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你会道法吗

　　我笑嘻嘻的看着纹身汉子，道：“你这是在提醒我，堵住你之后不应该这么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应该赶紧把你揍一顿，是吗？”

　　“别别别，大哥，我听话，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只求你别打我。”

　　我皱眉道：“不对呀，你是干这一行的，平常打人和被人揍应该都挺正常的呀，你这怂包模样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不是，不是。”那汉子赶紧摆手道，“不敢有瞒大哥，我其实并不是他们正经小弟，我以前也不是干这行的，我本来是拍戏的，专门给人家扮演黑社会小弟的那种，所以弄了这么个造型。

　　以前拍这种片子的非常多，稍微化点妆就能上镜，一天赶好几部戏的时候都有，虽然都是跑龙套，但是，比普通的打工的强多了，收入也够养活一家老小。

　　不过现在不行了，现在电影电视审核的都特别严格，很多情节都不能拍，对我这个造型的需求少了，我的收入自然也就低了，自己生活都不够，更不要说养一大家子人，如果不是以前稍微有点积蓄，简直都要直接断炊了。”

　　我说：“那你就不能演别的角色吗？你怎么也是在那个圈子里边混了好长时间了，难道连个别的龙套活都接不到？”

　　纹身汉子叹了口气，道：“要说完全找不到也不是，没台词不露脸的，倒是也能去，不过，挣得肯定没有以前多，还被人家呼来喝去的，以前跟我不对付的也要过来踩上一脚，我这个形象已经定位在这里了，就是个特形演员，跟人家那些真的有演技的比不了，以前能让我在那行里边白吃几年容易饭，已经算是老天厚待我了。”

　　“你没有演技吗？我看你演技挺不错的呀。”我故意道。

　　纹身男叹了口气，道：“要是这句话是从导演嘴里说出来的就好了，只可惜你不是导演，在他们眼里，我只能演黑帮打手，演个路人甲都演不好，没办法，我只能是改行干别的。

　　我也没有什么特长，咬牙找了一份不需要任何技能的送外卖工作，本来我客客气气送餐，一点错误没犯，结果居然因为那家孩子看见我直接吓哭了，那个女人就直接给了我差评，我找他们理论，还被投诉了，领导把我臭骂一顿，还扣了我钱。

　　后来我又换了别的工作，但都没有顺利的，有时候勉强有点收入，有时候直接一个月白干，要不是有好心的大哥收留我，让我帮他收债，我都不知道我已经饿死在哪里了。

　　我也知道放高利贷的不是好人，我虽然没有念过多少书，但是，光拍戏我也知道放高利贷的都是坏蛋，给放高利贷的当打手，更加的不是什么正经活，但是，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也不能让一家子这么饿着吧？

　　何况，那个放贷的大哥虽然对欠钱不还的人手段很凶残，但是，对手底下人还是不错的，又答应我，只是用我这个造型充充门面，就算打架也不会真的用我动手，我也就答应了。

　　大哥，我真的就是装装样子，吓唬吓唬人，我真的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你能换个称呼不？那个放高利贷的是你大哥，到了我这里，你又喊我大哥，怎么，我跟那放高利贷的一样呀？”

　　我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来了这么一句，纹身男都有点懵了，赶紧道：

　　“对，对不起，大爷，我错了。”

　　我皱了皱眉，大爷这称呼更别扭，随便吧。

　　“你真的只是装装样子，从来没有真的打过人？”

　　纹身男赶紧道：“千真万确，我就是个演戏跑龙套的，在片场的时候是个人就能对我们这些群众演员呼来喝去，我们还不能有脾气的，我也就是模样凶，其实我这个人怂着呢。”

　　我皱眉思考了一阵，点头道：“好像还真有这么点，你虽然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我房间里边了，不过，你也没有主动攻击我，我给你一拳你也只是想逃跑，并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对对，我就是做个样子，从来不敢打人的。其实要债的也不是每次都打人，百分之八十的时候都是靠吓唬，真的打起来的时候很少，而且，就算真的打起来了，也是他们上，我就退到后边去了。”纹身男赶紧顺着我的话道。

　　我说：“可是，你要是从来不打人的话，你这身手不就白瞎了吗？就凭你刚才那个后空翻，一般人来不了呀。”

　　纹身男尴尬一笑，道：“您也觉得那个动作漂亮呀？那是我以前的招牌动作，基本上只要用我拍戏，都会让我把这个动作来一遍，非常的上镜。

　　不过，这招式也就是好看而已，真的用来打人，那就派不上用场了。

　　大爷，您是真的练家子，有真功夫在身的，我这点小把戏，您肯定能看得出来。”

　　我点点头，道：“没错，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这个跟头就是翻得好看，确实没有多少实际用处。对了，你进来的时候我是在床上睡觉，你把我给推醒了，对吧？”

