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接起来翻阅。
封莞沉默片刻，问：“你早上为什么让方晓晴来送东西？”
“你在我家。徐朗又不会买女生的衣服，我除了叫她还能叫谁？”傅亦铭淡淡回答。
封莞：“但是你这样做，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
傅亦铭不解地望向她。
她解释：“我不想同事误会我们的关系。”
“你来我家工作，他们有什么可误会的？”傅亦铭的目光蓦地变得意味深长，“或者你认为我们有别的关系？”
“......”
对啊。照顾老板的身体，也是秘书的职责所在。所以她在傅亦铭家留宿，合情合理。至于傅亦铭给她买衣服，是因为他洁癖，看不得她臭烘烘的来上班。
她好像可以这么解释。可刚才方晓晴问的时候，她却下意识心虚否认，倒像是承认他们之间有些什么。
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她脑回路出现了问题。
眼前的男人，眼睛似乎含着笑，总让人有种使坏的感觉。
封莞扬扬眉，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
这话未免嚣张，但封莞并不后悔说出口。
以前总是被他三言两语塞得说不出话，现在也是时候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傅亦铭一只手搭在桌面上随意叩着：“你不是说我再追你，你就会辞职？”
封莞强调：“我的意思是你别太过分。”
傅亦铭追问：“什么样才算不过分？”
封莞淡淡道：“我不喜欢高调。”
“嗯...”傅亦铭手指一顿，墨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意思是低调一点就可以？”
“......”
他这两句话噎死人的能力实在无人能及。
封莞懒得理他，挤出一个不那么标准的微笑，转身离开。
“封秘书！”傅亦铭叫住她。
封莞回眸，咬着牙声音刻意捏得轻柔：“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觉得我和普通人的区别在哪里？”他解开西装扣子，好以整暇地坐直身子，胳膊肘抵在桌面上，食指勾住了下巴。
封莞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片刻，不知道从何答起。
傅亦铭幽深的目光朝她望过来。
“嗯？”
封莞不知道他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只得想到哪说到哪。
“您很自律，有普通人无法拥有的毅力。”
傅亦铭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您是沃鸣百亿身家的总裁，拥有普通人几辈子赚不到的财富。”
“还有？”
“您曾被评为‘最应该出道的CEO’，可以说明您的外表很优越，这也是普通人没有的。”
傅亦铭沉默了片刻，似在思忖，好一会儿才淡然开口：“我有钱，长得帅，有魅力，这些不是优点？”
封莞浅笑：“当然是。”
“那你为什么更喜欢普通人？”傅亦铭面露犹疑，神色十分认真，像是百思不得其解，“是觉得普通人的那些缺点更适合你？”
封莞：“......”
众所周知，不是每个长嘴的人都会说话！
封莞相信，如果傅亦铭没有这张嘴，一定是个很讨喜的人。
她将牙齿咬得咯嘣响，拳头默默握紧，终于忍无可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有病？”
然后，她甩门离去。
中午，许菁来叫徐朗帮忙下去提外卖。
封莞好奇地问：“多少东西啊？还需要徐朗去帮忙？”
许菁笑道：“有人点了R家的小蛋糕，有一百来份。就这儿，还要跑好几趟。”
“谁点的啊？”封莞忍不住问。
许菁摇摇头：“不知道。只写了公司前台的电话，刚才外卖小哥喊我下去拿。”
“谁这么阔气！”方晓晴凑过来，问：“R家的蛋糕很贵的！”
就在这时，总裁办的门被缓缓推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议论的几个人顿时噤声，举目望去。
“傅总。”
傅亦铭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说：“我点的。这段时间大家工作辛苦，给大家订了些小蛋糕犒劳一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到封莞脸上，定了三秒钟才又移开。
封莞：“......”
他这眼神还能再直白点吗？
傅亦铭：“许菁，你负责分发一下。”
许菁点头如捣蒜：“好的，谢谢傅总。”
傅亦铭点点头，旋即迈开长腿，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待他走后，许菁才小声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怎么这么体贴我们？”
封莞淡淡笑道：“沃鸣的福利一直很好。”
许菁：“这点倒没错。但是傅总亲自给我们点小蛋糕，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吗？他平时吃饭都要你帮他点单的。”
方晓晴接话道：“不一定啊，傅总有时候也会主动替别人点餐。”
“什么时候啊？”许菁喜闻乐见。
“就今天早...”
方晓晴的话刚说一半，就被封莞无情地打断：“不是去拿蛋糕吗，快点去吧！”
许菁讪讪点头，正欲转身，突然蹙起秀眉，鼻子使劲嗅了嗅。
“你喷的什么香水？好熟悉的味道。”她问封莞。
“我怎么可能喷香水。”封莞笑道，“傅总不喜欢香水的味道。”
“我想起来了，这是迪奥家的一款沐浴露。我之前给我家朗买过。”说着她示意徐朗过来闻，“封莞姐，你干嘛用男士沐浴露呀！”
封莞哪受得了这阵仗，急忙在徐朗凑过来之前往后退了一步：“啊，我就觉得味道挺好闻的。不像香水，不刺鼻，很淡。”
她眼神逃避似的往一侧瞥去，正撞上方晓晴“我静静看你编”的眼神。
许菁眼前一亮，像是才发现新大陆：“呀！封莞姐！我才发现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是香奶奶家的。才上的新款，要好几万吧！”
方晓晴给她比了个手势：“七万八。”
许菁感慨：“封莞姐，你也太舍得了吧！之前买一件两三百的UR你都要考虑很久。”
封莞呵呵干笑：“最近工作辛苦，我想犒劳一下自己。”
这次不用转眸，她都能感受到方晓晴意味深长的眼神。
真是疯了！
她急声催促道：“蛋糕你还去不去拿了？外卖小哥早等不及了吧。”
“啊对！那我们先走啦。”
“赶紧走吧！”封莞朝她摆摆手。
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封莞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方晓晴“啧”了一声：“封莞姐，你是不是在享受搞地下恋的刺激感？”
封莞嘴角没有感情地扬起：“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和傅总谈恋爱。昨天我的确住在他家，但那是为了工作。”
“原来是为了工作呀。”方晓晴点点头，看样子是信了。
谁知她刚别开眸子，又听见方晓晴的喃喃自语：“谈恋爱的人都爱这么说。”
她笑了笑，安抚地摸摸封莞的肩：“放心，你们公开前我肯定会保密的。”
封莞：“......”
等到下午的时候，封莞接到傅亦铭的内线电话，说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需要合作公司的老总今天面签，喊她跑一趟。
封莞应下，起身去总裁办拿文件。
傅亦铭将文件连同车钥匙一块递给她。
“开车去，打出租不安全。”
封莞也担心打出租浪费时间，她赶不及下班，也就没拒绝。
“那我先过去了。”封莞和他招呼一声。
傅亦铭点点头，待她脚步挪动，才又缓缓开口：“蛋糕好吃吗？”
封莞回头，傅亦铭刚好抬起眸，如深潭般的瞳孔里闪着淡淡的光。
“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蛋糕我是只想买给你吃的。但是为了显得低调，上到各部门经理，下到公司打扫的阿姨，我全部都订了一份。所以，你还满意吗？”
封莞正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他的眼睛璨若星河，眸底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对比之下，封莞的眼神有些呆滞，甚至可以称得上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