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对这个世界来说，国土面积太大，以这里的信息交流传达方式，决定了帝国宫廷不可能远方遥控指挥，诺德王国距离帝国首都布伦瑞克超过一千五百公里，基斯勒夫王国距离帝国首都布伦瑞克超过两千公里，莱恩亲自见过从诺德王都凛冬城派出的信使就算是六百里加急，赶到布伦瑞克也需要七天时间，七天时间等首都许可是否出击的命令，诺德都可以亡国了，远距离魔法通讯消耗的法力又极为惊人。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必须允许地方可以自主组建和号令军队，让选帝侯们拥有独立的军权，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保护自己的领土，方便军令统一，保持军队的战斗力，时间长了，选帝侯们当然各行其是，不再理会皇帝的号令。

　　第三，财政问题，这个就更简单了，打个比方，莱恩前世天朝始皇帝进攻匈奴，一百六十石粮食从中央出发，运输到交战前线只剩一石交付，运输损耗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同样，如果帝国宫廷不让选帝侯们财政自主，自己征税和自己养军队，那别说是北方抵御混沌的前线了，就连艾维领抵御绿皮的黑火隘口，一年的粮食损耗都会让帝国财政破产。

　　兄啊，地方的财税要从地方收上来到中央，再从中央下拨到地方，就算是没有贪腐和任何补给线，其中的损耗也是非常惊人的，你以为是支付宝转账啊？诺德国王这边按一个键，位于首都的卡尔弗朗茨皇帝办公桌上一响“叮~帝国宝到账五~千金马克~”。

　　所以为什么帝国明明有能力征服基斯勒夫却放任它独立，为什么诺德大公敢自称诺德国王，帝国方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这个原因。

　　当超过了一个极限阈值之后，国家越大越弱，越大越无力，边境上到处都是敌人在伺机而动，而帝国守军时常只能看着毁灭发生而无能为力，捉襟见肘的财力，数量不足的军队，让大帝国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去抵御外敌。

　　所以莱恩现在回想起前世很多人叫嚣的什么饮马多瑙河、铁蹄征服马达加斯加，就觉得很无语，帝国初生的时候给人的情感上是积极的，乐观的，进取的，但不意味着永远都是这样，征服难，统治一个如此巨大的帝国，更是难上加难，蒙古帝国饮马多瑙河才几年就立即分裂成了四大汗国和元朝？

　　那么，假设皇帝又要中央集权，又要掌军，又要控制财权，又要能够远程微操，可不可以？

　　可以，天朝有一个朝代做到了，所有军队精锐全部集中到中央只留下老弱病残给地方，收地方所有赋税只留下基本的维持费，皇帝整天微操，武将只是负责听从命令的令箭。

　　这个朝代，叫做大送。

　　而就算是大送，帝国也学不来，道理很简单，某个千古伟人说过，攘外必先安内。

　　因为就连帝国境内都充满着危险、混沌邪教徒、野兽人、绿皮部落，还有时不时出没的亡灵与混沌恶魔，假设帝国宫廷收走了地方精锐军队，只留下治安系统和民兵系统，那地方靠什么来对付这些足以毁灭一个文明的敌人？

　　这就是莱恩和卡尔-弗朗茨的区别，莱恩做到了，布列塔尼亚经过他多年的南征北战（实际上还要加上安格朗和四个帝皇禁军不断巡逻，这点很重要！），已经基本上解决了安内的问题，既然国王有能力保证王国内部的安宁，诸公爵自然信服他，也愿意响应他的征召。

　　而卡尔-弗朗茨做不到，他别说保证整个帝国境内治安了，就连他的瑞克领，就连距离布伦瑞克只有几十公里的血松林的治安，他都保证不了，这种情况下，卡皇已经尽力了，选帝侯们听调不听宣，偶尔有事来首都开个会，已经是够给卡皇面子了。

　　脑袋里面想了一圈，莱恩心想自己也有东西可以借鉴嘛，大送不行，我们不是还有大萌嘛？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我们在军库堡，在八峰山都可以适当驻军，设立军屯制度，让守军自己耕种，再辅之补给支援，士兵三到五年一个轮换，至于城塞，可以拜托矮人协助我们进行建设，我想至高王或者贝勒加一定不会反对的。”莱恩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驻军主要组成就是少量老兵带大量新兵，人数不要多，两三千人为一卫，让帝国也派兵参与进来，我们也在国内和边境亲王领募兵，反正有矮人出钱出装备。”

