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脸盲千金自救指南》 作者:听风絮   文案:   一夜之间,豪门风云变幻,独自生活有些社恐的许臻成为了被换掉的真千金。   面对偏心假千金把自己当成空气的父母和哥哥,许臻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   许臻有个秘密,其实她生下来就分不清每个人的脸,医学上称之为面孔失认症,   只能凭着穿着打扮认人,所以她一直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   但是来到新家以后,总有人让她多出门走走,熟悉一下周围环境,于是:   从豪门家里踏出来的第一天:她认错了爸爸   从豪门家里踏出来的第二天:她认错了哥哥   从豪门家里踏出来的第三天:她把隔壁的黎夜宴黎总当成了司机   从豪门家里踏出来的第四天:踏什么踏,待在家里不好吗?   后来,在宴会上,面对假千金闺蜜的冷嘲热讽,许臻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   结果:   白手起家的科技大佬站了出来:谁对我的女儿有意见   桀骜不驯的影帝站了出来:谁对我妹妹有意见   豪门世家的掌权人站了出来:谁对我的女朋友有意见   众人:不敢不敢   宁家父母很不喜欢这个找回来的亲生女儿,觉得她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行为粗俗;觉得她不会打扮,带出去会丢他们的脸。   直到后来,他们才突然发现,这个女儿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他们需要仰望的位置。   事业线文案:   许臻自小学习画画,被人评价:画意高超,灵气非凡。当时的她才十一岁。   有人见画断言,世界画史上必然有她的名字   天有不测风云,父母因一场意外过世,许臻发现随着父母的离去,她的画也没有了曾经的灵气。   六年的时间过去了,许臻这个名字也渐渐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仲永。   直到有一天,一幅画横空出世。这幅画不仅栩栩如生,灵气非凡,而且还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这幅画的落款名为许臻。   王者归来   从此以后,一画难求。   男女主年龄差七岁   本文苏爽,女主金手指很粗,微团宠,介意的小可爱勿入哟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爽文 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臻,黎夜宴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回到豪门后,我认错了爸爸   立意:自立自强走向人生巅峰 ============= 第1章 回到豪门的第一天   一场大雨冲刷掉了夏日的闷热,初晨的风微微吹过,带走了人们心里的燥热。   清晨的房间里,一个人正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到门口。看她的动作,不难想象到她脸上的痛苦。   只是视线上移,看到的却是一张美丽但却没什么波动的脸。   许臻的头一阵一阵的疼着,脸上也带着生病时的潮红,她走一步歇半步的来到了楼梯口,想叫王婶儿帮她拿一点退烧药。   刚想开口,却忽然听到了楼下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她往下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如众星捧月般的宁玉岚,那个和她互换了十八年身份的人。   宁玉岚的气质太过出众,这种小白花般柔软纤弱的气质,出众到即使她分不清每个人的脸,但是也能从人群里第一眼将她认出来。   楼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她,仍然继续着他们的谈话。   对于一个脸盲来说,出声之前先学会观察是一门必修课,所以许臻倚着扶手,努力的根据声音和穿着辨认着客厅中每个人的身份。   “岚岚真是太优秀了,这次居然能在国际比赛上获得一等奖,真是妈妈的骄傲。”常以纯站在宁正诚身边,笑得喜形于色。   “岚岚,有什么想要的吗?爸爸给你买回来当奖励。”宁正诚一脸慈爱的看着这个女儿。真不愧是他的女儿,才十八岁就在国际钢琴比赛上展露了头角。   想着刚刚手机里收到的各种恭维的短信,他有些畅快的笑出了声。   “不要替你爸省钱。”常以纯轻轻地摸了摸宁玉岚乌黑顺滑头发。这是她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精致的。   要是她真的是自己的亲身女儿有多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拉了一下,又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你十八岁了,成年了,给你买辆车怎么样?”   “对啊,不然过几天我带你去车展,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车。”宁玉书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满是宠溺。这个妹妹他很是满意,圈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从他这里旁敲侧击她的消息了。   “算了,我还是不要了。”宁玉岚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伤心的低下头,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扬起头时露出了一个坚强的微笑,“还是给臻臻买吧,毕竟她才是你们的女儿,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而已。”   听到这话的宁正诚拉下了脸,面带愠色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是有谁在你面前多嘴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佣人在心中暗暗腹诽,宁家人对宁玉岚的宠爱她们都看到眼里,那个所谓的真千金许臻现在连姓都没有改过来,宁家人对她也是敷衍的很。   这样的情况下,有谁会这么想不开,在宁玉岚面前多嘴啊。   “没有人说什么。”宁玉岚轻轻柔柔的开口,眼中有着些许愧疚,“是我觉得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臻臻的,现在却……”   “岚岚,你永远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常以纯上前搂住了她,安慰道,“至于许臻,你放心,她只能宁家的养女,永远也不会取代你在我们心目中的位置。”   “对啊,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血缘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宁玉书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动作里是毫不掩饰的亲密,“不要想太多,会变老的。”   宁玉岚被逗得笑出了声,撒娇地喊道,“哥哥——”   听到宁玉书的话,宁正诚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安慰岚岚。   本来许臻站在楼梯上看好戏看得好好的,却不想最后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听到他们的话,她有些恶劣的咳了两声。   客厅里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你们继续啊,不用管我。”许臻的脸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蔫蔫的开口,“我还想知道你们接下来会说什么呢?”   从你的表情里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站在旁边的王婶儿看着她那张懒洋洋的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脸,在心里默默吐槽。   最后,宁正诚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臻臻,都这个时间了,你怎么现在才下来?”   “因为我发烧了啊。”许臻扶着扶手,忍住头痛,慢悠悠地走下楼梯,来到客厅,“我也没想到,我的存在感这么低,这么晚了都没人去我房间里看看。”   “果然我是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吧。”她学着宁玉岚的语气,柔弱的开口。只是配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没有焦距好似没有睡醒的眼睛,显得格外诡异。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臻臻,你的脸好红啊。”宁玉岚好像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走上前去好像想扶一下她,眼神里带着担忧,“明伯,我们把私人医生叫过来帮臻臻看一下吧,烧坏了就不好了。”   常以纯伸手拦住了宁玉岚,眼神里满是不赞同,“小心过了病气。”   “呵。” 许臻面无表情的嗤笑,打断了她们的母女情深,“王婶儿,帮我把感冒药送上去吧,我先回房间了。”   “还是叫医生过来看看吧,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宁玉岚有些焦急的看向常以纯,“妈妈,你也劝劝臻臻吧。”   “小姐,吕医生这段时间正在国外,不能上门看病了。”站在一旁的明伯赶紧开口。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着比赛,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宁玉岚有些惊讶的开口,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那让司机把臻臻送到私人医院去吧。”   许臻一抬头就看到了她仿佛胜利者一般高傲不屑的眼神。   “原来所谓的豪门只有一个家庭医生啊!”许臻听着她优越感十足的话,一脸阴阳怪气的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感叹,“我本来还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私人医生呢!”   她四下环顾了一下,看到所有人都尴尬的站在原地,无所谓的扬起了唇角。   “听说你得奖了,恭喜。”她的视线最终落到了宁玉岚的脸上,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希望你下次再接再厉,不要懈怠。”   这样长辈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了,我先回房间了,王婶儿记得帮我拿个药。”许臻混不在意客厅里的人,随意的挥了挥手,“你们接着聊吧。”   看着许臻从楼梯口消失,常以纯面露不满,“这哪是女儿啊,这简直就是冤家。”   “妈妈,臻臻应该是因为生病不舒服,才会这样的,您不要生气。”宁玉岚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好像是在替许臻解释。   听到这句话的常以纯更生气了,“从她来到这个家以后,就没有一个好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她的呢。”   “果然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孩子就是没有教养!”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见宁玉岚担心的看着她,轻轻地抚了抚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笑了一下,“幸好还有岚岚。”   又是熟悉的咳嗽声响起。   常以纯心中一惊,抬头看去,便对上了许臻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只是下来告诉王婶儿一声,一会儿记得帮我把饭带上去。”许臻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楼下一片死寂,尤其是常以纯,尴尬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确实觉得我的教养还算不错,至少我不会背后说人坏话。”她的眼神戏谑的看着她,“对吧!”   看着常以纯躲避的眼神,许臻无所谓的开口,“好了,这下我真的回房间了,你们真的可以想怎么聊就怎么聊了。”   看着许臻离开的背影,客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宁正诚率先开口。   “好了,岚岚刚刚参加完比赛,应该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转头看向常以纯,“我们也回房间吧。”   “那爸爸妈妈好好休息。”宁玉书对着宁玉岚温柔的笑了笑,“岚岚,哥哥送你回房间吧。”   “这叫什么事啊。”一个佣人看到客厅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小声的感叹,“明明许小姐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   放着自己亲生的女儿不管,偏偏去疼一个假女儿,这养的再亲,也亲不过血缘啊!   “怎么这么多话,不想在这里干活就赶紧卷铺盖走人!”王婶儿的声音在她身后突然的响起,“主人家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   “既然你这么关心许小姐。”王婶儿把手里拿的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赶紧给她送过去吧!”   佣人不敢多说,唯唯诺诺的接过了东西,低着头往许臻房间的方向走去。   王婶儿看着楼梯的方向轻轻地哼了一声。   血缘关系有什么用,一个是从小养大的女儿,学习好懂音乐知礼仪;一个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亲生女儿,心思恶劣还顶撞父母。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更喜欢哪一个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在宁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从小看着宁玉岚长大,本来就对她有些偏爱。再加上她一直对他们这些下人态度很好,所以大多数的佣人都很喜欢她。   本来她还担心新来的许小姐会取代她的位置,现在看到夫人的态度,她也放心了。   许臻坐在梳妆台前,忍着头痛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加上紧抿的唇角,显得很有攻击性。   本来是一张艳丽无比的脸,却因为表情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张高级厌世脸。   她对着镜子,僵硬的抬起了唇角,镜中的脸忽然变得十分怪异。   她面无表情的放下唇角,对着镜子开口,“许臻,你又不是卖笑的。”   算了,本来她也不是很喜欢宁家的人,这下正好,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吧。   她来到这里也只是想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反正三个月后她就要去上大学了,这段时间里,就当住在亲戚家吧。 第2章 回到豪门的第二天   安静的房间里,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眉头微皱,睡得不是很安稳。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室内安静的氛围。   许臻蓦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翻身下床,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了门口。   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宁家的佣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甚至连发型也差不多。这对她这个脸盲来说真的是太不友好了!   不过这个时间来她房间的,应该也只有一个人了。   她木着一张脸,“李阿姨,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人嘴唇轻轻颤了颤,好像想要说什么,只不过最后只是有些憋屈的开口,“许小姐,先生在下面等您,您快下去吧,不要让先生等急了。”   这个声音为什么有点像王婶儿?   算了,不重要!   “不用了,我懒得动,一会儿麻烦你帮我把饭端上来吧。”许臻一点也不想和她那个便宜父亲见面,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再睡一会儿呢。   说完这句话,她就把手放到了门上,想要关门。   “许小姐,先生是想带您去医院看一下您的病。”对面的人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语气也带了几分急促,“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还是下去一趟吧。”   许臻感受了一下昏昏沉沉的头,她的感冒又严重了。算了,也是应该去医院看看了。她的这个渣爹原来还会办点人事啊!   想着这几天,宁正诚对她若有若无的忽视,她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好了,我知道了,换完衣服我就下去。”说完她就利落的关上了门。   她和宁家人的关系紧张,佣人们看菜下碟,对她也说不上多好,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怎么样,她下来了吗?”宁正诚看到王婶儿一个人下来,皱了皱眉。   昨天回房间后,听到常以纯说了最近许臻的表现,对这个女儿也生出了几分不喜。   本来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儿,对她也根本没有多少喜爱,加上这个女儿性子一点也不讨喜,所以他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忽视她。   昨天看了她的表现,怕是这个女儿现在已经对宁家生出了怨恨。   本来他还想着好好养着她,等到她结婚的时候多给点嫁妆,现在看来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大不了就当养个闲人吧,反正宁家也不缺这点钱。   “到底怎么了?”宁正诚看着王婶儿纠结的脸色,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许小姐说您等一下,她换个衣服就下来。”王婶儿看着他,搓了搓手,有些无奈的开口。   宁正诚的脸色一黑,王婶儿都这样说了,那许臻的话只会更加的让人难堪。   让长辈在楼下等,果真是没有教养!   常以纯说的果然不错,许臻真的是太不懂事了,不过幸好,他还有一个足够优秀,能够成为他的骄傲的女儿。   想到宁玉岚乖巧懂事的样子,宁正诚松开了皱着的眉头,宁家小姐这个位置,还是留给她吧。   至于许臻,现在看来,这个姓也不需要改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喂,宁总,我是井颂。”对面的声音带着些焦急,“据可靠消息,至秦科技的师总要来我们公司考察合作事宜,现在公司里需要您主持大局,您还是赶快来一下吧!”   挂了电话的宁正诚一脸欣喜,前两天至秦科技的熟人透露说他们公司的师总想找一个公司合作,一起推出新科技智能家居,他就递上了合作意向书。   本来他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至秦科技是帝都的龙头企业,而他的公司只能算是帝都最普通的小型房地产公司。正常情况下,他连见师秦师总的资格都没有,至于合作更是天方夜谭。   所以递上合作的意向后,他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没想到最后师总真的看上了他的公司。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去公司好好安排一下,这么大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出错。   宁正诚蹭的一下站起身,现在司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他飞快的收拾好自己,然后快步来到了门口。   王婶儿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宁正诚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   “那许小姐怎么办啊?”随后出来的佣人看到客厅里的状况,有些无奈的开口,“夫人说了,今天一定要让许小姐出门啊。”   因为小姐获得了国际钢琴比赛的一等奖,所以夫人决定为小姐举办一个庆功宴会。但是夫人又怕许小姐嫉妒,打乱她的计划,所以才会让先生今天把许小姐带出去。   现在倒好,先生匆匆忙忙的走了,她们怎么对许小姐说啊。   “我哪知道她该怎么办!”王婶儿扫了她一眼,“反正许小姐不是还没下来吗,等到她下来后再说吧!”   这个许小姐来这里也有几天的时间了,却还是叫错了她的名字,这是有多看不起她这个下人啊!   “啊,这……”佣人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王婶儿已经走上了楼梯,接着忙自己的事情了。   她在原地站了站,听到厨房里传来叫她的声音,最终跺了跺脚,回到了厨房,接着忙自己的事了。   这有钱人的家事啊,太乱了,她还是好好地干自己的活吧!   宁家别墅在小区很边缘的位置,距离小区大门很近。   在宁家别墅门前不远处,有一个身材修长,一身西装的男人站在树荫下。   师秦皱着眉头,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怎么这个时间了还没有到,你是不想要这个月的奖金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   “boss,因为您常开的车车龄太久,出现了一些故障,现在我正在开着您的另一辆车去接您,您放心,我马上就到。”对面的声音有些狼狈的响起。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在小区门口。”师秦看着前方,松开了皱着的眉头,他那辆车,好像是有些年头了,“一会儿你直接开进来就行。”   说完他也懒得理会对面的想法,直接挂断了电话。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他看着周围的景色,思绪却回到了很多年前。   当时正是盛夏,天气热的像是在蒸桑拿。   那个时候他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女朋友也因此和他分手。   身无分文的他住在租的小房子里,连风扇都舍不得开,但是仍然倔强的继续着自己的研究。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好的呢!   师秦抬头看向天空,万里无云,天空蓝的有些晃眼。   那时的天气和现在差不多,他的研究的微智能程序又一次的被投资人拒绝。   他走在路上,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他真的太累了,累到第一次想要选择放弃,想要把他的研究低价卖出,然后回老家考个公务员,平平凡凡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爸爸。”一个虚弱但是声音甜美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回忆和现实仿佛交错在了一起。   换好衣服的许臻走到楼下,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推开门,她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门前不远的地方。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到了那个人的背后,纠结了很久,但是人在屋檐下,况且她还有求于他。   于是她狠了狠心,没有起伏的喊出了这个称呼。   师秦被叫的有些懵,刚刚是不是有人叫他——爸爸。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女孩。   看到许臻的长相,他有些诧异,听声音他还以为对面是一个甜甜的有着酒窝的小姑娘,没想到是一个有个性的酷酷的女生。   师秦露出了正脸,等着对面的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还不走吗?”许臻看到宁正诚转过身后呆呆地站在原地,强忍着不耐。   师秦看着对面女孩面无表情的脸和冷酷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万般无奈之下,他叹了一口气:“你确定要跟着我走吗?”   这个声音…… 第3章 回到豪门的第三天   许臻尴尬的脚趾抓地,她又双叒叕认错人了。   感冒让她的识别能力直线下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和宁正诚的身材气场一点也不像。   但是因为这种事件发生的比较频繁,所以她双唇紧抿,习惯性的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   “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打扰您了。”她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直起身时,大脑传来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踉跄了一下。   下一秒,一只手伸了过来,绅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看到她站定后,师秦松开了手,有些关心的问道。   或许是年纪大了,对待小辈总会有一种不自觉的爱护。   “谢谢您的关心,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许臻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告别,“今天打扰您了。”   “你家里人呢,他们就这样放任一个病人在外面吗?”师秦紧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听到这句话的许臻下意识的攥紧了身侧的衣服。   家人?这种生物她还真是没有!   “只是感冒而已,不用麻烦他们了,我自己吃个药就好。”许臻挑了挑眉,眼里有着几分不屑。她真是怕了这些所谓的家人了。   师秦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女该应该和她家里人关系不是很好。不然她怎么会用‘麻烦’这个词语呢。   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也不方便深入的询问。   “你相信我吗?”看到对面的人扶着树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师秦直视着她的眼睛,无奈的开口,“如果相信我的话,我送你去医院吧!”   许臻避开了他的眼神,她有些不习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再说,谁知道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师秦看懂了她的眼神,作为一个女孩,有警惕心是件好事。   于是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看着手里的名片和身份证,他鬼使神差的留下了名片,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看一下吧。”   “不用了……”许臻客气的开口,手却下意识的接过了身份证,她现在状况不是很好,确实需要去医院一趟。   这个时候,对面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师秦看了看手机,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许臻识趣的闭上嘴,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身份证。   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她微微一顿,又偷偷瞄了身旁打电话的人一眼。   她是真的分不清楚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为了以防万一,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身份证号打码,发给了微信里的一个联系人。   “boss,我到您小区了,您现在在哪儿呢?”李铭停在小区门口,赶紧打通了电话。   “你把车开进来吧,我在进了小区后直行的第三棵树下,你进来应该就能看见我了。”师秦担心的看向已经蹲下身去的女孩,“另外,找一下最近的医院。”   “您生病了吗,要不要紧……”李铭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自从他来这里工作后,他这个老板还没去过医院,平时一些小问题吃个药就可以了。这次他到底病的多严重,居然要去医院了。   “不是我,是一个孩子。”师秦打断了对面的话,“赶紧进来!”   李铭一脸茫然的挂断了电话,孩子,什么孩子,他家boss有孩子了?   他开着车,忽然发现他进不了小区的门了。   进小区的车辆都有着自己的芯片,只有符合芯片和人脸识别的人才能够进入小区。   李铭看了看他开的车,这辆车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所以并没有录入芯片。   看着安保人员来的身影,他叹了口气,只能走人工通道了。   他摇下车窗,“您好,我来这里接……”   “小兄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这个小区你也看到了,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保安看了一眼他的车,礼貌的笑了笑,“你是不是认错路了?”   没办法,总有一些有钱人有一些特殊的爱好,比如说小区里的师总。所以他对哪怕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都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我是师总的助理,经常出入这个小区,您对我应该有点印象吧。”李铭坐在驾驶座上,有点尴尬的开口,这辆车确实和这个小区格格不入。   不过按理说,拿出师总的名头应该就可以了,因为师总的‘抠’已经深入小区里每一个保安的内心了。   所以即使他开着这辆车,保安应该也能理解。   你们谁见过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只有三身西装轮流穿,只有一辆车来回开,甚至只有一个司机和一个助理,助理还时不时充当司机的角色……   保安看了看李铭,没错,这张脸他还是有些熟悉的。   “那您先来签个字,留个联系方式吧,这是规定,我们也没有办法。”   李铭默默地接过了纸和笔。   保安四下打量了这辆车,有些感叹,“师总真是一个念旧的人啊!”   李铭的手顿了一下,这个保安也是个人才,把抠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好了”他把纸笔递了出去,“麻烦了,我这比较急,就先进去了。”   说完他就将车开了进去,希望他家boss没等急吧。   “现在确认我的身份了吧。”师秦接过了对面的人递过来的身份证,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谢谢您。”许臻烧的脑袋有些糊涂,但是隐约记得师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在哪儿呢?   “师总。”一个清脆的声音伴着开车门的声音一齐响起。   许臻略微抬头便发现了路旁停着的那辆五菱宏光。   “……”本来她以为这个小区都是富贵人家,所以对这个帮助她的陌生人多了几分警惕。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再说,她身上应该也没有值得人惦记的东西。   “走吧……”师秦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我叫许臻。”许臻扶着树站了起来。   “许臻。”师秦眉头一皱,眼中眸色深沉,像是随意的问,“哪两个字?”   “言午许,至秦臻。”   “真巧。”师秦的声音轻的像是呢喃。这个名字,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真的是巧合还是有人……   “怎么了?”许臻迷茫的问道。   “师总,这位小姐,现在出发吗?”李铭下车后小步跑到两人身边,自以为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许臻。   ……   她的眼神...是在嘲讽他吗?   也不怪他这样想,许臻本来脸上就没什么表情,加上发烧,眼神有点涣散,所以看谁都是一副‘尔等凡人’的样子。   “走吧。”师秦伸手扶住了她,半搀着她走上了车。   一上车,许臻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周围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什么,隐隐约约的传入她的耳朵。   李铭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许臻已经睡着了,视线往上,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师秦的眼睛,吓得他全身一个激灵。   “好好开车。”   “是”李铭的眼神看着前方,有些好奇的开口,“这位小姐是……”   “这个小朋友啊,路上捡的。”想着刚才许臻认错人的样子,他笑了笑“看起来傻乎乎的,病成这个样子也没有人管,就当做好事了。”   傻乎乎?想着刚刚许臻的眼神,他尴尬的笑了笑:“师总,您果然有着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师秦看着身侧缩着身子陷入沉睡的许臻,皱了皱眉头,“我不想听废话。”   李铭打了一个激灵,他怎么忘了他家boss最不喜欢的就是底下人的歌功颂德了呢,果然是这个小女孩的事情给了他一种错觉。   他快速的调整好了自己,认真的开着车,大脑里飞速的整合着资料:“师总,您今天上午的行程是要去兴宁和房市地产考察,您看……”   “我记得这项行程是保密的吧?”师秦的眉头皱了皱,上一个合作伙伴坐地起价,他不想被威胁就找了两个规模一般的公司,准备考察一番。   “既然是保密,那我什么时候去,自然没有人知道,先推了吧。”   “好的。”李铭看了看后视镜,“那您经常坐的那辆车是修还是……”   没错,身为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只有一辆车,这辆车已经开了四五年了,还是以公司的名义买的。   他家boss一直觉得吃穿住用行,够用就好,一点也不追求奢华。   是一众‘朱门酒肉’豪门中的一股清流。   “把它卖了吧,再买一辆。”师秦揉了揉眉头,一狠心,“不用买太好的,但是质量要过得去。”   “好的,我知道了。”boss的意思是,不能买太差的,但是不能买太贵的,要性价比最好还拿得出手的车。   好了,这下有的忙了!幸好今天上午的行程取消了,上午趁着空闲时间好好选车吧。   ------   “不是说师总要来视察吗,人呢?”宁正诚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后,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师秦来。   可是这都十一点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至秦科技秘书处里有一个人是我的同学,她说师总今天的行程里是有考察我们公司这一项的。”井颂擦了擦脸上的虚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行程临时有了变动。”   看着宁正诚越来越黑的脸,他赶紧开口:“而且这也是件好事啊,我们可以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准备,毕竟还有一个公司要和我们一起竞争呢。”   宁正诚长舒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告诉各个部门最近工作都认真点。”   看到宁正诚的怒气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井颂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好奇,传闻中视工作如命的师总,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呢? 第4章 回到豪门的第四天   “医生,她怎么样?”师秦站在病房里皱着眉头问道。   “高烧三十九度五,打完针后先留下来观察一下,退烧了就没事了。”白乐看着护士递过来的报告,叹了口气,但也不好多说什么,“看病人的样子已经烧了有一段时间了,家长还是多关心一下孩子比较好。”   说完他离开了,不一会儿护士就过来帮许臻打上了吊瓶。   手背上的刺痛让许臻从沉睡中惊醒,她这是在哪?   “别动,小心针!”耳边传来护士的惊呼。   许臻睁开眼,视线里都是刺目的白色,这里好像是医院。   她恍惚间想起了,好像是有人大发善心,要把她送到医院。她轻轻地转了转头,看到了坐在病房自带的沙发上看书的师秦。   冰凉的液体顺着软管进入身体,许臻有些不适的抬了抬手指。   “有什么问题的话,您可以按动床头的铃铛,我会第一时间过来。”护士说完后,微微鞠了一个躬,带着东西走了出去。   病房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许臻有些艰难的坐起身,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带着探究的眼睛。   “谢谢您送我来医院。”许臻看着他的穿着,纠结了一下,选择了一个不会出错的称呼,“师叔叔。”   “哟,这下不叫爸爸了?”师秦合上了手里用来打发时间的杂志,笑着调侃。   “哈哈。”许臻干笑了两声,“您真幽默。”   师秦挑了挑眉,刚想要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师总,您让我买的早饭到了。”李铭举起了手中的小笼包和粥,笑着开口。   转头看到坐在床上的许臻,他笑了笑,“许小姐醒了啊,来吃点东西吧,师总专门为您买的。”   许臻感受了一下空空如也的胃,厚着脸皮说了句:“谢谢,正好我也饿了。”   没有想到她运气还不错,遇上了一个好人。   不过刚刚那个人称呼他为——师总。   她看着师秦站在那里简单的穿着,想着来医院坐的车——这年头,霸总都这么朴素的吗?   李铭将病房里自带的床上餐桌拿了出来,放在床上,把手里的食物一一摆在桌子上。   一份小笼包,一小碟咸菜以及一份白米粥。小笼包像是刚从锅里拿出来似的,腾腾的冒着热气。   “太感谢了。”许臻的眼里带了几分笑意,中和了本来脸上的冷漠,她伸手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把手机送到李铭面前,“加个好友吧,我把今天的花费还给您。”   “咳咳。”师秦轻轻地咳了两声。   “这都是因为我们师总吩咐的,您要感谢就感谢师总吧。”李铭明白了师总的意思,笑着拒绝了许臻的请求,“我不过是个跑腿的。”   “那我也应该谢谢你啊,当然也要谢谢师叔叔。”许臻晃了晃手机,“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加个好友啊。”   好友通过的提示声响起,她长舒了一口气。   在备注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助理的名字,于是她看向对方,“我应该这么称呼您呢。”   “我的名字是李铭,金-名,右面是名字的名的铭,可不是小明的明,您直接叫我李特助就好。”   “李-特-助。”许臻拖着长音,把这三个字输到了备注里。   输完了的许臻,开始专心的吃饭,她是真的有些饿了。   输液的针在左手,她便用右手小心翼翼地吃着。   李铭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转身出去接了个电话。   “‘物幽夜更殊,境静兴弥臻’,许臻小朋友,你的名字很好听。”师秦看着许臻,有些突兀的开口,“可以知道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吗?”   “我都不知道这首诗,叔叔你挺博学的呀。”许臻喝了一口粥,粥有些烫,她吐了吐舌头,“其实没有那么麻烦,当时……”   “师总。”李铭有些着急的推开门,“岭东地产想要重新和我们洽谈合作事宜,现在他们总裁已经来到我们公司了!”   “他来做什么?”上次他们在会议上不欢而散,现在怎么……   “您有事就先去忙吧。”许臻看着眉头紧皱的师秦,笑了笑,“我感觉自己好多了,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师秦拿上椅背上的外套,“有什么事情微信找我就好。”   “好的。”话音未落,关门声便响了起来。   许臻看到空空的病房,绷紧的神经缓缓放松。她还是不习惯和其他人交流,除了……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许臻皱着眉头接起了电话,眼里却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这是什么问题,不是你先给我发的消息吗?”应明月看了看聊天记录,“你给我发帅哥的身份证干嘛,想给我介绍对象吗?”   许臻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在上车之前把师秦的身份证拍照打码发了过去。只是,这位师叔叔真的有这么帅吗,她这个朋友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啊。   “一个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   “什么误会,宝贝你不要总是话说一半好吗。”对面的声音带了几分暴躁,“快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今天发烧,碰到这个好心人送我到医院,我怕他把我卖了,于是照了他的身份证给你发了过去以防万一。报告完毕。”   “你生病了!”对面焦急的声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下一秒视频通话就打了进来。   “你现在怎么样?”   许臻把摄像头对准吊瓶:“正在打针,不过问题不大。”   许臻把摄像头转了回来,就看到了应明月头上戴的兔子发箍,一个行为及其粗犷的妹子,为什么总是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天啊,你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了,病的这么严重吗?”应明月皱着眉头,“你家里的那些人都是摆设吗?都不知道送你去医院。”   应明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臻臻啊,你要不还是回来吧,至于你的亲生父母,当个亲戚走动就好。”   她在送许臻离开时见过她的亲生父母,穿的衣冠楚楚,嘴上也礼貌的寒暄着,只是那眼中的不屑藏也藏不住。   她当时也想去劝许臻留下,但是面对许臻脸上流露出来的对亲情的渴望,她还是放弃了。   许臻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她虽然不说,总是一副一个人就很好的样子,但是应明月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很想要有一个可以陪伴她的亲人。   只是现在看来……   前几天联系的时候,许臻什么也不说,要不是这次她生病了,恐怕她还准备瞒着她。   “也不至于,你放心,我自己有数。”许臻看到对面人关切的样子,弯了弯唇角,“不过你居然愿意和我视频了,我这病生挺值!”   她们两个人联系方式一般都是打电话,应明月特别喜欢她软萌中带一丝冷淡的声线,与之相对,她不是很喜欢她这张充满攻击性的脸。   许臻曾多次感叹过生物的多样性。就像她,明明面部表情让人望而生畏,偏偏声线则是甜妹的声线。   而应明月,明明是一个东北大妹子,声线低沉沙哑偏向中性,长得却娇小可人,尤其喜欢声音好听的软妹子。   当初她从东北转到她所在的学校,她不开口,没有人发现她不是南方人。   要不是这样,她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说什么呢,你要是真的想和我视频,那我还能...还能不同意嘛。”应明月的手啪的一声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真的不是她嫌弃许臻。谁能想到这么甜美声音的主人,却有着一张如斯冷漠的脸。   当初转学时,她也不认识周围的人,于是就挑了声音最好听的许臻做同桌。   因为上课说悄悄话的时候头都是面向着背板,所以即使发现了许臻有着一张与声线不符的脸,她也仍然愿意和她在一起。   “你够了,应明月。”许臻皱起眉头,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我都没有嫌弃你的审美,你凭什么嫌弃我的这张高级脸!”   应明月心虚的抖了抖头上的兔子发箍,视线飘移了一下,忽然一拍大腿:“哎呀,臻臻啊,你的这瓶吊瓶快打完了,赶紧叫护士吧!”   “好了,你先忙吧,我先挂了,拜拜,爱你。”   许臻还来不及说什么,对面的人就挂断了通话。她笑着按响了床头的传唤铃。   而另一边刚挂了电话的应明月就穿着她一身洛丽塔的衣服来到了一个房间。   “哥哥,在忙吗?”   “有什么事直说吧,不要耽误时间。”应明和边打字边应付。   “我想去京都待一阵,可以吗?”应明月微依着门框,声音里满是讨好。   应明和蓦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转过椅子,刚想开口,倚在门上的人仿佛知道了他想说什么,迅速的开口。   “臻臻被欺负了,我要去给她撑腰!”应明月站直了身子,轻哼了一声,“我要让某些人知道,臻臻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应明和看了气鼓鼓的她一眼,许臻和他妹妹的关系是很好,以前整天黏在一起。不,准确的来说是他妹妹单方面的粘着对方。   至于许臻,经过这么多年的了解,确实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听说最近她被亲生父母找了回去,现在看来……   想到这,应明和叹了一口气,张开口,刚想说点什么。   “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和陌生人讲话,不吃陌生人递过来的东西,一有问题,绝对先给你打电话。”应明月举起双手保证。   每次出门她哥都会嘱咐她这些话,也不看看她卧室里放的那些武术比赛的奖章。遇上坏人,她冷笑了一声,还不知道谁会吃亏!   “好吧,想什么时候走?”应明和妥协的问道,“他看了看手机,明后好像有雨,我给你订大后天的机票吧。”   “好。”应明月忍辱负重的开口,虽然她想今天就去,但是她哥应该不会同意的。   “哎,这才刚放假几天啊,就想着往外跑。”应明和将椅子转了回去,“小没良心的,亏我为了陪你,专门居家办公。”   “明明是你自己懒得去公司。”应明月嘀咕道。   “你说什么?”   “我说哥哥你真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了!”应明月走到他身后,狗腿地锤了锤他的肩膀。   ------   许臻在医院里打完针后,觉得自己好点了,就向护士要来了花费票据,然后双倍给师秦转了过去,并真诚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随后,她就直接叫车回家了。   “臻臻,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爸爸呢?”宁玉岚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抚平裙子上的褶皱,语气里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嘲讽,“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第5章 回到豪门的第五天   看着许臻面无表情的脸,宁玉岚优雅的直起身:“我忘了,爸爸好像去忙公司的事情了。臻臻真是太辛苦了,生病了还要自己去医院。”   宁玉岚举着水杯笑得春风拂面,语气里带着几分胜利者的不屑。   许臻扫了她过分蓬松的头发一眼,“你的假发片露出来了,你确定不自己收拾一下?”   宁玉岚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左侧的头发。   “我开玩笑的。”许臻耸了耸肩,看着宁玉岚复杂的编发,祥装诧异的开口,“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看来你的头发质量堪忧啊。”   “多吃点芝麻吧,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多少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她安慰的开口,只是配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格外讽刺。   宁玉岚的胸口急速的起伏着,“许臻!”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许臻直视着她,笑得意味深长,“你忘了你的优良教养了吗,宁小姐?”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态度,径直回到了房间。   她的房间里有一个不小的套间,她把这个套间做成了画室。   许臻的养父是一名优秀的国画大师,受他的影响,她自小就开始学习画画。哪怕到后来,养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了,她也仍然没有放弃绘画。   有很多人认为,坎坷的人生造就伟大的艺术。可是有太多历经坎坷的艺术家早就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许臻就是后者,她的养父母去世后,她整整一年没有拿起画笔,后来等她再次拿起画笔时,她的画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灵气,变得精致有余,却略显呆板。   她深深地看向画室墙面上挂的奖章,那是她少年组美术特等奖时得到的,该不会这是她能得到的最后一个奖吧!   不至于不至于,她才十八,她的艺术生涯才刚刚起步呢。   “唉。”看着凌乱的画室,她轻叹了口气,低头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画纸,趁着有时间,先收拾一下吧。   ------   “岚岚,你怎么了?”看到宁玉岚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常以纯好奇的出声。   “妈妈,您的事情忙完了吗?”宁玉岚站起身走上前去帮她拿下她身上的包。   “还不错,我今天和明太太聊了一会儿,她说舞会的事情她会帮忙。”常以纯边脱外套边开口。   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平日里那些眼高于顶的太太们,因为知道了宁玉岚得奖的消息,对她也多了几分尊重。   毕竟,宁玉岚得的这个奖可不是国内那些分猪肉的奖,这个奖可是国际上承认的奖项,含金量虽然不算太高,但是在这个圈里也足够用了。   想到这常以纯把手中的外套递给佣人,然后上前几步,伸手轻轻地把宁玉岚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怎么了,我的宝贝今天怎么这么不开心啊?”   “没什么,只是臻臻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觉得有些失落罢了。”宁玉岚轻轻地垂下眸子,伤感的开口,“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和她相处的,谁让我占了她十几年的身份呢。”   “最近几天,我经常在想,如果我是您的亲生女儿该有多好啊。”她缓缓抬头,眼中满是对她的孺慕。   看着宁玉岚伤心的样子,常以纯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她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最后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呢。而自己的孩子丝毫没有什么优点,活像是一个讨债鬼。   想起昨天宁正诚的话,她牵着宁玉岚的手,来到卧室。   “岚岚,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爸爸昨天商量了一下,你还是宁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所以不用担心,平日里也不用让着她,妈妈不想看到你受委屈,知道吗?”   宁玉岚低下头,挡住了嘴角的微笑,再抬起头时,她的眼里满是担心,“可是这样的话,臻臻怎么办?”   “我们会公开宣告宁家领养了一个孩子。”说到这常以纯轻哼了一声,“从今以后,你就是宁家的小姐,唯一的名正言顺的小姐。”   看着常以纯安抚的眼神,宁玉岚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爸爸妈妈会做的这么干净利落,这下好了,哪怕有一天许臻自己说她是宁家真正的小姐,也不会有人信了。她将会是宁家唯一的小姐!   爸爸妈妈果然还是向着她。   “可是,臻臻应该不会接受吧?”她的声线激动地有些颤抖。   常以纯还以为她在为了许臻伤心:“不用担心,宁家会给她找一个好婚事,再给她几套房产和首饰,这些东西,足够她后半生生活的很好。”   “可是……”宁玉岚话音未落,常以纯就上前抱住了她,“好孩子,我知道你善良,可是善良也要分对象啊,可千万不要忘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看着宁玉岚还想说什么,她摆了摆手,“快去练琴吧,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可不能因为得一个奖就洋洋得意,把基础忘了。”   “好的,妈妈,那我去练琴了,妈妈好好休息。”宁玉岚走出房间,小声的关上门。   她是该好好练琴了,只有这样,她才能让爸爸妈妈为她骄傲,这个宁家小姐的位子才能做的更加安稳。   她沿着走廊缓步地往琴房走去,激动的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前方李阿姨带着垃圾从许臻的房间往外走着。   “李阿姨,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宁玉岚看着露出一角的画纸,好奇的问道。   “是许小姐画的画,许小姐把房间内的套间改成了画室,经常在里面画画,我手里的就是她画地不满意的画。”因为李阿姨看这些画画的很逼真,所以就把它们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整理了一下。   画画,许臻还会画画吗?为什么她一直没有透露出来,有一项特长可能会让她在这个家里生活的更好。还是因为她的画并不值得拿出手?   “我可以看一看吗?”宁玉岚一边开口,一边伸手拿出了一张画。   她脸上的笑慢慢的凝固了。即使她并不懂画,也可以从画上看出来作者的画艺高超。   “当然可以。”李阿姨搓了搓身上的围裙,拘谨的开口,“这些都是许小姐的废稿,可是我看着这画都挺好看的,扔了怪可惜的。”   “是挺可惜的。”宁玉岚温和的笑了笑,“这些画我就先拿着,等到时候我和臻臻说一声。”   “那就辛苦小姐了。”   “不客气。”宁玉岚缓缓的整理着手上的画稿,“李阿姨,您快去忙吧,我先回房间了。”   看着李阿姨的背影,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许臻到底想做什么,是想在什么时候一鸣惊人,成为真正的宁家小姐吗?   ‘不要慌,不要慌。’宁玉岚轻抚着胸口,她不是太懂绘画,也不清楚她的真实水平,等她去找人看一下这画的水平,到时候再做准备也不迟。   她缓缓地攥紧了手中的画纸,看来明天她该出去一趟了。   第二天天一早,宁玉岚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拿着包走出了宁家。   而常以纯正在忙着舞会的事情,距离舞会的举办只有几天的时间了,舞会的布置,宴请人员,请帖等都是个大工程,一点也不能马虎。   常以纯在酒店和家中纠结了很久,两个地方各有各的优点。   酒店更加的宽敞,容纳的人也很多一些。但是宁家的位置太好了,宁家的别墅在明宇花园这个小区里。这个小区是京都富人的集聚地,寸土寸金,有些人想在这里买房,但是根本买不到。   当时或者说现在的宁正诚也没有资格买这里的房子,还是他到处找人,花了大半家产才在边缘位置买了一套房子。房子越靠里,越是身份的象征。   不过宁正诚的做法是正确的,在这里住了不久,便认识了不少人脉,事业也开始蒸蒸日上。   所以经过多方的权衡后,她将舞会的地点定在了家里。家里的客厅本来就不小,收拾一下,办个舞会足够了。   因为常以纯担心许臻知道了舞会举办原因,会因为嫉妒而进行破坏,便让人带着她出去玩一天。舞会上的每一处灯光和音乐都是有要求的,谁也不知道许臻会不会因为好奇或者是嫉妒动一下设备。   这次的舞会会宴请的人少而精,所以舞会的布置就更不能出错。   最近宁正诚因为至秦公司视察的事情,便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   所以最后,带许臻出去的重任就落到了宁玉书的头上。   宁玉书坐在书房里,边看书边等许臻吃饭。   他对这个亲生的妹妹,说不上有多喜欢,但也不会太讨厌。现在的他们之间更像是被血缘牵绊住的陌生人。   他从小看宁玉岚长大,看她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长成现在这样亭亭玉立的样子,在他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都说要一碗水端平,但是在情感的左右下,又有谁能真正的做到呢?   “臻臻吃完饭了吗?”他走出书房,看着佣人的背影问道。   佣人端着碗筷回头,“是少爷啊,许小姐刚吃完饭。”   “好,我知道了。”   宁玉书走到许臻的房间,敲响了门。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许臻没有起伏波动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宁玉书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他这个亲生妹妹,他发现他们的五官其实有些相似,只是因为他见人含笑,许臻总是板着一张脸,所以一眼望去,总会感觉他们不像。   宁玉书对这个妹妹不自觉多了几分怜爱。   可是许臻的下一句话却打醒了他。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许臻面无表情的开口,眼里没有丝毫见到他的欣喜。   宁玉书这才想起来这个为什么他会下意识的躲避这个妹妹。许臻来到宁家以后,曾经试探性的想要融入这个家庭。但是因为当时岚岚正在准备钢琴比赛,所以他们对她比较疏远,怕她影响了岚岚的心态。   而许臻仿佛也认清了现实,对宁家人也没有了期待,即使见面也只是礼貌的问好,没有一点亲人间的亲昵。所以他也慢慢地开始漠视这个妹妹。   他好像还没有听过她喊他哥哥。   看着对面渐渐变得不耐烦的眼神,宁玉书赶紧开口,“臻臻,来这这么久了,我带你出去逛一逛吧。”   “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在房间里就挺好,不用麻烦了。”许臻礼貌的笑了笑,想要关上房门。   宁玉书伸手拦住了她,“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一个好的哥哥,但是我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不能一直这样相处,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   许臻长叹了一口气,“我先收拾一下自己,可能时间有点久,你想等就等吧。”   说完便关上了门。   宁玉书笑了一下,看着门口,语气温柔的开口,“好,多久我都会等的。”   许臻关上门后,有些呆呆地坐在镜子前。她是真的不知道宁玉书想要做什么,不过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万一呢,万一他真的想做一个好哥哥呢?’   他可能太过忙碌,忘了她刚刚病了一场,又或许他看到了她的脸色,觉得她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的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嗓子仍然有点痛,出个门完全没有问题。她看了一眼镜子里不拘小节的人影,还是先洗个澡吧!   宁玉书坐在客厅里,时不时望向楼梯。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喂,岚岚。”   “哥哥。”宁玉岚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的脚崴了,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人,你来接我吧,我的脚好痛啊!”   宁玉书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狠下心,“岚岚,你等着哥哥,哥哥马上就到。”   他边上楼梯边开口,“你千万不要乱动,先在路边坐一下,把地址发给我。”   宁玉书来到许臻房门口后,开始急促的敲着门,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开门。   他拿出手机,却忽然发现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   没有办法,他走到客厅,对着客厅里打扫卫生的佣人开口,“一会臻臻下来了,你告诉她我今天有急事,不能陪她了,等明天我一定好好陪她玩一天。”   “我知道了。”佣人刚开完口,宁玉书就小跑着出了门。   等到许臻出来时,见到的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客厅。   她这是又被涮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她像昨天一样走过花园,来到别墅的大门。   一抬头,就见到了一个人影单手插兜,站在树荫下。 第6章 回到豪门的第六天   许臻缓步走到树荫下,为了以防万一,还专门观察了一下那个人的背影。   身高在185左右,体型适中,从背后看不到他的发型,只能看到一个颇为圆润的后脑勺。衣服也是简单的白T和黑色长裤。   在这个时间这个位置,应该也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许臻深吸了一口气,喊出了那个从来没有喊过的称呼,“哥哥。”   身前的人缓缓转身,露出了一张上帝为之赞叹的脸。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抿着的嘴唇,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完美。   这是一张所有人见了都会为之惊叹的脸庞。   可是在许臻的眼里,这个人和所有的人一样,两个眼睛一张嘴,和世界上其他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这个人上衣上那暗红色的花纹提醒她,她又一次认错了人。   她觉得,宁玉书应该不会穿这样的衣服,接下来这个人的声音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李文澔上下扫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自认为语气十分良好的开口,“小姑娘,我知道你可能真的很喜欢我,但是也不能追星追的失去自我。”   也不怪他这样以为,曾经有主持人在节目上问他的择偶标准,当时他随口答道喜欢酷酷的女生,于是时尚圈便兴起了一股中性风的潮流。   而许臻的穿着十分的简单,暗黑色的上衣和高腰的阔腿裤,加上那仿佛不屑一顾的眼神,整个就是一酷酷的女生。   李文澔看到对面女孩仿佛愣住的神情,对她的感觉又好了一些。起码她不会向其他的小姑娘那样大喊,也不会不矜持的想要抓住他的衣服,追着他跑。她只是在偶然遇到他的时候,走上前来想要叫他一声哥哥而已。   “看你现在年纪也不大,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学习,不要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边说边拿出纸笔,没办法,时不时的就有人找他要签名,为了以防万一,他就自己准备了纸笔,随身带着。   他龙飞凤舞的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这张纸撕了下来,递了过去,“来,给你这张签名,别再模仿我的喜好了,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   他的手伸在半空,本以为对面的人会满心欢喜的接过去,却不想对面的女孩,木着一张脸,轻轻地开口,“请问您是?”   许臻发誓她本来非常尴尬,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听着对面人的教诲,她自己不尴尬了,但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你不认识我?”李文澔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女孩的表情,凭借他他高超的演技,他发现她好像不是装酷,是真酷。   她的眼神里也没有看到偶像的激动,反而有着淡淡的尴尬。   这不科学,李文澔有些震惊的开口,“你都不看电视的吗?”   许臻愣了愣,她确实不怎么看电视。谁叫她看电视里的人都长得一个样子,女一女二发型差不多时她根本分不清她们之间的区别,至于男一男二,有时她经常怀疑,这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所以慢慢地,她就不看电视,改听广播剧改看漫画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确实不怎么看。”   对面的人仿佛不可置信般伸出手指着自己,“我,李文澔,你真的不认识?”不是他自夸,在这片国度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认识他,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也认识他这张脸。   李文澔,这名字确实有点耳熟。   为了缓解周围近乎凝固的气氛,许臻张开嘴,“啊,李文澔啊,我知道您,您特别火,我周围好多喜欢您的人。”   看着对面人一点都不走心的演技,李文澔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你是在影帝面前演戏吗?也太假了吧。”   不对,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那你为什么一上来就喊我哥哥。”   要不是因为这样,或许他也不会误会。   “我以为是我的哥哥在这里等我,没想到认错人了。”许臻哥哥两个字说的很轻,要不是李文澔足够专注可能都听不到这两个字。   “那他人呢?”看着许臻没有波动但仍然可以看出失落的脸,他小心的开口,“该不会放你鸽子了吧。”   “或许吧,谁知道呢。”许臻轻轻地开口。   她伸手接过了他一直举着的纸,“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的签名应该很珍稀,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鞠了一个躬,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回去,只剩下了在风中凌乱的李文澔。   他拿出手机,用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脸,也没忽然变难看啊,为什么刚刚那个小姑娘看到他后一点惊艳的眼神都没有,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正当他拿着手机照侧脸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挑了挑眉,接起了电话,懒洋洋的开口。   “王哥,你怎么还没到,我都在门口等了这么久了。”   “我的大少爷,你说你放假好好呆在家里不好吗,你这是又想去哪啊,还非要叫上我这个司机。”王佑充满怨念的开口。   本来好不容易放了一个假,他打算好好休息一下,这下好,一个电话打过来,他的假期又泡汤了。   “我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李文澔趁着云朵挡住了阳光,从树荫下走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家里的地位比我们家的狗都低。地位低就算了,还天天被念叨,迄今为止,我拒绝了我妈给我介绍的六个相亲对象。”   李文澔的语气里满是悲愤,“我这才在家待了两天,都赶上别人一个月的相亲量了,我堂堂一个影帝,还能真的找不到女朋友吗?”   “知道你厉害,李大光棍!只要你想,想做你女朋友的人可以绕地球一圈了,可你现在还不是一个单身狗。”   “……”   “所以你自己开车出来不就行了,叫我来接你干嘛?”王佑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放假了吗,我本来想好好睡一个懒觉,结果被你一个电话就叫起来了,我脸都没洗就出来接你了。   “王哥,我就知道你够兄弟!”李文澔声音里带着讨好,“我本来也想自己开车来的,可是我刚刚和我妈吵了一架,我没有车库的钥匙,也不好意思和我妈要,只能找你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一会儿就到,你可千万别乱走,要是再被粉丝尾追,我可不会管你。”   “好的。”李文澔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默默地走回了树荫下。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刚刚女孩走的方向。直到王佑来了都没反应过来。   “现在的我真的这么没有吸引力了吗,不应该啊……”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王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文澔被吓了一跳,看到人后才松了一口气,“王哥,你来了。”   “我可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看着对面人面露感动,他恶劣的开口,“李少爷居然被赶出家门了,这么狼狈的样子我肯定要第一时间见到啊。”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王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知道这别墅是谁家的吗?”李文澔朝着许臻走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宁家的别墅。”王佑上下扫了一眼,“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不能问吗?”李文澔瞥了他一眼,“你又不住这里,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经常住的地方,我当然要弄清楚一点了。”王佑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知道这家是因为这家的小孩得了一个国际钢琴比赛的一等奖,所以就关注了一下。”   “钢琴比赛,看这气质也不像啊。”李文澔轻声的开口。   “你说啥?”   “我说我们赶紧走吧!”李文澔笑着摆手,“这么大的太阳你也不嫌晒。”   “我这是因为谁才会被晒啊。”王佑小跑着追上前去,抱怨道。 第7章 回到豪门的第七天   “安琪,好久不见。”宁玉岚亲昵的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了对面的人一下。   “岚岚,好久不见,还没祝福你得了钢琴比赛的一等奖呢?”安琪回抱了一下,然后对着旁边等候的佣人开口,“去泡一杯蓝印铁饼,岚岚你不是喜欢喝茶吗,正好爸爸喜欢收集茶叶,这是他新收藏的,你可有口福了。”   “我喝一杯三分糖的奶茶就行,也是用这个茶泡。”她对着佣人示意了一下。   “不过我是真不知道这茶有什么好喝的,你喜欢,爸爸也喜欢。”安琪拉着宁玉岚亲密的坐在了沙发上,“他在拍卖会上为了这茶可花了不少钱呢,就这样他还说我乱花钱,我不就是想买一辆新的代步车吗,还不到他两罐茶钱。”   宁玉岚嘴角的微笑有些凝固了,可是身旁的人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一样继续语气欢快的开口。   宁玉岚等她说完后,又捡起了一直以来维持的微笑,她忽略了她的后半句话,轻轻柔柔的开口,“我也不是喜欢喝茶,只是怕胖,所以平日里喝的多是茶和咖啡。”   安琪的挽着她的手臂有些僵硬,眼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王姨,也给我泡一杯和岚岚一样的茶吧。”   说完又亲亲蜜蜜的对着宁玉岚笑了一下,“岚岚,你平常可不会来找我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啊。”   “你猜对了。”宁玉岚回了一个微笑,起身翻了一下了佣人帮她挂好的包,把准备好的画稿拿了出来。   “我现在想买一些画作为投资,也可以熏陶一下自己。”她又坐回到了安琪身边,俏皮的开口,“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画到底怎么样,就只好拿出来让你这个小才女鉴赏一下了。”   “画,你怎么想起买画来了?”安琪伸手接过了画,“不过可事先说好,我鉴赏的水平真的一般。”   “不要这么谦虚,你家里可是有安爷爷这个国家级的绘画大师在呢,你就是从小不学也比大多数的人强了。”宁玉岚笑着恭维,只是手却不自知的开始捏紧。   安琪打开了画,有些诧异的开口,“怎么好像是废稿啊,上面还有一些多余的染料。”   说罢她又仔细看了看这幅画,怎么说呢,画的是月光下的树林,光影技巧方面看起来真的还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总不能把别人辛辛苦苦画好的画拿来吧,所以我就要了一些废稿,反正从废稿上应该也能看出绘画者的水平吧?”   “在我看来,这画画的确实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宁玉岚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的水平是真的不高。”安琪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去问一下爷爷,他现在应该正在教训明哥哥,我们正好去给他解围。”   宁玉岚顺着她的力气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那就麻烦安爷爷了。”   “你是连最基本的绘画知识都忘了吗,你看看你的画,盲目的追求视觉效果,冲击感是有了,别的呢,都丢了是吧!”   听着从门口隐隐传来的训斥声,宁玉岚有些紧张的拽了拽安琪的袖子,“安爷爷好像正在忙,要不我们……”   “没事,不用担心,爷爷很疼我的。”说完她就抬手敲了敲门。   “爷爷,这是怎么了,这么生气?”安琪走上前去把桌子上的纸笔摆正,还顺便给了旁边孤零零站着的明贺一个放心的眼神。   明贺会心的点了点头,一脸感激。   宁玉岚一进书房就看到了挂在书房里的画,她的视线轻轻扫过前面,发现了好几个连她也觉得眼熟的画,再看一下落款——果然是书香世家,底蕴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看到孙女乖巧的样子,安宁承慈祥的笑了笑,“没事,琪琪现在找爷爷有事吗?”   “安爷爷好,我是宁玉岚,是安琪的朋友。”宁玉岚微微鞠了一个躬,恭敬地开口。   安琪小跑到宁玉岚身边,牵起了她的手,“对啊,岚岚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呢。”   “原来是琪琪的朋友啊。”安宁承看着她们两个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自认看人的眼光还不错,这个宁玉岚……   算了,琪琪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他就不泼凉水了。反正有他盯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对了,爷爷,我这里有一幅画,想让您帮我看看。”安琪边开口,边把展开的画作递了过去,“我是觉得还不错,但是又觉得有的地方有些奇怪。”   安宁承伸手接过了画,只是一眼,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了半晌,他又把画递给了在一旁站着的明贺,“你来看看这幅画吧,里面有不少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明贺一脸懵地接过画。   “这幅画有这么好吗,值得您的高徒来学习?”宁玉岚有些突兀的开口,声线有些不自觉的紧绷。   安琪还以为是她太过激动了,“那岚岚你记得多买几副,趁着画家还没有名气先买上几幅,说不定几年后能够翻上几倍呢!”   安宁承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看画的人:“明贺,你来说说这幅画吧。”   “这幅画……”明贺看着手里的画,有些惊奇的开口,“这幅画画的栩栩如生,光影比例都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宁玉岚松开了紧攥着的手,状似轻松地问道。   “只是画里似乎缺少一点灵气……”   “说的太委婉了。”安宁承轻哼了一声,把画拿了过来,“这幅画也就是技巧好了点,也就只能骗一骗什么也不懂的外行人了。”   他看着画,恨铁不成钢似的下了一个论断,“这个画家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这只是她的废稿,如果是正稿的话,会不会好一点?”宁玉岚压下不自觉上扬的嘴角,谨慎的问。   “怎么可能,一个人的练习稿和最终稿就算精细度上有些区别,但也不会有质的飞跃啊!”安琪反驳,“不过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画家的?”   “朋友介绍的,我看这画稿还不错就有点想买了。”宁玉岚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无奈。   “你的这个朋友没什么好心啊。”安琪撇了撇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如让爷爷给你推荐几个有潜力的画家吧,”   “不用了,隔行如隔山,我还是好好练我的琴吧。”宁玉岚看着明贺的眼睛一直在这幅画上,笑着问道,“是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这幅画……”明贺有些不同意老师的话,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也不好反驳,“没什么,只是觉得挺精致的。”   “那就麻烦明先生帮我处理了这幅画吧,我就不带它走了。”   看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明贺终于忍不住了,“老师,这幅画在我看来已经十分优秀了,这个画家的光影处理和线条的描绘可以说是大师级别的了。”   “那你觉得需要多久才能把这些练得这么好呢?”安宁承笑着喝了口杯子里的茶,能够质疑是个好习惯。   “四五十年吧。”明贺不确定的开口。   “我应该也算是绘画方面极具天赋的人了,可我也用了足足三十年才练到他这个境界。你觉得这个画家现在多大了?”   “应该有五十多了吧。”明贺犹豫的开口。   “这幅画里只要能带着几分暮气,我都会尽全力找到这个人。”安宁承叹了口气,“可是你看这幅画,连暮气都没有。”   明贺忽然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一个画家,如果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磨炼基础上,那么他到最后可能也只是一个优秀的绘画老师。   这幅画的作者可能已经四五十了,却没有把自己的哪怕一丝情感带到画中,只是单纯的磨炼技巧。这个年纪本身就会被生活所累,所以以后应该也很难有进步了。   “当初我收你做徒弟就是因为你有灵气,只是你的基础也要好好磨一下了。”安宁承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明贺卑微的笑了笑,他是十三岁才开始学画画,所以他的基础确实不太行。   “可是万一这个作家还很年轻呢?”他忽然想起一个可能。   “不用说多年轻,只要没有超过三十岁,我就敢断言中国画史上有他的一席之地,要是他不超过二十岁,那世界画史上都会有他的名字!”   “只是,你觉得可能吗?”   是啊,怎么可能,哪怕是老师老师这种天才,都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   宁玉岚坐在马路边,温柔的拒绝了想要上前帮助她的小男生。   她想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就让司机先走了。没想到一不小心扭了脚一下,于是她就给宁玉书打了一个电话。   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温柔的洒在了她的身上,美好的像一幅画卷。   只是仔细一看,女生眼里扭曲的笑意却让这幅画一样的景色变了味道。   宁玉岚当然开心,自从知道了画的价值后,她嘴角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现在许臻更没有可能和她争了。   “岚岚,你怎么样了?”宁玉书着急地跑到她身边。   “我没事,就是走不动路了。”宁玉岚示意了一下她的脚腕,无奈地开口。   “我们先去医院吧!”宁玉书扶着她走向车边,“以后要小心一点,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第8章 回到豪门的第八天   “哎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王婶儿看到被宁玉书搀着的宁玉岚,赶紧走上前去把他们两个人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没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扭了脚一下,医生说冷敷一下就好了。”宁玉岚放下手里的包,迫不及待的开口,“王婶儿,妈妈呢?”   “夫人一直都在书房里忙着舞会的事情,小姐您要找夫人吗?”王婶儿把手里的东西放好,赶紧走上前去扶着她,“小姐,我扶您过去吧。”   “麻烦王婶儿了。”宁玉岚顺着她的力气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眉眼弯弯,“哥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宁玉书笑着颔首。   看到宁玉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好似不经意的问了一下身边的佣人,“臻臻呢,在做什么?”   “许小姐今天和往常一样,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宁玉书轻叹了口气,一开始他们还在一起吃饭,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臻臻就自己一个人吃饭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他走到许臻的房间门口,手抬起又放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   深吸了一口气,他敲响了房门。   许臻听到敲门声后,揉了揉因为画画太久而有些酸痛的手,缓步走到门前。   看着穿着白衬衫的宁玉书,她的心里好像没有一点愤怒,倒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叹。   不论是穿着还是教养,这个人和她认错的人还是很有差距的。   想起放在书里的签名,她有些感慨,有的时候,气质和修养真的是没有办法伪装的,就像宁家拼了命的学习礼仪想要跻身世家,最后却只是不尴不尬的处在豪门和暴发户中间。   “对不起,臻臻,今天我有点事。”宁玉书真诚的道歉,但是却下意识的省略了原因,“明天我们再一起出去好吗?”   许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就像之前那样互不干扰不好吗?”   “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啊。”宁玉书有些激动的开口,“一家人当然要……”   “不要和我演什么兄妹情深的话剧了,你们宁家人对我怎么样你应该清楚。”许臻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感。”   “臻臻。”宁玉书的语气有些受伤,“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槽多无口,什么是当成。   许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我觉得我已经很给你给宁家面子了,但是脸这个东西你不能一直指望别人给,你自己也得有!”   “好了,你不用多说那些会让我恶心的话了。”许臻皱着眉头开口,“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对你的态度很差,因为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爽了一次约而已。”   “不是,是因为你很虚伪,你重视宁玉岚,因为亲情也罢,因为她的成绩也罢。但是你不应该在偏向她的同时还妄想能让我把你当成我的哥哥。”   “可是我……”   “我没有和别人分享哥哥的打算,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不要想着什么都得到,好好和你的妹妹去表演兄妹情深不好吗?反正在你心里,我带来的利益远没有另一个人大,不是吗?”   许臻轻飘飘地开口,她是真的搞不懂宁家人,不喜欢离远一点不久行了,为什么偏偏要像这样朝夕相对,时不时的恶心自己一下呢。   如果许臻愤怒的说出这些话,或许他还不会这样难堪。但是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听着她有条理的话,他对这个妹妹忽然有了一丝厌恶。   因为她的话将他心里的阴暗面翻了出来,晒到了阳光之下。   “我今后会把你们当成普通的亲戚,希望你们也是一样。”许臻真诚的望向对面,“你放心,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能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你要去哪,你能去哪?”宁玉书低着声音苦口婆心道。   回答他的是巨大的关门声。   许臻关上门后,扫视了一下房间,叹了口气,或许她真的和宁家八字不合吧。   她拿出手机,给她的合作伙伴发了一条消息。   收拾收拾,该准备搬家事宜了。   --------   “岚岚,你的脚怎么了?”常以纯看着宁玉岚一瘸一拐的身影,震惊的问道。   “不小心崴了一下,不要紧。”宁玉岚来到她身边,笑着开口。   “需要养多久才能好?”常以纯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脚腕。舞会还有三天就开始了,请帖都发下去了,肯定不能改时间了。   “医生说冷敷一下,两天就能好了。”宁玉岚看了一下她的脸色,举着手保证道,“肯定可以参加舞会的,舞会妈妈为我准备了这么久,我就是坐轮椅也要参加啊。”   “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舞会哪有你的身体重要啊。”常以纯笑着瞥了她一眼,“这两天你就先在家里养着吧,别想着出去乱跑了。”   “我哪有乱跑啊。”宁玉岚不服气的开口,眼睛里满是不赞同。   “那你今天去做什么了?”常以纯看着手里的名单,头也没有抬,这份名单上的人,真正可能来的,也就不到一半。   “那是因为……”宁玉岚想着那副画,不太确定要不要现在就说出来。   “因为什么?”常以纯看向身旁人支支吾吾的样子,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耐,她不喜欢有人瞒着她。   “因为昨天我看到了臻臻的画稿,听王阿姨说,她一直很喜欢画画,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给岚岚找个老师。”她轻轻地抱住常以纯,“所以今天我就去找了安琪,想让安爷爷看一下画。”   “结果呢?”常以纯听得认真。   “可能是因为臻臻只想把画画当做一种爱好吧。”宁玉岚垂下头,语气故作轻松。   常以纯的手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   “我猜也是这样,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县城里,怎么可能受到很好的教育。”她放下了手里的名单,轻飘飘的开口,“你也不用管她了,她自己那么大的主意,以后的事情就让她自己来吧。”   宁玉岚拿起她放下的名单,扫了一眼,“这就是舞会的宴请名单吗?”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名字,激动地开口:“李文澔,李影帝也会来吗?”   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李文澔,房间中收集了很多他的代言。看到这个名字,她真的是惊喜万分。   常以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因为这个小区里有他的房产,所以送请帖的时候就顺道送了一份过去,不过事先说好,李影帝工作很忙,来不来得了还不一定呢。”   宁玉岚转身抱了她一下,“我知道了,谢谢妈妈!”   “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   “喂,有什么事情吗?”许臻接起电话,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时间,才十点半,平常这个时候,应明月应该还在睡觉呢。   “我到机场了,你快来接我吧。”   听着对面咋咋呼呼的声音,许臻有些茫然,“你在哪?”   “我在首都机场啊,你快来接我吧,我哥好不容易才把我放出来找你!”   “好的,我马上就到,你先找个咖啡馆坐一下。”许臻一边换衣服,一边开口。   “好的,我在机场附近的咖啡馆等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许臻收拾好自己,走下楼梯,对着在客厅里的人开口,“王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帮我把司机叫过来吧。”   宁家多少也是个豪门,所以配备了不少司机。这倒也方便,这个地方太偏,也叫不到别的车。   “好的,我马上给司机打电话,一会儿应该就能到。”王伯和蔼的开口。对他来说,不管是小姐,还是许小姐,都是小辈。   他这个年纪,也不太懂她们的心思,不过有什么吩咐照着办总不会出错。   “我把您的电话给了司机,马上他就到了。”   “谢谢王伯。”   许臻在客厅里等了一会,最后坐不住般的走出了大门。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缓缓的开到她身前,停了下来。 第9章 回到豪门的第九天   许臻在车旁等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开门的意思,于是便顺手敲了一下前车窗,“可以麻烦开一下车门吗?”   车窗缓缓下落,露出了一张俊逸的侧脸,车中的人轻轻转头,眼神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锐利。   可在许臻眼里,这个人只是一个穿着有些讲究的司机。   她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个司机好像有点年轻啊。   “我要去机场,麻烦了。”说完后她就走到了车的另一边,想要打开车门。   黎夜宴微不可觉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看的很清楚,这个女孩看他的眼神很陌生。真是有意思,在这里住的还有不认识他的人。   如果是真的不认识,那还好;如果是假的,那就更有意思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伸手放下了后车门的锁,他很久没有对一个人这样感兴趣了。   黎夜宴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系上了安全带,他笑着开口,“去机场吗?”   许臻系安全带的手不自觉的顿了一下,这个声音太好听了。低沉清冷,却偏偏带着几分温柔。   “对...”她僵着脸开口。   如果不是不熟悉,她真的想问一下他有没有换个地方工作的意向——其实她也缺司机。   车平缓的向前开着,慢慢驶入了大路上。   许臻坐在后面,虽然有心想要多听司机开口,但看着认真开车的人,还是闭上了嘴巴。   让一个社恐主动开口真的是太困难了。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天马行空的想:也不知道宁家究竟给他开了多少的工资,总感觉他去当声优说不定赚的比现在还多。   黎夜宴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闭上了眼睛,贴心的把空调的温度调高。   本来许臻只是想闭一下眼睛,但是车里的氛围太适合睡觉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昏昏欲睡了。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许臻一下子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喂,您好。”   “许小姐,我是司机老李,您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在外面等着您呢?”对面的声音粗犷但亲和,和现在这个司机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我不是……正在车上吗?”她的大脑有些宕机。   一抬头,就对上了后视镜里带着笑意的目光。   许臻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绑架、杀人、抛尸,她的大脑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装作不经意的挂了电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按下了110。   “你终于发现自己上错车了吗,小朋友。”黎夜宴看到后面人越发紧张的面孔,叹了一口气。   可能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是在他眼里,小姑娘的动作僵硬的和机器人差不多了。   这个声音吓得她手一抖,不小心按到拨通键,把电话打了出去。   为了防止被听到,她把通话音量的声音调的很小。   “对,真是不好意思,您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打个车走就行了,您快去忙吧。”许臻越是紧张脸上就越是木然。   她本来以为还要和这个人纠缠很久,却忽然感受到车速正在减缓,不一会儿,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许臻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条路上很是荒凉,偶尔只有一两辆车经过,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机。   “我觉得我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会把我当成坏人。”黎夜宴声音低沉,无奈的开口,“你可以看一下地图,确认一下地点。”   许臻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隐晦的把通话页面隐去,然后打开了地图——咦,她好像在去机场的主路上。   她抬起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夜宴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好不容易想做件好事,却偏偏把小朋友吓到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打电话给熟悉的人,记下我的车牌号,以防万一。”他抬起头看向后视镜,“如果你实在是介意的话,那我就在这里放你下来。”   “其实,我已经打电话了。”许臻弱弱地开口。   “给家人吗?”   “给警察。”   黎夜宴意料之外的愣住了,随后低笑出声。   这个小朋友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好了,有警察监督你该不会怕了吧。”黎夜宴回过头,握住方向盘,“小朋友,那我们出发吧。”   许臻握着手机,也不知道对着谁开口,“真的麻烦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笑。   转眼的功夫就到了机场,许臻也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机。   她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了声谢谢,然后挂断了电话,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她有些尴尬的坐在座位上,人家本来是好心送她一程,她却……   “对不起。”许臻轻声开口,语气里满是歉意,“是我误会您了,谢谢您送我来机场。”   “有警惕心是件好事,不过下次可不要再坐错车了。”黎夜宴下车打开了许臻旁边的车门,“出来吧,小朋友。”   许臻解下安全带,赶紧下了车。   下车站定后,她伸出手机,“能要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回头我把车费给您转过去。”   黎夜宴定定的看着她,仿佛是在审视什么。许臻被看得后背有些发凉。   最终,黎夜宴露出了一个轻松地微笑,把手机拿了出来,“好。”   “对了,我的名字是许臻,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您。”   “黎夜宴。”   “黎先生,谢谢您。”许臻拿回手机,笑着开口,“再见。”   “喂,黎总,您还记得十一点有个会要开吗?”吴特助带着怨念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黎夜宴摸了摸鼻子,笑着安抚,“推迟二十分钟,我马上就到。”   他看了一眼机场的方向,发现已经看不到小朋友的身影了,便转身上了车。   本来今天想给自己放个小假,所以才会自己开车,没想到最后却充当了一次司机。   他坐在车上,轻念着许臻的名字,想着她那张面无表情却处处透露着稚嫩的脸,有些感叹的开口,“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朋友。”   “臻臻——”   一个人影冲出来,飞一般的给了她一个熊抱,“我好想你!”   “明月。”许臻真情实感的笑出了声,回手抱了她一下,“我也好想你。”   “我估摸着你差不多也该到了,就出来等你了。”应明月小跑着拿回了行李箱,牵着许臻的手,“我们走吧。”   许臻反手拉过了她的行李,“走吧,去你名下的哪个房子?”   据她所知,应明月在这里应该有几套房产,就是不知道她要去哪一个了?   “去我房子干嘛?”应明月挽着她的手,皱着眉头开口,“当然是去你现在住的地方了。”   “去那里干什么,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许臻慢慢悠悠的解释道,“过两天我就搬出去住了,你现在去也只能待两天。”   应明月快走两步,在她面前站定,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语气有些安耐不住的惊喜,“你终于和他们撕破脸了?”   “别挡路。”许臻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差不多吧,觉得为了双方的心理健康,以后还是减少见面的次数吧。”   “所以,我还是送你回你家吧。”她转过头,看着应明月,“我觉得你是不会喜欢那里的氛围的。”   两个人并排的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出了机场。   应明月拦下一辆出租,笑着开口,“我不管,我就要去你那里,这两天我一定要把你吃的亏全都找回来。”   “不过,先说好,你对那些人没有什么期待了吧。”应明月认真的看着许臻,仿佛只要她说一声有,就能够放弃想要做的事情。   许臻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出租车的车门,“那祝你这两天,玩的开心。”   “放心,我一定会特别开心的。”应明月双手按了按手上的关节,扭了扭脖子,笑得有些渗人。 第10章 回到豪门的第十天   “许小姐,您回来了。”正在收拾客厅花瓶的王阿姨看到许臻后,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走上前去,顿了顿,又开口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应明月,要来这里住两天。”许臻伸手把行李箱递了过去。   “那我帮许小姐收拾一下客房。”   “不用了,我和臻臻一起住就行。”应明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客厅。   这个客厅整体上给人一种清贵的感觉,桌椅大都是木质的,只是摆放太过刻意,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其中的含义。   无外是有人有钱了之后,又想着提升自己的品味而已,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看看她家,从来没有掩饰金钱的芬芳,房屋的装饰从来都是富丽堂皇的。只要自己有底气,什么人都不会看不起你。   “走吧,去我暂住的房间看看。”应明月晃了晃许臻的手,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期待。   许臻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房间。   “你这个房间,是客房改的吧。”应明月绕着房间走了一圈,皱着眉头开口,“客房改的也就算了,这随便加的粉色家具是什么鬼,这是把你当成几岁的小女孩了吗?”   “谁知道呢?”许臻面无表情的洗好手,“本来以为只是暑假待两个月而已,要是处得来就一直联系,处不来就当远方亲戚。”   “那现在呢,你有什么想法?”应明月也跟着洗了一下手,卫生状况可不能马虎。   “现在。”许臻抽出一张棉巾擦了擦手,又接着给她抽了一张,神色淡然的开口,“我会按照法律规定按时给他们养老费的。”   “这就对了,我在附近有套房子,你搬到我那里去吧。”应明月坐在床上,兴致勃勃地建议。   “我已经让荣哥帮我留意一下学校周围的房子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明两天就有消息了。”许臻把她的行李箱放好,顺便坐到了座位上。   “荣哥,就是你那个一起开公司的朋友?”应明月好奇的开口。   在许臻十几岁的时候,认识了荣晗,那个时候荣晗还是一个空有一身抱负的青涩少年。   他学得是计算机编程,毕业后自己研发了一个游戏,但是苦于没有人投资。许臻阴差阳错的认识了他,玩了一下初代游戏后,发现挺有意思的,加上当时手里也还有点钱,就投了些钱进去。   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游戏一经推出后,迅速风靡全国,荣晗赚的盆满钵满。