闻泽辛咳一声，笑道：“好好。”
那边给他换了酒。
闻泽厉又替闻泽辛喝了几轮，扔了杯子往回走，扯着领口看向那沈家的桌子，那两个人果然还在聊天，只是此时有不少的人凑上前，跟沈璇说话，那个聂承跟狗皮膏一样死赖在那儿，闻泽厉眼眸冷下来。
几秒后，他拿了一个新的杯子，提着一个酒瓶走过去，酒杯碰了一下聂承的酒杯，聂承愣了下，抬起头。
闻泽厉提着酒杯搭在他的椅背上，唇角勾出一丝冷笑，“聂少，我敬你。”
来者不善。
聂承一下子就看出来，他下意识地看一眼沈璇。沈璇被几个人簇拥着，正在谈话，她眉眼淡淡地扫了这边一眼，随即没有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
聂承顿了顿，看向闻泽厉，端起自己的酒杯，“我也敬你。”
闻泽厉舔了下唇角，仰头喝了。
狭长的眼眸眯着，眼里全是狠意，他撩过酒瓶，又给聂承倒上。
这酒是烈性酒。
从俄罗斯进的。
聂承迟疑了几秒，硬着头皮跟他碰了一下，喝掉。
闻泽厉笑了下，“聂少好酒量。”
聂承喉咙发疼，他咳了一声，“还是闻少比较厉害。”
至今闻泽厉还面不改色。
聂承知道自己喝不过闻泽厉。
闻泽厉提起酒瓶，偏头再给聂承满上，“今天开心，不醉不归。”
他下巴线条分明，倒酒水有股痞痞的感觉，气势碾压聂承，聂承拧眉，听到不醉不归有点无奈。
然而酒已经倒好了。
聂承只得喝。
闻泽厉看他硬撑着，挑眉。
长腿踢了椅子，坐下，低笑着道：“聂少为了璇儿还真是赴汤蹈火啊。”
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璇儿。
聂承听见这称呼，看一眼闻泽厉。
聂承也有点晕了，他也坐下来，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他道，“为了师妹，喝点没关系。”
师妹？
师妹？
呵呵呵呵。
闻泽厉又给他倒，“那不醉不归。”
聂承很难受了，他看一眼那边的沈璇。
沈璇跟人摇晃着酒杯，小口抿着，低头浅笑，眉眼精致，她没有看这边，说话时从容淡定，酒杯里的酒就没断过，一杯接一杯，除了肌肤少许泛红，看不出半点被酒精侵袭的样子。
闻泽厉冷笑，“看什么？想等她来救你吗？你也太没种了。”
聂承收回视线，他看向闻泽厉，冷冷地道，“我怕她喝醉了，我本应该保持清醒。”
“呵。”
“骑士精神？”闻泽厉冷笑，他一口仰尽。
妒忌烧得他脑门突突地疼。
只恨不得掐死聂承。
让他从没出现过。
聂承又喝了一大口，已经不行了。他靠着椅背，看一眼沈璇，沈璇那边却依然淡定，丝毫看不出喝了多少。
闻泽厉又喝一口，“你配不上她。”
“你就配吗？”聂承冲动之余，反问。
闻泽厉捏着酒杯的手不动，许久都没吭声。
他咽下嘴里的酒。
烈酒灼人。
周围那些个看好戏的，也看到这对情敌，一个晚上喝了那么多。旁边是醉倒的聂承，闻泽厉点燃烟，咬在嘴里，看向不远处的沈璇。
她众星拱月，还在谈笑浅饮。
*
沈璇放下酒杯，转个身子，才听得常雪从人群中挤进来，跟她说，“聂少醉了，倒在那儿。”
沈璇掀起眼眸，看过去。果然，看到聂承在椅背上，旁边是聂胥，正拍着聂承的脸，常雪又道，“刚刚闻少一直灌他酒，明知道他不能喝，还灌，心好黑啊。”
“不过闻少自己也喝了不少。”常雪今晚的位置在后面，八卦听得最多，说实话，很多人都说闻家大少跟沈大小姐聂家少爷的戏码反而更精彩。
沈璇：“嗯。”
常雪看一眼时间，“好晚了。”
沈璇：“你们要回家了？”
常雪：“对，我们得先撤了，我爸妈不能熬夜。”
她给沈璇披上披肩，沈璇说了声谢谢，常雪挥手，挤出人群就走了，走到门口，就听到几个人在那儿讨论。