　　“同时，我们在军库堡和八峰山之前，寻找一个靠山有水的地方，让矮人帮助我们建设一座新的城塞，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北恶地构筑一条新的防线和警戒线，他们的目标不是消灭和抵挡可能的绿皮大入侵，而是尽可能拖延绿皮大军的进攻时间，同时将消息报给矮人和帝国，让他们做好防御的准备。”

　　“这三卫，就统称为‘恶地三卫’！”

第790章 踏上归途（第二更求一张保底月票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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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你打算什么时候撤军回国？”恶地三卫的意见相对来说很成熟，因此弗朗索瓦没有过多反对，老丈人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只是强调莱恩要量力而行：“这次大远征时间够久了，超过一年了吧。”

　　“再一两周就可以启程了。”莱恩坐在主位上，骑士王缓缓点头：“再让军队休整一下。”

　　“大家都累了，可大家都希望能够尽快开始封赏。”弗朗索瓦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老丈人有些感慨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莱恩，你做到了，你做到了十几代骑士王以来都没有做到的事，征服恶地，将战争带给绿皮，将财富带回布列塔尼亚。”

　　“封赏又不会少，可我们总是要给矮人足够的时间清点一下财富嘛。”莱恩笑着连连点头，这一仗已经奠定了莱恩绝对的威望，又捞够了钱，国王的心情确实很好。

　　也没必要再拖沓了，早点准备归国吧！

　　接下来几天，莱恩和维罗妮卡、奥莉卡一起过着相当愉快的日子，等待着贝勒加的通知，而骑士道大军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返程。

　　帝国历2512年，12月下旬。

　　布列塔尼亚骑士道大军在经历了超过一年的大远征之后，重新在八峰山之内集结，除了杜兰特和他的不到三百名士兵留下，居住河谷镇以外，剩下的大军重新集结，开始返程。

　　就在大雪之中，骑士道大军剩下的一万两千人在八峰山高原之上列阵，他们的对面是安格朗德氏族的所有矮人们。

　　大家都来了。

　　八峰山的先祖号角，时隔三千多年，再次在八峰山高原之上响起。

　　“噔~咚~噔咚~噔咚~~~”

　　“噔咚~噔咚~噔咚咚咚~”

　　昨天晚上，八峰山的先祖大殿之内举起了盛大的宴会，歌功颂德，尽情欢唱，贝勒加-铁锤和莱恩-马卡多两个人合力收复八峰山的史诗故事，将注定成为旧世界的传奇。

　　而现在，分别的时候到了。

　　贝勒加和他的族人将致力于八峰山的伟大复兴，他们收复八峰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旧世界，现在，许多安格朗德氏族的矮人和一些已经移民帝国的矮人都在贝勒加的呼唤和号召之下收拾行装，准备返回八峰山，共筑复兴伟业，而莱恩在得到了如此巨大的财富赠与之后，也要准备返回布列塔尼亚。

　　骑士大军押送着数目惊人的财富和五千套矮人精工振金符文板甲，以及二十箱奇珍异宝与数之不尽的古老书籍与失落的很多技术。

　　矮人大军排成数排，在泰坦之门前集结，如今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八峰山之王贝勒加-铁锤亲自送莱恩等人来到泰坦之门门口，骑士王和矮人王双手紧紧相握，贝勒加看着莱恩似笑非笑的样子，张了张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贝勒加兄弟。”莱恩也笑了：“分别的时候到了，在这里，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说吧。”贝勒加微微点头，他和他的矮人亲卫们身上落满了白雪。

　　“如果以后，你和你的族人有机会来到布列塔尼亚，来到我的城堡，记得，苏莉亚的下午茶茶会四点开始。”莱恩翘起嘴角，笑道：“放心，啤酒管够。”

　　“哈哈哈哈哈~”矮人亲卫中传出一阵接一阵的笑声。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些抽泣声，安格朗德氏族在布列塔尼亚扎根近十年，终于依靠着骑士们实现了光复八峰山的梦想，十年以来，攻克黑石要塞、拉-梅森内尔修道院之战、赫姆加特鼠疫之战、马休巴德之乱，光复穆席隆之战，都有矮人们的参与。

　　而在八峰山大远征之中，从最先开始巨人塔之战，再到军库堡之战，钢铁岩奇袭战，瓦拉雅之门大会战、泰坦之门决战和八峰山最终战，矮人们和骑士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如今要分别了，许多矮人都很是不舍。