而作为投资商的许臻也跟着赚了一大笔。   赚了的钱许臻也不知道怎么花,正好当时荣晗准备成立一个游戏公司,于是她就把这些钱充作了入股资金。   游戏公司里,她有着15%的股份,是当之无愧的股东。只不过她不善于经商,所以就没有过问公司里的事情。只知道现在公司越来越有名气,而她每年的分红也不断增长。   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对,就是他,我想买一个装修完成,拎包入住的房子。”许臻躺在床上,侧着脸开口,“你也知道,我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能睡觉就行。”   应明月叹了口气,趴在床上,拿出手机,“你说你这么有钱,偏偏对生活质量要求这么低……”   她熟练地调出手机里的游戏,“来,快送我点钻石,我的钻石都用完了,首充双倍也没有了。新出的服装也送我一套吧,太好看了!”   “不就是一个换装游戏吗,有这么好玩吗?”许臻伸手拨了一下应明月的头发,另一只手熟练地打开手机,把钻石和套装送了出去。   “你公司研发的游戏,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应明月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个游戏是她一时心血来潮下载的,本想着打发一下时间,没有想到现在它成了她每天的必需品。   每天早上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摸到手机,完成每日任务。为了这个游戏,她已经前前后后花了几十万了!不仅投入了时间,还投入了金钱。但是没有办法,小裙子太好看了。   但是老板太狗了,不管买什么都要充钱,为了这一个套装,她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钻石。   她嫉妒的看了一眼许臻,因为她是股东,所以每次出的新款套装,她那里都有一份,关键是她还一点都不珍惜!   “好了,给你转过去了。”   应明月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她狠狠亲了许臻一大口,“宝贝,我爱你。”   许臻嫌弃的擦了一下脸,眼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宠溺。   许臻看着应明月正在玩游戏,于是就打开了微信,找到了今天新加上的人。   她轻轻地攥了一下手,准备发个888的红包,这个价格应该挺合理的吧,车费加上耽误时间的费用。   许臻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按下了密码。   ???   为什么红包金额不能超过二百?   她顿了一下,最终用转账给某人转了888元。   “臻臻,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应明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一点儿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门口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许小姐,您今天的午餐还在房间里吃吗?”   许臻刚想回答,应明月就按住了她,“不,今天我们下去吃。”   门口的人愣了一下,“好...好的。”   许臻叹了一口气,“你不怕你吃不下饭吗?”   “我不怕,我就算是吃不下,也不会让她们能吃得下。”   许臻不喜欢出去吃是因为她觉得和他们计较没什么意义,吃的不开心还浪费时间,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多画两幅画。   但是看着应明月气鼓鼓的样子,她妥协的开口,“好吧,那我们就下去吃吧。” 第11章 回到豪门的第十一天   许臻怔怔地着看应明月换掉了身上略显华丽的衣服,换上了一身独家定制的居家服。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补了补妆。   “你这是……”   应明月“啪”的一声合上口红盖,转身高傲的开口:“你不懂,输人不输阵。”   她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房门前,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开口,“说好了,任我发挥对不对?”   “对对对,任你发挥。”许臻跟上了她的脚步。她知道,应明月能把握好分寸。   “那走吧。”应明月拉起她的手,笑得狡黠。她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宁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两个人顺着楼梯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的人看到她们两个,霎时安静了下来。   “臻臻你怎么才下来啊,我们都等了一会儿了,菜都快凉了。”宁玉岚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视线稍微一转,谨慎的开口,“这位是……”   “我是臻臻的好朋友应明月,来这里住两天,这位小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应明月扫视了一眼桌子,发现现在桌子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正在莲里莲气的开口,而另一个头都没有抬的在喝汤。   应明月拉着许臻坐在了一处,假笑着开口:“听到有人叫我们吃饭,我们马上就下来了,没想到你们都已经先吃上了。”   许臻老神自在的听着应明月开口,她不是特别喜欢和宁家人计较,但是看着他们吃瘪她还是蛮开心的。   常以纯放下了手里的汤匙,扫视了一眼应明月的穿着,然后傲慢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这食不言,寝不语,应小姐既然来了就好好吃饭吧。”   说完她抬手示意阿姨多家两幅碗筷。   “咦,不对啊。”应明月笑着接过了佣人递过来的汤,无辜的开口,“我刚刚在楼梯上还听到阿姨和这位宁小姐相谈甚欢呢。”   她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怎么,这项规矩是专门给臻臻和我规定的吗?”   常以纯放下筷子,瞥了许臻一眼,“这就是你的朋友?”   她的言下之意谁都明白,无外乎是你怎么交了一个这么不懂礼数的朋友。   许臻慢条斯理的咽下嘴里的菜,抬眸道:“明月一直都心直口快,爱说实话,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应明月俏皮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这明明是一个优点,让你说的和缺点似的。”   “阿姨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什么人没有见过,估计还很喜欢我这种口直心快的人呢?”她笑眯眯的望了常以纯一眼,“对吧,阿姨。”   常以纯捏紧了手里的筷子,这个人分明是在说她年纪大了,没有容人之量!   她没有开口,空气里的氛围变得有些凝固了。   “妈妈是看到臻臻的朋友太高兴了。”宁玉岚笑着接过了话,“看到臻臻有应小姐这样的朋友,我也很为她开心。”   “是吗?”应明月意味不明的开口。   她看了一眼正在埋头苦吃的许臻,皱了皱眉头,有这样一朵白莲花在这里,也难怪臻臻会过的这么不开心了。   许臻看到她的视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是真的不在意。就她公司的分红,就差不多能比得上宁家人一年的开销了。   就算宁玉岚再白莲,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为生活增添了一点乐子罢了。   宁玉岚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心里有一丝不舒服。不过她不舒服了,也不会让其他人舒服。   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应小姐来到我们家,肯定没有带很多换洗的衣服吧,正好香奈儿家新上了一批衣服,臻臻正好带着你出去玩一下,顺便也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应明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朴素”的衣服,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开口:“不会吧,新品上市的时候难道不是直接送上门来吗,还要自己出去逛街啊。”   “我家各个品牌的衣服都是品牌商直接把所有款式送上门来的。”应明月看着宁玉岚,眼神带着些许的怜悯,“逛街多累啊。”   “呵呵。”宁玉岚挤出了一个微笑,“有些乐趣需要自己体会啊。”   “看来宁小姐对这件事深有体会啊。”应明月喝了一口汤匙里的汤,“可是我从十岁开始就只喜欢穿私人订制的衣服了,外面的衣服总是感觉会撞衫。”   她上下扫了她一眼:“就像宁小姐穿的这件衣服,我都见不少人穿过了。”   “……”   死一般的沉寂。   “哎呀,这个汤是玉米排骨汤吗?怎么做的一点也不好喝,玉米都有些老了。”应明月嫌弃的放下汤匙,又吃了一筷子糖醋鱼,“这个鱼怎么连鱼腥都没处理好啊。”   许臻低着头,掩饰好自己翘上来的唇角。熟悉应明月的人都知道,她其实对吃什么都不挑,现在这样,摆明了是为她出气。   “可能是阿姨做的饭菜不和你胃口吧,但是没有办法,接下来的几天你可能都吃不太惯了。”许臻忍住笑开口。   “什么,你们家做饭只有这一个阿姨吗?”应明月睁大了眼睛看向厨房,不可置信的开口。   转头一脸怜爱的对着许臻道:“臻臻,你真是太委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常以纯和宁玉岚都放下了筷子,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们两个。   应明月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一脸无辜的望着她们开口:“哎呀,你看我都忘了,你们家吃饭喜欢食不言,寝不语。”   “这里的饭菜确实和你以前吃的有很大差距,委屈你了。”许臻站起身,伸手拉了她一下“走吧,明月,我们去换身衣服,出去吃吧。”   “也好,这里不仅饭菜难吃,气氛我也不是很喜欢。”应明月顺着她的力气起身,意有所指的开口,“我和京都黎家人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你们家这么多的规矩。”   “你不知道一个人越没有什么就越喜欢找补什么吗。”许臻拉着她的手,缓步上了楼。   “也是。”   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陶瓷四溅。   “妈妈,你没事吧。”宁玉岚看着常以纯不断起伏的胸口,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常以纯伸手制止了想要过来扶她的宁玉岚,“叫人过来清扫一下。”   她看向王伯,忍住怒气开口:“王伯,帮我查一下这个应明月。”   她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人,能给许臻这么大的底气。   ------   “黎总,您的手机有一条消息。”看到黎夜宴开完会出来,吴特助赶紧把手机递了上去。   “哦?”黎夜宴揉了揉因为开会而有些沉重的头,随后伸手接过了手机。   打开手机,一个888的转账赫然映入眼帘。 第12章 回到豪门的第十二天……   黎夜宴靠向椅背,轻笑出了声。   吴特助看到黎夜宴的微笑,探头探脑的问道:“黎总,这是有什么好事啊,居然能让您笑的这么开心?”   黎夜宴在22岁的时候就扛起了黎家的重担,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黎家也在他的手下发展的越来越好。   只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一开始那个锐气十足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沉稳,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客套。   现在谁见了他都会感叹:黎夜宴真的是一位合格的家主了。   所以吴特助见了黎夜宴的笑容才会这样意外,他们黎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出声了。   黎夜宴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出去。   吴特助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一脸遗憾的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黎夜宴放下手机,吴特助从他一来公司就跟着他,业务能力很好,只是这好奇心有点重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他看起来真的有这么开心吗?   这样有趣的小朋友他还真的挺好奇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伸手领取了转账。自己凭本事赚的钱,凭什么不领。   ------   “臻臻,我爱死你了!”应明月看着这一条繁华的小吃街,夸张的开口。   她最喜欢这些路边的小吃摊了,但是在家里,哥哥总是以不干净为由,不让她多吃。   这下好了,可以一次性吃个够!   “喜欢吗?”许臻轻轻地掰开了她的手,表情淡然的开口,“那就自己去挑三样吧。”   “三样?”应明月轻轻耸了耸鼻子,眼睛像小动物般的看着她,“臻臻你在开玩笑吧。”   这一条小吃街起码有四五十种吃的,现在只让她挑三样,这也太难了吧!   “你自己的胃,你自己应该清楚吧。”许臻避开她的眼神,狠心的开口,“只有三样,多了你的胃又该疼了。”   应明月的肠胃不是很好,这些东西,少吃一点没有关系,但是要是吃多了,那就只能医院里见了。   “只选三样,你还不如直接不让我来这里呢。”应明月噘着嘴,嘟嘟囔囔地开口,“好过像现在这样看得到吃不到吧。”   “那好,我们走吧。”许臻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要。”应明月使劲往回拉她的手,“你的耳朵什么时候这么灵了,我声音这么小你都听得见。”   许臻停住身子,转身直视着她,挑了挑眉。   “好了,三种就三种,总比没有好。”应明月妥协的开口,“我要吃烤年糕,加番茄酱的。”   “不行哟,年糕很难消化,你吃了又该胃疼了。”   “那章鱼小丸子总可以了吧。”   “走吧。”许臻拉着她的手,快步的往前走。   两个人绕着小吃街转了一圈,应明月也吃的差不多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也太不争气了,这点东西你就饱了。”   “就是没吃饱也不能多吃了。”许臻伸手递过一张纸,示意她擦一擦嘴角的酱汁,“好了,我们去看房子吧,荣哥刚刚给我发了条消息,说找到了几个房源,让我去看一看。”   “那走吧!”应明月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你刚吃了这么多东西,慢点走。”   “我知道了,你和我哥越来越像了。”应明月停下动作,等着许臻追上来。   两个人并肩走着,阳光将她们的影子慢慢拉长,小吃街的喧闹也慢慢的远离,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许臻和应明月来到荣颜游戏公司的大门口,还没进门,就发现荣晗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们了。   荣晗穿的简单随意,从穿着一点都看不出他是首都最大游戏公司的老板。   岁月是把杀猪刀,把荣晗从一个挺拔的小伙子,变成了现在微胖的、人人畏惧的笑面佛。   “荣哥,好久不见。”许臻挥了挥手,接着拉着应明月走了过去。   “荣哥好,我是应明月,是臻臻的朋友。”应明月伸出一只手,做握手状,“请多多指教。”   荣晗笑着和她握了手,笑眯眯的开口:“明月啊,我经常听到臻臻和我谈起你。”   三个人寒暄着走到了车旁:“走吧,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房子。”   “好累啊。”应明月直接摊到了沙发上,“原来看房子这么耗费体力的吗?”   他们已经看了三套房子了,一套户型不好,一套装修不符合臻臻的预期,这一套地点又是一个老旧的小区。   “荣哥啊,咱就没有靠谱一点的房子了吗?”应明月死鱼一般的睁着眼睛,“钱不是问题。”   “我就知道你不是很喜欢。”荣晗叹了一口气,看向正在观察卧室的许臻,“可是你大学旁边都是这样的房子啊。”   “那离大学远一点的地方呢?”许臻决定退而求其次。她虽然对居住要求不高,但也不想花这么多的钱,买一个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的房子。   “有,夜雨花园还有有一套房子,我们去看看吧。”荣晗拿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走吧。”   应明月缓缓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气若游丝地开口,“走...走吧。”   许臻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她站了起来。   “哇。”应明月满血复活的绕着房子转了一圈,“这个不错。”   确实不错,许臻在心里缓缓点头。   这是一套高级公寓,小区环境很好,出入也很严格。房子很通透,三个房间,一个卧室,一个画室,还有一个客房刚刚好。   她站在窗户前,看了一眼楼下:风景秀丽,绿树成荫。房间里的装修也很简约,符合她的心理预期。   “就这个吧。”她一拍板,就做了决定。   “不再看看了?”荣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唔,风景确实不错。   “不用了,我觉得这套就不错。”   “有眼光。”荣晗笑着开口,“夜雨花园的房子从来都是供不应求,这次还是这任房主急需周转,才决定卖房。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把这套房子留了下来,就是你看不上这一套,我也准备先自己买下来。   “谢谢荣哥,这两天辛苦你了。”许臻在自己人面前总是会不自觉的放松自己,“这两天稍微装修一下,过两天就能搬过来了。”   “可别光口头上说谢谢啊,过两天有个爱衣手游上要出一个新套装了……”   “好,明天我就把画稿给你送过去。”   --------   “查清楚了吗,这个应明月到底是什么来头?”常以纯坐在书房里,皱着眉头问。   王伯把手里的资料递了上去,这些都是应家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很容易被查到。   “魔都应家?”许臻怎么会认识应家的人。常以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样也好,应家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的上的,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她选择性的忽略了今天中午的争执。   “去帮我,算了,叫车。”常以纯放下手里的资料,“我亲自去挑点礼物。” 第13章 搬离豪门的第一天   “发生了什么?”应明月看着周围人统一的微笑,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臻臻和明月回来了。”常以纯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笑着招呼她们两个人坐下,“你刚来,阿姨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来试试这个手镯怎么样。”   这个手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玻璃种的玉镯,晶莹剔透,她去玉饰店一眼就看上了它。   许臻嗤笑了一声。看来她这个亲生母亲已经查清楚明月的身份了,这个做法真是一点都不出乎她的意料呢。   真不愧是宁夫人,中午被气成那个样子,下午还能亲亲蜜蜜的交谈。真是能屈能伸啊!   应明月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笑嘻嘻地拒绝道:“家里人不让我收陌生人的东西,谁知道礼物上会不会有人动了手脚。”   常以纯攥紧了手里的礼盒,脸上的笑意却是一如既往:“是啊,是该小心一点。”   她笑着把话题揭了过去,“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专门雇了一个粤菜大师,今天晚上你试一试和不和你的胃口。”   “不用了,今天我哥听说我不住在自己家,就拿我的零花钱威胁我,所以我和臻臻今天就先回我家了。”应明月礼貌的笑了一下,“我怕阿姨担心,就回来和您说一声,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我这就让人帮你们收拾一下东西。”   眼前已经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了,常以纯一下子放下了唇角和蔼的微笑。   真不愧是许臻的朋友,和她一样没有礼数。也不知道许臻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对她的态度这样不好。果然不是自己养大的,再怎么养,也养不熟。   许臻怎么就不明白,只有宁家好了,她作为宁家人,也才会过得好。朋友再亲也比不过家人啊,要是有一天,应明月腻了,不想和她做朋友了,地位都不平等的她又能怎么办。   “应大哥什么时候给你说这样的话了?”许臻倚着墙,好整以暇的开口。   “我觉得我是待不下去了。”应明月长叹一口气,“她们两个像中午那样我还可以应付,但是今天晚上太吓人了,我真怕她们在饭菜里下毒。”   这种明明不喜欢一个人,偏偏还要装出一副热络的样子,真的是太让人难受了。   “好了,我的东西也不多,稍微带几件衣服和画具就好。”许臻理解她的想法,就连她都不是很喜欢宁家人,更何况是明月这种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呢。   “去你的哪一套房产。”许臻边收拾东西边问道。   “我哥说这个小区就有一套,让我们去那里。”应明月放下手机,有些纠结的开口,“我这样擅自做决定会不会让你很困扰啊,大晚上的还要收拾东西。”   许臻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到她身边,揽住了她:“如果我觉得不舒服肯定会和你说的,不过这一次我要夸奖你一下,做的漂亮!”   ”再说现在才六点,哪来的大晚上?“看着应明月亮晶晶的眼睛,她笑着说:“反正过两天我也要把这些东西搬走,今天就当是提前收拾了。”   应明月一把抱住许臻,感动道:“臻臻我爱你!”   两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别墅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加上有佣人的帮忙,很快就把东西都搬了过去。   房子已经叫人收拾好了,床铺也都换上了新的。   许臻来到她晚上睡觉的房间,换上了睡衣。   “哈哈哈哈。”应明月想起常以纯知道她们要搬的地方仍在这个小区之后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可能以为我住不起这里的房子吧,可是这只是我名下的一套房产啊。”   “好了,再笑皱纹都要出来了。”许臻躺在床上,她看着笑个不停的应明月,无奈的开口。   但是一想到常以纯的表情,她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看到她们两个下楼以后,常以纯假兮兮地问她们房子够不够大,需不需要她找人把她们送过去。结果听到她们住的地方也在这个小区时,脸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下。   “对了,臻臻,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应明月站起身,期待的问道。   “明天本来想带你好好逛逛这里。”许臻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想去你的学校逛逛。”应明月的眼睛满是渴望,“我想知道臻臻的大学是什么样子的。”   “好,明天我们就□□美术学院看一看。”许臻一锤定音。   她也很好奇,她的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叫你。”   “好,睡个好觉。”   --------   “臻臻呢,怎么没见到她?”宁正诚坐在餐桌上,有些好奇的开口。   平日里,就算她不下来吃饭,也会有人把她的饭菜给端上去。今天佣人连菜都没有端过去。   “臻臻的朋友来找她了,所以臻臻就先去朋友家住了。”宁玉岚好似不经意的解释。   “朋友,她能有什么朋友,可别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宁正诚皱着眉头,生气的说。   为了一个朋友,连家都懒得回了!   “人家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人家是魔都应家的人。”常以纯放下筷子,阴阳怪气的开口。   “魔都应家,哪个应家?”宁正诚思考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还能有哪个?”常以纯冷哼一声,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人家应小姐说了,住不惯这里,也吃不惯,所以专门回了自己的家。”   应小姐,宁玉书的沉思了一下,“那我明天去看一下臻臻吧,换了一个地方她可能睡不太好。”   “对对对,是该去看一看。”宁正诚笑得和蔼可亲,“正好也给臻臻和她的朋友带点礼物过去。”   “我会的,明天我就去给她们买点礼物,然后上门拜访。”魔都应家,他是该去见一见臻臻的朋友了。   “我和哥哥一起吧,给女生挑礼物还是我比较有心得。”宁玉岚笑着接下了他的话,“正好我把后天舞会的请柬给应小姐送去,幸好她是臻臻的朋友,不然这个请帖我相送都送不出去呢。”   空气安静了一瞬,这句话说明了要是没有许臻,他们就攀不上应家。把他们引以为傲的脸面都撕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可是看宁玉岚一脸懵懂的样子,好像只是无意说的话。   常以纯笑着安抚:“应小姐还不一定会来参加呢,不过把请帖送过去吧,来不来是她的事,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第二天玩了一整天的应明月,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后,第一次有了想把门摔在他们脸上的冲动。 第14章 搬离豪门的第二天   她侧过脸去,隐晦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宁小姐,还有这位是宁小姐的男朋友吗,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宁玉书听到这话,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很快舒展开来:“我是岚岚的哥哥,宁玉书。”   “可是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啊。”应明月思索般的转了转眼睛,恍然大悟地开口,“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不是亲生兄妹。”   说完也不顾及两人漆黑的脸色,笑着把他们两个人请了进来。   “你们是来找臻臻的吧,她在楼上,我马上把她叫过来。”应明月安置好他们两个后,一点也不着急地朝着楼梯走去。   “宁家人又来了。”应明月垮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   “……”   “要不你说我睡了?”许臻看着对面漆黑的脸色,好像在说如果她真的睡遁的话,她就死定了.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一起下去吧。”   “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幺蛾子。”许臻慢悠悠地往下走,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回头,“来的是谁啊?”   “宁家兄妹。”   不用应明月说,她就已经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她拉着应明月优雅地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爸爸妈妈担心你在这里睡得不习惯,就让我们过来看一看。”宁玉岚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的位置,语气温柔的开口。   “真是难为他们二老了,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许臻回了一个讽刺的微笑,“毕竟我在宁家住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担心我睡不习惯。”   宁家人的心思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只不过她一直以为,宁正诚很重视脸面,现在看来,再大的脸面也比不上利益啊。   又或许,这不是宁正诚的意思。   “臻臻误会了,其实我们一直都很关心你,只是因为当时大家都忙着我钢琴比赛的事情,所以可能……”   一声嗤笑响起。   宁玉岚和宁玉书不自觉的看向了出声的应明月。   “你们看我干嘛,接着聊啊。”应明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就是忽然想起一个笑话。”   这还怎么继续往下聊。   “哦,对了,你看我,都忘了给你们倒杯喝的了。”应明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一拍大腿,“白开水可以吗,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倒。”   说完也不管两个人的回答,自顾自的走向了厨房。   “所以,你们今天来到底是有什么事?”许臻实在是不想继续在这浪费时间了。   “我们只是单纯的担心你,臻臻,你不能连一个关心你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们。”宁玉书眼睛直视着她,像是在诉说他的真诚。   宁家人别的不说,演技是真的好,只要他们想,他们一定能在娱乐圈混的风声水起。   “好了,明月也不在,你们就有话直说吧。”许臻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闭上眼,“如果真的是担心我的话,现在你们人也见到了,可以走了。”   “臻臻。”宁玉书加重语气,刚想开口。   “来,喝水吧。”应明月把水杯放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是太久没有招待过不请自来的客人了,礼数难免不周,你们不要介意。”   宁玉岚拿起水杯,仿佛没听出应明月的意思,“怎么会呢。”   “对了,你们继续聊啊。”应明月坐在许臻身旁,仿佛有些疲惫。   “我们是来谢谢应小姐的,臻臻这几天就麻烦您了。”宁玉书拿出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桌子上。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和臻臻认识的时间是你们的几十倍,是我应该给你们买礼物才对。”应明月一脸假笑的把东西推了过去。   任谁都能看出她现在的心情很差。   宁玉岚赶紧从包里拿出请柬,伸出双手递了过去:“这次主要是想邀请应小姐来参加后天宁家举办的舞会。”   “舞会?”应明月皱着眉头接过请柬,然后看了许臻一眼。   许臻回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神。   “你们这舞会瞒得挺严实啊,自己家人都不知道。”应明月意味不明地开口。   “只是一直在进行前期的筹备工作,所以没怎么有消息透露。”宁玉岚轻抚了抚鬓边的碎发,“到时候,还希望应小姐能赏光。”   “我会的。”应明月抖了抖手里的请柬。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宁玉书拉着宁玉岚站起来,既然应明月没有和宁家交好的意思,那他也犯不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动作还没做完,应明月就小步跑到门边,打开了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两个人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皱着眉头走了出去。   “这两个人是不是以为他们伪装的很好?”应明月关上门,拉下了脸,“当我真的看不出来他们的意思吗?”   她轻哼了一声,打开请柬准备仔细看一看。   “咦,请帖上说举办地点是宁家别墅啊。”她看了许臻一眼,“这两天他们肯定做准备了,你没有看到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防着我搞破坏吧。”许臻打了个哈欠,漠不关心的开口。这确实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还是为了庆祝宁玉岚得奖。”应明月往下看了看,愤愤不平地开口,“他们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感受啊。”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宁家是真的不想承认臻臻的身份了吗?   “他们可千万别在乎我的感受,就今天这排场,都快把我恶心吐了。”许臻想着这一天宁家人的表现,嘲讽地开口。   “也是。”应明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确实挺吓人的。”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我们有的忙了,要想在一天之内搞定礼服妆容和配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应明月掰着手指数了数,“不行,我让我哥帮我联系一下造型师,至于礼服现做是来不及了,只能找高定了。”   “那你明天是挺忙的……”许臻仿佛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是你忙,不是我们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也要去啊。”应明月的眼神里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咬牙切齿道,“我们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要做全场瞩目的焦点。”   许臻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尴尬的打了个激灵:“我是不会去的,你死心吧。”   应明月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摆脱的手势,双眼眨啊眨的看着她:“去嘛,去嘛。”   许臻被萌的一颤,艰难地转过了视线,但是话里却带了点犹豫:“不...不去。”   应明月感觉到她有些松动地态度,得寸进尺的抱住了她,脸颊亲昵地蹭向她的脸颊:“臻臻,去吧。”   “好好好,去去去。”许臻妥协的开口。   她知道应明月也是为了她好。   “但是你也知道,我分不清别人的脸,万一遇到了熟人……”   “亲爱的,你想太多了,你这么宅,刚来这里才多久,能有什么熟人啊。”   “也是。”许臻点了点头。她不喜欢舞会就是因为舞会上大多数人的衣服都很华丽,香水也不断交叉,让她谁也分不清。   应明月拍了拍胸脯,“放心,如果真的有熟人的话,不是还有我吗。”   ------   “这是什么?”李文澔拿起了桌子上淡紫色的请柬,好奇的问道。   “这是宁家送过来的请帖。”王妈走上前去,“今天忙着老宅那边的事,都忘了它了,我这就把它处理掉。”   李文澔避开了王妈的手:“哪个宁家,是在边缘的那个宁家吗?”   “对,就是那个。”王妈看到李文澔有些好奇,解释道,“好像是因为他家姑娘得了一个什么国际钢琴比赛的奖,所以才举办舞会庆祝。”   这倒是和王哥说的对上了。   他想起那个对他魅力无动于衷的小姑娘,打了个响指,反正这一阵他一直在休息,不如去看一看吧。   “王妈,帮我放好这张请柬。”   王妈不解的接过了请柬:奇怪,以前少爷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这是怎么了?   “喂,王哥,帮我把造型团队给送到我现在住的这边来,很急。”   “你休个假还这么不安生,又有什么事啊”王佑苦着一张脸,认命的开口。   “参加舞会。”李文澔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他还不信了,真的有人对他的魅力熟视无睹! 第15章 搬离豪门的第三天   “师总,明天上午九点有一个公司内部会议要开,十点半……”   师秦坐在车上,闭着眼睛听他汇报明天的行程,时不时的点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后天晚上宁家有一个舞会……”   师秦皱起眉,什么时候这种事情也要和他汇报了?   李铭看着师秦的脸色,狠狠吐槽了一下秘书处的王晶,要不是她在他耳边一直念叨,他也不会想着让师总放松一下,把这个舞会汇报上去了。   本来他以为师总对许臻是有点关注的,毕竟那天师总为了她还耽误了工作。所以他才会把这个舞会汇报给他,顺便讲一下许臻这个小姑娘的悲惨身世。   但是作为一名特助,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把这件事情跳了过去,接着汇报剩下来工作。   师秦闭着眼睛,他一直以来都在找那个小女孩。   做出一番事业后,他试探性的拨通了她爸爸留下来的手机号码,却是空号。他也曾回到她的家去看过,可是当时她们已经搬家了,周围人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去了。   当时他还觉得特别失落,他本以为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没想到他们搬家,换手机号却一点也没有想起他。或许是当时他真的太狼狈了吧,不像是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他觉得,那个小女孩应该过着很幸福的生活,或许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如果再去找,可能会打扰到她平静的生活。   后来的他也慢慢地把这件事情放下了,他们或许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只是有些遗憾,他没有亲口告诉他,他们之间的约定,他真的做到了。   他公司的名字,就是至秦。   为什么又想起这件事了,他自嘲般的叹了一口气。   是因为那个同名的小姑娘吧。   “李铭,你去帮我查一个人吧。”   他还是想知道,那个笑得灿烂的给他希望的小女孩,现在到底过的怎么样。大不了他找到以后,不去打扰。   希望她能还和小时候一样,笑起来像一个温暖但不会灼伤人的小太阳。   --------   许臻疲惫地躺在床上,用一只手的手背遮住眼睛,明亮的灯光透过指缝洒在眼底。   她和宁家的关系,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线团。   她不喜欢宁家,宁家人也不喜欢她,可是他们之间偏偏因为血缘关系联系到一起。   她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一条推送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次意外,黎梦雪忽然发现她和自己的爱人成了兄妹,痛不欲生;   哥哥心疼地抱住了她:不要担心,我这就去和管家换血,这样我们就不是兄妹了。”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紧接着她摇了摇自己的头,不至于不至于。   她默默地为那个即将被换血的管家默哀了两秒。   许臻滑过这条推送,无聊的刷起了手机。   只是‘黎’这个姓,莫名的有些熟悉,可是她好像不认识什么姓黎的人啊。   她地铁老爷爷似的刷过几个视频,最终决定放过自己。刚想放下手机,就看到了老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她的爸爸,是一名特别优秀的国画大师,在他的引导下,她从小就开始学习画画,也展现了很高的绘画天赋。   本来许学林一直以为他的女儿会和他一起,把国画发扬光大,却不想许臻的国画刚学到一半,就被她现在的老师鲁长儒抢了过去,学习油画。   鲁长儒的辈分很高,是他的前辈,所以许学林也没有办法。但是每次她去老师家学画画的时候,许学林都会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笑出声。   本来以为她已经把这些事情忘记了。但是真好,她还记得他们的样子。   许臻眨了眨眼,缓和了一下眼角的酸痛,若无其事地打开了老师发来的消息。   是国际绘画比赛初选的报名链接。   后面紧跟着的是老师慈祥中带着几分宽慰的语音:“臻臻啊,这个比赛是国际绘画协会举办的第一届绘画比赛,你可以试一试,要是不想试也没关系,第一届,谁也不知道它会搞什么幺蛾子,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听着老师宽慰的话,许臻忽然觉得好愧疚,她不是一个好徒弟,自从画不出有灵气的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参加过绘画比赛。   她很害怕从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别人感叹:什么神童,不过如此。   可是,这样逃避真的有用吗?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磨炼技巧、基础,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人交流过了,画的画也慢慢偏向故步自封。   这么久了,她一直都很喜欢画画,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甚至高考的时候,在分数足够考上很好大学时,仍然选择了进修美术。   她是不是...该试着走出来了。   反正现在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记得她的名字了。   试一试吧,不管结果怎样,能迈出这一步就已经是胜利了。   她紧抿着唇,指尖微点,打开了报名链接。   --------   宁玉岚坐在梳妆镜前,小心地解开了复杂地编发,慢慢将头发梳散。她和许臻不同,她对身上的每一处每一寸都很珍惜,哪怕只是头发。   她定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微微蹙了蹙眉,她的长相,确实不像爸爸妈妈。   但很快,她就舒展开了眉头,作为宁家小姐,重要的是她的学识,她的教养,而这些她都有。   有些时候,血缘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孩子,哪里比得上朝夕相处的她呢。   她勾了勾唇角,镜子里映出她温婉动人的样子。过两天在舞会上,她可要好好表现自己,有宁家小姐这个身份,有着高交的闺蜜,有国际奖项,她会有一个令人艳羡的未来。   她垂眸看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她知道爸爸妈妈喜欢她的原因,可是那又怎么样,利益的牵扯当然比虚无缥缈的血缘更牢固。   她缓缓地攥拳,她的未来,当然由她自己掌握。   至于许臻,在普通人家长大的她,知道豪门是什么样子的吗?不出丑就是万幸了,至于她的朋友应明月,她还要谢谢她来给她撑场面呢。 第16章 搬离豪门的第四天   常以纯看着已经变了个模样的客厅,笑容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骄傲。   现在,宁家已经慢慢地挤进了帝都的豪门之中,虽然还在很边缘的位置,但是已经比刚来时好了太多。   刚到帝都时,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昧的穿华贵的衣服,带华丽的首饰。和她差不多地位的人,见到她表面都是和和气气,但是背后总是吐槽她像是一个暴发户,总喜欢把好东西往自己身上堆。   在帝都是有鄙视链的,豪门世家看不起普通豪门,普通豪门看不起本地富商,而本地富商,则看不起他们这些外来人。   所以从那时起,她就发誓要跻身真正的豪门,不会再让别人看不起她。所以她学习礼仪,用豪门的标准培养她的儿女。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慢的,人们都忘了她刚来时的样子,只记得现在这个优秀的宁太太。而她的圈子,也慢慢发展,到现在,她凭借着儿女,已经跻身到普通豪门的交际圈中。   宁正诚也开始重视起她,不再把她当成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人,而是把她当成真正的宁太太,一个值得尊重的妻子。   今天这次宴会上来的宾客,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也是曾经嘲笑她的那些人永远也够不上的人。   看到客厅里的人正在忙碌,她会心的笑了一下,还是先去看一下岚岚吧,她才是舞会的主人,今天她可千万不能出错。   舞会开始的时间快要到了,不断有客人从门口进来。   常以纯和宁正诚时不时和客人交谈几句,碰碰酒杯,好一个宾主尽欢的景象啊。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舞会还没正式开始,真正有身份的人,总是会压轴出场。   明亮的客厅里,觥筹交错,时不时有人举着酒杯示意。   舞会可不只是放松的地方,有些人,只能在舞会上才能见到,有些生意,从其他人手里漏出一点就可能救活一个公司。   只是不知道宁家有多少本事,能请来多少值得他们结交或者是巴结的对象。哪怕只有一个,宁家也值得他们高看了。一个一身西装,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笑眯眯地举起酒杯,遥遥地和宁正诚碰了碰。   现在舞会上的人,大多都是和他同等地位,或者地位略高于他的人,希望接下来能给他个惊喜吧。   如果不是宁正诚有一对优秀的儿女,这场舞会他也不一定会来。恐怕,参加舞会的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   宁正诚被常以纯挽着,时不时的和旁边打招呼的人说上几句话。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低头问向常以纯:“岚岚和玉书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常以纯看了一眼客厅上挂着的古董表,“到时间自然就下来了。这次舞会可不是小事,自然要好好卡点。”   “可是这个时间了,应小姐怎么还没有来?”他时不时的望向门口,再晚一会儿,舞会就该开始了。   “应小姐来不来又能如何,还真当这次舞会需要她撑场面了。”常以纯嗤笑道,魔都和帝都之间生意上虽然有联系,但总归联系不是很紧密,应明月就是来了,也只能是撑个场子。   更何况,她想到宁玉岚对她说的话,轻笑了一下,“放心,今天来的客人里,有一个绝对令你满意。”   宁正诚好奇的发问,常以纯却笑而不语。   让岚岚多认识几个朋友总归没有坏处,就像现在,岚岚的朋友里竟然能联系到白家的人。白家可是帝都的顶级豪门,虽然现在因为继承人的关系,它开始低了黎家一头,但那又怎样,哪怕只是偏远的旁支来这场舞会,她这次的努力就值了。   “到时间了。”常以纯看着楼梯,轻声开口。   宁正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到宁玉岚挽着宁玉书的手走了出来。   宁玉岚一身蓝色镶钻长裙,头发松散的编了起来,稳重中带了几分少女的俏皮。而宁玉书则是一个安心的陪衬,一身黑色西装,不出格也不会抢宁玉岚的风头。   客厅里的宾客都抬头看向楼梯,有不少人在心里感叹,宁正诚真是有一对好儿女啊。   宁玉书年少有为,现在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帝都站稳了脚跟;宁玉岚也很优秀,知礼数有教养,广交朋友,如今还在国际比赛上得了奖项。   这两位长得也是龙章凤姿,真是令人羡慕啊。   白羽涵随着侍者走进了舞会大厅,一抬眸,就看到了今天的主人公——正在下楼梯的宁玉岚。   他本来没想参加这场舞会,说到底,一个宁家还不值得他来这一趟。   他来这里,主要是听身边的白家人提了一嘴,说帝都宁家的姑娘得了欧米勒国际钢琴比赛的一等奖。这个比赛他听说过,含金量挺高,正好他最近闲着没事,就来看一眼。   只是一个帝都数不上号的宁家而已,来这里正好也让他的几个好哥哥放心。   同样都是从白家旁支里选的继承人,只因为他年岁小了些,便只能避着其他人的风头,他是很不甘心。不过这也有好处,起码这几个哥哥都没有太过重视他,这也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不过,这次的舞会,倒是也没有白来。   宴会的主人公发现了他,露出了一个礼貌但是带着些灵动的微笑。   他回以一个微笑。   “可以让一下吗,你挡着我了。”   白羽涵回头,就见到了从头精致到脚的李文澔。   对李文澔,他知道的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点。李家祖孙三代都是军人,老爷子更是在最上边的人那里挂了号。   只是谁也没想到李文澔最后却选择了在娱乐圈发展。   现在的他可得罪不起他。他侧了侧身子,避开了门。   看来,这次舞会,他真的没有白来。   舞会上,因为白羽涵和李文澔的到来,宾客们开始沸腾起来。   年轻的女生大都围着李文澔,剩下的人都排着队想要和白羽涵说两句话。   白家的人尤其是继承人平日里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人物,现在有这个机会,哪怕是说两句话,混个眼熟呢。   至于李文澔,不过是一个明星而已,他们的眼界可不和那些小姑娘们一样。   李文澔熟练地应付了周围的人,然后眉头微皱的看向宁玉岚。他这是来错地儿了吗,这也不是那天认错他的人啊。   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应明月和许臻也终于踩着最后的时间来到了舞会。   许臻这两天被折腾的都快要傻了,衣服一件一件地试,首饰一套一套地戴,妆容发型更是试了无数次。   还有她脚上的这双高跟鞋,她和应明月讨价还价了一个小时,才把鞋跟从十二厘米降到了七厘米。   当她知道舞会就要开始时,她居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她牵着应明月的手,面色清冷的走了进去,步伐走出了一种一种六亲不认的感觉。   她以为她只是来这里绕一圈,满足一下应明月的嗜好,然后就可以走了,所以她表现得很是轻松。   只是在客厅里的人眼里,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许臻本来生的就很漂亮,只是常年不笑,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疏远感。   现在她的妆容却把这种淡漠感发挥到了极致,目光扫过舞会众人后,虚虚的落在了客厅的钟表上:“看来我们没有迟到。”   “当然,我可是很有时间观念。”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她身边的应明月。   应明月这次没有想着争风头,穿的很是普通,只是身上熠熠生辉的珠宝告诉大家,这位也不是好惹的。   李文澔看了一眼门口的人,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这时,客厅里的人不着痕迹的询问这两位的身份,知道了应明月的身份后,所有人的眼里都满是热切。   帝都白家,魔都应家,影帝李文澔,这场舞会,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几道清脆的钟声响起,舞会终于开始了。 第17章 搬离豪门的第五天   宁玉岚看到白羽涵后,心跳如鼓,在常以纯的熏陶下,她对豪门世家也有基本的了解,自然也认识白家的继承人,哪怕只是之一。   视线相对时,她下意识的露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美的那一面。   接下来看到李文澔时,她拼尽全力忍住了直视他的冲动。现在最重要的人,是白羽涵,她要做或者说能做的,只能把其他所有宾客当成是不熟的客人而已。   