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仗着地位高资历深，又有经纪人在背后撑腰。向来是不管不顾的。
因此……
这一次，她也没多想，就直接爆发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看什么？对，就是你？”
裴婵娟忽然举起话筒站起来，指着第一排的一名记者，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那个小记者一脸茫然，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
面对咄咄逼人的裴婵娟，他嗫嚅了一下，小声说了些什么。
裴婵娟当然没听清。
她怒火中烧，直接说道：“大声点！”
小记者顿时也来了一股气。
都是打工人，凭什么他就得这样被人指着鼻子发火？
他还真就叉着腰，大声喊了出来。
“我在看《武林》开机仪式的直播！”
犹嫌不够，他举起手机，给裴婵娟看个清楚。
小小的屏幕中，隔着不远的距离，裴婵娟也能辨认出来。
——精致容貌的少女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
虽然背后黄土漫天，但她本人却仿佛灰暗之中的一抹光辉，瞬间照亮了整个屏幕。
裴婵娟轰得一声，感觉脑子炸了。
为什么又是时见歌？
她不是不开发布会吗？怎么又出现在直播里了！？
弹幕此刻也是同样炸响。
“什么情况？武林今天也开发布会？我都不知道啊。”
“感觉裴婵娟好没礼貌啊，就这么指着别人骂吗？”
“问题不是记者先看别人直播的吗？不尊重裴婵娟啊。”
“尊不尊重是一回事，但裴婵娟这么得罪记者肯定没好事。而且肯定有比这个情商更高的做法，她也太……”
“回楼上的。不是发布会，就是开机仪式，都没邀请媒体记者到现场的。就随便搞了个很低调的直播。但王恩庆、何华还有时见歌都在，你觉得这个直播能不火热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媒体们本来就没能到现场拿到第一手资料。
这会儿看见有直播，更是一刻都不敢错漏，听到消息就打开手机开始看了起来。
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信息。
此刻的影视基地内。
开机仪式其实已经到了尾声。
王恩庆不想太高调，的确没请媒体记者来。只不过他挨不住制片方的要求，开启了一个直播算是宣传。
可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儿随随便便的开播。
人流量就已经达到了2000万。
瞬间成了直播平台的第一。
这下，倒也不好直接关播了。
可剪彩和拜礼都结束了……
王恩庆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旁边的时见歌。
“哎，小时，你是年轻人，应该很会搞这个。来来，你来说几句话，和观众们聊聊。”
说完便把直播手机塞进了时见歌手中。
王导还很乐呵呵地开口：“时见歌是我们电影里的阿瑶角色的扮演者，也是主题曲的创作者和演唱者之一，大家要多多支持啊。”
时见歌：？
……什么玩意儿？
她正发着呆，思考着等会儿去车上做个面膜呢。
结果从天而降一个直播工作。
甚至还就官宣主题曲了？
直播间顿时充斥了全屏幕的惊叹号。
“！！！！我听到了什么！王导让时见歌搞主题曲？！”
“哈哈哈哈哈我怎么感觉王导说时见歌是主题曲创作者和演唱者的时候，时姐和咱们一样懵逼呢。”
“不是杠啊，我就想问问王导你就这么交给时见歌真的没问题吗？至少得对你自己的电影负责吧？”
“没听说是之一吗？估计就是挂个名号，听着好听的吧。”
直播间内，大家除了震惊之外，不免还有些……
担忧。
毕竟，时见歌连首代表作都没有呢，怎么就能负责这种大型电影的主题曲了？
就离谱啊。
隐藏在直播间内的媒体记者们则是心头一喜。
这可不又有新闻可以报了吗？
时见歌握住手机，看着刷屏的弹幕，想了想。
“要不，我给你们看看这儿的风景吧？这里好像是国家级风景区，大家有空来玩玩。”
看她多没意思啊。
还是看看大自然舒服。
还能缓解眼疲劳呢！
说完，时见歌就调转摄像头，对准了远处的风光。
虽然看得出她所处的拍摄现场破破烂烂，环境不佳。但远处的确是青山绿水，湛蓝天空。
隐隐还能看到成群结队的牛羊。
令人颇为神往。
“……啊这，我刚看了一会儿姐姐的美颜就没了吗？”
“时见歌——虚假的偶像。真实的国家文化推广者。国家台，你们是真的赚了。”
“等会儿，我刚意识到，今天就是时见歌新歌发布的日子啊！算算时间就要到了！”
“我去？刚说她没有代表作，这就整了一个出来了？在哪儿呢，我要去听听看水平咋样。不好听我就开喷了。”
与此同时，裴婵娟的发布会现场。
被指着鼻子质问的小记者早就走了。
剩下的媒体们倒是没走，可每个人都低着头，看着手机。
身在曹营心在汉罢了。
裴婵娟已经应付不了这种场面了，她甚至都没办法维持笑容。
主持人也有点慌，只能赶紧开始cue下一个流程。
“那咱们就开始新歌的试听部分吧？”
裴婵娟的面色这才好看了点儿。
没关系。
她安慰自己，不过是仗着有王导和何华的流量，那边人气才高一点而已。
和时见歌完全没关系。
只要等她的新歌一放……
流量，自然会回来的。
音乐开始播放。
现场的媒体们总算抬起了头。
连弹幕都少了许多，显然是在专心听歌。
四分多种的歌曲很快结束。
裴婵娟预想中的掌声却没有出现，所有人都沉默地坐着。
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带着古怪的神情。
怎么说呢。
虽然说新歌发布会不管歌曲到底好不好听，大家夸一夸是常识。
但——
这个歌实在是有点……硬着头皮也夸不动啊。
直播间内的情况就没这么含蓄了。
“……裴婵娟是不是放错歌了？这到底什么啊，中不中洋不洋的，感觉真的不好听啊。”
“我听她说什么邀请国外的音乐团队来做国风歌就感觉不对了，你请外国人来，能搞好国风歌曲吗？我们文化背景都不一样好不好！”
“就这就这？这就是吹上天的全网都等待的新歌？我吐了。”
“什么垃圾玩意儿，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