　　“这，小的吵醒您睡觉，给，给您赔不是，您大人大量，就别人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了吧？”

　　我半笑不笑的看着纹身男，道：“对了，我记得我睡觉之前，是有关上大门的，而且还把大门从里边插上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翻，翻墙。”纹身男明显有点紧张了。

　　我继续面带笑容的看着他，道：“翻墙？我这围墙可也不低呀，外边也没有什么可以踮脚的地方，这么容易就能翻过来？”

　　“这，大爷，我那点功夫虽然打架不行，不过我身体还算灵活，翻个跟头，跳个墙啥的，也都还行。”纹身男谨慎的看着我，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突然打破了现在这个微妙的和谐。

　　“别紧张，只要你真的没有干坏事，我也肯定不会欺负一个好人。”我故意温和的拍了拍纹身男的肩膀，让他放松，但是，他更紧张了。

　　“对了，你会道法吗？”我突然问了一句。

第691章 命案

　　纹身男又是被我问得一愣：“您，您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会不会道法？”我又把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纹身男挠了挠头，道：“道法？就是茅山术之类的吗？以前拍片子的时候，看他们有拍过这种的，不过我这形象气质跟道士一点都不搭边，所以我没拍过。”

　　我笑了笑，道：“回答的很好嘛，对了，你推醒我的时候，我在干什么，你还记得吗？”

　　“您当时在睡觉呀。”纹身男道。

　　“只是在睡觉吗？没有说梦话之类的？”我笑眯眯的看着纹身男道。

　　“没有。”纹身男想都没想的直接答道。

　　“真的没有吗？你再仔细想一下，任何举动都算，包括梦话，包括手上的一些奇怪的动作，还有其他一切不正常的举动。”我继续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你就是躺在那里睡觉的，睡的非常安稳，连呼噜都没有打。”纹身男非常坚定的回答。

　　“哦，那就是我想多了。”

　　我平和的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追问，纹身男虽然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我还是能够看出，他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纹身男确实是给自己编了一份很生动的简历，但是，我也不是之前的小白了，没有那么好糊弄。

　　纹身男是会道法的，而且，他很有可能还是懂得入梦术的，否则他不可能时机把握的这么准，经历这么多事情，我早就不相信巧合这回事了。

　　他进来的时候，我虽然是睡着的状态，但是，我手上掐诀，嘴里念咒，他绝对是一眼就看出了我在干什么，所以，他才选择了在最关键的时刻，直接推醒我。

　　既然他不承认自己跟入梦师有关系，我也没有必要现在就拆穿他，把这个人留在身边，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我好脾气的先是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了，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纹身男看了看椅子，很明显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了态度，也不知道自己是坐好还是不坐好。

　　我脸上继续带着平和的笑容：“没事，我让你坐你就坐。”

　　纹身男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椅子上，谨慎的等待着我的下一个问题。

　　“不要紧张嘛，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咱们就好好聊聊，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呢。”我好脾气的给纹身男递过去一根烟。

　　纹身男接了烟，也没敢点，赶紧欠身道：“回大爷的话，小的姓皮，皮球的皮，又因为弄了这么一大堆的纹身，大家都叫我花皮，您要是不嫌弃，也就叫我花皮吧。”

　　“行，名字嘛，就是一个代号，好不好听的，好记就行，你知道我是谁不？”我自己也点了根烟，叼着烟问花皮。

　　“您就是老赵的那个干儿子，万鹏公子吧？早听我大哥说起过，您是天底下第一厉害、第一讲究的人，只要您回来了，老赵欠我们的那些钱就有着落了。”花皮一脸谄媚笑着道。

　　我脸立马就掉下来了，开门就往院子里边走，花皮赶紧在后边跟着。

　　“你给我老实在屋子里边呆着，要是敢乱翻乱看，或者碰坏什么东西，改天我让你嘴里那个讲究的万鹏过来打死你。”

　　然后，我砰的就把门关上，然后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生闷气，生了半天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些什么。

　　气万鹏知名度比我高吗？气花皮刚才夸万鹏吗？气自己替万鹏管这闲事吗？似乎都有，但又似乎都不是，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了，一根接一根的抽了半包烟，最后抽得我嗓子都难受了，回厨房从冰箱里边拿了瓶矿泉水，顺便又看了看被我关在房间里边的花皮。

　　看到花皮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表情比我还郁闷，我心里又稍微平衡点了，又灌了几口冰镇的矿泉水，也就不觉得烦躁了。

　　刚才怎么回事儿，这莫名其妙的一股情绪哪里来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大门外传来啪啪的拍门声，终于又有人来了，我拎着矿泉水瓶子就朝大门口走去。