　　“我们会记得你们的名字，莱恩-马卡多、卡拉德-德-加拉门特，费德蒙德-德-波尔德罗，弗朗索瓦-德-温福特，还有维罗妮卡-贝纳多特女士，以及……奥莉卡女士，我们都会记得你的名字，相信矮人。”贝勒加的眼角淌下了一滴滴滚烫的泪水，他伸手紧握着莱恩的手：“还有，我们会记得那些为了光复八峰山中牺牲的将士们，我们都会记得。”

　　“是啊，该离开了。”莱恩轻叹一口气，他伸出另一只手在贝勒加的铁手套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正打算转身，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贝勒加兄弟，我还有最后一个事情要嘱咐你一下。”

　　“下次，别再挖得这么深了。”莱恩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矮人的大笑中，八峰山大远征正式落幕，大军踏上了归程。

　　贝勒加也表示，等到八峰山这边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他会派出一队“小胡子”去布列塔尼亚找莱恩，他们将一起去马林堡找那些商界王子的麻烦，而帝国矮人也将响应，还有群山王国的矮人们都会一起朝马林堡施压。

　　骑士道大军在十二月下旬离开了八峰山，踏上返程，他们花了两周的时间，先是抵达瓦拉雅伤心地，然后世界屋脊山脉的边缘地带抵达钢铁岩。

　　此时钢铁岩整座城塞已经荒废了好几个月了，强大的铁爪部落已经几乎被全灭，莱恩率领着军队考察了一下这个地方之后，立即相中了钢铁岩得天独厚的地理区位因素，这里靠山、靠水，还靠着一整片森林，人类驻扎在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逸，这里还是著名的生铁产地，生铁储量深不可测，不然这里也不会被称为钢铁岩。

　　而更重要的是，钢铁岩地底下拥有一个大型岩浆湖，里面拥有极为丰富的黑曜石矿产，只要能够占领下来，就可以出场源源不断的黑曜石，这又是一笔惊人的财政收入，黑曜石可以拿来制作武器装备、战争机器甚至是城塞基石。

　　而钢铁岩的所在之处又是位于八峰山和军库堡之间的重要节点，莱恩在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决定将第三个卫所设立在这里。

　　自此，恶地三卫构筑完毕，分别为军库卫、钢铁卫和八峰卫，莱恩打算设立一个边境侯爵于此，但谁留下来还要等待回国商议，不过尖顶宫男爵吕西安似乎对这个职位非常感兴趣，莱恩目前还在权衡之中，毕竟这个职位非常重要，驻守恶地，远离国土，而且要经常面对绿皮的袭击，就意味着这个职位会享有极大的自主权，包括财权和任命权。

　　和帝国一样，布列塔尼亚也有边境贵族这一职位，帝国是叫边境伯爵，皇帝或者选帝侯允许边境伯爵自己组织军队防御可能的入侵，可以没有在上级允许的情况下进行军事行动，可以留下一部分税赋不用上缴而自用，同时对下级领主也有相对独立的分封权。

　　然而一切的前提是，边境伯爵必须守住自己的领地，和把自己的领地治理好，否则皇帝可以随时剥夺贵族头衔。

　　布列塔尼亚的这个爵位叫做边境侯爵，最典型的是曾经在亚登森林之战中战死的昂希侯爵，他就是格拉斯哥尔边境侯爵，封地是靠近亚登森林的格拉斯哥尔城堡地区，专门负责抵御亚登森林的野兽人，布列塔尼亚侯爵也是可以在没有得到上级允许的情况下集结军队以及修建防御工事，主动发起战争的。

　　莱恩本来还有点想恶趣味地将恶地三卫统称为“恶地都护府”或者“恶地都司”，但想想也只能作罢，恶地三卫的作用究其根本还是为了帮助矮人能够抵挡住绿皮和斯卡文鼠人的进攻，等到有朝一日，矮人的人口恢复，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的时候，恶地三卫就应该被裁撤和取消了。

　　嗯，有朝一日，反正不是现在和未来几十年，莱恩心想有这样一个地方也不错，未来几年骑士王国可以安居乐业，休养生息，而那些满脑子都是远征和作战的骑士老爷们也有地方可去，不会因为精力没地方用而开始搞事情。

