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心蜜意》作者:后紫   季夏橙与乔森北举行订婚宴这天,乔森北的前任遭遇高架车祸,手擦破点皮。   媒体拍下了乔森北一身礼服,匆忙赶到车祸现场的画面。   热搜上“前任发生车祸 该不该翘了订婚宴赶赴现场”的话题,爆了整整一天。   新婚综艺的合同已签,原订的订婚对象却不能要了。   季夏橙酒壮怂人胆,拐了一个清秀俊朗谪仙儿一样,在山中隐居的修士,陪她一块儿上综艺。   *   没有人知道,一向崇尚相信科学的盛景,却在得知季夏橙要订婚的头天,按照古籍记载,摆了个祛除烂桃花法阵。   以至于他日后时时不安,唯恐自己也是她烂桃花之一!   *   和现任一起上综艺,前任难免会被推出来溜一溜。   乔森北粉丝暗嘲:“这么短的时间就有新欢?转角遇见爱吗?肯定是橙子精找的群演,比森哥可差远了!”   甜橙粉便爆:【新姐夫不仅有颜还有钱!吼吼,口红都亲花了,好好嗑!】   乔森北再也按捺不住,半夜发布微博:@季夏橙 想要重新追回你行不行?   *排雷   男二火葬场追不上,男主暗恋、假不谙世事真腹黑大尾巴狼   【在恋综里,每秀一次恩爱,都是捅向前任锋利的刀】   【无原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时尚流行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换个男人上恋综   立意:热爱与尊重 第1章   【劲爆消息(内有视频):高架桥连环车祸,准新郎奔赴车祸现场!新欢不敌旧爱,史上最狗血订婚仪式之准新郎跑路啦!】   1L:视频观后感,橙子精和森哥真的订婚了[惊悚];森哥居然逃婚了[笑哭];吼吼吼,我就不说谁惨了[哈哈]!   2L:感觉这个粉我可以先不脱了!恭喜森哥回头是岸!   3L:呜呜呜!属于我们嘉森印象的春天来了是吗?   ……   13L:美女实惨!男方这次又要卖义薄云天人设了吗?xswl,当自己是李寻欢吗?谁都比老婆重要!   14L:[姐姐快逃]   ……   28L:我怎么听说是在录《喜结连理》的综艺,这是罢录还是节目组搞的新型宣传方式?   29L:我看是橙子精的新型卖惨方式,who care!   30L:祝楼里的森系粉和嘉森印象CP粉,结婚当天老公跑路哦!骂我的话,全部反弹哦!   ……   老黄历上说,今日诸事不宜。   果不其然!   上午的订婚宴,乔森北撇下了季夏橙“跑路”,到了下午,原本是秘密录制的环节,居然被人泄了密!   就在网上讨论季夏橙和乔森北两个人是真订婚假综艺,还是假订婚真综艺的时间,樊玉珠眼看着我方粉丝和水军同时到达“战场”,后背微松,往椅背上靠了靠。   此时,她才有功夫关注当事人的状态。   呃……劲爆消息里被甩的新欢,正翘着葱白一样的白嫩脚丫,坐在露台边的摇椅上,一手端着红酒,摇摇晃晃,看起来一派who care的样子!   强撑?   樊玉珠吃不准季夏橙的心思,干脆清一嗓子,准备说点快乐的事情,“嗯,吉子,接下来还有好几天可以休息……”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果断住嘴。   作为正值上升期的黑红演员,一年得有360天住在横店,放假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但这回季夏橙放假,筹拍综艺倒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忙订婚的事情。   从订婚的礼服,到举行仪式的酒店,大小事宜,都是季夏橙一手操办。   樊玉珠一想到这里,直为季夏橙打抱不平!   季夏橙跟乔森北谈了三年恋爱,被乔森北的森系粉,和乔森北与褚嘉云的CP粉,狂骂了三年。   森系粉们觉得爱情会毁了他们老giegie的艺术,CP粉们又觉得是季夏橙毁了他们的金童玉女。   每天的私信之多,评论之毒,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形容。   结果……还真是三年的大好时光都喂了狗!   樊玉珠愤愤道:“吉子,这几天你不要上网,网上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只是……”   她迟疑了片刻,又说:“节目组这边该怎么沟通?协议是早就签过的,可我联系韩竞,那王八蛋说乔森北宁愿赔违约金也不录了!”   韩竞不仅是乔森北的经纪人,还是嘉森印象的经纪人。   二十年前,一个叫嘉森印象的乐队横空出世,乔森北任主唱,褚嘉云是键盘手,从此开启了他们的音乐之旅,也开启了两个人分分合合十几年的情感大戏。   这十几年里,两个人分分合合好几次,褚嘉云也短暂交往过圈外的男朋友。   最后一次分手半年后,乔森北在公开场合表示要追求季夏橙。   那时韩竞还用小号发文,说乔森北此举是为了逼褚嘉云从国外回来。   韩竞一向不喜季夏橙,是以,今天乔森北匆忙赶往车祸现场时,他还不忘给季夏橙发了条杀人诛心的信息——【哦,嘉云只是擦破了点皮!】   瞧瞧,跟你的订婚仪式,还比不上褚嘉云擦破点皮重要!   多么讽刺!   樊玉珠实在不愿提起晦气的人,她叹了口气。   长了一张御姐总攻脸的季夏橙,这时也终于有了点人的反应。   她神情有些许恍惚,眨巴眨巴眼睛后,才软妹似地哼哼了一声:“哦,我来想办法!”   樊玉珠欲言又止,她吃不准季夏橙能想到什么好办法,难不成还要去求乔森北那个王八蛋?   她试探道:“公司做了危机公关,找水军带了话题‘前女友出了车祸,该不该扔下未婚妻和一众参加订婚宴的朋友,赶赴车祸现场’!”   这样的话题,具有导向性,很明显对乔森北和褚嘉云不利。   季夏橙笑了一下,她知道樊玉珠是害怕她会恋爱脑,心慈手软放过公关的绝佳时机。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樊玉珠松了口气,略显生硬又说:“危机公关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咱们现在应该庆幸,你和乔森北只是尝试捆绑,并没有真正的捆绑,手里还没有合作代言,当然那些递过来的意向,全都打了水漂!”   季夏橙并不在意那些即将到手的代言,倒不是她想立风轻云淡的人设,而是她的家世让她对金钱的渴求并不十分强烈。   她鲜少会为了钱上综艺,第一次上综艺还是三年前,做为演艺界新人的她参加了金果台的音乐剧竞演综艺,而乔森北是节目的音乐指导。   节目一共录制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她与空窗期的乔森北确定了恋爱关系。   一个还没有作品的新人,凭什么空降打败了青梅?   这就是嘉森印象CP粉们,强加在季夏橙头上的原罪!   她因而被疯狂围堵了三年,演绎事业一直处在黑红阶段,顶着一张绝美的御姐脸,千篇一律地演了三年的恶毒女配。   而这次《喜结连理》节目组,先找到了乔森北。   比她大十岁的男人忽然对婚姻产生了向往,借机向她求婚。   季夏橙才二十五岁,这个年纪别说放在娱乐圈,就是放在普通人里,也可以算是早婚了。   对于乔森北的求婚,她首先知会了公司。   公司经过一系列的分析后告诉她,先订婚上恋综,收割一波CP粉,有助于她事业转型。   女演员的花期本来就短,如果能有机会朝上走一走,她也不愿意演一辈子的恶毒女配。   娱乐圈的婚姻,多半是爱情和利益的结合体。   季夏橙考虑完了利益,也认认真真考虑了爱情。   她认识乔森北很早,年少时很多个孤独恐惧又悲伤的黑夜,是他深情的情歌给了她一丝丝的心灵慰藉。   她愿意嫁给自己年少时的偶像,甚至可以一时冲动,不做婚前财产公证的那种。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场闹剧!   说起来,她和乔森北,一个是渴求上进的小演员,一个是邀约不断的音乐创作人,处在娱乐圈高压的工作环境内,恋爱三年一共见了六次面,还都是经纪人、助理,很多人都在的场合。两个人很少有机会独处,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当着镜头秀个所谓的“恩爱”。   原来她还觉得乔森北是圈里不可多得的干净人,现如今她忍不住想,或许乔森北跟她在一起,真的是为了逼褚嘉云从国外回来吧!   那她呢,算什么?   笑话吗?   季夏橙沉默良久,这才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既然还有几天假期,不如我回山上一趟。”   “也好!省得总被狗仔围堵!”樊玉珠握着手机,愤愤道。   *   季家在市外的云浮山上有套山间别墅,据说初始是为前朝哪一任临时总统建的避暑山庄,耗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   时光流转,几经转手,到了季家手里,为了保留别墅本身的古朴建筑格局,季家每年花费的维修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季夏橙幼时会在暑假陪奶奶上山小住。   这几年奶奶的身体不好,忙着告别世界的环球旅行,季夏橙忙着在娱乐圈找寻自己,竟是好几年都不曾上过山了。   黑色的保姆车沿着山道盘旋,一路上遇见好几波拄着竹棍夜爬的年轻人。   云浮山上除了有季家的别墅外,还有一座云浮观,正与别墅相邻。   这几年云浮观的名气渐大,翻修了主观的琉璃瓦,新建了两座金顶宫殿,吸引了无数人前来打卡。   樊玉珠半是感叹半是吐槽说:“那么高的山,这得爬大半夜吧!啧,现在的年轻人精力真好,适合干娱乐圈!”   往常这种言论,总能勾的季夏橙陪她一起吐槽,毕竟娱乐圈人均时间管理大师,而精力旺盛似乎成了混圈的第一标准!   可现在她的话音落地,只前头的司机捧场似的笑了一声。   樊玉珠下意识回头看,只见季夏橙失神看着车窗外,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她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车内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山道一共有十八盘,最后一盘的尽头正是季家别墅,季家别墅的大门与云浮观侧门紧挨。   山上没有开灯,一直到汽车驶到近前,才看见无数个长枪短炮将两处围到水泄不通。   樊玉珠诧异道:“狗仔怎么知道这里?”   季夏橙还在发懵,第一反应是车停了到家了,她一推车门,跳了下去。   等到她看清车外拥挤的架势,已经退无可退了。   季家的这套别墅,就连樊玉珠都是头一回来,更别说旁人了。   可季夏橙来不及仔细推敲,只狠狠地纠结了片刻,要不要发挥演技,哭得梨花带雨,好抢夺一个舆论的道德高位!   她转念又想,微博上有关她最热的黑帖,就是演小白花也像霸气御姐,干练里还透着精明。   她干脆神色莫测,清清嗓子大声道:“各位媒体朋友们……”   她想说,订婚是真的,录制综艺也是真的,但现在订婚真的取消了!   季家的女人从不做委曲求全的事情,只会挥舞着大砍刀,快刀斩乱麻!   樊玉珠唯恐等下场面混乱,慌里慌张推开了车门,试图挡在她的身前。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暗夜的清静,等到那些扛着长枪短炮,还穿着军大衣的“媒体朋友们”转头看向她们这里。   季夏橙这才发现,居然没有一个是相熟的“狗仔”,她顿时把想好的说辞又咽了回去。   她跟樊玉珠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两边人马一起陷入了沉默,还是其中的一位“媒体朋友”指着不远处黑乎乎的空地,善解人意道:“停车场在那边!”   说罢,她又补充一句:“哦,道观五点敲晨钟!我已经蹲了好几天,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轮到盛景敲晨钟?”   季夏橙听得云里雾里。   道长敲晨钟,她比谁都懂!   毫不夸张地说,她幼时在山上做的每一场美梦,都是被云浮观的晨钟打断的。   至于什么盛景也是道长?   她仔细回忆了片刻,那个白胡子老道长的道号……   季夏橙没想起来!   毕竟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晨钟和动不动就罚人跪香的白胡子老道长,都不是那么美好的存在!   她只是挺不懂的,现在的自媒体追星,连白胡子老头儿都追的吗?   害的她好尴尬呀!   这种尴尬一点都不亚于,请了五十个保镖走机场,发现接机的就两人,堪称社死级别。   这时候,只能庆幸没人能认出她来。   季夏橙下意识压低了鸭舌帽,她和樊玉珠还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两人并不声响,默默往季家大门挪去。   偏偏这时,刚刚的那位媒体朋友如同将睡醒一般,指着季夏橙大声道:“咦,你看起来好像季夏橙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今天的季夏橙可是霸占了各个媒体平台的“热搜冠军”,守了大半夜,就算守不到盛景,若能守到季夏橙那可是巨大的意外惊喜!   人潮涌动了起来,排在后头的人一边调整相机,一边不停问:“真的是季夏橙?”   没有人回应,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并没有耽误这些媒体朋友聚拢的步伐呢!   毕竟就算不是真的季夏橙,顺手拍个视频而已,说她像季夏橙,没准儿也能蹭点流量不是!   很快,季夏橙和樊玉珠便被人围堵在了季家门前的胖石狮胖。   自媒体朋友们虽不太专业,但十分具有八卦精神地问:   “季夏橙,你是来云浮观上香许愿的吗?”   “听说乔森北跟你订婚的时候跑了,真的还是假的?”   …… 第2章   与此同时,云浮观的钟楼里。   逢源正在跟小师叔盛景扯皮。   按照云浮观的观规,不论辈分与资历,但凡是云浮观暂住的修士,轮班制敲晨钟,一人一天。   逢源是昨天的敲钟人,今天轮到小师叔当值。   只是吧去岁冬日,盛景师叔雪中练剑时被一个网红拍了去,好家伙,居然火成了大热门。   盛景师叔自然是躲了又躲。   大约是越神秘越引得人探究,这都小半年过去了,每日来观中拍摄的各路网红还是络绎不绝,还给师叔起了一个别称“禁欲系神仙哥哥!”   简直呵呵哒了,师叔一听谁说起这个别称,脸黑的像锅底。更是对所有镜头退避三舍。   逢源道长挤眉弄眼地说:“小师叔,我帮你敲钟,明日你帮我做个祈福的法事,怎么样?”   虽说两人差着辈分,但实际逢源还比这位小师叔大了七八岁,可以说是看着小师叔长大的。   他有些倚老卖老,敲个钟也就两分钟的事情,一场法事,没半小时可下不来。   逢源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还不待小师叔回应,钟楼外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当逢源隐隐约约听到“季夏橙”三个字时,比他还要耳聪目明的小师叔,忽然一把推开了他。   挡在楼梯口的逢源没防着,只得扶墙而立,他疑惑地“哎”了一声,回头去看,只见师叔已经脚步轻盈地跃上了钟楼。   那道白色的身影跃上钟楼时,远处黑漆漆的山尖上刚好落下了朝阳的洒金。   盛景道长刻意往外走了几步,待看清楚底下嘈乱的中心,才一个潇洒又利落的转身,走向了青铜钟。   清澈又庄严的钟声很快就压过了所有的嘈杂,那些自媒体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季夏橙,便被钟楼上的盛景道长吸引过去。   “哇!真的是盛景道长!”   “吼吼吼,今天算是守对了!”   “快看啊,道长是不是在步罡踏斗?”   “那个仙气飘飘啊!”   ……   自媒体朋友们又像退潮一样,一下子退到了钟楼边。   季夏橙得以逃出生天。   敲开了季家的大门时,她回头去看,只能看见钟楼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影在朝霞和晨雾里,挺拔的身姿似影似现,衣袂随着晨风猎猎舞动,还真是应了那句仙气飘飘。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在拍仙侠剧!   *   来给季夏橙开门的是季家的老管家柳志。   一声“小小姐”,将她唤回了现实。   季夏橙长舒了一口气,“柳叔,麻烦带玉珠姐去离我房间最近的客房。”   “小小姐客气了,不麻烦,不麻烦!”扎着道士头的柳志笑得和蔼可亲,转头又对樊玉珠客气说:“玉珠小姐,先随我来。”   季家的别墅虽不常住,但有柳志在此长期打理。   石阶两旁的绿植枝繁叶茂,不晓得是什么种类,但一看便与城市的花圃不同,井井有条中,又不乏山间野趣。   樊玉珠跟在柳志的后面八卦:“现在的旅游业也这么卷的吗?道观五点钟就开始表演了。”   柳志笑笑:“那还真不是表演!云浮观里没有表演,倒是有道士做晨功,玉珠小姐要想看的话,等七点钟……”   樊玉珠连忙摆手:“不看了,不看了,累死了,补个觉先!”   季夏橙的耳朵动了动,直到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她一转弯,径直往酒窖去了。   还未下到酒窖底,酒香味先扑面而来。   季夏橙不由想起,她幼时第一次喝酒,便是误打误撞,闻香进了这里。   季家的酒窖里并无红白典藏,只有各种年份的黄酒。   黄酒顺滑、微甜,两口下肚,她便醉的满床翻滚,哈哈大笑。   幼时的快乐回忆仅到这里,季夏橙脚步匆忙,也没瞧清楚自己手里的黄酒是什么年份,便匆匆转战厨间,翻找出温酒的小壶,又寻来泥炉和炭火。   很快,季夏橙生好了泥炉,酒壶里的黄酒也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如幼年一样,她仍旧觉得黄酒顺滑、微甜。   与幼年不同,两壶小酒下肚,她咂摸咂摸小嘴儿,没觉出什么醉意。   唉,清醒实在不好!   被乔森北背刺的滋味,令她呼吸不畅,每个毛孔都透着难受与不爽。   她干脆翘起小脚,打开手机,用小号登上了微博。   公司的话题带的极其成功,吸引了无数路人。   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已经扒出了本次高架桥车祸重伤一人的消息。   【重伤的这个是褚嘉云吗?】   【应该伤的不轻吧,要不然乔森北也不会慌里慌张赶去!】   【楼上的有这么诅咒人的吗?就不能是危急时刻发现真爱,不顾一切奔赴爱的现场?】   【少拿什么真爱当遮羞布!褚嘉云和乔森北是谈过,但是早就分手了OK?讨厌没有一点边界感的前任,分手了n年还搞黄了现任的订婚仪式。】   【追星请带上三观和脑子,褚嘉云最好是重伤了。】   【褚嘉云最好重伤+1】   【褚嘉云最好重伤+2】   ……   【褚嘉云最好重伤+99】   【代入了一下现任,我靠,让未婚夫和前任那对狗男女去死好吗!】   【为什么一出现两性问题,男人就自动隐身了?我们嘉云有什么错,车祸难道是她想的?】   【都是男人惹的祸!!!】   【谁让我们森哥长得帅!谁让橙子精跟森哥谈恋爱?】   【明知道森哥有个白月光,她活该。】   【能怪谁呢?怪她自己留不住男人。】   【又没有真的结婚,就不能是订婚当日看清女方的真面目,怒而提出了分手,转头去追求真爱?】   【是啊,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又几个不带脑子追星的。】   【cao,白月光的杀伤力!】   ……   三人的粉丝和cp粉本来就混战成了一团,现如今还有路人和水军加入了战局。   季夏橙没有一点出气的快感,越看越气。   她正要合上手机,樊玉珠发来了几张截图,随后就发了个语音过来。   “吉子,我要气炸了!韩竞那个王八蛋居然想要建个群,让我拉你进去商讨一下,怎么共同澄清对双方都没有伤害。我去,他们哪来的脸呀?我们凭什么要配合他们澄清?关键韩竞还让我劝你要识大体,不要无理取闹,还说闹的大了,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妈的,还栽赃说隐秘录制的视频是我们泄露出去的……老娘瞌睡都气没了。”   季夏橙根本不用点开看那几张截图,就能想到韩竞咄咄逼人的语气。   【拉黑!】   【真的?】樊玉珠又问。   她已经拉黑了乔森北,如果樊玉珠再拉黑了韩竞,就是关上了沟通的最后一道门。   季夏橙没什么表情地回复:【嗯。】   *   韩竞拉群拉了一半,才发现樊玉珠将他给拉黑了。   他气急败坏地跟乔森北说:“看看,上脸了!舆论对你和嘉云越来越不利,那个橙子精要是不配合澄清的话,你和嘉云肯定要被打上渣男贱女的称号,咱们嘉森印象在娱乐圈苦苦经营了二十年,这下好,全盘皆输。”   坐在沙发上的乔森北紧皱着眉头,好像没有听见经纪人的愤怒。   他手里握着手机,一直犹豫要不要上微博给季夏橙发条私信。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这次做的有些些过分了,可能是个女人都不会原谅他。   但季夏橙不一样。   她很爱他不是吗?从年少时就倾慕他。   一旁的韩竞仍在喋喋不休:“你求婚前,我就告诉你了,她不合适!你还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什么别看橙子精的年纪小,但是肯定比嘉云更适合做妻子!适度的黏人,给你足够的个人空间,矜贵又识大体……瞧瞧,这就是识大体!”   韩竞的阴阳怪气,让乔森北顿时觉得自己被打了脸。   他快速收起手机,淡淡说:“没关系,小女孩在耍脾气!过不了两天就会加回来的。”   毕竟两人一块儿签了《喜结连理》的录制协议。   即便是要违约,三方也是要坐下来沟通的。   到时候他再哄哄她,告诉她,自己是真的有苦衷。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喝到半醉的褚嘉云借着酒劲发疯道:“我只是出国了,又不是死了。你们,就那么想摆脱我吗?呵呵,这下尝到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滋味了吧!”   褚嘉云敲着酒杯,有些许的幸灾乐祸,她和乔森北分分合合这么多年,都是她在甩他。   当初她出国走的决绝,就连他们最后一张专辑的宣传,也一场都没有参加。   紧跟着就是两人代言的逐渐解绑,再后来便听见了乔森北和季夏橙恋爱的消息。   那时她还没什么感觉,可就在前几日,她听韩竞说,乔森北和季夏橙居然要订婚了。   在娱乐圈里订婚与结婚的意义,就是捆绑营销。   心慌的褚嘉云这才故意定了两人订婚这日的机票,原本想着乔森北一定会接机,谁知他居然在电话里严辞拒绝了。   哼,要不是她故意在高架桥上追尾了前头出车祸的车,引得乔森北前来!那她岂不是输的里子面子碎了一地!   褚嘉云见自己的话落地,外面没有一个人接话,又狠狠地咬了咬牙。   这一次,她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乔森北的头在隐隐作痛,他不想承认褚嘉云说的是对的。   一开始是他想的简单了,总觉得自己都三十五岁了,和褚嘉云半解绑状态多年,嘉森印象名存实亡,没想到这回高架桥事件,炸出了那么多活的CP粉和路人粉。   他的私信已经被CP粉们攻破了,全都是祝贺他跟褚嘉云“复合”的。   为了照顾粉丝的情绪,还为了让那个要死要活的褚嘉云能够消停点,恋综是肯定不能录了。   不过婚可以照结呀,只不过得先过几年隐婚的生活。   乔森北还在自信地想:哄哄就好了!   季夏橙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不为他着想。 第3章   路人和甜橙们的强烈谴责,并没有让舆论彻底倒向季夏橙。   她算是见识了嘉森印象粉丝的强大,控评无处不在,还顺带又一次传播了她的黑料。   认真讲,黑子们能黑季夏橙的只有演技。   无非就是又挖出了她将小白花演成御姐的那段视频。   那是季夏橙出道接的第一部 戏,如果是追剧的粉丝肯定知道她演得真不算差,并不会让人觉得出戏。   而那一段黑料来源,不过是她在演绎一段戏中戏。   她在剧里的身份是个演技不好的明星,手拿霸道恶毒的人设,在一次试戏中,却要演绎温柔可人的小白花,那自然得演的娇柔造作。   反正黑子们拿这些恶意剪辑的视频造谣生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生气要是有用的话,季夏橙早就气成了河豚。   不过这次多少变得不太一样了。   【嘉森印象的粉丝可真下头,所以人家演技不好就活该被狗男女背刺是吗?】   【甜橙这就破防了?承认你们正主演技差,是资源咖,破大防了吧。】   【森系粉和嘉森印象粉们,承认你们正主是狗男女也破大防了吧!】   【不是,你们都没有看过《一见误终生》这部小甜饼吗?虽然这剧很糊,但真的男女主的演技在线。季夏橙是女配,演的其实挺招人恨的。这一段演技不好的视频,是女配去剧组试戏,演成了这狗样,成全了女主。当时看的时候爽死我了。。】   【楼上的这么解释,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视频间接说明了季夏橙的演技其实挺不错的。】   【争论了这么多,季夏橙真的是赢麻了。《喜结连理》节目组也赢麻了!!】   【输麻了好嘛!早几年,像这种老公跑了的女人,在我们老家是要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的。】   【楼上的是前朝人吧!你裹小脚了吗?】   【季贵人,好好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看人吵架是会上瘾的,季夏橙没忍住又视奸了一会儿自己的超话,喝完了最后两壶微甜的黄酒,这才放下手机,摇摇晃晃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季夏橙还在想,黄酒容易上头,上头就会断片,嘎嘎,她肯定不会的!   兴许是好几年没有回来,老宅也变了模样,季夏橙明明记得下了楼梯左拐,是个可以俯瞰到整座山的观景长廊,她想去哪儿吹吹风,怎么七拐八不拐的到了一个四方小院!   小院里晾晒着好几件道袍,一棵老桂树的下头,还有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清秀小童,看起来四五岁的模样。   他趴在石桌之上,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写大字。   再走近了看,小道童圆呼呼的脸上挂着清泪两行和一道黑漆漆的墨痕。   季夏橙一瞧见他,总觉得很是眼熟,她甩甩晕乎乎的脑袋,试探着叫:“小白果儿?”   她幼时有个道童玩伴,俩人聚在一起没少掏山上的鸟窝,玩伴的大名她不知晓,倒是记得他的小名,叫小白果。   喝醉的人是没有常识的,就算是小白果,那人家过了这么多年,也长成了大白果。   桂花树下的道童闻声抬眉,第一反应是这个姐姐真好看,第二反应则认真行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这位福主,这里是小道们休息的地方,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季夏橙眨巴眨巴有些困倦的杏眼,腿肚也跟着酸软起来,她坐在了他的对面,疑惑地问:“可是我怎么记得这里是我家呢?”   脑袋里像是升起了迷雾,实在是想不清楚这地方是哪儿,估摸着也难找到回去的路。   季夏橙叹了口气,“小白果儿,你……”   小道童也跟着她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打断她说:“我叫木蓝,不是什么小白果。”   季夏橙本来想问他:是唧唧复唧唧的木兰吗,结果嘴一瓢,问成了:“是唧唧复唧唧的唧?”   小道童气的脸色发红,不开心地说:“什么鸡呀鸭呀,这位女福主,快别胡说八道了,耽误我写字!一会儿师父来了,我的字没有写完,他又该罚我了。”   季夏橙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对师父的怨气,“罚写字不比跪香好吗?”   “你懂什么呀?还不如跪香呢!”木蓝嘟嘟囔囔地说完,又接着叨叨:“我也是倒霉催的,昨日见师父偷偷在房间里摆了个法阵,我就是多嘴问了一句这个法阵是干吗的,师父便说小孩子不该问的不要问,还说既然不该问的问了,那肯定是闲的了,去写两篇大字吧!跪香一刻钟就跪好了呀,我这两篇大字可写了整整两天呢!”   小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就跟催眠似的,季夏橙一手托着脑袋,却小鸡啄米似的打起了瞌睡。   木蓝好容易写完了一个“大”字,还想问对面的漂亮姐姐,他写的怎么样?一抬头,这可不得了了,他们这个道观里没有坤道,更不接待女福主留宿。   他放下了笔,一转头往院外跑去,边跑边急切地喊:“师父,师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电视里在播孙悟空,就是师父被妖怪捉了去那段。   木蓝刚跑到门边,便与师父撞了个满怀。   他的鼻子撞的生疼,若是往常,他肯定要撒娇耍赖,但今日不行,师父的脸色从昨日就不大好。   木蓝小机灵鬼儿一般,生怕师父先问他字写的怎么样,赶紧抬手指向了树下的漂亮姐姐,“师父,你看那儿!”   上午的阳光有些许的晃眼,高大的桂花树为季夏橙遮挡了不少阳光,她整个人很是舒展地靠在桂花树上,双眼微眯,脑子里倒还有些思绪,一时想着《喜结连理》那个综艺该怎么办,一时又想着那个小唧怎么不叨叨了?   直到一个高大的身躯立在了她的身前,她才半醉半醒地打了个哈欠。   那人穿了个宽大的白色长袍,季夏橙迎着刺眼的光线想要看清他的脸,非虚非实,雌雄莫辨。   她眯着眼睛想,这不是在拍古装戏,就是老神仙下了凡。   万一是后者呢!本地神仙保佑本地人,遇事不决,就拜天上的公务员,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季夏橙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来人的袍角,似醉非醒地道:“都说老神仙有求必应,我可以捐很多很多香火钱……”   嘿!礼多神仙不怪。   “你想求未婚夫回心转意?”   半晌,才有一道清朗的声音似不悦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季夏橙发誓,她虽然神智都不清了,但真的有认真思考过自己的心愿是不是这个,紧跟着她便长叹口气说:“我就想求神仙赐我个男人,陪我一起上综艺。毕竟不上综艺要赔违约金,很多很多的钱。我家是不缺钱,可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呀……”   对,谁家的钱都不是大水淌来的!   季夏橙还愤慨地想,这笔违约金她要是真的赔了,连她自己都瞧不起她自己。   老神仙最后答没答应,季夏橙并不知道,她彻底断片儿了。   倒也做了个梦,梦里有小唧,还有小唧的白胡子师父。   她追着白胡子师父替小唧问:“师父,你摆的到底是什么法阵呀?”   小唧冲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会说话可别再说了,要不然他又得被罚写大字。   她幸灾乐祸,才不管那么多,她自己都淋过雨,当然得撕烂他的伞。   梦的最后是小唧哭唧唧的脸,等到季夏橙一睁开眼睛,嚯,看到的居然还是小唧!   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了还是在做梦。   倒是孩子见她一醒来,高兴地朝门外大喊:“师父,师父,师娘醒了。”   师啥?   啥娘?   季夏橙忍不住敲了敲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她是试图要想起点什么的,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唧唧复唧唧那里。   *   樊玉珠赶来的时候,真的觉得季夏橙是出息了。   睡前樊玉珠原本还想劝她,实在不行非上这个综艺的话,她们就租个男模,个高条顺想出名的那种,签个恋爱合约。   谁曾想,就是她睡一觉的功夫,季夏橙什么都搞定了。   “小唧,不,木蓝,我真不是你师娘!”季夏橙捂着酸疼的额角,试图跟孩子讲讲道理,醉鬼的话是不能信的。   木蓝一脸倔强地强调:“是你抱着我师父非要的,你们还拉钩上吊签约了,说一起上电视。”   呸,童言无忌!这孩子有话可不能乱说,她非要啥了?!   季夏橙震惊又无语,连宿醉那股晕劲儿都吓没了。   不过别说是签约了,就算是已经去了民政局,这事儿也不行!   樊玉珠拢着手,和稀泥道:“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   “能混成师父的,就算不是白胡子老头儿,也不会太年轻,我是给自己找个爹吗……”剩下的话季夏橙没有说,还不如去租个男模呢!她是要黑化的,可不是上节目被人笑话的。   季夏橙想的很清楚,陪她上节目的男人不用十全十美,只需要比乔森北强上那么一丢丢。   可这样的男人不好找呢!   乔森北毕竟是红了二十年的明星,颜值也正当打。   樊玉珠来前,可是见过盛景道长,那模样,只能说十个男模捆绑在一起也不及。   她一副奇了怪的口吻,笑嘻嘻道:“人脸你都没有看清,你就敢抱着人家非要……”   季夏橙觉得自己的脚趾可以抠出来一整座云浮山,她到底非要啥了?   人呢,就是不可以解放天性,原本想着在自己家买个醉能出什么大事?   嘿,这下好!   季夏橙正苦恼间,从屋外走进来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那一身白衣,淋漓尽致的表现了他养尊处优的贵气和傲娇。   偏他五官立体又明艳,一双清澈透光的桃花眼睛,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季夏橙愣了片刻,后知后觉地想,这人肯定是自媒体们追棒的那位盛景道长。   都说网红跟明星有壁,眼前这位长成了这么个“祸国殃民”的模样,放在明星堆里,那也叫顶级。   这时,木蓝叫了声“师父”,扑进了来人怀里。   季夏橙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靠谱的美好品德……即使连喝醉的时候,也自带了颜值雷达感应。 第4章   盛景是来找木蓝回去写大字的。   他用最温和的腔调说着最绝情的话:“两篇大字只写了半篇,剩一篇半,还要再拖到明天写?”   木蓝顶着一张哭唧唧的小圆脸,一把抱住了季夏橙的胳膊,“师娘才刚醒,我得照顾她……”   季夏橙简直“受宠若惊”,她可以在梦里毫无顾忌地撕烂他的伞,但现实里总要装一装好人。   其实主要是孩子抓的太紧,而她环顾了一圈,没有退路可言。   “要不……明天再写?”她只得出声求情。   盛景道长那双桃花眼睛,终于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季夏橙略显心虚地撇开了,没有与之对视。   她还是有点儿明星包袱在身上,虽说她断片了什么都记不清,但孩子都叫师娘了,这得发生点多劲爆的事情啊!   比如她是怎么从小院回来的,还有木蓝说她扒在他师父身上说非要……   小孩子可不会说谎,真的,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扒在一个长相很好的道长身上说非要?   非要给别人当老婆吗?   空气中弥漫了一些尴尬的味道。   就是季夏橙的脚趾可以抠出十座云浮山的那种尴尬。   樊玉珠正要开口暖一暖场子,便听盛景道长清沉悦耳的声音响起:“行,明天再写。”   “真的?”木蓝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锃亮。   他都做好了被师父拎回去的准备,毕竟整个观里谁不知道呀,他师父连他师爷的话都不听。   别看孩子小,确实是个省事儿的。   木蓝从这一刻起,便坚定了要抱紧师娘大腿的念头。   没了叫孩子回去写作业的理由,盛景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一撩袍角要走。   真的是他不撩还好,他一撩,季夏橙便瞧见他袍角的污渍,红色的应该是口红,黑色的没准是睫毛膏。   可以想见,她断片儿的时间是怎么蹂|躏这件衣服的。   季夏橙实在是没脸看,抬了抬下巴怂恿樊玉珠赶紧找人谈谈。   关于那个恋综,最好签一个完整的协议。   双方都不吃亏的那种。   樊玉珠用口型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眼看盛景道长快要走出门,季夏橙心一横问:“哎,那个综艺……”   盛景站定,转身,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季夏橙知道,都到这种时候了,她没什么好顾及的。   网上喜欢她支持她的话再多,可乔森北让她如此难堪是个不争的事实,就像根刺一样,直直地扎进了她的心脏,更是钉进了她在娱乐圈的人设里。   试想十年之后,还会有人翻出这笔旧帐,光想想就令人窒息。   季家没有男丁,自打二十年前,父亲和爷爷一块儿遭了空难,季家的女人剩下的便只有要强。   她不能让黑粉和对家看了笑话,而盛景是挽救她于危难的不二人选。   “那个综艺……咱们说好了吧?”说话的时候,季夏橙深吸了一口气,显得小心翼翼。   盛景点头,言简意赅:“嗯!”   季夏橙顿时松了口气,笑着说:“那我让经纪人拟个协议?或者你要是想签经纪人进娱乐圈,我给你搭桥牵线?”   其实季夏橙还想说,她一定会让樊玉珠拟一个十分公正的协议,捆绑期间的利益可以均分,哪怕是四六分都行,当然是他六。   还有更多的细节,比如他得先开个微博,首先得第一个关注她,后期还要配合她和节目组的宣传,两个人还得约定一下相处模式。   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换了个“老公”,肯定会被黑粉围堵说是合约夫妻,但也不能因此而摆烂,多少得争取一下,万一炒cp成功了呢!   最重要的是,他的履历一定要清清白白,不然综艺录了一半,再跳个女友或前女友出来,他们会一块完蛋的。   不过盛景道长并没有给她说这些的机会,一转身,走了。   季夏橙和樊玉珠对视一眼,后者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季夏橙刚刚哪一句话说的不太对。   总之,樊玉珠也看见了,盛景道长的脸色不太妙。   樊玉珠疑惑地说:“什么都不要吗?我知道了,那他是不是贪恋你的美色?”   说起这个来,季姐的美貌可以算得上圈中翘楚,演个妲己不在话下。   黑子没黑她演技前,是想黑她长相的,结果连路人都看不下去。   毕竟甜橙们人均颜粉也不是说说而已。   季夏橙就知道从她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话,第一时间捂住了木蓝的耳朵。   她埋怨道:“孩子!”   樊玉珠总不好当着徒弟的面继续说人家师父的坏话,她耸肩,“行吧,我去跟他磨细节!”   谁叫她是经济人呢!   橙珠娱乐说起来就是季夏橙的个人工作室,由樊玉珠和季夏橙共同出资,各占50%,樊玉珠不光是经纪人,也算是老板。   她得负责公司的运营,负责季夏橙的演艺归划,总之负责的事情有很多。   她这边想着该怎么拟协议,那边就给《喜结连理》节目组的导演发去了微信,先试探一下口风。   【杨导,问一下,乔森北那边提出解约了吗?】   《喜结连理》的导演杨时正忙得焦头烂额。   原本是想录个订婚仪式的前采剪个片头或者花絮,谁知道浪漫的现场没有录到,倒是录到了准新郎的逃婚现场。   好死不死,当天的摄影师,带了个没签保密协议的小徒弟。   小徒弟一时鬼迷心窍,偷拍了一节视频传到了网上。   先不说小徒弟有多刑了,这事儿发生在哪个制片人的头上,即使他是哪吒他也得焦头烂额。   杨时上午刚跟平台的总经理做完了检讨,便接到了乔森北经济人的电话,对方说不录了,还说反正视频是他们泄露出去的,各退一步,就当没这回事儿吧!至于违约金那是闭口没提。   杨时诅咒韩竞八百遍之后,对着自己的电话本枯坐了一个多小时。   这马上就要开始正式录制,订好的四对嘉宾,如今黄了一对,还得临时找人救场,杨时哭死的心都有。   他接到樊玉珠的信息时,正要跟圈里的一对老夫妻联系。   那对老夫妻是圈里的楷模夫妻,但因为年纪不小了,从来都不接综艺。   杨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先回复了樊玉珠的信息。   【嗯,已经接到了乔哥公司的正式通知。吉子还好吧?视频那事确实是我们管理不善,我代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向你们道歉。】   平台爸爸都主动致歉了,樊玉珠还能说什么,再说了,这件事儿的罪魁祸首明明是乔森北。   樊玉珠自动略过了视频被爆的事情,直接道:【杨导,那我们这边不解约的。】   杨时:【????】   樊玉珠看着杨时发来的一连串问号都笑喷了,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杨时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樊玉珠接通了电话。   那边的杨时叹了口气:“我先声明,我们整个节目组对吉子的遭遇都非常的愤慨,并且强烈谴责乔森北,当然我不是在推卸我们的责任,不过说起来,视频爆出来对吉子来说,也不算太坏。我的意思是什么?你知道吧?”   樊玉珠笑说:“我知道,杨导,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我们这边可以自带男嘉宾。”   杨时深吸了一口气,“临时找的?这恐怕不靠谱吧!”   樊玉珠也不多做解释,只劝道:“杨导,你就想想到时播出的效果能有多炸裂。”   杨时沉心一想,确实够炸裂的。   但是否在可控范围内,还得考量。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大声说:“我跟你说我真不是为了节目效果,我就是一想起韩竞那个嚣张的样子,我就生气。”   樊玉珠:“对,别提韩竞那个王八蛋了,咱们得允许物种的多样性不是。”   杨时一听这话,明白双方是彻底撕破脸了,他顺势提出要求:“要不让我先看看人,咱先视个频!”   樊玉珠一口答应了下来,一挂电话,赶紧嘚嘚的跑回去,告诉季夏橙这个消息。   她大喘了一口气:“不行,来不及磨协议的细节了,你赶紧去找盛景道长,先商量好你们怎么相处!我跟杨导约好了,晚上八点视频。”   季夏橙下意识不太想去,但这就好比演戏,她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自信,盛景道长却是素人,想要找演技老师培训已然来不及,能怎么办呢?   不要怂就是干!只能她上了。   季夏橙说干就干,抬脚出门的时候,却又被樊玉珠给拦住了,“打扮打扮再去。”   “我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谈恋爱。”季夏橙瞪了瞪眼睛。   樊玉珠用口型提示:“美色!诱人!”   季夏橙觉得她脑壳子有病,白了她一眼。   木蓝这个小机灵鬼儿主动带路,“师娘,我师父不爱跟那些扛着相机的人打交道,这会儿的游人正多,肯定在小院呆着。”   云浮观的构造十分简单,一共有三座殿堂,后面的两座小楼,便是道士们办公起居的地方。   而季夏橙误打误撞进去的那个四方小院,属于云浮观和季家的交接处。   这地方起先还有争议,云浮观说是云浮观的,据说是从多少年起,便有云浮观的道人住在这里。季家却说是季家的,且有地契在手。   后来,季夏橙的奶奶大笔一挥,便把这个小院赠了出去。   一路上,季夏橙都在想,盛景道长不喜被人拍,那到底是为啥同意跟她一起上恋综的?   想的实在是入神,她一脚踏进院子的时候,正巧撞见盛景道长在沐浴。   这不早不晚的时间,luo着上|身,在院子里洗澡。   也不知是什么喜好?   但别说,道长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肌肉线条很是流畅,尤其是肩宽腰细,看起来十分带劲。   季夏橙满脑子都是樊玉珠那句美|色|诱人,但还记得非礼勿视的道理,她下意识后退两步,准备退出去。   木蓝似乎是怕她不懂他师父大白天洗澡的怪异行为,大声解释道:“师父爱干净,师娘你上午把好多口水都擦在他身上了。呵呵!”   好多口水,卧去,画面太美,实在是不敢想象!   季夏橙绝望地对上了盛景道长转过来的眼睛,后悔没有提前捏上这孩子的嘴,嘤! 第5章   盛景道长很快换了衣服出来。   这回倒没穿白色的长袍,但仍旧是白色的衬衫,随意卷了卷衣袖。   季夏橙并不提刚刚撞见春光那茬,公事公办地通知:“道长,晚上8点,我们要跟恋综的导演视频!”   “就这事儿?”盛景挑一挑眉。   她好歹还叫他了一声道长,他倒好连个季小姐都不喊。   人长的哇塞就是占优势,季夏橙本来想生气的,瞥他一眼,先想到了他的腰,只能硬声“嗯”了一下。   谁曾想,盛景更硬气,点了下头,完事了。   就这?   季夏橙略一思索,可不!上恋综是她的工作,那在她的职场玩砸了,他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冷哼道:“看来道长是要立清冷的人设。”   盛景似笑非笑:“那你立的是带假面具的人设?”   说着还伸手在她下巴下面隔空轻撩,仿佛要掀开她的“面具”。   季夏橙简直气坏了,差点没装下去,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自己劝自己,要不再想想他的腰?   事实证明,想腰也不行。   季夏橙转身就走,离她几步远的盛景道长,忽然就晃到了她的面前,两手各拽了她披肩的一角,将她人又拽了回去。   季夏橙觉得他实在是不够礼貌,横眉冷对。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木蓝干笑的声音,“嘿嘿,嘿嘿,师父师娘,你们两个人可真有意思!”   小孩子没看懂,但小孩子觉得怪好看的。   盛景适时松开了手,掐准了她命脉似的:“接着往下说。”   季夏橙翻他一眼,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开了口。   她干巴巴地说:“我们得定一下相处模式。”   盛景“啧”了一声:“原来这也得做假。”   季夏橙将他的意有所指,干脆当成了恍然大悟。   圈外的人,看圈内的人,可不是会有这样的感慨。   娱乐圈人均镜头前和镜头后是两副面孔,没办法,镜头很挑剔,但又可以用来修饰光鲜和亮丽。   镜头前人人都很友善,镜头后人人都身披利剑。   比如这回录制《喜结连理》的另一对夫妻,赵敏儿和汤绝然,绝对是娱乐圈里的前辈。   赵敏儿是中花的代表,在哪里都会塑造自己提携后辈的良好形象。   实际,黑季夏橙的众多水军中,也有她的一份力量。   叫外人看起来两人年纪相差二十,即使出现在同一部剧里,也应该一个人演闺女一个人演大姨,实在是没有交恶的可能。   实际娱乐圈的关系只能用纵横交错来形容。   赵敏儿有个表侄女叫赵亭亭,赵亭亭刚入行那年相中了季夏橙要拍的仙侠剧,当时她已经进组三天,却被执行副导突然通知,角色将被人顶替。   季夏橙那个角色并不是什么女一,甚至连女二都不是,一个边角旮旯还人设不好的恶毒女三都被人抢,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就是那一回,她让姑姑给制片人打了个电话,暴露了自己是季家女的身份。   季家是哪家?哦,是几十年前的娱乐大亨!现在的名气虽不如以前,但手头上握着无数几十年前的电影电视剧版权,随便卖卖版权,再卖个情怀,都是无数个亿的资产。   兴许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过期的资本也叫资本,那个赵亭亭是怎么进的组,又怎么灰溜溜走了,即使她表姑是赵敏儿也不行。   赵敏儿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暗地里买了很多水军,颠倒黑白,黑她是资源咖,还说她是贵族大小姐来人间体验生活,长得就是一脸精明不好惹的模样。   但因为她的脸太美,这样的黑词不成气候,这才有了后来那个黑视频,专门来佐证她是个资源咖。   玻璃心在娱乐圈是混不下去的。   季夏橙混了这几年,肯定不是一味的挨打,买水军骂人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心疼钱。   是以,赵敏儿和赵亭亭的黑通告里,也有她贡献的几分力量。   只是季夏橙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她的脸呈现在镜头里会美的极具攻击性,而且哪里就显得精明了?   嗐,怪不得她奶奶说观众缘是个很玄乎的东西!   季夏橙的思绪乱飞,忽然用手指比出了镜头大小,她透过那个手指圈出来的大小再去看盛景道长的脸。   “也不知道你这张脸上镜头会显得怎么样?”   后头还有一句她没有说,如果他的脸也显得格外精明的话,那他们倒是可以组一个精明夫妇的CP。   这话她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并没有想过盛景道长会回应。   “比你前男友好看不就够了。”   盛景道长却冷不丁出声。   季夏橙不知所措地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确实够了,他的脸也确实比乔森北好看。   怎么说乔森北也已经三十五岁了,偶尔还有营销号为了黑他,发一些他脸垮掉的新闻。   不过讲真的,乔森北即使再年轻个十岁,那张脸也没有眼前的盛景道长能打。   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小时候也一定很好看。   季夏橙想到了什么,忽然张口问:“你是什么时候上山的?我跟你打听个人,你认识白果吗?”   白果是寄养在道观的孩子,小的时候她觉得他很可怜,小小年纪就被爸爸妈妈送上了山。   后来她爸爸遭了空难,妈妈改嫁,自己也成了小可怜鬼儿。   再上山小住的时候,听说身体不好的白果被父母接下山了。   这回季夏橙专心致志在等盛景道长的回应,他却偏偏不说了,只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季夏橙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嗯,他大名应该不叫白果,但我不知道……”   可能是白扯了这么半天,两个人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   尤其是盛景道长,可以叫他神经道长了,不知道哪句戳中了他的点,他居然显得脸不臭了,主动给她泡了杯茶。   茶是好茶!居然还能解宿醉。   季夏橙坐在屋檐下,舒坦地叹一口气。   与此同时。   樊玉珠实在是焦心,忍不住跟一旁浇花的柳志打探。   “柳叔,你一直在山上住,跟那个盛景道长熟不熟?”   “还行,玉珠小姐有什么想问的?”柳志笑笑说。   樊玉珠道:“请他帮忙录恋综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们小小姐现在正站在舆论的正中心,一个不小心可能万劫不复,我就是担心啊!”   那个盛景道长但凡是开口要钱,她都没这么担心,偏偏那人什么都不要,鬼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柳志呵呵笑了起来,“没事儿,他俩从小就认识。”   “嗯?”樊玉珠瞪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   这要是在跟人微信聊天的话,她一定会打上满屏的问号。   *   晚上八点,杨时的视频电话准时打来了。   季夏橙特地画了个妆,和盛景道长坐在一起,颇有一些金童玉女珠联璧合的味道。   杨时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不得不说,男嘉宾的人选十分不错,光凭长相,估摸着能圈一大波颜粉。   杨时在心里评估:职业冷门,颜值好。   短视频为王的流量时代,现代人的喜好格外的怪,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前一段时间还有一个道长格外的红。   但人家是出家人,神秘啊!搜遍了全网,只有那一个点击率破亿的视频,听说道长本人婉拒了很多媒体的采访。   杨时想到这里,又多看了男嘉宾几眼,越看越觉得他面熟,他不确定地又问:“请问您的名号……”   “盛景!”季夏橙和盛景异口同声。   杨时激动的差点想拍大腿,嘿,这下好!多少人想请却请不到的神秘修士,居然要上恋综了,神秘中还带了点禁忌感,期待值和张力一下子就拉满了。   有些话季夏橙不好直接说的,没有入画面的樊玉珠道:“杨导,咱们还靠谱吧?”   杨时夸赞:“靠谱。”   “不过……”他迟疑了一下,斟酌着用词:“主要是众所周知的关系哈,吉子这边会显得过度太快了,冒昧问一下,两个人是怎么联系上的?”   樊玉珠随口道:“哦,发小,小的时候就认识,中间虽然没见过面,但认识的时间可早了。”   说罢,她还捅了一下季夏橙,“是吧?”   季夏橙还是有点子演技在身上的,她极其配合地点了下头,仿佛她跟盛景真是发小。   双方很快就约定了重签协议,杨时临挂视频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从现在起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节目组给盛景道长的那份协议书,直接发到了橙珠娱乐。   很快,樊玉珠准备好了两份协议,一起摆在了盛景道长面前。   盛景看也没看,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樊玉珠问:“道长不再看看?节目组给你发来的协议我是已经看过的,没有问题。但另一份是道长和吉子之间的协议,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们还能商量!”   盛景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樊玉珠好笑地说: “道长就不怕我跟吉子合伙坑你?”   盛景道:“那就只当是回赠季奶奶赠予小院的恩情吧!”   这人说话滴水不漏,要不是樊玉珠从柳志那儿多少知道了点内情,现在不定得吓成啥样,她故意调侃道:“我们不坑钱坑人。”   盛景的手指明显动了一下,“当真?”   这话樊玉珠不太好接了,她悻悻收好了协议,瞥了一眼他的本名“白赤箭”。她心想,哟,这名字看起来不太好惹!   *   和《喜结连理》节目组的流程走得很快,签好的协议才将扫描过去,杨时就告诉樊玉珠,准备今天官宣。   节目组是个知道怎么玩气氛的,一口气官宣了三对嘉宾。   第一对就是咖很大的赵敏儿和汤绝然,婚龄20年。   第二对是影视咖夫妻程娟娟和海丁,婚龄十年,并且是半路夫妻。   第三对则是去年才刚结婚的苏喜和周大江,这对是年轻演员和鼓手的组合。   节目组的本意是想用婚龄来呈现不同阶段的婚姻生活。   最后一对官宣的便是即将迈入婚姻的。   就在众人都在猜测,补位季夏橙和乔森北的人到底是谁时。   官方号只艾特了季夏橙一人。   《喜结连理》官方号:@吉子季夏橙 [开心]结婚准备好了吗?   吉子季夏橙:@《喜结连理》官方号 [害羞]明天我要嫁给他啦……   这宣传效果简直叫炸裂,仅一秒燃爆了内娱! 第6章   【季姐怎么回事儿?是要一个人上恋综吗?路人纯好奇。】   【会不会是节目组忘了艾特乔森北?】   【请橙子精学会独立行走,非要逮着已分手的前男友吸光血吗?】   【话说人家没有官宣分手吧!】   【订婚宴的时候不是已经散了吗?男方在给女方留体面,女方一直不要,这是什么操作?】   【我艹,森系粉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绝了。】   【结婚还有离婚的,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就不兴男女朋友婚前分个手?】   【嗯,纯路人啊,会不会是女方伙同节目组搞逼婚的戏码?】   【橙子精不是总造人间富贵花的人设吗?怎么干出这么下贱的事情。】   【楼上的嘴随正主,可真贱。】   ……   这年头的女明星属实不好混,哥哥都三十五岁了,粉丝还在操心他单纯善良被逼婚。   无独有偶。   韩竞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看见《喜结连理》的官微只艾特了季夏橙,当下就气乐了。   这是晚上8点,乔森北受邀参加“天乐”音乐节,作为开场嘉宾,燃爆了全场。   其实主办方是想请他压轴的,但乔森北最近两年塑造着佛系的人设,走哪儿都表示自己不爱虚名,也越发不爱熬到最后了。   乔森北才将从台上下来,韩竞就将手机递给了他。   “你自己看。”   韩竞的语气不好,乔森北默默接过了手机,低头一看,神色未明。   身后的工作人员帮他去完了麦,说了句:“森哥,好了。”   乔森北硬挤出了一丢笑意,说了句“多谢”,径直走向了主办方为他准备的贵宾室。   大约是因为他刚刚唱的那首火力全开的歌曲,这一会儿他胸腔内的火气也想要喷涌而出。   可他瞥了一眼贵宾室里的褚嘉云,一言不发地坐在了靠在门口的沙发上。   韩竞怒道:“这就是你说的她单纯善良!瞧瞧,她现在不止是要逼你,还准备踩着你的头立人设上位!好一个人间富贵不在意金钱,进娱乐圈就是玩票,我看人家是要玩死你。”   褚嘉云“扑哧”一声笑了,紧跟着凉凉地补了几刀:“季家投资的那个影视城建好了吗?投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运营起来,裤衩都赔光了吧!哎呀,我森哥原本还想嫁进季家吃个软饭,谁知道呀,找了个伪豪门不是!”   褚嘉云的心气不顺,说起话来格外难听。   她提出了要恢复演艺工作,韩竞那儿都答应了,乔森北却死活不吐口。   她昨晚穿着睡衣去敲了他的门,可他愣是没有开门。   褚嘉云想起这件事情就心烦不已,她出国那会儿季夏橙还名不见经传。后来传出两人恋爱的消息,她有特地翻看过季夏橙的电视剧和硬照。   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满脸都是胶原蛋白。   还有那浑身上下的贵气和灵气,简直让人自惭形秽。   褚嘉云便只翻看了那一次,那时还想着她年轻又怎么样,美丽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活在自己的阴影里。   她与乔森北可是缠绕了二十年,从无到有,岂是一般人能够代替。   想起原来的过往,褚嘉云恨恨道:“人家明摆着就不想跟你沟通,咱们也没必要回应,不如发布我即将复出的消息。”   韩竞思索了片刻,一拍手道:“我看可以!嘉森印象合体,少说可以圈一波情怀。再开一个全国巡演,嘿……”   乔森北冷笑,忽略了褚嘉云,直接跟韩竞道:“她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我看不如直接宣布嘉森印象各自单飞。”   褚嘉云一听这话,顿时捂着脸哭泣。   韩竞义愤填膺大喊:“二十年前我们说过的,嘉森印象,永远不散。”   他愤然松了松领带,这就是他排斥季夏橙的原因,一个女人,让二十年的团队濒临散伙。   他们可是从十几岁就聚在一起,在酒吧里唱过,商演跑过,一块陷入低谷,一块走向巅峰。   他从来都不敢想象有真的散仪那天。   乔森北没再放狠话,他脱下了演出服,狠狠摔在了沙发上,这才头也不回地进了洗手间。   嘉森印象不光是他的心血,还是他所有青春年华。   他希望能有一个人理解他,并包容他的一切。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季夏橙,可现在她居然也在逼他。   乔森北拿出了手机,在季夏橙宣传《喜结连理》的微博下,评论:【别闹了。】   三个字,再一次把季夏橙送上了热搜。   【[哭笑不得]森哥能不能发个分手说明,不然那个女人会一直骑在你头上吸血的。】   【我又特地去翻了云云出车祸那天的社会新闻,我在新闻里看见一身燕尾服的森哥,连礼服都来不及换,患难见真情,我相信森哥这次肯定想明白了到底爱谁。】   【是啊,风风雨雨走过来的!我的嘉森印象,今年是出道整二十年。呜呜谁懂!!!】   【我靠,CP粉宛如邪|教。】   【呵呵,我就想知道我森哥都跳出来不配合了,接下来那个橙子精要怎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   嘉森印象的CP粉舞了很久,居然没有甜橙出来控评,实在是让人意外。   时间再回到八点,《喜结连理》刚刚官宣的时间,季夏橙的几个大粉商量了一下,一起向工作室发难。   甜橙一号:“樊姐,樊姐,出来聊一下。”   甜橙七号:“一、当女鹅被恶意攻击时,工作室有没有做到积极告黑?二、女鹅作为演技一流的小花,为什么至今接不到女一的本子?三、粉丝不会阻挡女鹅谈恋爱接综艺,但女鹅不能在垃圾堆里捡渣男,被人伤害了还要配合宣传?这场恋爱必须要谈吗?这个综艺必须要接吗?”   甜橙二号:“尤其是第三条,做不到的话,臣妾这就退了,累了。”   甜橙三号:“是呀是呀!换个男人不好吗?非乔森北不行吗?”   ……   樊樊:“换男人了呀!嘻嘻!真的是真的。”   甜橙二号:“ Really???”   甜橙七号:“???”   甜橙三号:“+10000个问号??”   ……   樊樊:“多的我暂时不能说!但请姐妹们放心,吉子绝对不会在垃圾堆里捡男人,工作的事情交给我们。”   樊樊:“最重要的一点,保密,暂时闭麦。”   甜橙七号:“ok!姐妹们,咱们再相信樊樊一次。”   甜橙三号:“一定要照顾好女鹅!我们永远都在。”   甜橙五号:“女鹅加油!”   ……   有好事的还特地跑到季夏橙的超话,原本是想截几张甜橙破大防脱粉的图片,谁知道超话还有广场一片和谐,甚至正在搞团建。   这群好事之人无所事事,只得跑到《喜结连里》其他嘉宾的微博下评论:【乔森北和季夏橙分手了,你怎么看?】   赵敏儿捧着手机,笑得花枝乱颤。   她吐槽似的跟助理说:“我怎么看,我当笑话看。”   助理没敢接话,小心翼翼地拆解她头上的发卡。   偏偏造型师在做造型时,在发卡的末端缠绕了她几根头发,助理没有看清钻石的下头压了一根,轻轻一扯。   赵敏儿皱着眉喝斥:“能不能小心点儿。”   “对不起,敏姐!”助理赶忙道谦。   好在赵敏儿的心情不错,并没有真的动怒。   她从镜子里又瞥了一眼吓到肩膀耷拉的小姑娘,笑着说:“去跟汤绝然那边联系,告诉他明天《喜结连理》节目组要去家里录前采,让他赶紧滚回去准备。”   这夫妻做的一久,纯洁的就像普通朋友。   能维系感情的恐怕就是共同利益了。   *   好像全世界都在想看季夏橙的笑话,她还好,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跟木蓝一起打打养生拳。   只不过,季夏橙还是小时候不正经地练过两天,而木蓝年纪小也是不正经地刚练两天。   于是两个不正经,她说他不对,他说她也不对,总引得盛景道长嗤之以鼻。   平淡的生活也就仅有这两三天,《喜结连理》节目组已经通知了,明天上午就要上山做前采。   这回录制,四对嘉宾分散在四个城市,就连前期的录制也是各自进行,当然按照惯例,后面一两期肯定要合体。   节目组为了创新,在录制节目时,不定时让嘉宾进行直播连线,还准备了各种比赛,算是线上先合一波体。   每一期的录制和后期制作时间只有一周,按照时间推算,开始录制第二期的时间刚好是第一期播放的时间。   再加上不定时的直播拉人气,想也知道节目组的话题度会有多高。   但所有的综艺都是一样,圈粉还是挨骂,全看个人体质。   季夏橙接到通知后,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举着手机跟在盛景道长的后面,只要两个人的眼神一交会,她便对着他的脸猛拍,还不停指导他的表情:“微笑,别摆臭脸。”   美其名曰:先让他适应镜头。   可两个小时后,季夏橙就有点后悔,实在是后山的山路崎岖,而盛景道长健步如飞。   起初季夏橙还是用走的,后来想要跟上他便只能小跑。   她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故意娇|喘了一声后,埋怨道:“你能不能慢点?”   结果盛景道长回头瞥她一眼,“不能!你可以不跟。”   季夏橙想说一句,自己的心态真的很好。   就连看见乔森北评论的那三个字,她都能做到面无表情,心如止水。   可现在她分分钟钟想炸掉,还想五指并拢去挠他那张俊朗的脸。   她气急败坏地说:“你以为我想跟啊,还不是因为你一对着我就摆臭脸!到时候录到节目里,任谁看了我们也不像那种关系。”   还有句话她没说,她挨黑子骂是挨习惯了,早就过了玻璃心哭鼻子那段时间,别到时候他也跟着她一起招人骂,可道长的承受力……鬼才知道怎么样!   季夏橙的思绪有点跑偏,只一心想着道长会不会哭鼻子。   她没有看清,盛景是怎么突然到的自己跟前。   她只是觉得他晃动了一下,那张俊俏的脸便到了她的脸面前。   两个人的距离突破了红线。   他却稍稍压低了声线问:“我的脸很臭,嗯?”   男人突然逼近的时候带了些攻击性。   季夏橙下意识后退,崴了一下脚,眼看身体倾斜,一双大手扶在了她杨柳细腰上。   季夏橙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义正言辞地道:“协议里可是写了的,不能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盛景闷哼了一声,一转头,再一次健步如飞。   季夏橙眼看是跟不上他,一边焦虑,一边摆烂。   明天的录制……要不就这样?! 第7章   前采的部分其实也简单。   其他三对嘉宾无非是配合拍一些工作日常和相处细节,有孩子的那对嘉宾,活泼可爱的孩子还会入镜,这是顺带为参加平台娃综做个铺垫。   杨时将自己的拍摄小队分成了四组,自己亲自带队上了云浮山。   负责赵敏儿这对夫妻拍摄工作的是副导连彩霞,她带着摄像师兴冲冲敲开了赵敏儿家的别墅大门,笑着问好:“敏儿姐,你好!”   确定了摄像师没有提前开机,赵敏儿看了她一眼,不悦地问:“你们杨导呢?”   真是一秒碎了偶像滤镜!   连彩霞含糊道:“哦,杨导这期暂时负责其他小分队的工作!”   赵敏儿径直坐在了客厅里的欧式大沙发上,阴阳怪气地说:“哟,这是嫌我们咖不够大呀!”   汤绝然放下了手里的书,扶了扶眼镜,没有说话。   他比赵敏儿大了八岁,在外一向都是沉稳有学识的大导形象。   实际上仅仅指导过两部没什么水花的文艺片。   但这并不妨碍他有大导包袱。   众所周知,综艺多少都是有点台本的。   比如一档综艺里不管请了多少位嘉宾,得先分出主咖和副咖。   这样的区分,还体现在了剪辑时长和舆论导向上。   以赵敏儿和汤绝然的江湖地位,自然是拿到了主咖的台本。   可眼下这待遇,可不像是主咖有的。   连彩霞赶忙道:“怎么会呢,敏儿姐!我们杨导说了,敏儿姐是行业的标杆,是大前辈,汤导博学多才又见多识广,这边的拍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再说了这只是个前采,等正式录制的时候杨导就过来了。”   这两顶高帽子戴下来,赵敏儿就是有心再说点什么,汤绝然却道:“行了,行了,开始录吧!”   摄像师闻言开机。   赵敏儿原本还想八卦一下季夏橙那边的情况,却见摄像机亮了起来,她一秒变了脸,笑意盈盈。   “大家好,我是汤绝然的老婆赵敏儿。”   “大家好,我是赵敏儿的老公汤绝然。”   ……   不像赵敏儿和汤绝然走的是使劲腻歪的路线,季夏橙和盛景道长坐在季家别墅内的长廊上,背面是云浮山山景。   有白云和青山作伴,美人也自带了仙气。   无人机嗡嗡地飞上了天,先拍一个大全景。   杨时道:“一会儿你们自然点。”   季夏橙笑了笑,心虚地问:“还不自然吗?”   为了力求自然,化妆师今天给她画的是极其淡雅的妆容,几乎没有什么妆感。   她选择的衣服也是低调温柔内型,灰色的上衣,搭配紫色的连衣裙。   她整个人的状态调整的不错,很是松弛。   于是季夏橙觉得杨导这句话肯定不是交代她的。   她想要碰一碰坐在身旁的盛景道长,问问他紧不紧张,这时她才发现他坐的离自己竟有一臂远的距离。   季夏橙小声嘀咕:“你坐那么远干吗?”   盛景道长瞥了一下正在不远处调整摄像机的摄像师,更小声道:“协议里可是写了的,不能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季夏橙觉得这话格外耳熟,嗯,这是将她昨天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了!   真棒!   季夏橙扯着他的衬衣袖子,咬牙切齿地示意他赶紧坐过来。   盛景倒好,四平八稳,纹丝不动。   这就是每天早上都站桩的好处吗?!道长的腿又直又长,关键是下盘好稳。   季夏橙急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时间要是能倒流的话,她昨天一定不会说那句注定能噎死她自己的话。   摄像师的机位已经调好,杨时凑过来看了看镜头里的俩人。   啧了个啧,活脱脱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男的有勾人心魄的野性,女的婀娜多姿又美丽,颜值的匹配程度更是艳丽到了大杀四方啊!   这简直是颜狗的盛宴嘛!   杨时没让摄像师出声,先偷偷地开了机。   季夏橙扯了好几次,盛景道长都还在原地,她只能再次小声嘀咕,“这不算亲密接触。”   “那什么才算?”盛景干脆用口型说。   季夏橙撇了撇嘴,她总不能说协议里没有标注什么行为才算是亲密行为,关于这方面的界定不过是她嘴两张皮,她想怎么说都行。   两个人像是在演哑剧,明明坐的不近,可头都快抵到了一起。   编导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生,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季夏橙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周遭寂静的很,明明刚才还有人在大声说话。   她再看一眼摄像机,红灯都亮了起来。   她赶紧正襟危坐,还不忘提醒盛景:“开拍了。”   盛景道长可能施展了挪屁股大法,瞬间就与她缩短了距离。   季夏橙在心里夸赞了盛景一声,嗯,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嘛!   编导已经准备好了,在画外道:“请两位介绍一下对方。”   季夏橙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一下,“不是要介绍自己吗?”   她拿到的台本就是这样写的呀!   编导笑着说:“吉子,不瞒你说,我们节目是有台本的,但我们一般不按台本来,就是这么任性。”   季夏橙一脸被人撞了的惊谔,哭笑不得,她用手小小示意了一下旁边,“众所周知,很新很新的新未婚夫。十成新。”   这话引得编导又是捂脸大笑。   轮到盛景道长,他似笑非笑:“嗯,未婚妻!”   季夏橙斜着眼睛去白他。   这言简意赅的有些过分了!   编导又问:“众所周知的原因啊,还是提前问一下,吉子上段感情结束的时间,和这段感情开始了多久?”   季夏橙这才正视着摄像机,像是提起中午吃了什么饭一样的心平气和:“哦,众所周知的时间吧!就是一周前,结束了上段恋情。上段恋情结束的原因,也是众所周知的。至于新未婚夫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在犹豫是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间,还是签订合约那一天!   “四天吧!”季夏橙选择了后者。   盛景却反驳:“不止四天。”   编导都给整不会了,“怎么时间还不一样呢?”   季夏橙捅了他一胳膊肘,“别胡说,前两天明明还没有……”   盛景却用直勾勾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有。”   季夏橙要昏过去了,这人戏之好,简直是她始料未及。   估摸着是因为慌乱,她的心居然跳快了两拍。   不过她生凭演技,还是演出了三分的娇羞七分的欣喜。   主要是两人的颜太好磕,看他们坐那喝白开水,都能让人看得有滋有味。   编导的少女心快要狂跳出来,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嗯嗯,我知道了,是男方比女方多爱了两天哦!那最后一个问题了,吉子,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刚刚分手,那请问又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快重新陷入爱情?”   季夏橙知道,这问题即使今天小编导不问,也会在其他场合被其他媒体人问起。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樊玉珠也提早给她制定过了官方答案:“第一步,你一定要先说,人怎么可以因为一段失败的恋情就不相信爱情呢!那就好比在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第二步,强调你和盛景一见钟情。第三步,使劲夸盛景,别管有没有,你就闭着眼睛夸。你夸盛景年轻,我就找营销号黑乔森北老。你夸盛景皮囊好心地善良,我就找人黑乔森北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反正攻其弱点,吉子,你不要劝我,这是我跟韩竞之间的战争,你和乔森北现在就是我们捅向对方的刀。不过你放心啦,我肯定会适可而止的黑。”   季夏橙没什么不放心的,她分得清楚,她和樊玉珠才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只不过她听完小编导的问题后,转头看了一眼盛景道长,再扭正头对着摄像机。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脱口而出的话是:“见|色|起意吧!”   季夏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天天都被黑子骂,人是都有点逆反心理的。   她想如果她说是一见钟情,那黑子们肯定会说她不过是见色起意,那她把黑子的路走完了呢?   让黑子无路可走。   一旁的盛景居然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何意。   只是从声调判断,心情还行,暗含得意。   整个前采到此结束,杨时忽然来了灵感,他让后期先遮挡住盛景道长的脸,并于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放出了四对嘉宾的前采视频,当作节目预告。   按照节目组惯例,仍旧是按照婚龄排列预告时间。   就在观众们讨论前三对夫妻有多神仙多好磕的时候,专属于季夏橙的“见|色|起意”版预告上线了!   【大狗血了,我好爱!原来以为是个死缠烂打的戏码,结果是拜拜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   【我宣布,从此以后,季姐是我唯一的姐。】   【本来就是啊,我女鹅有颜有钱,还愁找不到男人吗?】   【啊啊,甜橙来报道了,好爽好爽好爽啊!好甜好甜啊!谁懂啊?我快要感动哭了。】   【森系粉呢?接着奏乐接着舞?】   【不是,纯路人,只有我觉得这过度也太快了点吗?】   【楼上的,只有你觉得。】   【套用森系粉的逻辑,不过是分手后找了下一任而已。怎么了?这年头分个手还得为前男友守寡三年吗?】   【楼上的姐妹,麦给你,会说一定要多说几句。】   【节目组也太坏了,只有我好奇新女婿的长相吗?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哼,还得等多久啊?@《喜结连理》官方】   【虽然没看见脸,但我看见了新女婿好优越的大长腿,好好康!】   …… 第8章   粉随正主,这回森系粉的面子算是丢大了!   几个大粉在群里发言。   “森哥的正牌老婆”:“姐妹们,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橙子精终于不会扒在森哥身上吸血了,这也算是好事一桩。”   “森哥的小甜心”:“是啊,是啊,希望森哥以后专心搞事业。”   “嘉森印象第一名”:“我不是唯粉,也不是CP粉,我是团粉!我想说的是,如今云云也回来了,新专辑是不是可以有了?”   “小森林北”:“我看森哥上下微博十几次,不知道是不是想发点什么东西?”   这句话一出,整个群都安静了下来。   她们这些粉都觉得啪啪打脸,更别说森哥这个当事人了。   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跳出来送祝福吧!   而且按照前两天森哥发的“别闹了”三个字,明显是不知道已有下一任。   “笑死了,连脸都不敢露,还说什么见|色|起意。我看橙子精纯粹是害怕自己面子里子碎一地,临时找的群演。”   群里安静了一时,又换了一个话题。   “对,我也觉得肯定是签了恋爱合约。要不然以橙子精爱森哥爱到死去活来的状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走出来!”   “嘁,说不定那姐看起来高贵端庄,骨子里放浪成|性,也不知道是在哪儿随便勾搭的野男人。节目组也是疯了,为了吃烂流量,什么人都捧。”   ……   因为褚嘉云回来,好多脱粉的团粉又入了群。   管理员审核的不及时,有“卧底”截图了森系粉在群里辱骂季夏橙的言论,发上了微博,又掀起了一轮新的骂战,涉及到祖宗八代的那种,而且势均力敌。   甚至双方的经纪人都跳了出来。   韩竞发了个朋友圈,辱骂加指责,甚至还放出了话:“才分手就谈恋爱,搁这演电视剧呢!这是哪个营销公司做的烂策划,别以为我查不出来。还有脸都不敢露的宵小鼠辈,等着被封杀吧!”   韩竞的想法很简单,看视频里男人的身材比例,是艺人的可能大过了路人。   然而稍有名气的艺人,谁会吃饱了撑的惹一身骚陪橙子精演戏。   是以,他判定那男人八成是个不得志的小演员或者小野模。   樊玉珠虽然拉黑了韩竞,但搁不住娱乐圈就这么大,谁还没有三几个朋友呢!   她看见朋友发给她的韩竞朋友圈内容时,很熟练地登录了微博,言简意赅发了一句话:【这就无能狂怒了?!】   她还特地艾特了韩竞,生怕韩竞看不到。   这大约是娱乐圈分手分的最难看的一对情侣了。   除了正主还没有下场撕,其他人全部进入了战局。   乔森北并不知道韩竞和樊玉珠也怼起来的事情,他上下微博十几次之后,仍旧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是个噩梦。   明明月初的时候,才试过订婚礼服,怎么眨眨眼睛季夏橙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他始终不能接受,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了很久。   助理送上来的三餐,依旧搁在了餐桌上,丝毫未动。   有时候正主也随粉,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季夏橙跟那个男人是假的,一定是为了上节目签定的协议。   他甚至站在季夏橙的角度好好思考了一番,如果经纪人道德绑架,非逼着她这样做的话,心灰意冷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不答应。   所以他得绕开韩竞和樊玉珠,单独跟季夏橙谈一谈。   只是订婚宴那天,她就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并拒接所有陌生号码。   乔森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前所未有的慌乱告诉他,她那么爱他,他怎么能失去她呢?   对!这件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乔森北瞒着韩竞,与《喜结连理》节目组的导演杨时联系。   【杨导,能不能告知季夏橙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时看见乔森北发来信息的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   从节目发起到签约,再到后来的解约,杨时都是单线跟韩竞联系。   毕竟圈里的人都知道,森哥一般不理俗事。   如今从不理俗世的森哥,主动问起季夏橙在哪儿,感觉似乎不太妙。   有点像气急败坏的样子。   尤其是现在两家粉丝正在线上“火拼”,嗯,万一打上门了怎么办?   杨时当然得先去问问樊玉珠,他把乔森北的信息截图,发送过去。   樊玉珠的回复很快就来了,【那麻烦杨导,千万别告知。】   当什么都别当中间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落个里外不是人。   杨时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又磨磨蹭蹭一个小时后,才给乔森北回复了一个左右为难的表情包。   嗯,这把按着交情,他得站季夏橙。   终归他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乔森北就没打算从杨时这儿得到点什么信息,但他相信这么一操作,季夏橙肯定知道他在找她。   这很重要。   她都知道他在满世界找她,快疯掉了,一定能回心转意!   *   午时的太阳正好。   杨时和樊玉珠录完前采那天就一起下了山,各回各的工作岗位,战斗去了。   季夏橙的小助理美美和化妆师喻姐上了线,不过节目还没有正式开录,那俩人开启了游客打卡模式,不晓得转悠到哪儿去了。   季夏橙正跟盛景道长在一起。   想想两个人终归是要一起面对镜头的,提早磨合一下,对着摄像机的时候就能少受点惊吓。   季夏橙背靠着桂花树,一条腿伸了老长,很随意的坐姿,指着他的手机指点江山:“道长果然不是现代人,连微博居然都没有。”   不过吐槽归吐槽,演技好的人值得尊敬。   季夏橙毫无怨言,先是帮他下载了APP,将走到申请微博帐号的阶段,自己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看清是张枫亭的来电后,她愣怔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张导,你好。”   三年多前,季夏橙和乔森北就是参加了张枫亭的音乐话剧竞演综艺走到的一起。   她与张枫亭的关系一般,也就是逢年过节发个短信问候一下。   张枫亭与乔森北却是忘年交,乔森北曾经还跟她说过要请张枫亭当证婚人的话。   电话那边的张枫亭道:“吉子,我还给你跟小乔准备了新婚礼物,怎么突然这样了?”   张导几乎是要退休的年纪,没有微博,连微信都没有,只有一部老人机。   就这么个“与世隔绝”的老人,都知道她跟乔森北的事情了。   她轻叹口气,“不好意思啊,张导,看来得麻烦你准备两份礼物了。”   季夏橙接电话的时候就坐在原地,虽然没用免提,但盛景一字一句听得很是清晰。   年长的长辈叹了口气后,电话的那边突然出现了一记明显有别于长辈的低沉男声,“喂,吉子!”   盛景看见季夏橙的脸色微变,他便知道那边的人是谁了。   他略显烦躁地拨开了季夏橙的手指,自己完成了微博帐号的申请,很随意地点开了热搜。   “乔老师,有什么事情?”季夏橙的语气里满含着客气与疏离。   乔森北在那边急道:“吉子,你别这样!我们根本就没有分手。”   “乔老师是不是忘记了,您那天离开前,我说过的。”季夏橙其实不大想回忆那天的事情。   订婚宴那天,她是有些失态的。   已经换好了礼服的季夏橙突然听闻乔森北要离开的消息,拦住了他的路,慌乱道:“森哥,我知道事出紧急,这样,你先让韩哥去,等我们办完仪式,随后就到!毕竟你也不是医生,更不是专业救援人士,这会儿去可能连高架桥都上不了……”   “吉子,你懂事点,我现在得顾全大局。”乔森北打断了她的话,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好的,那我们分手。”   “吉子,你别闹。”乔森北如是说。   人的感情都是自私的,谁都想成为爱人心里的独一无二,而不是成为二选一时,不被选择的那个。   好比她的妈妈,她再婚重组了家庭,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妈妈说很爱很爱她,她是相信的。   可是妈妈明明答应了要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却因为妹妹感冒发烧,而缺了席。   她,还是成为了不被选择的那个。   电话那边的乔森北又说:“吉子,你别闹了!我们好好谈谈!我们是公众人物……”   他的事业是大于她的,他的合作伙伴是大于她的,甚至他的粉丝也是大于她的。   她不可以闹,她得懂事,多么讽刺的要求!   季夏橙笑出了声,打断道:“乔老师是要跟我谈,你这一次损失了多少利益吗?”   听到这里,盛景心烦意乱地点开了一条称赞季夏橙的彩虹屁。   谁知道底下跟着的评论好多都是在骂人的。   【抱走我森哥不约,让橙子精独自美丽。】   【广电为什么还不封杀她,脑残无下限的炒作精。】   【还叫吉子呢!我看是扫把精吧!谁沾上她谁倒霉!要不然也不会克死她亲爹和亲爷了。】   ……   季夏橙打着电话,也没忘记关注盛景。   这么长的评论,在一众评论里很是扎眼。   理智喧嚣着快要炸开的时候,一个温热的手掌忽然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季夏橙深吸了一口气,他袖口的清香还挺好闻的,不是香水或古龙水那种呛人的味道,是草木的香味,能让人瞬间就舒缓情绪。   画面有些奇怪,将从外面回来的木蓝,大声问:“师父,是师娘不听话,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才捂她的眼睛吗?”   就比如他看电视的时候,有姐姐和哥哥在亲嘴儿,师父一定会捂住他眼睛一样。   盛景淡淡回:“哦,是师娘的眼睛被太阳刺红了。”   乔森北的心猛然就提了起来,他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便又听到那个男人说:“无聊的人可以不理。”   “好的!”季夏橙道。   乔森北的手机里便传来了嘟的一声,挂线的声音。 第9章   甜橙粉和森系粉之间的骂战,成功掀起了路人对新姐夫的好奇心。   【一天一问,节目组不会真的要到开播的时候,再放出来季姐夫的长相吧?】   【求节目组做个人。】   【@内娱八八姐快叫你们的人去跟拍呀!】   【别看现在甜橙粉舞的那么厉害,等她新姐夫爆出来长相,丑得一比的时候,又该破大防了吧!】   【新姐夫的排面实在是大,人还没有露脸,超话已经有了。还有人搞了个互动话题,评论区里已经开赌了,押新姐夫长得丑的都是森系粉!还带丑图嘲讽。】   【我靠,我要去围观!嘻嘻】   【能理解吧!毕竟乔森北的脸是真扛打,年轻的时候那是粉粉嫩嫩的少年感,现在都三十五了,还能做到眼神清澈,又帅又欲,简直了。】   【楼上的森系粉不要披皮装路人,是的,你担三十五了,再不营销少年感就没得销了。】   ……   乔森北像阵风一样走进了公司,吓的前台一个激灵,赶忙收好了手机,冲着他的背影打招呼。   “森哥好!”   乔森北满腹的心事,没有听到,他径直往韩竞的办公室走去。   前台这个时候才有空回复朋友的信息。   【别问了,我怎么知道季夏橙的新男人长什么样?我靠,就算韩老板和乔老板都知道,你觉得我敢去问吗?今天上班,老板的脸一个比一个黑。】   韩竞叫乔森北到公司,说是开个紧急会议。   乔森北这才跟张枫亭告别,驱车回到市区。   这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有好几次停车等绿灯的时间,都得后头的汽车催促,他才慌乱着起步。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在圈里混了小二十年,早就是个心态稳定的成熟男人了。   是的,就算听见了男人说话,也并不代表季夏橙就真的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乔森北如是想着,推开了韩竞的办公室房门。   果然如他所料一样,褚嘉云也在。   他知道的,韩竞找他无非就是旧话重提,商量褚嘉云复出的事情。   乔森北不等韩竞张口,直接表态:“公司要安排她复出,尽管安排好了。国内有很多组合,都是单飞不解体!何况她出国的这些年,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褚嘉云气得脸色发白,也道:“对,现在的综艺不是挺火,老韩,你也给我接个恋综。”   韩竞一听这话,头皮都是炸的,他沉声道:“嘉云,你可别作了。”   韩竞的手里有个分析报告,最近的一系列话题,十分的消耗嘉森印象的路人盘。   说不好听点,要不是他们的粉丝盘够大,光渣男和小三这个话题,嘉森印象分分钟钟会玩蛋。   是以,现在两个人捆绑卖卖情怀还能圈住无数粉丝的心,要是听褚嘉云的单独给她搞个恋综,呵呵粉丝盘也该崩坏了!   韩竞揉了揉脑袋,他当然是希望嘉森印象能尽快合体,但乔森北死活不吐口的话,他也不敢步步紧逼。   韩竞没再给两个人吵架的机会,总结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先宣布嘉云正式复出的消息,然后看有什么合适她的节目,先接一接。”   说罢,他又嘱咐:“你们两个最近少上网,也不要回复任何话题,一切都交给公司处理。”   主要是最近橙子精的势头太猛,他们必须得避其锋芒。   要不是因为这个,樊玉珠艾特他挑衅,他不可能不理。   韩竞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前女友的新未婚夫,你那儿真的没有一点线索?”   他是打着提前知晓,好专门针对的主意。   乔森北的脸色很黑,韩竞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当我没问过。”   其实乔森北也很想知道,那个能让季夏橙挂了他电话的男人到底姓甚名谁。   韩竞也故意挑了晚上八点的时间,放了两张褚嘉云一只手玩键盘的氛围照片,文案也是经过了高人指点。   【我们跨越了山河,跨约了时间,跨越了生死……大家好,我是嘉森印象的小云,虽然因为手部受伤,还不能给你们弹琴,但我想迫不及待的告诉你们——我回来了呀!@乔森北@嘉森印象@音乐人是谭总呀】   嘉森印象的粉丝真的是五秒钟赶来捧场。   【啊啊啊,是云云!】   【键盘手的手多珍贵啊!一定要养好伤再弹琴。】   【吼吼,是不是可以期待两人合体了。】   【可以求一个五年前上云宵演唱会那样的神仙舞台吗?】   ……   樊玉珠一个人琢磨了很久,才给季夏橙发信息。   【吉子,你看见那谁谁的微博了吗?】   季夏橙自然是看见了,不过就扫了一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内心毫无波澜,更没有那个闲心去等着看乔森北和褚嘉云怎么互动!   【现代人不搞网上冲浪,难道还要像盛景道长一样捧着古书不撒手吗?】   她回复完樊玉珠,眼神轻轻地往一旁的盛景身上撩了又撩。   屋子里的灯光不算太明亮,他如一座线条凌砾的雕塑一般,寂静地坐在那里。   按照时间,季夏橙早就该回房了,可她仍旧腻在这里,可能是因为白天他用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而现在,捂过她眼睛的修长手指,正握着一本泛黄的古书。   季夏橙翻动手机的时间,故意撞响了桌面。   盛景却没有抬头,好似多看她一眼就如列车会轻易脱轨一般。   樊玉珠的回复很快又来了。   【知道吐槽盛景,那就是没受太大影响呗!】   她又接着调侃:【不会吧!旁边坐的美人难道不比古书好看吗?】   季夏橙又斜斜地瞟了一眼盛景,撇撇嘴回:【没事,只要录节目的时候别像块木头就行。】   樊玉珠有种想要多嘴的冲动:【吉子,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上回柳志给她讲了季夏橙和盛景道长从小就认识这件事儿,她越琢磨越不对,就她们家这心大的孩子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这就有意思了嘿!   【说!】   季夏橙言简意赅,还顺带给她发了个瞪眼的表情。   樊玉珠的回复很快,但她说的却是:【嗯,你明天下午有个活动还记得吧!】   季夏橙给她发了一个翻白眼的小狗过去。   放下了手机,季夏橙无所事事,跟盛景道长随口一提:“我明天得下山一趟,下午有个活动要参加。”   话一出口又觉得怪,好像老夫老妻向对方交代行踪一样。   季夏橙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   谁知,盛景“嗯”了一声,翻动了一下书页,表示知道了。   跟他交流,季夏橙总能轻易获得呼吸不畅的心塞感。   真不是她自作多情,要说他对她没一点想法吧,那他为什么要答应一个酒鬼撒泼耍赖假装情侣的要求呢?   可要说他对她有意思的话,瞧瞧那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极了清修的神仙,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她这个女妖精。   季夏橙气不过,调匀了呼吸,偏头去看木蓝画画。   孩子画了所歪歪扭扭的小房子,还有三个细胳膊细腿儿的火柴人手牵着手。   木蓝瞧她偏头看了过来,热情主动为她介绍:“这是师娘,这是师父,这是我。”   画作已经进行到尾声署名的地方了。   别看木蓝画画的一般,字写的倒是工整。   季夏橙故意问他:“木蓝是你的名字,还是道号?”   木蓝一本正经道:“师娘,我可还没有道号呢!”   季夏橙一点都没拐弯抹角地问:“哦,那就是名字喽!那你师父的名字叫啥?”   木蓝一脸的迷茫,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师娘,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地说:“师娘想知道,那你自己问师父呀!”   季夏橙扭头去看盛景,正好撞见他清亮透光的眼睛。   盛景只觉好笑,她悄悄地偷看了他一晚上,就是想问这个?   “我签的协议你没看?”他似不经意地问她。   季夏橙点头:“嗯,没看!”   准确的说是没想起来看,一开始是毫不关心,现在倒是想知道了,但樊玉珠早就带着协议下了山。   季夏橙偏头等着他回答。   盛景双眼一垂,继续盯着他的古书,没了下文。   他是有些气闷的,大名他没有刻意隐藏,可都这么多天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这样不动声色地偷看了她整整一晚。   更不会知道在她订婚的前一夜,他虔诚地踏了一遍又一遍那个所谓的袪除烂桃花阵法。   崇尚科学的人类得有多绝望,才会问天叩地,祈求神灵。   但要问他后不后悔,自然是不悔的。   季夏橙却是被气乐了,干脆坐了过去,一手托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女妖精似的嗲声嗲气:“敢问道长尊姓大名?道长哥哥……”   她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声线里像是含了蜜,又像是带了风,撩的人春心漾动。   这一波演技输出,属于黏人精反派的必杀技,季夏橙发挥的游刃有余。   盛景沉静的眼眸终于有了波澜,似水光里又蒙上了一层雾,可是糟糕的很,就连那厚厚的迷雾也快藏不住他眼底的炙烈了。   季夏橙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过了,毕竟孩子还在一旁。   她想要撤回到安全距离,盛景的大手扯着她的胳膊一带,便又将她拉了回去。   季夏橙有点懵,只记得那天看他洗澡,他的腰线很细,倒是忘记了去看手臂,这力道……啧了个啧!   要是孩子没在,她还可以劝自己,这是提前练习。   但木蓝嘻嘻一笑,捂住眼睛的手指露了条大缝,“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嗯,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季夏橙的老脸一红,挣脱了盛景,借口逃了。   她忘了问名字的正事,更忘了嘱咐盛景没事少上网冲浪,尤其是看见那些攻击他颜值的言论,那就等于无效攻击,打脸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   木蓝倒是机灵,临睡前跟盛景商量。   “师父,下回你要是再想亲亲师娘,你一抬手告诉我一声,我先跑出去……”   跑了师娘的路,师娘可不就无路可跑了。   盛景的喉头滚出了一记笑,揉揉小徒弟的圆脑壳,道:“好!” 第10章   第二天一早,季夏橙没再跟那师徒俩见面,直接逃下了山。   今天下午她要参加的活动是《喜结连理》的招商见面会,还有一个小型的红毯要走,节目组为了贴合节目主旨,指明了嘉宾要穿喜服。   要说资本也是看人下菜碟,有的剧和综艺是赞助商打破了头搞竞拍高价者得,而有的无人问津直接挂零。   说白了还是得看演员的抗剧能力和话题度。   《喜结连理》的招商完全不用发愁,一开始有赵敏儿当保险,现在又杀出一个黑马季夏橙,导演的嘴都要乐歪了。   但该走的招商流程还是要走。   季夏橙跟樊玉珠约在了造型工作室见面。   她先到,开始做头发护理。   樊玉珠一刻钟后也到了,还带来了“颜•意”家今年的最新款喜服高订。   “颜•意”家是比较小众的独立设计师品牌,风格走的是复古中式,喜欢运用大量的手工刺绣。   季夏橙自打出道穿的就是她家的礼服,中间也有几家国际大牌抛来过橄榄枝。   国际大牌相中她,不过是因着她季家大小姐的身份,又不是因为她的作品过硬时尚度高。   季夏橙觉得没什么意思,最后还是随心所欲地推掉了那些别人抢破头也不一定能争来的大牌。   用樊玉珠的话来说,季大小姐其实挺任性的。   有时候还是不管别人死活的任性!   季夏橙知道自己的任性得益于身后的家族。   季爷爷几十年前创办了季氏电影公司,当时几乎垄断了整个行业,辉煌一时。   季奶奶可是五十年前最当红的影星,艺名珍宝儿,那可是家喻户晓。   后来季氏传到了他爸爸那一代,将走上转型的路,爷爷和爸爸就遭了空难。   如今的季氏由她姑姑掌管,虽然不再鼎盛,但已经度过了最难的关头。   季夏橙进娱乐圈时,跟姑姑讲好了的,她要自己先闯几年,要不是那一回被人欺负到了头上,她也不会一气之下自暴身份。   呵,从那起,不管她的资源优劣,没人再敢动过就是了!   樊玉珠今天拿来的礼服,是一套粉金相间的秀禾,上身是斜襟的款式,绣有富贵牡丹等吉祥图案,下面是改良版的马面裙。   樊玉珠:“秀禾倒还挺符合节目组的要求。不过我就是担心,怕有黑子造谣你这个秀禾是跟乔森北订婚时穿过的。”   季夏橙半调笑道:“那我是不是还得录个vlog,现场把那套礼服给千刀万剐了。”   “那倒不至于。”樊玉珠还记得那套礼服的价格,全手工定做的香槟色晚礼服,全身都是亮晶晶的小钻,造价30万块。就算季夏橙以后不穿了,放到中古店代卖也是一笔小收入。   不过说起黑子了,樊玉珠又道:“证据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可以告黑了。是一齐告了,还是分开告?”   黑子的种类巨多,黑的方向还不同,有的得告诽谤名誉,有的得告造谣。用业内人的话是,告完了一茬还有一茬,毕竟咱是个言论自由的社会。   当然也不能不告。   “黑我家人的。”季夏橙想起那个说她克亲的评论,直接点名道:“重点告那个‘爱森520’。哦,还有把那些说盛景吃软饭的也一并告了。”   樊玉珠“哎呦”了一声,趁着造型师去里间拿盘发工具的时候,笑着说:“有情况?”   季夏橙一下子就想起昨晚盛景拉着自己不松手的样子,没好气地说:“维护新未婚夫的形象,我做的可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不过,我新未婚夫……”   樊玉珠赶忙问:“他怎么了?”   ——他好像真的看上我了!   这种死不要脸的话,季夏橙实在说不出口。   正好造型师回转,两人自动结束了话题。   樊玉珠随手搜了一下“爱森520”,啧了一声,怪不得要重点告。   季夏橙看着贼好说话,很多事情都不去计较,但谁敢踩她底线,分分钟钟翻脸不带留情。   比如乔森北,现在不就呵呵了!   樊玉珠通知了法务,工作室的告黑通告,很快就发布了。   【支持女鹅维权。】   【我是来季姐这儿看热闹的。】   【姐,你前未婚夫帅还是你现未婚夫帅嘻嘻?】   【卧槽,我女鹅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居然还带诅咒,心疼死我了。】   ……   季夏橙的热度一直不下,才没多一会儿,“季夏橙告黑”就又上热搜了。   其实季夏橙也不想的,她入圈就是为了像奶奶一样当个家喻户晓的演员,并不是为了要当流量。   再说了,往后有个啥风吹草动都上热搜的话,这谁能受得了?   去参加活动的路上,季夏橙让樊玉珠花钱撤热搜。   樊玉珠比她叫的还要大声:“我说季大小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热搜上就上呗!又不是咱花钱买的,吃饱了撑的干嘛要花钱撤。咱又没干亏心的事情!再说了,就上热搜,就上热搜,就喜欢看他们不想看见咱们,还干不掉咱们的样子。”   说的倒也是!   只能说季夏橙还不是太习惯,还得适应。   就像她告黑微博下的评论,这可是头一回没有了黑子的踪影,而且仅仅是这三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涨粉百来万了。   娱乐圈女演员普遍比男演员涨粉难,如今的涨粉量,相当于爆了一部小火剧。   季夏橙翻了翻手里的剧本,她对于自己的规划很清晰,想要德配上位,她需要一部大爆剧撑腰才行。   活动场地很快就到了,台下已经坐满了资本方的工作人员和媒体记者。   季夏橙这才发现,其他嘉宾都是成双成对,就她是自己来的。   季夏橙皱眉问:“你是不是少邀请了一个人?”   樊玉珠觉得很冤:“节目组真的没有邀请盛景。”   一旁的杨时听见这话,略显不好意思地说:“怪我,怪我,没通知,嘿嘿!”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了流量,节目组准备吊足观众的胃口,打定了主意要将盛景一藏到底。   季夏橙也没有好办法,这戏是自己开的头,硬着头皮也得唱下去。   她也没在怕的。   季夏橙最后一个上了台,底下顿时躁动了起来。   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先是各位嘉宾打招呼的环节,紧跟着便是媒体提问环节。   有人大声问:“吉子,你新老公到底长什么样?”   台下一片哄笑的声音。   又有人问:“吉子,关于乔森北没有跟褚嘉云互动这件事,你怎么看?”   ……   媒体全朝着她一个人发问去了。   导致前头的三对嘉宾沦为了陪衬。   季夏橙略微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热度高,但没想到这么高。   心里一时又感慨着,若没有盛景救她,她今日以被甩的身份站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很难堪吧!   季夏橙莞尔一笑:“要不咱们先问点跟节目有关的事情吧!”   这时,赵敏儿却阴阳怪气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赵敏儿今日特地穿了结婚时的婚纱,原本还想营销一个结婚20年身材都没变的话题上一上热搜。   谁知道,媒体丝毫不对她感兴趣。   季夏橙偏了头去看,正迎上赵敏儿带着恶意的笑。   她也笑意盈盈地回敬:“我未婚夫可不丑。”   赵敏儿故意道:“哟,还护上了!这感情可不像是只发展了三几天呀!”   季夏橙知道她这是在恶意的引导话题,这句话甚至可以引申出很多意思,比如她和盛景是不是早就认识,早就暗度陈仓,她早就给乔森北戴了顶绿帽?   如果自己陷在她的逻辑里,就得赶紧澄清。   可,她才不要!   季夏橙只当她放了个屁,一转头和刚刚提问的记者搭话:“乔老师和褚老师怎么了?”   记者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其实就是褚嘉云发布了将要复出的消息,艾特了乔森北,但乔森北没有回应。   季夏橙笑了笑:“哦,我这几天没有上网。不知道哎,不过,还是祝…他们好!”   招商会开的很成功,一共拿下了十几个广告商,最大的冠名商是挚爱珠宝。   挚爱还得选一对代言嘉宾,导演说广告商还没选好。   像这种独家代言,当然是选咖最大的,季夏橙觉得自己肯定没戏,招商会一结束,饭局也不参加,以明天还要录制当借口,直接撤了。   招商会后,“吉子说祝乔森北和褚嘉云好”,“吉子夸现任”,“季夏橙秀禾”,季夏橙凭一己之力又荣登三个热搜。   季夏橙已经麻了,热搜一多都懒得再看。   不过一个小时后,乔森北也上了热搜——“森哥点赞现任丑是手滑还是故意”。   人要是不顺,连热搜上的都奇奇怪怪。   这还不得花钱撤热搜呀!   樊玉珠脑补了一下韩竞因为热搜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乐出了声。   季夏橙只看了一眼,便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先回趟公司。”   樊玉珠:“这都几点了,你不赶紧上山,明天就要正式录制了。还回公司干嘛?”   季夏橙“哦”了一声,假装很随意地道:“我去看看我跟盛景签的协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条款没有。”   樊玉珠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协议制定时,她可是逐条逐条都看过,连那个禁止亲密行为的条款,都是她亲自加上去的。   季夏橙有点崩溃,她不想承认她就是去看看盛景到底叫啥名。   樊玉珠后知后觉,“哦”了一声,直接打开电脑,奉上了电子款协议。   季夏橙不装了,直接看后头的签名。   就在她纠结白赤箭和白果有没有什么直接或间接关系的时候,樊玉珠发出了震天动地的爆笑声音。   她嘎嘎地笑:“不是我不告诉你,柳叔说你们小时候玩的可好了,我就想看看……”   看啥她没说完,因为恶作剧得逞,笑的说不下去。   季夏橙可没空找樊玉珠算帐,她可太庆幸了……庆幸自己没盘着盛景追问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可她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人家拿她当发小,她不仅没认出来,还贱兮兮的。   想起那声嗲里嗲气的道长哥哥……苍天啊,快挖个坑把她埋了吧! 第11章   季夏橙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她想去外太空生活,逃离这个处处都是尴尬的世界。   本来说好了,一上山再去找盛景聊一聊关于明天拍摄的事情。   季夏橙不想去,哼哼唧唧地赖在沙发上。   樊玉珠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季夏橙又哼唧了一声,才道:“他小时候不长这样。”   “那他小时候长什么样?”樊玉珠好奇地问。   季夏橙闭着眼睛仔细回忆,其实记忆是模糊的,只记得他小的时候黑黑的瘦瘦的,眼睛亮晶晶的。   哪怕是两三天前,盛景自己告诉她,“嘿,我是白果”,她也会说,死远一点,她才不信。   白果和盛景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样子,要不是怎么看怎么像原装,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整过容了!   不过人都是会变的,比如她小时候还是个小哭包呢!   蚊子咬了哭,摔倒了哭,白果跑的比她快了,她还要哭唧唧。   后来爸爸和爷爷没了,妈妈又改嫁了,她就不会哭了,基因突变成了现在这样。   樊玉珠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季夏橙的回答,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第二天睡醒,季夏橙也想明白了。   她总是惦记着白果,大约不只是因为幼时的友情,还因为那年夏天,她没来得及跟三个人好好的告个别。   爷爷和爸爸已经无法再见,还剩一个白果,她原以为他们也不会再见面的。   如今算是失而复得,有多少尴尬,也不及相见的欣喜。   樊玉珠比之前约定的时间早起了十分钟,她怕季大小姐耍赖说不想录。   总的来说,季夏橙是个说几点起就能几点起的好孩子,但是吧这不是事出有因,更何况自己还蒙骗她在先!   其实说蒙骗也有点过了,她顶多算知情不报哈哈!   樊玉珠做好了哄人的打算,一敲门进来,却见季夏橙正坐在梳妆台前,自己给自己扎好了双麻花辫。   季夏橙的妆造一直走的是港风明艳路线,发型也多是慵懒蓬松的大波浪。   樊玉珠看了又看,惊喜地说:“这麻花辫可以呀!谁家的大美人,俏皮又温柔可爱。”   季夏橙才不吃她那套,撇嘴:“拍马屁没用!我以后得提防着你,别跟人合伙把我卖了。”   樊玉珠嘿嘿笑了两声,推了推她道:“哎呀,我肯定是评估过的,要盛景是个坏人,我肯定扛着我40米的大刀,让他闲人免近。”   “嘁!”季夏橙笑了起来。   樊玉珠这句倒是真的。   娱乐圈里没谁敢潜规则季夏橙,饶是如此,樊玉珠也是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样子,将她保护的很好。   这茬算是过去了!   喻姐给季夏橙化好了今日的桃花妆,她的五官本就立体,桃粉色的眼影晕染了眼周,带出了浅浅的卧蚕,显得又嫩又仙。   节目组放着季家大大的别墅不选,将录制的地方选到了盛景那个小院。   小院虽不算年久失修,但基本保持着老建筑的原始模样。房子的整体构架是木头和清砖,没有一颗铁钉,有庭院深深的幽然,美中不足的是那些木头雕花窗户有点掉漆。   找人现漆的话,已然来不及。   小院的摄像机和高清摄像头,已经安装完毕。   季夏橙正在戴麦,捕捉到一只无所事事的盛景。   今日的盛景穿了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衬衣的笔挺更显得他线条硬朗,举手抬足间,还多了些凌厉和不羁。   总体来说,人长得好,个高条顺腰有劲,披个麻袋都能叫时尚。   季夏橙一直在捕捉他的身影,直到两个人对视到一起。   往常这样,要么是有一方先转开了眼睛,要么就是你臭脸我也臭脸。   这回还没等盛景挪开眼睛,季夏橙忽然呲开了一排小白牙,冲他甜甜一笑。   盛景看了看一旁的摄像机,红灯没亮,还没正式开机,可她的态度好的有点出奇。   他只觉莫名,假装不经意地挪开了眼睛,又偷偷上下打量自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季夏橙戴好了麦,直接跳到他的身边,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结实的手臂。   盛景有理由怀疑她是想搞点恶作剧,先发致人道:“那个写了,不能亲密……”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季夏橙打断了,“闭嘴!”   盛景莫名被训,倒也听话,只在心里好笑的想:小脾气还挺大!   季夏橙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这才颇有些自豪感的花痴道:“你长得好帅呀……”   还没等盛景给出反应,她嫌弃又傲娇地说:“长得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小时候像只小瘦猴,我认不出来,可不怨我!”   其实现在的盛景穿上衣服也很瘦,但她不是见过没穿衣服的嘛,啧啧,只能夸她发小是好绝一男的!有脸有腰有屁股!   她与有荣焉!   盛景闷哼了一声,明白过来了,她这是知道他是谁了。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她喝醉那一日,他又不是没告诉她,是她自己不记得罢了。   想想这几天有多丢人,季夏橙噗呲一声,自己先笑了:“我那天喝醉的时候,到底是怎么缠你的?”   这问题在不知道盛景就是白果之前,季夏橙从不敢问,实在害怕清醒的自己无法承受。   毕竟喝醉可是不受理智控制的,酒精一上头,她敢说把季家的财产分他一半。   难道她清醒的时候,还真的要兑现啊?   所以不问是最明智的了!   “真想知道?”盛景挑了下眼皮。   季夏橙听他的口吻,又犹豫了:“算了算了,不想知道了。”   她扯了扯他,神神秘秘:“我跟你说,我一会儿肯定会拼演技。”   她本来还想跟他解释一下,没办法,人设原因。   再说了,真的不止她这样,明星对着镜头,根本没什么真性情。往往越是营销真性情的,越是装的厉害!   她不知道他是白果之前,原本还想着录节目的时候叫他哥哥。   现在她不行了,对着他叫哥哥,她怕自己会笑场。   盛景没说配合她演戏,但她一点都不担心。   那边的小编导让人打开了两人的麦,摄像机也全部启动,这就进入录制模式了。   小编导客客气气地说:“两位老师说点什么吧!”   季夏橙推了推盛景:“让你说话呢!”   盛景:“说什么?”   节目组的众人顿时笑了起来。   小编导乐发财了:“不是,刚才没开麦的时候,我看两位老师不是聊的挺嗨,四周全是粉红色的泡泡。别一录节目,就装不熟啊!刚才怎么说,现在就怎么说。”   季夏橙也跟着笑,俏皮道:“那可不行!刚才说的话不能录进去。”   小编导误会了,害羞地捂了捂脸,这才嘻嘻笑着承诺:“没关系,两位老师大胆的聊,真要是聊点广电不允许的,后期肯定会消音的。”   这可把季夏橙弄了个大红脸,广电不允许聊的,那她们也不会聊啊!   她斜眼看了看盛景,这人没什么反应,又想着他那么没趣,即不上网冲浪,又不看电视剧,八成不懂广电不允许是什么意思。   她略微放下心,一转头,还是干点啥吧!   要不然后期没有镜头能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干实事,说不过去。   两个人还是没有在一起的生活基础,本来想录个一起做早餐的场景,可季夏橙啥也不会,打下手都是添乱的那种。   最后盛景说:“你找木蓝打拳去吧!”   “我不!”季夏橙简直吓坏了,演技都掉了一地,赶紧给盛景使了个眼色。   让她找木蓝打拳,打王八拳吗?她不要脸的吗?明星包袱非得干稀碎吗?   前几天她和木蓝是一块打养生拳来着,可不是打不好嘛,打着打着就往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说木蓝,孩子就做完早课回来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刚给他戴好麦,他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了镜头里。   “师父!”   盛景将季夏橙打到碗里的鸡蛋壳挑了出来,嫌弃地说:“领你师娘一边玩儿去。”   木蓝得了鸡毛当令箭,拉了季夏橙到一旁,对了对手指头,很慎重提问:“师娘,你想玩什么?”   季夏橙无力地翻了翻眼睛,“我不想坐小孩这桌。”   别看小编导的工作经验少,但十分的了解现在的观众爱看什么。   带上山的后期加班剪了个三十秒的预告,季夏橙和木蓝为主角,盛景虽然没有露脸,但贡献了声音。   【虽然但是,不想坐小孩这桌是要笑死我吗?】   【新姐夫没有露脸,但声音好听。】   【讲到声音好听,前任不服哈哈哈哈!】   【橙子精不蹭前任的热度会死吗?】   【谁稀罕蹭你家哥哥手滑点赞的热度。】   【纯路人,有点想磕cp是怎么回事!】   【姐妹你是懂的,真的就是隐隐有点好磕。】   【话说,这是新姐夫家吗?搁哪儿找的农村小院,这么破。】   【什么新姐夫!还不是你姐花钱雇来的雇|佣兵,坐等橙子精被反噬。】   ……   估计是季夏橙告黑有了震慑效果,黑子们并不敢太嚣张。   更多的森系粉干脆就守在超话里。   【森哥昨天的演出视频出了吗?】   【唉,我在现场,森哥好像病了,嗓子有点哑!最后一个高音居然没唱上去。】   【我靠,该不是被橙子精气的吧!】   【哥哥好惨,希望哥哥快点好!呜呜呜!】   …… 第12章   乔森北确实病了,也确实是季夏橙气的。   他本来就对电话里的男声耿耿于怀,偏季夏橙接受采访时,又淡定自若地说了句“祝他们好”,彻底要跟他撇开关系。   这下好,他气急上头,发了点低烧,嗓子也哑了。   又因着昨天的演出是很久之前定下来的,主办方打着他的名号宣传,早就将票卖了个一干二净。   临时不去有违契约,他拼着上台唱完了两首歌,今天嗓子哑得更厉害了,不过烧倒是退了。   幸好,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演出安排。   他略显空虚地躺在酒店两米宽的大床上,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是褚嘉云打来的,他不想接。   一直到震动的声音消失,睡不着的乔森北才打开了手机,登录微博。   韩竞让助理给他申请了一个小号,就是为了避免再出现手滑点赞的尴尬情形。   说起这个,乔森北点赞的那篇文章真不是韩竞找营销号写的,可能是最近娱乐圈里只有他和季夏橙闹掰这一桩大事,无数的营销号就像苍蝇一样,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编排各式各样的文章。   不过有一个点乔森北真的认同,并不是他自大,放眼整个娱乐圈,比他好看的男人真没有。   所以那个“新未婚夫”可能不丑,但比他,   肯定是比之不及。   乔森北现在是又气又担心。   节目组现在捂着那个“新未婚夫”的样子,明显就是博取关注和流量,可真像大白那天呢?   等到好奇心散去,众口难调的观众们不会去围攻节目组,所有的辱骂还不是得季夏橙一个人扛!   这时,乔森北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褚嘉云发来的信息。   【你到底能不能配合我?】   韩竞因为想盖过他和季夏橙的事情,很快就给褚嘉云接了一个通告。   还真是恋综,不过不是去谈恋爱的,而是去最近挺火的一个离异夫妻恋综里当观察嘉宾。   韩竞的意思是,他和褚嘉云分合那么多年,实际就跟离异差不离,褚嘉云上这种节目很有话题,但难免会抖落出很多以前的旧事。   韩竞没有明说,但乔森北知道,韩竞想学季夏橙,想让他和褚嘉云既不宣布复合,又不宣布没有复合,在节目上卖卖情怀和旧情,吊足粉丝的胃口。   褚嘉云缠着他的意思,是想让他帮忙宣传,在微博上跟她互动一下。   乔森北面无表情地敲下了两个字:【不能。】   《喜结连理》放出的季夏橙版新预告,热搜位置已经爬到了第五。   乔森北回复完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点开的那一瞬间,刚好听到了男人温润的声音“领你师娘一边玩儿去!”   就是电话里那个声音!   乔森北深吸了一口气,疯了,疯了,他真的快要疯了!   他猛一捶大床,翻坐起来。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季夏橙就是年纪小脑子不清楚,才会被经纪人和节目组合伙给坑了。   他得让她明白,他才是不会伤害她的人!   *   季夏橙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又上了热搜。   她和盛景在录今日小结,就是到节目组搭制的小棚子里接受采访。   小棚子里放了一张奶白色的迷你型吧台小圆桌,一左一右放了两把同色系的高脚凳。   小圆桌上还摆了一壶黄酒,两个小水晶杯。   小编导说:“我们本来准备的是红酒,但樊姐说季老师可能更爱喝黄酒!”   樊玉珠在棚外,发出了极其爽朗的笑声。   季夏橙只觉无语,她哭笑不得地看了眼黄酒,又去看盛景。   他已经端了酒壶,倒满了两杯。   节目组选的这支黄酒是半干型,酒液虽不如红酒看起来那么浓艳,却是橙红色的,色如酒珀,淡雅又澄澈。   季夏橙和盛景一人一杯,先碰了一个。   编导又说:“咱们这一期的录制主题叫‘真心局’!因为两位老师现在毕竟是还没有走入婚姻,在一起对未来是否有具体的规划……比如咱们这一期节目是在山上录,但下一期肯定要去其他地方。节目组给其他夫妻订的肯定都是套房,毕竟是夫妻嘛!我现在就是代表节目组问一下两位老师的意见,到时候是给两位老师订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上来就是王炸问题。   季夏橙快被小编导绕晕了,前头半截儿说的多正经,她真的有在想该怎么回答,可后面的问题是什么鬼!   她忍不住吐槽:“你确定你后面的问话,广电让播?”   大家都在一块录了一整天的节目,已经变得很熟了。   小编导笑着辩解:“这是我们节目组的统筹让问的!他说他为了订一间房还是两间房的事情,纠结了一天……”   季夏橙信她个鬼,但她能怎么回答?   要是不知道盛景就是她发小前,她想过的,录节目就开始演偶像剧,无非就是搂搂抱抱,实在不行再加个亲亲,就当自己演了个女一,把荧屏初吻贡献出去。关键她不吃亏,男主挺帅的。   节目录制结束,再维持个一两年的“恋爱关系”,慢慢从社交平台上冷淡对方,等到外界猜测个几次他们是不是分手,最后发布和平分手的声明。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但现在这条路行不通,实在是熟人不太好上下其手!   季夏橙一本正经回道:“看节目组预算啊!”   反正和节目组踢皮球嘛!看谁更会踢!   “我们节目组预算不够,很穷的……”小编导笑的快不行了。   季夏橙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她笑趴在桌子上。   盛景很贴心地挪了挪酒壶,两人贴的有点近,他忽然低下头闻了闻她的头发。   “怎么了?”季夏橙很紧惕地问。   盛景又闻了闻:“是我洗发水的味道!”   季夏橙大窘,她肯定不会告诉他,上回他捂完她眼睛后,她总觉得他身上很香,昨天下山特地让助理美美去买了他同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今早洗头用的就是这个。   洗发水不是什么大牌,还是宝宝款的。   盛景应该是图省事儿,给木蓝买的,自己也用了。   但不知道为啥,可能是小孩子跑的欢出汗多,木蓝的身上就明显没有盛景那种香味。   即使被抓包了,季夏橙也抵死不认:“香水的味道吧!我今天喷了香水!”   小编导又找到了切入的话题,一脸姨母笑地问:“两位老师的洗浴用品是分开使用的吗?”   季夏橙没深入的想这个问题里的陷阱,只一心辩驳:“我可没用他的东西!”   小编导意有所指:“嗯,知道了,我告诉统筹让他订一间房就行,不用担心预算不够!”   绝了!   这脑回路!季夏橙都想给节目组拍拍手!   不过这个问题算是绕了过去,小编导又问了几个没那么劲爆的问题。   最后让季夏橙和盛景互相评价一下对方的表现。   “就是两位老师觉得对方今天的录制表现,是让两位更迫不及待的想与之进入婚姻,还是再等等?”   季夏橙默默地在心里数了数,今天自己当着摄像机的面丢人了几回,傲娇道:“哼,再等等!”   盛景转头看了她一眼,原本是微笑的表情,在她的话落地时,瞬间收敛了笑容,就连眼睛里的亮光也瞬间暗了下去,悲伤无以言表。   季夏橙觉得盛景不做演员真可惜了,这一段微表情的变化,堪称影帝级别。   她推了他一把,半真半假地提醒:“你戏过了啊!”   小编导起哄:“季老师生气了,姐夫还不赶紧哄哄!”   一副坐等看戏的表情。   盛景偏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就在季夏橙以为他会说出“我爱你”,“别生气了”之类的话时,盛景道:“我让你用我洗发水。”   季夏橙有被气到,从凳子上下来,捶了一把他邦邦硬的胸口,“我才不用!那是木蓝的。”   盛景得逞地笑了,一只手臂很顺势浅浅地环住了她的腰。   季夏橙觉得自己这张脸已经丢到姥姥家了,她指着摄像机道:“是不是录完了?不录了,不录了!”   季夏橙想要从盛景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可他没允许,反到收紧了手臂,彻底抱了个满怀。   季夏橙还是觉得这戏有点过了,看起来表演痕迹太重的话,观众会觉得太假。   偏这时,盛景低头,快速又轻微地亲了下她额前的碎发,低沉道:“重新回答节目组的问题!”   季夏橙被这突如其来的发丝吻给弄懵了,甚至觉得后背酥麻了一下,如同被电到了。   她愣了一下,一转身跑出了摄制棚。   盛景紧随其后。   摄像师“哎”了一声,想说结束语还没录呢!   小编导一脸的大满足:“够了。够了。”   狗粮够了,搞事情的素材也够了!   关键是这俩人的颜值可真配,算是顶流对打顶流,谁都没输,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摄像师一边关机一边道:“港真的,我还以为这俩是协议的。”   小编导“嘁”了一声,不能认同地撇嘴说:“这明显就是热恋期的小情侣!要说假,赵敏儿和她老公才叫假。八卦号不是说了,早就各玩各的了。”   摄像师是个两百斤的直男壮汉,上期赵敏儿和她老公的前采,正是他去录的。   想想那两人对着镜头腻歪歪,让人只想抠脚的表演。   他不能再认同地道:“还是真情侣看着得劲!”   直男不想说,录制的中间他也姨母笑了好几回。   能让直男姨母笑的画面,那些磕CP的粉丝还不得磕的醉生梦死。 第13章   季夏橙觉得自己是个小机灵鬼儿。   这时候不跑,难道还要等节目组再搞出几个王炸问题吗?   幸好,盛景也是个聪明的。   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从小院径直跑到了第一次录前采的长廊上。   此时天色很晚了,就连金顶的灯都灭了。   长廊上倒是挂了两盏仿古宫灯,只是灯黄幽暗,视物不清。   山里的夜十分寂静,静到季夏橙可以听见自己气喘的声音。   要说季夏橙也是经常去健身房的人,可季家的别墅与云浮观都是依山而建,所到之处不是台阶,便是高低不平。   想来盛景是走惯了这里的山路,呼吸平稳的很。   季夏橙一手撑着腰,准备待呼吸缓和了再和盛景聊,她顺带复盘了一整天的录制。   其实还行,没出什么纰漏,就是第一步胜利。   季夏橙作为专业演员,正想要出声提醒盛景,今天还是有几个地方用力过猛了。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两个女孩的对话声音。   “韦韦,你也是森系粉对不对?”   “唉呀,我顶多算事业粉吧!”   盛景的眼睛夜视能力很强,他认出了两个女孩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那个韦韦今天还帮他戴过麦。   剧组的工作人员全都住在季家的别墅里,这两人应该是工作完毕,回去休息。   盛景趁着人还没有走近,轻手轻脚地将季夏橙拉到了廊柱后面。   一人粗的廊柱将好能躲下她的身影,盛景却来不及找其他的躲藏地,只好勾紧了廊柱与她面对面。   他背后并无遮挡,再后退个两步,就是悬崖峭壁。   工作人员里居然有个森系粉。   森系粉的队伍还真是强大的很。   季夏橙一心想听下文,并没有意识到盛景和她贴的有点近。   “你岂不是很讨厌季夏橙,那为什么不申请跟其他组的工作?”   韦韦叹了口气,“还好吧!其实季姐人挺好的,是圈里不可多得的干净人,主要是她和我森哥郎才女貌,多般配!反正我觉得森哥跟季姐在一起,比跟云云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更快乐!但是我们森系粉里,邪|教|粉太多了!像我这么清醒的,可能就我独一个。”   季夏橙听得入了神,心里想着,森系邪|教|粉的厉害,她买的可是全年无休体验卡。   盛景在意的却是那句“郎才女貌多般配”。   他紧盯着她的脸,见她神色复杂,像是很认同韦韦的话,他醋的要命,手臂一软,又往前挤了挤。   后面可是悬崖峭壁,季夏橙就是嫌弃他贴得近也不敢推他,只微微侧了一下脸,继续听。   先前问话的那个女孩接道:“嘁,更快乐又怎么样!前任一哭,现任必输!季姐在云云那还不是输惨了,幸好她运气好,转脸就碰到了盛景。”   韦韦:“不瞒你说,我跟这个组就是想来看看他俩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要说是真的吧,他俩没住一起!要说是假的,看起来感情好好。”   “你傻呀!那不是还有个孩子,俩人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羞羞吧!肯定是背地里那啥那啥!偷情多刺激呀!”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要不是我签了保密协议,我真想把盛景的照片甩到我们森系粉的群里!唉,也不知道我森哥这个前任一哭,季姐会不会回心转意……”   两个人越走越远,季夏橙竖起耳朵听,也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了。   一时庆幸着幸好有木蓝这个“电灯泡”打掩护,一抬头才发现,盛景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如今他们两个躲在廊柱的后面,看起来确实像偷情。   季夏橙清了下嗓子,示意盛景危机解除,可以分开了。   盛景却用下颔轻抵了她的头顶,轻声道:“腿麻了!”   说话的时候,盛景还踢了下腿。   季夏橙不疑有他,因为这会儿她倒是听见了他心跳加速的声音,估计腿麻的厉害吧!   她唯恐他动作太大掉下去,赶紧用手拽住了他的腰。   腰果然是好腰,结实又有韧性。   盛景却道:“你别偷摸我。”   季夏橙气出了夹子音:“我没有。”   她下意识轻轻推了他一把,他却猛然往后倒去。   季夏橙要吓死了,赶忙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将他拉了回来。   可拉回来的力道太猛,盛景直直地撞在了季夏橙的身上。   她只觉他浑身上下,哪哪都|硬,差点被撞出了内伤。   她嘤嘤着说:“差点掉下去。”   季夏橙真是后怕极了,要不是她刚刚眼疾手快,这会她就成杀人凶手啦!   别看她这些年黑人的时候毫不手软,可除了这个以外,她没有干过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   盛景的喉头滚了又滚,闷笑着说:“那你抱紧点!”   季夏橙终于听出了他调笑的口吻,这回倒是吸取了上回的教训,不敢再推。   但一秒回到了小时候,她气急,趴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硬,手臂也硬,差点没咬动!   盛景果然从内到外都散发着硬气,只轻颤了一下,连哼一下都没哼!   两个人从廊柱后出来,季夏橙闷哼道,“走啦!”   她一溜烟地回了自己房间。   盛景在原地愣了很久,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小院里已经没有了工作人员,木蓝撅着小屁股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他确认了所有的摄像头都已关闭,直到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想要狠亲她的心,才慢慢平稳下来。   他看的古书里教了怎么摆袪除烂桃花法阵,却没说原来爱一个人的滋味是又苦又甜。   如同在药罐子里找蜜。   这注定了是个不眠夜!   *   韦韦跟同事告别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发了很久的呆。   作为一个有八年粉龄的森系粉,她刚刚说谎了。   她不喜欢橙子精,是以今天的工作经历,实在是让她有苦难言。   所有的森系粉包括她,至今都觉得橙子精找了个合约恋人上综艺,就是为了让森哥没有面子,甚至逼森哥就范。   按理说,她们粉不喜欢橙子精,那橙子精找了其他的男人,管她是不是合约,真的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但是吧,看橙子精跟她新未婚夫秀恩爱,自己就是很不爽。   有一种我哥不要你可以,但你不能过很好的阴暗心理。   尤其是她觉得森哥对阵新未婚夫,赢面真不是太大的时候。   森粉群里如往常一样热闹。   “爱森如命”:【那个《喜结连理》是不是还有七八天就要正式开播了,那敢情好,橙子精也就只舞这七八天了,新找的野男人也不知道得丑成什么样!】   “森宝贝”:【还要七八天呢!真的是分分钟钟等不下去。】   “森森云云”:【这七八天我一定要苦练骂人技术,到时候嘎嘎嘎嘎嘎嘎】   ……   韦韦登陆了自己的帐号视奸,正好有人艾特她。   【@小森林北 我记得你好像就是搞艺人对接工作的,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透露一点?】   上回泄露了森哥逃婚视频的临时工,被平台告很惨。   韦韦就是手握着盛景的照片,也不敢往外发。   更何况自从出了上回的泄露事件,平台对所有工作人员的要求很严,上班的时候只能拿台里发的工作用手机,一到下班的时间,手机便统一上交了。   台里的新规让很多人都有怨言,但怨归怨,拿了人家的高工资自然是要有协议精神的。   韦韦没有回复,又悄悄地下了线。   她辗转反侧了很久,实在是睡不着。   凌晨三点,她用小号登陆了微博,往森家的超话里甩了一张照片。   那是昨天盛景唯一一次走出小院,他是去云浮观的办公区域找木蓝吃午饭。   她躲在暗处,用偷偷带的私人手机抓拍了一张盛景的侧颜照片。   照片有点糊,却依然挡不住他清冷又绝世的容颜。   虽然一千个人的心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盛景和季夏橙的容貌,真的是让黑子也不能闭眼黑的绝世程度!   韦韦给照片配的有说明:【今天去山中旅游,无意中碰见有人拍综艺,听说这就是橙子精的新未婚夫。】   她的本意是好歹跟森系粉们透个气,这时候造谣人家新未婚夫有多丑,等节目开播打脸就有多狠!打她们的脸没有关系,主要是森哥还得在娱乐圈混下去,再闹下去,搞不好就得成为别人的笑柄。   干脆各退一步,息事宁人,大家都体面一点!   韦韦很快就领教了森系邪|教|粉的厉害。   【超话连一级都没有,死营销狗给我滚远点。】   【橙子精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美人照片,忽悠谁呢!】   【照片那么糊,一看就是经过处理的。】   【死营销狗,滚远点+1】   ……   【死营销狗,滚远点+100】   ……   韦韦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给盛景戴麦的时候,像霜打的茄子,蔫吧唧唧!   盛景今日穿的是件白衬衣,不止穿出了少年感,那清冷的眉眼,还带了仙气。   韦韦越看越难过,替森哥的脸面难受。   可她真的无能为力!   偏这时,盛景不经意地挽起了衣袖,手臂上一排小小的牙印露了出来。   韦韦想要假装没看见都不行。   嗯,这牙印……成年人,懂的都懂!   韦韦绝望地想:他们果然是真的! 第14章   季夏橙第一回 打盛景面前路过时,总觉得他哪里不对,等到第二回才发现,他高高挽起的衬衣袖子,和手臂上那一排小小的牙印。   她恍惚了片刻,想起昨晚的事情,耳根子仍有点热。   她昨晚上就反思过了,她不该抱他的,当然更不该推他。   就算两人小时候在一张床上睡过,但长大了,发小也得避嫌不是!   季夏橙悄悄到了盛景身后,想要将他卷起的袖子放下来。   她发誓,她只想碰碰他的衣服,没想碰其他地方。   盛景却一副“就知道你要干什么”很懂她的样子,牵着她的手,极其顺手地盖在了他自己的腰上。   嗯……腰好,也不能总摸的!搞得她像个LSP!   季夏橙哭笑不得,用口型示意:“袖子,牙印。”   盛景:“什么?”   两人的动作十分显眼,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他们。   季夏橙尴尬到想死。   偏偏这时,盛景抬起来手臂,跟众人展示了牙印,还一本正经地解释:“哦,是我自己咬的!”   季夏橙彻底被他打败了,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方法,实际上就是给人撕开造谣的口子吧!   她翻了个白眼:“你猜会不会有人相信?”   那排小小的牙印,该看见的人早就看见了,她干脆摆烂了。   录制这种慢综,撒狗粮和造梗,全靠后期剪辑。   