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虽然多躺了两个小时的营养舱，但他出来后就开始补充训练，和温尚先后完成，再次躺回营养舱。
跟他们四个人相比，苏棠、郭可和盛典三人，上午的训练完成度就惨不忍睹，需要加训的内容最多，加上苏棠在比斗的时候耗费的体能太多，加训的时候，整个人歪歪扭扭，也没有比郭可和盛典的训练速度快。
他们的进度慢到其他团队都完成了下午训练，他们都没有能够完成，直到夕阳的余光消失在天边，营地灯光亮起，三人才完成了今天的训练任务。
俞庭离主动递上从食堂打包的三个盒饭。
三人埋头苦吃，几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一盒饭。
苏棠忍不住感叹——这要是上次的集训，食堂也不会同意饭盒外带，还是因为各大财团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援，所以营地才会提升集训成员的待遇。
苏棠吃完饭，赶回寝室洗了个澡。
在她进门后，在寝室里呆着的两三个女生鸦雀无声，只惊恐地偷偷打量她和已经卧倒在床上的权柔，生怕她们在寝室里面也会打一架。
苏棠没有理会其他人，洗完澡就出门找黄医生，准备晚上干脆就睡在营养舱里面，反正她在住校的时候就这么做了。
苏棠按照黄医生给她的坐标信息，走到靠近操场的一片小空地。
苏棠：“……”
她看着下午比斗时还空荡的场地，只是后来加训时没有注意和洗了个澡的功夫，平地出现一座简易版的医疗室——用的是简易版材料搭建起来的，只需要用到各类模具板材以及不复杂的固定结构，但足以放下八台营养舱的大型医护室，即便是简易版本，要跟厂家定制这么大的板材，也得有个过程。
医护室的门帘被打开。
俞庭离从里边探出头：“怎么还不进来？”
苏棠：“……来了。”
她只是低估了黄医生对军方的价值，也没想到对方会满足黄医生如此多的要求，无他，就是被震惊了而已。
苏棠走进医护室，八台营养舱一字排开，黄医生还在给其他教官做检查，而赵致等人就在旁边围观，看样子，也是不回寝室，准备直接睡在营养舱里。
黄医生看到她过来：“你来了，我有点忙不过来，你帮我分析一下这些数据，顺便做几个训练方案。”
苏棠还没有开口，俞庭离主动说道：“她刚训练完，还要躺营养舱。”
黄医生百忙之中，头也不抬：“没关系，她有一晚上时间可以躺。”
俞庭离：“……”
苏棠拍了拍俞庭离的肩膀，示意自己没关系。
随着她自身的气血潜力值开发，她发现肌体恢复速度也在跟着提升，换做是之前集训的时候，在这种大消耗的比斗下，别说是这会儿还有力气走路，就算是补全训练，也不可能做到。
因此，她也不用像郭可和盛典那样，训练完以后就立即爬着躺进营养舱里面，反而还能支撑着洗完澡再过来。
她跟黄医生要了剩下教官的资质检测报告，很多已经检测完毕，等待领取训练方案的教官都换到苏棠跟前排队，不少教官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完全没有想到她跟黄医生熟悉到这样的程度，甚至还能代替黄医生制作训练方案。
由学生给他们做训练方案，还真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体验感十分新奇，教官们没有任何不满。
苏棠翻看资质报告，各项数据都很全面，不管是给自己做各个阶段的训练方案，还是这段时间来经常给俞庭离他们几个人做训练方案，都让她对这套流程十分熟悉。
在数据够全面的情况下。
她用十五分钟来分析数据，五分钟左右就能给出训练方案，尤其熟稔。
因为她的加入，训练方案的进展大大加快，晚上最后一批教官团，从黄医生岸边资质检测完成，到最后给出所有训练方案，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就全部完成。
黄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多亏了你，不然我还得半夜加班。”
苏棠笑了笑：“难道黄医生不是为了苏氏财团加班，还没有加班工资？”
黄医生反应过来：“你说的有道理，这一点，我得跟你爸爸提一提，让他把实验室研究资金翻倍才行，不然我可亏大了，行了，也不跟你多说别的，赶紧躺营养舱里面去。”
他在心里补充——要是再多聊一会儿，俞庭离估计就忍不住从营养舱里面爬出来找他了。
在苏棠给教官定制训练方案的后半段时间，俞庭离等人都已经被她赶回营养舱里面躺着，但黄医生每次扭头，都能看到俞庭离幽幽地把脸贴在透明舱门便上。
黄医生在这种视线中，难得生出一种愧疚感，主动催促苏棠回去躺着。
苏棠不明所以，但训练和定制方案消耗了她的体力和精力，这会儿也没有跟黄医生说别的事情，转而爬回营养舱里面躺好。
舱门关闭的同时。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源源不断地药剂通过营养舱注射到她的体内，苏棠忍着浑身酸痛，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睡梦中。
她“看到”钱教官和其他几名教官深夜相会，几人大聊特聊，秉烛夜谈，言语中，除了对她由衷的夸奖外，还提到了后面几天训练内容的改变。
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但营养舱响起铃声，打开营养舱门的权限，把她从深度睡眠里唤醒。
苏棠疲惫地睁开眼睛，一夜下来，她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力越发疲惫，好像根本没有得到休息，不得已，她鸽了天没亮的晨跑锻炼，闭眼多睡了一会儿。
直到临近集训开始前几分钟，她才带着精神上的疲惫赶往集合。
钱教官看着所有人，当众宣布：“从今天开始，集训内容会进行调整，下午统一改为实战训练。”
第89章