　　在看完钢铁岩之后，莱恩继续率领大军朝着西方沿着恶水河撤退，在这里，杰罗德率领着弗朗索瓦的援军和军库堡的留守军队，和骑士道远征大军在恶水河河畔完成了会师。

　　当大远征过后，罩袍破烂，满脸风霜的老近卫军在恶水河河畔遇到了被杰罗德派出来巡逻的游侠骑士时，双方都情难自已，游侠骑士当即下马，伸手和老近卫军士兵牢牢相握，大远征的余晖是如此地闪耀夺目，最先开始接触的两支军队围着煎鸡蛋、面包、沙丁鱼和通心面兜圈圈，人们唱啊、跳啊，庆祝着八峰山大远征的胜利。

　　这一幕被随军擅长绘画的骑士贵族们当场描绘下来，是为《恶水河会师》，后来成为布列塔尼亚王国一级国宝，被收藏于库罗纳的圣杯大教堂之中。

　　之后，会师的骑士大军在莱恩、弗朗索瓦和卡拉德的率领之下，顺便把闻讯赶来的哥布林军阀格拉巴纳茨-酸胃（和吉特-酸胃同一批生出来的哥布林）连带着它想来劫掠远征军的部落大军完全毁灭，给远征军带回的财富上又添了一大笔。

　　就这样，当时间来到一月份中旬的时候，远征大军终于抵达了巴拉克-海门关。

　　军队爆发出了胜利的吼声，这下就连莱恩本人都忍不住开怀大笑，骑士老爷们人人满面通红，赞扬着骑士王的英明领导，赞颂着湖中仙女的庇佑，就连农奴士兵们都忍不住落下了劫后余生的泪水，伟大的胜利和累累的功勋，丰厚的缴获之下，是为数巨大的牺牲。

　　可令骑士老爷和农奴士兵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逐渐接近海门关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城塞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嘹亮的号角声，数千装备着矮人精工符文板甲，手持巨锤的永恒峰“永世禁卫”，数个铁锤勇士大队，数个碎铁勇士大队和数不清的矮人大军从里面缓缓开出，骑士老爷们可以清晰的看见位于矮人军列前锋中央，至高王宝座上所散发出的耀眼光辉。

　　“至高王！索尔格林？！”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第791章 索尔格林-负怨者

　　众所周知，矮人群山王国已经衰落很久了，在那场可怕的大灾难中，位于世界屋脊山脉绝大多数的矮人城塞，都已经沦陷了。

　　永恒之峰曾经一度面临着十几万绿皮大军的围攻，这场围攻持续了好几年时间，这导致有不少人类书籍记载，永恒之峰曾经在绿皮手中沦陷过。

　　但实际上并没有，即使被绿皮围攻了好几年，永恒之峰也不曾有过任何绿皮进入，事实是，永恒之峰是矮人的骄傲和葛朗尼先祖圣殿所在地，至高王的王座也位居于此，这里保存着矮人的大仇恨之书，还有堆积成宝藏库般的无数珍贵古书，每一本都让任何矮人肃然起敬。在漫长咆哮和抱怨后，即使是从遥远要塞旅行至这里的最独立矮人也会承认卡拉兹-阿-卡拉克为群山之傲。虽然他们的帝国已经崩溃，尽管他们的国度铁石心肠，但它的力量和辉煌仍在持续。

　　绿皮军阀昂果克-烧胡者曾经率领着十几万绿皮围攻永恒峰，但对那座高达上百米的巨门无能为力，就算是最waaaagh和最巨大的攻城机器都只能在大门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绿皮花了很多时间才明白它们没有攻城武器可以轰开大门，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矮人们发现了黑火药的秘密，并靠着新式武器一举击退绿皮大军。

　　时至今日，永恒之峰的主人，卡拉兹-阿-卡拉克的领主，便是出现在骑士大军面前的矮人至高王索尔格林-负怨者。

　　莱恩之前并没有见过索尔格林-负怨者，因为这位至高王很少会去布列塔尼亚这么远的地方，但在很多矮人口中，他曾经听过至高王的一系列事迹。

　　现任至高王并不是上一任矮人至高王阿里克森的嫡子，上一任至高王阿里克森当时响应了救世者路德维希的号召，前往帝国参加伟大圣战，他的嫡子在伟大圣战中战死，而他本人也身负重伤，而且是受到混沌诅咒难以痊愈的重伤，阿里克森回到永恒峰之后只感时日无多，于是传位给索尔格林-负怨者，新一任至高王。

　　目前已知的情报是，索尔格林-负怨者今年大概一千岁，在矮人中也算得上是高龄，这位至高王年轻时曾经化名索尔格林-铁盔在旧世界游历过，他尤其喜欢白狼城，在那里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因此索尔格林并不像很多人想象中的对外界一无所知，相反他对人类世界无比了解。