一般这种夫妻综艺的本质就是在一日三餐中,或聊天,或吵架,暴露男女婚姻生活里的一些问题,从而引发观众的讨论,获得共鸣。   两人今日拿到的台本是一张白纸,季夏橙还以为是工作人员卡bug了,她拿着白纸去找小编导。   小编导嘻嘻哈哈地说:“杨导昨天特地打电话交代了,昨天的录制效果就挺好的,咱们呀不需要台本这个东西,所以两位老师,就自由化发挥好了。没事的,广电不让播的,我们肯定不会剪进去!”   季夏橙想要吐槽,说的好像广电不让播的,她和盛景肯定会演似的!   作为演员,不是不敢为艺术献身。   但,别说她了,就是脱盛景一件衬衣,那也得是另外的价钱了。   她想起盛景美好的腹肌,是的,绝不能供人随便观赏!   况且这就好比考试,闭卷考试的时候好歹还知道重点在哪儿,一旦开卷考,我去,那是整本书都要考一遍的意思呗!   季夏橙一脸的茫然,这可比在剧组拍戏难多了,果然综艺的快钱不是一般人能够挣来的。   说起来这把纯粹是被乔森北给坑了,提议接综艺的是他,撂挑子走人的还是他。   季夏橙觉得自己就是太喜欢体面这个词,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够让季家丢人了,要再像个不甘心的疯婆子一样,在微博上跟乔森北撕叉……算了,她丢得起这个人,季家丢不起。   季夏橙越想越气不过,乔森北人又不在这儿,她倒是知道他的粉丝在哪儿,经过盛景的悄悄指认,她准确扫描到了韦韦的位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韦韦只觉莫名其妙。   同时还有一种干了坏事被发现的心慌。   盛景的那张测颜照,她早就在挨自己人骂的时候删除了,并且迅速注销了发照片的小号。   今天一早,她还特地上微博看了看。   见她凌晨发的照片,并没有到处蔓延,这才放心了。   好在今日的录制正式开始,季夏橙转移了注意力,卖力工作去了。   因为节目组考虑到孩子毕竟不是节目的重点,于是跟盛景商量了控制木蓝的出场量。   木蓝被打发到去云浮观的办公区域玩耍,当然,还被迫拿走了自己的写字本嘤嘤!   盛景的这个小院虽说布满了摄像头,两个人在小院中走动的时间,也不会有摄像师紧紧跟随,但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全部都是工作人员。   季夏橙又瞥了一眼盛景已经放下的衣袖,这一眼饱含了埋怨。   盛景假装没有看见她的眼神,扭过脸的时候勾唇浅笑。   他并不避讳摄像头,仿佛是要告诉全世界他的深情,却又偏偏瞒着季夏橙一个人,等着她自己发现。   说的是今日没有台本,实际上两个人的人设还是能碰撞出火花。   季夏橙拿出了手磨咖啡机,开始磨咖啡豆。   而那一边的盛景,已经生好了小炉子,准备煮茶。   季夏橙对围炉煮茶不太感兴趣,围炉煮酒还差不多。   两个人比赛似的,一声不吭,各做各的。   等到季夏橙磨好了咖啡豆,才想起来自己没烧热水。   她一时有点傻眼,呆愣了半天,相中了盛景用来泡茶的热水。   她甜甜地叫了声“盛景!”然后点了点自己放好了过滤纸和咖啡粉的咖啡杯。   盛景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不说不动。   季夏橙实在没忍住,跺了跺脚,“过来!”   盛景笑了笑:“想要我……你就说!”   他这才提着水壶大步走了过去,一只手臂很自然地挡在了季夏橙的身前,唯恐热水会飞溅到她的身上。   他这话很具有暗示意味,季夏橙闷闷道:“我才不要。”   “你确定?”盛景低垂了头,凑在了她的眼前问。   可能人长得帅,会少挨很多打。   季夏橙对着他这张脸的容忍度,实在是赛高。   她一个没忍住,推他走的时候,先笑了出来。   没多一会儿,两个人便一左一右坐在石桌前。   一人捧着咖啡杯,一人端起了热茶,明明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居然又是相得益彰的。   小编导让摄像师升起了带着高清摄像头的无人机,画面由近到远,最后是午时的阳光照了过去,还有轻风浮面,树枝摇曳,留下一片婆娑的绚烂光影。   这种怼脸拍的神颜攻击法,外加美景的渲染,生生拉高了综艺的格调,跟拍文艺片似的。   负责文案的工作人员,连词都想好了:如果婚姻是这样,其实也挺可爱的!   上午的录制很快结束。   节目组临时通知,下午要拍一组宣传照片,赞助商带着产品已经上山了。   能想到在录制综艺中给赞助商拍广告,这宣传效果也是一绝。   季夏橙没问今天上山的到底是哪个赞助商,反正以她的咖位,肯定拿不下冠名商爸爸的广告就是了。   关于这些她想得很开,真不是她清高,只能说每个人进娱乐圈的目的不大一样吧!   季夏橙是个戏疯子,大约是遗传了她奶奶的基因,她对演戏有一种狂热的爱好。   至于那些番位啊黑子啊,她起先都无所谓的,只要不影响她演戏就行。   而与乔森北的恋情,让他的粉丝不爽,确实是影响到了她接戏。   为了扫平接戏的障碍,她是没少花钱买水军。   只能说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她心性如此坚定,也难免同流合污。   季夏橙不大想回顾自己的变黑史,她翘着脚坐在盛景的屋里做造型。   化妆师喻姐出镜。   季夏晨问她:“盛景一会儿也要化妆吗?”   喻姐是想了片刻,才回答:“嗯……打个粉底也行……其实不打也行。”   季夏橙不想过多的左右喻姐的判断,反正喻姐的美商在线,往日里给她化的妆容,哪一次都没有失手过。   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嘱托了一句:“不要给他画口红,就抹一点护唇膏就行。”   盛景的五官本就明艳,皮肤底子也好,过多的修饰,反而是一种隐藏。   两个人说话没有背着摄像头,更没有背着一墙之隔的盛景。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并不自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盛景对于娱乐圈和录综艺本身就是个小白,节目组给两人准备了好几套衣服,给他的是不同款的西装、燕尾服和一套月白色的长褂。   盛景本以为是要从中选择一件,那他的首选肯定是月白色的长褂。   谁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每一套都得穿,先让他换上了白色的燕尾服。   这套燕尾服的风格太像婚礼礼服,他如同翘首等待新娘出来的新郎,足足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季夏橙终于做好了造型,按照节目组的指导,穿上了豆沙粉色的拖尾婚纱。   她这时候才知道,她和盛景今天要拍的广告竟然是冠名商爸爸的。   为了更好地展示珠宝,季夏橙这套婚纱是没有头纱的,露肩的设计,好看又纯欲,完美地秀出了她天鹅一般的细长脖颈。   节目组实在是擅长搞事情,并没有提示,在盛景的背后打开了手机,进行第一次的录制直播。   当结婚进行曲响起时,手捧着捧花的季夏橙带着甜美娇俏的笑容,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直播间里,实时的弹幕已经刷疯了。   【啊啊啊神颜暴击!我死啦!】   【吉子啊,嫁给我吧!】   【我想魂穿女鹅手里的捧花。】   【已知吉子一米七,新姐夫比吉子高一头,求新姐夫的身高。】   【看背影肯定是个小帅哥呢!】   【求新姐夫扭个头,让我康康。】   【新姐夫现在肯定是对着老婆斯哈斯哈,哪里顾得上扭头啊哈哈哈哈!】   …… 第15章   直播仅仅持续了一分钟,便戛然而止。   【一人众求节目组做个人,美颜暴击还没有看够啊呀呀呀呀】   【好歹让女鹅对着镜头说两句话嘛!】   【这直播简直是糊弄鬼呢!】   ……   不止甜橙们气得哇哇乱叫,闻讯赶来的黑子压根就没赶上好嘛!   她们当然不是遗憾没有看见季夏橙穿婚纱的样子,而是为自己跑得不够快,没赶上冷嘲热讽,而捶胸叹气。   不过还是有人截图发到了微博。   黑子为了泄愤,一窝蜂涌了去。   【也就一般般吧!】   【倒不用硬吹。】   【橙子精除了营销自己的美貌,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可营销了吧!噢对,还会营销被前任甩。】   【我想奉劝甜橙粉们一句,你姐可不是因为丑被群嘲。你姐是业务能力差。】   ……   倒也有眼尖的黑子发现了端倪,跑到群里头问:“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橙子精婚纱照截图里的那个男人,真的很像昨天凌晨营销狗发的照片。”   “就一个背影和侧脸,说明不了什么吧!”   “姐妹放心,侧脸好看,正面丑的人在这儿。”   ……   这波并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众人便自动散了。   有火气大的又跑微博上骂了几句,当然是指桑骂槐的骂,稍微难听一点的话,都不会指名道姓,毕竟橙子精正在告黑。   季夏橙本身的话题度,再加上节目组的加持,毫无意外,她又被顶上了热搜。   同时被顶上热搜的还有赵敏儿。   赵敏儿就是气不过,按照江湖地位,挚爱珠宝的代言应该是她。   现在的意思是居然搞出了个双代言!   别以为她没有发现珠宝公司拿过来让她佩戴的产品,根本就不是当季主推款。   这是让她沦为陪衬,呸,凭什么?   赵敏儿的热搜就挺损的,明显是在跟季夏橙玩对打。   她今日拍广告穿的是一套红色旗袍,她找的水军们便在底下一水地内涵:【粉色放在古代那可是小妾穿的。】   甜橙粉们要气疯了,反击的时候也没管什么前不前辈的,一样的内涵满满:【大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活在古代吗?】   小花粉和中花粉干了起来,也是始料未及,在娱乐圈里都是头一对。   中间还夹杂着季夏橙的黑子,可想而知,网上又是一片混战。   #季夏橙绝美#,#粉丝的婚纱也太挑人了吧#,#赵敏儿旗袍秀#,#粉丝行为偶像买单#……   热搜连番上了好几个,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翻过了两家粉丝发出的路透照片,很快也发表了意见。   【各个年纪有各个年纪的美啦。】   【赵敏儿在中花里算年纪偏大的吧!关键姐姐出道也不是靠营销的美貌,怎么年纪大了反倒想不开了呢。】   【很奇怪的,也许相由心生?赵敏儿身上没有中花那种老娘就是有作品地位无人撼动的松驰感。反倒是季夏橙通身的松驰感让人觉得很舒服。这次我站季姐,我承认我颜狗斯哈斯哈!】   ……   想当年中花的晋升路,也是浴血奋战杀出来的。   但获得一定的江湖地位之后,很少会有中花主动走下神坛。   更很少有走下神坛,还没撕过小花的。   赵敏儿这才反应过来,美貌是季夏橙的舒适区啊!   她跟季夏橙对打,居然头脑不清晰地也营销起美貌,不说是自取其辱了,那绝对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她放出了狠话,挚爱珠宝的代言,只能官宣她一人。   否则她就罢录!   汤绝然劝她:“你这是有多想不开呢?”   赵敏儿冷笑道:“你要不帮忙就滚蛋!”   汤绝然吧嗒了一下嘴,真的滚蛋了。   挚爱珠宝本身就是唯一的本土高奢,从不学国外那些高奢糊弄中国人,动不动搞个全球代言,或者亚洲区代言之类的。   是以,挚爱家的代言人,一直都是一个,一签就是三年。   这次的代言人之争,杨时十分苦恼,那边的赵敏儿不好安抚,这边呢是冠名商爸爸亲自选的季夏橙。   放眼娱乐圈,很少有明星跟资本对撕。   挚爱珠宝纵横商界几十年,听说老板是个女中豪杰。   况且挚爱珠宝的代言本就不太好撕,每三年都会引起中花和大花的明争暗斗。   如果季夏橙这次真的拿下了代言人,那她可是小花里的独一人。   赵敏儿当然不会傻到直接对着资本爸爸开火,她无非就是想拿乔绑架一下节目组,顺带又发动了水军,扩大这次代言之争的影响力!   【妈呀,按照综艺节目的惯例,冠名商爸爸要找代言人,一定是找咖最大的吧!橙子精居然发动钞能力跟敏儿姐抢代言。】   【橙子精本来就是资源咖。】   ……   季夏橙一共给挚爱珠宝拍了三套广告照片,有穿着婚纱带粉钻的,有一席晚礼服佩戴珍珠的,最后是面向年轻人的时尚首饰,俏皮又出街。   她最不喜欢被人议论的便是资源咖三个字,就是没做的事情,觉得自己很冤。   季夏橙觉得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也许是即将到来的生理期,让她忽然又玻璃心了一回。   盛景明显感到了她情绪的低落,录完综艺后,拦住她的路,眼神灼灼地问:“我可以帮忙……让你开心吗?”   季夏橙噗嗤笑了起来,这话听起来仿佛她是什么昏|君,要靠他取乐儿。   盛景到底不算圈里的人,她不想跟他聊圈里的人有多少阴暗心理,更不想聊她莫名其妙被防爆了多少次。   她最后轻叹了一声,嘴硬地调侃道:“我挺快乐的呀!现在不是流行电子代餐,你要是给我发张腹肌照片,我可能就更快乐了。”   他能帮什么!又不能去捂住那些黑子的嘴,让她们闭嘴。   盛景一脸的无语之后,真的要动手解衬衣。   季夏橙一看,麻溜地跑了。   嗯,季姐怂了,季姐玩不起!   *   按照惯例,这样的代言人之争,肯定要捂几天才会官宣。   谁知,挚爱珠宝做事利落又硬气,半夜十点官宣代言人,仿佛是迫不及待。   【挚爱家的宝宝们大家好,有一个好消息要跟大家分享!   @吉子季夏橙 很高兴能成为挚爱家新一阶段的代言人! @赵敏儿很高兴能成为挚爱家的传承大使!让我们携手共进,一起美丽下去!】   底下还发了八张照片,六张季夏橙演绎各种珠宝的,两张赵敏儿佩戴传统黄金首饰的。   颜值这个东西真的不能对比,赵敏儿能在中花里杀出重围,她的长相即使不是最漂亮的,至少也拥有个人特色。   然而那一点点个人特色,在绝对的美艳和高级感对比下,显得可有可无。   官宣上线两小时,季夏橙佩戴的一款桃花手链,售罄了。   官博的底下一片嗷嗷待哺的声音。   【别让我跪下来求你……求桃花款手链开预售。】   【我买了季姐戴的同款粉钻!当然是小号的。四舍五入,我也是跟季姐佩戴同款首饰的人了哈哈!】   ……   赵敏儿是输了里子也没了面子,好比演戏被小花压了番,还是艳压。   可当真要是罢录,还得找律师来捋捋和节目组签的合同。   汤绝然凉飕飕地说:“跟你说了,要适可而止。”事闹得别那么大,脸丢得也没这么狠。   赵敏儿哭着说:“我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我当初要是嫁给……”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想当年赵敏儿也是想要嫁入豪门的,至于为什么没成,可能只有她和当事人知道了。   汤绝然被气了个绝倒,最后半天的录制,一直顶着一张大黑脸。   赵敏儿和汤绝然这边的第一次录制,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结束的。   季夏橙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高奢代言。   代言还是从赵敏儿的手里撕下来的,这感觉其实还是爽翻了!   但是她又有自己的担心。   季夏橙给姑姑打了个电话,很委婉地询问:“姑姑,你认识挚爱珠宝的老总吗?”   季明媚犹豫了片刻才说:“不认识怎么了!”   季夏橙并不太相信姑姑的话,其实资本圈也是一个闭环,虽说季家现在的资产可能快不够资本的标准了,但也不是够不上那个圈子。   如果姑姑说在什么酒会上见过一次这样的话,听起来还更为可信。   季夏橙的快乐只放大了一会儿,便又觉得没啥意思。   她不开心地说:“姑姑,我们说好了的,你不干涉我的事业。”   季明媚气笑了:“嗯好,我承认我认识挚爱珠宝的秦总,但是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去给你撕代言。”   “真的?”   “爱信不信吧!你找错人了。”季明媚意有所指地说完,又道:“再说了,珠宝不是卖挺好的!你这个新晋代言人功不可没。哦,你让挚爱给我留一条桃花手链,我秘书没有抢到。”   “手链我给姑姑留好了。”季夏橙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嘻嘻笑了起来,紧跟着说:“姑姑,我又找了个新未婚夫,你看报道了吗?”   季明媚回答:“你每天换着花样上热搜,我想看不到都不行。”   季夏橙嘿嘿笑了两声,她是有些心虚的。   想当初她刚跟乔森北认识的时候,姑姑十分抵触,甚至还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让她去相亲。   季夏橙死活不去,姑姑给她介绍的男朋友还能是什么人?无非就是商业联姻罢了!   就是那次之后,姑姑便不大管她的私生活了。   就连前几天她跟乔森北订婚这么大的事,姑姑都没准备出席。当然了,被乔森北甩了之后,姑姑也没有打电话询问。   姑姑给她的自由是过了火的,其实是假装不关心而已。   季夏橙叹了口气:“姑姑,我会好好拍戏的。”   季明媚欲言又止,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没有说的是,乔森北通过秘书联系了她,想要约她见个面。   乔森北言之凿凿地说:“姑姑,你要相信我,我都是为了吉子好。”   可季家的女人比较执拗,从不相信那些为她好的鬼话。 第16章   季夏橙结束了跟姑姑的通话,事业心变得嗷嗷待哺。   樊玉珠给她筛选过后的剧本里,确实有个角色,她挺相中的。   这是一部民国剧的疯批女二。   人设挺有意思,前期知道男主不喜欢她之后,心狠手辣,但她只虐男主,不跟女主搞雌竞。   民国剧嘛,后期总要涉及一些家国天下,女二洗白的套路并不算俗套,她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上海滩最大帮派的女帮主,最后为了家国天下牺牲了。   总之,家国情怀高于小情小意,而且这个角色虽然很疯,但也有侠义心肠。   其实自打季夏橙的话题度上升了之后,递给她的本子里不是没有女一的。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得稳扎稳打,一方面女一戏都是小成本偶像剧,班底确实一般。   再说了,她跟盛景的这个综艺,可不就跟偶像剧差不多。   接下来接的戏要是太雷同的话,也不太好。   《喜结连理》第一期的录制正式结束了,节目组拆完了最后一个摄像头,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季夏橙拖着行李箱来跟盛景告别,她一本正经道:“我要下山工作了。第二期录制可能就在几天之后,到时候我在让玉珠姐通知你去哪儿!哦,中间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也成。”   话说到了这里,季夏橙才意识到电话怎么打呀?   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加过微信,更没互通过号码。   关于我还没有我新未婚夫联系方式这件事……心大的季夏橙想:嗯,算了,不多说了!   好在盛景是有微信的,季夏橙凑过去扫了个码,加上了。   最后她又揉了揉木蓝毛绒绒的小脑袋,钻进了保姆车里。   木蓝依依不舍地冲她比心:“师娘要记得想我和师父哟!”   “师娘会想你的!”   季夏橙朝门口看了好几眼。   哼,盛景都没来送行!才不会想他!   *   季夏橙做事情的风格就是从不拖泥带水,一下了山,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她想接的那部女二的戏,樊玉珠很快拿下,连试戏的过程都省略掉了,直接签订了合约。   剧组的副导让她第二天一早,赶去公司围读剧本。   这部叫《民国繁华似锦》的戏,班底还算不错,是瑞山影视公司跟山海平台的合作剧,听说是奔着上星和网播的双模式去的。   演男一号的薛照影不是流量小生,却是青年演员当中不可多得的演技派。   演女一号的则是星二代鹿翩翩,她爸爸是视帝,到现在还活跃在影视剧里。   还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鹿翩翩她爸还演过季奶奶息影作品里的儿子。   男女主角都不是那种靠炒作流量起家的。   季夏橙心想,这回好,终于可以安安静静演戏,不用撕来撕去了。   围读的过程还挺愉快,毕竟大家都是专业的,台词清晰,情绪到位,就连举手抬足间也有了入戏的味道。   薛照影发现,季夏橙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一开始的眼神有倾慕和甜蜜,后来便变得恐怖了起来,给人一种爱恨交织时刻能把他当场噶了的错觉。   他喝了口矿泉水,压了压惊:“吉子,你等等再入戏!”   季夏橙收回了眼睛,戏谑地说:“没事儿,我先找找感觉,又不会真的动手。”   一旁的鹿翩翩噗嗤笑出了声,最近看季夏橙总上热搜,还以为她是什么妖魔鬼怪,没想到还挺可爱的。   等到围读结束,鹿翩翩加了季夏橙的微信,八卦地问:“哎,你新未婚夫长什么样啊?有照片没有?让我先看看呗!我保证绝对不往外泄露。”   离《喜结连理》正式开播就剩三天了,其实想要隐藏盛景的一直是节目组,季夏橙是无所谓的。   她起初就想找个男人陪她上综艺好挽尊,后来嘛……她还挺喜欢看乔森北的粉丝吃瘪!   只能说,谁不喜欢啪啪打脸的舒爽呢!   但季夏橙可没有盛景的照片。   她十分为难地说:“要不你再等两天……等节目播出的时候。”   鹿翩翩只当她签了啥保密协议,一挥手,也不为难她,只好奇地又问:“你就告诉我他帅不帅吧?”   “嗯!”季夏橙点头。   “那有多帅?”   季夏橙傲娇地一扬脑袋:“肯定比前任帅。”   不晓得为什么,鹿翩翩居然听得热血沸腾,她拍了拍手,嘻嘻笑着说:“啊啊啊,我快等不及看啦!”   季夏橙正眯着眼睛笑,手机叮一声响,她先是看了眼手机,是盛景纯黑块的头像在动,再看一眼内容,脸色刷地变红,生怕被人看到,迅速关掉了。   鹿翩翩奇怪地问:“怎么了?”   季夏橙干笑:“没事,你先走!”   鹿翩翩点点头,上了保姆车,“那过几天见喽!”   季夏橙朝她挥挥手,等自己的保姆车一到,立刻钻了进去。   她这时才又打开手机。   她都已经下山三天了,这还是盛景头回给她发信息。   就是信息内容怪没眼看的!   盛景给她发来的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下头还有一条信息:【我理发了。】   他理发就理发呗!理发就可以不守男德,解开了衬衣,似影似现露腹肌,还有胸肌吗?   他是去了不解衣服不让走的黑理发店吗?   有一说一,理了发的盛景,更显得眉如墨画,郎艳独绝。少了些温文儒雅的感觉,多的是男人的狂野不拘!   主要是隐约露出来的肌肉线条,不过分油腻,又会让人心潮澎湃,实在是……乱人心绪!   季夏橙的手指犹豫了好几下,要不要把照片点保存?   嗯,点吧!谁让她发小是个男菩萨!   紧跟着,她又装模作样地回复他:【???】   盛景的回复很快,他先是发来了一个“掐指一算”的表情包,紧跟着说:【哦,电子代餐!】   烦死了!她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季夏橙忍俊不禁,挥舞着手指,打上了一行:小哥哥,露的不够多哦!   但她很快又逐字删去。   不为啥,她怂,她怕盛景真敢。   时间过得飞快,还有一天,《喜结连理》就要播出了。   微博上是真有人在倒计时,热度特别高。   【离《喜结连理》正式播出,还有23个小时啦姐妹们。】   【吼吼吼,新姐夫要来了!】   【坐等橙子精翻车,心情无比激动。】   【路人,纯吃瓜哈哈哈哈。】   ……   鹿翩翩一不小心还手滑点赞了倒计时微博,趁着没人注意,赶忙悄悄地取消了。   其实不止是她,这几天,她圈里的所有朋友,只要一聊天,准得议论这件事情。   毕竟好奇是人类的天性!   尤其是事不关己,还有点内部消息,鹿翩翩乐呵呵地坐等看戏。   不过当事人就惨了。   韩竞这两天上了火,牙疼的厉害。   自打橙子精的新未婚夫出现,他多方面打探过,甚至还想请《喜结连理》的总导演杨时吃饭。   杨时挺记仇的,直接拒绝了。   越是什么都打探不出来,就越是让人烦躁。   韩竞咬牙切齿地也在等着《喜结连理》播出,他已经联系好了水军和营销号,誓要跟橙子精和樊玉珠决一死战。   此时,乔森北终于靠着以前的蛛丝马迹,找到了季夏橙的微博小号,给她发了条私信。   实际他每天都会给她大号发私信,但明星的私信之多,根本不会有谁逐条去看。那些私信便如水滴没入了浩瀚的大海,掀不起一丝风浪。   【吉子,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我不忍心看你被人骗,你就只剩最后一天的机会了,等到明天节目一播出,神仙都救不了你!听话,现在违约还来得及。】   季夏橙登陆自己的小号,原本是准备吃自己的瓜,可随手点开的私信,槽点实在太多,让人心情极度不爽。   她以为上次在电话里已经说清楚了,没成想,乔森北现在还在玩深情?亦或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想要哄住她?   季夏橙没让自己的思绪随着私信发散,继续去跟祭天的前任生气,而是即刻退出,翻出了盛景的照片斯哈斯哈!   嗯,电子代餐果然可以让人心情愉悦!顺带还能入入戏,好甜甜蜜蜜去拍第二期。 第17章   《喜结连理》节目准时在中午12点上线平台。   节目采用的是4对夫妻混播的剪辑方式。   第一对先出场的是赵敏儿和汤绝然。   赵敏儿的粉丝基础不算小, 汤绝然人气虽然一般,但好歹是有名有姓的导演,两人的话题度也算可以。   赵敏儿十二点零一登陆平台, 一点开节目便发现有两个弹幕。   【来看敏儿姐!】   【汤导好帅呀!一看就是儒雅聪明的贤夫。】   赵敏儿还挺满意的, 粉丝比她跑得快。   她又往后看了另两对夫妻的表现, 确实如杨时说的那样, 基本展现了不同年龄段夫妻的夫妻生活,亮点也有,但肯定没她惹眼。   等到她跳到季夏橙的部分, 弹幕猛然多了起来。   【哈哈, 有谁跟我一样是直接跳到这里的吗?】   【我也是+1】   【来看新姐夫】   【我已经替后面的人看过了, 新姐夫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帅?】   【前方持续高能啊啊啊啊!】   【两个人的互动好拉丝啊, 新姐夫的眼神,又纯又欲。】   【路人鉴定过了,绝逼真情侣,新姐夫看着季姐的样子, 拉丝带糖!】   【新姐夫好像古风撕漫男走进了现实, 从此我爱的漫画人物有了脸。】   【好想知道季姐是哪里搞来的宝藏!】   ……   弹幕实在是太多, 以至于赵敏儿看不清季夏橙新未婚夫的长相,只能看见那些惹人讨厌的彩虹屁,她赶紧关掉了弹幕。   只看了一眼,便歇了想要看笑话的心, 她气愤的直接点了叉。   汤绝然凑过来的时候, 也刚好看见了一眼。   他啧了声道:“我想请他演部文艺片。”   别看汤导拍的文艺片剧情稀烂, 但众所周知的男女选角都是绝色。   这话没得到老婆的认同, 倒是换来了白眼儿一双。   赵敏儿咬牙想,以后肯定不会再跟杨时合作了, 偏心的太厉害,他们前面三对一看就是生活剧,一到季夏橙那儿明显变成了偶像剧,连滤镜的颜色都变了。   杨时确实极其得意,押宝押对了呗!   都没花钱买热搜,节目开播10分钟,便顺利登上热搜,后头还有一个爆字。   还真是时也,运也!   【谁懂啊,作为一个甜橙粉,激动到热泪盈眶!】   【姐妹们,我已经开始磕CP了,先磕一步!】   【真路人,你们的新姐夫一抬眼睛,睫毛长长的,看得我小鹿乱撞!想要魂穿季姐,体会季姐的快乐哈哈!】   【快点,我把民政局搬来了!】   【呜呜,只有我想搬床吗?沙发也可以的!我不挑!】   【楼上的姐妹,你颜色变黄了嘎嘎重口!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   【以前是姐姐杀我,现在是姐姐姐夫一块杀我!要不生个崽吧,让崽继续杀我!】   ……   甜橙粉们正在搞团建,还不停有路人粉加入。   森系粉这边便显得有些乱了阵脚,她们聚在群里本来是要商量怎么统一口径反击,却呈现出了打脸被打蒙的状态。   很长时间的沉默后,才有人跳出来发言。   “森宝贝”:“不能闭着眼睛黑丑,那样肯定会被路人嘲讽咱们眼瞎,就黑她们是搞协议欺骗观众呗!”   “小森森”:“其实也没有几个人提森哥,要不这回忍忍算了?我们闭麦?”   “森言森语”:“我有个思路不知当讲不当讲……”   ……   闭麦是不可能闭麦的,韩竞那儿找的营销号连文章都写好了。   还设置的是定时发稿,中午12点上线,跟节目播出的时间一样。   营销号先是把乔森北的颜值吹得人间少有,紧跟着又吹才华和成就,说他是音乐圈里长的最帅的,又说他是长得最帅的里唱歌最好听的。   虽然闭口没提季夏橙,但又让人觉得字里行间全是写她瞎了眼。   这是圈里常用的防爆手法,好比年纪相当、人设相当、戏路相当的演员,即使没有什么江湖恩怨,也互为竞品,自动成为了对家。   一方演员有戏将要播出且具有爆红的潜力,对家演员便开始买营销买热搜,生怕会被对方比下去。   韩竞是把盛景当成了对家来防爆。   营销号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要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是季夏橙甩了乔森北,而不是乔森北自己翘了订婚宴。   只不过这事闹得挺大,只要混网络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森系粉虽迟但到,也没敢跑到甜橙粉的帖子底下撒野,全都跑到营销号吹嘘乔森北的文章下搞内涵发言。   【橙子精的演技什么时候这么好!】   【我严重怀疑橙子精在扶贫!】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雇来了这个临时演员!】   【对呀,房子好破啊!】   【只有我觉得橙子精和野男人肯定不是谈了三几天吗?就是我森哥不说订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严重怀疑就是订婚那天我森哥发现了橙子精跟野男人的事情,又夹着云云出事……心疼我森哥!】   ……   这也是娱乐圈黑人的常用手法,一个黄|谣造下来,女演员就是有一百张嘴,可能也说不清。   甜橙粉原本很乖,一早就听季夏橙的,评论里没有提前任一句,更不会分给前任粉一个眼神。   黄|谣一出,连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脸都打成这样了,还嘴硬。】   【来看前任粉破大防哈哈!】   【堪称内娱年度好戏,全身可能也就嘴最硬的前任粉格调可真low!】   【谁家的醋打翻了?哦,前任家的!】   【前任会不会独立行走,不提我家在娱乐圈里混不下去了吗?】   【吼吼,前任的佛系人设要碎撕烂喽!】   ……   所谓粉丝言论,偶像买单,路人可不知道不讲理的粉丝姓甚名谁,但记得她的正主。   乔森北很快就多了一个不那么动听的封号,一开始叫“娱乐圈嘴硬前任”。   后来在几个帖子的评论区里传一传就变成了“最硬前任”,满满都是恶意的嘲讽。   韩竞紧急叫停了粉丝后,百思不得其解,最近的营销方向明明跟以前一样,为什么以前有用,现在却频频翻车呢?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森系粉彻底闭了麦,季夏橙和盛景的热度却丝毫没有下降,甚至连森系粉故意栽赃季夏橙的那个黄|谣,也还在发酵,甚至挑起了男女对立。   传播以及深信这种黄|谣的,大多是男性,估计是有过惨痛被绿经历,以及希望他们求仁得仁终生被绿。   这种声音虽然不多,杨时却害怕影响节目的口碑,斟酌了很久,给樊玉珠发信息:【亲爱的,咱们出个告黑的声明呗!】   樊玉珠省略了一万个字的内心戏,回复:【ok】   这种赢了又没赢到底的心情让人十分的不爽。   娱乐圈确实很少有那种,一方在舆论上完全碾压另一方的成功营销案例。   更多的是两方的粉丝干架,影响路人的观感。以一方迅速涨粉,或者一方迅速掉粉,为输赢的判断标准。   樊玉珠很快就想开了,又害怕季夏橙想不开,安慰她道:“据不完全统计,季小姐,你这月的涨粉量全网排第一。前任掉没掉粉咱不知道,毕竟你懂的啊!买卖自由嘛!”   花钱买僵尸粉的事情,娱乐圈里的人门儿清。   季夏橙觉得自己的格局已打开,一心只想在事业上拼杀,她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   樊玉珠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就彻底释怀了,只因她觉得乔森北这一次真的输很惨,他们所有的人都还停留在过去式,为了过去的事情想要争出一个输赢对错,而本该最伤心的那个女孩却拍了拍屁股,跑到前方愉快地玩耍去了。   没什么比从头到尾都忽视一个人的存在,更令人伤心的事情了。   无独有偶,乔森北也是这样想的。   节目还没有播出的时候,他只觉自己身处在迷雾当中,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女朋友能如此绝决?   直到在节目里看到了盛景的脸,他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哦,原来是因为他!紧跟着是自信心的崩溃,还有迷茫和无措。   乔森北在公司的录音室,他来这就是企图用最爱的音乐来麻痹自己,可他无心搞音乐,已经盯着节目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成为了一座石雕像,一动不动。   录音室外的褚嘉云怀着很复杂的心情,给韩竞打去了电话,她拉着哭腔说:“韩哥,阿森他人傻了!”   韩竞长长地叹了口气,让褚嘉云打开手机公放,对准了调音台,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安慰自己:“阿森,没事儿,网络是没有记忆的。”   *   樊玉珠的告黑通告还没有发布,就有人扒出了盛景的身份,甚至连两人恋爱的时间线都扒出来了。   这还得多谢季夏橙将上山时,遇见的那些自媒体朋友。   #原来我那天遇见的真是季夏橙#   #凌晨四点伤心的女孩上山了,哈哈,她肯定也没有想到吧,上山遇见真爱#   短视频的文案略有些夸张,但也算是有视频有证明。   视频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儿被人堵在了门口。浑厚又清朗的钟声响起,视频晃动了一下,对准了正在钟楼上敲钟的盛景。   女孩儿虽然看不清容貌,但甜橙们很快就认出来了,旁边护着她的是经济人樊姐。   【这应该是我女鹅人生中最至暗的时刻。】   【呜呜呜,我居然看出了该死的命定感!】   【好想穿越时空,抱抱那天的女鹅,告诉她,乖,下一任更帅嘎嘎!】   【感谢自媒体还我女儿清白。】   【狗营销,睁开狗眼看清楚,别动不动就造女明星的黄|谣】   【造谣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哈哈。楼上的宝儿,我觉得我穿越了,这话应该是好几年前流行的吧!】   【什么都别说了,磕CP,往死里磕我们的命定CP。】   【我本来想说要叫他们颜色夫妇的,命定夫妇也不错。】   【我已经掉在坑里出不来了,救命!】   【啊啊啊,节目我已经看三遍了,求花絮直播,求快点同框,各种求!求节目组看看孩子吧!我付费还不行吗?】   ……   樊玉珠简直喜出望外,还以为是哪个大罗神仙开了眼,用杨时的话说,当真是时也运也!   她十分硬气地再一次发布了告黑声明。   反正这视频每被传播一次,乔森北就会被拉出来鞭尸一次。   那种赢了又没有赢到底的感觉彻底消失。   樊玉珠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满脸冒着红光。   自媒体“后尘家”是这一次的大功臣,她和盛景约好了今日在山门口见面,盛景会接受她的独家拍摄。   等了许久,“后尘家”终于听到从停车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音。   一辆线条凌厉的黑色摩托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机车手的身材不错,穿着机车衣,戴着头盔的样子,简直嚣张至极。   “后尘家”一脸迷茫地往后撤了几步,直到机车手取掉了头盔,甩甩额前的碎发,道:“就在这拍吧!”   “后尘家”觉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两拍,眼前的盛景道长,短发、冷逸,不一样的杀人俊美。   她赶忙让摄像师开机,原本想请他凹几个炫酷的镜头,却发现他真是360度无死角的帅。   “后尘家”灵机一动,问:“道长这是要去哪啊?”   盛景整理了一下头盔,不经意一回头,淡淡道:“下山去找老婆!”   “后尘家”的视频一上线就爆了,两个亿的播放量,瞬间炸遍了全网。   连季夏橙刷到盛景这个视频,都得啧了又啧。   她还怪自豪地跟樊玉珠分享:“我发小,很会的哦!”   樊玉珠浅浅地白了她一眼,简直无话可说。   季夏橙已经进《民国繁华似锦》的组了,拍摄地就在寒城的影视城,距云浮观也就几百里地。   女二的戏份不算太多,她空闲的时间有很多,进组前她也早就跟导演说明过,自己还有个综艺没有录完,可能需要请假。   导演还挺和善的,沟通了时间,一切搞定。   《喜结连理》节目组为了方便她,把第二期的节目录制现场也定在了这里。   季夏橙已经通知了盛景来寒城,她知道他要来,也看见了他骑摩托车的视频,可那不是拍短视频凹造型嘛!   直到盛景真的骑着摩托车到了现场。   “你你你……”季夏橙语无伦次,仍有一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居然不坐飞机吗?   嗯,真的很会很会哦!   盛景取下了头盔,举着手机跟惊愕中还带了点羞涩的季夏橙自拍。   紧跟着,他十分高调地发布了自己的第一条微博:【老婆,找到了!】 第18章   盛景的爆红, 估计会被写到娱乐圈营销成功案例里。   不过才大半天的功夫,他一条微博带着季夏橙一起涨粉两百万。   要知道季夏橙拍戏三年,原来的粉丝也不过才200来万。   这俩人长的基本都是CP粉。   【天哪!天哪!终于同框了!】   【道长剪发了, 更帅啦!】   【姐姐跟姐夫终于合体啦!】   【楼上的那个不要轻易说合体这两个字, 我会想歪造谣的!】   【想求一个深度合体!】   【呀呀呀!这里是评论区, 不是无人区!】   【会说的姐妹多说点, 看的我好激动!】   【我宣布真CP就是最好磕的!】   ……   《喜结连理》节目组在离影视城不远的地方租了间酒店公寓,房间已经布置完毕。   下午4点,季夏橙拍完了今天的最后一条戏, 跟鹿翩翩告别。   自打盛景骑着摩托车出现, 轰动了整个剧组之后, 鹿翩翩再看季夏橙的眼神都带着狂热的崇拜, 还自称是命定CP的粉头子,说话都是应援语。   “命定夫妇,命中注定,一见钟情!加油, 多拍点给成年人看的夺命镜头!”   季夏橙跟鹿翩翩已经混得很熟了, 她哭笑不得:“你滚开呀!”   鹿翩翩嘎嘎笑了起来。   季美人连骂人都带着娇嗔, 她可爱看极了!   季夏橙跟盛景一起坐车回到了酒店公寓,两个人进门就表示自动开机。   公寓是个两室一厅,节目组非常阴险地又把“睡一起还是不睡一起”这个问题踢给了季夏橙和盛景。   两个人心照不宣,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绝不谈论这个问题。   公寓里除了安满了摄像头, 并没有其他人。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公寓的隔壁, 随时待命。   季夏橙先选了个房间, 放好了行李,又不动声色地数了数屋子里总共有多少摄像头。   嗯, 还真是360度无死角的拍摄,也就卫生间里没有摄像头。   如今连插科打诨的木蓝都不在这里,季夏橙没话找话地问:“你下山了,木蓝呢?”   盛景扯了扯嘴角,“我看他在山上的日子过得太好,送他下山去幼儿园了。”   季夏橙一个没忍住,噗呲笑了。   她觉得盛景可真损,喃喃自语地吐槽:“孩子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季夏橙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扫了一眼脱掉了机车皮衣,只穿着黑色背心的盛景,“你其他衣服呢?”   刚问完,门铃叮的一声响起。   盛景指了指门口道:“来了!”   快递送来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盛景翻找出了衣服,冲她道:“我洗澡!”   季夏橙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盛景又特地嘱咐:“别进来啊!”   季夏橙气乐了:“我为什么要进去啊?”   盛景:“怕你想看我洗澡,我路上跑了两天,有点脏,下回再看吧!”   季夏橙没法辩驳,她很快想明白了盛景的套路,她不能直接说“我又没看过你洗澡”,她是看过的,她不清白的!   季夏橙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浴室,听着哗啦啦传来的水声,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心猿意马。   她真怕她发小用力过猛,一会儿围个浴巾就出来了。   那种过于香|艳的画面,粉丝们肯定爱看的不得了。   但她怎么办呀?没怎么拍过偶像剧的人,现编剧本也挺难的。   盛景洗了有多久,她便忐忑了有多久。   浴室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季夏橙便下意识朝那儿看去。   还好还好,他穿了件白衬衣,脖颈下头的两个扣子都没有扣,里面的白色背心时隐时现,下面穿了一条略显居家的裤子,头发还在滴水,看起来慵懒又很随性。   季夏橙装模作样地问他:“你晚上吃什么?点外卖吗?”   说完还加了一句:“我是要减肥的。”   盛景打她面前过去,一伸手先揽了揽她的腰。   季夏橙吓了一跳,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被揽的腰肢下意识收紧,却见揽住她腰的那支手臂又迅速拿开了。   盛景说:“你不用减肥!”   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腰又细了!”   这是挺暧昧的一句话,季夏橙放松了一下泛着酥麻的腰肢,没好意思接话。   盛景拉开了冰箱,冰箱里有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的一些食材。   他翻看了片刻,扭头道:“我做鱼汤面。”   季夏橙觉得自己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从小到大她就好那口鱼汤面。   她只要想起小火煨出来的鱼汤,过滤掉鱼刺,再滚上几根细面和青菜,那鲜掉眉毛的滋味,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哼唧了一声,像小猫讨食一样,跟进了厨房:“那我吃一小碗!”   盛景做饭是颇有些艺术感的,估摸着也跟他那张脸有点关系。   想想他要是出去开个饭店,脸长得帅,身材又好,衬衣袖子一挽,手臂的肌肉线条一露,氛围感拉满,妥妥的会成为网红餐厅吧!   鱼汤小火熬了一个半小时,熬的季夏橙快要等不及。   她并不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可能是做饭的人比较擅长勾起她心底的欲|念。   季夏橙进出了厨房三次,盛景这才慢条斯理地又开了个火,滚面煮菜。   热腾腾的鱼汤面上桌,季夏橙拿起筷子和勺子,迫不及待,先喝了口鱼汤。   盛景的大手突然从她脖颈的后面绕到了前面,季夏橙满心怨念,心想着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的时候,他轻轻地撩起来她的头发,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簪子,手法极其熟练地替她挽了个发髻。   季夏橙承认她刚刚在心里叫的有点太大声,略显不好意思地多看了盛景好几眼。   盛景道:“吃饭的时候别总看我!”   季夏橙预判到自己说啥,他下一句可能都是骚话,干脆先发制人,以骚制骚。   她托着头凝视他道:“看你下饭!”   盛景瞥了她一眼,耳根子瞬间烧红了。   看见他的反应,季夏橙很是得意,谁让他总拿骚话刺激她!   哈哈,风水轮流转了吧!   敢情,这样的骚话,他也是吃不消的!   吃完饭后,持续高兴的季夏橙主动承包了刷碗的任务,将锅碗瓢盆一块塞进了洗碗机,总共用时一分钟,她就甩甩手上的水,出了厨房。   恰逢小编导过来发布今天的直播任务。   第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节目组总想藏着盛景,直播的时长不够。   小编导说:“两位老师,上期节目的时候,其他三对夫妻各直播了半个小时以上,所以这期节目录制,你们得把上期的时长补回来。”   季夏橙没接过直播的业务,看得也不太多,一脸懵地询问:“不来主持人吗?”   小编导笑了笑:“就两位老师自己直播,我们也只负责帮你们调好设备!”   季夏橙又问:“那我们直播的时候说什么话题?比如说有没有助农的产品?”   小编导:“今天的直播没有固定的话题,两位老师可以随意聊,也可以翻牌回答弹幕里的问题!”   季夏橙撇了撇嘴,她还不知道嘛,她要敢翻牌弹幕,直播间分分钟钟被封信不信!   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准备,季夏橙连妆都来不及化,只匆忙补了个口红,两个人便赶鸭子上架,坐在了节目组调试好的手机前。   本以为也没有个直播预告啥的,可能得等很久,才会有人发现。   谁知道现在的网友们精的很,一早就在猜测中蹲守。   【上周一八点,节目组搞的直播!现在七点半啦!节目组起来干活!】   【盲猜一个命定CP合体直播!】   【节目组别逼我跪下来求你!让命定CP播吧!】   【我可太喜欢命定CP那个勾扯的调调了!妈妈我想谈恋爱!】   【我内分泌失调,看了节目后,不治痊愈了!】   【楼上的姐妹,还是矜持一点哈哈哈哈哈】   【快去看啊姐妹们,真不是在做梦,命定CP直播了!】   ……   网友们瞬间就涌入了直播间。   季夏橙看着不断上升的人数,略显慌张地碰了碰盛景,“来人了!”好多人!   盛景原本只露了半张脸在直播间,听见这话,又往季夏橙身边挤了挤。   弹幕果然不负众望地刷起来了。   【啊啊啊,命定CP,命中注定!】   【这是节目组搞的假人吧!为了证明你们是真人出镜,快,先亲一个!】   【要亲到拉丝带声音!】   ……   季夏橙实在是没眼看弹幕,冲着手机镜头,弱弱地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季夏橙,如假包换!”   她又推了推盛景,小声提示:“打招呼!”   “你们好!”盛景依旧惜字如金。   季夏橙发愁的直叹气,两个人没一个会聊的,又不好跟弹幕瞎聊,所以要干瞪眼半小时吗?   那保准又该上热搜了。   她想示意盛景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这回没再拿胳膊碰他,怕网友们看见影响不好,而是拿脚想要轻碰他一下。   估摸着盛景会错意了,居然勾住了她的脚,死活不松。   季夏橙面红耳赤挣扎了几回,都没挣脱开。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   这时,盛景也低了头。   糟糕的很,撞头啦!   也不知是谁的动作太大,还撞倒了直播用的手机架。   网友们先是看到了黑频,紧跟着是季夏橙含糊不清的娇呼:“盛景,你……真硬!”   然后直播间就因为涉嫌S|情擦边,被迫下了线。   有好心的甜橙赶紧发博替季夏橙挽尊,证明她说的真的是“盛景,你头真硬!”   但网友们并不买账。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不管,我听见的就是你真硬,要不然短视频爸爸怎么判定擦边了呢!】   【你完了,你完了,你质疑短视频爸爸不公正!】   【哈哈,我宝好可怜,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哈哈!】   …… 第19章   微博的评论都盖起来好几百层楼了, 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去,季夏橙和盛景也扯完了“你为什么勾我脚还撞我头”这个皮,两个人终于摆弄好了手机, 重新上线直播。   当然, 这时的两人并不知道微博评论发酵成了什么样子!   “不好意思, 刚才出了点小意外!”季夏橙十分真诚地冲着直播镜头跟网友们解释。   弹幕比刚才直播的时候刷得更快, 有些季夏橙没有看清,刷的一下过去了,她凑近了屏幕, 好容易看见一句:【嘘!千万别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她莫名其妙地问:“我也就十几分钟没有上线, 就跟网络脱节了吗?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的大事?”   弹幕很有默契的一起刷:【没有!没有!】   季夏橙甜甜地笑了笑, “那咱们继续。”   【啊啊啊, 老婆冲我笑了,老婆杀我!】   【完蛋,我盖特到了季姐的盛世容颜!】   【关键她还是素颜,笨蛋美女是不是不会用美颜?】   【千万别教她开瘦脸, 明星不适用网红滤镜!】   ……   弹幕看起来终于正常了一些, 颜粉都在吹彩虹屁, 季夏橙发现里头还裹着一条事业粉评论,一下子来了劲。   事业粉问她:【女鹅,是不是进组拍戏了?】   季夏橙回:“对,刚进的组。这次的人设我超喜欢!”   又有事业粉问:“是女主吗?”   季夏橙很开朗地回答:“现阶段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吧!”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可弹幕的画风也就正经了这两句, 很快又往其他地方歪了去。   甜橙粉知道季夏橙脸皮薄, 有几个老粉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给季夏橙接机时, 大喊“老婆可真美”,她慌里慌张地摆着小手, 面红耳赤让她们小声一点的样子。   粉丝们很有默契,可路人们只想看戏,弹幕里还是有路人在刷:【季夏橙社死名场面,大家使劲顶上热搜!】   盛景拿出了手机,默默地打开微博,一搜两个人的名字果然发现了端倪。   刚刚的直播事故真不是他算好的,就……真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相信!   他默默地看着好几百层楼的评论,又默默地将手机推到了季夏橙的面前。   季夏橙低头看了一眼,脸刷一下变得通红。   现在网友们的发言可真大胆。   车都开上了高速,微博也不出面管管!   偏偏这时弹幕又疯起来了。   【姐妹们,她脸红了,哈哈哈哈哈!】   【老婆,我喜欢听你叫,哦不,惊呼!】   【前面的姐妹用词严谨哈哈!】   【吉子别怕,不丢人长不大!】   【烦死直播平台了,刚刚要不是强行下线,没准儿我们可以听到更多……惊呼!】   【哈哈希望节目组做人,把这段一定剪进正片。】   【是广电让播的吗?】   【呀呀呀呀还是别剪进去了,那我就默认刚刚的十几分钟是广电不让播的!】   【姐夫说了,十几分钟,你瞧不起谁啊!】   ……   粉丝也开始不做人了,季夏橙觉得自己要被调戏疯了,她装模作样地站了起来,燥热道:“我去倒个水喝啊!”   盛景看了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接棒,往镜头前坐了坐。   底下的评论又开始调戏另一个美人。   【道长好美!】   【姐夫,你……真硬!】   【哈哈哈哈,姐夫撑住,不要被吓跑了!】   【姐夫你穿机车服的样子真的是长在了我的心巴上。】   【姐夫,十几分钟到底够不够呀?】   ……   网友们还以为盛景也是个脸皮薄的,没曾想这位倒是淡定,慢悠悠地回复:“你们姐姐喜欢才是真的美!”   弹幕又说:【姐姐喜欢!我们也喜欢!】   盛景的眉眼里含了笑意,“不用你们喜欢!”   【哟哟哟,还挺傲娇的!】   【姐夫除了会做饭,还会干啥?】   【还会暖床哈哈!】   【会练剑,姐夫练剑的视频也是爆火,帅发财了!】   【奇门遁甲会吗?快,算算你老婆什么时候爆火!】   【双修会不会?】   【啊啊啊姐妹,我也想问这个!】   【御剑飞行你不会就算了,但是你要说你不会双修,哼,我看不起你!】   ……   盛景扯扯嘴角笑了起来,“你们得问点我回答了不会封直播的话题!”   季夏橙跑到了厨房倒水,眼看着开车的微博高楼里忽然又多了好几条这样的评论。   【传下去,道长会双修!】   【哈哈他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   ……   季夏橙要疯了,不知道盛景跟皮皮粉们唠了点啥不能唠的,顾不上脸还在发烫,赶紧跑了回来。   她小声跟盛景说:“别跟她们胡说八道!”   一会儿再被迫下线,那可真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盛景一脸的无辜,“我什么都没说!”   弹幕善解人意地给他打掩护。   【是啊!是啊!姐夫除了说会双修,其他什么都没说!】   【哈哈哈哈姐夫除了说十几分钟不够,其他什么也没说!】   【我发誓,我作证!】   ……   季夏橙看出了栽赃陷害的意思,她默默地坐了下来,还顺带看了眼表。   才过去十来分钟,她感觉跟半个世纪一样,这可比拍戏难多了,下回谁再直播谁是小汪!   两个人再一次同框,隔壁的小编导带着节目任务,匿名发言。【姐姐姐夫今天睡一起吗?】   季夏橙一看见这条评论,便想这肯定是节目组找人带的话题。   她只当自己眼瞎,看见了也没理。   可是弹幕里的其他粉丝经她一提醒,疯了似的连刷起来。   季夏橙被逼到没有法子,只得哼哼唧唧回应:“我们暂时还不合法啊!万一睡一起,广电不让播呢!”   对!把锅都甩到广电爸爸身上!   皮皮粉们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又一起刷:【那什么时候才能合法?】   季夏橙傲娇上身:“等过了考验期!”   这时,盛景的俊脸凑到了她跟前,也问她:“对,什么时候合法?什么时候过考验期?”   季夏橙觉得他讨厌,跟粉丝一起起哄,推了他一把,凶巴巴地说:“你闭嘴!”   弹幕就喜欢看小情侣吵架,又一水的变成了哈哈哈。   【姐夫怕老婆吗?怕什么?起来干啊!】   【嘤嘤嘤,换个字吧,我会造谣的!】   【发现没?跟姐夫聊什么他都一脸的淡定,特别像隐世的高人,没有世俗的欲望。一聊到姐姐,他就变得俗不可耐,眼底的欲望如火烧,我可太爱看了。】   【啊啊啊我已经脑补了一百万字,高冷的仙人被魔界小妖女拉下凡间,翻滚七七四十九天的高|H剧情了!】   ……   半个小时的直播终于过去,季夏橙下播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樊玉珠花钱撤热搜。   这热搜真的没脸上。   樊玉珠看完了全程直播,早笑趴了,她这回倒是大方,满口答应,“行行,撤撤,哈哈哈……”   可是没办法,粉丝们太强大,季夏橙属于钱花了,事没办成,还是上了热搜,嘤!   这热搜奇奇怪怪又带着令人振奋的颜色,还有粉丝评价:   【我就说我们的命定CP是颜色夫妇吧,搞起颜色来,既隐晦又大胆!】   晚上睡觉前,季夏橙看着仍在高位的热搜,一点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她哼哼了两声,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这期的录制不用复盘,纰漏是出了,却是锁死CP的方向。   季夏橙躺平了,反正自己的里子面子都过不去,干脆装死好了!   她听着外头没了声响,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本来是不想撞见盛景,偏偏他还在客厅,闭着眼睛打坐。   季夏橙想退回去,已不大可能。   她想起粉丝的评论,说他清冷没有世俗的欲望,还别说,他闭着眼睛的时候确实如此,如玉雕一样的面容,看起来没有世俗的温度。   季夏橙正看得出神,盛景突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睛带着光亮,如玉雕一般的美人,突然就有了烟火气息。   季夏橙清了下嗓子,假装自己刚刚出来,不小心打扰到他,“哦,你忙你的!”   盛景也不揭穿,本来想再逗她两句,转念又想今天的直播都够刺激了。他“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可意念还在跟着她打转。   季夏橙进了趟厨房,又去了趟卫生间,晃悠悠地回了自己房间。   再躺下的时候还在想,盛景居然没有作弄她,实在是让人不适应!   第二天一早,季夏橙接到那边电视剧剧组的通知,让她今天去补拍一条戏。   因为拍那条戏的景,只租了两天,时间赶得紧。   季夏橙只能叫来了小编导商量,“来去四个小时,素材要是不够,我再跟盛景补拍时间都行!”   小编导一想时间短没问题,再说了另外三对嘉宾,也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季老师,我们节目组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得问问盛景老师的意见!”   季夏橙是直女思维,差点脱口而出,盛景能有什么意见,他还不是都听她的!   好在,她的思维很快掰扯了过来,这应该叫尊重另一半!   季夏橙又回了公寓,当着摄像头说:“盛景,我一会儿要去片场补拍一条戏!”   盛景:“那我干什么?”   季夏橙道:“嗯,你想干点啥都行!”   盛景像只大金毛一样,将她抵在了门框上,头对头揉了又揉,道:“那我想你!”   季夏橙心说:来了来了,骚言骚语又来了!   果然,这个味儿的盛景才是对的!   季夏橙昨晚上辗转反侧了半夜,操心盛景味儿不对这个事情,所以失眠了一个寂寞呗!   她嘿嘿笑了两声,并不留情地将他推到了一边。   一到片场,鹿翩翩这个粉头子便黏黏糊糊地给了季夏橙一个热情的拥抱,还掰着她的脸左看右看。   季夏橙没有做妆造,毕竟剧组有专业的化妆老师,给化的妆容很贴合角色,弯弯的柳叶眉,颇有民国风。   鹿翩翩神神秘秘地说:“宝儿,你皮肤好好!吹弹可破!”   季夏橙喜欢这样的彩虹屁,还以为她要让自己给她分享用了什么保湿利器。   谁知道,鹿翩翩接下来说:“我就是单纯好奇,他是不是真的会双修啊哈哈?”   季夏橙又羞又恼,粉丝她是够不着,眼前这个……   她可以满片场追杀!   网络果然是没有记忆的,没人再讨论季夏橙和乔森北的事情,仿佛他已经成了彻底的过去式。   这两天有关季夏橙的话题,全都是午夜场,神神秘秘不可说。   还有自称修炼的人现身说法:【不吹不黑,跟修炼的人在一起,真的就是两个人大和谐的时候,肯定会有股气过去,对两个人的身体素质和运气都会有所提升!】   路人觉得大开眼界,粉丝也觉得很是新奇。   【我去,怪不得季姐以前跟乔森北在一起的时候,我真没有觉得她很漂亮,现在整个人都在发光!】   【对呀!对呀!季姐的美本来攻击性很强,现在和盛景站在一起,居然显得特别娇俏可爱。】   【所以这就是正缘吧,烂桃花根本压不住季姐的气场!】   【哈哈哈,这么说姐夫是姐姐的小福星,两个人只要勤奋大和谐,要啥有啥呗!】   【楼上的姐妹不要这样说,大和谐归大和谐,姐夫努力完了,也不要抹杀季姐的努力。】   【对,我女鹅很努力的,常年住在片场。】   【以后姐夫也得努力,常年住在片场……酒店!】   ……   网友们的评论是不管当事人死活的,季夏橙不太敢用小号搜索自己的名字,偶尔不小心看见,也只当眼瞎,或者当自己傻,凡是内容隐晦的,她小她什么都不懂就对了。   至于其他人的心情,她可管不了。   乔森北也不太敢看见有关季夏橙的新闻,他从一开始的震惊、难受、嫉妒当中缓了过来,正常地生活,振作地工作,灵感有很多。   他在微博上发布了一小段demo。   森系粉们也跟着正主活了过来。   【老大要出新歌啦!】   【天啊!又可以单曲循环了。】   【一天一问,有些人已经开始了精彩的生活,森哥和云云什么时候才能合体演出啊?】   【听着像情歌啊!我要死啦!老大写情歌啦!】   【好好听啊!想要现在就拿到新专辑!】   ……   乔森北和褚嘉云一直没有合体演出,是许多嘉森印象粉心里的意难平。   嘉森印象的官网,几乎每天都有粉丝询问。   韩竞是有苦说不出,乔森北好像进入了迟来的叛逆期,现在自己说什么,他都不听。   比如说发布的这一小段demo。   韩竞:“这首歌绝对不能放进新专辑!除非你把歌词改改!”   乔森北无聊地拨弄着吉他,只当他是空气。   韩竞只能继续争取:“你上赶着丢人我不管,但你不能不管嘉森印象的死活!云云明天就得去当飞行嘉宾,你要是把歌词发了出去,她明天还怎么录节目?”   乔森北还是没有吭声。   韩竞觉得要是以前的乔森北肯定已经被他说服,现在的……他不敢确定,甚至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没收乔森北的微博账号。   韩竞什么都不敢做。   只敢提心吊胆了大半天,时不时上微博刷一刷。   他凌晨十二点再一次登陆微博,死的心都有。   乔森北重新编辑了那段demo,配上了一段歌词:   “我可能要说一万句对不起,才能换回你。   看你看过的电影,喝你喝过的黄酒,弹你最爱听的情歌。   不停告诉自己,只要你幸福就行。   可心里那个我,怎么都不能甘心。   想要重新追回你,该怎么做才行?” 第20章   乔森北年少刚出道那会儿玩过艺术摇滚, 中间还搞过民谣,后来就干脆折中,玩起了民谣摇滚。   是民谣摇滚界不折不扣的王。   王发了一小段demo, 足以引起整个音乐圈子的晃动。   但这回音乐圈里没谁敢转发评论这条微博。   说起来也没啥, 感情指向性太重, 圈里的人多精啊, 怕转发了翻车被人骂!还是别干火上浇油的事情了!   就不提嘉森印象CP粉如遭雷劈了,森系粉们也是一整个大无语。   她们在网络上一边跟甜橙粉拼的死去活来,一边求正主专注事业, 而正主这是在写歌表白?那她们是听还是不听?   这也太抓马了吧!   大粉头子还特地发微信问韩竞:“韩老板, 森哥是不是被盗号了?”   她问的很是委婉, 就差问森哥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韩竞给她发了一连串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又不能说三十五岁的乔森北, 迎来了姗姗来迟的叛逆期。   韩竞对叛逆期这玩意太熟了,他有个十三岁刚进入叛逆期的儿子,状态跟乔森北差不多。   孩子干什么他都不能问,问了就翻脸说大人凭什么侵犯孩子的隐私!不光甩脸子, 动不动还要离家出走。   他现在回家对着儿子, 像对着乔森北。在公司对着乔森北, 像对着儿子。   而他,只能装孙子!   韩竞企图冷处理这件事情。   毕竟没法解释,解释起来只能是深夜发疯文学这一条路了。   关键就这条路,乔森北也不会配合。   可粉丝还是干了起来。   起因是路人评价乔森北给季夏橙写歌这事:【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却被森系粉摁头是甜橙粉。   森语者:【先撩者贱!】   橙心橙意:【明明是你们哥哥发的歌, 是你们哥哥先撩者贱!】   森森爱我:【我哥哥是独立音乐人, 不就写了个失恋男人的哀伤情歌!拜托, 众所周知, 是我哥哥甩了橙子精!】   大甜橙:【哟,看了第一期《喜结连理》, 谁不知道我们美人就爱喝黄酒!】   森林之北:【嘁,不要脸!科普一下,黄酒是我们国家最古老的酒类,说不定李白也最爱喝黄酒!】   美美橙:【森系粉强词夺理第一名!】   森老婆:【被甩的橙子精别来挨边儿!】   橙小蜜:【我姐姐新未婚夫比前任高!】   森意:【是不是我哥哥以后每发一次情歌,橙子精就得来挨边一次,要不要脸?】   甜橙1号:【我姐姐新未婚夫比前任帅!】   森森贝贝:【橙子精滚远点发疯!】   甜橙2号:【我姐姐新未婚夫比前任年轻!】   ……   甜橙们起初是想讲理来着,后来发现森系粉们估计是山顶洞人,还没开化呢!听不懂现代人的语言,干脆比谁气人能得第一名。   森系们被气出了内伤,又不能闭着眼睛胡球吹自己家哥哥身高两米一,只能另辟蹊径。   【你家姐姐新未婚夫吃软饭!】   【你家姐姐新未婚夫的摩托车看起来也贼新呢,姐姐刚给买的吧!姐姐可真有钱!不像我哥哥,想要什么东西只能自己买!】   【吃软饭还吃出了优越感!啊,呸!】   【我们哥哥会弹吉他弹贝斯弹钢琴,你们新姐夫会弹棉花!】   【要实力没实力,要才华没才华,这可能就是年轻的好处吧嘻嘻!】   ……   森系粉们气急败坏,开始胡言乱语。   甜橙粉和命定夫妇CP粉们肯定不会认输,眼看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时,最初发帖的路人早就不知道隐身到了哪里,甚至都没人管这波网络约架的原因。   不过这一波还算有社会贡献度,带动了黄酒的搜索量,据说短短半天,销量上升了百分之两百。   褚嘉云正是顶着这场“腥风血雨”开启了自己的复出之路。   哦,不止这个,她还顶了一对儿黑眼圈!   和韩竞一样,褚嘉云也是一早就见过那段能让她气到吐血的歌词。   还是和韩竞一样,她忐忑不安了许久,直到凌晨乔森北将那段歌词公布于众。   她一夜未眠,想的有点多。   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乔森北的白月光,不管他跟什么女人谈恋爱,自己都会是卡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现在,乔森北有了朱砂痣,横在她和乔森北的中间,让她如有刺扎,浑身难受。   褚嘉云甚至还咬牙切齿地想,现在的季夏橙应该和她当初一样,很是得意吧!   《离开还是再见》这个节目,是一档立意鲜明的离婚综艺。   作为飞行嘉宾,褚嘉云将要参与录制的消息,一早就被人爆料了。   这个爆料人还不是别人,是韩竞找来的营销号,为褚嘉云的复出造势而已。   褚嘉云到达录制地方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发现街两边站满了粉丝。   听说这次上综艺的有一对是前流量夫妻,作大死的在流量最鼎盛的时候拆了自己的影视CP跑去结婚,而结婚还没两年,又作大死的闹起了离婚。   褚嘉云在这一众粉丝里,看见了属于自己的紫色云牌,她微微笑了一下,朝云中粉们挥了挥手。   粉丝们尖叫起来。   “啊,真的是云云!”   “云云,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   “嘉森印象,永不解散!”   “云云,什么时候会有唱歌舞台?”   “云云,你和森哥一定要好好的哦!”   ……   兴许是嫌弃云中粉们七嘴八舌的太聒噪,也可能是自己正主没来,闲得无聊。   其他家的粉丝在云中粉们停止呼喊的间隙,很突兀地大声问了一句:“云云,关于乔森北给季夏橙写歌这事,你怎么看啊?”   还真是哪壶不开故意提哪壶,这话引得其他粉丝哄笑一团。   褚嘉云脸色急变,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进了录制通道。   *   季夏橙根本就不知道乔森北给自己写歌这回事儿,她补拍完那条戏之后,就老老实实回了公寓拍综艺。   录着综艺呢,不好总是拿出手机,又因为粉丝们瑟瑟的发言,她也不敢轻易上微博找刺激。   这是第二期录制的最后一天。   季夏橙一早就听说,今天要和其他的嘉宾连线直播,还要比赛。   但比赛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小编导神神秘秘道:“是节目组向网友们众筹的,呼声最高的,夫妻之间的比赛,裁判也是观看直播的观众哦!”   季夏橙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按照一般恋综的发展,八成离不开身体接触。   正经来说,夫妻综艺还是恋综的升级体,其他夫妻都是合法的,打打擦边球,小事一桩。   季夏橙不是抗拒跟盛景搞身体接触,而是苦恼这个尺度问题。   大前天的直播,她还只是跟盛景同框,她的粉丝和CP粉们,能聊出来的全是瑟瑟问题。   今天要是玩身体接触,她怕粉丝孟浪起来,她无法招架嘤嘤!   做早饭的时间,季夏橙略显焦躁地跟在盛景的身后乱转圈圈。   要是往常,盛景恐怕要取笑她像一只黏人缠脚的小猫,今天盛景只抬了眼睛,淡淡地看她一眼。   这一眼像是没什么情绪,又像在克制情绪。   敏感如季夏橙,下意识小声问:“你怎么了?”   盛景:“你怎么了?”   季夏橙一脸懵:“我没怎么啊!”   车轱辘话说了两句,盛景便不理她了。   早饭的三明治罕见的有丢丢咸,为了维护盛景“贤夫”的人设,季夏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大口大口吧唧完了。   可等她磨好了咖啡豆,却发现一向善解人意的盛景居然没有烧开水。   季夏橙再转头一看,盛景已经坐在了阳台的蒲草团上开始打坐。   修行的人最厉害之处,可能就是可以轻易的心无旁骛。   季夏橙也忘记了冲咖啡这件事情,羡慕嫉妒地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盛景。   然后……她睡着了。   一房之隔。   亲妈脸的小编导在监视器的后头,笑到学公鸡打鸣。   两百斤的直男摄像师实在是没有盖特到笑点,皱着眉头思索,自己是不是又与网络社会脱节了!   他不懂就问:“你笑什么?”   小编导好容易止住了笑容:“就……很好笑啊!”   直男摄像师尬笑了两声,表示自己其实也很懂呢!   可这时,小编导又捂着嘴,指着监视器,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情绪的转变实在太快,摄像师觉得累并且真的跟不上节奏啦!   他气闷至极,不过还是出于职业原因,顺着她的手看向了监视器。   只见没再打坐的盛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沙发旁边,凝望着季夏橙。   沙发上面的两个摄像头位置装挺好,一个怼脸拍到了盛景,另一个怼脸拍到了季夏橙。   怼脸拍的意义,是可以轻松捕捉到人的微表情。   尤其是神颜怼脸拍,往往还会给人以视觉上的暴击。   这回好,直男在感慨完颜值暴击后,也感受到了盛景那双如海水般深邃的眼睛里,饱含的浓浓爱情。   摄像师想起了最近比较流行的网络词,大呼小叫:“他超爱,对不对?”   小编导呜呜咽咽地点头。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快感动死围观群众了!   摄像师啧了一声道:“电视剧里要敢这样拍,下一刻就是亲吻戏。”   他猛虎嗅蔷薇似的,抬起手,捂了下眼睛。   可下一秒,盛景便曲起细长的手指,弹了弹季夏橙的脑壳子。   直男摄像师又不懂了,问:“嗯……这是……打是亲骂是爱?”   小编导嘻嘻笑了起来,嫌弃地说:“你不懂啦!你没闻见酸味吗?”   直男摄像师当真使劲嗅了嗅,又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没有呀!”   他表示,大清早的,没人吃蒸饺,所以真没有人蘸醋!   小编导白了他一眼,“这是拈酸吃醋的酸啊喂!”   盛景真的要被自己散发的陈年烈醋的味道呛死了!   乔森北的歌词,不知晓她看了会是怎样的心情? 第21章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很奇怪的氛围。   盛景弹醒了熟睡的季夏橙之后, 便又坐回了蒲草团上。   季夏橙睁开眼睛,眨巴了眨巴,反应慢半拍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要开始直播了吗?”   盛景淡淡道:“没有!”   季夏橙伸了个懒腰:“那你叫我干嘛?”   刚问完, 她便想起一件吓人的事情, 凑到了盛景的脸面前, 想要避开摄像头跟他用口型交流:我是打呼噜还是磨牙了?   季夏橙睡觉是不打呼噜的,但偶尔太累,或者枕头不对窝住了脖子, 也会发出小猫打鼾的动静。   女明星嘛, 当然不希望自己打鼾的镜头, 在节目里曝光。   其实更主要的是害怕粉丝太损, 将她出糗的镜头剪辑成小视频广泛在互联网传播。   谁不想要有关于自己的表情包都是美美的呢!   季夏橙扑向他的时候,迎面扑来的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兰香味。   盛景暗自神伤了那么久,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好气地说:“看你睡的太香,生气!”   季夏橙只觉无语。   不过盛景是有前科的, 前几天不是看木蓝的日子太舒坦, 就送孩子去了幼儿园嘛!   季夏橙不愤地撇了撇嘴, 直起身子的时候,似划清界限又似娇嗔道:“你这人,也太坏了!”   她没说自己其实能get到盛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清。   季夏橙甚至还自我反思了片刻, 嗯……她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他终归是长期住在山上的修行之人, 心思往往比繁华世界里的人单纯, 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他的身上有既成熟又青涩的感觉。   反正在她心里,盛景的形象十分的高洁单纯, 哪怕他比她还大了两岁,出门不拴上保险绳,她还担心他会被坏人拐走。   季夏橙偶尔还会想起幼时两个人在山上无忧无虑的情景,实际想不起多么具体的事例,但那一段幸福却模糊的记忆与后来清晰又不那么快乐的生活,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是以,就连盛景在她这儿也带着极其强烈的幸福牌童年滤镜。   这要不是录节目,季夏橙可能会拍着他的肩膀说句“有什么想不开的,咱俩喝两杯”!   然而屋子里有那么多的摄像头,真心的话一句都不敢往外说,只等着那个劳什子的直播赶紧开始,好赶紧结束。   晚上八点,季夏橙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来了小编导和摄像师。   直男摄像师已被小编导成功洗脑成了“命定CP”的颜粉,可能是看监视器看得太投入了,一对着他俩的真人,还有少许的羞涩。   “两位老师,准备好了吗?直播马上开始!”   季夏橙点头:“准备好了!”   怎么会有如此漂亮又如此乖巧的女孩!   摄像师一不小心,代入了老父亲视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要为女鹅尖叫的心情!   还是上一次直播的老位置,摄像师架好了手机,还顺带清了清场,挪开了碍事的其他物品。   直播间打开的一瞬间,立刻和其他三对嘉宾,还有主持人连上线了。   季夏橙冲着镜头挥挥手:“各位老师好,主持人好!”   盛景总结似的发言:“你们好!”   估计是怕嘉宾们尬聊,这次节目组好歹请了个专业主持人cue流程。   季夏橙放心了不少,打完招呼就只等着被cue!   主持人笑着跟四对嘉宾一一打完招呼后,说:“直播镜头前的网友们好!欢迎大家收看本次直播,我相信今天来直播间的朋友都是看过《喜结连理》第一期节目的。大家喜欢哪对夫妻,请为他们点亮灯牌,在互动区里跟我们互动!”   【命定cp,命中注定!】   【今天又是可以斯哈颜值的一天呢!】   【啾咪,来看女鹅和女婿!】   【来看橙子精的新未婚夫丢人现眼!】   【软饭嘎嘎好吃嘎嘎香!】   【哦,这可不是恋爱关系,这是包养关系哟!】   【节目也别叫《喜结连理》了,简单直白点,就叫富姐儿包养小白脸呗!】   ……   互动区的评论滚动的很快,眼尖的季夏橙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甜橙粉们的发言,和后头缀着的黑子言论。   只是往常黑子只会集中火力攻击她,今日却出乎意料地集中了火力攻击盛景。   季夏橙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再一联想到今天盛景的反常,一切都很好解释了。   想起三年前乔森北高调地官宣了和她的恋情,她第一次遭遇黑子攻击时,玻璃心碎了一地哭鼻子的场景。   季夏橙的脸色顿时垮到了底。   她下意识想要摸索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机,好亲眼看看盛景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攻击。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的,十成是因为她!   季夏橙这个人心眼儿很大,要不然也不会默默忍受了三年,告黑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但有时她的心眼又很小,比如说黑她可以,黑季家其他人不行。   同理,黑她可以,黑盛景绝对不可以!   季夏橙的心情起伏十分明显,坐在一旁的盛景甚至可以听到她呼哧呼哧,明显压抑的呼吸声音。   季夏橙的手还没有摸到手机,却被一只大手紧紧裹在了手掌心。   盛景的手因为常年握剑,指腹上有些许粗茧。   他用带着粗茧的指腹,轻轻磨擦着她的掌心。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酥酥麻麻,就好像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他又将她给拉回了平地。   情绪缓解了一些,季夏橙忍不住扭头看向盛景。   她的心情实在是复杂,一时想着盛景是被她拖累的,一时又想着她就不该为了自己的脸面非要继续上这个综艺!   主持人夸张地哇哇大叫了起来:“吉子,哈哈,等会在撒狗粮!先听我说,我们接下来要玩的游戏……”   直播间里的其他嘉宾也跟着调侃起来。   海丁道:“蜜月期嘛,可以理解!”   他老婆程娟娟便捂了嘴,一脸“我懂的”呵呵笑。   苏喜附和道:“多撒点狗粮!我们爱看!”   她老公周大江没有出声。   周大江是个鼓手,混音乐圈的,跟乔森北比较熟。   刚签节目时,两人还通过电话,没成想,这变化还挺突然的!   但涉及别人的感情,围观群众也不好说什么!   这两对夫妻的热度本身不算太高,属于配餐。   但耐不住这个节目火呀!   就连他们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圈里的人都是人精,他们这是借了谁的东风,自己心里知道,不说感恩的话,至少得捧场!   赵敏儿就看不惯那两对夫妻狗腿子的嘴脸,哼笑了两声,似感慨道:“我看着吉子就像看我外甥女一样,哎呀,一家有女百家求呀……”   这话听着像好话,但实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桌子底下,磨擦着季夏橙手心的那个指腹顿了一下,随即拿开了。   季夏橙正有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呢!   她阴阳人也是一把好手,还牙尖嘴利:“我哪有赵姨年轻的时候市场好,听说追赵姨的人,都排队排到法国去了!”   这一声赵姨都够让赵敏儿的脸色僵硬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几天,她跟汤绝然因为婚前的那个富二代吵了好几次。   赵敏儿明显有些慌张,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脸色不明的汤绝然。   主持人赶忙打着哈哈道:“嗯,咱们接下来要玩一个展现夫妻默契度的游戏!我没有拿到具体的命题,各位老师可以根据实际生活自由安排!既然是比赛的话,当然得比点什么,这样吧,一会儿由观看直播的网友们进行投票,投票产生默契度最低的夫妻,要进行惩罚哦!我先不说惩罚什么,我先卖个关子……哪对夫妻先开始?”   海丁举手道:“那我们先来,打个样!”   海丁和程娟娟玩了个“你比划我猜”的小游戏。   海丁比划,程娟娟猜。   一共六道题,程娟娟猜对了五道。   接着是苏喜和周大江。   周大江拿出了一只手鼓,只拍前几个音节,让苏喜猜是什么歌。   这还挺有难度的,苏喜猜对了三个,卡在了第四个。   她跺跺脚道:“哎呀,好熟悉呀,歌名就在嘴边了,你经常敲的歌,就是想不起来!”   赵敏儿多嘴道:“是不是乔森北那个《桥》啊?”   说完她又赶紧道歉:“哦,不好意思啊!”   刚刚两对夫妻的游戏很耗时间,季夏橙为了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心烦意乱,撕了袋薯片和海苔放在手边。   赵敏儿提起乔森北的时候,她没给出任何反应,只是拿了片海苔,随手喂到了盛景嘴边。   盛景含住海苔的瞬间,用牙齿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   季夏橙哭笑不得,小声道:“你咬我干吗?”   盛景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看着她,口齿随意咀嚼了两下,喉结滚动。   知道的他是吃了片海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的是她!   又逗她!   季夏橙被他搞得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嗯……没真的使劲儿掐!   直播间的信号有些卡顿,其他人只能看见季夏橙和盛景窃窃私语,至于说的是什么,听的不是太清。   但看两人的表情,就是在打情骂俏!   一股子饱含了成人限级制的狗粮味儿,隔着屏幕都透过来了!   这边的苏喜快烦死赵敏儿了,抢戏也不是这样抢的!   她给周大江使了个眼色,认输道:“我真的猜不出来!”   周大江和她这点夫妻默契度还是有的:“这是英国爱声乐队的《love》!宝贝儿,咱们结婚的时候放过这个歌!”   这对夫妻的游戏到此结束!   轮到赵敏儿和汤绝然。   赵敏儿就没想赢,毕竟只有输的人才能进行惩罚。   而节目组能会有什么严厉的惩罚呢!不过又是一种另类的曝光罢了!   赵敏儿很随意的在网上现搜了几道夫妻默契大考验的测试题,让负责他们的编导在镜头外提问,她和汤绝然一起回答。   这还真不是排练过的,十道错了八道。   汤绝然连她最喜欢的颜色是豆蔻粉都不知道。   终于轮到季夏橙和盛景了。   甜橙粉们努力刷屏,只为了自家宝儿看不见那些黑子的言论。   互动区俨然成了甜橙粉和黑子们的战场。   唯一的好处是,虽然不知道前因是什么,但季夏橙看懂了她们吵架的内容。   “甜宝橙”:【粉随正主,某些粉就跟某些人一样,又老又贱事儿又多!】   “森爱一生”:【没你新姐夫好,除了有张脸能拿出来傍富姐儿,还有其他安身立命的本领吗?哦,摆摊算命吗?】   ……   季夏橙憋足了一口气,压根就没考虑什么默契度的问题,她就想让盛景展示展示。   “你练套剑法?”   嗯,最好用凌厉的抖剑声音,吓死那帮黑子!或者做个法事,画个圈圈,诅咒她们!   盛景看她憋了坏的小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要说默契度……谁知道他们有没有!   他想了想,转身回房拿了一把竹质尺八,“我吹,你跳。”   要说还是混音乐圈的识货,周大江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哇塞尺八!”   他还跟旁边的妻子科谱,“这玩意儿可难学了,光一个沉浮的技法,得学三年!一般没接触过的人吹响都难!而且这玩意儿死贵,一根竹子挖五个孔比钢琴都贵!我看盛景道长的尺八,估计好几台钢琴都换不来!”   这年头道士都这么有钱的吗?   说罢,周大江便不吭声了。   怎么说呢,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   以他和乔森北的关系,他还是乐见盛景出糗的!   但盛景才吹出一个音,周大江便知道他的愿望落空了。   盛景吹出来的声音十分空灵,季夏橙没有犹豫的一甩手一压腰肢,展现的是古典舞舞技。   季夏橙跳舞练的是童子功,小时候不晓得跳坏了多少双舞鞋,即使没有提前编排,也能随着尺八的声音高低长短,随意变换舞姿,毕竟这是早就形成的肌肉记忆。   盛景的尺八吹出了空灵和恬静,季夏橙便跳出了古典舞的刚柔并济,恰好她今天穿的是带有氛围感的大摆纱裙,几个旋转的动作,迷的人不愿多眨一下眼睛。   甜橙们快自豪死了,在互动区里嗷嗷叫。   【啊啊啊,女鹅和女婿好棒!不像某些人,会弹个破吉他,写几句恶心人的破词,一副全天下就他牛逼的样子!呸!!】   【命定CP,我已经在坑底躺平了!】   【求问啊,姐夫吹的尺八真的很难学吗?是的呢!某些只会弹吉他的人,可能这辈子都吹不响!】   【发现没?姐夫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是我浅薄了!我还以为姐夫只会双修哈哈哈哈!】   ……   这会儿倒是没有黑子跳出来乱杠!   毕竟踢到铁板就够烦了,没谁上赶着跳出来被人打脸呢!   季夏橙跳了会舞,出了点汗,连心口堵着的那口恶气也出了不少。   直播还在继续。   主持人对着季夏橙和盛景狂吹了一会儿彩虹屁,才启动了投票环节。   刚才甜橙粉叫的有多激动,这会儿的投票就有多绝!   季夏橙和盛景以绝对的优势胜过了其他三对夫妻,获得了最差默契度大奖。   “不会吧?”   按照刚刚的表现,最差默契的明明是赵敏儿和汤绝然那对结婚时间最久的夫妻。   季夏橙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互动里甜橙们一边投票,一边刷。   【投姐姐和姐夫最差默契!】   【舞跳的很好,尺八吹的也很好,但是没有肢体接触,差评!】   【盲猜一个惩罚项目,每天必须亲够一百次!】   【啊哈哈哈哈,楼上的也太狠了,嘴都要亲秃噜皮了!】   【我不要看干亲,我要看湿的,湿的!】   ……   这一届的粉丝可真是不好带,刚刚还一口一个女鹅的叫着,现在就想方设法把女鹅往火坑里推!   季夏橙叹了口气,愤愤地拿起了一旁的海苔。   自家的粉丝搞出来的事情,她能怎么办呢?   主持人哈哈笑着说:“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现在公布惩罚方案……其实节目组也没有给我具体的惩罚方案,但是给了我一项特权,这个方案由我来定啊哈哈!观看直播的网友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互动区里刷起来呀!”   【我要看亲亲!】   【罚他们下期录节目,必须手牵手好了!】   【前面的别出馊主意,我不要等下期!下期录节目就是下下期才能播,疯了吧!】   【亲一个,亲一个!】   ……   主持人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互动,嘴笑的合不拢:“咱们的互动区也不要表现的那么欲求不满,我已经大概了解大家的需求了!嗯,要不这样,还是罚个小游戏吧!有一个十分经典的小游戏,就是用嘴巴传递海苔……”   主持人说着还撅了下嘴做着示范。   季夏橙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海苔不香了,她把手里剩下的海苔一股脑地塞进了自己嘴里,摊摊手表示没有海苔爱莫能助!   只是这公寓里的零食都是广告商赞助的,小编导默不出声,连脸都没露,伸过来了一双手,补上了好几包现货!   她还小声道:“隔壁还有好几箱!”   直播间里的人都笑趴了!   主持人笑出了眼泪:“这么着吧,也不为难你们,就传递三片海苔!”   互动区已经刷疯了!   【海苔吻!海苔吻!】   【明明是真情侣,还搞什么海苔吻呀!摔!】   【节目组不做人!是存心要馋死我们呀!】   【行吧行吧!都有海苔吻了,还要啥自行车!】   ……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   不上也得上!   季夏橙二话没说,撕开了海苔的袋子,取了一片,贴在了自己的嘴上。   她这时候才转向盛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盛景到底还是青涩,这会儿连耳朵都是红的。   季夏橙心里想着要不还是她主动?   却没防着,眨眼的功夫,他突然间欺身贴上来了!   说不好那种触感,隔着海苔,季夏橙也能感受到他双唇的柔软,他的鼻息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一秒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互动区全都在喊:   【救命!】   【磕死我啦!】   【把海苔亲碎!】   ……   离很近的直男摄像师看的可是现场,全程姨母笑,嘴都咧到了耳根。   等到盛景贴上去的时候,他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地抬了两回手,都没舍得捂一下眼睛,最后实在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尖着嗓子发出了十分女性的尖叫声音! 第22章   一直到真的贴上了季夏橙的嘴唇, 盛景一天的无所适从才有处安放。   他暗自呷下的那些飞醋,就着海苔,被他心甘情愿咽了下去。   一连贴了三次, 只有天知道, 他有多想冲破海苔这个烦死人的障碍, 可以真的亲吻摩擦她的双唇, 甚至还想一口一口吃掉她的口红。   吃完了海苔,盛景的唇上沾了稀碎的盐粒,他下意识抿嘴的动作, 引得直播间又一阵尖叫。   明明是还算纯洁的游戏, 却被两人玩的血脉膨胀!   等到游戏结束, 主持人快速地瞥了一眼互动区, 不用说,互动区真的已经疯了。   【工作人员演我,我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也是这样尖叫的哈哈!】   【给妈妈狠狠地亲呀!】   【我跟你们的立场不一样,我好想魂穿那个海苔, 这样的话就可以被两个美人亲到了。】   ……   玩游戏的时间, 季夏橙没敢看其他三对嘉宾的表情, 反正她自己是从头麻到了脚,脚趾头已经尴尬的可以抠出来一套标准的三室一厅。   好在节目总算要结束了,主持人又说了几句很官方的感谢话语,几对嘉宾便很有默契的同时退出了直播间。   季夏橙觉得今天的直播也属于没脸见人的范畴。   但有上次的惨痛经历在先, 钱花了也没能撤下热搜。   季夏橙略一思索, 决定直接躺平。   等到小编导和一脸直男笑的摄像师离开, 季夏橙没跟盛景打个招呼, 径直去了房间。   嗯,她主要是怕盛景看见她会想起刚刚的海苔, 尴尬不已!   季夏橙火速拿出手机,本来是想要上微博,翻翻盛景被火力攻击的原因,却在这时她接到了樊玉珠的信息。   樊玉珠是一直守在直播间的,直播一结束,她便忍不住找季夏橙吐槽:【你去看乔森北最新的微博,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有樊玉珠指路,季夏橙也没在微博上瞎找,直接点开了乔森北的微博。   她一眼扫完歌词,呵呵笑了两声,乔森北是不是有病她不知道,但人还是那个人,就和从前是一个配方!   就像刚开始,他高调的在微博上宣布要追求她是一样,也像他不管不顾从订婚现场逃跑。   他的爱从来都是以他自己的需求为先,不管别人的死活。   季夏橙退出了小号,换了大号上线。   这还是自打她跟乔森北闹掰了之后,第一次上自己的大号。   她拔下了头上的发簪,举起了手臂,迎着灯光拍了张照片,发布微博,配的文案是:【听说这是小道长自己做的桃花簪哟!】   这可是季夏橙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发私人动态,还是正主亲自下场,故意秀恩爱!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盛景的回复便到了。   【谢礼呢?】   明明刚看完同框直播,可CP粉们仍旧如同过年。   【啊啊啊,你好怂,你俩直播的时候为什么不要谢礼啊?】   【哈哈,快让她送你香吻!】   【顺便搂搂抱抱举高高!】   【夜已深,是可以要谢礼的时间啦哈哈!】   【楼上的,你好懂!】   【快点下线,下线要谢礼!不要耽误时间了,求求啦!】   【哈哈,也不晓得会双修的人,一夜时间够不够!】   ……   直播刚刚结束,不光粉丝发力,节目组也在发力。   一不小心季夏橙又上了三个热搜,就连节目组的直男摄像师也顺带上了一个。   #桃花簪定情物#,#海苔吻#,#妈呀妈呀是心动的声音#,以及#工作人员演我#。   好在热搜下的评论,还是能看的程度,没有过分瑟瑟的东西。   要不然季夏橙真的会谢,还会当场去世!   【嗯嗯嗯看了直播的人表示,姐夫好会亲,亲到嘴边的明明是海苔,可他亲出了将姐姐吃干抹净的气势!】   【我可太喜欢他俩的互动了!】   【嗯,这才是给成年人看的东西。】   【欲罢不能,黏黏滴滴。】   【楼上的用词成功套牢了我,我到底错过了什么?求直播回放。】   【我能说我刚刚是在地铁上看的直播吗?差点在公共场合尖叫。】   【好羡慕工作人员,不只可以看现场,还big胆敢尖叫出声。】   【哈哈,可以理解的啦!工作人员也是人的啦!】   【我要是在现场,我可能不止尖叫,我还会摁头!】   ……   节目组十分积极地在这个时间点放出了第一期节目的录制花絮。   四对嘉宾的花絮各剪辑了4个视频,统一挂上了VIP的标志,摆明了要割韭菜的立场。   前三位嘉宾的视频大约在两个小左右,季夏橙和盛景的视频居然分了上下集,每集两个小时左右。   《喜结连理》官方还亲自出面带节奏:【关于我们命定CP的花絮已经上线。哦!悄悄说一句,听后期小哥说,有好多地方一刀都没有舍得剪掉呢!都是你们爱看的。】   即使被割韭菜,甜橙粉和命定CP粉也乐意。   据后台数据统计,仅一晚上的时间,就新增加VIP用户,超百万。   像这一种几乎是定向性的花絮视频,被默认为是粉丝的自留地,是以,那弹幕刷的飞起,旁若无人之地。   【为时长打CALL,节目组终于做个人了。】   【在正片里女鹅和女婿的内容太少了。】   【姐妹们,我可太爱看这个了。】   【谁懂啊,我一个工作党熬夜看到3:30,笑得好开心。】   【啊风景好美好美!】   【可不可以让他们24小时直播呀,付费观看都行,这点钱我还是花得起。】   【主要是想看晚上哈哈!】   【完了完了,我有毛病了,他们俩只要一对视,我就在想到底得有多专业,才能忍住不do的啊!】   【姐妹们,我发现了一个华点!上集54分07秒的地方,女婿的袖子稍稍挽起来了一点,我好像看见他手臂上有个牙印!镜头模糊,看不太清,求鉴定!】   【好家伙,姐妹,等我找一找我的放大镜!】   【鉴定完毕!绝逼是牙印!】   【救命!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合|体|姿势,可以在手臂这个位置造就小牙印!】   【嗯嗯,肯定是面对面!】   【试过了,趴着也可以!】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要死了!】   ……   季夏橙也点开过自己的花絮视频,盛景就坐在她的旁边。   她才一点开,就瞬间退了出去。   简直要命,那么平平无奇的生活花絮,却被粉丝们讨论出了高|潮|迭起!整合一下完全可以出个高|h合集。   真是的,粉丝们脑洞那么大,怎么不去当编剧!   这要是跟盛景一块儿看到,啊,光想想那个场景……季夏映便又想到外太空隐居!   与此同时。   森系粉们吸取了前头翻车的教训,为了知己知彼,几个大粉头子一商量,也购买了平台的VIP,就为了观看季夏橙和盛景的花絮。   “森爱一生”和“今森有你”接到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一打开视频,好家伙,便被满屏橙色的弹幕晃瞎了眼睛。   再一看弹幕内容……糟糕,糟糕,偶买噶,瞎的更厉害了!   但奇怪的是看着看着,居然觉得有点好磕,怎么办?   她们也不想的,可是为什么不能克制地发出姨母笑?   带着任务来的森系粉,差点没能带着完整的身心走出花絮视频。   不过好在她们还是扒出了两人第一次录制节目的录制地。   “森爱一生”言之凿凿地说:“那里是云浮山,我去年夏天的时候去旅游过,那个盛景说不定就是云浮山的道士哦!”   发布任务的大粉差点没被气死,她心疼自己买VIP那29块钱!   瞧瞧,就是这么一群游兵散将,只要好好用点心关注一下对手,也会早就知道这个盛景算个网红,去年就爆火过,短视频上谁不知道他是云浮山的道士呢!   这时,又有人自告奋勇:“我家就住在山脚下,我可以明天上山打探一下盛景的背景。”   虽说打探出来的信息可能也没什么卵用,但总比买VIP的效果好吧!   那位自告奋勇的森系家人,第二天晚上终于给众人带来了好消息。   “我打听到了,听说这个盛景从小被父母送进了道观,辈分还挺高的,但家庭情况应该不好,中间被父母接下过山,三年前又回到了山上。学历和家世没人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尺八和剑法都是在观里跟着他师父学的。他师父就是前观主,在我们这一带还挺有名气的,有头有脸的人家做法事,都想请他,不过都仙逝好几年了!哦,盛景具体还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据说,他在观里一般都呆在后院,还是什么地方的!应该就是他跟橙子精录节目的地方。还有道观的隔壁,就是橙子精家的别墅!”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慨橙子精家真有钱,还是感慨这算个毛线的好消息!   总之,众人一商量,那就不能再黑人家没有才情了,还得从其他地方下手。   可攻击的点实在又太少,原本想从私生活下手,可听说云浮观没有坤道,所以要黑他跟女鬼鬼混吗?   不怕对手太强大,就怕对手360度无懈可击,森系粉们商量完了,只得出了狠狠头疼的结论。   找不到可以精准翻盘的攻击点,森系粉只能忍气吞声,但时不时还是会跳出来说几句风言风语。   【什么命定Cp,不就是废材跟废材组成的废材联盟吗?】   【就且看季大小姐什么时候能玩腻吧!】   【好好做个对社会有贡献度的人不好吗?炒作精。】   ……   *   还没等《喜结连理》的新一期节目上线,褚嘉云当飞行嘉宾的离婚综艺便开播了。   《离开还是再见》节目组着实眼红《喜结连理》的热度,便可着褚嘉云一个人薅羊毛蹭热度,一连买了好几个热搜。   #听云云讲述嘉森印象那些年#   #褚嘉云复出首秀#   #云中记#   #云云做客离婚综艺森哥还会远吗#   其实这种离婚综艺也是有台本的,褚嘉云录节目的时候,提前拿到的台本是让她谈论白月光的杀伤力。   她是可以拒绝的,那节目组就会紧急给她更换话题。   但褚嘉云没有,她带了点私心,录制时,以“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听起来隐晦实际如明示一般,讲述了乔森北对她“穷追不舍”的这些年。   当然,其中的事例半真半假,即使是真实的事例,比如说异地恋那段,分明是十年前的事情,她却故意说是三年前,模糊了时间线,想要栽赃季夏橙插足。   节目才一上线,顿时又引发了网友们热烈的讨论。   【褚嘉云说的那个,我有一个朋友,该不会就是她自己吧!】   【分分合合二十年,不就是说她跟乔森北嘛!】   【她说的好含糊,但我理解的意思是乔森北跟季夏橙谈恋爱的三年,还对她这个白月光紧追不舍呗!】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乔森北的新歌是写给褚嘉云的!】   【不管是写给谁的,这剧情带入一下都挺抓马的!粉丝怎么还有脸吹绝世爱情?】   【嘉森印象粉不是有名的邪|教粉吗?吹什么都理所当然!】   【而且听褚嘉云的意思是她在国外跟乔森北异地恋,还没有彻底断掉,是季夏橙趁虚而入!】   【我呸!趁你妈的入!当年乔森北自己说要追季夏橙的微博可还在呢!】   【三年前,我担才刚入娱乐圈,单纯没心机的小女孩,就被这对儿娱乐圈的渣男贱女给诓骗了!】   ……   眼看评论区逐渐有了翻车的趋势,嘉森印象各个粉丝团赶紧赶来控评。   【支持云云的新节目!】   【有些人是不是眼瞎,都说了是朋友,又不是云云自己!】   ……   洗地也就只能这样干洗。   但凡敢承认褚嘉云说的就是她跟乔森北,那褚嘉云、乔森北,还有季夏橙,三个人谁都别想真的摘干净。   连云中粉都迷惑的不得了,是不是褚嘉云离开了娱乐圈几年,连怎么混圈都忘了!   别说说话滴水不漏了,这不是上赶着给人上证据来骂自己。   这样的热度,褚嘉云想不想要,乔森北不知道,但他一点都不想要。   他的精神状态挺昂奋的,不捣鼓歌词,又开始捣鼓手工。   网购了好几种适合做簪子的木头,按照教程做出来的簪子,却是怎么都不如季夏橙晒的那根好看。   心情无比烦闷的乔森北,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窗口。   他艾特了嘉森印象官博,又艾特了褚嘉云。   【众所周知,嘉森印象单飞不解散已经将近五年了!这几年来都是我以个人的名义在活动,至始至终没有做过消费队友的事情!请嘉森印象的另一位团员,也停止消费我的行为!   需要声明的几点如下:一、异地恋那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二、我从不曾做过男小三,破坏前任与素人男友的感情!三、我也从没在与恋人恋爱时,主动跟前任有过任何联系。四、我订婚那天接到你的求助电话,你说你的手断了,让我看在曾经相爱又互为团员的份上,救救你!如果时间能够重来的话,我想我一定不会离开我深爱的恋人!】   乔森北的小长文一发布,即刻就爆了。   他打了韩竞一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嘉森印象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过单飞,一直都是对外宣称褚嘉云去国外留学。   他气急败坏地斥责褚嘉云:“你是有病啊,你现在招惹他?”   他现在在叛逆期啊喂!   褚嘉云面如死灰,她是吃准了乔森北不会公开跟她翻脸。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笑话吗?我那么说只是为了面子……”   褚嘉云掩面而泣。   “现在好,更他妈丢人!”   韩竞一捂额头,气的两眼发黑,只想昏过去。   乔森北小长文的冲击力,范围十分的广。   嘉森印象的粉丝一共分了有三种,有森系粉,云中粉和CP粉。   其中云中粉的势力最小,森系粉和CP粉几乎平分天下。   这三个粉丝群体平时对外的时候是铁板一块,现在……得,内讧了!   【心疼我森哥,被队友吸血!】   【我太难过了,快要不能呼吸了,嘉森印象是彻底be了吗?我好恨橙子精!】   【云云哪里吸血了?刚成团的时候,她并没有比谁少付出!没有云云的嘉森印象,根本就不叫嘉森印象!】   【我靠,只有我自己一个大震惊吗?森哥的声明里句句不提橙子精,可句句不离橙子精!】   【唉!嘉森印象要是解散了,我的青春就彻底没有了!】   ……   这一回季夏橙的消息格外的灵通,只因有个森系粉专门跑到她微博低下留言。   【姐姐,森哥是真的爱你,你们还能复合吗?】 第23章   “嗬!”   季夏橙有一瞬间的恍惚。   “复合”这个词第一次跳入了她的脑海, 是那么的陌生又荒唐!   她还特地多看了两遍,确定不是自己眼瞎。   不过,片刻后, 她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评论区掐了起来。   “小森林”:【我去, 你有病吧?是嫌我们家现在还不够乱, 还不够丢人吗?跑到这儿来求复合?】   “森家小桥”:【你才有病!看不见现在森哥很痛苦吗?】   “森绿光”:【其实看开点,森哥都那么大了,迟早会有嫂子!不是这个嫂子, 就是那个嫂子!不是橙子精, 也还有其他的小妖精!唉, 现在说这些……晚了的样子呢!】   “森家小桥”:【不都说橙子精是搞协议上恋综吗?这才分手几天, 为什么就不能复合?】   “橙宝儿”:【卧槽,不要逼我爆出口,太恶心了!你们内讧你们的,别来挨边!】   “命定是我本命”:【我要骂人啦!瞎了你的狗眼, 命定CP是真的, 是真的……重复一百遍!】   “橙浅浅”:【我女鹅可不会回收辣鸡!】   “森家小桥”:【时间那么短, 根本就不可能有恋爱基础,却在节目上秀了一脸,那不是按照剧本演戏那还能是什么?明显就是搞协议,圈CP粉的钱而已!我话放在这儿, 节目一结束, 这两人肯定会分手!】   “命定CP要人命”:【真TM双标狗!不秀, 说是搞协议!秀了, 还TM是按剧本搞协议!森系粉能不能别丢人现眼了!滚回你们自己家去。】   “命定小甜豆”:【非得在节目上酱酱酿酿,才是真的吗?我们倒是想看呢!可广电给播吗?】   ……   季夏橙就看到这儿, 直接退出微博了。   她发现粉丝们干架也是不管明星死活的。   酱酱酿酿都出来了!真以为正主不上网冲浪,不晓得这是啥意思嘛!   季夏橙不由自主地想,也不知道盛景有没有关注过粉丝评论?   福生无量天尊,希望他没有!   嗯,万一他看了……丢脸怎么办?   季夏橙正在候场,一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她将剧本盖在了脸上。   谁家的粉丝那么有本事,就会让正主社死呢!   鹿翩翩拍完了自己的戏,晃悠到了等候区,一眼就看见坐在太阳伞下正发呆的季夏橙。   阳光下的旗袍美人真的是美翻了,肤白貌美,闪闪放光。   季夏橙的美也是不管其他人死活的。   昨天鹿翩翩的经纪人蒋哥还在说:“恐怕等到这剧一播出,观众都会觉得男主眼瞎,放着又美又飒的女二不要,要你这个小白菜一样的女主!”   鹿翩翩想的倒是挺开,耸耸肩道:“那你就告诉我老爸,让他少给我接点女主戏!我有没有女主的命,他还不知道吗?”   鹿翩翩刚出道的时候,经常被人嘲讽资源咖,她不以为然,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还真是个资源咖!   她能来这部戏,就是仗着她爸跟方导的关系好。   这剧不算偶像剧,女主只要演技好,长相能过得去就行。   还别说,她这个资源咖,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演技了。   老天爷既然给了她有灵性的演技,没给她顶级的容貌,也还是公平的!   可眼前的季夏橙颠覆了她这套自我安慰的理论,老天爷凭什么把有灵性的演技和顶级的容貌都给她了呢?   哦,对,她的家世还很好!   说不羡慕嫉妒是假的,但鹿翩翩转念想想自己的家世也不错呀!   要这样说的话,其实她的家世更好呢,至少她父母双全,季夏橙虽然有钱,却是个小可怜。   她嘻嘻笑着说:“吉子,你知道想要不嫉妒你有多难吗?”   “啊?”季夏橙拿掉了脸上的剧本,被她没头没尾的话搞懵了。   鹿翩翩也没解释,只是突然抬手往她身后指了指:“吉子,你男人来了!”   “翩翩,你闭嘴!”季夏橙没有回头,这样的恶作剧一天都得发生好几次。   不过,这一次鹿翩翩真没有逗她。她也是走近了一些才看见,盛景就站在不远处。   男人的长相本就显眼,斜着靠在灯柱上,慵懒又清冷,还有股劲儿劲儿的感觉,也不晓得这样站着看美人看了多长时间,那眼神情浓的都化不开。   鹿翩翩才刚想说不羡慕不嫉妒她,这羡慕嫉妒的滋味儿就又上头了!   搞的单身狗都想谈恋爱了!   季夏橙也很快发现了鹿翩翩的不对劲。   以往鹿翩翩逗完自己,还得嘻嘻哈哈的上前拉着她热聊,女孩之间的话题五花八门,尤其是鹿翩翩,从最开始的双修,已经聊到了什么时候下戏可以一块去欧洲购物。   季夏橙这时才想起回头张望,几乎是她回头的同一瞬间,盛景迈着大步走到了她的身前。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盛景抬手捏了捏她懵懵的脸。   距离上次录完节目,两人大概四天没有见面。   这四天里,除了木蓝用盛景的手机给她发了条“师娘好想你”的语音之外,两个人并没有其他的联系。   上次节目录制之后,季夏橙的内心其实是忐忑的,山上的小道士心性坚定,下了山万一受到了污浊,那她可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季夏橙看见他的第一反应是:“还有几天才录节目?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地,又觉得这样问不合适。   她冲着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我还有一条戏,拍完请你吃饭。”   有鹿翩翩那个大嘴巴做宣传,很快就连方导都知道季夏橙的家属来探班了。   方导还亲自跑过来打招呼。   可能是因为知道盛景是个道士,方导显得格外的热情,拉着盛景一会儿聊天文,一会儿聊地理,最后就聊到了奇门遁甲、推演算命之上。   方导呵呵笑着,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哎,要不你给算算,我们这戏能不能顺顺利利的上卫视?”   他开戏就是奔着卫视去的,但心里又难免忐忑不安。   只因最近几年想上卫视,特别艰难。   不是说网播不好,而是像他这种拍了小半辈子戏的导演,有一个固守的观念,他拍出来的戏不是那么的新潮,更适合电视观众的群体,而不是网络用户。   盛景:“方导写几个字!”   方导还真给写了。   季夏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真的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算!   盛景都算出了点啥,她并不知晓,该她上戏了。   她今天要拍跟男主告白,被拒绝的戏。   她和男主才刚就位,执行导演还没有喊开始。   薛照影贱贱地说:“我今天要拒绝你哎,你找你老公来撑腰吗?”   季夏橙看着他,凉飕飕地笑。   薛照影秒怂:“ OK,我知道,你不用他来撑腰,就能吓死我!”   一到正式开拍,两个人很快入戏。   台词其实挺老套的,全靠演员的情绪渲染到位。   季夏橙演绎出了濒临黑化边缘的状态,声嘶力竭地告白:“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执行导演喊了卡。   这条居然一次过!   季夏橙从满脸的疯狂,瞬间平静下来,这即刻变脸的本领,让薛照影甘拜下风。   薛照影都还没能出戏,季夏橙连个拜拜都没跟他说,赶忙去找盛景。   她到的不知道算不算是时候,只见方导刚才写字的本子已经放到了一边,两个人聊的也不是算命的话题,不过方导的态度已经从热情变成了尊敬,一口一个“道长”的叫。   方导原本还想再拉着盛景说点什么,这时,有工作人员喊:“家属送餐车来了!”   季夏橙惊讶地问:“你叫的餐车吗?”   盛景点点头。   嗨,这事儿该怎么说呢?   就是季夏橙没看见乔森北粉丝发的评论之前,她是在网上冲浪,主要是看别人扒盛景来历的帖子。   帖子里的内容大多数都五花八门,一眼看就很假,倒是有一个帖子和季夏橙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说盛景是打小就被父母送上的山,还说他的家庭情况其实很一般。   现如今家庭情况一般的盛景花了大价钱叫来餐车,慰问工作人员。   季夏橙打眼一看,餐车里装食物的包装袋,又吓一跳,居然是寒山家的logo。   寒山属于高档餐厅,做的最好的鲜虾包子,一小笼叫价299。   她十分接地气地开始计算盛景这把花了多少钱。   嗯,少说也得六位数!   十好几万对她来说确实不算大数目,但盛景陪她录个综艺,能分到的通告费也就这么多了。   尤其是季夏橙心虚,她刚刚推了一个想要邀请她和盛景合体代言的品牌方。   季夏橙觉得自己涉嫌挡了盛景的财路,但那牌子真没法代言。   不是不够大牌,还是国际顶奢呢,给他家代言的都是国际一线明星!   只不过是个内衣品牌,品牌方想要新上一个情趣系列,微博上已经溜了好几个一线明星,以要拍情趣内衣广告的噱头,使得微博都瘫痪了一次,没成想,品牌方给季夏橙投来了橄榄枝。   别看除了重点部位遮挡,其他地方不是几根须须,就是几根线的衣服,少说也得一二十万。   要知道网络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有的时候是没有记忆的,有的时候记忆深刻。   季夏橙想的比较远,这要是以后她俩解绑,那这瑟瑟的照片也不能尽数销毁啊!   所以她死活都不肯接!   不过除了这个代言之外,还有几个品牌邀约,属于中档线产品。   季夏橙犹犹豫豫开口:“玉珠姐那儿筛选了几个合体代言,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五五分账?”   其实季夏橙想说都给他都行,但又害怕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不晓得是哪句话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只见盛景挑了一下眉,季夏橙便赶紧又说:“你6我4也行的,不过代言还是挺麻烦的,代言没有完期间我们绝对不可以分手!”   盛景的脸色并没有转好。   季夏橙这才恍然大悟,奇奇怪怪地问:“不可以提钱是吗?”   盛景没有回答。   但季夏橙知道自己答对了。   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爱钱呢?   倒是也对,听说修道的人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   季夏橙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教训他:“你不为你自己的未来着想,你也得为孩子的未来着想啊!”   她指的是木蓝!   她一直都没问他,给孩子送的是什么档次的幼儿园!   就是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自尊心。   季夏橙上学的时候有挺惨痛的经历,一不小心透露自己的零花钱是六位数,让她被整个宿舍的女孩子孤立。   盛景:“你怕我养不起?往山上一扔,他还过得更开心!”   盛景也是有感而发,给木蓝那混小子送进了幼儿园,一天得哭八次!   不想上学,就想上山当道士!还想要当一天道士撞一天钟!   剧组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可能连季夏橙都想不到,隔墙有耳,一个小时之后,满剧组的人都在传她怀孕了!   更夸张的是,几个小时之后有营销号爆料:【八八有个朋友是混剧组的,刚刚才告诉八八,八八就忍不住告诉大家这个八卦。   就是那个最近刚分手又恋爱上综艺的小花,怀孕啦!现任说养不起!】   这爆料的指向性简直太明显了。   底下很快就有人解码。   【是jxc,不用谢!】   【料也太假了吧,那姐会没钱养孩子吗?】   【楼上的是不是没长眼睛,爆料明明说的是现任说养不起!】   【哈哈哈,活该!这就是向下兼容的报应!】   【男人光长得好有什么用!】   【八八,我已经艾特季姐官微了,等着被告吧!】   【不是才刚演完前任求复合的戏码,这就怀孕了?前任粉又该发疯了!】   ……   甜橙粉最近不光战斗力爆表,就连心理素质也在跟黑子的大小战争中增强了许多。   这么大的料爆了出来,根本就没有人着急。   可以这么说,对于甜橙粉和命定CP粉来说,只要季夏橙不跟乔森北复合,什么料都如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反倒是热火朝天的调侃起来。   【我艹,营销号爆料季姐怀孕了,我第一反应居然是姐夫果然会双修,我不对劲!】   【笑哭了,我也是!】   【要真怀孕了,那姐夫也挺惨的,那岂不是得忍十个月?】   【楼上的,还得坐月子呢!】   【楼上的楼上的,科普一下,孕中期是可以啪的哦!】   【嗯……你们能不能正常点!这料一看都假!】   【哈哈,我想看季姐脸红害羞!】   【备孕失败三年了,想问问季姐,什么姿势,比较容易中[害羞捂脸]】   【没准次数太多,记不清呢!】   【看姐妹们聊天,跟看高|h片一样,关键还能带入季姐跟姐夫的脸,嘎嘎好看!】   ……   季夏橙真的是闹了个大红脸,她下了戏回酒店,本来说换个衣服请盛景吃饭,却收到了樊玉珠给她发的消息,说出大事了。   季夏橙一脸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见的就是匪夷所思的爆料,和瑟瑟的评论区。   她肯定是疯了才会跟盛景在一起的时候,去微博看自己的评论区,搞的像做贼心虚。   “你……”盛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话还没有说完,季夏橙吓得手一松,手机掉在了地上。   盛景弯腰,想要替她捡起手机的那一瞬间,季夏橙疯了一样去抢,还十分心虚地喊:“你别看!”   争抢间,季夏橙不知道哪来的蛮力,一把就将盛景摁在了沙发上,而她骑腿压上。   盛景被这突然入怀的软香给搞懵了,他没敢乱动,但其他地方很不好意思地变化了。 第24章   盛景倒在沙发上的时候, 胳膊越过了头顶。   季夏橙伸手够了一下他手里的手机,没够着,她心急的很, 索性继续往上够。   可她只爬了一半, 就自己下来了。   这时, 盛景忽然转身面向沙发, 还拱起了腿,这是个防御的本能动作。   季夏橙急道:“完了,完了, 是不是被我泰山压顶压出内伤了?”   她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要不然呢?又不能说, 他好像有了反应。   “你存心要我命!”盛景的耳尖有点红。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季夏橙弱弱提议。   盛景没有理她。   仿佛她只要再多说一句, 他可能就彻底藏不住想她的心事。   有多想呢?想到他呷完了飞醋, 还可以马不停蹄来见她。想到她明明就在眼前、在身边,还是疯狂想她。   是的!盛景迟早有一天会淹死在醋缸里。   来的路上,他想过了,与其说他又吃飞醋了, 还不如说他被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所笼罩。   他满脑子都是她想跟乔森北复合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 强行恢复了正常的盛景翻坐起来, 脸色不明地说:“坐我的车去吃饭!”   “好的!”季夏橙作为“肇事者”,不能压了人就跑,内疚让她丧失了判断能力,没有思考, 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直到下到地库, 季夏橙才猛然想起来, 盛景骑的可是摩托车哦, 可为时晚矣!   小助理美美等在保姆车边,一个劲朝她挥手:“姐, 这儿呢!”   这时,盛景的摩托轰鸣声渐近。   季夏橙回头看去,果然见盛景和他的纯黑色摩托从远处驶来。   佷快摩托停在了她的跟前,盛景长腿支地,递过来一个红如火焰的女士头盔。   季夏橙有多庆幸自己因为怕夜风太凉,所以没穿裙子,要不然这摩托还真不好骑。   万一被有心人拍下女明星疑似走光的照片……嗯,她一定是被美|色|诱惑,才会答应坐他的车。   她无可奈何地接了头盔,跟美美说:“你们先去!”   美美便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俊男靓女,拍戏一般的惊艳场景,跨上了摩托,准备离开。   吼吼吼,是谁磕的快要当场晕过去?   季夏橙理所当然地认为盛景的摩托没有汽车快。   盛景等她戴好头盔 ,吩咐:“抱紧!”   才不呢!季夏橙就用几根手指拽住了他的衣服。   盛景也不劝她,似笑非笑,一回头“轰”的一声发动了摩托。   “妈妈呀!”随着季夏橙措不及防的一声惨呼,她的双手很诚实地紧紧箍在了盛景的腰上,甚至她的脸还紧贴了他的后背。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随时会坠地的不安,在贴近他的那一刻终于消失不见。   季夏橙微眯着眼睛,风从她的耳边吹过,吹得她发丝飞舞,这是一种久违的肆无忌惮的感觉。   她想自己刚刚真的是多虑了,现在可能只有风才知道她是女明星。   他们在汽车中间快速穿梭,季夏橙只一心惊艳盛景的车技牛掰,没有留心摩托行驶的方向。   直到他们远离了闹市,越走越偏。   “你要带我去哪啊?”   风带走了季夏橙的声音,也带走了盛景的。   他可能说了句什么,也可能只是笑了一声。   总之,季夏橙的双手紧紧扒在他的腹肌之上,感受到了他的腹腔共鸣。   腹肌这玩意是挺紧实坚硬,但感觉又跟她腿刚刚碰到的坚硬是不一样的。   季夏橙big胆还特地朝下摸了一把下腹肌,还是不大一样。   她的手像烫着了一般,赶紧扒回了原地。   季夏橙便没脑子想他要带她去哪了,而是在回忆课本知识,男性的身体构造。   她好像有点悟了,但又不太敢相信。   盛景对她,与她对他一样,应该是发小之情。   果然,男人的身体构造是可以没有爱情,就触发瑟瑟机关的!   这么禽兽的构造,她是知道的。   就是吧,还是不能相信,盛景啊,那个人可是盛景啊,盛景居然对她怀有瑟瑟之心?   啊不对,也许真的是她离的太近,她长得好看,身材又相当哇塞,才不小心触发了瑟瑟机关的“按钮”而已。   季姐在心里替发小开脱,没得办法嘛!男人的身体构造而已!   可以理解兼同情。   下次一定要小心加保持安全距离。   是以,当盛景将摩托停在了半山坡上。   季夏橙跳下摩托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她取下了头盔,问:“这是哪儿?”   盛景道:“带你去个地方!”   山坡没有人工开凿的阶梯,盛景唯恐坡道不平,下意识伸手,想要牵着她。   季夏橙的手都递了一半,嗖一下,又缩回来了。   牵手也不可以!   谁知道他想要瑟瑟的机关按钮,是在掌心、脖子,还是其他哪里!   她要强似的找补一句:“我自己爬的上去!”   盛景略显失落地收回了手,一步一步,紧跟在她的身后。   山坡的顶上有一个人工搭建的小亭子,亭子的周围有一闪一闪像小星星一样的彩灯。   远处是城市的夜景,璀璨的灯光,绚烂到迷花了人的眼睛。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   换句话说,还真是一个月黑风高,适合瑟瑟的好地方!   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季夏橙忽然咧嘴笑了笑。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怕盛景化身为狼。   季夏橙深吸了一口清洌的空气,只觉此时此刻很放松。   明星的工作就是面对各种镜头,拍戏的时候是表演别人,录综艺的时候就是表演自己。   尤其是这段时间,季夏橙在表演别人和表演自己之间切换,已经快忘了真实的自己,经历了多少糟心事情。   持续的被黑、被挑衅、被误解……   心陡然平静下来,这些日子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像拍电影似的,一幕一幕袭进脑海。   她先是“嗬”一声叹了口长气,紧跟着对着虚无的空气大叫了起来。   一共也就叫了两声,季夏橙忽然觉得够了,嗯,三年的恋情,持续的被黑,两声发泄完毕!   真不是季夏橙大度,她甚至还复盘了一下,该捅的刀是不是都已经捅过了,有哪个地方是不是捅的不到位,后期还可以再捅一下。   复盘过后,她觉得也还行,这种事情不好定论输赢,实际已经早就无所谓了。   盛景见她酝酿了半天,忽然又哑火了,他起先以为她是感伤到哭了,可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只看出了兴奋。   所以被求复合,果然很高兴是吗?   盛景的眼底的光,碎落一地。   就在季夏橙扭头想要跟盛景说句什么的时候,措不及防,他的手突然托住了她的后脑,吻狠狠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季夏橙有一瞬间的懵逼,紧跟着就是十分的懊恼。   她到底怎么了吗?没有近距离接触,没有言语撩拨,怎么就触发了瑟瑟机关?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叫的太大声太刺激?   起初盛景还只是用唇掰摩擦着她的唇掰,后来觉得很不够的他,居然又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趁虚而入。   季夏橙对于肉碰肉的亲吻,没多少感觉,演员嘛,虽然还没有拍过正儿八经的吻戏,但拍吻戏的心理建设早就做好了几百年。   这次却不一样,她的嘴被撬开的那一瞬间,她嘤了一声,缺氧一般的窒息,让她思维一片混乱。   她做梦似的想起了幼时的不开心,那是爸爸空难后的第三个月,妈妈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空旷的别墅里只有她和佣人。   佣人姐姐拍着她睡觉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妈妈怎么还不回家?”   佣人姐姐欲言又止,最后经不住她的磨缠,告诉她:“吉宝宝,你妈妈谈恋爱了!”   她不知道什么叫做谈恋爱,佣人姐姐说谈恋爱就是她要有新爸爸了。   她很生气,她是有爸爸的孩子,她的爸爸只是空难了,她不是没有爸爸,那她为什么要有新爸爸?   忘记了那天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她太害怕孤单,她一个人悄悄地摸出了大房子,想要去奶奶家,却正好撞见妈妈跟一个陌生的叔叔倚在汽车上亲吻。   小孩子不懂吻还会分深浅,只知道他们亲了好长好长时间。   吓得她捂住了小嘴,不敢呼吸。她想要躲藏起来不被妈妈发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掉进了人工开凿的小河里。   窒息。   像是有水涌进了口鼻嗓子一般的窒息。   她很抵触深吻,和乔森北谈恋爱时,有一次他喝了点酒,他微张着嘴,想要亲吻她的那一刻,她浑身激灵,应激一般一把就推开了他。   她与乔森北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仅此而已。   “呼吸!笨蛋!”盛景抱着瘫软的季夏橙,懊恼自己的冲动。   她居然能活生生憋晕自己!   季夏橙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本以为看见的会是奶奶。   是了,她那次掉下河,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奶奶。   后来她就跟着奶奶和姑姑生活了。   奶奶说:“这很正常,妈妈是妈妈之前,首先是一个女人,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季夏橙便悄悄地把悲伤捡吧捡吧藏了起来,祝妈妈幸福开心!   季夏橙被一些不太开心的记忆纷扰,她好不容易开始呼吸,委屈又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为什么要亲我?”   盛景“嗬”笑了一声,喃喃自语,“为什么……”   他咬紧了牙关,生怕一不小心展露了自己澎湃的欲|望。他可不止想亲她,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也不是今天才想起,而是想了许多许多年。   季夏橙一挥手,“你别说了,我不想听!盛景,你别忘了我们签的协议里,可是写着不能有过分亲密行为!拍综艺的时候,非不得已,可以亲,但是你不能伸舌头……”   季夏橙的声音越来越弱,盛景隐藏了凶猛的情|欲。   他抬手,想要替她擦掉晕染在嘴边的口红,“你……”   “我原谅你了!”所以别靠近了!   季夏橙退后一步,躲开了。她忍住窒息后的颤栗,真的什么都不想再提。   盛景的手重重垂落,黑着脸将季夏橙送回了酒店。而后,油门一轰,消失在夜色里。   小助理美美打包了两盒水煮虾和清蒸鱼,怪忐忑地蹲守在门边。   她一看见季夏橙回来,赶紧迎上前:“姐,等了你们一会儿,但一直没见你们到,所以我们先吃,给你们打包了回来!咦,盛老师呢?”   “我怎么知道!”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夏橙心情很低落,窒息后的她浑身无力,连脑袋也不清晰。   她被强吻,已经那么大度的原谅他了,可他还摆上臭脸,走的时候连声拜拜都没说!   美美从季夏橙的话里听出了些许不对劲,她犹犹豫豫地开口:“姐……”   “说吧说吧!”季夏橙叹了口气。   她是不开心来着,但让她不开心的人又不在这里,总不好对着别人乱发脾气。   美美指了指她的嘴唇,想要姨母笑,又不好意思,她小声提醒:“姐,你口红花了!”   季夏橙简直惊悚,赶紧跑到了洗浴间照镜子。   天啊,要疯了!   女明星居然顶着这么一个被猪啃过的妆容,幸好是从地库直达的十楼,幸好没从大堂经过,幸好地库没有其他人……   盛景很快就收到了季夏橙的微信,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个暴揍猪头的表情包!   *   季夏橙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催的,她又上热搜了。   她明明什么人都没有撞见,却不知道有狗仔在地库蹲守,拍到了盛景送她回来,对她凌乱的妆容来了个镜头特写。   按照圈内的常态,狗仔爆瓜前,多半会跟艺人公司联系,如果价钱合适,买断瓜料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也有另一种爆料常态,狗仔为了吸引流量,爆料一些可有可无的流量瓜,对正主并不会造成实际伤害,又能彻底引爆话题。   嗯,季夏橙的料就属于后者,她想花钱买瓜都花不出去!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在谈恋爱,也都在磕她的CP,那就干脆让CP粉再疯狂一点!   但狗仔也始料未及,骂他的人居然这么多。   【到底会不会拍呀?都拍到了口红被亲花的照片,为什么没有半小时热吻视频?差评!】   【连热吻视频都拍不到,干脆找个厂上班吧!】   【作为CP粉快烦死了,就给个照片让我纯靠脑补吗?】   【就这,就这?到底行不行啊?】   【姐妹们,D站出了命定CP的混剪AI换脸视频,大家快去看起来呀!】   ……   还真是科技改变了追星,也不晓得是哪位大神的剪辑,毫无ps痕迹,混剪了最近几年热播剧里的亲密戏,全部用AI换脸技术,换成了季夏橙和盛景的脸。   视频主打各种推倒姿势,以及各种亲吻画面,什么巧克力之吻,咬唇之吻,拉丝之吻……弹幕再一次为之疯狂。   【啊啊啊,《喜结连理》没播也没花絮的日子,感谢up主,简直是活菩萨。】   【剪得好好,下次多剪一点。】   【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还可以再瑟瑟一点,我可以承受。】   【嘤嘤,好喜欢。】   【好想艾特正主来看,让他们把视频里的动作全搞一遍。】   ……   正主真的会谢ok!   季夏橙还真的看到了视频,是樊玉珠转发给她的。   季夏橙看完之后,震碎了三观,要知道其中还有几个是经典三|级|片的画面,就是男的果着上身,女的穿着小吊带,情浓翻滚,当然主要是氛围,不该露的都没露。   关键,脸是她和盛景,真实到让人产生自我怀疑。   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的粉丝都喜欢这种瑟瑟的调调吗?   她给樊玉珠发去了语音:“转发的太好了,下回可别再转发了!”   樊玉珠回了她一个笑到哭的表情包,然后说:“谁让你情浓到不能自已,被拍到口红亲花的照片!”   季夏橙觉得自己长了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她也没想解释,毕竟总不能说是盛景修炼不行没能管好自己,更不能说怪她太美,总之触发了不该触发的瑟瑟机关,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赶忙向樊玉珠求证:“你只转发给我了对吗?”   “怎么可能!我当然也一并转发给了盛景!毕竟哪有只笑话女鹅,不笑话女婿的道理!”樊玉珠的回复很快就到。   季夏橙默默叹了口气,她已经麻了,真的太绝了!   想想明天就要开录的第三期,只希望盛景自打上回跟她分开之后,有潜心修炼,每天多念几遍清心咒,对着瑟瑟的视频,也不会触发机关,更不会想起瑟瑟的事情!   要不他但凡不正常一点,弹幕太美,不敢想象! 第25章   就是季夏橙担心第三期录制会出现状况的时间, 《喜结连理》官微突然通知第二期节目推迟上线,原本是中午十二点上线的,改到了晚上八点。   粉丝等了足足一星期的时间, 好不容易等到要播出了, 结果还得多等八个小时, 情绪激动, 差点冲破了官微。   【居然推迟半天,官博你行不行?】   【小喜,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小喜了, 说话算话, 做到准时播出很难吗?】   【啊烦死了, 谁懂啊, 我准备牺牲午觉时间,看女鹅女婿的,现在我中午要干嘛吗?搞的我下午都没心情上班了!】   ……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八点,节目才将上线, 站内的实时热度立刻就破了万。   这刷新了平台综艺热度最快破万的记录, 上一个破万快的综艺, 用了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   这一波不光是粉丝的贡献,还有很多路人粉,自愿入坑。   前两天还有黑子搞了一桩挺有意思的事情。   黑子在微博出了一期深扒盛景的视频。   从视频里可以看出,制作十分用心, 特地跑到云浮观观外, 还找了个道士出镜, 故意打上马赛克挡脸, 以揭露盛景的家世为噱头,主要是为了360度的黑盛景, 从而打击季夏橙。   结果粉丝还没有冲过去,那个营销号先被路人粉给冲了。   【哪条法律规定的穷小子不能跟富家小姐谈恋爱?】   【爱情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你妈没有教你吗?】   【正主说可以,粉丝也说可以,黑子说不可以。你到底是季小姐的黑子,还是她亲妈,管真宽。】   【人的穷富只能用金钱来衡量吗?我不知道盛景的家世是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看见的他是一个内心富足、宽容仁厚、积极向上的大富豪。】   【是啊,我觉得明明是他治愈了季姐。】【也不看看季姐的状态,明明是跟现任在一起更开心更漂亮。】   【女孩子当然要找一个一心一意为自己,又高又帅又体贴的男人了。】   ……   路人们加入了自来水的行列,四处发帖跟其他人安利《喜结连理》这个节目。   盛景就是录了个恋综,却得了个国民好现任的称号,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杨时是最高兴的那个,乐到合不拢嘴,没准他今年就能靠着这个节目,获得综艺界的新锐制片人大奖。   大约是奋斗的目标明确,杨时对季夏橙和盛景的录制格外的上心。   早一个星期,他就特地招来了负责拍摄季夏橙和盛景的小分队,积极探讨,准备在第三期录制的时候搞事情。   “要争取期期都有爆点呢!比如第二期的爆点海苔吻。”   杨时为了这个爆点洋洋得意,并因为商讨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思索出第三期要搞什么事情而苦恼。   与此同时。   乔森北在录音室里不受控制,打开了《喜结连理》第二期节目。   韩竞一看他这状态,真想不通,粉丝蹲守第一时间看节目,是因为喜欢,他是因为找虐吗?   韩竞口无遮拦地道:“人家营销号造谣她怀孕,口红被亲花,接连上了热搜,你看她,连澄清都没有,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乔森北闻若未闻,他已经懒得跟韩竞争辩了。   营销号说了什么,节目上做了什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都是明星,如果一条一条澄清的话,腿早就跑断了。   乔森北是有点恨自己的,原先他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个道理?被营销号绑架,被公司绑架,到底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情!   