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巧地问候，“柳总，我来取资料。”
他的手明显一抖，任旁边人都看得真切，辛语没敢抬头。
“跟我来。”他清冽的声音说着，一进办公室，他还是没忍住脸上的郁色，含着哀怨问道，“阿语，以后都这样称呼我吗？”
“我……”辛语抬头，微微叹气，低声解释，“这里是办公室。”
“是吗？只是因为这里是办公室吗？”柳水寒朝辛语跨进一步，“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比如，她成了穆太太？
她垂着头，眨巴了两下眼睛，旋即抬头，“水寒哥哥，把资料给我吧。”
她还得去交差呢，她本来也没打算在S国呆太长时间，但力所能及范围内，她想多帮帮穆倚川。
见她换了称呼，柳水寒却越发烦闷，想到刚才穆锋打来的电话，明显传递着警告，他双手握住辛语的肩。
“你干嘛？”辛语吓了一跳。
“阿语，你真的喜欢穆倚川吗？真的选择了他吗？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吗？”他一连串的问题出口。
辛语愣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
“我说过了，阿语如果你只是因为想不起来过去的事，那我不提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乞求着，完全失去自我，“阿语，我真的好想你，好爱你，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为什么……”
还没拥有就失去了！
“别，别这样，”辛语挣扎着，黑眸水润莹然，惹得柳水寒理智崩塌，俯身吻了上去。
她的心慌乱，肝胆俱颤，大力挣脱开来。
“水寒哥哥，不要这样！”辛语努力冷着声音，“你有没有想过，我忘得如此彻底代表着什么？”
她偏了偏头，不忍去看他如此痛苦的神色，“代表这段感情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和刻骨，代表着年少的诺言不过如海市蜃楼，眨眼成空——”
“不是！不是这样的！”柳水寒不管不顾抱住辛语，“阿语，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只会是因为你太爱我，把自己的心遗落在了湖边而已，你告诉我一定要等你回来！”
辛语忘却了挣扎，心里翻搅着痛楚，她竟然这样说过？竟然如此要求过？
“不、不会的！”她反应过来，推脱着柳水寒，“你一定记错了！”
“阿语？！”
“你、你快把资料给我，我要去见穆倚川！”
“阿——”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辛语本能冲过去把门开了，是穆倚川？！
“怎么还没回去？”
“我……”她稍稍垂下头，“对不起。”
她真没想到自己拿个资料都拿了这么长时间。
“看来柳总跟我太太有很多话说啊！”穆倚川一把揽过辛语，略带嘲讽地看着柳水寒，都跟他说了穆太太，还如此纠缠？
“没有！”辛语抢着回答，“我跟柳总只是——”
她顿住，看着穆倚川的眸子里划过惊慌。
第135章 我看的是你的笑脸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撒谎！
只是她忘了，他是在监视她的，恐怕她跟柳水寒说的话，他都听去了。
在这个认知的驱动下，辛语觉得穆倚川的脸比刚才更黑沉了些。
“我、我跟水寒哥哥没什么的。”她干瘪地解释着，心里却明白，穆倚川恐怕什么都清楚明白。
“阿语？”柳水寒的声音都沁着深深的痛楚，他没想到她会当着穆倚川的面如此解释，好像要把她撇的干干净净，就如当年忽然离开北市一样。
“阿语最乖。”穆倚川也来了一句，带着宠溺，让听者一颤。
他用力箍着辛语，黑眸凛冽地扫过柳水寒，“柳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可以现在问。”
穆倚川拉着辛语如王者一般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慵懒尊贵。
“阿语，你真的会嫁给九先生吗？”柳水寒打算破釜沉舟，他爱辛语，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弃。