一个娱乐圈的戏子和白家的继承人,选谁不是显而易见。   只是……   宁玉岚看着门口冷艳逼人的许臻,再看一下周围宾客都看着门口,包括白羽涵,心里一慌。   这场舞会,她决不能出错。   宁玉岚挺直自己的脊背,手挽着宁玉书,想去和许臻说上两句。   只是从她的视线里,看到有人围住了应明月,而许臻则自己一个人缓步走向了角落。   她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也是,许臻能在舞会上做什么,她谁也不认识,最多找个角落喝点酒罢了。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更加真实了几分。   马上就是第一场舞了,宁玉书绅士地伸出了手,带着宁玉岚来到了舞池。   至于第二场舞的舞伴,她的视线瞥过众星捧月的白羽涵,人选已经定了。   许臻走到客厅里,趁着应明月被众人围住,她赶紧脱出重围,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坐下。穿着这双鞋,她要是再不歇一会,脚就废了。   其实她明白应明月的意思,她不可能一直都躲着宁家人,要么断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要么就要立起来,告诉宁家人,她不是好惹的。   而她对宁家人的态度,却还是取决于宁家人对她的态度。   一杯酒忽然闯入她的视线,她抬起头,只看到一个逆光的挺拔的身影,不动声色地开口:“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李文澔得心应手地安抚好了围着他的人群,然后视线微扫,就看到了角落处孤零零坐着的人。   他顺手拿起一杯酒,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李文澔站在许臻身前,觉得自己举着酒杯的手有些酸。   许臻过了一会儿看到那个人还没有动,皱着眉头,利索的开口:“不会跳舞,没带手机,不加微信,有事请自便。”   李文澔不信邪地坐在了许臻身边,觉得她可能是没看清楚他的样子。   结果身旁的人扫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站起身,看样子好像是想换个地方坐。   李文澔皱着眉头——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这就把我忘了?”李文澔的语气满是不可置信,还带着几分委屈。   许臻皱着眉坐了回来,难道这还是熟人吗?   她听声音确实有一点熟悉,可能是她认识不久的人,可是她来这里也没——不对,她好像是认错了几个人。   她近乎茫然的扫过李文澔的脸,犹犹豫豫地开口:“李影帝啊,好久不见。”   李文澔看了她一眼,她好像真的不认识他,只是,到底是不认识,还是分不清呢,她是不是近视?   “对,是我。”   空气陷入安静,一时间许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李文澔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轻皱了一下眉。   “许臻。”许臻和不太熟悉的人交流时,词语总是会尽可能的简短,加上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初见她的人都会觉得她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文澔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久,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他从她简短的回答中,诡异的察觉了她的不安和局促。   “很无聊吧,一群不认识的人盛装出席,每个人脸上的笑就像是刻出来的一样。”他顺着许臻的方向看去,舞会上觥筹交错,每个人的脸上好像都带着面具。   许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虽然分不清每个人的脸,但是……   “那几个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也不假啊。”   李文澔无奈地闭上了眼,这个时候,她难道不应该随便附和几句,然后诉说自己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态度吗?她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不过他往舞会中心一看,确实,围着白羽涵的那几位,笑得让他都觉得瘆得慌。   “臻臻,我终于找到你了。”应明月着急的声音从许臻身后响起。   “明月,你忙完了?”许臻回头就看到了应明月有些狼狈的样子。   “别提了,我应该有个一年不想参加这种活动了。”她在家里就很不喜欢这种虚伪的交际,这些人都态度很好,笑脸相迎,哪怕知道她们可能有求于人,也只能笑着一张脸听她们恭维。   “应小姐。”   “李影帝怎么在这里。”应明月轻轻眯了眯眼睛。在来帝都时,他哥就着重给她说了几个最好不要得罪的人,白家有几个,黎家也有几个,还有一个就是这位李影帝了。   只是他的身份保密的很好,就连他哥也只是依稀知道他好像有军政方面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假惺惺地笑了一下:“早知道李影帝在这里,我早就来打招呼了。”   看到应明月的身体微微地挡住了许臻,李文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先是许臻,后是应明月,看她们的态度,好像把他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他真的已经这么没有魅力了吗?   “前面太过吵闹,我来这里躲个清净。”李文澔友好的回答。他也不至于和两个小姑娘置气。   两人寒暄了两句,应明月就拉着许臻离开了这块儿地方。   应明月拉着她坐到了另一个角落。   这个时候,第二场舞已经开始了,看到舞池里正在跳舞的白羽涵和宁玉岚,她嫌弃地皱了皱眉毛,再看向许臻的父母,笑得眉毛都快看不见了。   “臻臻,你想和宁家掰扯清楚吗?”应明月不想看到许臻再受委屈了。   这两天她哥一直在催她回去,她也待不了几天了。她走了之后,说不定宁家人又要欺负臻臻。   宁家人的手段臻臻可能不会在意,但是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心情总会不好。   趁着宁家人还没有宣布臻臻的身份,想要做什么刚刚好。   无论是撕下宁家人伪善的面具,说出谁是真正的宁家小姐,还是直接否认宁家小姐这个身份,只要臻臻想,她就支持。   “等这场舞跳完吧。”许臻注视着客厅,已经做好了决定。   “谢谢白先生赏光了。”一曲舞罢,宁玉岚站定后,俏皮地笑了笑,“能和白先生跳完一支舞,这下我真的是万众瞩目了。”   “能和宁小姐这么可爱的人一起跳舞,是我的荣幸。”白羽涵风度翩翩地伸手,“不知道,下一支舞,我又没有这个荣幸,能接着和舞会最美的人再跳一支舞。”   宁玉岚颊上飞红,但还是矜持地开口:“我还想请白先生坐下来喝一杯呢。”   “我的荣幸。”白羽涵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宁玉岚的手微微地搭了上去,眼神却飘忽不定。   白羽涵发现了她的羞怯,绅士的和她保持了一个安全中带着点亲密的距离。   这个时候,许臻举着一只酒杯,满脸漠然地走了过来。   宁玉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的大脑飞速转动:许臻到底想做什么,她是不是想要在所有人面前透露她的身份。   如果她真的想这样,她又能怎么办?   现在她好不容易才和白羽涵搭上关系,要是这个时候出事,一切就都完了。   “怎么了?”白羽涵察觉了她的不安,温柔地问道。   这时,许臻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   宁玉岚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想要颤抖的手,语气轻柔地开口:“没什么,我们走吧。”   许臻面无表情的与宁玉岚擦肩而过,而她的目的地,是宁家夫妇。   她拒绝了应明月想要和她一起心意,因为这件事情,她想自己完成。   “宁先生,宁夫人,好久不见。”许臻举起酒杯,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   宁正诚皱着眉头,不知道她到地想要做什么。   同时他的心里也有几分后悔,他应该专门去警告一下她的,让她不要在这场舞会上捣乱。   他刚想开口,常以纯就轻轻制止了他,笑得和蔼:“臻臻怎么来了,确实是好久不见了,阿姨都想你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不懂教养。   如果是在宴会之前,常以纯或许会对许臻表演一下母女情深,毕竟她还是很想要给应家人留一个好印象,不过现在,看着和白羽涵待在一起的宁玉岚,她笑得高傲,应家算什么。   许臻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笑出声,是她太高看自己了,没想到常以纯连面子都不给她留,不过这样也好。   许臻仔细端详了他们两个半天,看的他们有点发慌,最后好似不经意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宁小姐的长相和您二位一点也不像啊。”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是在不远处的宁玉岚耳中,却像是惊雷一般,她不受控制的回过头,连身边人的感受都顾及不了了。   转头就看到许臻轻举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完了,宁玉岚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她怎么敢说出来,她怎么能说出来? 第18章 搬离豪门的第六天   常以纯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指尖苍白,脑子飞速转动,最后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开口,“岚岚生的和她奶奶一个模样。”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奇怪的留言,好像是您家子女好像……”应明月举着酒杯,挑事般的开口。她想帮臻臻一把,逼宁家人做个表态。   相信宁家人都能懂她的意思。在这么重要的舞会上,他们应该不想成为以后他人口中的谈资。   “是啊,这次舞会也是想要和大家宣布一件事。”常以纯的大脑飞速转动,看样子许臻是打定主意在舞会上闹事了。   本来想着以后在慢慢公布她的身份,就当是做好事收个养女。现在看来,养女的身份肯定不会让她满意,可是她必须要保下岚岚,岚岚必须是她的亲生女儿,不然这次专门为她准备的舞会就成了一个笑话。   她轻抿了一口酒,接着喝酒的间隙和宁正诚对了一个眼神。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我生岚岚的时候,生下的是双胞胎,只是那时家里太忙,加上护士混乱之中搞错了,另一个孩子……”   似是说到了伤心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而许臻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她这一次想要看一下宁家人在她和宁玉岚之中到底会选谁,哪怕她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她在来之前想过很多种常以纯的应对方式,可能会顺势承认她的身份,更可能的是直接放弃她这个关系并不亲密甚至有着生疏的女儿。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宁家人却想把她们两个人都留下来。看着常以纯仿佛恩赐一般的眼神,她忽然很想笑。   宁家人真的觉得宁家是什么皇室贵族吗,谁都想要进来?许臻觉得自己的胃有些翻腾,宁家现在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提到就会犯恶心的地方。   既然宁家人已经找好了理由,那她正好借用一下了。   “宁夫人不要伤心,我想令嫒在天之灵应该也不想您这样伤心吧。”许臻状似惋惜地开口,“我和令嫒是好朋友,这件事我也很难过,但是还请您保重身体啊。”   正在喝酒的应明月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臻臻,你至于对自己这么狠吗!   常以纯脸上的悲痛一下子僵住了,她仿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周围宾客们的目光也时不时地瞟向这里,毕竟舞会常有,但是八卦不常有。   通过这番谈话,他们大体明白了这件事情,他们的心里和明镜似的,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毕竟谁家会在舞会上宣布孩子的丧事呢。   白羽涵的目光扫过中心的几个人,看着许臻和宁正诚常以纯有些相似的面孔。心里也明白了什么。看来前半段有可能是真的,至于后半段……   呵呵,这个宁家人对这个女儿究竟有多差啊,才会让女儿在宴会上宁愿说自己死了,也不愿意和宁家绑在一起。只不过这个女儿气性也有点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是有些年轻了。   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假意迎合,把能捞的好处捞到手,然后再考虑其他。   人啊,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呢。他看了一眼僵直的女伴,饶有兴致地看了中央一眼,然后低头温柔的开口:“宁小姐,你是不舒服吗,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宁玉岚听到了后续常以纯和许臻的谈话,心也缓缓放了下来。只要她还是宁家的小姐,她就不会输。   “谢谢白先生。”   客厅中心的谈话还在继续。   “是啊,我真的很伤心。”常以纯干巴巴地开口。   她也只能这样说,现在舞会上有这么多的客人,难道她要说,她的女儿没有死,只是因为她对他们有怨言,所以不愿意回来吗?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宁家人还是要脸的。   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许臻看着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却偏偏找了这种场合来逼她。   她看着对面没有起伏的眼神,佯装悲痛:“我日后一定多上几炷香,为我可怜的女儿祈福。”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安慰一下您,看您现在状态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许臻走上前去,轻轻碰了碰常以纯的酒杯,“希望您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开心。”   说完轻抿了一口酒,转身离开了客厅。   应明月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客厅里寂静了一瞬间,接着又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像宁家人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也没有人多说什么,毕竟宁家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最近这几天背后的谈资又有了。   至于一些想和宁家合作的人,见了这场戏,也会好好考虑一下了。   常以纯看着许臻的背影,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她好像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一直以来,她虽然有时会嫌弃这个女儿,但是她都坚信不管她怎样做,许臻都不会离开她。毕竟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她压下心头的空落感,笑着招呼起了宾客,接下来的事情,可不能再出错了。   李文澔看到客厅中心发生的事情,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舞会。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宁家门口遇到她,而她又为什么会被哥哥放了鸽子。   在他眼里,许臻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如果他有妹妹的话,应该是她这样的,呆呆地,戳一下动一下。   他要好好查一查宁家了,看许臻的样子,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看着舞会中心歌舞升平的样子,宁玉岚完全冷静下来了。   现在,估计所有宾客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了。许臻被抱错回宁家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如果有心人想要查的话,很快就能查出来。   到时候,就算宁家人只认她一个女儿,也不能保证没有人议论,为了养女放弃亲女,不仅是她,宁家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只有牢牢地抓住白羽涵,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是现在看来,她肯定不能用平常的态度来对待他了。   想到这,宁玉岚长舒一口气,看着白羽涵,眸色深沉的开口:“白先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是些家里长短的事情罢了,一家人总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白羽涵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些安慰。在他看来,最后许臻一定会选择回到宁家。   “看来你猜错了,不是一家人啊。”宁玉岚叹息地看着他,“你知道真假千金的故事吗?”   看到对面愣住的样子,她凉凉地笑了两声,好似在说,没有想到吧。   确实没有想到,白羽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低低的笑了出声,有意思。   这几天的时间里,许臻一直在忙,忙着搬家,新的屋子收拾好了,她就找人把留在宁家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慢慢整理。   应明月也已经回魔都了,要是再不回去,她哥该来抓她了。   只是最近,白家好像帮了宁家一把,碍于白家的面子,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免不了感叹,难怪偏心假的,若是能攀上白家,假的也要当真的供着,只是可怜了那个真的。   不过虽然不敢当面调侃,背后却免不了谈论几句。   所以这一阵子,关于宁家的流言也甚嚣尘上,许臻也乐得听个热闹。   不过这些事情也和许臻没什么关系了,陌生人而已。   她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看到今天阳光明媚,想起荣晗催她的事,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有的忙了。   她熟练地跟着荣晗来到二楼的工作室。   这次活动出的套装以及另一个游戏的皮肤,足够她忙上很久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来到公司后,宁正诚后脚就跟着来了。   因为白家人牵线,宁正诚和荣颜公司有了一个小型合作,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合作。   一进公司,他就被秘书带领着来到了会客室。   好不容易谈完了合作事宜,他赶紧趁着空余时间出来透一口气。   他的能力还是太小,荣颜公司虽然起步晚,但是发展却十分迅速,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荣颜游戏公司的创始人就成了京都新贵,炙手可热。   想起前两天和常以纯的谈话,或许,宁氏该试着转型了。   正在这胡思乱想着,忽然见到一个人影从他身边走过,身边跟着他的人看到人影,忙鞠了个躬,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人就雷厉风行地走远了。他定睛看去,越看越觉得像许臻。   只是怎么可能呢,许臻只不过是普通家庭养大的,根本没有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更何况,许臻见到了他肯定会和他打个招呼的。   一定是他最近太累了,加上心里一直对她有所愧疚,所以看错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好奇的问向身边跟着他的人:“刚刚那位,是什么人?”   “那位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最近有时间就来视察一下。”   “真是年少有为啊。”宁正诚想着刚刚那个人的样子,顿了顿,接着问道,“只是还不知道这位股东叫什么?”   “许臻。”秘书骄傲的说出了她的名字,“我们这位股东的名字是许臻。” 第19章 搬离豪门的第七天   宁正诚的心头猛然一震,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叫什么?”   秘书被他忽然拔高的语气吓了一跳,但还是重复了一遍:“许臻,言午许,至秦臻。”   “有什么问题吗?”秘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好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低下了头。   “没什么。”宁正诚闷闷地回答。   他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个念头萦绕心头: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他和常以纯查到许臻的地址后,亲自去接的她。她和舅舅一家生活在一起,住的地方不过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一百平米左右,逼仄压抑。   而她的舅舅舅妈也只是市井小民而已,行动间还带着几分势利。以他们的条件,是不可能让许臻和荣颜游戏公司产生关系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出神地想着。   荣颜游戏公司的股东,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股份,每年的分红也够人眼热了,更何况按照秘书的说法,她的股份只多不少。   要是这个女儿一直养在他身边的话,该有多好……   “宁总...您不舒服吗?”   秘书发现自从她说完话后,宁正诚就陷入了沉思,有些不安的开口。   “没什么。”宁正诚笑了笑,“只是觉得你们的这位股东,真是年少有为啊,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她的故事。”   “当然可以。”秘书兴致勃勃地开口。在荣颜公司,许臻的事迹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了。   宁正诚听闻了关于许臻的事情后,接下来的时间便不可控制地一直在想这件事。   是他太过想当然了,应该好好的查一下她的养父母,不该只见了养她长大的舅舅便心生不喜,不过幸好现在也不晚。   想到这,他招来秘书,笑眯眯地把这件事情吩咐了下去。   总归是他的女儿,他自然是盼着她好的。   回到家,他和蔼的来到宁玉岚的钢琴房,准备安抚一下她。两个人都是他的女儿,他希望她们可以好好相处,毕竟无论怎样,许臻是肯定要回来的,宁家才是她的家。   “岚岚,勤于练习是件好事,只是也不能太过辛苦。”宁正诚进了琴房,看到宁玉岚正在练琴,不赞同地说,“王伯说你已经练了一上午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爸爸,您回来了。”宁玉岚开心地站起身,笑着解释,“我前几天一直在忙舞会的事,有点疏于练习,就想趁着今天有空多练一下。”   宁正诚走到宁玉岚面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就是太过要强了。”   “我觉得把时间花费在喜欢的事情上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宁玉岚笑着伸了个懒腰,“不过什么也没有爸爸重要,您好不容易中午回来一次,我可要好好陪陪您。”   “好好好。”宁正诚一脸欣慰,这样的女儿谁会不喜欢呢。   中午,常以纯和宁玉书都出去了,两个人就让厨房简单的做了几道他们喜欢的菜。   餐桌上,宁正诚看着宁玉岚夹给他的菜,感慨道:“如果臻臻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正在吃饭的宁玉岚僵硬了一瞬,又是她。   本来她以为许臻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这两天家里也一直没有提起她,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宁家。   可是今天爸爸为什么又提起了她。   如果她不在,众人就是怀疑也没有什么依据,但她要是在宁家,那她就真的危险了。   “哎,可能是臻臻和我们还不是太过熟悉吧。”宁玉岚喝了一口汤,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对了爸爸,明天一天我可能要外出。”   “白先生约我明天出去吃个饭,可能还有别的事情,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在十点之前回家的。”她笑着保证。   “哈哈,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想限制你的自由,你心里有数就好。”宁正诚笑着开口,“明天记得好好玩,开心最重要。”   “爸爸,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两个人和乐融融地吃完了这顿饭,只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许臻的事情。   而另一边,在公司画了三天草稿的许臻终于完成了她的任务,有了空余的时间。   她看了一下日历上的时间,长叹了一口气,距离比赛交初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可是她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拿起画笔也不知道要画什么。   想起老师劝她多出去走走的话,她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气,或许是该出去看看了。   许臻低着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脚步沉重,没有丝毫出游的快乐。   她无比的后悔,为什么偏偏要大热天的出来受罪,在家里吹空调,看会儿书不好吗。   中午时分,街上没有什么人,这条路也不是商业街,许臻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都难。   算了,回去吧,看电视也可以见识大千世界啊。   可是她的画,她站在原地,有些无奈的抬起了头,阳光刺的她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里有点像城市的郊区,高楼林立却人烟稀少。虽然绿化也不错,但是却给她一种荒凉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她有些好奇的拿出手机,就在这时,一辆车缓缓地停在了她的身边。   许臻低着头,还以为她有些挡路,便往路边靠了靠,只是不知为何,车还是没有动。   坐在车里的黎夜宴看到女孩的动作,无奈的笑了笑,刚想叫司机把她接上车。   还是他自己下去吧,他们怎么也算认识,他真怕司机下去后会被她当成人贩子,这条路上不一定能叫得到车,他就再做一次好人好事吧。   他走到许臻身边,轻轻咳了两声。   许臻被吓了一跳,抬头就发现一个人影站在她的身边。   她茫然地看向对方,仿佛在问:请问您是?   黎夜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他的辨识度真的有这么低吗?   “许小姐,好久不见。”他有些无奈的开口,“你还记得我吗?”   “我当然记得您。”许臻站在原地,眼神有些飘忽,她在这里交换了姓名的人本就不多,只有那几个人,要不……   “师叔叔,好久不见啊。”   “……”   黎夜宴沉默了良久道:“我姓黎。” 第20章 搬离豪门的第八天   “哈哈哈,今天天气正好,黎先生也出来散步吗?”许臻尴尬的脚下抠出了一个平行宇宙,但脸上却依然云淡风轻。   只是,这句话问的着实没有什么水平,有人会在大中午的,开着车出来散步吗?   对面的人好像也愣住了,但是他体贴的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间附近应该也打不到车了,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许臻轻轻皱了皱眉头,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熟吗?   她这时已经想起了这人是谁,可是他们上一次的见面好像也不是很愉快吧。   黎夜宴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玩笑般的解释:“毕竟,很少有乘客像你这么大方了。”   许臻闻言干笑了两声,确实,上次她可是给了888的红包啊。   再看时,黎夜宴已经体贴的打开了车门。   许臻在坐和不坐之间犹豫了两秒,最终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上了车。   要是错过了这一辆,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下一辆呢。   来这里的时候她是打车来的,她当时和司机说的是要去一个人烟稀少,贴近大自然的地方。   是她鲁莽了,本以为司机可能会带她去一个人少的公园,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把她送到了郊区,难怪开了一个来小时的车。   她上车前隐秘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监控,相信在有监控录像的状况下,她被卖的几率应该不高。   许臻坐上车,尽可能的和黎夜宴拉开距离。   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就出神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黎夜宴看着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的许臻,很是无奈。但是他看出了她冷面下的拘谨,也体贴的没有开口,车内一片安静。   但是……   “你要去哪?”再不问的话,司机也不知道该往哪开了。   “啊?”许臻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就反映了过来,“没事,按您原来的路线走就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打车的地方放我下来就好。”   “好。”   许臻转头看向黎夜宴,本来以为他会问上几句,没想到他却回答的这么干脆。   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一定会特别舒服。   忽然,旁边的人也回过了头,视线相对,她尴尬的笑了笑,转回了头。   “许小姐有什么心事吗?”黎夜宴看着她没有波动的脸,忽然有些好奇。   “没有啊。”许臻故作轻松的开口,“我这次出门就是为了找一找灵感。”   黎夜宴看了一眼周围荒凉的景色,如果不是为了视察,他大概是不会专门来这里一趟的。   在这种地方找灵感?   他就算是不太懂艺术,也知道灵感要么取自闹市,要么取自大自然,可是这里……   或许是他孤陋寡闻了。   许臻看懂了他的眼神,有些无语地开口:“我也不知道司机会把目的地定在这里啊!”   黎夜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吗?”   许臻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距离郊区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名为启明山。启明山上虽然风景一般,但是日出却是一绝。”   看着许臻兴致勃勃的眼神,他笑着补充:“帝都景点太多,所以去那里游玩的人也不多。”   许臻的眼睛越来越亮,郊区、山、日出、人少,这简直太和她心意了。   “不过,正是因为人烟稀少,所以最好有人陪伴,以防万一。”黎夜宴笑着叮嘱。   许臻开始思考,她可以叫谁陪着她,应明月回家了,荣晗忙着公司的事……   她好像真的没有可以一起出去游玩的朋友。   “好的,谢谢黎先生的推荐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许臻不得不承认,黎夜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可以问,当她不开心时,他会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略过去。   许臻看了看车外,意犹未尽地开口:“既然已经到市中心了,那就把我放到这里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黎先生,再见。”   “再见。”   “黎总,您还要回公司吗?”   “去最近的公寓吧。”他想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的。”距离这最近的公寓,应该在夜雨花园,司机熟练的调转车头。   许臻打到了车,只是司机好像有点着急,飞速地把她送到了目的地。   坐车坐的有点晕的许臻眯着眼睛来到她的公寓门前,熟练地输入密码。   “滴——密码错误。”   再试一次   “滴,密码错误。”   她不信邪的又输了一次。   “滴,密码错误。”   到底怎么了,她猛一抬头,2202,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房间号是2201。   发现找错了门的许臻诡异地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人看到她丢脸的这一幕。   这个公寓是一梯两户的设计,不过在她对面住的人可能有很多房产,很少回这里。   她一边想,一边转身,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她吓得浑身一颤。   黎夜宴刚出楼梯就见到刚刚告别不久的小姑娘站在他公寓门口,一遍一遍地试着密码。   他没有出声,默默地看着,想要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发现自己开错了门。   “许小姐,好巧。”   “哈哈哈,黎先生,好巧。”许臻看到黎夜宴,寒暄道。   随后她飞一般地来到自己房门前,输密码,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黎夜宴看着许臻面无表情的脸,和行动中却处处透着慌乱的小姑娘,在她关门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生活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她一共才犯了几次傻,为什么回回都有他!   回到房间后的许臻尴尬中带着些无奈。   来京都后认识的人中,她好像只有一个人没有认错了。   正在看资料的师秦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看着资料,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他遇到的这个许臻居然真的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将那个笑得灿烂的孩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看着资料,却迟迟不敢翻开下一页。   最后,他一狠心,翻出下一页,接着看了起来。   他的脸越看越沉,直到最后,他啪的一声合上资料,叫来助理。   “帮我空出两天时间,我去魔都一趟。” 第21章 搬离豪门的第九天   在许臻的印象里,她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他们用自己的方法,告诉年幼的她,脸盲并不是很奇怪的事,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人分不清其他人的脸。   这或许是上帝偷偷的告诉你们,其实在上帝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有着差不多的面孔。   他们是上帝的宠儿。   他们也会教她如何区别人,靠声音,靠体型,靠衣着。   慢慢的,她可以大概的认出他人,开始变得开朗,也喜欢上了和父母一起出门。   即使是认错了人,认错的人一般只会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认错了,甚至还有小姐姐抱着她,说她真的好可爱。   如果可以永远的停留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幸福啊。   “起床啦,起床啦……”   许臻从睡梦中惊醒,最后的记忆是一片血光,她摸索着找到手机关了闹钟。   她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漆黑的四周,皱着眉头打开手机。   刺眼的光亮起,许臻被刺激地眯起了眼:才四点不到!   她放下手机,刚想接着睡,却忽然一个机灵,想起了今天下午和黎夜宴的约定。   今天中午,她想要谢谢黎夜宴的帮忙,就从她很喜欢的一家私房菜里点了几道菜。   她从小就没有进过厨房,也只能接着别人做的菜借花献佛了。   凑巧的是,她来到对面时,助理已经帮黎夜宴摆好了菜。   所以她提着饭菜,尴尬的站在原地。   黎夜宴伸手接过了她提着的东西,笑着道谢,这时助理也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门。   在黎夜宴的盛情邀请下,她和他一起吃完了这顿饭。   中国人果然很适合饭局交友,仅仅是一顿饭的交情,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就近了很多,更是约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去看日出。   可是,许臻看了一眼天色:她现在后悔应该来不及了吧。   她挣扎着下了床,开始洗漱,收拾自己。   简单的带了一瓶水,一件外套,以及一些上山的工具,自觉准备的很完美的许臻,快步走出了门。   刚一打开门,就看到黎夜宴站在楼道里,像是等了一会儿。   “对不起,是我太晚了吗?”许臻有些慌乱的开口。   “是我太早了,醒的太早,就收拾好了在这里等你。”黎夜宴上前笑着接过了她的背包,“再说我也没等多久。”   “走吧。”   许臻眨了眨惺忪地眼睛,糊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把带来的背包放在后备箱里,她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坐在了副驾驶上。   她可不想再把黎夜宴当成司机使了。   “到了。”黎夜宴轻声开口。   许臻蓦然惊醒,上了车后她实在忍不住困意,就想小眯一会儿,结果她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只是现在到时间了,再不上山,我们该错过日出了。”他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笑着解释。   “那我们走吧。”许臻瞪了瞪自己的眼睛,摆出一副炯炯有神地样子,“我觉得我已经休息好了。”   “好,我们走吧。”   黎夜宴下车后,有闲情的许臻才发现他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   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她下车后看着他的穿着,有些赞叹地开口道:“你这身衣服真显年轻。”   黎夜宴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他看起来年纪真的很大吗?   他才刚刚26,周岁的话更是不到25。   算了,黎夜宴默默安慰自己,显年轻也挺好的。   许臻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她感觉周围的气氛更尴尬了。   黎夜宴长叹一口气,“毕竟,我不想再当你的叔叔了。”   许臻恍惚间知道她好像说错话了,她找补道:“哈哈哈,其实按你的年纪来说,我就是应该喊你叔叔啊。”   “我的年纪,你看我多大?”黎夜宴咬牙问道。   “二十六七吧,应该。”许臻觉得他迈的步子有些大了,她有点跟不上,她小跑到他的身边。   听到身旁的人叹息了一口,然后放慢了步伐。   最后听到了他有些憋屈的声音:“我才二十五。”   许臻有点不明白,二十五和二十六七差很多吗?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最好不要问出口。   两人有些沉默地往前走着,许臻仿佛是要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她笑着开口:“有一次,我在公交车上给一个小朋友让座,他的妈妈对着他说:‘还不快谢谢阿姨。’我当时就想把让的坐抢回来。”   听见黎夜宴的笑声,她说的更起劲了。   “所以,你看我第一次被小朋友叫阿姨的时候也很生气,后来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叫我阿姨后,我忽然发现,时间是不会随着我的怨念而停止的,现在我已经坦然接受阿姨这个称呼了。”   黎夜宴无比怀念他们还没一起吃饭前的许臻,虽然沉默了点,拘谨了点,但是她不会扎他的心啊。   “你怎么不说话啊。”许臻有点不解的开口,她已经很努力地在调节氛围了,奈何对面的人不想理她。   他要说什么,黎夜宴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难道他要说他不是一个好叔叔吗?   “上山太累了,你现在说话,后面的路程可能就没有力气了。”黎夜宴看着她,语气温柔。   “这样啊,那我们快走吧。”许臻信以为真的开口。   最后,许臻气喘吁吁地走到了终点,她差一点就要中途放弃了。   她看向身旁气定神闲地黎夜宴,有些疑惑的开口:“你不累吗?”   “还好。”黎夜宴看着周围的景色,“平常多锻炼身体,这山也不是太高,所以我觉得还可以,不算太累。”   许臻缓了一会儿,坐了下来。   看到仍然站着的黎夜宴,她拉了拉他的衣角,“来坐下吧,我已经铺好垫子了。”   黎夜宴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顺着她的力道坐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样席地而坐,不过反正已经为她破了这么多次例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纵然是初夏,山顶的风还是有些凉。   一阵风吹来,许臻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黎夜宴见状,就绅士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想要递给许臻。   许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冷吗?”   说完就站了起来,小跑到带的背包前,庆幸地说道:“还好我提前查了攻略,带了一件厚外套。”   她套上外套,又快步走了回来。   黎夜宴看向身边做好的许臻,笑声里带着一分叹息。   “快看,日出了。”许臻惊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放眼望去,一个红彤彤的太阳露出了一个角落,像无数道光芒四处散落,漆黑的天慢慢染上了金黄。   太阳慢悠悠地走着,越过地平线,跳到人们面前,远处的云朵被染成了淡红色。   太阳冉冉升起,天色也越来越亮。   留给许臻的是一片震撼。   阳光有些刺眼,她低下了头。   黎夜宴出神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赞叹,看着她的笑,看着阳光洒在她的头上,晕出金黄。   这是他从来没在她身上见到的笑,灿烂而热烈,就像是今天的日出。   “咚咚咚……”   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许臻转头,就对上了一个近乎虔诚地眼神,她无措的开口:“日出真好啊!”   不是真美,也不是震撼,而是真好啊。   感觉洗净了身上所有的尘埃,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是啊,日出...真好。”他呢喃道。   许臻笑着看向他,真诚的开口:“谢谢你。”   黎夜宴下意识的想摸向自己的胸口,按住那跳的有些剧烈的心脏。   这种笑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就像是一瞬间,他见到了春暖花开。   他克制地开口:“不客气。”   许臻拿起背包,“我们下山吧。”   她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回头,“黎先生,不走吗?”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光,脸上的笑中和了一直以来的漠然,像是一个误入林间的精灵。   这一幕,美的像一幅画。 第22章 搬离豪门的第十天   许臻一回到家后,便钻进了画室。   一直以来,她画画时都会一种感觉,那就是你该画画了,你必须动笔了,不然你的技术都生疏了。   她喜欢画画,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喜欢就可以坚持下来的,还要有恒心。   可是这一次,她是发自内心的想把这幅景象画出来。   于是这两天,她近乎不眠不休地在画室里画画。幸好这两天黎夜宴一直坚持给她送饭,不然她该饿成人干了。   画画之余,她也会想,是不是她和他走的太近了,普通朋友之间是这样相处的吗?   不过很快,这种想法就会被下一步该怎么动笔覆盖。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一周就已经过去了,而许臻也终于画完了这幅画。   金黄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弧线,以山为界,靠近日出的地方缓缓亮起,而另一面却还是黑暗。   但是画中却透露出满满的希望,仿佛下一秒光明就会洒满整张画纸。   这幅画,许臻为它取名为《新生》。   熟悉的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或许她该换上门铃了,敲门真是太麻烦了。   “你今天的午饭。”黎夜宴轻轻举起手中的饭菜。   许臻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请进。”   黎夜宴轻车熟路地换上鞋子,走到餐桌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去。   他的心里有几分遗憾,像那天那样的笑容他再也没在她脸上看见,现在她还是像刚认识那样,笑得或拘谨或表面。   “今天要吃什么?”许臻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   “锅包肉、炒青菜,糖醋排骨、白灼虾。”黎夜宴把饭菜一一摆好,“还有一道汤,都是一些你喜欢的家常菜。”   要说最近几天他们之间的改变,或许是许臻待他越来越自在了吧。   “没有辣一点儿的菜吗?”许臻皱了皱眉头,“我有点想吃辣了。”   黎夜宴面上满是无奈。   刚开始送饭时,他问过她的喜好,她也说她想吃辣菜。   于是当天他送了几道川菜过来。结果辣的她眼睛都红了。   她说太辣了,下次点一些微辣的菜就好,于是下一次他带着一些家常的菜来,里面只让阿姨放了一点辣椒。   结果,她辣的只吃米饭。   还狡辩说她老家的微辣不是这样的,出于好奇,他问了一下她老家的地点。   粤省,就是那个传说微辣就是往太平洋里扔了一个辣椒的粤省。   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果然以后的几天他带来的菜都很合她的胃口。   “青菜放了辣椒,还是你要的微辣。”黎夜宴笑着拉开座位,这人对辣真是又菜又爱吃。   许臻熟练地坐到餐桌前,狗腿地先帮黎夜宴盛了一小碗粥:“谢谢夜宴。”   然后再给自己盛了一碗——这海鲜汤真好喝。   “对了,我的画终于完工了!”许臻吃饭吃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心的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看一看。”   黎夜宴的心里略微一沉,看来以后不能再像这几天一样过来了。   不过,他也很好奇,这几天里,许臻究竟画出了一幅什么样的画,“我很期待。”   “对了,这两天你不忙吗,为什么每天都有时间帮我送饭啊?”许臻蹭饭蹭到今天,终于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了。   其实一开始黎夜宴并没有送饭这个念头。   可是看完日出后,许臻头也不回的就回到了家。他下午的时候有点担心,就敲门想看一下她到底在做什么。   只见许臻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和满是颜料的手来开了门。   那时他才知道她是为了画画找灵感。也是她如雷霆炸响的肚子告诉他她还没有吃饭。   当他知道她从回到家就没有吃饭的时候,就把监督她按时吃饭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我最近在休假,所以还是挺闲的。”   “认识了这么久,我好像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许臻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不过看他的穿着和素质,应该也是非富即贵吧。   “笼统的说,就是管理公司,维持以及不断扩张公司业务。”黎夜宴把虾剥好放到许臻的碗里。   许臻是一个特别怕麻烦的人,这个虾在这里,要是没有人给她剥,她就是想吃也不会动一筷子。   “总裁啊。”许臻概括道,不过在她眼里总裁也就是一个职业而已。   她看到虾,眼睛微亮,然后一口吃掉了它。   她又想起了这两天中时常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疑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她从小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不知道什么样的态度和距离才是合适的,但是她隐隐的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黎夜宴蓦然停下了剥虾的手。   这几天他发现许臻很不擅长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卑劣地利用了这一点,想慢慢地挤进她的生活。   现在她这样问,是发现了什么吗?   正常人发现后,不是应该小心试探,或是欣然享受吗,这样直白的问,她难道不怕……   果然,她的脑回路,值得他好好研究。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他定下心来,继续手上的工作,好似不在意地问道。   “我因为分不清别人的脸,所以很少有朋友。”许臻扒了一口饭,尽可能的不把委屈表现出来,快速地跳过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异性做朋友。”   “可是我觉得是不是我太没有分寸感了。”她认真地看着黎夜宴,“如果我有什么做的过界的地方,你一定要及时的告诉我。”   黎夜宴皱起了眉头,他怀疑过为什么她会认不出他,也想过很多种原因,但是看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反而有些心疼。   