现在,即使季夏橙自己在微博上发一句复合没有可能,乔森北也不愿相信。   人的思想走窄了,想要解开,也许需要的是时间吧!   乔森北现在满脑子都是,如果季夏橙跟盛景签的是协议,那他就等到协议结束的那一天。   如果季夏橙跟盛景真的在谈恋爱,那他也等,谁说他就没有机会了呢!   韩竞劝不了他,彻底躺平了,嘉森印象陷入了出道20年来最大的危机。   乔森北亲手拆了cp,cp粉几乎跑光,剩下的不过是点事业粉罢了。   好在褚嘉云还是有些实力,已经有音综朝她递来了橄榄枝。   为此,韩竞还特地跟褚嘉云交代:“想要在娱乐圈安身立命,你可以傍身的只有能力。还有那个橙子精,她火不了多久,业务能力不行,迟早会被粉丝抛弃。”   褚嘉云一听见橙子精的名字,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的日子并不好过,没想到做飞行嘉宾的一段发言,让她的复出之路,也迈进了黑红女星的系列。   要不是粉丝对她还有刚出道的滤镜,可能她就只有黑,没有红了。   韩竞又劝,“行了,你不要总想着去跟她争,争又争不过!男人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褚嘉云一口气堵在了心里,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进了练习室。   离开的这5年,她在国外过得很潇洒,弹琴的手早就生疏。   要上音综的话,势必要秀琴技,她现在首先要做的确实是提高业务能力。   嘉森印象离了她是不完整的。   她得让乔森北深刻理解这个事情!   *   海苔吻明明是直播过的旧情节了,可听说正片里有8个机位的怼脸拍,那一段的热度仍旧高的特别吓人。   有好多营销号单独剪辑了那一段,才一夜的功夫便广泛传播。   季夏橙都不敢打开手机,不管是微博还是短视频,随便一刷,全是海苔。   就连海苔的广告商,还乐呵呵的转发视频并置顶:【大家想要魂穿的海苔是我家的哦!】   这一段本身没什么问题,可她忍不住会想起半山坡上的窒息吻。   她明明都窒息了,却还记得盛景的嘴唇有多柔软,还有盛景的味道……   偷偷的想也没什么问题,要命的是,一回忆起来,就会脸红心跳加速,好像又想窒息。   这是个死循环,季夏橙只能眼不见为净。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跳舞和盛景吹尺八那段也挺出圈。   第二期的正片是昨晚播出的,樊玉珠那儿,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歌舞类综艺的邀约,但季夏橙最近录综艺录怕了,直接婉拒。   这段时间,电视剧的邀约递来的也挺多,甚至还有人想请她和盛景去拍古偶,还是她演女主,盛景演男主,剧本是根据挺火的大IP改编,制作班底也还行。   但季夏橙觉得这也太狗扯了,盛景啊,他怎么可能去演电视剧?   季夏橙收拾东西,准备去公寓录恋综的时间,便把那个古偶剧的剧本放到了一边,只带了其他的剧本。   她在演的这个民国戏,最多还有一个月杀青。   女二嘛,戏份的多少自然不能压过女主,更不能抢女主的镜头。   原来还有剧组邀约她演女二,说只要她愿意投资,就可以多加戏。   像这种不专业的剧组,她从来都不跟他们合作。   鹿翩翩也发现了,季夏橙演戏时的爆发力很强,但在跟她演对手戏时,从不会喧宾夺主,好像故意收敛了气势。   但季夏橙跟女三在一起时,真的是不经意间,便处处碾压之。   女三的人设是男主的表妹,是个飞扬跋扈的娇小姐,算是剧里又蠢又坏的典型,到最后都没有洗白。   演女三的演员叫王禾子,出道刚刚一年,是成天娱乐的签约演员。   成天娱乐可是圈里的大公司,不是小作坊,给演员营销起来,舍得砸本钱。   季夏橙的热度很高,王禾子不蹭女主的热度,剑走偏锋,绞尽脑汁想着要蹭一蹭季夏橙的。   她今天只有一条戏,拍完了之后,便呆在保姆车里。   她特地选了这个时间点跟粉丝互动,十分绿茶地说:【这部戏我的表现不好,同剧组的女演员太厉害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向她学习的地方。】   发完了这一条,她立刻切换自己隐秘小号,评论:【禾子宝宝别丧气,遇见戏霸,咱惹不起。没关系的,不是你不行,是有些人仗着家世好,胡作非为,人品不行。】   果然,粉丝的评论很快就来了。   【戏霸,谁啊?】   【已知同剧组的演员有Lpp,JXC、XZY。】   【谢邀,我们影子家世一般,可以排除好嘛!】   【那就是Lpp和JXC之一呗!】   几条评论的微博,瞬间被买上热搜。   鹿翩翩来找季夏橙的时候,她正犹豫要不要给盛景发条信息,问他人到哪儿了。   下午三点开始录制恋综,季夏橙害怕想过味的盛景会没脸见她,玩失踪。   “说我是戏霸?”季夏橙也是始料未及,她有一天居然会被黑是个戏霸。   一般被黑戏霸的不都是演技杠杠的老戏骨,这把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鹿翩翩显然就很气愤了,“不是说你,就是说我!戏还没有拍完呢,她就开始搞这样的骚操作。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你说你要是搞骚操作的话,你还算有资本,她凭什么呀!”   季夏橙哭笑不得:“宝,你要是再这么说我的话,你会彻底失去我,我可不搞骚操作。”   鹿翩翩想说,这傻孩子就是不会搞骚操作,才会被黑成这样,能拿到手的资源还死虐死虐,不晓得吗?会哭的孩子是有糖吃的!   她撇了下嘴,闷哼道:“反正这事咱俩吃闷亏!真咽不下这口气。”   季夏橙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开玩笑说:“你不会想找她打架吧?”   以前剧组里真爆过女演员打架的新闻,基本都是偷偷爆料,说哪个女演员扇了哪个女演员一巴掌,影响十分不好。   女三的戏份本就不多,这两天王禾子就该杀青了。   季夏橙一直属于蔫坏的类型,她以往被黑了,肯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黑回去,她就不姓季。   但这次她忽然想换个路数试试效果。   以前她都是尽量夹着尾巴做人,还试图讲理,可别人还是说她大小姐惹不起。   那不如干脆从一开始就让人知道她惹不起。   季夏橙登录了微博,直接大号上线,更直接的在王禾子茶言茶语的下头回复了一条:【知道自己演技不好,是对自我的认知清晰,不过你不要自卑,多请几个培训老师,突击一下基本演技,加油哦!】   “噗!”鹿翩翩笑喷了,她嫌不过瘾,又跑到季夏橙的评论下面回复:【+1】   王禾子本来就在关注着热搜的动态,看别人猜测戏霸是谁的时间,她故意不回复。   她是这样想的,趁着季夏橙的热度高,等事情发酵个一两天,她再发个给别人带来困扰的道歉声明,这下她热度赚到了,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只是没想到呢!   季夏橙是疯了吗?   她平日里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怎么直接上了真身硬刚,还直接打脸她演技差。   王禾子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没想到事情能是这个走向,她正不知所措的时间,甜橙粉和小鹿乱撞粉一块杀到,瞬间就把为她说话的那几个粉丝评论,死死压在了下面。   王禾子的经济人是看了热搜才知道的,一通电话打来,臭骂一顿。   “你是疯了吗?你也不看看季夏橙最近的风头多硬,就连圈里公认的邪|教粉都被搞趴下了。也没谁拍个戏,把女一跟女二都得罪了,你可真是不作不死!”   王禾子很快就发了一条试图挽回的澄清微博:【真的没人是戏霸,大家都很好,快散了吧!】   *   王禾子发澄清微博的时间,季夏橙已经到了公寓。   盛景还没来。   她一个人在公寓里转了一圈,给盛景发了条微信。   【你到哪儿了?】   季夏橙等了三分钟,没等来他的回应,等不急地又发了一条过去。   【你想禽兽我,我没骂你下流流氓,你凭什么生气啊喂?】   盛景接到的通知是晚上八点开录,节目组还跟他说了,千万一定要保密。   估默着节目组是要搞什么事情。   盛景买了下午四点的飞机票,司机带着木蓝,送他到飞机场。   木蓝坐在车里,闷闷不快地问:“师父,你下回去见我师娘,能不能带上我?”   盛景正皱着眉头看微信,漫不经心道:“你再多装几天病啊!”   木蓝的小脸垮到了底,他承认他是因为不想去幼儿园,又想着师父没在身边,才胆大包天,在家装病。   哪儿知道呢?师父打了个飞的来罚他跪香,而且跪香就跪香吧,跪完了香,还有好几篇大字在等着他呢!   木蓝深吸了一口气,不想搭理师父了。   这时,司机汇报,“上回视频里的那个道士查到了,不是观里的人,应该就是视频的拍摄者,买了一个假道袍,找人冒充的!”   盛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司机又说:“咱们要不要出个郑重的声明?”   白家的幼子和季家的小姐,明明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再说了,白家的少爷只是身体不好被送上山疗养,又不是被父母给弃养。   一纸声明便能堵住悠悠众口。   盛景淡淡道:“黑子只要想黑人,没了这个理由,还有那个理由,这些都不用管!”   他挥动着手指,回复:【我怎么禽兽你了?】   他想管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样。   季夏橙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了,就单单这么几个字,想到的事情有很多。   有热吻,还有……她不想说。   小编导坐镇隔壁,十分用心地盯着监视器,主要是为了搞事情找素材。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季姐一直在玩手机,情绪一般般的样子。   小编导一开始还以为季姐是受王禾子的影响。   毕竟热搜现在还在挂着呢!   季姐的回复,让小编导一边感慨着季姐牛逼,一边感慨当明星真不容易。   就上回季姐去剧组补戏,为了能多剪辑素材,摄像师也有跟去。   刚好补拍的就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女三演的那叫什么玩意儿。   剧还没播,就提前碰瓷儿,可见人品也不行。   小编导当然是站在季姐这边的,甚至还想把季姐这个情绪低落的独处,当做花絮剪辑出来,最好再配上一段阴阳王禾子的文案,替季姐出气。   但季姐明显的红了脸,让小编导的综艺之魂瞬间觉醒。   她机敏地指挥摄像师切换摄像头,并拉近拍摄距离。   嘿,果然看见了季姐手机上的字!   那明晃晃的禽兽两个字,饱含了多少信息量啊!   没想到两位老师私底下这么重口。   好变态,好喜欢!   小编导犹豫坏了,把这一段特别标注的话,先不提广电让不让播的问题,恐怕季姐会因为这两个字跟节目组玩命!   啊,不管了,先标注了再说!能不能播的问题,让杨时那个总导演头疼去。 第26章   盛景的问话, 季夏橙觉得自己不好回答。   狗男人!   季夏橙在心里如是说。   讲真的她就不信他不来,看他的问话,可没有一丁点不好意思面对她的样子。   季夏橙想了想, 还是傲娇地回了一句:【就当我被小狗咬了一口!】   哼!   她没再等他回复, 退出了微信, 去水微博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今天的微博格外的热闹, 王禾子那儿还没有安生下来,就有营销号爆料:【有一对刚刚捆绑的CP,男方圈外人, 神秘职业, 最近要拍顶奢的情趣广告。】   这料一看就是指向季夏橙和盛景, 但季夏橙知道那个情趣广告, 她明明已经推掉了。   【秒解码有没有。】   【我只能说要真是瓜主说的那两位,我等着斯哈斯哈。】   【瓜主我可真的信了哦,要是没有的话,我会来冲你造谣哦!】   【如果是真的, 那可真是CP粉的福利。】   【要那个顶奢真能把他俩签下来, 我跪下来叫爸爸。】   ……   底下的评论已经有上百条。   【假料。】   季夏橙用小号回复完, 心想,这也算是正主亲自辟谣了!   认真说,情趣广告拍的也只是个氛围,国内的环境不可能出现大尺度的照片。   可即使这样, 季夏橙也不打算拍就是了。   樊玉珠给她和盛景敲定了一个口红的合体代言。   季夏橙对这一点其实是有微词的, 她不太想拍口红, 就因为上次那个口红被亲花的热搜。   但合体代言这一块的蛋糕, 早就被娱乐圈里的夫妻档瓜分完了,确实没有什么合适他们的品牌。   其他还有婴儿纸尿裤和奶粉, 并不符合他们的定位。   季夏橙又想让盛景挣点快钱,好养孩子,也就只能选口红了。   这口红的牌子只能算国产一线,与大牌顶奢还有不少的距离。   有一说一,季夏橙还挺喜欢她家的产品,主打国风植物系列,用起来确实不错。   主要是价格实惠,产品友好,没有顶奢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慢。   唯一的担心,恐怕广告上线会被营销号嘲讽:嘁,大小姐真的会用这种品牌?   答案是她真的会用哦!   就盛景啃花的那个口红,还真就是她们家的魅惑系列。   当然了,这个事情她肯定不会往外说就是了。   口红代言的协议也就是刚刚签好,还处于保密阶段,估计等录完第三期节目,她就得抽时间跟盛景拍广告。   而且这个代言属于短期代言,只签了一年的时间。   就是为了后期解绑,少一些麻烦。   季夏橙又将营销号的爆料点叉退了出去。   她一个人发了会儿呆,被小编导叫到了隔壁的采访间里。   这回的采访间设置的特别像审讯室,一张桌子横放在两个凳子之间,桌子的上面还放了一盏台灯。   季夏橙不晓得节目组要搞什么事情,笑着问:“不等盛景吗?”   小编导在门口回:“不用等,季老师你先做采访。”   季夏橙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还奇怪小编导怎么一直没有进来,屋子里也没有那位体型像大熊内心似少女的热搜摄像师,倒是有好几个机位的摄像头。   她忍不住把玩起台灯,顺便吐槽:“搞得像我要被审讯。”   小编导呵呵笑了起来,“季老师,首先咱们这是一个密室游戏,季老师要靠自己的努力,先找到问题,并且给出完美的答案,才能早日出门跟爱人团聚。”   就离谱!   季夏橙错愕地看着小编导真的关上了门,还上了锁,戏精一样扑到门口:“放我出去……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季夏橙假哭了两声,又坐回了原地。   这个所谓的密室,其实很是简陋,统共也就不到二十平,内里的陈设也少的可怜,除了摆在正中间的桌椅,也就是旁边的一组柜子了。   节目组为了她能尽快找到题目,真是煞费苦心。   能怎么办呢?找呗!   季夏橙随手拿起台灯……嗯,台灯的下面果然藏着一个纸条。   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她喃喃自语:“节目搞的这么低能,谁要来看啊!”   【哈哈笑死,没想到看起来乖乖的女鹅是个大戏精。】   【听说这是节目组搞的隐藏直播。】   【我一开始以为是噱头,看季姐憨憨的样子,肯定是被节目组诓骗了,真可怜,我爱看。】   【好奇,季姐找到的会是什么问题?】   【坐等,快拆纸条啊美憨憨!】   ……   小编导看了眼直播间的弹幕,呼了口长气,直播的效果看起来很是不错,嗐,这一期的爆点即将握在手里!   季夏橙是真不知道她现在在直播,密室里并没有直播用的手机。   她翻开了纸条,念出了问题:“请问你最喜欢恋人的什么身体部位?”   季夏橙自己念完自己乐,她冲着摄像头摇了摇手里的纸条,“你们这问题简直有毛病,我要是说点儿广电不能播的,你们不得吓死!”   弹幕没有被吓死,弹幕刷的很开心。   【哇,尖叫!求求姐姐快说点不能播的。】   【傻宝儿,咱们可以隐喻,就只说上面中间下面,大概的方位,我们就知道了,要不然的话直播间又该被封了。】   【笑到肚子痛,我现在就想看见季姐知道这是直播之后,脸垮掉的反应。】   【快说快说快说。】   ……   “脸!脸!脸!”季夏橙连说了三遍,又道:“传下去,盛景的脸最骗人。盛景的嘴……”   她迟疑了一下,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清了下嗓子,自动结束这个话题。   【嘴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了,肯定是想到自己被嘴到口红花掉的事情哈哈哈哈!】   【我自从粉了这对好分裂的,有时候想魂穿姐姐体验姐姐的快乐,有时候又想魂穿姐夫体会姐夫的快乐。】   ……   季夏橙把手里的纸条放在桌子上,一弯腰去看桌子底下。   根本就没有意外,桌子底下也放置着一张纸条。   “让我看看这张写的是什么……你猜,恋人最喜欢的是你身体的什么部位?”   季夏橙整个一个大无语,翻了个白眼:“脸!也是脸!快传下去,季夏橙的脸简直无敌了!等我录完节目就去给我这张脸买上三千万的保险。”   这时,小编导拿起对讲机道:“季老师回答错误!您有一次改正的机会。”   这可比那个什么默契大考验更考验默契,季夏橙懵逼了好一会儿,说其他的都不大合适,胡扯道:“那他一定是喜欢我心灵美!”   小编导:“回答错误哦!季老师需要提示吗?”   季夏橙摇头,果断拒绝:“不需要,我找下一个问题。”   【以我对孩子的了解,她肯定知道,不敢说哈哈!】   【盲猜一个,腰。】   【臀也不是不可以。】   【就我比较肤浅吗?我就喜欢对着我们家穿礼服露浅沟的照片斯哈,我就不信姐夫不斯哈!】   【绝美的天鹅颈。】   ……   季夏橙很快就在柜子里找到了第三个问题,她原本觉得第二个问题就够离谱了,没成想第三个问题叫离大谱。   节目都录到第三期了,还想拿前任搞事情。   “如果前任来找你复合,你会同意吗?”   【写这个问题的是不是森系粉?】   【这问题也太狗了吧!】   【当然是不会复合了,这问题我们粉丝都没在群里问过季姐,但只要是老粉,谁不知道季姐的性格!】   【本来多好的气氛,为什么要提扫兴的人?】   【一会儿森系粉又该说我们碰瓷儿蹭热度了。】   【得了吧!现在谁蹭谁还真不一定!】   ……   “不会!”季夏橙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但她还是高情商地补充:“不知道会不会被节目组剪辑掉,我申请一下,如果要把这个问题剪辑到正片里的话,也请一定把我接下来的话剪进去。首先我觉得前任不会来找我,其次就是刚才我的回答。人生其实没有必要纠结一些过去式,祝我们都好。”   接下来又找到的几个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季夏橙实在是感慨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前三个就抽中了王炸问题。   不过她还是回答错了两道题,都是关于盛景最喜欢的。   最喜欢她什么部位?最喜欢跟她一起做什么事情?   其实这两道题都是节目组故弄玄虚搞搞擦边而已,答案一定是坦坦荡荡的,至少得是广电能播的。   只能说,季夏橙猜不透狗男人的心思。   小编导:“季老师,因为你答错了两道题,所以要罚时,20分钟之后开门。”   季夏橙比了个“ok”,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玩手。   直播并没有关,小编导以为那么无聊的镜头,肯定会有大批的观众退出直播间,没想到的却是直播间里涌进了更多的人。   【听说季姐在直播,来晚了。】   【现在的直播都这么任性的吗?别人家不都是提前一天预告一下,这姐倒好,不光没有预告,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直播。】   【女鹅无聊到玩手,要不还是给孩子一部手机吧!】   【给个盛景也行啊!】   【无聊就玩盛景吗?】   【互相玩嘎嘎!】   【我本来想说我们姐夫又不是玩具,怎么可以玩?但,他真的可以是玩具[捂脸]】   【嘘,大家都收敛点,信不信她这回上完恋综后,肯定八百年都不直播了。】   ……   盛景收到那句“就当被小狗咬了一口”的微信时,刚坐上飞机。   半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从飞机场赶到公寓,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汽车的油门都踩得冒火星子,但路上的红灯实在是太多。   尤其是当他看到直播的她说不会复合,恨自己不会御剑飞行!   七点钟,他到达公寓门口,小编导给他戴好了麦,还小声提示:“刚刚好到20分钟。”   季夏橙快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清醒,心里一直想着盛景来了没有,又想着节目组会轻易放过他?   反正不榨光俩人身上的热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按照节目组搞事情的尿性,没准这一期的预告,还是拿他前任和现任当话题!   现任好说,还可以分分赃,弥补精神损失。   至于前任就活该倒霉吧!   季夏橙没觉得对不起乔森北,被背叛到现在,她已经够体面了,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他一句坏话。   就连会不会复合的话题,也是他的粉丝先挑起。   三年前,他们刚刚在一起时,她还被嘲讽蹭乔森北的热度,实际上乔森北这三个字给她带来的只有事业上的瓶颈。   现在,或许可以拨开云雾见晴天了吧!   季夏橙晕晕乎乎,又想七想八,这时房门忽然响了一声。   她动作迟缓地坐直了身子,还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   等到她慢悠悠转过身,正好被大步进来的盛景一把拉进怀里。   “你……”季夏橙牙尖嘴利,再想想刚才因为他才错的题,是想刺他一句:你有本事你别来啊!   可话并没有出口,就被他堵了回去。   盛景用的是唇,舌,还有牙齿。   即使强扭的瓜不甜,她也必须是他的!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却快如旋风的过程。   就在季夏橙震惊他怎么敢当着摄像头亲她时,他更大胆地伸了舌刮了她一下。   就在她刚刚要窒息他怎么敢深吻她时,他已经用牙齿轻轻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季夏橙的呼吸是顺畅了,但气不顺,她气到想要踩他的脚。   盛景的牙齿松开了她的唇,又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这才将她松开。   就在亲吻刚刚开始的那一瞬间,没人舍得刷弹幕。   现在,弹幕已疯。   【亲了,亲了,真亲了,妈呀,妈呀!】   【有没有人录屏?我想零点五倍速看。】   【姐妹们,这个吻好欲,我总觉得后面省略了一万字的动作戏。】   【我靠,忘记截屏。】   【我截到了一张咬嘴唇的,啊啊啊,好开心!】   【那个截到图的姐妹,求分享呀!】   【想求姐姐的口红色号。】   【这么亲都没有花,上一次是得有多激烈啊!】   【同求口红色号,我觉得现在季姐的嘴唇娇艳欲滴。】   ……   季夏橙很在意突然被吻,她觉得盛景是在她的底线边上反复横跳,甚至还挑衅地把她的底线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纯属没事儿找刺激。   况且她已经明确告诉他了,非不得已才可以亲,什么叫非不得已?他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   季夏橙横了他一眼,大有“你等着我要秋后算账的架势”。   这时,小编导道:“两位老师跟直播间的观众们说几句话吧!”   季夏橙的反应十分真实,惊讶地问:“什么直播间?你们开直播了?”   小编导甩锅甩很快地道:“总导演安排的!说要做一次隐秘直播,从季老师进入这个密室开始就已经在直播了!”   说完,小编导递了个手机给她,让她可以看见实时的弹幕。   季夏橙心想,还不如不给她呢!   她现在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参加综艺前,确实设想过各种情形。   综艺节目惯用的冲突剪辑方式,是节目组最骚的操作没有之一。   最坏的一种结果也不过是过分的曝光,从黑红变得更加黑。   但既然签约了,就没有不专业的道理。   饶是如此,季夏橙也没想到节目组的骚操作能骚到这种地步。   她气歪歪地拍了一下盛景:“你也知道他们在直播?”   盛景眨了眨眼睛。   小编导抢答:“不知道的,没有人提前知道。总导演说了,必须要保密,要不然就弄死我跟摄像师。”   小编导要把自己摘干净的时候,也没忘记盛景和摄像师。   季夏橙在心里骂了杨时几句,低头看手机。   一条条弹幕飞快地刷过,季夏橙捧着手机哭笑不得,“这直播得快俩小时了,散了散了吧!已经没有热闹好看了。”   【姐姐,他咬你,快咬回去!】   【我可太爱看了。】   【还要看腻乎腻乎。】   【姐夫的吻技果然了得。】   【来晚的人一头的问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等着看直播回放,看过的姐妹别忘记高能提醒。】   【姐姐看我看我,我已经刷八百回了,口红色号。】   【真的看不够呀!节目组能不能出个硬性规定,让他们一天必须亲吻二十次,孩子的要求真不高。】   【好了,现在亲嘴看过了,要看亲脖子,亲喉结,亲耳朵!】   ……   季夏橙越看越头大,她把手机塞进了盛景的手里,用口型威胁他:谁惹的事儿,谁灭火!   盛景倒是直接,“你们姐姐眦睚必报,这会儿最想干的事情肯定是想咬我,直播结束!”   摄像师在外头十分配合,果断切断直播。   季夏橙只想“呵呵”,不过盛景说的很对,她就是眦睚必报的性格,但不代表她被小狗咬了两口,就得咬回去啊!   季夏橙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然后扬着骄傲的小脑袋,打他身边过去,像是再说“你看我会不会咬你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隔壁的公寓。   季夏橙不想搭理盛景,往沙发上一坐,玩手机。   反正节目组也没有硬性规定,录节目的时候两个人必须有交流。   前两期录制的时候,季夏橙生怕和盛景显得太生疏,属于没事找事也得腻在一起。   可节目都录到第三期了,她叛逆了。   谁叫节目组都不管她有没有脸,她也不管节目组有没有素材可播。   于是,她眼睁睁看自己叕上了热搜。   #季夏橙直播#   也还好吧,就一个词条。   节目组还算有良心,没拿“季夏橙谈前任”这样的话来当热搜标题。   只要没有有心人故意剪辑,两个小时的直播呢,路人也不知道重点是什么。   但估计盛景那个吻,他们是跑不掉的。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了盛景咬她嘴唇的动图。   真属于没眼看的系列!   季夏橙默默叹气。   一个小时后,她收到了樊玉珠的信息。   【吉子,良辰美景今晚官宣。】   良辰美景就是樊玉珠给她和盛景接的合体口红广告商。   季夏橙不解地回:【广告还没拍呢!干宣吗?】   干宣就是不带照片宣,先艾特一下代言人。   樊玉珠:【你自己去看!】   季夏橙自己搜了良辰美景的官方,果然看见他们三分钟前发布的官宣微博。   @吉子季夏橙@盛景娇艳欲滴的口红在这里!   底下放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狗仔爆料的口红亲花图,一张是新鲜出炉的直播截取热吻照。   季夏橙看完后干笑了两声。   倒也行,这样路人们没准觉得口红亲花和直播热吻都是为了给口红代言造势,她所有的尴尬和羞涩彻底烟消云散。   不过,现在的资本为了卖货,都这么没脸没皮的吗?! 第27章   #季夏橙直播#并没有在热搜上呆很久, 热度就降了下来。   不像以前甜橙们跟森系粉吵架,你一句我一句,楼越盖越高, 热度也会持续不下。   这回, 一半的甜橙和命定cp粉在恶补直播, 还有一半在冲口红。   良辰美景因为官宣仓促, 卖光了库存,已开预售。   这销量看的人眼红。   赞助《喜结连理》的广告商可是有十几个,除了挚爱珠宝和天天海苔出现过卖断货的情况, 其他产品也想尝尝脱销的滋味。   负责商务对接的工作人员实在扛不住各位金主爸爸的压力, 胆大包天地将杨时拉进了群里。   招商对接小李:“各位大爸爸小爸爸们, 我们杨导来了, 有什么要求你们提。”   杨时:“??”   宇宙薯片:“杨导,什么时候给季姐安排个薯片吻?”   杨时:“??”   奶宝奶粉:“薯片你先闭嘴,你们家薯片季小姐直播的时候吃过,虽然没到卖爆的程度, 但销量有提升。还有, 按照投标的金额, 你在我家后面。杨导别光打小问号了,说吧什么时候安排个奶粉吻?”   安静插座:“是那种把奶粉当面粉玩,撒的哪里都是,然后在飞扬的奶粉碎碎里接吻吗?别啊, 奶粉, 会被喷浪费食物的。不如搞这个, 让他俩打情骂俏, 然后俊男把靓女壁咚到墙上,然后俊男要亲, 靓女非让关灯,啧,我家的广告不就出来了。”   奶宝奶粉:“插座你别插队!你比薯片家投的钱还少。”   杨时算是看明白了,这是季姐的广告效益太好,成广告商的宠儿了。   想当初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嫌季姐黑比红多,害怕影响产品形象,还嫌盛景是个素人,带不起产品热度。   杨时故意道:“每对嘉宾的录制地摆放的都有各家产品,每期也确保都能入镜。”   奶宝奶粉:“置入的力度大大不够!看一毛钱没赞助的口红。”   杨时:“那也有嘉宾在节目中间口播啊!还有广告该投放的也都投放了!”   安静插座:“还是季姐的吻爆炸力好!”   奶宝奶粉:“对,我们强烈要求安排上!”   ……   杨时是还想说点啥的,耐不住赞助商们纠缠,最后只好道:“成不成我先不保证,我得跟季姐那边沟通沟通!”   杨时的沟通方法也是简单粗暴,拉了个四人小群,然后把招商对接群里的聊天记录截屏,打包发进了群里。   “两位老师看看吧,赞助商爸爸的新要求!”   季夏橙看乐了,不是因为赞助商的要求,而是风水轮流转,杨时坑她直播的时候,应该没想到有一天会求她吧哈哈!   季夏橙故意在群里装死。   杨时等了半天,群里没人吭声,赶紧挨个艾特了一遍。   要知道他拉群前问过季夏橙那边的小编导,问他俩在干什么?小编导说,一人一屋在玩手机。   谁知,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樊玉珠,倒是最快回消息的,“杨导,你别艾特我,这事儿我管不了!再说,咱们协议里的要求,我们都履行过了,该拍的广告一条都没有落下,你这属于广告商强行加戏,但节目组又没加片酬。你知道的,节目组给我们的片酬那可是极低的。就不说盛景了,录一期就只给了车马费,吉子的价也就比车马费高了一点而已!”   杨时道:“提钱就有点俗气了,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好基友。”   樊玉珠:“所以啊,不提钱的事情,你别艾特我。我们这边有钱的是季大小姐,又不是我,我肯定是掉在钱眼子里的。”   杨时只好继续艾特季夏橙。   季夏橙乐呵呵看完樊玉珠跟杨时扯皮,这时才慢悠悠地回复:“杨导,恐怕不行吧!我热度已经过去了,况且拍多了,路人也会审美疲劳。要光捡我粉丝割韭菜的话,你也知道,我粉丝基础少啊!到现在也就400来万。前两次的成功,只能叫定位巧合。”   杨时发了个笑哭的表情包:“你这热度还叫过去了,要不你再上微博看看?”   这两天,季夏橙不大想搭理盛景,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刷电视剧和电影。   她刷剧的角度是从演员的身份出发,就是一边刷剧一边揣摩这一段要是她的话她会怎么演,忙着精进业务能力,还真没上过微博。   季夏橙一听杨时的话,满心的忐忑,一时想着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又想肯定是杨时骗她。   毕竟按照常态,真有什么大事儿的话,樊玉珠会通知她。   不过真相如何?上微博验证一下。   季夏橙一边打开微博,一边走出了房间。   盛景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听见门响的那一瞬间,第一时间抬了头。   季夏橙倒了杯水坐在沙发旁,先扫了一眼热搜,并没有有关她的话题。   她又去了自家的超话和命定CP的超话,超话广场里也没什么信息,全都是瑟瑟,还有几个晒口红到货,就是晒得不太正经,超话里管这个叫“咬唇晒”。   反正她的粉丝真的很懂让她怎么社死。   季夏橙真的是脑子一抽,才想到乔森北的。   她满心的狐疑,打开了乔森北的微博主页,果然看见他新发布的一条微博:【如果我提呢……】   谁也没有艾特,看起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季夏橙顿时紧皱了眉头。   提什么?是她直播里说的他粉丝提的复合问题,他也要提复合?   季夏橙看了一眼他的微博评论,森系粉可能是丢人丢怕了,也可能是学聪明了,就连提起她也十分的隐晦,像猜谜。   【老大又开始深夜发疯文学了。】   【这可能是创作者的通病吧!】   【肯定又在写苦恋的情歌。】   【啊啊啊好想去骂人。】   【楼上的姐妹,克制!理论上真的是森哥自己在发疯!】   【是她在直播里提的!】   【是有人披着森系粉的皮跑到她微博下提的。】   ……   当初那个跑到她微博下提复合的粉丝,已经被森系粉开出粉籍了。   季夏橙不知道该说点啥,一副被汽车创到的模样,直接退出了微博。   虽然这么形容有点刻薄,但真的是晦气他妈给晦气开门,晦气到家了!这样的福报她一点都不想要。   这就怪不得樊玉珠压根就没跟她提起这件事情了,就真的不想沾边儿呢!   自打季夏橙从房间里出来,盛景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盛景看她一脸悻悻,在群里回复杨时:“不用刻意拍,你们自己剪辑好了。”   这条信息季夏橙自然看见了,但不明白盛景是什么意思。   这时,盛景端了杯冲好的牛奶从厨房走了出来。   牛奶递到了季夏橙的手里,她也不好直接拒绝。   况且她是真的渴了,倒好的水还放在旁边,光顾着膈应没顾上喝。   她端起牛奶,多少带了点个人的恩怨,一饮而尽。   她喝完了才发现,牛奶里可能加了一些打发的泡沫,她的嘴唇上也沾染了一些白色的牛奶沫沫。   季夏橙伸手拿纸巾的功夫,盛景突然靠近,快速的将她嘴唇上的牛奶沫沫,舔食干净。   一种如电击般的酥麻感传遍了全身。   季夏橙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盛景说的让杨时他们自己剪辑。   她没好气说:“盛老师这么敬业,广告商们应该给你颁发个最敬业奖!”   盛景像是没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意思,指了指墙上的插座:“一会儿再拍个插座的,让他们自己剪辑,哦,还有薯片,电灯……电灯的有点困难,我要是将你举高了,得麻烦你低下头亲我!”   亲他……这根本就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情!   季夏橙无语至极,端了水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行,她得离盛景远一点!   他此时此刻的想法过分危险!   杨时看见盛景的回复,也是一脸的懵逼,他又特意找了小编导询问今天的录制情况。   小编导能说,自己刚刚在隔壁激动的大叫,那段舔牛奶的视频,她早就做好了标记。   杨时的反应还是挺快的,当晚便让后期将舔牛奶剪辑了出来,加了个合适的广告滤镜,甚至还把舔嘴唇的动作,拉慢了倍速,最后把奶宝奶粉的产品ps到视频里,直接当成了平台的开屏广告。   杨时奶宝奶粉发了条信息:“这程度,爆炸力够了吧?”   奶宝奶粉不停地进入退出平台了十几次,就为了看开屏广告。   他回复了一个“嘿嘿,够够!”   为了雨露均沾,以及避免被其他赞助商家持续围剿,杨时往四人小群里发布了好几个广告方案。   “同吃一个薯片,插座旁壁咚,举高高电灯,厨具的就从后面抱抱!两位老师就负责演,剩下的我们自己剪辑!”   盛景积极回应:“ok!”   季夏橙:“……”   眼看第三期节目的录制时长基本到了,但是节目组大有不把这些广告轮一遍,就不放她走的架势。   更过分的是杨时学会了,还把她拉到了招商对接的群里,直接面对客户,还是一群。   要有谁敢在群里放狠话,说她不拍就是违约,那她肯定会一拍桌子,揭竿而起,老娘违约就违约,又不是违不起。   但没有呢!   不要脸的资本为了卖货,连资本的格调都不要了,对着她苦苦哀求,吹得满群里都是动听的彩虹屁!   季夏橙忍不住跟樊玉珠吐槽:“盛景是不是私底下收了广告商的广告费?他为什么对拍广告那么积极?”   樊玉珠一针见血地回复:“姐妹,有没有其他可能……”   季夏橙撇撇嘴:“还能有什么?”   樊玉珠先是发了个捂脸笑的表情包,才回道:“比如亲人这个事,也许大概会亲上瘾!”   季夏橙觉得樊玉珠也学坏了,鬼话连篇。   不过一心要强的女人,即使被迫同流合污,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们顺心顺意!   不就是壁咚嘛!凭什么她是要被壁咚的那一个!还有盛景,每一次搞点骚操作都是出其不意,笑话,谁还不会玩偷袭!   季夏橙算计了很久,特地挑了盛景洗完澡出来,完全没有防备的时间。   她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胸肌上猛然发力,另一只手就啪一下摁在了墙壁上。   但体型与身高的差距过大,这样的壁咚方式还真挺罕见。   季夏橙踮起脚尖缓缓靠近,离亲到盛景还远得很,她自己先破功笑了起来。   确实很好笑就是了,盛景的头发还在滴水,一双清透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无辜,看的多了没准还能让人小鹿乱撞!   就是这么个气质清冷的男人,是她怨种发小。   季夏橙想起他干的那么多冤种的事情,是想要报复他的,但下不去嘴。   季夏橙准备撤退了,盛景的反应更快。   他一只手臂忽然勒紧了她的腰,单用手臂的力量将她轻轻托起。   他亲下来的时候,季夏橙微微躲闪。   盛景便托着她猛一转身,一手垫在她的背上,将她死死抵在了墙壁。   细腻的吻,像是雨点一样落在了她的眉间,唇上。   自己拍广告的坏处就是拍完了都没人喊卡。   盛景嚣张又短暂地深吻了她好几次,季夏橙真的是一会想要窒息,一会又活了过来,刚刚大口呼吸了两下,就再一次被吻到想要窒息……   她被亲麻了,实在是招架不了,小嘴微张,呼吸不畅地说:“够,够了吧!”   盛景压下了眼底的欲念,“噢”了一声,缓缓松开了。   季夏橙的脑子还在麻着,没听出来他的声音低沉且有一些压抑的沙哑。   只一心想着,这广告拍的真叫欲生欲死!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的广告,季夏橙机灵多了,主打一个脚底抹油。   厨具的好拍,就是一个后背拥抱,然后季夏橙向后扭头,盛景低头,两人相视而笑,这一次不等盛景的吻落下来,季夏橙就挣脱了他的怀抱,跑掉了。   薯片呢,是两个人各衔了薯片一头,暧昧的氛围拉满就行了。   电灯的广告拍的也很敷衍,盛景才将她高高举起,她只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便挣脱着跳了下来。   总之,各家的广告都敷衍了一遍,季夏橙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滚回了剧组。   临走前,她不知是心烦意乱,还是心浮气躁,连跟盛景对视一眼都没有,更别说说点其他的了。   回到剧组的时间正赶上饭点,鹿翩翩最近减肥,请了专业的营养师做减肥餐。   季夏橙去她那儿蹭饭蹭的理所当然,就是吃饭的时候略显心不在焉。   鹿翩翩关心地问:“怎么了?是恋综录制出什么状况了吗?”   季夏橙表示真的一言难尽,她死都不会告诉鹿翩翩这一期的录制主题可能就叫人被亲麻了!还亲出了某些心理阴影,喝口奶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刚刚鹿翩翩举着酸奶瓶子干了一口,她的眼皮猛然一跳,立刻就想起了盛景。   想起盛景,还能想起他啥来,只能想到……他的吻,麻了麻了!   鹿翩翩见她莫名其妙脸红了,笑得差点岔气:“咦,你不对劲,你思|春啦!”   “你才思|春!”季夏橙瞪着眼睛反应很大。   谁知鹿翩翩倒是坦率,直白地说:“废话,我要不思|春,我能跟曹泰搞到一起嘛!”   曹泰算是戏里的男二,在戏里,是她这个女二的青梅竹马。   戏里的生态环境就是男二喜欢女二,女二喜欢男主,中期两人没少联手虐男主。   曹泰本人走的是荷尔蒙炸裂风,小麦色的肌肤,帅气又霸道十足。   季夏橙早就看出她两人不对劲,就眉来眼去的那种,只是不知道鹿翩翩这个“搞在一起”的“搞”,算不算动词!   她觉得自己也学坏了,不由自主就会想那些瑟瑟的事情。   季夏橙举手投降道:“你不要告诉我细节哦,我嘴不严的,会爆料出去。”   鹿翩翩可能有逆反心理,季夏橙要真问她,她还不一定说。但现在季夏橙不问,她非说不行。   她压低了声音:“活儿不错!”   简直是世风日下,女明星现在形容男朋友不是脸帅个高,最喜欢他啥,而是活儿不错!也对,从女性地位的上升角度来说,女人应该光明正大享受*生活!以及拥有对伴侣挑剔的权利。   但季夏橙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骚扰,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男朋友很棒,你可以不要说了!”   鹿翩翩见她这反应,笑的前仰后合:“你以为听我的秘密不需要代价的吗?快,把你们的双修秘籍交出来!就是那种do完,会皮肤变好的!”   “没有!”季夏橙闷闷地说。   鹿翩翩故意惊讶道:“什么没有?是没有双修秘籍,还是没有睡一起?”   这问题实在是让人没法回答呀!   季夏橙为难的要死。   鹿翩翩继续:“我去,不会吧,真的还没睡?你们要玩柏拉图吗?”   季夏橙心一横道:“哎呀,没有秘籍啦!”   鹿翩翩哈哈大笑:“传下去,他们早就do过了!活儿……怎么样?”   季夏橙饭也不吃了,准备逃:“你闭嘴!”   真想点住她的哑穴,让她哈哈不出声音!   对于没有实战经验的人来说,像鹿翩翩这种解放了自我的女性,真是个烦人精!   偏偏这时,季夏橙的手机叮一声响,她进了自己的保姆车,半瘫在坐椅上,这才解锁手机,看见了盛景给她发的信息。   【在干吗?】   想想今天自己的心不在焉都是因他而起。   季夏橙没好气地自言自语:“在干吗?在聊你活儿好不好?”   盛景的腿刚刚迈上保姆车的台阶,五感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的他,一字不落听见了她的话。   嗯……他有点犹豫,要不要现在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是来打直球的。 第28章   盛景是来打直球的。   实际, 他从一开始打的就是直球。   那天,喝醉的季夏橙问他:“咦,你是不是老神仙派下来陪我一起上综艺的?”   “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谁?”   “白果!”盛景见她眯着眼睛, 一副迷茫的样子, 提醒:“你是不是忘了?小的时候, 我们一起爬过山, 偷过酒,还写过……婚书。”   “哈哈,我们写过婚书吗?那我们有婚约在身呀, 你可以陪我一起上恋综了呀!”   道家的婚书是要上表天庭下鸣地府的, 禀告完祖师爷之后, 要是离婚, 女的不入轮回,男的生死道消。   那一年夏天,他写好了婚书,她签上了大名, 他还想上表天庭, 被及时赶来的师父拦下。为此, 他还被师父罚跪了整整十炷香。   彼时他一点都没有觉得膝盖疼,还挺自豪的。因为他罚跪的时候,他五岁的小媳妇儿,就搬个小板凳坐在他的旁边哭哭啼啼。   那年他也才六岁半而已, 可能是进入了幼童叛逆期, 十分臭屁地认为, 即使师父棒打鸳鸯, 他们以后也会在一起。   如今师父早就千古,幼时的婚书也自然是不能再算数。   三年多前他从国外回来, 季家的姑姑原本说,让长大的两人见个面,顺便相个亲。   后来他就听到了她拒绝见面的消息,再后来,她便官宣了和乔森北的恋情。   有些话藏在心里,他憋了很久。   起先他还有顾虑,现如今她不是亲口说过不会跟乔森北复合!   这一次的录制他借着拍广告的借口,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他以为录完了综艺,她一定会气呼呼质问他,谁知她溜的比兔子还快。   此番他跟来与其说是打直球,不如说是来逮人的。   小时,师父便教过他,万事万物都有自然规律,应当顺应自然。   但强扭的心思一旦起了,便死活压不下去。   即便是要逆天而行,那便逆了!   盛景特意清了下嗓子。   保姆车里的季夏橙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刚刚居然听到了盛景的声音。   她抬手捶了下额头,喃喃自语:“清醒点吧!”想那个狗男人干什么?   盛景敲了敲门。   季夏橙还以为是美美吃饭回来了,托着腮:“进来吧!还敲什么门!”   然后,她再一抬眼睛,就看见了盛景。   季夏橙当真受到了惊吓,语无伦次地说:“你,你……”   她想问他怎么在这儿,还想问他来了多久?刚刚她说的话他有没有听到呀呀呀?   一不小心,一抹红晕先挂上了脸颊。   盛景故意道:“你脸怎么红了?”   一生要强的女人瓮声瓮气地说:“打了腮红!”   盛景扯了嘴角,笑意染上了清冽的眉眼,氛围感绝了。   但季夏橙现在看不了他笑,一看见他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眼不见为净,她气鼓鼓地扭了脸,看向车窗外。   盛景坐在了她的对面。   保姆车外,好像响起了美美跟别人说话的声音。   是这样的,明星进组拍戏一进至少都是两三个月,明星可能跟明星成为了小姐妹,明星的小助理跟明星的小助理也能成为小姐妹。   美美性格活泼,人缘不错,有很多剧组的八卦都是美美给她带回来的。   季夏橙竖了耳朵去听,可一句都听不清。   这时,盛景突然开口:“王禾子今天要拍杀青戏!导演气她的私自炒作行为,连杀青的蛋糕都没让人定。前几天有一个早就杀青的男演员一共才十几场戏,还有杀青蛋糕呢!”   季夏橙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盛景“哦”了一声,“应该是你想听,听不清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见了!”   季夏橙深吸一口气,下一瞬间就趴在了桌子上,一边跺脚,一边嘤嘤嘤。   他就是故意告诉她,他听见了她刚才说的话。   季夏橙干脆豁了出去,“对,别人缠着我问你有没有双修秘籍,我告诉她,你活儿可差了,三分钟,啊不对,三秒钟……”   关键时候她还是很够意思的,没有“出卖”鹿翩翩。   她气急败坏,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猫,爪子举得很高,攻击力十足。   来呀,互相伤害啊!   “三秒钟?”盛景忍俊不禁,“你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季夏橙可没听出来这话里还有话,还以为盛景是在威胁她。   她闷哼道:“你最好少招惹我,要不然……”   她想了想继续放狠话:“要不然你活儿很差的消息,就传出去了!”   盛景无语到极致,只能勾唇浅笑。   季夏橙不知道,跟血气方刚的男人提起这样的问题,那简直如羊入虎口。   他欠了欠身子,只是想调整一下坐姿。   季夏橙警觉地往后仰了又仰。   开玩笑,又不是被偷袭一两次了,早就防备着他动嘴!   季夏橙憋红了脸,想说:录节目的时候就算了,录完了节目还来!   盛景雕塑型的美貌就在眼前,美|色|诱人是一回事,季夏橙还是清醒了过来。   越轨的友谊,可不就变味儿了!   就算是失误也就只能有那一次。   盛景哭笑不得,又不能说美美一会儿就到了,他就是想做点什么,也不会挑这个时间。   “姐,咱们的戏估计要排到三点后了!王禾子那儿最后一条戏,已经拍了二十条还没过呢!”   美美的声音响起时,季夏橙眼疾手快,将他推了回去。   假装热恋哄哄外人就算了,自己人知道的,她跟他签的明明就是协议。   季夏橙用眼神威胁他,不要越轨。   美美没有敲门,直接开门而入。   她在看清姐姐的对面还坐着盛景时,立刻转身下车:“嗯,我再去看看王禾子那儿什么时候拍完。”   美美溜得很快!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回来的很不是时间,车里的气氛,狗粮超标,总之危险危险!   季夏橙都来不及出声挽留,暗暗在心里骂了美美一句没义气!   她假装刚刚那事已经过去了,拿起手机,煞有介事地玩了起来。   《喜结连理》第三期的预告已经剪辑出来了三对嘉宾的。   预告全都不长,大约一分钟而已。   季夏橙看完了预告,也不由感慨《喜结连理》的后期还是有点儿东西,就连赵敏儿和汤绝然那对那么无聊,也能靠字幕配出点相濡以沫的意思。   这时,她便收到了她和盛景预告上线的提醒。   时长很是吓人,居然有三分钟。   季夏橙觉得节目组一定没憋什么好屁,原本都不打算看的,可她管不住自己,打开前还是特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要说后期可真会玩儿,给她和盛景的预告片起的名字是“命定cp广告版高能预警”。   一打开视频,首先出现的是黑屏,紧跟着是动画制作的一个超大的手机,字幕组还贴心地打上了“叮叮”,手机响起的声音。   再出现的就是几个放大的手机截图。   季夏橙眼熟的很,正是当初杨时发给她的赞助商要加拍吻戏的聊天记录,还有就是赞助商吹她人美心善有话题的彩虹屁。   紧跟着是季夏橙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面,面色凝重。   关子卖够了之后,字幕组配的字幕是“噔噔噔闪亮登场”,后面就是剪辑出来的花式广告贴贴。   后期加的有详细解说。   [奶粉广告初体验!]   [不耽误贴贴的插座你值得拥有!]   [这灯看起来挺亮的呢!]   [薯片也是嘎嘣嘎嘣脆脆的!]   [哇塞,厨具的明亮程度堪比灯泡哟!]   最后还有动画制作的小人崽欢呼鸣谢:[赞助商们很开森!节目组也很开森!因为这不是另外的价钱哦!感谢两位老师的精彩配合!未完待续!]   ……   就她跟盛景敷衍的那几个广告,要植入到正片里,那还真的有吃烂钱的嫌疑!   节目组单拎出来,明明白白地告诉观众就是拍广告,反应居然还不错。   【真cp也搞工业味的糖精[捂脸笑]】   【差评!真情侣居然还搞借位!】   【女鹅居然想壁咚女婿,那身高差绝了,简直要笑死我!】   【后期要不要那么绝,居然在壁咚的时候给女鹅的额头上配了个“王”字,还配字幕,猛女下山。】   【笑死了,看我崽那一脸无语的小表情!内心戏一定是这为什么不是另外的价钱?】   【希望其他节目的广告也能这样卷!】   【我以前真的特别讨厌看广告,直到命定cp开始拍广告。】   【话说节目组给我崽的片酬到底是多少?】   【我看以前有人扒过平台录制综艺给的价码,一般都是按咖位,像敏儿姐那种中花级别,少说也得500个w以上。季姐没录制这个综艺前黑比红多,这种咖位,价格肯定不高。】   【别看命定CP火成这样,姐夫签约的时候最多是个素人价。】   ……   弹幕里都是粉吹,偶尔还夹杂着几条黑言黑语。   季夏橙撇撇嘴,关了手机。   演艺市场经过整顿之后,演员们的片酬比之从前确实是降了不少,但跟普通人比,这仍旧是一份光鲜亮丽,又可以挣不少钱的工作。   至于工作好不好,全看个人心境。   因为演员挣的钱里,本来就有挨骂的份额。   “季夏橙!”许久都没有说话的盛景在这时出了声音。   季夏橙陡然被他叫全名,记忆里这好像还是重逢后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再看盛景的表情,一副要说大事的样子,她瞬间高度紧张。   盛景被她一脸的防备伤到了,无可奈何,只好循循道:“我们拍广告的时候,你没有推开我……”   他是想说没有推开,至少是不讨厌的对吧!   还有那天,他以为自己强吻完她后,会换来清脆的一巴掌,也没有对吧!   说真的,平生都没有现在这么不自信过!   季夏橙反应很大地打断他:“哦,你是想说吻戏啊!演员的工作就是这样啊!也就是现在的市场环境没有以前那么开放,镜头都保守了很多,以前为了艺术献身是每个演员的基本操守。还有啊,也就是我现在的热度一般,总接点女二女三的戏,等以后有女一的本子,那吻戏什么的肯定也会安排上,现在的观众要求都很高,毕竟也就只能看个吻戏了,所以导演一般不爱拍借位。不过跟你,也算是我荧屏初吻啦!”   盛景听得眉心乱跳,成功被她带歪了重点:“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以后要跟别的男人拍吻戏?”   季夏橙摊摊手:“你开什么玩笑,我是跟你说演员的工作常态!怎么话从你嘴里一出来,搞得像是我在跟你提前报备!拜托,我们是协议关系,又不是真的。”   盛景步步紧逼:“非得试试活儿好坏,才能是真的?那你找个时间验货吧!”   季夏橙扶了扶额,一副吵架吵输了的样子。   最后一生要强的女人绝不认输,一边站了起来往保姆车外走,一边叫嚣:“你等着,我抽三秒钟的时间给你!”   抽三秒钟的时间,那可真是嘴硬的一句话!还饱含了满满的打击和报复。   嘴炮的王者,为了躲避盛景,才两点就乖乖跑到了拍摄现场候场。   美美都奇怪死了,姐姐的娇夫明明还在保姆车上,不陪着娇夫,来看那个王禾子演戏,也真是没罪找罪受了。   王禾子最后的一条戏,考验的是一个演员的基本爆发力。   她这个角色的人设一开始是个可怜小白花的形象,后来被男主无情揭露真面目。   她得演绎出情绪上的一个大转折,从一开始的万般抵赖,装可怜,到最后的彻底爆发。   王禾子的演技本就一般,又因为角色彻底烂到了底,她尽可能的演出了角色的痴情可怜,却迟迟演不出坏人恼羞成怒后的疯狂。   午饭的时间歇了一个小时,两点继续。   王禾子摆烂似的姗姗来迟,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候场的季夏橙。   话说先撩者贱,但先撩的人没觉得自己贱,反倒觉得自己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   王禾子别扭地看了季夏橙一眼,走到了机位前。   “仇人”就在眼前,代入感还是极为强烈的。   她不知道是想起挨经济人痛骂的怀恨心情,还是想起被甜橙粉围攻的“委屈”。   再次开拍,居然勉强过关。   有工作人员送了她一束花,祝她杀青快乐!   王禾子强颜欢笑,捧着花找导演和男主薛照影拍了张杀青照片。   她原本也想去找季夏橙拍张照片,但那位大小姐两眼放空,根本就没分半个眼神给她。   王禾子坏心眼地偷拍了一张季夏橙放空的照片,和那些杀青照一起,发了个微博。   【杀青快乐,感谢影哥和导演!还要特别感谢吉子@季夏橙,本来是想亲口感谢她的,但看她一直在深思,就没好意思过去打扰!祝接下来的拍摄顺利。】   王禾子不得不承认,她就是爱蹭,带上季夏橙就是好使,评论才一会儿就过了百。   虽然争议有很多。   【剧组的生存环境这么差的吗?女三杀青,女二都不来祝贺,表面功夫也不做的吗?抱抱宝宝。】   【女二都这么大牌,以后演了女主还得了!】   【禾子宝宝别伤心,咱们以后一定会比那种人红的。】   【这位王姐到底是真的茶言茶语,还是情商低呀!】   【她是不是也想学季夏橙走黑红路线?】   【拜托,楼上的搞搞清楚,季姐黑是因为前任的粉丝太过邪|教。】   【我就想知道季姐在想啥?】   【可能是在想那个烦人精总算杀青了吧!呸,真恶心!】   ……   【吉子当然是在想我啦!不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啦!】   鹿翩翩是真的不想分热度给王禾子,但又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   鹿翩翩的粉丝很给力,很快就将她顶成了热评第一。   王禾子看见鹿翩翩评论的时候,脸都要扭曲了。   她上次是没有蹭好,让鹿翩翩误以为她想蹭她。   可这一次她明明只蹭了季夏橙自己,可没有招惹鹿翩翩呀!   鹿翩翩是比季夏橙更让人头疼的存在,因为她真的是一个资源强大的资源咖!   圈里都知道,她有一个极其护短的老爸。   而季夏橙,兴许是教养太好,圈里人对她的评价是没那么恐怖。   这也是王禾子一而再作死的原因。   王禾子大约是没能想到,季夏橙虽然没有极其护短的老爸,但她有一个极其护短的合约未婚夫。   盛景记住了王禾子的名字,甚至还记住了她经济公司成天娱乐的名字。   当然不是为了画个圈圈诅咒她们,要相信科学。   白家的产业有很多,比如像挚爱珠宝,再比如颜•意家的礼服高定……   下半年的盛典也有很多,明星们都会提前预约珠宝赞助和高定礼服。   盛景给负责人发了个信息,但凡白家旗下的奢侈品公司,以后要绕开成天娱乐家的所有艺人。   不只是成天娱乐,嘉森印象的两位艺人也早就进了黑名单。   问就是没有原因。   就是觉得这两家公司的艺人,嗯,不够专业而已!   盛景做完了这些,随手评论了鹿翩翩:【不应该是想跟我的三秒钟约定?】   季夏橙:“……”   她寻思着,说三秒钟,也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关于盛景说的“三秒钟约定”,成功引发了粉丝们的讨论热潮。   当然,不能白送热度给王禾子。   有一半的粉丝跑到盛景的微博下评论,还有一半的粉丝冲去了季夏橙的微博。   【姐夫姐夫,解个谜!】   【姐夫,三秒钟的什么约定啊?】   ……   盛景秒回:【问你们美丽大方、说话算数的姐姐去!】 第29章   盛景回复粉丝的时候, 就坐在季夏橙的身边。   鹿翩翩和曹泰约了她俩吃晚饭,几人都带着各自公司的工作人员。   当然,工作人员们另外一桌。   约饭前, 鹿翩翩偷偷跟季夏橙透底:“一群人吃饭, 没人会觉得我跟曹泰谈恋爱, 真要是被人拍了, 就打死都不承认。”   季夏橙:“跟偶像谈恋爱真难!”   曹泰虽然已经转型做了演员,但确实是选秀出身。   鹿翩翩笑了:“跟曹泰没有关系,他选秀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还没能出道, 人气本来就低, 他现在的粉丝基本上都是靠他演反派圈的剧粉。我就是还不想让我爸知道, 他疑心病重,总担心别人是不是为了我的资源,嘁!”   人家的家事,季夏橙不好发表意见。   她是本着给鹿翩翩和曹泰打掩护的目的, 赴的饭局。   可饭局的气氛实在是有点刺激。   包房里, 饭菜还没上, 鹿翩翩和曹泰当她俩不存在似的,腻腻歪歪!   跟这俩人一比,季夏橙和盛景在恋综上拍的,那都算小儿科。   季夏橙实在是没眼看对面的两人, 一旁的盛景她又不想搭理, 各自玩手机!   季夏橙发现盛景回复粉丝, 已经是好几分钟后。   她瞥了一眼桌子下面, 精准地踩了盛景的脚。   盛景没什么反应,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仿佛被踩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就……谁要是有上帝眼, 这幅画面实在是搞笑。   鹿翩翩和曹泰像小鸡啄米似的在玩亲亲。   季夏橙和盛景在桌子底下玩“踩死你”的游戏。   季夏橙很烦,踩了两脚也不过瘾。   她微博下的评论真的是五花八门,但没一句正型。   【季姐,三秒钟的约定约的什么?姐夫让来问你。】   【姐姐我要告状,姐夫不光让来问你,他还隐晦的提醒你要说话算话。】   【约的估计是个寂寞吧!】   【哈哈,三秒钟能做什么?亲一个?】   【总不可能姐夫快如三秒。】   【我不信姐夫不行!我压一串羊肉串,绝对不可能三秒钟,最低三小时起。】   【三小时起,要一回两次,得,晚上不用睡觉了。】   【万一得三次,那上班铁定迟到啊!】   【三秒钟衣服还没脱呢!就这?】   【我发现了这俩人坏的很,没事儿就喜欢瞒着粉丝打哑谜。】   ……   不多时,服务员端上了今日的主菜,都开吃了,鹿翩翩和曹泰也停止了吃对方的行为。   几个人相继动筷,鹿翩翩头偏过来,低声跟季夏橙吐槽:“要说你们俩也没有恋爱几天,怎么私底下的相处模式,这么老夫老妻!”   季夏橙的评论里,那个三小时的评论实在是引人瞩目,她的心思还没有收回来,没听见鹿翩翩的话。   鹿翩翩伸头看了看她的手机,这回轻推了她一下,笑着问:“对了,三秒钟是什么约定?”   季夏橙像是刚睡醒,被吓一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看连耳朵尖儿都红了。   一旁的盛景剥好了虾,夹到她的碗里,慢条斯理地说:“哦,我们约定了,吵架后三秒钟就要和好!”   季夏橙一听,嗯……还可以这样圆的吗?   她眼睛都亮了。   鹿翩翩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今天两个人奇奇怪怪,原来是吵架了。   不过三秒钟就要和好,那一定是已经和好了。   她比赛似的跟曹泰说:“那我们约定好了,不能吵架!拉勾!”   曹泰刮了下她的鼻子,伸出了小指,“拉勾!”   吃完晚饭,回到酒店,季夏橙挑了一个评论最正常的粉丝回复。   【哦,就是吵架后三秒钟要和好!】   季夏橙刚澄清完,又赶紧给盛景发微信:【你不许在我微博下评论!】   盛景就知道季夏橙今晚要翻粉丝的牌,收到她微信的那一刻,勾了下唇:【那你开门!】   盛景在季夏橙所住的酒店订了房间,理由挺正当的,这周要给良辰美景口红拍宣传照,杨时那边还通知下月平台要举行颁奖活动,《喜结连理》的四对嘉宾都要参加。   元气平台是网播四大平台之首,往年的元气之夜都会在年底举行,算是挺大规模的盛典,巨星云集。   今年平台特意搞了个颁奖盛典,定在了年中,说到底还是为了平台造势以及打另外三个平台一个措手不及。   收到邀约的明星,至少得提前一月选礼服做造型。   盛景的妆造一直都是季夏橙的团队负责,这一段时间他肯定得寸步不离她才行。   盛景订的房间跟季夏橙的房间就在一层,刚刚回来的时间,她脚步飞快,直接将他和小助理统统拍在了门外。   季夏橙才将收到盛景的信息,还没想好怎么拒绝,门外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她的住宿问题是剧组解决,这一层,至少有一半都是剧组的演员。   季夏橙有心不开门,又害怕一会儿整个剧组都知道她跟盛景吵架了。   她踢着拖鞋,不情不愿地将门散开了一条缝,防备地问他:“你要干吗?”   “聊聊!”   季夏橙跟他讲条件:“聊聊可以,但我们各退一步,谁都不许再提三秒钟的事情!”   盛景很愉悦地笑出了声:“行啊,你叫声哥哥!”   季夏橙小的时候,只有犯了错误害他背锅的时候,才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叫。   季夏橙对小时候的很多事情,记忆模糊,反正记忆里自己都是叫他白果,才没有嘴甜地叫过哥哥。   尤其是现在这个氛围,嘴炮王者叫不出口,但又想让他赶快走。   季夏橙道:“你先回房呆着,我得酝酿酝酿。”   盛景觉得自己就是个昏君,明知道小骗子是在使缓兵之计,却还是心甘情愿掉进了陷阱。   他回房后不久就收到了季夏橙的信息。   她发来的是一个表情包,一只穿着囚服的小兔叽,晃着腿叫“哥~”!   盛景哭笑不得。   季夏橙抽了拍戏的空挡,跟盛景拍广告。   广告棚和摄影师都是由良辰美景公司搞定。   要说这还是季夏橙进圈以来第一个美妆广告。   美妆广告的市场一直是个乱象,代言美妆的男明星之多,甚至胜过了女明星。   还不是因为追星的多为女性群体。   以前季夏橙黑比红多,但凡是个美妆,都得绕她而行。   此番其实是有些扬眉吐气的味道。   樊玉珠一大早就从外地赶了过来见证这个高光时刻,还顺便运送过来了几套高定礼服。   喻姐在给季夏橙化妆。   樊玉珠如数家珍似道:“一共是六套礼服,其中颜•意家给了三款都是今年最新款,L家给的是去年的宫廷风浮雕鱼尾裙,C家给的是她家精典简洁款,还有如风家的是粉色抹胸蓬蓬裙。挚爱珠宝那边也沟通过了,说等咱们定好了礼服,可以随意挑选珠宝。”   季姐就算被黑的最惨的时间,时尚资源也还算过得去。   这次却因为元气平台的颁奖典礼举行的挺突然,现在的时尚圈乱成了一锅粥,各家明星都在抢礼服、抢珠宝。   毕竟谁不想在红毯上艳压群芳呢!   说起来要不是季夏橙争气,靠着综艺爆火了一把,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这一次借礼服,可能樊玉珠也得焦头烂额。   总之,现在一切都可以淡定,尽在掌握之中!   *   本次年中的元气平台颁奖典礼,如一股风浪搅得整个娱乐圈都不太平。   顶流与顶流厮杀,争抢当季的最新款高定。   二线女演员就看准了时机,能捡个漏也行。   三四线入不了奢侈品圈的法眼,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争抢独立设计师作品。   今年是褚嘉云的复出年,她受邀在典礼上表演。   当然是一个人。   要知道她不比乔森北,自从她走后,乔森北便一个人参加各种舞台。   而她却是实打实的第一回 。   想想以往的舞台,自己的左边都有人,现在不得已却要单打独斗,单练歌都让她不停焦虑。   还要挑选礼服,确定妆造……   褚嘉云是典型的南方女性,很是娇小,身高不足一米六,而一些大牌顶奢的礼服,即使最小码,穿在她的身上也显大,这回主要是时间来不及改装。   她瞄上了颜•意家一款露背的黑色礼服。   而她之所以能瞄上颜•意,还多亏了季夏橙。   褚嘉云有扒过季夏橙历来的红毯造型,她出道的时间不长,参加过的红毯也就七八次,但表现皆不俗,虽说与她顶奢一般的容貌分不开关系,但她选的礼服也能算是加分项。   褚嘉云还是生了要与她争个高低的心思。   她走进颜•意家时,戴着大大的墨镜,还是素颜。   负责试装的展柜小姐,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是谁,只当是哪个还不太出名的小明星,热情接待。   要说她的眼光确实不错,她选的这套礼服上半身挂脖领设计,面料挺阔,下半身搭配高开叉簿纱裙,很好地修饰了她的身材比例,显得她的腿又细又长。   这一套礼服简洁又不失性感,褚嘉云当即就要跟展柜小姐敲定。   “我定这套!”   这时,展柜小姐已然认出了她是谁,含蓄地说:“褚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收到总部的通知,这套礼服不行……”   褚嘉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可置信。   嘉森印象好歹是音乐圈的顶流,同样也是时尚圈的宠儿,她也就是没有跟那些顶奢张嘴,只要她张嘴不说是今年的新款了,那也得给她往年的经典设计。   一个小小的独立设计师品牌,以她的咖位,怎么可能不配穿!   褚嘉云紧皱了眉,霸道说:“时尚圈的东西可不分先来后到,这礼服我看上了,不管你们先前定给了谁。”   展柜小姐原本还想做人留一线,没成想这位脾气大艺德差,“不好意思褚小姐,这套礼服谁都没有定,是我们接到总部的通知,不会给嘉森印象的任何一位艺人提供礼服。”   褚嘉云的下意识反应是:“你们家有季家的投资?”   怪不得季夏橙回回都穿她家的礼服。   展柜小姐摇头:“据我所知,没有呢!”   褚嘉云想不通了,直到走出了颜•意,她还是一脑袋的雾水。   季家既然没有投资颜•意,那为什么会封杀嘉森印象的所有艺人。   众所周知,嘉森印象也就她和乔森北两个艺人而已。   她想不通这特别的针对究竟来自哪里。   时尚圈也就那么大,很快便传遍了颜•意封杀嘉森印象的消息。   时尚圈一向以傲慢和门槛高所闻名,像品牌方封杀艺人的现象,也常有发生。   但一般都是因为艺人本身出现了重大问题,比如说最近特别流行的法治咖。   若并非法治原因的话,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艺人本身的表现力太差,拉低了品牌的level。   颜•意的行为引起了连锁反应,褚嘉云碰了好几鼻子的灰,才敲定了一件她并不中意的礼服。   和褚嘉云一样莫名其妙的还有成天娱乐的艺人,不知道得罪了谁,就是借不来珠宝跟礼服搭配。   毕竟成天的艺人也不是人均一线,有购买昂贵珠宝的能力。更不是人均季夏橙,即使借不来珠宝,还有她奶奶的私藏品。   按照协议,挚爱珠宝会给参加《喜结连理》的四对嘉宾提供珠宝服务。   赵敏儿一眼就相中了挚爱的镇店之宝,那是一套帝王级别的翡翠首饰,仅其中麻花造型的帝王绿镯子,价值五千万,刚好可以搭配她的黑色丝绒裙,一定会显得雍容华贵。   而且她不是没有考量,她特意选了翡翠,就是想要避开季夏橙的锋芒。   毕竟季夏橙还很年轻,选择翡翠珠宝的概率很小。   挚爱没有说不借,却也迟迟没有松口要借。   赵敏儿托人打听了一下,居然是要等季夏橙选完了才让她选。   虽说她早有心理建设,但真的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还真是世风日下,一个黄毛丫头都要骑在她的头上了!   娱乐圈就是这样,各种明争暗斗,并不局限于网络上。   当然,网络还是最直观的战场。   内娱顶顶瓜:【季姐最近的风头强盛,不仅受到元气平台力捧,还成为了时尚界的宠儿,据说各家顶奢捧着礼服,等着季姐钦点呢!】   季夏橙这波被黑的角度十分清奇。   营销号的爆料看似在夸,实则用心歹毒。   就眼下这个顶流跟顶流都在厮杀,明着是抢礼服,也就相当于在抢时尚资源的当下,钦点是什么概念?   各家的酸、鸡很快杀到。   【土姐穿土衣,就她家那个时尚度,品牌就不怕拉低格调吗?】   【她有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落魄贵族!还季家大小姐,看看现在的影视公司,还有季氏的存在吗?】   【笑死了,谁要看她。】   【不是我说,她是真的不适合各种奢。按理说像她这么有钱,穿件假货,都能穿出大牌的效果,她正好相反呢!】   【她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上过贵族学校好吧,真不知道她粉丝怎么那么脸大,还要吹她有贵气。】   ……   这波黑,也是让季夏橙看的炯炯有神,一脑袋的问号。   她一个前服装设计出身的女明星,被人各种防爆,嘲土嘲没有时尚度,就跟别人嘲讽她演技差一样,实在忍不了。   她给盛景挑选红毯西装的时候,还给他打鸡血道:“兄弟,这次咱们要其利断金,以颜霸的优势,横扫热搜榜!”   盛景皱了皱眉,语气温柔地威胁她:“换个称呼,不然不帮你。” 第30章   季夏橙这人还挺奇怪的, 如她上一段恋情让她被黑三年,路人听了都会说一句,这姐是恋爱脑, 可她不承认自己是恋爱脑。   她是有点逆反心理的, 就觉得自己是正常年纪干正常的事儿, 谈个恋爱而已, 为什么要受舆论绑架?   虽然被黑,但她其实很忙,无缝衔接的进组演三番四番, 偶尔抱怨, 却也乐此不疲。   只因奶奶说过角色无大小。   后来乔森北突然翘婚, 让她措手不及。   太社死了, 她唯恐事业就此定型,还为了出心中一口恶气,这才有了和盛景上恋综的事情,这么一看, 她妥妥是事业脑才对。   如今事业脑的季夏橙, 衡量了一下利弊, 小嗲精上身:“哥哥~”   盛景没想到她真的会叫,不可置信地微眯了眼睛。   紧跟着他便觉得她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只听她又说:“哥哥,我们偷偷的出来试礼服, 要是被姐姐知道她会生气吗?哥哥, 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事情被姐姐知道, 她会误会吗?哥哥跟我一块上恋综, 姐姐会吃醋吗?”   季夏橙觉得要不是美美突然走过来,还一脸被车创到的表情, 她是可以哥哥一天的。   当事人现在很尴尬,一转身正了正自己的礼服,仿佛哥哥长哥哥短的那个人不是她。   美美惊讶完了,开始激动不已。   这小情侣之间的互动,嗯……就挺新潮的,绿茶味的小嗲精和小哥哥偷情.play,听起来着实带劲。   恨自己腿太快,闯进了禁区!   为了缓解尴尬,美美清了下嗓子,夸张地喊:“哇姐,好漂亮啊!”   季夏橙无语地给了她一记眼刀。   哪个明星的美丽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无数人的辛苦付出。   季夏橙和盛景今天的行程就是试衣服。   盛景还好,试来试去男装的款式就那么几种,花哨不到哪儿去。   况且,他不算正经的艺人,他选择的衣服都是用来搭配季夏橙礼服的。   季夏橙这儿可是六件礼服,试每一套都得先绷紧了神经。   L家宫廷风的浮雕鱼尾裙,挺显身材的,但走路实在迈不开腿。   C家的简洁款又过于简洁,穿在身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味道。   如风家的粉色蓬蓬裙,颜色挺挑人的,好在季夏橙的肤色优越,才不会被衣服压住了美丽。   最后季夏橙还是选了颜•意家的两套衣服,一套走红毯,一套内场穿。   颜•意家今年的新款高定,像是从春天选取了最高级的颜色,流光溢彩。   外场的礼服,季夏橙选择的是明蓝色网纱裙,一字领勾勒出肩颈线,网纱上有手工钉珠,还有流光鳞片和五彩斑斓的亮片,这款是精典的裙型,不仅考虑到了美观,还考虑到了女明星的舒适度。   内场的礼服,她选择了那套绿色的,立体造型的绿叶点缀在蕾丝裙上,错落有致的排列让裙子摆脱了死板,即刻生动起来。   给盛景搭配的西装,一黑一白,款式并不浮夸,却是高奢的经典款,面料考究,细节精致。   季夏橙选择的珠宝比较偏小清新,钻石没有那么大颗,但胜在造型精巧。   比如为了搭配那款绿色礼服,她特意挑选了树叶形状的白金镶钻首饰。   赵敏儿如愿以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帝王绿翡翠首饰,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她还让团队去打听了季夏橙今年选的是哪家的礼服。   团队那边很快得来了消息。   “敏儿姐,听说她选择的还是颜•意!”   “什么款式知道吗?”   “敏儿姐,你知道的,颜•意一般走的是小众神秘路线,没有明星走秀过的新款,是没办法知道的。不过他们家今年已经公布的春夏系列,颜色大都比较深沉!还有就是,姐,咱没必要跟她比!根本不在一个level上。”   赵敏儿的时尚资源还行,当然了,这得看跟谁比。   中花到底是姐,要么不官宣,要么宣的就是顶奢,绝对不会有二线产品。   但认真说起来,赵敏儿的时尚资源在中花里还是算虐的。   她早期的造型团队一般,红毯又总是出错,有很多车祸级红毯盘点里都有她。   这两年她换了个造型团队,风格也多趋向于保守,大都会选择黑色,搭配不是那么容易出彩,也不是那么容易踩雷的造型。   想起这个就烦心,《喜结连理》的四对嘉宾要一起走红毯,她倒是不想比,到时候那些媒体还不知道会怎么写。   赵敏儿不太满意,心里又暗暗恨起节目组。   真的是为了两千万的片酬,硬生生拉低了自己的格调,去跟一个三线的小花比拼。   这两千万挣的着实不容易!   到头来两千万,连一只帝王绿翡翠镯子都买不来。   人的心事一多,走偏的概率就大了起来。   赵敏儿又吩咐团队找来了那套被她最先淘汰的红色丝绒礼服。   小助理惴惴不安地道:“敏儿姐,你一开始不是嫌这套红色的颜色不正吗?”   赵敏儿没有吭声,换好了礼服,在一面墙大的镜子前照来照。   若是季夏橙的礼服是深沉的颜色,那她这套明红色就格外的抢镜。   她极其满意地说:“就选这套!”   要知道红毯的时间逼近,换礼服就等于换掉整个定好的造型,从发型的选择到口红的颜色,再到珠宝的搭配,无处不在的细节都得重新设计。   赵敏儿给自己的造型团队,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转身又给宣发团队,下了命令。   今年的对外宣发,必须得完成黑季夏橙的KPI,持续的黑,不着痕迹的黑,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黑。   她还就不相信了,水滴穿石,就季夏橙刚刚有点起色的路人缘,能有多好多坚定。   说起来赵敏儿也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儿,中花的上位路充满了血腥,每一年都得有一个潜在对手祭旗。   *   距离红毯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季夏橙和盛景给良辰美景口红拍的广告先上了线。   良辰美景还是很上道,一上来就甩了18张高清照片。   广告的风格挺青春洋溢的,走的是校园暗恋风。   盛景有一张手握唇釉,深情凝望季夏橙背影的特写镜头。   【姐姐打开唇釉的镜头杀我一百遍。】   【只有我觉得纯情风,愣是被姐夫拍成纯欲风了吗?姐夫的眼神只要一接触到姐姐就自动拉丝。】   【绝了,真是配一脸!】   【我跟别的粉丝不一样,我是来催货的。我靠,良辰你怎么敢,预售都开到二十天之后才发货,这也太败路人好感了,你们不能为所欲为的消耗姐姐的形象。】   【楼上的淡定,毕竟良辰也没有想到,季姐的带货能力这么强,估计生产口红的机器已经冒火星子了。】   【我比我闺蜜就晚了一个小时拍下,她的昨天已经到了,我的不知道什么时间发货。】   【姐妹们真的不好用,你们都退货吧!让厂家先捡我的发货!】   ……   粉丝们都在调侃,路人的怨言可想而知了。   有跑到季夏橙微博下玩梗询问的。   【口红到底什么时候发货?要不让你老公先送一支给我?急用谢谢!】   很快,营销号就以季夏橙代言翻车,发表了长篇大论。   反正这也是圈里常用的防爆手法,季夏橙的团队也见怪不怪了。   代言嘛,搞不好就危险危险!   毕竟拿人钱财,产品出了什么问题,代言人也别想脱干系。   樊玉珠亲自跟良辰美景公司对接。   良辰美景公关也算很快,及时发布了一条道歉声明,下架了所有超一周的预售。   像这种等级的舆论博弈,并不会实际影响到演员的正常工作。   季夏橙在拍的这部民国剧,基本拍到了后半部剧情。   她演的人物也从一个娇滴滴的旗袍美人,成了女扮男装的帮派老大。   剧组的造型团队专业,给她女扮男装的造型,一共设计了四套衣服。   有戴礼帽的长衫,有可以轻易展示腿长的骑马劲装,以及一黑一白两套西服。   季夏橙的头发因为又长又密,带不了假发套,索性换了个造型,剪掉了长发,搞了个齐下颌的短发,居然意外显得幼|态,五官更加凸显,灵气又精致。   季夏橙每天戴着假发套在剧组打卡上班,不需要工作的盛景俨然就是个大闲人,大多数的时间跟着她在片场瞎晃悠。   随着剧组的宣发开始发力,片场附近的代拍也明显多了起来。   代拍们不止拍男主和女主,还热衷于拍季夏橙。   导演的态度也跟其他剧组不太一样,不喜欢藏着掖着,甚至还放出“狠话”:“让他们拍,好的造型,还怕他们看吗?”   于是季夏橙女扮男装的造型,没有意外的泄露了出去。   【代拍的糊图也挡不住姐姐的A!】   【谁能想到呢,我也有被季姐掰弯的这一天。】   【我靠,女鹅剪头发了吗?】   【应该是假发套吧,给剧组造型打call,这个假发套居然一点都不让人出戏。】   【太期待了嘤!】   【营销号不是说姐夫也在片场,为什么这么多家代拍没有一个拍到同框照片的?】   ……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让代拍拍同框照的评论数量呈直线上升。   代拍心里苦啊!别说同框照了,就连盛景的单人照都拍不到。   有无数次明明已经看到了盛景的背影,也就是按个快门的功夫,他人就闪现到了其他的地方。   几个相熟的代拍还聚在一起吐槽。   “盛景是不是真的会一点什么失传已久的功夫啊?”   “我觉得八成是,有一回我见他在台阶下面,还没等我对好焦距,嘿,他人就上台阶了,那台阶十好几层呢!除了噌一下飞上去,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类似的传言,硬生生替盛景增加了好几层不好惹的神秘感。   也有不服输的代拍,甩开膀子谁也不拍,就追着盛景跑。   据说跟了一天,跟拍到了哥哥一片衣角。   这些代拍是不知道,自打去年盛景因为一段舞剑的视频火了之后,他就是这么躲整天蹲守在云浮山上的自媒体的。   可能是五感比普通人敏锐,他总是能在人群里精准地捕捉到谁是代拍,即使那镜头离他还有十分远的距离。   不过不得不承认,代拍的镜头因为专业的隐藏性,还是要比自媒体的镜头要难找一些。   *   元气平台为了自家的颁奖典礼,所有的综艺节目停更一期,其中也包含《喜结连理》。   得知这个消息的粉丝,哀嚎声一片。   节目组还算贴心,立刻加更了一期花絮。   不过这一期的花絮实在是引人非议,命定CP一改往日粘在一起的风格,各自在房间消磨的时间,比聚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   再联想到代拍死活拍不到的同框照片,分手论陡然而起。   【不会吧,笑死了,恋综都还没有拍完,协议就到期了?】   【呵呵哒,会不会是男方随着名气的上升,身价也水涨船高,橙子精付不起包养费了吧!】   【坐等发布分手声明。】   【真的还是假的呀?那我可太高兴了,再也不用看他们恶心的秀恩爱。】   ……   粉丝有聚集地,黑子可没有,好比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飘到哪里是哪里。   关键,无处不在,引人膈应。   黑子造谣一张嘴,粉丝辟谣跑断腿。   甜橙粉烦不胜烦,鼓动大粉跟公司沟通。   “樊姐,网络上造谣姐姐跟姐夫离婚的事情,你知道吗?”   樊玉珠:“不是,他俩什么时候结婚了我不知道呀?”   大粉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包,又说:“哎呀,你懂我意思的,就算没有那一纸证明,我们粉是承认姐夫身份的。我们就是想知道,他们现在还好不好?”   樊玉珠回:“好的很!随后辟谣啊,乖!”   粉丝们得到了保证,专心等工作室辟谣声明。   樊玉珠跟季夏橙的沟通,却出了点儿小问题。   季夏橙不太想辟谣,虽然这是她跟盛景第一次被传分手,但早就是她预想中的事情。   “娱乐圈里的十对情侣就有十对被传分手,就赵敏儿和汤绝然这种结婚一二十年的夫妻,每年还得被传离婚好几次,这种谣有什么好辟的!再说了,过几天就要同框走红毯,到时候不就有同框照片了。”   季夏橙的理由很正当,她没说的是多传几次分手,等录完了恋综解绑的时候,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反正樊玉珠又没跟在她后头,微信劝不听,打电话劝也不听不听!   樊玉珠一生气,直接发微信找盛景。   【粉丝托我问,网上传你们离婚的事情,你知道吗?】   盛景问:【你说,想让我干什么?】   樊玉珠就喜欢盛景上道的样子,好沟通啊!   她巴拉巴拉一通传授,主要的意思就是让他趁季夏橙不注意的时候,拍个同框照片,发个微博。   最后樊玉珠补充:【就跟你上次骑摩托车来找吉子拍的那个自拍照一样,要有故事感,还要高级有荷尔蒙气息!】   按照营销成功学说,简单辟个谣,只是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走。   樊玉珠当然不止想要辟谣那么简单,她还想要辟谣的同时掀起一波新的话题。   故事感对于一张照片来说,要求极高了,再加上得显得高级,可谓是难上加难。   举个例子说,凌乱的房间,暧昧的氛围,男人手里的一支烟,和女人沉睡的脸。   这样的照片要是发出来,不叫故事,叫事故。   虽然能引起轩然大波,但不够高级。   当然这些都是樊玉珠自己想象的,没有说出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季夏橙跟盛景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季夏橙在她这儿还是咬死了说就是协议,呵呵,已经超出了协议的部分,就不归她管了。   季夏橙并不知道樊玉珠私下跟盛景做了这个“交易”。   她只知道过几天她要拍几个骑马的镜头,最好不用替身,剧组租了马场让她提前做练习。   她是那种不太招小动物喜欢的人,或者是小动物太喜欢她,喜欢的方式是……欺负。   马场给她挑的这匹小白马,据说是最温顺的,也是最上镜的,跟无数个剧组和明星都拍过戏。   但那马儿一见她就故意呲牙,还把她喂的胡萝卜啐一地。   养马的师傅教她先跟马儿沟通感情,从给马儿刷毛洗澡开始。   季夏橙一手毛刷一手水管,只有胳膊靠近了马儿,身体明显抗拒。   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夏橙,从小就怕各种小动物,想起她小时候被师父养的大鹅追,盛景在一旁笑出了声音。   季夏橙只当他在嘲笑自己,气急败坏地说:“你笑什么笑?”   紧跟着又弱弱说了一句:“这可是马呢,一撂蹄子能给我踹飞八里地!”   怎么就不能害怕呢?   去动物园玩耍,还差点被草泥马啐一脸,她是没有动物缘的,她认命。   盛景上前两步,接过了她手里的水龙头和刷子,“你看,这样顺着毛刷,它舒服了就不会踢你。”   马儿是舒服了,但马儿调皮,不停地甩着鬃毛,水花四溅。   盛景下意识转身想要替她挡住飞溅的水花,一眼发现了隐藏在不远处的代拍。   他抬手撩了撩她打湿的碎发,还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水滴。   最后用手指点了点她高高撅起的小嘴。   这极致的暧昧,连直男看了都得动心!   代拍王哥觉得自己要发达了,不仅仅是因为拍到了同框照。   不都传盛景很厉害的,飞毛腿都不一定能拍到他!   就他拍到的这几张照片,绝对奠定了王哥在代拍界无人撼动的地位。 第31章   代拍的同框照一上线, 立克分手传言。   刷马那天,季夏橙穿的是戏服,还戴着假发套, 唇红齿白, 雌雄莫辨。   盛景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 因为要刷马, 两个人都穿了双黑胶雨鞋。   【救命,我好爱女扮男装,男主以为自己要弯的俗套戏码, 好好磕!】   【民国小少爷和马夫马场情动.play】   【楼上的姐妹你是懂磕cp的。】   【笑死, 姐姐姐夫居然把雨鞋穿出了军靴的即视感。】   【真的, 我要磕死了, 姐夫到底会不会演戏啊?好想让他跟姐姐演一个。】   【没有吻戏,差评!】   ……   粉丝觉得代拍的滤镜太普通,给照片新换了一个黄昏滤镜,又重新ps了一下, 更显人物突出, 妥妥的美颜暴击。   命定CP的颜值粉本来就多, 恰逢剧组也到了宣发期,悄悄地使了一把力,就这几张照片,转发量好几百万。   黑子也没敢舞到正主的面前, 柿子本来想捡软的捏, 纷纷跑到代拍的微博下面留言。   【烂钱可真好挣呀!】   【收钱摆拍阿呸!】   【说, 收了橙子精多少钱?有钱大家一起挣。】   【挣烂钱, 也得你有命花。】   ……   代拍王哥一看,这不是挑衅他在代拍界的地位嘛!   开玩笑, 明明就不是摆拍。   这哥也是个狠人,才不干上线跟黑子吵架的事情。   他连续扒了几个黑子的微博,顺着网线找到了她们的正主,他阴恻恻地发了一条微博:【你们正主的黑照,我可是有一大堆哦!想要一块欣赏吗?】   黑子吓到连夜删号退圈的程度。   季夏橙的团队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事情的动态,代拍轻松KO黑子的高能戏码,当然得在聊天群里如实汇报给季夏橙。   宣发李李:“姐姐,最近黑咱们最多的是赵敏儿的水军。”   黑子黑人真的不是无迹可寻,代拍都能顺着网线找到黑子的正主,李李要是再找不到的话,那还真是别干宣发了。   樊玉珠发了个撇嘴的表情包:“这次上《喜结连理》她除了捞到钱没捞到其他好处,心里不平衡了呗!新仇加上旧恨,她表侄女儿赵亭亭越混越差,去年年底的烂片盘点,赵亭亭主演的电视剧排第一,被全网嘲关系户。”   要知道整个圈里的星二代多的很,比如说鹿翩翩。   但更多的星二代都有职业操守,演技不说绝佳吧,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出戏。   赵亭亭的资质真的很一般,除了长相有点像年轻的赵敏儿,演技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樊玉珠又补充了一句:“怪不得有营销号扒说赵亭亭是赵敏儿的私生女!都被嘲成这样了,赵敏儿又给赵亭亭接了个女一的本子。”   季夏橙想起赵敏儿有意无意的几次刁难,“哦,私生女的事情咱们不提,其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就是黑子水军买起来的意思,但季夏橙不喜欢黑别人没有被证实、有被污蔑嫌疑的料,毕竟真实的情形已经够黑了。   比如说赵亭亭的演技差,赵敏儿的脾气差,说起来赵敏儿刁难后辈的黑料也不是第一回 了。   交待完了这些,季夏橙才看见群里多了个人。   她私底下给樊玉珠发去了信息:“你怎么把盛景拉到宣发群了?”   “ Oh, 照片上不是有你们两个人嘛!我寻思着他也是当事者,有权知道一些内部情况。”   樊玉珠当然不会说她看盛景是个宣发奇材,又懂又会,特别会拿捏那个调调,关键还毫无违和感。   就拿这次的代拍说,她可是不相信一直都拍不到盛景的代拍,能突然拍到他和季夏橙的同框照。   樊玉珠本着看透不说透的原则,还本着人尽其用的原则,分别将盛景拉进了宣发部,妆造部……各个部门群。   季夏橙觉得怪怪的,但又没有合理的反驳理由,再加上进了群的盛景极其没有存在感,别说发言了,就连临近端午节季夏橙发的过节红包,他都没抢一个,这件事儿便揭过去了。   但季夏橙还是给盛景私发了一个五位数的转帐,标明了“给木蓝过端午节”。   盛景的微信很快就到:【养孩子的钱?】   这话问的略显过分了,孩子又不是她的!   季夏橙翻了个白眼,又不好意思告诉他,是她怕他没钱花,还死要面子,苦了孩子。   她有仔细地观察过盛景,穿的用的没有一样是很贵的东西。   他很多衣服连牌子都没有,一般来说类似于这种,要么是高奢专定,要么还可能就是云浮山下的小镇裁缝量身定做。   季夏橙看了网上的黑贴,先入为主,理所当然以为是后者。   虽然她也有点怀疑小镇裁缝的剪裁手艺这么好这么新潮?   但盛景是可以把雨鞋穿出军靴味道的男人,人家气质好而已。   就连五位数的转账,她也是思前想后定下的数额。   拍恋综的片酬和口红广告费,樊玉珠说要等公司走完账,下月才能转给盛景。   盛景现在也算是她的工作伙伴,换句话说,也可以等同公司员工。   哪有光让员工干活,不给发工资的道理!   给的太少怕不起什么作用,给的太多又怕他误会,总之,这种事情做起来她差点意思,下回还是得樊玉珠来做。   季夏橙很傲娇的没回他信息,那笔转账盛景也迟迟没收。   今日要拍的戏份,正是几场骑马戏。   季夏橙和那匹“白美人”的关系略有缓和,至少前几天练习的时候,她翻身上马,它没有将她蹶下去。   季夏橙换好了骑装,开拍前还在跟“白美人”套关系,“小白,多吃点草料,你一会儿要好好的演,咱们争取一条过。”   “白美人”没空搭理她,扭了扭马头,嫌弃她影响自己干饭。   执行导演拿着大喇叭叫:“正式开拍!”   草料被抬了下去,“白美人”的主人这才将缰绳递在了她的手里。   季夏橙深吸了一口气,讲真的,吊威亚掉十层楼高,她都不带害怕的,但是跟马拍戏她好紧张。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下意识找了找盛景,可周遭的工作人员实在是太多,她没能发现他在哪里。   镜头默默推近,季夏橙没再分心,一脚踩上马镫,利落地翻身上马。   第一个动作完成的还算顺利,镜头拍完了这部分的特写,又拉远,准备拍骑行的远景。   这一段戏是讲季夏橙所演的女三在马场里独自骑马,实际上是一个表现内心挣扎的戏,只因骑完马后,女三就开启了狂虐男主的高潮。   因为是独自骑马,演她跟班的曹泰也只是立在马场之外,有一个深情凝视的镜头。   季夏橙得拍好几个马儿跑起来时的侧脸,为了诠释人物的复杂,导演还要求她飙出一滴泪。   飙泪不要太简单,马儿才将跑起来,季夏橙已经快吓出眼泪了。   但她好歹是专业的,内心已经在嘤嘤哭泣,面上的微表情仍然符合剧情,有三分的悲伤,两分的麻木,剩余的五分是狠辣与坚定。   “白美人”绕着马场跑了一圈,执行导演喊了“卡”,片刻后,又喊“过”。   导演大概看了一遍回放,季夏橙飙的那滴泪很绝,尤其是又用手背擦掉后,眼神里的狠劲,也张显的十分到位。   嘤,居然真的一条就过了!   季夏橙正想喜极而泣,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季夏橙收紧了缰绳,“白美人”的主人也已经进了马场,一切都很顺利,眼看她就能下马,远离危险的小动物。   可“白美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应激了,飞快地越过了它的主人,继续绕着马场疯跑。   它的主人见势不对,在后面狂追。   季夏橙已吓呆,但还想着自救,手忙脚乱地继续拉紧缰绳。   谁知这头犟马却越跑越快。   她的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季夏橙好像听到了盛景的声音,“抓紧缰绳,别被它甩下去!”   季夏橙想要告诉他自己抓的很紧,“接下来呢?”   她的声音在发抖,“怎么才能让它停下来?”   她很害怕,怕死的要命。   想想她奶奶十几年前送走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十几年后要再送走唯一的孙女,不知道老太太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她的背后忽然多了一个人。   很熟悉的温度,和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音。   他像从天而降,真的,她是懵的,马跑得那么快,他是怎么追上,又怎么上了马?   盛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缰绳给我,别害怕!”   季夏橙缓缓松开了缰绳,想要努力睁开眼睛。   盛景:“害怕就别看!”   季夏橙扯了下嘴角,挤出了一句“还行”!   但她崩紧的后背出卖了她。   盛景没有揭穿,持续拉动一边缰绳,让马头被迫侧转,迫使它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它的主人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一面道歉,一面拉紧缰绳,“季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季夏橙是被盛景一手揽了腰,给抱下来的。   她很感谢他,不仅仅是因为刚刚救了她的小命,还因为她现在腿软,他没让自己出丑。   她半倚在盛景的身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很快,导演、鹿翩翩都过来了,出了这样的意外,谁都吓得半死。   季夏橙高度紧张绷紧的神经一松懈下来,陡然觉得好累。   导演给她放了半天假,她先回了酒店休息。   季夏橙若无其事一般泡了个澡,是想要舒缓神经,可用处好像不太大,她穿着浴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那匹受惊的马儿一样。   她觉得她也应激了。   她暗骂自己是胆小鬼,怎么怕死怕到了这种地步,那匹马要真的停不下来,她摔了下去,也不一定会死,也可能就是个半身不遂……   季夏橙真想对自己说个服了,自己劝自己,还能吓得自己浑身一个激灵。   就是这时,房门突然响起。   季夏橙一脑子空白,也没想到自己真空就穿了件浴袍,直接放了盛景进来。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她像是刚睡醒一样,惊叫了一声,往里间冲。   盛景看着她穿浴袍的背影,身形很是曼妙,只是他的担心大过了男人的欲望,略带焦灼地问:“怎么了?”   季夏橙躲在了卧房的门后,只探了个脑袋出来,气呼呼问:“你来干什么?”   盛景后知后觉,大约懂了。   他故意问:“我比受惊的马还要可怕吗?”   今天在马场,她都没尖叫一声,倒是刚刚那一声的分贝很高。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   季夏橙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浴袍,不想也不能解释太多,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很好,你回去吧!”   客厅很乱,她回来后直接扒光自己进了浴室,衣服、内衣还凌乱地摆在沙发上。   要是往常,她死活都不会让他进来。   可能是因为他刚刚救了她的小命,那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超越了他的性别。   她有意无意总瞟向沙发,盛景的眼睛也跟了过去。   不过他扭头只扭了一半,就被季夏橙发现强行扭正。   季夏橙警告他:“一会儿出去的时候,眼睛要看着门,不要乱看。”   盛景的喉结滚动,忍住了笑,“伸手!”   季夏橙不明所以,倒是听话,腾出了拢着浴袍的手,摊开了掌心。   盛景在她手心里放了个小葫芦。   季夏橙一眼就看了出来,小时候她好像是被大鹅追,吓的夜里总是发梦,他师父给了奶奶一葫芦黑色的小药丸,说是吃完了可以压惊,苦的哟……她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她不悦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要不要再给我叫叫魂呀!”   没想到盛景当了真,一抬手就捏住了她的耳垂。   那柔软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盛景揉了两下,季夏橙就像着火了一样,缩着脖子边躲边叫:“别闹,好痒!”   她的话味儿好像不太对。   两个人同时愣怔了。   季夏橙尴尬地撩了下头发,她想解释,是真的耳朵脖子痒,真的没有其他方面的暗示。   盛景半天才挪开手,又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吃三粒!”   盛景的脚步迈得飞快,唯恐再慢一点,他便会改变主意。   季夏橙也改了主意,捏着鼻子吃了三粒压惊丸,原以为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成想,一闭上眼睛就到天亮。   季夏橙也是睡醒了才知道,她的粉丝冲了剧组的官微。   只因昨天下午马惊的那一段视频,被人放上了网。   其实昨天下午出事之后,剧组宣发部就紧急联系了所有的代拍,唯恐惊马的视频泄露出去。   但剧组人多,手机也杂。   泄露的视频明显不是出自代拍手笔,视频又糊又没有构图感,一看就是看热闹的人临时起意。   这段视频一开始也没发上微博,而是在短视频平台传播。   季夏橙顾不上纠结其他的,赶紧空降粉丝群安抚粉丝情绪。   “甜橙们,我没事!乖乖听话,不要去剧组微博下留恶评,剧组的保护措施做的已经很到位了,是我没有动物缘[哭泣],不要那么冲动哦,要不以后谁还敢请你们姐姐工作呀!”   正主空降,放到哪个粉丝群,都是件炸裂的事情。   甜橙们纷纷上线,七嘴八舌地刷屏。   “姐姐要保护好自己!”   “视频里的马冲的那么快,没有受伤,我不相信。”   “现在不是有很多剧组都不骑真马吗?”   “别这样说,姐姐和剧组也是为了戏好看,而且剧组已经道歉了。”   “呜呜呜,姐夫冲上去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栅栏,不知道姐夫有没有事呀?”   “是啊,多亏了姐夫,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姐姐一定要好好慰问姐夫,各种形式的慰问!”   “姐,他真的真的超爱!”   ……   季夏橙看见了粉丝问盛景有没有受伤的评论,她愣怔了片刻,也顾不上再安抚她们,跑到微博搜索视频。   可转载到微博的好多都是截图,季夏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完整版视频。   视频是从马应激开始录的,马儿疯跑的速度在视频里看起来更加直观恐怖,好几个工作人员冲进了马场。   盛景不知道从哪儿冲了进来,撞到了马场门口的栅栏,他并没有因此停留,而是像旋风一样越过了所有的工作人员,离她越来越近。   原来盛景是这样没命的奔跑才追上她的!   季夏橙眼框突然有点发热,顾不上自己的明星包袱,明知头发炸得很高,踢着拖鞋奔出了门。   她在走廊上撞见刚好出门的盛景,他门都还没有关上,看见她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季夏橙二话没说,冲了上去,直接动手。   盛景的衬衣本来松松垮垮半扎在裤子里,季夏橙扯出了他的衬衣,就要往上掀。   盛景一把捏住了她作乱的手,笑问:“干吗?”   “我看看!”季夏橙还记得视频上是他的腰撞了栅栏。   盛景调笑着不许:“你这就不公平了,昨天穿了个浴袍当我是贼一样防,今天就动手掀我的衣服,还是在走廊上,这让人看见了不好。”   大清早的,保洁阿姨推着保洁车挨个房间打扫卫生。   幸好走廊上只有保洁车,没看见保洁阿姨的身影。   季夏橙想要挣脱他的手,继续掀他的衬衣。   这时,不远处的房门忽然动了一下,还传来了保洁阿姨对讲机的声音。   大清早在走廊上拉拉扯扯,季夏橙还是要脸的。   她猛然将盛景往里一推,反手将门关上。   扯衬衣的动作还在继续。   季夏橙不知道,剧情片里猴急的男人也是这么扯女人衣服的。   她还在疑惑盛景怎么突然松手,不阻挡她了。   她抬头一看,正对上盛景满是欲念犹如火烧的眼睛。   季夏橙惊醒,觉得自己一不小心肯定是又踩到盛景想要瑟瑟的机关了。   她内心十分吐槽男人的这种不良构造,并反思了自己的冲动,手也乖乖地抚平了他的衬衣。   她本来想替他把衬衣扎回去,手刚刚接触到裤边,又惊觉非常不合适。   就跟扯着人家的衣服,非要掀起来看一样的不合适。   季夏橙没再动作,觉得男人就跟马一样,“惊了”得先安抚。   她试图说点正经的事情,转移一下这位“惊了”先生的注意力。   “嗯,我看了视频,谢谢你,奋不顾身……”   但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他揽腰抱着轻轻一转,又重重地抵在了门上。 第32章   第一次亲吻是盛景偷袭, 后来是在节目上半真半假的作秀。   季夏橙反思过自己进圈以来做过最错的事情,便是跟乔森北谈了三年的恋爱。   当了三年的恋爱脑,好不容易转换成事业脑。   姐现在一心搞事业, 真的。   男人什么的, 哪有事业可靠!   更何况跟一个男人谈恋爱, 没准儿两人中间还站着男人的前女友、前前女友。   前任的教训还在那摆着, 季夏橙吃一堑长一智。   她对盛景除了有幼时玩伴的滤镜,其他一无所知。   就连木蓝是他真的徒弟,还是私生子什么的, 她也不知情。   有些关系很微妙, 往前一步就是禁区。   季夏橙从不相信分手还能做朋友这种说辞, 比如说乔森北要是告诉她, 他们还能做朋友。   她当面一定会说好啊,转头就拉黑。   大约是从小接受的体面教育,让她总是端着,很少与人当面撕破脸, 可不管当面有多虚假, 她最后还是会遵巡自己的内心。   就好比现在, 她遵巡内心地捂住了脸,哼唧了一声道:“盛景,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昨天撞到了哪里?”   要问盛景求而不得的情|欲是什么味道?   又苦又涩。   昨天撞到的地方,哪有他现在的心疼。   他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背上, 想让她也尝尝疼的滋味儿。   季夏橙莫名心虚, 嘶了一声。   这时, 走廊上响起美美的声音, “咦,我姐一大早去哪了?”   她敲了半天门, 没人回应。   季夏橙推了一把盛景,没能推开。   第二次倒是只做了一个推的动作,盛景便让开了路。   她不想管从他房间出去,会不会惊呆美美的眼睛。   季夏橙用力打开了门,径直从美美身边跑过去。   美美极力想要维持表面的平静,但闪着光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靓女和俊男谈个恋爱而已!淡定,淡定!   真的会谢,刚刚出来的太急,忘记拿房卡。   季夏橙跑到房门边,才想起这个事情。   幸好美美够机灵,很快就找服务员拿来了万能卡。   一个小时后,季夏橙收到了樊玉珠的信息,毕竟美美算她半个眼线。   “听说,你跟盛景睡了?”   “没有!”她郑重声明。   樊玉珠却会错了意:“行,行,我不问。我就提醒两件事:1、酒店的隔音效果一般,你们悠着点。2、避孕。”   季夏橙气急:“滚!”   今天是端午节,元气平台的颁奖典礼晚上五点开始走红毯。   季夏橙跟剧组协调好了时间,拍完了早上场的戏,便开始做造型。   先穿的是那套明蓝色礼服,喻姐给她搭配了同色系的发带,短发微微烫出了蛋糕卷,复古又可爱。   盛景换上了白色西装,为了配合她,搞了个头发半抓的复古造型,居然显得时髦又出挑,就是站在顶流堆里,也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个。   美美估计是心虚自己给樊玉珠通风报了信,彩虹屁就没有断过。   “姐,你和姐夫的造型,今天一定是红毯第一。”   季夏橙听她改口叫盛景姐夫,没好气地刀她一眼。   美美心虚地认错:“姐,我真是说漏嘴了!”   才怪!她是怀着分享八卦的心情,迫不及待分享给了樊姐,毕竟有狗粮大家一块儿磕嘛!总不能撑着自己。   季夏橙没法解释,闷哼一声。   红毯是个争奇斗艳的地方,不光是明星与明星之间的暗自较量,工作室与工作室还要比谁发布物料更快,精修图更美。   为了提前拍摄红毯物料,不到三点,季夏橙一行人便赶到了颁奖典礼举行的地点。   两个人才一下车,便有一早等候的站姐和粉丝疯狂喊叫:“季姐,姐夫,看这里!”   以往季夏橙一个人参加活动也没觉得会难为情,不知道为啥这次带着盛景,她格外有压力。   尤其是听人叫他姐夫,她略显羞涩地跟相熟的站姐挥了挥手,“就你声音最大!小声点!”   开什么玩笑,粉丝就是姐姐和姐夫的排面,不光得比人多,还得比声势浩大。   总之尖叫声不绝于耳,中间还夹杂着几句让人格外羞耻的赞美。   “姐姐和姐夫像来拍婚纱照的。”   “啊啊啊,好美,好美!”   “姐姐今天的造型是芭比小公主,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美神降临。”   “姐夫快搂紧你老婆,让我拍一张正面的!求求了,孩子是坐了五个小时的高铁赶来的!”   ……   最后那一声叫的实在有点凄惨,季夏橙无奈地笑了笑,还真的为她停留了几秒,只是和盛景还保持着一人距离。   酒店的外围有一片银色的人造沙滩,这里便只让明星和工作团队进了。   到的比她们还早的明星,已经开始在沙滩上拍摄物料。   团队找了块靠近海边的地方,季夏橙和盛景按着摄影师要求,开始摆造型。   美美这才发现,姐姐和姐夫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在刻意避嫌?   就明明大清早还是从一个房间出来的,可出了酒店,冷漠的像仅仅是工作伙伴。   嗯,有点儿穿上衣服就不认人那意思了!   季夏橙不知道美美在心里腹诽什么,她是气盛景在她手背上留了个牙印,当时也没觉得多疼,可大半天了,红印还没消。   喻姐给她化妆的时间,她自己偷偷拿遮瑕盖了盖。   现在不仔细看的话,确实发现不了,但她心虚啊!   单人的部分和双人的照片全都拍完,就只等着开始走红毯了。   季夏橙走红毯前为了腰身显得更加苗条,一丝的小肚子都不能有,通常会饿上整整一天。   但工作室的其他人要吃饭,美美还贴心地给盛景带了三明治和牛奶。   盛景打开了三明治的外包装袋,递到了季夏橙的嘴边。   季夏橙被这突如其来的投喂搞懵了,正纠结是该给他好脸还是坏脸时,盛景劝她:“吃一口,一口没事!”   怎么就不想吃呢?   女明星也不抗饿呀!   三明治看起来还挺香的,里头夹的有虾排和牛油果酱。   这会儿赶紧吃一口,口红花了还能补。   季夏橙犹豫了好久,嘴巴微微张开。   盛景拿着三明治,忽然转身了。   季夏橙气得抬手拧了他胳膊一下。   盛景问她:“想要,还是不想要?”   季夏橙恍惚了片刻,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盛景这话问的到底是三明治还是他?   不管是三明治还是他,原则上是不想。   季夏橙真的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但有些原则可以打破,比如眼前的三明治,秀色可餐。   而且明明是他先勾搭她的。   季夏橙:“我就吃一口……”   美美鼻观眼眼观心,假装没有看到,却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季夏橙也真的很有原则,只抢了一口三明治,尝了个味儿,连口红都没有花掉。   *   《喜结连理》节目成了当季的爆款综艺,被安排在靠后的位置走红毯。   四对嘉宾各自呆在各自的保姆车上,直到礼仪小姐通知下一个就轮到她们了。   男士先下车,很绅士地伸出了手,去扶自己的女伴。   赵敏儿一下车,就看见了季夏橙身穿的明蓝色礼服,暗自咬碎了牙。   自古红蓝出CP…才不是!   同样是抢眼的颜色,赵敏儿身着艳红色丝绒长裙,还戴了一双黑色手套,本意是为了压一压艳红色的亮丽,但她又贪心地戴上了帝王绿的手镯,身上的色彩太多,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重点到底在哪里。   她是娱乐圈的老妖精了,只一眼就知道自己比造型是比不上季夏橙了,那便只能比气场。   赵敏儿拿出了女皇登基一般的架势,扬头挺胸走在最前面,她老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她拖着大步往前疾走。   明明是同一个节目组,要一块儿踏上红毯才对。   但大前辈和她老公已经走远,其他三对嘉宾总不好再同行,只能依次排序。   季夏橙和另两对夫妻谦让了一番,最后才踏上红毯。   这时候,赵敏儿正在接受采访。   主持人拿着手卡,很官方地问她:“敏儿姐和汤导结婚二十年,是怎么保持婚姻新鲜感的?”   红毯的那头,季夏橙挽着盛景走的不急不徐,媒体高声喊着她们的名字。   “季夏橙,盛景!”   “命定cp看这里!”   ……   季夏橙和盛景停在了签名墙前,随着媒体们的声音,专业且有素养地转换拍照角度。   而且关键时刻盛景一点都没掉链子,季夏橙原本还担心他会找不到镜头在哪里,谁知,他的镜头感绝佳。   红毯的呼声太高,采访区的采访一度进行不下去。   赵敏儿扯着嘴角,笑到脸都有些抽搐,镜头终于又到了她这里。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我们都各玩各的!”   不就是比谁更会抢镜头抢热点,赵敏儿深谙此道。   却因为事先没有通气,吓的汤绝然脸色巨变。   赵敏儿这时才哈哈大笑:“开玩笑的!”   主持人也是捏了把汗,原本还准备了两个问题,但第二对夫妻和第三对夫妻已经到了采访区。   见主持人没有再问话的意思,赵敏儿和汤绝然走进了内场。   没了媒体镜头,赵敏儿第一时间寻找自己的团队,她要赶紧换掉自己这身红艳艳的礼服。   元气平台是网络平台之首,这一次的颁奖典礼,来的明星之多,排面之大,当然是其他平台不能比。   平台的人力物力也更加的先进,本次的红毯在平台上现场直播,在线的观看人数直逼千万。   粉粉黑黑聚在一起,弹幕刷什么的都有。   不过赵敏儿出现的时候,弹幕出奇的一致,都在刷:【不好看!】   赵敏儿的工作室急了,发动水军刷屏。   【黑子滚开,敏儿姐的美丽,势无可挡。】   【敏儿姐优雅大方,不像后头的某些人,蓝精灵似的,一股小家子气。】   这个特指让甜橙粉顿时不乐意了。   毕竟说赵敏儿丑的是全网,又不是甜橙家。   【你姐美,你姐美的牛见疯!】   【像斗牛的红布成了精,怎么还有脸吹颜值?】   【你姐走了,我的眼睛终于得救了。】   【我等的人……她来啦!】   【姐姐剪头发了,美哭了!】   【命定CP,我的养眼维他命。】   ……   明星本人都没有带手机,并不知道弹幕里敏粉和甜橙粉小斗了一把。   这时候,各家的精修图已经发布,赵敏儿的精修图都是怼脸拍,没有一张全景照。   有专业做造型评点的营销号,出了个红毯造型简单汇总,将各家工作室的精修图和直播视频的截图做了直观对比,方便以后进行盘点。   【我去,赵敏儿这一次是用力过猛了吧!造型一般,想靠气场翻天,结果她老公在她面前就跟公公一样。】   【采访的时候也是真的好笑,她说各玩各的,她老公吓出了懵逼表情包。】   【我本来对她是有滤镜的,但她这两年像中了邪一样,硬推她那个演技如车祸现场一样的侄女……唉!滤镜碎了一地!】   【没想到季夏橙换了发型之后,好对我眼缘。】   【季夏橙和她老公出来,一整个美呆我了。】   【作为季姐前任的前粉丝,即为季姐的前任惋惜,又不知道该夸现任什么好!只能一声叹息。】   ……   轮到季夏橙和盛景的采访环节,主持人结合热点道:“我看了昨天马惊的视频,吉子,你没受伤吧?”   季夏橙明知道这是很官方化的问话,还是很走心地朝着场外的粉丝道:“没有,多谢关心!也请粉丝们放心。”   主持人又问:“那盛景受伤没有?”   这个问题,其实季夏橙也想知道,她偏了头去看盛景。   盛景和她对视了一下,还没有回答,主持人便故意抢话说:“如果受伤,哪怕是轻微的磕了碰了,一定要让吉子给你推推药油啦,呼呼吹两口气就不疼啦!”   这话引的外围的粉丝一阵高|潮欢呼。   乔森北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一步一步踏上了红毯。   眼尖的粉丝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但季夏橙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今日穿的礼服,正是当初那件由她亲手置办的订婚礼服。   这是在提醒她那天有多难堪吗?真是恶心至极!   季夏橙只扫了一眼,立刻就挪开了眼睛。   主持人像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手卡,只因他的手卡上可是没写乔森北会走红毯。   这么高能的修罗场,他怕他一会儿控制不了,接下来的问题也不问了,示意季夏橙和盛景先进内场。   季夏橙和远处的粉丝挥了挥手,挽着盛景消失在镜头前。   几乎是同一时间,季夏橙挽着盛景的手放了下来。   盛景的心顿时凉到了底。   可偏偏又是这时,他的掌心多了她柔软的小手。   短短两秒钟的时间,盛景一秒钟跌入地狱,一秒钟又到达天堂。   季夏橙可不知道身后男人的内心戏这么多。   和其他的明星一样,她拉着盛景找自己的团队,赶紧换内场的服装。   主办方给每个明星安排的都有化妆室,季夏橙和盛景共用一间,好在里头还是有隔断的。   季夏橙一进房间,二话没说,先取下了头上的明蓝色发带,又接过美美手里的枝蔓礼服进了隔断。   背后的拉链夹住了里衬,季夏橙一个人努力了半天无济于事,只能求助:“美美,进来帮帮我!”   她忘了因为盛景也要换衣服,美美得避嫌,躲了出去。   季夏橙叫了两声无人应答,倒是有人挤进了隔断,帮她拉上了礼服。   等到季夏橙转身看清了来人,嗔怪道:“我又没叫你!”   盛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她没有说话,而后轻轻地咬在了她的唇上。 第33章   盛景不是在吻, 而是轻轻地咬。   他并不在意衣物的品牌,多数的衣服都是设计师上门量体裁衣。   但乔森北身上那套衣服,他却认了出来。   那闪金的扣子, 考究的剪裁, 分明是L家今年春款高定。   盛景看过乔森北翘婚那段视频, 他穿的正是这套礼服。   现在他穿着订婚时的礼服来走红毯, 刚刚季夏橙短暂的一瞥,眼睛里的情绪极其复杂。   幸好她只看了一眼,她要是再多看几眼的话, 盛景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季夏橙嘤了一声, 没敢动。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时觉得盛景是有分寸的, 不会让她难堪。   一时又怕万一呢!   万一盛景一个想不开,给她咬出个牙印,那一会儿的颁奖典礼,她也不用参加了。   她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像被小狗上了身。   她气呼呼地想, 不能开这个口子, 说咬就咬,而且是一天被咬了两口,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跟他在这隔断里打一架?   季夏橙还没有拿定主意,盛景便松开了她, 退了出去。   门口响起了美美的声音:“姐, 姐夫, 好了没?”   门“吱呀”一声打开, 陆陆续续有团队的工作人员进来。   季夏橙从隔断里出来的时候,喻姐正在给盛景整理发型, 他淡定地坐在那里,好像从来没咬过她一样。   季夏橙给了他一记“你等着”的眼神,下意识凑到镜子前。   好在嘴唇没什么异样。   她松了口气。   紧跟着,喻姐又快速给她补了个妆。   补口红的时间,喻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季夏橙很敏感地问:“怎么了?”   喻姐道:“我是在想,这个口红色号跟礼服的颜色配不配!”   季夏橙呼出了一口长气,她还以为喻姐火眼金睛,发现了她被咬的地方。   等到两个人整理好,季夏橙再挽着盛景的手臂时,悄悄用指甲尖拧了他一下。   没啥,就是想要报复而已。   报复完了又觉得好笑,觉得她和盛景像两个小学生,好幼|稚!   就他俩小时候打架,确实没少动过口。   不过那会儿都是她咬他,惹急了她,哪儿都咬,咬脸也不是没干过。   走过一段不太明亮的走廊,便到了颁奖典礼的现场。   视野开阔的同时,不停有闪光灯闪烁。   偌大的颁奖典礼现场,不知道有多少高清摄像头,还有部分媒体受邀进到了内场。   季夏橙的脸上已经挂上了职业的微笑。   就是这时,盛景忽然偏了头,跟她咬耳朵道:“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这话听起来味儿有点怪,是得秀恩爱来着,倒也不必夸张成这样!   季夏橙呲着牙,很是傲娇地说:“我自己会看着办!”   明星的位置一早都是主办方安排好的,季夏橙和盛景的座位,还是跟《喜结连理》其他三对嘉宾在一起。   因为是自家节目,又算是沾了爆款的光,居然给安排的是最前面的小圆桌,位置虽然不在正中,但旁边桌子坐的可是几位同时拿过影帝视帝、影后视后大满贯的超一线嘉宾。   哪怕是小圆桌后的第一排座位,也全都是顶流。   季夏橙挽着盛景一路走一路跟熟人打招呼,走到小圆桌时才发现,不晓得是不是主办方要搞事情,乔森北的座位就在她们这张小圆桌的后头。   苏喜和周大江很贴心地坐在了贴有乔森北名字座位的正前方,虽然隔了她们两个人,但离的还是很近呢!   一旁的赵敏儿到的最早,故意占据了离乔森北座位最远的地方,现在冷眼看戏,面上的表情还好,心里可在偷笑。   和赵敏儿一样心情的可能是正在看直播的广大观众。   从乔森北踏上红毯开始,整个网络都沸腾了。   甚至都没人关注,这一次的红毯谁是美神,而谁又翻了车。   【啊啊啊,会不会撕起来呀?】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公司反对谈职场恋爱的原因[狗头]】   【你们难道不觉得爽吗?这就好比我撸了个全妆,结果出门碰见了前任。】   【可不,季姐今天的造型吊打全场。】   【这么一说,突然想看乔狗子恋恋不舍的眼神。】   【褚嘉云也去了,而且嘉森印象没有一起走红毯。】   【赌一包辣条,谁会跟谁撕?】   【撕肯定是不会撕吧,求摄像头拍到各种眼神交汇,想看一些be美学的dna动了。】   【元气平台也太坏了,搁着这一对儿分手的使劲薅羊毛,这边的直播是从季夏橙出来就追着拍,另外一边的直播已经拍到乔森北也进了内场……】   【元气平台有你的!!!】   【都瞎操什么心,散了吧,我们姐姐跟姐夫现在好着呢!】   【好想知道刚才两个人咬耳朵说了句啥?】   【哈哈,姐夫会不会说,人好多呀?】   ……   季夏橙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娱乐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演员和歌手虽然没有直接的交集,看吧,就像这样,想要完全遇不到,也是不可能的。   她的职业素养很高,再说了,该捅的刀子她都捅过了,就是现在乔森北过来打招呼,她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叫他一声“乔老师。”   季夏橙撩了撩礼服的裙摆,缓缓坐下。   她的仪态很好,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耳坠只是轻轻摆动。   内场的光线不算明亮,但氛围感绝妙。她穿的绿色枝蔓礼服,露出的天鹅颈优雅,又有恰到好处的性感,朦胧的光影,更是衬得她整个人白到发光。   就是直播的大镜头里,她也是一众美人里最显眼的那个。   直播间的评论又在磕美颜。   【只有我觉得前任真是亏大了吗?】   【我靠,她新老公的颜值也是绝。】   【她都演过什么电视剧?】   【来认识一下又努力又漂亮的小演员吧,演过好几部三番四番的爆剧呢!】   【季姐待播的剧有《花月》和《白玫瑰》,在拍的剧有《民国繁华似锦》。】   ……   有一部分甜橙粉在趁机安利季夏橙,还有一部分在骂元气平台搞事情。   季夏橙觉得也还好吧,能应付得了,毕竟就算乔森北不来,面对着镜头她也得各种注意各种装,习以为常了。   赵敏儿见她表情控制的太好,心里难受至极,她一眼就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乔森北,站了起来,故意大声招呼道:“森哥来了!”   赵敏儿其实跟乔森北不熟,也就是公开场合点头微笑的关系。   她不过是想让季夏橙难堪。   季夏橙便挑了这个时间点儿,趴在盛景的腿上,躲避摄像头,调整内衣。   虽然难以启齿,但内衣是真的有点不舒服,胸口粘的有双面胶带,现在有脱落的风险。   盛景伸手替她挡了一下,季夏橙瞪了瞪他,用口型道:你可别想歪了!千万别在这儿想瑟瑟的事情。   明星的工作性质特殊而已,想要时刻光鲜亮丽,总得承受点其他职业没有的压力。   盛景气恼地挑了下眉,他才真觉得自己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什么瑟瑟不瑟瑟的,要不是喜欢,哪里来那么多的个人情绪!   赵敏儿和乔森北尴尬地打完了招呼。   乔森北的眼神落在了季夏橙的美背上,就连笑容里都带了些落寞,他后退了一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直播的镜头一直在这边,根本就没有切走。   【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堪称内娱名场面。】   【我怎么觉得赵敏儿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这老女人肯定不满自己被艳压,一肚子的坏水。】   【我季姐也是个小机灵鬼儿,用尴尬打败尴尬哈哈!】   【姐夫:胸压来得好突然!突然就不怕老婆被抢走了嘎嘎!】   【呜呜前任的眼神里明显有留恋和悲伤,一边be美学,一边好好康,两边都好磕怎么办?】   ……   季夏橙坐直身子的时候,盛景脱了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内场实际不冷,人多,开的还有空调。   再说了,女明星穿成这样,可不就是来比美的。   她的礼服,露背露的还算少,再拿个西服遮上,还比个6的美呀!   可有一种冷叫男伴觉得她冷。   季夏橙抖了两回肩膀,反抗,被盛景用眼神威慑了。   别说,好歹是当了师父的人,可以罚徒弟跪香了,比如他罚木蓝的时候,不怒而威的模样,连她都有点怕怕。   主要是小时候,盛景的师父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深了。   她记得有一回,他师父罚他跪了十柱香。   但,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着,她忘记了。   季夏橙自顾自地走神,场内的明星大都入座,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她对这种大表彰似的颁奖典礼,兴趣不大。   赵敏儿应该是出任了哪个奖项的颁奖嘉宾,站起来去后台做准备的时间,忽然贴近她,在她耳边道:“怎么就不能跟前任大大方方打个招呼呢?”   季夏橙是真不喜欢当面这样撕,太没有格调了。   但不代表她挨了打就不知道打回去。   她可不像赵敏儿那样,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季夏橙淡淡地笑,眼神轻蔑地看着她:“哦,赵姨是去楼上跟刘总打招呼的吗?”   赵敏儿愣怔了片刻,没敢看自个儿老公汤绝然的脸色,狠狠的一扭腰便往后台走去。   她是真的被踩到了痛脚,前几年媒体说她勾搭上了超金娱乐的刘总,要踹掉汤绝然。   超金娱乐绝对算娱乐圈的大户,每年上映的电影,得有一半都是超金娱乐出品。   关于那段绯闻,赵敏儿当然是对外宣称造谣,实际上她和刘子进是真的勾搭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刘子进身为娱乐公司的老总,手下的艺人之多,哪里又肯真的娶她当老板娘!   当然有“付出”必然有收获,赵敏儿没有当成超金娱乐的老板娘,却给汤绝然拉来了新电影的投资,也算是夫妻俩秘而不宣的秘密。   众人没听见赵敏儿跟季夏橙说的话,却是将季夏橙说的那句听得清清楚楚。   当年那段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圈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有耳闻。   但赵敏儿是前辈,还是个手里颇有一些资源的前辈,也就只有像季夏橙这种出身的人,敢跟她明杠了。   小圆桌旁坐着的另两对夫妻只当没有听见,憨憨的周大奇,朝汤绝然投过去了一记同情的眼神,被他老婆苏喜狠狠地掐了大腿。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夏橙想不通,赵敏儿是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   她淡定地往座椅的后头靠了靠,朝盛景伸出了手心。   她是想找他要手机,穿着礼服手机没地方放,她的手机便暂时交给了盛景。   现在,她想给樊玉珠发个信息问问网上的情况。   她准备在网上跟赵敏儿彻底撕一场,给赵敏儿找点事儿干,省得她总是跳来跳去的找自己麻烦。   盛景却握主了她的手,还放到了嘴边,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吻的地方刚刚好,就是早上他咬过的。   季夏橙只想朝他翻白眼,还想告诉他,那地方她拍了好多的遮瑕膏和粉底,再亲,全都蹭到他嘴上去。   高清摄像头像是知道观众都爱看什么,精准捕捉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   直播间里直夸俩人是内娱活夫妻。   这边,季夏橙觉得跟盛景还没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只好动嘴:“我要手机”。   盛景捏了捏她的手心,告诉她:“摄像师来了。”   季夏橙扭脸去看,将好看到熟悉的摄像师,正是《喜结连理》跟拍她和盛景的那位。   直男摄像师觉得他跟季夏橙和盛景的关系不错,毕竟两位是正主,而他是磕CP的粉丝,理所当然地给两人开了很多小灶,各种怼脸拍安排上了。   季夏橙冲着摄像师笑了笑,其实内心戏很足:你不要再过来啦!   好容易等到半场,季夏橙找盛景要来了手机,准备去洗手间给樊玉珠发信息。   她弯着腰站起来时才发现,后面的乔森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季夏橙不以为然,只当乔森北去后台准备表演。   她猫着腰走了出去,离开了满是摄像头的地方,轻松地呼了口长气。   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明星团队的工作人员有的已经离开了内场,有的在里头等着看颁奖和表演。   季夏橙刚在一堆的工作人员里,也没发现美美在哪里,也不是非得美美陪着才行,她便没再找了。   季夏橙一边走着,一边给樊玉珠发信息。   一条信息都还没能发出去,耳边陡然响起了乔森北的低音炮。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找我。”   到底是唱歌的,尽管说出来的话不中听,但不可否认声线悦耳。   季夏橙只觉晦气,拧了拧眉回:“乔老师,您想的有点多了。人有三急,女明星也是人。您站的地方,是去洗手间的必经之路。”   季夏橙的脚步没停,只想赶快离开。   乔森北却挡在了她的身前,“吉子,别闹了,我们和好行吗?我给你写的歌你听了吗?我以后会多考虑我们,你也知道的,为了你,我那些CP粉已经没有了。我知道你现在签的有恋爱协议,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协议结束,哪怕我们不公开都行。”   乔森北的声音很是急促,说出的话语有多卑微,就连眼神也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季夏橙很无语,一心想要速战速决,千万别被媒体拍到,不留情面地回:“乔老师,您的CP粉没有了,可不是因为我。而是您已经三十五岁了,越来越不愿意再被CP粉和公司绑架,您一个人挣的名气是两个人分,您想要解散嘉森印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锅我可不背。”   乔森北没想到季夏橙会这么怼自己,耷拉着眼皮,很伤心。   刚刚那个叫盛景的大庭广众下亲吻了她的手背。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才跑出来透透气。   乔森北的眼睛不由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的手指还是那么的细长,皮肤还是那么的……   乔森北发现了异样,她的皮肤很白,从来不会在胳膊和脖子上擦粉底,但今天她手背的颜色明显不太一样,他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使劲揉搓着她的手背。   牙印儿赫然显现出来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季夏橙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钳制,条件反射似的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乔森北简直不能置信,他一手捂了脸,怨气浮上了心头,眼神变得歇斯底里:“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不让亲,不让碰,我从来都是尊重你……可你,跟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季夏橙觉得可笑,拜托搞搞清楚,她是分手后找的盛景,别说她跟盛景还没什么,就算……   她气嗷嗷地补刀:“就算我跟他睡了,那也是我的自由。”   此路不通,那就回去。   没想到她一回身,直接撞进了盛景的怀里。 第34章   季夏橙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不社死就得死的病。   要不跟前任吵架这么社死的时刻, 现任怎么突然出现了呢?   哦不对,盛景也不算现任,顶多算个假现任。   这么一想的季夏橙觉得自己的面子多少还能要几分, 至少面对前任, 仍旧可以斗志昂扬。   人一旦跳出自设的条条框框, 会变得开心很多。   季夏橙这辈子真没跟谁当面冲突过, 除了小时候跟盛景。   而现在盛景总在她身边,让她时不时想起那种干架后的痛快淋漓。   这不,遇到人挑衅, 她的反应也直接多了。   先是一语怼死赵敏儿, 还能嘲讽爹味的渣男了。   真的, 谈恋爱的时候, 她都没发现乔森北是爹系男友。   那话就算是她爸爸从空难的飞机上下来,也不敢这么质问她!   啊,不是爸爸,我还是挺听话的, 我和盛景什么也没干!   季夏橙在心里如是说。   季夏橙窝在盛景的怀里, 最后还不忘演到底:“亲爱的, 我们走。”   盛景揽了季夏橙正要转身。   乔森北不甘地道:“你就跟这种要钱没钱、来历不明的男人鬼混……”   男人听见这样的话忍不了吧!   季夏橙一个女人都忍不了。   她死命拽着盛景的手,怕他去找乔森北打架。   毕竟外面那么多媒体,要是被拍到,那可就是爆炸性头条了。   谁知, 盛景只是嘲弄地笑了一下, 拖着她继续往外走。   季夏橙却停了下来。   盛景不明所以, 垂眸看她。   季夏橙用口型说:亲我!   她是懂怎么气人的, 有没有钱和来历不明都没有必要跟乔森北证明,但“鬼混”可以让他亲眼见识见识!   想想当初她买好了礼服, 布置了婚房,做了无数遍的心理建设,甚至幻想过很多订婚之后跟乔森北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她便觉得心里呕。   她跟他谈恋爱的三年,连路边的公狗都没有多看一眼,可他连发个声明都在玩文字游戏。   呵呵,从没有主动与前任联系过。   是的,每次他们约会时,褚嘉云打来的电话,他都是被动接的呢!   哥哥总是最清白,最深情的。   到头来还要倒打一耙,指责她,就是笑话!   盛景没有动。   季夏橙以为他没有看懂,又用口型重复了一遍。   在这儿亲虽然戏很假,但乔森北不是就在意这个嘛!   盛景神色不明,缓缓凑近的时间,季夏橙还过分的用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等两个人亲完再一回头,乔森北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躲起来哭了吗?   不不不,季夏橙还是有点了解乔森北的,与世无争只是人设,实际上真的与世无争,也就不在圈里混了。   红了二十年的顶流歌手,感情与事业履历毫无黑点,徒手拆了cp,还属于自爆。   网络上现在心疼哥哥的还有大把的人在。   季夏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作死的行为,但不作心里不痛快,先爽了再说。   颁奖典礼的中途,有感情纠葛的三人先后离开,本来就是个劲爆的话题。   季夏橙挽着盛景回到典礼现场,感受到了其他人有意无意探来的眼神。   后半场的颁奖典礼,周大江往后瞟了好几次,乔森北应该是提前离开了。   好的,这一次颁奖典礼对决,音乐人完败!   尤其是褚嘉云上台献唱,唱得一般就算了。   反正嘉森印象大火的时候,她也被批评过唱功一般。   但她吹破天的琴技,比巅峰时期明显逊色了不少,甚至还弹错了两个小节。   作为音乐人的周大江,不由狂拧眉。   不过这些季夏橙并不知道,她又不是专业的音乐人,听不出来。   当主持人宣布有大惊喜将要登场的时间,全场齐声叫出了褚嘉云的名字,季夏橙便挽着盛景施施然站起来,而后大大方方地离开。   毕竟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不需要隐藏不喜欢某某云的情绪。   现场直播从开始表演就已经掐断了,但现场的媒体人还有很多。   季夏橙挽着盛景路过媒体人的时候,还有人追着他们采访。   “季姐怎么走了?”   季夏橙搞笑地说:“又不给我颁奖,走了,走了!”   “好歹听完这首歌!”   季夏橙偏着头,似笑非笑,还淡淡地指责:“就你会搞事情!”   有些人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她的存在,本身就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褚嘉云就是这么想季夏橙的。   