　　本来以为是那些要债的来了，所以当我看到门口表情严肃的两位警查叔叔时，直接愣了。

　　“两位，有什么事情吗？”我试探着问道，警查叔叔出来抓人，不是会拉着警报吗？刚才也没有听到警笛声呀。

　　“请问这里是何水凤家吗？”其中一个警查叔叔问，表情虽然严肃，但是语气还算礼貌客气，很明显，他们也知道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赶紧告诉警查叔叔不是。

　　警查叔叔又问我，知不知道何水凤家是这附近哪一家，他们接到报警，何水凤家发生了命案，但因为山村的胡同崎岖复杂，宅子又没有门牌号，他们虽然知道何水凤家在这附近，但是又确定不了具体是哪一家。

　　我只能实话告诉警查叔叔，我是外村过来串门的，而且主人不在家，我对这里的都住户并不熟。

　　正好这时斜对门一个大婶出来了，我赶紧让警查叔叔问那个大婶，原来何水凤家就在我们这所宅子后面，也算是邻居。

　　警查叔叔知道地方后，也没有耽误，立马就奔了何水凤家里，大婶还想跟着过去看个热闹，但是被警查叔叔制止了。

　　大婶并没有立马回自己家里，而是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还一直看着何水凤家门口。

　　我问大婶：“他们家出什么事儿了吗？”

　　大婶又叹了口气，道：“唉，冤孽呀，冤孽呀，本来挺好的一户人家，挺好的姐弟俩，结果去年他们娘得病，把家里钱花空了人也没保住，男人得出去挣钱养活一家人，就没办法自己在家带孩子，只能是又娶了一个。

　　那女人表面上看着老实巴交的，在男人面前表现的也都挺好，男人也就放心把俩孩子交给她，自己出去打工了，结果男人走了之后，这女人就现了原型，我没一天不听见这俩孩子哭的。”

第692章 小娟

　　大婶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何水凤的家门口，抬手擦了擦眼泪，接着道：“真是俩苦命的孩子，这才多长时间呀，俩孩子都让她折磨的人没人样了，男人不知道上哪里打工去了，村里人也联系不上他，这俩孩子就这么扔家里由着那女人祸祸。

　　听着里边孩子哭喊的不是声儿，我也过去敲过几次门，但是那女人凶的很，我们也不敢很劝，村里也找过她几次，但什么用都没有，就连我们这些街坊邻居有时候偷偷给俩孩子点零花钱，或者是给孩子点吃的，回去她都要打骂俩孩子，说孩子跟别人讨东西，贱骨头，在外边丢她的脸。

　　吓得俩孩子见了我们都躲着走，什么都不敢跟我们说，我们给东西他们也不敢要。

　　为这事儿，我还报过两次警呢，结果俩孩子就是一口咬定，那女人没有打过他们，身上的伤是姐弟俩抢玩具互相打弄出来的，跟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天地良心，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但是孩子就是一口咬定那女人没有打过他们，还说那女人对他们姐弟俩非常好，他们俩还叫那女的妈妈，说因为姐弟俩相互打架打得太凶，妈妈为了阻止他们，自己也被姐弟俩打了好几下，要给妈妈道歉。

　　那女人也哭着说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否则孩子不会这么没深没浅的打架。

　　仨人说得一模一样，一点不差，警查也没有办法，这样的事儿发生两次，我也就没办法再报警了，只能盼着他们爹能够早点回来。

　　结果昨天晚上，大半夜的那女人突然跑去敲我们家的门，跟我说，她给了俩孩子一人五块钱零花钱，结果姐姐把自己的弄丢了，就去抢弟弟的，弟弟不给，俩人又打了起来。

　　女人说她自己忙了一天，睡的太沉，一开始没听见动静，等过去看的时候，发现，发现弟弟已经被小娟打死了。

　　天地良心呀，这没爹没娘俩孩子相依为命，姐姐宝贝弟弟宝贝的什么似的，自己不吃也得给弟弟吃，怎么可能抢弟弟的钱，怎么可能把弟弟打死？

　　但是，遇到这样的事，谁能有什么办法？我问了小娟好几遍，到底怎么回事儿，可怜那孩子就只能哭着说是自己该死，自己推弟弟的时候太用力，直接把弟弟害死了。

　　人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报警吧，这不警查来了吗？”

　　大婶一直在非常明确的向我传递一个信息，弟弟不是姐姐失手打死的，姐姐是被后妈打死的，后妈在弟弟死后，用了各种手段逼迫姐姐承认自己杀人，就算到了警查面前，姐姐肯定也还会咬定是自己失手杀死了弟弟的。

　　“姐姐今年几岁？”我问大婶。

　　“九岁，弟弟才六岁。”大婶一边抹眼泪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