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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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不时传来水声，玻璃门上水雾氤氲，模糊了主人棱角分明的侧颜。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振动了一声，有信息在屏幕上闪现。
是一张照片。
女孩温和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下着雨，照片并不清晰，只能看见女孩模糊的侧脸，前方地面还卧着一个身影狼狈男人。
陈茵惊了下，刚想多看几眼，手机屏幕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厕所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男人从里边出来，头发湿哒哒的，还没有吹干。
陈茵心虚地从沙发上站起，不敢直视许诺的眼睛。
见她一副瑟缩的模样，许诺蹙眉，眼睛从陈茵脸上落到她身侧的手机，微一挑眉。
他缓缓踱步至陈茵身侧，没有管女人发抖的肩膀，长臂一捞将手机提起。
波澜不惊的眸子在见到照片上的人时，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女人的心思总是敏感的，特别是对着另外一个女人。
陈茵咬着唇，见许诺沉吟不语，垂眸盯着手机，手指灵活地打着字。
完全没有一丝要理会她的意思。
其实陈茵也不知道，许诺找上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任何事，就算是留宿，也是分房睡的。
可是就在刚才，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照片上的女孩，和自己有三四分相像。
陈茵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
“刚刚我……不小心看见你手机了。”
“嗯？”许诺终于抬头，往她脸上瞟了一眼，似乎才想起房间还有一人。
他嗒一声将手机反扣在桌上，沉声道：“看见什么了？”
声音清冷，完全和刚才见着消息时的人判若两样。
陈茵心一沉，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是因为她……所以才把我留在身边吗？”
几乎用了半生的勇气，陈茵才有力气开口问道，她不敢抬头看许诺的眼睛，低垂着头不语。
若说陈茵对许诺没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少女怀春，总是对爱情有那么几分幻想。
何况许诺又是个高冷矜贵的人，长相气质都在多数人之上。
有好几次陈茵夜里难眠，都对隔壁房的人充满了好奇。
她想要更近一步。
只可惜这些在刚才那张照片前都幻作泡影。
她只是个替代品。
就算是短短一眼，陈茵也知道对方肯定身份不凡，否则许诺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
她是天上的云，而自己只是地上毫不起眼的泥。
无人怜惜。
话一出口，陈茵就后悔了。她以为对方肯定会大发雷霆，没想到过了许久都不见许诺说话。
半晌，终于听见男人低笑了一声，薄唇形成轻启。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她怎么配得上和温以宁相提并论。
……
从陈茵公寓出来，许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想到刚才看见的消息，许诺微一勾唇，也不知道小公主下午吓到了没有。
温家那一点破事他早就一清二楚，温致恒是个不理事的，外面情人一堆，温少卿留给他的那点钱早就被他挥霍完。
这次来找温以宁，多半是为了温家那座老宅。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不是温少卿将大半遗产都留给温以宁，温家早就被温致恒败光了。
想到照片上的女孩，许诺唇角的笑意更甚，心情愉悦地敲打着方向盘。
下午，他就应该送温以宁回去的。
思忖间，放在座上的手机振动了下，助理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温以宁旁边还多了一人。
是下午才见过的乔衍。
男人目光清冷，将温以宁护在身后，下巴轻扬，居高临下地站在温致恒面前。
真的是碍眼。
许诺心想。
他握紧了手机。
黑眸掠过一丝狠戾。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会失手。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感觉自己像个精分
写许诺的时候，啊啊啊啊他怎么那么变态，我好喜欢呜呜呜呜
换成乔乔的时候，啊啊啊啊崽崽怎么那么可爱！妈妈爱你！
……
我仿若一个渣女
见异思迁朝三暮四
（之前还担心乔乔没人爱，没想到傻儿子还是挺有人气的嘛，老母亲感到欣慰。）
ps：有大纲，别慌。
明天更新依旧是晚上六点，有加更会说，爱你们么么！
第二十三章
是夜。
温以宁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大概是下午听见温致恒提到了温家的老宅, 梦里温以宁又一次回了温家, 回到那座生她育她的老宅子。
冷冷清清的老宅, 因为有了温少卿的陪伴, 温以宁才不至于那么孤单。
从记事开始, 温以宁就很少见母亲笑过, 特别是在自己面前。
父亲温致恒就更不必说, 一年也见不上几次。
饶是温少卿不许佣人乱嚼舌根，温以宁还是或多或少从别人嘴里知晓她这个父亲的所作所为。
包养情妇沉迷赌博，若不是温少卿在, 恐怕温致恒早就让外面的莺莺燕燕进门了。
温以宁上一次见到温致恒，还是在温少卿的葬礼上。
那时她几天几夜未睡, 红肿着一双眼睛，差点被闯进葬礼的温致恒吓到。
几年未见, 温致恒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女儿的情况, 而是质疑遗产的不公。
大喊大叫扰乱葬礼的进行，最后还是被乔建国的人轰出去才罢休。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追到南城，还找上了自己。
温以宁攥紧着拳头, 一双黑眸澄澈空明。
窗帘被她拉开一角, 依稀露出外边夜色一隅的风景。
外面还下着雨, 只能隐约看见院子里头几盏小灯盏, 在夜色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绰绰约约。
玻璃窗上倒映着温以宁憔悴的面容, 苍白如纸，只有樱唇上点缀着一点朱砂。
已经是早春，她的屋子却还是依旧燃着地暖, 日夜不停。
好像。
今年的春天，比往常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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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未睡，一直到天空泛出鱼肚白，温以宁才模模糊糊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隐约有人晃着自己的肩膀，一双粗糙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方。
有女人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小姐发烧了，快打电话给许医生。”
温以宁只觉得眼皮有千万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是在炭火上炙烤的猪肉。
神志不清，温以宁又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