是以,当她登台表演,却看见季夏橙离场的背影时,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在舞台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弹错了两小节,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出了颁奖典礼现场,季夏橙上了自己的保姆车,第一件事情是脱了要人命的高跟鞋,第二件事情便是上网。   这时候的网络厮杀,是最精彩的,各家都会发通稿。   比如赵敏儿为了压自己走红毯时的翻车照片,就使劲吹内场颁奖时的仪态万千。   季夏橙没眼看她的吹通稿,先看自己有没有上热搜…上了上了,还不止一个。   她去年底拍的那部《花月》已经定档下月初五播出,这个时间就很微妙,只因她在剧里的名字就叫初五。   光《花月》就买了俩热搜,一个带她的定妆照,一个带了大名。   像这种趁机买个热搜宣剧,再正常不过。   还有一个热搜就奇怪了,是她红毯照片,标题叫#艳压四方#。   季夏橙连点都没有点开。   就在她一头问号,满心质疑樊玉珠现在买热搜买的也太让人一言难尽时,樊玉珠的信息便到了。   【我可没有花钱买热搜!已经在花钱撤了。】   果然,季夏橙刷新了一下,那个#艳压四方#的热搜便迅速降了热度。   粉丝群里大粉也在约束粉丝,“宝宝们,清醒一点,千万不要去#艳压四方#的热搜下顶热度!切记!切记!虽然咱们心里是这么觉得,但要低调。这是有人故意买的黑热搜,给咱季姐招黑呢!”   可不,红毯比美,但凡营销艳压就没有不翻车的。   娱乐圈不是没有颜霸,但没有哪个三线的小花敢蔑视一干前辈,明目张胆地营销颜霸。   娱乐圈还真是处处都是危机,傻白甜根本就混不下去!   眼看着#艳压四方#的热度,彻底降下了热搜,季夏橙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惊觉,自己的坐姿十分舒展,脚好像在旁边的盛景怀里。   季夏橙仔细回忆了片刻,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她先动的脚,还是盛景先动的手。   不过想想,没人会主动抱别人的脚吧?   那大抵是她先动的脚。   季夏橙小心翼翼地想要收回脚,却只见盛景抬了抬眼皮。   季夏橙想要解释:“你知道的,精神高度紧张后,陡一松下来,我不由自主可能会显出原形……”   “哦,那你原形是什么?兔子精?”   说起来她今天可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戏。   盛景淡淡地说完,忽然动手了。   他握了她细白的脚趾在掌心,轻轻揉捏。   季夏橙的反应很大,死命地往回缩脚,但她那点力道,于盛景来说,实在是没有一丁点威慑力。   季夏橙的脸唰一下红了,这种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她雪白的皮肤,犹如一颗水润水润的蜜桃般诱人。   盛景深邃的黑眸,直视着她涨红的小脸,手一寸寸从脚踝捏到了小腿,再从小腿到脚尖。   手掌的温热,和突如其来的拿捏,让季夏橙忍不住差点轻哼出声。   美美和司机还在前头,保姆车的私密不错,即使两人扭头,也看不见后面的她们干了什么。   但她要是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正因为看不到,那岂不是更容易想歪到其他地方。   季夏橙咬了咬下唇,瞪着盛景,示意他松开。   盛景的嘴角噙了笑,却在这时,加重了手上的力。   不知道盛景按了哪儿,季夏橙是做过按摩的,除了痛,并不会惹人绮念。   但现在,一阵微麻的颤栗之后,季夏橙出了一身的薄汗,脸更是如火烧一般。   她压低了声音,娇嗔道:“别按了……”   盛景也压低了声音,“那你撒娇求饶说好听的!”   “我凭什……呀……”季夏橙的嘴没硬到底,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前头的美美搭了句腔,问:“姐,怎么了?”   季夏橙仓促地回复:“没,没怎么!”   美美不疑有他。   季夏橙咬着牙又道:“放个歌听吧!”   美美:“姐,你想听什么歌?”   季夏橙:“劲歌热舞。”   美美哈哈笑了,“姐,你别闹,你不爱听这个!”   但她转念一想,以前季姐听歌都是听乔森北的,嗯,现在确实不适合。   她用手机连了蓝牙,搜索了最热的劲歌。   狂热的舞曲顿时在车内回响。   其实盛景手上的动作早就放缓了不少,季夏橙得承认,他捏的是舒服的,舒服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发出尴尬又羞耻的声音。   她还得防备着他突然的拿捏到敏感的地方,整个人都崩的很紧。   “我到底怎么你了?”季夏橙琢磨了琢磨,觉得他有点不对。   盛景轻挑了一边的眉眼,说了句啥,音乐声太大,季夏橙没有听清。   她觉得这坏道士一定是邪书看多了,手法邪门的很。   总之,整个人都坏透了。   他的手实不实地拿捏一下,委实要命。   季夏橙探了身子过去,追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盛景道:“你刚才在乔森北的面前跟我说了什么?”   季夏橙翻了白眼,要说她吵架说了什么,那可多了。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更不知他听到了哪儿?   但她跟他说的话,一共就两句。   她吐槽似的道:“说可多了,说亲爱的我们走,我跟人吵架,你装什么傻充什……”   盛景的手没停,微微用力。   季夏橙没忍住娇喘,气急,趴在盛景的肩膀咬了一口。   他想让她说那句“亲我”,她可还没迷糊。   她堵气似地捂住了脸:“就不说……”   盛景也不恼,还是一样的按摩手法。   直到汽车停了,季夏橙愤愤踢上了高跟鞋,没发现自己踩了一天高跟鞋,居然还能身轻如燕。   她跳下了车,走得很急。   “姐,后面很热吗?你的礼服湿了……”   美美诧异地说。   她再仔细看向季姐,眼尾还有点发红,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   美美不由看了眼后面下车的盛景,衬衣的肩膀部分全是姐的口红,门襟还有点皱巴巴的,像是用力□□了一样。   不会吧?!   姐姐应该不会这么猛吧!   吼吼,所以,这两人是互相期负了? 第35章   季夏橙径直回了酒店房间。   高强度工作了一天, 她的大脑急需要放空。   她真的什么也没想,懒洋洋地趴在沙发扶手上。   美美拎着包后脚进屋,见她没有要换掉身上礼服的意思, “姐, 我们一会儿要去吃火锅……”   季夏橙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我不吃, 你们去吧!刷我卡!”   她对工作人员一向大方,有一个专属的“请饭卡”,就在美美那放着。   美美又询问了要不要给她带点什么吃的。   房间里还有水果和酸奶, 季夏橙说不好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盛景给她按了一路, 就是又舒服又疲乏。   她摆了摆手, 打了个哈欠。   想说让美美问问盛景吃不吃……她冷哼,算了!   美美见她累到爬不起来的样子,不由又有点想歪……看来刚刚一定很激烈!   她给季姐放好了洗澡的热水,便离开了。   季夏橙舒服地泡了个澡, 换上了睡衣, 盘腿坐在床上。   脑袋放空了一会儿, 她才慢慢地复盘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和乔森北的红毯修罗场,居然没有上热搜。   这是让她很意外的事情。   八成是乔森北出了手。   挺好的,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还有盛景,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逼自己说那句“亲我”之后要做什么。   当然, 她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 甚至担心他真的要亲过来, 她又要怎么办?   季夏橙不知道盛景是对自己真有意思,还是仅仅只有情|欲!   男人的情|欲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可不会恋爱脑的误把情|欲当□□情。   再说了,现在她连爱情都不想要,即使盛景真的算长在了她的心巴上,两个人即使发生点什么,她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亏。   要说盛景其实人还算可以,虽然嘴不老实,但是手挺乖的,从来不会乱摸乱碰……不对!他乱捏了!   季夏橙忽然从盘腿的坐姿重重摔倒在了床上,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甩都甩不掉满脑子的绮念,她觉得自己思|春了。   不行的,她得修无情道,像她姑姑一样。   她姑姑年轻那会儿也是个恋爱脑,爱上了武术教练,要死要活的非他不嫁。   后来爷爷和爸爸发生空难,姑姑就改走事业脑路线了,一门心思扑在了季氏上,至今未婚。   她谈恋爱都被甩了!搞事业难道不香吗?   与此同时的盛景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她娇嗔战粟的模样,好像住在了他脑海里。   这才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洗了三次凉水澡。   第二天一早,季夏橙才知道盛景离开了酒店。   《喜结连理》第四期要搞外景录制,给的台本是让一方融入到另一方的工作当中。   听说赵敏儿要去探班汤绝然的电影拍摄,苏喜要陪周大奇筹备音乐舞台,程娟娟要去海丁的剧组当剧组夫妻。   与其说是台本,不如说是策划案。   这个策划案和其他几个策划案,节目组一早就在官微公布过,观众们讨论的很是热烈。   【赵敏儿可以过把导演瘾了,苏喜可以跨界登台唱歌,程娟娟演了那么久的电视剧可以在她老公的电影里刷刷脸。所以,季姐是要当道士去了吗?】   【这充分说明了一句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楼上的这么一形容……姐夫咬人的样子,确实像一只热情洋溢的小狼狗。】   【不知道现在橙子精会不会后悔,low死了!】   【别的嘉宾要么是剧组,要么是舞台,橙子精这好,搬个小桌到景区算命得了!笑死!】   ……   路人和粉调侃的居多。   中间仍旧夹杂了几条坐等看笑话的评论。   季夏橙知道盛景一定是先回去准备录制的事宜,毕竟道观又不是他的。   他们第一期录制节目的时候,仅仅在小院和后山录制,没有去道观的其他地方,这一次在道观录节目的话,是要先跟道观的管理人沟通的吧!   可季夏橙还是生气,只因盛景就给她发了条【走了】的信息,其余的一概没有透露。   季夏橙拍戏的空档,一直在等信息。   她想,盛景不仁,她不能不义。   她操心他有没有跟道观谈妥,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录制节目跟她息息相关。   她等了整整一天,拍完一条戏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手机看微信。   鹿翩翩取笑道:“哟哟哟,异地恋,等老公发信息!这不才刚走,那个黏糊劲儿哟!”   季夏橙当然死活不承认:“我才没有等!”   鹿翩翩并不理会她的言不由衷,幽幽地叹了口气:“唉!我老公明天就要杀青了,明天过后我要跟你一样开始异地恋了!我这两天要抓紧时间,彻底榨干他!”   季夏橙觉得自己跟鹿翩翩一比,真的是老古板一个。瞧瞧人家,恋爱期间老公都叫上了!   还有那让人脸红的鹿式“豪言壮语”,季夏橙推了一把,让她赶紧走:“你加油哦!”   鹿翩翩嘻嘻哈哈地上了自己的房车。   本来已经死心的季夏橙在回酒店的路上,忽然收到了微信提示。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哼,这不还是来了!   季夏橙点开了微信提示,盛景居然发过来了一条语音信息。   她满怀狐疑地点开,传来了木蓝奶呼呼的声音。   “师娘,你猜我现在跟谁在一起?”   季夏橙回了条语音逗小孩儿:“嗯……让我猜一下啊!难道是跟你师父?”   手机里传出来一个轻轻的“嗯”字,撩拨的盛景心头狂跳。   他最近着实敏感,见她听她想她,让他压不住心底的邪念,实在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定力修行。   木蓝捧着手机,笑嘎嘎地又回:“师娘,你什么时候来呀?我好想你啊!”   他鬼灵精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师父,故意压低声音又给师娘发语音:“师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师父也想你了!”   嘁!   季夏橙才不会相信小孩子不靠谱的话。   紧跟着,她便收到了一条定位信息,还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交待:【来这里录节目。】   季夏橙看了盛景发过来的定位,就在寒城管辖的一个县,离她现在所处的影视城一百多里地的距离,比回云浮山要快得多。   《喜结连理》节目组通知的录制时间是后天下午,剧组这边的时间安排是她明天跟曹泰拍他的杀青戏,大约拍到晚上八点结束。   季夏橙盘算了又盘算,心想,她才不会提前去。   她比他还要言简意赅,没有问为什么不回云浮山,是不是因为跟云浮观的管理人没有谈妥,更没有问现在的地方又是哪里,只连续回了两条:【嗯!】   盛景盯着那两条嗯,看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她是发多了,还是对木蓝上一条语音“师父也想你了”,作出的回应。   *   转天要拍的是曹泰嘎了的戏,算是这部戏的大场面之一。   剧组来了很多的群演,个头178以上的演帮派人员,个头178以下的演八嘎。另外还有几个女群演,演进步学生。   那几个女生跑来找鹿翩翩和季夏橙合影。   鹿翩翩的妆造还算干净,季夏橙因为一会儿要跟曹泰拍戏,搞了一身的“血污”,妆发也显得凌乱,她甚至因为一会的哭戏,提前憋红了眼睛。   季夏橙没有拒绝拍合影的邀请,还做了个抹脖子的鬼脸。   那几个女生很快就把合照发上了微博。   【鹿姐和季姐真的非常的漂亮,人也很nice!】   鹿翩翩本身的热度就高,更别说再加上季夏橙了。   两家的粉丝很快就闻着味儿过来。   【新鲜的鹿鹿哟!】   【来看季姐,这部戏快杀青了吗?】   【啊,求你帮忙问问季姐,什么时候开始录《喜结连理》第四期呀?】   群演回复了粉丝的留言:【问不了了宝宝,季姐拍完今天的戏,连夜离开了!不过听说季姐是录综艺去了呢!】   季夏橙跟曹泰拍完戏是晚上7点半,剧组要给曹泰摆杀青宴,她没有参加,便离开了。   季夏橙只带了司机,连美美都没有带,让她第二天跟着造型团队一起过去。   司机壮哥话不多,人可靠。   季夏橙未免他脑补过多,临上车的时间还是特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录制的地方到底怎么样?”   嗯,她是因为着急去看录制的地方,才迫不及待的连夜赶路,并不是要去见什么人哦!   司机又看了看定位,道:“那地方我今天找人打听过,好像是说有一个旧道观,前几年还有一个道士在那守着,这两年道观门一直紧闭。”   季夏橙一听这话,心情有点不好。   地方如果太差太破,盛景将要面对的非议会更多。   她第一次后悔,不该一心为了自己,将盛景卷入了舆论的漩涡。   她从不让盛景看那些黑子评论,可她自己却忍不住不看。   【求橙子精姐夫出书,如何嫁入豪门!】   【虽然季家顶多算没落豪门,但那个盛景除了是处可能一无是处,对他来说,季夏橙也是高枝。】   【哈,没准连处都不是!】   【我研究过他走路,肩膀稍微内扣。】   【管他是不是处,反正橙子精肯定不是,让他跟橙子精烂到一块儿吧!】   ……   夜间的路不好走,壮哥开的比较慢,两个小时后才到达定位的地方。   季夏橙让壮哥自己去找个附近的酒店睡觉,她站在路边给盛景发了条信息。   【在干吗?】   盛景在调试道观内的监控器。   与节目组的拍摄无关,这个后土观是1000多年前的古建筑群,是迄今保存最完好的王宫帝阙式庙宇,所有的屋顶都覆盖有彩色的琉璃。   屋檐下还挂有琉璃脊饰,造型优美,釉色纯正,或是龙纹瑞兽,或是花鸟鱼图。就连悬在屋檐下的琉璃葡萄,像是熟透了一千多年,吃了就能位列仙班。   三年多前,他回国修缮的第一个庙宇是云浮观,这里算第二座。   整修了整整两年,即将开门迎客,装好的监控只为监督香客不要破坏古物。   白氏旗下的旅游业,多以半保护半开发的壮态发展。   这一期节目录制之前,节目组的杨导找他沟通几次。   导演自然是害怕节目录成了被人笑的样子。   虽然综艺就是要爆点,但也不能爆雷不是。   “是这样的,主要是我们对道士这个职业了解的不多……”   盛景笑了笑纠正:“道士不是职业!”   盛景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季夏橙从来没有张口问过而已。   盛景将监控调到了大门口,门口的路灯是新装的,只见路灯下站着个一身黑打扮的女孩,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盛景就是这时候收到了季夏橙的信息。   他看了眼信息,又看向监控里的女孩。   从监控里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可她的身姿,不知道被他在脑海中刻画过多少次。   盛景怔怔看了好久,从不可置信,到极度欣喜,他大步往外走。   “师父,你干吗?”木蓝也对着监控里的姐姐看了很久,没看明白。   盛景扯了下嘴角:“还不开门,你师娘来了!”   *   差不多的时间。   《喜结连理》节目组翻了个粉丝的牌。   【回答小仙女的问题,第四期节目明天下午开录哦!】   甜橙们都是火眼金睛,一下子想起群演说的她们季姐今天连夜去录节目的事情,揶揄起正主来丝毫不留情。   【哈哈,季姐这是迫不及待飞奔去见姐夫嘿嘿嘿吗?】   【按照行程,两人最多分开24小时!】   【今天翻滚一夜,明天休战半天,下午开录节目。季姐是时间管理大师啊!娱乐生活和工作两不耽误,不错不错!】   【季姐:烦死了,就那么点夜生活,全被暴露!】 第36章   季夏橙在路灯下等了一会儿, 还没有收到盛景的回信,开始不耐烦了。   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又走近了一点, 观察起眼前的建筑物。   不是想象中的破败, 反倒是有点震撼。   要说云浮观的琉璃瓦是一绝, 这里青砖、木雕的飞檐翘角、孔雀蓝的琉璃饰件, 更是巧夺天工。   不晓得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配色极其高级。   季夏橙也就是刚刚没有仔细看,现下只看了一眼, 便判断这是个古建筑。   比季家那栋别墅要古的多。   她一时想着盛景也不知道怎么找来的地方?   一时又想着会不会是节目组帮忙?   季夏橙很快就否定了后者, 只因几天前她还让樊玉珠去找杨时打听过, 问他第四期节目的录制地到底在哪儿, 那会儿的杨时还一脸懵,肉眼可见的心里没底、内心焦灼。   那这地方只能是盛景找来的。   租的?   别闹,季夏橙虽对古建筑了解不多,但眼前的道观少说得千年以上, 已经不能叫建筑了, 这叫文物, 搁哪儿都是得拉起警戒线只能远观的程度。   季夏橙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大门,用一根手指摸了摸上面带着岁月痕迹的木头纹路。   大门就是这时,发出了一记沉重的吱呀声。   季夏橙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门后的男人只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 灿若繁星的眼睛看向她时, 眼神肆意又霸道, 带着赤裸裸的勾搭, 居然还行礼道:“福寿无量天尊,这位女福主可是要找人?”   季夏橙的表情纠结了片刻, 不想跟他玩寂寞深夜来玩呀的cosplay,就想占他个便宜,说句“我来找我那好大儿”,可念头也就是刚起,她的真好大儿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跳着欢呼道:“师娘……”   盛景这次带着木蓝,还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最近邪念太多,怕一个忍不住,吓跑了季夏橙,这回带个小电灯泡,纯洁一下。   谁知节目还没有开录,盛景就嫌弃木蓝的瓦数太亮,碍事的很。   孩子可不知道他打断了师父想要干什么的心思,他扯着季夏橙的手将她带了进来,邀功似地说:“师娘,我和师父给你准备好了房间!”   “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我今天要睡大街。”季夏橙奖励了他一个小肉脸捏捏。   就不说谁眼馋了。   与其他的宫观一样,前头的庙堂殿宇供人参观参拜,后头的才是修士居住和修行的地方。   这里虽然也是飞檐翘角的建筑格局,但一看就是仿古的,年头很新,新到像是还没有人居住过。   木蓝领着季夏橙登上了两层小木楼,房间一打开,内设也是中式的,家具考究,木质的雕花大床,看那木料,像是顶级的红木,五星级酒店都不能比及。   跟在后头的盛景为了支开小灯泡,“木蓝,该睡觉了!”   季夏橙看了眼手机,都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她跟木蓝挥挥手:“明天早上见哦!”   盛景心想,明天早上就打包给他送回去。   “好吧!”木蓝还以为师娘来了,他能晚睡一会儿,撅着小嘴,不情不愿地迈出了房门。   木蓝也住在这一层,季夏橙很快听见了推门和关门的声音,她瞥眼看了看站在原地没动的盛景:“你不陪孩子睡觉?”   盛景对上她的眼神:“他长大了,不需要人陪。”   季夏橙眼神古怪地道:“我比他还大,更不需要人陪!”   盛景还是没动,听不懂她说什么似的,提醒她:“拖鞋在鞋柜里,床品浴巾都是新的,明天一早节目组会过来装摄像头,测试机器。”   “哦!”季夏橙想问一句,难道这些东西都是他新买的?   这显而易见是句废话,来了这么久,偌大的宫观只见了他和木蓝两个人。   这些花销节目组应该会报销!她回头得让樊玉珠问了具体花销,让樊玉珠去找杨时对接去。   她从鞋柜里取了一双粉色拖鞋,弯腰换鞋的时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满脑子都是钱不钱的问题。   她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岁生日那年,妈妈带着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来给她庆生,送了她一条过季的钻石手链,而那个比她小了六岁的小妹妹,带着当季的最新品。   姑姑气疯了,发誓要让季氏重回正轨,让那些看轻季家,以为季家要完蛋的人,大跌眼镜。   季夏橙却与姑姑的想法不一样,妈妈的小女儿是妈妈的掌上明珠,而她,不再是了,不过是个随便花点钱就能应付的亲戚。   从那以后,当季的奢侈品不用她买,姑姑和奶奶会让人按时送给她挑选。   季家的家训本来是低调,大概奶奶和姑姑是想让她明白,她还有她们宠爱。   有些时候,或许钱是真的可以衡量爱的。   季夏橙想到这里,便越发的觉得诚惶诚恐。   眼前的东西,所需的钱数对她来说可能是毛毛雨,也许是盛景的全部家当。   季夏橙脑补完了好大一出,穷小子爱上富家小姐的虐恋大戏,心乱不已。   她推了盛景出去。   “我要洗澡!”   盛景是想说点什么的,都录到第四期节目了,至少说说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好比人家相亲,先介绍家有几口,有房有车,没谈过恋爱,还是个处,别听网上瞎说……   可季夏橙带了点个人情绪,拍上了房门。   她洗好了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崭新的床品里带着太阳的味道,一看就是洗过还费心晒过。   她越想越不安,划开手机翻出盛景的微信,上回以给木蓝过端午的名义转给他的钱,他没收。   这回季夏橙什么也没说,又给他发了六位数的转账。   先不提她接不接受他超爱她的事儿,经济上总不能亏欠了人家。   季夏橙甚至还盘算了一下,包养盛景也不是不可以,他长得好,身材好,做饭好,按摩的手艺也好……   等到老太太环游世界回来,他还能陪老太太念一念经,用处可大着呢!   第二天,季夏橙还没睡醒,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节目组来人了。   浩浩荡荡的几辆车停在了宫观门口的停车场,从一辆小巴上下来了十几个工作人员,小编导和摄像师是自己开车来的,大家都是第一回 来这儿,但定下这里前,看过盛景发给杨时的照片,只能说实景比照片更让人震撼沉醉。   摄像师咂着嘴道:“这么好的地方,调个好滤镜配琉璃,咱先来个全景!”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常年在各种影视城仿古街盘活,假的东西见多了,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宫观,不仅仅是美轮美奂,更有历史的厚重感。   众人埋头干活,小编导交代了一句:“注意保护文物!谁碰坏了谁赔。我刚才可是问了,就殿堂里那把椅子,也有好几百年的时间,没事儿可别去瞎坐,咱坐地砖上就行。”   摄像师嘟囔着:“幸好住的地方是仿建的,要不然咱们都打地铺吧!”   他升起了两架无人机,嗡嗡的在屋檐下的琉璃饰件边盘旋。   季夏橙眯着眼睛推开房门,屋外的阳光正好,不远处的小编导冲她挥挥手打招呼。   季夏橙挡着眼睛,也挥了挥。   她睁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微信,她昨晚给盛景转的账,他仍然没收。   她低着头在楼下寻找了一圈,没看见盛景的身影。   就连木蓝都没有见到。   季夏橙给盛景发信息:【木蓝呢?】   盛景的回复很快就到了:【哦,上早课,写字,他很忙。你别找他,找我,我比他好玩。】   季夏橙忍俊不禁。   她想了想回:【你把钱收了,我就找你!】   盛景几乎一秒钟就接收了转账:【收了!】   季夏橙低头浅笑:【你等着,我去找你!】   楼下,盛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眼神灼灼地冲她“哎”了一声,示意他在那里。   季夏橙一转身回了房间,假装没看见。   找他玩,玩他啊?他有什么好玩的!   又过了一个小时,美美和她的造型团队才将赶到。   天气越来越热,喻姐给季夏橙化了妆感很轻的淡妆,恨不得浑身上下都给她喷上防晒。   她今天走的是夏日少女风,白色的牛仔裙搭配鹅黄色的衬衣,衬衣的里头是同色系的吊带针织内搭,最后扣上一顶鹅黄色带红色飘带的大草帽。   这时,小编导上楼来叫,“季老师,我们的临时采访间做好了,咱们先做个前采试试机器?”   季夏橙比了个“ok”,“就我自己吗?”   小编导笑嘻嘻道:“盛景已经到了!”   “我戴个耳环就到!”   季夏橙踩着欢快的步子下楼,不用演戏,她每一步都踏出了要见谁的欣喜之情。   她到的时候,盛景正在做单人采访。   季夏橙先在一边等着,她站在了摄像机的后面,从镜头里去看盛景。   只听小编导像聊家常似地问:“这里是不是快要开门营业了?”   镜头里,盛景很罕见地穿了身西装,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睛,一张惊艳又矜贵的脸。   除了那天的颁奖典礼,盛景平日里穿的多是常服。   季夏橙以为他没有这种正式的衣服,特地多看了两眼。   西装的材质不错,剪裁也很考究,还有精致的银色袖扣,可不管是袖口,还是前襟,都没有见到品牌的logo。   她正疑惑间,只听盛景慢条斯理地道:“下月开始试营业,这儿跟云浮观的定位不同,这里的文化遗产太宝贵了,即使开观迎客,也是预约制,要限制每天入观的人数。”   小编导又问:“那像这样的宫观,除了云浮观,你还有多少?”   盛景笑了下,纠正:“所有的宫观都不是私人的,一般来说是父传子,师传徒,属于整个家族或者整个门派,我也只是传承人。而白氏旗下的旅游业,多以保护为主,开发为次,目的是为了宣传传统文化……”   季夏橙只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的,像是里头飞进去了一个无人机。   她听明白了。   白氏,是那个家大业大,接盘季氏开发了一半的影视城的白氏?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盛景也姓白的。   她原以为这个男人是倾尽了所有超爱她,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她愤恨地想起自己还怕他没钱没面子,硬塞给他的转帐。   一时间,季夏橙有想要捶死自己的心。   摄像师发现季姐站在摄像机的后头,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直男觉得自己领会了恋爱男女那点精髓,小声问:“姐姐,也被姐夫帅晕了是吗?”   别人跟自己说话,她不能臭脸不搭理。   季夏橙憋着满心的委屈,跟摄像师对视一眼,艰难地扯出了一记笑。   等轮到季夏橙做前采,她又深呼吸了一下,走进了采访区。   小编导见她心不在焉,没问她几个问题。   毕竟像这种采访,真要剪不出东西,找时间再做一次就行。   季夏橙出了采访间,特意绕开了盛景。   盛景跟了上来,可她越走越快。   两个人走到木楼前,盛景往前跨了一步,直接将她公主抱起,三步两步上了台阶。   季夏橙压低了声音,“放开!”   “不放!”   满院子的工作人员被他俩吸引了目光,俊男靓女,阳光美景,画面实在是唯美,还以为是拍摄提前开了机,拍小情侣之间的打打闹闹。   等到盛景抱着季夏橙大步走回了房间,啪一下关上了房门。   咳咳……众人反应了过来,一脸姨母笑,还想要造谣!   虽然这么想真的不太好,但真有好几个人抬眼看了下腕表,离正式录制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够…够吗?   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美美一脸懵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嗯,她是出去啊?还是不出去?   季夏橙从盛景的怀里跳了下来,面红耳赤,还意有所指:“你有病啊?”   好好一个富家公子,跟她演什么贫穷戏!还被父母送上山寄养的小可怜,啊呸,明明是回自家道观的后花园!   “有啊!你是药!”   盛景淡淡地说。   这倒是给季夏橙整不会了,还怪尴尬的,她偷偷瞥了一眼正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美美,脚趾头想要去抠豪宅。   但她还是气啊,狠狠地剜了他几眼,可又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倒是盛景似笑非笑问她:“你为什么给我钱?”   季夏橙听他提起这茬,更是气急败坏,口无遮拦地说:“包养你的!”   美美下意识捂住了耳朵,啊,她还小,不想听。   她以为自己十分顽强,但她真的不行,求放她出去!   这狗粮可能富含ooxx,实在太顶! 第37章   季夏橙只是图一时的嘴痛快。痛快完了, 理智也回来了。   她看一旁的美美正不知所措,怪遭罪的,道:“美美, 你先出去!”   “好嘞!”美美得到了恩准, 溜的比兔子还快, 顺手带上了房门。   然后她也没离开, 就站在门口,唯恐别人靠近听见姐姐和姐夫吵架的声音。   做人助理,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   美美其实弄不懂, 算是吵架的吧?就觉得姐姐跟姐夫吵架也跟别的情侣不一样, 又尬又暧昧。   房间里, 季夏橙不咸不淡地斜一眼盛景, 撇撇嘴,理智地解释:“先前是我误会了!”   具体误会了什么,她没说,终归要脸。   既然是误会一场, 他并没有超爱她, 那就算了, 聊点别的吧!   季夏橙想的很开,可以说想的特别开,要不订婚那天乔森北跑了,她还不得气疯。   没办法, 可能是打小的经历告诉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有些事儿她就是哭死了自己也没用, 所以还哭什么哭,怪累的!   没去采访间之前发生的事情, 季夏橙现在一件都不想提,甚至不愿意回想,她像是中了蛊,来回换了好几套衣服,按理说,她从不质疑造型团队的搭配建议。   可就是觉得这样穿不好看,那样穿也不好看,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突然有了在意的人。   季夏橙走到了床边,满心愤恨地收拾美美没有收拾完的衣服。   她开始数落道:“盛景你这样不对,你看我一明星,我助理姓什么叫什么,我每天的行程是什么,这些你都知道。可我除了知道你叫盛景,还了解你什么呀?网上那么多说你嫁豪门的,你倒是澄清一句你才是豪门啊!或者你告诉我,我替你澄清也行!哦,你是修道的人,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我可不是!我每回看别人骂你,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盛景的眼神追在了她的脸上,很认真问她:“什么滋味?”   刚刚那些话是为了掩饰尴尬,嘴一顺,话说的有点多。   季夏橙叠了叠手,半真半假地敷衍:“我就觉得我是个害人精!害你被人骂。哦,给你钱就是为了弥补你的精神损失。”   绝了,她居然圆回来了!真想替自己鼓掌。   季夏橙觉得自己的脸面挽回了几分,松了好大一口气。   这话不是盛景想听的,他把失望写在了脸上,拧着眉问:“不是说好了包养我?”   季夏橙一听这个,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了。   季大小姐的脾气要是臭起来,可以三天不跟他讲话。   盛景斜坐在床边,并了两根手指,拉了拉她的衣袖,满脸都写着“理我!”   他在装可怜!   季夏橙才不吃他这套,冷着脸挂起了最后一件衣服,再猛一转身,发现最后一件衣服的下面居然压了个黑色的蕾丝内衣,现如今没了遮挡,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顿时显得手足无措,一把扯起盛景,又一手拉开被子,想要盖住她的黑色内衣。   人倒霉的时候,干什么都不太顺利。   她按照预想的动作行动,可内衣只盖了一半,盛景便回了头。   季夏橙彻底摆烂了,心想就这样吧,不就是个蕾丝内衣。   剩下的一半还敞在被子的外面,季夏橙松了手,气哼哼地坐在床边边,还瞪眼问:“看什么看?”   盛景觉得自己很冤枉,他只是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就立刻撇开了眼睛。   他是有邪念,但又不是老|色|胚!   只是现在这种情形,他确实气定神闲不了。   不能看,但不代表脑子不会想。   一想就想得有点多,想得多,容易变禽兽。   盛景没有回答,季夏橙看出了他也有些不太自在。   可不,以往什么事情都能老神在在的。   看他窘迫,季夏橙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凭什么社死的总是她!要死大家一块死好了!   季夏橙一肚子的坏心思,甚至还悄悄勾了一根手指,再把那蕾丝内衣从被子里拉出来一点。   这内衣其实是新的,就上身试了试。   有很多营销号胡乱编造各种料,猜测女明星的私生活,说像季夏橙这种家里有钱,自己又会挣钱的,不管是贴身的衣服还是外衣,几乎都不洗,穿一次就扔。   倒也不至于,有钱并不等于浪费。   但眼前的这个内衣,季夏橙确实是要扔的,不知道为什么却夹在了衣服里面,又给带了过来。   这件内衣是想请她和盛景拍情趣内衣广告的赞助商给寄来的,说是正常款,平时就能穿。   嗯……其实是介于正常款和情趣内衣之间,蕾丝里并没有内衬,穿起来,若隐若现,几乎不修正胸型,却有恰到好处的性感。   只是她内在保守,总害怕平时穿着两点万一突起,尴尬的还是自己。   哦,这内衣还有男款,极其骚情的黑色透明平角裤,谁穿谁男德碎一地!   季夏橙就这么憋着坏看盛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绷紧了嘴,但满脑子都是那骚情的透明平角裤,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夏橙的脾气挺好,除了惹急了咬人,其余的时间心态稳定,不纠缠,不矫情。   其实她就算是脾气坏也没关系,什么锅配什么盖,盛景心里明白,他喜欢!   他伸出了手,想要捧她的脸。   门外忽然传来了喻姐敲门的声音。   美美还在旁边小声劝,“喻姐,真没事儿,你别紧张,就是小情侣拌嘴!”   喻姐是结过婚的,夫妻感情一般,见面就掐,早些年没少在剧组干架,深谙“夫妻相处之道”:“那万一打起来了,底下有那么多工作人员看着呢!影响真不好。”她深受其害。   “那倒不至于,没准能咬起来!”美美吐了吐舌头说。   要不是时间不够,地点不允许,没准儿还能做点儿其他的。   盛景的情动了一半儿,听见急促的敲门声音,手只得收了回来,转身去开门。   此时此刻,觉得自己还要脸的季夏橙,赶紧把蕾丝内衣全部塞到了被子里面,而后站到了窗户边,离床很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底下的工作人员只觉狗粮吃得跌宕起伏,先是小情侣进去了,哇噢!   小助理从屋子里出来,好吧,前头的不算,呜呼,终于开始二人世界!   化妆师突然敲门,嗐,没戏了,没戏了!   喻姐一进门,确实嗅到了不对头的氛围,她以为小夫妻俩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外人面吵。   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哎呀,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喻姐的化妆技术不错,双方合作了三年,但并不算真正的自己人,是以喻姐不知道季夏橙和盛景签了协议。   知道所有内情的,只有樊玉珠、司机,美美以及双方当事人。   季夏橙纠结的地方有很多,她选择了最重要的一点澄清:“我们又没有结婚!”   但她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还真神奇……就是床尾!   盛景看了季夏橙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跟着录了几期节目,虽然不怎么做妆造,但喷个发胶什么的,还是喻姐动手。   他与她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喻姐问“这样行吗”,他回“可以”。   当下是盛景恢复了气定神闲,季夏橙也只辩解了一句。   等到盛景离开,喻姐熟练地拿出了口红和防晒喷雾,凑过去给季夏橙补妆的时间,小声道:“盛景其实不错……”   她顿了一下,又说:“这样的男人,好拿捏!”   夫妻就是这样,女强男弱了,有些男的不知好歹,自尊心作祟,不定能干出多少糊涂事情。但她看盛景还行,具体哪里行,她的道行浅又看不清,就是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对眼的感觉。   季夏橙心想,她昨天也这样想过。   她叹了口气,“喻姐,你等着看节目吧!”   她没说,那个盛景啊,一肚子的墨汁,都腹黑到了骨头缝里。   中午12点,其他三对嘉宾那边放出了短暂的预告。   这次的预告形式,是以妻子的角度拍摄vlog。   赵敏儿拍了一段自己画着精致的妆容,戴着超大的墨镜,上了保姆车,“出发去找老汤了”的vlog!   其他的两对也大都如此,只有季夏橙这边,迟迟没有vlog发出来。   季夏橙看见了昨晚自己被粉丝调侃的评论,再加上发现盛景真身的“重击”,她整个人都蔫蔫的,不太想拍。   小编导也不强迫,正式拍摄的工作正有条不紊的往前推进,反正命定CP从一开始走的就是神秘路线。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没有vlog,最急的一定是粉丝。   没成想,粉丝还算淡定,黑子迫不及待跳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自从盛景正式上线,森系粉被重重打脸,季夏橙的黑明显少了很多,今日却像黑子搞团建。   【哈哈,坐等橙子精和软饭精翻车。】   【姐姐那么有钱,姐姐一定会租一个好道观来录节目的。】   【说不定还会给软饭精姐夫开一个新道观哟!】   【别闹了,道观可不是普通的地方,私人道观是不合法的。】   【冷知识,道观分为子孙庙和十方丛林,简单点说,子孙庙可以父子或者师徒传承,画重点不属于私人所有哦。十方丛林,全国的道士都可以挂单,更不属于任何私人所有。小庙学本事,大庙学规矩,道教的规矩那么多,换言之没戏。】   【这一次橙子精就是有钱,也玩不转喽!】   ……   季夏橙看了一圈黑子的评论,一点都没生气,啧啧了两声,还头回跟黑子共了情。   嗐!傻孩子们,现在跳的有多欢,等到节目开播被盛景打脸,遭到的“重击”只会比她更厉害。   季夏橙说不好这种感觉,原来都是她自己反黑跟黑子斗气,这一次她倒像是置身事外,就算外面有千军万马,没关系,她有盛景。   她心态上还有点别扭,但又不得不承认,盛景的腹黑确实很行。   现在的季夏橙想明白了,怪不得他将自己的真身捂得那么紧,连她都不透露一分。   他就是想先让那些人觉得自己稳赢,然后一点点拉弓蓄力,将黑子击穿斩于马下,恐怕黑子“死”的时候还在狂欢,也真是啧了个啧!   她以后惹谁都不会惹盛景,真的,想想他的经历,他可能还没有开始接受义务教育前,他师父就已经开始教他三十六计!   盛景不知道季夏橙的脑瓜子里都盘算了什么,吃过午饭后,节目正式开录。   实际他们的午饭吃的有点晚,大约两点半,而午饭吃的有点晚的原因是早饭吃的晚。   而盛景看见季夏橙的那一刻在想,好饭不怕晚!   两个人都带好了麦,其他的闲杂人等也退了场。   虽然不是真正的二人世界,但他现在想要干点什么,不会再有人跳出来打扰。   盛景牵了季夏橙的手,牵完了自己还低头看了一眼,很满意。   季夏橙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盛景忽然趴在她的耳边道:“我们本次录制最亲密的举动,仅限于……”   他晃了晃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   季夏橙要烦死了,狠狠瞪他一眼。   牵手多正常的事情,她就算没跟人拍过吻戏,但是牵手戏拍过很多好嘛!   所以牵手能叫亲密?   不能叫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悄悄脸红。   而且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脸上写着要跟他发生点什么超出牵手以外的亲密环节吗?   季夏橙挣脱了一下,谁料盛景牵的更紧,还用一根手指在她手心画着圈圈。   她不甘示弱,她也画,偶尔还用指甲尖去抠他掌心。   盛景浑不在意,带她逛了整个宫观,有她昨天看过的,也有没来及看的。   他给她讲历史,像昨天告诉她拖鞋放在哪里一样。   他讲孔雀蓝色的古法琉璃烧制技艺已经失传了。   讲琉璃又叫药玻璃,烧成时的温度很高,彩烧的温度也各不相同。   还讲蓝色代表天,至高无上,所以天坛大殿上的琉璃瓦都是天蓝色的。黄色代表厚土,绿色是厚土上的万物。   最后又讲琉璃在一千多年前,是高贵的奢侈品。   季夏橙没插上话,她一直知道盛景的气质里不止有清冷,还带着少许的仙。   这种仙,不是娱乐圈明星那种用鼓风机吹出来的商业仙气,他身上的气质很纯粹,真的有常年隐居山间超凡脱俗的味道。   大约是因为纯粹,才让人更觉惊艳。   季夏橙想,所以一开始她总想给他钱,却又觉得给不出手,就是因为觉得钱很俗,她也很俗。   但有一件事,她真的想不明白,仙为什么要下凡?   季夏橙再不会有他超爱她的错误认知,毕竟人自作多情一次就行了,再自作多情一回的话,那她到底是有多自恋呀!   盛景感受到了季夏橙时不时看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和他猜不透的情绪。   他停止了解说,自嘲道:“是不是很无聊?这期的节目一定没法剪吧!”   盛景真不在意节目能不能剪得出来,但他真的在意季夏橙会不会觉得他太无聊。   季夏橙摇了摇头,“不会啊!”   然后抬头看了看屋檐,真心实意感慨一句:“真漂亮啊!”   她又回头看了看他:“这可比老外的教堂漂亮多了,不过美中不足,不能在这儿举行婚礼!”   现如今,西式的文化横行,年轻人都爱赶时髦,她听过许多在某某教堂举行婚礼的邀请,没听过谁会在道观举行婚礼。   盛景笑了:“你想在这举行婚礼?”   季夏橙心说,她压根就没想自己举行婚礼的事情好不!   但录节目作秀嘛,她假装很害臊,不想继续这个问题,打岔道:“道婚礼仪复杂吗?”   盛景古怪地看她一眼,“你结过半次的,你忘了?”   季夏橙的反应很大,“什么叫结过半次?”   这可是录制节目呢!有些话可不要乱说的。   于是盛景拉着她在一旁的门槛坐下,给她讲,两个人是怎么煞有介事的按照道教科仪举行了道教婚礼,进行到第三步焚表上天,因为及时赶来的师父,这场婚礼被迫结束。   “这可不叫结婚,谁小的时候没玩过过家家的游戏呀!”季夏橙死活不认账。   废话,那年她才五岁,搞不好连大名都不会写,只会写歪歪扭扭的“吉子”。   盛景在意的是:“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季夏橙摊摊手:“我脑子进过水!”   真的进过水,就那回掉到人工河里差点淹死,好了之后的一个月,她摇摇头都能听见耳朵里还是脑子里,呼噜呼噜的水声。   后来她文化课一般,奶奶也从不逼她,还总为她开脱:“我们吉子一定是掉河里把脑子给淹坏掉了!学不进就不学吧,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其实她文化课也还好,肯定搞不了科研,但在娱乐圈里绝对算学霸。   起初樊玉珠还想给她营造一个学霸人设,还没来得及实施,她就跟乔森北陷入了“爱河”,黑子那么多,搞什么人设都没用,遂作罢!   两个人有点逗,录着节目,却坐在门槛上聊起天来。   季夏橙再懒得去想这一回的节目后期能不能剪出来可用的素材,她见盛景极其无语,故意晃着脑袋,还十分真诚地说:“你听,脑子现在还有水!”   说完她咯咯笑了起来。   脑子要不进水,怎么会一进圈就跟乔森北谈恋爱呢!   好像是因为乔森北说他进圈二十年,过得很孤独。   她当时觉得挺巧的,她是活了二十多年,除了拥有短暂的幸福和短暂的友情以外,也很孤独。再说了,跟她告白的人可是她的偶像!哪个少女没有幻想过跟偶像结婚呢!   现在季夏橙坐在这里,突然有一种天高地阔的感觉。   像脑子进水这种悲伤的话,她以前从来都不敢提的。   盛景一直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一直在她那里。   虽然他的眼神一直都很拉丝,但今天这种拉丝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小编导切了好几个镜头,才找到两个人躲哪儿谈恋爱。   她忍不住拿小拳头捶了捶摄像师的肩膀,“谁懂啊,好治愈的感觉!”   摄像师是不懂男女那些弯弯绕绕的感情,但他懂画面构图。   眼前的镜头里,俊男和靓女坐在画面的斜下角,正中间的位置留白,远处是琉璃饰件的精美、威严,有一股崇善的美,使人内心平静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镜头里,男人替女人撩了撩发丝,眼睛追着她的眼睛,攻击性十足地问:“我们在这儿办婚礼行吗?”   小编导和摄像师愣了片刻,互捶,一起发出了尖叫的声音。   *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季夏橙和盛景真的是被黑子黑翻天了。   但很奇怪的,季夏橙的工作室没有任何反应,就连粉丝控评的力度也不大。   季夏橙的工作室可没有这么拉。   乔森北翘脚坐在录音室里,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机。   他在想,就算季夏橙本人在录节目,樊玉珠也不该无动于衷的。   一定有什么不对!   韩竞推门几次,见他仍旧是那个样子,有些话没人可以倾诉,他打开微信给褚嘉云发了条信息:【你说阿森是不是疯了?他今天找了很多水军黑橙子精和软饭精!】   他一定是疯了,前两天那个橙子精在他这儿还是个宝,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褚嘉云嫉妒的脸都要扭曲了:【你懂什么!前任黑后任,他在搞雄竞!】   是吗?   韩竞是真没懂,并且觉得褚嘉云看事情的角度十分清奇,但不得不说,有理有据!   连他都记住那个盛景叫软饭精了!   前任对后任的轻蔑,表达的十分到位。   看得出来,乔森北是真的疯了! 第38章   季夏橙以为盛景要跟自己搞协议结婚。   要是没有这么多摄像头, 她第一句话一定是问:是不是你家里逼你跟什么人结婚?   这事儿放在适婚男女的身上并不奇怪。   算一算年纪,她都已经二十五了,盛景算二十七, 她记得的, 他说过他是腊月出生, 比较吃亏, 一月占两岁。   其实现代人思维越发清晰,精致利己。大多数人的婚姻还是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男女都一样, 谁都不想扶贫, 也有人能够靠婚姻跨越阶级, 但不是大趋势就是了。   就连姑姑都生出过让她跟门当户对的男人相亲的念头, 那盛景的家人逼他娶什么董事长的女儿,再正常不过。   季夏橙得承认,她当时那么快就答应乔森北的告白,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不想去搞商业联姻。   盛景肯定也不想, 所以才想出了要跟她结婚的歪主意。   季夏橙还认真地盘算了一下, 搞完了协议恋爱, 接着搞协议结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为了避免未来有纠纷,可以签一个婚前财产公证,甚至还可以在协议里标明, AA制婚姻, 各挣各的, 各花各的, 至少在经济上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盛景和乔森北是不一样的。   如果当初乔森北直接越过谈恋爱的环节,提出结婚的要求, 她会让他滚到一边去。   具体哪里不一样,季夏橙没来得及想。   只因盛景说完了那句类似求婚的话之后,她已经愣怔了挺长时间没给回应。   但季夏橙的演技好呀,她低了低头,把惊讶和惊喜揉杂在了一起,还带了点羞涩娇嗔着问:“求婚没有戒指的吗?”   盛景是情到浓时的自然反应,上午抱她回房间的时候,他就想说的,却被那个蕾丝内衣和喻姐打断了。   现在好,他说了,她却当他演戏!   盛景无奈地叹了口气,“给你烧个比脸还大的琉璃戒指!”   季夏橙翻了他一个白眼,觉得他太没有诚意。   “不结!”她站了起来,跺跺脚,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盛景跟了一路,见她回了房间,没有跟上去。   他还要筹备几天后的开观典礼,要办的事情很多。   实际上,今天除了节目组来人,也来了很多即将在这挂单的道士,都是正一,其中不乏辈分高的紫衣。   他站在楼下冲她喊:“我去前头看看啊!”   季夏橙一听,又折返下楼,“我也去!”   盛景看了眼她的小白裙,眼神故意没往细长的腿上挪,而后凑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你先回去换件衣服!”   季夏橙不明所以,她的裙子并不短。   盛景抿了抿嘴,没好意思说出个所以然,只推了一把让她先上楼。   “听话!”   可惜了,季夏橙打小就不算听话的孩子!   她觉得他在打哑谜,神神叨叨的有病,她本来就憋了口闷气,现如今又多一口,一转身噔噔噔上楼。   十分钟后,季夏橙冲进了卫生间,换了条黑色的牛仔裤,蔫哒哒地趴在了沙发上。   她忍不住胡乱猜想,是巧合吧?臭盛景难道能算出来,她要来大姨妈了?   不可能,人类不可能有这么神奇!   她给盛景发信息:【你在哪!】   盛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回来了!”   门只是虚掩,盛景敲了下门后,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她换了衣服。   季夏橙却是一眼认出了他手里端的东西,红糖水啊啊,她想捂脸,他果然是算出来了!   她瞥一眼红糖水,再瞥一眼他,浑身不自在。   她大姨妈时间不太准,就是没有固定的日子,最混乱的时期,有时候两个月不来,有时候一个月来两次。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姨妈什么时候来。   季夏橙接过了红糖水,嘟囔了一句:“怪物!”   然后不可思议地追问:“你算出来的?”   盛景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哭笑不得:“哦,刚才牵手的时候,摸了一下你的脉!”   季夏橙恍然大悟,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心想,这要是摸了她胸,是不是还能摸出来有没有乳腺增生?   这不是人呢,这是X光射线!   但她随即就觉得自己脑补的过分了,为什么要让他摸那儿!   季夏橙吹了吹红糖水,假装没有刚刚的脑补。   一口红糖水下肚,嘴刁的季夏橙立刻就尝出来了这红糖水不纯,肯定掺了其他的东西,倒也不难喝。   但她还是皱着眉问:“你往里加了什么东西?”   盛景没好气说:“蛊!就是让你爱我到欲罢不能的东西!”   季夏橙信他的鬼话,咯咯笑,一秒切换了阴森的语气:“爱到想吃掉你吗?”   盛景看了看她,没有回答,眼神古怪又别扭。   相处的久了,这眼神季夏橙熟。   古怪是隐隐的寒光比较吓人,像是要兽性大发,要吮吸啃食她。而别扭,是他自己的压抑和克制。   季夏橙意识到自己刚刚某个字眼可能踩了雷,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就是想变禽兽那种。   她及时踩了刹车,小口小口地喝着加料的红糖水。   季夏橙为了摸到点门道,偷偷搜过几篇小h|文,其实她少女时期的时候也搜过,那时候纯粹为猎奇,现在怎么说呢,为了进一步加深了解吧。   但应该是搜索不对,越看越费解,小h|文里的男性怎么能随时随地都发情!明明是上床,却很少会出现床的字眼,厨房,餐桌,沙发,汽车,更衣室,电梯间,随处都行。   两厢一对比,其实盛景还行,绝对算高阶男性了,至少没有随时随地,看来修行还是有用。   季夏橙变得小心翼翼,主要是不好意思总踩雷,小h|文里写欲求不满是很难受的事情。   她想了想,撑大再缩小,缩小再撑大,嗯……热胀冷缩一样,确实是挺神奇。   她已经可以理解盛景为什么有时候显得脾气特别不好,欲求不满嘛!怪不得脸臭!   等到季夏橙的红糖水喝完,盛景收了杯子下楼。   这会儿的天都黑透了,今日才来挂单的道长在前头做好了大锅饭,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人人有份。   盛景临走前问她要不要吃饭。   季夏橙摇了摇头,她一来大姨妈,胃口就不好,肚子疼的要死……咦,她惊讶地发现,这回的肚子居然不疼!   她越发觉得盛景很神奇,斟酌了再三,又给他发了条信息:【你家里人是逼你跟谁联姻了吗?哪家的姑娘,长什么样?】   还顺手给他发了一个撸撸毛的安慰表情包。   她很快就收到了盛景的回信:【结吗?我们!】   盛景明显不愿意告诉她联姻的对象是哪家的!   季夏橙觉得无趣,还有点拿不定主意,问他:【那结了,是不是夫妻间的义务都得履行?】   她的意思是,比如她奶奶回来了,她工作忙,到处飞,他能不能真的当孙女婿尽孝,陪着每天念念经,老太太也是信这个的!   算算时间,她奶奶应该要回来了!   她跟乔森北订婚还有分手的事情,奶奶全都不知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姑姑跟奶奶吵架的时候,奶奶说过,她死前的愿望就是盼着女儿和孙女至少结一个。   还有个事情,她现在不好意思跟盛景提,协议结婚到底是怎么个协议法,要不要上床啊?季家的人丁太单薄了,要上床的话,那孩子,无所谓男女,至少得有一个要跟她姓,不行就免谈,床都不要上,维持表面关系。   盛景那边的回复很迅速,显得他特别好说话似的:【你说怎么履行都行!】   季夏橙矜持的很:【那要不我们都再考虑考虑!】   盛景克制的很:【再考虑一天?】   【行!】   当事人双方还处于考虑阶段,可小编导迫不及待剪辑了盛景求婚的视频当噱头,成了命定cp最新版本的预告。   节目组可能是玩钓黑玩上了瘾,视频剪的很局限,没有任何精巧的背景出镜。   粉丝和黑子在评论里干翻了天。   【我的天,真的要领证了!】   【嘎嘎,坐等橙子精被软饭精骗财骗色。】   【祝所有的黑子永远不会得到爱情。】   【靠,软饭精是不是要带橙子精回村摆大席?】   【要感动哭了,真cp就是好磕。】   【友情提示,什么人都磕是会磕坏的哦!】   【哼,记吃不记打,黑子们是不是忘记了被啪啪打脸的滋味了?】   ……   兴许是上回被盛景的颜值打脸太疼,甜橙粉终于稍稍挽回了一局。   不过甜橙粉也担心,站在姐姐的角度为姐姐设身处地着想,给樊玉珠发信息。   “樊姐,季姐真的要结婚了吗?要提醒姐姐提前做好婚前财产公证的哦!毕竟男人是男人,钱是钱!”   “就是就是,姐姐和姐夫我们永远是站在姐姐这边的!”   女性的力量觉醒,爱情和面包分得很清!   包包可以自己买,口红也可以自己买,男人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但男人要想骗走包包钱和口红钱,啊呸!   樊玉珠在群里回了一个大拇指,给粉丝点赞。   季夏橙收到樊玉珠信息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床上。   她这回来大姨妈,肚子虽然没疼,但还是有暖不热的老毛病。   那感觉就是从骨头缝都渗着凉意,暖暖贴根本就没用。   樊玉珠:【怎么回事?真要结婚?】   季夏橙懒洋洋回:【正在考虑,真结的话,还得找律师拟协议!】   樊玉珠回她了一排省略号,又发:【不是早就假戏真做了?没做吗?】   婚前做财产公证是一定的,但协议的话,怎么听起来又像假的。所以要做到哪种程度?这是她想问的。   季夏橙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个做字的含义,又顺便想了想小h|文里的各种技巧描写。   她懒得回她了,昏昏欲睡。   梦里她又掉进了那个人工河,刺骨的水挤压着她的胸腔,怎么挣扎都上不了岸,太冷了,她又哭又喊,透着水光,看着岸上与人调笑的人,一会儿是妈妈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了乔森北。   她还在梦里想,烦死了,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   后来,季夏橙就被人叫醒了。   她看着盛景,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   她起先还沉醉在梦境里,以为是盛景将她拉出了人工河。   后来反应了过来,倒打一耙道:   “这都几点了?扰人清梦,天打雷劈!”   盛景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气道:“叫的那么厉害,是清梦吗?打你电话也不回,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手机调静音了。   季夏橙叹了口气,真诚道:“那应该是噩梦吧!谢谢你叫醒我……”   刚好去换个姨妈巾。   季夏橙去了一趟卫生间,又很快回来。   屋子里开着空调,二十八度,她还特地盖了个春秋被。   记忆一点一点回来,她猛然问他:“我锁门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盛景给她指了指后面敞开的花格窗。   “爬窗户吗?可真有你的!”季夏橙吐槽了一句,又说:“那麻烦你走的时候带好门!”   盛景没动,坐在了床尾。   季夏橙睡前,将屋子里的摄像头都关掉了。   况且她也不相信,盛景明知道她来大姨妈,还能秒变禽兽。   但盛景的手伸进被子,摸到她脚的时候,她还是缩了一下,“我不跟你闹!”   她指的还是上回的事情,心有余悸。   她觉得上回盛景捏她,可能就跟小h|文描写的做了一样,又舒服又难受,又痛又痒,没做过的人其实形容不好。   盛景道:“脚那么凉,还开什么空调?”   他的手是热,像个小火炉。   季夏橙舒服的想叹息,尽量表情平淡地回应:“我作精啊,就喜欢开着空调盖棉被!你想跟我协议结婚,最好想清楚,说不定还不如你之前的联姻对象。”   盛景哼笑了一声,神色不明:“你睡吧!”   季夏橙咕咕噜道:“那你走啊!你捏着我的脚我怎么睡?”   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就觉得盛景捏的她又暖又舒服,还做了一个找技师按摩的梦,她非要让人家再多上两个钟!   季夏橙早上睡醒,发现盛景在她脚边打座,又想起夜里做的梦,哭笑不得地想,她是不是又缠着盛景非要非要了!   这么有歧义的话,让季夏橙想起了木蓝。   木蓝跟她小时候一样,可不算什么听话的孩子,就算是再忙,不可能不过来看她。   她拿脚踢了踢盛景:“木蓝呢?”   盛景睁开了眼睛,眨巴了一下黑亮的眸子,很无辜似的,“上幼儿园去了!”   “今天是星期六!”   “哦,那就是幼儿园有活动。”   “我信你个鬼!”季夏橙又轻轻地蹬了他一脚,从头到尾都没问他为什么坐这儿坐了一夜。   他是真的在打座?她不信!   大白天的爬窗户也会被人看到。   盛景是正大光明地打开了门,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间,楼下的工作人员大约愣怔了有几秒,很快恢复了正常。   小编导第一时间去检查监视器,“哎呀,关机了!”   摄像师嘎嘎地笑,“你不废话吗?不关机,你敢播吗?”   直男也是男人,心照不宣罢了!   今天的录制,季夏橙是跟在盛景的后面跑。   开观时要做科仪,科仪前的准备有很多。   她原来以为盛景就是个大闲人,谁知道他忙起来是这样的。   管白胡子的老道叫师兄,还得管一脸络腮胡子的道长叫师侄。   他安排师兄负责坛场设置,又吩咐师侄记录人员管理。   盛景做起这些来得心应手。   季夏橙听他们聊天才知道,科仪也叫法事,一套程序下来说不定得几个小时。   本次的科仪大典是盛景主持,他答应了节目组可以拍摄,算是宣传传统文化,但按照时间算,季夏橙得回剧组拍戏。   忙了整整一天,盛景还没有忙完,他先送季夏橙回去休息。   季夏橙没话找话地问:“做科仪前是不是要沐浴斋戒?”   盛景“嗯”了一声。   “戒荤?”季夏橙追问。   盛景挑了下眼皮,压低了腔调:“也戒你!”   季夏橙瞥了他一眼,心说,你吃过吗?就戒!   她到底还是要脸的,别扭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盛景就送到了楼下,季夏橙才上楼,收到了他的信息。   【一天了!】   【答案呢?】   季夏橙吐了吐舌头,她还真忘记了这件事儿。   她装腔作势地回:【你得等一下,我问问我姑姑!】   季夏橙是真问了,问得挺直接的。   【姑姑,我跟白赤箭协议结婚怎么样?】   季明媚快气死了,想当初,她要给她俩牵线,她死推活推。   嗬,现在倒好!还上恋综,秀恩爱!   季明媚回的很快很干脆:【不行!】   让你们好好尝尝来自叛逆家长的阻力!   这事就好笑了!   季夏橙将与季明媚的聊天记录截屏,转发给了盛景。   还弱弱加了一句:【我姑姑不让!】 第39章   季夏橙才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所以季明媚的反对在她这儿没什么效果。   说到底, 她就是想拿捏盛景一下。   凭什么就兴他腹黑,什么都瞒着她,就不许她拿乔呢!就算是协议结婚, 那也是结婚呢!人生大事。   季夏橙是个小心眼, 十分的记仇。   疯起来谁的仇都记, 亲妈也一样。   季夏橙等了一会儿, 没等来盛景的回应。   她觉得自己挥出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忽然就没了先前逗他玩的兴致。   准备洗澡前, 她将屋子内的摄像头关了机。   小编导正守在监视器旁边, 一见季姐关了机, 一边往屋外走, 一边八卦道:“是不是盛景要来了?”   这么八卦确实不好,但忍不住嘿嘿!   小编导猜的很对,晚上还有一顿红糖水,盛景踏着夜, 不急不躁地上了小木楼。   这回走的是门。   盛景敲门的时间, 季夏橙刚洗好澡, 穿着蕾丝睡裙在屋子里行走。   大约是连蕾丝内衣他都见过。   季夏橙没有刻意换衣服,但她只将门闪开了一条缝,问他:“干吗?”   盛景的手里拎着她熟悉的保温杯,她便松开了抵门的脚, 放他进了屋。   空调还是开了二十八度。   花格窗仍旧没有关严, 闪开了一条缝。   季夏橙打开盛景递给她的保温杯, 吹了口气, 问他:“这里头到底加了什么?”   她觉得还挺有用,跟止疼药差不多一个效果。   盛景故弄玄虚道:“想知道?”   这不废话!   可季夏橙就是不说。   盛景:“咱俩结个婚, 你这些小毛病,都能好!”   季夏橙乐了,她又不是听不出来,他在给她下套儿。   她乐完道: “你不是看见了,我姑姑不让!”   盛景挑了下眼眉:“那怎么办呢?私奔吧!”   “跟你?”季夏橙翻翻眼睛,“不行,了解太少!”   盛景“哦”了一声,“你想怎么了解?”   季夏橙喝了一小口红糖水,太烫,顺手放在了茶几上,想着说点什么话气气他。   明明刚刚还坐在对面的男人,忽然就到了她身旁,居高临下。   盛景的大手托了她的脸,逼她抬头看着他。   他的唇凑过来的一瞬间,躲闪不及的季夏橙皱着眉道:“不许伸舌头!也不许……”   后面的话被他吞下了,她的唇有红糖水的香甜。   盛景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人,很快用舌抵开了她的唇齿,尝了一口她的香甜,又绞着她的舌往他那边带。   季夏橙懵了一下才明白,她不让他伸舌头,他就让她自己伸,不要脸!   可是她又不能跟他拔河比赛,拔又拔不回来,只能任由他裹着,吮着,尝了他的味。   烦死了,居然也有红糖水的香甜。   季夏橙要喘不过气了,盛景太气人了,气得她脑袋懵懵的,使劲儿捶了他两下。   盛景以为她要晕,唇舌错开了一些。   待季夏橙喘了口气,又如刚刚一样的过程。   这回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便急着躲。   可她越躲越不对劲,他的舌在她这儿不知道绞了多少下,该舔的,该吮的,没有一处放过。   怎么都不对,她好累,喘的像上学的时候,刚跑完八百米。   可能真的是免疫了,她没晕,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盛景。   他倒是闭着眼睛,还说戒她呢,先吃再戒是吗?   等到盛景又错开点唇舌,季夏橙瞧见两人的津液居然拉了丝,不好意思地闭了闭眼睛。   盛景闷笑了一声,“亲的时候不闭,现在闭什闭?”   季夏橙不想理他,还想要逃避现实。   她没看见盛景干了什么,一口红糖水哺进口中的时候,她呜咽了一声,想要骂人的话,被他尽数吞了下去。   红糖水都喂完了,人也被亲透了。   季夏橙连手指都是软的,她捂着自己的嘴,害怕他再亲过来,愤恨又不甘地说:“结结结,你等着吧白赤箭,我一定找律师拟一份协议,算计死你!”   盛景听她直白地提协议,愣了片刻,又去看摄像头,果然没亮红灯。   他惊喜地问:“你没开摄像头?”   所以不是演戏?   盛景只有克制不住才会亲她,明知道她让亲,不过是在节目上演戏,亲完心里又酸又涩。   但有时候感情到哪儿了,澎湃汹涌,他自己无法克制。   季夏橙会错意了,下意识捂住了领口,又捶又打,将他推出去,“你滚啊!我没说要验货!”   这回的节目录制格外的快,季夏橙其实不太想走,她想亲眼看看盛景怎么主持科仪。   剧组那边时间紧,她快要杀青了。   季夏橙意识到这一次节目录制,好像跟以往不太一样。   临走的时候,也许只有她自己走,盛景和节目组的其他人员还留守这里等第二天的开观大典,她居然生出了一些依依不舍的情绪。   季夏橙主动给小编导发信息:“你们明天录的开观典礼的视频,能不能发我一份?”   她怕小编导多想,又特地补充一句:“哦,没看过,有点好奇!”   小编导看透不说透,礼貌地回:“放心吧,季老师,一准儿给您发!”   季夏橙说了句“谢谢”,转头看了会儿窗外,又给季明媚发了条信息:“姑姑,奶奶下月回还是下下月?”   季明媚的回复来得很快,但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烦:“不知道!”   “哦,那我真要跟白赤箭协议结婚了!”   “嗯!”这回倒是过了很久,季明媚的信息才回了过来。   季夏橙缠着她不放:“你把律师借给我拟协议!”   “我想打死你啊,臭小孩!”   “姑姑!”   “知道了,知道了!忙死了,你很闲吗?你不要秀恩爱了吗?”季明媚回完这句,又说:“别给我发信息了!想干什么,找秦律师去!”   秦律师虽然不是季氏的人,但和季氏签的有长期的代理协议。   季夏橙也没耽误,又给秦律师发信息:“秦叔叔,我想拟个结婚协议!”   发完,接着又发一条:“你看看我都要结婚了,别管是不是协议的,要不你帮我拟协议的时候,顺手给姑姑也拟一份?”   没过多久,季明媚又给她发过来一条信息,依旧是那句:“我想打死你啊,臭小孩!”   季夏橙一个人坐在保姆车的后面,咯咯笑出了声音。   剧组的生活照旧,按照拍摄进度,她一共剩下十来场戏。剧组为了赶进度,一条接一条地过戏。   她在戏里算嘎的最晚的,整整一天,不停送人杀青。   拍戏的间隙,她总是看一看手机,等小编导给她发视频。   一直等到晚上8点,剧组下戏。   她无聊地打开短视频,居然发现短视频里到处是盛景。   开观典礼的声势浩大,盛景穿了一身紫色法衣,手举着法器,高贵圣洁,他转啊转,翩翩起舞一样,也不知道转了多久。   反正她刷一个短视频是他在转啊转,再刷一个还是在转!   季夏橙不由笑出了声音,她又去看评论。   【道骨仙风!】   【年纪轻轻的居然穿紫袍!】   【为什么他能转得那么好看,转出了飘逸、逍遥!】   【这不是那谁吗?季夏橙家的!】   【啊,姐夫的背怎么可以挺得那么直,庄严优雅东方美学!】   ……   其实《喜结连理》节目组可能是想再捂一捂盛景的真身,但这回着实没有捂住。   开观典礼的时候,来的游人太多了,对着盛景一阵猛拍。   也就是季夏橙光顾着拍戏,没上微博。   开观典礼是早上举行,中午微博就爆了。   先是讨论紫色法衣只有高阶法师能穿,又讨论盛景身上那个紫色法衣,如果是苏绣的话需要多少钱。   这时候便有业内人士出来科普。   说盛景身上那套紫色法衣可不是一般的法衣,是文物。   又说了句“白天师的传人,怎么可能没点好东西!”   至此盛景的真身彻底被扒了出来,粉丝们开始叫嚣。   【黑子出来打脸!】   【嘎嘎,我的天啊,姐夫居然是白天师后裔!】   【白天师的指定传承人,道法悟性极高】   【我去,黑子居然说未来的天师是软饭精!】   【黑子敢不敢报上自己的八字,哦不,大名哈哈哈哈!】   【真的要笑死了,不知道黑子背后的正主现在是不是瑟瑟发抖。毕竟姐夫看起来不只会搞祈福的科仪,幽醮了解一下哦!】   【我百度了,幽醮有摄召亡魂的法事!】   ……   季夏橙的粉丝们阴坏,不光打|黑子脸,还吓人,越讨论越离谱,不是人干的事。   起初还有几个黑子试图反攻,但被粉丝们围攻“走夜路不要回头哦”,声势渐熄,后来彻底无语。   季夏橙和盛景这一次的被黑,有一半是水军。   而打|黑子脸的却不止是粉丝,还有路人。   有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路人,“误入”了水军群,将群里的任务截图发上了微博。   【本次的任务是要搞季夏橙的男朋友,带女方的时候要克制要积德,带男方的时候往死里黑!】   这截图一出,粉丝们没有挨边,都是路人在讨论。   【我靠,这明显对女方还有旧情,你们猜会是谁?】   【都不用猜好嘛!】   【嗯,这种操作怎么一言难尽!】   ……   季夏橙围观了一会儿,路人越讨论越八卦,连雄竞和be美学,这么离谱的词都出来了。   她理智又无情地不太愿意多想乔森北这个人,索性又打开了短视频,看里头的盛景转啊转!   她也不知道她在乐什么,反正挺可乐的!   晚上十点钟,一直没有回她信息的秦律师,给她发来了一个文件,标题是“协议”。   季夏橙连打开都没打开,直接转发给了盛景。 第40章   网络最神通广大的地方, 就是可以将一个人扒的透透的。   才一夜的功夫,连盛景小时候身体不好这种事儿都给扒了出来,并成功引起热议。   【不会吧, 我不相信!】   【营销号可真不要脸, 见软饭精黑不下去了, 又改黑不行, 真贱!】   【关键这种事情没法自证!季姐倒是可以,但季姐要脸,让她澄清, 估计得要她的命!】   【拜托, 根本就没有澄清的必要好吗!】   【气死了, 黑子们都在玩梗。】   【祝黑子, x生活永远靠手哦!】   【噗哈哈,我再祝一个,黑子x生活永远没有高|潮。】   季夏橙一早就看见了黑子的评论。   黑子能有什么好话,口嗨黄|谣一条龙, 满满的都是人性的恶。   被造黄|谣, 是最令人恶心的事情。   季夏橙当然准备提告, 上一回的告黑还在走法律程序,接着告就是了。   看季姐会不会手软吧!   季夏橙的气也就是刚消了一些,鹿翩翩八卦地给她发信息:“哎,听说你老公身体不好, 嗯……那个, 有半小时吗?”   要没认识鹿翩翩之前, 有谁这么跟季夏橙说话, 她不一定看的懂。   最近,受她和小h|文洗礼太多, 秒懂的季夏橙很上头。   半小时?看不起谁呢!   季夏橙护短的很,想想那天热吻的时间,给未来的协议结婚对象证明,“少说也有半小时!”   “哈哈,我老公一个小时![强壮]”   季夏橙知道鹿翩翩爱显摆,平时显摆就算了,这个她不能替盛景忍。   但她一脸懵啊,半小时还少吗?那继续吹,按小h|文里写的吹。   她煞有介事地回:“是吗?反正少说半个小时,具体多长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晕了!字面意思。”   “我靠!做晕了,得有多激烈!但你总不能回回晕?”   “嗯,我不想说的,我觉得是不是我身体太虚,我要不要去看医生啊?真的回回都晕!”   “我靠[震惊]”   季夏橙一哂,又看了一遍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是只想捂脸的程度。   真是两个无聊透顶的女人!她没再回复,还十分心虚地删除了两人的聊天信息。   季夏橙干完了这些,又看一眼盛景的头像,她昨天将协议发过去,他居然一直没有回复。   是协议的内容太苛刻吗?   听说秦律师在业内号称战神,人狠话不多,别管是商业纠纷还是离婚纠纷,混上流圈子的人都喜欢请他。   季夏橙正要点开协议,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慌乱间赶紧将手机一扣。   鹿翩翩刚做好今天的妆造,她已经演到逃难时的戏份,脸故意抹得很黑。   季夏橙一对上她的黑脸,先是吓了一跳,跟着越发心虚,问:“怎么了?”   鹿翩翩一本正经道:“记得去医院检查,不要不好意思!”   季夏橙语塞。   鹿翩翩又说:“主要是你这个该挂什么科?我想半天了,妇科?好像不太对?”   季夏橙想让她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心虚道:“中医科!”   鹿翩翩点头:“对,中医科全面!记得去看啊!还有,你要跟盛景说的,就算他天赋异禀,也得心疼你,回回做都晕,他要节制!”   季夏橙有想要毒哑她的心。   她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鹿翩翩那张嘴到处乱说。   季夏橙板着脸提要求:“这件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鹿翩翩惊慌地“啊”了一声:“晚了!不过这种事情除了和最好的闺蜜,还有老公交流,不会再跟其他人说的!而且我没跟他明说,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季夏橙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哀嚎。   荣幸的是她有最好的闺蜜了,值得鼓掌。   哀嚎的是她这个闺蜜有点坑!   季夏橙觉得没脸见人,以后再也不干替人吹牛的事情了!   鹿翩翩真没跟曹泰明说,就是没头没尾地问了他一句:“你说做晕是什么滋味?”   曹泰正在拍新戏的定妆照,几个poss摆完,从助理那儿拿回了手机,看见鹿翩翩信息的时候,眼睛都快惊掉了,连续给她回了两条。   “宝宝,你什么意思?”   “宝宝,你是不是嫌弃我?”   鹿翩翩:“没有,我就是按捺不住人类的猎奇心理!算了你别管我,我的身体那么好,我是不会晕的!你晕我都不会晕!”   鹿翩翩的身材是属于紧实有肉型的,十分健康,演不了弱柳扶风。   不像季夏橙那么瘦,令人疑惑的是她瘦吧,她还有料,胸大屁股翘。   搞的鹿翩翩有好几次都想动手摸一摸,就是检查一下她是不是上了什么科技项目 。   但她怕季夏橙跟她翻脸。   女明星挺搞笑的,可以分享x生活,但是绝对不会分享自己do了哪儿。   反正鹿翩翩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怕发腮定期去正骨。这才是女明星的秘密,而不是老公一回能做多久。   曹泰可过不去这个坎儿,什么叫他晕她都不会晕?   他一直感觉挺良好,绝对算得上持久,为什么会被老婆嫌弃?   他略一思索,毕竟大家的朋友圈都那么窄,朋友圈里有什么奇人……他很快就找到了这事的“源头”。   盛景收到曹泰信息的时候正在开车。   “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双修秘籍?我求一个!”   双修秘籍的事,网络上好久没人提了,盛景不知道曹泰抽了什么疯!   他回了个“?”   曹泰义愤填膺地说:“你别装无辜!是你吧,肯定是你!你都把人给do晕过去了,你肯定有什么…秘籍!”   他当然义愤填膺,甚至还想不通,盛景的人生怎么能如此的割裂!   昨天还是道貌岸然、浑身清冷禁欲感的传统文化继承人,今天就降维打击他这个娱乐圈小凡人!   盛景可真烦人!   毕竟曹泰亲身试过了,健身和撸铁并不能让时间持很久。   打个比方说,就是原本的时间有半个小时,健身和撸铁让身体素质提高,也最多再持久个五分钟。   那要是修行可以再持续再持续的话,他…愿意拜师。   但是盛景很快就打消了他想拜师的念头。   盛景回他:“你想听我讲道法自然?”   盛景跟着季夏橙混剧组的那几天,也不是见天跟在季夏橙的后面,倒不是他不想跟,而是总有人喜欢找他。   一开始是导演找他看个手相,副导找他看个面相,后来就是曹泰这些年轻演员,他与他们的年纪相当,他们问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   盛景见一句“相信科学”满足不了他们的好奇心,便“热衷”给他们讲经。   曹泰想起了噩梦:“不想!再见!”   盛景笑了笑,瞥了眼副驾上的两份协议和一份婚书,顺利找到了停车的地方。   盛景找到季夏橙房车的时间,她正在车上研究那份结婚协议。   讲真的,季夏橙最烦看这种条款,得逐字逐句的抠,到处都是陷阱。   虽然秦律定的陷阱不是针对她的,但她看完后心有余悸。心说,怪不得秦律追了姑姑这么多年,姑姑都不肯!   律师实在太不好拿捏,出刀不见血,但刀刀毙命!   这份结婚协议总体来说很好的保障了季夏橙的权利,盛景占不到她一丝一毫的便宜。   还明确了生一个孩子必须姓季,生两个孩子必须有一个姓季的条款。   其实季夏橙什么都没想好,心很乱。   比如这个结婚协议要定几年,还有她和盛景到底要不要生孩子。   起先她是那么的抵触联姻,不过是因为她爸爸妈妈就是联姻。   说起来现在的联姻跟过去也不一样,可能双方没有任何投资关系,就像她和盛景,属于你有钱我也不缺,结婚前定个协议,谁都不占谁的便宜,生下孩子呢,共同抚养。一方有难,另一方快速抽离。结婚的时候没有感情基础,抽离的时候丝毫不费力气。   季夏橙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还是走上了上一辈的老路。   不管是协议结婚还是联姻,说起来就是那么回事儿。   她父亲出了事故,妈妈能快速抽离,其实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她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自己就像个笑话。   或者说,利益的产物!不被爱的小孩!   可能像她姑姑那样不结婚才是明智之举。   可人矛盾就在这儿,她跟乔森北谈恋爱便是如此,人孤单的久了,怎么可能不奢求那一点点的暖意!   季夏橙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根本没有听见盛景敲门的声音,直到他突然进了房车。   “你怎么不敲门?”季夏橙捂着乱跳的心口,气到跺脚。   “我敲了!”盛景说。   季夏橙:“你有敲吗?”   她这话并不是问盛景,纯属自言自语。   所以她也没指望盛景认真回答。   季夏橙微微抬了眼,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认真看他。   模样好,性格也凑合,家世更不用说,关键他真的很会,一定能哄的老太太心花怒放。   季夏橙本着精致利己的原则,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内心。   真的,要非得结婚的话,再没有比他合适的人选。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想他要是觉得协议的条款有问题,那就找律师对接吧!凡事都得磨合,有些条款也不是丝毫不能退让。   说白了,人总得图点啥!只要盛景能按照协议,不出轨,不好色,不踩她底线,那她也能安心图他个色!   就是现在不知道这个色,到底行不行!   其实季夏橙对这个没有概念,对没吃过猪肉的人来说,即使是想念猪肉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味儿。   她就是下意识觉得鹿翩翩挺看重这个,那势必也挺重要的吧!   盛景不知道这一时半刻,季夏橙那个小脑瓜子都想了多少事。   他只是想起了曹泰的话,想问问她做晕是怎么回事,又怕她像上回一样打他出去。   盛景看见她,何止是心痒痒,痒的都疼了,又酸又涩,又痒又疼。   等着吧,总有一天……不对,得天天月月年年!   盛景克制住了贪心,将那两份协议和一份婚书,摆在了小桌上。   “签吧!我已经签过了。”   这速度快的让季夏橙咋舌。   她翻看了一下,盛景拿过来的协议一式两份,正是她发给他的原版。   季夏橙:“协议你看了吗?”   盛景坐在她对面:“看了!”   “那你让律师看了吗?”   “我又不是不认字。”   季夏橙深吸一口气:“那你没看见离婚的时候,我能分你的财产,你不能分我的吗?”   “看见了!”   盛景的语气太过平淡,以至于占便宜的季夏橙都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再让你父母看看!我怕他们说你是败家子!”   盛景笑了。   季夏橙拍了下额头,她想起来了,盛景是因为不想跟家里找的人联姻,怎么可能拿她俩的协议去给家里人过目!   她转念一想,想的就有点歪。   她想盛景该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所以签这些丧权条约,才这么干脆利落!   她一时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季夏橙接过了盛景递来的笔,拔开笔盖的时候又说:“我真的签了啊?真的!要不咱俩搞一个跟保险一样的考虑期,签完协议后三十日之内随时都可以反悔的那种……”   盛景:“嘘!季夏橙你怂什么?签协议的时候怎么那么多话!”   季夏橙也没仔细想,就觉得自己搭好的戏台,明明是准备下个月或者下下个后再唱戏,不知怎么就被盛景拱上了台,成了今天非演不行。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季夏橙瞥了盛景一眼,心一横,开始签字。   两份协议签完,盛景又递给她那张红色的婚书。   季夏橙看着眼前的东西,问盛景:“这什么?”   “你小时候也签过的婚书!”盛景并不隐瞒。   季夏橙恍然大悟。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嫁道士,自然得尊重人家的宗教信仰。   季夏橙指着上面的字问:“这都你写的?”   盛景“嗯”了一声。   很漂亮的草书!一看字体,苍劲有力,还带了点霸道。   但草书加繁体,季夏橙辨认起来,很吃力,跟看甲骨文似的:“一…纸…婚书?”   “嗯,上表天庭……”盛景随口指认了几个字。   后面还有很长,季夏橙没心一一辩认,一心在想他到底行不行的问题。   万一真是三秒……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要说。   她宽慰他道:“其实也没关系的,你就算身体不好,也不要因此而自卑,我这几年肯定不会生孩子,但等我三十岁之后,如果我们还没有离婚,没有解除协议,可以做试管!大不了到时候一次做俩,你一个,我一个,公平!真离婚了也好分!”   盛景的呼吸一滞,想要心梗。   他想要跟她天天月月年年,她却想着三十岁之后做试管!还想离婚!   但盛景面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指了指婚书上“新娘”后面的空白,温柔地说:“签这儿!”   季夏橙低头要签字的时候,还问了一句:“这是要烧的是吗?什么时候烧?”   “什么时候都行!”   “这么随便的吗?”   “就是个形式!意义上等同于通禀一下祖师爷,请祖师爷保佑。”   季夏橙好奇又问:“离婚也得通禀吗?”   盛景对她笑了笑:“离婚不用,祖师爷哪有那么多时间。”   季夏橙心想,也对,祖师爷又不是民政局,结婚离婚都得管!   为了不显得自己的字写的太丑,季夏橙拿出了给粉丝签名的架势。   婚书也正式签完。   盛景小心翼翼将婚书捏在了手里,问她:“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季夏橙沉思片刻:“我奶奶快回来了,等我奶奶回来再说!”   盛景其实不想等,但他知道急不来,没有表示异议。   季夏橙是怀着“我去,我居然快成已婚女人”的心情,去的拍戏现场。   一旁等戏的鹿翩翩在玩手机。   季夏橙心怀着巨大的秘密没人说,她看了鹿翩翩一眼,主动凑了上去。   “哎,你……”   季夏橙冷不丁出声,吓了鹿翩翩一跳,探头过去,发现她搜索的内容是“修行秘籍”。   鹿翩翩搜的居然不是双修秘籍,这已经让季夏橙出乎意料了。   没想到,鹿翩翩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过了,说不定真没有那种双修的东西,但修行的好处很多,对身体的素质有提升,没准儿那方面也能跟着提升。”   就她搜的老年人养生视频能有用?   视频上,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在哐哐撞大树。   季夏橙看了一眼,认真说:“你们真不用提升了,干柴烈火,和谐般配的很。”   鹿翩翩也很认真:“曹泰马上就三十了,男人一到三十,能力肯定下降,我得让他现在就练起,这叫未雨绸缪。毕竟我可是想跟他长长久久,又不是做露水夫妻。再说了,我就看看,纯属猎奇!我就不信你不好奇?啊对,你要好奇能直接问你老公!”   季夏橙没说,她从小深受荼毒,一生病没少喝盛景他师父自己做的苦药丸子,也没少跟着上早课。虽然早课的内容早就忘记了,但每天凌晨四五点被叫起来的痛苦,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对他未来老公的宗教信仰一点都不好奇。   啊,说起来,还是有好奇地方的。   季夏橙坐在鹿翩翩的身边,搜索“道教婚书”。   鹿翩翩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探头过来,跟她一起看,边看边念,“……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我靠,这什么意思?生死状吗?有信仰,没信仰,看了都是炸裂的程度!”   国人都是这样,不信鬼神,但祭祖先,没事儿还想着下辈子当个啥,最好能当国宝。   看了都炸裂,那签了呢?   季夏橙闭了闭眼睛,心肝都是颤的,恨自己手太快。   她狠心,也就是离婚的时候占他点便宜 ,分点身外之物。   他,那意思是她要提离婚,得不入轮回呗!   果然,最毒男人心!   季夏橙气哼哼地想,她要去找盛景翻脸!   他居然诓她签生死状,还签两回!   季夏橙认真思索过了,头回签这东西,她才五岁,不止没有信仰,连信仰是啥能不能吃都不懂,属于年幼好欺。   不过那会儿他也小,就不追究他的动机单不单纯了。   这回可不对哎,草书写得那么草,还繁体,敢说不是存心!   还说什么离婚不用通禀!啊呸,这玩意儿签了,谁敢离!   季夏橙赶紧给盛景发信息:“婚书……烧了吗?” 第41章   季夏橙跟盛景吵架了, 架吵的不太正经,还不太科学。   她发了信息问他婚书烧没烧。   盛景没回,直接打了个电话, 气死人不偿命地说:“烧了!”   季夏橙一下就炸了:“盛景, 你也太不地道了, 我就算坑你也是坑得正大光明。你呢!什么都不说, 就会阴我!”   “我阴你什么了?”   “不入轮回是怎么回事?”   盛景冷哼,咄咄逼人的语气:“季夏橙,道教婚书, 我信道, 你不信, 我都没怕, 你怕什么?”   季夏橙想说,她就不能有临时信仰吗?她就不能对下辈子有所期盼吗?她下辈子就想要个父母双全怎么了?凭什么跟他离个婚,连下辈子都没了!   人吵架的时候思想十分局限,就掐着自己在意的那两三点。   季夏橙愤怒道:“盛景亏我还帮你吹牛!”   盛景:“我让你吹了吗?这种牛根本就不用吹!我好不好行不行, 跟别人有什么关系!我好不好, 行不行,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季夏橙真的是气糊涂了,红着脸叫嚣:“你阴我,我还跟你试,我有病啊!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试的, 我跟鬼都不会跟你!”   盛景冷冷地说:“婚书都签了, 你生得跟我试, 死了魂也得跟我试。”   季夏橙真觉得自己开眼了, 气急败坏:“你会招魂作法,你了不起啊!”   盛景强调:“季夏橙, 你跑不掉!”   季夏橙气懵了,直接挂线。   她是躲到了一边打电话,挂了之后又回去,坐在原地。   鹿翩翩见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   季夏橙还是直愣愣地不说话。   鹿翩翩晃了晃她,“怎么了啊!别吓人!”   季夏橙看了眼鹿翩翩,说的是:“我靠!”   这两字深得鹿翩翩真传!原来彻底无语的时候,“我靠”真的能发泄情绪。   她好像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她说她跟鬼试就是句气话,但盛景不像说气话,像真的敢跟鬼睡觉的那种!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季夏橙是真的生气了,直接给盛景拉黑了。   也懒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她替他吹了什么牛!   偏偏这时候,《喜结连理》节目组通知下期的拍摄计划。   下期四对嘉宾正式合体,录制地选在了得市一个著名的网红星空露营地。   具体的时间录制在下周,但具体哪天没有定,据说可以订在季夏橙杀青后。   樊玉珠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杀青了再拍恋综,还是露营地,就当旅游。   她第一时间跟季夏橙联系。   提起恋综录制的时候,樊玉珠还没觉出来季夏橙的情绪不对,她又说:“你负责通知盛景啊!”   季夏橙回她:“你自己通知去,你又不是没他微信!”   樊玉珠觉出不对劲了:“你不也有!”   季夏橙:“拉黑了!”   樊玉珠:“???”   季夏橙没回,她可没脸告诉任何人,他要睡她,还要睡魂的那种!   又不要脸,又变态的话,他怎么能说出口!   也不止是因为这个,谁要是告诉她,能把她爹的魂招来,她一定会当那人是骗子打出去。   但盛景说要睡她的魂,她居然生气。   这事儿本身就不科学,她想不通,也不愿跟人分享。   季夏橙很烦,她打小就有一个果果分配制。   这还得从她幼儿园毕业典礼那天说起,那天也是她妈选的良辰吉日举行结婚典礼。   因为时间相撞,她没去参加她妈的结婚典礼,她妈也没来参加她人生第一个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到最后,学校给所有的小朋友都准备了自制的小饼干,数量有很多,想拿多少都可以。   季夏橙摊着小手,拿了一块草莓的给姑姑,拿了一块芒果的给奶奶,最后又拿了一块巧克力的给自己。   老师说:“吉子,你还可以拿一块送给妈妈!”   季夏橙想了想,拒绝了:“不用,我妈不爱吃!”   从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有死抠死抠的毛病,吃的也好,爱也罢,她很吝啬,绝不分给不爱她的人。   亲妈都不行。   她试着分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给乔森北,结果她现在更吝啬了,像个抠门的小财主,严防死守,谁都别想偷她的东西。   樊玉珠在季夏橙那儿没得到回复,又给盛景发信息,先通知了下期录制计划,又贱兮兮地道:“你被拉黑了你知道吗?”   盛景当然知道,回了一个“嗯”!   樊玉珠快好奇死了,嘴更贱地补充了一句,“你跟乔森北一个待遇,你干什么了?”   盛景想说,乔森北算个屁!   但他很在意个人形象问题,毕竟是一派高功法师,要放在武侠小说里,像他这种,至少是个武林盟主,动不动挂屁在嘴上,太不德高望重了。   于是他闷哼了一声,没回樊玉珠信息。   樊玉珠见他不理人了,锲而不舍地又发:“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教你怎么哄吉子开心!”   盛景:“我有本事被拉黑,就有本事哄回来!”   真不是签了婚书,盛景就觉得季夏橙跑不掉不再克制隐忍了,而是他发现了季夏橙怂得很,怂得要命。他要是任由她怂下去,等八十,他们都不一定能睡到一起!   他能和乔森北一样?那就是个衰货,心不纯,想太多,活该把握不住机会。   前任对现任采取了玩命黑的行动,现任对前任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这是死活不说的意思了!   樊玉珠觉得他在装酷,但又觉得他没准真行。   盛景这人怎么说呢?会让她下竟识觉得,不要跟他搞对立,会死很惨!   樊玉珠怎么可能不积极反黑,就前几天盛景被人黑软饭精,她问盛景有没有办法澄清,这事儿其实只要把他的家庭情况拿出来一说,不需要是大富大贵的家庭,只要是好人家的家庭,一句家风严谨,就算堵不住黑子的贱嘴,但能吸引不少路人自动反黑。   可盛景那会偏不说他是什么家庭,还咬死了不让她澄清。   结果大家都看见了。   就这件事儿不是说盛景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他够能沉得住气,普通的男人被黑软饭不行,还不早就跳脚了,可他呢,真云淡风轻!   樊玉珠想来想去,倒是想在两个人中间和稀泥,但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她觉得自己的三寸之舌没有用武之力,主要是好奇心不能满足,第二天就杀到剧组找季夏橙。   季夏橙在拍自己倒数第二场大戏,就是英勇嘎了那段,还是场木仓战戏。   拍摄场面十分混乱,到处都得爆破,真有点狼烟四起的氛围。   季夏橙是头回拍民国戏,也是头回演大场面的木仓战戏,光跟着武术指导走位都走了半天,什么位置要打滚,什么位置要赶紧射击,一场大戏得拆分成十几个动作要点,对她来说,是场要命的体能戏。   一场戏拍了整整一天,拍的腰都快断了。   不过明天再拍一场男主抱着已嘎的她痛哭的戏,她就能杀青。   季夏橙舒服地泡了个澡,穿着睡袍出来的时间,樊玉珠正坐在沙发上,吃她的青提。   提子特甜,关键还无籽。   季夏橙对水果特别挑,什么都热衷于无籽,提子西瓜橘子,好不好吃倒是次要的,吃起来吐籽儿,她连尝都不尝。   樊玉珠忍了一天,当然不会放过现在的时机,“你跟盛景到底怎么了?”   季夏橙拿青提的手顿了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说:“你说谁啊?我不认识!”   樊玉珠气乐了,“你现在赌气,过两天还不是得跟人家一块录恋综!还不如现在有问题及时解决,也省得录恋综的时候尴尬。”   季夏橙知道樊玉珠说的是对的,理智说应该这样做,但理智又说这事无解,根本解决不了。   她才不会跟他睡,签了协议不睡,签了婚书也不睡,就算领了结婚证都不会睡!   就算是魂……那等死了再说吧!   樊玉珠见实在劝不动,又叨叨了两句,拉黑就不了解盛景的动向了,万一影响恋综拍摄呢!她拉黑了人家,万一人家不去录了呢!   不录拉倒!   季夏橙假装没有听见,说的像谁稀罕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可不稀罕也能知道,圈里的事儿就是这么稀奇,娱乐狗仔无处不在。   尤其乔森北还重金请了圈里资深狗仔,追拍盛景。   韩竞得知这事,直接骂他神经病,还问他翻篇不行吗?   翻不了篇,他似乎是跟盛景杠上了!   他承认元气平台颁奖典礼那天,他看着季夏橙跟盛景接吻,快气疯了。   但疯过之后,他变得特别平静。   乔森北觉得自己是了解季夏橙的,她对男女之间的事很单纯,单纯到有点傻气。   那次他想亲她,被她一把推开。   她后来很小心地跟他解释:“我可能有什么密闭空间恐惧症之类的病,实际我没去医院看过,我不知道是不是那种问题。我就是小时候掉进过水里,你一靠近,我觉得不能呼吸,感觉像被水淹了一样难受!”   她有亲密障碍问题,她言语是那么诚恳,绝对不是骗他,况且提起水的恐惧是根本装不出来的。   那么真诚可爱,单纯爱他的女人,他是怎么弄丢的?   每每想到这儿,乔森北就觉得自己真的翻不了篇。   她让那个盛景亲她,无非是在气他而已。   乔森北甚至想,她只要还想气他,就证明他还有戏。而且她跟那个盛景,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于是,乔森北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了些有的没的。   “……感情这个事情,我挺不甘心的。但山长水远,我有那个耐心!”   现在的粉也是不挑,什么鬼都磕!   乔森北那儿刚走了一批他跟褚嘉云的CP粉,因为他这番言论又多了一批磕be美学的粉。   【怎么办?我居然入坑了顶流男歌手和三线小演员的be美学!】   【我也是,我找了好多他俩以前的同框照,那会儿不觉得甜,现在觉得好甜怎么破!】   【嘤嘤,其实颜值也好配的,我都行!】   【盲猜一个会不会有复合的可能啊?】   【那种心疼的窒息感挠一下上头了。】   ……   这些人磕归磕,倒是没有舞到正主的面前。   就连乔森北的那个采访也并没有提名道姓,季夏橙看见了只能当没看见,但她心情不好,上大号发了个“莫挨老娘”的表情包。   也正是这个时候,季夏橙看见了狗仔爆料的盛景的动向。   盛景也觉得最近不知道惹了谁,背后总有人盯梢。   他的五感极强,但那人隐蔽的很。   盛景只能感觉到自己被盯了睄,却很难定位。   那就干脆不定。   他碍于面子,接了个喜葬的法事。   道家是这样,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从出生到送走,进行一条龙式服务!   但盛景一般不接任何法事,毕竟辈分在那摆着,非接不可的,那就是有非接不可的理由,凡是这种他得亲力亲为。   盛景因此去了丧葬一条街。   狗仔也就追到了那里。   普通人嫌这些晦气,狗仔只在街口拍了张盛景扭头的照片,还故意调了个阴间滤镜,放上了网,找乔森北邀功。   “森哥,我跟你说这人他就不是正常人,太难蹲了,不去酒吧,不去KTV,没有夜生活,整个人都透着邪气!阴森的跟鬼似的。”   狗仔觉得自己这滤镜调的特别棒,阴森恐怖,有死亡的压迫感,一发出去准爆。   爆是真爆了,但不是他以为的爆。   【怎么办,太戳我了,姐夫眼神里的杀气,就那种神秘感也太爆炸了!】   【谁懂啊,像仙魔大战的最后,屹立不倒的战神!】   【有点帅怎么办?】   【这暗黑的色调,啧啧,yyds】   【妖魔克星,人间黎明!】   【我就想知道那地方是哪儿,想去打卡!】   ……   现代年轻人的思路真让人琢磨不透,丧葬一条街哎,不嫌晦气吗?   到这种地方打卡难道很酷?   狗仔想不通网友们为什么不觉得盛景这个人阴森,反倒觉得超帅。   乔森北看着盛景满是彩虹屁的爆料照片,只能来气。   他回复了狗仔的信息:“再蹲!”   他就不信了,还能拿不住盛景一点可黑的地方!   季夏橙不止看了照片,还看了评论。   帅是帅的,她没法违心不承认。   但她想的更多。   盛景去那儿干吗?   一个人去的?   真是让人难以琢摸的男人!   艹,他是不是真的会招魂?   但形态都不一样,没法睡的吧…吧!   季夏橙快要被自己打败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宝贝儿,你得相信科学!盛景……哼!就是个大尾巴狼而已!”   临睡前,季夏橙还又看了一眼盛景的照片。   她嫌背景太过压抑,ps了一下,换了个素净的背景,却仍然用这个暗黑的滤镜,一键操作当成了手机桌面。   用法师的照片当桌面,估计可以驱鬼,就是不晓得能不能招财? 第42章   季夏橙要杀青了。   原本是一早就能拍完, 但水罐车出了问题。她便一直等到下午才拍最后一场戏。   薛照影的演技不错,抱着已噶的她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然后是漫天的雨帘, 冲洗了遍地“血污”的街道, 营造出了血流成河的悲壮氛围。   这一声“卡”是导演亲自喊的。   导演夸赞:“演的不错!”   季夏橙自动认为这句是在夸自己, 毕竟这场戏她的贡献很大, 哪怕薛照影的眼泪滴在她的肩膀,她也躯体僵硬闭紧眼睛,没有笑场。镜头推近的时刻, 她还特地屏住了呼吸, 让胸口没有起伏。   换掉了湿哒哒的衣服, 季夏橙顺道卸了个妆, 穿着一身黑的休闲服,再次来到片场。   剧组给她准备好了杀青蛋糕和鲜花。   她一到,鹿翩翩就抱着她的细腰,摸了两把, 过完了手瘾, 才开始哼哼唧唧:“我还要拍七天!”   季夏橙没什么朋友, 但凡与情挂钩的,亲情友情爱情呀,她就像一片贫瘠的荒漠。   她别扭了一会儿才小声问:“我这人不招人爱,咱们不在一块演戏了, 你以后还会跟我说你跟你老公那些, 嗯……的事情吗?”   这话问的很委婉, 不是说最好的闺蜜才能分享这些事情!   樊玉珠其实也能算她闺蜜, 但樊玉珠三十了,从来没有搞男朋友的心, 只有搞钱的欲望膨胀,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鹿翩翩笑她傻,手顺着往下捏了一把她的翘臀,得偿所愿,手感真不错。   “不光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要缠着你带我去你常去的美容院!”   季夏橙浑身上下都是原装,但经常会去美容院做脸,她确实认识一个技师手法很好,肩颈按摩也是一流。   她一想起按摩就不由想到盛景,想他就会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股气什么时候才能下去。   她甩了下头,象征性将盛景甩出脑海,才跟鹿翩翩说:“嗯,我带你去!”   鹿翩翩也高兴,心说这才是娱乐圈真朋友。   她信誓旦旦地道:“我带你去正骨!”   季夏橙撇嘴:“你还不如说带我去送命!”   那玩意儿疼的要死,她才不去!   两个女孩笑闹了一会儿,大家聚在一起拍了杀青照片,季夏橙就先撤了。   明星出门的阵仗确实挺大,不是保镖多,而是常驻剧组,就跟搬家一样,这得带那得带,光衣服化妆品包包,就得好几个行李箱,还有房车保姆车,小助理和造型团队。   戏拍完,房车先回公司,季夏橙带着剩下的东西赶往得市。   《喜结连理》节目组通知的是明天开录,去得市的路上,樊玉珠坐她旁边说:“哎呀,你都把人给拉黑了,也不知道他去不去?”   季夏橙觉得盛景这人虽然阴坏,但协议精神还是有的。她倒不担心他不去,只担心他找她履行协议。   不过那也不怕,录节目,都是摄像头。   嗬,她就不信他敢当着摄像头脱衣服!   季夏橙只当没有听见樊玉珠说了什么。   她才刚拍完自己嘎了的戏,一闭上眼睛,还是那个时代的家国天下。   拍戏是这样,演了一遍别人的人生,又像平行世界的自己。   遗憾与不甘的情绪攀升,她得让自己躁起来才能出戏。   季夏橙:“美美,放歌,躁的!”   “等……”樊玉珠正给盛景打电话,手机里是嘟嘟的拨打声音。   她想让美美等一下再放歌,后头的话还没有说完,熟练的美美已经挑出了蹦迪舞曲,也正是这个时间,盛景接听。   盛景说了句什么,樊玉珠没有听清,只能大声道:“我们今天晚上到得市,你也按时到,挂了!”   盛景除了听见樊玉珠说话,还听到了嘈杂的音乐声音,就是咚呲哒呲里带有熟悉的女声说唱“我今天晚上就找八个对象……”   盛景磨了磨牙,伸手松领带。   他今天一早给人做完了度亡科仪,晚上又参加了那家人办的答谢礼。   他辈分高,又带了些神秘色彩,引人关注的很。   有好几个珠光宝气的太太带着娇美的女儿来找他批命。   他不喜欢这种交际,连借口都没找,直接离开。   临走前,还有个胆子很大的小姑娘,塞给他一张名片,冲他眨一眨眼睛。   年轻靓丽的小姑娘,觉得自己的脸就是把刺穿男人心脏的利器。   姜紫芝,父亲姜道林,身家还行吧,开高档瑜伽馆和健身房的。   她今年19岁,她母亲姚雪铃带她来找他的时候问:“我女儿报名了选秀,大师给看看能不能C位出道大红大紫?”   别看盛景常住山上,但住山上也不能彻底免俗,山下的人际关系,他心中有数。   姜紫芝,眉宇间有一分似季夏橙,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盛景想起那句魔性的“找八个对象”,直接将那名片扔出了车外。   他这人脾气确实不太好,而且眼高于顶。   节目组下了最后通知,早上十点到得市刚开业的大型购物中心集合。   季夏橙就是在那儿见到的盛景。   他整个人十分舒展地坐在购物中心外的休息座椅上,旁边坐了俩老头,三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看起来聊得火热。   季夏橙也觉得盛景的人生挺割裂的,穿上紫袍就是德高望重的高功法师,脱下那身文物,有时候很随性,有时候又是个阴坏的小禽兽。   盛景大老远就看见了季夏橙,即使她捂很紧,大夏天一身黑,还戴黑色的鸭舌帽和墨镜。   他站了起来跟两位大爷道:“行了,咱们有缘再见吧!我小媳妇儿来了!”   修行本来就讲究顺应自然,人与人的缘分也是。   盛景跟谁都能有缘再见,但跟季夏橙不行。   有时候他还想,是不是放下了季夏橙,就是放下了心里的执念,就能得道成仙?   算了,有些人,给个神仙也不换!   他这辈子应该是注定了不能得成大道,但那又怎样呢!   盛景迎了季夏橙两步,六月底的太阳很晒,阳光格外的耀眼,几人自动寻找阴凉处。   旁边有樊玉珠,一会儿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会来,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拉黑的事情,也没说话,互瞪一眼。   樊玉珠好奇地问:“你跟两位大爷能聊什么?”   盛景这人话其实不多,长了一副高冷的脸,看起来跟谁都聊不来。   “哦,我们派的信士!随便聊聊!”   道教其实分了很多流派,有些能结婚,有些不能结婚。   他当然是属于能结的。   盛景又瞥了一眼季夏橙,见她明显鼓着嘴,忍了又忍,才没捏!   她还气呢!小没良心的,气话说起来那么狠绝,还跟鬼都不跟他。   也不想想他是干什么吃的,他往那一站,真有鬼,它敢来吗?   盛景心痒,手也痒,到底没忍住,轻轻地戳了她的脸。   “你有病啊!”季夏橙低声说的时候,还看了眼樊玉珠,那意思是警告盛景,有人的时候不想跟他吵,再戳就咬他手指头。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的很快,浩浩荡荡的一大批人。   可不,这次毕竟是四对嘉宾合体,四个拍摄小组也合体,一共百十号人,要包下这个购物中心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比赛。   工作人员很快就给季夏橙和盛景戴好了麦。   按照计划,季夏橙录节目的时候,会脱掉外头的黑色防晒,系在腰间。她里头穿一件嫩绿色的无袖针织衫,衣服的长短刚好到肚脐,下面是条黑色的高腰工装裤,整个着装是夏日炫酷风。   节目组提前通知了的,上午要穿合适的运动服和运动鞋。   其他姐姐的穿着她就不评价了,反正没人按节目组说的真的穿运动服。   季夏橙觉得自己穿的挺合适的,上短下长,显的腿有一米七。再说了,工装裤有松紧,别说运动了,她劈个一字马都行。   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她和人撞衫了,那人是盛景。   盛景的裤子是她这条裤子的男款,上面搭的是墨绿色休闲款的衬衣。   虽然跟季夏橙的嫩绿不是一个绿,但他俩站一块儿,一看就是同一色系,像有意搞的情侣穿搭。   真不是有意,也绝对不会承认眼光差不多,心有灵犀!   季夏橙现在看盛景不顺眼,看他穿不穿都来气。   防晒她脱了一下,又穿上了。   不想跟盛景搞情侣装。   购物中心花了半个小时清场,四对嘉宾终于站在了指定区域。   杨时这次亲自带队,盘腿坐在一排摄像机的后面打板。   “《喜结连理》第五次录制,正式开拍!”   “咱们这次录制的地方是山上的露营地,本站是为露营采购必须品,比如吃的用的,还有睡袋,每对嘉宾一千块活动基金,只能花这一千块。”杨时打完板后说。   一千块两人过三天,要买的东西有很多,吃的喝的用的,睡袋要买,做饭的炉子和气罐要买,单这几样就能占大头。   四对嘉宾里,只有周大江和苏喜那对嘉宾喜欢野营,对该买什么东西有这个概念。   周大江的第一反应是:“钱太少了不够!”   其他几人不懂,但没人跟钱有仇,跟着强烈附和。   杨时却道:“节目组抠门成性,就一千块也不是白给,所以增加了购物难度,有时间限制,一共用时十分钟,超时扣一百块钱的东西,算错账也得扣一百块钱的东西!当然也有加钱项,能全程抱着伴侣购物的,加一百块。”   “抱着,还得推购物车!”周大江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不行,搞不定,抱一分钟还差不多!”   周大江好歹还健身,海丁和汤绝然一看就是疏于锻炼的中年男人,身材倒还好,但一看就属于肌肉量不足的类型。   赵敏儿也觉得节目组坑爹,四对嘉宾就汤绝然的年纪最大,万一其他三对嘉宾都抱着,就他们不抱,她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赵敏儿横一眼最边上默不出声的季夏橙和盛景,她这一回的策略是不准备惹事儿。   主要是前几次她都没捞到好处,不管是个人嘴炮还是网络舆论都没有撕赢。   赵敏儿发现了,季夏橙属于别人不惹她,她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类型。   但为了自己的面子,赵敏儿瞬间决定还是得拉人下水。   她突然上前了一步,解开了脖子上的丝巾,往地上一摔,跟杨时理论的架势:“节目组也太欺负人了吧!你们没看网上的爆料吗?咱们的白大师身体不行,打小就不行!”   这话有节目效果的意思,但不排除也是满满的恶意。   其他几位嘉宾配合不是,不配合也不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干笑。   季夏橙也笑了,冷笑。   她瞥了眼盛景,真神奇,这会看他一点都不气了。   她无法克制旺盛的胜负欲,转了转头侧对摄像机,悄声问他:“能赢吗?”   盛景挑了下眼皮,底头浅笑:“想赢?”   “废话!”   盛景甩了甩胳膊。   季夏橙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她也走到中间,脱了自己的防晒衣,重重扔在了地上,但什么都没说。   苏喜哈哈大笑,问她:“防晒衣有什么错?”   季夏橙一本正经道:“重!影响我男人发挥!”   头一个字倒是真心,防晒衣怎么了?防晒衣也重啊!   后面那句纯属嘴溜了,权当节目效果吧!   没人从一开始选择放弃那一百块钱。   四个男嘉宾都做好了要抱媳妇儿的准备,也全都采用的是公主抱的姿势。   季夏橙是跳的最快的那个,几乎是盛景刚伸出手,她就一撩长腿主动攀上了他的手臂。   盛景将她抱在胸前,还掂了掂重量。   他见她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扭身,想要去推购物车,吓唬她道:“双手搂紧我脖子,掉下去我可不管!”   季夏橙又不是被吓大的,争辩:“我得推车!”   盛景嗤笑:“我用得着你!搂紧!”   季夏橙呲了呲牙,双手勾紧他脖颈的时候,还用口型道:累死你得了!   盛景闷笑了一声,笑得极不正经。   季夏橙起先觉得他有病,笃定了他脑子里一定是在想那些瑟瑟的事情。   但她转念又想,自己可能才有病,脑海中那些绮念搞得她浑身紧绷。   盛景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勾着她的腿。   杨时喊了句“开始”,季夏橙都不知他是怎么推的购物车,就只见购物车嗖一下,先飞了出去。   他跑得可真快,颠得她除了抱紧他的脖颈,还得死死贴在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是那么的有力,仿佛敲打着她的耳朵。   季夏橙不由红了耳根,惊呼:“你慢点!”   她的声线本来就细,因为颠簸,还带着些无法言说的颤音。   盛景的心动了一下。   心想,男人都不是个东西。   他想听她在其他地方叫! 第43章   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出发的那一瞬间, 四对嘉宾还能齐头并进,十几秒之后,汤绝然和海丁已经被盛景和周大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 谁都不想做第一个认输的。   海丁是个人精, 一边抱着媳妇, 嗷嗷叫着“不行了不行了”, 一边看旁边汤绝然的情形。   赵敏儿跟汤绝然开了句玩笑:“哎呀,实在是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不该吃那顿饭!”   汤绝然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一个月都不该吃晚饭!”   赵敏儿是那种“我跟你开玩笑行, 但你不能跟我开玩笑”的人。   她的脸拉了很长。   汤绝然本来就累, 现在还气, 一想:算了算了, 还努力个屁!   他直接放下了赵敏儿。   几乎是同一时间,海丁放下了程娟娟。   汤绝然的脸色舒缓了不少,指着前头已经跑远的周大江和盛景打趣,“咱们不跟年轻人比!”   海丁附和:“对, 姜还是老的辣, 咱们这些老姜就得落到最后!”   汤绝然笑了起来:“谐音梗扣钱啊!”   这两个娱乐圈老炮儿, 将表演型人格发挥的淋漓尽致,摸鱼也摸的顺其自然。   但时间紧迫,即使放下了媳妇儿,也是一路小跑。   周大江坚持了四分半, 也不行了, 喘着粗气道:“我今天的运动量够了!”   苏喜从他胳膊上跳下来, 看了看已经跑远的季夏橙和盛景, 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老周, 你们音乐人又减一分啊!”   这是夫妻俩平时生活里的小话题。   电视圈的谁谁谁被爆出轨,周大江也会说“你们演员减一分啊!”   就乔森北和季夏橙狗血又抓马的事儿出来了之后,苏喜说“你们音乐人减十分。”   后来录制节目,苏喜又见到了盛景,改了评分:“周大江,你们音乐人完蛋了,分已经减到及格线以下!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死伤。”   周大江当然不服气了,但今天不服气也干不过。   他哭笑不得地揉了自家媳妇的头,“你算账了吗?可别算错了,还得扣钱!”   购物中心到处都充斥着“买啥”、“这个需不需要”、“多少钱了”的声音。   这游戏好像有点影射现代人的生活,没把生活过成诗,过得兵荒马乱打仗一样。   季夏橙和盛景还真像过日子的,买了鸡鱼肉蛋,以及牛奶火腿方便面等方便食品后,跑到了蔬菜水果区域。   季夏橙:“番茄!黄瓜!这东西好可以当蔬菜,还可以当水果,不用吐籽。”   盛景有点想笑,颠了颠她问:“多少钱了?”   季夏橙起初是真算了,但现在是一笔糊涂账。   “400了吧?”她不确定地说。   “419块5毛!”盛景说了个准确的数。   超市的东西小数点太多,季夏橙采用的是算整数法,盛景说的数目有整有零,他应该是算了小数点,但准不准的谁知道呢!   不过这种时候,当然是以钱多的为准。   季夏橙盘算了一下,道:“钱应该够!”   就是这个时候,她看见了单跑的苏喜,喜悦地说:“他们媳妇都下来了,咱们赢了!你放我下来吧!”   季夏橙的胜负心起始于赵敏儿那句恶心的话,倒不怎么在意多赢100块钱。   她认为现在的盛景已经把他们都干趴下了,到这儿就行。   被他抱着太不自在了,她的脸和耳朵,总是不经意间在他胸膛上摩擦。   还有盛景的味道,他常年待在山上,早就被香火给侵染透了,但他身上的味道,又不全然是香火的味道,很复杂,很香,让人欲罢不能,想要多嗅一口。   季夏橙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个臭男人的味道了,这样的认知让她浑身犹如火烧。   盛景没有放下她的意思:“锅、碗、筷子、炉子、燃气、睡袋、调味料!”   季夏橙明白盛景的意思,钱应该是不大够,他想多赢一百块。   但周大江那么壮,都没坚持下来,他看起来那么瘦,她担心地问:“你还行吗?”   盛景哼笑了一声,心眼很坏地故意道:“你男人行不行,你不知道?”   他是不满的,让她搂紧,她像是没长耳朵似的,明明趴在他怀里勾紧了他的脖子才是最舒服的姿势,她的脸偏要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   他就故意颠她,让她一下一下地往他胸口上撞。   季夏橙看了眼跟拍的摄像机,心想她就多余问他。   不过虚荣心作祟,她的心情没来由的好,她指着前头的锅碗瓢盆:“时间是不是不够了?你到底行不行啊盛景?”   盛景的心滚烫,整个人都胀到不行,实在是听不了她娇嗔的声音:“你闭嘴!”   季夏橙咯咯笑了一路,但她的好心情,结束于最后买睡袋的时刻。   双人睡袋,一米五宽,249块。   无论是大小还是价格都不合适。   季夏橙这会儿知道贴他的胸膛了,小声支使:“找找单人的!”   她的鼻息微热,扑在他的胸膛上,像是迷|魂|药。   盛景抱着她小范围地转了一圈儿,没有单人睡袋。   杨时那边开始倒计时。   “还有最后三十秒!”   盛景转回了原地,拿了个双人睡袋,按进了购物车。   季夏橙紧张地叫:“再拿一个!”   盛景:“钱不够!”但跑回去的路上,他又拿了袋瓜子。   季夏橙不悦地说:“你不是说钱不够!”   盛景:“废话,瓜子才9块9!加上刚刚的一共1099.9。”   季夏橙能不知道瓜子比双人睡袋便宜的多,她就是又烦躁又气。   一米五的双人睡袋,怎么睡啊?   等到算账的时间,可热闹了。   众人又站成了一排,先是惊讶盛景居然抱着季夏橙买完了全场,关键还没有气喘和脸红。   站桩的打败了撸铁的,周大江可太好奇了,问他:“道长,平时就只站桩吗?有没有什么内功心法?”   盛景笑了笑,敷衍道:“咱们一会说。”   季夏橙被抱了十分钟,两腿还在恢复自我站立和行走的感觉。   她早就知道盛景的体能好,毕竟人家走山路都如履平地,还有上回在马场救她,比马跑得都快,人禽兽体能也堪比小禽兽。   汤绝然看见了盛景购物车里的碗,一拍脑门,大呼小叫:“得,敏儿,咱们得用手捧着吃饭!”   赵敏儿不想搭理他,真是人比人气死,货比货得扔,谁让这个傻叉刚才说她太胖!   海丁和程娟娟这对儿,买了碗,但忘了买调味品。   周大江和苏喜倒是买的很齐,还买了两双雨鞋,钱超了180,按照规矩,超出了180块钱的东西得拿出来,还得倒扣100。   两个人挑挑拣拣,觉得哪一样都无法割舍,一脸苦逼。   搞得季夏橙紧张了起来,翻翻捡捡,提前想哪些东西可以不要。   盛景还能摸不清她那点儿小心思,闷哼:“瞧不起谁!”   季夏橙还在气双人睡袋的事情,当着摄像机阴阳怪气地说:“我不相信我男人是计算器!”   盛景:“你男人可不只是计算器!”   没准儿还能变身打桩机!   终于轮到季夏橙和盛景结帐。   扫码器每滴一声,季夏橙的心都跟着跳一下。   直到最后的金额定在1099.9。   季夏橙觉得不可思议,多看了盛景好几眼。   她忍不住想,他还真有点神奇!   其他人也问,道长是怎么算的那么准?   盛景淡淡说了句:“哦,我比较喜欢算术!”   术数一直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术数包含了很多,有天文,地理,数学,星占……   甚至还有养生术和房中术。   季夏橙发现了,录上期节目之前大家都叫他盛景或者盛老师,从这期节目开始,道长、大师这些称谓就冒了出来,聊天的语气里甚至还有明显的恭维和尊敬。   录完了这一趴,众人还得往露营地赶。   各自上车前,盛景还被周大江和汤绝然拉着,一个追问健身,一个追问养身。   季夏橙一早就坐上了车,后面的录制不能总玩手机,她得抓紧最后的时刻。   听说杨时一开始是想在购物中心搞直播的,但考虑到游戏略带了点竞速,镜头肯定太晃,才没有实行这个方案。   但以杨时喜欢预热节目的尿性,季夏橙果然在热搜上看到了路透视频。   #商超偶遇《喜结连理》录节目#   视频只有十来秒,录的就是几位男嘉宾抱着媳妇冲出去的那一瞬间。   视频里盛景冲得最快最猛。   节目的热度高,评论区里已经来了很多人,这热搜买的也不显难看。   除了各家粉丝们吹得彩虹,其中也不乏路人的声音。   【不是都说季姐夫身体不好,哈哈,这不跑挺快的。】   【楼上的不是说身体不好,是说不行。】   【跑的这么快,不会吧!】   【身体好跟行不行,应该是不挂钩的吧!就健身房那些壮汉,蛋白粉只补肌肉又不补丁丁。当然,一家之言,杠就是你对!】   【不评论功能性,只评论外观。季姐夫瘦,瘦子的那啥比较那啥!不纯洁的都懂。】   ……   季夏橙看懵逼了,不上网都不知道她还算纯洁,所以那么多小h|文白看了吗?   还真白看了!   她要不是怕以后小号被扒出来没脸,真想跟帖问一句,怎么说话还带打码,瘦子的那啥到底怎么那啥呀?   季夏橙终于尝到鹿翩翩说的猎奇心理是什么滋味了,就是挠一下十分上头。   她狡猾的很,给鹿翩翩发信息问:“曹泰比盛景壮,都说瘦子的那啥比较那啥,所以盛景赢了是吗?”   鹿翩翩快被绕晕了,但还是看懂了。   她气嗷嗷地回:“季夏橙,你无不无聊,这种事情也能比的吗?”   谜题还是没有答案啊!   季夏橙给她发了个叉腰臭屁的表情包。   鹿翩翩真忍不了,“这样,你们do的时候,等那啥胀大拿尺子量量,我也量!比就比!瘦子的不一定就长。”   季夏橙看懂了,十分懂。   如遭雷劈。   她现在极其后悔,她就不该问。   她下意识拒绝鹿翩翩的提议:“我不!”   鹿翩翩觉得委屈:“事儿是你先挑的!”   季夏橙装傻:“什么事儿啊?你在说什么呀?我说曹泰虽然比盛景壮,但瘦子的那啥比较那啥。请跟我一起填空,第一个那啥是肌肉含量,第二个那啥是多。”   “我靠!”鹿翩翩回了两字后,不理她了。   季夏橙松了一口气,在盛景上车前,直接关机。   这都叫什么事啊!   盛景上车的时候,季夏橙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她没法面对盛景,满脑子都是瘦子的那啥比较那啥,靠,这个填空题,她真是吃饱了撑的有病才非要做!   但不能一直装睡,前头还坐着摄像师,显然是想录点素材。   季夏橙想,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很快就从城市到了郊外,又行驶到盘山公路。   汽车随着弯道的幅度来回摇摆,季夏橙直接被甩到了盛景的身上。   盛景笑了一声:“还不醒?”   他知道她在装睡。   临上车前,打电话找季夏橙理论的鹿翩翩没能打通她的手机,给盛景发了一条信息泄愤:“你老婆无聊死了!”   盛景没回复鹿翩翩,也没问前因和后果。   反正问了也不会说,他就是觉得他小媳妇儿那么好玩儿,怎么会无聊呢!   瞧瞧这睡装的!多有意思!   季夏橙装不不去了,缓缓睁开眼睛,还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还没到吗?我以为到地方了!”   盛景挑了眼眉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总是这种高深莫测的样子。   对!他是大师,这也会,那也知道。   她在他面前就像透明人,那点见不得人的小盘算,无处遁形。   她不喜欢被人窥透的感觉,没有那层坚硬的壳,她害怕自己会一败涂地。   季夏橙从来没有败过的,即使被亲妈和乔森北背叛,她也能勇猛又绝烈地反击。   这可能就是她不喜欢盛景,或者说不敢爱上他的原因。   季夏橙迷糊了那么多天,唯有此刻最清醒。   她默默地摆正了身体,随着汽车小幅度摆动,再没有撞到他身上一次。   盛景不清楚她的小脑瓜子里想了什么,但能清楚的感觉到,上一秒他明明快被她拉回到好友列表,可下一秒又重新进了黑名单。   汽车很快就到了山顶露营地。   这几年露营文化盛行,成了好多小青年赶时髦的标配。   山顶的天空有大朵大朵的云,一顶顶白色的尖顶帐篷,隐秘在山林间,风景好私密性不错,基本的洗浴卫生间问题也能解决。   四对嘉宾带来的食物,分别存放在了公共区域的大冰箱里。   帐篷里里外外的摄像头安装完毕,摄像师也已经就位。   季夏橙拖着行李箱进了分给他们的帐篷。   看着这窄小的空间,默默叹息。   盛景因为她心理上再次拉黑自己的行为生闷气。   一进帐篷的第一件事情,先捣鼓睡袋。   他将睡袋在柔软的地垫上展开,又故意摆好了两个充气枕头。   季夏橙撇开了脸不想看,还没到晚上睡觉的时间,他故意去展开睡袋,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什么心理。   无非就是跟她对着干而已!等同于宣战。   幼稚!   反正她晚上不会关帐篷里的摄像头,她就不信他敢!   她故意推动行李箱,制造噪音。   身后的盛景又故意压低了声音逗她:“哎,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叫共床共枕共白头?”   季夏橙快速地瞥了一眼那一米五宽的睡袋,仿佛狭小的拥挤和急促的呼吸就在眼前,她的背瞬间绷得很直,山顶的清凉,也没有吹拂开她心底的燥意。 第44章   季夏橙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好像到处都有小火苗, 一丛一丛的,按下去了手尖儿的这丛,其他地方攸的一下, 又被点燃了。   没有试过欲望得偿的人, 不知道这是欲望最原始的味道。   但有一点季夏橙知道, 盛景也在生气。   起先她是真的不懂, 那莫名其妙的强吻和莫名其妙的臭脸,到底是因何而起?   直到她签了婚书,盛景睡人还要睡魂的言论, 不是心理变态, 就是对她有意!   况且盛景怎么看都不跟变态搭边, 答案也就只有后者了。   有些事情, 想不通的时候,就跟解数学题一样,看哪儿都懵逼。   但一旦有了解题思路,过去的种种就像有根丝线, 轻轻一扯, 一件一件捋得很是清晰。   比如他第一回 在山坡上强吻她, 肯定是因为乔森北发的那些有的没的!   男人的醋意滔天,她却以为是他乱发|情。   知道了盛景对她有意,她并没有觉得欣喜,甚至本能回避。   他对她有意, 能有多少意呢?   季夏橙不善于剖析自己, 更不善于剖析别人。   她总觉得人心太难琢磨了, 瞬息万变, 别人的心就是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如果盛景是见色起意倒还好,她真心希望他只图她的色, 那她也能没有负担地安心图他个色。   说不好那种感觉,大约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   可能世界上都难找她这么怂的人,她六岁之后基本没有出过远门,因为出远门要坐飞机。   去年有一部特别火的电影,就是以她父亲和爷爷出事的航班为原型,讲了一个机长力挽狂澜的美好故事。   她只在电影院呆了三分钟,就因为呼吸困难,逃了出来。   她不敢知晓任何有关空难的细节,也是出于本能的回避。   季夏橙推开了盛景,走出了小帐篷,想让山风带走她心底的燥意。   时间都下午三点了,折腾了这么久,午饭都没吃。   这是娱乐圈人的特质,能熬大夜,还能扛饿。   可盛景不算娱乐圈人,他展开了睡袋,见季夏橙逃出帐篷,也没理她。   他去了露营地的公共区域,取了点存放的食材,准备做午晚饭。   露营地做饭的地方也属于公共区域。   做饭的台子是个石板桌,还挺长的,即使四家都做饭,也能施展的开。   唯一不爽的是,洗菜的地方离得比较远。   盛景才开始没多久,其他三对嘉宾也来了。   季夏橙一个人晃悠了一会儿,主动凑了过来,也没说话,拿了盛景放在台子上的番茄,要去洗菜。   季大小姐录第一期节目的时候,在厨房干点什么都像捣乱,经过几期节目的洗礼,至少能洗个菜,递把刀。   番茄洗完,季夏橙发现刚才放番茄的地方又多了两根葱。   还得洗的意思呗!   季夏橙不想跟盛景说话,放好了番茄,又拿着那两根葱,一路小跑,到洗菜池旁边。   等她洗完葱回转,放葱的地方,又搁了两颗小青菜。   季夏橙终于忍不住了,气呼呼道:“还有其他要洗的吗?我可以一块儿洗!”   盛景抬了抬眼皮儿看她,“没了!”   季夏橙又去洗了一回,她掰开小青菜的叶子,一片一片冲洗的时候,还在想:盛景这人烦的很,太会拿捏她了!   洗完了青菜,季夏橙再回去,没像刚刚那样故意不理人,问他:“我还能帮什么忙?”   盛景正在拆解半只鸡。   做饭其实是件特别有烟火气的事情,但盛景能做的像舞剑,不是招式像,而是做饭也能做出凌厉和洒脱。   不像旁边的周大江,切个肉,能剁得案板邦邦响,跟搞装修一样!   另外两家更神奇,说晚上吃素不开火,就准备拌点蔬菜沙拉。但切菜的水平,不敢恭维,   这时,盛景示意她掏自己的褂兜。   山顶风凉,山下穿短袖,山顶还得多加一件外套。   盛景就是在衬衣的外面套了件外套,黑色的,款式看不大出来,他还戴了个围裙,搞得像居家好男人似的。   季夏橙不太想摸他的口袋,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她伸手一摸,摸了把瓜子,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让她一边呆着嗑瓜子呗!   不远处就是个公共餐桌,也是石板搭建的,正临山崖边,视野开阔。   顶上还有巨大的白色天幕,能遮阳。   盛景的鸡已经拆解好了,剩下的活,她哪一样都干不了。   季夏橙便摸了半把瓜子,去天幕的底下坐着。   嗑着瓜子,喝杯小茶,再赏一赏风景,还真是悠哉的很。   尤其是再看其他三对嘉宾手忙脚乱,优越感一下子就来了。   她嗑着瓜子不太想承认盛景有多好,但因为吃人的嘴软,也想不出来他坏的地方。   苏喜跟周大江吵了两句,气呼呼来天幕下找季夏橙。   她埋怨道:“烦死了,说什么都不听!”   周大江在做芦笋炒肉,苏喜说芦笋要切片焯水,周大江嫌麻烦不肯焯。   就这么大点事,也值得吵一吵!   季夏橙想得倒开,劝她:“有人给你做好饭就行,你管他怎么做!”   她就不挑,盛景做啥她吃啥,只要不下毒就行,反正她不做!   苏喜一想也是,凑合吃吧!   回家了还有阿姨,出门在外的,还有摄像头,得注意夫妻形象。   苏喜挺自然地拿了季夏橙的瓜子,边嗑边说:“你们居然还能买瓜子!”   这玩意儿她们在山下不一定吃,热量高,影响减肥。   但上了山,节目组又不许嘉宾自己花钱买东西,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就显得格外宝贵。   苏喜吃上了瘾,主要是这个环境太适合了,干坐着没劲,瓜子很快就没了,她问:“还有吗?”   季夏橙点点头:“还有,你等着!”   要她自己吃,她肯定不会去找盛景第二回 。   但现在她蹭到了盛景身边。   盛景回头看她一眼,明知道她想干什么,还故意问:“干吗?”   季夏橙不想理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直接伸手去他口袋里掏,左手一把,右手一把,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明明可以不拆开,将一整袋瓜子都给她。   哼,腹黑,心机!   盛景做了个山菌炖鸡,又用鸡汤打底,做了个西红柿青菜面。   周大江那儿做了芦笋炒肉,凉拌黄瓜,主食也是面。   开饭的时间,四对嘉宾是坐在一起。   互相谦让、互相邀请了一番,最后一块儿吃了。   季夏橙很小气,反正她没邀请赵敏儿。   吃饭的时候,赵敏儿一直都很安静。   分享了盛景做的鸡汤面,居然还破天荒冲季夏橙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当着摄像机违心的笑,其实也违心,但违心的同时又表现出了友好,太复杂了。   赵敏儿也不是不听劝,至少汤绝然劝的那句她听进去了——盛景不一般,不能得罪!   到底有多不一般,大概是从家世到职业,都不一般。   娱乐圈的人多少都会信运还信命,大都喜欢与各个宗教的大师结交。   总之,季夏橙的这个靠山很硬!   季夏橙没有仔细推敲赵敏儿这个笑容背后的原因,吃完了饭后,她们又点燃了篝火,听周大江弹了会吉他,唱了几首歌。   周大江一个鼓手,吉他弹的还行,歌唱的就很一般,算能听的程度。   但季夏橙特别给面儿,点了好几首歌,巴不得他能唱到天亮。   周大江还想让盛景吹尺八,但他没有带。   周大江很是遗憾,让他下回录节目怎么着也得带上,他要拜师学艺。   一直闹到晚上十一点,众人都困了,各回各的小帐篷。   季夏橙磨磨蹭蹭地也回了小帐篷。   现实啊,别管有多残酷,不面对不行!   季夏橙去洗漱的时候,盛景打了个灯,站在门口等她。   其实她是个憨胆大,刚刚众人解散的时候,苏喜还问程娟娟山上会不会有狼。   季夏橙跟在她俩的后面走,一时兴起,学了声狼叫,吓得苏喜要掐她!   这山顶怎么可能有狼呢!   现代社会人多泛滥,人都要把山头踏平了,哪有狼生存的空间,要有也是有色狼。   季夏橙瞥了眼某色狼,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   山路不平,穿着厚底的运动鞋都硌脚。   季夏橙真没反应过来,后头的盛景忽然冲了过来,扛起她就走,跟土匪抢媳妇似的。   这可跟上午的公主抱不一样,舒适度太差。   他的肩膀太硬了,硌得她胸口疼。   挣扎又没有用处,他有一身的禽兽力气。   季夏橙气不过,捶了他好几下。   一回了帐篷,盛景像卸货一样,直接将她卸在了睡袋上。   他转身拉紧了帐篷的门。   空间一下子就变得私密。   季夏橙下意识看了眼摄像头,红光闪烁,没关。   她略微松一口气。   录节目是这样,开着摄像头,看起来不清白,实际上清清白白。   可关上摄像头,清不清白,别人是看不见了,但危险危险!   洗漱的时间,她已经换好了睡觉要穿的衣服。   当然不会是睡衣。   她穿了一套材质柔软的灰色运动服,连袜子都换了干净的。   季夏橙钻进睡袋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她假装要睡觉,闭上了眼睛。   