　　成为至高王之后，索尔格林便开始了自小时候便萌发的梦想——清洗一切仇恨，他梦想剔除每一个仇恨，将仇恨大书一扫而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可索尔格林的决心无比坚决，矮人至高王只要有空，就会不断地翻阅仇恨大书，看着上面一条条仇恨和一桩桩罪行，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咬牙切齿，甚至痛骂出声，他平时做任何事都会把仇恨之书放在身边，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会把仇恨之书放在枕头底下。

　　可如果所有人因此觉得这位至高王是个莽夫或者顽固分子，激进主义者，那就大错特错了，索尔格林牢记仇恨，可他很懂得积蓄力量和寻找时机，黑岩堡的毁灭正是他抓住了烈酒哥方被塔木可汗重伤的机会，他鼓励矮人科技创新和制造新的战争机器，而且他也很懂得报仇、报复和报偿的区别（矮人的卡扎德利语中对报仇有十几个词进行极为详细地区分）。

　　比如说，曾经有个布伦瑞克的帝国贵族名叫布尔格-梅斯特斯，故意制造流言诽谤矮人的名声和侮辱矮人的身高，这话不小心被矮人听到了，当时所有矮人都要求索尔格林发动一场战争，可索尔格林并没有这么做，他仅仅只是派出了两个矮人使者将罪状和外交函放到了帝国皇帝的桌上，并开出了价码。

　　最终，战争得以避免，而那位梅斯特斯伯爵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付出了一万枚金马克的代价，也不知道这位帝国贵族事后是否后悔过。

　　现在，就在莱恩的面前，骑士道大军的面前，来自永恒之峰的大军在海门关铺展开，那些传说中的“永世禁卫”真正地出现在了这里，这支部队自第一任至高王斯诺里-白须时代成立，一直传承到了今天，每一位永世禁卫都是以一当百的真正精锐。

　　四位永世禁卫使用肩膀和盾牌扛着至高王王座，索尔格林就坐在王座之上，他头戴卡拉兹-阿-卡拉克巨龙王冠、手持葛林姆尼尔战斧、身穿斯凯督尔战甲、王座上放着仇恨之书，长长的白胡子从下巴上垂了下来，几乎铺满了索尔格林的肚子。

　　索尔格林的脸隐藏在巨大的卡拉兹-阿-卡拉克巨龙王冠和长长的白胡子后面，同时大仇恨之书也摆在他的面前，这让众人很难看得清至高王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至高王已经示意他要下来：“放下！”

　　“是！”四位永恒禁卫将至高王王座放下，听到索尔格林的命令，永恒禁卫们立即为莱恩让开了一条道，示意他可以直达御座之前。

　　至高王出现在这里到底要干嘛？莱恩眉头紧锁，但骑士王还是主动示意骑士们都下马，国王也主动翻身下马，然后使用一口纯熟的矮人语朝着永世禁卫们说道：“布列塔尼亚骑士国王，莱恩-马卡多，在此会面矮人至高王、永恒峰领主索尔格林-负怨者。”

　　矮人并不是敌人，至少在混沌和绿皮被完全消灭前不是，而想要完全消灭后两者被证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就在莱恩靠近至高王的时候，卡拉德和弗朗索瓦都想跟上，可永世禁卫们立即堵住了他们的路，这些至高王的亲卫队们还算有礼貌，只是对着他们摇头。

　　见到不行，弗朗索瓦只得退下来，他挥手拦住了有点着急的卡拉德：“别，我们就待在这里别动。”

　　“可是，公爵阁下，至高王不是已经派来了使者么？为什么他还要在这里堵着我们？”卡拉德身上的罩袍已经破破烂烂，身后的红龙披风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他那威武雄壮的英雄气概和强大的实力，已经征服了所有人，就连永世禁卫们都对他礼貌有加，这显然是一位沙场宿将。

　　“不知道。”弗朗索瓦仔细想了一下，摇头：“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两种可能？”维罗妮卡也快步从自己的光明魔乘之上下来，嘉兰女巫今天穿着一套赤霞珠红酒愠色扇叶蝶形衣裙，搭配着酒红色的高跟鞋和肉色水晶丝袜，她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带走了，心里有点着急，和以往镇定的情况不同，她赶紧拉着凯瑟琳下车，走到弗朗索瓦的身边，也不管礼貌了，直接询问道：“哪两种可能？”

　　圣杯骑士和莱恩麾下的大贵族们聚拢上来，都在等待着弗朗索瓦的分析，老丈人一向心思缜密，逻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