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孩子天真而又残忍,遇到自己不喜欢或者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总是冷漠而直白。小的时候,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连朋友都没有几个。   但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语气平淡:“你是不是想的略微有一点多?”   她纠结了一下,但还是吃掉了他给她递过来的虾:“就像这个,普通朋友会给对方剥虾吗?”   黎夜宴反问道:“不会吗?”   许臻纠结了一下,好像确实会,可是她是和应明月在一起的时候这样,她刚想开口。   对面的人把虾推到她的面前:“好了,这些都交给你了。”   许臻假笑着剥了一个,“其实,我已经吃饱了。”   “真巧,我也是。”黎夜宴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现在我可以瞻仰一下您的高作了吗,臻臻?”   许臻的视线有些飘移,不知为什么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喊出来时,她总感觉很奇怪:“当然可以。”   她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的画室。   “看。”许臻指着最画室中间的作品,骄傲地开口。   她有着骄傲的资本,一直以来,她一直没有疏忽基础和技巧的联系,在这幅画里,她把技巧和情感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更重要的是,她找回了丢失的灵气。   不客气的说,这幅画,一画值千金。   黎夜宴看着这幅画,第一次感受到了艺术的冲击力。   不知为何,他看着这幅画,感觉自己好像正沐浴在晨光之中,温暖而又灿烂。   “怎么样?”许臻看着这幅画,“没有让你失望吧。”   “我是一个商人,虽然对绘画有所涉猎,但是并不精通。”黎夜宴真挚的看着她,语气赞叹的开口,“我只知道,如果在拍卖会上出现了这幅画,我会不在意谁是作者,用尽一切代价买下它。”   “这真是我的荣幸。”许臻眨了眨眼,笑着接下了他的夸奖。   “这幅画有名字吗?”   “有。”许臻看着画,声音里充满希望,“我为它取名为《新生》”   “新生。”黎夜宴轻念着这两个字,这个名字配上这幅画,给人的震撼是加倍的,“很合适。”   “对了,我还想帮它入个保险。”许臻忽然想起了这件事,问道,“你有什么推荐吗?”   “保险?”黎夜宴有些疑惑,“给谁?”   “给它啊。”许臻指了指他们面前的这幅画,“这幅画我要送到巴黎去参加一个比赛,路途遥远,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以这幅画而言,它也已经有入保险的必要了。”黎夜宴的眼睛盯着这幅画,舍不得移开分毫,“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只是。”黎夜宴移开了视线,看着她道,“如果你这幅画有售卖的意向,在同等条件下,你能不能优先考虑卖给我。”   许臻有些诧异,她对这幅画确实很满意,只是它真的好到会有很多人争抢吗?   她看向黎夜宴,他眼中的真诚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等我参加完比赛,这幅画就送给你吧。”许臻不在意的开口,只是一幅画而已,她维持现状,早晚会画出更好的,“要不是你带我找到灵感,说不定我永远也画不出来这幅画。”   “这幅画,就当做是我的谢礼吧。”   “好。”黎夜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是心里已经默默地开始盘算,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什么礼物了。   跑车、画具、或者是一幅名画?   送走了黎夜宴的许臻看了看桌子上的剩饭,拿出手机,叫了一个小时工。   然后她迫不及待的给鲁长儒发了一个视频通话。   “老师,我的参赛作品完成了。”她故作镇定的看着视频里的人。   鲁长儒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头发白了一半,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人如其名,像一位学富五车的儒士。   “是吗,让我看看。”鲁长儒坐正身子,笑着安慰道,“其实我们的目的不是得奖,我们最主要的是去见识一下,看看现在国内外有什么优秀……”   话说到一半,他愣住了。   原来这时,许臻把摄像头对准了她的画。   “老师,怎么样,还满意你看到的吗?”她骄傲的调侃道。   鲁长儒下意识的伸手拨拉了一下:“你别说话,不要打扰我。”   “再往前走走...对,再往前一点。”他的职业病又犯了,每当遇到好画时,他总是格外排斥身边有其他的声音。   许臻知道老师的这个癖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高兴。   她这几年里画的画,没有一幅能让老师拿出这种状态,这是对这幅画最大的肯定。   鲁长儒仔细地端详着这幅画,遗憾自己不能亲自去看一眼。   许臻小时候的话,灵气有余,但基础不足,总给人一种空中阁楼的感觉。   后来的画,就日渐死板,没有了灵气,但基础在十年如一日的锻炼下越来越好,他拿着她的画出去时,总有人以为这是五六十岁的画家画的。   现在这幅画,完美地把二者融合进了画里,发挥出了1+1远大于1的效果。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幅画,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疲惫都减轻了。   六年沉淀,厚积薄发,以后画史上,必定会有他徒弟的名字。   “老师,看也看够了,给个评价吧。”   “哈哈哈哈,这次比赛记得拿个一等奖回来。”鲁长儒笑着摆了摆手,“后生可畏啊。”   许臻坐在床上,细细的品味着老师刚才的夸奖。   这六年里,老师并没有怪过她,也没有对她的画表现出嫌弃,甚至会在她画完一幅画后,想方设法的夸奖她。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明白自己的水平,知道来说只是在安慰她,所以老师真心的夸奖,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备注是师叔叔。   许臻的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出那天的尴尬情境,她认错了爸爸。   一时之间,她居然分不清楚,是把师秦认错为爸爸尴尬,还是她误把黎夜宴当成司机,后来还报警了这件事更尴尬。   不过,她真的很幸运,遇到的人都是善良的人,师叔叔知道她认错了人,仍然选择把发烧的她送到医院;黎夜宴知道她认错了人,还是选择占用自己的时间把她送到目的地。   她好像还认错了一个人,那人好像还是影帝,不过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呢。   她面无表情的打开手机,眼里却有着淡淡的笑意。   如果鲁长儒见到现在的许臻,他可能会感叹,现在的她和小时候的她越来越像了。   师叔叔在约她见面?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们不是仅仅加了一个好友,其余时间都没有联系的吗?   她有些迷茫地回了一条消息:“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的人仿佛一直盯着手机,她的消息刚发过去,对面就已经显示已读。   然后就是漫长的正在输入中。   看着不变的界面,许臻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为了画画,她几乎没睡什么好觉。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一顿饭。”   这半天就打了这几个字吗?许臻疑惑的看着手机。   “应该是我请您才对,谢谢您那天的帮忙,要不是您,我那天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她不知道的是,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对面的人更愧疚了。   师秦看着手机的消息,想起了资料上那短短的几句话:十二岁时,父母因车祸身亡,后在舅舅家生活,衣食无忧,只有一个朋友——应明月,后被查明是宁家抱错的千金,现已回到宁家。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那个小太阳一般的女孩变成了现在拘谨冷漠的样子。   这两天他去了魔都一趟,找到了她生活过的地方,询问了一下她的邻居,发现他们对她的评价大都是一个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走路的小姑娘。   他真的好后悔,如果当年他发现她搬走后,再去找一找,查一查,会不会就有不同的结果。   可是当时的他太过年轻气盛,总想着他们两个之间没有联系是不是她的父母不想让她和来历不明的人士做朋友,他便也固执地不去主动联系,于是两个人便渐行渐远。   “既然是你请客的话,时间和地点就由你来定吧。”纠结了很久,他把这句话发了过去。   见面了,要说什么呢,要怎么介绍自己,她还记得他吗?   “师总。”王助理走进办公室,把自己最近听到的流言低声向师秦报告。   师秦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宁家真是好样的。”   “这件事你先不用管,帮我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   “一整天吗?”王助理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一整天。”   “好...好的。”王助理面带微笑,心里却泪流成河,明天的日程又要泡汤了,他现在该去安抚合作伙伴,并且重新编排这周师总的工作了。   师总你还记得你为了许小姐已经休了快一周的假了吗? 第23章 搬离豪门的第十一天   黎夜宴回到公寓后,在倒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忘了把最近流言的事情告诉许臻了,虽然他已经让人把这件事往下压了,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臻臻的态度。   他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算了,刚刚从她家里出来,再去不太好,明天再说这件事吧。   他要知道她的态度,才好应对这件事啊。   饮尽水杯里的水,他下意识的来到书房。   这两天他让助理帮他买了很多关于艺术的书籍,这样不仅可以充实他的精神生活,还能让他离她更近一点,要是以后谈论起了她的画,他也能有话可说。   只是,他皱着眉头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帮我买一些关于面孔失认症的书籍,明天送到我现在住的这个公寓里。”   接着,他随手拿起一本《色彩与光线:写实主义绘画指南》,有些头疼的看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许臻就起床开始收拾自己。   因为怕迟到,她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约定的地点。   其实她不太理解师秦为什么找她,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还是决定按时赴约,也不能让对方等太久啊。   许臻来到地点后,顺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了昨天就已经定好的包厢。   打开门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人。   “师叔叔?”许臻有些诧异,她觉得她已经够早了,没想到对方比她更早。   “是我。”师秦看着她有些愣神。   其实仔细看来,她和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的样子是有些相似的,只是因为表情的不同,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不像。   “臻臻,快来坐吧,喜欢吃什么,叔叔给你点。”师秦和蔼的招呼她。   许臻犹豫地往前走了几步,她觉得这位师叔叔,亲切的有些奇怪,他们不是只见了一面吗?   师秦笑着看她坐到了对面,俯身给她倒了一杯茶。   “谢谢您,师叔叔。”许臻接过茶后,微微鞠了一个躬。   “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师秦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怀念:“你应该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许臻皱了皱眉头,怀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了吗?”   “是啊,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了。”师秦笑着喝了一口茶,“只是当时的状况有些混乱。”   许臻不着痕迹地把茶往前推了推,泡茶时她不在这里,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不喝了。   “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小,大约四五岁的样子,我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忽然有一个小女孩拉着我的手,说:‘爸爸,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当时我都蒙了。”   师秦笑着把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说了出来。   许臻听着他的话,脑海里隐约有了点印象。   “后来,你听我说话才知道认错了人,然后非要拉着我去警察局,还说有问题就要找警察叔叔。”   “然后真的去警察局了吗?”许臻尴尬中带了几分好奇。   “当然没有。”师秦怀念地开口,“那个地方距离警察局还有很远,而你又没有记住父母的电话号码,只记得他们的名字,于是我们商量后决定先站在原地等你的父母。”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一起,谈天谈地谈理想。”师秦想起那时的情景,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是理想吗?”许臻十分怀疑他是美化了他们的见面。   “怎么不知道?”师秦笑着反驳,“当时你就告诉我你以后的理想是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名垂青史。”   小女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问他要不要自己的签名,还说十年后这个签名将百倍升值,当时的他没好意思告诉她,其实零的一百倍还是零。   听到这里的许臻尴尬的脚趾抓地,那个时候的她原来这么自信。   “后来怎么样了?”她赶紧问道,想要把这个话题跳过去。   “后来你听到我创业失利后,还非要把你的压岁钱给我。”   “难怪后来每次我问我妈要压岁钱的时候,她都告诉我,压岁钱已经被我送出去了。”许臻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妈妈在骗我。”   “是啊,多亏了你的压岁钱,不然我可能来来京都的钱都没有了。”师秦叹了一口气,“前几年我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后,我再回去找你时,发现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许臻也放下了唇角的笑,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搬到舅舅家去了。   “我们真是很有缘呢。”十多年前遇到,现在又一次相遇,每次好巧不巧的都把他认成了爸爸。   “你知道我现在公司的名字吗?”师秦低头看着菜单,恍若不经意地问道。   许臻被问的一愣,她看到对面的人好像很专注地低着头,就悄悄地拿出了手机,搜索‘师秦’。   “至秦?”这两个字合起来是她名字里的臻字。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当然会实现,我可是一个诚信的大人。”   许臻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片段。   她举着一个大大的棉花糖,恶狠狠地吃了一口,边吃边说,“叔叔,你现在就应该要考虑一下你的公司要起什么名字了。”   “因为我是幸运女神的化身,我会给你力量,让你梦想成真。”她吃的满嘴都是糖渣。   “如果我真的能够成功的话,我就给公司起名为至秦,怎么样?”男人蹲着身子,样子有些狼狈,但却笑得满是宠溺。   “至秦,什么意思啊?”她歪着头,好奇的问。   “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你名字里的臻字啊。”他笑着解释。   “真的吗?”她好奇的瞪着眼睛,“你要做一个诚信的大人,说话算话。”   “当然,不信我们可以拉钩。”男人笑着伸出了手指。   许臻虽然不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但是两个人的身影却在他面前重合。   “那个棉花糖很好吃。”许臻笑得眼中含泪,“我记得我认错了爸爸后,我的爸爸就买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衣服,特别好认,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认错过爸爸。”   师秦心疼地看着她。   下一秒,许臻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师叔叔,你想吃什么,放开来点,我请你。”   其实师秦还有很多话想要问出口,比如说她过的怎么样,在宁家有没有受欺负……   但是最终,他只是笑着说了声:“好。”   反正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足够他慢慢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   他拿起了餐单,时不时的问一下许臻喜欢吃什么,从现在开始,他想当一个好叔叔,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当的是一个好爸爸。   “臻臻,你……”两人吃晚饭后,师秦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宁家的事。   “怎么了,师叔叔。”许臻好奇地抬起头。   “你觉得宁家人怎么样?”他斟酌了一下,委婉地问道。   许臻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宁家,我以后应该不会和宁家人扯上关系。”   “臻臻,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成为宁家唯一的千金。”师秦想了想,又反驳了自己一下,“不对,你本来就是宁家唯一的公主。”   他看着她,仿佛只要她说想,他就会帮她完成这个想法。   “哎。”许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师叔叔,我并没有说假话,我是真的不想和宁家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我现在什么都有,不需要宁家人假兮兮的关怀,我一个人就可以生活的很好。”她没有遮掩对宁家人的嫌弃,“等他们老了,我会按照法律规定给他们付养老费的。”   她不喜欢有人把她和宁家联系起来,或许在一开始,她曾对他们有过期待,但是现在……   在她心里,她的亲人只有养她长大的父母。   师秦看着她眉眼之中透露出来的对宁家人的厌恶,松了一口气。在他眼里,宁家确实不是一个好去处。   “你知道吗,宁家舞会过去不久后,就有谣言说宁家当年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宁玉岚,另一个从小在其他地方长大,名字就是许臻。”   师秦把这两天的谣言整理了一下,简短的总结出来。   许臻的眉头缓缓皱起:“师叔叔,这些话,是从哪传出来的?”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师秦看着她,笃定道,“没错,就是从宁家传出来的。”   最近宁玉岚和白家人走得很近,所以他们不想放弃她,至于亲生女儿,现在看来他们也不想放弃。   “传言说,因为骨肉分离了这么多年,所以你对宁家人很不满,不想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   “真是时刻不忘往我身上泼脏水啊。”许臻越听越是想笑,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不会心虚吗?“我这就去找他们好好谈一下。”   “你要怎么和他们谈?”师秦看着她,年轻人还是有些冲动。   “我拿宁玉岚和他们谈,他们不是要保住她的亲生地位吗,要是谈不拢,大不了鱼死网破。”许臻眼里带着一股狠劲。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应该就不敢搞小动作了。”师秦笑着看向气鼓鼓的她,“不过,还有一件事你需要快点完成。”   “什么?”   “你的户口现在在哪儿?”   “还在魔都吧。”宁家人好像没有想过让她改户口,她也不是很在意户籍问题。   “你现在已经高考完了,应该马上就能满十八周岁了,所以你已经有独立开户的能力了。”师秦看着她懵懵懂懂地样子,解释道,“如果现在宁家人要把你的户口转到宁家,你再往外转就不容易了。”   许臻恍然大悟:“那我这两天就回魔都一趟,把户口的问题搞定,然后再去找宁家人。”   “我陪你一起去吧,谣言我会让助理先压一压。”师秦笑着开口,“也不能白让你喊爸爸啊。”   许臻尴尬地笑了两声:“您不忙吗?”   “放心,我平日里还是比较闲的。”师秦站起身,“吃饱了吗,我带你去至秦看一看吧。”   “先等我去结个账。”许臻紧接着站来起来。   “我还能真的让你请客啊?”师秦摸了摸她的头,“走吧。”   许臻茫然地跟着师秦上了车,她觉得这位师叔叔对她好像有些好的过分了。   他们不是只在她小时候见了一面而已吗?她觉得师叔叔的防备心是不是太弱了,要是她是个坏人怎么办?   “你怎么可能是坏人,叔叔这点识人能力还是有的。”许臻虽然表面给人一种冷漠不好接近的感觉,但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一个有着这么纯净的眼神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啊。   许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她一不小心问出了口。   至秦科技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   师秦带着她,首先大概的参观了一下公司。   “这位是谁啊,居然能让师总亲自领着来公司参观,不会是他孩子吧。”画着精致妆容的前台低声的问向身边的人,眼睛却还是直视着前方。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师总是个万年的光棍你还不知道吗?要我说,这位小姐,不是他亲戚的孩子,就是其他公司的千金。”   “有道理。”前台点了点头,忽然神情变得有些严肃,“领班现在在看我们,别回头,微笑就行。”   “怎么样,这个公司还合你心意吗?”师秦把许臻领到了他的办公室,有些骄傲的问道。   不枉他现在把最先进的技术都用到了公司的建设上,虽然投资很高,但是回报也是丰厚的。   “我也不知道别人的公司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应该会很乐意在这里工作。”许臻想着刚刚一路走来看到的餐厅里的饭菜以及楼下的健身房,甚至还有专门养的宠物调节员工的心情,这个公司的环境真好啊!   “来。”师秦笑着招呼她坐到待客沙发上,然后把桌子上的一份资料给她递了过去。   许臻坐在沙发上,奇怪的接下了这份资料,“这是什么?”   她接到手里,轻声念出了封面上的字:“至秦科技股份转让书?” 第24章 搬离豪门的第十二天……   她把这份资料像是烫手山芋一样丢了出去:“师叔叔,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她脑子里有些混乱:他该不会想要把公司股份转赠给她吧!   这位叔叔应该没有这么傻白甜吧,见了一面就把家产全都奉上,她又不是什么凤傲天。   看到许臻震惊的面孔都有些扭曲的样子,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想到哪里去了,起码也要先看一眼再做决定吧。”   他俯身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再一次递了过去。   许臻小心翼翼像接炸弹似的接过了这份协议,翻开了第一页。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许臻翻动纸张的声音。   她仔细看才发现,师秦给她的,是至秦科技百分之三的股份,这些股份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以这个公司的盈利来看,百分之三的股份已经可以让人暴富了。   更何况,这算是大范围的股权变动,师秦应该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把这份转让书递到她面前。   她真的很感动,但也是真的不能收,她伸手把这份协议推了回去:“师叔叔,这我真的不能要。”   “其实我真的很有钱了。”许臻夸张的开口,“我只是生活中可能会有些朴素,但我真的不穷,荣颜游戏公司你知道吗,我就是它的股东。”   “所以,您真的不用担心我。”她真诚的看着师秦,“您创业不易,一分一毫都很珍稀,对我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您这样大方的送股份,我都替您心疼。”   师秦笑呵呵地看着她,心中感慨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小姑娘,果然一如既往的善良。   “你有钱,和我要送你股份,有什么冲突的吗?”师秦看她说完,不紧不慢道。   “是没什么冲突——不对。”她是不是被带到沟里去了,“这和冲突有什么关系,无功不受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定百分之三的股份吗?”师秦看到对面的人摇了摇头,笑着说了下去,“我创业的时候,资金不多,不过几万而已,而在这些钱里,你的压岁钱就占了百分之三。”   “所以你不用觉得受之有愧,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他看着她,有些感慨,“现在你愿意收下了吗?”   “要不,您把我的压岁钱十倍还我吧,我觉得这样我已经很赚了。”许臻觉得自己有点狮子大开口,“您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商业头脑。”   师秦看着她,欲言又止,如果这算有商业头脑的话,他就该是世界奇才了。   “是不是不把师叔叔当成自己人了。”师秦皱起眉头,佯装生气道,“好了,你赶紧签上字,然后趁着现在还不晚,我们赶紧去工商管理局登记。”   许臻被半强迫着签了字。   回到家里的她仍然觉得今天的发展很魔幻,她怎么就一跃成为至秦科技的股东了呢。   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至秦科技’,下一秒,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天啊,她好像一夜暴富了。   不行,放下手机的许臻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不能占这个便宜。刚开始她不太知道这个股份的价值,以为和荣颜游戏公司的股份价值差不多,现在看来,它的价值是它的十倍有余。   她拿出手机,调出师秦的页面,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把这条消息发了回去。   “师叔叔,我仔细想了想,这个股份我还是受之有愧,我理解您的想法,只是如果我真的不能接受。”   接下来,她焦急的等着师叔叔的回复,在这个过程中,她想了无数个应对方案。   如果他拿压岁钱说事的话,她就让他十倍还给她;如果他用情感感化她的话,她就反过来感化回去,如果……   她想了无数种应对方式,万万没想到,师叔叔选择了已读但不回复。   这让她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她抱着手机,又给师秦发了很多消息,但是……   最后,她抱着手机睡着了,做了一个被无数钞票追的噩梦。   第二天,她是被敲门声叫醒的,她睡眼惺忪的下床,梦游般地打开了门。   “你这是怎么了?”黎夜宴一脸诧异的看向昏昏沉沉好像睁不开眼睛的许臻。   “天上掉馅饼,把我砸晕了。”许臻擦了擦眼睛,“我被金钱追了一晚上。”   “你今天找我有事吗?”许臻说着说着,就看到了他手里提的东西,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麻烦你又帮我买饭了。”   她熟练的让出门口的位置:“那我就先去洗漱了,你先坐。”   她小跑进了洗手间,刷牙之余还不忘看一眼手机,昨天的消息界面,全都是已读不回复。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开始认真的洗漱。   “今天要吃什么呀。”焕然一新的许臻走到餐桌旁,好奇的问。   每一次黎夜宴带来的食物都很合她的胃口,所以当她把画完成时,心里还有一点惋惜,以后可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没有想到,今天他仍然会选择给她送早餐。   “你前两天不是想吃灌汤包了吗?”他示意她看一眼早就摆好的餐桌,“快来吃吧。”   “我真是太幸福了。”许臻眼带笑意,现在她越来越不记得她刚来京都时的样子了。   她轻咬了一小口灌汤包,陶醉地吸了一口里面的汤汁。   “或许,我今天该给你带个馅饼过来。”黎夜宴看着她,调侃道。   话题是怎么跳到这的,她忽略了什么吗?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她刚刚开门时说的那句话。   她叹了一口,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问他一句:“这股份,我是不是不能要,也不应该要?”   黎夜宴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不可以要,自己凭本事投的资,怎么就不能收获成果了。   但是他看她的表情,知道肯定不可以这样说。   “你现在不是联系不上师总吗,你可以先留下这个股份,从长计议。”黎夜宴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该不会想今天去他公司,把股份还回去吧。”   “不...不可以吗?”许臻看着他的表情,不自觉地直起了身子。   “既然师总选择把股份赠送给你,那他一定做了很多前期的准备工作。”黎夜宴用她自己举了个例子,“如果你费了很多心思给朋友准备礼物,结果朋友收到礼物后,告诉你这礼物太贵重了,不能收,还要千方百计地退还给你,你会怎么想。”   “我应该会很伤心吧。”许臻好像有点明白了。   “是啊,会很伤心,那你觉得师总会伤心吗?”   “会吗?”许臻犹豫了一下,在她心里,师叔叔非常的强大,“可是这股份太贵重了……”   “你觉得以后会不会创造出比这些股份更大的价值。”黎夜宴放弃了迂回的方式,直接问道。   “我会!”许臻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她以后可会是一个名扬中外的画家!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对哦,许臻如梦初醒,她自己这么有用的话,还需要在意什么股份吗。这份股份这么贵重的话,那她以后就再多给师叔叔画几幅画就是了。   许臻忽然觉得有种莫名地紧迫感,她一定要好好练习画画,画出更优秀的作品。   “但是,我觉得你和师总还是先彼此冷静一下比较好。”黎夜宴话题一转,笑着解释,“毕竟你刚刚发了那些消息,留出一个时间,可以让你们彼此消化一下。”   许臻点了点头,确实。   “所以,魔都之行,我先陪你一起吧。”黎夜宴笑着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你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正好我最近也在休假,刚好陪你一起。”   “也可以,正好到时候我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参观一下。”许臻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过我要先和师叔叔说一声。”   “先吃饭吧,不着急。”黎夜宴笑着给她夹了一个灌汤包,反正接下来他和至秦将要有一个合作,师总应该是没有时间陪臻臻一起去魔都了。   “对了,《新生》这幅画的保险,我已经买好了,今天下午会有专门的评测员上门,到时候我带他们来找你吧。”他看着吃的开心地许臻,笑着说道。   许臻咽下了嘴里的包子:“这么快?”   “那太好了,今天忙完了保险的事,明天就可以出发去魔都了。”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出发。”他笑着应和道。   他真的很想知道,小时候的许臻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她寄居在舅舅家,有没有被人欺负。   最好没有,黎夜宴默默捏紧了手中的筷子,想到许臻寄人篱下被人欺负的样子,他引以为傲的涵养忽然就没有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坐上了回魔都的飞机。   “欢迎来到我长大的地方。”一下飞机,她就迫不及待的对他开口。   两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了许臻舅舅家门前,然后许臻轻轻敲响了门。   “谁啊?”屋里传出一个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声音,下一秒,门就开了。 第25章 回到老家的第一天   门一开,黎夜宴看到一个满身势利,身材微胖的女人,不耐烦地看着他们。   林玉当然不耐烦,平时这个时候敲门的,只有要借东西的邻居了。   黎夜宴不找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好相与,臻臻就是在这里住了六年吗?   对许臻的事情,他并没有知道的很清楚,只是知道个大概罢了。   因为他觉得,这些事情,她只有想亲自告诉他时,他才有资格了解,这是他对她的尊重。   “舅妈,是我。”   黎夜宴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轻松,他一直以来有些提着的心,也缓缓地放了下来。   “是臻臻啊,快进来,快进来。”林玉看到许臻,开心地招呼她进来,视线一转,她犹豫的问道,“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她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人呢,就是看起来冷冷的,脾气应该不太好,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臻臻一起回来?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黎夜宴,帮了我很大的忙。”许臻拉着他走了进来,刚想换鞋,林玉就拉住了她。   “不用不用,你就这样进来就行,还换什么鞋啊。”林玉直接把她拉了进去,还笑着招呼黎夜宴,“把这当自己家就行,别客气。”   只是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黎夜宴手上带的表,她这个侄女真厉害,带来的朋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舅妈,我舅舅和表弟呢?”许臻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家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你舅他去上班去了,就那个小破公司,工资也低,偏偏上的时间还久,节假日还加班。”提起颜友青,她心里就一肚子气,“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正好贺贺在上辅导班,我让他把贺贺接回来。”林玉边说边走进厨房,开了一个西瓜,“来,臻臻还有夜宴,来吃点西瓜,现在这天太热了。”   她把西瓜切成小块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就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看着黎夜宴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许臻笑着让他放松,然后给他递了一块儿西瓜,“别客气,快吃,我舅舅挑西瓜的手艺可是一绝。”   黎夜宴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西瓜,咬了一口:“是很甜。”   他来这里之前,本来以为她在这里生活的不是很好,所以还想了很多安慰她的方法,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许臻看着他,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西瓜:“在这里干坐着怪无聊的,我带你看一下我的房间吧。”   林玉刚出厨房就听到了这句话,她笑着说:“你房间的东西我都没有给你动,贺贺要进去看的时候我都拦着他不让他进去。你们快去看吧,家里菜不够了,我这就去菜市场去买点你喜欢的菜。”   “舅妈,不用这么麻烦,我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许臻站起身,笑着对林玉摆手。   “那怎么行,臻臻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等着舅妈给你露一手。”边说她边把小吃端上来,“你们孩子可能喜欢吃这些零食,快尝尝吧。”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就换下了身上的围裙,套上外套,拿上门口的包,边换鞋边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林玉出去后,许臻随手拿起一包小吃,拆口后给黎夜宴递了一根,“怎么样?”   黎夜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味道有些奇怪。”   “它的名字就是怪味豆。”许臻笑着放下零食,拉着他的袖子来到了她的房间。   黎夜宴大体扫视了一眼卧室,房间里总体的装扮很清爽,淡蓝色的窗帘,干净整洁的床铺,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架。   总的来说,房间里的布置还是很用心的,他看了一眼屋里的许臻,也很适合她。   “你怎么不进来?”许臻看黎夜宴站在门口,好奇的问道。   黎夜宴笑着回答:“这是你的卧室,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许臻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没事,我们家没有这规矩,你又不是睡到这里,只是参观一下而已。”   许臻笑着招呼他进来。   黎夜宴看着许臻双手随意的摆放,姿态也很轻松,下意识觉得她应该很喜欢这个地方。   “你在这里生活的好吗?”纠结了很久,他还是决定问出这句话。   “啊?”许臻被问的一懵,而后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以为我寄人篱下,会生活的很不好?”   许臻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难怪你进来后就板着一张脸,我还以为你是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不熟悉呢。”   “难怪你非要和我一起来,你是不是为我撑场子来了?”   黎夜宴的眼神有些躲闪,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还为此专门让助理挑了一块儿外表比较华丽的手表,想让人不敢看轻她。   许臻看着他,笑的开心,她站起身,来到他身边,眼睛直视着他:“我真的很开心。”   黎夜宴被她这样看着,脸上开始有些泛红。   许臻看了他一眼,小跑着来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下开关:“我都忘了开空调了,现在天气这么热,你的脸都红了。”   黎夜宴松了一口气后,又觉得有些好笑,臻臻她真是一个破坏气氛的小能手啊。   他慢慢走近了房间,许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这么说来,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人啊。”黎夜宴有些感叹,但心里还是有些疑问,如果她的生活环境很好的话,怎么会是这种外表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呢。   “也不能这样说,每个人肯定都不能是完美的。”许臻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父母刚过世时,舅舅舅妈在和很多远方亲戚争执后,最后获得了她的抚养费。   刚开始时,她也以为舅舅舅妈是个好人,虽然在和他们一起生活的过程中,舅舅总是对她皱眉,舅妈也总是很嫌弃她的样子。   但是,他们愿意给她提供一个住的地方,她就已经很感激了,那时候她还太小,肯定不能一个人生活。   只是后来,舅妈时不时的当着她的面提起爸爸妈妈遗产和保险费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是她应该感激他们,最好把受益人的名字改成她,反正成年的时候,这些钱她都会还给她的。   她的爸爸是著名的画家,妈妈也是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家里很是富裕,再加上他们因意外去世,留下了大额的保险。   所以不出意外的,很多人盯上了她,还好妈妈的朋友是一个律师,她把这些钱全都存了起来,每年从银行里支出一笔作为抚养费,剩下的钱,需要等她十六周岁,有独立行为能力时,才能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   知道了这个消息,很多想要收养她的亲戚都放弃了这个想法,所以最后舅舅他们很容易地就拿到了她的抚养权。   可是那个时候她太小了,哪怕知道舅舅舅妈对她图谋不轨,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个时候舅舅舅妈主要是为了遗产才养着我的。”许臻叹了一口气,有些心酸的开口,“舅舅舅妈呢,对我的态度就像是对着一个多余的人,而表弟在他们的影响下,对我也不好。”   “六七岁的熊孩子,皮起来能让人头疼。”现在想起颜成贺曾经做的那些事,她现在还想揍他一顿出出气。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就像是小白菜似的,谁也不疼谁也不爱。   爸爸妈妈的学生都有自己的生活,也不能时刻看着她,而且舅舅舅妈也只是言语上奚落她,并没有动手,至于她和表弟的恩怨,两个孩子打打闹闹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黎夜宴皱着眉头,偷偷藏起了他的心疼,轻声地问道:“接下来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刚刚许臻舅妈的态度,他觉得后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们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那个时候,我已经十多岁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许臻轻轻地拨弄着床前的流苏,“我在询问了律师后,直接和他们摊牌了。”   “当时我把和律师的谈话,录了下来,放给他们听。”许臻松开手,笑着看向黎夜宴,“我说,如果他们还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最后他们一分钱也得不到,我已经为自己找好下家了,告诉他们,在巨额利益的驱使下,有的是人想养我。”   她有些骄傲的开口:“虽然舅舅舅妈只是贪财了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告诉他们,我立了遗嘱,如果我死了,所有的财产都会捐出去,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你不用把我当成是什么小绵羊,我很厉害的。”   黎夜宴的眼前,仿佛显现出了当时的情景,一个小女孩,实在是找不到办法,最后鼓起所有的勇气,来和抚养自己的人谈判。   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小女孩满身恐惧的样子,如果有别的选择,又怎么会用这么决绝的方法。   “只是做了这些,应该还不够吧?”他忍下所有的心疼,看着她问出了这一个问题。   她不需要他的心疼,这些风雨,打在她的身上,才会让她变得像现在这样强大。   “当然还不够,不如你猜猜接下来我做了什么?”许臻看着他,反手把疑问抛了回去。 第26章 回到老家的第二天   “威逼完了,接下来应该是利诱了吧。”黎夜宴想了一下,顺着她的思路往下回答。   “没错哦。”许臻随手拿起床上的一个海豚玩偶,抱到怀里,“我告诉舅舅舅妈,他们用到我身上的花费,当我可以取出这笔钱时,会五倍的还给他们,如果我这几年过得很开心,还会额外的给他们一百万的酬劳。然后他们就拼了命的对我好,这可是一本万利的投资啊!”   她的手不自觉地揉捏着怀里的玩偶,语气却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至于我的表弟,那就更容易对付了,我只要把我的零花钱分给他一部分,他就特别乖,小时候他可帮我跑了不少次腿。”   黎夜宴坐在她身前,轻轻碰了一下她手里被□□地玩偶:“现在呢,你觉得你的舅舅舅妈怎么样,你会讨厌他们吗?”   许臻以为他对玩偶感兴趣,就伸手递了过去,黎夜宴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过了玩偶。   “我其实并没有讨厌他们。”许臻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好吧,其实刚到这里来不久的时候,我讨厌过他们。”   “但是后来,我用了这个方法之后,他们对我也挺好的。”许臻想着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也就受了不到半年的气,剩下的时间过得可滋润了。”   她一点也没有夸张,舅舅个舅妈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管多贵,都会给她买回来,吃的住的用的也都是很好的东西。不过也幸好那个时候她还算比较有自制力,加上有老师盯着,所以没有误入歧途。   “而且,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们之间也有了感情,不像一开始都是利益牵扯了。”许臻笑着总结,“所以,我一直觉得我还是蛮幸运的。”   “那你……”   黎夜宴的声音被巨大的关门声掩盖,同时一个活泼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姐,我好想你啊。”   “你刚刚在说什么?”许臻站起身刚想往前走,回头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黎夜宴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伴随着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   许臻轻轻打开门,一个身影飞速地抱住了她,“姐姐,我好想你!”   黎夜宴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就是那个熊孩子?   “贺贺,别光顾着粘你姐姐,让你姐姐给你看看作业。”林玉把他扒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对着他说道,“你这马上就要升初中了,不能天天只顾着玩了。”   “好了好了,妈,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颜成贺边说边推着她往厨房里走。   “你这孩子。”林玉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然后看向许臻的方向,“臻臻,你先坐一会儿,舅妈给你做好吃的。”   “友青,你也别在那里傻站着了,一起来帮忙。”林玉瞥了他一眼,嫌弃地开口。   许臻这才发现舅舅也已经回来了,她走上前去,笑着说了一句:“舅舅,好久不见啊。”   颜友青看着她,和蔼的笑了笑:“看舅舅给你露两手。”   这时,黎夜宴也走了上来:“叔叔好。”   看着舅舅疑惑的目光,她笑着介绍道:“这是黎夜宴,我的好朋友。”   颜友青笑着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们好好喝一杯。”   说完就走到厨房去帮忙了。   许臻轻蹙了一下眉,她怎么觉得舅舅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姐姐,姐姐,你要看电视吗,最近有一个武侠片,特别好看,要不我去帮你打开?”颜成贺转了转眼睛,讨好的问道。   “不看。”许臻还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他发现许臻拒绝的很干脆后,就把眼光放到了她身边的人身上,“黎叔叔,您要看电视吗?”   黎夜宴咬了一下牙,果然是熊孩子,他有这么老吗?他这样一喊,他和许臻该差辈了!   他蹲下身,平视这这个有些微胖的小朋友,“叔叔也不想看,你快要期末考试了吧,一会儿叔叔带你下去买两套试卷做一做吧。”   颜成贺吓得一下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电视也不想看了。   “你吓唬他干什么?”许臻看了黎夜宴一眼,眼睛里带着几分赞许,嘴上还是习惯性的客气道。   “我真的有这么老吗?”黎夜宴的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你和他为什么都叫我叔叔?”   “我那不是认错人了吗?”许臻第一次听他用这个语气说话,有些话不经大脑的往外秃噜,“再说,你和贺贺差这么多岁,他叫你叔叔也没什么问题吧。”   黎夜宴气的有些想笑,“你就这么想和我差辈儿吗?”   “现在我就去找贺贺,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她悄悄溜到颜成贺门前,“放心,我马上就让他改口。”   黎夜宴看着她,轻笑出声。   “不一会儿,颜成贺就走了出来,扭扭捏捏地走到黎夜宴面前,小声的说道:“哥哥好。”   黎夜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厨房里,林玉正在切菜,颜友青在洗菜。   颜友青看着门口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些感叹:“要是臻臻真的是我们的亲侄女就好了。”   “什么真的假的。”林玉扫了他一眼,“我可就只认这一个侄女。”   那个真的,据说是叫宁玉岚吧,知道自己不是宁家亲生的后,连来都没来一次,也不去祭拜一下她的亲生父母,这是在富贵窝里长大,不想认老本了。   “我也只认臻臻这一个侄女,可是我姐和我姐夫留下来的遗产怎么办?”他试探性的提了一下,这么一大笔钱,他是真的心动啊。   “你可别给我动歪心思。”林玉啪的一下把手里的菜甩到案板上,警告他。   “我能动什么歪心思啊?”颜友青低下头洗菜,讪笑着开口。   “我还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了,“你不就是想着那个宁玉岚是亲生的,而且她这么有钱,肯定看不上这些钱,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钱留下来了。”   “这钱,你难道就不想要吗?”颜友青被她说的有些脸红。   “我当然想要。”