实际上盛景走到哪儿她都知道,她的意念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很是关心他的一举一动。   盛景那么大的阴影停留在了摄像头的旁边,停了好半天,他好像抬手了,他是不是要关摄像头?   季夏橙的眼睛唰一下就睁开了,瞪眼看他,带着怒气。   盛景举着手里的刮胡刀,看着她,挑衅地笑。   季夏橙知道自己被骗了,撇嘴说:“大半夜刮什么胡子?”   盛景:“怕离得近一会儿扎到你!”   季夏橙的心怦怦乱跳,一脸的嫌弃:“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我尽量!”盛景略带嚣张地指了指睡袋,说出来的话,实在不走心。   盛景洗漱的时候也换了衣服,黑色竖条纹的丝绸睡衣。   他关了帐篷顶上的大灯,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季夏橙太紧张了,不由攥紧了手心。   盛景躺在了她的身旁,呼吸平稳。   她翻了个身,背对他,绷紧了身体。   山风吹得帐篷呼呼作响。   周遭一点都不安静,像她喧闹不平静的内心。   季夏橙总觉得盛景今天乖的有点过分。   那种感觉很奇怪,倒不是期盼他做点什么,而是觉得他会做,然后她等啊等,等到他动了一下,她犹如惊弓之鸟,脚趾都紧张到抽筋。   “呀!”   季夏橙疼得要死,不由呼出了声音。   盛景问:“你怎么了?”   季夏橙痛苦的要命:“抽,抽筋了……”   一开始只是脚趾,现在痛苦蔓延,整个小腿都在抽。   盛景坐了起来,手探进了睡袋,拽着她的腿,拉进了怀里。   他这人是有点神奇的,按了没几下,季夏橙的腿就不疼了。   她还来不及缩回来,他就开始不正经,手指在她腿弯处打圈。   季夏橙臊得不行,猛地收回了脚,“好了,睡觉!”   盛景没说什么,又躺下了。   这回手就搁在了睡袋里,他手长脚长人也宽,实在是太占地方。   季夏橙侧躺着就占了那么一点点地,越想越委屈,干脆又平躺了回来,跟他手挨着手,肩挨着肩,埋怨地道:“你往那边去去,挤!”   盛景才不让她,身体不让,嘴也不让:“我再往那边,就到帐篷外头了!”   季夏橙不信,还翻坐起来看,盛景那边是没地方了,当然离帐篷外头还远得很。   她折腾了一次,也没给自己折腾来多少空间,只能又收着肩膀躺回去,叹气。   睡不着,连翻来覆去都不行,干躺着特别傻,还得提心吊胆防着旁边的人转兽。   盛景能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觉得她这是门缝里看人,真是看扁了他,把他当成了急|色|批!   他就算是再急,还能在这荒郊野外里怎么她吗?   他承认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上头就更不是个东西。   可她越是看扁了他,他就得越是管住了自己。   盛景的大手勾住了她的手。   季夏橙吓得都忘了呼吸,动手推了他好几次,她越推,他就越捏越紧,蛮横地将她的手压在原地。   季夏橙直接屏住了呼吸,不敢推也不敢动了。   盛景就是吓唬她,连累的自己心痒难耐。   他见她不再推拒,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又往她身边蹭了蹭,闻着她的香味,在她耳边低沉道:“快睡,不然吃了你!”   这话还真管用!   季夏橙很快就吓睡着了。   梦里她抱了个火炉,太热太热了。   等到她第二天睡醒,发现她整个人都贴在盛景的怀里,一条腿还塞在他两腿中间,姿势暧昧到不行。   大腿的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没人会那么奇怪,睡觉的时候还带根棍子吧!   她朝睡袋里看了看,什么都没看清。   但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如被施了法术定在原地。   季夏橙倒打一耙,小声嘀咕:“你走开!”   一夜没睡的盛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睡着的时候,真是有不管别人死活的任性,估计将他当作了大号抱枕,横着睡,竖着睡,要么一脚踹开他,要么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他没有解释,只是微眯了眼睛,实在无处宣泄怨气,翻身起来,没穿鞋就往帐篷外走去。   总跟她呆在一起,别指望这股怨气能下去。   山风一吹才能清醒。   季夏橙摔了摔枕头,心想,就他有起床气吗?她也有!   睡得腰酸背痛,跟刚跑完一千米。 第45章   节目组从一开始就作弊, 在商超里将单人睡袋收了起来,四对嘉宾能拿的只有一米五的双人睡袋。   是以,大家都没有睡好。   杨时又考虑着观众都爱看明星们最狼狈的一面, 一大早就让直播。   “才八点直播给谁看?”赵敏儿还没有做妆造,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 起床气很大地说。   她的年纪毕竟在那儿摆着, 不化妆的话眼角有明显的岁月痕迹。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更何况是女明星。   赵敏儿是四对嘉宾里的大姐大,最难伺候的主。   杨时费了好半天的口舌沟通, 最后将直播时间推迟了半个钟头, 让嘉宾们多少修饰一下自己的仪表。   以上的小插曲, 住在小森林最里面的季夏橙和盛景并不知道。   两人带着起床气, 还有第一次同床共枕后的尴尬,很有默契地避开了对方换衣服的时间。就是一人在帐篷里,一人站在帐篷外,约定好放风似的。   这回山顶露营, 节目组让所有明星的造型团队都留在了山下。   露营地最多只能容纳下六七十人, 就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全部上山。   个人的妆造, 全靠个人打理。   季夏橙的头发短,扎不成高马尾,她就随手扎了个小揪揪,妆也没怎么化, 涂了个防晒隔离和唇釉, 又拿起防晒喷雾开始全身喷散。   盛景今天穿了白衬衣和黑裤子, 衣冠楚楚的样子, 看起来可不像是会生起床气的人。   季夏橙打理着自己,眼睛也没有闲着, 她见盛景要从自己的身边过去,幼稚地转了转防晒喷雾的喷嘴,对准了他。   呲的一声,盛景来不及眯眼睛。   季夏橙的心情没来由的变好,还装模作样地说:“哎呀,实在对不起!没看见你!”   盛景逼近了她:“我一米八八,你当我空气?”   季夏橙伶牙俐齿地说:“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要是空气,那我岂不是离不开你!”   盛景觉得这话很是受用:“那你当我空气也行!”   季夏橙撇嘴没再说话,不是不想跟他吵了,而是看见小编导和摄像师从远处走来。   小编导来给他俩送直播用的手机,还说上午的主要事情就是直播。   直播是让季夏橙最头疼的事情,她不是那种特别会聊天的人,想要直播不冷场简直颇费心机。   这么说吧,她宁愿拍戏熬三天大夜,也不愿直播一场。   自从命定CP火了之后,也不是没人请她和盛景搞直播。   毕竟现在直播市场是大趋势,有很多一线都走下神坛,开启了直播带货的事业。   但凡是这样的邀请,季夏橙都让樊玉珠婉拒了。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更喜欢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原先不知道盛景的家世时,还担心过自己会不会挡他的财路,现在她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季夏橙叹气,琢磨着这个恋综录完,不说一辈子了,至少得个五年八年不接综艺。   小编导给了手机,就闪到了摄像机的后头。   一部手机,两个人露脸,那势必得搞成连体婴。   季夏橙绝了自己离盛景远一点的心思,一边举着自拍杆对准了自己和他,一边问:“咱们接下来干吗?”   盛景轻挑眉眼,就说了一个字:“吃……”   季夏橙看他表情就知道,吃的后面肯定还有一个“你”字,她瞪他,要挟他不能说出来。   盛景笑了笑。   等到季夏橙去看直播界面,直播间里已经涌进来了很多人。   这个时间点不应该是在上班或者上学的路上吗?   人多,她就打招呼:“大家好,你们都吃早饭了吗?”   说吃了,没吃,正在吃的人都有。   季夏橙又说:“我们现在准备去吃早饭!我们的早饭……”   她说话的时候,很注意手机直播的角度。   小帐篷里其实不算乱,他和盛景换下来的衣服全都顺手塞到了行李箱里,靠着行李箱放着她的化妆包,再不远的地方就是双人睡袋。   季夏橙不太想展示这个双人睡袋,她怕自己hold不住直播间的燥动。   好在两个人要去吃早饭,可以快速离开小帐篷。   季夏橙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忘记了小帐篷的外面有一层台阶,她一脚踏空险些摔倒,手里的自拍杆和手机晃动的剧烈,幸好盛景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住了她的腰。   等到她发现不对时,赶紧摆正了直播的角度。   直播间还是燥了起来。   【我看见了什么?】   【搞笑死了,我不是姐的颜粉,我是姐的社死粉!】   【睡一起了!虽然知道昨天晚上一定没有发生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但我会脑补!】   【可不,季姐的腿都软了!激烈!】   ……   季夏橙没眼看弹幕里的调侃,讲真的,这几期恋宗录下来,她心里承受力和脸皮都强大许多。   她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接弹幕里那些坏粉丝的话茬,干笑着跟盛景说:“我们早上吃面包?”   盛景:“加鸡蛋吗?”   “那是自然!”   “加番茄吗?”   “那就太棒了!”   盛景:“那你求我啊!”   季夏橙想把自拍杆扔到他身上,不干了。   却也只是想想而已。   两个人自动结束了早饭的话题,并排走在小森林里。   盛景的身高太高,季夏橙举着自拍杆要照他的脸十分费劲。   她干脆走在前面,自己露脸,拍盛景半身。   有细碎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在了盛景的脸上,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也衬的他那张脸,一会儿光明,一会儿幽暗,仙魔仅在一瞬之间的感觉。   果然,男色当头,粉丝们开始议论盛景那张绝色的脸。   很快,他们就到了做饭的石台前。   早饭吃的简单,盛景熟练地开火煎蛋,黑色的围裙松垮垮地罩在白衬衫的外面。   季夏橙看一眼弹幕,有点好笑。   【卧槽,人夫诱惑!】   【人夫厨房寂寞难耐。】   【嘤,不止想看姐夫穿白衬衫做饭,还想看姐夫穿白衬衫黑裤子,跳扭胯舞!】   【前头的姐妹你好懂,禁欲系风骚起来,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了。】   【想知道姐夫有没有跳给姐姐看过,姐姐会不会流鼻血啊!】   ……   季夏橙迟早会被弹幕笑死,但她装的一本正经。   “盛景的鸡蛋煎的可好了,溏心的。嗯,再切两片番茄,就是我们忘记买芝士,要不然这就是标准的三明治……”   季夏橙在说废话,要不然呢?跟弹幕里的粉丝讨论,姐夫是不会跳扭跨舞的,姐夫就算会跳,姐姐也不会流鼻血。   短视频那么发达,多风骚的没有见过,用盛景说的那句话“瞧不起谁呢!”   就算他一边扭胯一边露腹肌,她也绝不会流鼻血,连心跳都不会加速。   季夏橙的思想略微有些跑偏,等她偏回来,盛景的早餐快做好了。   苏喜和周大江举着同款的直播手机,凑了眼热闹,决定一大早吃个泡面。   季夏橙乐呵呵地看那两口子煮开水还能拌个嘴,冷不丁自己被盛景投喂。   说的是吃早饭,一大早磨磨唧唧完又开始直播,现在已经是9点半了。   季夏橙觉得眼前的诱惑已经不是人夫诱惑那么简单。   “人夫”取下了黑围裙,一身挺阔的白衬衣,显得他腰身很细,轮廓极其好看。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了半个精壮的手臂,他修长的手指,还举着美味可口的食物。   季夏橙觉得这是人夫加食物的双重攻击,攻击了她的眼鼻口和她柔软到不堪一击的心灵。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跳如雷鸣,耳根跟脸同步,一起发烫。   她没好意思去瞄弹幕都说了什么,十分矜持地咬了一小口。   面包和鸡蛋进入口腔,点燃了味蕾。   她咀嚼的时候,舌头不经意刮过鸡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和盛景的亲吻,他的舌柔软又霸道。   这简直是荒谬,大白天居然想这种事情!   不对,晚上好像也不应该想。   季夏橙的脸红得像血桃,她吃得好像不是面包,是燃情的迷|魂|汤。   盛景像是时刻抖着漂亮羽毛的雄孔雀,一举一动都有他的深意,他不是什么情场老手,不过是懂点老祖宗的谋略,什么欲擒故纵,什么食髓知味,全用在诱惑她的身上了。   面包不会好吃到脸红的想滴血。   盛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是今早挂在他身上,还是已经快过去十天的那个亲吻?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想干什么,一刻都等不了。   面包再一次投喂到了她的嘴边,她微微张了嘴,还来不及咬下去,嘴边的面包却收回了一点,她自己凑上去想咬,凑到了盛景的嘴。   措不及防的亲了个嘴!看起来还像是她主动的。   盛景意犹未尽,又亲了她半边嘴角,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将面包重新举到了她的嘴边,“吃啊,张大嘴!”   “你闭嘴!”季夏橙臊了一瞬,抢过了面包,狠狠地咬了下去。   季夏橙被亲急眼的事情,其他三个直播间都知道了。   最搞笑的是苏喜和周大江,他们四个人明明离得很近,他们直播间的弹幕在刷。   【啊啊啊,季姐和她老公亲了!】   【我靠,我居然完美错过!】   ……   两口子赶紧扭头去看盛景和季夏橙,两人虽然坐在一起直播,却各自捧着面包,各吃各的。   周大江很是遗憾地对着手机说:“我们也完美错过!”   直播间又起哄,让夫妻俩也亲一个。   这难不倒老夫老妻,两人也亲了个嘴儿。   但从弹幕看出了区别。   周大江这边的弹幕是:   【哈哈哈哈,大江,你老婆好像嫌弃你,背过去擦嘴了!】   ……   盛景和季夏橙这边的弹幕:   【完蛋,我要长出恋爱脑了!】   【我上月没有来大姨妈,这月就全靠你们了。】   ……   盛景和季夏橙都没看见这几条弹幕,所以并不知晓他们身兼如此重任。   季夏橙吃东西很慢,而且食不言。   解决了早饭问题的盛景,便接过了她手里的直播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直播间的问题。   开始他只是给人科普道教的各种科仪,偶尔还会回答几个有关婚恋的问题,就是什么正缘烂桃花之类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袪除男友的烂桃花?】   盛景的脸色稍微有点不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两个月前,煞有介事地为某人举行了一场袪除烂桃花法事。   而他至今都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也是她烂桃花之一。他可不想演绎,他除他自己。   “哦,什么时候办婚礼?快了!”盛景忽略了那条弹幕,回应了这个问题。   一旁吃挺好的女明星,见面包和鸡蛋就剩最后一口,背过脸,没对着直播镜头,一块儿塞进了嘴里。   这就听见盛景说,他们马上要结婚的话题。   真是,嘴巴里的东西不能吐出来,又咽不下去。   她吱吱呜呜,想说盛景不要胡说八道。   已经没有结婚这回事儿了,她单方面撕毁了结婚协议,不准备履行任何义务。   盛景看她急红了眼睛,还得背着直播镜头努力地咀嚼。   他一手手机,一手戳了瓶牛奶递到她面前,还不要脸地说:“别着急,我又不跑,是你的,到哪儿都是你的!”   真行!   真有你的白赤箭!   季夏橙一口气吸了半瓶牛奶,也没法慰藉自己被盛景捉弄的心。   后面又直播了一会儿,算是对下期节目的预告。   这期上山,下期得进山,进山给希望小学捐款,还得帮老乡卖货。   正能量的节目嘛,总要为社会贡献一点力量。   下午关了直播,又做了两个小游戏。傍晚,几位嘉宾各自做了单采,还做了个婚姻小调查,被问到的问题是最羡慕哪对嘉宾的相处模式。   季夏橙选了周大江和苏喜。   盛景一点都不谦虚,选了他自己和季夏橙。   其他的三对嘉宾,也纷纷选择了盛景和季夏橙。   给出的原因也很一致,就是喜欢看红着脸的悸动,毕竟是爱情和婚姻最开始的美好样子。   赵敏儿接受采访的时候,还把锅都推给了媒体。   “我原来不了解吉子,网上的她被黑成了妖魔鬼怪,实际接触后我发现她是个很简单很真挚的人,我特别喜欢她……”   没办法嘛,不喜欢又干不掉,不如跟她老公结个善缘!   即使很逃避,天还是黑了,又到了昨晚差不多的时间,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候。   按理说昨晚的相处模式,已经算是给今天打过样了。   可一想到还要和盛景睡一个睡袋,并且还得睡两天,季夏橙整个人都是懵的,昨晚她还有她自己的小算计,今天就只剩下莫名其妙的心率过速。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第46章   这种明知道自己要疯了, 却又不清楚怎么就疯了的感觉不太好!   季夏橙逼自己冷静,直面自己的内心。   很多事情,从没有人教过她。   比如她第一次来大姨妈, 小学五年级末,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国内外的神仙求了个遍, 求神保佑让她不要这么小就死,一个人在被窝里哭得稀里哗啦,还不敢告诉奶奶, 死亡的恐惧有那么大, 她连续好几个晚上做噩梦, 梦到了飞机空难, 直到第二个月,奶奶发现了她小裙子上的血污,她才知道,哦, 原来这玩意每个女孩都会有!   没人教过, 就只能自己不断试错。   试错的成本很高,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矛盾,搞了一身的铠甲畏首畏尾,但仍旧勇于试错。   季夏橙深吸了一口气,趁着盛景转身去整帐篷门的时刻, 飞速地关掉了帐篷里的两个摄像头, 而后又迅速钻进了睡袋。   盛景转回身的时候, 季夏橙已经装模作样地闭上了眼睛。   和昨晚一样, 盛景关了大灯,扭头去看小夜灯是否亮着的时候, 发现摄像头没再亮红光。   他又扭头去看了另外一个,也没亮。   盛景慢吞吞地进了睡袋,伸脚的时间,无意间碰见了季夏橙的脚丫,她像是被触碰的含羞草,嗖一下,将脚缩回了安全地。   季夏橙觉得自己如果是只乌龟的话,现在的姿势,一定是缩在乌龟壳里。   试错一旦开始,远没有开始前的勇气。   她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津津。   盛景却没什么动作,躺下后,四平八稳,就连呼吸都逐渐平稳。   季夏橙心里有点着急,她是想让盛景先开始的,毕竟就她那点浅薄的知识,连怎么开始都不知道。   她又等了有一会儿,觉得盛景应该已经睡着了。   季夏橙很小声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庆幸还是失望,可能还隐隐有些不甘心。   勇气这种事情,鼓足了一次,不见得能有第二次。   睁着眼睛睡不着,季夏橙无聊到将手伸出了睡袋,用两根手指,学小人走路。   从睡袋的这头,“走”到盛景的旁边,再重新“走”回来。   如此反复。   催眠的效果十分不错,季夏橙打了个哈欠,收拾收拾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准备入睡。   盛景就是这时候亲过来的,吓得季夏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瞌睡烟消云散。   他亲得又狠又霸道,吮得她舌根都是疼的。   她呜了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淹没在唇齿之间。   有几下还啄出了水声,季夏橙臊得脸红。   只亲了一阵儿,盛景又躺回去了,什么话没说,失控的动作也没做,就像他突然亲过来一样。   季夏橙之所以想要试错,是想知道她身上那一丛一丛的小火苗,是盛景带来的欲|念吗?女人好|色又没什么错,图他个色就图了,欲望的觉醒而已,她甚至更想验证一下那一丛丛的小火苗会因为他肆意燃烧,还是直接消失殆尽。   但现在她很难受,试错试了个开始,一丛一丛的小火苗也卡在当中,不上不下。   季夏橙忽然转了身,双手抱住了盛景的脸,亲上去的时候,主动闭了眼睛,内心绝决。   第一下没有亲准,亲在了他下巴上。   盛景的下巴没有胡茬,但很硬,不像嘴唇那么柔软。   而且与其说是亲上去,不如说是撞上去,牙齿撞得有点疼,她倒是越挫越勇,第二次终于亲准了他的唇。   可她吮了他嘴唇两下,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明明不是第一回 亲,可她现在满脑子浆糊一样,紧张到身体微微发抖,轮到自己主动,就是死活想不起来下个步骤。   她微微离了他的唇,去找盛景的眼睛,他的眸子很亮,一下就找到了。   她想要解释一下眼前的尴尬,细声细语:“我不会……”   剩下的话又一次淹没在了唇齿间。   盛景的大手扣在了她的后脑,舌也抵进了她的口腔,刮过了她的舌,反复的揉碾,有几次亲的她招架不了,总觉得盛景像真要吃了她,她忍不住嗯嗯了两声,换来的是更粗暴的吻。   然后盛景就停下了,但他的手还扣在她的后脑,唇瓣也贴着她的唇瓣。   季夏橙恍惚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他教完了,该她了。   都到这时候了,不要怂,就是上呗!   季夏橙学的很认真,知道要先这样再那样,偶尔也啄出了声音,她很害羞,却记得住,那样会发出声音就不要那样亲。   她还学着他的样子,用小手扣住了他的后脑,想学他一样扣的很用力,但发现太废臂力,她不行,就只虚扣着。   舌根仍在微麻,她用了吃奶的力气去吮他的,报复回去。   盛景好像颤了一下,狂暴地回吻她。   亲了好长时间呢!教的人认真,学的人卖力。   盛景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失控也可控。   季夏橙便忍不住想,都亲成这样了,摄像头也关了,前戏那么长,还有没有后戏了?   她想不通,到底是盛景的克制力太强,还是他不行,还是自己没有吸引力?   季夏橙很快排除了第三种可能,她怎么可能没有吸引力呢?她身材不要太好!   该大的地方大,关键不下垂,很挺拔。   鹿翩翩那个死鬼,两天前还发信息问她,有没有给自己的身体上过科技与狠活。   当然没有。   鹿翩翩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没理她了。   季夏橙死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没有吸引力,便从盛景的克制力太好想到了他不行。   想的杂七杂八,她睡着了。   录节目并不轻松,运动手表显示,她今天走了两万多步。   况且亲吻也很费力气,心率不断攀升,也算运动的一种。   第二天一早醒来,两人的姿势已经不能用暧昧来形容,面对着面的睡姿,她睡觉不老实,推着枕头略微靠上,盛景的脸对着她细长的脖颈,而他的鼻息,吹在她的胸口上。   昨天亲吻,都没有现在这样的亲密。   季夏橙没敢动,想想昨晚的试错行为,也不知道最后到底算试完没。   但一想到盛景可能真的不行,还是有些遗憾,只是又搞不清她遗憾的点,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暴殄天物。   季夏橙赶在盛景睁开眼睛前,用狗爬的姿势,钻出了睡袋。   心情比昨天早上爽快多了,身体里也没有一丛一丛的小火苗,咬的她难受。   这大概就是欲望得到满足的表现。   她涂口红的时候还盯着镜子仔细看了很久,昨天亲了那么长时间,感觉丰了个嘴唇似的,没肿,还挺好看的。   季夏橙也没再害怕晚上,甚至隐隐的还有点期盼。   她得承认,她不讨厌和盛景的唇齿交流。   还大胆的想要跟他做进一步的试错,当然他不行也没关系,反正她没吃过猪肉,不知道猪肉是什么味儿的,就这样也挺好。   季夏橙真的是开心了一整天,录节目的时候,大笑了好几次。   眼看要到晚上,变故还挺大的。   四个男人经过了三天相处,说啥都要把酒言欢,怒聊一夜。   一开始是周大江提议,他想跟盛景夜聊。   这个道士懂得很多,音律武术健身,都是周大江喜欢的话题。   他的心早就背离了音乐人乔森北,十分认同他媳妇儿说的那句“盛景不知道比乔森北强了多少倍”。   苏喜觉得自己的老公有点不懂事,人家小情侣俩,年轻气盛,生命力也旺盛,漫漫长夜总要干点什么。不像他们老夫老妻,打呼放屁,各睡各的。   苏喜给周大江使了好几个眼色,周大江完全没看懂,她只能说:“哎呀,你不要讨厌!”   周大江觉得自己有点懂了,大声道:“我怎么讨厌了,盛景也想跟我聊!”   众人的眼睛都看向盛景,季夏橙也朝他看了过去。   其实这种氛围里,她明知盛景碍于体面说不出其他的答案,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希翼。   这时候季夏橙才知道,她以为的她不讨厌跟盛景唇齿交流,其实是喜欢。隐隐有些期待,也是很期待。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能好|色到如此地步。   盛景的答案当然没有意外。   周大江很高兴,还跟季夏橙说:“吉子,借你老公一晚,以后都是你的!”   季夏橙好像被人戳中了什么心事,不自在地红了脸。   汤绝然也要加入,他想拉着盛景聊一聊他的新电影,主要是想请他算一算他有没有火成大导的命。   汤绝然的上个电影很扑,裤衩都亏没的那种。   虽说导演只要埋头搞创作就行,但扑得太狠了,资本现在看见他都绕路。   最后,海丁也凑了个热闹。   苏喜今晚是要跟季夏橙睡的。   程娟娟提议不如她们四个女人也整个夜聊局。   季夏橙的心本来就被失落塞满了,再看一眼赵敏儿,差点出不来气。   赵敏儿倒是能屈能伸,好像已经忘了她跟季夏橙之间的过节。   这个夜晚太难忘了,不是因为四个女人聚在一起关掉摄像头,聊的八卦话题。   而是那种不能满足的非分之想,充斥着季夏橙整个大脑,早上明明灭掉的小火苗,蹭蹭蹭又全部都被点燃,火虽然不旺,但咬得她浑身难受。   白赤箭他真的很行!   他成功引诱了她!   四个女人的话题没有聊到很久,无非就是谁跟谁是不是炒作,谁跟谁离婚却没有解绑。   像这种话题,不如睡饱美容觉。   听说四个男人真的聊到了早上,但早起见面并没有发现他们的疲态,就连年纪最大的汤绝然也只是打了个哈欠。   最主要的是三人的脸上还有意犹未尽。   季夏橙觉得他们三个已经被盛景成功洗脑。   盛景回来换衣服,衬衣的扣子解了一半,似隐似现地露着腹肌。   季夏橙的眼神乱飘,却没有主动出去。   盛景瞥了她一眼,拎着她的后衣领,将人拎到了外面,放好。   “别进来啊!要换裤子!”   季夏橙“嘁”了一声,不屑地回应。   上午又录了点有的没的,这期节目录制就算结束了。   节目组只负责将人送到山脚下,艺人的团队老早就在山下等候。   那三对嘉宾都是分开而行,夫妻之间各有各的经济团队,各有各的工作。   季夏橙原本以为盛景会跟她走,却发现他冲一辆线条凌厉的黑色汽车招了招手。   盛景扭头看着她,眼睛还是很亮。   “我走了。”他说。   季夏橙张了张口,想问他去哪儿,转念一想,他又不是她的助理,他也有他的工作。   只是他看似很闲地跟了她很久,她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习惯可真可怕,她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直到盛景坐上汽车离开,她还有点呆呆的。   盛景从后视镜里紧盯着季夏橙,看了很久,直到弯道转弯,看不见她,才收回了目光。   他老谋深算,也十分小气。   他就是让她先尝尝他的味儿,可她要是还不爱他,以后连味儿都不给她尝!   嫉妒是可以让人迷失自我的,聪明如盛景也因此而迷失了很长的时间。   他潜意识里总会拿自己跟乔森北做比较,飞醋吃了一大堆,现在想想有点可笑。   他相信季夏橙也会拿他跟乔森北做比较。   她的比较不是比较两个男人择优录取,他知道季夏橙的性格,她永远都不会去吃乔森北那棵回头草。   这种比较只是潜意识里偶尔想起,同一件事情乔森北会怎么做,而他又会怎么处理。   这是人之常情,盛景也不在意她去做这种比较,他在意的是她满心满眼里塞的是不是他。   想要他,必须得先爱上他才行!   不能是有一点点喜欢,是要像他爱她那样,无可替代,非你不行的偏爱。   他要那样的偏爱! 第47章   季夏橙被怅然若失的感觉笼罩了很久。   少说也得有俩小时。   她就忙别的去了。   毕竟她也是有工作的人, 日程排得很满。   做皮肤保养,肩颈按摩,上私教课健身, 还练了一个小时的瑜伽, 通体舒畅。   她趾高气扬地想, 盛景是谁啊?不记得了!   季夏橙做完了这些, 原本想回家一趟,但自打奶奶出了国,家里没人的。   她姑跟她一样, 常年住酒店, 原先逢年过节还会回趟家, 主要是陪老太太。   现如今老太太抛弃了她们俩, 她们俩也就无家可归了。   季夏橙给季明媚发了条信息,“姑姑,你今天忙吗?回家吗?要跟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季明媚不想搭理她。   自打臭小孩找秦准搞了结婚协议,那男人就像魔怔了, 也搞了个协议, 堵她好几天了。   没过两分钟, 臭小孩的信息又发来了:“姑姑,在不在呀?”   季明媚十分无语,回她了一条:“忙,不回, 不跟你吃饭, 我不在。”   发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季明媚比季夏橙大了十五岁, 她刚出生那会儿, 自己还在上中学,一眨眼睛的功夫, 粉粉嫩嫩的小婴儿就长成了烦人精。   其实那年她也不过20岁,一夕之间天都塌了下来。   只是季夏橙更小,才五岁。   起初的那几年家里乱极了,人心经不起考验,对着微弱的季家先行捅刀的,不是曾经的商业对手,而是并肩而行的伙伴。   季家的商业大厦被拆解了三次,母亲和她真是拼尽了所有的办法,才保住了现在的季氏。   季明媚有些走神,20年的时间竟然就这样眨眨眼过去了。   她又给季夏橙回了条信息:“看秀,你去吗?”   L家的这场秀,年年都会举办,算是时尚圈的一件盛事。   往年给她的邀请函也都是发到姑姑那里,季夏橙的心气儿高,觉得L家是没认可她这个娱乐圈的三线小演员,给她发邀请函,不过是因为要邀请姑姑,礼貌上的顺便。   是以,她年年都没有去过。   今天却很动心。   季夏橙已经有三个月没跟姑姑见过面了,偶尔打一个视频电话,姑姑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   她很想念她。   当然了,L家的秀,请的都是国际名模,亚洲和欧美的都有,她还想去看看男模。   季夏橙觉得自己最近翻的杂志有点少,多看看男模的腹肌,可能就不会对着盛景一个人斯哈斯哈。   她很快就回复了季明媚:“去!有男模!”   季明媚发了条语音过来:“怎么?你恋爱谈劈叉了?我要不要把你发来的信息截图,发给白家那小子?”   季夏橙不屑地回:“你有他微信吗?”她都没了,拉黑啦!   季明媚没有回复了,她不能说谎骗小孩说没有吧,因为她还真的有!   去看L家的秀,总得穿L家的衣服!   季夏橙要是穿着颜•意家的礼服去,搞得像砸场子似的。   但她还真没有多少L家的礼服,一套礼服动辄十万八万,贵的还有好几十万,可基本穿一次,就没机会再穿。   可能是小时候经历过季家最危难的时期,即使现在还过得去,季夏橙也不像那些上流社会里的大小姐挥土如金。   L家的常服她倒是有几套,随意选了一套珍珠白的套装,搭配了L家今年新款的包包,妆造倒是认真做了一下,珠宝也戴了最大颗的。   季夏橙不缺珠宝,都是奶奶的老家档。   她戴了一枚麦穗造型的钻石发卡,主钻十几克拉,另外还有一百多颗小钻,主打的就是闪闪发亮。   没得办法,姑姑现在是季家的脸面,跟着姑姑,她不能给姑姑丢脸。   晚上六点,姑姑派车来接她,司机是季家的老司机了,小的时候经常送她去上学。   季夏橙一坐上汽车,就乖乖地叫方叔叔。   方叔叔也有三个月没见她,看见她眉开眼笑:“再过几天老夫人就回来了!”   “是吗?”季夏橙咕噜了一声,又道:“她都没跟我说。”   方叔叔:“一开始是不想回来,说没玩够,不过大小姐跟她说小小姐要结婚啦!”   季夏橙不想提结婚这个事儿,她觉得自己应该提早下个反诈APP的,她说不好,反正总有一种被盛景诈骗了的感觉。   看秀的地方不多时就到,季夏橙出示了邀请函,没走前门,直接从贵宾通道进门找姑姑。   来秀场的明星有很多,前门还有红毯,季夏橙来的比较晚,红毯已经秀过了,受邀的媒体已经进了内场,外场都是些没有受到邀请的。   L家作为国际顶奢,无论是对明星还是对媒体,哪怕是对客户,都极尽傲慢。   她尽量躲开了媒体,不想被拍到。   季明媚的位置在第一排,紧挨着T台。   季夏橙找过去的时候,季明媚正在跟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太太聊天。   季夏橙没见过她,也可能小时候见过不记得了,只觉得她很面善。   她今天是来给姑姑当跟屁虫的,躲在姑姑的身后,很有礼貌地冲对方笑,一看像个乖小孩的模样。   季明媚也不给她们介绍,还是那位太太道:“这就是吉子吧!我见过照片,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怪不得我儿子那么喜欢你!”   季夏橙也是有粉丝基础在的,颜粉里更不缺男粉丝。   她下意识以为自己这是碰见了粉丝的妈妈,连声说着:“不敢当!”   季明媚跟秦葵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狡黠,很有默契,谁也没把话往明白了说。   季明媚介绍:“这是秦阿姨,叫人!”   季夏橙一秒钟回到了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又是叫人,又是端茶倒水,满是被大人支配的恐惧。   她才不要。   她偏了偏头,讨喜地叫:“秦姐姐好!”   秦葵被她逗乐了,“姐姐我都50多了,儿子都比你大!”   季夏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还以为您跟我姑姑一样大呢!”   这一句倒是实话,岁月不败美人,秦葵现在是雍容华贵的太太,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绝艳的美人。   双方寒暄完毕,季明媚故意让季夏橙挨着秦葵坐。   秀开始了。   有一说一,L家的审美跟季夏橙不合,要不然她也不会三番两次不穿她家的礼服。   但不管是哪场秀,台上的男模女模都A到了爆,整个T台都是大长腿晃来晃去,看得人心潮澎湃。   季夏橙拿出了手机,对着她喜欢的男模拍照。   秦葵凑了过来,“喜欢模特身上的衣服啊?想买来送给男朋友?”   季夏橙眯着眼睛笑:“我喜欢穿这衣服的男模,酷!”   秦葵“哦”了一声,又坐回去了,也拿出了手机对着季夏橙刚刚拍过的男模一顿猛拍。   季夏橙拍了几个男模,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能是她的眼界被盛景养叼了,对着别人的腹肌她嘶哈不起来。   不知道盛景现在在干嘛!   她只是把他的微信拉黑了,她又没有把他的电话号码也拉黑。   但是盛景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   季夏橙还真是不由就想起了乔森北,她跟乔森北恋爱,聚很少离很多,长期异地恋,即使是刚确定关系的热恋期,她的身心也都是她自己的,从不会猜测乔森北现在在做什么,也不会因为他昨天打了电话今天没打而心情浮躁,心态简直稳如老狗。   再看她现在呢?   季夏橙有点烦躁,打开微信从黑名单里将盛景放了出来。   紧跟着就发了一条紧他可见的朋友圈,配了两张男模走秀的照片,文案是:【看秀[秀色可餐]】   盛景就是这时候收到他妈妈发来的微信,嘟嘟嘟了好几声,甩来的全是男模照片。   “你小媳妇儿喜欢这样的!”   盛景哭笑不得,心想,他也不差好吗?   他回母上大人的消息:“给我个地址,看完秀我去接你!”   他妈回他了一个撇嘴的表情包,没给他发地址。   没有地址,也难不倒盛景。   先查今天到底哪家办秀,再查地方而已。   临出发前,盛景给季夏橙发了条信息:“想我了吗?”   幸好身在秀场,灯光不是那么明亮,季夏橙看见这条信息的时候,像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一样,直接上脸,耳朵又烧又烫。   这种被人点破了小心思的感觉非常不好。   虽然她承认自己只是想起了盛景,绝不是想他。   但她恼羞成怒,回复他:“你谁啊?”   盛景就再次被她拉到了黑名单里。   看秀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   台上的男模走完了一轮,又换上了新的秀色可餐。   季夏橙没有心情拍照,面无表情地坐着。   秦葵又给她儿子发了条信息,“你小媳妇儿看起来心情不好!”   他儿子的回复很快:“没事,想我想的!”   秦葵被她儿子的脸皮逗乐了,扑哧一笑。   设计师跟着模特上台致谢。   整场秀结束。   季夏橙乖乖地跟在姑姑的身后,看她与人寒暄。   秦葵也没急着走,行动的步骤基本跟季明媚同步。   三人一起走出了秀场。   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男人斜斜地倚在跑车上。   季夏橙看他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盛景怎么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鬼心思,觉得有点甜,有点羞涩,还有点害怕。   她一下冲到他面前,低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她还想交代他,在她姑姑的面前可不要胡说八道。   盛景往她脸前凑了凑。   吓得季夏橙以为他要亲他,下意识躲。   开什么玩笑,在长辈的面前亲她,她会把他的脸挠花!   盛景微微直了直高大的身躯,这才回答她刚才的话:“我来接……”   他冲着笑盈盈的秦葵叫了声:“妈!”   季夏橙简直如遭雷击,就是脑海里噼里啪啦了好一阵,她想起来了,她刚才好像跟盛景的妈说她喜欢男模! 第48章   季夏橙从来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明明是夏天的晚风吹在身上, 她感觉凉飕飕的,真是人心不古,亲姑姑居然跟“诈骗犯”是一伙的。   她回头朝季明媚和秦葵看去, 她姑还对她眨眨眼睛。   季夏橙很懂, 她在秦律师那儿坑了把姑, 她姑这算礼尚往来。   真行!   秦葵走了上来, 煞有介事地介绍,“吉子,这就是我儿子, 他可喜欢你了, 你瞅瞅他的身材有没有男模好?”   季夏橙简直尴尬到想死, 长辈面前又不能造次。   反正现在再让她说一次喜欢男模, 她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秦葵却跟季明媚对视了一眼,大笑了起来。   两女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调侃他小媳妇很有意思吗?   盛景护短,拉了季夏橙, “我们走, 别理她们。”   季夏橙真不太想理, 被盛景塞上了车。   秦葵还问盛景:“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盛景脸皮厚,淡定地发动汽车:“秦女士,让你老公来接你!”   一直到盛景驾驶着汽车驶出了好远,季夏橙的脑袋还是嗡嗡的。   她有证据证明自己遇到了“诈骗团伙”。   秦律师的名字叫秦淮, 家境十分不错, 为人低调, 而盛景的妈妈也姓秦, 她觉得他妈妈十分面善,现在想想他妈妈长得确实有点像秦律。   看盛景妈妈那态度, 盛景那儿应该也没有人催他去跟谁联个姻。   她被套路的很彻底,主要是连她姑姑都是“诈骗犯”之一。   季夏橙气闷地质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不会有话明说吗?”   看起来是真气,胸口不断地起伏。   季夏橙发现盛景没吭声,眼睛盯的地方不太对劲。   她今日穿的L家套装,里头搭了个吊带,怕俯身的时候走光,她还粘了双面胶。   她误会了,下意识捏了下衣襟,“再看戳瞎你!”   信号灯转绿。   盛景没有解释,打一把方向盘,往左急驰而去。   左边那条路,不是城市主干道,人少车少。   他靠路边停车,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俯身过来。   季夏橙转开了脸,不想看他。   盛景捏了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对视,捕捉到她晶亮的眸子时,才自嘲一样说:“告诉你什么?告诉你,季夏橙,我喜欢你。然后听你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吗?”   季夏橙很多时候都疑惑,盛景是不是学的心理学,拿捏她的心理十分到位。   她不甘被拿捏,勇于反抗道:“你就是现在告诉我,我也会说对不起……”   盛景捏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了,还顺道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季夏橙什么时候都是勇于抗争的,她抬手使劲推他,还想要咬他手指头。   可盛景纹丝不动,手指头甚至还往她嘴里送了送,又偏一偏头,牙齿咬在了她珠圆玉润的耳垂上,啃咬,舔吮,又滑到了脖颈。   “季夏橙,你敢说后面的话试试!”   季夏橙没忍住,好一阵颤粟。   她听得出来他说话的时候还磨了磨牙齿,仿佛只要她话一出口,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咬向她的喉咙。   季夏橙不知道自己是色令智昏,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总之她没再往下说。   她绷紧了身体,愤愤地扭过了头,用行动继续抗争。   盛景的嘴唇没再往下,而是顺着她的下颌,攀上了她的唇。   两个人的唇掰离得很近,近到季夏橙只要微微翘一下唇,就能亲到他。   这种要亲不亲的距离,让季夏橙瞬间头皮发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偏偏这时候,盛景不急着亲,还问她:“想我了吗?”   季夏橙想要摇头说不,可嘴巴才张开,也不知道谁先亲得谁,等脑子反应过来,已经亲得难分难舍。   季夏橙不是个好学生,吻技依旧生涩,但好在学会了回吻,吻得她自己心怦怦乱跳。   嘴巴会说谎,但身体不会。   盛景微微离了她的唇瓣,喘息了一声,又问:“想我了吗?”   季夏橙知道盛景要的答案只有一个,她抿紧了嘴,不想屈服。   盛景哄她:“不喜欢我,我亲你,你应该挠我!不想我,我亲你,你也不应该回应。”   季夏橙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一点都不心虚地回答:“我好色!”   盛景又气又乐,恨她软硬不吃,又突然想起了男模那茬,他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招呼,“给你摸一下,我哪点不如别人了?”   季夏橙真的是被迫,摸了他的腹肌和胸肌。   有些人看着挺瘦,肌肉的手感不要太好。   说给摸一下,当真就只有一下。   季夏橙觉得意犹未尽,红着脸胆贼大地问他:“试睡,啊不,试婚…吗?”   她就是好盛景的色,想亲亲摸摸,其他的没做过,可能做过了也会想。   这话但凡换张脸来说,能叫性|骚扰。   季夏橙顶着一张纯欲的脸,眼神还有些迷离。   她嘴硬不承认爱他,还想跟他进一步。   他要是意志力薄弱一点,早就缴械投降。   盛景看了她一眼,便撇开了头,他深怕多看一眼,克制不了自己想要狠狠亲咬她的心。   他坐直了身体,扣好安全带,拒绝道:“不试!”   “那先订个婚?”   毕竟她现在明白了盛景的爱意,再去搞协议结婚,那不明摆着是仗着人家爱她,为所欲为地利用法律条款占人家的便宜。   她精致利己,替自己考虑的很清楚,也顺带替盛景考虑了一番。   她就是想先走肾,能不能走心,看后续。   真没必要一个把另一个逼得太紧。   可盛景挑了下眼眉:“在我这儿只有结婚和离异!”   季夏橙想要呸他一脸,在他那儿明明只有结婚,连离异都没有!   她不习惯不给自己留退路。   盛景送了季夏橙回酒店,见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大堂,才一脚油门踩到底。   第二天,鹿翩翩约季夏橙去逛街。   鹿翩翩是昨天上午杀的青,晚上回到的平市。   她是个闲不住的,尤其是关在剧组两个多月,她可不像季夏橙,戏少中间还去拍了个恋综,她是从进组的第一天起,兢兢业业地呆到最后。   这两个多月就跟进山了一样,她感觉自己与繁华的社会脱节,急需要在红尘里游荡。   两个人去了平市最有名的商业街。   年轻的女孩也不是非得要买奢侈品,百十块钱的简T和新奇的玩意儿,都能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零零碎碎的东西买了很多,鹿翩翩给曹泰从内到外买了一遍,光蕾丝的情趣内裤买了八条不同款的。   季夏橙咋舌,吐槽他们的需求可真多!   鹿翩翩也不回避:“可不,我身体好,他身体也好,都是嗷嗷叫的年纪,不像你总晕!”   季夏橙不想接这茬话,选择闭嘴。   鹿翩翩又怂恿季夏橙给盛景买情趣内衣,啰嗦了一大堆,什么食色性也,凭什么女生就得穿情趣内衣给男生看,而男生不能穿给女生看。   季夏橙闹了个大红脸,推脱不知道盛景穿多大尺码,鹿翩翩才放过她。   她想,这就是交友不慎的烦恼吧!   逛完了街后,两人又一块去了最近超火的轻食餐厅,有好多明星会来光顾打卡。   两人选了最里面的卡座,点了两份轻脂的牛排和蔬菜沙拉,喝着无糖的气泡水,感慨这就是女明星的生活。   碳水是不可以超标的,脂肪也不可以超标,还得戒糖抗衰。   鹿翩翩撇嘴道:“要再没有x生活,那我真可以出家了!”   季夏橙一口气泡水下肚,笑得前仰后合。   可能是笑声太清脆,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   卡座与卡座之间的私密性其实很强,相隔的也比较远,只要不是大声喧哗,基本听不到其他卡座内的聊天内容。   褚嘉云站起来看了一眼,才发现隐约传来的笑声来自哪里。   她想,怪不得这笑声如此刺耳呢!   这地方离嘉森印象公司很近。   说近其实也还有两三条街的距离。   反正褚嘉云觉得季夏橙的活动范围不应该在这里,除非她想跟乔森北偶遇。   乔森北最近失恋加搞创作,昼夜颠倒,饮食控制的很严厉,基本是叫这家餐厅的饭。   她的心眼小起来,还没有针鼻子大。   褚嘉云一想到自己回国吃了这么多瘪,内心便愤愤不能平。   这一边,鹿翩翩还真的说到了乔森北。   她问季夏橙:“你知道你和前任的CP名吗?”   季夏橙摆了摆手,不想让她提。   想当初她跟乔森北恋爱的时候,还没有CP粉,谁知道分手两个多月,CP粉犹如邪|教粉。   她和乔森北的CP名叫“橙森堡”,好像还有超话社区,她没有特意查过。   就连橙森堡这个名字还是那些CP粉舞到了她微博下,她才知道的。   甜橙们觉得这事儿恶心,命定CP粉和橙森堡势不两立。   娱乐圈很多这样的事,比这更夸张的还有,人家夫妻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天天拉着人家的老公或老婆跟别人组CP,天天盼着人家离。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当事人已经过去了,可粉丝过不了那个坎儿,意难平。   像这种事情又没办法提告,只能不看不搜索,假装不知道!   鹿翩翩笑了笑:“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是前几天你前任的小号被扒出来,是橙森堡超话社区五级的大粉,这事儿你知道吗?”   橙森堡这个CP满共还没出来多少天,超话五级那他至少签到了三十天。   季夏橙摇了摇头。   鹿翩翩:“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因为事情爆出来的时候你在录恋综,他们花钱撤热搜撤得快,很多人都没看到。唉呀,我发现你魅力超大的!”   “这样的魅力给你,你要不要?”季夏橙幽幽地说。   鹿翩翩代入了一下自己,要还有爱意,这可能就是破镜重圆的起因,但要是没有爱意,咦……   再把盛景和乔森北放在一起比较,怎么看都是盛景的赢面更大。   “算了,算了!饭我请,算我嘴贱,不该提起你前任!”   季夏橙没理她。   鹿翩翩以为她还生气,压低了声音哄她:“那要不我一会儿把我给我老公买的情趣内裤分你四条,当赔罪礼!”   季夏橙要烦死她了,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   褚嘉云就是这时候来的。   她说:“不好意思,季小姐,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可能误会了我跟阿森的关系,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网络上的事情都是媒体断章取义……”   季夏橙觉得褚嘉云有点奇葩,先不说道歉是不是真心,这时间也不对吧!   打个比方说,她都再婚了,现在跑过来聊她前夫的事情,简直有病。   真想道歉的话,早干嘛去了!   季夏橙不知道褚嘉云要干什么,她在桌子底下踢了鹿翩翩一脚,示意她别说话。   说话还是小事儿,她怕鹿翩翩忍不住骂人。   现在不就是比谁更恶心吗?   褚嘉云一个歌手真没有演员的优势大。   季夏橙演出了大吃一惊,然后娇滴滴道:“云姐,我是有老公的!我老公要是知道我跟前任的前任见面,会吃醋的!”   说完便转过了脸,跟鹿翩翩道:“哎呀,我老公的醋劲儿可大了!”   鹿翩翩有点想笑,但忍住了,嘴很损地道:“听见了吗?你的阿森是前任,前任的前任,难道不应该相忘于江湖吗?”   褚嘉云让她助理埋伏到了一旁,还开了个直播,说偶遇明星。   她原本想着季夏橙一定恨她,她去道歉,季夏橙一定会恶言相向,她只是想直播她恶言相向的画面。万一,还能爆出什么不得了的料!那她可要笑死了!   可褚嘉云实在太不了解季夏橙,她现在一副有老公万事足的模样,什么鬼呀? 第49章   褚嘉云愣在原地。   鹿翩翩道:“不是, 云姐,你也太不会事儿了吧!你现在应该给吉子送祝福呀!祝她和盛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季夏橙赶紧阻止, 半真半假地说:“别, 百年好合就行, 不用早生贵子, 我三十岁之前没准备生孩子!”   褚嘉云觉得越说越遥远,再也绕不回她的初衷了。   不知道她小助理够不够机灵,像现在这种情形就应该赶紧掐断直播。   褚嘉云也不是战斗力不强, 而是她挥出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人家压根就不接招。   她深吸了一口气, 别扭地说:“那祝你们百年好合!”   季夏橙笑了笑:“谢谢!也祝你跟我前任能够相亲相爱一百年!”   季夏橙确实没有骂人, 可她每一个字都好像在骂人,褚嘉云气红了脸,又一个字都不敢骂,甚至连叫嚣都不敢, 落荒而逃。   褚嘉云带着小助理离开, 上了车, 瞥一眼小助理的手机,“你什么时候关的直播?”   小助理有点懵,“就…就是那个时候!”   褚嘉云见她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自己上网搜索。   直播的时间很短, 直播间根本就没几个人。   褚嘉云一开始的策略, 是直播完后花钱买水军。   但现在季夏橙从头到尾都很有礼, 她买水军骂她自己吗?   褚嘉云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火气发不出来,憋的心口疼。   这世界还真是奇怪, 怎么就有个人她看不惯也干不掉呢!   褚嘉云走后,鹿翩翩十分紧张。   她问季夏橙:“吉子,你没事吧?”   按照鹿翩翩的思想,褚嘉云确实是个恶心人的存在。   季夏橙十分反骨,成长环境让她绝不会主动挑事儿,但别管是谁舞到她面前,她都不会让自己输,她遇强则强,还软硬不吃。   于是她笑眯眯地说:“我能有什么事,我又没输!”   鹿翩翩不解:“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要我,我现在会打电话给乔森北,使劲骂他!狗男人的狗前任,呸!”   季夏橙“嘁”了一声:“她不配我跟她生气!再说了,我没他电话号码,拉黑了,号码没记住。”   她没刻意记过乔森北的电话号码,他们以前联系大多数都是用微信,打语音、视频电话,最没用的就是手机号码,她想不起来记。   现在看看,挺好,不像别的女孩,看见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会哭,她好像缺了恋爱那条筋。   反正她总觉得为了背叛她的人哭,是一件挺傻缺的事情。   缺了条筋的季夏橙忍不住问鹿翩翩:“曹泰现在要跟你说结婚,你同意吗?”   鹿翩翩八卦之魂觉醒:“你不提我都忘了,上期节目盛景在节目里跟你求婚了,我以为是节目效果,那看来私底下也求过。”   季夏橙不想跟鹿翩翩剖析,她被人合伙“诈骗”,还是她自动上钩这件事情,叹了口气。   鹿翩翩很理解地说:“我跟曹泰跟你们没有可比性,我28,曹泰29,别看咱们就差个两三岁,但就这两三岁,对婚姻的心境都不一样。你要问我,我说他只要求我就敢嫁!你是不是拒绝盛景了,他是不是生气了?”   季夏橙撇嘴,没有正面回答,“我还生气呢!”   “吵架了?”   “没吵!”   鹿翩翩呵呵笑:“男人可好哄了,你送他件礼物就行!等撸顺了他的毛,他肯定会依你。”   “送什么?表吗?”季夏橙傻呵呵地问。   鹿翩翩白她一眼,到底匀了她几件情趣内裤。还给她传授秘籍,“他要是不肯穿,撒娇会吗?你就说,老公,我想看!然后床上再疯一点,用腿勾住他的腰,没有男人能受的了这个……”   季夏橙一脸的嫌弃,推着鹿翩翩,让她走开。   秘籍传授完毕,两人对视一眼,咯咯笑。   吃完饭后,鹿翩翩说晚上要去曹泰家,两人就此分开了。   季夏橙拎着血拼来的东西和姐妹送的那啥回酒店。   原本想半道把那玩意扔了,又鬼使神差带了回来。   季夏橙一走进酒店大堂,就发现盛景在休息区那儿坐着。   男人腿长,长相出众,格外的显眼。   他出街还不爱戴口罩,就顶着那张绝艳的脸,四处招摇。   不知道为啥,这会儿见他,季夏橙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赶紧把手里的袋子,往身后别了别。   盛景跟了上来,瞥一眼花里胡哨的那些袋子,主动示好,想帮她拎。   季夏橙吓一跳,心扑通扑通乱跳,“不用!我自己能行。”   盛景以为她还在跟自己闹别扭。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他便后退了一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侧脸。   季夏橙戴了口罩,巴掌大的小脸捂得严严实实,好看死了!   到了八楼,电梯里便只剩下他们俩。   季夏橙总觉得自己脸如火烧,肯定是被人看的,回头瞪他一眼,“我不让你进门啊!”   说不让进就不让进,跟他说让摸一下就真让摸一下一样。   但季夏橙没防着,盛景脚大,一只脚横在了门口,她关不上门。   两个人像小时候打架一样,互相推了两把。   盛景没真使劲儿,季夏橙是用上了吃奶的劲也没用。   花里胡哨的购物袋掉了一地。   季夏橙唯恐情趣内裤被发现了,赶紧蹲下捡衣裳。   盛景进了门,瞧她一顿猛塞,真是好心想帮她一把。   这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用两根手指夹起了一件渔网。   季夏橙只觉头晕,那件应该是最劲爆的,渔网的露洞特别大。   季夏橙赶在盛景开口前,凶巴巴道:“送你的!”   盛景把那渔网塞回了袋子,噎了她一句:“我没老婆,我用不着!”   季夏橙不甘退让:“那我送别人!”   她说完便转了身,没防着盛景上前了两步,直接将她扛了起来,大步往房间走去。   季夏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扔在了床上,他用两只手臂将她固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准备送给谁?”   吵架还不是话赶话。   季夏橙没想那么多,被他一问,算是问住了。   “送给谁都行!”她的声音不太大,显然没有刚才的声势。   盛景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他亲的一点都不温柔,季夏橙怕他真咬她,很识时务地没有反抗,还顺从内心,回应了他。   她倒是越回应越熟练了,今天显然比昨天好。   盛景舍不得离开她的唇,但是再这么下去,会彻底失控。   他又轻轻地咬了她一下,才松开她的唇舌,“送给谁?”   季夏橙喘了口气,细声细语:“送给你,你又不要!”   盛景抵了抵她的额头:“想看?”   季夏橙噗嗤一声笑:“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因为鹿翩翩在挑这几件内衣的时候,耗时半个小时,还小声跟她讨论,这个好看那件一般。   她盖特不到好看的点在哪儿,就越发的好奇。   其实鹿翩翩不硬塞给她,她也会网购。   她可没鹿翩翩那么大胆,每天跟狗仔捉迷藏,还敢逛情趣内衣店。   盛景捏了她的发丝,“那你哄哄我,没准儿……”   他的话没能说完,季夏橙就动作了,长腿一撩,勾住了他的腰,问他:“这样哄行吗?”   有一瞬间,盛景脑海里的闸门像炸掉了,情|欲像浪潮一样摧垮了堤坝,凶勇叫嚣。   他觉得他现在一定很吓人,连眼睛都是猩红的,他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恶狠狠地说:“你别招惹我!”   季夏橙的屁股火辣辣的疼,怒从心中起,一身反骨的她,这会儿拼了命用双腿去缠他的腰。   他不让她招惹他,她偏不!   这可能比一场真正的x爱还要费女人。   季夏橙打小跳舞,柔韧力很强,盛景躲闪,不管换哪个方向,她都能跟上。   最后盛景站了起来,她就挂在他的身上,双手拽紧了他的脖子,双脚勾紧了他的腰,累得气喘吁吁。   盛景:“你谋杀亲夫吗?”   季夏橙:“呸!”   “不想嫁我,还要跟我睡觉!”   又是那个话题!   季夏橙勾住他腰的腿忽然卸了力。   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我好色,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喜欢你的长相,身材,味道,可我不确定我的喜欢是不是我自己权衡过利弊之后的最优选择!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想有一天要是季氏陷入了危机,别人说把盛景卖了,能挽回季氏,你知道吗?我会毫不犹豫把你卖了……”   她又想,乔森北背叛她的时候,她恨不得他千刀万剐。当然,她没恨多久,觉得恨别人太消耗自己,不如自强不息,当乔森北是个屁,放了就完。   本质上,她和乔森北其实是一样的人,极致的利己主义,只不过她和乔森北在乎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她有点惧怕,有一天盛景也会当她是个屁。   人心太复杂了,喜欢也太复杂了,她想要独一无二的偏爱,可她不知道她对盛景是这种偏爱吗?   “还分你的家产,卖你的孩子!”季夏橙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所以,你还想跟我结婚吗?”   盛景将她一旋,抵在了门上。   吻欺上去的时候,说的话轻飘飘:“卖我?你舍得?嗯?” 第50章   盛景这么问她的时候, 季夏橙只觉后背酥麻。   他狠狠亲了她一会儿,问她:“还想卖我吗?”   他太有耐心了,一个问题反复的磨。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其他的都不许她说。   季夏橙喘了口气, 只能如实道:“现在不想。”以后不知道。   盛景又问她:“喜欢我吗?”   “喜欢脸……唔……”   后面的话没讲完, 就被盛景吻断了, 然后他又问:“喜欢吗?回答两个字,不要后面那些!”   喜欢不应该具象。   就像他喜欢她,要问喜欢脸吗?喜欢。喜欢身材吗?喜欢……这样问下去, 根本就问不完。   实际上, 是她从上到下, 从里到外, 他没有一处不喜欢。而不是像她只喜欢那两三点,她喜欢的还不够。   “烦死你了!你到底有没有后戏?”这样的拉据,季夏橙吃不消,她娇嗔着耍起了小脾气。   “没有。”盛景的额顶在她的额间, 粗粗地喘气。   说没有就没有。   盛景自视甚高, 不等她爱他爱到死去活来, 绝对不做那种事情。   辛苦也是真的辛苦!   静心咒多练几次,凉水澡多洗几次。   他不喜欢用手,用手只是生理上的纾解,得不到心灵上的快慰。   他得让他的喜欢有处安放!   季夏橙觉得自己像拉神仙堕落的女妖精, 她真的很不解, 现在的社会, 谈恋爱滚床单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晓得他年纪轻轻, 怎么是个老古板!也许是信仰太高洁,不允许他跟她一起沉沦堕落!   但她想了一会儿, 还是很真诚地发问:“盛景,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盛景笑了,还磨了磨牙,“你知道男人怎么样叫不行吗?”   这可把季夏橙问住了,她所有的了解仅限于皮毛。   她仔细想了想街头贴的小广告,“阳|萎早|泄,举不起来,生不出小孩?”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疑惑语气。   盛景眯了眯眼睛,抓着她的手顺着他的腹肌,一路向下。   隔着裤子碰了一下,季夏橙要是胆大,主动一握,可能什么都成了。   可她不行,她怂得很,她觉得手背像是烧着了,缩回了手,闭上眼睛道:“算了,算了,要不下回吧!”   盛景就猜她不敢,那个渔网的情趣内裤,他敢穿,她敢看吗?   盛景也不强迫她,稳了稳自己的气息,追问:“下回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   季夏橙确实被他吓着了,眼睛偷偷往下瞄了瞄。   瘦子的那啥确实很那啥!   她那一点知识真的很浅薄,十分担心会不会直接贯穿身体。   她含糊其辞地说:“嗯,可以,可以,下回,下回!”   盛景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都这时候了:“把那破渔网扔了!”   季夏橙不想搭理他,斤斤计较,男人果然不想穿给女人看。   盛景见她不语,又说:“不知道尺寸瞎买什么!”   “大码的!”季夏橙辩解。   盛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对着她的耳朵哈气,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加大!”   她其实对这些真的没有概念。   但不知道为什么,季夏橙只觉热气翻腾,她明明是玩火的那个,现在她快要被盛景焚烧了!   两个人的拉锯战,她觉得自己一败涂地。   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办婚礼,仍旧按照她原先说的,等她奶奶回国。   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大一样,上一次跟乔森北的订婚典礼,礼服选什么,酒店订哪里,全部都是她一手操办。   这一次姑姑给她发了条信息:“想好了就办,你出人就行!”   过了一会儿,又给她发了一条:“真想好了吗?不许逃婚啊,逃婚打死你!”   十五分钟后,一向嫌她烦的姑姑发来了最后一句:“真好啊,季家已经二十年都没有办过喜事了!冲冲喜吧!呵呵!”   季夏橙到底没说出来那句“要冲喜你怎么不冲”的话,她突然眼眶滚烫。   姑姑的严厉从正面证明了,她和盛景结婚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是季家和白家的盛事。   牵涉到两个家族,那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长辈说不用她管,那正好,反正她也没那么闲。   连续上了两天表演形体课,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窝在酒店里看剧本,偶尔才上上网。   以前上网冲浪都是吃别人的瓜,今时不同以往,这两个月她的曝光量实在太大,上网冲浪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吃到自己的瓜。   这种想要心梗的刺激,一般人还真的体会不了。   季夏橙让樊玉珠办了个撤热搜套餐,没啥,因乔森北翘婚而起的这场闹剧,发酵了两个多月,也是时候降降热度了。   尤其是橙森堡的热度,给她,她也不想要。   晚上8点,季夏橙忽然收到了盛景的短信。   [在干吗?]   她起初还有点恍惚,心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发短信?而且还发这么老套的。   后来一想,哦,盛景的微信还在她黑名单里。   毕竟已经正式升级为要结婚的对象,还躺在她黑名单里,不太合适。   季夏橙又将盛景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倒打一耙式地给他发了条微信:【咦,你怎么不提醒我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说的好像他提醒,她就会把他放出来一样。   季夏橙说话惯会戳人肺管子,好半天盛景都没有回信,她去外面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手机。   盛景回她了,压根没理她刚才的挑衅,而是说:【叫声老公听听!】   季夏橙不确定盛景是不是在跟她调情,这不同于被他逼在墙角亲吻,还有问她想没想他、喜不喜欢他这些问题。   那样的盛景太咄咄逼人,她的呼吸里和口腔里都是他霸道的气息,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有很大的安全范围,十分随心所欲,回他:【不要脸!】   盛景气乐了,心想他怎么就不要脸了。   他又回:【上网了吗?先去看……看完回来叫老公!】   季夏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直奔热搜而去。   哦,就是那日遇见褚嘉云,她怎么没有发现有人直播!   视频里,她一口一个“我是有老公的人了”,那神气活现的小表情拿捏的十分到位,看得出来演技一流,她是为了气褚嘉云来着,谁让她先来恶心她,但现在看着实有点尴尬。   视频不知道被转发了多少,命定CP粉估计是上山把山上的笋都挖没了,不顾正主死活,还给她做了个表情包,配文是“我有老公,我骄傲了吗?”   不过,她倒是可以理解命定CP粉,扬眉吐气的心情。   自打上期节目播出,她没在节目上答应盛景的求婚,粉丝们都在议论,并各执一词。   不用去看都知晓,命定CP肯定站盛景求婚成功。   而据说橙森堡粉丝群体的大规模扩张,也正是因为那一期节目,还据说是因为在高虐点里嗅到了一点糖渣子的味道,换句人话都在造谣季夏橙跟盛景录完节目就掰。   两边的粉丝像江湖门派大战,嘴炮打出了核级的。   【什么姐夫?不过就是我哥哥的替身!】   【就是,趁虚而入而已。】   ……   【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就算命定CP掰了,就一定要回头吃那棵小破草?】   【再说了,命定CP为什么会掰?你们住他俩床底下了?】   ……   季夏橙没有澄清。   因为她跟樊玉珠达成了协议,起初找盛景救场上恋综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们共同决定不可以在炒作恋情这条路上走远,炒作确实能给一个演员带来短期的流量,但往长远看,也是对演员本身的消耗。   当然还另有一个原因,杨时要求她和盛景配合节目组,搞最后一次悬念。   还说他连最后一期节目的预告都想好了,就卡盛景跪下求婚的那一刹那。   这下可完蛋了!   最后一期节目该怎么录,杨时要换新的创意了!   季夏橙在有杨时、樊玉珠和盛景在的四人小群里说话。   【 Hello,杨导!这是个意外。】   杨时很快就回复了。   【别说话!】   【我想静静!】   季夏橙觉得自己很没有同理心,离最后一期的录制时间只剩下两天,可是现在节目组要紧急修改拍摄方案。   但她还是笑喷在床上。   笑杨时跟她一样倒霉,人算不如天算,最后栽了吧!   视频还在发酵。   对季夏橙的影响泛泛,攻击褚嘉云的比较多。   毕竟时代已经变了,女孩子的爱情观越来越清醒理智了。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褚嘉云好茶啊!】   【啊,就是这个坏女人,拆散了我的橙森堡!】   【两厢一对比,云姐输很惨啊!】   ……   居然有点报应不爽的意思。   曾经的嘉森印象CP粉,对季夏橙的围堵和辱骂,换了一种方式,回到了褚嘉云的身上。   季夏橙是不喜欢褚嘉云,却也不喜欢橙森堡。   没错,磕CP无罪。   但她心很黑的想要徒手拆CP,登陆大号发布了官宣微博。   【@盛景我们要结婚啦!   @乔森北随礼包个大红包哟!】 第51章   娱乐圈没谁结婚的时候公开管前任要份子礼, 季夏橙还是那个季夏橙,捅人的时候,心黑着呢!   她想, 娱乐圈也没谁都分手了, 还捆绑前任搞cp, 还本人亲自去超话签到的。   乔森北不见得有多爱她, 说不定还因面子生恨,和她一样狠,玩的就是恶心。   都是千年的老妖精, 谁不会啊!   她的官宣一出, cp粉都疯了。   【终于等到了!】   【祝姐姐姐夫百年好合, 天天x福。】   【快点生宝宝吧, 我要看爸爸带宝宝上综艺。】   【哈哈,怀孕了得禁欲,我不知道姐夫行不行!】   ……   【这官宣有毒,虐死我了嘤嘤!】   【橙森堡可以解散了, 哭哭。】   【心疼死我森哥了, 果然最毒前任心。】   ……   命定CP粉正在搞团建, 还有富婆拿出了好几支口红搞转发抽奖。   而橙森堡那边,就跟看小说站cp一样,买股错误,心碎不已。   杨时也想哭, 节目的热度是又有了, 但下期节目录什么他还没想好。   节目不火他有压力, 火他也有压力, 就是那种唯恐录制的内容对不起流量的压力山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乔森北那儿要是回复个“一定”, 那他跟季夏橙三年的恋情,也算是体面的收场。   韩竞就是这么劝他的。   韩竞甚至觉得季夏橙还行,褚嘉云那么恶心她,她都没趁机买水军一黑到底,这一次又递来了把梯子,只要乔森北顺着梯子下楼,双方不都体面了。   “体面是成年人的社交礼仪!”韩竞劝的嘴巴都干了。   嘉森印象上个月新招了一批练习生,也开始往带新人方向发展。   乔森北接下来的主要工作目标搞创作、带新人,他越发的不注重自己的人设。   乔森在录音室发了很大一场脾气,砸坏了录音室的凳子,以至于韩竞揪心,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砸坏了录音设备,毕竟凳子才几个钱。   然后乔森北去微博回复了季夏橙:【@吉子季夏橙 你要我祝你家族联姻快乐吗?】   乔森北已经仔仔细细地查过盛景了,甚至还查出了季氏正在修建的影视城里有白家的投资。   只不过投资的很早,是五年前的事情。   要不然就更坐实了家族联姻。   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他甚至觉得就算他跟季夏橙订婚成功,也结不了婚的。   他并没有得到季家长辈的认可。   艹!   孙子!   成年人没有了体面,就只剩下撕破脸。   季夏橙没有忍气吞声:【@乔森北 是的呢!谢森哥不娶之恩!我才能有现在的快乐!】   这一条微博,乔森北没有回复。   怎么回都是输!   他头一回知道,一向看起来好说话的季夏橙原来是这么的咄咄逼人!   也是头一回知道爱一个人恨一个人,是多么复杂的情绪。   今天的内娱简直炸了。   季夏橙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跟乔森北“联手”上热搜了。   上一个热搜还是#他俩是互拉黑了吗?#   乔森北发了条:【我没拉黑她!】   言下之意就不用说了。   又一个热搜#季姐到底有多快乐?#   季夏橙发布:【姐姐的快乐不能分享!】   盛景等了半天,没等来季夏橙叫他老公,但等来了官宣声明。   他甚至跟乔森北共了一下情,嘶,真疼!   然后就看到了乔森北的回击,嘶,恼羞成怒的疼!   盛景对乔森北能有什么好印象,他可是做法将乔森北袪除掉的人。   早知道三年前就该做个法,也省得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转发了季夏橙的官宣声明,当然删掉了艾特乔森北的部分,紧跟着评论季夏橙:【姐姐的我当然不能分享!】   两人还在微博互动上了。   【老公!】   【叫谁?】   【叫鬼呢!】   【哦,你鬼老公托我告诉你,多叫几声听听。】   反正热搜是接二连三的爆。   季夏橙搞完这票就下线了,谁最恶心谁知道,彻底撕破脸的感觉还挺爽,这下橙森堡CP该瓦解了吧!   凌晨十二点多,季夏橙又收到盛景的微信:【你睡了吗?】   季夏橙咬了咬牙,回复:【睡了,现在是我的魂儿在给你回信息。】   【那你飘来跟我睡。】   季夏橙噗嗤一声乐了,就觉得他俩这情调的格外清新脱俗。   【道长原来也是个好色小人呢!】   季夏橙玩上了瘾,背过的台词随便改一改,能演好几出大戏。   盛景的信息不多时就回过来了。   【道长不好色!】   【道长好你!】   季夏橙“嘁”了一声,【睡觉!】   再见面就是去录《喜结连理》最后一期综艺。   其他三对嘉宾是一起来的,唯独季夏橙和盛景是分开。   苏喜好歹是跟季夏橙共睡过一个睡袋的女人,一见面就拉着她,背开摄像机说话:“你可真牛啊你!”   季夏橙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一般吧!”   苏喜又道:“办婚礼的时候一定要通知啊,姐姐给你随大礼!”   季夏橙呵呵笑了,“成!”   男嘉宾那边也在调侃盛景。   周大江问:“怎么没跟你未婚妻一起来?”   汤绝然哈哈大笑:“未婚妻这三个字比较有灵性!”   盛景笑了笑:“哦,我在筹备婚礼!”   季夏橙耳朵尖听到了这一句,眨巴眨巴眼睛,她还以为盛景跟她一样,结婚的时候出个人就行。   等到盛景走来,苏喜也去了周大江那里。   两人还没有戴麦,季夏橙小声问:“不是有婚庆公司吗?筹备婚礼哪还需要你!”   季夏橙好歹是给自己办过订婚礼的人,这里还得加个括弧,小型的,到场的没有亲人,只有朋友,一共两桌。   她当初的要求很高,首先是私秘性,其次是创意,找了业内最顶级的婚庆公司。   效果嘛……不知道!还没进行到创意的部分,她和乔森北就一拍两散了。   后来德美林一直没主动找她要尾款。   季夏橙这人又不是不讲理,乔森北是自己长腿跑的,跟德美林没关系,尾款是她主动付的。   想到这儿,季夏橙就问:“你找的哪家婚庆公司?不要找德美林……”   她当初找的就是这家,其实公司服务挺好的,就是她嫌…晦气。   季夏橙没提为什么不找德美林的原因,但盛景也知道。   他说:“要你操心!你出人就行!”   季夏橙翻他个白眼,想了想,还是得提要求:“你再正儿八经跟我求个婚!我要盛大的求婚仪式!”   结婚仪式其实无所谓,顶多算是给两边家人有个交代,再顺便收点礼。   上回乔森北的求婚就不能叫求婚,他说:“有个结婚综艺找到我了,问我最近有没有结婚的意向?我想问问你!”   这怎么能算求婚呢,最多是一次工作问询。   天有点热,盛景穿了黑衬衣,一开始扣得挺严,这会儿实在受不了,解开了一颗扣,露着好看的锁骨。   盛景的喉结动了动,问:“多盛大?”   季夏橙将自己的眼睛从他锁骨上挪开,无所谓地说:“我跟你求,还是你跟我求?你自己不会想?”   盛景摇头:“原来没想。”还敷衍道:“那我现在想!”   怎么可能没有呢!笨蛋!   季夏橙撇了撇嘴,劝自己,他虽然以前没有想,但保证了现在想,也行,又不是等不起。   轮到盛景提要求了:“你接下来半年先别进组!”   季夏橙反驳:“我为什么不进组?我已经挑到喜欢的剧本了。”   她没说这次还是女一。   盛景:“举行婚礼啊,还要度蜜月!”   “那我抽三天的时间不就行了,我进组前会跟导演商量好!”   “三天够干吗?”   “一天结婚,一天蜜月,一天回门!搞定!”   “我呢?你花哪天的时间搞定我?”   盛景如是问。   季夏橙费解的很,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还得抽专门的时间搞定你吗?那我刚刚说的都是白天的事情,晚上就可以用来搞…定你!”   盛景见戴麦的工作人员向他们走了过来,侧了侧身子,“不够!”   季夏橙也看见了工作人员,没再跟他吵。   但在心里说,狗男人吓唬我!   她又不是没有专门了解过,一晚上三四次顶天了,小说里一夜十次的战神,用鹿翩翩的话说:“我靠,一夜十回,那最后瑟出来的是血吧!”   季夏橙觉得盛景对她有误解,娱乐圈的人均体力旺盛,他不知道吗?就一晚上顶天三四回,还得特意腾时间?嘁!瞧不起谁呢!   盛景瞧她小脸绯红,就知道她心里没想什么好事情。   想想那个渔网就知道了。   再说他也不是真的让她半年不接戏,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讨价还价心理战玩的贼溜。   比如他想在房间里开一个窗,他会先提开十个窗吧,那她肯定说他有病,开那么多干嘛,开一个不就行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再多说,麦戴好,节目又要开录了,做人总得有始有终。   他们这次到的地方是一个叫方何的小村庄,山路十分不好走,听说这还是今年刚刚修好的路,勉强能走下一辆汽车,往年都是泥巴路,村里的老年人骑马赶驴,年轻人骑马力不小的摩托车。   村里的农产品不错,满山种的都是血橙。   嘉宾们一到地方,村长就带着嘉宾和工作人员往果园去,采摘血橙的环节录一录,漂亮的山景录一录,直播再录一录,第一天搞定。   山里的风景十分秀丽,又与上一期录制节目的露营地不同,满鼻子都是果香,让人没来由的心情变好。   一路上,人家三对夫妻都在叽叽喳喳地聊天。   唯独盛景跟季夏橙不说话。   季夏橙以为盛景在生气,刚刚她说要盛大的求婚典礼,人家也答应想了,她不能一下子否定他的要求。   还有摄像机在呢,她跟他打暗号,用手指比了个加号,又指了指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盛景瞥了一眼,懂了,意思是花三天搞定他。   他忍住了笑,不理她。   季夏橙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原则,怎么能接连退让呢,这才几天都要溃不成军了!   对付狗男人的法子也不是非得硬刚!   等到那三对夫妻进了林子,季夏橙摇着盛景的胳膊,嗲声嗲气地撒娇:“老公!”   盛景的心狂跳了一下,面上很淡定地问:“怎么了?”   其实,心如百鼓齐鸣!   什么老谋深算,什么策略玩的溜,都没用!   你是我的山川河流!   是皎洁的月光!   是绚烂的极光!   是朝暮与晚霞!   ……   是全世界!   也是我的信仰! 第52章   季夏橙和盛景扛上了, 她不想当溃败成军的那个,便处心积虑地想要他缴械投降。   显然,盛景是个好对手。   季夏橙不是扫描仪, 看不见盛景滚烫的心。   她只见他并没有因为一声“老公”迷失方向, 闷哼一声, 朝前跑去。   跟拍的摄像师看出来他俩有点啥, 嗯,具体是啥,他说不清。   就是挺含糊的, 挺拉扯的, 还腻腻歪歪, 磕CP的一定爱。   这回录制得先拍采摘的部分, 再紧急放上网,为直播预热。   摘橙子可没什么台本,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工作,血橙树不高, 大部分的果子都不需要爬高上低采摘。   果农给大家简略讲完了采摘要点, 那边周大江开吃了。   他剪了几个血橙, 蹲在树下,用随身带的水果刀削皮,然后分发给众人,“来来来, 先尝尝新鲜的血橙!”   分到盛景时, 苏喜想到了梗, 大声道:“我们吃血橙, 你吃你的夏橙!”   众人哄笑。   这要是第一期录节目,季夏橙能臊死, 但她现在大概摸清了综艺的门道,无非是玩得起,会接梗。   她故意显得很呆:“吃人肉犯法。”   周大江笑得直接喷了橙汁。   盛景将削好的橙子一分为二,一半递给了季夏橙,一半全都塞在了自己嘴里。   季夏橙道:“嘴可真大!”   盛景的嘴才不大,是削了皮的血橙比较小。   他嘴唇红嘟嘟的,什么都不涂,都是果冻的感觉,嘴角微微上扬,是很好看的弧度。   空气里弥漫着橙子的酸甜味道,勾得人口齿生津。   季夏橙看他喉结滚动,吞咽下去,莫名其妙就有点燥。   她红了耳朵,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他:“甜吗?”   盛景:“甜。”   等季夏橙将手里的橙子塞进小嘴儿,他故意凑近了一点,跟她耳语:“没你甜!”   盛景的鼻息吹在她耳尖儿上。   季夏橙吃呛了,一边咳嗽,一边举着拳头追杀盛景。   吃饱了就得干活,本次的采摘还有比赛,就是比最后谁摘的血橙重量最重、最大个。   节目组给每对嘉宾分了两个可以挎在身上的竹篮子,另外还有四个竹子编制的大筐。   季夏橙跟盛景的分工明确,她摘低的,他摘高的。   盛景身高188,再加上臂长怎么也有两米多,可有些高的树叉,他也够不着。   季夏橙挽了挽衣袖,准备解放天性,爬个树。   小时候,她跟在盛景的后头没少爬过。   但她每回都是手脚并用,爬不上去。   不过眼前的橙子树好爬,枝桠比较低。   她才动手,盛景就将她拉了回来,“会爬吗?”   “那你爬!”季夏橙指着最高的树杈道:“那个橙子最大!”   盛景摇头,逗她:“我不爬,我现在有法师的包袱,我怕我一上树,别人问我为什么不御剑飞行!”   季夏橙跟他贫:“没事儿,可以让后期给你加个轻功的特效!”   盛景不接受她的提议,反将她一军,“你要非想摘的话,骑你老公会吗?”   季夏橙想“呸”他一脸,摄像机正在录着,说这种带歧义的话,等节目播出,又是瑟瑟评论区。   那边的盛景已经半蹲下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季夏橙没问盛景“你行不行”。   因为鹿翩翩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男人,不管干什么都得说自己行!   季夏橙说的是:“我怕倒!”   小时候他扛她,就没一回不倒的。   小孩的柔韧性好,那会儿的盛景高度也低,摔下来的时候只要抱紧了头,拍拍屁股照样能满山遍野的跑。   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突然恐高了。   盛景保证:“我抓紧。”   季夏橙慢吞吞地过去,坐上他肩膀的时候,威胁他:“别让我掉下来啊!我就信你这一次!”   盛景一手抓住了她的双腿,一手举高,扶住了她的腰。   盛景慢慢站起来的时候,季夏橙吓得哇啦哇啦叫。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嘴角,“出息!我说不会倒,就不会!”   “那我要倒了呢!”   “我穿渔网!”   “你闭嘴!”季夏橙要烦死他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当众说出来。   她快要疯了,一会儿还得下去找杨时,让他把这一段千万别剪进去。要不然那评论区,可以想象的瑟情。   季夏橙是等到盛景走到了树下,才睁开眼睛。   这高度简直绝了,现在整个山头,数她最高。   季夏橙咯咯地笑,如愿剪到了树叉最顶上那个最大的橙子。   其他三对嘉宾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嘿,年轻人可真会玩儿。   苏喜瞥了周大江一眼,“我也要!”   周大江无奈地半蹲下去,俩人试了几回,想像季夏橙那样坐在盛景半边肩膀,周大江掌握不了平衡,扛不起来。   要是直接骑坐的话,不够唯美,苏喜推了周大江一把,气嗷嗷地道:“不坐了!”   季夏橙又摘了几个高处的橙子,蹬了蹬腿要下来。   俩人配合的挺好,盛景半蹲,季夏橙直接跳了下来。   盛景的手便从抱着她的腿,变成了搂着她的腰。   “倒了吗?”盛景故意问。   季夏橙用完了人,过河拆桥,拆得很顺手:“臭显摆!”   盛景搂着她的手没松,又贴在她的耳边耳语:“没倒,你穿渔网!”   季夏橙觉得自己的气血一下就涌上了头,想要捶他,他已经走远了。   两个小时的采摘结束,周大江和苏喜是摘的最多的,季夏橙和盛景是摘的最大的。   比赛的结果原本关联选房,赢家先选。   但嘉宾不听节目组号令,按照尊老的原则,私自分配了住房。   摄像师还给了杨时一个特写镜头,杨时苦笑。   四间房都是村里居民腾出来的,房龄不大一样。有去年刚盖好的新房,也有十来年前的老房。   季夏橙和盛景选了房龄最大的木制房间,楼梯很窄,只能允许一个人上下,踩上楼梯的时间木板还会嘎吱嘎吱响。   盛景一个人跑了两趟,将他和季夏橙的行李箱提上了楼,还顺便铺了床。   季夏橙一上木楼,先打开了窗,惊喜道:“哇,可以看见云海!”   窗户正对着即将落幕的晚霞,白色的云海被染成了橙色,随风变换着形状。   盛景从背后环住了她。   季夏橙调侃:“你今天拿的是腻歪的台本吗?”   说实话,对比前几期,腻歪的有点过分了。   他趴在她耳朵边说了好几次话,呼吸吹动了她耳边的碎发,搞得她浑身酥麻。   盛景没有说话,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一个深吻,浅尝即止,盛景松开了她,转头下楼,去烧热水了。   季夏橙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心想,要没有台本的话,那他就是在故意撩她。   跟她一样,用心险恶,看谁先向谁讨饶!   于是,季夏橙下了楼,瞧见盛景站在屋檐下等炉子上的水开,她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扣住了他的腰,还像小奶猫抓人,轻轻地抓了两下。   “老公,晚上吃什么呀?”   那双小手一抓他的腰,魂都要被抓没了半个。   盛景没忍住笑。   季夏橙心虚,“你笑什么嘛?”   “你猜!”盛景挑了挑眉,还在心里劝自己:没事儿,让她婚前使劲儿造孽,婚后件件都得还给他。   他忍得起。   季夏橙觉得盛景笑得太古怪了,瞪了瞪他,又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晚饭是节目组统一安排,上了当地的特产佳肴。   季夏橙最爱那道山笋炒鸡,够辣。   还喝了好几碗自酿米酒。   吃完了饭才八点,周大江吆喝着得找点儿娱乐活动。   山上的生活简单,娱乐方式要么是手机,要么是电视。   也不知谁提了一嘴要打扑克。   还问杨时这个可以录吗?   杨时说:“都最后一期了,实在不行不剪正片儿呗!”   这就组局了。   准备入座的时间,盛景从后面推了季夏橙一把,示意她坐正南方向。   季夏橙不知道盛景是什么意思,但这时候,特别乖特别听话。   她抢了个正南方向的位置坐好,盛景就坐她后面,给她看牌。   四个女人玩斗地主,季夏橙第一把就当了地主。   周大江看了眼他媳妇的牌,吓唬她:“你完了,你完了!”   季夏橙又不是被吓大的,看了眼自己的牌,笑得像只小狐狸。   没啥意外,她大杀四方,先是截杀了赵敏儿的三连对,又管住了程娟娟的顺子,手气顺得不得了,两小时好牌不断,就没输过。   汤绝然玩牌玩得多,在他老婆身后叨叨了一句:“吉子今天坐得肯定是财位!”   海丁接道:“汤导这话一出,后期还得标注,本次游戏不涉及金钱,纯属休闲娱乐,十八岁以下的小朋友可不要瞎学哦!”   众人笑闹了一会儿,散了。   季夏橙和盛景住在村子东头,一路上黑乎乎的,虽说有两个路灯,但看起来更像是摆设,两个人开着手机照明,后头跟着沉默不言的摄像师。   吃饭时喝的那点米酒的酒劲早散了。   季夏橙今天赢得高兴,散场了之后,又找节目组要了一大杯米酒解渴。   走到了“家”门口,季夏橙忽然转身,搂着盛景的腰,抬头问:“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盛景知道她指的是打牌时的座位,一只手臂环住了她,“凑巧吧!”   季夏橙才不信,偏着脑袋问:“你会的可真多,除了这个,你还会点啥?”   盛景一点都不谦虚,“那可多了!”   季夏橙呵呵笑了起来。   月色有点朦胧,盛景关了手机照明。   她的眼睛比月色明亮多了,仔细看还有星光闪烁。   季夏橙觉得他的眼睛也亮,可能是刚刚喝下的米酒有点上头,她觉得自己有点晕眩。   她咯咯笑了起来,难道她被盛景迷晕了?   摄像师拍到这里就行,毕竟屋子里装的有摄像头。   他等着跟二人告个别,就能结束今天的工作。   谁知道,俩人站在门口好好说着话呢,怎么突然情浓吻到了一起!   摄像师内心极度挣扎,拍还是不拍?   拍吧,自己贼像个特大号的电灯泡,碍事的很!   不拍吧,这可是导演要的激情素材。   他犹豫了片刻,拍了接吻的开头,一脸姨夫笑地退场。   今天的吻是米酒味儿的,又甜又上头。   盛景怎么亲都不够,吻到动情,抱着她,直接亲到了屋里。   两个人像连体婴,盛景又抱着她一路走,一路亲,上了窄小的楼梯。   他实在是太霸道,她的气息乱透了,还不甚清醒地想,盛景要为她破戒了吗?   她内心有个声音在尖叫,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她可不想玷|污他的信仰,等到临界点的时候一定会握住他的枪,婚前say no。   她只要他先求饶,只要他求饶,婚前她绝不再招惹他。   季夏橙想多了,他抱着她上楼,居然坐在窗户下看月光。   浪漫是挺浪漫的,但刚刚明明很激烈不是吗?   偶像剧都这么演,激烈的亲吻后,镜头一切直接到事后。   呵呵,她镜头没切,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季夏橙不想服输,她魅力难道不行?   到底是声音不够柔媚?   还是眼神不够勾人?   她枕着他的颈窝儿,故意娇喘了两声,小声问:“老公,不关摄像头吗?”   她媚眼如丝,勾得人心口都是疼的。   盛景啄了下她柔软的唇,又磨了磨她肉肉的小耳垂,一口咬住,一点都不是吓唬地说:“等婚后你得拿命偿!”   季夏橙觉得自己的酒醒了,女人不该玩火,她想正襟危坐。   但盛景不许,跟搂小孩一样,将她裏在怀里,还笑得不怀好意,“你怕什么?嗯?”   季夏橙现在还不知道,后来,盛景只要一贴着她的耳朵说“嗯”,她便腿软腰酸,心跳不已。 第53章   接下来的录制, 季夏橙很乖,至少离盛景一米远。   要不是恐怕摄像师拍她俩拍得太辛苦,她甚至想离五米远。   这次的直播采取的是混播的方式, 原定的方案是每对嘉宾分别直播一个小时。   直播开始后, 四对嘉宾先一起出镜打招呼。   真的就是打个招呼的功夫, 100万单血橙秒空。   节目组也是第一回 搞助农直播, 一开场就陷入了没货可卖的地步。   反正他们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要带货,便按着先前定好的直播时间,回馈观众。   季夏橙和盛景被分到了第一个直播的任务, 他们得热场。   季夏橙真心觉得这个任务其实适合周大江和苏喜, 那两个是社牛, 一定能把场子热得很好。   不像她和盛景, 互动搞不起来的。   因为她得跟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季夏橙心想,得,又当了回鸭子,被赶上了架。   两个人坐在直播镜头前, 这下可没有一米的距离了, 还过她特地往外挪了一点。   盛景不动声色, 偏头看她,红润的嘴唇笑出了好看的弧度。   弹幕里一如既往很热闹。   【姐夫的眼神又在拉线!】   【难以想象,这都是最后一期了,我就想知道以后你们会不会营业呀?】   【婚期是哪天?】   【前面的姐妹儿是要随份子吗?】   ……   盛景总是这样, 直播的时候不看镜头, 总看她。   季夏橙动手, 将他的脸摆正, 声音软软地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呀!我们也没有想到我们的血橙这次会卖得这么快,所以产品就不需要我们多讲了, 很甜的,我们昨天一来就吃上了!”   弹幕里全是疯言疯语。   【姐夫,夏橙好吃吗?】   【没你甜!】   【羡慕死姐夫了,夏橙可不可以分一口?】   ……   季夏橙瞟了一眼弹幕,压根就没想过要回复。   听说直播的预告,是昨天晚上8点才紧急上线的,一共就30来秒,杨时特意让后期剪辑了苏喜想出来的烂梗“我们吃血橙,你吃你的夏橙”。   预告一上线,节目组自然得买个热搜,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热搜挺爆炸的。   按理说,她和盛景的CP炒了快两月了,可能是没有新的CP横空出世,热度还是那么高。   这都是今早听苏喜说的,她还挺有成就感,毕竟热搜的标题是#苏喜烂梗#。   苏喜问季夏橙昨晚看没看。   季夏橙摇头,她是真没看。   她起初一心想着勾引盛景,后来被盛景一吓,直接进入贤者模式,深深地懊恼,她可真不地道,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到了同床共枕的时间,她默默睡在盛景的脚下。   但她睡相真不好,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一早,又跟盛景睡在了一个枕头上。   季夏橙直播,主打一个摸鱼,她准备再介绍介绍血橙的品质,就听一旁盛景说:“一口都不分!”   季夏橙反应了片刻,才明白盛景这是跟弹幕互动上了。   她转头瞪他,闹什么呢?搞得好像她真的可以分一样。   弹幕果然更疯了。   【姐夫好小气!】   【哟哟哟,连粉丝的醋都吃,还是人吗?】   【要姐夫现场吃一个橙看看到底甜不甜?】   【哈哈哈哈,还得现场剥个皮!】   ……   季夏橙捂了捂脸,想要演个严肃的表情,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   笋还是粉丝笋!   “换点能聊的!”她只能撒娇,佯装生气。   又说了点有的没的。   粉丝们要求季夏橙和盛景定时营业。   她说好。   粉丝们又说,要上传婚纱照片。   她又答应。   【有孩子了要报喜讯。】   “别闹,婚还没结呢!”季夏橙的脾气是真好,连说这一句的声音都是软软的,白长了一张御姐脸,实际上就是个软妹芯。   不能干互动,粉丝又让她上才艺。   季夏橙:“那我唱个歌!”   【不听不听,一个演员唱什么歌呀!】   【要姐姐演一个爱我到欲罢不能的戏。】   【哈哈,姐姐可以先对着姐夫演,我们看戏!】   ……   演戏而已,真没什么难的。   她转头去看盛景,想对着他演一场从隐忍到爆发的感情戏,可一对上他那双眼睛,就想起他吓唬她想要她的命,顿时又心慌不已。   爱跟欲,她是懂的,但她闹不懂到底什么样的爱欲能到要命的程度?   职业原因,她平时喜欢揣摩人的情绪。   盛景的情绪一向藏得很深,脸特别冷,但那双眼睛是有温度的,她揣摩不出他情深几许,但下意识相信他说的每一句。   讲真的,她很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但隐隐的又有些好奇。   就是好奇盛景会怎么让她拿命偿?   人类可真矛盾,一方面害怕冒险带来的巨大后果,一方面又忍不住作死。   季夏橙现在就在作死的边缘,她的眼神戏很足,还演出了明明很爱,又要克制的楚楚可怜。   不过她没敢对着盛景,而是对着直播镜头。   这趴算是过去。   快下播的时间,粉丝又闹着让她和盛景演吻戏,借位的也行。   季夏橙比出了达咩的手势。   她刚才就想过了,从现在到结婚,一次都不可以再亲。   播完的人可以先走,就是“回家”,接着录恋综。   杨时说了,最后一期的花絮要搞个超长的,那就意味着四对嘉宾面对摄像头的时间要变多,这才有素材可剪。   综艺即将接近尾声,季夏橙的心情松缓了不少,她走挺快,想把盛景远远甩在身后。   奈何人家腿长,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丝毫不显慌张。   她才刚走到门前,盛景已经伸出了长臂,将门给推开了。   关键是季夏橙也伸出了胳膊,就两厢一对比,她胳膊短呗!   季夏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盛景低头,想衔她的唇。   季夏橙退开了,一脸不可思议,“你干吗?”   浅台词是她就做了几天的女妖精,已经改邪归正了,又没有勾引他,怎么还要亲?   盛景扑了个空,也没生气,一转身跟着她老老实实进了门。   季夏橙无所事事,其实可以干的事情有很多,但她现在有比偶像包袱还要严重的思想包袱,总害怕自己一举一动会不会让盛景误会。   她甚至不敢在他眼前晃悠。   想想还怪可笑的,她不敢出现在她未婚夫的面前,是害怕结婚后她未婚夫会要她命。   季夏橙坐在窗户前,一个人托着腮,笑了又笑。   又傻呆了一会儿,季夏橙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   短暂地逛了一下小红书,又去微博冲浪。   今天的娱乐热搜有一多半都是炒冷饭,唯一的新话题是元气平台的选秀官宣了导师,其中的音乐指导是乔森北。   季夏橙徒手拆了橙森堡,也能算虐粉提纯,当然提的这个纯跟她没关系,倒是让乔森北又攒了不少死忠粉。   没办法,音乐才子混圈混了二十年,有无数的优秀作品,根本不可代替。   就这么说吧,只要他不作死的触犯法律,就凭他的歌和他的脸,他再渣都会有人喜欢。   干不掉啊!干不掉!   季夏橙在心里默念着,其实她也没真的想要干掉他。   盼着前任死,只是一种很夸张的表达。   理智点说,做回陌生人挺好的。   可能演员都比较会脑补,毕竟有些戏的场面还真的得靠脑补,才能演出来。   季夏橙脑补的有点过分,她开开心心地跟乔森北做了陌生人,但要是把乔森北换成盛景呢?   盛景要是像乔森北那样翘婚呢?   一种从没有过的心疼,从心脏蔓延了出来。   季夏橙吓了一跳,捂着难受的心口,下楼找盛景。   “白赤箭!”   盛景在准备午饭,想要立稳贤夫的人设,得先俘虏小媳妇的口味。   他见她昨晚连吃了好几块山笋炒鸡,今天中午就准备做这个。   冷不丁,就被小媳妇儿连名带姓叫了全名,怎么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错觉呢?   他仔细想一想,难道是昨晚半夜将她从床尾抱回了床头,被发现了?   他脸皮厚,没觉得被发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主要是担心他小媳妇儿的肝,这么大火气,伤肝。   季夏橙怒气冲冲地下楼,直接冲到了盛景面前。   “怎么了?”盛景才不会不打自招,他只会装糊涂,还会装无辜。   季夏橙一哽。   她可没脸说,自己脑补了一下,想到他要是敢翘婚,便无法克制自己,生气,气到发抖,气到想哭。   她紧紧皱着眉,还一手捂着心口的样子,让盛景慌了一下,他伸手摸向了她的脉门。   还好,就是心跳的有些快而已!   他将她拉近了一些,又用苏死人的声音问:“到底怎么了?”   “没事儿。”季夏橙的声音闷闷的,不能说出口,又憋在心里的滋味十分不好受,她一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还偷偷地咬了一口。   “我好了!”季夏橙推开了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没再上楼。   盛景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经撩拨,她咬他那一口,让他差点点展露了兽性。   他好不容易才稳住心跳,骚话连篇:“哦,假装生气,就是为了亲我?”   季夏橙假装不经意地刷微博,“才没有!”   她的手忽然顿住了,这一次真的不是假装生气,是真的会气!   【大家好,新人姜紫芝报道。@吉子季夏橙 姐姐,帮我拉拉票。@乔森北哥哥,我来啦!不需要帮我走后门,我要靠实力出道。】   姜紫芝是她那个不太熟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参加了元气平台的选秀。   一些不好的情绪还来不及展开,季夏橙被盛景一把捞了起来,没有任何言语的铺垫,吻便落在了唇上。   他吻的很用力,像她刚刚那样,还有轻轻的撕咬。   季夏橙好不容易才推开他,喘息着问:“你干吗?”   盛景诱惑似地舔了舔嘴唇上的不明口水,“哄你开心啊!你刚刚不是亲我一下,心情变好!”   说完,他又劲劲儿地问:“够吗?不够,再来!” 第54章   季夏橙一直认为, 自己对盛景的喜欢,是欲大于爱。   他不止撩拨她,取悦迎合她的手段更多, 就像现在。   他精准地知道她现在需要什么。   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季夏橙嫌弃地将手机往凳子上一丢, 网络上能有什么好消息, 她就是大闲了,才会去冲浪。   被浪浇了一头,爽了吧!   季夏橙推了盛景一把:“做饭, 饿死了!”   这最后一期节目太精彩了, 前有她和盛景昨晚的欲吻, 今天还有一出解忧之吻。   季夏橙不想在节目上将自己的不快表现的太明显, 眼尖的人会扣着这个时间点,去发散其他的。   季夏橙也不太想揣度姜紫芝的想法,毕竟自己跟她真的不熟。   只能说19岁的小姑娘,心智应该还不成熟吧!   就像她六岁那年, 撒娇地搂着妈妈的脖子问:“妈妈, 你是不是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呀?快点儿, 你告诉姐姐,你只有我一个女儿,你只是芝芝一个人的妈妈,不是她的妈妈。”   “好好好, 妈妈是芝芝一个人的妈妈!不是其他人的妈妈。”   时间太久了, 季夏橙有点忘记了, 她当时有多伤心难过, 只记得临走的时候,她倔强地跟妈妈说:“姚阿姨, 再见!”   她真的很委屈,姜紫芝是六岁的孩子不错,可那时她也只有十二岁,却再也不是谁的宝贝了。   也是从那天起,她开始了青春叛逆期。   最叛逆的一回,是她扎了一头的五彩小脏辫,穿着露脐装,去参加妈妈的生日舞会。   她妈见她像见了鬼一样,惊叫了一声,从此便歇了带她参加各种聚会的心思。   一旁的盛景开始骚操作了,解开了围裙,套住了她。   “两个人怎么穿一个围裙?”   等到季夏橙回过神的时候,盛景已经将围裙的带子系在了他的腰上。   两个人被带子紧紧地固定在一起,他的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他却带着她走动,每走一步,她会觉得后背一空,紧跟着他又贴了上来。   他握着她的手开始切菜,灶台不算太高,不管是她还是他,都需要微微弯下腰。   如果没有摄像头的话,季夏橙会告诉盛景,他好像有反应了。   但他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更难受的不是他。   切完了菜又炒,盛景让她握住锅铲,而他握住了她的手。   油爆葱姜的时候,季夏橙没出息的只往盛景的怀里缩。   盛景却笑得很开心。   季夏橙没好气地想,难受死你算了。   *   姜紫芝等了许久,季夏橙都没有回复她。   倒是甜橙来了几个,在评论区很礼貌地询问。   【妹妹是季姐的亲戚?】   【妹妹发的这条微博不太合适呢!季姐和乔森北已经分手了。】   ……   姜紫芝挑了几条回复:【我是姐姐的亲妹妹呀!一个妈妈生的。】   【呜呜呜,怎么办?姐姐会不会怪我?我刚刚回国参加选秀,真的不知道她跟森哥分手了。】   【你们是不是骗人的呀?姐姐怎么可能跟森哥分手呢?姐姐从小就爱他,房间里贴的都是他的照片呢!】   ……   季姐接受采访,从不聊家庭。   但当年那场空难震撼了全世界,无数的救援人员挖了无数天,只挖出来了少许遗物。   季家作为当时的顶流豪门,一下子没了两个顶梁般的男人,季氏的股价瞬间跌到了谷底,紧跟着又是浩浩荡荡的蚕食和瓜分,新闻板块头条头版上了无数次,一直到过去好几年,季家的旧闻才渐渐被人遗忘。   所以这个忽然跑出来的妹妹,应该是同母异父,姐姐叫的很亲热,但更像是来蹭热度的。   不好的评论也随之而来,不是全然骂姜紫芝的,毕竟季夏橙的黑更多。   【倒是爱蹭!】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姐姐学不会独立行走,来了个妹妹,一样的犯贱。】   【不是独美了吗?不是抱着新男友天天秀恩爱吗?妹妹一上选秀,又开始逮着我哥猛蹭了,要不要脸啊?】   【啊啊啊,我要气死了,世界上的便宜是不是被姓季的女人都占完了?】   ……   乔森北看见这些的时候,#季夏橙妹妹#已经被骂上了热搜。   他很麻木地工作了好多天,不敢让自己轻易停下来。   包括这一次去做选秀导师,是他公司跟元气平台做的置换,他去上节目可以带公司新人参加选秀,并且保证前三轮绝不会让他们淘汰。   乔森北不是没想过,他和季夏橙就这么结束了,不甘心又怎么样?那句“谢森哥不娶之恩”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但是现在姜紫芝那句“姐姐从小就爱他”,又刺入了他的眼睛,想要拔都拔不出来。   他回复了姜紫芝:【好好发挥,期待你的精彩演出,以实力征服全场!】   【我哥,你不要这样,可不可以不要关注橙子精家的任何事情,我真的哭死!你能不能不要待在原地了?她真的已经走了。】   【死去的记忆又在虐杀我。】   【杀我别用前任刀好吗?】   ……   这一来一往,热搜上了两回。   姜紫芝开心的在床上翻滚,这就是她想要达成的目的。   她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季夏橙的妹妹,以防乔森北知道她的身份后,私底下给她穿小鞋。   又顺带蹭了两把热度,一下子就从寂寂无名,有了热度。   姚雪铃推门进屋,看见女儿像小孩一样在床上翻滚,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什么开心事呀?跟妈妈分享一下。”   姜紫芝坐了起来,神情倨傲:“你大女儿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姚雪铃笑了笑,也没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只道:“唉呀,她能有什么用!不气死我就行了。”   虽然都是她生的,但姚雪玲真的不太喜欢季夏橙,那个小怪物,最会干的事情就是往她的心里捅刀。   她每见她一回都会心悸。   *   这一天的录制,季夏橙像是粘在了盛景身上,除了吃饭的时候觉着抱着吃太过,分开了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不是他捆绑她,就是她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的臂膀上。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盛景洗完澡穿着白色的居家服擦头,状似无意,伸手关掉了摄像头。   季夏橙的心咯噔一跳,前几次都是她闹妖关掉摄像头,盛景还是第一回 这样。   关灯睡觉。   季夏橙如昨晚一样,裹着夏凉被躺在了床尾。   月光洒了进来,照亮了窗下一小片地方。   季夏橙睁眼凝视着月光,冷不丁被盛景抱了起来,天旋地转,连带着夏凉被一起被翻转到了床头。   季夏橙终于知道她昨晚是怎么从床尾到的床头,她还以为是自己睡觉太不老实。   “我可没有招你!”季夏橙先撇清关系,然后才不解地问:“我今天都没有招你,你为什么还想亲我?”   亲吻是需要一些气氛在的,就像昨晚,月光刚好,时间刚好,就连米酒的酒劲也是刚刚好。   是故意勾引,也是她真的很想吻他。   盛景勾了勾她的头发丝,温柔地笑:“你的头发对我来说都是烈性的情•药!”   季夏橙哽了一下。   不知道这句算情话还是骚话,让人实在没法招架。   她总不能问,那他岂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发情?   想到做饭时无意碰到的挺拔,再想起春天野猫闹妖时的痛叫,那一声声的难受劲儿,听得人心里瘆得慌。   季夏橙也不是假好心,她心口堵到睡不着,做点其他的也行。   她偏着头,很认真地问:“我帮你,算破戒吗?”   说话的时间,她一只手伸出了夏凉被,才将伸进他的被子里,便被他一手擒下。   “你会吗?”   暗夜里,盛景的眼睛里有星星。   季夏橙被他问得小脸通黄,理论知识全靠小h|文,小h|片看了一回,光头花臂的男主一出场,还没等脱衣服,她颜控,受不了,就直接点了叉。   按理说是会的吧,虽然没有实践过,又不是多难的事,仔细研究一下,能行!   季夏橙没敢说自己会,她嗯哼了一声,傲娇道:“我可是担心你,不让帮算了!”   “担心我什么?”盛景一边对着她笑,一边拉着她的小手,盖上了自己的脸,像中午带着她做饭一样,又顺着脸往下,让她摸自己的喉结、耳垂、锁骨和颈窝。   指尖传来的触感,像是微带了电流,季夏橙也不清楚,明明是她在摸他,可为什么自己这么紧张?   盛景的眼神太陶醉了,星星越闪越多,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季夏橙觉得他是自讨苦吃,又不让人帮忙,这样岂不是越来越难受。   其实她也是瞎操心,并不知道这个难受是怎样的难受法。   她只是不忍心,下意识往回抽手。   盛景却不许,问她:“不好摸?”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季夏橙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脸部线条凌厉,皮肤不错,也没有胡茬,摸起来有点顺手。   但她最喜欢摸他的喉结,说不出的感受。   季夏橙像是受到了蛊惑,手指轻触他的喉结,随着他的吞咽,跟着他滚动。   有一种自己被咽下的错觉,太欲了!   季夏橙忍住了内心想要尖叫的冲动。   只听盛景贴在她的耳边问:“喜欢摸这里?还喜欢摸哪儿…嗯?”   季夏橙咬住了唇,没有出声。   盛景一口噙住了她的耳垂,手带着她往下,轻吻又用牙齿刮咬的时候,继续蛊惑:“你摸一摸我的心跳!”   季夏橙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心脏像是鼓锤,用力地敲打着她的手心,连带着她的心,也快速跳动着。   盛景从耳垂吻到了唇边,却停顿了,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季夏橙觉得他古怪,他不是在勾引她吗?已经勾得她心脏狂跳,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她那么想吻他,他难道不想?   季夏橙:“你看什么?”   盛景笑了,灿烂的笑容迷死人了。   “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知道。”   “想让我这样吗?”   季夏橙不想搭理他了,即使心中的欲念叫嚣,可她说不出口。   她转了头不想看他。   盛景便动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他。   不说不行是吗?   她尴尬的脚趾乱扭,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这声“嗯”应该是烈性的情•药乘以了百倍的药效。   盛景的眼眶都忍红了,但他什么都没做,接着问:“有…多想?”   是啊,有多想?   季夏橙眯着眼睛,思索片刻,仰头亲了他嘴唇一下,“这么想,够吗?”   盛景被季夏橙的吻燃烧了,他变得滚烫滚烫。   “不够!”   他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狠狠亲下去的时候,如是说。   季夏橙从没有想过一个吻可以持续这么久。   他拽住她的脚踝,像原来一样,轻轻揉捏她的小腿,说着混不吝的骚话,“还想让我亲吗?”   季夏橙快要被逼疯了,他的手像是轻易拿捏了她的魂,让她既想让他这样,又很害怕。   还有他的唇舌,温柔的简直不像话。   他却偏要撩拨她,噙了她的耳垂问她:“我再亲一会好吗?”   “不好,不好!”   季夏橙像只小猫一样勾腿蜷缩,她被海浪打蔫了。   盛景又咬她的耳朵。   细细密密的吻再次攀上了她的唇舌……   不知亲了有多久,季夏橙迷迷糊糊地窝在他的怀中,哼哼着控诉:“白赤箭,我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就是长了张正经的脸,骗人第一流!坏死啦!”   “我坏吗?”盛景含着笑。   他不会说的,曾几何时,他有多怕他太正经古板,她会不喜欢他。   白家最有天份的孩子,从一出生待在观里的时间比家里还多。   他每日要学的东西,看起来也跟整个社会脱轨了一样。   还记得那年他好不容易下山,打听了她在哪所中学上课,让司机带着他到学校门口碰碰运气。   他算过的,那天他的运气确实不错,等了没多久,他便从一堆女孩子里一眼认出了她,她还是小时候的轮廓没怎么变,只是个子高了很多,发育的很好,已经有了少女初长成的模样。   可他没敢下车,眼睁睁看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从他的身边飞走了。   昔日的小姑娘扎着一头五彩的脏辫儿,玩得可真花哨!她应该喜欢那种很潮流的男人吧!   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藏青色的道袍,他怕死了,怕她嫌他古板,怕她嫌他没有意思,怕她嫌他脾气不好……怕她不喜欢他。   还怕她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等他懂得的时候,已经很爱很爱了。 第55章   后来, 盛景又去找了季夏橙几次。   出国前夕,他一连去她学校门口等了七天,只是他的运气都不好, 再没有遇见上她。   三年前, 他出国回转, 大人们介入, 想要从中牵线。   她拒绝了他。   他的爱意滋生在青滕绿野的阳光下,枝枝蔓蔓,生机勃勃, 最后却在至阴至暗里盘根错节安了家。   盛景打了七天的座, 劝自己顺应自然。   可七天复七天, 用处不太大, 他干脆上了山。   有段时间他特别的疯,像是入了魔一般,没事儿会找出乔森北的舞台看了又看,心想, 她果然喜欢的是这种调调的男人。   现在他想, 她那根本不是喜欢, 顶多算一种错误的审美观。   她应该喜欢他这样的。   对,必须得是他这样的!   盛景又低头吻她,强势地霸占她的唇舌。   季夏橙发现理论知识没什么用,到了实际运用的关卡, 她就像个傻子一样, 无力招架。   她想反击, 被他衔住了嘴的时候, 小手划船一样,想做点什么, 却被他直接塞到了身后,丢盔弃甲。   季夏橙好像做了场梦。   梦见了儿时山里的风,也看见了白色的云,她的魂像是那个蝴蝶风筝,被他放到了天上去,随着他手里的风筝线,也随着一阵阵风卷来,忽上忽下。   她发出了奶猫一样呜呜的疲倦声音。   他又衔住了她的耳垂问:“困?”   “嗯!”季夏橙有气无力。   盛景搂了她起来,想放她在窗户边的椅子上。   季夏橙蹬着腿抗议,“干吗?”   盛景含糊道:“换个床单,这个…不舒服!”   季夏橙腾的一下全身滚烫,从他怀里挣脱,死死地趴在原地,倔强地说:“不用换!”   “那你别睡在原地。”   “不要。”季夏橙瞪了瞪他,嘟囔,“换了床单,粉丝会用八倍镜抠出来的。”   盛景轻声笑:“等节目录完,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怎么能有人一本正经说出不正经的骚话。   季夏橙太困了,没有反驳,只用夏凉被裹紧了自己。   腰•窝的下面有一小片冰凉,她甚至不敢去回想。   盛景啊,矜贵起来像神仙下凡,可是神仙怎么也能眯着眼睛,说出那种不正经的脏话!   盛景去冲了一次凉水澡,季夏橙感觉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袭来,迷迷瞪瞪地想,他活该,谁让他自己使坏。   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到了天亮。   季夏橙没有睡饱,化妆的时候,罕见地用了遮瑕,掩盖眼底的青色,那是昨晚荒唐的痕迹。   今日要录的内容大约就是升华一下这个节目,节目组准备了好几个问题,所有的嘉宾分开作答。   季夏橙不知道别人被问到的问题是什么。   为了呼应第一期节目,她被问:“到底是哪个瞬间让你下定决心跟他走进婚姻?”   季夏橙当然不能说是被亲麻了,她认真想了又想,动笔写下答案。   录完这个,就剩最后的煽情环节。   几个人互相拥抱告别,季夏橙走到赵敏儿身边的时候,迟疑了片刻,才主动伸出手。   季夏橙不想跟她拥抱,但握手可以。   两只手相交的时候,她压低声音道:“敏儿姐,咱们和解吧!”   也许是她太过坦然了,赵敏儿扭捏了一下,用口型说:“好!”   最后一个镜头,节目组让四对嘉宾先走,分别拍摄了他们上车挥手告别的画面。   这次盛景没让司机来接,坐了季夏橙的保姆车。   他的腿很长,饶是保姆车这种空间大的汽车,也不能很随意地舒展开。   也许是有了比亲吻更近一步的亲近,却又没有探索到底,季夏橙跟他呆在私密的空间里,思绪不由乱飘。   不多时,便小脸通黄。   其实就是把理论知识结合了昨晚的实践,复习一遍,又羞又臊。   盛景最看不得她这样,啄了一下她的鼻尖,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捞。   他从不问她爱不爱他,偶尔也会臆想一下,想让她爱他爱到死去活来,像他这样。   更多的时间只是想让她喜欢他,多喜欢一点。   喜欢是浅尝一口,吃了这一口,惦记下一口。   爱是饥渴,是想将她碾碎,揉搓,融进骨血,也不够。   盛景搂紧了她,逗她:“别躲,我知道这儿不行,得回家!”   “我不回家,我住酒店。等奶奶回家了,我才会回家。”季夏橙推了他一把,故意打岔,害怕他又说昨晚那样的脏话。   盛景道:“那去我家?”   季夏橙摇头。   盛景又道:“小木蓝在家呢!你这个当师娘的,不想看看孩子吗?”   “想看。”季夏橙说了实话。   木蓝的小嘴儿,不知道随了谁,哄死人不偿命。   盛景给他配的有电话手表,还让季夏橙下载了手表APP。   小木蓝就像请安一样,每天早也问好,晚也问安。   “师娘早上好,要好好吃早饭哟!”   “师娘晚安,拍戏不要太辛苦,要想我哟!”   季家到了她这一辈,没有比她晚的晚辈。   都怪她姑姑太不努力了。   姑姑要是生个孩子,虽然不算她的晚辈,但小团子比她小了那么多,她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爱不释手。   季夏橙想起了第一次见姜紫芝,粉色的小团子,头发稀疏,小脸皱巴巴的,说不上多好看,但妈妈真的爱不释手。   “吉子,妹妹以后一定会长得比你更漂亮的!对不对呀,芝芝,咱们以后呀,要比姐姐长得更漂亮。”   她没准备回姜紫芝的艾特,准备将这个事情冷下去。   她还没答应他到底去不去他家,就在这儿走了神。   盛景捏着她的下巴,问她:“宝宝,你想谁呢?”   季夏橙不能听他叫她宝宝,会下意识紧张。   “宝宝,喜欢我吗?”   “宝宝,这儿呢喜欢我吗?”   “那儿呢?嗯?”   ……   昨晚的话好像就在耳边,季夏橙的脸腾一下如火烧。   盛景见她回了魂,嘴唇贴着她的耳根问:“去我家吗?别怕,我不跟秦女士他们住一起,他们嫌我碍眼。”   季夏橙咬了咬嘴唇回,“我去看看,但我晚上要回酒店。”   到了地方才知道,盛景的家居然离她家没有多远。   季家的房子是老宅,面积很大。   盛景的家就在季家对面新盖没几年的高档社区里。   盛景的家是个两百多平的平层。   季夏橙进了盛景家问:“你怎么把房子买到这儿了?”   她听盛景说过的,秦女士住在城北,而这里是城南,横跨了整整一个平市。   盛景静默了片刻,随口道:“这儿风水好!”   “真的还是假的?”季夏橙诧异地说。   还记得爷爷和爸爸刚出事的时候,季家还没有彻底分家,族中的老人嘴碎,说她爷爷和爸爸出事,就是因为他们家的宅子风水不好。   但凡是有点钱的,都信这个。   那会儿她还小,不懂。   现在她听盛景提起,一下子就回忆起来了。   说她家这块是斩龙之地,怨煞太重。   盛景大师的范儿拿捏的很足,高深莫测地说:“我算了,我在这儿住能娶上媳妇儿,住其他地方娶不上!”   季夏橙不傻,沉默了一下,带了点试探问:“因为我吗?”   盛景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哦,我守株待兔!”   谁知道那个笨小兔,基本不回家。   不过最后,到底让他在山上守到了。   季夏橙动了下嘴唇,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   盛景可能是回了家,在自己的地盘格外的舒展,话也多了两句。   他挑挑眉道:“前两年我回家也好,上山也好,都得先给自己起个卦,看看卦象怎么样?运气好不好?能不能碰见我未来小媳妇儿?我爸知道了之后笑话我,说我学的本事,全用在找媳妇上了。不过我觉得我比木蓝有出息……”   季夏橙噗嗤笑了,觉得盛景没脸没皮,“你也好意思跟小孩比!”   盛景“啧”了声道:“你不知道,那小子最近开始学英语,题不会做,全靠摇卦!”   季夏橙惊讶地张了张嘴,又觉得特别搞笑,莞尔道:“那他摇对……不,他做对了吗?”   盛景笑了笑,半真半假说:“摇卦再摇不对,那他死定了!”   季夏橙很严肃地说:“你不要吓唬小孩,会留下心理阴影。”   她的心里阴影有多重她知道,她接戏的时候会先看剧本里有没有那种落水的戏,首先选择沟通这场戏能不能不要,沟通不了的,带落水戏的戏她从来不接。   盛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无赖一样的语气:“那可不行,小的时候记的东西太多了,堆满了,所以我现在的记性不好,要没人提醒,我可记不住不吓他!”   季夏橙不像他说话绕来绕去,娇哼了一声道:“我可不跟你住在一起!”   她眼神狡黠,还补充了一句:“怕你凉水澡洗多了会感冒!”   季夏橙突然想起来了,“我刚上山,还没跟你签合约,就撞见了你洗澡……”   她突然囧得手足无措,“盛景,你那会……”   她说不下去,要脸。   哪有人一见面就发情。   本就离她不远的盛景逼近,问她:“我那会儿怎么了?”   季夏橙绷紧了小嘴,才不会说。   盛景便牵着她的手,让她来摸他的喉结,眼神直勾勾地勾引她:“那怨你,扒在我的身上不肯下来,上下其手,哪地方没给你摸过!”   “我没有!”季夏橙坚决否认,她觉得盛景是在栽赃。   盛景道:“我有视频你要看看吗?”   季夏橙瞪大了眼睛,“你,不会吧!”   狗男人,还录视频!   “怕你抵赖说话不算数,录下来当证据。”盛景搂着她,打开了手机。   视频里,已经断片的季夏橙双手勾着盛情的脖颈,双腿还缠在他的腰上。   “你先下来!”视频里,盛景的脸居然也是通红的。   醉醺醺的季夏橙,耍着酒疯道:“我不要,你答应当我老公,你答应,我就下来!”   视频里的盛景好像沉默了很久,久到视频外的季夏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才听到视频里的盛景好像磨了磨牙:“季夏橙,这可是你先招我的!从今往后,生死不休。”   原来这就是木蓝嘴里的她非要非要,果然是非要。   季夏橙觉到盛景特别怪,有时候的情话像骚话,有时候的情话又像宣战一样。   盛景关了手机,问她:“你知道那会儿我最想干什么吗?”   季夏橙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瓣,“这样?”   盛景咬上她嘴唇的时候,克制又放纵地说:“不够……”   想要狠狠地碾碎你!   想要一秒就到白头!   再到后来,季夏橙又多了个心理阴影,那就是盛景说不够! 第56章   盛景就是个骗子。   季夏橙等到晚上八点, 木蓝也没有回来。   盛景一开始还糊弄她:“可能是路上堵车。”   后来没法糊弄,他十分无赖道:“我一走好几天,就木蓝那个胆子, 敢一个人住吗?”   季夏橙生气的时候, 小脸也红, “盛景, 你知道我相信你的!”   她相信谁,从不会质疑。   盛景见她真的生气,轻声哄道:“我没骗你, 他真的跟我住, 只不过我没告诉他, 我今天回来。”   “这有区别吗?”   “我想多跟你呆一会儿, 多亲一会儿不行吗?”   盛景将她堵在了沙发一角。   季夏橙懵了片刻,只因盛景说话的语气,理所应当又带着委屈。   就很奇葩,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就像神话世界里,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 那些阴暗的、不能与人说的欲望在心中横冲直撞。   更像白雪公主捧着的红苹果, 散发着诱人的芬香,有毒又怎样!   盛景不需要她的回答,只等她扭过气呼呼的小脸,一口吻上。   有了昨晚, 动作纯熟的不要太多。   季夏橙却死死捏住了衣襟, 说什么都不肯, 她等他撤开了吻, 呼吸了一口没有他的空气,声如蚊吟, 耳根要化掉了:“我还没洗澡!”   盛景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你要愿意,我可以……”   季夏橙瞪了瞪他,小脸红艳艳的,像在燃烧:“不愿意!”   两个人各自洗了澡。   盛景一靠过来,季夏橙便感觉到丝丝凉意。   她真不明白,盛景图什么,儒懦道:“你是要修行忍耐力吗?”   盛景诧异,又一脸正经道:“被你猜出来了?”   季夏橙微眯了眼睛,她现在不太相信他了,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又一想,如果真是的话,那他自讨苦吃的行为,倒是也合理了。   可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哪有这样的修行?”   盛景随口胡诌道:“房中术,忍住不发,对男人好!”   盛景答的太快了,一点都不像现编的。   主要是术业有专攻,真是戳到了季夏橙的知识盲区。   她很茫然地问:“女人也得忍是吗?”   那她可能忍不了,除非盛景不亲她。   盛景勾了勾唇:“阴阳调和,男人都忍了,女人得释放。”   季夏橙抿了抿嘴又问:“非得这样吗?昨天不是已经试过,再说我又没有好处!”   “皮肤会变好!”盛景压低了声音引•诱。   季夏橙乐了,这骗傻子的话,她可不信。   没准儿前面的话也是骗。   她的思维才发散到这里,便卡壳了。   盛景没再给她想东想西的机会,低头吻上她的时候,一把将人抱起,径直往卧房去。   不知道怎么会有男人喜欢这样!   四处放火。   情迷的时候,她渴望拥抱他,像他的双手一样。   可盛景不许,只给她摸脸,摸喉结,小气的连腹肌都不给摸一下。   他还掀起了自己的居家服,勾引似地问她:“想摸?”   季夏橙快烧起来了,咬着唇乖乖回答,“嗯!”   盛景喉结滚动轻笑,“馋着!”   季夏橙想说他可真不要脸,她为什么要馋他啊?   可是他缠着她腻歪了一夜又一天,饿了他会给她做饭,渴了水会喂到嘴边,就是不许她离开。最疯狂的时候,明明他也在颤抖,连声音都带着性感迷人的颤音。   “宝宝,你这两天没有活动对吗?”   “有!”   “骗子!”   盛景对她简直了如指掌,她的行程表,他可能倒背如流,还有哪个地方会让她魂不守舍,他全都知道。   天好像又黑了,季夏橙想要睡觉,盛景腻在她的耳边又亲又笑,笃定地说:“宝宝,你会想我的!”   季夏橙不想听他说骚话,可连抬手捂耳朵的力气都没有。   *   季夏橙接了个女一的本子。   樊玉珠那儿谈得七七八八,约好了要跟制作组见面。   季夏橙要提前熟读剧本,要调整状态,还有两节表演课要上,她就是用这个借口从盛景身边逃走的。   才回到酒店,她就接到spa馆的电话,前台问她三天前的预约,还要不要改期?   季夏橙想起她满身的红痕,盛景连手臂和双腿都没有放过,她没好意思去。   第二天去和制作组见面,季夏橙穿了一件橙色的针织衫。   这可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樊玉珠一见她,只觉得她很奇怪。   娱乐圈是这样的,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反季操作乱穿衣,路人经常看不懂,但圈里人门儿清,一般夏天穿毛衫,那这件毛衫一定是哪个高奢品牌下季度的最新品,一般明星倒是想穿,也不一定能有。   但季夏橙还是第一回 乱穿衣。   樊玉珠不解地问:“谁家的新款?”   季夏橙摇了摇头。   樊玉珠更诧异了,“那你怎么穿这么厚?”   季夏橙撇撇嘴道:“我冷!”   樊玉珠:“生理期?”   季夏橙被问急了,“你今天很多话!”   樊玉珠觉得自己很冤枉,耸了耸肩道:“这叫关心,ok?”   季夏橙坐进了保姆车,一手托腮的时候,针织衫的领口随着肩膀倾斜,一路往下。   这衣服本来就是这样设计,领口比较大。   开放点的,针织衫的里头可以直接穿bra,季夏橙在里面搭了个小吊带,吊带的肩带很窄,掩盖不住的地方,红痕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花,鲜艳又夺目。   樊玉珠笑了起来,想假装没有看见的。   季夏橙不自在地放下了托腮的手,正了正衣领。   樊玉珠清了下嗓子道:“不是我非得管,你得劝劝他,占有欲太强也是病。咱好歹是明星,万一盖不住被拍到,只要你不怕你cp粉们不当人,就当我没说!”   季夏橙罕见地扭捏了,没说自己也是上当。   谁知道他问她有没有活动之后,会亲得那么凶,明明前一晚并没有这样。   她窘红了脸问:“这样…真是病吗?”   樊玉珠也就上大学那会谈过恋爱,但她显得很懂,斜她一眼道:“盛景看见你跟别的男人说话,会吃醋,就想让你属于他,这是轻微点的占有欲,算小情调,证明他超爱你。盛景要是因为你跟男人说话,捆•绑,圈•禁,可不就跟变态一样有病了。”   季夏橙想了想,“我们的工作性质你又不是不懂,别说是跟异性说话了,肢体接触都是小事一桩!盛景不会的。”   樊玉珠欲言又止,只说:“等着看吧!”   “看什么?”   樊玉珠神笑。   很快就到了约好的地方,季夏橙下车的时候,又整了整衣领。   这个项目是湖九传媒的,男主也是湖九的一哥陈天桥。   陈天桥不是小生,而是中生代演员,是大满贯视帝,现在开始往电影圈发展。   没错,季夏橙这回接的是电影,说的是女一,但实际上是在男人戏里,当配绿叶的小点缀。   用樊玉珠的话说,要是搁三个月前她的热度没有上去,就这么个小点缀,她也抢不来。   季夏橙很是珍惜这次触碰大荧屏的机会。   她本以为这次的见面最多能见见项目的副导,没曾想导演蒋志,制片人柏良,还有男主陈天桥都在。   导演蒋志很是满意她的外型,指着她跟陈天桥说:“阿桥,你来看,这就是我心里的艾香。”   戏还没有开演,季夏橙觉得受宠若惊,挨个跟行业大佬问好,然后才道:“蒋导,可能我再瘦五斤,才会更贴近艾香的形象!”   《天恨》这部戏是悬疑类的谍•战戏,关于艾香的部分其实挺简单,讲的是一个女学生偷偷仰慕自己的老师,从而发现了老师是地下工作人员的惊天大秘密。   头几场戏其实挺考验人的,季夏橙得演出十六岁少女的娇憨,还得诠释少女的柔弱,确实是瘦一点更贴近。   蒋志听她这么说,印象更好,“你是个会思考的演员!欢迎你的加入。”   蒋志朝她伸出了手。   季夏橙赶紧回握。   她判断,可能是她没来前,蒋导就跟陈天桥他们聊嗨了,如今的兴致更高,指挥道:“来来,小艾香,跟你老师也握个手,你老师对我的选角不太满意,你要好好跟他交流对人物的理解,试场戏也行!”   陈天桥的话不多,也没有因为体面去反驳蒋导的话。   他为人就是这样,不喜欢说场面话,只喜欢有一说一。   他确实对饰演艾香的演员不太满意,这个季夏橙的新闻那么多,他将眼前这个女孩定位成了流量,他不太乐意跟流量拍戏。   但听蒋导这么说之后,他还是站了起来,很绅士地跟季夏橙浅浅握手。   季夏橙:“还请陈老师多多指导。”   她没有抬头看他,却在他扭脸想跟蒋导说什么的时候,很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含羞带怯。   陈天桥并没有捕捉到季夏橙的这个眼神,但演戏多年,他能感觉出来,他刚刚一定错过了一场戏。   因为错愕,想要难为季夏橙的提议没能出口。   蒋志哈哈大笑,什么话都没说,让人调回放。   这是蒋导的小爱好,跟演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让摄像机跟着录像。   然后根据演员的外形性格,引导他们展现最适合剧情,也最适合他们的演技。   然后,陈天桥就看见了回放里女孩仰慕又崇拜的眼神,像信徒仰望着神灵那么虔诚。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仿佛她真的是艾香。   看完后,陈天桥又重新向季夏橙伸出了手,“是我武断了,欢迎你加入!”   就业务能力方面,季姐真不是吹,就没有演不定的大佬。   在湖九传媒呆了一天,拍了一套定妆照,季夏橙这才坐着保姆车回转酒店。   她泡了个热水澡,发现身上的红痕消散了不少,只后背有几处最重,是她不想理他用后背对着他的时候,啄吻出来的。   她想起樊玉珠说的话,给盛景发了个信息,挺直白地问:【白赤箭,你占有欲强吗?】   樊玉珠要是在这儿的话,恐怕得笑她傻,他占有欲强不强,身上的红痕没告诉她?   盛景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他发的是语音。   仍旧是低沉好听的声音:“宝宝,什么叫占有欲强?”   看吧!盛景也不知道。   樊玉珠就会吓人。   毕竟也只有古早电视剧里才带圈•禁这种毁三观的题材,现实里的大多数人都很正常。   季夏橙回他:【没事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手机“滴”的一声,季夏橙点开了微信,盛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宝宝,开门!”   季夏橙忽然想到了聊斋里的狐狸精勾引书生,也是这么夜半三更送上门的。   男狐狸精上线要命! 第57章   季夏橙没谈过这种恋爱。   她跟乔森北谈了三年, 私底下一共见了六次,偶尔工作能碰到,可能连话都说不上, 就得各奔东西。   要说她跟乔森北谈了个异地恋, 那她和盛景, 就有点像冤魂索命。   盛景不是不忙, 她从他家走的时间,明明听见他接电话说要上云浮山一趟。   云浮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上山下山, 再加处理事情, 一天的时间不太够。   季夏橙真的是一听见盛景的声音, 腿软。   但她还是让盛景进了屋,就是想看他这次怎么胡诌。   季夏橙开了门后,坐回了沙发,面对着盛景。   他穿得挺正式的, 罕见穿了西装, 白衬衣的衣摆扎在腰间, 腰身轮廓优秀。   他的脸上,除了眼睛里带着点点火光,其他的五官还是清冷。   季夏橙想起她看过的有关盛景的新闻,就是她重遇他之前的唯独一条。   他在雪地里练剑, 白雪皑皑的大山, 他像是一尘不染的神仙一样。   其实有些黑评说得挺对, 她和盛景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偏了偏头,问他:“如果你不急着下山, 会在山上呆很久吗?”   人很奇怪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哪怕在别人眼里是那么的无聊,自己喜欢,做多久都不会烦。   就像她喜欢呆在剧组,呆几个月都行。