“这沈大小姐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有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这男人也是瞎了眼。”
“可不是，那闻少明知道聂承不能喝，还非要灌人家酒，聂承也接招了，可沈璇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跟她没关系一样。”
“就是就是，长得美有什么用，冷冰冰的，啧。”
沈璇这辈子经常遭到这样的语言攻击。全赖于她这个性格，常雪脸色当下就黑了，她走过去，直接堵在那两个人的跟前。
呵。
是两位世家小姐，其中一个，常雪盯着看几眼，哦，是蓝沁的大学舍友。
那两个世家小姐惊了下，惶恐地看向常雪，常雪指着她们两个，“一个个长得跟草包一样还敢跟沈璇比。”
她们两个脸色大变。
常雪紧跟着冷笑，“闻泽厉要灌聂承酒，聂承要接招，跟沈璇有什么关系，都是成年人了，还得让别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还什么她没反应，仿佛跟她没关系一样，她需要什么反应？冲过去让闻泽厉别灌吗？那不是人家聂承自己愿意的吗？”
“嘴巴那么臭就去洗洗。”
说完。
常雪拉着自家父母就走了。
这世界上的道德母就是多。
沈璇去寻莫甜，莫甜今晚也喝不少酒，晕乎乎的，沈霄全也不在莫甜的身边，沈璇把母亲从人群中拉出来，扶着，带回沈家的桌子。聂承也被聂胥扶起来，他还能走，就是很晕，聂胥看到沈璇，赶紧喊道：“沈总。”
沈璇点点头，把母亲的东西拿着，看一眼聂承，“他怎么样？”
“醉了呗。”聂胥道，“不能喝还硬喝。”
沈璇：“回去给他准备点儿醒酒汤。”
“好的。”聂胥说完，扶着聂承就走。沈璇这边也得散，沈凛过来，扶住莫甜，沈赫那边也喝醉了，被沈霄全拽着，一家人集齐，走去跟闻家父母道别。
闻颂先不能喝，所以滴酒不沾，林笑儿看着沈璇，笑着道，“回去路上开慢点，我们已经给你们安排了司机。”
沈璇：“谢谢。”
沈霄全跟闻颂先聊了一会儿，一家人转身离开。外头天气阴冷，风已经吹进了大堂，沈璇挽紧披肩。
大堂门口，几个男人在那儿谈话。
沈璇一出去，谈话声音就略微停了下，沈璇扫一眼。
闻泽厉靠着柱子，手插口袋里，指尖夹着烟，被风吹得烟蒂往后飞，他眯眼看着她。
沈璇冲他们几个人点点头。
萧然半蹲在地上，看她一眼，挪开视线。
顾呈似笑非笑地看眼闻泽厉。
沈家的车来了，因为莫甜醉了，沈霄全把莫甜带去自己的车。沈凛把沈赫放进后座，准备给沈璇开车门。
一只大手比他来，拉开。沈璇闻到熟悉的香味跟烟草味，她回头看一眼，闻泽厉故意往前，逼近她。
沈璇神色很淡，上了车。
车门关上，跟着抖落的还有一点儿烟灰。
沈凛站在一旁，看这个情况，挑挑眉，许久，他拍了下闻泽厉的肩膀，“下次有空约。”
闻泽厉没吭声，只看着窗户缓缓升起。
沈璇的侧脸被覆盖，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沈凛跟萧然几个人打了招呼，随后转去副驾驶。吩咐司机启动车子，两辆沈家的车缓缓启动，一前一后地离开这个山庄，远处孤月冰凉，高挂半空。
闻泽厉看着许久，拿起手机，拨打了司机的号码。
“送沈大小姐去我那儿。”
*
前面的车子先进了沈家，后面的车子紧跟，停在门口后，沈凛下来扶了醉倒的沈赫，沈璇打开车门也下车。
管家跟保姆赶紧上来帮忙。
大年三十的晚上，万家都挂起了灯笼，沈家也一片暖洋洋的，沈璇走了没几步，包里手机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