林玉切着菜,慢悠悠地开口,“可是有些有钱人啊,越富越抠,你这钱要是真送了出去,最后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到时候你可能连一毛钱都分不着,说不定,臻臻给咱的这些钱,你都得还回去。”   “不至于吧。”颜友青嘴上说着不至于,心里却也信了几分,那天宁正诚和常以纯来接臻臻时,他们见了一面,确实不像个大方的。   “怎么不至于。”林玉往锅里倒上油,“你那个亲侄女,回都没有回来过,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行了,这个话题不许再说了,臻臻给咱的那三百多万,已经够多了,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她把菜倒进了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盖住了颜友青的抱怨。   不一会儿,菜就做好了,林玉把买来的一些卤味装盘,端了出去,笑着招呼客厅里坐着的人,“来吃饭了。”   许臻站来起来,来到厨房帮忙端菜。   “哇,都是我喜欢的。”许臻特别喜欢吃舅妈炒的菜,每个都很合她的胃口。   “臻臻喜欢就好。”几个人分别落座。   颜友青举起酒杯:“我们先喝一个。”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不过许臻杯子里装的是果汁,她不喜欢喝酒。   接下来就随意了很多,许臻夹了一口鱼香肉丝,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舅妈,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林玉闻言笑了笑,“还不是你这孩子太挑,不吃香菜不吃海鲜,还偏偏喜欢吃辣的,舅妈这厨艺啊,都是被你给练出来的。”   酒过三巡,每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颜成贺也早就下桌子去看电视去了。   许臻也开始把这次回来的目的说了出来:“舅舅舅妈,这次我回来主要是想转一下户口,把我的那页户口独立出来。”   “怎么不转到宁家那里去?”颜友青疑惑的开口。   下一秒,林玉狠狠挖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你别听你舅舅的,户口独立出来挺好的,一会儿我就把你舅舅的户口本拿出来。”   “其实没什么,我现在已经从宁家搬出来了,所以想要先回来把户口的事情解决了。”她把和宁家的冲突一带而过。   “要是不喜欢京都,那臻臻你就回来,舅妈这里永远欢迎你。”林玉有些心疼的开口,这有钱人真不是东西,逼得自己的女儿都出去住了。   “也还不至于。”许臻含糊过去,“今天是周日,正好明天上午我就把这件事办了,下午我想去给爸爸妈妈扫扫墓。”   颜友青闻言,叹了口气,伸手却发现烟已经被林玉藏起来了,他掩饰地喝了一口酒:“你是个好孩子。”   吃完饭后,黎夜宴喝酒喝得脸有点红,林玉见状赶紧把颜成贺的房间收拾了出来,让他进去休息一下。   其实他喝的这些酒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看着许臻有些担心的眼神,还是顺从的走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吃完了饭的许臻就和黎夜宴带着所有的材料去了公安局。   许臻的户口还是留在当地,所以转户口这件事很快就办完了。   今天天气很好,不那么闷热,甚至还有凉风吹过,两个人慢悠悠的从树荫下走过。   “其实,小的时候,我特别害怕出门,当然现在也是。”许臻踩着树荫,轻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因为我住的那一片地方,邻居之间都很熟,每次我出门的时候,总有人和我打招呼。”   她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又分不清谁对谁,就只能含含糊糊的走过去。久而久之邻居们都觉得我很内向,慢慢的,我就不出门了。”   “幸好还有贺贺,每当我想去买东西但是自己又不想下去时,我就使唤他帮我跑腿。”   她忽然有些感叹:“现在想想,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黎夜宴的步伐慢慢减缓,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板着一张脸,低头走在路上,身后时不时传来一些人对她的评价。   他真想拨开时间,走到那时候的她面前,抱一抱她。   许臻回头,看到黎夜宴的表情,有些无奈的开口:“我真的过的挺好的,你不要觉得我小的时候很凄惨。”   “除了不爱出门有一点可怜,剩下的都很好,再说,我也不愿意出去,冬天太冷夏天太热,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多爽啊。”   许臻停下来,等着黎夜宴跟上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上学的时候回被欺负。”许臻看了一眼和她并肩行走的人,“我要打破这个洗脑包。”   “我搬到舅舅家生活的时候,已经要上初二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很重视学习。”许臻歪了歪头,看了一眼停在树枝上的麻雀,“那个时候,我刚转学过去,我长得又好,学习成绩也好,还有画画这门特长,所以我一直很受欢迎。”   “那个时候,我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许臻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笑着说道。   那你怎么会没有什么朋友?黎夜宴心头有些酸软,纵然她说的轻松,但是一个小姑娘,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再加上自己分不清其他人的脸,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许臻看向身旁神色更加沉重的黎夜宴,决定闭上自己的嘴,她怕再说让人觉得她卖惨。   “对了。”走着走着,她忽然开口,“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说,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有点好奇。”   现在看黎夜宴,就只会觉得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那他小的时候会像现在一样吗?   许臻想了想,一个古板绅士的小老头模样浮现在眼前。   “我小的时候啊。”黎夜宴停顿了一下,他小时候和现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我小的时候,应该不算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因为家境原因,周围的人都捧着我,也就慢慢地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如果你见到那个时候的我,你一定会讨厌我的。”黎夜宴看了他一眼,接着讲了一些他小时候的糗事。   她贴心的没有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心照不宣的讲起了小时候发生的开心的事情。   许臻笑着给他推荐了一家味道不错的粤菜馆:“我带你去尝一尝这家的饭菜吧。”   她轻车熟路的带着他走了进去,这家菜馆她在这时经常来吃,味道真的还可以。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拿着餐单走了过来,许臻问了一下黎夜宴的忌口,笑着点了这一家的招牌。   点完菜后,许臻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像真的很不了解他。   “我现在好像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但是你对我的喜好好像已经很了解了。”她叹了口气,“我这个朋友是不是做的很不合格?”   黎夜宴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件事,他轻松地笑了笑:“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他的电话突然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他皱着眉头接起了电话。   “喂,有什么事情吗?”他侧了侧自己的身子,问道。   他在来这之前叮嘱过吴特助,没有必要情况不要给他打电话,现在发生了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黎总,M国最大风投公司的老总史密斯先生忽然要来我们公司谈一个合作,预计今天下午就能到京都。”吴特助的声音很着急,这可是件大事,他真的搞不定啊。   黎夜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史密斯先生他早有耳闻,但是两个公司之间一直没有什么联系,他来他的公司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服务员已经陆陆续续地把菜端上来了,他对着许臻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帮我订最早的机票。”   “已经订好了,现在是十一点五十,我定的是一点十五的飞机,您看可以吗?”   黎夜宴叹了一口气,从这里到机场,最快也要一个小时,看来这顿饭他是吃不了了:“可以,就定这个时间的机票吧。”   他放下手机,有些抱歉的开口:“臻臻,对不起,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吃这顿饭了。”   许臻从他刚刚的电话里就听出了大概情况,她笑着摇了摇头:“你能陪我来到魔都,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你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反正我的事情也都办的差不多了。”   她起身站了起来,伸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结完了帐,“走吧,我听到了,是一点左右的飞机对吧,再不走该晚了。”   黎夜宴站了起来:“下一次我来魔都一定会来这家餐馆尝一下的。”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啊。”许臻穿上外套,拉着他往外走。   两个人打了一辆车,快速地往机场赶。   送别了黎夜宴后,许臻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一个可以一起行走交流的朋友,果然清冷了许多啊。   她低着头,慢慢悠悠地走出机场,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闯入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的一侧身,下一秒,她的手被撞了一下,手机摔倒了地上。   她小跑两步拿起手机,然后有些生气的看向撞她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带着巨大墨镜和口罩,甚至还带了一个帽子的男人。   那个人也有些抱歉的站在原地,他压低嗓音态度很好的开口:“不好意思,如果需要我赔偿的话,我一定会赔偿的。”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正常,语气也带了几分惊喜:“许臻小朋友,这么巧!” 第27章 回到老家的第三天   许臻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个声音确实有点耳熟,而且能准确地说出她的名字,说明他们认识,但并不太熟,加上这身装扮。   她试探性地开口:“李影帝?”   “哈哈哈哈,太好了,这次你认出我了。”李文澔笑得开心。   这时已经时不时的有视线往这边扫过来。   李文澔赶紧拉着许臻离开了机场。   “太好了,一下机场我就遇到了熟人,这次魔都之行,应该会很有意义吧。”他看向一旁拉着个脸的许臻,笑眯眯的开口,“对吧,臻臻妹妹。”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许臻的表情,感觉郁闷下一秒就能从她的眼里冲出来。没办法,平时他见到的人里,大多数都会对着他的脸犯花痴,偶尔出现她这样的异类,他真的很好奇。   许臻挤了一个微笑,第一百零一次的在心里感叹,他们之间有这么熟吗?   她一直觉得,和不熟的人相处会是一个灾难,因为两个不熟的人在一起,气氛会很尴尬,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李文澔完全没有这个困扰。   “太好了,我们到了。”李文澔开心的说。   “到了,到哪儿了?”许臻的心里满是问号,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漫无目的的行走而已,走上一段路后,就该各回各家了,怎么还有目的地不成。   她抬起头‘爱眼眼镜店’,她奇怪的问道:“你来眼镜店做什么,你要配眼镜吗?”   “不是我,是你。”李文澔拉着她就要往里走。   “不是,我来这能干什么呀?”许臻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你可不能讳疾忌医,你近视都这么严重了还不戴眼睛,以后度数会涨得更快的。”李文澔看她站在原地不肯进去,苦口婆心的说道。   许臻第一次没有克制自己,当着他的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才近视呢,我视力一个五点一,一个五点零。”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不对啊,你要是没有近视的话,舞会上你怎么没有认出我?”李文澔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地问道。   “就不能是你太大众脸了吗?”许臻开玩笑似的回答。   李文澔不可置信的拉下口罩,摘下眼镜:“你对着这张脸,再说一遍。”   许臻变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定地开口:“路上有人在看你。”   下一秒,李文澔就把自己武装完毕。然后四下看了一眼:“你吓唬我。”   许臻耸了耸肩。   “你现在这样不热吗?”虽然今天天气还可以,但看他的穿着,她都替他热得慌。   “你说呢,怎么可能不热。”李文澔颓靡地开口,“可是我要是不这样的话,这条街会被堵死的。”   这时,两个女孩结伴从他们身边走过,看了他们两眼。   身后隐隐传来她们谈论的声音:“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男生有点像李文澔?”   “是有点像,但是文澔哥哥正在京都参加节目呢,这肯定不是他。”   “也对。”   李文澔默默地把帽檐压低了一下。   许臻这才有种他是影帝的感觉,只是她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的李文澔,刚刚那两个女孩是怎么看出来像的,摔!   “要不,我先带你去找个包厢,吃个饭吧。”她有些不敢让他再走下去了,万一真被发现了,那乐子就大了。   “好。”李文澔赶紧同意,他感觉他再走下去就要中暑了。   许臻就近找了个地方,赶紧走了进去。   到了包厢里,空调的凉气一吹,李文澔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等到点完菜,服务员上完菜后,李文澔走到门前,把门关好,然后摘下了口罩眼镜以及帽子。   “你一会儿要去哪儿?”看他吃的差不多了,许臻礼貌的问了一下。   李文澔顿了一下,轻声开口:“北海墓地。”   许臻皱了一下眉,这么巧?   “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一趟,我们一起吧。”   “你不用迁就我,这点路程,我自己去就是了。”李文澔摆了摆手,“谢谢你的招待了。”   “我是真的要过去一趟。”她坐在椅子上,声音显得有些缥缈,“我也要去祭拜一下他们。”   李文澔闻言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沉重:“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吧。”   去祭拜逝者,确实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两个人买了一束花,沉默的来到了北海墓地,无数的墓碑林立着,四周只有微风拂过的沙沙声。   许臻看了李文澔一眼,没有出声,自顾自的走到父母的墓前。   在现在这个状况下,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她在爸爸妈妈的墓前站定,把花轻轻地放下。   墓碑上的照片中,他们都是年轻时的样子,爸爸大概是儒雅庄重的人,妈妈应该很美丽成熟,她不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却牢牢记住了他们身上的味道。   他们一家人一起出去时,经常会有人夸赞他们两个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可是时间把他们的一切都停留在了那个夏天。   曾经的许臻,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她在爱里长大。如果没有他们,她不敢想象自己最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过得很好,现在我的画画的更好了,爸爸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为我骄傲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还有,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我并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戏剧般的抱错居然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了。”她低下头,有点不敢面对照片上的人,但是照片上的人仍然温柔的注视着她。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知道我又要有一对父母时,我的心里诡异的有些欢喜,我偷偷的想,会不会他们也很爱我,会对我很好,会让我再有一个家。”一滴水珠轻轻地砸到地上,“可是世界总会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们也知道,我分不出来每个人脸上的区别,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长得像你们,但是现在看来像你们的应该是她吧。”许臻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可是我还是有些不喜欢她。”   岂止是不喜欢,每次见面差不多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景象。不过,她也不算太讨厌她,每当见到她时,她都会想,如果她在宁家长大,会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这个时候,她对宁玉岚又会有一种愧疚。   有的时候,富裕的生活和富足的精神,真的分不清哪一个更好,更何况许家也算是书香世家了,她也是被富养长大的。   “等到她愿意亲自来祭拜你们的时候,我就把你们的遗产留给她。”许臻笑着保证道,“你们的女儿我现在可厉害了,已经可以说是个小富婆了呢。”   “我在京都还遇到了很多朋友,他们都很善良,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我以后会生活的很好的。”她深深看了一眼他们的照片,“你们也一定要好好的啊。”   许臻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墓地,好像心里一些沉重的包袱慢慢卸下来了,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   刚走出墓地,她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不远的地方,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看穿着,应该是李文澔。   她走上前去,轻声道:“李影帝,是在等我吗?”   对面的人像是刚反应过来,站直了身体叹息的开口:“是啊,在等你。”   说着,他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向前走去。   两个人沉默地并排走着,忽然李文澔轻声开口:“其实我每年都会来这里一趟。”   在这里长眠的人,他其实并不熟悉,但是每年他都会来这里一趟。   许臻抬眸看了他一眼:“是来看你的朋友吗?”   “是朋友的长辈。”李文澔叹了一口气,“曾经我是一名军人,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出了差错,六个人,有一个人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许臻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是一个英雄。”   好像面对这样牺牲的军人、战士,所有人都只会说这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和他们的生命比起来,却轻的过分。   身旁的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嫌弃她假惺惺的安慰:“我不是来看她的,她的墓在烈士陵园,可不在这。”   许臻的心忽然跳了几下,那他来这里是看谁呢?   “她的父母离异,从小跟着妈妈生活,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知道这个消息后,伯母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   李文澔走了一短路,忽然发现许臻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就看到她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怎么了?”他走到她身前,发现她哭的眼睛通红,泪水不住的从眼里往外淌。   李文澔的心里有些酸软,他想思雨的做法是正确的,她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拿出一张手帕,给她递了过去:“好了好了,我不说这些了,你快别哭了。”   “我可以去祭拜一下吗?”   李文澔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路程:“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其实许臻知道,她去墓地上,最多也就是鞠个躬,人已经去世了,在世的人做什么也只是个心里安稳罢了。可是她真的很想去看一眼,向这些可爱可敬的英雄向英雄的家人致敬。   李文澔引着她走到一个墓碑前,照片上有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这是英雄母亲的脸。   看着照片,她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她深深鞠了一躬,因为敬佩,因为感激。   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两个人并肩再一次从墓地里出来,许臻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现在她对李文澔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了。   李文澔没有在意她时不时的偷看:“如果她还在的话,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本来还想着完成任务后就像她告白。”   “说不定现在我们还是战友,我也不会成为什么影帝,那样的未来才是我一直期待的。”   许臻听着他怅然的话,有些难受。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   想了想,她缓缓开口:“要不,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许臻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从小时候的幸福生活,从发现认不出来他人面孔的慌乱,再到失去父母的绝望……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的她也能完整的说一遍了,以前的她别说是说了,就是想都不敢多想。时间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再沉重再痛苦的经历,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   说道最后,她小心地看了李文澔一眼:“你现在觉得好一点了吗?”   李文澔正在听的浑身难受,满是心疼,想要和宁家人算账的时候,她这样一问,直接把他问的一懵。   他为什么会觉得好一点,他不是应该觉得更难受了吗?   许臻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的开口:“我看有些书上说,如果你现在遇到了很伤心的事情,你可以看一下其他人身上发生的更悲惨的事情,这样你就会觉得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那本书上写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李文澔的心忽然变得很柔软,这个小姑娘啊,真是只知道傻乎乎的可爱,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就直接信了,还想出这种方法来安慰他。   他得多看着她一点,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卖了还为别人数钱。   李文澔走到她身边,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做你哥哥好不好。”   从刚刚她的话里,他听出了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哥哥。她或许不知道,每一次提起应明月的哥哥时,她的眼里满是羡慕。   许臻皱了皱眉头,她是很想有一个宠着她的哥哥,但是他们不是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吗,怎么就忽然蹦到这个话题上了。   她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仿佛是被她吓到了。   李文澔停下步伐,对着她眨了眨眼:“你看,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妹妹,你呢,也有点想要一个哥哥,这不是巧了吗?”   还能这样算的吗?许臻傻乎乎的看着他,按这样来的话,那天下人就都互为兄妹了吧。   “你该不会是觊觎我的身体吧?”李文澔看到她久久不开口,夸张的问道。   许臻被他跳跃的思维惊讶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放心,对我来说你和路人甲长得没什么区别。”   “可是我的灵魂独一无二啊。”他辩解道。   “那你说谁的灵魂不是独一无二的。”这条路稍微有些不平,她低头看路,下意识的回了一嘴。   “那倒也是。”李文澔跟在她身后,赞同道。   他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一直以来真的很想有一个妹妹,乖乖的,会轻轻柔柔的喊他哥哥的那种妹妹。   加上他对许臻也算是了解,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才提出了这个想法,没有想到,她好像并没有这个想法啊。   他觉得自己有点心酸,他可是认真的,真心的想要一个妹妹,可是身前的人却觉得他在开玩笑。   “哥哥。”许臻蓦然转身,笑着喊了他一声。   真好啊,她也有哥哥了,这个哥哥一定会和宁家那个有着血缘却总是忽视她的哥哥不一样吧。   “哈哈哈,妹妹。”李文澔笑得眼睛微微眯起,“走,到晚上了,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那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哈哈哈,我们可以边走边看呀。”他摸了摸头,假笑道。   “还是跟我来吧。”许臻骄傲的看了他一眼,“哥--哥。”   李文澔看着她,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他这个妹妹,说话有一点直啊,不过——真可爱!   “你要在魔都待几天啊?”许臻看到他追了上来,好奇的问道。   “我明天就要走了,京都还有一个综艺马上就要开始了。”李文澔叹了口气,他这都是抽空瞒着王哥出来的。   “对了,我们是不是还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他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许臻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她也忘了有这回事。   两个人互加了微信,许臻在备注上写了李文澔哥哥。   李文澔看见了她打的备注,皱着眉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刷刷刷点了几下,然后又递给了她:“好了!”   许臻接过来一看,备注上写着‘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你不许改备注。”他把他的手机递给她,“喏,你看看我的。”   “宇宙里最棒的妹妹”   “……”   她这个哥哥,还挺有童心的,她假笑着收起了手机。   “我明天也要回京都,一起吧,你是几点的飞机。”许臻看着李文澔,“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就自己回去。”   “方便,怎么不方便。”李文澔笑得很开心,“我这就让王哥给我多订一张机票。”   许臻笑着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黎夜宴,也不知道他现在忙完了没有。   终于忙完史密斯先生的事情了,吴特助伸了个懒腰,心累的想。   不过他还好,他们黎总真是下了飞机都没有休息过,一直在忙。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往总裁办公室走去:“黎总,今天您还是要去夜雨那里的公寓吗?”   黎夜宴放下了手头的资料:“不去了,今天我回老宅一趟。”   “你还知道回来啊。”黎行舟从助理身上知道了他要回来的事情,早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他,“我看你都快忘了还有我这个老爷子了吧。”   “怎么会,爷爷。”黎夜宴让吴特助把手里的兰花放到茶几上,“您看,这是什么?”   黎行舟看了一眼,赶紧叫佣人帮他拿过眼镜来,戴上眼镜仔细的观察着。   “叶片较软且宽度一致,看上去气势壮丽,从品种上看这应该是一株品相极好的莲瓣兰吧。”这个时节兰花还没有盛开,只能从叶子和整体上来看,他小心翼翼地摸着它的叶子,赞叹的开口。   “爷爷好眼力。”黎夜宴把外套递给佣人,然后示意吴特助可以下班了。   “你没有动过它吧!”黎行舟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严肃的问。   也不怪他这样问,一直以来,他很喜欢养花,黎夜宴小的时候在老宅住的时候,也时常帮他照顾花草。   但是!!!   最后被黎夜宴碰到的花草,不管它们之前涨势有多喜人,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枯死了。   开始他以为是个意外,还不信邪的继续让他帮忙打理花草,结果,他精心照顾了多年的花草,都死了!他的花房都快空了。   花房里有摄像头,为此他还专门查了好几遍监控录像,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真的是黎夜宴浇完水后,花的叶子就开始变黄。   为此,黎行舟阴谋论的把浇花的水,以及佣人全都查了一遍,但是结果都是没有问题。   接着他就把黎夜宴带到了医院做了一个细致的检查,既然植物对他反应这么大的话,说不定有人偷偷对他做了什么,可能他还感觉不到,但是万物有灵,植物先感觉到了。   在等检查结果时,他还把可能对黎夜宴下毒手的人全部在脑海里罗列了一遍,最后当护士递过体检表的时候,他都已经想好要怎么报复回去了。   但是,医生再三保证,黎夜宴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他满心疑惑的带着黎夜宴回了家,然后让管家帮他买了一盆太阳花,这种花因为很好养活,所以又被人们称为‘死不了’。   他把‘死不了’递给小时候的黎夜宴,让他好好养它,结果第二天,它叶子黄了,第三天它就枯萎了。   从那开始,黎行舟也涨了见识,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体质,那就是百草枯!   只是那个时候,他的花房已经空了,连一株‘死不了’都没有了。   “您放心,从挑到买再到送到这里,我碰都没有碰过它。”黎夜宴和花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这花他可废了不少力气才拿到手,要是这样死了也太可惜了。   “哈哈哈哈,爷爷没什么别的意思。”黎行舟和蔼的笑了笑,然后赶紧让佣人把花拿到花房里,在这里在多待一秒,它的死亡概率就多了几分。   “我让厨房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快来吃饭吧。”他伸手示意佣人上菜,然后饶有兴致的开口,“正好,过两天我准备让老李来看一看我的花房,羡慕羡慕他。”   李爷爷好像不喜欢这些吧,不过他识趣的没有多说,老小孩老小孩,老人也是需要哄着的。   第二天,许臻和李文澔一起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一路上李文澔对她嘘寒问暖,又是拿小毯子,又是关心她有没有不舒服。   是让她很感动,可是也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她看着他,试探性的开口:“哥哥,你不是说到了京都会很忙吗,你要不要现在先休息一下,睡一觉。”   身旁的人夸张的捂住胸口,眼睛里满是笑意:“我的妹妹关心我了!”   许臻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哥哥,和以前她想的那种成熟稳重的哥哥一点也不一样,但是她很喜欢。   李文澔看了一眼被逗笑的许臻,也轻声笑了笑,他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苟言笑的性格,但是以后他一定会让她开开心心的。   有时候他也觉得很神奇,原来他真的会对把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   可能是因为听了她的故事觉得心疼,也可能是因为除了亲人和她外,再也没有人可以直视他这张人神共愤的脸了吧!   就是因为这张脸,让他不要说妹妹了,连异性朋友都不敢有,因为做着做着朋友,她们就会觊觎他的身体!   下飞机时,李文澔提着两个人的行李,许臻拿了几个小包,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起走出机场。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用手机偷拍了几张照片。   李文澔若有所觉的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哥哥,怎么了?”许臻看着停住的他好奇的问。   李文澔回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第28章 与宁家决裂的第一天   许臻来到饭馆时,师秦已经坐在包厢里等了一会儿,看到她进门,他和蔼的招呼她进来。   她回家后先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已经四点多了,这个时候师叔叔忽然给她电话说要一起吃饭,她收拾了收拾自己,就赶紧来赴约了。   “师叔叔,你的事情忙完了吗?”许臻坐下感觉有些口渴,就拿起桌前摆着的水杯一饮而尽。   “忙完了,这不叔叔一有空就来找你了。”师秦笑着把她的水杯满上,和蔼地开口“这么着急做什么,看看你都出汗了。”   许臻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笑了笑,“这不是怕您等急了吗。”   “叔叔这里一点也不着急,你下次慢慢来就行。”师秦按下桌上的铃铛,示意服务员上菜,“对了,和你一起去魔都的朋友呢,还在京都吗?叔叔想请她吃个饭,是叫应明月对吧。”   许臻一下子被水呛到了:“什么,明月?不是她呀,她这几天出国去玩了,回魔都我都没有见到她。”   师秦皱了皱眉,端起水杯,装作不经意的问:“你不是说有一个朋友陪你一起去魔都,那这个朋友是谁啊?”   “他叫黎夜宴,您认识吗?”   “咳咳。”被呛到的人变成了师秦。   黎夜宴他当然认识,前几天他忙的那个合作的对象就是他的公司。   师秦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脑袋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原因,白菜长大了,就有猪来拱了。黎氏那么忙,黎夜宴会有时间陪着臻臻一起回魔都?   他说为什么一直以来至秦和黎氏都没有合作,黎氏却忽然找上门来。   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黎总还真是热心啊。”   许臻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师叔叔,您怎么了?”   “没什么。”师秦调整了一下表情,笑得越发和蔼可亲,“过两天师叔叔见一下你这个朋友吧,叔叔想好好谢谢他。”   “谢谢他这么照顾你。”他咬着牙道,他要好好看看黎夜宴到底想要做什么!   虽然有些奇怪,但许臻还是答应了下来:“好,我问一下最近他有没有时间。”   然后许臻就愉快地吃起了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接下来的时间里,师叔叔吃的不是很开心。   回到家的她仍然在想,师叔叔怎么了,她是说错话了吗,为什么她说了几句话后,师叔叔就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应该大概也许是她说错话了,好像是在提起黎夜宴后,师叔叔才变得脸色,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好?   许臻想的头有些疼,最终决定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   等下次见面时,他们自己谈一谈就好了,许臻打了一个哈欠,决定今天早点睡,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第二天,许臻起床时,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还有些不太适应,习惯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黎夜宴帮她送了这么多次饭,她居然都有些习惯了。   她轻轻皱了皱眉头,或许她该试着和他保持一下距离了。   可是,现在要保持距离的话,是不是有些太白眼狼了,人家帮你带饭,帮你找保险团队,担心你陪你一起去老家,等他把这些事情办完之后,她再轻飘飘地说声要保持距离,这样是不是太婊了。   唉,那要怎么办。   要不先这样吧,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再提一下这个问题,顺便看看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单向付出的友谊,注定不会长久,她也要时刻记得回报啊。   但是今天最重要的事,还是宁家。她抬眸看向镜子里面无表情的人,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宁家别墅的电话:“喂,王婶儿吗,我是许臻,我想让你通知一下宁先生和宁夫人,我今天要过去一趟,谈一下我们之间的遗留问题,我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如果他们不回来的话,那就报纸上见吧。”   说完,她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接到王婶儿电话的宁正诚和常以纯都赶了回来,常以纯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开口:“这又是怎么了,不是搬出去住的好好的吗,现在这是又想搬回来了?”   宁正诚坐在沙发上:“你少说两句,臻臻毕竟是我们的女儿。”   “现在说她是你女儿了,舞会上的时候也没见你开口啊。”常以纯对他现在说的这些话很是嫌弃,“她现在就算是有荣颜游戏公司的股份,又能有多少,够自己花罢了,也不能指着这点股份,就牵起和荣颜的合作吧。”   她在他身边坐下,语气平缓道:“这次和荣颜的合作,我们还不是都靠的白家,都靠的岚岚。”   “你要分得清轻重,现在岚岚和白羽涵的关系越来越好,白家和荣颜哪个更重要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宁正诚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毕竟都是我的女儿,我想两个都要不行吗?”   “你想都要当然可以,岚岚心善应该没有意见,许臻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我真怕你这样两个都想要,最后一个也留不下啊。”常以纯知道宁正诚舍不下荣颜的股份,可他也不想想,许臻在宁家的时候给他们好脸色看了吗?   “她可是和我有着血缘的女儿,她就算是走,根也在这里。”宁正诚被她说的有些生气,愤然道。   “好好好,你说得对。”常以纯顺着他的心意回答,“反正一会儿就要见面了,到时候不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吗?”   “只是有一点,我们可千万不能寒岚岚的心啊。”常以纯端起茶杯,叹了口气,“岚岚本就心思细腻,你现在说说就算了,当着她的面少提臻臻。”   “岚岚也是我的女儿,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宁正诚皱着眉头道。   他现在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妻子了,自从她拓展了交际圈后,就再也不是之前顺从的样子了,现在的她总是时不时地顶撞他一下。她也不想想,现在她能够有现在的地位,还不是因为他。   常以纯微不可见的哼了一声:“那我先去看一下岚岚了,这个孩子,就喜欢待在琴房里,也不多玩一会儿。”   说完,她优雅地站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了,如果最后真的只能留下一个人的话,她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一时之间,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宁正诚。   他皱着眉头,时不时的喝一口茶,再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一会儿,常以纯也出来了,安抚好了宁玉岚,她也有心情下来等许臻了。   “王婶儿,臻臻是说今天来吗,怎么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没有到。”宁正诚看着一旁一点也不着急的常以纯,心里有些焦虑地问道。   “许小姐是说今天来。”王婶儿重新换上沏好的茶,“可是她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来啊。”   她在心里吐槽,说不定许小姐只是想逗你们玩呢。   许臻自从打完电话后,就慢慢悠悠地开始收拾自己,不管怎样,气场要有,然后优哉游哉地吃了个早饭,中途还不忘和应明月用手机交流一下感情。   给宁家人留出了充分的时间,省得到时候出现她坐在宁家干等人的状况。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许臻在佣人的引领下来到客厅。   她四下环视了一下,这里还和她走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她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臻臻,你来了。”宁正诚和蔼地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来,快坐下,这个时间刚刚好,正好我让厨房里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您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许臻礼貌地笑了笑,稍微向后走了几小步,和他拉开了距离,“不用麻烦了,这次来我主要是想和您讨论一下最近的流言。”   她绕过宁正诚,来到常以纯对面的沙发上轻轻坐下:“宁夫人,好久不见。”   常以纯还没开口,宁正诚就有些生气的开口:“这是你的母亲,你看你这是什么叫法!”   “您先不要生气,宁先生。”许臻示意他先坐下,“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来这里。”   听完她的话后,宁正诚更生气了,常以纯的眼里也带了几分怒气。   “我记得我在舞会上说过,对令嫒的事情感到很悲痛,但是也请两位不要再散布不实的谣言了。”许臻优雅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毕竟,那些流言,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啪’一声,宁正诚的手使劲地拍在了茶几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许臻听着这个声音,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感叹道:他不疼吗,要是她,最多拍一下沙发。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宁正诚看着她神游天外的样子,怒气更胜,“你以为你说我们没有关系就没有了吗,你以为血缘是你可以说断就断的吗?”   宁正诚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放平语气道:“你现在还小,还不知道家族的重要性,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抹除的。”   “那按你的说法,宁玉岚早就该被你扔了吧。”许臻叹了一口气,都这个时代了,为什么他的用词还这么古派。   “岚岚我们养了这么大,也是有感情的,但是你才是我们血脉相连的女儿,爸爸最疼爱的还是你啊。”宁正诚苦口婆心的说。   “宁玉岚正在楼梯口呢,你要不当着她的面说。”   宁正诚和常以纯吃惊的回头,宁正诚的嘴里还说着:“岚岚,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许臻冷着一张脸,阴阳怪气地说,“只是现在看来,您的做法可和您的说法不一样啊。”   宁正诚剧烈地呼吸着,常以纯有些担忧地帮他顺了顺气,皱着眉头开口:“许臻,你没看到你爸都气成这个样子了吗,还不快点道歉,一家人不会记仇的,你道个歉就好了。”   许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合着她说了这半天,都白说了,为什么话题又回到了这里。   “宁先生,您先消消气,不然我接下来的话,您听了会更难受的。”她坐直了身体,眼神真诚地看着他们两个,“既然你们一再装傻,那我就明说了,现在乃至以后,我不想和宁家扯上任何关系,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像我还没回来之前那样,井水不犯河水。”   宁正诚紧皱着眉头,掷地有声地说了句:“你做梦。”   常以纯也在他身边端坐,看着她,劝说似的开口:“臻臻,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的女儿,有亲子鉴定作证,宁家以后的财产肯定会有你的一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在这里住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做隐形人似的,现在我搬出去了,你们却一改往日的态度,这就是传说中的远香近臭吗?”许臻也很冷静的开口,“我现在很肯定,宁家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要,我现在只想和你们撇开关系。”   “你真的以为有荣颜的股份就够了吗,你自己一个人,根本守不住这些东西,万一有一天,荣晗稀释股份,你能怎么办。”宁正诚被气得有些口不择言,“这个股份放到宁家才是最好的,没有宁家做你的后盾,你以后哭都没地儿去哭。”   听到这里的许臻恍然大悟,她说为什么宁家人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的这么厉害,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啊,亏她还以为宁家人现在这样对她是觉得有些愧疚。   “你也不要怪爸爸放出的那些消息,只有告诉别人你的身份,别人才会投鼠忌器,才能保护好你手里的股份。”宁正诚意识到他把股份这件事说出来后,就赶紧找补道。   “您的意思是,我手里的股份都转到宁家的名下,是吗?”许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杯子里的水,出于谨慎,她一口也没喝,“您听说过一句话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她慢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接着道:“您是不是觉得这句话特别应景。”   “你……”宁正诚被她气的上不来气。   “我今天想和您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许臻直起身,礼貌的看向宁正诚和常以纯,“打扰了,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把我和宁家联系到一起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沙发,向大门走去。   “你就不怕我把你是宁家人这件事说出去,让你身上永远有着宁家人的烙印吗?”常以纯看着她的背影,突兀地开口。   许臻缓缓转身,她从未低估宁家人的底线,“当然可以,只是闹时候丢脸的是谁就说不定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别人说两嘴也就说了,可是宁你们真想沾上这种把亲身女儿逼得和你们断绝关系的流言吗?”   “还有宁玉岚,她不是你们的好女儿吗,你们肯让她活在其他人的流言蜚语下吗?”   看着常以纯有些发白的脸色,许臻突然有些心寒,她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是真的很疼宁玉岚这个女儿啊。   “你们放心,等你们老了,我会按时给你们养老费的,万一哪天宁家破产了,或者你们重病了,我会视情况多打点给你们的。”   “滚,赶紧滚,以后宁家不欢迎你来!”宁正诚气的口不择言。   正向门口走着的许臻闻言轻笑出声,她微微回了一下头:“那就借您吉言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宁正诚愤怒地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许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睁开眼时,她又变成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驱散了她心中的寒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她还有朋友,还有老师,还有哥哥,她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只有她自己了。   