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那样,喜欢在戏里演绎平行时空的自己。   她刚刚的话,盛景听得不是太真切,他走近了问:“什么?”   季夏橙抿了下嘴,很认真建议:“盛景,你应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需要追我追得那么紧,我就在这儿,不会跑,真的!”   她这么说话,并非调情时,他软硬兼施的逼迫。   也不算是正经的告白。   但盛景受到了冲击,无数个他追不上她脚步的片段交织在一起,所有的委屈嫉妒不甘痛苦一齐涌上了心头,却被“我就在这儿”这五个字,轻易抹平。   他扯了下嘴角,捏了她的下巴,凝视她:“我现在做的就是我喜欢的事情。”   季夏橙想跟他谈人生的理想,或许应该崇高一点,不能仅限于风花雪月、人类繁衍。   他却不容她说话,舌尖长驱直入。他吻得又急又狠,直到季夏橙实在是喘不过气,捏紧了他的衣服,推了推他的胸膛。   盛景松开了唇,搂着她不肯放手,逼她再说一遍给他听。   季夏橙缠不过他,只能问:“哪句?”   盛景:“说你不会跑!”   季夏橙想跟他讲讲道理,“倒也不是……”   她又不是个傻子,他如果不值得,她怎么可能留在原地!   但盛景不会跟她讲道理,一口封住了她剩下的道理,用细密的吻、用舌尖教她做人。   这是个漫长的拉锯战,他不听到他想听的话,绝对不会休战。   季夏橙被挤在沙发的一角,只能丢盔弃甲举手投降,“不跑,不跑……”   “不许提离婚!”   “还没结呢!呀…白赤箭,那儿不行!”   ……   再往后,不管是拐带她回家,还是赖在她这里,盛景做的都挺得心应手。   日子往后飙了半个月,季夏橙算着奶奶应该到达了旅游的最后一站北极圈。   就是这时,她收到了奶奶发来的信息:【吉子,等奶奶看完极光,回去看你。】   季夏橙赶紧给奶奶回拨过去,却发现那边已关机。   自从奶奶出门旅游,在东南亚时还好,会经常给她发来风景照,偶尔会跟她通话。   可奶奶的征程越走越远,这种通话便从很少变成了没有,唯独剩下偶尔发来的风景照。   季夏橙在做妆造,她一会儿要跟《天恨》剧组一起,参加一个访谈节目,相当于对电影的预热宣传。   这也是蒋导的个人特点,电影开拍的时候,不会做任何宣传,只在开拍前和制作完毕后,接受两次访谈,一次谈预期,一次算总结。   季夏橙的头发又剪短了一些,剪成了民国时期的童花头。她按照自己的承诺,果然瘦了五斤。   她顶着齐刘海的童花头,穿白色的衬衣和藏青色的粗布裙,一下从御姐变成了文艺少女。   喻姐给她化的妆也很素雅,底妆通透,更显瓷肌,淡扫蛾眉,最后点了薄薄一层口红。   妆造做完离上台还有些时间,季夏橙被奶奶的信息搅得心不安定,她给盛景发信息:【极光好看吗?】   盛景可能是不方便发语音,回了她两个字:【想看?】   季夏橙删删打打,最终没将那句“我不坐飞机所以出不了远门”发出去。   她告诉他:【算了,我就是恭喜你,你快解禁了!】   奶奶的归期,就是他们的婚期。   季夏橙将手机交给了助理,等着主持人宣布上台。   她跟在陈天桥的身后,从阴影走向了绚丽的舞台。   蒋导很健谈,从做这个电影的初衷,到电影的立项,再到筛选演员,聊到主持人都难以插话。   陈天桥时不时会接上一两句,类似于调侃。   季夏橙很安静,只有主持人将问题丢给她时,她才会出声答话。   当然,这样的时机并不多,毕竟在场的都是行业大佬,她这个小点缀,仅仅是小点缀而已。   访谈很成功,要是没有最后的小插曲的话。   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季夏橙被几个记者硬CUE,提出的问题比较尖锐。   “季夏橙,对于你妹妹上乔森北的节目这件事,你怎么看?”   季夏橙微窘,在聊电影,她不管是反黑还是澄清,都不应该挑这个时候。   她举着话筒道:“不好意思,无关电影的问题,等访谈结束再回答。”   记者收钱办事,直接怼她:“那没有问题了!”   底下的媒体朋友们一阵哄笑。   电影圈是这样,比电视圈更看重咖位,像她这种有可能这辈子就只会拍一部电影的小演员,不会给予多少尊重。   但是像这种记者,纯粹是来挑事的。   陈天桥很小声跟她道:“无关电影也没关系,你怎么答都行,不要怯场!”   季夏橙调整了一下情绪,“请再重复一遍刚刚的问题!”   记者:“你妹妹……”   季夏橙打断他,怼回去了:“对不起,我爸爸已经死很多年了,我没有妹妹!下一个!”   现场寂静了可能有十几秒,那位记者朋友悻悻地坐了回去。   再接下来的问题正常多了,问她对人物的理解,她侃侃而谈。   访谈算是成功,一众主创人员下台。   陈天桥走在她前面,忽然扭头跟她说:“小季,加油!”   季夏橙诧异了片刻,冲他笑了一笑,“谢谢陈老师!”   *   访谈这事还是发散开了。   【好歹是同母异父的妹妹,说没有妹妹,不至于吧!】   【我发现了,不管是乔森北,还是姜紫芝,这姐做事真的很绝!】   【我女鹅那么可爱,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姐姐!】   ……   只是恶评并没有掀起多大浪,季夏橙也没有回应,她在等。   姜紫芝果然又跳了出来,发了条微博:【emo了,姐姐怎么可以这样!】   季夏橙叹了口气,让樊玉珠老早就准备的小文章,派上了用场,直接买上热搜。   #那年那月季家那些事#   【首先声明,绝非瞎爆,有旧报纸证明。   季家的狗血,得从姚雪铃和季明澜结婚说起。   故事真的超级狗血,姚家算是城里的富商,姚雪铃嫁到如日中天的季家算高嫁。   一开始婚姻还算和谐,后来季明澜发现,姚雪铃一直爱练瑜伽。   季明澜本来买的不是那天的飞机,季家父子早有约定,两人绝对不会乘坐同一航班。   但是姚雪铃哭闹着让季明澜回来办离婚手续。   姚雪铃也没想到,季家父子发生了空难。   再后来的事情,无非就是豪门争产。   姚雪铃带着前夫很多身家改嫁瑜伽教练,具体是多少咱不清楚,旧报纸有说一半的,有说三分之一的,总之摇身一变,开了平市最高档的瑜伽馆和健身房,年卡一张得几十万哦亲!   还有,其实以前的小季是跟妈妈的,但是据说妈妈照料不周,差点挂了。为了小季的监护权,季家和姚雪铃还打过官司。姚雪铃霸着小季的监护权,是因为季家的信托基金,一个月百十万吧!   所以季姐真的是小富婆,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有百万起,嘤嘤好羡慕!   哎呀不过算了,季姐惨也是真的惨!】   世人都爱看狗血八卦,尤其再加两个字“豪门”。   【卧槽,是说季姐的妈妈婚内出轨,间接害死爸爸吗?】   【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这事都快过去二十年了,但营销号有当年报纸的照片,不算新闻,全是旧料。】   【爱练瑜伽太魔性了!荣登今年梗王之王。】   【怪不得季姐说她没有妹妹。】   【那个绿茶妹是不是因为她爸妈的丑闻是旧闻,不会被扒出来啊!】   ……   姜紫芝还真是这么想的,都快二十年的旧闻了,谁吃饱了撑的会扒出来。   毕竟连信息的传播都不一样了,二十年前是报纸,现在是互联网。   季夏橙更不会往外爆这种料,豪门不都要脸面。   谁知道呢!   旧闻来势汹汹,她的评论区都快要淹没了。   【我已经没法正视你发的那些瑜伽练习了!】   【哈哈,听说你妈爱练瑜伽。】   【善良点吧妹妹!】   【活捉一只翻车怪,自己拍VLOG说羡慕父母恩爱,但你不知道吗?你父母的恩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呸!真恶心!】   ……   姜紫芝马上就要进训练营,她发疯似的在房间哭闹:“姚雪铃,快打电话给你大女儿,让她出面澄清!”   季夏橙在跟盛景视频的时候,发现很久没有联系的亲妈打来了电话,她给拒接了。   季夏橙今天才正式进了《天恨》剧组,盛景还想跟她进组,但过两天有场盛大的科仪。   盛景刚刚从大殿忙完回转,四处无人,笑笑地问她:“想我了是吗?”   “切!”季夏橙才刚洗过澡,穿着黑色的吊带蕾丝裙。   手机的视频也只对着她白皙的小脸。   在一起时,她防他防的紧,从不穿这样的睡衣。   今天心情一般,需要点刺激。   她想了想,忽然将手机挪远,拿出拍杂志的架势,摆了个诱惑的姿势。   盛景就是开门的功夫,两秒钟没有紧盯着屏幕。   再看手机,只见视频里的季夏橙双腿交叠,蕾丝裙上撩了一些,白皙的长腿占了半个屏幕,天鹅颈高高扬起,一边的吊带顺着她白皙的肩膀缓缓滑落。   他的眼神一紧,咬牙切齿地说:“季夏橙,你死定了!” 第58章   戏一旦开拍, 时间便过得飞快。   蒋导是圈里公认的最磨演员的导演,一条戏,他可能得拍二三十个镜头, 然后从中挑选最棒的, 甚至有时挑不出来满意的, 那第二天重新拍, 又是二三十个镜头。   一般来说,新演员受不了这样的磨砺。   陈天桥是个有二十年戏龄的老演员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跟蒋导合作, 第一次合作的经历, 简直不能提, 他中间想逃跑, 已经买好了连夜的站票,后来想想当个逃兵太怂,咬牙挺了下来。   当然,挺下来之后, 无论是演技还是心性, 都有质的飞升。   前两天拍的都是大境头, 没多少特写,拍起来还算快。   今天要拍的是季夏橙尾随陈天桥的戏份,不仅是个长镜头,还是特写, 没有台词, 主要就是在青石板的老巷子里穿梭。   蒋导的要求有很多, 要季夏橙演出悬疑感, 要演出第一次跟踪仰慕之人的羞涩和雀跃,还得演出民国旧风情。   这很考验演员的肢体表现力和微表情表演。   这场戏拍了整整一天, 谁要是戴着运动手环的话,步测肯定有两万。   不多不少一共三十条,蒋导拉着陈天桥一起看回放。   季夏橙的演技不是那种炫技型的,但也不算质朴,给人的代入感很强。   有几条是真不错,将蒋导的复杂要求一一拿捏,十分到位,连蒋导都夸:“阿桥,我人真没选错!”   陈天桥抽了口烟,眯着眼睛夸:“不错!”   蒋导又说:“哎呀,我决定了,先摧残她三天!”   陈天桥:“……”   陈天桥回到酒店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季夏橙因为今日走路太多,去足疗店按了个脚。   讲真,师傅的手法一般,不如盛景。   但聊胜于无。   进电梯的时间,两人不期而遇。   季夏橙主动招呼道:“陈老师刚从片场回来?”   陈天桥点了点头,有心想提醒她一句,明后天会很惨。   电梯这时到了八楼,季夏橙准备下电梯:“陈老师再见!”   陈天桥忽然想看看这个才演了三年戏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哭鼻子,他微笑了一下:“小季,再见!”   第二天,蒋导宣布还要拍摄前一天的内容。   季夏橙小小地意外了片刻,她昨天演的其实挺嗨的,虽然一直在做重复的工作,但她的演绎并不重复,肢体与微表情都不一样,从一开始的放不大开,到后面入戏到有些猖狂的状态。   她演出了少女的好奇心和痴狂的病态。   怎么说呢,就是她昨天自信心爆棚,觉得拍电影跟拍电视果然不一样,她学到了很多并且消化了,特别有成就感。   而蒋导推翻了她昨天全部的努力,要求今天重拍,打击了她的自信心,成就感也跟着荡然无存。   陈天桥一直在观察季夏橙,想看她会不会抗争。   季夏橙自我消化了一会儿,正式开拍。   老师的腿长,步子迈得很大。   少女特地等他转过了街角,才匆匆跟了上去。   她一阵疾跑,风里有她呼吸的声音。   她看见了老师的背影,停下了奔跑,磨蹭片刻,等老师走进巷子。   她在巷子口犹豫,踢了脚底的碎石子,一转身,带着点少年不知愁的果敢,和想要窥探老师秘密的雀跃,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巷子。   ……   第一次戏走下来,陈天桥就去看了回放。   他很客观地评价:“心性不错,完全没受你的影响,演的很好,就这还得再磨两天吗?”   蒋导是个老烟枪,吞云吐雾了片刻道:“磨,接着磨。”   陈天桥想吐槽他,老男人不干人事,好不容易碰见个心性耐得住的小姑娘,非得给人家磨跑。   但蒋导就是这样,说一不二。   陈天桥的这段戏,不露正脸,用替身都行。   但他想,人家一个小姑娘都能受得了,他一个老男人要是用替身,怂!   一直拍到下午五点,光影不太行了,蒋导才宣布今天的拍摄到这里结束,而且故意提前宣布了明天仍旧拍这场戏。   季夏橙瘫在椅子上的那刻,差点崩溃,她陷入了自我怀疑,自己真的有这么差?   按照这样的拍摄进度,她的戏份半年也拍不完。   而整部电影的拍摄时间也只有半年而已。   季夏橙今日没有去做足底按摩的心情,丧丧地回了酒店。   蒋导本来又叫陈天桥一块儿看回放,陈天桥说自己腿疼,就不去。   还是同一部电梯,多了他和季夏橙的助理。   季夏橙很郑重地朝陈天桥鞠躬,“对不起,陈老师,是我连累你了!”   再抬起小脸,一副等着陈天桥发飙的样子。   陈天桥被她突如其来的尊敬吓了一跳,仔细看了又看,没在她脸上发现眼泪。   他笑了起来,温和地说:“没关系小季,咱们明天一起加油!”   季夏橙点头,很羞愧地说:“好”,逃下了电梯。   她没被安慰到,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只一心想着,如果明天再不过该怎么办?   季夏橙太丧了,她一回了房间就给盛景打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的一刹那,她正在床上翻滚。   盛景什么都没看清,就只见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也不知道她照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了?”他出声询问。   季夏橙终于露出了因为翻滚而变成了潮红色的巴掌脸,她喘了口气说:“盛景,快点夸我!夸我长得好、身材好、演技好、脾气好!”   盛景勾了勾唇,“夸你是我漫山遍野里唯一盛开的一朵美人花!”   季夏橙嘟囔:“那你这山头可太贫瘠了!”   盛景微微挑眉:“不好嘛!我有你就行啊!”   盛景的表白也没让季夏橙的心情,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季夏橙以要看剧本为理由,挂线了。   她真的要看剧本,没骗盛景,而且哪一场戏都不看,就看这两天演的这一场。   季夏橙是有点狠劲在身上的,她心想明天这条要再不过,她就掐死她自己。   季夏橙没说,盛景也没问,但他知道她的心情不大好。   一挂了线,盛景让司机订机票,这个点儿,能赶上最早的夜班飞机,尚算不错。   他时间赶得很急,满打满算能待在一起腻歪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清晨四点,盛景到了季夏橙住的酒店外。   他抬起冷白的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不声不响地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   按照季夏橙的生物钟,这个点儿她还没醒。   盛景知道的,季夏橙拍戏的时间,要做妆造,要赶去片场,一般五点起床。   但考虑到时间问题,盛景四点半的时候,敲响了她的房门。   季夏橙翻滚了一夜,一开始觉得自己是陷入了职业危机,后面就发现她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失眠危机。   夜里睡不好,白天没精神,前两天打起精神拍的戏都不行,那明天岂不是彻底完蛋!   她尝试了各种催眠方法,数羊都数到三千七百八十九只,没用!   她睁眼看着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冷不丁,就听见了敲门声音。   这个时候的走廊特别安静,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季夏橙仔细听了片刻,确定是自己的房门,她赤着脚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季夏橙并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颤抖,不同于情•欲高涨时的战粟,她的眼眶泛酸,一把拉开门,整个人跳进了盛景怀里,特别没出息地掉了眼泪。   盛景的心揪的很紧,抱着她进了屋,关上门的时候轻声哄:“想我都想哭了啊!”   季夏橙抽抽噎噎地反驳:“…我…失眠了!”   盛景笑了:“出息!”   确实很没有出息。   季夏橙好多年没哭过了,可能是好多个危机聚集到了一起,也可能是清晨时分人心太脆弱。   她抹干了眼泪,搂紧了他的腰。   盛景轻抚着她的后背,“要不我教你打会坐?能快速回血。”   “你当打游戏吗?”季夏橙没好气说:“而且不用教,那有什么难的!”   盛景哼笑了一声,放她在沙发的一边,脱了鞋,双腿一盘,道:“舌抵上腭,收紧会阴,嘴巴里会有源源不断的津液冒出来,要一点一点吞下去……”   季夏橙不太想学,她宁愿跟盛景这样。   她欠起身子,去吻他。   舌尖勾缠着他的,像个贪欢的女妖精。   盛景的气息很快就乱了,凶巴巴地回吻她。   亲了没一会儿,她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腿,双手还得搂腰,语气嚣张地道:“白赤箭,我要睡半个小时,你不许动。”   季夏橙闭上了眼睛,很快呓语一般嘟嘟囔囔。   盛景听见了,她说的是:“白赤箭,你是安•眠药吗?”   盛景的嘴角轻轻勾扯。   *   真不是老男人心坏。   陈天桥心想,小姑娘今天该掉眼泪了。   一条戏拍了得有七十回,换个男演员,也得崩溃。   猜,他在片场看见了什么?   季夏橙挪了个瑜伽垫儿放在了等戏区,双腿盘坐。   这是被蒋导打击到要出家了?   陈天桥清了下嗓子,等季夏橙睁开了眼睛,他才问:“小季你这是养生?”   季夏橙站了起来,“哦,试试我老公教的快速回血方法。”   陈天桥点了点头,问她:“你老公来了?”   季夏橙“嗯”了一声。   陈天桥:“他人呢?”   “又走啦!赶飞机。”   这探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陈天桥看了看她的脸色,还好挺红润的,也没有黑眼圈,看来昨晚睡得挺好,没想到呢,小姑娘心挺大的。   陈天桥明知故问:“那你回血了吗?”   季夏橙笑眯眯道:“回了!再拍三天都成。”   又是一天的拍摄结束,连蒋导都啧啧称奇。   真的,少有演员第一次拍他的戏,不进入疯癫状态的。   然后蒋导就陷入了难题,这条戏季夏橙拍了三天,每一天都有一条绝佳,是蒋导心中无与伦比的镜头,然后三天的无与伦比放到一起,他犯选择困难症了。   摧残别人,约等于摧残自己! 第59章   季夏橙并不知道蒋导因为她有多为难, 她只知道她拨开了云雾见到了晴天。   第四天,终于换戏了,拍她跟青梅竹马在校园偶遇老师的戏。   她这个“青梅竹马”是真的小, 才16岁, 不过人家是老演员了, 戏龄十年, 算她的小前辈。   要说现在的小孩长得可真快,才十六,已经高出了季夏橙半头, 她比他大了九岁, 演同龄人, 她压力大得很。   蒋导还是提前声明, 这场戏要表现少女的迷恋,被竹马点破的羞涩,还有竹马因为嫉妒说老师的坏话,以及与少女争吵后的怒不可遏。   对于陈天桥来说, 这又是一场只露侧脸和背影的戏, 摧残小姑娘的时候, 他甘心当了个背影板,眼下蒋导又要摧残未成年小孩儿,他不想跟着被摧残了,第一次试戏就用上了替身。   陈天桥跟蒋导一起坐在监视器的后面, 吞云吐雾。   监视器里, 小姑娘的演技依旧在线, 迷恋与愤怒只在一瞬间, 尤其是跟小孩的那场爆发戏,小孩明显没有接住。   蒋导“啧”了一声, 拿起一旁的大喇叭,大声道:“许诺,你演的是什么?会不会演戏啊?”   许诺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羞耻感,掩藏的很快速。   季夏橙太懂这种感受了,她很是同情,说了声:“没事儿,咱们一起加油!”   然后又说:“咱们一块去看看回放,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许诺点点头,垂头丧气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进到监视棚,陈天桥一手弹了弹烟灰,突然笑着冲季夏橙眨了眨眼睛。   旁边的蒋导看见了,也朝她挤了挤眼睛,转头就训小孩,劈头盖脸地训。   许诺到底是个小孩,一时没忍住,眼泪下来了。   只听蒋导慢悠悠地说:“哭不能解决问题,给你半个小时,调整好情绪,受得了咱们就接着磨,受不了随时离开!”   许诺没有吱声,出了监视棚。   陈天桥一点都没有背着季夏橙的意思,出声问蒋导:“这个你准备磨多久?”   蒋导看了眼季夏橙嘿嘿笑了笑,“男孩能骂,语言攻击加摧残,两天吧!”   这就是电影名导的任性吗?   季夏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被摧残的理由也许格外的荒诞,但名导自有名导的教人手段。   她撇了撇嘴,假装什么都没明白,转身出去。   许诺被摧残了整整两天,光季夏橙看见的落泪,至少有三回。   优越感就是这么对比出来的,她没想自己几岁,许诺几岁,她就觉得她真棒,她没哭。   在盛景面前掉的那一滴眼泪不算,那是想他想的。   *   国庆的第一天,正是盛景说要举行科仪的这天,季夏橙一下了戏,就去刷短视频。   她想看盛景在短视频里来回转的盛况,但她一直等到中午吃饭,才刷到了一个相关的视频。   视频里,做科仪的法师穿着红色的法衣,身型高大,长相也算英俊。   但他不是盛景。   季夏橙给盛景发信息:【咦,做科仪的不是你?】   盛景回她:【嗯!】   【你这会儿很忙?】   【不忙!】   【说谎!不忙,你会发语音。】   盛景的语音果然发来了,除了他的声音,周遭很杂乱。   “宝宝,人多!”   人有多多呢!   季夏橙很快就从短视频里知晓了,就是后人的前脚挨着前人后脚的拥挤程度。   云浮观在国庆佳节之日,举行祈福大典,吸引数十万人涌上了云浮山。   祈福大典一共举行三天。   季夏橙问盛景:【明天的科仪是你吗?】   【都不是我!】   季夏橙咬了咬唇,没说她想看他转。   而且科仪也不是在随便转圈圈,人家叫步罡踏斗,相传是大禹治水时传下来的,又叫禹步。   季夏橙没再跟盛景聊天了,蒋导给她临时加了场戏,她得在脑海里演练演练,像排兵布阵一样,先怎么演再怎么演。   这场戏今天五六点,太阳西斜的时候拍。   是这样,自从季夏橙被蒋导摧残了三天,她演的每一场戏,都会先在脑海中演练,如果条件允许,还会对着镜子练。   等到真的开拍,被卡的次数,绝不会超过三条。   季夏橙闭着眼睛,演练了没一会,手机叮的一声响。   她划开了手机,发现盛景发来了一个视频。   季夏橙手指轻戳,点开了视频,先看见的是云浮山的风景。   这个时节,后山的枫叶红了一半,一半红的像火,一半黄橙橙的,像是大自然调配的渐变色色盘。   风景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镜头便对准了盛景。   白道长今日穿的仍是紫色法衣,他迎着山风,在后山最陡峭的地方,步罡踏斗,像要乘风而去。   季夏橙看得心里没来由一紧。   盛景的信息就是这时候又发来的:“想看这个?”   她不快地回复:“太高了,下来!”   【下来了!好看吗?】   季夏橙红了红脸,【好看!】   盛景收到回复笑了笑,收起手机,往观中走去。   走过一截山路,人便多了起来。   上午十点半,山下便开始限流,但来凑热闹的游客实在太多。   前殿的祈福科仪还没有做完,盛景悄然回去。   “伏以……”   道长带着古韵的腔调,在殿中回响。   游人实在太多,只得在前殿的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络绎不绝的游人挤到了警戒线的旁边,拍照或者视频。   还有虔诚的信众,隔着警戒线烧香叩头。   盛景垂手,站在警戒线里面。   忽然,一个女孩大声冲他喊:“姐夫!”   盛景听过她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姜紫芝,他连眼神都没给她,转身,面向了殿中。   人实在太多,姜紫芝挤不进去,又喊了声:“姐夫”,还是没能得到回应。   她是来打感情牌的,她最近的口碑太不好了,几乎到了群嘲的地步。   导致她从一开始的选秀首秀成员,变成了补位选手。   补位选手要十天后进营,她唯恐这十天又会发生变数,急切地想找人说服季夏橙,让她出面澄清。   盛景像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姜紫芝好不容易挤到了警戒线旁边,可怜巴巴地喊:“姐夫!求求你帮帮我!”   她掉了两滴眼泪,就不信这个叫盛景的是石头心肠。   而且她这一招很管用,她给乔森北发私信,也叫他“姐夫”,他回她:【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姐夫了。你的事情,我有跟节目组沟通。十天后进营。】   站在盛景对边的是逢源,他是中等法师,今日穿了青色的法衣,与盛景师叔站在这里的目的不同,他主要是观摩学习。   最后一日的科仪是他的主场,这么大场合的科仪,他还是第一回 做。   女孩的声音很是清脆,几乎压过了大殿中逢岳师兄的科仪声音。   逢源正好好学习呢,不悦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姜紫芝赶紧指了指盛景,她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麻烦道长,帮我叫一下姐夫!”   逢源没有吱声,又扭回了头。   开玩笑了,师叔的耳目不比他好!听见了也置之不理,那自有置之不理的理由。   他才不触那种霉头。   又半个小时后,今日的科仪正式结束。   警戒线撤离,姜紫芝一直盯着盛景的背影,后面的人太过拥挤,踩掉了她的鞋。她低头,再抬头的功夫,找不见紫色法衣的盛景去了哪里。   人那么多,他会飞吗?   她一时心急,拉住了青衣的道长,询问:“盛景呢?”   逢源行礼道:“女福主,盛景师叔不接待外客!”   姜紫芝不依不饶,“我不是外客,我是他老婆的妹妹。”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逢源忍不住皱了皱眉,不再理她,一转身,也朝观后走去。   这些臭道士,不知道拽的是个什么劲?   她愿意叫他一声“姐夫”,可是他烧高香都求不来的事情!   她随手又拽了个道士,“去把盛景叫来,只要你能让他出来,我给你一万,不,十万块!”   那道士轻瞥她一眼,甩甩衣袖,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直接走掉了。   道士者,有道之士也!   云浮观里的并非那些坑蒙拐骗的道士,想拿钱买人,不是俗,而是玷污。   小心祖师爷降下雷劫!   *   季夏橙本来不知道这茬事,她不过是刷了刷有关云浮观祈福科仪的视频,短视频便一窝蜂给她推了很多相关视频。   也不知是真路人还是假路人,总之,季夏橙刷到了一个姜紫芝的怼脸拍视频,标题是“求见盛景道长被狠拒,只是想道个歉就这么难吗”。   才一会儿,这个视频就上了热门。   视频里,姜紫芝楚楚可怜地自述:“我只是想来找盛景道长解解惑,上一代人犯的错误,我要怎么弥补才行,可他拒绝了我……”   季夏橙快好奇死了,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她问盛景:“你是怎么拒绝姜紫芝的?”   盛景轻挑了一下好看的眉眼,很是淡然地否定:“我没有拒绝她。”   并不等季夏橙再开口,他又说:“我只是至始至终没理她而已!”   “你好清高啊!”季夏橙咯咯笑了起来。   她很小气。   小气到盛景如果劝她,跟亲妈和姜紫芝和解,她真的会生气。   奇怪的是,盛景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有关她们的事情。   她是怎么样的态度,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契合?还是白道长能掐会算?   季夏橙笑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表白:“盛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盛景愣怔了片刻,眸子里是无法掩藏的惊喜。   但说出来的话,十分气人。   “你才知道吗?”   “那你可真笨,明明就很喜欢很喜欢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第60章   姜紫芝这次没敢轻易买水军, 她想先看看风向。   【嗯…不知道说什么好!】   【啊,姐夫又变帅了!想看姐夫跟姐姐同框。】   【按理说上一辈的事情,跟小姑娘真没什么干系。】   【楼上的, 她妈可不光出轨, 还拿了人家季家的钱改嫁哟, 她敢说没用那些钱?既然享受了她妈给她的“优越”生活, 被嘲两句怎么了?小公主玻璃心碎了!】   【真的没法祝福这样家庭娇养大的小公主,你们没翻翻她的ins吗?在国外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小太妹一个, 回国想要参加选秀, 就开始装天真可爱, 结果装成了绿茶,翻车了,真是老天长眼!】   ……   姜紫芝的ins已经五个多月没有更新了,她早忘了这茬。   她赶紧翻墙去了ins, 一顿猛删。   还没等她喘口气, 她的ins截图, 被好几个营销号转发了。   她在国外玩得是挺开的,参加过几个派对,穿很少那种,还交过一个老外男友, 秀恩爱的时候, 出格的事情没少干。   五个月前, 她妈以选秀的名义, 将她骗回了国。   要不然她才不会回来!   没一会儿,#新人姜紫芝参加*爱派对#以及#这样的人也要参加选秀#冲上了热搜。   姜紫芝傻了片刻, 赶紧去看舞的最狠的几个账号,是不是季夏橙买的水军。   “小鹿翩翩吻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参加选秀呢?会带坏青少年的。】   “敏姐难道不香吗”:【@元气平台,审查不清楚,官微是要被冲的哦!】   “喜喜大四元”:【有劣迹的艺人一定要封杀到底。】   ……   姜紫芝有点傻眼,有关于她的评论底下像是娱乐圈女明星的粉丝搞团建,好多个女明星的粉都来了,骂她的时候甚至还会几家联动。   她从来都不知道季夏橙的圈内人缘有这么好!   姜紫芝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季夏橙不是人人黑的吗?   她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元气平台《选秀季》节目发布了一条官微,宣布了十天后的补位选手,不是她,而是一个出道过一次的伪新人。   完了!全完了!   姜紫芝的脾气本就不好,她在房间里大骂,连亲爹亲妈都没有放过。   姚雪玲战战巍巍地劝她,“芝芝,我跟你说过的,她现在,有那个盛景做靠山,一定是请了什么神仙回家,咱们惹不起啊!”   年纪越大,人就越信神鬼,尤其是自打上回,营销号又扒出来二十年前的事情,姚雪铃日日噩梦缠身。   有些事情她以为季明澜已经死了,没人来找她对线的。   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最近总是梦见季明澜,拿着她出轨的证据来找她,然后剧烈的晃动,就像真的飞机失事了一样。   最恐怖的一次她还梦见季明澜瓦解了,就是好好的一个人,突然间像瓷器一样碎裂,最后化成了粉末,可他的声音还在她耳边环绕。   他说,姚雪铃,吉子也是你的女儿,你要对吉子好。   她在梦里不停地跟他解释,吉子掉进河里真的是意外。   她年轻的时候是贪玩的性格,她只是贪玩了一点,真的不知道,吉子那天会偷偷跑出来。   人生哪有后悔可言呢?如果能的话,她一定不会选择那天跟他吵架,不会逼着他赶紧回来办离婚手续。   她真的只是贪玩,并不是要巴着他死,最多就是想带走一点季家的钱财,季家那么有钱,她带走一点,也不会对季家造成什么伤害,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命。   至于后来的事情,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会儿的季家乱成了一锅粥,她如果不带走那些钱,迟早也会被其他人瓜分。   姜紫芝闹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平静了不少。   她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给乔森北发私信。   【姐夫,救救我,只要你能让我上节目,只要你能让我红,我怎么样都行!】   她想红快要想疯了,她想要的可能也不是红本身,而是她出生的这十九年里顺风顺水,要星星不会得到月亮,她一直都很有优越感,她可是父母疼爱的小公主,而季夏橙算什么东西!   姜紫芝从没有遭遇过如此大的挫折。   她没法让自己真的平静,她现在只想要一步登天,将季夏橙狠狠踩在脚底。   和这条信息一块发过去的,还有一张她穿着网纱睡衣的照片。大约是因为拍摄的角度问题,她觉得这张照片上的自己特别像季夏橙。   乔森北看见这条信息的时间,说不好自己是震惊、失望还是愤怒,总之有一种被雷劈醒的感觉。   姜紫芝一点都不像季夏橙。   他也永远成不了盛景。   他有那么多的遗憾和不甘心,可能到死那天都是意难平。   他攥紧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乔森北看着自己的手掌纹路,愣了许久,最后将姜紫芝拖进了黑名单里。   *   季夏橙和盛景又各自忙了几天。   季夏橙收到盛景的微信:【我下山了!】   她知道盛景会来找她。   可她没问他来的时间。   他也没有说。   可能是心里总惦记这个事儿,季夏橙时不时会四处找寻一下,看看工作人员聚集的地方有没有盛景的身影,或者看看树的后面,不远处的房顶……   季夏橙整整一天都不得心安。   今天要拍几场夜戏,晚上十点,季夏橙还窝在片场的保姆车里等戏。   保姆车外响起了脚步声音,季夏橙紧盯着保姆车门。   车门朝外打开,是美美进来了。   “姐,要吃点夜宵吗?”   国庆一过,天就彻底凉了起来。   尤其是晚上,肚子里不装点热乎乎的东西,熬不了大夜。   季夏橙觉得自己得了妄想症,没精神地摇了摇头,“还是不吃了!”   她不喜欢这样,于是发了信息问盛景:【你在哪?】   【在你心里。】   盛景的回复,有够让人烦的。   季夏橙翻了个白眼,搁下了手机,不想搭理他了。   可盛景又发过来一条信息:【你信不信?你现在对着夜空叫一声我的名字,我能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季夏橙笑了,她知道他肯定就在附近,没准就站在车门口。   可她想想,她今日一天都在为了谁神魂颠倒,于是慢悠悠地回:【不信,我才不叫。】   她心想着,她才不要像傻子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转。   喜欢在外头喝风,就多喝一会儿。   时间消磨了十分钟,却漫长的要命。   季夏橙没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美美是个沉不住气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车门好几次。   她试图引诱道:“姐,今天外面的月亮可圆了,你要不出门看看?”   季夏橙一听美美这么说,下意识愣怔了片刻。   她又不傻,联想一下便知,美美肯定知道盛景就在外面。   但她没懂,他俩为什么致力于诓她出去。   惊喜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好比相声被刨了包袱,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惊喜可言了。   除非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门口等着她。   季夏橙琢磨了一会儿,她觉得盛景一定是要求婚,说不定现在门口是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鲜花、蜡烛、小彩灯,还有印着“嫁给他”的条幅一定不会少。   她得在众目睽睽下娇羞,感动落泪,最后还得跟盛景拥吻在一起。   说不定明天还有后续,照片要是一经爆出来,还有一个热搜在那儿等着呢!   季夏橙并不是一个完全表演型的人格,就连她的表演方式,实际上跟她的人一样很内敛。   这种微微有些社死的求婚,让她忍不住心慌。   如果外头真的有很多人的话,她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季夏橙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推开车门的时间,她可以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音。   然而,并没有鲜花蜡烛,盛景是站在那里,站得很高,站在高高的树杈上。   居然有一瞬间的失落。   季夏橙气乐了,站在树下仰望他,“你下来。”   盛景朝她笑笑,黑色的眸子比星星亮:“你上来。”   季夏橙:“我上不去。”   “那我下来接你。”   季夏橙只觉一阵眼花,盛景便轻盈地落了地。   她太惊讶了,“轻功吗?”   盛景哼笑,要求她:“抱紧我!”   季夏橙搂住了他的脖子,故意问他:“抱多紧算紧呢?”   盛景眼里的星星熠熠发光,他一手抱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去攀树枝的时候说:“多紧都不够!”   季夏橙如愿站在了树杈上,小时候她就羡慕他会爬树。   那会儿的树上有不知名的野果,酸酸甜甜,还有无数个美美的幻想。比如她是小仙女,会乘风驾云。   不像现在,树杈的顶上只有朦胧的月亮,而她身旁也只有盛景。   今天的夜风有点凉。   盛景将她整个人裹在风衣的里头,他抬头仰望着夜空。   这一块是保姆车驻扎地,白天的时间保姆车很多。   到了晚上,只余了三几辆孤零零留在原地。   影视成建在郊区,周围并没有高楼的遮挡,再往外走,是一大片田地。   月光不算很清朗,树杈站着废脚的要命。   季夏橙站了一会儿,想要下去。   她看见盛景的手快速掐了几下,又听他道:“嘘,快了!”   季夏橙懵懂,“什么快了?你刚才掐算什么呢?”   就是这时,盛景让她仰起了头,“快看!”   夜还是那个夜,感觉连星星都看不到几颗。   季夏橙不太想学夜观天象,那是道士的必修课,她只是准备嫁个道士,自己又不准备做。   她正眨巴着眼睛,忽然看见一颗流星划破了夜的宁静。   她深呼吸,惊喜道:“今天有流星?”   新闻并没有报道。   “嗯,天龙座流星,号称慢腾腾的流星,像不像你?”盛景说话的时候,两根手指在她的手臂上慢腾腾地挪来挪去,一会儿到了她的指尖,一会儿又到了她的手腕,嘴巴贴着她的耳根又说:“就是这样,慢腾腾的,我一直在想你总是这么慢腾腾的,哪天惹急了我,我真得抢亲去!不过好在你慢,还是到了我怀里。”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撩人,天上的流星,像是听他号令,与他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季夏橙不知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先是一两颗流星,又有三四个,后来数都数不清,像极光一样,照亮了半边天空,是如此的灿烂,如此的盛大!   季夏橙想让盛景专心看流星,别咬她耳朵。   她忽然只觉无名指一凉,被他套上了什么东西,又听见他说:“你嫁不嫁,都得嫁!”   盛景没有问“嫁给我,好吗?”   他不允许她否定! 第61章   新闻也是个马后炮。   天龙座流星雨结束了, 微博上才来了个爆,#今日天龙座流星雨特大爆发百年一遇#。   天龙座流星雨,七大著名的流星雨之一, 最佳的观测日期就是这两天。   季夏橙是真不知道盛景掐算了点啥, 但百年一遇的特大爆发, 真的让他们撞见了。   她问他:“如果慢腾腾流星雨没有特大爆发, 你还怎么让求婚变得盛大?”   盛景冲她挑了挑眉眼道:“你问题有点多!哪有那么多如果,刚刚的流星雨等了一百年,就是为了我们而来的。”   季夏橙有点想笑他自大, 人与自然相比, 人太过渺小了。   她转着手上的戒指, 患得患失, “流星太短暂了,我想要永恒。”   钻石卖得火,不就是因为广告说一颗恒久远。   她当然不是想要钻石,那玩意在她这儿一点都不稀奇。   季夏橙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很精妙的锦鲤造型, 每一片鱼鳞是一种颜色的宝石, 一共五种颜色的宝石,鱼尾还做成了五行八卦的造型,而且这条鱼还会转动。   季夏橙研究了很久,只知道这戒指一定很贵, 品牌肯定是挚爱。   她现在知道了, 挚爱珠宝姓秦, 对, 就是白赤箭姥姥家。   要说季家的子嗣艰难,那白家就是子嗣旺盛的典型。   白赤箭是白家幼子, 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白赤箭的父亲就更牛了,兄弟五人。   再往上就不能数了,反正是全站到一起,认一遍绝对认不清的程度。   白赤箭的姥姥家也是人丁兴旺,过年吃团圆饭,至少得摆个三几桌的程度。   人多也有人多的烦恼。   季夏橙倚在盛景的怀里,想的有点多,“白赤箭!”   盛景“嗯”了一声。   “你们家人都知道你很喜欢我吗?”季夏橙想起那回跟他妈妈见面的情形,他妈妈是一早就认识她的。   盛景又“嗯”了一声。   “那他们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问?”   季夏橙没有说,她只是代入了一下自己,如果她喜欢一个男生,而那个男生却跟其他的女孩谈恋爱的话,那她姑姑一定会义愤填膺,骂那个男生眼睛瞎。   现如今她可能是白家长辈眼中眼瞎的那个。   求婚的戒指她很满意,造型独特,求婚的时间她也很满意,那漫天的流星实在太绚烂了,是一辈子只能见一次的光景。   所以,结婚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她不知道该跟那些长辈们怎么相处。   盛景抓住了她一只腿,直接帮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   这样的抱姿,让季夏橙很不自在,面对面可以贴得很紧,她跨坐在他的腿上,离“危险”很近。   季夏橙挣扎了一下,想要下来。   盛景不许。   他埋在她的颈窝吐气,时不时还要轻咬一下,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小脑袋瓜子里想了什么,“我们家道士多,对很多事情的见解与其他人不一样。”   季夏橙没说话,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盛景笑了一下:“你不用紧张,我妈你又不是没见过,都很随性!”   “那阿姨也是道士?”   “她不是。”盛景慢悠悠解释了一句,又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家里的生态坏境,只能又说一句:“我们家真的挺…随性,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季夏橙也没纠缠这个问题,又玩了会儿戒指。   凌晨三点,快排到她的戏。   盛景捏了下她的鼻尖,摇醒了她:“拍戏去吧!”   季夏橙原本在盛景的怀里,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大脑十分迟缓,没跟上动作,她缓了片刻,才想起来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她打了个哈欠,取下来戒指,交给盛景,还略显小气地说:“你先帮我保存一会儿,等我拍完戏还我。”   她用了“还”字,私心里特别像小狗尿尿圈地盘儿,反正他说了不嫁也得嫁,那这戒指给她了就是她的。   盛景听着这话悦耳,再听她多说几句这种好听的话,给命都行。   其实不太想放她走,看一眼时间,不允许呢!   季夏橙临走前摸了摸盛景的头,他的头发特别多,头发丝又黑又粗,一看就是精气神很好的人。   “你睡会儿。”   盛景眯了眯眼睛,“我等你回来一块儿睡。”   季夏橙没说,那他可有的等了。   她打开车门,拢了拢大衣的衣领,快速走进了夜幕里。   季夏橙今日要拍的是一场夜窥的戏。   陈天桥所饰演的地下工作人员和下线约在了旧仓库里开会。   季夏橙得蹲个墙角,特写的镜头也就两个。   等天亮之后,还得拍其他的。   至少要下午才会下戏。   夜戏拍得还挺顺利,季夏橙演出了少女窥见老师秘密的震惊,以及觉得自己和老师拥有了同一个秘密的巨大欣喜。   早上七点,剧组的早饭迟迟没来。   盛景订的餐车提前到了。   又不是第一回 当跟在老婆后面混剧组的男家属,这次比上次更加得心应手。   餐车的上面还拉着红色的横条,上面写着“吉子家属请大家吃早餐”。   餐车的餐点也很丰富,囊括了中西式饮食文化,咖啡、豆浆,油条、汉堡……   季夏橙用咖啡混了豆浆,一口下肚,精气神儿终于回来了。   陈天桥昨晚还吃了点夜宵,但一夜的消耗,那点热量可不够。   他一手油条,又整了杯咖啡,边吃边跟季夏橙聊:“一会儿下戏,蒋导和我准备找你老公聊聊。”   圈里其实有关于盛景的传说,只是还没舞到季夏橙的面前。   就季夏橙拍得上部电视剧,《民国繁华似锦》的后期才将做好,便有好几个电视台争相竞买了。   这无疑让人眼红,电视还没播出,褒贬不一的评价已经来了。   导演在微博上感慨了一句颇有深度的话:【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没引起粉丝的注意,倒是引起了圈内人的关注。   有人调侃他是不是得谁点拨了?   他回了一句:【演员家属。】   还有汤绝然新立了个电影的项目,到处跟人吹牛逼说是得到了大师的指点。   这个大师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还别说,汤绝然已经有两年拉不到投资了,这回的投资拉的挺快,听说差不多都可以开拍了。   都混导演圈子。   蒋导多少有点耳闻,说信这些,不全信。   说不信,呵,圈里谁不信啊!   他哪部电影开机,都得搞个很是隆重的开机典礼。   平日里没有接触这些修道人的时机,今日送上门了,可不得好好聊聊。   蒋导又有点拉不下面子,让陈天桥打个先锋。   季夏橙皱了皱眉头,“陈老师,你不困吗?”   陈天桥道:“我不困!”   季夏橙:“我困。”   陈天桥:“那你睡啊!我们找你老公,又不找你。”   季夏橙扭捏了一下:“我得抱着我老公睡觉。”   “……”陈天桥半天没说出话,他想笑又没好意思,只能跟季夏橙说:“那我就这样跟蒋导回话了?”   季夏橙的耳朵都红了:“那你回吧!”   陈天桥当然不是这么回话的,他故意臊蒋导:“人家小情侣异地恋才刚见面,你要棒打鸳鸯当电灯泡?这个电灯泡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蒋导一噎,还没说点什么。   那厢的陈天桥晃悠出了监视棚。   下午四点下戏。   季夏橙唯恐被导演或者陈天桥围堵,迅速卸妆。   她拍了个地下工作人员的电影,搞得现实里也神神秘秘,她给盛景打电话,约他在片场门口见面,还嘱咐他:“不要跟别人瞎聊天。”   挂断电话,季夏橙戴上墨镜,顺着墙边溜走。   等蒋导回过神来找季夏橙的人,他是想问问她盛景什么时候走,今天不行,那可以。约明天嘛!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保姆车没开,还留在保姆车的驻扎地。   季夏橙让司机开了辆商务车来接人。   她拉着盛景的手,钻进了车里,没抱够似的,搂着盛景的腰不撒手。   她恍惚间还想到自己刚跟乔森北谈恋爱的时候,他的粉丝黑她不会独立行走。   她现在这种状态才叫不会独立行走!   小鱼戒指又被盛景套在了她手上。   季夏橙转动着戒指,在想要不要拍个微博,宣一下!   她脑海中自动过滤别的明星是怎么官宣的。   这里头也有门道,宣的文案合适,就是造梗,更有顶流事业上升期官宣,直接炸瘫了微博。   她和盛景宣个戒指,不会有炸瘫微博的效果,毕竟两人已经是众所周知的情侣了。   《喜结连理》最后一个花絮上周才播完。   此时宣一个,不过是给曾经给予她支持的粉丝一个交待。   因为不可否认,节目刚开录的时候是她人生的低谷。   而她可以顺利走出低谷,盛景和粉丝缺一不可。   季夏橙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盛景的手在下,她的手在上,五色宝石的小鱼戒指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发光。   她配的文案是:【鱼生有你!】   盛景转发了她的微博,评论:【凡转发送祝福者,送《房中术》】   季夏橙和盛景的官宣到底还是爆了,甚至还引发了微博服务器小规模的动荡。   【借此大吼一句,我磕的CP真的是真的。ps,我朋友需要一套《房中术》,我朋友说最好有白话版,实在没有的话,请姐夫详细注解一下。】   【我朋友也想借一部说话。】   【谢谢姐姐姐夫造福广大网友,想请问一下,这个《房中术》的使用心得,请理解我害怕上当受骗的小心脏。】   【谁懂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像个傻瓜一样。】   【姐夫,请问你这么大方,姐姐知道吗?】   …… 第62章   等季夏橙看见盛景评论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戳着男人的胸膛, 没好气地说:“我发现道长也很俗,还凡转发祝福者,送《房中术》, 你怎么不说凡转发祝福者, 你v50呢!”   盛景聆听小媳妇训斥, 静默。   可没过片刻, 季夏橙见他手握着手机好像在编辑微博,不止上前,还准备动手抢。   “你别发了, 还嫌评论区不够热闹啊!”   盛景用一只手揽住了她两只手, 还将她人禁锢在了胸前, “我传播文化遗产呢!”   季夏橙信他的鬼话, 可人已经被搂的动不了,干脆窝在他怀里仔仔细细地看。   【《房中术》道医基础版】   她见盛景打出“道医”两个字,撇了撇嘴,不得不说, 他是懂营销策略的。   盛景发了几张截图, 讲的是夫妇阴阳调和能葆持青春和袪病延年, 最后一张截图是注意事项,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不可调和阴阳。   基本是大白话。   堪称正经科普教学,通篇没有一句擦边的话。   那又怎么样呢!   评论区全在擦边。   【居然真的有这么多知识点,姐夫好会哦!怪不得姐姐最近的路透照, 气色都这么好, 姐夫功不可没。】   【一开始我真的是嘲笑, 这种东西也能发?现在, 我已经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录了。】   【有没有漫画版的?文字太多了,看不懂, 想看详解小插画。】   【楼上的姐妹笑死我了,不过小插画就算了,我真的会代入脸。。。】   【我看文字都有代入,捂脸】   ……   季夏橙看得小脸通黄,瞪了盛景一眼,他会意,关掉了手机。   她又不能阻止人家宣传道医,这事就搁着吧,不能再回应,太热了,冷凉。   他吻上她嘴唇的时候,季夏橙也想摸一摸他的脸。   没出意外,她的手又被擒住了。   盛景咬着她的耳垂喘气,声音沙哑:“宝宝别……”   他那在背光之地盘根错节的暗恋,即使没有阳光的照拂,在阴暗里也早就长出了郁郁葱葱的藤蔓。   他怎么可能不向往阳光呢?   他只怕,第一缕阳光照耀他的时候,他无法克制所有的汹涌澎湃的暗恋情绪,暴露了他的心。   他是如此的卑微,他不想让她知晓。   他即使卑微,也同样是骄傲的。   潮湿的水蒸汽使得季夏橙的小脸潮红,眼睛也似被水蒸汽浸染。   洗澡洗的连手掌都要泡白了,盛景将她裹进了浴巾,开始吹头发。   季夏橙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芭比娃娃,等待着拥有者为她梳妆打扮。   她等到手脚恢复了力气,推了推他道:“你去洗澡换衣服。”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季夏橙怔了好一会儿,天这么凉洗凉水澡,要命。   等到盛景换上了干爽的居家服回转,季夏橙已经拥着被子躺到了床上。   盛景唯恐自己浑身冰凉,隔着被子搂了她。   季夏橙转身,跟他面对面,眯着水光滟滟的眼睛道:“盛景,你怎么从来不问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说他不着急,他好像挺着急的,无所不用其极,就想拐她回家。   说他急吧,他真的从来都没问过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季夏橙急,她刚刚还发信息问她姑,她奶走到哪儿了。   再过个一两个月到了冷死人的三九天,难不成还让盛景洗凉水澡,她心疼。   她姑姑不知道在忙什么,没回她。   盛景道了句:“到了该回来的时候,肯定就回来了!”   季夏橙一哽,话是这么说没错,谁难受谁知道。   她有点气,又转了身,拿背对着他。   盛景将她搂紧了一些,大手盖在她的小手上,一根手指无意识地在她手背上绕着圈,跟催眠似的。   昨天基本上熬了一宿,刚刚在浴室里又热潮汹涌,季夏橙很快就到了半梦半醒的程度。   这时,盛景忽然贴了她的耳根,轻声叫她:“宝宝……”   季夏橙将另一半意识从睡眠状态里敲醒,第一反应算剧烈:“我不来了!”   她以为盛景还想让她热潮澎湃,干什么呀?搞得她像个欲•望很强的欲•女似的。   盛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沉地笑了笑:“不来了。”   季夏橙撇了撇嘴,“你没事别这样叫我……”   情浓时的情话,就算大白天说,也会让人不由瞎想。   盛景还在用手指绕他的手背,这次没叫她宝宝也没有笑,“你是不是快杀青了?”   季夏橙蔫蔫地回:“嗯。”   盛景又说:“杀青后回家住吧!别住酒店了。”   “你家?”季夏橙下意识问。   她清醒了不少,时间过得飞快,感觉才刚接受蒋导的摧残似的,实际再拍一周她就可以杀青了。   她这个小点缀的戏份不太多,陈天桥还得在剧组至少磨三个月,跟不同的小点缀演对手戏。   盛景迟疑了一会儿: “是你家。”   季夏橙噌一下,又翻了过来, “什么意思?”   盛景绕她手背的手指停顿了,笑了笑:“能有什么意思!等你拍完戏,我陪你一起。”   盛景又在剧组待了两天,到底被蒋导和陈天桥围堵,三个男人不知道聊了点啥。   季夏橙就知道盛景从监视棚出来,一身的烟草气味。   她皱着鼻子嗅了嗅,嫌弃。   盛景的身上常年有檀香燃烧后的烟火味道,那个是好闻的,他估计已经被熏入了味儿,即使洗完澡后也会有那种好闻的香味。   可这会儿全被烟味儿掩盖了,不知道那俩烟枪到底抽了多少烟,她一本正经地问盛景:“你洗洗还能要吗?”   盛景气乐了,拂了拂衣??:“怎么不能了?”   回到酒店,盛景便钻进了洗浴间,他平日里洗澡都很快,今日很慢。   慢到季夏橙怀疑,他是不是在浴室里做什么坏事情,比如动手。   洗完澡后,他叫了酒店服务,将里里外外的衣裤都送去干洗。   这才将自己送到了季夏橙的跟前,伸了脖子过去,逼着她闻味儿,“还臭吗?”   一张俊脸抵在了她的面前,推都推不开。   季夏橙嫌他烦,磨了磨牙,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这下好,算是踩到了他想要瑟瑟的机关,缠着她好一阵唇齿缠绵。   议题还想往下,季夏橙没许。   她有点烦,盛景总是帮她纾解,显得她很那啥。   虽然她并不觉得正常的需求是一种丢人的事情,但天天都的话,她觉得自己面子过不去。   又呆在一起厮磨了一天,盛景跟季夏橙约好了等她杀青来接她,便离开了。   季夏橙还跟往常一样拍戏,偶尔下戏早,会跟鹿翩翩瞎聊几句。   两人挺搞笑的,很少打视频电话,主要是因为聊天的内容涉及太广又经常会往瑟瑟的地方歪,不大想让人知道。   继曹泰进组了之后,鹿翩翩也进组了,一个拍的是现代剧,一个拍的是古装戏,不在一个影视城,继续异地恋。   鹿翩翩最近觉得自己像个怨妇,怨气指数飞升,忍不住问她:【你跟盛景异地的时候怎么解决需要?】   季夏橙逗她:【我老公会练静心咒。】   【你呢?】   季夏橙这几天又熬了一个大夜,精气神严重告急,贴上面膜,回她了一句:【我的需要是活着睡觉!】   【你不想你老公吗?】   她要说想他,盛景肯定会打夜班飞的来看她。   但曹泰是明星,也正值上升期,不一定能抽出来那个时间。   季夏橙转念一想,盛景不是不忙的,但他就是能抽出时间来看她。   她的盛景跟其他男人不一样。   得出这个认知的季夏橙不想刺激她唯一的闺蜜,含糊地回:【那打个视频呗!】   鹿翩翩的兴致来了,前头的铺垫那么多,可不就是为了问接下来这句。   【你们会搞L聊吗?】   季夏橙收到鹿翩翩的微信时,还同时收到了她亲妈一条短信。   她扫了一眼提示,很快就回复了鹿翩翩:【你脑子给我清醒一点。不是说曹泰不好,是你要会自己保护自己。】   圈里因为L照翻车的男女明星不要太多,有些是恋爱期间拍下来的小甜蜜,可一旦泄露,那可是要半条命的事情。   还有些,是狗男人谈恋爱的时候是好好的人,分手了又变成狗!   季夏橙的心情不太好,回复鹿翩翩的语气多少有点呛。   鹿翩翩又不是真的傻,只是好奇L聊是不是真的很刺激。   【放心啦,我每次跟曹泰聊天,都会穿睡衣。】   季夏橙想起自己也穿过一回睡衣勾引盛景,思绪没再往下,莫名其妙叹了口气。   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季夏橙便睡觉了。   第二天拍她的杀青戏,为了保护老师英勇就义这一场。   蒋导的镜头运用很是唯美,长镜头由远及近,怼脸拍的时候,蒋导让她演出含笑九泉的微表情。   季夏橙被“卡”了好几次,按理说就是一个微笑欣慰满足的表情,不至于过不去。   她不是没演过嘎的戏,上一次拍嘎的戏,嘎得轰轰烈烈,没有什么微表情,就是壮烈牺牲。   她跟蒋导探讨:“对于十六岁的少女来说,死亡应该是一件非常恐惧的事情,我不懂要怎么微笑!”   蒋导今年都五十八了,黄土埋大半,抽了口烟说:“其实这样拍就是电影的手法,是为了升华主题,告诉观众心中有信仰,是对奉献的歌颂。撇开电影不说,你要是跟我谈论生死的哲学,我的见解并不独到,我觉得你还不如去找你老公聊。这样,你不要想象她死了,你就想象她睡着了,像个睡美人一样。”   少女的脸上有血有泪,如血一般殷红的嘴唇微微上扬,不经意看根本就看不到。   季夏橙的杀青戏,终于定格在了这一幕。   盛景来得太早,还跟季夏橙一起参加了杀青宴。   蒋导不止是个大烟枪,酒量也豪横。   他们都说要提前给盛景和季夏橙庆祝新婚,还说什么喜酒不醉人,来敬酒的工作人员络绎不绝。   盛景来者不拒,还顺带喝了季夏橙的那杯。   杀青宴结束,蒋导大着舌头吆喝着要跟盛景再战三百回合,被他的助理连推带挪塞进了汽车里。   盛景握了季夏橙的手,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却不知该从哪说起。   街边的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路上的行人还有很多。   季夏橙仰起头看他,“盛景,你喝醉了吗?”   盛景的脸微微泛红,但眼神是清亮又透彻的。   “我们…先回家。”   季夏橙想说“不要”,盛景攥紧了她的手,生疼生疼的。   季夏橙收到的亲妈的短信,是一张照片。   自打有了微信,已经多少人都忘记了,短信还是能发彩信的。   照片是在云浮观拍的,观中的银杏树上绑着许多牌位,专供游客祭拜亲人。   季家会在那里祭拜季风磬和季明澜。   如今在季风磬的牌位旁,又多了一个名字——沈君。   一代影后的大名叫沈君,很多老影迷都知道。   季夏橙已经知道了,她的奶奶…没了啊!   没有人告诉她。   她好像一瞬间回到了五岁,都当她是小孩,什么都不跟她说。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好慌张啊!   怎么家里人都不见了,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有些事情,并不是无迹可寻。   比如,奶奶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上半年的常规身体检查之后,才做出了要环游世界的决定。   再比如,她和乔森北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就算奶奶在国外不知道,姑姑也一定会告状。   奶奶那么护短,不可能不打电话安慰她。   还有,已经很久都没有打来的越洋电话。 第63章   夜晚的街头十分喧嚣。   这条街是影视城内有名的夜市街, 从街头走到巷尾,火锅烧烤串串,应有尽有。   天还不算太凉, 屋子里坐满了客人, 就连屋外的台阶上也摆上了桌椅板凳。   离盛景和季夏橙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桌。   在影视城, 撞见明星的几率太高了, 这时马路上的两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显眼。   盛景感觉到了季夏橙的异常,双手捧着她的脸,问她:“你怎么了?”   季夏橙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盛景见她眼眶泛红, 一怔, 静默了。   季夏橙拂掉了他的手, 转身朝前走。   保姆车停在了街角, 可她却走了相反的方向。   盛景上前两步拉住了她的手,“宝宝,你先听我说,你深呼吸一口, 冷静点, 我们聊聊好不好?”   季夏橙扯了嘴角想笑, 但她没笑出来。   她现在没法冷静了,从昨天晚上看到姚雪铃的短信,她一直冷静到今天,做完了所有该做的事情。   姚雪铃是什么人, 挑拨离间, 什么事儿没有干过。   她劝自己, 不可以相信姚雪铃。   可她忍不住寻着蛛丝马迹, 仔细推敲。   姚雪铃没有尽到亲妈的责任,是奶奶不止养大了姑姑和爸爸, 还养育了她。   她满头的小脏辫是奶奶一根一根拆下来的,她所有的开学、毕业典礼,都是奶奶去参加,甚至连姨妈巾怎么用,都是奶奶教她的。   季夏橙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抽回了手,捂着脸,想要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盛景抱住了她。   他的心像被针椎刺穿了,平日里那些劝人的话,可以出口成章,但是现在他一句都说不出口。   说什么话都显得过于苍白,盛景将她转了过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她的眼泪,“我没想瞒你太久,我想等你这次杀青,回你家……”   季夏橙突然爆发了:“要瞒我就一直瞒下去啊!说好的奶奶回来,我们结婚,可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结婚,我也不想知道。”   世界响起了一声炸雷后,猛然安静了下来。   车水马龙的大街,盛景和季夏橙一齐失声,僵在了原地。   盛景眼里的悲伤太过浓郁了,他的痛苦,季夏橙忽然感同身受,她清醒了片刻,再没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不是不讲道理,可她太难受了,没法再讲道理。   没人懂的,奶奶说过的,谁家都会死人,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她不是撒泼打滚,要求奶奶必须长命百岁。   她只是想好好跟他们告个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算什么?   *   季夏橙和盛景又上热搜了。   某营销号爆料,刚刚官宣的小情侣大街上争吵,女方当街痛哭。   季夏橙和盛景不是第一次被爆分手,却是第一次有图有真相。   【不会吧!才刚官宣了婚戒。】   【姐姐真的哭了,为什么啊?嘤】   【不会吧,这一对要是be了,我以后真的不磕cp了,太要命了。】   ……   网上的言论,季夏橙并不知道。   她回了平市后,还是一个人住进了酒店。   日子好像忽然失去了很多的意义,季夏橙原先一心盼着自己演戏能演出点名堂,最好拿个什么奖,然后她就可以在奶奶的面前尽情显摆了。   现如今…她什么都不想干。   季夏橙让樊玉珠推掉了她所有的工作,幸好拍完恋综后,她说要磨练演技,少接广告和其他商演,需要推掉的工作并不太多。   她将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季夏橙一直浑浑噩噩,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   “季夏橙!”   是季明媚的声音。   季夏橙不太想理她,明明听见了声音,可还是蜷着腿坐在飘窗上。   酒店的飘窗打不开,外面下了雨,雨滴顺着窗户往下滑,窗台上一片水渍狼藉。   “我是来传话的。”   季夏橙听见季明媚又喊了一声。   来传谁的话不言而喻。   季夏橙赤着脚,打开了门。   季明媚一进了门,原本想训她几句。   闹什么啊?   生老病死,意外车祸,多正常的事情。   要是以一命能换一命,跳楼的人可多了去。   所以能怎么办呢?   季明媚点烟的手颤抖了一下,打火机啪一声响,火苗滋滋燃烧了香烟,瞬间熄灭了。   她开口说的是:“我也没见着,她最后在百力村。她埋在了那儿,跟他们在一起了。”   失事的飞机砸在了百力村的后山上,所有的乘客与后山的泥土混在了焦泥。   亲人的离世,死亡的冲击,怎么着都得冲击一回。   让季夏橙跟去百力村的冲击,恐怕会比现在更刺激。   这可能是奶奶对她最后的疼爱。   季夏橙有点想哭,本能地想转一转小鱼戒指,摸到手指才想起来,她将戒指收在了戒指盒里,她只能像小朋友一样抠一抠手,沉默了好半晌才说:“挺好的。”   季明媚抽完了一支烟,“小孩儿,我谈恋爱了,我以后可能不只是你姑姑,还得当你舅妈。”   季夏橙又抠了抠手指,“那也不一定呢!”   季明媚气笑了:“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搞不定秦淮?”   季夏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姑姑,盛景不理我了。姑姑,你帮我约一下秦葵阿姨。”   自打回了平市,盛景便消失了。   季夏橙找过盛景两次,想要说声对不起,她知道的瞒着她的并非他,但他手机关机了。   所以她想找秦葵,将小鱼戒指还回去。   她太自私了,那天晚上,她说的那句话,一定伤透了他的心。   季明媚帮忙,将人约到了酒店附近的咖啡馆。   季夏橙一个人呆了五天,这五天没好好睡觉,也没好好吃饭。   想着一会儿要见秦葵,她稍微收拾了一下,没有化妆,戴了个宽大的墨镜,遮挡眼睛。   秦葵来得比约定的时间早,季夏橙也就是刚刚落座,她便一阵微风一样吹了过来,温和地道:“他怎么会不理你?”   季夏橙很不安,秦葵坐下后,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将戒指盒推到了当中:“因为我说了伤害他的话……”   秦葵看了眼戒指盒,笑了笑:“我生的孩子我知道,别说你伤害他一次,就是伤害他一百次,他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理你……”   她顿了一下,握住了季夏橙不安的小手,又说:“所以你答应阿姨,下次伤害的轻一点,他不会不理你,但他会疼。   戒指我可不替他收回来,他送给你的,你就算要还也得亲自交到他手上。”   季夏橙像是着了火,烧得她无法安坐,只想逃跑。   盛景妈妈的请求,让她觉得自己冷酷自私,不像人一样。   她局促地在桌下躬了躬脚背:“可我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秦葵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他本来不让说的,他还能在哪儿!在云浮观说要给你祈福,举行罗天大醮,我都觉得他疯了。去看看他吧!他很好哄的,只要你去了,他就很高兴。”   这是秦葵跟季明媚商量好的,故意不提季夏橙奶奶的事情,将她往其他的事情上引诱转移注意力,出卖儿子也在所不惜。   毕竟有些悲伤,转移着……也就转移了。   果然,季夏橙并不清楚什么叫罗天大醮,追问了。   秦葵倒是简单说给她听了,可是她脑子太懵了,只听到什么要设立1200个神位,放在古代,是举一国之力举行的醮典,祈的是万民之福。现代也有,都是好多个道观,好多个道士聚在一起,好多个高功法师分别设坛做科仪,但盛景要一个人做七天七夜的科仪……   季夏橙只听到了这里,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秦葵“嘘”了口气,给季明媚发信息:【上山了,有救。】   不止季夏橙有救,她儿子也有救了。   *   上山的路有好几条,有供汽车走的盘山公路,还有人工凿出来的阶梯,更有一路向上可以游览风景的高空揽车。   季夏橙却恨不得能长出翅膀,一下就飞上山顶。   等真的到了云浮观,看着游人进进出出,季夏橙又显得手足无措。   她找了观中的道士:“盛景呢?”   逢源带着她到了观中最后一个大殿。   因为师叔要做罗天大醮,原本对外开放的宫殿,五天前就不许游人进出了。   逢源给季夏橙指了指方向。   道乐响彻,殿中的紫衣法师虔诚地步罡踏斗着,如以往看过的一样,他轻飘飘地转着,仿佛随时都能腾云驾雾。   只是才几天没见,胡子长出了不少,看起来本就瘦,现如今更瘦了。   逢源眼见她要往里冲,又赶忙将她拦住。   “师……婶!不能打扰师叔。”   这称呼有点绕口,但盛景的辈分高,他也没有办法。   季夏橙急道:“他做几天了?”   逢源恭敬地回:“今日是第五天。”   季夏橙更急了:“他疯了,你们也疯了吗?这是要挑战人体极限吗?”   逢源没法跟她解释,道士偶尔真会辟谷,三五天短之,十日也有。辟谷七日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做七日的科仪。   反正他是做不了,国庆三天的祈福科仪,分别是三个法师负责。一场科仪下来都要命,更何况是连做七场。况且科仪的形式还是很丰富的,有些他压根就不会。所以师叔到底是师叔,别看师叔年纪小。   逢源要是如实说了,恐怕她这位小师婶更着急,只能道:“每日的科仪做完,会打坐的。”   季夏橙问得很傻:“为什么不能让他停?”   逢源无可奈何道:“师叔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要是拦不住师婶,我会死很惨的。”   倒也不是真的!盛景没那么凶残。   只不过,法事一起,法师所求所愿上表天庭,法事不可能中途中止,除非是被迫。   没人能逼迫盛景停下来。   季夏橙知道,她也不能。   她缓缓地坐在了殿门口,看着殿中的紫衣法师,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逢源站在一旁,起初提心吊胆,唯恐她趁自己不注意,一个箭步冲到殿中去。   如今看来像是被他成功说服。   逢源放心了不少,呐呐道:“要不师婶,我给你搬个椅子去?”   逢源不仅搬来了椅子,还送来了厚重的棉服。   按照往年的惯例,再过几日山上就该下初雪了。   海拔高,温度低,来看雪景的游客也有很多。   这棉服当然不是他的,他是去小师叔的小院拿的。   季夏橙裹着棉衣,等在殿外。   她的鼻间,有盛景身上的烟火气息。   她恍惚的觉得回到了小时候,盛景被他师父罚跪香,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又哭又笑。   她熬了很久,盛景打坐她醒着,盛景做科仪她还醒着,眼看就要熬到最后时刻,思想一松懈,反倒睡着了。   等到季夏橙睁开眼睛,盛景抱着她已经回到了小院。   紫色法衣的法师已经不见了,盛景穿着他那身白色的居家服,动作熟练地将她推到了床里。   季夏橙装在口袋里的戒指不知道怎么又到了他手里,他躺下来的时候,将戒指套回了她纤细的手指。   季夏橙张了张嘴是想说点什么的,但她口干舌燥,这两日又没怎么说过话,仿佛一下子丧失了语言能力。   盛景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闭上眼睛道:“先睡觉。”   季夏橙“嗯”了一声。   他做了那么久的科仪,七天七夜没有沾过床,一定很累很累了。   有什么话都可以睡醒了再说。   可是她闭上眼睛,却越睡越清醒。   季夏橙干脆睁开了眼睛,紧盯着盛景的睡颜,伸出了手指,隔空描画他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   手忽然被盛景捏住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带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她摸到了他滚烫滚烫的心跳。 第64章   小院里静悄悄的, 没有听见蛐蛐儿叫的声音。   季夏橙知道现在还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试探着问:“盛景,你不睡了是吗?”   盛景没有吭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 季夏橙早就知道。   他眼睛里的光又清又亮, 摄人心魄似的, 那天她要是一开始就直视他眼睛的话, 是说不出那种伤害的话。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季夏橙不敢跟他对视,眼神不由上移。   盛景拉着她的手,到了他唇边。   她睡着的时间, 他应该做过很多事情, 青色的胡茬已经没有了, 她的手掠过他下巴时, 一点都没觉得扎手。   紧跟着,季夏橙便感觉到了手指疼。   她嘶了一声,不得不移了眼睛往下看。   盛景微微张开了红润的嘴唇,吸吮轻咬她的手指。   季夏橙的脸一下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抽手, 手指的疼感便紧跟着加重了一些。   与心疼相比, 手指的疼痛,可能如蚂蚁撕咬。她看向他的眼睛,心底的裂缝突然越来越大,她惶恐不安着, 想要他的拥抱亲吻来弥补她。   季夏橙克制地咬了咬唇问:“你不想跟我说话是吗?咬我两下你能消气吗?”   盛景的轻咬仅仅顿了一下, 然后沿着她的手背吻到了手心。   他吻的很温柔, 像羽毛划过掌心。   季夏橙怕痒的很, 闪躲战粟。   “盛景……我,我就是觉得好无力, 就像原来在天上飘,忽然失重往下掉。盛景,你抱抱我吧,你要是不抱,我可能要摔死了。”   季夏橙顺势往他怀里拱了拱,她想去亲吻他的嘴唇,却因为两个人的手交缠在一起挡在中间,没能靠得很近。   季夏橙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了,她有些气馁,可盛景又在吻她的掌心,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不在生气。   季夏橙只能继续撒娇:“盛景,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真的不想跟你结婚。盛景,对不起,我……”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自己的心情。   盛景的头终于抵近了一些,深吸了一口她的香味。   “别说对不起……”他的嗓子有些沙哑,七天的科仪确实很费嗓子,刚刚他只说了“先睡觉”三个字,就是不想让她听得真切。   季夏橙的眼睛一酸,眼泪直接滚了出来。   她听出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像吟唱一样说着大段大段说文的时候,她每一个字都有认真在听。   “哭什么?”盛景吻住了她的眼睛,吻的她终于不再落泪,又吻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眼泪的苦咸,她的唇很是甘甜。   盛景原本只想亲一下,可亲了又亲,想和她一直亲在一起,想做橱窗里的接吻玩偶,即使分开片刻,也会迫不及待嘴唇相连。   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季夏橙太难过了,空空荡荡的心底,急需有个人住进去。没了奶奶的爱,她想从盛景这里得到双份的。   她挤在他的怀里还不够,想要在他的心脏上方找一条缝隙,挤进盛景的心底,被他捧在手心,放进心底。   厚厚的棉被,还有紧紧的拥抱,很快便让季夏橙无法呼吸。   她从棉被还有盛景的怀里挣扎出来了一点,再晚一步的话,她可能会成为拥抱窒息而亡的世界第一人。   季夏橙不知道盛景的心还疼不疼,她喘了口气,问他:“盛景,你爱我吗?盛景,我好爱你。盛景你不知道,如果我不爱你的话,我可能活不下去。”   她原来总觉得盛景这个人很奇怪,他的情话总是跟生生死死连在一起。   现在,她想跟他生死不休。   盛景有一瞬间的惊讶,随之涌来的是巨大惊喜。   他从来没有期望过她能爱他。   他想要的只是喜欢,她能喜欢他,多喜欢一点,再多喜欢一点……   人类,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贪念。   盛景的吻如风暴一样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同于往日的温柔,他的唇紧贴着她的,想要吸吮走她的灵魂。   也许盛景真的会什么控魂的法术,季夏橙只觉头晕晕的,灵魂好像真的出了窍。   她想起小时候去看灯影戏,后台的师傅操纵着纸板做的人物剪影,双手可以举到头顶,腿可以抬得像手那样高,还可以将影人左右翻转180度。   灯影戏的内容,她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有幸去后台体验,她握着两根手签,怎么做都操纵不好。   时光流转,做不了操纵影人的人,就只能被人操纵。   而影戏一旦开始,便不会中途结束。   季夏橙不想让盛景破戒,狠狠咬了他的舌尖,试图让他静心:“这样不对!”   舌尖上的疼痛,让盛景痛呼了一声,他的呼声沙哑又低沉,还能蛊惑人心。   季夏橙没听过盛景唱歌,可他做科仪说文的时候,比唱歌还要好听。   现在,她觉得自己咬重了,心虚地道歉,“盛景,对不起。”   盛景没有说话,用更加狂热的吻回应了她的歉意。   季夏橙感觉到了他嘴里的血腥和冷冽的薄荷糖香甜。   她的内疚还来不及放大,他报复似的也咬上了她的舌尖。   季夏橙被他紧紧地堵住了嘴唇,她只能含糊不清地痛呼:“痛!”   舌尖被尖硬的牙齿研磨,她唯恐他更加用力,紧张到手指抽筋。   盛景微微离了她的唇掰,又咬上了她的耳垂,不停地用沙哑的嗓音告白:“宝宝,我爱你。你爱不爱我,我都很爱很爱你……”   盛景成功找到了她心底的缝隙,用双倍乃至十倍的爱,填补进去。   季夏橙在他不断的告白里,痛哭流泪,但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时间不长不短地过去,她觉得刚刚好。   季夏橙和盛景分别的时日,谁都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睡觉。   就在季夏橙觉得自己心跳到快要死掉的时候,盛景操纵   着她的灵魂,做完了不死不休的事情。   季夏橙听见屋子的外面响起了蛐蛐的鸣叫。   天彻底黑了下来。   盛景将她裹在厚厚的浴巾里,抱去冲洗。   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任由他抱来抱去。   黑夜里,季夏橙窝在盛景的怀里,忐忑不安着。   盛景征求她的意见:“要还不想睡,我给你念段经?”   经文晦涩,是普通人的安眠利器。   季夏橙摇了摇头,担心地问:“盛景,你破戒了怎么办?”   盛景喉头滚动了一下。   季夏橙又问:“还得做科仪吗?”   她搞不懂他们的事情,祈福可以做科仪,拜寿可以做科仪,祭祀也可以……   那犯了错误是不是也得上表给天上的神仙?   盛景笑出了声:“你确定天上的神仙会想听我们这样那样的事情?”   这是给神仙传播h话本吗?   季夏橙一愣,气哼哼地推了他一把,“我是真的担心你。”   盛景很是受用,他啄了啄她的嘴唇,“不许闹了,我明天睡醒去跪香,给你个板凳坐在旁边陪我。”   季夏橙想说她才没有闹,还想问他要跪几炷香。   盛景闭上了眼睛,季夏橙的眼皮不自主地打架。   这一觉睡了不止一夜,睡得很沉,没有做梦。   梦醒的时候,午时的太阳高照。   季夏橙动弹了一下,发现旁边没人,一下翻身起来,冲着虚掩的房门喊:“盛景!”   没人应。   季夏橙又喊了一声:“白赤箭!”   盛景在厨房熬粥,听见她喊第一声的时候,其实已经往屋子这边走来。   他又听见她喊第二声,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怎么了?”   他以为她做了噩梦。   谁知,她跪坐在床上,朝他张开了手臂,“要抱!”   她以前有多不黏人,现在就有多黏人。   盛景拿了一旁的棉服裹在了她的身上,又给穿上袜子和鞋,一手托了她的屁股,将人高高抱起。   刷牙洗脸得抱,吃饭也得抱。   倒是两个人往后山去的时候,季夏橙舍不得他太累,下了地。   她跟着他一路往上爬,这里太过陡峭,不向游人开放,一直到两人爬上山尖。   山尖的云海,像一层厚厚的被子,占据了大半个天空。   要是没有风的话,连太阳都遮挡住了。   一阵冷冽的风吹散了云海,太阳的金光从云海的后头照了出来,片刻后,又被云海遮挡。   两个人在山的最高处拥抱了很久,季夏橙看着随风变幻形状的云海,喃喃道:“我其实只是想跟他们好好告个别……”   盛景吻了吻她的发丝,认真说:“我替你告过别了。”   “真的?”季夏橙扬起了头看他。   盛景低声道:“真的!”   她父亲和爷爷的法事,是他做的第一场法事。   意外身故的超度做了三天三夜。   师父年岁已大,吃不消。   他辈分大,但年纪小,可以不是他,但他非要上。   师父道:“你想好了,三天三夜,中途不会换人。”   “不用换人,我可以的。”   奶奶的法事也是他做的。   盛景将她搂紧:“他们,都被我送去了该去的地方。”   季夏橙呜咽了一声。   盛景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相信。 第65章   盛景说, 现在季夏橙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体。   他至少瘦了得十斤,季夏橙反驳道:“你才应该养好身体。”   鹿翩翩说她跟曹泰第一次确定关系,一晚上三次。   她想, 盛景一定是太累了, 瘦了那么多。   说这话的时候, 季夏橙的脸疑似染上了红云, 她特地低了低头,但盛景还是看见了。   男人的算计有很多,比如情到浓时, 搭了搭自己的脉, 又搭了搭她的。   他还行, 做了七天七夜的科仪, 身体素质还可以支撑他纵•欲。   但她不行,七情致病,大悲后身体太虚,纵•欲等于要命。   他浅尝即止, 她好像不太满意。   盛景憋住了笑, “管好你自己吧!”   他在院子里晒了几样野生的药材, 需得九蒸九晒,古法制药。   今天的太阳还行,他在太阳底下翻翻药。   季夏橙跟在他的后面转圈圈,他停, 她也停。   盛景知道她有话要说, 也不着急, 自顾自的做事情。   季夏橙跟着他转了一会儿, 脚疼,一生气, 往屋檐低下走去。   只走了一半,季夏橙便被盛景一把抱了起来。   他搂着她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不许她乱动。   季夏橙气哼哼地问:“白赤箭,我不能管你是吗?”   盛景笑了,原来想说这个,“行啊,荣幸之极!但宝宝,你想好了吗?想怎么管?先从哪方面入手?”   季夏橙撇嘴,她被问住了:“不知道。”   但她很快又说:“就像刚刚,你就是应该养好身体,我管的对!”   有一瞬间,盛景想将她拆吞入腹。   刚尝过甜头的男人,本来就吃不够,再说还被小媳妇质疑不行,真的忍不了。   但仅仅是一瞬间的冲动,盛景很快就压抑了下去。   他没什么事似的顺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腕。   嗯,还是不行,必须得先养身体。   季夏橙觉得,盛景对她的爱可能全体现在了药膳里,喝个小米稀饭里有红枣就算了,还有茯苓山药,以及不知名的药须须,就连排骨汤也是药味的。   季夏橙不喜欢喝药,小时候喝药像打仗,不带甜味的药,通常得一个人掰嘴一个人强灌,俩人互相打配合,才能以武力取胜。   可她到底是长大了,早就不会做激烈的反抗。   但耍的一手好赖皮。   盛景给她炖的汤都是特例,白瓷的盅子,一盅一碗,她一次就得喝完。   季夏橙通常只喝两口,便开始各种撒娇。   盛景,我吃饱了。   盛景,你里头放的是什么补药啊?太补了,补的头晕。   盛景,明天能不能不吃这个?   盛景,我们下山吃火锅吧!   ……   招数用了七七八八,可盛景不为所动。   她不吃,盛景就用喂的。   还不吃的话,就得嘴对嘴喂了。   季夏橙受不了这个,捂着嘴:“盛景,你,你……”   她想说恶心的,可吻都不知道接了多少回,再说她也没真觉得恶心。就是觉得太奇怪了,像小鸟的妈妈给小鸟喂食。   季夏橙最近有点迷信,就是总刷点神啊鬼啊八字啊的贴子,没事儿还敲网络木鱼。   昨天大数据给她推了篇文章,讲得是身弱的人,怎么判断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是正缘。   文章里教,身弱的人要找身强的人做配偶,可以吸取一些正能量,强弱互补。所以是不是正缘,接个吻就知道了。   毕竟嘴巴会说谎,但身体的舒适度不会。   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身弱,但她觉得文章教的很对。   盛景第一次吻她,她是吓晕了,可没觉得恶心,没觉得不舒服。   盛景说今日的汤养心养肾,还暧昧地问:“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季夏橙只能乖乖自己吃,但没吃两口,又开始整妖蛾子。   她眨着眼睛,异常兴奋地说:“盛景,我吃一口,你吃一口!我喂你。”   她伸了勺子过去,希望盛景能大度一点,不要揭穿她耍赖的小花招。   盛景抬了抬眼皮,“勺子喂的不喝,用嘴才行。”   季夏橙算了笔帐,她很不划算。   她本来就是不喜欢药味才咽不下去,嘴对嘴喂他,汤还是得先喝到自己嘴里,那不是还有味儿。   她转念一想,汤喝到嘴里不算难,她难的是嗓子里像是堵了道门,但凡带药味的东西,死活不放行。   季夏橙盘算完,同意了。   她有心机的很,喂自己的时候,侧了侧身子,就给自己盛了小半勺。准备喂他了,盛了满满一勺。   她含在了嘴里,小心翼翼地往盛景脸前凑。   盛景本来半合着眼皮儿,看她越靠越近,眉眼猛地往上一挑。   季夏橙受到了惊吓,咕咚一口,咽了嘴巴里的汤。   她咳了两声,要气死了,还不忘跟他算帐,“我已经喝两勺了,你也得喝两勺。”   盛景没有表示异议。   季夏橙又含了一大勺汤,这回提着心,还心想着,又不是第一回 接吻,他一抬眼睛,她怕什么。   回忆了一下盛景喂她的动作,估计是怕她躲,他会双手捧着她的脸。   季夏橙也怕他躲,双手捧了他的脸。   她是站起来的,他还在坐着。   唇才刚抵到一起,季夏橙又犯难了。   盛景的唇是抿着的,她想先用舌头抵开他的嘴,又怕汤会流的哪里都是。   季夏橙暂时离了他的唇,嗯嗯了两声,示意他张嘴。   盛景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微眯着眼睛,假装不懂。   季夏橙要烦死了,咕咚一声,又咽了,下命令:“张嘴!”   盛景闷笑了两声:“可我喂你的时候,你也没张嘴。”   季夏橙不想跟他谈自己是怎么耍赖皮的,倒是虚心求请:“那你是怎么喂的?先用舌头?”   她忘了,被喂的时候,只一心想着耍赖皮,心里没装下其他事情。   盛景的手大,捧她脸的时候,手掌还会悄悄用力,轻微按压下颌,她嘴巴闭不太紧。   他坏心眼地教她:“你先用嘴巴拱。”   季夏橙觉得盛景教得不太正经,但她已经喝三口了,他没喝,她好亏。   她准备试试,双手再次捧住他脸时,她才幡然醒悟,盛景可真有心机啊,他为什么不教她掰嘴。   提前掰开了盛景的嘴,这一口喂得就极其顺利。   她可不像盛景,喂完了,还得绕着她的舌尖亲一会儿。   她不会假公济私,她离开了他的唇,又觉得他今天很好,愿意配合自己,为了表示她很开心,又贴了上去,吧唧亲了一口。   季夏橙挪过了汤碗,干脆跨坐在盛景的腿上,你一口我一口,这买卖不亏,很快就只剩下三分之一。   盛景被惹得心火乱窜,问了她一句:“宝宝,这可是补肾的,你确定我还要喝?”   季夏橙很认真点头:“确定,你得补肾,好好补补。”   盛景被她气得直笑:“宝宝,你对我就这么不满意?嗯?”   时长好像还可以,最少也在半小时以上了。   就是次数不太行。   季夏橙显得很心虚,她有想过这个问题。   盛景对她好像不太热情,第一次只有一次,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也还是只有一次。   听说修行的人,心态很好,就是看什么都风轻云淡。也许,看那回事也看得很淡,可有可无。   季夏橙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样,会不会也觉得可有可无,但她现在不行,她很想要。   她的脸微红,缓了半天才道:“也不是不满意,就是吧,我最近失眠,你知道的。”   好多天了,她只有做完后的那夜,睡得很平静。   鹿翩翩也说:“你失眠,那盛景呢?找他做啊,一次不行,就两次,又累又刺激,肯定能睡着。”   季夏橙上山后,季氏发布了讣告。   这事儿还上了微博热搜,毕竟她奶奶也是老一辈的影星,季夏橙的工作室转发了这条讣告。   她和盛景分手痛哭的传言,便消失了。   鹿翩翩很够意思地给她发了许多条安慰的信息。   鹿翩翩说她能感同身受,她奶奶前几年也过世了,还给季夏橙讲了,小时候她奶奶是怎么从她爸的棍棒下救她的,又是怎么偷偷给她买零食。   季夏橙很感谢她,但没人真的能理解她的心情。   就好像小饼干一样,鹿翩翩拥有的是整整一包,她失去了一块,会遗憾会难过。但季夏橙拥有的太少,失去了一块,就像塌了半边天一样。   现在她塌了的半边天,全压在盛景身上。   她缠着他,抱着他,想跟他做很多很多次。   盛景的技术很好,她只疼了一下,被填满的滋味儿,带走了巨大的空虚。   可她失眠的时候,盛景就会抱着她,还给她念经。   虽然念经也有一定的用处,但她这个女妖精冥顽不灵,贪念红尘,一点都不想清心寡欲。   盛景克制的眼眶泛红,他将她拉得很近很近,甚至让她亲自去感受,他真的不需要补,一点都不虚。   季夏橙当然知道,他抱着她念经的时候也是这样,硌得她腰疼。   可光硌不用,有什么意义?   盛景抱着她,勒得她差点出不出来气,他狠狠地咬了她的耳骨,一手仍旧捏了捏她的手腕,脉象有比前几天好,但总体还是不行。   盛景的声音,也极为克制,“等等,再等等!”   季夏橙不知道他让她等什么,她能蹦能跳,身体挺好的。   再说了,那回事,不是他动的多,她躺着就行,又不累。   季夏橙从窒息的拥抱挣脱出来,捧着他的脸是想说点什么的,还打算做点。   可这时,盛景的鼻腔里突然窜出了血。   季夏橙慌得要死,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她拉着哭腔问:“盛景,你到底怎么了?”   盛景看她的眼神像狼,擦干了血,才慢悠悠道:“没事,补太狠了!” 第66章   盛景说他补过头了就会流鼻血。   季夏橙想想那刺目的红, 只觉胆战,再不敢喂他。   她哭唧唧又喝了半个月的补汤,她觉得小动物不喜欢她真的情有可原。   最近, 她吃了好多小动物, 有小鸽子, 小乌鸡……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这时候, 季明媚突然发来信息问她什么时候下山试结婚礼服?   季夏橙发了会儿愣,手机的屏幕变成了黑色,她又点亮了手机, 看一眼日历, 居然快十二月了。   她在山上呆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没有工作, 只有盛景。   要不是有盛景在,她可能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停摆了。   季明媚的信息让她彻底清醒,原来只是她像停摆了,而山下的日子照常, 什么事都在逐步推进, 她的礼服也做好了。   今日的天气格外不好, 天气预报说有雪。   前几日,季夏橙听逢源他们说起,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晚,比照往年, 半个多月前, 就会下起来。   天气太冷, 盛景便在屋子里升了炭炉, 给她了几本闲书,不让她出门。   他也不经常出门, 只偶尔去前头的观中安排点事宜,或者去前头的大厨房收刮点东西。   每次离开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季夏橙没有回复季明媚,这会儿盛景又去了前面,她在等盛景回转。   小院的院门“吱”一声被推开,盛景带着凛冽的寒气进到了屋里。   今日他从观中的大厨房收刮了一截甘蔗和几颗沙糖桔。   炭炉子上架了网格,他将橘子放在了网格上炙烤,又将切好的甘蔗块,放进了水壶,准备煮甘蔗水。   季夏橙沉默着看他做完这些,才发声问:“盛景,我的礼服做好了是吗?”   盛景“嗯”了一声。   婚礼的筹备是早就开始的,季夏橙一开始忙工作,后来只顾伤心,至始至终都没过问这些事情。   但她知道,婚礼的相关,几乎全是盛景在管。   季夏橙拽了拽盛景的衣襟,又问:“可是你没有说。”   盛景点了点她的脑门,“准备等你身体好点再说。”   季夏橙伸出了手腕,让他搭脉:“你摸摸好了吗?”   盛景扯着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的脉,他一天要摸好几次。   “快好了。”盛景搂住人了,吻了吻她的额才说。   季夏橙勾住了他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好一会儿才抬起来,“那行吧,咱们下山试礼服。”   盛景看了看她,想说:其实不急……   季夏橙的视线也落在了他脸上,看他欲言又止,偏头问:“你不急吗?”   盛景没有说话。   季夏橙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跑了,所以你不着急?”   盛景用急切的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她从一开始的伤心,到现如今的不安,爱情变幻多端,但亲情不会。   季夏橙努力回吻他,可盛景太凶,亲得她没有招架的能力。   她只能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尖,任由他亲吮,而她大口地喘着气。   盛景亲够了,才松开了她的唇舌,还替她擦干了嘴唇上的不明水渍   “下山?”他用的是疑问句。   季夏橙喘匀了气,点头。   盛景问:“不用守孝一年?”   季夏橙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我觉得奶奶应该更希望我结婚!”   “那你呢?你最真实的想法。”盛景指了指她的心。   季夏橙咯咯笑了起来,她笑得自己不太好意思了,才说:“我想跟你睡觉。”   紧跟着,她信誓旦旦补充一句:“结了婚之后,我是不会离婚的。”   盛景的呼吸一顿,紧跟着的热吻,又让季夏橙无法呼吸。   亲亲的时候,他还逗她:“有多想跟我睡?嗯?”   “就是很想。”季夏橙没觉得羞耻,很快又甩出了问题:“盛景,你那么会,技术那么好,是不是以前破过戒了?”   盛景一口气没上来,想一口咬死她,可又怕她误会,闷闷地说:“你当我《房中术》白看了?我就你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季夏橙看过他的书,厚厚一本,才不止他发到网上的三两页。   她由衷地说:“盛景,你可真厉害,理论知识第一次实际运用,就能运用的这么好!”   她也不是没有理论知识,上次没能实际运用一下实在是个遗憾,下回一定得用上。   又扯了几句其他的,两个人开始收拾东西。   要下山了,有些东西用的顺手,就想带下山去。   她来时一个人上山,盛景的司机和柳叔下山上山好几次,给她送来了很多的衣服。   柳叔最后一次下山,还给她取来了几本剧本,都是樊玉珠觉得不错,想让她看看,还声明:接不接都行,想看就看。   怎么说呢,毕竟日子终将继续!   下山时,仅她一个人的东西,就收拾了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说来也好奇怪,行李箱刚刚装上汽车,山上飘起了零星雪花。   季夏橙站在小院外面看雪,也看紧闭的院门。雪花一朵一朵砸在脸上,盛景给她裹好了围巾,只留下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走吧!”盛景说:“山上冷,等明年夏天,我们再回来。”   季夏橙轻轻地“嗯”了一声。   盛景拥着她往停车场走,白茫茫的雪地留下了他们相互交措的脚印。   季夏橙来不及问盛景要不要跟她住酒店,开车的人不是她,她被盛景拐带回了家。   房门才推开,季夏橙就听见木蓝大叫的声音。   “师娘,师父!”   好几个月不见,木蓝长高了一大截。   英语学得还是稀烂,但摇卦的水平稳步上升。   木蓝这两个月快寂寞死了,师奶奶说,师父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木蓝觉得师奶奶的话不对,师父娶了媳妇儿不光忘了娘,还忘了小徒弟。   连他摇卦写英语作业这么大的事儿,师父都不管了,真是啧啧。   木蓝很是热情,从屋里奔了出来,想往季夏橙怀里扑,但还没有扑进去,就被师父揪着后衣领拎到了一边去。   木蓝要生气了,气嗷嗷地说:“师父,你干什么?”   盛景道:“你太胖,你师娘可经不住你往她身上跳。”   木蓝正在长身体,又长骨头又长肉,才几个月不见,确实敦实了很多。   再也不是以前的小豆芽菜了。   木蓝噘了噘嘴,这回没生扑,而是轻轻地抱了抱季夏橙,仰着毛绒绒的小脑袋说:“师娘,我好想你,我都准备好了,等放寒假上山找你跟师父的。”   季夏橙从进屋一直没有说话,那感觉很奇怪。   从山上的蓝天白云,到山下的霓虹灯闪烁。   从贫瘠的感情,到突然丰盈了一点。   若是放在电影里,可能一个镜头就切换了过去。   可她的脑海里,有无数个镜头跳跃拼凑,很俗的说,她感受到了爱,差一点点热泪盈眶。   季夏橙知道木蓝还在等她回应,她听见自己说:“我也好想你啊,小木蓝!你英语学的怎么样了?一定要做个中西结合的小道士,以后好出国跟其他洋教派交流。”   木蓝:“……”   戳孩子肺管子这种事情,原来他师娘也会干。   客厅的灯光不算明亮,盛景回头看了看季夏橙的身影,嘴角往上扬了扬。   然后小木蓝就被他打包送给了司机,带回了白家大宅。   木蓝被打包的时候,季夏橙正在洗澡。   等她包好了头发,穿好了睡衣出来,小孩不见了。   她问:“木蓝呢?”   他们刚刚明明说好了,睡觉前她会给他读英语绘本的。   盛景一点也不心虚地说:“他说想师奶奶了。”   季夏橙才不信盛景的鬼话,她眨巴眨巴眼睛直接问:“我好了?你想做?”   她晚饭喝得仍旧是补汤。   按理说自己身体好坏,自己知道。   季夏橙挺茫然的,只知道一碗一碗补汤下肚,头发缝好像窄了,但她头发本来就多。   失眠也好像好了一点,只是失眠不好论证,盛景每晚都要给她念经,谁知道是不是他催眠的效果。   盛景一把将人揉在了怀里,狠狠亲了两口,问她:“喝水吗?”   季夏橙回答:“不了,喝很多了。”   盛景又问:“你约了樊玉珠哪天见面?”   季夏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没隐瞒他的必要:“后天中午十一点,约在公司旁边吃午饭。”   盛景没有问题了,搂着她回屋的时间,季夏橙的吻已经落在了他的眉上、唇间。   不知者无畏。   季夏橙很勇,她怕盛景放不开,热情又主动。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头,跟上次太不一样。   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盛景本来就是个磨人的脾气,一句喜不喜欢他,能反复的磨缠,必须要说喜欢才行,要不然誓不罢休。   现在也是这样,他磨人的架势不变,她开始胡说八道。   盛景,我好喜欢你!   盛景,求求你!   盛景,我要坏了!   她的眼泪流了很多很多,并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止是眼泪。   那个坏人啄着她的颈肉,告诉她:“道医讲究有补有泄,补汤喝多了,总得通过眼泪、汗液……宣泄出来,这样才有效。”   季夏橙觉得盛景在骗她,可脑子里乱哄哄的,灵魂早就被他操纵了,她只能继续胡说八道。   盛景爱死她胡说八道的小嘴儿,舌尖扫过她的唇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她。   他想听她说得更多,甚至也开始胡说八道,比她的声音还要大。   但很快他便觉得不够,像饿急的野兽,凶狠地攻击了她的唇舌。   不止山上下起了雪,后半夜平市也飘起了雪花。   雪下得又急又猛。   下了整整一夜,并没有减缓的势头。 第67章   季夏橙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里她被野兽猛烈撞击, 她觉得自己一定被撞出了内伤。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盛景就在她身旁。   盛景见她醒了,拉开窗帘, 天光大亮。他将她裹在薄被里, 搂到了窗边看雪。   平市的地表温度太高, 落于地面的雪并没有积存, 只楼下的草坪上有一层白雪,像是抹茶加了奶盖。   外面的空气一定很冷,但屋子里的地暖很热, 热得季夏橙头昏脑胀, 她抱着腿仔细回忆了很久, 才想起之前的疯狂。   她在彻底疯掉之前, 可怜兮兮地跟盛景控诉,“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盛景的声音很温柔,这时的他也就只有声音是温柔的:“宝宝,上次是你身体不好。”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撒娇, 可只能将手臂递给他:“我现在也没好!你摸摸脉, 真的。”   盛景红了眼睛, 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又顺着吻上了她的腕骨,还拖着迷死人的腔调告诉她:“宝宝的身体好没好,我知道。宝宝的宝宝好不好, 我也知道。”   她骗不了他。   盛景太坏了。   记忆是片段式的。   最痴狂的时候, 她并不敢回想。   只知道起初她还能招架, 后来就躺平了。   盛景反复碾着她的耳垂, 低哑着声音问她:“我是不是你的?”   季夏橙捂脸痛哭:“盛景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这时的盛景就会再次温柔起来,给她喂水, 喂补汤。   补汤的阴影有那么大,她死活不肯再喝。   盛景也不再嘴对嘴喂她,逼着她自己喝汤,他轻轻地亲吻宝宝。   季夏橙喝的可太利索了,她知道的,她要是不喝,他还有百种千种的方法让她乖乖喝下。   好在她还会举一反三,她怕死盛景的时候,便会搂着他的脖子,轻吻他的嘴唇,不停告诉他:“盛景,我是你的,是你的。”   这时候盛景会狠狠地回吻他,会变得更不温柔,但他的眼睛是清亮的,不再像野兽。   季夏橙不懂,她的盛景怎么可以有那么多面。   斯文的、粗暴的、矜贵的、清冷的,她还是最喜欢他的温柔,让人迷醉的不得了。   她便像真的喝醉了断片,只记得她的心起起伏伏,她喜欢灵魂上天的感觉,不喜欢失重般的下落,为了不被落下,她死死地抓住了盛景。   “盛景!”季夏橙看着窗外的雪景,张口说话,她嗓子干得冒烟,连声音也不太对了。   身后的盛景说:“想要什么宝宝?水,吃的,我?”   季夏橙哑然了片刻,教育他:“盛景,你昨天怎么这样啊?今天晚上就不可以这样了,我明天要见珠珠,你这样我会起不来床,我会失约的。”   盛景拥着她,喉结滚动,他将脸埋在了她的肩膀上,闷笑了一会儿,“宝宝,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到你和樊玉珠约好的时间了。”   季夏橙石化了好一会儿,挣扎着爬起来梳洗。   盛景凑过来想要帮她吹头发。   季夏橙生气,拍开了他的手,不想让他碰她。   盛景哄道:“我有让你休息。”   还是体能悬殊太大。   盛景又说:“宝宝,你还是要多喝补汤。”   季夏橙又恼又羞,推开了他:“我不要。”   以后再喝他的补汤,她是小狗。   季夏橙到底晚了半小时才到,樊玉珠一早就等在了餐厅,见她出现,招了招手示意。   季夏橙戴了宽大的墨镜,坐下后,才抬手取下。   樊玉珠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季夏橙心虚道:“我很憔悴吗?”   被盛景折腾了那么久,连时间都不知道,憔悴一点也正常。   不过,她临走时照了镜子的,也还好,除了脸有点红,不用打腮红的那种。   樊玉珠笑了笑:“你还憔悴!你要不要看看我的黑眼圈!要说山上的空气就是好,瞧瞧,养得越□□亮了,皮肤都透着光。盛景每天都喂你什么了?”   不提盛景还好,一提盛景,季夏橙脸更红了。   樊玉珠一看她的脸色,啧了又啧,说了句荤•话:“哟,吃盛景吃饱了!”   季夏橙白了她一眼,樊玉珠呵呵笑了起来。   两人见面,无非是想聊接下来的工作。   季夏橙提议:“你可以物色几个新人。”   樊玉珠不是没进行这一步,物色好的新人确实有两个,已经在接触当中,就等着季夏橙下山过过目。   她道:“这个不用你操心,说你吧,你还工作吗?”   季夏橙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当然要工作。”   樊玉珠松了口气,面上没显:“嗯,等你歇够了跟我说。”   季夏橙的热度不减,邀约不断,停摆的这一个多月,樊玉珠已经推掉了她很多商务邀约。   季夏橙:“我不接商务,不接综艺。”   樊玉珠拍了拍自己,顺口气:“没事,我早有预料。”   季夏橙:“谢谢你啊珠珠!”   樊玉珠呸了她一声:“不要跟我说这种话。”   敲定了工作方向,两人又瞎聊一会儿。   季夏橙看了好几次手机,樊玉珠问她:“盛景找你?”   “没有。”季夏橙摇头,不好意思地笑:“我要去找他,我们一会儿去试结婚礼服。”   “要去颜•意吗?”   “嗯。”   樊玉珠叹了口气:“这大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季夏橙低声道:“是啊!”   樊玉珠:“不过没变的是,你真的要结婚了,恭喜你!”   “谢谢你珠珠。”   和樊玉珠分开,季夏橙便和盛景去了颜•意。   季夏橙的礼服是中式的,拖尾长三米,拖尾上的凤凰羽翼,用深浅不一的金银线手工刺绣,璀璨华美,据说耗时三年完成。   季夏橙不解,算算她跟盛景重逢的时间,满打满算才大半年。   “你怎么三年前就开始让人绣礼服了?”   盛景没好气瞥她一眼,“嗯,那时候我急着跟某人相见,可某人不见我。”   季夏橙知道某人是她。   她趴在他耳边道:“你折腾了我那么久,我已经不生气了。所以以前的事情,你也不能生气了。”   盛景的唇角微微上扬,避开了帮忙试礼服的工作人员,小声问她:“那今天晚上还让我折腾吗?”   第一次是浅尝,上一次是里里外外尝了个遍,滋味太好,可以一天吃上好几遍。   季夏橙:“你不累啊?”   盛景凝视着她摇头,还“切”了一声,“当我是你啊!做起来,连时间过去了多久都不知道。”   季夏橙闷哼:“那你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   季夏橙微微红了脸:“嗯,我今天会算着时间的。”   盛景情动,悄悄亲了她一下。   礼服挺合身的,没有要改动的地方。   婚礼的日期定在了二月初九。   道士算的日子总不会出错。   *   季夏橙的生活和工作基本恢复了正常。   她没有接戏,而是接了部话剧,潜心磨练演技。   话剧一共排了二十多天,元月一号开始公演。   临近年末,各种庆典不要太多。   说起来这一年算是季夏橙热度大爆的一年,播出的两部电视剧口碑都挺好的,参与的恋综拿到了综艺节目的Top 1,各个电视台的庆典邀约不断。   樊玉珠小心翼翼地问季夏橙要不要去庆典玩玩,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在公共平台露过面了。毕竟维持热度,才能有更好的戏找她。   季夏橙看了眼樊玉珠发来的各个平台庆典的时间,错开了话剧公演的时间,也就元气平台的年末庆典合适了。   季夏橙答应了元气平台的邀约,她这边才刚官宣,那边乔森北也官宣了。   樊玉珠咬牙切齿地给她打电话:“他什么意思啊?他还有完没完了?”   季夏橙开的是免提,盛景就在旁边。   她无所谓地道:“没事儿,反正也不一定能碰上。”   挂了线后,季夏橙跑去抱盛景,啄了啄他的唇,才说:“庆典你要陪我去的。”   盛景挑了下眉梢。   盛景没有说话,但季夏橙觉得她要是盛景的话,她肯定会吃醋。   她微微仰起了头,说起了折腾时才会说的臊人话:“盛景,我是你的!”   盛景的吻一向都很霸道,他亲了很长时间,托着她的下巴道:“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拥有彼此。”季夏橙哼唧着说完,唇又被他堵上。   庆典这天,盛景在保姆车上等她。   季夏橙穿了黑色的露背晚礼服,原本想走完了红毯就撤,但撤退的途中,真的撞见了乔森北。   狭路相逢。   乔森北一身笔挺的燕尾服,突然横跨一步拦住了她的路:“节哀!”   季夏橙本来没想理他,听见他的话后淡淡道:“谢谢!”   她没有停下步子,绕开他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出两步乔森北又叫住她道:“写给你的demo改了歌词,上个月放在了新专辑里。”   季夏橙客气又疏离地说:“恭喜了!”   乔森北迟疑了片刻问:“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这话要放在几个月之前,季夏橙一定会假装大度地说行啊,再转头拉黑。   但现在,她提着裙摆,摇了摇头,“森哥,再见!”   她是挺大度的,可她的盛景那么小气,还是不要了。   乔森北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很久很久。   他没有说,前两天跨年演唱会的时候,他唱了一段写给她的歌,粉丝们在台下齐声合唱,而他只哼了曲调。   给她的歌词已经不适合传唱,可在他的心里,仍旧有自己的执拗。   季夏橙没在庆典的现场多停留,她在等车区域,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保姆车。   车门缓缓打开,车里的男人穿一身深灰色的笔挺西装。   她对上他深邃的眼睛,他向她伸出了手。 第68章   话剧的公演挺成功的。   盛景看了全程, 然后送上了鲜花。   公演一共持续半个月的时间,一周演五天。   季夏橙没让盛景跟着。   但他还是一连看了五天的公演,送了五天的鲜花。   季夏橙调侃:“盛景, 你看不腻吗?”   每天的公演内容都一样, 其实也不一样, 会有临场发挥, 挺考验演员的临场反应能力。   但盛景一个外行,她不信他能看出不一样,毕竟剧情都一样。   盛景轻抬了眼眸道:“不腻啊!你这一场跟男主角拥抱的时候开心到翘了脚, 上一场就没有, 你每一场演得都不太一样。”   盛景能看出不同, 季夏橙还是很开心的。   可明明有那么多场戏, 盛景偏偏提唯一的亲密戏。   季夏橙忍住了笑,夸他:“那你看得还挺仔细。”   她闭口不提拥抱。   其实那个拥抱很浅。   而且接的时候,她跟盛景提起过。   盛景喜欢把喜怒藏起来,而且藏得很深。   即使季夏橙已经跟他睡过好几次了, 也并不是每次都能盖特到。   所以彼时, 季夏橙只顾着高兴自己能出演刘导的话剧, 没觉察出盛景不喜。   要知道这个话剧公演了十几年,前头的三位女主角,可全都是影后级别。   能与影后饰演同一个角色,她当然开心。   季夏橙现在倒是觉察出来了盛景不开心, 可她觉得他太霸道。   而且谁叫他有话一开始不说, 那现在就憋着。   盛景不是介意。   明知道那是她的工作。   其实他就是介意, 不知道为什么, 看她在舞台上开心地拥抱男主角,尤其是翘了翘脚的那一瞬间, 他不知道他是介意拥抱,还是介意她翘脚。   她抱他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开心。   季夏橙去冲了个澡,穿着棉质睡衣出来的时候,盛景仍旧坐在沙发上面。   他头顶的光线昏黄,显得他脸部线条格外冷硬。   季夏橙有点心软,赤着脚走过去,先是垂眸看他,紧跟着跨坐在他的腿上。   她心里知道,不可以妥协的,开了这个口子,她接下来还要不要接戏了?   再说,就是一个拥抱而已。   她捧着他的脸,轻触他的嘴唇。   盛景并不回应。   她又用舌尖轻轻抵开了他的唇。   不同于他的掠夺,她的吻很是轻柔,更像是撩拨。   盛景神色微紧,却还是没有回应。   季夏橙便离了他的唇舌往下,含住了他滚动的喉结,又用牙齿轻轻地撕咬。   盛景眼里的欲念加深,双手紧紧扣住了她的纤腰,只一旋,便将她固在了沙发上。   盛景发了狠道:“季夏橙,你死定了!”   死定了也不怕,反正明日没有公演。   季夏橙不怕死地咯咯笑。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沙发上。   昏黄的灯没有关掉,盛景看过了她动情的模样,是给•予也是掠•夺的时候说:“下次抱他的时候,不许你翘脚。”   原来是因为这个!   季夏橙刚闪起这样的念头,便被无尽的情•欲•击•穿了。   接下来的公演,季夏橙拥抱男主的时候,没再翘脚。   *   日子一天一天推近。   话剧的公演很快结束,眨眼便是二月。   离两人的婚期仅剩三四天。   这几日,秦葵总会约季夏橙逛街,身边总带着白家亲眷。   今日陪秦葵来的是盛景的亲姐姐,长得虽与盛景不太像,但美貌的程度相当。   秦葵很自然地给她介绍:“二姐。”   季夏橙:“二姐好!”   白泽兰逗她:“真乖。”   季夏橙微窘。   白泽兰却哈哈笑。   秦葵也笑,跟季夏橙道:“你别理她,她是个皮皮猴。你不知道,家里的人都想见你,我又怕人太多,一次带到你面前,你会害怕。”   季夏橙如实道:“怕倒不怕,就是吧,人多,不一定能一次全记下名字。”   白泽兰道:“记不下也没关系,叫一声‘道友’解决所有问题。”   盛景说过的,他们家只要姓白的都是道士。   季夏橙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三个女人逛街,买的东西格外杂乱。   盛景开着车来接人。   白泽兰“哟哟”了两声道:“才分开一会儿,狗皮膏药就粘上来了。哼,按照老规矩,结婚前一天可是必须要分开的哦!”   盛景不太想理她,打开了副驾,让季夏橙上车,连声姐姐也不喊,只说:“道友,再见!”   季夏橙觉得可乐,捂着嘴笑。   盛景气歪歪地发动汽车,等到汽车驶进了盛景家楼下的地库。   盛景停好车,从驾驶位下来,绕了汽车一圈。   副驾驶的门刚刚打开,他长臂一捞,将季夏橙抱住,咬她耳朵问:“一说结婚前一天要跟我分开,你就笑那么开心?嗯?”   季夏橙的耳朵最敏感,堪比盛景的喉结。   他一咬她耳朵,她就忍不住腿软,推了他一把:“就分开一天。”   她那二两力气推在他的身上,就像羽毛轻轻拂过,跟撩拨他没什么区别。   盛景的眼神紧了紧:“等办完了婚礼,咱们就上山,你在山上的时候都不能离开我半小时,现在过河拆桥,需要我就盛景来盛景去,小嘴儿像抹了蜜似的,哄得我不知道东南西北,不需要我,就嫌弃我是狗皮膏药……”   季夏橙哑然,她那会儿确实离不开盛景,他就是她的浮木。   可日子总要朝前过的,她按照他们想的转移着就转移了,他倒好,居然说她过河拆桥!   “我哪有!说你是狗皮膏药的人明明是二姐。”季夏橙哭笑不得,小声替自己争辩。   “那你还笑那么开心!”   “那我天天哭给你看好吗?”   盛景的喉结滚动,眼底的欲•念再也藏不住,“我一会儿就让你哭……宝宝,今天你在上面。”   季夏橙还以为他是真的委屈,原来在这儿等她呢!   她的皮肤白皙,脸一红,特别显眼。   她捶了捶他的胸口:“我不要。”   盛景没脸没皮地说:“像骑马一样,不好玩吗?”   季夏橙简直无语。   她才不要果骑。   *   婚礼的前一天,季夏橙回了季家。   季明媚一早在家等候。   季家的大宅是真大,也是真的很冷清。   客厅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静室,那里原先摆着季家父子的牌位,现如今又多了一个。   季夏橙给爷爷、奶奶、爸爸,依次上香。   想说很多很多话,最后她挑唇笑了笑:“我明天要结婚了!我想多生几个孩子,家里才热闹。”   季明媚倚在门口打趣道:“那你准备生几个?”   季夏橙:“三个,给白家留一个,我们家留俩。”   季明媚呵呵笑了起来,“那敢情好,跟我想的一样。只不过我不行啊,年岁不饶人。要不我把我的指标再分两个给你……”   季夏橙摇头,“我跟爷爷奶奶爸爸开玩笑呢!说生三个都是大话,五个,别开玩笑了。生孩子那么疼,谁爱生谁生去!”   两个人的对话十分没有营养,纯属信口开河。毕竟姑侄俩,一个没打算三十岁之前生孩子,另一个更是压根就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这话说起来像是哄鬼开心的!   季明媚以为季夏橙会哭的,没哭,就挺好。   又陪着她瞎扯一通,因为明天一大早白家就要来接亲,季明媚让她早点休息。   季夏橙回了房间给盛景发信息。   【盛景。】   盛景秒回:【想我了?】   【晚安!明天见。】   【嗯,以后天天见。】   第二天一早,季夏橙四点就起床,喻姐来给她做妆造,樊玉珠和美美也来了。   季家大宅热闹了起来,人声,还有锣鼓喧嚣。   季夏橙换好了流光溢彩的大红礼服,手捧着捧花,等着盛景来接亲。   今日要办的是道婚,没有伴娘和伴郎。   举行完道婚之后,还会有一场海岛婚礼,伴娘是鹿翩翩,伴郎请了曹泰。   盛景按照吉时上门,接了她便会去平市最大的道观,两人要在那里举行婚礼。   没人跟季夏橙对接过道婚的流程。   车上,季夏橙忐忑不安地问:“盛景,我一会儿要怎么做?”   盛景道:“牵着我的手就行!简单吧?”   季夏橙还真的相信了。   等到婚礼开始才知道,一点都不简单。   道婚的流程有很多,盛景的辈分又高,白家请了天师来主持婚礼。   季夏橙什么都不懂,也知道天师是很厉害的人物。   天师在前做前启科仪,意为新人赐福。   季夏橙看了天师好几眼,只觉面熟。   一旁牵着他的盛景,忽然跟她耳语:“这位道友是…我爸!你要记不住,也能叫道友。”   季夏橙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他面熟,白泽兰像父。   她想象了一下盛景家吃年夜饭的场景,大家互相称呼道友,也是一件可乐的事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程序虽然复杂,确实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她属于出个人就行。   进行到焚烧婚书这一项,季夏橙这才知道,盛景先前说婚书已经烧了,上表过天庭,就是诓她而已。   季夏橙偏头看他。   盛景扬了唇笑:“看什么看,这回可是真的烧了!”   说罢,他又道:“季夏橙,在我这儿没有离婚这个选项。”   “知道了,白赤箭!”   季夏橙回应。 第69章   季夏橙和盛景的婚礼在短视频里刷了屏。   季夏橙之前没有特地公布过婚讯, 但狗仔的鼻子多灵,还是被他们蹲守到了。   与其被偷拍,倒不如让他们正大光明的拍。   别说, 还真的有几张出圈的神图。   一张是季夏橙挽着盛景的手往后看的。   还有一张是季夏橙低头浅笑, 刚刚走进道观。   第一张拍的虽是背影, 但她礼服大气, 长长的拖尾,再加上回头一瞥的霸气和古香古色的环境,居然圈了无数的路人粉。   【嘤嘤, 像帝后登基。】   【道婚是这样的吗?好心动。】   【季姐和盛景, 我真的是可以磕一辈子。】   【昨天去看了《喜结连理》, 恨自己入坑太晚。】   【哈哈, 我也是,我在他俩的CP超话里混了一夜,出不来了。】   【祝姐姐姐夫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哭死我了。】   ……   季夏橙以一己之力带动了道婚的搜索量, 也是始料未及。   宣传传统文化本身就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季夏橙又挑了几张婚礼时的照片, 发布了九宫格。   盛景转发并评论:【哟!这谁家的小媳妇啊?哦,我的!】   季夏橙亲眼看着盛景发评论,这次还行,没整那些有的没的。   她和盛景刚上飞机。   七天后是他们的海岛婚礼, 举行完道婚后, 他们便出发, 直奔海岛, 先度蜜月。   仙仙岛是个私人小岛,离内陆不远。并不属于白家的产业, 但与白家多少有些关系。   用盛景的话说,白家不爱买岛,就爱修道观。   说起来他们不算很正统的商人,算是在尘世中修行。   想要上岛,必须得坐私人飞机。   季夏橙对坐飞机有心理阴影。   她没跟盛景提过。   她一上飞机就蔫蔫的,不自主地攥紧了手心。   盛景发完了评论,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紧跟着他扯了季夏橙的手腕,让她跟自己坐一个座位。   季夏橙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闹。   她真的很不舒服,飞机明明还没有起飞,可她心跳加速,头晕的不得了。   盛景不由分说,拉不过来,就直接用抱的。   他搂着季夏橙的腰,要和她亲吻。   季夏橙斜睨了一眼,空姐在乘务员座椅坐着,座位旁虽有遮挡,但并不严实。   她和盛景有点什么声音,前面绝对能听见。   季夏橙不许。   但盛景今日格外的任性,吻住她嘴唇的时候,居然还想动手动脚。   季夏橙急了,想咬他的唇。   盛景微微离了点她。   她压低了声音道:“白赤箭,你想干吗?”   “想你了,都好几天没有了。”   季夏橙纠正道:“就两天。”   “53个小时了。”   季夏橙气笑了,“你有病啊?”   “有瘾。”   季夏橙想说那也不行,她用手撑着他,同他隔开了一些距离。   可话还没出口,盛景一捏她的腰,不晓得按的是哪个穴位,她只觉后背酸麻,手也跟着没有力气。   要是从旁边看,特别像季夏橙等不及,向着盛景扑吻。   季夏橙气得要死,挣又挣不开,舌•尖被他吮住。   飞机就是这时候起飞,不断向上攀爬,失重的感觉一瞬间袭来,季夏橙绷直了后背的一瞬间,盛景亲得更凶了,甚至可以听见舌•尖搅动口中津液的声音。   季夏橙要疯,急红了眼。   可盛景太知道怎么取悦她,没多时,便亲得她瘫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她像只猫一样,趴在他怀里,乖乖任他索•取,一直到飞机开始平稳飞行。   盛景这才松开了她的嘴唇,轻抚她的后背。   季夏橙偏头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   盛景问:“害怕了吗?”   季夏橙搂紧了他的腰,“没顾上。”   真没顾上,她一边被亲,一边捏紧了衣襟。   她怕盛景犯混,谁知他就是故意吓她而已。   盛景的转移太法用得极其娴熟,没让她有一点思维发散的时机。   飞机平稳落地时,季夏橙半醉半醒,就听盛景贴在她耳上说:“宝宝,你享受的快睡着了,我要坏了……”   季夏橙睁开眼睛,窈窕的空姐正在打开机舱门。   她小脸微红,一把捂住了盛景乱说的嘴。   “别说了,再说毒哑你!”   盛景喉结滑动,笑出了声音。   仙仙岛的沙子很细,银白色的。   季夏橙安顿好了之后,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门。   天色已经晚了,傍晚细碎的阳光照在银白色的沙滩上,盛景偏了头看,季夏橙赤脚走在沙滩上,一阵风,吹动她的衣裙,还卷起了不远处的海浪。   她玩h了,海风卷着海浪拍上沙滩的时候,她提着裙子往上跑。等到海浪缓缓退下,她又转头去追海浪。   盛景担心她追浪翻船,走出了门。   他很快来到她身边,可玩得忘乎所以的人根本就没有在意。   盛景也记不清,这是季夏橙第多少次,从他身边跑过去,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他不甘受到冷落,长臂一伸,将季夏橙拦住,“好玩吗?”   风吹乱了季夏橙的头发,她点头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比钻石还要璀璨。   盛景吃味地问:“有我好玩?嗯?”   季夏橙要笑疯了,反正这里也没人,她大声道:“当然是你更好玩。”   盛景来了劲,扛起人就走,“那玩我。”   他的忍耐力越来越差了,才两天没有而已。   季夏橙:“要吃晚饭的。”   “我要先吃你。”   连续五天的时间,盛景不知道吃了多少遍。   季夏橙的身体确实好了不少,至少全程清醒。   但她觉得不如不清醒,明明是一件事情,可姿势怎么会有这么多?   等回去,一定要收了盛景的《房中术》,让他少看点这种书。   要不然她好累,腿软的发抖。   等到第六天,许多人上了岛,盛景开始忙着装扮婚礼场地。   季夏橙倒是也想忙,但盛景没让,还故意逗她:“今天不让你玩我了,我很忙。”   季夏橙的脸皮没他厚,脸红心跳加速。   没办法,这几日的折腾,记忆尤其深刻。说起玩他,她就想起了果骑,是挺好玩的,她一开始总笑场,后来就只会求饶。   盛景,饶了我吧!   盛景,别这样了。   ……   可盛景一直都那样,不论她求他温柔一点,还是快一点,他都不会听她的。   两个人的情•事,一直是他主导。   她原本想着她能主导一次的,她果然还是小趴菜。   季夏橙怪无聊地回了房间,打了局小游戏,没赢怪没意思的,只能去微博冲浪。   狗仔拍到了鹿翩翩跟曹泰在机场相聚。   两人的粉丝一齐辟谣,说他俩是要来参加她的婚礼。   便又有人提《民国繁华似锦》这部戏的主创人员关系都很好。   这戏月底就要上了,剧组的宣发正好趁此机会再宣传一遍。   这时,鹿翩翩给她发信息:【一会就上飞机了,我还是头回坐私人飞机,真是谢谢你了我的小富婆。】   季夏橙回她:【又不是我的私人飞机,不过你说我是富婆,我是承认的。】   【嗬,有了老公的女人说起话来就是嚣张。对,你猜我刚才看见谁?】   【谁?】   【姜紫芝!她居然跑过来问我,你在哪儿结婚?我翻了她一个白眼,没搭理她。】   季夏橙:【没事,也问过我好几次,我也没理她。】   不止于此,汤雪铃还想给她送嫁,她没同意。   大喜的日子,看她们堵心,她才不要。   汤雪铃还哭闹了一场,可她无动于衷,汤雪铃也没办法。   要是放以前,这母女俩能让她闹心死。   可现在,她没多大感觉,说起她们,宛如说起陌生人一样。   姜紫芝到底没能参加选秀,不过签了个小公司,做起了网红,还解放了天性,在网络平台肆意跟人对骂。   现在社会信息流通的过快,很快就有人扒出她出国之前霸凌同学的事情。   紧跟着,姜紫芝就被短视频封杀了,只能转战ins,倒是能继续做自己了。   季夏橙有时候想,她其实应该向姜紫芝学习,不要过度消耗自己。   她现在就不会消耗自己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与家教和体面无关。   盛景一直忙到很晚才回来。   季夏橙睡不着,但听见盛景的脚步声音,立刻紧闭了眼睛。   仙仙岛的温度很高,忙了一天的盛景,先冲了凉,带着一丝丝沁人的凉意靠近,只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季夏橙的腰窝,她便装不下去了。   盛景:“怎么还没睡?”   季夏橙捂着小薄毯,将自己裹出了玲珑曲线,她眼睛眨巴了一下,略显羞涩地说:“在等你啊!”   “等我干吗?不是说了,今天不给你玩了。”   盛景故意道。   季夏橙也不说话,拉着他的手进了小薄毯,一下子就贴到了她顺滑的肌肤上。。   盛景的呼吸都紧了,掰着她的下巴,凶巴巴道:“昨天是谁说不要,今天又招我!”   季夏橙伸出了手臂,勾了盛景的脖颈,她仰起了头,主动吻他,还提了要求:“你今天不许乱来,我要自己……”   她也想掌握主动权一次。   盛景觉得她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干什么都磨磨蹭蹭,还没有一点力气。   实在忍不了,盛景扣住了她的腰,狠狠下沉。   季夏橙的眼泪又飙出来了,她不满的很,控诉道:“说好了的,你不许来……”   盛景恶狠狠道:“你再这样,你老公会死的。”   *   翌日的海滩,迎着第一抹朝阳,一身洁白婚纱的季夏橙挽着姑姑的手,缓缓走向盛景。   悠扬的大提琴声中,盛景致辞:“今日的婚礼主题叫如愿以偿,也叫美梦成真。我娶到了我七岁那年想娶的小媳妇……”   台下一片哄笑声音。   还有人调侃盛景是个早熟产品。   季夏橙却没有笑,看着他眼里的盈盈水光,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眉心。 第70章   季夏橙和盛景海岛的婚礼没有狗仔蹲拍, 但鹿翩翩没忍住,问过季夏橙后,发了几张婚礼照片, 其中的一张有曹泰, 暗戳戳地晒了晒。   季夏橙的评论意味深长:【哟, 好帅!】   鹿翩翩发的照片里有盛景还有曹泰, 谁也不知道季夏橙这个好帅说的到底是哪个。   说起来鹿翩翩和曹泰都不算流量,感情也算稳定,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公开。   季夏橙倒是问了, 鹿翩翩叹口气说:“我好羡慕你啊!我的话, 如果不能结婚, 我是不会考虑公开的。”   季夏橙:“相爱的话, 为什么不可以结婚?”   鹿翩翩撇嘴道:“咱们圈里的,需要考量的东西太多,我和曹泰热恋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路, 谁知道呢?算了, 随缘吧!我走啦!”   季夏橙点了点头, 送她上了私人飞机。   鹿翩翩和曹泰是最后一批走的宾客。   送走了他们,她和盛景会在仙仙岛再住一天。   鹿翩翩发的照片,很快就被顶上热搜。   仙仙岛的氛围超好,自然又引来了大批粉丝舔屏。   【哇, 要被美晕了!】   【我靠, 道婚和海岛婚礼我也都想要。】   【鹿姐发的是姐夫的婚礼致辞吗?姐夫七岁就想娶小媳妇儿了, 我七岁还为了一块糖跟男孩打架, 活该我牡丹至今吗?】   【姐妹你要笑死我。】   ……   季夏橙心里有事,随便翻了翻评论, 就下了线。   盛景见她神色有点丧,还只当是热闹的氛围一下变得寂静,朋友都走了,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从后面拥住了她。   季夏橙玩了会盛景的手指,他的手指很好看,又细又长,像是冷不丁一样回头问他:“盛景,我们现在还在热恋期吗?”   毕竟重逢的日子并没有过去多久,她确定爱上他,也并没有过去多久,她对他应该算是热恋期的。只是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还算不算在热恋期?   过了热恋期是不是就到疲惫期了?   女人的反应总是比男人慢一拍,她有点怕,她还在热恋期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疲惫期。   盛景的反应很大,握着她的手臂,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宝宝,你什么时候热恋过我?”   季夏橙瞪眼,“我怎么没有热恋过你?我现在对你就是热恋期啊!”   盛景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叫热恋期吗?”   “知道啊!就是天天会想你,喜欢跟你呆在一起,看见你就开心……”   盛景用唇舌打断了她,他明明已经教了她很多,她怎么还会觉得成年人的热恋期仅仅是看见就开心这么简单。   看来是他教的还不够!   季夏橙被盛景推在了透明的玻璃上,她明知道仙仙岛的工作人员不会出现在这一片区域,可还是接受不了大白天这样,还不拉窗帘。   她被盛景吻得不能呼吸,在他要进一步动作前,奋力推开了他。   “不行……”   盛景的喉结滚了一下,咽下了两人口齿缠绵后的津•液。   季夏橙刚刚只是微微红了脸,现在犹如火烧,她不敢抬头多看盛景一眼,现在的他太欲,她受不了。   只听盛景说:“宝宝,你一看见我就想睡,才叫热恋期,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过?”   哪怕是在山上,她口口声声说想跟他睡,不过是想让他陪着转移情绪罢了。   季夏橙捂了捂脸从指头缝里看他,吐槽了一句:“你少骗我!”   那事情明明是情到浓时的自然发展,哪有一见面就想的。   等到脸不是那么烧了,她放下手,问他:“你一看见我就想吗?”   盛景挑眉“嗯”了一声,又凑近了一些,朝她耳朵吹了一下。   头发丝撩得她脖颈痒痒。   这时,盛景才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像是唯恐被别人听了去,“想一直住在你身|体|里!”   这话可太疯了!   季夏橙的脸又如火烧,她想说他下流,瞪着眼睛让他:“闭嘴!”   盛景教她:“你用嘴巴堵住我的嘴,我就不说话了。”   季夏橙才不听,伸出两只小手去堵他的嘴。   可盛景捏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得逞。   他说:“你堵不堵?你不堵我还要说的!你要听下流话?”   “宝宝,你好棒呀……”   上一次听盛景这么叫,是心跳不能压抑的巅峰。   季夏橙慌得很,她现在不想听,几乎才一踮脚,盛景便托着她的腰往上。   这一堵,季夏橙没离开过房间。   盛景闹得很凶,还口口声声说要教她什么才是成年人的热恋期。   季夏橙只觉得当个成年人好累!   也好快乐!   *   回程的路上,季夏橙倒是镇定,不论是飞机起飞还是降落,她已然没有了先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到了机场,盛景一手推着行李,一手牵她。   季夏橙不让牵,觉得这样太黏歪了。   盛景说:“不是说在热恋期吗?再说,一会儿被狗仔拍到,该说我们吵架了。”   季夏橙觉得好笑,盛景还真是深谙娱乐圈里的各种道道。   她伸了手,“给你牵!”   平市的机场,站姐真的很多,不一定是谁家的。   盛景牵着季夏橙大步走出机场,没管谁又拿起相机对准了他们。   因为要回盛景家,季夏橙没让她的司机来接。   这还是季夏橙第一次去白家大宅,她心里多少有点忐忑,没谁都结婚了才第一次去婆婆家拜访。   其实她公公婆婆也有上岛,只不过年纪大了,没跟年轻人一块儿疯,举行完仪式后就跟季明媚一块儿下了岛。   盛景的司机很快带着他们到了白家大宅。   白家的房子也很大,但人多不会显得冷清。   季夏橙还没有走近,便听见了大宅里的对话声音。   “师奶奶,我师父和师娘是不是要回来了?”   “是啊!”   “那师奶奶一会儿告诉她们,我很生气。”   “为什么?”   “因为他们结婚都不带我,小气!我决定不跟他们说话。”   季夏橙跟盛景对视了一眼,她以为盛景会带木蓝去仙仙岛,可谁知盛景没带。   站在门口,季夏橙小声问他:“你准备怎么跟木蓝解释?”   盛景道:“我娶媳妇儿,又不是他娶媳妇儿,他可以不在!怎么解释啊?当师父的总不能说新婚蜜月,孩子碍事。再说了,本来是要带他上岛一天的,参加完婚礼,跟着他师爷爷师奶奶一块下岛就行,但谁让他闹肚子!”   “你正经一点!”季夏橙有点想笑,还想要拧他。   她不是不知道木蓝闹肚子的事情,但孩子嘛,闹别扭,总是要哄哄的。   季夏橙没跟孩子相处的经验,她想让盛景哄。   可盛景除了会哄她上床,一看也是没哄过人的。   就是这时,耳尖的木蓝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他跑过来一看,第一反应是想要扑到师父和师娘的怀里,但他忍住了,闷哼一声,一转身只当没看见他们。   季夏橙有点小内疚,没管行李,走到木蓝的身后,戳了戳他的小肩膀。   “木蓝。”   木蓝抖了抖小肩膀。   盛景将行李递给了帮佣,道:“行了,谁让你自己不忌口,灌了两瓶饮料,把自己灌坏了!对了,我罚你抄的清心咒,你抄了吗?