不管穆倚川是人中龙，还是地狱的魔鬼，为了辛语他都不怕！
本就坐立难安的辛语被这么一问，更加煎熬，小身板不自在地动了动，穆倚川连忙搂住她，暧昧贴近，“还疼？靠着我休息一下。”
刷。
辛语的脸瞬间红透。
柳水寒身躯一震，他的女孩终究已经成为别人的了。
“水寒哥哥，对不起。”她除了抱歉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根本不记得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阿语，我不需要道歉。”柳水寒站着没动，眼神胶着在辛语身上，“我想知道你真的会嫁给九先生吗？”
这……
辛语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想嫁，他一定娶嘛？
还有穆老，他会同意吗？
“是！”穆倚川开口吐出一个满是寒意的字，同时气愤的攥着辛语的手，她竟然不做回应！
她到底是有多不想嫁给自己！
辛语吃痛地看向穆倚川，这个人要干嘛？
是他自己让柳水寒问的，现在又生什么气！
两人有些较劲地对视着，本来还觉得有一线希望的柳水寒，瞬间泄了气，笔直的脊背也渐渐弯了下去。
而穆倚川接下来的话几乎击垮了他，“我和阿语回去就会领证。”
……！
辛语没顾上柳水寒的反应，直接惊大双眼看着穆倚川，他在说什么！
领证？
这是真的吗？
还是在唬柳水寒而已？
“有问题？”穆倚川单眉一挑，倨傲开口。
“啊！”辛语从座位上直接起身，慌张地说：“是不是已经到开会的时间了？”
穆倚川目光微敛，毫不理会，仍然淡然地坐在那里，似在等着辛语的回答。
“不走吗？”她垮着小脸问道。
“那要看柳总是不是还有问题。”他低沉开口，让人捉摸不定他真实的情绪与目的。
“九先生，去开会吧。”柳水寒顺着辛语的话茬，不再回应感情的问题，他是不会放弃的！
除非……哪天辛语大声的说放弃他！
穆倚川深深看了柳水寒半天，黑眸里从风卷云骋到最后的宁静，让辛语的心也像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都泛起了窒息感。
“那走吧。”他优雅起身，长臂仍然揽着辛语，彰显着他的占有以及与她的亲密。
辛语动了动，抬头看向他紧绷的下巴，纠结着开口，“我来拿资料？”
穆倚川眸子一闪，好心的松开了她，不过到了会议室，他却朝辛语招手，“坐过来。”
她一顿，感受到齐刷刷朝她射过来的眼神，有的探究，有的嫉妒。
没有质疑穆倚川的决定，她大方地走过去，放好资料，自己也坐好打开笔记本。
整个会议都围绕着交期与设计图，在他的带领下，也理出了一份详细的时间表与分工。
辛语一条一条记着，心下暗暗赞叹穆倚川的条理性与领导力。
当然，更赞叹的是他的专业能力，就像早上看过他画画一样，她知道他的设计能力与创意一定也是很厉害的。
“还有不清楚的吗？”他冷静的眼神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柳水寒的身上，“柳总？”
不知为什么，辛语总觉得他这话还带着刚才未完的警告。
“目前没有，”柳水寒直视穆倚川的眼睛，“后面有的话，随时沟通。”
“你呢？”
正在写字的辛语一怔，她抬头就看到了穆倚川浓烈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
她迅速摇了摇头。
“真的？时间安排上可以吗？”穆倚川可没有打算放过她，“还疼吗？身体吃的消吗？”
晕。
无论辛语怎么克制，她完全控制不住小脸以可见的速度染红。
“没、没问题。”她紧紧抿了抿唇，“以前也加过班的，身体可以的。”
“加班？”穆倚川清贵地开口，俊美无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别忘了今晚的约定。”
“……”辛语眉心蹙着，垂头敛眉，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多说无益，穆氏集团的人精们恐怕已经有了判断。
好在这是在S国，等回了清国，要是再进穆氏集团的话，一定要事先叮嘱穆倚川这个坏蛋！
青葱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笔，假装专注地看着笔记本。
轰。
辛语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