她沿着道路慢慢走着,走出了宁家的大门,一辆有些熟悉的车停在了路边,下一秒,一个身影打开车门走了过来。   “臻臻,是我,黎夜宴。”   自从知道她分不清别人的脸后,黎夜宴每一次遇到她的是时候,都会先报上他自己的名字。   “我猜到了,这车,我都熟了。”许臻撇开心里的难受,笑着回答。   “不开心就不要笑了,臻臻。”黎夜宴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有些心疼,“不开心是很正常的,要不我让你吵一吵,出出气。”   “又不是你惹我生气的,我和你吵干什么,我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吗?”许臻真心的笑了笑,果然不开心的时候有人陪着,会好很多。   “你怎么来了?”她好奇的问。   早上的时候黎夜宴给她发了个消息,问她回来没有。   她说回来了,早上要去宁家一趟,下午和再他一起吃饭。   没想到黎夜宴已经在宁家大门口等着她了,她有些心疼,更有的是一种被人珍视的幸福感:“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不一会。”黎夜宴边帮她打开后车门,边说。   许臻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走到了副驾旁,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系上了安全带。   刚刚她看到黎夜宴是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我也不能真的把你当司机啊。”   黎夜宴闻言轻声笑了笑,付出被人重视,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他关上车门,转身上了驾驶座:“走吧,带你去吃中午饭。”   “好啊。”   车辆平稳的开着,因为担心让他分心,所以她小心的保持安静。   到了吃饭的地点,她轻声开口:“其实我今天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怅然罢了,我和宁家大概是天生就不对付,现在我也想开了。”   黎夜宴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她顺势下了车,轻声说道:“但你能来陪我,我真的很开心。”   说完,她就朝着私房菜门口走去,这家私房菜是她曾经对他夸过一次的地点,只是一次而已,就被他放在了心上。   黎夜宴听到这句话,怔愣在了原地,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种略显亲密的话。   他轻声的笑了笑,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并排行走着,但是不知为何,他们之间的氛围却有些变了。   两人在包厢里落座后,黎夜宴熟练地点了许臻喜欢吃的菜,然后笑着问她:“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有。”许臻托着下巴看着他,“我想吃你喜欢吃的菜。”   黎夜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开心地对她笑了笑:“那我就再加一条糖醋鱼了。”   因为许臻不喜欢吃这个,所以一直以来他纵然喜欢,也没有当着她的面点过这道菜:“剩下的,我们之间的口味差不多。”   他和她一样,不喜欢葱姜蒜,不吃香菜,不吃动物的内脏。   但是她肯用这种方式来关心他,这让他很开心。   他很快选好了菜,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对了,夜宴,师叔叔说想要见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啊?”许臻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师秦的嘱托。   正在拿着杯子喝水的黎夜宴微不可觉地顿了一下,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师总怎么想起见我了?”   许臻拿起水杯:“上次师叔叔问我回魔都的事,我就跟他提了一嘴,他说想要专门谢谢你。”   黎夜宴看着她纯洁的目光,隐忍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师总是来找他算账的。   算了,早晚都有这一次的。   “师总是长辈,应该是我上门拜访才是。”黎夜宴温和地笑了笑,“只要师总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正好他也看看师秦是不是真心地对臻臻好。   “好,到时候我联系一下师叔叔。”许臻看到服务员开始把菜端上来后,轻声说道,“好了,我们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好。”   吃完饭后,看到许臻有些疲惫,黎夜宴就把她送回了公寓,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送下她后,他径直去了公司,这一阵子,他去公司去的有点少,正好今天可以去处理一下公司事务。   黎夜宴一进公司,发现公司的氛围有些不对,径直来到总裁办公室,一路上听到不少公司女职员在嘀咕什么,发生了什么?   他一进办公室,吴特助就跟了进来。   “黎总,这是这两天需要您签的合同,还有一些和史密斯先生合作的后续事宜需要您看一下。”说着说着,他的语气里变得充满了怨念,这两天他忙的像一条狗一样,一天恨不得有26个小时。   “做的很好,这个月奖金加倍。”黎夜宴接过来资料,轻车熟路地安抚道。   吴特助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黎总,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黎夜宴扫了他一眼,没有说撤回奖金这句话。   “今天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有点混乱?”黎夜宴想起一路上的见闻,问了一句。   “今天李文澔李影帝被曝光出有女朋友了,就是一直他曾经说的那个心里的白月光,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人,所以公司的女职员都……”他做了一个你懂得的手势。   “怎么可能?”他和李文澔从小认识,他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他觉得现在的李文澔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喜欢会慢慢变淡,但是现在……   “不信您看。”吴特助双手奉上了手机。   黎夜宴接过来一看,完全愣住了,照片上的人是——臻臻。 第29章 与宁家决裂的第二天   他皱着眉头把手机中的图片放大,真的是臻臻。   随后,他的眼睛有些嫌弃的看向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捂得这么严实,他们是怎么发现这是李文澔的!   他仔细一看,这确实是李文澔。   臻臻是怎么和李文澔有上关系的?   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让吴特助把这条消息压了下去。   “我不想让网上再流传这张图片,另外找人盯着点,不要让照片里女生的信息被扒出来。”   吴特助拉着一张老脸,黎总啊,你知道这张照片流传的有多广吗,热搜都爆了,他要怎么压。   所以他站在原地,希望他的老板能放他一条生路。   黎夜宴低着头,发现了桌前的身影并没有变动,翻着资料,头也不抬的开口:“这个月三倍奖金,再给你三天的连休假期。对了,你再给我把照照片的人给我好好查一查。”   “黎总,您放心,我这就联系相关人员,保证网上一张照片都没有!”吴特助拍着胸脯保证,现在黎总就是想让他把太阳变成月亮,他也不会说办不到,他也会说尽力完成,“至于拍照片的人,您放心,一会儿我就把他的资料给您送过来。”   黎夜宴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干活。   领会了他的意思,一下秒,吴特助就消失在了办公室。   吴特助出去后,黎夜宴的脸色不再波澜不惊,而是变得有些纠结,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才两点多,现在臻臻应该还在休息,算了,下午再问一下她吧,现在还是让她好好休息。   他打开手机,看到网上一些过激的言论,皱着眉头点了举报,实在是过分的,他就把名单记下来,准备发律师函。   网上的戾气太重了,他需要在臻臻醒来之前把这些东西都压下去。   而另一边,师秦看到了助理递过来的这幅图片,怒火中烧,这又是哪来的人,来拐他的乖女儿!   虽然臻臻一直都叫他叔叔,但在他心里,臻臻就是他的女儿。果然孩子长大了,就会有猪来拱。   他拿起手机接着往下翻,越看网上的那些话,越是生气。   他皱着眉头叫来了助理:“赶紧把这个热搜给我压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它。”   “还有,保护好臻臻的信息,不要让人查到关于她的任何东西。”   “已经在压了。”助理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自从师总认识许小姐后,就越来越大方了,以前抠门的师总再也见不到了。   “只是我们压热搜的时候,发现还有另外的力量也在压这个热搜。”   师秦皱了皱眉头,这个时间压热搜的,是黎夜宴还是李文澔,亦或者二者都有?   “有人压更好,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办完这件事!”   “好的,师总,我马上就去办。”助理赶紧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助理走后,师秦皱着眉头拨出了一个电话:“喂,是黎总吗?”   正在接受采访的李文澔时不时的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把主持人迷得神魂颠倒。   正在这时,一个助手拿着手机,迈着小碎步走了上来,对着摄像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走到主持人身前,低头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她看了李文澔一眼,眼睛里有复杂,有激动。   李文澔被她看的后背有点发凉。   紧接着,助理很快就下去了,摄像也开始了工作。   主持人放下手中的题词本,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不然现在让我们聊一聊你的粉丝们十分感兴趣的话题吧。”   从李文澔出道以来,所有人就一直很好奇他的私生活,有狗仔盯了他整整一年,最后却发现他真的一点污点都没有,不喝酒,不去酒吧,每天不是去拍戏就是拍广告,对粉丝也很好。   最后狗仔整整一年没有收入,他在网上发了一条消息:李文澔的粉丝们,你们没有粉错人,可是我跟错人了,现在我回家去种地了。   一个影帝,明明身上有一点黑料都会被黑的死去活来,但是他居然真的能一点黑料都没有,让狗仔都失业了。   从那以后,人们就把李文澔当做了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也有人不信邪,想要挖他以前的黑料,但是明面上可以查到的都显示他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公民。   至于恋情,再一次采访中,李文澔亲自承认了自己有喜欢的人,但是后来无论人们再怎么问,都没有能从他嘴里挖出一点他喜欢的人的消息,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问了。   这一点也被网友们赞誉,有了喜欢的人,不隐瞒,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但是又不透露一丝那个人的消息,将她保护的很好。   所以,当主持人看到网上的消息时,才会这样惊喜,这可能是她职业生涯中的高光时刻。   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用了自己最好的态度,微笑着开口:“我们都知道……”   “先暂停一下。”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王佑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李文澔身边,“不好意思,这次的拍摄先暂停,我已经和你们上级说好了,这次采访我们先挪到下周。”   他在李文澔身边站定,抱歉的对主持人笑了笑。   李文澔就是再迟钝也明白应该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着急过了。   主持人不死心,继续问了一句:“再问一个问题也不可以吗?”   王佑礼貌的笑了笑:“不可以。”   “祖宗啊,我们快走吧。”他看了李文澔一眼,心累的把他拉起来,当他的经纪人,他真的要减寿十年啊。   虽然李文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王哥的态度,他识趣的站了起来,随着他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李文澔坐到放车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两天他犯什么错了吗,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没有!   王哥现在处于炸毛状态,他只能顺着毛撸。   “你看看吧。”王佑叹了一口气,把手机递了过去。   李文澔莫名其妙地接过手机,热搜五:李文澔与其恋人现身机场!后面跟着一个黑红的爆字。   那天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真的有人在偷拍他们,只是用的是手机,所以他不那么敏感。   机场的服务人员和空姐有自己的职业素养,肯定不会这样做,看着照片的角度,可以看出是一个狗仔。   哎,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前他这样出去没有人发现是因为他会用演技改变自己的气质,让他看上去不像李文澔,而像一个普通人。   但是这一次他只顾着在臻臻面前表现自己,忘了还要隐藏气质。   不过,他打开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上臻臻比较模糊,只能看出她大概的体型,不熟悉她的人肯定认不出她来,这下他就放心了。   也有闲心仔细看这张图片了,拍的挺好,这可是第一张他和臻臻的照片呢,要好好保存下来。   “没事,王哥,这是我妹妹,网上的东西你还不知道,一张照片糊成狗,剩下的东西全靠编。”李文澔保存好照片后,笑着把手机递了回去,安慰道。   王佑用尽所有的力气安抚自己,不生气不生气。然后尽量平心静气的开口:“妹妹,是你的表妹堂妹还是你的亲妹妹啊,我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我怎么不知道。”   李文澔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平静海面下的波涛汹涌,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机:“就是新认的妹妹啊,我给你讲她可可爱了。”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兴奋。   王佑越听越气,终于忍不住了:“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告诉你粉丝啊,有本事告诉网友啊,就说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就是把她当成亲妹妹!”   “这有什么不敢的。”李文澔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我就是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清者自清。”   下一秒,他的手机就被抢走了,王哥抢过他的手机后,绝望的捂着胸口,他的速效救心丸呢。   “你就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你妹妹不怕吗?”王佑苦口婆心的劝道,“她年纪应该不大吧,你不怕她被你的粉丝针对吗?”   就这一句话,让李文澔听进去了,他轻声开口:“我不会让人扒出她的身份的,我只是想让网友知道,我有了一个妹妹,仅此而已。”   “你说扒不出来就扒不出来啊,你是这两年顺风顺水惯了吧,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你还不清楚,想瞒一个人怎么可能瞒得住。”   “王哥,你应该让人压热搜了吧?”李文澔笃定的问道,如果他没有压的话,排名不可能是现在这个位置,“你应该也有保护臻臻的信息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王佑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不是经纪人应该做的吗?”   李文澔对他感激的笑了笑,接着回答了他的上一个问题。   “我的能力可能确实不够,可如果加上我的家里呢。”李文澔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肯定是要保护好臻臻的。   王佑闻言心里一动,刚开始带李文澔时,他就知道他的家世很厉害,只是一直以来他就算是再苦再累也没有动用过家里的力量,现在为了一个新人的妹妹,就对家里低头了。   这真的只是妹妹而已吗?纵然他对李文澔十分了解,现在也有点怀疑了。   “你确定你不先问一下你妹妹的意见?”   “也对,我先去问一下臻臻。”李文澔干脆利落的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正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黎夜宴。”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他给他打电话干什么,虽然他们小的时候一起长大,但是后来随着人生路线的不同,慢慢的也就很少联系了。   “喂,黎总,最近过得怎么样?”李文澔好奇的问道。   对面的人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言简意赅道:“你看到关于你的那条热搜了吗?”   黎夜宴什么时候关注这种事情了,李文澔挑了挑眉:“刚看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先不要给臻臻打电话,她现在正在休息,我在礼尚酒店的顶层包房,我在那等你过来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应对方法。”   李文澔有些愣住了,好多想法从脑子里一一闪过,他刚开始养的白菜,这就要被拱了?   “你怎么知道臻臻正在休息,你是她什么人,她现在在哪……”李文澔有一肚子疑问,想问他。   对面的人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在酒店等你,有什么事到了再说。”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李文澔使劲地攥着手机,良久才对王佑开口:“王哥,先去礼尚酒店一趟。”   王佑看了看他漆黑的脸色,小心的问:“是去解决热搜的事情吗?”   “嗯。”   “联系好了?”师秦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怎么看黎夜宴怎么觉得不顺眼。   一直在笑,日常生活中肯定少不了追求者,一看就是个招蜂引蝶的人。   不过现在,他有了更讨厌的人,所以对待黎夜宴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一点,黎夜宴别的不说,起码没有把臻臻架到火上烤。   那个李文澔……   “啊...嚏。”李文澔刚到酒店,就打了一声喷嚏。   这是又有人在骂他吧。   他裹紧装备,全副武装的来到了顶楼的包间。   一进门就看到了很多人坐在会议室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李文澔摘下帽子,有些奇怪。   不一会儿,吴特助就来到他跟前,轻声地说道:“李影帝,跟我来吧,黎总和师总在里面的房间里等您。”   本来吴特助以为许臻只是黎总的好朋友,没想到她还有这么高的身价,以后他对许小姐的态度一定要再好一点。   李文澔跟着他来到了房门前,吴特助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进来吧。”   然后吴特助走到他身边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李文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接着推门走了进去,进去前他忽然意识到,刚刚那个助理好像说,屋里有两个人在等他。   他打开门,屋里两个人目光唰的一下扫了过来。   不知为何,李文澔心里有一丝诡异的心虚,但下一秒他就调整好了自己,他可是臻臻的哥哥,他有什么好心虚的,于是他理也直气也壮地走了进去。   “哼。”看着他的样子,师秦冲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长得这么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臻臻现在都在热搜上待了这么久了,他却还是这样,气定神闲的,呵呵。   李文澔的印象分在师秦这里,直接从五十掉到了负五十。   李文澔进来就见到两个人面色不善,其中一个是至秦科技的师秦,只是他为什么对他这个态度。   他的脸色有些不爽,他看了一眼黎夜宴:“不是说为了臻臻所以来叫我的吗,现在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你觉得我们对始作俑者应该有什么态度?”即使师秦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能只怪李文澔,但是他的心里也忍不住埋怨。   听到这句话,李文澔的怒气缓缓地平息了,既然出发点都是为了臻臻好,那就都是他的朋友。   他大大方方地走到他们面前,找了个座位坐下,诚恳地开口:“这件事情是我太大意了,真的很抱歉。”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们两位是臻臻的什么人,为什么会跳过她的想法,率先找到我?”   “还有。”李文澔的眼光直视着黎夜宴,眼里满是质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臻臻现在正在休息,你做了什么?”   偷安摄像头,还是偷潜入室,即使知道这些事情黎夜宴不可能做,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往那方面想。   “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饭,我看她有些累了,就把她送回家里休息了。”黎夜宴把今天中午的事情大致陈述了一遍。   “这样啊。”李文澔有点酸酸的,他的妹妹还和他吃午饭了啊,他就和她吃了一次午饭,“不对,你怎么知道臻臻的住址?”   他都不知道臻臻现在住在哪里?   “知道朋友的住址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吗?”黎夜宴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像看白痴。   李文澔感觉自己的心上插了一刀。   “再说,我和臻臻是邻居,所以就更清楚她的住址了。”他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这下师秦和李文澔的目光同时扫了过来,齐声问道:“你是臻臻的邻居?”   “巧合而已。”黎夜宴笑着解释道。   “好了,你们也聊完了,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臻臻的事情了吧。”师秦咳了两声,缓缓开口。   李文澔皱着眉头,“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臻臻的什么人?”   “我在臻臻五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师秦选择性的保留了一部分真相,随后接着道,“我公司的名字叫至秦,你觉得我和臻臻是什么关系。”   李文澔闻言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师叔叔好,我是臻臻的哥哥,叫李文澔。”   师秦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随后李文澔变了脸色,他斜了一眼黎夜宴,这人不可能也是臻臻的叔叔吧,“你呢,又和臻臻是什么关系?”   黎夜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我不是说了吗,我是臻臻的邻居,是她的好朋友,她刚来京都不久,我们就认识了。”   师秦又哼了一声,听的李文澔只想让他多喝点水。   黎夜宴充耳不闻,接着说道:“你说你是臻臻的哥哥,有什么证据吗?据我所知你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吧。“   “用血缘关系来界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你也太迂腐了吧。”李文澔骄傲地看了他一眼,“在我眼里,臻臻就是我的亲妹妹。”   “好了,我们现在赶紧商量一下该怎么做吧。”师秦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三个人坐在座位上,师秦率先开口:“热搜已经在压了,臻臻的个人信息我也找人保护起来了,但是一昧的压热搜肯定会引发网络群众的反弹,所以我们不仅要压,还要疏。”   黎夜宴接着道:“这张照片的来源我也已经让人查了,那个狗仔不是去找文澔的,而是去拍另一个人,只是你们在机场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会转移目标,这一次你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我已经查到了这个人身上有不少因捕风捉影而伤害到了他人的案子。”   他身上可有不少这种指鹿为马的事情,拍一张照片,再讲一个天花乱坠的故事,都不知道毁了多少人。   “狗仔这双眼睛啊。”李文澔恨恨地说道,机场里那么多人都没有认出他来,就这个狗仔眼尖,也是他这次太大意了。   黎夜宴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已经让人找到这个人,当时情况紧急,他只用手机照了几张照片,就是网上的这几张,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后续他还会不会跳出来这个问题了。至于别的,我已经收集资料开始走法律程序了,他这些年来赚的这些亏心钱,我要让他三倍吐出来!”   这个狗仔确实要好好治一下了,等他忙完了这里的事,就好好的和他探讨一下我国关于诽谤和侵害名誉权的处理办法,李文澔咬着牙想。   不过……   “热搜我也让王哥压了,但是我觉得师叔叔说的对,堵不如疏,不如我挑明臻臻是我的妹妹,这样也算给大众一个回应。”他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拒绝道。   “这个做法后续太难控制了。”黎夜宴言简意赅地说道,“大众会不会信是一说,承认臻臻的身份,你的粉丝肯定会跳出来攻击她。”   他知道李文澔从小以来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从不遮掩,会无所顾忌地对他在意的人好,没想到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他依然没有变。   “你们先听我说,公开之后,我们可以找人压下不利于臻臻的言论,反正我又不会公开臻臻的信息。”李文澔笑着补充道。   “风险太大,我们赶紧讨论一下其他办法。”师秦直接否决了这项提议,接着警告他,“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还是减少和臻臻的见面次数吧,盯着你的人肯定不少。”   李文澔眼神里满是委屈,他刚认的妹妹,现在连面都见不到了,但是现在来看,他确实要注意一下了。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疏吧。”黎夜宴看着李文澔,“这一方面,有什么经验可以参考吗?”   “有。”李文澔想了想,虽然他没怎么用过,但是圈里人遇见这种事情,一般就是几个做法,“第一,本人出声明;第二,找个更大的事把这件事盖过去。”   咚咚咚,敲门声伴着吴特助着急的声音一同响起。   “怎么了?”黎夜宴厉声问道,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虽然将许小姐的私人信息全部隐藏,但是有人把李影帝的航班找了出来,对这个航班上的乘客进行了筛选,许臻小姐已经被找出来了,我们发现时,消息已经开始扩散了。”   “你们就不知道提前对航班信息进行保护吗?”黎夜宴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呵斥道。   吴特助知道这是他的失误,也不想为自己辩解。   但是事出紧急,他把所有的经历都用到了明面上能看到的地方,却忽略了一些隐藏的信息。   黎夜宴知道这件事确实很困难,他无奈的摆了摆手:“你先去观察一下事态的发展。”   吴特助应声退下了。   屋子里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黎夜宴看了下手机率先开口:“现在已经四点多了,臻臻应该也休息好了,我们把她叫过来一起讨论吧。”   “那我给臻臻打个电话。”师秦赶紧开口。   “不用了,师总,我已经拨通了。”黎夜宴举了举手机,示意他们噤声。   李文澔看着拿着手机的手,叹了一口气:就慢了一点儿。   许臻接到黎夜宴的电话后,就来到了酒店,只是这个时间他来找她有什么事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被包间里辛勤工作的人们吓了一跳,她的目光扫过他们微秃的头顶,敬佩的对他们笑了笑。   然后她被吴特助领着略过了这些人,直接来到到了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吴特助对她的态度好的有点让她心慌。   许臻来到门口,轻轻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三足鼎立般的三个人坐在椅子上,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即使不知修罗场为何物的许臻,也第一次有了想跑的冲动。 第30章 参加节目的第一天   “这就是你们说的洁身自好的影帝,笑死人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这个热搜一出,李文澔对家的粉丝纷纷出动,以前网上找不到李文澔的黑料,他们和他粉丝撕的时候总是处于下风,这下好了,可以反击回去了。   “没有明确的证据,还请不要造谣好吗?澔澔工作室的律师函可不是开玩笑的。”李文澔的粉丝看到这种言论,当然就会反击。   “笑死,都一起出现在机场了,还说什么造谣,难道你要说照片是P的?”   “就是就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就不能是以前的朋友恰好碰到了吗,就不能是妹妹吗,心里黑暗的人,果然看什么都是黑暗的。”   “好了,姐妹,我们相信澔澔就好,我相信他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在这之前,我们能做的就只能是支持他,现在他只有我们了。”   “这是什么傻白甜粉丝,还哥哥只有你们了,他身边肯定还有你嫂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个吃瓜的路人,你们在吵什么乱七八糟的。”中间夹杂着一些评论,但都被他们选择性的略过了。   渐渐的,微博的评论区转变成了粉黑大战,而照片上的另一个主人公,也渐渐的被众人忽视了。   就在粉丝之间吵得鸡毛满天飞,互挖黑料的时候,有人惊奇的发现,热搜排名竟然降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哈哈哈哈哈,热搜开始降了,李文澔影帝真是破费了,现在你们粉丝还有什么话说?”   “这是连回应都不敢回应吗?李影帝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好影帝啊。”   慢慢地,热搜下面对李文澔的嘲讽越来越多,粉丝心里也有点慌了。   热搜上的事难道是真的?   虽然她们一直知道李文澔心里有喜欢的人,但是当时看澔澔的说法是他们没在一起啊,这是旧情复燃了吗?   这个时候,有一部分粉丝表示李文澔年纪已经快三十了(其实只有27),现在有女朋友很正常,再说他又不是流量明星,靠粉丝吃饭,他靠的是自己的作品,所以不管结果怎么样,她们都会选择祝福。   而另一部分激进的粉丝直接炸了,她们不能接受不完美的偶像,她们拼了命的想要挖出照片上的女人是谁,来证明她们家澔澔也是被骗了,千错万错都是另一个人的错,和她们家澔澔没有什么关系。   直到许臻这个名字被人千方百计的扒了出来,所有人都在找许臻是谁。   可是不知为什么,不管网友们怎么扒,都扒不出来这个女生的任何信息,慢慢的路人也暴躁了,谁愿意吃瓜只吃一半啊,李文澔工作室的声明怎么还不出!   正在这时,李文澔工作室发表了一条声明:   今日,李文澔先生在与其妹妹一同出行时,被有心人恶意抓拍造谣,公司将通过法律手段维护李文澔先生的名誉权,最后敬告广大网友,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还希望大家能一同维护良好的网络环境,特此声明。   接着,工作室下就被粉丝刷屏了。   “小室啊,你来的太是时候了,要是再晚一点儿,澔澔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原来是妹妹啊,妹妹好乖啊。”   “我就知道,澔澔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怀疑的回复。   “妹妹,怎么可能,李文澔曾经很多次在采访里说想要一个甜甜乖乖的妹妹了,他明确说过自己没有妹妹啊!”   “明星们都学着点,以后恋情被发现了该怎么做知道了吧,这就是现成的教程啊。”   “说实话,我有点不相信有女生看了李文澔那张脸后只想做他妹妹。”   “楼上,我也……”   “啊啊啊啊,大家快去看,李文澔发微博了!”   李文澔:哈哈哈哈,我的妹妹,你们就羡慕吧!@平凡的一天综艺官博,到时候见。   配图是一个女生有些朦胧的背影照。   “你敢不敢放一个正脸!!!”   “哈哈哈,新晋妹控啊。”   “所以澔澔是要和妹妹一起参加综艺吗?”   网上一时之间风起云涌,不出意外的,微博崩了。   --------   许臻顶着三个人的目光,战战兢兢的走进了房间,她最近已经对他们三个人很熟悉了,所以很容易就能认出他们来。   只是她的心里十分奇怪,为什么他们三个会同时出现?   “师叔叔,夜宴,哥哥,你们一起找我有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秦听到称呼顺序开心的笑了笑:“臻臻啊,快过来坐。”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李文澔听到最后一个才喊的他后有些不开心地抿了抿唇,使劲用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那个座位。   黎夜宴一脸纵容的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许臻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默默地走到了和他们都有一定距离的那个位子上,悄悄地坐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位置是最好的选择。   坐定后,许臻看了看有些严肃的环境,干笑着中和气氛:“哈哈哈,原来你们三个都认识啊,我还想找一个你们都有空的时间相互介绍一下你们呢。”   师秦友好的看了看李文澔和黎夜宴,“叔叔也一直很想见你这两个朋友,现在看来臻臻你交朋友的眼光不错啊。”   “是啊是啊,哥哥和师叔叔聊的可开心了。”李文澔笑眯眯的说道,“我和夜宴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呢。”   黎夜宴闻言看着臻臻轻轻点了点头。   许臻一脸惊讶,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师秦李文澔和黎夜宴一脸假笑的寒暄着,力图展现出一种他们好像一见如故的感觉。   “这次叫你来,主要是因为你和李文澔在机场的照片被有心人拍了下来,发散到了网上。”黎夜宴接着说道。   许臻轻轻皱了皱眉头:“现在事态很严重吗?”   “有点严重,臻臻你的名字已经被人扒出来了。”李文澔看着她,语气里满是抱歉,“对不起,都怪我。”   “哥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许臻笑着安慰他,“你肯定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我们先来讨论一下怎么办吧。”   “我们商量出了两个办法,就是承认你和李文澔的关系,再一起上一个综艺证明一下;另一个就是全力下压,顺便再找几个新闻分散网友的注意力。”   黎夜宴看着她,有些心疼的开口:“但是臻臻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就再想别的办法。”   “不用了,就公开我和哥哥的关系吧。”许臻看着他们,虽然黎夜宴说的隐晦,但是她也明白了,如果她选第二个方法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其他的人。   “可是,我的性格可能不会让大家喜欢,要不然我就去综艺里露一个脸算了。   黎夜宴发现她对自己的认知误差很大,他走下座位,在她面前轻轻蹲下,有些心疼地说道:“臻臻,世界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其实在很多人眼中,你都是一个很善良很美好的人。”   “不要总是记着一些别人伤害你的话,其实你看一眼别的方向,你就会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喜欢你的。”   他知道一直以来,臻臻的生活中肯定遭遇了很多恶意,但是,他会用以后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会有更多的人爱她,她的性格从来不是什么缺点,而是他眼中最美的闪光点。   “是啊是啊,在我眼里,臻臻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了。”李文澔也来到了她的身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没关系,综艺里有哥哥带着你,而且这个综艺就是吃吃喝喝,没什么活干的。”   师秦看着围在许臻身边的两个人,狠狠地咬了一下牙,现在他对李文澔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因为他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把臻臻当做妹妹,可是另一个……   他觉得自己的后牙槽有点痒。   许臻看着他们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她看着她面前的这两个人,感动之余又有些别扭,他们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像护卫啊。   她想伸手把他们扶起来,可是,先扶谁呢?   她左右看了看,还是选择自己先站起来,“我就是想到要参加综艺,所以有些不习惯,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   李文澔嫌弃的看了黎夜宴一眼,别以为他没看见,刚刚他差一点就碰到臻臻的手了。   黎夜宴无视了他的目光,从容地站了起来:“没关系臻臻,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们就用别的方法,这并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我会试着习惯的,毕竟以后我也是要常驻在闪光灯下的画家。”许臻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笑着安慰他们,“只是一个综艺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她其实也一点点的好奇,综艺里真的会有人喜欢她这种性格吗,她真的会让人喜欢吗?她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期待。   如果是之前的她,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能躲多远躲多远,但是现在的她在他们的鼓励下,突然有了想去尝试的冲动。   “那我现在就让我的工作室发出声明,该告的告,然后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有妹妹了!”   听着李文澔欢快的语气,许臻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那接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一会儿我给你说一下注意事项。”李文澔对她笑得灿烂,忽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黎夜宴开口,“对了,黎总,你刚刚不是说公司里有急事吗,现在局面也稳定住了,您就快去忙吧。”   开玩笑,她妹妹还这么小,怎么能和这种有坏心思的人多待呢。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当然不能留他在这里碍眼了。   “我什么时候……”   “是啊,黎总,时间紧急,您就快去忙吧。”师秦附和道,他觉得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这个黎夜宴确实也该走了。   “夜宴,原来你公司里还有事啊,快去吧,可千万不要耽误了时间。”许臻本来就很愧疚,现在听到黎夜宴为她误了事,就更难受了,一个劲地催他快去忙。   黎夜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他哪有什么事啊。不过,他的眼睛扫了过屋子里的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叔叔,算了,有事就有事吧。   他笑着对她说:“其实也没有那么忙,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温柔地凝视着臻臻:“不要太担心综艺的事情,一切有我,你在那里玩的开心就好。”   “好了好了,你快去忙吧。”李文澔推着黎夜宴把他推出了房门,然后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他娴熟的拍了拍手,这下好了,碍眼的人终于走了。   “我为什么觉得夜宴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许臻皱着眉头,问向身旁的李文澔。   还夜宴,叫的这么亲密,这个黎夜宴果然是有预谋地想要拐跑臻臻。要不是他成为了臻臻的哥哥,估计臻臻对他的称呼还是李影帝呢。   李文澔的眼睛转了转,敷衍地开口:“公司里有事可能还要加班,他当然不开心了。”   “是吗?”许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啊,对啊。”李文澔一边回答着,一边把她拉到一个盆栽架前,“来臻臻。我们先来照张相,一会儿我发微博的时候把照片发上去。”   许臻傻乎乎的站在盆栽前,伸手比了一个‘耶’。   李文澔忍住笑,伸手飞快的按下照相键,然后眼带笑意地开口:“不对,臻臻你转过身去,我们只照背影。”   许臻顺从的转过身去,背影看起来无比僵硬。   最后,李文澔走到她身边帮她摆了一个姿势,然后虚化了背景,咔嚓,一张照片就照好了。   许臻听到声音后放下了抬着的手,侧过身问:“哥哥,好了吗?”   “好了,好了。”李文澔一边说,一边发了一条微博。   发完他就放下了手机不再去管网络上的风风雨雨。   “臻臻,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照过相。”李文澔想了想,又拿起了手机,调出摄像头,“不如我们……”   “咳咳。”师秦端着水杯,咳嗽了两声。他也还没有和臻臻照过相呢。   李文澔看了他一眼,诡异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臻臻的长辈,也就是他的长辈,小辈让一让是应该的。   “还是师叔叔和臻臻先照吧。”他特别识趣的开口。   “那好吧。”师秦嘴上说的勉强,站起来的却比谁都快。   “对了,你们年轻人照相不是都要用那个美颜吗,你记得用啊。”   师秦快步上前和许臻站到一起,中途还不忘叮嘱李文澔。   在拍照过程中,李文澔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嘴:“臻臻和黎总一起照过相吗?”   师秦听到了这个问题后,视线虽然没有往他们这边扫,但是耳朵却已经完全竖起来了。   许臻没觉得这是个问题,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回答道:“没有。”   “哈哈哈,这个姿势好,我们再来自拍一个吧。”   “啊,还来啊。”许臻有些绝望,“我觉得照的相已经够多了。”   “最后亿张!”   最后许臻回家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掏空了,她真的是再也不想去照相了。至于综艺,那是什么,现在她只想休息。   另一边,遥远的法国巴黎。   弗洛朗近乎赞叹的看着这幅远渡重洋的作品:“这是多么优秀的一幅画啊,真想直接把特等奖颁发给这幅画的作者。”   他着迷的看着画,感觉这几天以来的烦躁都被抚平了。   于贝尔听到他的话,好奇的走到这幅画面前,只是一眼,他就惊住了:“上帝啊,我有点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这次比赛的作品吗,我觉得它出现的地点应该是在拍卖会上。”   “那我就直接把这幅画送进决赛了。”   “你要把这幅画设为一等奖我都不会质疑。”于贝尔朗盛笑道,“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个国家出了这么个能人。”   这次比赛是国际绘画协会组织的第一届世界青年绘画比赛,在这次比赛中,对参赛者,对评委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参赛人员必须在三十周岁以下,参赛作品也要经过三轮审核后,才能进入到决赛,最后,获奖作品的创作者必须拿出自己作画的证据,这些条件,很好的保证了比赛的公平公正。   至于评委的要求就更高了,要么就是举世闻名的鉴画家,要么就是十分优秀的画家。   他们这些评委,看不到每幅画的作者和国籍,所以于贝尔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这次比赛的赞助商阿尔诺来到了这里。   阿尔诺私下里特别喜欢收藏优秀的画作,这次来这里也主要是想看一看这些作品中,有没有什么值得他收藏的作品。   只是刚一进门,他就被竖在桌子上的画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原来真的有这样一幅作品,当无数作品同时出现时,你的目光仍会牢牢地盯住它;原来真有一幅作品,会让你的心灵受到颤动,感觉拂去了灵魂上的所有尘埃。   当看到于贝尔的手快要不小心碰到这幅画时,他厉声呵斥道:“不要动。”   想到这幅画或许会碰上一点污秽,他的心就不住的颤抖。这中画,就应该摆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地方,受众人瞻仰,而不是屈居于这样一个普通的画室里。   于贝尔被他喊得吓了一跳,他看清了来人,礼貌的问道:“阿尔诺先生,您怎么来了?”   阿尔诺对他摆了摆手,径直来到了这幅画前面,出神的看着这幅画。   他不动,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敢动,所有人就看着这幅画,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良久之后,阿尔诺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净化,他看向这次比赛的主评委弗洛朗:“这幅画我可以带回家里去吗?我保证不会让这幅画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对不起,阿尔诺先生,这次比赛的作品按照规定一律不许外借。”弗洛朗眼神里满是抱歉,即使他是最大的赞助商,他也不能同意,“但是这次比赛结束后,您可以从画者的手中把它买下来,我相信不会有画家拒绝您的。”   阿尔诺是世界上出名的收藏家,他收藏的画作不知凡几,如果有人的画作可以被他收藏的话,那么他以后作品的价值将会成倍上升,所以他才会说没有画家能拒绝弗洛朗的请求。   “好吧,我理解你的想法,颁奖时我会高价向这幅画的作者购买它的,阿尔诺的眼神眷恋的看着这幅画,他相信,这次比赛的一等奖非他莫属。   “先生,时间到了,您该回去休息了。”一身燕尾服的管家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阿尔诺也知道他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可是这幅画真的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我就先走了。”他对着几位评委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弗洛朗开口,“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保护这幅画。”   “我们会的,请您放心。”弗洛朗轻鞠了一个躬,保证道。   等到阿尔诺走后,他对着于贝尔有些酸涩的开口:“这个画家也不知是什么运气,等比赛结束后,有了阿尔诺先生的帮助,身家应该会翻几十倍吧。”   有些画家比如他,也是到了四十岁左右才开始在世界上有了自己的名气,可是这位作家才三十不到,就会有如此成就,怎么可能不让人嫉妒呢。   围观了全程的巴尔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这幅画居然这么优秀吗?   阿尔诺因为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日常的安排都是有规律的,回到家后不久,他就开始上床休息了。   只是今天和以往不同,以往他总是要在床上躺很久才会睡着,即使睡着了睡眠质量也很不好,但是今天不知为什么,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里旭日东升,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起床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很多。于是他赶紧叫管家把家庭医生带过来。   因为这里设施都很齐全,所以家庭医生到来后,就给阿尔诺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检查的结果显示他身体的各个方面都有了小幅度的好转。   “这简直不可思议。”医生看着检查报告惊叹道,一个两个指标好转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么多同时好转,真是太神奇了,“您这两天是吃了什么药吗?”   阿尔诺想了想这两天他的日程,摇了摇头,他每天要做的事情都是有规划的,吃的药也是,这些都和之前差不了太多,要说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只有昨天他去看的那副画了。   难道昨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很多不是错觉?   “德尼医生见多识广,不知道您觉得一幅画可以可以让人身体变好吗?”即使这件事看起来恨不可能,但是阿尔诺却觉得他身体的恢复和昨天他看到的那幅画有关。   “一幅画?”德尼皱了皱眉头,“也不是不可能,您知道,身体状况和心情的关系很大,一幅好画确实能让您心情愉悦。”   只是他的眼里仍然带了几分不相信,如果一幅画能有这个作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也就不需要他们这种医生了。   