小小年纪,连瓶可乐的诱惑都抵御不了,还怎么保持本心?”   孩子的悲伤也太大了,没能参加师娘的婚礼,还被师父罚抄清心咒。   他哼唧了一声,噔噔回房,拿出了自己抄写的清心咒,然后撅着嘴坐在沙发上。   季夏橙给他带了一套沙滩服,哄他道:“木蓝,等夏天的时候,你穿这件衣服,我带你去水上乐园玩。”   秦葵附和:“哇,好漂亮的小衣服。”   木蓝的心情好了一些,鼓着小嘴儿说:“师娘,你下次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邀请我!”   盛景一听这话,揪着孩子的后衣领,给他拎了过来。   “什么意思?你师娘为什么要再结一次婚?跟谁结?”   木蓝缩着脖子,大喊:“师娘,你下次不要跟我师父结婚啦!”   季夏橙和秦葵对视一眼,笑得眉眼弯弯。   盛景一眼瞪过来,她赶紧低头抿嘴。   白商陆听到木蓝的声音,下了楼。   他人长得清瘦,穿了套唐装,显得格外仙风道骨。   季夏橙稍显拘紧地叫了声“爸爸。”   白商陆呵呵笑笑,“不要那么正式,我们家没什么规矩,你叫我道友也行。哎呀,感觉好多年都没人喊过我爸爸了。”   季夏橙听过白泽兰叫他,有时候叫他白天师,有时候叫他那老头。   而盛景真的叫他道友。   白大哥和白泽兰都不在家。   一家五口吃了顿晚饭,就散了。   今晚要留宿白家大宅,明日盛景会跟着季夏橙一块回季家,算是回门了。   是夜。   季夏橙说什么都不让盛景碰,他们隔壁住着小木蓝,谁知道这房子够不够隔音。   她拉着盛景,想要好好聊天。   可盛景还在死咬着她对他不是热恋。   “怎么不是了?你是我老公啊!我不跟你热恋,还能跟谁热恋?”   显然,这会儿的甜言蜜语,对盛景没什么用。   季夏橙打了个哈欠,前几天真的没有睡好,做|爱极其消耗体力。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她想早点睡觉。   季夏橙见盛景不吭声,便闭紧了眼睛。   盛景怎么可能放她睡觉,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亲吮了一会儿,气不过似地问: “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木蓝是谁家的孩子?”   盛景从一跟她见面就在等季夏橙问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   年轻的男人身边带着个孩子,任谁都会多想。   可季夏橙倒好,从始至终,闭口不提。   就这还敢说她对他是热恋? 第71章   季夏橙被这个问题砸得困意全无。   她眨巴眨巴眼睛, 想明白了,听盛景的话音,她不问好像不太对。   她懵懂地说:“我应该问是吗?”   这话本身就有够气人的。   盛景冷着脸静默。   季夏橙后知后觉, 气氛不对, 她转了身, 先扑再搂。   暗夜里, 盛景的嘴角不自主往上扬了扬。   她现在倒聪明,哄他的时候,先送她自己, 再给他喂蜜。   果然, 只听她说:“盛景, 木蓝长得一点都不像你,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再说了,你说过你是第一次的……”   她的声音小得像猫,话音刚落,嘴唇便被轻咬住了, 被撬开的唇齿遭受了狂风暴雨一样的狠碾。   “疼!”其实不是真的很疼, 她在撒娇。   像盛景很了解她一样, 她也很了解盛景,他舍不得她疼,哪怕只有一点点。   季夏橙没有轻举妄动,她知道自己的话又让盛景不满, 皱着眉想要跟他讲讲道理。   唇齿被堵得并不太紧, 她挣扎了一点呼吸的空道:“那我跟乔森北谈恋爱, 你介意了吗?”   盛景半贴着她的唇:“不介意, 但我嫉妒,嫉妒到快疯了!可你因为我嫉妒过, 猜疑过吗?”   季夏橙戳了戳固住她的手臂,肌肉紧实。   她细声细语:“我有想过的……真的!盛景,我想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显然让盛景很是受用。   他不再逼问她,只是和盘托出:“木蓝是被别人丢掉的,就丢在云浮观的门口。”   这年头,谁家的孩子都是宝贝,木蓝那么可爱,到底是什么人家,这么狠心丢掉他!   季夏橙动了气,翻身坐起。   盛景以为她不信,“我一直等着你问,可是做了亲子鉴定的,木蓝不是我儿子!不过我养了他,当他是亲的。”   季夏橙又笑了,搂了他的脖子,奖励他一个亲亲。   盛景把着她的纤腰,一时也没明白她刚刚为什么发怒,这会儿又为什么给他蜜吃。   不过话说开了也好,索性全说了:“季夏橙,于情•事上,我没那么高尚。我爱你,我什么都不介意,但我不是不会嫉妒。”   季夏橙又不是不知他吃味时是什么样,她笑:“知道了,知道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跟乔森北没什么的。   盛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就算有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他嫉妒的是乔森北拥有的那三年时光。   季夏橙拉了他的手过来把玩,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冷白色的皮肤,像是怎么晒都不黑,这会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却有些手指僵硬。   单看他的手,会觉得这手该握剑,该执笔,该棒着各种法器……   她低声笑了起来,哄他:“真难想像,盛景你这双手,还会解我的衣服。”   也不止,会的事情很多。   她低头细吻他手指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的男人啄住了她的后颈肉。   欲•念不是一时而起的,却因为她吻他的手指,来得更加猛烈。   “盛景!”季夏橙挣扎。   盛景边吻边道:“你勾引我的!”   “我没有!”   “你吻我手指,十指连心,你不知道?”   季夏橙觉得他无理取闹,但她抵挡不了他的热情。   情意迷乱的时候,他也不肯放过她,逼着她自己说想要。   她捂着脸,让他如愿以偿。   可他偏不如她的愿,继续问她:“要谁?”   季夏橙如哭似泣:“盛景,盛景!”   盛景便像疯了一样。   季夏橙其实不懂,于情•事上,他怎么那么容易疯。   明明被撩拨的人是她,难以忍受,想要他的也是她。   可真的严实无缝的时候,却是盛景低哑着嗓音,像古老的吟唱,“宝宝,你好棒……”   季夏橙瞬间清醒了不少,吻住了他的唇,堵住了他的话。   盛景很快回应她,从舌面轻刮着舌面,到如饥似渴的吮弄。   季夏橙很快不能抵挡,等到他松开自己的唇舌,红着眼尾,还不忘警告他:“不许叫,毒哑你!”   盛景便觉得,一定是自己今天不够好,居然还能让她想点其他的!   到最后,季夏橙只能捂紧了嘴巴,发出奶猫一样呜咽呜咽的声音。   她也不可以叫。   第二天,季夏橙醒得很晚,穿戴好下楼,已经是十点钟。   家中除了秦葵,并无其他人,就连木蓝都在一大早,去了幼儿园。   季夏橙很不好意思。   秦葵见了她,便笑:“我们家没有那么迂腐。”   这下季夏橙就更不好意思了,她很小声地叫:“妈妈!”   求饶的意思很明显了。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   秦葵拉了她的手,“你不知道,我们家老三从小就不爱上山,但七岁那年上山回来可高兴了,说山上有个妹妹,长得特别像他小媳妇儿,我们当时都是当笑话听的。后来你们家不太平稳,你也不经常上山,他倒是知道你在哪儿,但很少去找你,就几次吧……”   季夏橙很是惊讶:“盛景什么时候去找过我?”   秦葵笑:“那你自己问他。还有啊,你不要太相信他,他知道你心软,就惯会拿捏你,没事装装可怜,再磨缠磨缠,不缠到你心软绝不罢休。你可不要上他的当,他的身体好,想怎么折腾都成,你这小身板太弱,不要次次都依他……”   怎么又聊到了这个!   季夏橙太尴尬了,美美说别人家的婆婆都是催生,她原本还担心她婆婆催生的,眼下这个话题还不如催生。   季夏橙除了脸红,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还没有开放到可以跟婆婆坦诚x生活的程度。   这时,盛景从屋外进来,手里拎着剑。   他冒了一身的热汗,一逼近,连空气都升温了。   “你们聊什么呢?”   秦葵道:“我让吉子不要惯坏你!你得养好吉子的身体。”   盛景提着剑站得很板正,但笑得格外浑球,“我给她的补汤,她现在不喝。”   秦葵很是疑惑,看向季夏橙。   季夏橙又不能说她喝进去的汤,他还得变着法子让她宣泄出来,她只能红着脸,狠狠瞪着盛景,不说话。   秦葵不知道小两口“眉来眼去”的是什么意思,她笑了笑,又叮嘱了盛景一句“不要欺负吉子”,便放他俩回季家。   季姐媚中午不回家。   季家除了帮佣,没其他人。   季夏橙先带着盛景给爷爷奶奶爸爸上香。   盛景恭恭敬敬。   上完香,季夏橙本想带着他在季家转转,可又一想季家也没什么好转的,回头问他:“去我房间吗?”   盛景挑了挑眉。   季夏橙没从他微表情里看出什么来,她在前带路,直接上了三楼。   季夏橙的房间很大,也就是一层楼改造的,有独立的卫浴,独立的衣帽间,还有一间书房,最里间的才是卧房。   盛景还是第一回 进女孩子的房间,到处都是粉粉的。   粉色的小熊,粉色的梳妆台。墙壁是洁白的,没有乔森北的海报。   盛景并不遮掩地问:“你偶像的海报呢?”   季夏橙见他四处看了很久,原来是找这个,只觉他幼稚又好笑。   那还是她十二三岁时,确实贴过乔森北的海报,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纸做的海报根本经不住存放。   季夏橙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原来什么时候找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盛景用手指卷了她一点头发,“脏辫扎挺好!”   黑历史冷不丁被爆,季夏橙猛一转身,朱唇微微动了半天,脱口而出的是:“我靠!”   盛景靠了过来,吮弄着她的小耳垂。   季夏橙:“我可没有勾引你!”   盛景低笑了一声:“不管,我要标注我的味道。”   季夏橙拱了下他,只觉不可思议,怎么说禽兽还真的禽兽起来了!   盛景:“不给标吗?”   季夏橙转了身。   盛景掐了她的下巴,又问:“我要让你一回到这里想起的是我,不是你的偶像!嗯,给不给标?”   他毫不掩饰他的占有欲。   季夏橙觉得盛景绝了,好半天无语,才憋出来一句:“现在不行。”   盛景的阅读理解做得很棒,他道:“哦,晚上可以!”   季夏橙没忍住笑,想说晚上也不行。   可盛景堵她嘴堵得熟练极了。   季夏橙被吻得骨头都是酥的。   盛景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眉眼舒展,似笑非笑:“那我今天晚上可以叫吗?”   屋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房间内是橙色的。   季夏橙一噎,正想说不行,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轻点,是季明媚发来的:【下楼!】   季夏橙推他一把,“别闹了,姑姑回来了。”   两人一起下楼,便看见季明媚和秦淮坐在沙发上。   盛景的眼睛扫过了亲舅舅,叫人:“姑姑!”   新姑爷上门要给大红包。   季明媚见他嘴甜,给的也利索。   其实就是图个好兆头。   盛景接过了红包,又一扫亲舅舅,“谢谢姑姑、姑父!”   季夏橙笑得可开心了,一点也不怕她姑扫来的眼刀。   秦淮心里熨贴,心想,怪不得盛景是白家天份最好的孩子!   嗯,确实很好! 第72章   回门结束, 季夏橙和盛景这个耗时不长不短的婚礼也算正式进入尾声。   扯证是回门的下午,两人穿着白衬衣去民政局,拍好了结婚照。   围观的人还挺多的, 但特事特办, 民政局也怕被粉丝围堵影响工作, 两人的结婚证办理的很快。   网上都是偶遇季夏橙跟盛景扯证的。   季夏橙没宣证件照, 只是发了条评论:【嗯嗯,合法合规合情合理!感谢大家关注祝福,祝大家万事顺意!】   盛景自然得转发:【这条祝福已开光。】   会还得是他会, 一时间季夏橙的微博成了锦鲤, 转发这个季夏橙万事顺意。   【姐姐, 让姐夫祝我考研上岸。】   【我明天要生二胎, 祝福我生孩子不疼哦。】   【我知道生病要去医院,但我还是想求个祝福。】   【我老婆真的结婚了,谁懂我的心情啊!老婆结婚了也还是我老婆,祝福祝福。】   ……   盛景在季夏橙的微博下翻了几个牌子, 基本只有俩字【祝福。】   他却在喊季夏橙老婆的评论下回复了很长:【我老婆, 合法合规合情合理的!】   粉丝说:【姐夫, 你要不要那么小气?好啦好啦,老婆是我们的,也是你的。我们做大,你做小。】   盛景继续翻牌:【你们没有名份, 我有。我大, 你们小。】   #要不要这么好笑抢老婆大战开始了#   季夏橙只是一眼没看住, 盛景就上了把热搜。   她怪幽怨地瞪他一眼, 不晓得他跟粉丝置什么气。   粉丝可不光叫她老婆,粉丝还说她前凸后翘腿玩年。   可真正玩她腿的还不是他。   粉丝都没有扎心, 真不知道他在扎心什么?   盛景知道她不满,但他没打算改,亲了亲她的小嘴儿,强调:“就是我老婆!”   季夏橙对他简直无语。   大约是盛景在微博上太活跃,给人挺大的错觉,还以为他是个脾气很好很容易相处的人。   有好几个综艺想要邀请盛景,辗转问到了樊玉珠这儿。   樊玉珠自然得问季夏橙的意见。   季夏橙也不知道她老公什么想法,反正所有的邀约都告知了他,接与不接,全看他自己,后续便不再管了。   只听说,盛景让人专门找了樊玉珠对接。   他当然无意在娱乐圈发展,但他似乎想借助这个平台宣传传统文化。   季夏橙没具体问,她自己也很忙,先是《民国》那部剧定下了央8的黄金档时间,同时段还会在元气平台的网络播放。   她跟着剧组宣传电视剧,在一群人的直播连线里打了打酱油,算是她正式重回公众视野。   电视剧很快播出,没想到反响挺好。   剧组又安排她和鹿翩翩,还有曹泰,一块儿去元气平台扫了个楼。   她又给小情侣俩打了次掩护。   相聚挺短暂的,季夏橙都没有机会跟鹿翩翩聊些有的没的,但看小情侣的互动,好像没什么问题。   季夏橙还偷偷问过盛景,能不能算一算曹泰是不是鹿翩翩的正缘。   彼时,盛景刮了她的鼻尖,“你老公不是街头摆摊骗钱的。”   “但你骗了我。”   “废话,不骗没老婆。”   季夏橙总是说不过盛景。   没过两天,季夏橙收到了汤绝然的电影邀约。   她和赵敏儿虽然和解,但前面的不愉快并不做假。   收到汤导的邀约,季夏橙着实始料未及,可她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去跟汤导见了面。   结果赵敏儿也在。   季夏橙不知道赵敏儿是个什么心情,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汤导,敏儿姐,好久不见!”   谁知道,赵敏儿一见她就红了眼,瞬间落泪。   “吉子,绝然想找你救场!”   汤绝然早就在筹备新的电影,季夏橙知道。好像还官宣了男女主角,男主是前段时间参加选秀出道的小鲜肉,文艺感很强。   女主是谁来着,季夏橙却没记住。   他们官宣的时间,季夏橙还在悲伤混乱中。   季夏橙一直对赵敏儿有防备心,严肃地审视了她一会儿,也没弄明白她这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伤心。   她只好道:“敏儿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赵敏儿意识到自己失态,拿纸巾擦干了眼泪,“哎呀,身家都投进去了呀!房子都卖了两套。本来定好的女主角,开拍了一天,却突然爽约。你也知道的,整个剧组都在影视城,那烧的可都是钱。”   现在季夏橙倒是相信赵敏儿是真的伤心,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为难地说:“敏儿姐,你找我投资好商量,你让我去演文艺片,我没有演过的,恐怕不行。”   文艺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演,要是人人都能演,赵敏儿也不会如此着急,毕竟她家的表侄女赵亭亭也是演员。   季夏橙清楚自己的优劣势,她的长相偏御姐,没有文艺片那种脆弱敏感破碎的气质。   再说,汤导的文艺片镜头确实很绝,但故事线稀烂,她现在接戏很挑,接不到好本子,宁愿不演。   汤绝然一直没有说话,烟一根一根抽掉了好几支,这时将搁在桌子上的剧本推到了季夏橙面前,搓搓手道:“吉子,你先看看剧本。”   赵敏儿附和:“这个剧本他真的磨了好几年。”   季夏橙不好再推却,先应承了下来,“我尽快看完剧本,给你们答复。”   和那夫妻俩分开,季夏橙便回了家。   这个家是她和盛景的家,就是原先盛景住的那个大平层,离季家十分的近。   她和盛景都挺忙,木蓝还是养在白家大宅,偶尔才会回来。   家里也没有长期的帮佣,请了不住家的佣人,两天来打扫一次。   季夏橙放了点热水,准备一边泡澡,一边看剧本。   这一看两个多小时过去。   她很喜欢汤绝然的这个本子,有点像《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小镇上漂亮的女孩儿和从不间断的流言蜚语,最终被来自大城市的男孩救赎,有了勇敢追梦的勇气。   盛景开着车刚到地库,就收到了汤绝然的信息,“大师,我想请吉子救场,你帮我说说好话,我保证绝对没吻戏。”   盛景看完信息后,下意识摸了下鼻子,他反思了片刻,他的占有欲表现的这么明显?   随即他便想开了,明显就明显吧!   盛景刷了指纹进屋,如今的房子有了女主人,到处都是她动人的香味。   门口的玄关处挂着她今早出门时背的包,沙发上还扔着她的外套。   盛景想要替她将外套挂好,拎起外套的时间,还带出了藏在下面的蕾丝小衫。   他还记得,她穿蕾丝的时候有多好看。   上一回做时,他还跟她调侃,她穿的不是蕾丝,而是夺命小衫,夺的…是他的小命。   卧房里没人,只洗浴间的灯在亮着。   盛景没有犹豫,推开了玻璃门入内。   季夏橙吓了一跳,她平时洗澡会锁门的,今天想着他不会那么早回来,便大意了。   和盛景一块儿洗澡,可不是洗澡那么简单,没有两个小时绝对洗不完。   可是她今天已经泡很久了。   季夏橙先发制人:“我洗完了!马上出去。”   盛景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倚着门看她笑,“那你出来擦干呀!”   “你先出去。”   “宝宝,你说你哪里我没有看过?”   季夏橙早就接受了,她的盛景在情•事上就是个流氓。   可她仍然受不了像现在这样,她果着在他面前晃悠,勾引一般。   她死活不肯从浴缸里起来。   盛景失了耐心,靠近了两步。   原本还想逗她几句,可手指一触碰到浴缸里的水,盛景直接伸手将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   “笨蛋,水凉了不知道?”盛景有点生气。   “知道啊,这不是要起来了……”季夏橙心慌,想要伸手去扯浴巾,可她一只手还拿着剧本。   她十分不满地喊:“盛景,剧本要湿了,你的衣服也湿了。”   盛景才不管这些,搂了她出门,唇向上勾起了浅浅的弧度,“先管好你自己……自己都是水做的,还操心其他的东西湿不湿。”   正如盛景所说,季夏橙确实没有机会再操心其他的,剧本被他丢到了一边,她被他丢到了床上。   盛景说:“宝宝,洗澡水太凉了,你得热起来。”   想要热起来的办法有很多,喝杯热水多简单。   可盛景没打算让她这么做,他的呼吸是滚烫的,足以让她热起来。   季夏橙知道今天逃不掉,她解开了盛景湿透的衬衣……冰凉的手指向着温暖的地方探寻而去。   很凉!   激得盛景浑身颤栗,他从没有让她这样过,总担心她不喜。   现在他紧盯着她害羞闪躲的眼睛,声音因为氛围变得暗哑低沉:“喜欢吗?嘶~”   这问题让人没脸回答,实在羞耻。   还有他措不及防出口的尾音,让季夏橙不敢再妄动。   她根本没什么经验,往常她才是接受服务的那一个。   她十分心虚地张开了手指。   盛景却在这时捏紧了她的手,吻上她唇前道:“就这样……”   季夏橙晕晕乎乎,她不知道自己将盛景服务的好不好,倒是清楚盛景为她服务的很好,他吻着她的眼睛,不停告诉她:“我好爱你啊宝宝。”   “我也是!”   情动的时候,季夏橙回应他。   早知道就不回应了,盛景太坏,不让她休息。   她的心一直在为他狂跳。   季夏橙已经忘却了时间,昏昏沉沉地被盛景抱去了清洗。   换好了干净的床单,盛景拥着她:“宝宝,你今天不一样。”   季夏橙浑身没有力气,不想搭理他。   盛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了然地问: “宝宝,你要接戏了是吗?”   所以今天才格外的主动,格外的不一样。 第73章   季夏橙确定了要去给汤绝然救场。   她让樊玉珠去敲定合同。   汤绝然那边要求她尽快进组, 几乎没给她缓冲时间。   但还好,台词可以一点一点背,戏也可以开拍前再入, 最重要的是妆造。   怎么样才能让她变得脆弱破碎一点?   她的长相实在明艳, 一上妆演小白花就更不太贴。   那就只能先往素的化。   季夏橙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瞳颤。   就是悲伤的时候, 眼泪不需要掉下来, 加上微微的瞳仁颤动,破碎感确实更强。   紧赶慢赶,先进组再说。   盛景送了季夏橙进组, 汤绝然和赵敏儿亲自接待。   四人找了个茶馆。   汤绝然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他对季夏橙很有信心。   “感谢, 感谢!有吉子和大师在, 我安心了许多。”   季夏橙知道汤绝然是将盛景当吉祥物了,如果不是害怕太过,恨不能给盛景供个长生牌,一天三遍的上香求保佑。   季夏橙虽然人来了, 但内心忐忑。   她停工了一段时间, 连自信都要没了。   对于新的挑战, 她实在没多大信心。   可都坐到这儿了,她也不会说自己不行。   四个人闲聊了一阵。   赵敏儿见季夏橙谈兴不高,主动道:“吉子,其实你没有发现吗?自从你跟盛景大师在一起后, 你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变了?哪儿变了?”季夏橙不解, 还悄悄看了眼盛景。   盛景跟她对视, 眼里暗含着笑。   赵敏儿其实也说不好, “就是给人的感觉变了,反正第一次见你……劲儿劲儿的, 我就想着一个豪门还来混娱乐圈,抢人饭吃。后来再看,好像没了那种劲儿劲儿的感觉。”   赵敏儿在宽慰她,想让她先放下心理包袱,这很难得,倒也合情合理,毕竟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四个人并没有聊太久。   季夏橙刚来,还要去酒店熟悉入住环境,毕竟一住就是三个月,早一点熟悉,也能早一点心无旁骛地入戏。   盛景陪了季夏橙回酒店。   剧组给季夏橙订的房间,自然是套房。   汤绝然和赵敏儿现在,不能给盛景供长生牌,就拿她当公主供着。   季夏橙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手收拾晚上洗浴要用的东西,瞥眼看见盛景。   盛景明天也有事情要忙,好像是要参加一个道教很盛大的会议,届时还有媒体跟拍。   季夏橙唯恐盛景忘记时间,提醒道:“盛景,你该走了。”   对天发誓,她真的是好意提醒。   可盛景带着不满的眼神投望过来时,她的心里咯噔一跳。   季夏橙随手放下沐浴乳,转身就往盛景怀里扑。   “盛景!”她撒娇的时候,连头发丝看起来都是娇滴滴的。   美美刚好刷卡进门。   入眼的便是她家女明星,踮着脚尖儿,仰着天鹅颈,向人索吻的场景。   俊男美女,美好的性张力,一下攻击了眼睛。   美美受到了惊吓,默不出声地后退,她想悄悄离开。   可她不知道她家女明星的老公耳朵有多灵。   但盛景并不提醒。   就是美美关上房门的前一刻,他的吻落在了季夏橙的唇上。   美美的少女心扑通扑通乱跳,谁懂啊,就是看偶像剧的心情,嘤嘤,磕疯了。   人家的小助理都是上班上班,她近距离磕CP,上班宛如追星。   美美知道两人即将分离,一定会吻得难舍难分,索性下楼回去休息。   季夏橙和盛景确实吻了许久,起初是站着的,后来被他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他吮弄她的舌•尖,亲得她呼吸不畅,气喘吁吁。   季夏橙的手下意识攥紧了盛景的腰,攥得他笔挺的白衬衣不再平整,皱巴巴的。   盛景直吻得她浑身发软,像一汪水一样乖乖仍由他棒着,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浑球似地问:“湿了?”   “没有。”季夏橙再头脑发昏,也记得抵死不认。   她越发觉得自己生理上出了毛病,就是盛景一碰就缺水的毛病。   即使结了婚,也好丢脸!   盛景不信,修长的手指掀起了蕾丝布料,还没有触及温暖,季夏橙死死抓住了她的手:“盛景,你今晚不许胡来。你胡来我会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我就没办法好好拍戏。”   盛景闷哼,“那你喝补汤吗?”   “喝,喝!”季夏橙妥协的很快。   盛景顺心了,用低哑的声线说话:“就一次,不多闹你,我明早得走,要好多天见不到……”   说一次就是一次。   盛景很温柔,温柔的像风,轻轻刮过,温柔的都不像盛景。   温柔到季夏橙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一根手指在盛景的胸口绕来绕去。   盛景含着她的手指轻咬,“还想?”   季夏橙咬了咬下唇,将脸埋在了被中,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盛景轻叹了一声。   真要命!   他细细地吻她脖颈,手指拨•弄,将自己埋在她的香味里许久,才抬起头道:“馋着,馋了你才会疯狂想我。”   季夏橙红着眼眶,娇娇喘息,“想了,现在就想。”   盛景但凡不坚定一点,别说明早,她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下床。   他把着她的腰,用的力气快要将她揉碎了,“宝宝,接着来,我不确定你明早能起床!”   季夏橙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爱盛景没够。   她羞于启齿,只能推了推他道:“那你睡那边。”   谁都别碰谁。   她听见盛景笑,很清朗的声音。   季夏橙拗气似的,本已转开了脸,这会听见他笑,又转回去看他,没有说话。   盛景用虎口卡住了她的下巴,再凑过去细细地吻她嘴唇、下巴,吻得并不深•入,不卷她的舌•尖。   不晓得这男人哪里来的耐心,吻了许久许久,也不止吻了唇舌。   吻得她整个人化成了水,流淌干净。   刚换好的床单,不得不再换掉。   似缺了点什么的感觉,终不再有。   季夏橙脑袋发晕,又气他言而无信,说好了不折腾她,不过是换了个法子折腾而已。   她控诉:“粉丝的醋要吃,工作的醋也要吃,盛景,我哄不好你!你不讲道理,我只是爱得比你晚了一些,不是不爱你,也并不一定爱得就比你少。”   盛景还是笑,然后问她:“现在就会给我吃蜜,说说你爱我有多多?”   季夏橙又哑然了,爱又不能称重量。   她思索了一会儿,堵气道:“那你去看看换掉的床单。”   这话让盛景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他满身的锐利锋芒瞬间软了下去,唯有一处软塌不下去,他吻她的颈,深吸口气。   没尝过滋味时,只用抵挡一阵一阵的冲动。   如今食髓知味,实在要命。   半梦半醒间,季夏橙觉得盛景又在吻她,她迷迷糊糊地说:“盛景,你别闹。”   盛景果然没再闹,好像跟她说了几件事情。   等到季夏橙从睡梦中完全醒来,身边果然没了盛景的身影。   季夏橙仔细回亿,他都说了什么,好像说了什么补汤营养师。   她并没有疑惑多久,就见到了盛景给她留下的营养师。   听凌寒道长说,她可不是营养师,她是药膳师,她家祖上是给皇帝皇后做药膳的,传到她这一代都三十九代了。   凌寒道长还说,调理身体,不管是药还是膳都有讲究,食材和药材要选顶级的。现在的社会,物资资源虽然丰富,但很多食材和药材都是培育出来,食不知味,药性不足。比如人参,当然得用野生的,如若不然,吃了也没有多大用处。   季夏橙觉得盛景有够兴师动众,以前鹿翩翩为了控制体重请了个营养师跟组,她就觉得有够夸张。   她给盛景发信息:【盛景,我不吃药膳。】   盛景昨夜总在天人交战,一共也没睡两个小时,他的声音低沉,带了很大的欲求不满:“宝宝,你再不养好身体,你小老公迟早要痛的功能不全。”   季夏橙一看盛景发的是语音,唯恐他嘴里没什么好话,特地转了文字。   果不其然,她看完后,脸色潮红。   凌寒道长就这么留下了,尽职尽责,不让她喝凉水,还不许她吃热饭,不管是食物还是水,都要是温热的。   季夏橙的房车每天都能飘出一股药味,这事儿可谁都瞒不了。   正式开拍的第五天,赵敏儿来找她聊天。   其实季夏橙不太想跟她多聊,两个人虽然已经和解,却还不到什么话都能聊的程度。   季夏橙客气地叫:“敏儿姐。”   赵敏儿嗅嗅房车里的药膳味道,倒是上来就聊:“吉子,你调理身体是为生孩子吗?”   季夏橙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又不能说是她老公太厉害了,她的小身板不够他折腾几下,他想折腾的更多。   嗯,她也想。   季夏橙的欲言又止,让赵敏儿觉得她说对了。   赵敏儿像是找到了知己,握着她的手道:“吉子不瞒你说,我跟绝然年轻那会儿确实是想丁克,可这年纪越大,就越觉得年轻时的想法太幼稚了。我今年四十多,绝然都五十岁了……我来这儿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让你的药膳师再多接一个活?”   季夏橙没有拒绝,也没答应,“敏儿姐,凌寒道长是盛景请来的,我不晓得是以什么为代价邀请,他们这些修士,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又不太一样,要不你容我问问盛景和凌寒道长本人?”   赵敏儿表示理解,又聊了几句其他的,便离开了。   季夏橙等下还要拍跟男主的第一场互动戏,没有第一时间找盛景,转达赵敏儿的提议,毕竟盛景也在忙。   一个小时前,盛景才给她发过信息:【要开会了[丧]】   敢情道士开会也会痛不欲生!   盛景在开的是个宣传大会,往年这样的会议,他根本不会参加。   但今时不同往年。   估计是各个山头都装上了宽带,隐居的道士个个学会了上网,突然就理解了什么叫流量。   而盛景刚好,是道士里流量最好的。   协会为了让他必须参加会议,特地将举行会议的地点放在了云浮观,还请了媒体和明星。   开会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宣布下个月要举行道教比武大会。   这个比武大会每三年举行一次,分武比和文比,比赛的内容有很多,比功法、比科仪……当然,绝对不会比电视里演的御剑飞行和驱鬼降魔。   协会本来让盛景代表发言,他不干。   退而求其次,人肯出现就好。   还别说,明星就是管用。   云浮观的外围来了很多粉丝,呜呜泱泱的一堆人,山下又限了流。   盛景也不知道来的明星是谁,就只知道是一男两女,在人堆里格外的显眼。   倒不是因为他们长得有多鹤立鸡群,而是明星的打扮不同于旁人。   协会的代表好容易发言完毕,还特地提了三位明星,说是本次弘扬道教比武大会的文化传承人。   现在都这样,为了传承不死,各个流派都在卯足了劲吸引年轻人的关注,宗|教也不能免俗。   大会终于结束,作为云浮观的观主,盛景还得忙着清理场地。   一杯冒着凉气的冰饮,忽然递到了自己面前。   “道长,交个朋友!”   盛景微微垂了垂眼皮,认出给他递冰饮的正是两个女明星之一,要么叫什么灵,要么叫什么璎,刚才在做介绍时,他只听了一耳朵,脸盲认不清。   这么说吧,一堆女明星站一块,于他来说,就是季夏橙和其他女明星的分别。   盛景面色冷峻,一副拒人于千里的表情,淡淡地行了个道士礼,根本没接那杯冰饮。   他转了身朝其他地方走去,粉丝群里也不知是哪个喊了声“姐夫”。   盛景觉得这称呼悦耳,十分难得朝那粉丝微笑了一下。 第74章   季夏橙知道盛景的脾气不好。   却也是第一次知道如此不好。   视频里, 盛景的脸上像冻了寒冰。   与他搭话的女明星叫楚玉灵,选秀出道的偶像,青春可人。   盛景没接楚玉灵冰饮的视频上了热搜, 楚玉灵的粉丝极度愤慨, 骂盛景没有礼貌的评论已经满微博乱飞了。   季夏橙是下戏后才得知, 好在樊玉珠早有反应, 舆论是对半开的,并没有对盛景很不利。   季夏橙给盛景打视频电话,一接通后, 她便说:“盛景, 你又上热搜了。”   盛景正在喝水, 视频对准了他微微仰起的脖颈和一上一下滚动的喉结。   季夏橙早就知道盛景很欲, 可没想到连喝个水都让人浮想联翩。   等到手机镜头对准了盛景的脸,他的嘴唇还有水光,季夏橙挪了眼睛,看向一边。   盛景似乎没听见她刚才的问话, 开口:“想我没有?”   季夏橙却道:“盛景, 你不该那样不理人家小姑娘。”   盛景挑起眉眼:“你确定要我理?”   季夏橙一噎, 她其实不太确定,顾左右而言他:“你被骂了。”   “管那些做什么!”盛景淡淡说了一句,又重复刚才的问题:“想我没有?”   “嗯。”季夏橙低不可闻道。   盛景又问:“下雨了吗?”   季夏橙只当他是在问天气,“没有下, 今天有拍戏的。”   盛景没有出声, 只是勾了下唇, 心想着, 他的宝宝怎么还这么单纯!   季夏橙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立时反应了过来, 狠狠瞪他一眼。   盛景压低了声线,故意戏谑:“我不碰,你不许下雨。”   季夏橙想要挂线了,盛景又说:“宝宝,大老公小老公都想你。”   季夏橙控诉:“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那你会不会嫌我无趣?”   “我什么时候嫌你无趣过?”   盛景这次倒是正经了许多,面色严肃:“我害怕你会嫌我无趣,不喜欢我了。”   季夏橙不得不承认,盛景真的很会装可怜,哪里有的事情,就装得委屈巴巴。   她叹了口气,正要说点什么。   盛景勾唇浅笑:“宝宝的小宝宝想不想我|吃?”   季夏橙挂线了。   没法聊了。   可盛景没打算放过她,紧跟着就给她发了条信息:【宝宝,不许下雨,留给我一起。】   季夏橙捂了捂脸,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自然错过了盛景接下来的动作。   盛景发布了一条微博,内容奇奇怪怪。   【《净口神咒》丹朱口神,吐秽除氛……】   有粉丝问他,道长你发的什么?   他回复:【净口神咒消除口业,祈请正神,涤除口中秽气。佛|道皆有口业之说,民间传说也有,比如拔舌地|狱便是为了造口业之人而设。当然,我们要相信科学,但也要有敬畏心理,口业伤人伤己,总是罪过。】   楚玉灵的粉丝大批杀到,还没开口骂人,先被《净口神咒》震撼了。   好的,不可以骂人,讲道理总行吧!   楚玉灵的粉丝道:【道长,你这样不对,伤害了灵灵。】   盛景不止不理正主,连楚玉灵的粉丝都不回复。   另一边的甜橙粉扒出了盛景没接冷饮的后半段,他对着一个叫“姐夫”的粉丝微笑。   【我能说一句吗?姐夫简直是男德楷模!】   【姐夫以前跟姐姐上节目,笑起来一脸不值钱的样子。现在,好双标。不过,我好喜欢啊。】   【而且他不止宠姐姐,连姐姐的粉丝也会宠。】   ……   宠爱是双向的。   甜橙粉们很快冲了楚玉灵的微博,怕造口业,绝不骂人,排好了队形,只质问一句:【怎么没礼貌了?明明行礼了!】   盛景大概是来整顿内娱的,这往后的一段时间,谁家的粉和谁家的粉又干了起来,往往骂战还没开始,就有人搬出了《净口神咒》。   这当然是后话。   而季夏橙知道盛景发了《净口神咒》还是第二天的事情。   她没给他打视频,深怕他又说点有的没的,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其实盛景发信息也会说,但这时候季夏橙会显得游刃有余。   盛景:【小宝宝想我了吗?】   季夏橙:【想。】   【想我|吃,还是想小老公?】   【all in】   【季夏橙,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很安全,我怎么不了你?你死定了,我跟你说,是你说的全要。】   季夏橙坏心眼得逞,便不理他了。   赵敏儿想蹭药膳师的事情,推给了凌寒道长自己抉择。   凌寒道长给赵敏儿和汤绝然都号了脉,面色严峻的像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差点将赵敏儿吓哭,她战战兢兢问:“道长,我们是不是没有救了?”   凌寒道长摇头:“我实话实说,我会做药膳,但我药理一般,道士大会比赛,最好成绩只拿了第五。盛景师叔每届大赛都拿第一,还是各科都第一,要不你们还是等盛景师叔来吧!更稳妥。”   季夏橙当然知道盛景通药理,却不知他那么通。   赵敏儿转头问季夏橙:“你家大师什么时候来探班?”   “我不知道啊!”季夏橙实话实说。   这几天盛景一跟她聊天,就说要弄死她,她好几天不肯理他了。   一旁的凌寒道长言之凿凿:“三天后。”   “你怎么知道?”   季夏橙瞪圆了眼睛。   凌寒道长笑了笑:“师婶该换药方了,三天后师叔准来!”   季夏橙心悸,甚至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等那三人离开,她赶紧给盛景发语音,娇滴滴地哄:“老公,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盛景很快回她:“不知,等我去了看看床单才能知。”   算一算时间,两人小半月未见,实在没忍到三天,盛景突然袭击。   他来得很是不凑巧,季夏橙正在拍摄这部戏里最大尺度的画面。   她饰演的秀秀晚归,被镇上的小流氓调戏。   三个魁梧的男人将她围在了正中,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先是言语的羞辱,继而动起手脚。   为了保护演员,这样的戏提前清了场。   逼窄的小巷内,几乎没有灯光,汤绝然只带了摄像师。   薄软的棉布被轻易撕烂,秀秀捂紧了月匈部,露出了莹白的肩和一小片如玉般光滑的颈背,就像天上的一轮明月,照映得人眼底升起欲|望的光。   秀秀满脸绝望的眼泪,而男主刘嘉会在最后时刻登场,完成这场血腥的英雄救美。   汤绝然想用长镜头记录,跟饰演刘嘉的陆行野约定了入镜的时间,时间没到,绝不允许他先过来。   可还没到陆行野来的时间,巷子口突然多了道人影,笔挺高大,宽肩窄腰。   汤绝然一开始以为是陆行野,待看清后,不知为何出了身毛汗。   盛景已经在巷子口站了好一会儿,美美告诉他:“姐夫,你千万别过去,这种戏拍多了心理特别折磨,姐想一回过。”   盛景便顿住了脚步,倚在巷子口,手指磨碾着掌心。   他的存在感过高,认出他的汤绝然只觉心又虚又惊。   这戏确实没有吻戏,但他这部文艺片走的是虐男虐女风格,也会运用美学镜头,拍欲与性,不过不会有完整的动作戏,要拍得很高级。   总体来说要悲伤且唯美,露与血腥的镜头都会一闪而过。   盛景要是去电影院,恐怕只能发现镜头的美,绝对不知拍时的惨烈。   但现在,汤绝然尽量没显得太过惊慌,终于到了陆行野入镜的时间,穿着白衬衣的男孩冲进了镜头,一拳砸在了小流氓的脸上。   四人在巷子内混战,秀秀捂着衣襟,缓缓蹲在了地上。   眼泪,鲜血,惊叫,混乱,一共五分来钟的戏,像是拍了一个多世纪。   汤绝然终于喊了“卡”,转身想要跟盛景打个招呼。   盛景阴沉着脸,接过了美美手里的大围巾,略过他,将季夏橙裹住,直接拉进了怀里。   季夏橙还在平复心情快速出戏,带着满眼的泪抬头,恍惚了一瞬,小脑袋瓜子稍显迟钝地说:“盛景?”   “嗯!”盛景拥着她走出了巷子。   汤绝然在后面心虚地喊:“唉呀,大师,老弟……”   季夏橙回房车换了衣服。   像这种戏,必须得快速出来,要不然真的会造成心理阴影。   她还好,也许是天份,入戏出戏从不困难。   换好衣服卸完妆,深吸一口气。   她从里间一出来,正对上盛景深邃的眼睛。   季夏橙真的是瞬间彻底出戏了,她忘记了秀秀的人生,想起来了季夏橙将要面对的难题。   她哭丧着脸问:“盛景,你是提前来弄死我的吗?”   盛景:“……”   汤绝然也是这样想,盛景一定是来弄死他的。   太恐怖了!   赵敏儿劝他:“没事,大师不是那种老古板。”   汤绝然道:“不,你不懂男人。”   这三更半夜的,盛景想跟季夏橙聊做人,汤绝然想找盛景聊艺术与献祭。   他忐忑不安地敲响了季夏橙的房门,来开门的盛景衣冠不太整,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他眉目间的情|欲瞬间冷却,跟汤绝然说:“汤导,咱们明天再聊!”   汤绝然已经转身,盛景又叫住了他:“汤导,恐怕明天不行,明天季夏橙要请假,咱们后天再聊。”   汤绝然心虚啊,他想说请假可以,刚好让咱们忘掉刚刚那场戏。   可话才到嘴边,盛景便关上了房门。   季夏橙很生气:“盛景,我什么时候说明天请假了?我已经出戏了,拍戏什么镜头都有,我要那么脆弱,还当什么演员?”   盛景没理会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开始解衬衣。   白色贝母的纽扣,一颗一颗散开。   季夏橙转身想跑,但晚了。 第75章   盛景贴紧了她, 滚烫炙热的身躯快要将她给烫化了。   “我们是不是要先聊聊?”   直觉告诉季夏橙,盛景现在有点不开心,他的热切, 不仅仅是半个月没见这么简单。   盛景道:“是要聊, 不过, 我们先下场雨再聊!”   季夏橙羞得不敢看他, 只听真丝的衣服发出了清脆的撕裂声音,不同于棉布的闷响。   她的颈背和肩膀果露的位置,与拍戏时一样。   她愣怔的时候, 盛景问她:“怕吗?”   “不怕。”季夏橙只是稍显困惑地说:“撕衣服干吗?多浪费。”   要知道夫妻这一辈子得做多少次爱, 每做一次, 都要撕毁一件衣服, 多造孽的事情啊!   盛景没有回答,细细吻着她后颈时,又问:“拍戏的时候怕吗?”   “怕…也不怕!”   不怕,是因为心里隐隐记得那是在演戏。   可怎么能不怕呢?她得入戏, 秀秀那一刻的恐惧无助绝望, 并不是假的。   “盛景, 别……”季夏橙没来得及说其他的,她永远会沉迷盛景给她的前又戈。   盛景已经吃了樱桃果,很斯文,细嚼慢咽。   可他只作一半, 又给她穿衣服。   季夏橙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好好的衣服又被扯烂。   反复几次, 次次都作一半, 衣服已经撕了不知多少件,真丝的, 纯棉的,蕾丝的,再撕下去,她明天得紧急买衣服。   季夏橙的小脑袋瓜子还尚算清醒,似乎不知道盛景为何要撕裂她的衣服,但似乎又知道。   她女乔喘了一声,“盛景,我不怕,我真的不怕了。往后就是午夜做噩梦,也不会梦见被别人撕衣,只会梦见你撕了我好多件当季的新品。盛景,你要赔……”   盛景笑了一声:“我把子子孙孙都赔给你!”   季夏橙想控诉他不正经,但这会儿的她也很不正经,声音已经不成调子,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哀哀叫。   第二日果然没能起来,凌寒道长来送药膳,是盛景开的门,没放凌寒进来。   季夏橙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   盛景端着药膳喂到了她嘴边,“凌寒是自己人。”   季夏橙没好气瞪他一眼。   这话说的,在自己人面前丢脸,难道就不叫丢脸吗?   凌寒道长今日做的是养心宁神汤,大约还是为了昨晚那场戏。   季夏橙乖乖喝汤,偷偷瞥一眼满地的破衣裳,不知道该怎么让盛景真的相信,她真的没问题。   “盛景!”她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要跟他谈谈。   盛景听见她唤他,神色平静地听她说话。   季夏橙道:“我正式入圈的时候,奶奶什么都没教我,但教了我入戏和出戏。我实话实说,戏还没有全部拍完,我现在并没有,也不能完全出戏,这会影响到我后续的拍摄。但我分得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演戏。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盛景,我没事,真的,你要对我有信心。”   昨晚他要的太狠,季夏橙面上的樱红,至今都没有完全褪去,更不要说身上的那些痕迹。   她穿了黑色真丝睡衣,大约是他将她包裹严实的睡衣都撕了个干净,只剩下这件吊带款,格外的性•感。   盛景不太想回忆昨天的心情,就是明知她在演戏,也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强压住想要冲上去的心情。   季夏橙见盛景不说话,思维略微发散了一下,她惊讶道:“不会吧,盛景,你该不会因为我跟陆行野……”   陆行野是这部戏的男主,两人除了拍戏时有交集,至今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交换过。   汤绝然想要那种绝对的青涩与若即若离的感觉,因此他俩私下里连对戏都不曾有过。   那个男主,盛景看过了,长相确实不错。   但盛景并未将他视作威胁,淡淡道:“他有孩子了! ”   季夏橙震惊:“你的意思是他隐婚生子?怎么可能?你是不知道他最近有多火,顶流中的顶流……”   盛景只说了这一句,他不太关心别人的事情,只目光沉沉看着她。   他还是担心。   他们在山上住的那段日子,季明媚其实有想让季夏橙去看心理医生。   一方面是季夏橙很排斥,另一方面是盛景觉得他可以医。   道医是中医的一支流派,也是种混合医学,讲究的是治病先医心。   他知道她有多脆弱,并不是她自己以为的坚不可摧。   他像是养了盆娇花,日也精心,夜也精心,怕太阳太大晒化了她,怕刮风下雨惊折了她……   真是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她。   盛景的眼神滚烫,看得季夏橙心都要化成水了。   她只好往他怀里扑,这个她特别擅长。   “盛景……”她撒娇。   “我陪你再睡会儿。”盛景搂了搂她细软的纤月要。   季夏橙轻颤了一下,摆手:“我不行了!”   月要到现在还是软的,再来,得像软脚虾,恐怕去厕所都得他抱。   盛景轻扯了嘴角:“就睡觉,什么也不干。”   盛景掀开了绣着银丝的薄被,拥着她躺了下去。   季夏橙昨夜几乎没睡,晕晕乎乎的被他折来折去,这会儿在盛景的怀里,很快沉沉睡去。   盛景趁她睡着,去找了汤绝然。   汤绝然忐忑了一夜,一见盛景就想跟他讲艺术。原先他们都是这样探讨,盛景对艺术有很独到的见解。   然而这次,盛景没有那个心情,直接道:“剧本给我看。”   季夏橙那儿其实有剧本,但盛景没动。   要是换个人来找汤绝然要剧本,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在拍摄期间,剧本都是保密的。   但盛景管他要,他双手奉上,还特地告诉盛景,哪些是拍过的那些还没拍。   汤绝然:“大师不瞒你说,后面真没有昨晚那么激烈的戏了!而且这部戏肯定是要在大陆上映的,尺度的问题,你绝对不要担心。”   盛景花了一个小时看剧本,这期间一句话没说。   他看完后又将剧本还给了汤绝然,只丢下一句:“好好拍!”便径直离开。   盛景回去的时间刚好,季夏橙才将醒来。   两个人腻腻歪歪,季夏橙梳洗打扮完,盛景叫的餐也来了。   盛景叫了她爱的水蒸蛋,昨晚运动太多,今早又只吃了补汤,他看她大口大口吃饭,那点子不安缓解了许多。   他夹了块鱼,细细剥去鱼刺,喂到了她嘴边。   鱼也是清蒸,她大多数的时间都要控制身材,饮食格外清淡。   盛景随口道:“多吃点,才有力气。”   季夏橙想歪了,十分幽怨:“我吃的再多也没有陪你一战到底的力气。”   关于情•事,她多少也算了解,而且旁敲侧听,别人的情•事顶多算长跑,可她和盛景简直就是在跑马拉松,中途即使有补给,她也跑不完全程。   盛景忍俊不禁,他是真没有那意思,但也不解释,又说:“所以才更要多吃。”   “盛景,我真不知要怎么说你!”   精力实在旺盛,恨不得吃饭都想要她坐着根。   季夏橙嘟囔完便不再言语,她食量少,很快便吃不下。   盛景叫的东西她约摸吃了四分之一,剩下的被他打扫干净。   季夏橙寻了个袋子,将撕碎的衣服全塞进了袋子里,然后窝在盛景的怀里玩手机,打了会儿斗地主,也不知道是谁先撩拨的谁,她当真坐了根。   盛景昨夜吃的满足,今日便不急。   任由她自己坐。   季夏橙玩的挺开心,主要是往常少有自己把握的时机。   前十分钟还好,有新意。   十分钟过去,她便开始着急。   “盛景……”她哼哼唧唧,是想问他怎么还不出来。   是她扭得不够妖媚吗?   盛景眸色深沉,像是漫不经心一样问她:“要我帮忙?”   季夏橙想说不要,可万一她再扭一个小时还不行呢!   她很识时务,咬唇点头:“要帮忙!”   盛景当然乐于助她,瞬间便翻转了地位。   没谁看时间,只知道很漫长。   清理完毕后,季夏橙窝在他的怀里,忽然问:“盛景,我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季夏橙为何有此一问?   她和盛景从一开始便没有做过任何避•孕措施,没买过小雨衣,更没算过安全•期。   盛景古怪道:“你不是说30岁之前不生孩子!”   “不生是不生,可我现在应当是不会生吧?”   季夏橙还怪低落的。   这么多次都不中,不是她有问题,就是盛景。   可盛景瞧起来实在是不像有问题,那就只能是她了。   盛景从喉间滚出了一声愉悦的笑:“你傻不傻?每回不都是我给你清理,我按过你哪个穴位你不知道?”   季夏橙想了又想,也没想明白,她只记得他一顿乱按,还只当又是调•情。   “按哪个穴位能避•孕?”   “说了你也不知!旁人按了也不一定有用,反正你要不想生,我就能不让你生。”   盛景可从不吹牛,季夏橙实在好奇:“快说。”   盛景笑了一下,诱人犯罪的语气:“那还不如再来一次,我再给你清理时,你记着我到底按了哪里!” 第76章   盛景怎么会不赔她衣服!   季夏橙再睡醒, 便收到了盛景让人送来的all in。   说起来还挺梦幻,昨日下午三点半,各大品牌公司几乎同一时间, 接到了神秘人来电。   神秘人礼貌问询:“可还有当季新品?”   “有, 先生具体想要什么款?”   “all in。”   “多大码数?”   “季夏橙小姐的码数, 你们可知?”   “知, 那如何付款?”   “你报金额。”   ……   原本还以为是恶作剧,直到真的有转帐进了公司户头。   众人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大佬宠妻!   但显然大佬是头回做这种事情, 显得十分不熟练, 像特别土的土豪。   正经的霸总, 要么是家里办秀场, 要么就是到秀场挑。   盛景一共联系了四家品牌,都是季夏橙长穿的牌子。   四家公司果然不负众望,紧急调品,连夜赶来, 于一大早到了酒店。   四家公司的负责人一碰头, 还自动排好了队, 按队形上楼。   而此时盛景已经坐上了离开的飞机。   季夏橙觉得盛景越发夸张起来,前面空运食材药材就算了,就连她喝的水也是空运。   这些还能控制在低调的范围内,因为每回送来的不过是几个箱子而已, 这回算是劳师动众, 比她走红毯选礼服的阵仗都大。   钱都已经付过了, all in就all in吧!   到了晚间, 盛景才有时间给她打电话:“衣服喜欢吗?”   “太多了!套间的衣柜根本放不下,我叫人打包送回家了。”季夏橙埋怨完了, 又加一句:“盛景,下回别买了……也别撕了!”   盛景没接她的话,眸里含了笑道:“我过几天还去找你。”   季夏橙想说,过几天是几天啊,如果可能的话,时间允许长一点。   他一探班她就请假,今天去上戏的时候,她是假装没有看懂工作人员眼睛里闪烁的八卦小情绪。   她可不想被他们爆到网上,说季夏橙老公一来,她就没法拍戏。   季夏橙支支吾吾,想说的话不敢说出口,打了个哈欠道:“盛景,我要睡了。”   盛景“嗯”了一声,今天没问她下不下雨。   一眨眼又是一周过去,季夏橙忽然收到了冷链快递。   用冷链寄来的,八成是吃的。   但往常盛景寄来的食材和药材,都是直接寄给了凌寒道长,还是头回寄给季夏橙。   一共四个箱子,美美借了酒店运送行李的小车,将快递拿了上去。   拆箱后发现,有两箱桃,两箱李。   季夏橙正想给盛景发个信息问问,手机才拿出来,收到了二姐白泽兰的信息。   【吉子,吉子,收到二姐给你寄的水果了吗?】   【我跟你说,那两箱桃两箱李,各有一箱是我自己种的树结的果儿,各有一箱是抢猴的。全都是纯天然无公害产品,吃的时候洗干净就行。】   季夏橙看完信息就乐。   白家只有老大守在白氏总部,白泽兰和盛景,有一半的时间住在道观。   白泽兰长居峨眉山,都说峨眉山的猴子欺软怕硬,白泽兰恐怕就是猴子眼里的硬茬子。   用盛景的话说,他二姐是连猴都不想理的存在。   季夏橙弯唇乐了一会儿,给白泽兰回信息:【收到了,谢谢二姐!】   白泽兰:【别谢,别谢,我有事求你。知道我们道士要比赛了吧?过两天你男人一准儿去找你,姐姐给你个任务,你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把你男人留下,别让他回来参加比赛。姐姐求你了,姐姐想得第一快想疯了。你男人他不是人,已经霸占第一很多年了,我恨他。】   季夏橙笑不出来了,而且让她笑不出来的地方还不止一个。   怎么不管是凌寒道长还是二姐,都知道盛景什么时候会来,就她不知道?   还有她怎么使出浑身解数才能留住他?   讲心里话,她还有点不太想留。   白泽兰大概是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很快又发过来一条:【吉子,除了水果我还给你寄了本好东西,你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季夏橙一看这信息问美美:“我还有其他快递吗?”   美美道:“哦,好像是本书,我放桌子上了!”   季夏橙起身,果然在外间的桌子上看见了一个没拆的快递。   打开快递的时候她还没有觉出不对,直到她翻开了手里泛黄的书,热气直往脑袋里灌。   这都什么呀?   白家到底还有没有正经人啦?   别人家的姑姐都是给人使绊子。   她姑姐给她寄了本古代版的小h书,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研究,然后再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她老公。   季夏橙的心情宛如雷劈,她不想回白泽兰的信息了。   白泽兰见她半天没有回复,连续发了三个拜托拜托的表情包,还强调:【吉子你不懂,被天份高的人反复碾压是多痛苦的事情。】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季夏橙捂了捂脸回她:【我只能说我试试,不一定行的二姐。】   白泽兰:【吉子,你一定行,加油!加油!】   美美削好了桃子问季夏橙:“姐,吃吗?”   季夏橙接过了桃咬一口,是挺甜的。   她让美美将桃子和李子分了些出去,自己一边啃桃,一边翻古代版小h书。   要说还是老祖宗讲究,不止有姿势动作,还讲怎么养生。   这玩意儿还能养生?   季夏橙持怀疑态度。   *   盛景走前有跟美美说过,快拍到一百二十六条戏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他。   美美看了季夏橙的剧本,后天一准能拍到一百二十六条,她给盛景通风报信:“姐夫,今天拍到一百二十三了。”   美美跟组跟的也有两年了,大多数导演拍戏不按剧情的顺序,按的是道具与背景,就是同一个道具或者同一个背景的几条戏放在一起拍。   汤导不,他拍戏按剧情走,可能也是因为这部戏算小成本文艺片,没有大制作的背景,来来回回就那几个景。   盛景回了她一个“多谢。”   转头就让人给他买飞机票。   那条戏讲的是秀秀的姥姥过世,恐怕比三个男人撕她衣服的阴影还要大。   谁知道第二天的拍摄有点快,第一百二十四和一百二十五条戏很快就过去,此时天色还早,汤导准备趁着今天拍的顺利,把第一百二十六条戏也过了。   这比美美推测的早了一天,姐夫还没来,她十分焦虑。   美美劝季夏橙:“姐,要不咱跟导演说说,明天再拍这条戏?”   季夏橙已经在酝酿情绪,其实并不需要费劲酝酿,只要想想她知道奶奶走时的心情。   她吸了吸鼻子道:“没事儿,今天拍,明天拍都一样。今天拍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拍的话,今天晚上还得顾虑一夜。”   理是这个理,但美美莫名心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错觉。   事实证明美美的直觉很准。   前头的戏拍挺好,她姐说哭就哭,说晕就晕,看得她快心疼死了。   可轮到男主上场,她姐除了哭还是哭。   汤导有点急了,喊了暂停,场外指导:“吉子,他是你的救命稻草,救星来了,你的眼睛得亮一下,你要有微表情,不能除了哭就是哭。”   季夏橙擦了擦眼泪,说了句:“对不起,导演,我再找找感觉。”   休息了十分钟后继续。   前面依然很好,还是卡在了她看男主的眼神上。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这段戏她带入了她自己的经历,她有救星,可她的救星不在这儿,她看见陆行野的时候代入不进去。   她坐在地上,哭得头懵,可就是停不下来了。   盛景就是这时候赶到的。   美美着急的不得了,指着季夏橙道:“姐夫,姐姐……”   盛景示意她别着急,他大步走到季夏橙的旁边,伸手一捞,如抱孩子一样,直接将人抱起。 第77章   “盛景……”   季夏橙抽抽噎噎。   盛景“嗯”了一声, 顺了顺她因为抽噎时不时抖动一下的后背。   心疼,可他不能说不让她拍戏。   他不能阻止她发光。   文艺作品大都这样,逃不开爱情亲情友情, 或者说人这一生, 就是为情缠绕。   就算这部戏里不发亲情的刀, 下部戏没准逃不掉, 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他妈前天还调侃他,说养个孩子也没他这么操心。   他不以为意。   她确实比他岁数小,人也小, 他这么一抱, 从他背后看, 都找不到她人在哪里。   他为她操点心, 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再说了,白家的孩子都是放养,从秦女士的角度讲她觉得养孩子过于简单。   实际养孩子跟养她,半斤八两吧!   都哭成这样了, 这条戏肯定得暂停。   美美怕汤导不喜, 还特地解释一句:“导演, 我姐的奶奶刚过世没多久……”   其实也不算刚刚,过世有一年了,季姐知道的晚而已。   这事汤绝然知道,摆了摆手:“不碍事, 先暂停, 让吉子调整一下情绪。”   盛景抱着她回了房车。   这会儿季夏橙已经停了抽噎, 过于频繁的抖动也逐渐拉长了间隔。   季夏橙这才发现她将盛景的衬衣蹂|躏到没眼看, 眼泪鼻涕口水啥都有,好在她纯素颜, 要不然白色的衬衣上还会有粉底口红睫毛膏。   她问:“你带换洗衣服了吗?”   盛景笑:“带了。”   “那你赶紧换吧!你衣服被我弄湿了。”   盛景看了看自己被浸湿的肩膀,“我又不嫌你!”   季夏橙眸子里的眼泪还没干,像噙了钻石似的,闪闪发光。   她哼哼了一声道: “盛景,我没事了!”   盛景闷哼一声,信她的话才叫见鬼。   平静了十几分钟,季夏橙又到了片场。   她作了个弊,让盛景跟着陆行野走位,只不过是陆行野在镜头内,盛景在不远处的镜头外。   这一次顺利了许多,她哭啊哭的时候,看向镜头内的陆行野时,也看到了镜头外的盛景。   她很自然地流露出了窒息到快要死掉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氧气一般的表情。   也达到了汤导说的,衣服包裹住了荷尔蒙,但眼神全都泄露了。   人与人的关系很奇妙,好像没有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   却有不经意的一股暖流,挽回了冰凉的灵魂和生命。   盛景之于季夏橙,当然不是不经意,他是这个世界送给她的最美好的礼物。   这条戏终于过了。   也不知是哭得太累,还是盛景来了。   总之心情起伏很大的季夏橙,居然来大姨妈了。   上次来大姨妈不是两个月前,就是三个月前。   这也是盛景没用雨衣,而季夏橙不太在意的原因,她搞不好是真的有点不太正常。   她才不信盛景说的她没什么问题,他是不会骗她,但他惯会瞒报。   季夏橙想着,等这部戏杀青,她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季夏橙还是怕盛景担心,一回酒店,就主动抱住了他的腰,又强调一遍,“盛景,我没事……”   盛景轻哼,显然不信。   季夏橙又道:“盛景,其实我有事,我肚子有点疼。”   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注意他的手正捏着她的手腕,于是毫不留情被揭穿:“说谎。”   “那我头晕。”季夏橙往盛景的怀里挤了挤。   盛景笑了起来,他知道的头晕也不真,“有事瞒我?”   “没有。”   刚刚白泽兰还发信息,比武大会后天开始,她至少要缠住他两天。   要是没来亲戚,她还能撒撒娇说她想要。   她要是惹到盛景想要哄他,或者是想要求饶,这个方法百试百灵。   季夏橙不太好意思讲,倒是很快下定了决心,“盛景,你快去洗澡。”   时间是不早了,晚饭都是在组里吃的。   盛景今日跑了一天,微微有些汗气。   他问:“熏着你了?”   季夏橙摇头:“没有,你又不臭。”   她认真的,盛景的身上是好闻的木香。   盛景还是怕熏着她,很快进了浴室。   季夏橙做贼一样翻出了白泽兰寄给她的小古书,快速翻阅到了后头。   等到盛景洗完澡出来,季夏橙已经将书藏好,她拿了睡衣,不经意似地说:“你先睡吧,我洗澡!”   盛景关了头顶的大灯,只留了盏夜灯。   他只穿了黑色睡裤,半躺在床上。   浴室传来了一阵水声,但很快结束了。   不多时,季夏橙先关了夜灯。   一团柔软的温热便靠了过来。   盛景太了解季夏橙的动作,几乎是她人一靠过来,他便搂住了她的腰。   可原以为她会枕着自己的胸口,直到香滑的小舌递到了口中,他才反应过来。   按道理说,她不会在今天招惹他,一定有什么事情。   盛景任由她卷着自己的唇舌,只适度地回应她。   毕竟不保存理智的话,他怕自己会吓到她。   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是怕,偶尔没有节制的纵•欲几次,可哪次都是先让她开心。   今天不行,今天想让她开心的难度太高,还怕会引得她更难受。   季夏橙也觉察出了盛景不够热烈,不能做,所以就不够热烈是吗?   她只胡思乱想了一下,便抽走了被盛景吮弄的舌尖。   唇齿间的空隙一下子空了,盛景下意识扣紧了她的月要。   季夏橙倒没让他等多久,温热的唇落在了他的喉结上,紧跟着是舌尖和牙齿。   盛景的手一直罩在她的手上,声线低哑:“宝宝的手可真小,还没我手一半大……”   季夏橙张开的小手在盛景掌心,勾勾勒勒。   她不止手小,嘴巴也小,精巧又可爱,在他面前像是洋娃娃。   盛景几乎是瞬间坐了起来,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咬上她嘴唇。   他的吻并不温柔,可心里惦记着她明天还要拍戏,并不敢真的在她嘴唇上留下牙印。   他微微离了她的唇瓣,喘了粗气问她:“季夏橙,我没教你……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季夏橙眨巴眨巴眼睛,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听到盛景的问话,她下意识反问:“不可以是吗?盛景。”   季夏橙说话的时候,露出了几颗整齐的小白牙,眼睛里的狡黠一闪而过。   她红润的嘴唇在暗夜里微微翘起,声音里还带着浓到化不开的娇柔困惑。   盛景没有回答,凶狠地吻着她的唇舌,手指插|入了她的头发,紧紧扣住了她的后脑。   季夏橙感受到了盛景的热烈,她快要被他烫化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她刚才是点燃了他对吗?   季夏橙推开了他的缠吻,她还想继续点。   盛景忍住了颤栗,“不讨厌吗?”   季夏橙俯身的时候,嘟囔了一句:“盛景,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不喜欢你?”   喜欢他啊,喜欢的是全部,所以为什么会讨厌?   更喜欢他压抑不住,喉间滚动的低沉声音。   “宝宝,宝宝……”他叫她,声音越来越大。   季夏橙害怕他的声音会传出去很远,腾出了一只手去捂他的嘴巴。   盛景的爱恋像是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他细细亲吻她的手指,吮得她指尖发麻。   之后,盛景又疯狂吻她的唇舌,而他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按着。   浴室里,灯光实在明亮,季夏橙的眼睛忽闪忽闪,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她将脸埋在了盛景的颈窝,呵呵笑了起来。   盛景勾唇笑了笑,关掉了水笼头,又关掉了灯。   两个人重新陷入了黑暗里。   季夏橙自在了很多,勾着他的脖颈,很认真地问:“喜欢我吗?盛景!”   “你说呢!”盛景抱着她回到了床上。   季夏橙没忍住心底那点小雀跃,手指在他手臂突起的青筋上点来点去,“你一定是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   盛景轻咬她的耳骨:“喜欢,特别喜欢,我宝宝越来越厉害了。”   季夏橙的脸还是烧了一烧,倒没忘记正事:“盛景,那你多陪我两天好不好?”   盛景觉得自己想通了点什么,直白地问:“宝宝,白泽兰找你了?”   季夏橙细细“嗯”了一声,想要装糊涂。   但盛景的动作很快,拉开了床头唯一的柜子,一下子就找到了她藏起来的小古书。   盛景微微挑了下眉,这次不是问话,而是已然有答案了,“白泽兰让你缠住我两天。”   季夏橙心虚地问:“盛景,你很在意那个比赛吗?”   “不在意。”   季夏橙安心了一些,咕哝:“我就知道你不在意,已经赢了那么多次,让二姐赢一次也可以的。我认真想过的,如果你也想赢,那我肯定不会帮二姐,我当然得先帮我老公……”   盛景的笑意更胜,但他没说他原本就没准备参加比赛。   他只是掂了掂手里的书,漫不经心说:“宝宝,想要留我,只做这些可不够!”   “还不够?”季夏橙只觉不可思议。   能做的真的已经都做了,她很卖力。   盛景又问她:“书都看完了?”   季夏橙乖乖回答:“繁体字看太累,捡重点看的,画都看完了……”还不止看了一遍。   盛景点点头,“等你好了,我们照本宣科,下回你就知道怎么缠我了!”   季夏橙听得直抖,照本宣科,还不得要她半条命。   她撒娇求饶:“盛景……”   “叫老公。”   “老公。”   “爱我吗?”   “嗯嗯。”   盛景气乐了:“季夏橙,嗯嗯是什么意思?”   *   两天后,季夏橙又收到了白泽兰的信息:【吉子,你老公这回居然没报名比赛。不过,还是多谢弟妹了!】   季夏橙:“……”   手好疼,腮帮子也疼。   喉咙倒是不疼。   盛景到底舍不得。 第78章   季夏橙又拍了一个多月, 电影终于杀青。   这一次她是剧组最后一个杀青的演员,其他演员,包括男主陆行野, 也于前两天杀青离开剧组。   离开前陆行野找盛景聊了会儿天, 季夏橙也在当场。   陆行野说羡慕两个人的爱情, 而他就只剩下事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 季夏橙差点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有孩子和老婆。   当然,她才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只在他走后, 拉着盛景悄悄吐槽:“他演得很真啊, 真是后生可畏!”   那满脸的凄苦, 像是受了天大的情伤。   盛景道:“没准儿他真不知道。”   季夏橙没听懂, “什么?”   盛景解释:“哦,从面相上看,他现在妻离子散,倒是也有破镜重圆之相。不过这谁能说的准, 人的面相当真会变。面相随心, 人心多变, 这一句不是假。”   季夏橙其实半信半疑,说到底那总归是别人的事情。   她指着自己问盛景:“那我现在是什么面相?”   盛景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会儿,漫不经心道:“这位女福主,你老公很爱你。”   季夏橙“切”了一声, 转身的时候, 没忍住笑意。   她一共进组了三个多月, 跨越了冬春夏三季。   现在已是初夏, 虽然热的还不太扎实,但大衣这些衣服可以提前打包运回去。   每次离组差不多都是一个流程, 像人生每个阶段的end。   季夏橙只比陆行野多拍了五天。   杀青这日,汤绝然订了影视城最大的酒店举行杀青宴。   这部戏的出品方和制片人,也一并到了酒店。   可能是想起已过去的种种困难,汤导性情中人,几杯小酒下肚,哭得嗷嗷的。   他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拽着盛景不让走,还不忘恭维季夏橙:“吉子,你会得奖的!我也会得奖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们一定都会得奖!”   季夏橙笑了笑,她挽紧了盛景,抓住了幸运,至于其他的,都是人生的经历。   有也好,无也罢,不强求,只尽努力,对得起自己。   一直到夜深,这场酒局才算真的结束。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学候鸟迁徙,整整折腾一天,于傍晚回到了家中。   季夏橙坐在自家沙发上时,人还有些恍惚,她还没有完全出戏。   汤导给这部戏拍了三版结局,一he一be一开放式结局。   正因为如此,她这次出戏格外的慢,总觉得自己还是秀秀,站在人生的岔路口,还没有抉择好下一站要去哪里。   盛景在厨房煮粥,今天在路上,她没怎么好好吃饭,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按照惯例,盛景知道季夏橙在出戏。   他没有出去打扰,很快做好了米粥,还有几个配粥的清淡小菜。   吃饭时,两个人也安安静静。   盛景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半碗米粥吃完,小肚滚圆。   她的食量一直这样,尤其是晚上,吃得不太多。   盛景接过她的碗问:“还吃吗?”   “不吃了。”   “那你一会儿要看渔网吗?”   “嗯?”季夏橙有些迷茫,毕竟她前一秒还在纠结戏里的秀秀要奔赴什么样的生活,这一秒就听到了盛景如此询问。   她的大脑开启了回忆功能,一下子想起了那件早就被处理掉的情|趣内|衣。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出戏了。   盛景看着眼前的她从懵懵的状态一下子红了脸,勾唇笑了笑,很郑重邀请:“哦,我买到了我合适的尺码,你一会儿要看吗?”   他又在勾|引她!   季夏橙也不知道为什么,坦诚相见了那么多次。   就连他跟组,考虑到夜夜笙歌会影响工作质量,可即便如此,两个人也会保持三天一次的频率。   上一次还是前天,因为第二天中午才拍杀青戏,那一次格外的漫长,饫甘餍肥。   然而现在她听见这种话时,还是会不由心跳加速。   “盛景……”她佯怒。   盛景笑了笑:“哦,现在想起来你老公叫什么名字了?这一路上,你可没跟我说几句话。”   季夏橙心虚,“对不起,盛景,我在出戏,容易走神。”   “那现在出戏了?”   “出了!”不是自己想通的那种,她其实容易钻牛角尖,这次就是。她真的想了很久,无法给秀秀安排一个完美的结局,是盛景用渔网直接将她的魂给勾了出来。   季夏橙想了下,对上盛景清亮的眼睛,不满地问:“渔网是假的吗?”   “你真要看?”盛景反问她。   季夏橙抿了抿嘴,往前走了两步,先离盛景远一点,这才回头,巧笑嫣然:“有的话,为什么不呢?”   盛景的手扣在餐桌上,轻敲了两下,像是下定了决心:“也不是不行,但是……”   季夏橙不喜欢后面的但是,顿在原地等他的下文。   盛景很欲地看了她一眼,“宝宝,你接下来休息的几天,我要吃饱。”   季夏橙瞬间明白,羞愤道:“盛景,我又没,又没…饿着你!明明都有的。”   “不够。”盛景又轻敲了两下,慢条斯理:“宝宝调理了这么久,身体素质明显提升,也该让我吃饱…几次了。”   “你……”季夏橙想说都折腾成那样了,还说不饱,他是什么欲|魔投胎吗?   但她不敢说,谁知道会不会被就地正法。   她躲去了书房,美其名曰时间还早,看看下部戏的剧本。   下部戏其实还是没有影子的事情,但递过来的剧本确实有,不止有电影,还有电视剧。   樊玉珠给她这些剧本的时候,提了一嘴,有部群像的反|腐剧班底不错。   季夏橙先挑了这个剧本打开,第一页是剧本主线,还有人物小传。   剧本的字是黑色的,渔网也是黑色的。   字与字之间的间隔,好像渔网穿在身上,黑白相间。   季夏橙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会联想呢!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实在是无法平复心情,直接摆烂了。   书房与浴室离得不远。   季夏橙听见了浴室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音,她十分懊恼,房间其实挺隔音的,是不是盛景洗澡没关门啊?   季夏橙站了起来,快速走到门边,她做贼似的,准备小心翼翼拉开房门看一眼。   谁知道,房门一打开,正撞见盛景要进来。   季夏橙受到了惊吓,但很快反应过来,“你不是在洗澡吗?”   眼前的男人衣衫整齐,哗啦啦的水声还在继续。   盛景低了低头,浅笑:“我在给你放水泡澡。”   “我才不泡!”   季夏橙软声拒绝,转身要往书桌前走,“我还得再看会剧本。”   “剧本有我好看?嗯?”   盛景不止声线蛊惑,他的手臂也太长,她明明已经逃开了三步,却又被他圈回了原地。   “好好的人干吗要跟个东西比!”逃不走的季夏橙摆烂的十分彻底了。   盛景要乐死了,她现在的胆儿是越来越肥,“宝宝刚才骂我不是东西?”   季夏橙咬了咬嘴唇,声音婉转:“谁吓唬我,谁就不是东西!”   “我怎么吓唬你了?穿给你看就是吓唬你?”   盛景的大手隔着衣服,轻轻揉捏。   他的鼻息扑打在她的脖颈上面。   季夏橙没出息的只觉腿软。   她微微向后扭了下头,是想说点什么的,“盛景……”   盛景“嗯”了一声,顺势吻上了她红润的嘴唇。   季夏橙便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怎么亲似乎都亲不够,唇齿相依的感觉实在是醉人。   盛景的吻很快就落在了她的耳后,紧贴着她的耳骨跟她耳语:“宝宝,真的吃不饱,饿很久了,这几天你要对我好一点。”   季夏橙浑身酥软,可能是一时心软,也可能是被盛景蛊惑,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   她被搓成了扁的,又揉成了圆的。   渔网,盛景是穿了不错,可她根本就没看清,那碍事的玩意就被扔到了一边去。 第79章   要说盛景重|欲这种话, 估计都没人相信。   谁让他长了一张清冷的禁|欲|脸。   也可能是前面二十几年禁的太严。   到了季夏橙这儿,会跳舞的柔韧力不要太好,一字马, 拱桥, 总之什么高难度, 来什么。   连续被盛景折腾了几天, 季夏橙的休假彻底结束了。   电影《天恨》的后期制作完毕,定下了暑期档上映。   按照蒋导惯例,电影上映前还会接受一次访谈。   樊玉珠打电话给季夏橙:“我给你准备了几套适合访谈穿的小礼服, 要不要先拍照给你看看?”   接受访谈不是走红毯, 着穿不可以太瞩目, 又不能没心机。   季夏橙相信樊玉珠的眼光, 只嘱咐道:“端庄不露就行。”   樊玉珠公事公办问了一句:“什么程度的不露?”   “颈部以下都不行。”   两个人的探讨实在正经,樊玉珠不疑有他,又随口问:“你这几天都在干吗?”   “睡觉。”   “睡了五天?”樊玉珠诧异。   季夏橙是个挺自律的人,以往杀青休息, 哪怕只有短暂的一两天, 不是泡在瑜伽馆就是约上形体课。   如此放纵还是头一回的事情。   季夏橙叹了口气, 想说也不是睡了五天,这中间当然得吃吃洗洗调调情,也会看个电影打把游戏,但主题还是睡。   她也不好解释太清, 只道:“不是你说的酒店房间不隔音!”   樊玉珠真的是愣怔了许久, 才想起季夏橙刚跟盛景开始时, 自己说的那条好心建议。   不是, 合着季夏橙说的睡觉,不仅仅是睡觉, 怪不得颈部以下不能露。   樊玉珠觉得自己这个经济人加合伙人做的可真不容易,这都什么事啊,大清早被糊一嘴重口狗粮。   真的,为什么要跟她这个单身狗扯限级制话题!   她十分气愤,说了句:“吉子,你都跟盛景学了点什么?”   她挂线了。   留季夏橙一个人做总结。   学的确实不少。   至少她现在真的不是被人一味欺负,也会反击。   好比昨天,盛景喂她喝水,她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可不知道怎么水洒了,她起初只是帮忙,后来脑子一热,就去吻他颈窝里的水珠。再后来,她就只吻他,不给其他的……   当然,她很快遭到了打击报复。   细节不能想,实在过分瑟瑟。   可能是身体真的好了很多,如此的不节制,季夏橙每一次都觉得酣畅淋漓。   关于这一点,她死活没跟盛景说。   内心还十分忐忑,怎么办啊?越来越好瑟了!   季夏橙举着手机愣神。   盛景从外间进来,两个人的眼神一相撞,难以言说的暧昧碰撞。   季夏橙怕他要再来,弱弱交待:“我明天要开始工作了!不能再那样。”   好像生命里除了与他相接,已经没了其他事情!   盛景:“我说什么了?”   季夏橙拢了拢浴袍领口:“你乱看了。”   盛景笑了笑,还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换件衣服,带你回家一趟。”   说的回家,也没说回白家还是季家。   盛景开车,季夏橙坐在副驾。   就像小家里没有保姆一样,平时休息的时候,两人也从不叫司机。   盛景的动手能力比她强太多,照顾她很多很多,显得她特别废。   正常的夫妻需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季夏橙到现在连情|事都只能勉强与他旗鼓相当,她不晓得自己在哪方面能帮上盛景。   初夏的太阳明媚耀眼,盛景出门没戴墨镜,眯着眼睛将车开出了地库。   季夏橙的反应很快,拉开手包,取出墨镜,还欠了欠身子,动手给盛景戴好。   刚才那种自己很废的错觉,顿时消散。   她乐滋滋地说:“盛景,你没我可怎么办?”   盛景隔着墨镜看了她一眼。   墨镜太黑,遮挡了眼睛,也遮盖掉了他部分情绪,季夏橙只看见他拧了拧眉,听见他说:“给你个机会,重说。”   “什么?”季夏橙没懂他不悦的情绪打哪儿来。   盛景叹了口气,手扶着方向盘,又横她一眼:“季夏橙,我为什么要没你?”   季夏橙一噎,她只是随口说说,再说她表达的意思也不是那样。   那她要是说:盛景,我没你可怎么办?   盛景肯定又会说:你为什么会没我?   季夏橙想了一瞬,怪无聊似地问:“你说人有没有下辈子?下辈子你找我,还是我找你?”   盛景明知道她在哄他高兴,就…真的会高兴。   他不加思索道:“我找你。”   季夏橙浅笑了一下:“哦,那我也不能让你白找,我也得主动。”   就像偶尔她在上面主动一次那样。   季家离得近,两个人先回了季家。   季明媚这个点儿肯定在公司,盛景放下了几箱山货交给阿姨,便又带着季夏橙往白家去。   木蓝这月去了云浮观学习,少了个孩子,白家显得格外冷清。   晚饭是留在白家吃的。   饭吃了一半,秦淮带了季明媚过去。   季夏橙一见她来,高兴地跑了过去,没脸没皮地臊她:“姑姑,你来我婆婆家干嘛?”   季明媚被亲侄女揶揄,磨了磨牙想揍她,闷哼一声道:“小没良心!”   因秦淮和季明媚是半道来的,厨房又加了几道菜。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所有的人都放下了筷子,阿姨也开始收拾餐桌。   秦淮清了下嗓子,郑重道:“我宣布一个事情……”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秦淮,只有季夏橙看向了季明媚,用口型问她姑:什么事啊?   季明媚假装没看懂,紧抿了嘴不发一语。   那边的秦淮接着道:“我和明媚准备结婚了,嗯,本来也打算结婚,现在奉子,会加快速度!就这事儿!”   季夏橙的小嘴张成了O,她姑姑果然是女强人作风,速战速决,老公和孩子是一块有的。   又一听说季明媚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季夏橙觉得她姑嘴太严,今天之前,连她都没有透露一分。   季明媚知道季夏橙会钻什么牛角尖,没人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句:“先前没想好要不要,毕竟你姑也这么大年纪了!身体素质一般,又烟酒不离。”   季夏橙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不要?你只管生,你要不想养,我给你养!”   季明媚轻笑了一声:“我用得着你!我自己生的我自己养,你想养自己生去。”   姑侄俩又聊了一阵,从白家出来后,各回各家。   季夏橙上了车还在兴奋:“盛景,我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开心?”   “开心!”   但季夏橙的开心,没有延续多一会儿,犹犹豫豫又道:“盛景……”   她原本想着杀青之后去检查身体,嗯,谁知道门没有出得去,天天被盛景检查身体。   季夏橙的话没有说完,但盛景知道,他轻挑了眼眸,还勾了下唇角,显得坏坏的。   “你要想生,随时可以!”   “盛景,你就那么笃定?”   “怀疑我不行?”   “那倒不是。”季夏橙撇嘴,“有点怀疑我自己。”   盛景道:“哦,说来说去还是质疑我不行,觉得我医术不行!”   季夏橙急了:“我没有。”   盛景:“你想现在生?”   季夏橙想了想:“那还是等两年吧!”   盛景点了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等等吧,等你多爱我几次,我怕你受不了毕竟得忍一年不碰我。”   “不要脸!”季夏橙扭过了脸不看他,但又莫名浅笑。   第二天一早,美美和司机来接她去参加访谈。   节目叫《电影花花世界》。   节目组准备的有化妆间,季夏橙一去,就直接钻进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化妆间里。   喻姐才刚给她化好妆,她便听到走廊上传来喧闹人声,想着应该是《天恨》剧组的其他主创成员来了,她站起身准备去外面打个招呼。   季夏橙拉开了门,在一堆人中认出了蒋导和陈天桥。   陈天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不是他助理。   季夏橙一一打招呼:“蒋导好,陈老师好!”   蒋导笑道:“吉子来的这么早,你老公来没来?”   季夏橙:“他今天忙,没来。”   一旁的陈天桥指了指身边的漂亮女人:“你嫂子。”   季夏橙赶紧道:“嫂子好,嫂子好!”   陈天桥半开玩笑说:“你快劝劝她,我最近接了部戏,怀疑我,天天都得跟着。”   这事季夏橙知道,前两天在热搜上看见的。   说是陈天桥跟剧组女演员吃饭,还有张错位照片,像低头亲吻似的。   陈天桥绝对算圈里洁身自好的男演员了,但演员这个职业怎么说呢,接触的人太多,尤其是接触的美人太多,拍戏又难免有肢体接触,反正很难令另一半真的安心。   再碰见那种爱炒绯闻的合作对象,那更是没处说理。   季夏橙还算幸运,两部电影的男主角,都是老老实实演戏这种。   付洁偷偷掐了陈天桥一把,走到了季夏橙身边,大大方方道:“吉子你好,总听天桥和蒋导夸你演技好,脾气好,有韧性,最主要长得好。”   季夏橙简直受宠若惊:“哪里有那么好!”   陈天桥揶揄自己的爱人,丝毫不留情:“吉子那么好,当初拍戏的时候你怎么不跟组呢?”   付洁笑了一下,不客气地回:“人家老公什么样,你什么样,人家是眼瞎了才会跟你炒绯闻!”   说完,付洁还自我认证道:“吉子,我是命定cp的cp粉。”   季夏橙弯唇一乐:“真的吗?”   付洁:“真的!你老公今天没来太可惜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们合影的。”   季夏橙没说,合影说不定真有机会,盛景虽然没说,但她觉得好男人一定会来接老婆下班。   访谈进行的很顺利。   蒋导很善于总结,还开玩笑似的提了如何磨练演员这个话题。   “我跟天桥打了个赌,赌吉子拍到第多少遍的时候会哭。”   主持人好奇接话:“那到底是拍到多少遍哭的?”   陈天桥接了一句:“季老师特别勇,自始至终都没哭。”   访谈说白了都是有台本的,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能问,都已提前设定好。   一共录制了一个半小时,蒋导顺便宣布了路演顺序。   本次的路演一共有十三个地方,会于下月正式开启。   录制完毕,有工作人员上台献花。   节目组给别的主创人员准备的都是百合,送到季夏橙面前的却是红艳艳的玫瑰。   送花的“工作人员”一直埋着头,走到季夏橙的面前道:“季老师,祝你天天有好心情!我是你的疯狂粉丝。”   粉丝就算了,还疯狂!   季夏橙只觉这声音很熟悉,身影也熟,“你怎么来了?”   “认出来了!”“工作人员”抬了头。   一对上盛景漆黑的眼睛,季夏橙莞尔,她猜对了!   好老公一定会接老婆下班。   *   七月初,《天恨》路演的第一个城市是海城。   观众的反响挺不错的,蒋导玩了悬疑,还加了不少冷幽默,电影整体看起来荒诞,细想却又十分合理。该发刀子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季夏橙饰演的角色为了保护老师选择自我牺牲,骗了不少观众的眼泪。   【看了《天恨》首映,呜呜只能说蒋导宝刀未老,陈影帝果然牛逼,而且季夏橙居然一点都不出戏,还显得很灵。我来一个预测,上打电影节,《天恨》绝对要称王称霸。】   【是谁黑季姐的演技不好来着?这也能叫不好,吊打一线小花好嘛!】   【楼上的倒也不必捧杀,抱走我们吉子老师,她就是个认认真真演戏的小演员。】   【只有我在意季夏橙的颜吗?我靠,虽然以前就知道她很漂亮,但这回路演好绝,这就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美女状态吗?妈妈,我又想谈恋爱了。】   ……   隔了好几个月,季夏橙再一次上了热搜,这一次是带着她的作品,不知道啪啪打了多少个人的脸。   不过,她没怎么管网上的评论。   路演其实就是奔波,一个城市结束换另一个城市,有的时候一天能跑三个城市,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路上就是在电影院。   许久没有如此奔波过的季夏橙,倒也没觉得吃不消,但不是不会累。   路演到第十个城市的时候,季夏橙好不容易找了个喘口气的机会,给盛景发信息:【老公,好想你啊!】   昨晚盛景打来电话时,她在台上接受采访。   等采访结束,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高铁站。   高铁上发生了点小事,被人认了出来,不停有人找她来签名,折腾到酒店都半夜十二点了。   季夏橙实在太累,连妆都是随意卸了一下,蒙头大睡。   今早才睡醒,人又被拉到了电影院。   所以,她没回盛景的电话。   她好心虚。 第80章   信息发出去了好久, 盛景没有回复。   “姐,电影放完了,主持人在cue上台。”   美美推开了安全门叫人。   季夏橙站直了身体, 抖落了披肩交给美美, 连同她的手机。   季夏橙走进放映厅的时候, 头顶的大灯刚好亮起。   她到的晚, 排在一众主创的最后上台。   但毕竟是女演员里戏份最多的,热度也高,才刚站定, 就被蒋导叫到了身边。   和其他城市路演差不多的采访顺序, 季夏橙第三个发言。   “大家好, 我是季夏橙, 欢迎大家来到《天恨》夏城首映。”   季夏橙举着话筒,冲着台下的观众席打招呼。   这时,从通道走来一个男人,戴着黑色口罩, 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裤子, 衬衣的下摆扎进了腰间。   季夏橙嗑巴了一瞬, 见那男人选了个靠前的边角位置坐定,她忍不住低头浅笑。   “……非常荣幸能跟蒋导和陈老师,以及其他主创老师合作……”   盛景坐下去之后,没摘口罩, 只拿出了手机给季夏橙发信息。   她这会在台上肯定没拿手机, 但她下了台也能看到。   【笑什么?】   【真想我?我这不是来了!】   台上。   主持人介绍完主创人员, 开始现场互动。   举手发言的媒体和观众有很多。   盛景也举了手。   季夏橙看见坐在边边的男人忽然举手, 想说他不要闹,即使他戴了口罩, 真要cue他发言,被媒体一拍放到网上,肯定有人能扒得出来。   季夏橙的心都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示意盛景将手放下去。   可是台上和台下有段距离,电影院的灯光也不是太亮,季夏橙怀疑盛景根本就看不懂自己的示意。   盛景举起来的手没有动,眼睛里全是笑意。   幸好,主持人cue了中间的女观众互动,应该是陈天桥的粉丝,上来就是一通彩虹屁。   不过最后还提了季夏橙。   “季老师给了我惊喜!”   “谢谢!”季夏橙礼貌回应。   主持人又连续cue了三人,还剩最后一个互动机会。   中间那三次,盛景都没有举手。不是他不想举,是他一举小媳妇总瞪她。   他喜欢逗她,喜欢她脸上的生动表情。   最后一次,他又举起了手。   话筒刚好就在季夏橙手里,她举起话筒,指向了盛景后面的女观众:“就由白衬衣…后面的那位姑娘来提问吧!”   说完,她笑眯眯的,像吃到葡萄的小狐狸。   话筒从前传到后,盛景将话筒递给了女观众。   那女观众发现前头坐的是帅哥,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时间不允许她多想,她举起话筒站了起来,清清嗓子道:“季老师,你好,我想请问你有没有像电影中人物一样有暗恋的经历?我就是觉得你的演绎特别好,演出了暗恋的辛酸和甜蜜。”   “啊,我本人其实没有暗恋的经历,但是我老公有,他教会了我很多!”季夏橙笑笑地看了盛景一眼。   盛景好像跟其他人一样的反应,笑了起来。   这么大的八卦,实在是值得再问一问。   女观众又说:“那姐夫暗恋的对象是你吗?”   季夏橙晃了晃话筒,开玩笑似地说:“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她停了片刻,看着坐在那里也显得身姿挺拔的盛景,表情认真了起来:“暗恋是一把偷藏起来的钝刀,刀尖的朝向是自己。电影里的暗恋只是少女情怀,更多的表达是家国大义。我在杀青与少女告别时告诉她,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要幸福很多。我的爱人是先爱上我没错,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换我先爱他,这样可能会比较公平。但下辈子又太虚幻,所以我想这辈子也可以多爱他一点。愿在场的各位朋友都能够与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该爱的年纪去爱,该肆意的年纪去肆意,这样像电影中少女的牺牲,才更有意义,谢谢!”   季夏橙没叫角色的名字,在她的心里,她是那个时代千千万万少女的缩影。   夏城的路演大约因为季夏橙的“自曝”,很快就上了热搜。   【姐姐说的好好,她对人物的理解真的很深刻。】   【季姐踏踏实实跑了三年龙套,这三年里无缝进组,那些黑子说她演技差,她从没为自己辩解,她对每一个角色的热爱,我们有目共睹。她的演技特别细节,从细微处出发,嘤嘤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我好爱她,要去二刷了。】   【希望姐姐可以得奖。】   【我觉得最佳女主的分量可能不太够,但最佳新人奖应该有的吧!】   【我跟你们的关注点都不一样,最后一个提问的小姐姐,他前面坐了一个白衬衣的男人好眼熟,好像姐夫。】   【楼上的,我也觉得好像,我倒回去看了好多遍。】   ……   季夏橙还不知道网上都在讨论什么,等到路演一结束,她悄悄地勾了勾手,示意盛景跟上。   时间已经不早了,剧组定了明早四点赶往陆城的高铁,连续奔波了好几日,有时候凌晨还在高铁站或者飞机场,今夜倒是能睡半个囫囵觉。   就这,蒋导还组了个饭局,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盛景跟他们都很熟,自然是推杯换盏,热聊一场。   10点半,饭局散了。   季夏橙和盛景手牵手走出了饭店,两人又不是秘密情侣,也没在意有没有狗仔蹲拍,就大大方方地回了酒店,大大方方地住一个房间。   狗仔也有KPI,拍到了新鲜的牵手照,连图都没修,当下就发布了出去。   【啊救命,白衬衣黑裤子果然是姐夫,这是什么神仙互动,是老公瞒着老婆来看路演嘛!】   【瞒没瞒咱不清楚,就想采访一下姐夫,听见姐姐的现场告白,是不是开心的想转圈圈啊?】   ……   #内娱最甜夫妻#这个词条登上热搜的时候,季夏橙还在和盛景掰扯昨晚为什么没回电话的事情。   “盛景,我真的是忙晕了。”季夏橙正在敷面膜,仰着头,生怕面膜会掉下来。   这两天奔波的太厉害,她的皮肤稍微有点缺水。   盛景用五指当梳,给她理顺了头发,按摩头顶,慢条斯理说:“所以怕我生气,为了哄我,当众表白!”   季夏橙哄人就是那三两招——   盛景,我想你!   盛景,我爱你!   但盛景是真的很吃这套。   季夏橙的反应很大,一听他的话,立刻就转身面对他。   她的动作辐度过大,脸上的面膜滑落了一半,她直接取下,露出了水润光泽的巴掌脸。   她拧了下眉,很严肃地说:“盛景,我在台上说那些是哄你的话,那我现在为什么还要哄你一次?没道理哄两次吧!而且当众告白是哄你开心的话,那我这哄人的成本也难免太高了。我下次要再惹你生气,要怎么哄你才好?所以我在台上说的是我想说的,现在才是在哄你,你可要分清楚。要说我一点时间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可我周围的人太多了,我想你,想跟你说的话,不能被别人听到……”   盛景的眼眸澄澈,满眼都是她。   他现在的惊喜一点都不亚于在电影院听见她说那番话。   其实他并不计较她是不是在哄他开心,只要她说爱,他全都相信。   盛景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左看右看一圈,“我好不容易给你养出来的几两肉,才几天就让你弄没了。”   “我瘦了?”季夏橙不太相信,眯了眯眼睛说:“我昨天中午太饿了,一个人吃了一份半盒饭。可能是消耗太多,没关系,等路演跑完,我的肉肉又会长回来了。”   她有多难养,大概只有盛景知道。   他垂眸笑笑:“好了,头发干了,赶紧睡觉,不是还得早起。”   季夏橙是真的很累,伸出了手道:“你抱我。”   “嗯,抱你。”盛景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放上床的时候,忽然吻了吻她的耳骨问道:“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话?还不能让别人听到。”   季夏橙像触了电似的,后背微麻,声如蚊呐:“就是想你了……可是盛景,我只能睡三个多小时了。”   盛景又吻了吻她的眉心,“行,老公欠你一次,快睡吧!”   季夏橙哼哼了两声,她是真的累,眼皮儿早就在打架,一挨上枕头,便睡沉了。   第二天一早跟盛景分开,路演又跑了三天,正式结束。   《天恨》的口碑十分不错,谍战剧有很多,黑色悬疑类的仅此一部,票房也一路走高。   一众主创的热度居高不下,有好几档国民综艺朝季夏橙和陈天桥抛来了橄榄枝。   陈天桥要给上部戏配音,抽不出来时间,而且他也不需要综艺的曝光度。   季夏橙也不愿意接综艺,橄榄枝便又给了剧组的其他年轻演员。   路演结束的一周后,陈天桥给季夏橙推荐了一部电视剧本,巧的是正是她收到的那部反|腐剧。   这部戏的主创班底不错,也愿意等陈天桥的档期。   季夏橙筛选了自己手里的剧本,有邀她去演偶像剧女一的,本子其实还行,但她思来想去,还是更心仪正剧。   樊玉珠道:“你可想好了,你这相当于转型,以前龙套跑的多,但基本都在偶像剧这种年轻市场打转。正剧一拍,综艺不接,这是青衣路线。青衣也不是不好,流量为王的时代,总归会缺点热度。”   季夏橙挺坚定的:“我就想好好拍戏。”   于是她便接下了《人间沧桑》这部戏。   这戏大约九月份才会开拍,季夏橙有一个多月的休息时间。   但最近盛景都挺忙的,不停的上山下山,好像在修哪个道观,天天跟古建筑修复专家通电话。   有时候一走两三天,季夏橙一个人在家无聊,成了盛景的小尾巴。   明星想要出街确实不容易,但明星一旦上山,也没几个人会认出来她。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季夏橙心情舒畅,某天早上一上称,哇啦哇啦叫:“盛景,救命啊……我长胖了,我胖了五斤,天呐,天呐!”   盛景听见那句救命啊,就赶紧往屋子里跑。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可不是云浮观,这里的道观属于未被开发状态,基本没有游人,山间的野生动物比人多。   盛景还以为有小动物跑到了屋子里。   他一步跳过了门槛,这才听见季夏橙后面的话。   盛景哭笑不得,扯了季夏橙的胳膊拉到自己面前。   “胖五斤怎么了?要按照我的标准,你至少得再胖十五斤。”   他又上下打量她一圈,压低了声线,没正经:“让我摸摸,胖哪儿了?” 第81章   盛景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以前最多说个“给我检查检查”, 现在越来越直白,大白天的,季夏橙当然不会给摸。   她推了他到一边, 嘴上说:“你明天早上喊我起来跟你一起练功。”   盛景也没有真的要摸, 就是逗逗她, 想看她着急。   谁知道, 大概是他逗的多了,就只听她闷哼了一声,娇滴滴的, 便不理他了。   盛景笑了笑, 又回到了院子里。   他先前在院子修理一个老榆木的斗柜, 一手的灰。   刚刚盛景还拉了季夏橙的胳膊, 导致她手腕上一圈黑手印。   她跟在他后面出门,打了井水洗掉黑手印,扫眼一看,那边盛景的工作基本完成, 只剩上漆。   “这东西是民|国的吗?”季夏橙甩干了手, 凑上前去。   “嗯, 应该是。”   这个道观也大约是民|国时期修建,整体是木质结构,听说十年前还有几个道士守在这里,但后来就荒废了。   附近有个村庄, 村民们早将道观里能搬走的东西, 搬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这里只剩下这儿漏那儿漏, 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整体结构, 就连盛景在修的这个斗柜,都是去村子里买回来的。   季夏橙不知道盛景刚上山时这里是个什么场景, 等她跟着上山时,至少是能住人的程度了。   她歪头想了想,“盛景,这里的自然风光一般,地理位置又偏,这个道观建起来是不是会赔本的呀?”   其实她想的不是这个,她想问盛景需不需要她帮忙,明星效益嘛,她现在热度还算不错,找个卖点炒一炒不说让这地方爆火,但不至于惨兮兮的没有人来,而且她还不准备找他收代言费。   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了!   上漆,盛景不准备在院子里上,怕味道难闻,熏到她。   他也打了点井水洗手,边洗边回答:“等道观维修好,还要盖几栋房子,这里僻静,会留给想要清修的道友,可能会做民宿也可能不做。”   季夏橙倒是忘了,尘世浮躁,有不少人过累了城市里的生活,喜欢找僻静的地方放松心灵,她觉得她多虑了,盛景真要在这儿盖民宿,再搞个开班教学,也不用教多复杂的东西,就教如何修身养性,那肯定是一房难求的程度。   她叹了口气,嘟嘟囔囔:“盛景,你怎么什么都能做得好?”   显得她毫无用武之地。   盛景倒是一点不谦虚,洗干净了手,又去捏她的脸。   季夏橙被捏出了尖尖嘴,盛景低头朝尖尖嘴上啄了好几下,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   他讲:“你老公是万能的,你第一天知道啊!”   季夏橙“切”了一声,嫌弃地说:“你没有洗干净。”   “我要洗澡。”盛景又啄了她一下,才站直身体。   正值盛夏,但山上挺凉快的。   季夏橙自告奋勇:“我去给你放热水。”   盛景摇头,似笑非笑:“不用,我在院子里洗。”   季夏橙:“……”   盛景见她不语,眼尾挑了又挑,声线轻飘飘的十分欠打:“怎么了?早就被你看光了,我都不怕……”   季夏橙知道他又来逗她,刚刚那个摸摸还不算完,没看见她红脸,他心有不甘。   他说得很对,他什么样,她可不止看过摸过,还亲过,有什么大不了。   她豁出去了,眨巴眨巴眼睛:“我可以帮你冲水。”   说着,为了表示她是来真的,还问他:“你要热水还是凉水?”   盛景紧盯着她的动作,见她真的拿了水盆和毛巾,心都跟着跳快了半拍,他看似淡定地回:“井水就行。”   盛景也不是头回用井水冲澡,这会儿太阳直直照进院子,季夏橙依言,真的给他打了盆井水。   井水冬暖夏凉,反正季夏橙是没那个勇气洗井水澡。   她见盛景慢慢悠悠地解着衬衣扣子,嘴快问了一句:“你要月兑完吗?”   盛景看着她笑:“你想得美!”   季夏橙一噎,撇嘴回:“我才没有想。”   盛景是懂矜持的,到底给自己留了条底|裤。   可他什么样,她又不是不知道,于是这条底显得格外多余。   季夏橙让自己的视线尽量在上,她用手撩了点井水洒在了他的肩膀。   井水太凉,陡一洒在身上,没一点准备的盛景肌肉不自主跳动了一下,他脖颈的青筋也随之暴了起来。   水珠顺着好看的线条一直往下滴,季夏橙真不想说自己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她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脸,“是不是太凉,我加点热水行吗?”   盛景的声线哑了许多,“季夏橙,我都快烫炸了,井水都不一定能降温。”   做事情不好半途而废,季夏橙假装他没有其他意思,端起了盆,道:“你准备好了吗?我直接倒了啊!”   “倒吧!”   一盆井水全数泼在了盛景的身上,像开出了一朵一朵的小水花,在阳光下跳跃着。   季夏橙放下盆,径直回了屋里。   后头的盛景喊她:“还没洗完呢!”   季夏橙瓮声瓮气:“你自己洗。”   盛景再进屋的时候,已经裹好了浴巾。   季夏橙盘腿坐在地垫上静心,没啥,刚才的画面太有冲击力,她闭上眼睛忘不了。   盛景抱了她放到腿上,浴巾遮得挺严,但他什么样,她感知的到。   季夏橙怪没脾气地说:“你怎么还没有降温?”   盛景笑了一声道:“冻石更了。”   “那你去太阳底下晒晒就化了。”季夏橙拒绝的意思很明显,白天那个啥,她不太想。   盛景想要的意思也很明显,“我想让你暖化。”   两个人拉扯了一会儿,季夏橙勾了他的脖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别又跟前几天一样……”   那天她也不知是怎么招惹他了,才傍晚,就被他欺负了,还是间歇式被欺负,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盛景要笑死了:“哦,我才知道在你心里你老公就这么强!不会的宝宝,这才上午,就一回,我下午还有事呢!”   季夏橙就不该信他的鬼话,上午确实一回,下午又一回,还有晚上,跟一日三餐一个样。   季夏橙捂脸,她已经快要没法正视一日三餐这个词语了。   山上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盛景是在忙,季夏橙一点儿都不忙,除了会看看《人间沧桑》的剧本,其余的时间大都是喝喝茶,翘脚晒晒太阳,偶尔挖一挖她的小花园。   花园里没种什么名贵的娇花,大都是盛景从山野里挖来的。   而且两个人做事的时候还挺有默契,比方说季夏橙今日在小花园里挖了个坑,她什么都不用说,到了晚间散步的时候,盛景便会给她寻一株小花种上。   无事可忙,本以为时间会过得很慢,但转眼便到八月底了。   新戏九月初开拍,虽说还有几天,但也得下山做准备了。   好在盛景这边也不需要长期留在山上,只时不时的上山来瞧瞧,就行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季夏橙发现盛景留下了好多东西,问他:“不全带走吗?”   “万一什么时候你想上山呢!”   “也对哦!这里比云浮山清静。”   两人一走一个多月,先将行李送回家,便去了趟白家。   木蓝正好下山,这不也是快九月一了,小朋友该开学了。   再开学,木蓝要上大班,孩子好像抽条长了,肉乎乎的小脸,长出了尖下巴,一双眼睛还是黑漆漆的,看起来贼机灵。   “师娘,我这回上山学踏罡步斗了!师兄教我的。”   季夏橙笑眯眯问:“那你有没有学师娘给你买的英语绘本呀?”   木蓝的小脸一垮,不太开心地说:“师兄说他也不会,光教我画符了。对了,我还给师娘画了个平安符。”   “真的!快拿给师娘看看。”   木蓝很快拿了平安符出来,特地打师父跟前绕了一圈儿,让他看看,哼,没有他的。   季夏橙是看过盛景画符的,她虽然看不懂,但能看得出来盛景画的是真好看。   木蓝画的就……嗯,小朋友嘛!   她夸道:“木蓝好棒啊!别的小朋友还不会写一二三,木蓝就已经会画符了。”   盛景走了过来,勾了勾唇,不客气评价:“画倒是画对了,就是丑!”   木蓝扁了扁嘴,生气了。   季夏橙拧了下盛景的胳膊,让他不会哄孩子,干脆闭嘴吧!   其实季夏橙也不太会哄孩子,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戳孩子的英语肺管子。   这夫妻俩不是什么好人!好好的孩子一准儿能带哭。   秦葵拉了木蓝到怀里,哄他道:“木蓝啊,跟师奶奶玩吧,让你师父和师娘自己玩去。”   季夏橙小声跟盛景道:“都怪你!”   盛景一把拽了她的手:“走,老公带你一边玩去。”   她肯定不去,拍了他的手,逗得一旁的秦葵笑弯了腰。   木蓝也笑,他其实不太懂师奶奶的笑点为什么这么低?   白家的氛围太好,季夏橙一时之间想的有点远,她想等几个月,她姑姑卸了货,又多了个只会哇哇哭闹的小孩子,那一聚餐,才叫热闹非凡鸡飞狗跳。   *   九月初七。   季夏橙正式进了《人间沧桑》剧组。   她这回饰演的是一个从小镇到大城市打拼的女性,前期挺惨的,在酒店端盘子被客人骚扰,还有有钱的中年男人想包养她做小三。   最后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开了城里最豪华的饭店,却在金钱物欲中迷失自我,成了权贵贪|官的情妇。   这个人设前期有多励志,后期就有多让人愤怒。   她跟陈天桥,还有另一个中生代男演员楚竞安有不少的对手戏。   季夏橙才一进组,剧组就官宣了她的定妆照。   季夏橙的官微转发,并评论:【小季剧组上班中!】   盛景有点烦,居然评论道:【小盛独守空房中!】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可有的闹了。   【姐夫有点可怜哈哈。】   【姐夫,你跟组啊!】   【别了吧!前几天还有人喷季姐拍电影的时候,只顾着秀恩爱,不好好演戏呢!】   【瞎喷,姐自从演了蒋导的电影,咖位飙升,已经不稀罕在偶像剧里转圈圈了,直接官宣主流正剧,这就是证明。】   ……   季夏橙才不管粉丝说什么,她敲了盛景。   【你滚,我昨天才进组。】   还是昨天下午进的组,上午的荒唐不想提,她皮肤白,到现在月要窝上还有许多红印。   盛景回道:【猛男,独守空房,滚烫滚烫,资源2个g,要吗?】   季夏橙没忍住笑,【不要,要猛男跳月兑衣舞。】   盛景很快发过来一个衬衫全解,月要月复全露的小视频。   视频里,他用一根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肌肉,骚到了没边。   【还要继续吗?】   季夏橙简直没眼看,她都快忘了,盛景是个猛男版狐狸精。   拍电影和拍电视剧还是有点壁的,电影喜欢留白,比如一场冲突戏,导演会让演员的表情细微化,从尴尬到冷眼旁观,再到内心翻滚,并不一定会有肢体冲突。   可如果是电视剧的话,一场冲突戏,首先会出现争执口角,大量的肢体动作和大量的台词辅助,让情节直接上升到高|潮,再通过后续的收场,误会解开等情节,留给演员更多的表演空间。   而电影的时长决定了,这场冲突可能只有三分钟来表现。   所以要非得形容的话,电影的表演比之电视剧更加内敛,而跟话剧比起来,电视剧的表演又显得内敛许多。   季夏橙还好,虽然是第一次转换,但有陈天桥带着,很快就重新找回了演电视剧的感觉。   她是来过戏瘾的,跟剧组里的各位演技派老师对戏,她完全不需要压着演技,她怎么表演老师们都可以接得住,有时还会给予她更好的指点,她每天都演得酣畅淋漓。   而且守在剧组外面的代拍几乎没有,所有的人一心一意,只为了呈现更好的作品,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季夏橙喜欢这样的创作环境。   这是以前演偶像剧时,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季夏橙每天都在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而奋斗,时间一眨眼过去。   《人间沧桑》一共拍了两个多月,季夏橙杀青的时间赶得刚刚好,正好到了季明媚的预产期。   关于生孩子这件事情,季夏橙真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   季家子嗣单薄,多少年没有添过丁,而季夏橙的朋友也没有早婚早育的。   她所有的怀孕小知识全部来源于网络。   单一个预产期,就给季夏橙整的迷迷糊糊。   她问来接她的盛景:“为什么预产期到了,姑姑还不生?不是时间到就该生了吗?”   她真是这样以为的。   季明媚的预产期是22号,她以为只要到了22号,孩子就生出来啦!   可今天都23号了,季明媚住进了白氏旗下的中医院待产,而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连医生也说不准,总之尽量顺其自然,不搞催产。   盛景笑了笑道:“你急什么?也许孩子是在等他姐姐来呢!”   这个说法逗得季夏橙喜笑颜开,连紧张感都消散了不少。   自打季明媚怀孕,她很少再上网冲浪,一门心思学习各种怀孕小知识,热衷于给她姑买各种孕妈妈时尚单品,这也难免会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尤其说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一遭那句话,她看到后吓得失眠了好几天。   还是盛景一再保证,他一定不会让姑姑有半分闪失,她才略微放下心。   两个人赶到医院时,季明媚正躺在单人间里吃葡萄。   她怀孕这几个月真没少吃葡萄,没办法,前期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只有葡萄能救她的命。后面即使不吐了,一天不吃葡萄心里难受。   万幸血糖还正常。   季夏橙一看见她姑,吓了一跳。   其实这些日子她俩没事儿就会视频,但视频的时候只看脸,又没看过肚子。   季夏橙的第一反应是,天啦,她姑的肚子比她拍戏走前大了好多。   她紧皱着眉头,直接脱口的也是:“肚子好大,辛苦吗姑姑?”   季明媚吐掉了葡萄皮,“还好!”   真的还好,她昨天还在工作,按照她的个人意愿,她今天也不准备来医院的,但秦淮不许,差点跟她翻脸。   她看不了季夏橙担忧的小眼神,笑道:“没事,明天要再不发动,我就剖了,没功夫跟小崽子干耗。”   这小崽子可能是随了他爹,或者是给他爹报仇来着。他爹耗了她十年,搞得她不嫁都不好意思了。   季明媚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盛景给她号过脉,说是男胎。   后来做检查,医生也暗示了,最好买蓝色的小衣服。   季家不会重男轻女,也不会重女轻男,对待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   性别这块儿,其实无所谓,生男生女都行,只要健康。   季明媚和孩子的各项指标一直都很正常。   季夏橙在病房里待到九点,还想过夜,被她姑赶回了家。   小别胜新婚。   盛景想她的厉害,可还记得她舟车劳顿了一天,很温柔地要了一次。   季夏橙趴在盛景的胸口,等余韵过去,脑袋清醒了不少,还想着她姑呢,叹了口气道:“怀孕有点恐怖。”   盛景问:“不想生?”   不等她回答,又说:“那就不生好了。”   怀孕本身就是消耗母体的事情,往常季夏橙豪言壮语说要生几个,盛景从不接这样的话。   在他看来,生与不生都行,他只要她。   季夏橙跟他开玩笑:“盛景,你家可是有天师的位置要继承呢!”   “实在不行传给木蓝呗!有什么大不了。或者让我哥哥多生几个,给咱们一个不就得了。”   盛景想的之开,让季夏橙乍舌。   季夏橙抬头看他,半晌才说:“盛景,还有你特别在意的事情吗?”   盛景唇边荡开了一抹笑:“有啊!”   “那是什么?”   “嗯……”盛景压低了声音,“在意你……”   季夏橙正要感动,却听盛景接着又说:“……不跟我做。”   季夏橙磨了磨牙,一口啃在了他的肩上。 第82章   季明媚又在医院里等了两天, 生下了六斤七两的小崽子。   秦葵抱着孩子说:“他长得好漂亮。”   小孩子太小了,感觉没有比盛景的鞋大多少,小胳膊小腿那么细, 季夏橙只敢看不敢摸。   她站在一旁, 一脸的嫌弃, “妈妈, 他哪儿漂亮了?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子。”   季家都是美人,秦家的基因也好,怎么她姑姑生出来的孩子跟博主们晒的漂亮小奶娃不一样, 白是白的, 就是皮肤皱巴巴, 眉毛也有些浅淡, 头发倒是多,却是个炸毛。   秦葵笑笑说:“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长长就好看了。”   季夏橙秉承着怀疑态度,等了十天八天再看, 嗯, 是比出生时, 好看一丢丢。   季明媚给自己选了超豪华的月子中心,一边坐月子,一边办公。   谁劝也没用,工作习惯了, 她干躺着更难受。   好在她也算听劝, 休息的无聊了, 才会工作一会儿, 劳逸结合……主要是秦淮太能碎碎念。   “季明媚,你再不休息, 我会去你们家老太太牌位前告状哦!”   嗯,就不得不听!   秦淮给孩子取名秦季,本来是叫季秦的,季明媚没同意,她想再生个女儿姓季,她喜欢女儿。   她还跟季夏橙说:“季家跟别家不一样,还是女孩更受宠,遗产继承也是女孩为先。”   季夏橙知道,她姑姑害怕她钻牛角尖,害怕她以为姑姑有了孩子就不爱她了。   她摆着手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会跟小孩子争宠?再说我有手有脚,我有钱。”   她最近动不动就上山,山上可没有花钱的地方,感觉她最近都没怎么花过钱。   季家添丁,季夏橙变得好忙,每天都要去跟小弟弟玩一会儿。   孩子越长越开,才两个月,就变成了可爱的小奶娃,比带娃博主们晒的娃还要可爱。   跨年晚会的邀请,她一个都没有接,安安心心在家带孩子。但年后还有两场影视盛典,她不去不行。   《天恨》的票房十分不错,说是进了全国影史前十。   她被提名了上华影视节的最佳新人和金玉影视节最佳女主。   提名就是肯定,这两个影视节的邀请,她必须得去。   礼服要提前定起,季夏橙得了闲,终于想起去公司转一圈了。   橙珠娱乐公司在天盛广场后面。   季夏橙是自己开车过去,在写字楼的下面转了一圈,好容易找到停车位。   她戴着超大的墨镜和口罩,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有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看穿着打扮,很像明星。   女的应该是小助理。   这栋写字楼里只有橙珠娱乐一家娱乐公司,季夏橙没认出男生叫什么,但看起来有些眼熟,料想是樊玉珠新签的艺人。   果然,对方见她摁了25层电梯的按扭,便没再动作。   季夏橙的打扮越发随意,天气还有点冷,出门是一时兴起,她穿的是在花园里散步的黑棉衣,前几天给秦季泡奶粉,还溅了两滴奶渍,妆发当然是没有做,要不是她的长相无法泯然众人,她可能连口罩都不会戴。   季夏橙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   不知道有没有被认出来,但男生很有礼貌,向她问好:“你好!”   季夏橙回应:“嗯,你好!”   等到了二十五楼,三人一前一后进了橙珠娱乐。   季夏橙来前给樊玉珠发过信息。   樊玉珠阿着玻璃隔断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季夏橙进来。   她抚了抚额,叹气。   季夏橙在公司没有办公室,她不知道别家的演员什么样子,反正她基本不来公司。   以前常住剧组,现在常住家里。   她朝樊玉珠招招手,直接拐进了会议室。   三月,平市的暖气还没有关停。   季夏橙脱掉了不怎么好看的黑棉衣,露出了里头雾蓝色的紧身打底。   她取下了口罩和墨镜,一张脸加持,星味终于显露出来。   樊玉珠来的时候,还带来了电梯里的那个男生。   “吉子,这是崔三喆,年前新签的。”   季夏橙抬眸看他一眼:“哦,刚刚见过了。”   崔三喆显得很意外,真没有想到电梯里的女人会是季夏橙,她捂得太严。   “季姐,你好。”   季夏橙又跟他说了遍“你好。”   樊玉珠道:“你没觉得他有点面熟吗?”   季夏橙又看了崔三喆一眼,点头,“你给我发过照片吗?”   樊玉珠笑:“才没有。”   她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你自己照照镜子!”   会议室里可没有镜子,但玻璃隔断能照出虚影。   季夏橙下意识对着玻璃隔断看了看自己。   她好像能盖特到樊玉珠是什么意思了。   樊玉珠在这时也彻底揭迷:“像不像你失散多年的远房弟弟?”   季夏橙觉得她有够夸张:“眼睛还是哪里是有一点点像。”   她和樊玉珠聊天的时候,崔三喆就乖乖地坐在那里,也不插话,仿佛两人聊的话题与他没有关系。   娱乐圈里相似的面孔不要太多,有些人甚至是好几个明星的结合体。   季夏橙不以为意,只是不知道樊玉珠为何要特地提起这件事情?   这不是年一过,樊玉珠又长一岁,越发的相信命、运这些东西。   崔三喆原本是国家二级运动员,打蓝球的,进过省队,却没能进国家队,因伤退役。   后来参加了选秀,也没能成功出道,演技不用提了,只身高在线,偶尔走走秀。   她第一次见崔三喆便动了要签他的决心,当时是觉得他有点像季夏橙。   后来一深想,他要能像季夏橙的面相,大红大紫是迟早的事情。   樊玉珠想捧,又怕金钱付诸东流。   这不是有资源,不用白不用。   她递给季夏橙一张崔三喆的照片,“拿回家让你老公看看。”   好吧!季夏橙瞬间懂了:“……”   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   季夏橙看了一下各个品牌送来的礼服,大概选了五六套,让人送到家里,等过两日约上喻姐,试穿衣服,带定妆造。   临走前,樊玉珠还特地检查了一下,确定她带走了崔三喆的照片,才挥手跟她再见。   季夏橙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盛景今天去了白氏,与合作的建筑设计师见面,好像是要谈在道观旁边建民宿的事情,还没有回来。   她随手将崔三喆的照片放在了吧台上面,又将脱下的棉衣塞进了洗衣机,最后走进了浴室。   她抱着臂等水变热,顺带想了一下晚饭吃什么。   盛景不在家,就是她的放纵日,她可以点外卖。   盛景的饮食跟他的生活作息一样,十分健康,偶尔外食,也很少会乱吃东西。   他的食欲十分的清简,动不动还会辟谷一两天。   或者说他的生活习惯就是这样,对物质的追求没有非什么不可的欲望,他的清冷感就是这样来的,整个人看起来无欲无求。   嗯,爱•欲除外。   浴室的水声太大,季夏橙没听见盛景关门的声音。   她裹着浴袍出来,看见盛景正坐在吧台边。   “你吃饭了吗?我准备点外卖的。我今天想吃火锅……”   盛景背对着她没有回应,季夏橙只觉他今天有点怪,走上前去,一眼就看见了盛景手底下压着的照片。   她心想,不会吧!   季夏橙下意识解释:“我们公司刚签的新人,说是长得有点像我,樊玉珠让我拿照片给你看看……嗯,就是看看,你懂哦!”   盛景垂眸看了眼照片上的男人,挑刺道:“妆太厚,看不清。”   季夏橙莞尔,她抬起了盛景的胳膊,钻到了他的怀里,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笑了又笑。   盛景捏了把她的月要,手顺势钻进了浴袍里,“你笑什么?”   “就…很好笑!”一张照片而已,怎么那么大的醋意。   后面的话被季夏橙咽了回去,她被盛景捏得浑身发车欠,娇声抗议:“我还没吃饭……你也没洗澡。”   “吃火锅,你这个澡就是白洗的,会有味儿。”盛景的动作没停,只缓慢了许多,有一下没一下地刮她车欠肉。   主要是季夏橙已经开始洗澡,才想到晚上吃什么,她娇哼了一声:“那一会儿再洗一遍呗!”   盛景道:“嗯,知道你想跟我一起洗。”   晚餐叫了陈记的滕椒火锅,又麻又爽。   季夏橙最近就是嘴馋,任谁喝多了药膳,也会馋,但实际她吃不多,盛景晚饭也不会多吃,点的一多半东西,最后全塞进了冰箱里。   季夏橙趴在沙发上醒食,电视机放着老电影。   电影叫《恋恋笔记本》,她昨天看了一半,今天想要继续。   盛景打扫好了餐桌,坐她身边跟着看了会电影。   半部电影,只有一个小时,字幕出来,盛景长臂一伸,抱她道:“走了,去洗澡。”   季夏橙赶忙抱紧了沙发扶手耍赖皮,“不行,刚吃完饭不可以运动,你要是晃我,我会晕。”   盛景吓唬她道:“那就不洗了。”   季夏橙要昏过去,直呼:“洗,还是洗吧!”   季夏橙被盛景洗得手脚发车欠,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崩紧的脚背还在筋挛。   她以为今晚到这里就行,挺愉悦的,刚刚好。   可显然盛景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他钻进了薄被里,湿热的呼吸,让整个氛围又变得滚烫。   她最近都在家,两个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七天是七次起的,而且时长吓人。   盛景最近都吃很饱才对,不知识他今天是怎么又有点疯?   脑子还没有完全迷糊的时候,季夏橙絮语:“怎么了吗盛景?”   “你和新人聊了很久?”盛景从簿被中出来,带着她的旖旎气息。他心头不太顺畅,紧盯着她红透的脸颊,滚烫的手指顺着脸磨砾到唇边。   季夏橙呢喃,蹬了蹬被子:“哪有!一共就说了两句……你好!”   她有点气了,狗男人太小气。   盛景轻吻她的脸颊,“生气了?”   季夏橙深吸口气,“累!”   盛景笑了笑,往她月要下放了个枕头,“那就是不生气。”   他掐着她的月要,继续。   季夏橙是这样,通常不会生气,一生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是真的想生气,顾不上呢!   盛景四处点火,她很快就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我们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像。”盛景的脖颈青筋暴的很高,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   季夏橙没懂他是什么意思,她的大脑不容她静下来思考,像是通了电,持续被电击到空白一片,只下意识问:“什么不像……呀……”   盛景不愉地说:“长得不像。”   季夏橙越听越迷茫:“我们……为什么要长得像?”   “你没听过夫妻相?”盛景咬住了她的耳垂,吮弄了片刻又说:“我不喜欢他长得像你,要像也只能我像。”   是吗?是因为这个才吃醋的吗?   季夏橙觉得他好没有道理。   不过这时候也没有道理可讲。   季夏橙喃喃低语:“If you\'re a bird,I\'m a bird ……”   这是刚刚那部电影里的台词。   盛景的心顿时化成了阳春白雪,冬去春来。   他轻声重复,声音逐渐高昂。   万物复苏的倾刻间,他缴械投降了。   谁让她爱他一分,他就有十分的快乐,她爱他十分,他就是全天下最快乐的男人。   樊玉珠生怕季夏橙会忘记看相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   昨夜劳累了半宿,季夏橙还没睡醒,还是盛景推了推她,告诉她夺命call来了。   季夏橙睁开眼睛,盛景穿戴整齐侧躺在她身旁。   她没管他是什么时候起的,点开了手机,接通电话。   樊玉珠的声音好像从遥远传来,不是那么真切。   “你让你老公看了吗?”   季夏橙一想起这个,就觉月要酸,没好气说:“看了,我老公说啊……”   她瞥了一眼靠过来搂她的盛景,“我老公说了要相信科学,还有请老师给他培训吧!成与不成,看你更看他自己!我就提一个意见,不可以对外营销男版季夏橙,他要走他自己的路。”   季夏橙挂了线。   盛景勾着唇,心情看起来不错:“我可什么都没说。”   窗帘还没有拉开,季夏橙开了床头灯,去看盛景,左看右看,使劲看。   她咕哝道:“谁说我们不像啊?”   盛景的眼眸微亮:“哪儿像?”   季夏橙大言不惭:“明明一样漂亮。”   *   演员就是这么些事情。   演绎的作品能受到肯定,可选的剧本便会变得更多。   不停有资本向季夏橙招手,就连港资也递来了橄榄枝。   只是这回的橄榄枝有点重。   安导是外籍华人,一直在港圈打转。   早些年拍过许多部商业电影,有红极一时的作品。   近年是半收山状态,这一次安导筹拍的电影题材,无法在大陆上映。但是会绕过大陆,海外上映,说白了是为了奔着国外的大奖去的。   樊玉珠十分欣喜,还以为季夏橙可以做好莱坞女星。   但她看完了剧本,婉拒。   倒不是因为剧本里大尺度的戏,而是一些台词有影射嫌疑。   她还特地翻了翻编剧的个人介绍,就…不太行,自由到过火的那种不太行。   季家可是根正苗红,不喜欢那些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   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谁曾想,安导发布了一条牢骚言论。   【近来的女演员越来越不敬业了,结婚了就不拍吻戏,入行的时候说什么为了演艺事业献身,现在让露个背都说不行,那还拍什么戏?干脆回家相夫教子,别留在圈里挡了别人的机会。】   圈内的已婚女演员有很多,一开始看热闹的网友也没有将安导的言论和季夏橙联系到一起。   但有好事的营销号发布了一组照片,拍的是一个月前,安导第一次跟季夏橙见面。   季夏橙的风头正劲,连续被两大电影节提名奖项,此时的对家不要太多,久违的黑子哄闹而上。   【如此不敬业,回家生孩子吧!】   【我对娱乐圈真的很宽容,管你私下的私生活怎么样,爱不爱炒作也都没有关系。但歌手就好好出歌,演员就好好演戏,不敬业也得装敬业。真不敬业就去死。】   【好的演员都是为了角色服务的,实在没法理解,女演员一谈恋爱就拒绝拍吻戏。】   【敬业难道不是一个演员具备的最基本的素养?建议封杀她。】   【我靠,就这还能有两项提名,使用钞能力了吧!谁让人家自己有钱老公也有钱,都那么有钱了,还拍什么戏。】   ……   这波黑真的是让季夏橙有苦难言,她不可以公布剧本的内容,这是职业操守问题。   想解释的话,怎么说呢,自打她结婚后确实没有拍过吻戏。   季夏橙准备置之不理,樊玉珠却发愁,这时候的黑子言论会不会影响到她拿奖。   橙珠娱乐真不是什么大公司,背靠的资本就是季夏橙自己。   樊玉珠想跟季夏橙提一提,要不她们也花点钱买个奖吧!   但她不敢。   因为她知道,季夏橙肯定会生气。   季夏橙如果愿意走捷径的话,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要说这事对季夏橙一点影响都没有,也是假话。   她这几日睡得不太香,总是会梦见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夜她梦见被黑粉追杀,那些人不停的嚷嚷着让她退出娱乐圈。   她拼命的朝前跑,又累又渴,根本就停不下来,直到她跑到了悬崖边,一脚踩空从悬崖坠落。   季夏橙脚一蹬,从梦中惊醒,也不知现在是几点,只觉得喉咙干的要命。   一旁的盛景呼吸平稳,她小心翼翼从床上爬了起来。   季夏橙没开客厅的大灯,只开了两顶廊灯,走到直饮机前接水。   一双温热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其实盛景开门的时候,季夏橙就听见了,她回了下头,带着歉意说:“吵醒你啦!不好意思哦!”   盛景替她捏了捏肩,“不开心?”   “有一点点。”   盛景沉吟了片刻,转过了她的身体,凝视她,那双眸子在暗夜中格外的清亮。   “宝宝,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季夏橙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抱抱我。”   盛景依言,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裹在了怀里。   季夏橙:“抱紧一点。”   盛景又依言,将手臂收紧。   他们不是不拥抱,但是嫌少会这样,想要将对方揉进自己心里空虚的地方。   季夏橙的彷徨顿时有处安放,心情愉悦了许多,像是在盛景那儿充了几格电,又有力气对抗世界了。   她还感觉到了盛景的变化。   季夏橙将头埋下她的颈窝下,偷笑:“盛景,我让你抱着我……”   盛景怪无辜地说:“已经抱着了宝宝!”   季夏橙羞嗔道:“我让你抱我,没让你想|干|我!”   盛景:“……” 第83章   季夏橙真的是学坏了。   现在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盛景哑然了一瞬, 抱她回房睡觉。   真的是单纯的抱抱睡觉,虽然说有时候做一次,能莫名让人精神振奋, 但今天不适合, 三更半夜的, 尤其他小媳妇需要的是温暖, 他又不是真的禽|兽。   可能是盛景的怀抱太暖,季夏橙很快又睡着了,这次挺好, 睡得安稳了很多。   盛景看了会自家小媳妇的睡颜, 拿起一旁的手机, 看了眼时间, 凌晨五点。   他给汤绝然发信息:【汤导早,我给你算了一卦。】   汤绝然想说自己才刚睡下好嘛,幸好没有睡着。   电影的后期制作是特别费导演的事情,他已经连续熬了好几晚, 今日才看见季夏橙的黑料。   他原本想睡醒再联系盛景。   所以大师这是为了这件事情睡不着?   汤绝然很快回复:【利益相关, 我不会坐视不理。大师给我算的卦象, 一定是大吉大利[比?]】   盛景直白道:【多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其实就是盛景不开口,汤绝然知道这件事情后也会公开力挺季夏橙。   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季夏橙一被黑, 他就跑出来为她澄清, 那不是没有什么话题度嘛。   让事情略微发酵个两天, 虐粉也虐的够够的, 他只要放出证据,那就不叫洗白了, 那叫反噬到底。   如此还能让大师欠他一个人情,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汤绝然稍显激动,给盛景发去了一言为定的表情包。   *   季夏橙被黑的三天后,开始峰回路转。   先是汤绝然放出了新电影的花絮,一共有两段,第一段是季夏橙饰演的秀秀被三个大汉欺辱,第二段是秀秀痛失亲人后的哭戏。   汤绝然还配了文案。   【这就是被你们黑了几天“不敬业”的女演员,这也是她的丈夫,唯二的两次探班。】   视频是没有经过剪辑的,真正的一镜到底,连被卡了几次都有。   第一段花絮里记录的有盛景将披肩披在季夏橙肩膀的画面,他的眼神那么专注地看着她,他一定心疼坏了。   第二段花絮里有季夏橙哭的停不下来,盛景抱着她安慰了很久的画面。   有关季夏橙的话题关注度很高,甜橙和命定CP粉轰拥而至。   【不是说我季姐结婚了之后,连背都不肯露吗?打脸了吗?】   【我要心疼死了,算一算季姐拍汤导电影的时间,那会儿季氏应该刚刚发布完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没有多久吧!宝贝一定是代入了自己,才会哭的停不下来。姐夫来的刚刚好,我要哭死了。】   【黑子和收钱的营销号能不能去死!】   【我已经憋了两天了,你们都去看安导新电影的编剧是谁.jpg】   【我去,居然是王票,他是毒好嘛!】   ……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王票以前在ins发过一些对国家不太好的言论,当时删的挺快,却还是被人截图留存了下来。   果然,反噬来的很快。   不止是王票,就连安导的微博都被粉丝和路人给冲了,而且每条评论的后面都带了王票过往言论的截图。   【所以我姐是拒绝了一部不能被国家通过审核的电影,然后被导演记恨了吗?】   【气死了,自己的电影是什么样不知道啊,是故意炒作,还是故意转移注意力?要不要脸?】   【纯路人,没想到呢,安导一把年纪翻车了,近年来港圈翻车的导演,可不止这一个哦。】   【好好的人不当,为什么要当走狗?】   【人家是美华,只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安导紧急出来灭火,先是澄清自己立项的电影跟编剧王票没有直接关系,又澄清自己那条微博就是感慨,没有特别的针对性,还特别点名了很欣赏季夏橙,希望有机会可以跟她合作。   这条微博艾特了季夏橙。   但她很刚,没有回应。   大导的面子可是碎了一地,有营销号分析,季夏橙不仅仅是打了安导的脸,而是将整个港资全得罪了。   营销号还举例说明了,近来港资北上,投拍了多少部票房不错,有影响力的电影。   而季姐想要在电影圈立足,得罪了港资,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网上的讨论不断。   【怕什么!姐姐和姐夫本身就是资本。】   【我查了,季氏的影视城基本修建完成,年内投入使用。希望季氏能够快速崛起,重回巅峰。希望季姐能一直拍自己喜欢的作品,不受任何资本要挟。】   【不是季姐的粉,但这一次狠狠共情了,季姐好歹算半个资本吧,居然还是这么身不由己,再想想我本命那个小可怜,当演员容易,可是想当好演员真难。】   ……   不只是粉丝和路人感慨,季夏橙的这波热度,很多人都想来蹭一蹭。   就连星座看盘的也不例外,著名的占星大v发表了季夏橙和盛景的合盘分析。   【他们俩是火冥相位哦,而且是正相位哦,代表x吸引力十足,就是那种看第一眼就会欲|火焚身的相位。】   这才是成年人爱看的东西。   如此尴尬的分析,居然被顶上了热搜高位。   粉丝们有一种不顾当事人死活的冲动。   这还不算完,西方的占星术算什么呀,东方的传统文化不认输,也出来上大分了。   【或许我该给你们科普一下罗天大醮,这是道家的拜神科仪。这么说你们可能还不懂,我换个解释,罗天大醮放在古代,通常是帝王为了祈愿保民、邦国安泰而设,要敬奉1200醮位。我为什么要在这科普这些呢?是因为我那盛景好师公,是的没看错,他是我师公,我比他年纪大。但他是个疯子,我还好比较理智,主要是道法科仪太渣,有些东西力不从心,我做不到。话归正传,我那好师公为了师奶奶,举行过罗天大醮,敬奉1200醮位。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师公请了1200个神仙保佑我师奶奶,所以不管是哪儿的资本,凭什么跟我师公请来的1200个神仙斗!当然,你可以说要相信科学,你杠就是你对。我准备消号了,被师公发现我是谁,我会死很惨。师公啊,我再说一句,我纯粹就是看不惯那些什么占星师瞎分析你和我师奶奶,那玩意儿在咱们老祖宗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恐怕方导发那条微博时,不仅没有预见自己会翻车,更没有预见事情会发展到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向。   