实战训练包括格斗、射击以及实地演练等项目，本来是集中安排在集训后半段，前期以基础体能强化为主，但第一天下来，不少人就觉得体能损耗严重，快要承受不住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众人在围观苏棠等人的比赛后，纷纷提出抗议和建议——强烈要求他们的训练也能多元化一点，至少不用每天在体能训练上死磕，还能多点趣味性，说不定额外能赚到个半天休息时间。
众教官在商量后，竟也采纳了他们的建议，把实战训练部分往前提，改为上午体能强化训练，下午则是格斗、设计、实地演练三者相互交替轮换，来满足大众想要的“趣味性”。
军校生看着其他人如释重负的样子，各个面无表情，即便是科研系的学生也清楚地知道——教官们的“趣味”和一般人不同，多半又是想出了新方法来作弄人。
钱教官说完这件事情，就开始布置上午体能强化训练的任务，比起第一天训练的任务，直接翻倍。
苏棠他们丝毫不觉得意外。
别的团队却传来哀嚎，然而提出的抗议被尽数驳回，不予采纳。所有教官统一给出解释——趣味性是大家要求的，但强化集训的目的在于提升众人的实力，两者取其平衡，是达成双方共赢的局面。
所有人：“……”
昨天还仿佛很好说话的教官，却各个眼神犀利，面上更是看不出笑容，大有让他们随意抗议，就不采纳意见的倾向。面对变脸跟变天一样的教官，那些抗议的声音反而小了下去。
上午集训的任务翻倍，对俞庭离他们第一阶梯的人来说，在时间上也是吃紧，全都在完成与未完成的边缘游走，但像苏棠、郭可等人，这种翻倍的任务量没有任何差别。
在同样的时间里，他们的完成度是提升不了太多，他们第一天就完不成，任务量翻倍后，依旧完不成。
甚至，在尽可能的完成任务的基础上，苏棠等人完全没有要更努力一把的意思。
钱教官看在旁边看着苏棠和她队伍里那几个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
但昨天苏棠一挑三逆转战局，又在团队比赛结束后，带着其他人进行加训，摆明了又自己的规划，即便他们现在是个“不求上进”、“完成度低”的样子，但仔细想想，怼她，只有反被她气到的这种可能。
钱教官强行忍住吐槽的想法，频频看向苏棠。
苏棠无视钱教官的视线，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完成训练任务，她双目无神，只是手脚在感应设备的协助下，不断地重复机械性的操作训练，脑海里浮现出昨天“看到”的钱教官等人的样子。
她说不上是种什么样的状态。
她站在这里，受控部分的精神力连接上感应设备，但其余溃散的精神力变得尤为敏感，只要是精神力可以触达的距离，每个人的神态、举动乃至于外露的情感，一一反馈到大脑，以她为中心，近距离的事物和人更加清晰。
以至于乍一下接触到大量的信息，大脑的疲惫感更加强烈。
她“看到”黄医生在临时搭建的医护室里继续给教官们做资质检测。
她也“看到”权氏医疗队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在旁边待命，随时准备上前替权柔他们注射肌体缓解的药剂。
溃散的精神力似乎尤其喜欢在权氏医疗队的几个身周围打转。
按照权氏医疗队和她的距离，其他同等距离传递回来的消息已经趋于模糊，但他们几个人的信息却尤其清楚，甚至，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上午集训的力度加强，要不然，我们申请再都加几台营养舱？要不然每个人三个小时，都得轮到后半夜。”
“嘘！少说两句！你想被揍吗！大小姐昨天的脸色你还记得吗？”
“那怎么办？靠舒缓肌体的注射液不够啊，这才第二天，到时候万一出现肌体损伤，这怪谁？听说今天还改了规则，下午不知道是格斗还是射击还是实战……”
“我更好奇实战。刚才我路过营地后边，看到不少运输用的飞机，好像是直接把各种进化类动植物运过来了，从哺乳类的进化动物到低级可采集的进化植物，全都有。”
“你在哪儿看到的？”
“就在那个靠后边的……”
哨声响起。
强烈的声响反馈到苏棠这边，直接放大了好几倍，把医疗队的说话声完全遮盖住。
“上午训练就到这里。”
钱教官开口说道，示意他们可以卸下感应设备，所有人都是一副恨不得瘫倒在地的样子：“下午一点，直接到中间那栋房子四楼报道，进行射击训练。”
他说话时看了眼苏棠，“你现在能进行射击训练了吗？”
上一次集训时，苏棠因为体能不足，直接被设备模拟的反震力掀翻，在地上连滚几圈，这事儿整个训练营地的教官都知道，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拿出来给新来的教官说。
——单兵系就没出过这种体力渣。
钱教官这么问，纯粹是没忍住想要调侃苏棠，她的体能进步很大，但再怎么进步，也不能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内达到可以参加射击训练的标准。
他都做好了让苏棠下午额外加训的准备。
苏棠看着钱教官。
她卸下感应类设备后，受控的精神力重新回归主导地位，耳边和大脑顿时感觉到一阵清静，再看向钱教官时，就不会再有眼睛和精神力同时“看到”的怪异感。
她笑了笑：“我可以参加。”
钱教官：“……”
他顿了一下：“你确定可以参加了？”
苏棠肯定地点头，她的体能增长远比她预想的要快，目前堪堪达到参与射击训练的标准，只要注意点，不要选择后座力度过强的类别，就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乌龙事件。
钱教官绷住脸，没有再问她——从苏棠身上，他总能够感受到一种非人的进步速度。
俞庭离看到钱教官对苏棠的关照，扭头看向赵致，压低声音问道：“之前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致：“……”
他看了眼苏棠，后者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身上。
有一种头皮发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