很多粉丝在季夏橙和盛景的微博下横跳。   【姐姐,他好爱你。】   【姐姐,你现在是娱乐圈最不好惹的女人。】   【姐姐,能不能给我介绍个道士男朋友?】   ……   【姐夫,你好疯,我好爱。】   【姐夫,你在我心里的高度比南天门还高。】   【表白姐夫。】   ……   事情的走向出乎了很多人意料,越讨论越歪,早就不复先前的模样。   季夏橙不是没关注,她特别喜欢一条粉丝的评论,感动的泪眼汪汪——   【他们站在爱情的巅峰,嘲笑坏人的无能。】   有人刷手机,刷着刷着就掉金豆豆了。   盛景心一沉,快步走到了季夏橙跟前,轻声问:“怎么了宝宝?是不是又有人说什么不好听的了?”   季夏橙摇头,甩出了两滴金豆豆。   盛景吻了吻她的泪眼,炙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   季夏橙勾住了盛景的脖颈,“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盛景笑了一下,搂紧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会算的啊!”   *   一个月后。   金玉影视节和上华影视节,如期举行。   季夏橙被提名了金玉影视节的最佳女主,也就是影后。   实际她心里知道,她在《天恨》里的戏份太少,真要是拿了这个影后,一定会被很多人诟病。   她对自己的定位清晰,就是属于陪跑的,礼服选的也格外低调,简洁的黑色露背装,但剪裁极衬她的身形,显得她又瘦又有料。   季夏橙一踏上红毯,弹幕便开始刷。   【斯哈斯哈!】   【姐夫捡到宝了真的。】   【季姐的颜值和身材真是没得说,姐夫要是来了就好了,太怀念过去的双颜值暴击。】   ……   盛景其实来了,没走红毯而已。   季夏橙原本不太想让他跟着,“反正我又不会得奖。”   盛景道:“你要是得奖了,也没时间跟我在一起,一会儿我们刚好可以庆祝你没得奖。”   盛景说得挺对!   季夏橙莞尔,跟他拉钩还盖了个章。   结果如她预料,是另一位演技派大花,斩得影后的桂冠。   开奖人宣布获奖名单的时候,季夏橙其实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就是那种明知道不可能心里又忍不住想万一呢!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   季夏橙拿了个青年演员表彰奖,这就好比金银铜下面的优秀奖,一数一大堆人,属于人只要来就能有的人均安慰奖。   颁奖典礼结束,季夏橙拿着安慰奖进了保姆车,当即就获得了盛景比安慰奖更有效的拥抱。   季夏橙哼哼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盛景挑了下眼眉,“保密。”   季夏橙脱掉了高跟鞋,试探道:“那我先换衣服。”   “不用换。”盛景和她你来我往,多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到底去哪儿呀?”季夏橙抓心挠肺想知道,“要是去火锅店,我穿着礼服,也太奇葩了。”   盛景还是不说,摇头晃脑故意惹她着急。   好在,路程不远,谜底也即将揭晓。   汽车停好,盛景先下了车,这才朝车内的季夏橙伸出了手。   季夏橙先露在车外的是白玉一般的手臂,紧跟着她就被盛景直接拉进了怀里。   盛景脱了黑色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替她拢了拢头发。   季夏橙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游乐场啊!要坐海盗船吗?”   她眼睛亮晶晶的,闪着钻石一样的光。   盛景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进了游乐场。   两人路过了海盗船,又路过了跳楼机,最后在摩天轮前停下。   季夏橙有点明知故问了,“要坐摩天轮吗?”   “嗯,听说是平市最高的摩天轮。”盛景答。   “怎么想起来带我坐这个?”季夏橙问他。   盛景眨了下眼睛,逗她道:“没人打扰,风景不错,夜黑风高,为所欲为……”   季夏橙气乐了,“到底坐不坐?”   盛景笑:“我都要为所欲为了,你还敢跟我坐?”   季夏橙“切”了一声,“我要不坐,岂不是浪费了你包场的钱。”   她又不瞎,一路走来,没遇见过一个游客。   季夏橙先进了座舱,盛景跟在她的身后。   座舱的门合上,摇摇晃晃着升高。   大约有两层楼那么高时,就能看到一些城市的夜景了。   季夏橙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盛景专心致志地拥着她。   没有为所欲为,也没有说话。   直到摩天轮晃晃悠悠快要升到最顶端,盛景忽然掰过了她的脸,吻她。   季夏橙被吻得口齿不清,“还没到顶端!”   盛景微离了她的唇,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先预习,一会儿不光要亲,还要记得许愿。”   “什么乱七八糟……”盛景居然也信这些!   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太多,有说情侣在最顶端接吻,就能一辈子在一起的。也有说在最顶端许愿就能实现。   到了盛景这儿,成了乱七八糟的结合体。   他们的座舱终于升到了最顶端,盛景欺身又吻过来的时候,还打开了手机,拍认证照。   照片一下子就能拍好,吻却不是。   他缠着她吻了许久,这才轻抵着她的额,鼻尖触着她的鼻尖,问:“你许愿望了吗?”   季夏橙喘了口气,“没有。”她被亲忘了。   “我许了。”盛景说。   季夏橙好奇:“你许的什么愿望?”   盛景又吻了吻她的唇角,“季夏橙下一次一定能拿奖。”   季夏橙笑咯咯地说:“盛景,我要是实现了愿望,就给你发一张心愿卡,什么愿望,我都能满足你。”   又五天后,上华影视节开幕。   一身红裙的季夏橙走上了领奖台,如愿拿到了最佳新人奖。   说实话,感谢辞她写了好几张,可能是要感谢的人太多,她站在领奖台上时,脑袋一片空白,想不起来只言片语,只能临时组织语言。   季夏橙凑近了话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打结,“嗯,首先感谢蒋导、陈老师和剧组的其他主创人员,以及所有的工作人员,一部电影的成功,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我是幸运的。其次,感谢我的家人朋友,还有变成了星星的至亲至爱,我很好,我结婚了,有努力工作,热爱生活。最后的最后,我想感谢谁,众所周知的……”   台下哄笑一团。   陈天桥像个老顽童,高声喊着盛景的名字。   季夏橙抿了抿嘴,忽然想起了她和盛景第一次接受采访。   她说是众所周知的原因,让她和盛景相遇。   她和盛景签的那份恋综协议,现在还在书房的柜子里。   而她彼时以为的巧遇,却是他漫长的等待。他等了她三年,其实不止。   盛景是那么的骄傲,可他朝她走来的每一步,亲手捏碎了自己的傲骨,一步一寸,一寸一步,直到在她的面前如此卑微啊!   过往的画面历历闪过,季夏橙为了他的傲骨和卑微心疼难受。   季夏橙紧张到手心冒汗,“不知道这算不算当众表白?众所周知,我除了钱可能一无所有,这句话挺凡尔赛的吧!”   “如果人生能有多一个选项的话,我不会想要这样的人生,至少在认识盛景前,我一直都是这样想。”   “现在,我想我真的是幸运的,因为我除了钱,又拥有了盛景,这样的人生也没有那么糟糕。”   “太阳每天都会撒下数以万计的光芒,而盛景是照在我身上的唯一那朵光……”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季夏橙挺不好意思的,她轻眨着眼睫,声音已经止住了颤抖,她的愉悦放的很大,灿笑着又说:“盛景,你许愿吧!什么愿望,我都能满足。”   演了几年电视剧的季夏橙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电影奖项,庆功宴上人很多,她收到的祝贺有一箩筐。   就连没来的汤绝然,也给她发来了信息:【吉子,祝贺你得新人奖,最佳女角留给我们的电影。】   季夏橙没想那么远,她只想找个没其他人的地方,单独跟盛景庆祝。   庆功宴还没有结束,季夏橙提前离场。   黑色的汽车停在了红裙的美人身边,车门一开,她便迫不及待向着车里的男人扑过去。   “盛景,快许愿!”   盛景搂了人在怀,假装沉吟:“许什么愿好呢……”   他忽然抵得很近,声线诱人:“愿我们红帐翻滚,岁岁年年!” 第84章 盛景篇1   [我的深情, 你无需回应。]   七岁的白果最不喜的就是上山。   他也不是现在才不喜欢,而是从小就烦。   别看他才七岁(还没过生日),但他从三岁起, 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山上。   他从没上过幼儿园, 别的小朋友可能会因为上幼儿园要离开妈妈了哭哭啼啼, 但别的小朋友哭一阵就好了, 因为幼儿园里有滑滑梯。   而他,每一回上山的时候,哭到撕心裂肺, 要哭好多天, 毕竟云浮山上可没有滑滑梯。   第一年上山的时候是这样, 第二年还是这样, 到了第三年,小小的白果已经知道哭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便不哭了。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该练剑练剑, 练剑还不是什么难事儿, 小孩都喜欢动,难的是学习各种科仪,背诵各种经书,还要练字画符。   他像是一个小型号的陀螺, 一旦转起来, 就休想停下去。   他的世界没有太多的玩乐, 至少小时候, 就是上小学前没有。   是的,快七岁的白果终于要上小学了, 他再也不用像小时候,一年上一回山,一回得上三百天。   即将上小学的白果只用寒暑假上山,今年才将过完年,家里为了他能适应山下的生活,给他报了个学前预备班。   预备班里都是他同龄人,其实也不算同龄,他比他们班同学可能要大半岁。   知道半岁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别人还是一颗奶牙都没有长的小宝宝,而他至少有两颗牙齿可以咬人了。   所以白果真不是清高,他已经快七岁了,他同学有的六岁的生日都没过,那些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只会聊奥特曼,写个一二三歪歪扭扭,让写自己名字不是哭,就是画点点,一笑还露个大豁牙。   白果也缺牙,毕竟人类幼崽的换牙期还挺漫长,但他不笑,谁也别想看他的豁牙。他更不会哭,他同班同学学的东西,他三岁就会了。   白果头回知道,跟同龄人在一起居然很浪费时间。   他度过了人生最清闲的几个月,好不容易熬到预备班放暑假,终于又被送上了云浮山。   白果的师父是云浮观的观主,一个胡子发白的小老头,比他爹的年纪可大多了。   说起来白果也可以拜他爹为师的,但他是他爹最小的儿子,他爹的辈分又着实太高,他要是真成了他爹的徒弟,那他将会拥有很多白胡子老头做师侄。   听他爹说,那些白胡子老头实在是不想多个小奶娃当师叔,就一齐劝了劝他爹,意思是让他向下兼容兼容。   后来没办法,他就成了他师父的徒弟,他师父虽然没有他爹的辈分高,但也很高了,仅次于他爹,于是白果打小就拥有很多跟他爹那般年纪的师侄。   他打小没有什么玩伴,都是跟在几个师侄的后面满山乱窜,偶尔也会跟着师父接待香客。   彼时的云浮观里游客并不多,那会儿还都叫香客,来的要么是诚心求拜,要么就是有道家信仰。   可能是一堆老男人里,他这个小嫩娃太显眼,来的香客都喜欢揉他的脸,说他白白嫩嫩,像个小福娃,摸一摸他,揉一揉他,就能得到福气。   长大后的盛景回想自己的小时候,那会儿要是有短视频这东西的话,可能他打小就已经红过了。   小时候的白果可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他只知道他不喜被人揉脸,但小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七岁这一年的白果鬼主意多了很多,他偷藏了点劣质的黑色香灰,放到了自己每天都得擦的香香里。   如此一来,他一抹自己做的“易容膏”,就变成了一个小黑娃,一呲牙,显得牙可白了。   兴许是在山下被那些同龄的小孩烦的久了,这一次将上山的时间,白果是开心的。   可他只开心了两天,山还是那个山,师侄还是那些师侄,唯独变的是功课,因为前几个月的空闲,变得更多了。   娃生凄惨又无聊。   白果有时候会想,全世界都找不到他这么无聊的小孩。   直到那天,山底下来了辆宾利,停在了云浮观隔壁的季家门外。   彼时白果正无聊地蹲在云浮观门口的台阶下看蚂蚁搬家,黑色的宾利打开车门,从车里跳下来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紧跟着是季奶奶下了车。   白果认识季奶奶,她虽然不经常回来住,但初一和清明会来观中上香。   白果跟师父一起接待过她。   小女孩扭头看了看后面的季奶奶,指了指不远处的他,季奶奶笑得和蔼可亲,揉揉她的小脸说:“去跟小哥哥玩儿吧!”   白果可没有跟小女孩玩耍的经验,他二姐虽然也是女孩,但他俩一年见一回,一见面不是切磋剑法,就是肉搏打架。   所以当小女孩第一次靠近的时候,白果心里想的是:你不要过来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玩!   小姑娘当然听不见他的心声,蹲在他的旁边看了会儿蚂蚁,自来熟似的抬头问他:“我叫季夏橙,你叫什么?”   “白果。”白果想了想,出于礼貌,还是搭了腔。   季夏橙的问题可多可多了,她对什么都好奇,尤其好奇他是打哪儿来的,“白果,道士可以结婚的吗?你是不是跟你爸爸一起住在道观里,但你妈妈住哪里啦?”   白果皱了皱眉,觉得她没大没小,“叫哥哥!”   季夏橙脾气好,奶呼呼地叫:“白果哥哥!”   她一双圆圆的眼睛,紧紧盯在他的脸上。   白果知道,这是在说该他回答问题了。   他弯了弯眉眼,叹了口气回答:“我爸和我妈都在山下。”   “那你为什么在山上?他们不要你了吗?那你好可怜啊!”季夏橙皱巴着小脸,快哭出来了。   白果懒得解释,因为解释的话有自夸的嫌疑,他不好意思说他是他们家天份最高的孩子,所以才会被派到山上来学习。他大哥和二姐都是笨蛋,要不然也轮不着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算了,她还小,说了她也不懂。   白果看了看她快掉下来的金豆豆,站起来道:“我养了条金鱼,你要来看吗?”   季夏橙顿时忘了他可怜这回事,重重点头的时候,把眼眶里快要憋回去的泪珠甩下来了一滴。   白果在心里说:小哭包!   但嘴上道:“那你跟我走吧!”   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真的跟我走了?你是不是个傻瓜呀?哥哥要是个坏蛋怎么办?你下次记得,如果在山下有人让你跟他走,你就大声的哭说不认识他。”   季夏橙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奶奶以前就跟我说过,山上有个小哥哥。”   白果养的金鱼,是一条红黑相间的小锦鲤。   这是他上山前在公园捡来的。   公园里的游乐场有专门供小孩钓金鱼的地方。   很多个小孩拿着小鱼竿排排坐,将金鱼钓到桶里,再倒回大盆。   被人类幼崽反复折腾的小金鱼,生命格外的脆弱,他这一条便是摊贩觉得奄奄一息,随手扔在地上的。   这是白果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奄奄一息的小鱼被他养活了,而且像能听得懂他说话。   白果领着季夏橙来看,可陶制的大缸里除了水和睡莲什么都没有。   季夏橙问他:“鱼呢?”   白果叫: “小七,小七!”   只见一条小锦鲤欢快地在陶制的大缸底游了上来,一会儿躲在了睡莲叶的下面,一会儿又半浮出水面吐泡泡,十分通人性似的只在白果的旁边游。   季夏橙没说她家鱼缸里的金鱼可比这大多了,新认识的小哥哥比较特别,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他哪来的家!   奶奶说,不可以总提别人的伤心事。   她换了话题,欢快地说:“哥哥,我叫它名字,它听得懂吗?”   “你叫试试!”白果说。   季夏橙便对着鱼缸喊:“小七,你游到我这里!小七……”   小金鱼甩了甩鱼尾巴,压根不理她。   季夏橙怪失落的,眼巴巴道:“哥哥,小金鱼是你养的,你跟它说说,让它也听我的话,谁让咱们是好朋友!”   听听,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才跟他见面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就成他好朋友了。   要知道白果在学前预备班上了好几个月,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他同桌只能算半个,还是闹掰的那种。   起因是他同桌告诉他,家里的奥特曼快生儿子了。   小孩可不懂藏拙。   白果一脸嫌弃地告诉他,“这世界上没有奥特曼,那都是骗你们这些小孩的。我们中国有自己的神仙和妖怪,我家就是降妖除魔的。”   他同桌不服气:“谁说没有奥特曼?我要生气了。还有你少吹牛,就你还能降妖除魔呢,你以为你是孙悟空!”   他同桌觉得他疯,他觉得他同桌傻,于是就拜拜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白果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教会小七,于是他动了动脑子,想了个法子,往左边挪一挪,直接错着半拉身体,跟小姑娘站到了一起。   别说,小七还真给他面子,真的掉头朝他们这里游过来了。   季夏橙高兴的直拍小手。   一旁的白果却冷不丁问她:“你喜欢去公园钓金鱼吗?”   季夏橙摇摇头,“我没有时间去公园,我可太忙啦!”   她垂头丧气,这次要不是她哭着喊着非要跟奶奶上山,她现在肯定都忙疯了,一天得上六七节课,比上幼儿园都累。   “你也很忙嘛!那你都忙些什么?”白果只觉惊喜,多看了她一眼,他们两个肯定能找到不少的共同语言。   季夏橙回答:“跳舞啊!还要学英语和唱歌。”   白果一听,跟他太不一样,偏偏头又问她:“那你喜欢吗?”   季夏橙的语气天真:“我只喜欢跳舞,我唱歌不太好听,英语的单词也太难背了,还得学钢琴,要是我只有跳舞课就好啦!”   说着,小姑娘就转起了圈圈,粉色的小裙子随着她的动作飘了起来。   夕阳柔和了很多,没有午时的火辣,可能是偏爱小姑娘,在她跳舞的时候,几束光像舞台上的大灯似的,斜斜地打在了她的身上,如同给她加了道金边,辉煌艳丽。   白果却不由皱了皱眉,他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便没去看她因为裙子飘起来多露出来的一小截腿。   其实也没有多露出来很多,只露出来膝盖上面一点点。   他想了下道:“后山有很多鸟窝,你想爬树去看小鸟吗?”   季夏橙停止了跳舞,她要把自己给转晕了,停了好几下才站稳道:“好呀好呀,我没有爬过树,也没看过刚出生的小鸟!”   白果许诺道:“嗯,明天带你去吧!不过你明天不可以穿小裙子了,穿裤子才方便爬树。”   白果真的是少年老成,书看的太多,模模糊糊知道的东西也很多。他就觉得道观里人来人往,什么样的人都有,软乎乎又漂亮的小姑娘,对人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还是最好别穿裙子了。   谁知道坏人的心长什么样!   季夏橙懂什么呀?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刚刚上山就交到了朋友,朋友还答应她明天带她出去玩,开心地点点头。   到了晚上,季夏橙要奶奶哄睡觉,她不止认床,还在陌生的地方睡不好。   奶奶轻拍她的后背:“吉子,今天跟小哥哥玩的开心吗?”   季夏橙已经有点迷糊了,眼皮儿直打架,轻轻地嗯了一声,像是想起了点啥,呓语一般道:“奶奶,哥哥长得好黑好黑呀!肯定是太阳晒的了,咱们给他买顶小帽子吧!”   奶奶笑了笑,温柔地说:“好,奶奶明天让你柳叔叔下山买,睡吧,小乖乖!” 第85章 盛景篇2   “小白果, 你等等我!”   白果发现季夏橙就是长得乖巧,实际也就乖巧了刚见面的几个小时,极具欺骗性。   第二天一见面, 就变了模样。   比如现在, 白果要求:“叫哥哥!”   季夏橙一蹦一跳地喊:“小白果!”   喊得可真甜, 但没有哥哥好听。   白果认真道:“我比你大。”   季夏橙却拿小手圈了个小小的圈, 花生米大小:“白果就这么大一点点。”   白果郁闷,他不该告诉她白果就是银杏的种子,他的名字是按中药起的。   现在他绝不可能告诉她, 他的大名叫白赤箭, 赤箭又叫天麻, 也是中药, 他怕她会叫他小天麻。   嗯,受不了,受不了!   白家这一代孩子的名字,都是中药。   唉!小孩子出生要是自带名字就好了, 那他一定会带个超级炫酷的。   两句话的功夫, 季夏橙赶上了他, 气喘吁吁地问:“我们还要走多远啊?”   “害怕?”白果偏了头问她。   是该害怕,后山没什么人烟,除了云浮观的道士,没人会来这里。   他那些师侄们在这里种了好几块地, 还养的有鸡鸭鹅。   她说她要看大鹅, 想知道大鹅和天鹅有什么区别。   白果才带她到这儿的。   季夏橙四周看看, 一阵风吹来, 树影晃动,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她兴奋地欢呼:“白果, 快走快走,快去看大鹅,看完了大鹅,我们去树林里探险吧!”   白果:“……”   就,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师父养的大白鹅叫乘天,脾气一向十分不错,是个很通人性的大白鹅。   大鹅之大,一锅绝对炖不下。   当然,也没人敢真的炖掉它。   白果带着季夏橙到了大白鹅的圈舍外。   “乘天。”他一喊,威武的乘天高扬着脖颈就到了他跟前,还扇扇翅膀。   白果从一旁的储食盒里盛了勺鹅食,放进乘天吃饭的碗里。   那碗以前还是他的,奈何他人小碗大,有回端了点热汤,实在太汤,摔了一下,碗虽没碎,但烂了角,便下放给了乘天。   白果认为没必要跟季夏橙讲这些,他偏偏小脑袋说:“我放它出来溜溜,你要摸摸鹅顶吗?”   季夏橙乖乖点头。   白果打开了圈舍的竹门,乘天便叫着出了圈舍,头也不回地向南而去。   季夏橙还没有摸到鹅顶,着急地问:“它去哪?”   “那边有个小水潭,下雨能积不少水,乘天有时候会去游泳。不过,最近天干,水很浅…了,一眼能看到小鱼。”   “我们跟着去吗?”   “你想去也可以。”   “我想摸鹅顶。”   白果没再说什么,和刚才来时一样,带着她一路向南走。   乘天走得很快,可能已经到小水潭了。   白果却走得不快,水潭周围许多大树,阴凉,小石头上都长满了绿苔,很滑。   他走三步会回头看一眼,小姑娘很听话,今天穿的是一条七分裤,露出了一小截又细又白的小腿,脚踩一双白色的小凉鞋,还穿了同色的蕾丝小袜子,好看的花边紧紧箍着她细细的脚踝,像是在那里开出了一朵小花。   兴许是小石头硌脚,她走得小心翼翼。   白果干脆等了等她,等她走到自己面前,一伸手,想拉她的小手。他怕路滑,她会摔倒。   没上过幼儿园的白果,没牵过小女生的小手。   他想了想,拉住了她的手腕。   季夏橙可是上过幼儿园的小朋友,见多识广。老师教的,男生女生除了上厕所不可以一起,玩耍的时候手牵手,都是好朋友。   她牵过很多小男生的手,有时候是排队,有时候是跳舞。   但小朋友们都是牵手,没谁牵过手腕。   季夏橙挣扎了一下。   白果下意识就松开了,他是想解释一下的,他是怕她跌倒。   他看的很多旧书里写男女大防,他们虽然还没到大防的年纪,但总归性别不一样。   但白果的话还没能说出口,季夏橙便把小手塞到了他的小手里。   他的手还是要比她大一些的,身高也比她高。   季夏橙见他愣着,催道:“走呀!”给他牵着,她放心了不少。   两个人很快到了积水潭边。   乘天已经到了水最深的地方,勉强游个泳。   这时,才来了两天的季夏橙还没有释放野性,她倒是想脱掉鞋子和小袜子下水来着,又害怕回去了会被奶奶数落。   山里的水凉,白果是野惯了的,别说水潭不深,就算深,他也不怕,他水性极佳。   但他也没有下水,没好意思下。   他穿着道袍,往常来水边要是玩水的话,会事先把道袍脱掉。   两个人怪无聊地在水边捡了会小石子。   小石子堆成了两小堆,白果开始教季夏橙拿小石子打水漂,他的技术不错,石头要是选的好,能从小水漂的这边漂到那边去。   季夏橙学了一会儿,实在掌握不了要领,她只会把小石子砸到水里,咚的一声响。   白果先是尴尬地抓了抓头,他忽然能理解师父看他画符时的微妙笑容了,只因他破天荒地咧了嘴,笑了一下,笑容微妙。   这都学不会!   算了,她还小,一定是他没教好。   白果是还想努力一下的,但季夏橙放弃了,她觉得听咚的一声响,也怪有意思。   山里的什么都有意思,比家里好。   空气是甜的,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没有爸爸妈妈的争吵。   季夏橙有一个秘密,她谁都没有说,连奶奶都不知道。   她手里拿了三个小石子,散花一样扔了出去,三声响后,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爸爸妈妈可能要离婚了。”   白果:“……”   他很懵,真的,刚开始学画符都没有现在懵。   只因他们家没有离婚这个课题。   白果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小孩子之间有时候会交换秘密。   他没什么秘密,自制的“易容膏”算一个。   这其实也不算秘密,师父和师侄们早就看出来了他脸色黑的不对,师父还特地给他号了号脉,完事儿后,一抹他小脸,再看自己一手黑,一脸无语的表情。   白果没有说话,季夏橙以为他不懂什么叫离婚。   这可太正常了,很多小朋友都不懂。   她一开始也不懂的。   还是今年六一,幼儿园举行亲子活动,他们班所有小朋友的家长都来了,只有蒋晨宇小朋友的家长没有来,他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偷偷掉眼泪。   季夏橙听班主任方方老师说,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推卸责任,谁都不想管孩子。   她并不害怕这个,妈妈要是不管她了,爸爸肯定会管的,爸爸工作要忙的话,奶奶也肯定会陪着她。   可她还是会觉得不开心,总忘不了蒋晨宇一个人抹眼泪的可怜样子。   唉,她也快成小可怜了!   气氛像是沉默了许久,季夏橙觉得气闷,挑了块最大的小石子往水里扔,也没顾上看乘天在哪里。   不巧的是,石子不偏不倚在乘天的面前落下,砸是没有砸到它,但吓到鹅了。   乘天的脾气不错,但前提是别惹它。   它高扬着长脖子,扇着翅膀,忽然就朝季夏橙这边来了。   不知道大鹅会咬人的季夏橙还愣愣站在原处,不合时宜地心想着,她快可以摸到鹅顶了。   白果原本跟她隔了点距离,一看乘风的架势就是要咬人,他吓得心怦怦乱跳。   他不可能怕乘风,乘风还一小点点大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大鹅可能也有青春期,反正乘风再小点的时候,他们没少打架。   白果跑得飞快,就在乘风扑到季夏橙跟前时,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   乘风很不服气,扇动翅膀的频率加快,叫声洪亮。   季夏橙根本就不知道危险刚刚来过,但现在她也能看得出来乘风不对劲。   她只迟疑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白果有点傻眼:“它没咬到你!”   大鹅咬人是挺疼的,但他刚刚出手很快,乘风根本就没来得及。   他一把将乘风丢出去了很远,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乘风似乎是知道他惹不起,居然没再过来。   可季夏橙还在哭。   白果急得手足无措,虽然知道她是个哭包,但不知道她哭起来杀伤力这么大。   他劝了又劝:“别哭了好不好?”   “要不我带你去树林里探险?”   “要不我抓住乘风让你揍它一顿?”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大鹅…不…喜欢…我!”季夏橙哭得话都连不成一句。   她一边哭一边说,口齿不清,白果离得很近,仔细辨听她的话语。   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大问题,大鹅不喜欢她,真的是大鹅?   季夏橙说完了这句,又陷入了莫大的悲伤里。   如果有心理学家来解读孩子心理的话,大鹅不喜欢她,可能只是大哭的诱因,往更深层的方面解读,也许是半夜梦醒父母争吵的那几句“离婚”“离就离,我早就想离了”,恐惧深深地印在了心底,在不经意的时候绝堤。   白果又不是心理学家,他很纠结地说出了一句烫嘴的话。   “人为什么要只大鹅喜欢?别哭了,大鹅不喜欢你……哥哥……哥哥喜欢你,总行了吧!”   *   季夏橙是上山一周后,彻底解放了天性。   前几天还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现在满后山瞎跑,每晚回家休息,都像只小花猫。   无疑,白果是个好向导,只不过七天就带她转遍了后山,可新的烦恼来了。   白果的玩乐时间太过稀少,以至于七天,两人玩过了过去四年他所有的消遣。   明天该带妹妹玩什么呢?   白果是想着这个问题入睡的。   第二天清早五点起床,白果打拳练剑站桩,七点前写好了今天的大字,又开始背诵经书,一直忙到十点,今日的功课做完一半,打水洗完澡,这才穿着藏青色的道袍,戴着季夏橙送的鸭舌帽,蹲在云浮观门口。   他很少会上门去叫季夏橙出来,两个人也没有刻意约过时间,反正他每天都这样,在门口蹲一会儿,她便出来了。   “白果!”季夏橙蹦蹦跳跳,像只小白兔一样蹦到了他的面前。   她朝他龇牙,露出了昨晚才掉的一颗门牙,格外骄傲地说:“奶奶说我长大了。”   白果:“……”   就一晚不见,妹妹也成了豁牙。   不过,他倒没觉得丑,挺有经验地问:“疼吗?”   “不疼,我啃苹果的时候咯掉的!”   季夏橙说完,哈哈大笑。   白果也跟着笑了起来。   季夏橙笑完后问他:“你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白果:“做了一半,还剩画符和打坐。嗯,有时间的话也能再看看书。”   季夏橙叹了口气:“你可比我还忙呢!要是做不完这些,你师父会骂人吗?”   “不会,会跪香。”   这又到了季夏橙的知识盲区,“桂香是什么啊?”   白果:“说了你也不知道。咱们今天还去探险吗?”   季夏橙:“要不我跟你一块画符吧,等画完符咱们再去探险!”   白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不确定她会不会觉得很枯燥,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勉强答应:“也行……你一会儿要是觉得无聊,咱们就出去玩。”   两个孩子进了云浮观,从前殿绕到了后面。   白果拿着符纸朱砂,摆在了石桌上,提笔要画前,还问她:“你要干点什么吗?”   季夏橙的小脑袋快跟他挤在一起了,软萌地说:“我先看你是怎么画的!”   白果不知道为什么,头会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加倍认真画符,一会儿要是画的不好,那不就是在妹妹面前丢人现眼!   白果不想丢人,下笔格外的慎重,甚至用上了气沉丹田。   一张符画完,汗都出来了。   他自我感觉画的还行,已经画出了他目前的最高水平。   季夏橙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哇,你画的好漂亮啊!”   白果的耳尖都红了,下意识问:“真的吗?”   季夏橙拍拍小手:“那还有假!”   白果怂恿道:“你要试试吗?”   季夏橙眯了眯眼睛:“我可以吗?”   白果:“有什么不可以的!”   孩子还是太小,不懂其他孩子的恐怖。   他更没有见过有孩子家庭的大白墙,是怎么遭受各种水彩笔浸染的。   季夏橙当然不干画墙的事情,但两个多小时后,她将所有的朱砂都用完了,一共画了一百零七朵小花花。   她其实还是有所收敛的,没好意思乱涂乱画,只趁着白果没注意,偷偷地在朱漆的柱子上描了两下,就是想对比一下颜色。   白果的师父一进门,就看见了一院子的狼藉,上好的朱砂全没了,他气得白胡子都翘了起来。   季夏橙知道自己犯了错,手足无措,还扁了下嘴,有点想哭了。   白果给她撑腰道:“没事,你别怕他,他又不会罚你!”   别说,他小小年纪分析问题分析的挺到位的,他师父怎么可能去处罚邻居家的小姑娘。   嗯,所以他的惩罚乘以二,得跪两柱香。   季夏橙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跪香。   白果跪香的时候,他师父就在一旁打坐,她太怕这个白胡子老道了,听说家里的苦药丸子,都是他捏出来的。   不过,她还挺讲义气,害怕也不肯回家,眼泪有点憋不住,并不敢哇哇大哭,只能默默垂泪。   白果双手举着香,跪在蒲团上,小声哄她:“没事儿啊,等哥哥跪完香,带你去后山玩!”   说完,还挑衅似的与师父对视一眼,切了一声,明显的不服气。   本来就是嘛,在小姑娘面前罚他跪香,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两柱香结束,他师父也打坐完站了起来,教育他:“带孩子就好好带,别一起调皮捣蛋,玩点能玩的。”   白果没问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只冲着师父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季夏橙破涕而笑。   白果又一次见识了季夏橙的杀伤力,想了想,有些东西是不能带她玩,主要玩完了他还得跪香,这要是以后她长大了,一想起小哥哥,光想起小哥哥跪香……那长大以后他还要不要跟她见面啊!   朱砂不能玩。   白果说:“我教你打拳吧!以后出门在外,要是有小男生欺负你,你就揍他!”   季夏橙不太了解男生的脑回路,她不喜欢打拳,只喜欢跳舞。   不过她脾气好,整个山头就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朋友,她要是不跟他玩儿的话,就没有好朋友了。   白果是认真教的。   可季夏橙不是认真学,小姑娘娇生惯养,怕热。   山上的夏天还算凉爽,但动的多了,也热。   一套拳教了半月,白果演收成果的时候,捂了捂脸,真不想说她的拳法,是他教的。   八月的第一天,白果跟师父下了趟山。   山下有人家请师父去做结婚的科仪,要是放在往常他特别喜欢去,毕竟结婚呢有吃有喝,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惦记着跟小姑娘玩儿,一点都不想下山。   小孩子最无奈的地方,就是很多决定都做不了。   他不去也得去,好在紧赶慢赶一天能打个来回。   白果下山前问季夏橙:“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的吗?我可以给你带。”   季夏橙怪失落道:“我没有想要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果:“晚上天黑前。”   “好吧!”季夏橙挥挥手跟他再见。   师父带他下山,就是为了让他学本领。   结婚的科仪不算复杂,还有那个婚书,他看一遍就会。   主家塞给他好多糖,他只要了两颗,一颗葡萄味的,一颗牛奶味的。   白果跟着师父回到云浮观,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这个时间,小姑娘肯定睡觉了,他原本想着第二天一大早再分颗糖给她。   谁知道呢,季夏橙牵着她奶奶正等在门口,眼巴巴地向着山路张望。   她奶奶一见他们师徒俩笑着说:“吉子非要等着小哥哥回来!”   白果跑到了季夏橙的面前,一伸手,手心里两颗糖,“你吃哪个?”   季夏橙挑了牛奶糖。   奶奶说:“好啦,拿到糖了,明早再吃。现在跟小哥哥再见!”   季夏橙朝他挥挥小手,进去了。   白果没等第二天吃糖,他躺下后,趁师父不注意,剥了糖纸塞进嘴里,甜津津的。   第二天他干了一件大胆的事情,他写了婚书读给季夏橙听,还问她:“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季夏橙懵懵懂懂,他刚才读的内容她一句都听不懂,还傻呼呼地问:“会啊,写这里吗?”   “嗯!”   他欺骗小孩,签下婚书,还自己搞了科仪,准备焚烧婚书,上表天庭。   他师父来的很及时,婚书被没收,还罚他跪香。   季夏橙对跪香有心理阴影,没想明白自己又干了什么坏事,才连累到小哥哥,想不明白也没关系,眼泪先流了出来。   白果很是硬气,跪香就跪香有什么了不起,一边跪还一边哄季夏橙:“别哭,别哭!”   他师父气了个绝倒,一旁数落道:“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白果气哼哼说:“我可不是过家家!我来真的!”   他师父咬牙切齿:“……你才七岁!懂个屁!”   白果:“你不是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他师父被噎了个半死,换了个方向数落:“人家才五岁,懂什么!你现在欺骗小孩,你有脸了。你也不想想,等人家长大,会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小骗子!”   白果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师父警告他:“明天不许再干这种事儿了!”   第二天白果倒是想接着冒险,但不知道为什么季夏橙和她奶奶突然下山了。   又三天后,白果终于得到消息,说是天上掉下来一架飞机,小姑娘的爷爷和爸爸都在飞机上。   白果的心要疼死了,他想小姑娘一定很伤心。   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他也要下山了。   临下山前,他师父说:“白果,我给你起了个道号……”   “就叫盛景吧!” 第86章 盛景篇3   盛景一直很忙。   原先说好的每年寒暑假上山, 可他觉得要学的内容实在太多,在学校的进度反而太慢,他想快一点, 再快一点。   于是便变成了每年只有两三个月在山下, 其余的时间还是上山。   有时候是在云浮观, 但云浮观不算大观, 更多的时候会去更大的白仙观。   正所谓小庙学本事,大庙学规矩。   盛景是本事和规矩一样没落下,还顺带搞好了山下的学习。   不过, 是个人都有疲惫的时候。   他偶尔松懈下来, 会忍不住想小时候的事情, 自然而然想起那个小姑娘。   其实更多的时候他也闹不清楚, 是先想起那个小姑娘,还是先想起小时候的其他事情。   盛景十四岁了,青春期的小孩比幼崽时期还要桀骜不驯,冷着张脸不爱理人, 偏他长得好, 还有点超尘脱俗的味儿, 深受小女生欢迎。   即使他一年就下山学习那两三个月,仍旧是九中里的风云人物。   “初三(九)班的白赤箭回来上学了,你们见了吗?”   “他为什么叫这个名?是红色弓箭的意思吗?”   “哈哈,我怎么知道!我不好奇这个, 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总不来上学, 还能考第一名?”   “脑子好呗!”   “可他为什么总不来上学?”   “我好像知道一点, 说他体弱多病。”   “大八卦呀!八班的姚冰冰要找白赤箭告白了。”   “真的假的?”   ……   少男和少女聚在一起, 叽叽喳喳。   其中的一个忽然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他来了!”   众人回头, 便看见了清冷的少年穿过了人群,有点俗的形容,他好像自带了光,夺目又耀眼。   毫不夸张地说,他在走廊上走一圈,跟走T台一个效果,周遭的同学没有一个人的眼睛不落在他的身上。同样是丑不拉叽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好看的要命。   盛景没注意这些,最近这两年,可能是青春期荷尔蒙浮动,他一下山,就显得格外心浮气躁。   他算计了亲妈,好容易知道了季夏橙在哪个中学上学,在去找她还是不去找间,摇摆不定。   去了能说什么?加个微信?   他们这年纪实在是不好,即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更不能像真的长大了可以做一些其他事情。   十分尴尬的年纪,最烦的是,他忙到停不下来,还得不停上山,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陪在她身边。   盛景刚想到这儿,忽然被人拦住了路。   他垂眸看见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盛景对自己班的女生都眼生,更别说外班的。   “借过!”他的语气十分冷淡。   姚冰冰,全校第二名的大美女,人美学习好脾气也不错,追她的人早就排到了九中的外面。   马上就该中考了,按理说姚冰冰不该这时候分心,可是只要一想到高中后,不见得能跟他一个学校,她便按捺不住了。   勇气鼓得很足,连狠话都放了出去——姚冰冰倒追白赤箭,不追到绝不放手。   姚冰冰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追不到他,毕竟她有持靓行凶的资本。   现在,她微微扬了头,露出了可爱笑容:“我是姚冰冰,你总是比我考的好,我想问问你准备上哪个高中?我想高中以后还跟你做同学。”   盛景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懂她要做什么,“对不起,我不上高中。”   姚冰冰幻想过无数次他会怎么回答,可这样的答案从没出现在她的幻想里,她惊讶又羞恼:“……你……”   盛景不太想听她接下来会说什么,绕开了两步,拧紧了眉心,往教室而去。   这一路上,耳聪的他听见了很多窃窃私语。   “我靠,他是拒绝姚冰冰了吗?”   “这还不算拒绝的话,那怎么样才算呢!”   “那可是姚冰冰!”   “唉,只能说风水轮流转吧!姚冰冰拒绝了多少追求的人,她也有得不到的那个!”   ……   盛景百思不解,现在初中生谈恋爱很普遍吗?   那个姚冰冰有很多人追?那季夏橙呢?   在他眼里,姚冰冰普通到下次再站他面前,他根本就认不出来。   小姑娘那么好看,追她的人要排到哪里了?   突然间的心慌,让盛景无所适从。   他开智的太早,与普通人不一样。   前几日,他第一次梦|遗,梦里的少女看不清脸,但他心里知道那是谁。   梦里也没做多过分的事情,好像就是拉了拉她的手。   不知道为何,梦里的他那么脆弱,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醒来后他又窘迫又迷茫,最后想,幸亏他梦见的是少女,若是她幼|时的模样,他一定会去死,那他妈也太禽|兽了。   盛景最后两节课没有上,念头一起,便再也按不下去。   他出了校门后打电话让司机来接,还让其带上他的道袍。   他们小时候一起玩,他多数都是穿着道袍。   他怕她忘了自己,心想着穿上道袍,她一定能认出来吧!   盛景在她学校外面穿上了道袍,眼睛盯着校门口。   实际他来的还早,最早放学的初一还没有下课。   盛景要紧张死了,时不时会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自己,嗯,还行,不丑。又时不时想,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长什么样,肯定长开了不少,不像小时候嘟嘟的一张小脸,一笑起来甜甜的。   他在心底刻画她少女的模样,什么样的眉眼,什么样的嘴巴,像有预见性的全都知道。   不妙的是,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师父说的那句话:“你也不想想,等人家长大,会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小骗子!”   盛景的心咯噔一跳。   就是这时,空寂的校园里先是响起了打铃声音,很快便出现了很多个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   盛景的心乱极了,他怕得要死,一边想着她会不会喜欢他这样的问题,一边紧紧地盯着涌出来的人潮,生怕自己看漏。   季夏橙是真的打眼,她没穿夏季校服,而是穿了春秋的校服,里面藏了件露腰线的短t恤。   今天她妈要搞晚宴,她是去给亲妈添堵的。   昨天晚上,她找了个理发店,坐了三个小时,搞了一头的小脏辫,今天还被班主任批了半节课,勒令她明天全拆了。   冷酷的少女不爱哭了,更不爱笑,顶着一头扎着彩色小皮筋的脏辫,劲劲地出了校门。   她哪里知道,不远处的黑色汽车里,有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同班的同学正跟她聊天:“季夏橙,咱们星期天去看乔森北的演唱会吧,我有票!”   季夏橙想想今晚可能要生很大一场气,星期天去看偶像也不错,至少能挽救她的坏心情。   她淡淡“嗯”了一声,和同学做好了约定。   小姑娘长得跟他想象的差不多,长开了很多,但五官未变,明艳又娇俏。只是看起来性格不太好,有点像乘风,高扬着美丽的脖颈,谁要是敢招惹她,就狠狠地来上一口。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道袍,跟她像两个极端,他的生活那么枯燥无聊,她的世界看起来花里胡哨。   她到底会不会喜欢他?   盛景的心像是撕裂了一样,他的手搭在了车门上,想要推门下车的那一瞬间,忽然又退缩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跑远,上了对面的汽车。   他羞愤欲死,一动也不敢乱动,心里骂着自己禽|兽不如。   就是他想要下车的那一瞬间,他起反|应了。   回家后,秦葵见他神色不对,“没找到人?”   盛景一言不发,直接上楼,这天他罚自己抄了一百遍《静心咒》。   姚冰冰还在追他,似乎改变了追求的方式,连续给他买了三天的早餐,一大早偷偷塞进他的桌子里。   草莓牛奶、夹心面包,每天都是这样。   盛景第一天收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十分诧异,但也没想太多。他没吃,被前座的男生讨了去。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又收到,他认真想了想,好像是初二下学期的某个早晨,他没有在家吃早餐,随便在学校的小超市里买了草莓牛奶和夹心面包。   第四天早上,姚冰冰如前三天一样,早早来到了九班的教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座位上的盛景。   姚冰冰胆怯了片刻,便很勇地走进去,将手里的草莓牛奶和夹心面包摆在了盛景的桌子上,一同摆上的还有赤裸裸的征服欲。   高傲的少女从不接受挫折。   盛景微微抬了抬眼皮,这一次拒绝的更彻底:“我有未婚妻,还在上初一。”   盛景总是能让她震惊,她以为他最狠的拒绝方式是“我有女朋友”,可现在“我有未婚妻”是什么鬼?   她诧异地问:“是你们家给你订的娃娃亲?现在还流行这个?”   “不是,是我自己订的!”要是他师父在这里,一定能听出小怪物的语气里有隐隐的小骄傲。   姚冰冰不可思议问:“你很爱她?”   盛景将草莓牛奶和夹心面包推了回去,没有思索便回答:“是。”   “她很漂亮?”   盛景很懂怎么让人死心,虽然让女孩哭是一件很不绅士的事情,但他淡淡评价,并出于真心,“比你漂亮……”没有人比她更漂亮。   姚冰冰将草莓牛奶和夹心面包砸进了垃圾桶,忍着眼泪快步出去。   临近初中毕业,表白和被表白的有很多,其中之一再没有盛景,一直到他上高中还是这样。   “你们听那几个从九中考进咱学校的说了吗?说今年的中招状元有未婚妻。”   “我靠,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有没有听错,是女朋友,还是未婚妻?”   “你没有听错,真的是未婚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人想谈个女朋友,还得被班主任追击,他居然都有未婚妻了!”   ……   高一才军训完,关于盛景的流言蜚语便传遍了整个校园。   白泽兰正上高三,好友跟她分享八卦,“小兰花,咱们学校的狂人可太多了,听说高一有个长可好看的男生已经有未婚妻了!”   白泽兰惊讶:“谁啊?这么勇,小小年纪就勇于走进爱情的坟墓,想要拥有婚姻!”   好友道:“哦,就是高一这一届的中招状元,跟你一样,也姓白。”   白泽兰瞪圆了眼睛:“什么?”   她听清楚了,但她不敢相信。   他们家老三什么时候订婚了,她怎么不知道?   盛景回家的时间,白泽兰正跟秦葵窃窃私语,眼神飘向他,即刻又移开了。   很明显,俩人在聊的是他。   没准儿,他二姐还在告状。   但盛景不以为意,在玄关处换好拖鞋,面无表情地进了客厅。   “妈妈,你快问他,我快好奇死了!”   弟弟长大了,姐姐早就打不动了。   不止打不动,还有点惹不起。   白泽兰不敢亲口问,一个劲地怂恿亲妈。   秦葵不太管孩子的事情,白家的教育方式就这样,散养,一散还散很远。   她想了下,用很平和的语气问:“老三,你姐姐说现在学校里都传你有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盛景轻轻地“嗯”了一声,回答绝的很:“我未婚妻也不知道!” 第87章 盛景篇4   盛景想, 迟早有一天,季夏橙会知道他汹涌澎湃的爱意。   即使没有见面,她也占据了他一整个容易悸动的青春期。   盛景高三后便出了国, 做完宗教交流从国外回来已经24岁, 真的是到了熟透的年纪。   这几年, 关于她的消息, 他都是听说。   听说她腰受了次轻伤,唯恐奶奶担心,不在跳舞。   听说她高考成绩不错, 但没学金融管理。   听说她做了演员, 开了个人工作室。   最近的一次听说是昨天, 她接了部音乐话剧综艺, 播出之后反响不错。   现在的大数据真是无孔不入,盛景昨天听说的时候只是搜索了一下,今日大数据便提醒他,那部综艺的最新一期预告上线了。   盛景打开平台, 预告直接跳了出来。   一共三分钟的预告, 季夏橙出现了大约十几秒, 看得出来她很拘谨,没有彻底放开,想想也是,听说录综艺时一天要面对无数的摄像头, 拘谨也是正常。   与她交流的导师叫乔森北, 指导她的发音, 介绍说他已经三十三岁, 在音乐圈挺有地位的。男人的长相不错,看起来虽然不像三十三岁的男人, 但成熟男人的魅力彰显。而且看起来他好像在故意散发魅力,引起她的注意。   盛景随手查了一下,那个叫乔森北的确实有几首传唱度很广的歌,连他都听过。   这大约是一种预感,他不是很喜欢乔森北,没有任何原因。   这是盛景回国的第二天,时差都还没有倒过来,他致电秦女士,挺不要脸地说:“妈,你儿子都二十四了,为什么你不催婚呢?”   秦葵无语了半天:“……你想说什么?”   盛景又道:“你该为我张罗相亲了!”   秦葵起了逗他的心:“你一说我刚想起来,你舅舅说他律所有一个女孩,跟你年岁相当十分不错。你要想相亲的话,我让你舅舅问问她。”   盛景揉了揉紧跳的眉心,摊牌道:“妈,我算了一下,我未来的老婆姓季。”   秦葵想糗他,算出来这种话连他老爹都不敢轻易说,但她只哼笑了一声:“知道啦!”   盛景挂了线,他按了按不适的心脏,将季夏橙前面所有的综艺都看了一遍。   季夏橙的表现可圈可点,当然,可能是他看她时带着些滤镜,总觉得她怎样都好。   盛景深以为然,自己对她的爱恋多少有些病态。   小的时候他压抑了一次又一次想要去找她的冲动,苦于无法将自己的爱恋说出口,他怕自己万一克制不住,会吓到她。   能怎么开口?说他小时候就喜欢她,说他去偷偷看过她几次,每一次将要下车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有身体反应。   他明明不是个冲动的人,并一直洁身自好。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终于长大了,他为他们的重逢,找了个极其正式又正常的理由。   适婚的年纪,正常的恋爱,幸福的走进婚姻。   盛景十分期盼地等待着,可几天后,秦葵那边一直没有消失传来。   他再一次致电:“妈!”   “什么事?”秦葵的语气稍显不自在。   “你知道的。”盛景说。   秦葵像刚想起来似的:“哦,她姑姑说她在录综艺,最近很忙。”   “妈,你说实话。”盛景的心突突快跳了两下。   秦葵叹了口气:“吉子这两年一直跟她姑姑闹别扭,说不愿意相亲。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她好像恋爱了,她姑姑也不确定,也可能是炒作。你可以看一下微博,那个叫乔森北的……”   盛景挂线了之后,如同石化般在原地坐了很久。   他不愿相信,他忍耐克制着,不肯在她不成熟的年纪亵渎她,所以他要因此错过她,他回来晚了是吗?   盛景刚刚回国,没有微博这个东西。   下载注册,找到乔森北微博。   几天前,那个叫乔森北的男人发布了一条微博,回应他与季夏橙在综艺里的互动。   【人很好,真的喜欢,追求中。】   一下子将寂寂无名的季夏橙带到了舆论风暴的漩涡中。   【季夏橙是谁啊?】   【啊啊啊我要疯了,森哥怎么可以跟云云之外的女人谈恋爱?】   【我的嘉森印象彻底be了,都怪那个丑八怪。】   【森哥,你醒醒啊,不要恋爱脑,这女人明显是要踩着你上位。】   【不要脸的贱女人快走开。】   【能不能别对着我哥发骚!】   ……   舆论对季夏橙非常不好。   盛景又搜到了季夏橙的微博,粉丝只有十几万,粉丝们连控评都做不到。   她微博上除了宣传过综艺的预告,这几天并没有营业。   而那条宣传的微博下,满满的都是骂人的话。   盛景甚至顾不上难过,就陷入了心疼中。   他和那些辱骂季夏橙的粉丝对线,他解释:【她是很好的女孩,真的。   她的努力,你们难道看不见?   两性关系中,占据优势的明明一直都是男方。   这时候的男方难道不应该站出来保护她吗?   挑起了纷争却又隐身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没用,他所有的解释犹如投进大海里的一枚石子,根本就没有引出来一丝波涛,便消失不见了。   盛景并不懂娱乐圈的事情,更不懂怎么样去买水军。   他一步一步学起,想要帮她反击。   可反击还没有开始,冲击先来了。   综艺都是先录再播,应该是最后一期节目播出前,季夏橙和乔森北官宣了恋爱。   盛景的大脑空白了好几天,没什么胃口,干脆辟谷。   事情没有按照他想象的发展,道家讲究顺应自然,这是他自小就背下来的东西。   他劝自己要顺应,可他不甘心啊!   有些事情他没法深想,有些东西他不愿面对。   比如那并没有因为他们官宣恋情就消失的辱骂,所以她就那么爱吗?可以忍受无休止的羞辱和谩骂。   这不是一段好恋情。   他们长久不了的。   盛景不知道这样的念头到底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他正常的判断。   他注销了微博,但买好的水军还在那里,每月的KPI,是帮助季夏橙。   他时常上山,偶尔回家。   盛景还是忍不住关注季夏橙的消息,他看她演了一部又一部电视剧,戏份不多,千篇一律的坏人角色,却让她演出了花。   他偶尔会找她的站姐买几张她的路透照,他要的都是原图,不要精修版。   可很多路透都离得很远,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过得究竟开不开心。   是开心的吧!   他代入了他自己,如果是他跟季夏橙在一起,得忍受无休止的辱骂,不,别说是辱骂,就是再艰难一点,他也甘心情愿。   他多爱她啊!在她根本就不知情的岁月里。   *   云浮观里养了个快一岁的小孩,是别人扔在观门口的。   小孩刚到云浮观的时候,好像还没一个月,是观里的道士们买来了奶粉,一口一口奶大。   但到底是一群粗老爷们儿,没养过孩子,孩子养的不甚精心,磕着碰着是常有的事情。   盛景长驻观里后,便接下了带孩子的重任,越带越上心,干脆收了做徒弟。   养孩子十分耗费心力,盛景靠他转移注意力。   说起来时间过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小木蓝都快四岁了。   云浮观的金顶也在上半年全部完工,盛景通知白氏的营销部要大力宣传。   他要将云浮观打造成全国第一的旅游道观。   他要让云浮观的名字重新进入到季夏橙的视野里。   大概是感情不顺,事业超顺。   云浮观一下子就爆火了,来打卡的人特别多,很快就荣升为了搜索引擎排第一名的旅游胜地。   就连他自己,也因为一段练剑的视频,当了次网红。   他拒绝了很多自媒体的采访,也拒绝配合他们的拍照要求,甚至还有网红孵化公司来找他签约。   其实他也有动摇过,他想如果自己变得很出名,会不会……   已经快三年了,盛景的骄傲强制性地不允许自己再想她。   可这太难了,吃饭的时候,他会忽然想起,当演员的不能按时吃饭,她的胃肯定不好。   听说她小时候掉进过水里,她的身体里一定有很多的寒气。   如果他在她身边就好了,他可以帮她调理。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云浮观的游客一日比一日多,人多,麻烦事也多。   盛景过惯了清静的日子,云浮观里已经不再有清静。   他明明告诫自己是时候结束他多年以来的单方面爱恋了,可他不知道自己还在这里等待什么。   *   再一次的疯狂,是新闻平台突然推送季夏橙要订婚的消息。   盛景以为的自己快放下了,原来就是一句笑话。   他在道观的神像前跪了许久,也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人只有在最无助的时候,才会祈求上天。   盛景却更叛逆,如果说这就是天意的话,第一次起了要逆天而行的心。   他翻开了古书,在月下举行袪除烂桃花法事。   这个法事,说出去会被他爹打死,要他师父泉下有知,可能会按捺不住踢开棺材板跳出来跟他拼命。   就是,不那么正统,不那么上台面。   如果网络一线牵,有道士说v50可以帮人袪除烂桃花,那等同街边摆摊儿,骗人居多。   反正正经的道长,不做这样的法事。   盛景不知道自己正不正经,只知道他虔诚地踏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浑身的力气像是被谁抽走了一样,他打坐了整整一夜又一天。   他没想其他的事情,入定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这法事是袪除烂桃花的,灵不灵先且不提,如果乔森北是正缘,那他袪除的就是他自己,他…应当要死心。   盛景白天没往道观前面去过,傍晚,逢源便到小院里来看看。   盛景听见木蓝跟逢源吐槽:“我师父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做了个法事之后,今天一直在打坐。”   逢源诧异:“师叔做法事了?什么法事?”   木蓝嘻嘻一笑,古灵精怪地说:“师兄,你猜我知不知道?”   逢源又道:“那你学几句念白我听听!”   盛景有心隐瞒,结束打坐,他从屋子里出来,跟逢源说:“前头没事了?”   “已经闭观了,其他师兄师弟在做晚课,我过来看看师叔。”   逢源能感觉出来,师叔不太对劲。   盛景“嗯”了一声,转身进屋去拿手机。   他打坐的时候手机调成了静音。   现在他点开屏幕一看,推送的信息有很多,其中的一条很惹眼“乔森北翘婚”。   他脑袋嗡嗡作响,手指微微颤抖,点开了这条推送。   他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后,他会正式跟她重逢。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只一眼,盛景确定,她…终于看见他了,多不容易!   盛景想了半上午,自己要怎么装作无意间,与她相遇。   一回到院子,却看见她正坐在那里,惊喜。   再一看,是有人借酒消愁,生气。   盛景推了推她:“不要在这里睡觉,回你家去。”   他承认他的语气不太好,心里又酸又涩,难受至极。   那么爱那个男人吗?   他嫉妒的要命,却又忍不住心疼她。   说到底,他不舍得她受一点点苦。   谁知道,她撒起酒疯,拽住他便不再放手。   “都说你们的老神仙有求必应……”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盛景的心情降到了底,冷声问她:“你想求未婚夫回心转意?季夏橙,你看看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季夏橙听见她的问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甚至还站上了石凳。   他怕她站不稳会摔下来,离她很近很近,张开的手臂虽然圈住了她,却没有触碰她的身体。   季夏橙的双手忽然就捧在了他的脸上,像想要跟他接吻一样。   盛景却像是被她定住了,僵在了原地。   她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他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音,他也不想的,可身体很诚实地又有了反应。   “你下来,站好。”他的声音因为突来的情•欲,变得暗哑。   天知道,他有多想亲她。   季夏橙哼哼笑了起来,她的呼吸扑在了他的脸上,真要命。   更要命的是,她娇滴滴的声音:“小哥哥,你长得好帅啊,你要不要陪我一起上综艺啊,假装是我的男朋友,不对,假装是我的未婚夫。”   盛景满心都在叫嚣,他不想假装,他可以是真的,只要她愿意。   盛景石更了好久,才缓下去,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睡得沉了,免不了又是身体接触,他明明没敢想些有的没的,可还是逃不提百更的命运。   她对他来说,可能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便能让他心甘情愿臣服在她的裙底。   小木蓝跟在他的身后。   他嘱咐道:“一会儿不许乱说话,不然再写两篇大字。”   木蓝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儿,表示他才不会乱说。   别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精着呢!   小木蓝问他:“师父,你开心了吗?我刚才看见你笑了。”   盛景“嗯”了一声。   木蓝又道:“师父,姐姐好像不开心呢!不过她睡醒应该就开心了,因为师父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其实懂得并不多,师父刚刚跟姐姐说的话,他听的云里雾里。什么上综艺啊!师父还说了要跟姐姐生死不休,还让他拿手机录了下来,说姐姐醒来会不认账。   盛景停下来,揉了揉木蓝圆圆的小脸,“叫师娘!”什么姐姐啊,跟他差着辈分呢!   木蓝“哇”的一声惊呼,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盛景笑了笑,这一次是她靠过来的,绝对别想让他松手。   可季夏橙居然没认出他,脸黑生气。   录制节目前,他带她逛遍了后山,就是以前小时候带她去过的所有地方。   盛景满心期待,她能想起来什么。   好吧,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她想怎么疯,他都陪她一起。   盛景不止要陪在她身边,还要像公孔雀开屏一样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力,他要住在她的眼里,让她习惯他的存在,需要他,最后……不能没有他。   盛景按着计划,一点一点将乔森北挤出季夏橙的生命。   他跟她在节目上秀恩爱,好像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一对。   他还让先前那些水军到处宣传他俩有多甜。   这种迷惑人的行为,连他自己也被迷惑了。   他甚至不敢去想,有一天节目录完了,他跟她会怎么样。   盛景被强烈的不安全感包围了。   乔森北是她的烂桃花不错,那他呢?他们能不能修成正果?   他每天都在想,他的小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他?不需要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只要有一点点喜欢就可以了。   能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小哥哥真的快要等不及了。   偏偏这时候,乔森北又跳了出来,说想要追回她。   盛景在想,她什么时候会回应乔森北呢?   他摸不透她心里的想法,他想要表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抢在乔森北的前头。   在那个没什么人的半坡上,他事先藏好了鲜花。   告白并不顺利,盛景承认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觉得她被乔森北求复合很开心,他无法克制自己,强吻了她。   她居然问他为什么亲她?   呵呵,他有多怕说出真实的原因会吓着她。   要知道这是他每天都想要做的事情。   想狠狠地亲她,想井入她的身体,想和她日夜不休地翻滚,想让她快一点成为他的。   甚至还想,要不要拿个绳子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他要被汹涌的占有欲折磨疯了!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小心翼翼,避免跟她肢体接触,唯恐她发现自己的秘密。   但事与愿违,她还是感知到了他身体的反应。   真怕她会觉得他恶心!   盛景惊喜地发现,季夏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他。   他很过分地借着拍广告的借口,亲她。   他想要逼她正视她的内心,好笑的是,她居然稀里糊涂地承认她好色。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有个色,能让她好一好!   再后来的事情,说顺利也顺利,说不顺也不顺。   他亲口让她感知情•欲,他亲吻她,感受她的颤抖,她细细的猫叫声音,让他一次又一次忍不住在洗澡的时候自|渎。   他终于赢得了她的心,却必须为隐瞒奶奶过世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想过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却没有想过她会想不要他。   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间,他上山了。   也许他们都该冷静一下。   云浮观里,盛景平静地告知众人,他要举行罗天大蘸,为了她。   逢源质疑道:“师叔,那可是罗天大醮,怎么举行?如果是为国为民,咱们可以聚集其他道观的道友一块儿举行科仪,可你为了…师婶,没人能帮你的,一个人要做七天,吃不消的,师叔你疯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他早就疯了,又不是今天才疯的。   季夏橙找上了山,盛景便知道,他达成所愿了。   她离不开他,就像他无法离开她一样。   结婚变成了顺其自然的事情。   婚后的生活,盛景很满足,虽然她很多时候在拍戏。   自私的说,他并不想让季夏橙拍戏,他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的身体那么不好,需要好好的调理。   可盛景知道,他要是那样的话,她一定不会爱他了。   没什么比她的爱更重要,哪怕是短暂的分离。   他知道她喜欢他温暖的爱意,喜欢他的纵容和他的偏爱,他便将自己阴郁病态的爱恋埋藏心底,他不舍得她受一点点伤害。   季夏橙的小嘴越来越甜,会跟他表白,会说爱他,会纵容他有时想要隐藏却怎么也隐藏不了的滔滔情•欲。   *   结婚的第四年,今天是他们俩的结婚纪念日。   季夏橙前天才刚结束剧组生活,正值放假时期。   盛景没提结婚纪念日的事情。   往年都是他张罗着庆祝,今年他想试试季夏橙会不会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   一大清早,季夏橙撒着娇说:“盛景,我想看电影。”   盛景对此没有异议,“晚间包场怎么样?”   季夏橙这几年一直维持着热度,获得了最佳新人奖的第二年,便拿到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最佳女主角奖,至此电影邀约不断。   白天去看电影的话,她需要全副武装。   盛景想让她舒服一点。   季夏橙点点头,“都行,听你的!”   盛景道:“那白天我们做什么?”   季夏橙还没起,从被子里拱了出来,白玉一样的胳膊露了出来,微微扬了头看他,“那你说我们要做什么?”   这对盛景来说,是无法抗拒的勾引。   他又走回了床边,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胳膊,挑眉笑得十分不正经:“要不不起了?”   季夏橙笑了起来,“想得美你!”   季夏橙起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半。   她打了几个电话后,盛景已经做好了午餐。   盛景热衷于给她调理身体,从去年起,进组的时间倒是不用再给她做药膳,但进完组回家,还是各式的药膳打底。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话并不太多。有时候会聊一聊各自工作的近况,其实主要是季夏橙听盛景聊,毕竟她的工作十分具有透明性,盛景都知道。而盛景的工作,季夏橙只有偶尔才会参与。   两个人偶尔一起看看电影电视剧。   结婚四年,过成了老夫老妻。   偶尔也会找找情|趣,通常是季夏橙拉不下来面子,而盛景浑身的演技都用在那时候了。   再偶尔她会拉下脸一次,但那后面的事情会超出控制,盛景会将她的嘴亲麻就是了。   饭后,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得回白家一趟,主要是看一看小木蓝。   孩子都是小学生了,学习还行,这两年盛景不太管他,也是纯属放养。   孩子有一多半的时间会上山,跟盛景小时候一样。   木蓝一听说他俩晚上要去看电影,想当电灯泡来着。   换一个其他日子还行,今天的话,盛景不想答应。   往常的白脸都是他,今天季夏橙难得拒绝道:“不行,今天才周四,你明早还要上学的。”   再温柔的拒绝也是拒绝,木蓝撅着小嘴说:“师娘,你都被我师父带坏了!”   盛景在一旁听着,忍俊不禁。   他偏头凑近季夏橙。   她显得有点心虚,“看我干什么?”   盛景跟她打哑谜:“不干什么。”   两个人六点从白家出发去电影院,要经过体育场。   今天不知道是哪个明星在体育场开演唱会,还没到场馆,路堵的死死的。   季夏橙吐槽:“要不直接下车听演唱会得了。”   看是看不了的,没有门票。   盛景没说什么,汽车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堵在了体育馆前。   场馆门口,大大的广告牌上是乔森北的脸。   季夏橙突然有一种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她赶忙解释:“我真不知道……”   盛景看着她笑,没什么节操地说:“今晚让我来三次,我就不生气!”   加上今早的,那就四次了。   季夏橙瞪了他一眼,脸红了。   堵了有半个小时,两人到达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刚刚开场。   其实这一段时间上映的电影没有几部,季夏橙选了部外国恐怖片,叫《电话惊魂》。   拍得委实一般般,整场最恐怖的地方,就是突兀的环境里突然响起的刺耳电话声音。   看到后面实在没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口,就没羞没臊地接起了吻。   舌尖勾缠着舌尖,两个人都很懂对方的敏感。   盛景要被她勾死了,“宝宝,你今天……”   季夏橙抿了抿嘴,凑近他,捂着脸哼唧:“老公,湿了!”   盛景确定了,季夏橙想送他的结婚礼物是要他的命。   给,就是了。   电影还有二十分钟才播完,两个人提前离场。   好在回家的路途比较顺利,没再堵车。   一回了家,干柴点烈火。   从浴室做到了客厅,又从客厅到了卧房。   其实不管到哪儿,最后的目的地还得是开头的地方。   盛景抱着季夏橙做最后一步避孕工作,她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老公,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想来想去不知道能送你什么,嗯,反正年纪也差不多了,要不从今天起我们开始备孕吧!”   盛景愣怔了片刻,“嗯”了一声,什么都没做,便将人从浴室抱了回来,无赖似的抵井,“那再堵一会儿!提高机率。”   【从没有想过,我不知从何而起的爱恋真的能够得到回应,大约是我上辈子拯救了天庭。】 第88章 盛景篇5   这几年, 季夏橙都不太参加商业活动,演戏和生活分的很开。   但因为戏约不断,也是很忙。   去年除夕便是在剧组过的, 盛景腊月二十八跟她汇合, 陪着她过了一次剧组年。   这还是盛景第一次在剧组过年, 除夕当天剧组订了团圆饭, 季夏橙只去了一会儿,便回到酒店跟他过二人世界。   盛景不知道别的夫妻结婚几年之后是怎么相处的,他总觉得年少错过了那么些年, 什么事情都想跟她做一遍。   他因此还咨询了观里其他的晚辈。   “现在的初高中生怎么谈恋爱?”   那晚辈今年十六, 还以为自己早恋的事情被师公算了出来。   他家里不让早恋, 说耽误学习, 师父倒是没有明确规定,但师公是什么想法,他不清楚。   他微微颤颤地说:“师公,现在的学生压力那么大, 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盛景看了眼他的脸色, 似笑非笑地说:“破戒了吗?”   晚辈震惊, 慌乱摆手:“没有,没有破戒!”   盛景又说:“那你得少看点风花雪月的东西,少自|渎几次。”   晚辈再次瞳孔地震,想说自己没有。   但师公可不止会算, 还懂医。年轻人精力旺盛, 抗不住刺激, 那啥的次数是有点频繁, 他今早照镜子发现眼底下有点青,一看就是虚。   他没敢撒谎, 红着脸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盛景吓完了他,又问了一次: “现在的初高中生怎么谈恋爱?”   晚辈只觉诧异,又觉得他师公真不是东西,就为了想知道这个揭他老底,不过这一回倒是不敢说些其他的。   “就……应该跟以前一样吧!学生毕竟金钱有限,时间有限,就是在学校里偷偷拉拉小手,省吃俭用给对方送点东西,最好还能给对方制造点小惊喜小浪漫。哦,人都这样,上头的时候喜欢圈个地盘。小女生会送小男生小皮筋,向别人表明这个男生已经有小祖宗了。男的……那昂奋的占有欲,师公你懂的!”   盛景点了点头,“要具体的事例!”   晚辈可为难死了,权衡了片刻,将自己跟女朋友谈恋爱做过的事情讲了一遍,也没讲太私人的,比如第一次接吻,打死都不能说,并且开头是以“我有一个朋友”。   嗐,就心照不宣吧!   盛景听完后,放过了他。   临近过年,他其实二十七号就能到剧组,但因为要准备一些东西,二十八号才到。   两个人的年夜饭,盛景准备的不多,只问了季夏橙想吃什么,他借了酒店的厨房,食材是自己空运来的,三几下做好。   大年初一剧组放假半天,是以盛景还温了点黄酒。   电视里放着春晚,两个人都没怎么看。   季夏橙忙了一天,有点累,又喝了几杯黄酒,只觉得浑身都软乎乎的。   她醉眼迷离地央求:“盛景,你一会儿要给我按按摩,按全身!”   最好是能听见骨头啪一声响的那种,按完后真是舒爽到不行。   盛景笑:“行啊!”   季夏橙忽然觉得他笑的不怀好意,一下子想起他刚来那天,也说给自己按摩来着,没按几下,就按到了里面。   也不知道是酒气上头还是羞涩,季夏橙的脸微微泛红,强调了一句:“只许用手按摩,不许用其他地方!”   盛景的眉眼轻挑,笑得更开怀了,仿佛混蛋的人不是他。   季夏橙见他只笑不语,心里突突的,追问道:“你为什么不回答?”   盛景煞有介事道:“行,我答应你!但你要是要求我呢?”   季夏橙想说,她有多想不开呀,才会要求他!   但仔细一想,她也不是没要求过的,次数虽然不多,也让她说不了多硬气的话。   她哼哼了一声:“就是我要求,今天也不行!”   盛景瞥了眼时间,坏心眼儿的很,故意没提醒她今天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吃完了年夜饭,酒店的工作人员来收走了餐盘。   城市里禁放鞭炮,再加上过年的原因,有很多剧组都放了假,整个影视城都显得静悄悄的。   季夏橙要去泡澡,好享受盛景的按摩服务。   却被盛景拉到了阳台上。   她拢了拢外套,“这么冷,要干吗?”   她还抬头看了下天,“也没有星星可以看。”   盛景啪一下按开了打火机,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了几根仙女棒。   他还记得他那晚辈说的,一定要有惊喜感,藏着掖着两三天,到现在才拿出来。   讲真的,以他的能力,不管禁不禁放的事,他可以为她燃上一整晚的烟花。   现在却像个小孩一样玩纯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盛景点燃了仙女棒,递到了季夏橙手里。   季夏橙看着手里的冷烟火焰花飞舞,笑容明媚,嘴上说:“我又不是小孩!”   但心里喜欢的很,一个燃完了,又找盛景要另一个。   盛景就负责点火:“你上学的时候有人陪你玩这个吗?”   季夏橙摇了摇头。   盛景又问:“情书呢?收到过吗?”   “这个有。”季夏橙点点头。   她没说,还蛮多的。她可是从小漂亮到大的,不过上学那会她因为她妈总把和那个男人的爱情挂在嘴边,她嫌恶心,所以她断情绝爱,特别讨厌爱情,一点儿都没向往的心思,不管是校草学霸还是学渣,她拒绝的话术都一样:谢谢喜欢,但我不想谈恋爱。   季夏橙不知道盛景为什么翻来覆去的问她上学时候的事情,反问了一句:“你呢?”   盛景勾了下唇角:“我高中同学都知道我有未婚妻。”   季夏橙意外的很,透过焰花,去看盛景的脸。   她老公的脸,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让她动心。   她哼哼唧唧:“上高中就有未婚妻了?你未婚妻是谁啊?”   盛景给她说过小时候去找她的事情,知道她是故意问,磨了磨牙道:“没良心的小狗!”   “你才没良心!你才是小狗!”   仙女棒已经放完了,季夏橙向着盛景冲过去,想直接上口咬他。   盛景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只轻轻一压,她嘴唇微张,他舌尖侵|入的时候毫不费力。   就是季夏橙记仇,生气他说她是小狗,吮住了他的舌尖,使劲咬了一口。   她没舍得咬破,只疼了一下,却足够让盛景脑袋发热,想干混蛋的事情。   外面明明是冷的,季夏橙却只觉得热。   盛景吻的她没有招架之力,她脑袋晕晕乎乎,被他亲到了屋里,也去了浴室,最后是床上。   按摩是一定要按的,还真的是骨节啪一声响那种。   盛景比专业的按摩师傅还要专业,推按捏揉的手法就没有他不会的,人体的穴位又认的准,按哪儿能让她酸疼到爽快,他门清。   但他的手重,给她按摩收了不少力气。   就是如此,她也是小脸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   “盛景,按轻点!”   盛景抬眸说:“确定轻点?”   他果真卸了力气,像小孩挠痒痒,没一点力道可言。   季夏橙忍不住,从枕头里探出染上了红晕的小脸,不满地说:“太轻!”   她探过来的眼神里明明是埋怨,盛景却只看到了春|情。   他喉咙里滚出了笑,“一会嫌手重,一会儿嫌手轻……”   季夏橙撅了撅小嘴:“就像刚刚那样吧!”   和上次一样也不一样,盛景给她做了全套按摩,按的她浑身的骨头不像自己的,最后不知道按到了哪个穴位,她只觉从后尾椎骨那里开始酥麻。   季夏橙知道盛景要耍不正经,扭了扭身子,“说好的今天不!”   盛景含住了她细嫩的颈肉,用舌尖轻轻扫过,“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你说的今天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天,还是新的一年,你好意思大年初一让老公忍饿挨饥……”   季夏橙到底没赖掉,早上起床,可能是盛景按摩按的太好,没觉得腰酸背疼。   她一摸身边没有人,抬头叫了两声:“盛景……”   居然没人应她,她懵懵地去床头柜摸手机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放着一个像信封一样的东西。   季夏橙彻底醒了过来,翻坐起来,拉高了被子盖住胸口,同一时间拿起了手机和信封。   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还盖的有一枚很是精致的金色火漆印。   季夏橙抚摸了一下火漆印,心里想着不知盛景又玩什么。   她打开信封,取出了里头的信。   “见字如面,我是白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希望你是记得的。   那年我们一块儿跑遍了云浮山的后山,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上山不是不好玩,只是身边缺了一个玩伴。   我们两个人的交集好像仅此而已,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好几年,我经常会梦见你。   我知道你在哪儿上学,好多次都想去找你,想追你,可又觉得你太小,还没到谈恋爱的年纪。   我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想占个名额,等你可以谈恋爱的时候,记得我排号排的是第一名,你要先考虑我,千万别忘记。”   这信的文笔实在幼稚,但字迹却老练,信的落款时间是十几年前。   季夏橙想了想,她那会正上初中。   她一时没想明白,这真的是盛景小时候写的信,还是他现在模仿小时候的口吻。   还有什么排号排第一名,盛景真是,拿灵魂拷问她的良心。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盛景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的信。   季夏橙扬了扬手里的信,“这是什么?”   “情书啊!”盛景大言不惭地说。   季夏橙嫌弃:“都没有写‘我爱你’算什么情书!”   盛景哪里写过这东西,收的倒是有,没看过而已。   他略显迷茫地说:“你小时候收的情书里都有‘我爱你’?”心里想的却是小小年纪就把爱挂在嘴边,懂不懂爱是什么东西!   季夏橙撇嘴:“我没看过!都是直接扔了。”   盛景道:“那正好我没写过,你将就看!我下回写好点。”   季夏橙笑了一声,也没把他说的下回当回事儿。   *   季夏橙说可以备孕了,盛景便多了个借口求|欢。   毕竟要造人呢。   盛景对要孩子的欲望其实并不高,他们家的男人可能都这样,认为子孙自有子孙福,反正老婆比孩子重要。   想想要多个孩子跟自己抢小媳妇的注意力,说不吃味那是假的,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不过,他习惯了满足季夏橙的一切愿望,唯一让他开心的是,他喜欢过程。   是的,结果先不提,享受过程最重要。   他缠着她日日颠鸾倒凤,只需要这一个借口就行。   季夏橙:“……”   就…十分盼望怀孕。   她有些吃不消了。   盛景发现季夏橙网购了一些测试排|卵日的试纸,她希望一击即中的心情很明显了。   他有点想笑:“买那东西干吗?我给你一号脉,有什么不知道的!”   季夏橙闷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你个骗子!”   盛景可不是骗她一次两次了,上个月他问她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季夏橙想了想:“想要女孩!”   盛景便道:“想要女孩咱们就得多来几次,你还得放得开,要动情,要到点!”   季夏橙当时就怀疑他在骗她,但她又没有证据,拿了手机想要搜索看盛景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了,啥也没搜到。   但盛景信誓旦旦:“你爱信不信!”   还有大前天,他便说她到了排|卵日,拉着她大白天造|人。   结果呢!前天还是,昨天也是!   总之一句,她再也不信他的鬼话。   盛景一点都不觉得心虚,跟她凑在一起看试纸的说明书。   一连测了三天,季夏橙终于看见了深红色,简直欣喜。   她难得主动,拉着盛景努力。   这种事情,盛景哪有不配合的道理。   哪知道,配合完,他的苦日子来临。前面有多放纵,后面就有多禁|欲。   季夏橙非说能中,还说要保护baby,死活不给碰了。   盛景忍了一月有余,嗯,就没事发生。   季夏橙十分沮丧,排卵日那啥,怎么就不行呢?   盛景道:“跟你说了要多次,你还不信!”   季夏橙不太想搭理他,可要生孩子,不搭理他又不行。   她道:“再试一个月,不行去做试管!”   盛景气得直笑,真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没好气地说:“怎么想的?质疑谁呢?你不行还是我不行?”   季夏橙苦恼的很:“万一我真不行呢?”   盛景扔了所有的试纸,“听我的,什么都别想,先享受过程。”   季夏橙低头拨拨他的手指,一个多月没有,还怪不适应的。   盛景收到了小信号,推倒占领一气呵成。   季夏橙的脸上发烫,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的时候,还哭唧唧地说:“盛景,我变得好奇怪!”   盛景笑她傻,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公爱老婆,老婆爱老公,他知道她所有的点,总能够彻底点燃她。   就是水多一点而已,水润润的多好!   不过这一次,盛景觉得没准真的能行。   一个月后,季夏橙突然做了个梦,梦里正在吃葡萄,那葡萄又大又紫,汁水还多,梦里吃了好久,醒来还意犹未尽。   她推了推身边的人,娇滴滴地说:“老公,我要吃葡萄!”   此时正值葡萄大下市的时间,想买葡萄真不是一件难事。   但这时是凌晨两点半。   盛景睡得有点懵,第一反应是季夏橙说梦话了,他将人揽在了怀里,温声哄道:“明早给你买。”   谁知道,季夏橙的气性很大,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气哼哼的说:“我现在就要吃!”   盛景彻底清醒,听出了这话里的不讲道理,他打开了床头灯,瞧见他小媳妇气到眼眶通红,他亲了她一下,没问她非要吃葡萄的原因,只道:“买买买,你等着啊!”   直到盛景穿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季夏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半夜两点半让她老公出门买葡萄,周扒皮都没她这么凶残。   季夏橙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没有办法,她真的很想吃葡萄。   盛景去了24小时营业的超市,将超市里的各品种葡萄都买了一些。   刚刚没顾上深想,这一会儿的盛景想起来,他还是十天前给季夏橙号过脉。   半夜的超市收银不用排队,他赶紧结了账,飙车回家。   盛景一进门,往卧室走了一半,才想起来先拐进厨房。   他清洗完葡萄,这才端着葡萄进了卧室。   季夏橙等的昏昏入睡,盛景贴着她的耳边温柔叫她,“葡萄还吃不吃了?”   “想……睡觉!”季夏橙哼哼了一声,半梦半醒的时候也是心虚的。   盛景吻了吻她的额头,一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好吧!还真是他的小祖宗有小祖宗了!   盛景算了算时间,叹气。   至少得有三四个月的禁|欲期。   季夏橙的孕前期吃了不少的葡萄。   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说葡萄吃的多,宝宝的眼睛会又大又黑,黑眼珠会像葡萄一样滴溜溜的圆。   季夏橙想要个黑眼睛的宝宝,葡萄就捡大个的炫。   别人的孕期吐的死去活来,她还好,只第二个月末的时候反应了几天。   为此,盛景隔着她的肚子跟宝宝谈判,“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没事别闹你妈!不然出来会家法伺候的哦!”   季夏橙埋怨,“不要吓唬女孩子!”   不知道盛景是不是哄她开心,怀孕四十几天的时候给她号脉说怀的是个女孩子,季夏橙才不管他是不是骗她,从那儿之后就叫肚子里的宝宝小葡萄。   盛景耸耸肩:“小孩不管教会上天!再说了,男孩女孩都一样。不会因为是个女孩子就有优待的。该三岁上山就上山,大不了到时候我找人陪着她。”   季夏橙撇嘴:“小葡萄,我等着看你爹打脸哦!”   季明媚多烦小孩啊,现在叫她儿子,还不是一口一个宝贝,声音也比平时降了八个调。   季夏橙就不相信,到时候她生个娇滴滴的女宝宝,一口一个爸爸甜甜的叫,再亲一亲爸爸,爸爸还能狠下心,三岁就给送到山上。   盛景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三岁上山的时候哭得多惨啊,其实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三岁送上山他都不忍心,但没得办法,白家就是这个传统。   大不了到时候,他陪着上山。   啊不行,他还想在山下陪老婆。   果然,一有了孩子,麻烦事接踵而至。   好不容易忍到季夏橙的孕中期,盛景终于可以做一些禽|兽的事情。   季夏橙有点害怕,总担心会伤到宝宝,但身体激素波动太大,她真的有点想。   盛景动作轻柔,更像是为她纾|解,而不是急吼吼只想着自己。   季夏橙又不是真没良心,她缓解了需求之后,也不是没帮盛景。   小夫妻俩互助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孕晚期。   季夏橙的肚子已经变得很大,体重只重了二十来斤,她每天会做一些孕妇能做的瑜伽,花很多的时间涂各种的润肤油,真希望自己的身上不会留下妊娠纹。   晚上,盛景会一边帮她涂油,一边做胎教。   白家的胎教也奇葩,给宝宝练经。   季夏橙不知道宝宝听着有没有睡着,她反正入睡很快的。   整个孕期,盛景都没有离开过她,偶尔有事,也是早上一大早出门,晚上不管几点也会赶回家。   临近预产期的时候,小孕妇难免会多想,开玩笑似的嘱咐他:“能保大保大,能保小也一定要保小!”   盛景气红了眼睛,头一回凶她道:“闭嘴!”   说着,就拿他的嘴堵上了。   盛景亲的很用力,让人喘不过来气。   小孕妇眨巴眨巴眼睛,好容易顺了气息,笑了笑:“我知道啦!我该打!”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她还要跟盛景一块儿变老。   当晚,季夏橙就发动了。   她都做好了要生一天一夜的准备。   可能是盛景跟宝宝的谈判太起作用,从季夏橙推到产房到孩子生出来,一共用了两个小时。   季夏橙被推出产房时,第一眼就看见了盛景,他的眼眶可真红,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掉过眼泪了。真傻!   盛景低头问她:“还好吗?宝宝。”   季夏橙示意他看孩子:“小葡萄,小葡萄!”   盛景吻了吻她的眼睛,低头看了眼躺在妈妈臂弯的小葡萄。   孩子挺乖的,像是知道自己很可爱,小手捧着小脸,睡得很香,萌到犯规了。   盛景也吻了吻小葡萄的眼睛,抬头跟他小媳妇说:“嗯,很漂亮!像你!”   季夏橙乐得很,可不是嘛!   她妈可是大美女呢! 第89章 盛景篇6   季夏橙收到第二封情书, 是生完宝宝的第二天。   盛景趁她没醒,将情书放在了她枕边。   写第一封情书实在没什么经验,这一封花费了他不少时间, 写废了三封, 这一封勉强能拿出手吧?其实他也不太确定。   季夏橙醒来的时候, 他站在小床边看女儿, 背对着她,假装不知道。   季夏橙还有点恍惚,主要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   她癔症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医院, 就在昨天, 她生下了小葡萄。   卸货的感觉也好也不好, 母体和孩子共同生活了十个月, 孩子陡一离开,她心里空落落的。   那点空落落还没有开始放大,她一偏头就看见了枕边的信件。   有了上次的经验,季夏橙知道这是什么。   盛景也太有意思了, 她孩子都给他生过了, 他非得拉着她补十几年前的岁月。   季夏橙抿了抿嘴, 拆开了信件。   “Hi,季夏橙,又是我。   提笔之前,我想讲一些我们的故事, 奈何我们的相处是那样的短暂, 我便只能诉说一些爱你的心情。我用了‘爱’这个字, 你也许会惊讶, 可能还会觉得我有病。几岁、十几岁的小孩,怎么会懂爱情的滋味?我也不敢说自己真的懂, 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的心脏在为谁悸动着。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幻想过许多次我们的未来。   我难以阻挡自己的心意,总时不时忧虑,如果你不爱我,我要怎么办?   我想不到合适的答案,只知道如果你不爱我,我纵使翻跃了高山征服了海流,也无人分享我的喜乐。如果你不爱我,我可能会成为街头醉酒的流浪汉,生命没了许多的意义,活得犹如行尸走肉。   这样的假设,总能让我心情郁塞。   但一想到,如果你爱我,那我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如此的念头,会让我快乐好几天。   可笑吗?在你根本就不知情的岁月里,我就是如此患得患失并甘之如饴。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我用了很多年细细咀嚼。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爱你,只是想起‘爱’这个字时,刚刚好,满心满眼都是你。”   季夏橙看了好久。   盛景不知道这次她是否满意,只得转了身,提醒:“一共用了十个‘爱’字。”   季夏橙“嗯”了一声,不知所措,只好探头去看女儿。   盛景挡住了她的视线,吃味地说:“你没看我。”   季夏橙想说,她从昨天就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糟糕。   她昨晚也没有洗澡,她自己闻起来虽然还好,但她现在真的不太想跟盛景对视。   她是明星,又那么臭美,不允许自己太糟糕。   季夏橙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被盛景抓了个正着,他扬了下眉,道:“宝宝,你这样显得我们很不熟!”   季夏橙笑的要死,都睡了好几年,孩子都生了出来……好吧!最近是显得不太熟,肚子大了之后,连正面拥抱都做不到。   季夏橙想到这,终于肯跟盛景对视了。   盛景绽开了笑,往她额头印了个吻,还想亲亲小嘴来着,房门突然响了。   医生来查房,嘱咐了一些事项,最后问:“开女乃孔了没有?”   季夏橙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盛景看他小媳妇羞羞答答的模样,想笑忍住了:“还没有。”   医生:“那需要找专业的催ru师按摩,不然堵了就糟糕了。”   盛景点点头。   等医生走后,小夫妻俩又看了会小葡萄。   盛景看女儿没有看小媳妇多,刚刚生产完的女人多了些少妇的风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美丽。   季夏橙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自在地问:“你什么时候去请专业催ru师?”   盛景似笑非笑:“我难道不专业?”   刚刚医生说这些的时候,季夏橙下意识就想到了盛景,要不然也不会红脸,她嘟囔道:“你专业,但你不正经。”   盛景戳了戳她的脑门,“想什么呢!我这么大人了,又不会跟孩子抢吃的。”   事实证明,盛景就是个大骗子。他是没抢吃的,他的手法很专业,他的吻,纯粹又热情。   按摩完了,他还趴在她耳边说:“宝宝,倒计时了,还有四十天。”   季夏橙的月子,一共做了四十二天。在月子中心住了一个月后回家,剩余的日子都是盛景照顾她。   秦葵怕他俩照顾不好孩子,送了两个保姆过来。   过了两个月的新手期之后,盛景便又将保姆送了回去。   他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会影响他和季夏橙的生活。   季夏橙对此有点不解:“那孩子怎么带?”   “我带。”   季夏橙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季明媚可是请了三个保姆,围着她家小祖宗转。   况且盛景不止送走了家里的保姆,还计划让小葡萄断母乳。   季夏橙小时跳舞腰受过好几次轻伤,后来因为威亚吊的多,多少有些劳累就会腰疼。   盛景心疼她,原本说出了月子就给小葡萄断奶。   她舍不得,又往后拖了一月,因为抱着喂奶,犯了腰疾,但她没有告诉盛景。   可腰太疼了,她喂小葡萄的时候,必须得有东西靠才行。   盛景一眼就看出了季夏橙的腰不对劲,但没有吭声。   到了该喂小葡萄的时间,盛景抱了小葡萄去客厅。   季夏橙道:“你抱小葡萄去哪儿?”   盛景:“先喂她两勺水。”   季夏橙没有怀疑。   客厅里,盛景背着季夏橙跟小葡萄谈判。   父女俩眼瞪着眼,一样的说大事表情。   “你妈的腰不好,抱着喂你太吃力。你乖一点吃牛奶,以后你长大了犯错,我不罚你跪香。”   “咦咦咦咦咦……”   “也不罚你写字。”   说起来也稀奇,谈判前,奶瓶塞到小葡萄嘴里,她总是用小舌头顶出来。谈判后,她痛痛快快喝了100ml。   等到盛景将孩子送了回来,打着饱嗝的小葡萄已经昏昏欲睡。   季夏橙有点生气,气盛景的先斩后奏,还有点小伤心,小葡萄是个小笨蛋,连妈妈和奶瓶都分不清。   她半个下午都没理盛景,涨的实在不行,去卫生间用吸|女乃|器。   她看了看说明书,工具才摆出来,盛景便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季夏橙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出去。”   盛景求和道:“我可以帮你。”   “不用。”季夏橙见他不走,干脆背过了身,按着说明书,一步一步操作。   小葡萄两个多月了,她还是头回用这东西。   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操作不对,“嘶~”有点疼!   盛景看不下去了,莹白的兔兔不应该被这样欺负,他将工具扔到了一边,用了更合适的办法。   季夏橙羞到眼尾泛红,“呀”了一声,使劲推他,但他像头狼,怎么推都推不开。   说起来是挺不要脸的事情,当爹的还是抢了孩子的东西。   结果就是,季夏橙恼羞成怒,两天都不肯跟他说话。   但盛景熬的回女乃汤,她还是喝了的。   盛景没觉得带孩子是件多难的事。   小葡萄多乖啊,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玩,没事自己咦咦呀呀,最爱听的是她爹念经。   盛景开始带娃的第八天,季夏橙忘了断女乃的羞臊,对他刮目相看。   她老公怎么什么都会啊!   季夏橙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原本以为坐完月子,盛景就会那啥那啥。   盛景是想的,但给她号了号脉,又重新倒计时一个月。   今日将好倒计时完,季夏橙的心情就很微妙,又不肯跟他对视了。   小葡萄已经两个多月,还是睡着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但对声音特别敏感,会将头转向发声的方向,还有圆溜溜的大眼睛,会盯着发声的玩具转。   睡觉前,季夏橙拿着拨浪鼓逗孩子。   盛景知道她在磨蹭时间,并不揭穿。   本来九点要睡的小葡萄,硬是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挥着小肉胳膊,咦咦呀呀地跟妈妈玩到快十点。   这一届的大人太难带了,自己玩不行吗?干吗要折磨小孩子!   小葡萄扁了扁小嘴,累到想哭,实在是太困了,哭的劲儿都没了。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直接去宝宝山爬山了。   秦葵说,宝宝的梦里有座宝宝山,爬上去的宝宝,睡着的时候也会笑。   小葡萄应该爬的挺好,才睡着,就忘了睡前的委屈,咯咯笑了两声。   小葡萄都睡着了,季夏橙还在磨磨蹭蹭,气得盛景牙直痒。   他清了下嗓子,吸引了小媳妇的注意力。   四目相视的时候,他拍了拍床。   季夏橙想要假装不懂,可她红透的脸出卖了她。   尤其是现在的盛景,睡衣解开了几颗扣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还故意俯身,她什么都能看到。   季夏橙抿了下红唇,坚定拒绝:“不要。”   虽然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当着孩子的面,她才不要。   盛景的眼睛都快着火了,笑了笑,哄她:“那去客厅。”   季夏橙又找理由:“那小葡萄醒了怎么办?”   盛景磨了磨牙:“她这一觉至少能睡五个小时。”   季夏橙:“那万一呢?”   盛景勾了勾唇,道:“宝宝,你想让我做满五个小时就直说。你知道的,我忍很久了。”   他已经下了床,打开了房门,又回头眼眸沉沉看她。   盛景消失在了门口,季夏橙咬了咬唇,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盛景很惊喜,他以为她还要磨蹭许久。   她才刚走到门边,他便一伸手将人拉到了怀中。   她到底不肯跟他在客厅,盛景便搂了他去隔壁的卧房。   至少有半年没有这样过了,盛景吻她的唇,吻得又急又凶,吃了她的肉,还不想吐骨头。   是没满五个小时,也差不多就是了。   等到两人清理完毕,才将躺下,小葡萄睡醒了。   季夏橙迷迷糊糊要起床,盛景咬了咬她耳骨,笑:“你还有力气啊!”早知道,就应该再吃久一点。   季夏橙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但她是妈妈呀!   盛景:“我去,你睡觉。”   季夏橙“嗯”了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她是被小葡萄的笑声唤醒的。   窗帘只拉开了一点点,有晨光泄了进来,   盛景抱着小葡萄在小沙发上看卡片,听见她的动静,父女俩一起朝她看了过来。   季夏橙恍惚了一阵,现实如同美梦。   *   小葡萄八个月的时候,季夏橙接到了一个好本子。   从怀孕到现在,她停工将近两年,也是时候复出了。   但季夏橙舍不得,现在的小葡萄可厉害了,一天能学一样新本领,现在都会爬了。   她怕错过孩子的成长,又不想错过好戏,太矛盾了。   季夏橙焦虑了两天,只能询问盛景的意见。   盛景挑眉:“你舍不得小葡萄?”   季夏橙苦丧着脸:“嗯!”   盛景又吃味了,捏了她的下巴,凶巴巴问:“舍不得孩子,那孩子爹呢?舍得?”   季夏橙想说,他可真不要脸,自从她解禁,他要的次数还少吗?小别胜新欢懂不懂?   她的吐槽还没有出口,盛景便亲了过来。   季夏橙唔唔了一声,示意盛景,小葡萄看着呢!   盛景微微离了她的唇,“就亲一下。”   说完,唇舌又抵进。   八个月的小葡萄能爬去的地方太多,盛景给她买了个围栏,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两个人亲的难舍难分。   围栏里的小葡萄放下了玩具,眨巴眨巴大眼睛。   咦啊咦啊,爸爸在吃妈妈!她咧嘴笑了起来,呱唧呱唧地拍起了小手。   盛景的唇放开了季夏橙,但手还搂在她软软的月要上。   “小葡萄给爸爸妈妈加油吗?”   小葡萄又咧开了嘴,咦啊咦啊,但这回不是高兴,有点想哭了。   季夏橙红了脸,捶了盛景两下,挣脱了他,就要去抱孩子。   她不挣脱还好,一挣脱小葡萄哭了起来。   “怎么了?”季夏橙最看不了女儿哭,柔声道。   她跑到了围栏外,伸出了手要去抱小葡萄,谁知道,小葡萄躲开了,一边哭一边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盛景,咦啊咦啊卜卜!   孩子急得都快说话了。   季夏橙不明所以,盛景走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又亲了一下,转头问小葡萄:“要爸爸妈妈这样?”   虽然平时盛景是挺会猜小葡萄心思的,但这回明显是借机占便宜。   季夏橙瞪了瞪他,还没有表示不满,那边的小葡萄居然止住了哭,又拍了拍小手,然后瞪圆了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回季夏橙也看懂了,她让他们继续。   她哭笑不得:“小葡萄,你可真是你爹的亲闺女!”就是略废妈。   盛景又多了个亲她的理由,“小葡萄爱看。”   下午,樊玉珠来访。   小葡萄认生,哭到不行。   季夏橙真的试了好多种办法,唱歌给她转移注意力,还给她水果饼干许多好吃的,可小葡萄都不要。   盛景接力哄孩子,可小葡萄还是哭。   她的脾气一向很好,大哭不止,还真真是头一回呢!   季夏橙也快哭了:“盛景,小葡萄是不是生病了?”   盛景给小葡萄号号脉:“没病,你听她哭,中气足着呢!”   “那她为什么总哭?”   盛景道:“要不试试上午的办法?”   季夏橙瞥了眼沙发上的樊玉珠,“回卧房!”   盛景笑:“回什么卧房!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倒是坦荡,低头快速亲了她一下,又问怀里的小葡萄:“这样行了吗?”   小葡萄止住了大哭,可抽噎止不住,眼里还包着泪呢,倒是没忘小手呱唧呱唧。   季夏橙真的是一头黑线,她女儿…绝了!   樊玉珠也觉得好玩,打趣道:“你俩生了个粉丝吧,这么小就知道磕CP啦!”   季夏橙还是决定要接下苏导那部戏。   对此,盛景没什么好说的,支持就行了。   苏导,苏嘉,新锐导演的代表。   《杀死图灵》是一部科幻悬疑电影,季夏橙要演的角色是个女反,最后都不会洗白的那种。   几乎是角色一定下来,季夏橙就进了组,先进行为期一周的训练,开机仪式的时候显了身,顿时被顶上热搜。   #季夏橙产后复出#   #季夏橙带孩子剧组拍戏#   也许是社会对母亲的道德标准要求太高,也可能是对家眼红季夏橙一复出就有戏可拍,这两个热搜一顶上去,不好的言论有很多。   【身材那么好!是不是代yu?】   【她怀孕的时候没有爆出来过大肚照片。】   【人家刚从医院去月子中心的时候,身材就是这样了。】   【不是,我的关注点是她带着孩子去拍戏,她老公呢?】   【婚前不是卖的好老公人设,婚后卖不下去了吗?】   ……   季夏橙也算是身经百战了,现在什么样的言论都伤不了她,但看见一些说盛景不好的,她还是生气。   她护短的很,发了微博,声明以下几点。   【从孩子出生至今,一直都是我老公在带。所以我有很多的时间进行身体训练,演技训练。这次拍戏是实在喜欢苏导给的角色,我老公为了不让我错过孩子的成长,带着孩子进了剧组。非常感谢苏导能够让我带孩子进组,更感谢我老公,可以让我无忧无虑的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最后,请各位代拍高抬贵手,拍到孩子的时候打上马赛克。】   盛景看完季夏橙发的微博,“切”了一声,“你这简直是对你老公的不自信,就那些代拍,还想拍到小葡萄的正脸……”不可能的事情知道吗?   闲着无聊,父女俩每天逗代拍玩,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亲子游戏。   *   一眨眼睛,小葡萄已经一岁半了。   这孩子走路走的晚,到现在才能摇摇晃晃地走上几步,但多数的时候都不愿意迈腿。   说话也说得晚,现在叫爸爸还是“八八”,叫妈妈是“麻麻”。   白泽兰好不容易下山,抱着自己的大侄女儿香了又香,逗她叫“姑姑”。   “小葡萄,你今天要是学会叫姑姑,姑姑给你买好多芭比娃娃。”   小葡萄在玩儿她爸爸送她的桃木短剑,这还是一岁抓周的时候,她自己抓来的。   她对芭比娃娃不感兴趣,倒是想要几个怪兽,试试她的桃木剑。   小葡萄不理她,拿着桃木剑戳娃娃。   白泽兰叹气,“吉子,我跟你说我们家的教育方式可变态了,你就不应该让桃木剑出现在小葡萄的抓周礼上。”   季夏橙“啊”了一声,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抓周礼都不是她准备的,她结了婚生了孩子,还跟没结没生一样,万事都不操心。   白泽兰又问:“那小葡萄除了抓到桃木剑,还抓了什么东西?”   小葡萄办抓周礼的时间,白泽兰去了国外做宗教交流,没能赶回来。   季夏橙弱弱道:“还抓了个八卦镜!”   白泽兰简直一言难尽,看着小葡萄说:“唉呀宝儿,我算了,你也是做道士的命。三岁就得上山呢!”   小葡萄听见这句有了反应,抬起头,朝她姑呲牙一乐。   白泽兰玩了一会儿就走了。   盛景中午回家给老婆孩子做饭,下午三点小夫妻俩带小葡萄去儿科做检查。   季夏橙就是想知道一岁半的孩子还不大会走路,跟发育有没有关系,是不是缺钙呀?   其实盛景说过好几次,小葡萄啥都不缺,可季夏橙就是不放心,非得找个儿科专家问问。   小媳妇质疑自己的能力,盛景能有什么办法,去就去呗。   到了医院好一顿检查,儿科专家还夸:“这姑娘养的好,胖瘦均匀,小脸红扑扑的,胳膊腿儿都有力。嗐,她哪是不会走啊!她是懒得动。”   啊,敢情他们生了个懒姑娘!   季夏橙捂了捂脸,小声道:“懒葡萄!”   一旁的小葡萄像是听懂了,咯咯咯笑。   晚间,季夏橙为不相信老公,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他掐着她的月要往下顿,要的有点狠。   每一回都是这样,明明看起来是她把控场面,可她活动不了多久,到后面总是失控的。   季夏橙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他身上冷冽的香气,熏得她晕乎乎的,小猫一样哼唧唧,尾椎骨的酸|麻,让她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   盛景觉得她今天格外的软,应该是在排暖期,水做的一样。   他吃的有点久,还是意犹未尽。   季夏橙软软地趴在他的怀里,问:“盛景,小葡萄真的三四岁就要上山吗?”   白日里,白泽兰说起这件事情,季夏橙便不太舒服。   盛景终于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这么软乎了,估计是要给他来美人计,他故意问:“舍不得?”   季夏橙“嗯”了一声。   “不想让她去?”   “嗯。”   盛景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季夏橙笑了半天,半哄半骗:“那再生个弟弟,让弟弟去?”   季夏橙承认,她现在的脑子不太清晰,高点余韵还没有彻底散去,居然觉得盛景的办法可行。   男孩子出门在外总归会比女孩子要少操心一点。   再生一个,可不得再来。   季夏橙又怕又爱,到底没抗住他的诱骗。   完了后,盛不要脸按向她的石门穴,这动作她太熟悉,没准备要小葡萄前,每回他都会按她那里,避|孕。   季夏橙震惊不已,本来浑身都没一点力气了,却挣扎着坐起来:“不是要再生一个?”   盛景灿笑了下,捏了捏她还没有退去红潮的小脸,抵在她耳边迷惑人:“不生了,舍不得!”   “骗子!”季夏橙没有力气跟他生气,但第二天早晨没有好脸色给他。   小葡萄是个小聪明,妈妈给她洗完了小脸,又洗小手,洗的白白净净。   可今天感觉跟往常不大一样,爸爸在洗浴间的门口站了半天,妈妈都没理他。   她扯了下一旁的爸爸,扬起小脑袋跟妈妈说:“西西!”   盛景笑:“小葡萄是让妈妈给爸爸洗洗?”   这一句不用盛景翻译,季夏橙也知道她闺女说的是什么。   她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佯怒:“小没良心!就知道跟你爸爸是一伙的。”她昨晚是为了谁被吃干抹净!   盛景凑了进来,伸出了大手,学他闺女的语气:“西西!”   季夏橙没忍住笑。   小葡萄见妈妈笑了,咯咯咯咯,笑弯了眼睛。   盛景亲了亲季夏橙,又亲了亲小葡萄。   三个人的手叠在一起,小葡萄和妈妈一起,帮爸爸的手也洗的白白净净。 第90章 一家三口   小葡萄三岁半了。   到了什么都懂一点的年纪。   当然了, 这是她自己以为的。   比如说她知道她爸是个道士,道士会念经,她也会念, 像“玄之又玄, 众妙之门”, 她打会说话起就会背了。   但若有人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就会“嗯……”   她答不上来。终归才三岁半呢,思想与眼界都有一些局限性。   再比如说她知道她妈是个演员,有时候会出现在电视里, 有时候会出现在电影院。可能是遗传了她妈妈的演技, 她从小就会演戏, 假哭的时候, 也就她爸能看得出来。   她经常在她妈面前假哭,为了获得关注,或者是想要玩具,更多的时候是想吃糖。   她的牙齿有点不好, 有一颗大牙被虫吃了一个洞洞, 妈妈因此限制她吃糖, 但是她不知道,越限制她就越想,总得想办法弄到手。   反正她只要一哭,她妈妈就没有了原则这个东西, 她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但唯一的不好, 爸爸回家了之后要跟她谈判。   全方面碾压性的谈判!   爸爸从没有朝她发过脾气, 但是每次谈判都会凝视着她的眼睛, 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她心底。   “葡萄,下回再欺负妈妈, 小心你的屁股!”   “葡萄,你今天又假哭了,明早多站半个小时的桩!”   “葡萄,爸爸小时候比你调皮,你现在干过的事情都是爸爸小时候玩剩下的。”   ……   一谈判完,她就要真哭了。   谁懂啊,葡萄不想跟爸爸谈判,葡萄也不想站桩。明明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情,爸爸为什么要横插一杠?哼,爸爸偏心,偏向妈妈!   如果能在打屁股和站桩之间选择的话,她宁愿被打屁股。   毕竟打屁股只疼一下下,站桩要好久好久。   可木蓝哥哥说,她应该庆幸,因为哥哥小的时候,爸爸都是罚他写大字。   小葡萄十分不解:“写大字不好吗?”   木蓝哥哥撇嘴:“你以为是写123呀!”   “那写什么?”   “抄经书,写错一个字要罚二十遍呢。”   小葡萄深吸了口气,她觉得哥哥说的是对的。   小葡萄要上幼儿园了,妈妈说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还有滑滑梯。   可她一点都不想去幼儿园,她想跟哥哥一起上山。   上山多好玩呀,有青青的草有红红的花。   哥哥还说逢源师兄养了几只鸡,每天都咯咯着下蛋。   她没有看过鸡下蛋,她想去看看。   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小葡萄这次没有假哭,她准备跟妈妈谈判。   三岁半的小人儿,坐姿端正,小手放在膝盖上面,用说大事的表情道:“妈妈,我要跟你谈判!”   季夏橙诧异,笑弯了眼睛:“小葡萄要跟妈妈谈什么?是要谈书包选什么颜色,还是谈上幼儿园的第一天穿什么样的小裙子呀?”   女孩子嘛,长大了之后会爱漂亮,还臭美。   书包要选粉粉的,裙子也要选粉粉的,还要选大大裙摆的公主裙,就连冬天也要穿上小裙子,她小时候就这样。   但小葡萄跟她多少有点不一样。   季夏橙带小葡萄去游乐场玩耍,坐旋转木马的时候,小葡萄不是说“哇,好漂亮啊,像公主一样”,而是格外豪放地喊“驾,驾,冲啊!”   她的玩具也很少有芭比娃娃,一岁抓周时的桃木剑,她爱到至今,连睡觉都得捏着。   季夏橙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可能是胎教没做好的原因。   但孩子就是孩子,她只是生了她,也不希望她真的复制粘贴,没有自己的个性。   季夏橙觉得自己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可听到小葡萄告诉她:“妈妈,我不要上幼儿园,我要上山。”   她还是懵了一瞬间。   季夏橙以为是盛景鼓动的,不太开心地说:“是不是爸爸让你…”   小葡萄挥挥小手,十分霸气,“我还没有跟爸爸谈判,我要先跟妈妈谈判。”   季夏橙柔声道:“小葡萄上山会跟爸爸妈妈分开的。”   小葡萄戳了戳肉呼呼的手指头,声音低了一些,有点小悲伤,像是在劝妈妈,也像是在劝自己:“我也不是去很久,我们每天都可以视频。”   其实她舍不得的就是爸爸和妈妈,要不然也不会衡量了这许久。   季夏橙扶了扶额,叹气。   三岁半的孩子想独立,唉,她女儿果然是不一般的。   到了晚上,小葡萄又找爸爸谈判。   “爸爸,我要跟哥哥一起上山。”   盛景跟小媳妇对视一眼,摸了摸鼻子,显得心虚。   一会儿还得跟媳妇儿发个誓,他真没有私底下鼓动过闺女。   现在,他将小葡萄抱了起来,很正式地问:“山上六点起床,每天早上都要做早课站桩,每天要背很多东西,还要写字画符,认草药,你确定要去?”   “要去的。”这些事情,小葡萄都知道,木蓝哥哥就是这样,她可不怕。   盛景惧内,在女儿面前也没隐藏:“那我得跟你妈妈商量商量。”   小葡萄点点头,支使亲爹一点都不客气:“那你去吧!”   盛景关了门跟季夏橙说话,先搂了人在怀里。   “我发誓,我真没有……”   大约是隔代亲,就是小葡萄的爷爷奶奶那边,也没有提过要把小葡萄送上山。   季夏橙只觉脑门突突乱跳,闷哼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能是盛景的基因太过强大,孩子就爱那些,谁也没有办法。   盛景却说:“我小时候上山还哭呢!每回都是喊着不去,我闺女这是基因突变了?”   季夏橙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一眼,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   “我明天先带她去幼儿园上课。”   盛景笑了笑道:“行,你安排。”   季夏橙给小葡萄找的幼儿园,就不提价格了,教育理念就挺好,寓教于乐。   幼儿园里有一大块菜田,老师每天都会带着孩子除草浇水采摘,还养了几只兔子和两只孔雀。   小葡萄很喜欢喂兔子,雪白的兔子,红红的眼睛,啃起胡萝卜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幼儿园里小朋友也多,叽叽喳喳的都是同龄。   课间玩耍的时候,小葡萄喜欢玩滑滑梯,还要滑最高最大的那个,“嗖”的一下滑下来,才叫刺激。   第一天放学回家。   季夏橙迫不及待问她:“小葡萄,今天过得开心吗?”   葡萄笑眯了眼睛:“嗯,开心!”   季夏橙觉得有戏,不过才一天,她没敢提到底是上山还是上幼儿园的事情。   紧接着又过了两天,小葡萄回家的时候会跟季夏橙讲很多事情。   “妈妈,今天我跟肖乐乐一起捉迷藏了。他抓,我藏,他找不到我都急哭了。”   “妈妈,肖乐乐今天给我分享了一块饼干,我明天可以给他带一块糖吗?”   “妈妈,肖乐乐……”   ……   肖乐乐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   是小葡萄在幼儿园里交到的第一个小朋友。   季夏橙想,小葡萄有了朋友就不会惦记上山的事情了。   哪里知道,五天后,小葡萄问季夏橙:“妈妈,幼儿园已经上过了,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山?”   听女儿又提起这茬,季夏橙头疼道:“上山就不能跟肖乐乐玩了。”   葡萄弱弱地说:“不玩就不玩吧,他有点傻。”   季夏橙:“那也不能跟其他小朋友玩了。”   葡萄没敢说,她觉得其他的小朋友也不够聪明。   还真是天要下雨,女儿要上山,谁也别想拦。   季夏橙终于可以理解那些送孩子上幼儿园,躲在幼儿园门口哭的家长了。   她一想起小葡萄要上山,就想哭哭啼啼。   盛景哄了许久,也没哄好。   倒是季夏橙自己发现了,每天去上幼儿园的女儿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开心。   她只能同意了。   女孩子嘛,肯定不能去没有坤道的云浮观。   盛景想了想,将小葡萄和木蓝打包送到了峨眉山,找白泽兰去了。   白泽兰也没有料到自己能有责任如此重大的一天。   压力山大啊!   峨眉山上猴多呀,小葡萄和木蓝上山的第一天,白泽兰便千叮万嘱:“不许跟猴打架,不许去草深林密的地方,不许去危险的地方,谁不听话谁就回家。”   小葡萄的眼睛一亮,心想,上山果然好玩,还可以跟猴打架。   比去云浮观看鸡下蛋还有意思。   等真的看到猴的时候,小葡萄躲的老远了,她可不傻,还记得自己只是三岁半的玩家,嗯,她现在顶多能跟小猴打打架。   山上的日子过得快乐极了,小葡萄的悟性高,学什么都快。   每天学一学,玩一玩,皮得像只小野猴。   她偶尔还会去前殿帮忙,给燃香的灯油里添点蜡,还会偷听老道给香客解签,更多的时候是人型小导航,见了谁都会叫一声“福主,那边是主殿”。   她长得本来就好,主要归功于爸妈的颜值高,然后她还特别会长,尽捡父母的优点。   总之,才没过多久,小葡萄就红了。   起先只是几个香客随手一拍,说在清静观里遇见了两个漂亮的小道童。大的看起来最多十岁,小的软软萌萌三岁半。小的去哪儿,大的就跟着去哪儿,寸步不离。   两个孩子长得都好,说话又有礼貌,眼睛贼有神,看起来就是两个小聪明豆。   还有一回香客拍到大的身后背了把剑,小公主和她的带刀侍卫组合,莫名其妙出道了。   这年头流量为王,小葡萄和木蓝一夜爆火,引了许多自媒体帐号来拍。   白泽兰嫌人多曝光量太大,有好几天都没让木蓝和小葡萄到前殿去。   但小孩子不喜欢受约束,越是不让他俩去前殿,他俩越是想知道前殿发生了什么。   正门走不成,小葡萄怂恿木蓝带她爬墙。   幸好白泽兰看见了,让两个小鬼下来,一人罚跪一炷香。   小葡萄很是不服,跪在了蒲团上,撅着小嘴道:“我爸说了,不罚我跪香。”   白泽兰吓唬她:“你爸是你爸,姑姑是姑姑。你下回再调皮,等你爸来了,我还敢罚他跪香。”   小葡萄眨巴眨巴眼睛,挑事似的说:“我不信,等我爸爸来了,你罚一个我看看。”   白泽兰气得去找盛景告状,“你闺女跟你小时候一样气人。”太精了,根本骗不住。   盛景笑呵呵说:“顺应自然吧!”   白泽兰这才没管。   小葡萄对镜头天生敏感,而且她和木蓝的腿脚都快,身姿轻盈,想要抓拍到她们很难很难。   很多自媒体都是等了一大天,糊图糊视频拍了一堆,可用的实在太少。   有人动了心思骗小孩,买来了棒棒糖巧克力,想让小葡萄和木蓝配合拍摄。   “小朋友,你能不能带着妹妹在这站一会儿?来,叔叔给你们糖吃。”   木蓝的戒心很强,师父说了,不能让陌生人靠近妹妹。   给吃的……切,无功不受禄!   木蓝指着那些给糖的自媒体,拉了小葡萄躲在暗处交待:“葡萄,给吃的都是拐小孩的!”   葡萄点点头,“放心吧!我嘴可不馋。”   但木蓝再尽责,也得有上厕所的功夫。   那些人以为小的更好骗,拿了两根棒棒糖,引|诱。“小朋友,吃糖吗?”   葡萄觉得这些叔叔阿姨好奇怪,给她吃的东西时的语气,特别像她在后山逗猴。   切,她才不是猴!   她朝他们做个鬼脸,一转身跑向后院。   自媒体蹲了十几天,散去了一多半。   小葡萄的日子照旧,每天晚上八点半准时跟爸爸妈妈视频,小嘴叭叭的聊今天都做了什么,聊上半个小时,睡觉。   季夏橙想孩子想到不行,有好几次都想上山去看看。   但盛景跟她说好了,既然决定了送上山,除了一些不可抗力,他们不可以随便上山看孩子。   好比上学一样,哪有学还没有上完,就跑去看孩子的道理。   季夏橙忍了又忍,居然等来了孩子爆火的消息。   这下她就更不能出面了。   毕竟现在火的还是不知名小道童,她若一出现大家都知道了那是季夏橙和盛景的女儿。   【又骗我生女儿!】   【哈哈,我刚才刷到一个没有露脸的糊视频,小道童好活泼,动如小兔,谁都别想拍到。】   【好可爱,我要被她萌死了。】   【只有我在意她是自己在山上吗?爸爸妈妈在不在身边?最好是在的。如果是为了出名,请爸爸妈妈要善待这个会挣钱的小孩。】   ……   这几年,短视频泛滥,有名的小孩太多了。   前一段时间还爆出来一个阴间新闻。   一个小网红,有流量后被父母带着各种演出,就连上节目还说要挣钱养弟弟,可她父母怕她长得太快,故意不给吃饭导致孩子营养不良,小小年纪就大把大把掉头发。   现在的网友也是怕了,就怕镜头前的孩子有多天真,镜头后的成年人就有多阴暗。   网上的热议不断,就连小葡萄的几张糊图都被做成了表情包——开心到模糊了。   到处都是深扒小道童的帖子,还有人张冠李戴,将木蓝的身世安到了小葡萄的身上。   说小葡萄是个弃婴,因为是女孩才会被家人扔掉。   【我要气死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要扔,真是畜牲。】   【有没有什么捐款渠道,我想给孩子捐点东西。】   【有人想生孩子生不出来,有人生出了孩子却不珍惜,真是没有天理。】   ……   到底是信息传播的速度不一样了,像盛景和白泽兰小时候在山上,就不会引发这么多的事情。   清静观也有官微,只能发布了一条澄清微博。   【不是弃婴,有父母,不接任何合作,请大家不要造成拥堵。】   但清静观的官微粉丝太少,看见的人并不多,收效甚微。   还有平台趁着热度想请小葡萄上娃综,开的价格算是素人里的天价,问到了白泽兰那里。   白泽兰婉拒。   但就像拒绝不完似的,拒了一家再来一家。   白泽兰烦不胜烦,给盛景发信息:“你们一家三口的脸太招人烦。”   星味是无法掩盖的。   盛景知道小葡萄遗传到了季夏橙什么。   他没理他姐的唠叨。   原本定好的就是俩月下山,盛景提前了一天上山接女儿和徒弟。   小葡萄的心已经玩野了,意犹未尽。   她想和爸爸谈判,再在山上呆几天。   盛景抱起了她,放在臂弯,“你妈想你!下山。”   她爸只要一遇见她妈妈有关的事情,就没有原则这个东西。   小葡萄知道没戏了,只能跟姑姑挥挥手再见。“姑姑,你可不要太想我,我还会来看你的。”   唉,又要去幼儿园碾压小朋友了。   白泽兰:“……”求,不来了吧!   小祖宗走了,松一大口气。   姑姑可真是不好当!   *   有苗不愁长。   小葡萄五岁了。   这一年多的日子过得还行,她总是山上待两个月,山下待两个月。   小姑娘抽条长了不少,前两年还是圆圆的小o脸,最近长出了一点点的尖下巴。   她学会了游泳,酷爱爬山运动,一点都不像小时候医生说的那个懒姑娘。   季夏橙已经适应了她的独立,也接受了她的早慧。   都说女儿像爹,就早慧这一点,确实像极了盛景。   最近几年季夏橙的工作也不错,一年也就拍两部戏,但部部都是精品,口碑终于撵上了人气。   她一直不接综艺,渐渐的,找上门的综艺也不多了。   这一次找上季夏橙的还是元气平台。   其实不是找她,而是来找盛景和小葡萄。   元气平台新制作了一个爸爸带娃综艺,就是老爸带着孩子在城市里体验各种人生。   立意确实不错,不同于卖萌的娃综,这个更有教育意义。   而且这个综艺的导演正是《喜结连理》的杨时,老熟人了。   杨时给季夏橙和盛景各发了信息,洋洋洒洒一大段,说的是这节目的意义。   季夏橙知道杨时还是挺靠谱的,她问盛景怎么想。   盛景说:“那得看小葡萄什么意见。”   夫妻俩又把这事跟小葡萄一说。   小葡萄已经不是三岁半的小葡萄了,主意大的很。   其实她三岁半的时候,主意也挺大的。   她说:“我要郑重考虑。”   季夏橙被逗乐了,心想,她肯定是偷着摇卦。   就…遇事不决,请教神明。   摇卦,小葡萄四岁就会了。   平日里季夏橙要是找个什么东西,她还能掐出来个大致方位。   还别说,十次有八次灵。   小葡萄什么都好,可能是太聪明,不喜欢上幼儿园。   不过这话她没跟妈妈说过,只偷偷跟爸爸聊:“我跟她们没有共同语,她们喜欢聊艾莎公主,我喜欢看经书。她们还不会写字儿呢,就会画波浪线,可我会画符。”   小葡萄的烦恼真是跟小白果一样。   盛景笑了笑:“那你藏拙了吗?”   小葡萄像小大人一样叹气:“藏得也太累了。”   盛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想藏也行,但是……”   小葡萄:“不能吓妈妈,我知道啦!爸爸你都快说一百遍了。”   盛景:“那你想录综艺吗?”   小葡萄:“是不是去录综艺就不用上幼儿园了?”   盛景点了点头。   季夏橙不知道父女俩偷偷聊了什么,第二天一早小葡萄宣布:“我要出道了!”   季夏橙心里忐忑,但没有反对。   一个星期后综艺开录,摄制组来家里接人。   小葡萄大大方方的对着摄像头打招呼:“大家好,我叫葡萄,今年五岁。”   编导在镜头外问:“葡萄长大想当科学家吗?”   小葡萄摇了摇头。   编导又问:“那葡萄想当什么?”   小葡萄脆生生答:“我要女承父业,当道士。”   这其实是个很严肃的事情,但小葡萄的回答,笑倒一片。   杨时是跟着摄像组来的,听见小葡萄脆生生的声音,他就知道这回的嘉宾又选对了。   第一期节目就在平市录制,四队嘉宾各自出发,盛景和小葡萄抽中了“当一天外卖员”的主题。   父女俩先到了外卖站点,领到了外卖专送手机和一辆小电驴。   小葡萄不知道其他三个小朋友是怎么录的,反正她录得很开心,一整天都和爸爸跑来跑去,认识了好多人,中午吃的是盒饭,味道还行。   第一期节目录完,节目组出了先导片。   时隔多年,盛景又上了综艺,本来就是一个噱头。   他还带着女儿一块上综艺,噱头乘以2。   【姐夫居然还是那么帅,这不科学,居然没有幸福肥。】   【我是来看爱情结晶的。】   【我是来看女鹅的女鹅。】   【我就说一句,我看姐姐跟姐夫谈恋爱的时候是单身,我看姐夫带着宝贝上综艺的时候还是单身,希望姐姐生二胎的时候,我能够脱单。】   【小葡萄要笑si我,当道士,你爹洗脑好成功。】   【她好乖呀,从头到尾没有叫一句累。】   【只有我觉得葡萄好面熟吗?好像我某个表情包。】   ……   既然上了综艺,早就做好了会被深扒的准备。   很快,便有人拿爆红小道童的照片跟小葡萄做对比。   【简直一模一样好嘛!】   【我好像记得以前别人扒盛景就是小时候住在道观里。】   【这应该是他们家的传承。】   【怪不得小葡萄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感觉她的心性坚韧程度,已经赛过了我这个二百六十个月的大宝宝。】   ……   盛景和小葡萄的画风,确实跟其他三对嘉宾不一样。   录这节目就是为了教育孩子的,让孩子真正去体验生活和工作的艰辛。   其他三对嘉宾的主题,有做一天保安工作的,也有做一天保洁工作的。   孩子到底是孩子,不会有那么长的耐心,别说干活了,站得久了都叫累,哭哭啼啼。   陈小金是演员陈润的儿子,他就是那个抽到了跟爸爸当一天保安的小朋友,在岗位上才站了没有二十分钟,哭嚎着问:“爸爸,你是不是破产了?我们家没钱了吗?我好惨啊!”   陈润被他儿子哭到一头黑线。   整期节目数陈小金哭的最惨,几乎从头哭到了尾。   第二期节目录制,节目组增加了两两对决的可看性。   小葡萄恰好分到了跟陈小金对决。   小葡萄今年五岁,陈小金今年五岁半,年岁算相当。   他们今天的主题是跟爸爸在菜市场卖一天菜。   这工作其实不算难,不过最近天热,菜市场里即使有超大的风扇,也热到不行。   再加上菜市场里各种味道混杂,实在是不太好闻。   陈小金才一进去,捂着鼻子,又想哭了。   可他一看葡萄那么淡定,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两家的菜摊是面对面。   可因为葡萄长得好笑得甜,她这边的生意格外的好。   陈小金有些不服气,站在凳子上面,小嘴儿动了半天,才终于像葡萄一样喊出了声:“新鲜的蔬菜,来看一看!”   孩子的成长特别的快,只一期节目而已,小哭包就成了男子汉。   这期节目一上线,讨论的人就更多了。   【金金像不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最搞笑的是金金跑去找葡萄搭讪,还故作高深,故意把塑料袋往葡萄面前扔,葡萄一脸你是不是傻啊的表情。】   【不是我说,葡萄她妈就是长得像御姐,芯子是个软妹。葡萄是长得像软妹,内里白切黑御姐。】   【葡萄像她爸,心眼子贼多。我可没有忘记她爸和她妈拍恋综的时候,她爸各种暗戳戳的秀恩爱。】   【命定CP的售后娱史最强,爱你,就是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小孩吧!】   【不要浪费基因,多生两个漂亮宝宝。】   ……   季夏橙提心吊胆了许多天,眼见葡萄的评论都是正向的,她心里的大石块才落下。   明星的孩子迟早会曝光,不过也分早晚曝光,主动和被动曝光。   就小葡萄长成那样,捂是捂不住的。   最后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妈妈也上线了。   这一期的氛围比较温馨,四个家庭会聚在一起,聊各自的家庭教育。   但是合体前妈妈要先接受采访。   四个妈妈聚在一起,有两个妈妈是圈外人。   第一个问题问的是,“在家谁管孩子多?”   季夏橙如实回答:“爸爸管得多。”   其他三个妈妈则是,“爸爸重在参与。”   季夏橙不想秀的太多,只有编导cue到她时她才会说话。   一共问了七八个问题,节目组这才放妈妈们去找老公和孩子。   小葡萄一看见妈妈就笑。   录制现场布置的很温馨舒适。   小葡萄和爸爸妈妈坐在懒人沙发上,她坐在妈妈怀里,妈妈坐在爸爸怀里。   四组家庭各自讲了一些孩子的趣事。   反正就数小葡萄家最奇葩。   谁让她是个不爱上幼儿园,只爱上山的小姑娘。   最后的最后,节目组让四个小朋友分享一个小秘密给自己的爸爸妈妈。   陈小金坦诚了自己打破花瓶,嫁祸给二哈的事情。并且向爸爸妈妈道歉,保证以后做一个诚实勤奋的好孩子。   另外的两个孩子,一个说自己偷偷尝过啤酒的味道,一个说自己有一次没好好写作业,不敢让妈妈签名,自己花钱请报亭的老板搞了个代签。   孩子们的小秘密呀,能把大人气死,也能乐死。   轮到小葡萄了,她想了又想,她的秘密有很多,得挑一个不那么吓人的往外说。   她笑嘻嘻道:“我看过爸爸给妈妈写的情书。”   她还做了一个受不了肉麻的表情。   盛景从有给季夏橙写情书的念头起,这几年的情书便没有间断过,断断续续写了大约有十几封,都是季夏橙自己收着,连他都不知道她放在哪里。   他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还仔细回忆了一下,情书里有没有什么过火的言论。比如我想睡你这种少儿不宜的话。   孩子还小,字认得多,书看得杂,思想还是单纯的。   季夏橙当场愣怔了。   她拉了拉盛景,慌张与他耳语:“葡萄才五岁,怎么知道什么叫情书?”而且她还懂什么叫肉麻。   她是知道葡萄早慧的,但不知道她早慧到这种地步。   盛景又摸了下鼻子,显得很心虚。   等到这一期节目上线,笑劈叉的人可太多了。   【我就说葡萄长了一堆心眼子,别的孩子都是承认自己的小错误,她就很棒了,绝对是坑爹坑娘的一把好手。】   【葡萄爸妈的表情也搞笑,蚌埠住了。】   【啊,看不够啊!一人血书能不能给葡萄一家三口开个综艺,肯定特别搞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