阿尔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管家,送德尼医生一下。”他笑着和德尼告别,“再帮我准备好一辆车,我要出去一趟。”   知道了那副画的作用后,他怎么可能坐得住,他要赶紧过去,趁还没有人发现它的用处,不计一切代价把它拿回来。至于画家,他也一定会好好招揽。   阿尔诺来到画室后,看着画上的污渍忽然觉得胸口发闷:“这是怎么一回事!”   弗洛朗和于贝尔看着画室的景象,十分绝望,原来昨天那幅备受赞赏的画上,不知被什么人泼上了咖啡,全完了,这下他们该怎么给阿尔诺先生交代,该怎么给画家交代啊!   听到阿尔诺先生的话,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查,给我好好的查!”阿尔诺从嘴里挤出这句话后,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一个画家说不定一生只能画出这一张如此优秀的作品,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阿尔诺先生,阿尔诺先生,您怎么了?”四周开始一片慌乱。   另一边的许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穿好了李文澔给她准备的衣服,望着镜子,一脸纠结。   她这么大了,穿背带裤合适吗?   要是李文澔在这里一定会说,怎么不合适,简直太合适了好吗?   或许以前那个眼里没有一丝波动,整个人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质的许臻穿上这身会显得有些怪异,但是现在的她身上的气质已经柔和了很多,穿这身再合适不过了。   背带裤穿起来青春活泼,很好的中和了许臻身上的冷漠感,让她看起来淡漠中多了几分俏皮。   她有些紧张的来到李文澔给他的地址前,手有些微颤地按动了门铃。   昨天哥哥好像和她说,今天的节目是直播,完了,心里更慌了。   李文澔今天早早地就起床,然后看了一眼客厅,画室等等各个地方都放上了摄像头。   这次的直播他考虑到妹妹可能不习惯太多的人跟着,所以就没有让摄影师跟着,只在屋子里摆好了摄像头。   然后他就做到客厅里,时不时的往挂着表的地方看一眼,他还在客厅和明显的地方,挂了一幅鲁长儒先生的油画,有了这幅画,臻臻一定会很开心,他可是找了好多人才买到的这一张画呢。   听到门铃的声音,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风一般的来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从李文澔一起床,各个摄像头就已经开了,然后前方一大波粉丝飞速来袭。   “天啊,澔澔真的是全素颜起的床,根本不像某些艺人,起床时连眼线都画好了,还说自己是素颜。”   “前面的,这是澔澔的综艺,还请不要提其他人哟,已经举报了。”   “天啊,这张脸是我能够看到的吗,等等,我的屏幕为什么进水了?”   等看到李文澔坐在沙发上等人时,屏幕上一片柠檬飘过。   “这个妹妹怎么会让澔澔等这么久啊,也太不礼貌了吧!”   时不时有一些酸不溜秋的弹幕飘过。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看到李文澔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口走,所有人的心里都酸酸的,李文澔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妹妹啊。   “我觉得可能澔澔是真的把这个人当成妹妹,看他现在这么开心就可以知道了,但是这个人是真的只想当他的妹妹吗,我有点不相信。”   “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们的澔澔这么单纯,被骗了怎么办?”   “要是这个人真的只把澔澔当成哥哥,我就把键盘吃了。”   下一秒许臻开门后,弹幕空白了一秒,然后有人弱弱地问道。   “刚刚那个要吃键盘的人在吗,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先做一做准备工作了。” 第31章 参加节目的第二天   米星雅是李文澔的死忠粉,自从他出道以来就一直喜欢他,现在也是一个有着几万粉丝的大粉了。   这次绯闻出现后,她虽然一直很镇定的告诉其他粉丝,要相信澔澔,要做他坚强的后盾,但是她私下里真的很慌。   难道澔澔真的有了女朋友?   后来看到工作室的声明后,她心里也将信将疑,真的是妹妹吗,他们之间又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她真的很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看到澔澔的脸后,愿意只做他的妹妹吗?   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平凡的一天这个直播综艺,她倒要看看这个妹妹到底是不是对澔澔图谋不轨。   一打开直播,她就被镜头里的人帅了一脸,天啊,这张脸真的是她可以看的吗?   她慢慢地忘记了初衷,眼神放光地看着镜头里的李文澔。   屏幕上也都是颜狗们的哀嚎,如果每天早上醒来都能像今天一样看到澔澔,那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不一会儿,李文澔就收拾好了自己,坐在沙发上等人,还时不时的看表一眼。   屏幕上飘过一片柠檬,米星雅看到这里还不忘发一条弹幕。   “哥哥,你记得吃早饭啊。”   不一会儿门铃就响了,看着李文澔飞速的跑到门前,这迫不及待的样子看的所有人心里都酸酸的。   “澔澔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妹啊,就是不知道这个妹妹是不是真的只把澔澔当哥哥。”   “澔澔太单纯了,说不定就是被骗了。”   米星雅看到这些弹幕,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然后紧接着也发了一条弹幕。   “如果这个人真的只把澔澔当成哥哥的话,我就把键盘给吃了!”   下一秒,李文澔就打开了门,对门外的人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无比阳光的微笑:“臻臻,好久不见!”   米星雅直接血槽清空了,她相信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个微笑——除了站在门外的那个人。   这不科学,怎么有人在看到这个微笑后,眼带尴尬,表情满是拒绝,连步子都往后退了一步!   而且这个妹妹好可爱,她不是那种装萌或者是真萌,她是那种有点呆呆的,傻傻的,但是一看就让人想去保护的那种人。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屏幕上的一个弹幕“刚刚那个要吃键盘的人在吗,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做一做准备工作了。”   米星雅不信邪的盯着屏幕,她一定会把她的小辫子揪出来的!   许臻被李文澔的热情吓了一跳,他们不是刚刚见过吗,为什么要说好久不见?   现在综艺已经开始了吗?   她纠结了一下,轻轻地说道:“哥哥,好久不见?”   李文澔看着她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快进来吧,我的妹妹。”   许臻手脚僵硬地走了进去。   咦,为什么没有拍摄人员,只有一些零散的摄像头呢?她好奇的看向李文澔:“综艺原来还没有开始啊,哥哥你刚刚那么热情,我还以为已经开始了呢?”   她的身体放松下来,步伐也变得正常起来。   她没等李文澔说什么,就几步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好奇的环顾了四周一下,然后板正的坐好。   “哥哥,综艺什么时候开始啊,还要等一会儿吗?”   许臻看向李文澔,即使她分不出每个人的脸,但是大概的表情还是懂的,为什么他一副纠结忍笑的表情啊?   “其实,综艺早就开始了,我怕你不习惯,就没有让摄影师来。”他看着她,强忍笑意开口。   “我卡了吗,为什么画面一动不动啊?”   “前面的,你应该没有卡,因为我这里也是这个情况。”   “所以,臻臻妹妹这是传说中的呆若木鸡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的你要笑死我吗?”   李文澔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安慰道:“臻臻,没什么的,你就当这些摄像头不存在就好了。”   许臻闻言,僵硬地转过脖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吗?   “臻臻,你吃早饭了吗?”李文澔赶紧转移话题。   “我吃了啊。”许臻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地看着茶几上的茶杯。   “可是我还没有吃早饭,好饿啊。”李文澔瘫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哀嚎道。   许臻在他的插科打诨下也慢慢地缓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惊讶地问道:“这个时间你还没有吃早饭吗?”   “我本来想和臻臻你一起吃个早饭的,没有想到臻臻你已经吃完了。”他在沙发上委屈的看着她,心酸的开口。   “妹妹你不要信啊,他纯粹是起来太晚了,我从八点就在手机上等,可是他九点才起床啊!在这之前我一直对着一个漆黑的屏幕,呜呜呜~”   “完了,这个妹妹看起来也太好骗了吧。”   许臻一脸自责的看着李文澔,可是黎夜宴带来的早饭太香了。   “要不我给你……”许臻小心翼翼地开口。   要不什么,要给他做早饭吗?李文澔速度的在沙发上坐直身体,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要不我给你点个外卖吧。”许臻没有看他,反而拿出了手机,“哥哥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宣布妹妹赢了。”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还以为妹妹想要亲自下厨做饭,看样子澔澔也是这样想的。”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然呆吗?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李文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黯淡,委屈的抿着唇,他本来还想如果臻臻说要亲自做饭的话,那他就意思意思的推辞一下,没有想到……   “我不挑食的,吃什么都可以。”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董记四合院的粥和包子吧,早上吃的清淡一点。”许臻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熟练地下了一单。   “董记四合院,他家的早餐超级好吃,就是太贵了,我两个月才舍得去吃一次。”   “是我想的那个董记吗,妹妹,你还缺姐姐吗?”   “可是我记得他家不送外卖吧?我上次疯狂地想吃他家的饭,还只能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排队去吃呢,我要不是抢到了号,去了也吃不到。”   “所以,妹妹订的真的是董记的外卖吗,是不是我们听错了?”   李文澔听到这想了想:“好吧,正好早上少吃一点,中午哥哥带你去吃好的。”   “正好现在趁着外卖还没到,哥哥带你参观一下房间。”他站起身,伸手拉了一下许臻,径直带她来到了客厅里挂着画的地方。   “臻臻,你看这幅画怎么样?”李文澔斜倚在墙上,眼神里满是骄傲,这可是他找了不少人才买到的画,“哥哥平常的时候特别喜欢沐浴在艺术的氛围里,提升自己。”   他指着这幅画,把卖给他画的人的画重复了一遍:“鲁长儒先生是我国现代十分优秀的画家,他对作品的要求非常高,所以他流传出来的作品很少,这就是为数不多的一幅,这幅画更是他画作中极为优秀的一幅,”   李文澔昨天背这段话了很久,就是为了能在臻臻心里有一个热爱艺术的形象,但是因为他把所有的精神都用到了背诵这幅画的优点上,也就忽视了许臻现在纠结的脸色。   许臻有些头疼的看着这幅画,对这幅画她也有印象。当时好像是因为有一个熟人想要来求一幅画,老师对自己画作的要求确实很高,他画了几幅都觉得不够完美,但是有一天那个熟人上门时看到了这幅画,特别喜欢,几经要求下最后把这幅画带走了。   概括的来说,这幅画就是老师流传出来的作品中,垫底地存在。   听着李文澔对这幅画的优点侃侃而谈,这些措辞,听的她尴尬癌都要犯了。她现在可以肯定了,她这个哥哥对绘画,几乎是一窍不通。   但是同时她的心里又很感动,她知道李文澔买这幅画,肯定还是为了她。   “怎么样,臻臻,你喜欢这幅画吗?”说的有些口渴的李文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我很喜欢。”许臻笑得开心,有一个这样为她着想,逗她开心的哥哥,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我记得澔澔以前一直不喜欢艺术啊,为了妹妹真的做出了好大的改变啊。”   “srds,鲁长儒先生好像曾经说过这幅画是他不小心流传出去的一张画,质量其实没有澔澔说的那么好吧~”   “妹妹刚刚的表情就告诉我们答案了,果然澔澔这是又被人骗了吧。”   “你喜欢真是太好了。”李文澔笑得很是满足,“正好我朋友说他那里还有一幅鲁长儒先生的画,我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啊?”   许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记得老师流传在外不喜欢的画,就只有两幅,不会全都在他朋友手里吧。   “其实我手里有几幅鲁长儒先生的画,哥哥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送你两幅吧。”她叹了口气,决定让李文澔及时止损。   作为老师唯一一个学生,她的手里有老师不少优秀的画,到时候,她挑两幅送给他吧。   “!!!!!”   “鲁长儒先生流传出来的画很少,有一些画都被炒到了几百万,妹妹居然说送给澔澔两幅,天啊,妹妹真的好有钱啊!”   “我是美术生,我作证,鲁长儒的画都是有市无价的啊,根本买不到!”   看到这里的网友都震惊了,果然有钱人都会和有钱人做朋友。   “臻臻你手里有他的画啊。”李文澔垂下头,有些遗憾地开口,“我本来还想把它作为一个惊喜送给你呢。”   “惊喜最重要的是什么?”许臻看着他颓靡的样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喜最重要的不就是让人觉得开心吗?那我现在就很开心啊。”   李文澔闻言使劲揉了揉她披着的头发——手感有点好,于是他又揉了几下。   门铃声忽然响起,许臻赶紧从他手下逃脱,边跑边整理自己的头发:“应该是外卖到了,我去拿个外卖。”   李文澔低声地笑了笑,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他的妹妹真是太可爱了。   “天啊,妹妹脾气真好,要是有人这样揉我头发的话,我应该已经暴躁了。”   “我也……就算是李文澔也不行,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我真的也好像要这样一个妹妹啊,我家里的妹妹就是一个小魔王,感谢臻臻宝贝解救了我,告诉我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天使妹妹。”   很快许臻就提着外卖进来了,李文澔看到了赶紧走上前去把外卖接了过来:“你这是买了多少,我们吃得上吗?”   满满当当的四个大袋子,李文澔把袋子放到餐桌上,然后把早餐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有灌汤包,有烧麦,有虾饺,有肉饼,有油条,粥也有好几个种类。   霎时间,客厅里充满了食物的香气。   李文澔坐下,笑着招呼臻臻再吃一点,眼角瞥到了包装袋上的标志,疑惑的问道:“我记得董记不是不送外卖的吗?”   “这家店是朋友家的店,最近我一直吃他家,觉得味道还不错。”许臻夹起了一个虾饺,“怎么了,哥哥,你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李文澔咬了一口烧麦,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怀疑人,“是哪个朋友啊,我认识吗?”   “你们昨天刚刚见过啊。”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   李文澔听了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烧麦,姓黎的果然不安好心,居然想用食物收买臻臻。   他看着桌子上的早餐,努力的吃着,他要把这家店给吃破产!   “哥哥,差不多就可以了,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啊。”许臻看着他吃了这么多的东西,有些害怕的开口。   最后,李文澔抱着肚子瘫在了沙发上,许臻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你们明星不都要控制体重的吗?”她看了看已经剩不了多少的外卖,好奇地问道:“你这样会被你的经纪人教育吗?”   李文澔摸着肚子的手有些僵住了,但是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害怕经纪人呢,这样会伤害他作为哥哥的威信,他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现在说:“现在我是工作室的boss,我多吃点东西没事的,王哥从来都不敢和我大声说话。”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仿佛再给自己打气,最后他总结道:“臻臻,你放心吧,王哥不会教育我的。”   下一秒,他的手机就响了,李文澔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起电话,“喂,王哥。”   “你忘了你下个月就要进组了吗,你还吃这么多,是想把一个坚毅的军人演成一个富得流油的地主吗?”王佑暴躁的在电话里喊道。   “王哥啊,我真的饱了,不能再吃了。”李文澔心虚的和王哥扯皮,“啊,你还有事啊,那就快去忙吧,我先挂了。”   “哈哈哈哈,我哥怕我没有吃饱,非打电话叫我多吃一点。”他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向许臻解释。   许臻哦了一声,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我打一分钱的赌,王哥刚刚打电话是来让澔澔少吃一点的……”   “你太保守了,我赌一块钱的。”   “哈哈哈哈,澔澔为了充面子,把电话挂了,他有没有想过明天要怎么和王哥解释。”   “我猜他完全没有想这件事。”   就在这时,节目组忽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任务一:和妹妹一起看电影《跳跳飞车》”   李文澔的脸刷一下就黑了,这个电影是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是他为了还人情才接的一部电影。   在电影里,他已经尽可能的贡献出了自己的演技,却还是抵不过稀烂的剧本。   节目自让他们看这个电影,简直就是毁了他在臻臻心里的形象!   虽然可能他在臻臻心里也没有形象可言了。   “怎么了,哥哥?”许臻看着李文澔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这三个字被他念出了壮士断腕的气势。   来到放映室,打开电影后五分钟,许臻就睡着了。   她因为分不清屏幕中的脸,所以就不是很喜欢看电影和电视剧,加上这个电影的剧情有点无聊,所以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李文澔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转头看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亏他还怕她看的不开心。   心里虽然吐槽着,但是手却体贴的把电影的声音调到了一个适宜睡觉的大小。   “当我还在想为什么澔澔会选这个电影的时候,妹妹居然睡着了~~真的有这么无聊吗?”   “你别说,我还真的有点困了。”   “哈哈哈,澔澔还贴心的把声音给调小了,不过表情看起来好委屈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妹妹,当时我为了澔澔进了电影院,结果睡完了全程。”   许臻迷茫的睁开眼睛,屏幕上传过来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醒了?”李文澔看到正在播片尾的电影,不由得感叹,这可醒的太是时候了。   “我睡着了?”许臻一脸不可思议,她的印象就停留在刚看电影不久。   “是啊,你睡着了。”李文澔看着她,笑的一脸无奈。   “不过现在电影已经不重要了。”他举起了手机,“妹妹,我们的第二个任务来了。”   “什么任务?”许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起做一顿美味的午餐。”李文澔看着节目组发过来的消息,绝望的念了出来,这个节目自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许臻的懒腰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她回头看向李文澔,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你会做饭的吧?”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进过厨房。   “我怎么可能会呢,我亲爱的妹妹。”李文澔歪着头看向她,“我猜你也不会。”   “我确实不会。”许臻和他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李文澔看着刚刚被工作人员塞满的冰箱,转头问许臻:“妹妹,你想吃什么?”   “要不我们只吃米饭吧,我可能就只会蒸个米饭了。”   “你等我看看教程。”李文澔拿出手机准备看一些做菜的视频。   “为什么这些菜都要放油,也太可怕了吧。”李文澔听着视频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恐惧的开口。   “要不我们做凉菜吧,正好适合夏天吃。”还不用放油,这句话她不说,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我们就做凉菜吧。”李文澔一锤定音,拿出手机找凉菜教程。   最后,他们越过了凉拌藕片,凉拌菜花最后选择了凉拌黄瓜。   许臻一脸严肃的洗着黄瓜,觉得有些扎手,而李文澔则在聚精会神的按照教程准备调料,嘴里念念有词:“盐一克,生抽两勺……”   “看着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做什么山珍海味呢,其实就是要做凉拌黄瓜。”   “这就是两个厨房杀手相遇的成果吧——米饭就凉拌黄瓜。”   “我居然毫不意外,从早上妹妹要给澔澔点外卖时,我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正在许臻仔细地洗着黄瓜的时候,客厅里,她的电话响了。   她看了一眼湿漉漉的双手:“哥哥,你去帮我接个电话。”   李文澔放下了手里的调料,快速的走到了客厅。   “喂,我是臻臻的哥哥,有什么事情吗?”   “不好意思,能叫臻臻接一下电话吗?”对面的人和气的开口。   李文澔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语气虽然很平和,但是却莫名地让人不爽。   他拿着手机走到厨房,把手机举到许臻耳边。   “喂,荣哥,找我有事吗?”她看了一眼屏幕,好奇的问。   “要改稿啊,要得急吗,不急的话我明天去荣颜一趟。”   聊完天后,她示意李文澔挂掉通话。   “改稿,改什么稿?”   “一个换装游戏要到周年庆了,服装的稿子出了点问题,荣哥让我明天去改一下。”许臻放下黄瓜,使劲甩了甩手上的水。   “有工资吗?”李文澔皱着眉头问。   “工资,没有吧。”许臻想了想,答道。可是她每年的公司分红就很多啊。   “臻臻,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是股东也不能白干活吧。”李文澔看了一眼‘傻白甜’许臻,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他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着她,不然他真怕有一天她被人卖喽。   “等等,荣颜、换装游戏,周年庆,我好像知道是哪个游戏了……”   “我也……,但是最令人震惊的不是妹妹居然是荣颜的股东吗?”   “妹妹,你真的不缺哥哥了吗?我会做饭会哄你开心,绝对不揉你头发。”   “李文澔:感觉有被冒犯到。”   网友就是这样,当知道一个人有颜值有才华还有钱时,就会下意识的美化这个人,一时之间弹幕上对许臻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而被夸奖的许臻却坐在餐桌前,一脸菜色的吃着饭。   大而华丽的餐桌上,只摆了两碗米饭以及一份凉拌黄瓜,米饭做的有些夹生,至于这个黄瓜,不知为什么,吃起来有点怪怪的。   “其实我不是很饿。”她吃了一口黄瓜后,放下筷子对对面的人开口。   “哈哈哈,我也是,因为我早上吃的太多了。”李文澔也紧跟着放下了筷子。   两个人最后玩了一下午的游戏,到了时间后,许臻就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我好像听到他们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了,澔澔和妹妹应该已经饿惨了吧,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不该笑出声的。”   “妹妹走的太快了,我都看不见她的影子了。”   “你们还记得直播一开始那个要吃键盘的人吗?”   正在发哈哈哈哈弹幕的米星雅一下子就愣住了,她默默地打开x乎,搜索:“打赌输了后要吃键盘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许臻完全不知道弹幕上的事情,她真的太饿了,最后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和李文澔的肚子一直在唱交响曲。刚出了李文澔家不久,她就看到了师叔叔等她的身影。   另一边的黎夜宴看着直播终于结束,也长舒了一口气,今天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盯着屏幕,弹幕上一有一些过激的言论,他就会让人压下去。   这也是今天弹幕都很友好的一个重要原因。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控住微博。   热三:我也想要一个许臻一样的妹妹   热五:李文澔兄妹直播综艺开播   热二十:催眠神器《跳跳飞车》   热三十:凉拌黄瓜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黎夜宴看了一眼微博,揉了揉因为过分紧张而有些疼痛的额头。   “我出去一趟,你接着关注一下网上的动向。”他穿上衣服,对着吴助理说道。   “好的,黎总。”吴助理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发顶,‘开心’地回道。   黎夜宴赞许的点了点头,臻臻现在应该很饿了,正好他可以接她一起吃个饭。   边走,他边给许臻打通了电话:“喂,臻臻,要一起吃完饭吗?”   许臻看了看身边的师秦,有些犹豫地回答:“可是我和师叔叔已经到了吃饭的地点了。”   师秦闻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他怎么可能还放任黎夜宴和臻臻单独相处呢。   “那你好好吃饭吧,不要饿坏了。”黎夜宴低声温柔的说道。   “黎总,您怎么回来了?”吴助理看到黎夜宴返回来的身影,有些好奇。   黎夜宴眼神冰冷的扫了他一眼,室内气温骤降。吴助理默默闭上了嘴,低头假装忙碌。 第32章 名扬国际的第一天   阿尔诺缓过来后,满眼痛惜地看着被喷上污渍的画,他挥开了身后想要扶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走到画前。   他怔愣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幅画,但是手却在碰到画的前一秒后突兀地收了回来。   如果他没有发现这幅画的妙用,或许他只会惋惜几声,然后再向画家买上一幅画就算了,可是现在,他悲痛的无以复加。   谁能保证这个作家的下一幅画还会有这样的作用呢,有些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这幅画不还是好好的吗,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阿尔诺转过身,指着评委愤怒地开口,“你们是管干什么的,参赛的画都能弄成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想再办下一届了吗?”   弗洛朗听着他的话,脸色变得煞白,这次比赛非常重要,怎么可以出这么大的差错。   于贝尔心里也满是懊悔,昨天他和弗洛朗商量了很久,弗洛朗本来想把这幅画专门放在一个地方,好好保护,但是他认为这样不仅是对其他作品的不公平,而且可能还会让更多的人盯上这幅画。   他悔不当初,谁能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这幅备受赞誉的画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两个人都低着头,任由阿尔诺责备,这确实是他们的失误。   看着他们的样子,阿尔诺气不打一处来:“画室里有这么多画,为什么受到伤害的只有这一幅?”   弗洛朗看着他,低头解释:“应该是有人泄露了消息,知道了这幅画的重要性,所以有人才会铤而走险,选择毁了这幅画。”   “我不想知道你的推测,我现在只要结果,明天上午你们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给我交出来。”阿尔诺实在是不想听他们在这里推卸责任的话了。   他伸手示意身后的人带走这幅画:“我会找专门的修复师来试着修复这幅画,你们赶紧给我查清楚这件事!”   看着阿尔诺的背影,于贝尔叹息了一声保证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不一会儿,阿尔诺和他的管家以及保安就都离开了画室。   弗洛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于贝尔:“这间画室,除了我们两个,就只有你的学生巴尔进来帮过忙了。”   因为一间画室里,有很多琐碎的工作需要完成,所以默认一间画室里可以有一个助手。   “不可能,巴尔的品性我很清楚,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于贝尔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生气地开口:“而且巴尔根本就没有参加这次的比赛,他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   “我没有说是他做的,但是现在他的嫌疑很大,不是吗?”弗洛朗皱着眉头,“我们先看一下监控吧,希望监控还在。”   这次比赛的作品分布在三个画室里,每个画室都有两个评委,共同选举出下一轮的参赛作品,为了保证评委的公平和画室的安全,每个画室都配有六个摄像头,四个外接摄像头和两个针孔摄像头。   只是能知道画室里最好作品的人,会不知道画室里有几个摄像头吗?毁掉摄像头对毁坏画作的人来说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两个人看向四周的监控,果然被砸坏了,于贝尔站在椅子上,伸手拆开了监控,发现里面的内存卡也被人拿走了。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墙:“这个可恶的强盗!”   弗洛朗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出神的看着门锁的位置。   “你发现什么了吗?”于贝尔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走上前去问道。   “看门锁的样子,那个人应该是用钥匙进来的。”这个门锁很是先进,除了钥匙,就只能破门而入了。   “可是这间画室的钥匙,只有我们两个有啊。”于贝尔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因为画室每天需要人提前过来收拾打扫,所以他就把他的钥匙给了巴尔。   难道真的是巴尔吗?应该不太可能,他在心里否认,这样一来就太明显了,这个人应该不会这么傻的暴露自己。   “你说,我们需要报警吗?”弗洛朗看着于贝尔,叹息着开口。   按理说是需要的,因为这幅画的价值太大了。可是如果第一届比赛就闹出这么大的问题,下一届还会有优秀的画家愿意来参加比赛吗?   就算他们同意报警,这次比赛的筹备人员,赞助商也不会同意的。   “先瞒着这幅画的作者吧,等我们查出是谁毁了画再说。”弗洛朗深吸一口气,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会把这件事向上级禀报的。”   “那如果我们查不出来呢,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于贝尔听到这里愤怒的问,“难道这幅画就白白被毁了吗?”   他忽然对弗洛朗生出了一丝怀疑,拥有钥匙,知道作品和摄像头的人,他也完全符合啊。   弗洛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觉得阿尔诺先生会让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阿尔诺就是再喜欢这幅画,也不会喜欢到不顾及国际绘画协会的意思。说到底,这也就是一幅优秀的画而已,阿尔诺先生肯为它得罪协会?他心中对他的怀疑又加深了些许。   “老师,弗洛朗先生。”巴尔的声音有些慌乱。   他来到屋里,看着画室里凌乱的样子,皱着眉头望向于贝尔:“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弗洛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昨天被阿尔诺先生赞誉的那幅画吗?它被人毁了。”   巴尔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后,他叹了一口气:“老师,这也和我的失误有关,我今天早上来画室之前,忽然发现画室的钥匙不见了,我很明确钥匙就放在宿舍的抽屉里,但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于贝尔看向巴尔,巴尔是他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他家境贫寒,天赋却很好,一直以来他都很喜欢他。   “老师,会不会是有人偷走了我的钥匙,然后进到画室毁了画呢?”他看着于贝尔,猜测道。   “可是那个人怎么会冲着最好的那幅画来呢,画室里除了那幅画,所有的画都没有受到损害。”于贝尔深深地注视着他,仿佛要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老师,你是在怀疑我吗?”巴尔的眼里满是受伤,“我对上帝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   “那你有对其他人提起画室里的画吗?”   巴尔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弗洛朗刚刚走了过来。   “我是向朋友提了一嘴。”他赶紧解释,“因为那幅画太优秀了,所以我没有忍住就和朋友说了几句。”   “那你和谁说过呢?”于贝尔皱着眉头问道。   画室内看到的画,按照规定是一律不准外传的,他这个学生向来谨慎,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   “我只和奥古斯特提过这件事。”巴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奥古斯特是奥古斯特家族备受期望的孩子,要真是他做的,那这件事就不太好办了。   不过他确实有着充分的理由,他绘画天赋很高,是这次比赛一等奖的有力争夺者,而被毁的这幅画,很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劲敌,以奥古斯特的性格来说,这种事,他办的出来。   “那还要接着查这件事吗?”巴尔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查,当然要查。”于贝尔斩钉截铁地回答,一个能干出毁坏别人画作事情的人,不配成为一个画家。   巴尔听到这句话,低下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既然老师这么说了,那就表示他一定会查到底,这下就算奥古斯特有家族撑腰,这一次也一定会受到惩罚。   一直以来,奥古斯特因为他画的画比他好,就一直欺压着他,这次国际绘画比赛更是直接把他的报名表给撕了,并警告他绝对不能和他参加同一场比赛。   在奥古斯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就不应该有人比他画的画好。所以一直以来,在学校里,他也一直奉行这个原则,对一些优秀但家世平凡的学生进行打压。而这一次,他只是试探的对他说了几句老师对这幅画的评价,果然,他就忍不住了。   如果昨天阿尔诺先生没有来这里的话,他根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奥古斯特,因为告诉了他,就算他毁了画,最后也可能在他家族的干涉下不了了之。   但是当阿尔诺先生这么明显的表现出对这幅画的喜欢后,他就知道,如果奥古斯特真的敢毁了这幅画的话,就算评委肯息事宁人,阿尔诺先生也不会同意的。   奥古斯特的家族虽然强大,但是还是和阿尔诺先生的家族有着很大的差距。   看来这一次,他真的能让奥古斯特付出代价,哪怕这件事被他家族压下去,以后他的生活也一定会有所下降。   他真的是受够了被他压迫侮辱的日子了,现在他的画也变得越来越普通,越来越泯然众人了。他已经没有了刚来学校时的朝气,变得满身暮气。   至于这幅被毁了的画,他真的很抱歉,但是画终究不是被他毁的,他相信,这个画家既然这么厉害,那她一定能画出更优秀的作品。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听到老师夸奖这幅画时自己内心的嫉妒。   真好啊,以后他再也不用被人压迫了,他一定要把自己的绘画练习到以前的水平。   只是沉醉于自己思想的他没有发现,老师看他的眼神,带着猜疑。   奥古斯特惬意地坐在沙发上,他并不担心他做的事情会被查出来,就算是查出来又能怎样呢?   他是家族备受期望的孩子,只是毁了一幅画而已,就算找到了他身上,最后不外乎赔点钱就行了。   只要他给了足够多的利益,就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了。   现在看来这次比赛,他离一等奖又近了一步。有了一等奖,那么他将更受家族重视。   想到以后家族里其他继承人也要看他的脸色,他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至于那个被毁了画的画家该有多难受,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奥古斯特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这一次他可要好好谢谢巴尔那个小子的提醒,看来以后他要少给他找点麻烦了。   阿尔诺把画拿到别墅后,就赶紧找人把最好的修复师叫了过来,他要试试这幅画能不能修复成原来的样子。   结果修复师到了以后,皱着眉头看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应该可以,但是最后也不太可能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了。   阿尔诺听了这句话后,对那个毁画的人又多了几分厌恶。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这个人付出代价。   --------   “喂,哥哥,你知道夜宴喜欢什么东西吗?”   因为想要谢谢黎夜宴一直以来的照顾,所以想给他选个礼物。这么久以来,她可以说是一直在吃白饭,现在她和黎夜宴一起吃饭时,总会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和他认识了这么久,她好像对他的喜好并不了解。   纠结了许久的许臻终于想起了李文澔,她记得,他们两个好像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本来李文澔看到电话很开心,但是听到她开口问的问题之后,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停住了。   “你怎么想起这件事了?”他抿着唇,有些柠檬地问道,然后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臻臻还从来没有送过我礼物呢。”   “前几天我画画的时候,他一直帮我准备三餐,我想给他准备一个礼物,谢谢他这段时间来的照顾。”许臻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水杯,听到他的后半句话有些心虚,“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哥哥你知道吗?”   一天三餐,天天上门?李文澔狠狠地磨了一下牙:“臻臻,以后你想吃什么,告诉哥哥一声,哥哥叫人给你送过去。”   “至于黎夜宴喜欢什么,我当然知道啊,毕竟小的时候我们一起长大。”李文澔恶劣的眨了眨眼,一副要做坏事的样子,“黎夜宴特别喜欢养花,这点和他爷爷有关,你要是想送他礼物的话,就送他一盆花吧。”   “花,可是我对花不是很懂啊。”许臻挠了挠头,刚解决一个问题,就又来了一个。   “没关系,我知道一家店的老板很不错,到时候我把店的名字告诉你,你去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就行。”李文澔对着喊他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马上就过去。   许臻听到了手机对面若隐若现地声音,笑着和李文澔告别,“哥哥,你快去忙吧,记得注意身体,按时吃饭。”   “好了,我知道了,臻臻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比如那个黎夜宴。   “嗯嗯,我知道了,哥哥再见。”   挂了电话的许臻有些头疼,她虽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也知道应该也给哥哥和师叔叔准备一下礼物。   他们照顾了她这么久,她居然连个礼物都没有送过,太不应该了。等到给黎夜宴准备好道谢的礼物后,她就该着手哥哥和师叔叔的礼物了。   “喜欢吗?”许臻笑着把站在门口的黎夜宴接了进来,然后让他看了一眼摆在茶几上的墨兰。   黎夜宴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这是什么?”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呀,我挑了好久才挑到的。”许臻快速地拿起花来到他身前,一脸开心地望着他,“怎么样,你喜欢吗?”   黎夜宴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尽量和着盆花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这是,饶是许臻再心大也发现了黎夜宴的不对劲,她抱着花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小心的问道:“你不喜欢花吗?”   难道他对花过敏?可是哥哥明明告诉她说他喜欢花呀。   黎夜宴看了看她手上的花,在说谎和坦白两种选择里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确实挺喜欢花的。”黎夜宴惋惜的看着这盆墨兰,“可是我的喜欢对花不好。”   他难的的拿自己开了个玩笑。   “什么?”许臻放下花,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   黎夜宴小心的绕过花,把手里提的午饭放在餐桌上。   他笑着招呼许臻过来坐下,然后把午餐一一从保温桶里拿了出来。   “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花花草草,还专门研究了养殖花草的温度和湿度,但是……”   “但是什么?”许臻好奇的看着他。   “但是啊,不论我多细心多认真,我养的花无一例外都枯萎了。”黎夜宴叹了一口气,决定满足她的好奇心,“小时候短短几天的时间,我就把家里的花房祸害的差不多了。”   “从那以后,就算是我喜欢,也不敢多碰了。”黎夜宴看着她,想到当时爷爷那副晴天霹雳的样子,低笑着摇了摇头,“后来,就算我给长辈买花的话,也会让助理拿着,送到老宅,我可是连碰也不敢碰。”   他本来以为把这件事讲出来会让许臻开心一点,没有想到他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带着怜惜的眼神。   许臻眼眶微湿,有些不开心地眨了眨眼睛,她一直以来都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上帝给你加了一个debuff,你就算不想要,也只能接受。   看黎夜宴现在轻松的样子,像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件事情,只是他小的时候真的没有像她一样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吗?   黎夜宴看着她为他伤心的样子,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划过,在他的印象里,听了这件事的人,要么会很惊奇,很不可思议;要么会哈哈大笑,就像李文澔那样。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在意他小时候的想法。   他忽然想走上前去像李文澔那样揉一揉她的头发。可是他不能,他克制般的攥紧了自己的双手,李文澔是她的哥哥,他可以这样,可是现在的他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她的朋友,这么亲密的动作,他也只能克制。   许臻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身前,轻轻地抱住了站在原地的黎夜宴。她忽然想安慰一下他,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强大到并不需要人安慰。   “我想送你一束永不凋零的花。”她低头在他怀里小声的说道。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她抱着的人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   黎夜宴呆愣着站在了原地,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他抬起手,想要回抱,但是却有些害怕地停留在半空中:怕他抱回去的话,会吓到她。   他的心跳的有些急,他近乎执迷的看着怀里的人,像拥着一块儿珍宝,想要无所顾忌地抱住她,想要...想要轻轻地碰一下她的脸颊。   可是最终,他只是把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背后,温柔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   许臻退后两步,勉强地笑了一下,低头嘀咕道:“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要习惯啊。”   只是只顾着低头抱怨的她,忽视了黎夜宴那双通红的耳朵。   “快来吃饭吧。”黎夜宴上前走了两步,走出了许臻的视线,努力的把呼吸调成正常的样子。   因为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许臻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碗里的米饭,看得黎夜宴有些自责,早知道就不和她说这件事了,本来他明明是想要逗她开心的,可是现在……   不过,臻臻为什么会想要送他花呢?他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地问道:“臻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呢?”   “我去问了一下哥哥。”许臻使劲戳了戳自己碗里的米饭,今天她真是太惨了,送的礼物黎夜宴也不能收,还让她知道了这件事,“你不是说哥哥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吗,所以我就去问他了。”   “不对。”许臻放下筷子,后知后觉道,“哥哥不会是耍我玩吧!”   按理说,李文澔肯定是知道黎夜宴的这个特质的呀。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黎夜宴叹息了一声,莲里莲气地开口,“可能是他忘了这件事吧,他的脾气,笑过后应该就不放在心上了。”   “哥哥居然还嘲笑过你。”,许臻皱了皱眉头,“他肯定是故意的,他都记得你喜欢花了,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件事呢。”   许臻夹了一口红烧茄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下一次我要和哥哥好好聊一聊这件事。”   她辛辛苦苦挑了这么就的花,万万没想到李文澔一开始给她的就是一个错误答案。   “他一阵子要去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拍戏,所以你应该联系不上他了。”黎夜宴轻轻磨了一下牙,他这就给他们剧组增加投资,让剧组有足够的钱去实景拍摄。   “这样啊,应该很辛苦吧。”许臻又有些心疼,估计到最后这件事她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黎夜宴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要是许臻真的为这件事找李文澔的麻烦,那他估计以后要想见臻臻就更难了,没办法,他和师秦防着他最终地目的也是为了臻臻。   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着这两天两个人一个忙着拍戏,另一个忙着拓展业务,现在陪着臻臻的,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我还想送你礼物的,这下好了,惊喜变成惊吓了。”许臻叹息着扒了一口饭。   “礼物你不是早就送过了吗?”黎夜宴看着突然抬头,眼里满是疑问地许臻,笑着说道,“你忘了那幅《新生》了吗?”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是许臻小姐吗?”一个别扭的声音响起。   “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这是跨洋诈骗电话吗?   黎夜宴看着对面许臻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严肃。   “我马上就过去一趟,一切问题,等我到了再说。”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黎夜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   “我的...”许臻忽然想起这幅画已经被她送给他了,她下意识的改口,“我们的画,好像出事了。”   “我要去F国一趟。”她忽然起身,椅子后撤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让人订最早的机票,我陪你一起去一趟。”黎夜宴没有劝她不要着急,而是用行动告诉她,他会一直陪着她。   黎夜宴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许臻回给了他一个难看的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你的这一个礼物也……”   黎夜宴闻言叹息了一声,伸手轻轻地抱住了她:“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的。”   这是他的承诺。 第33章 名扬国际的第二天   监控室里,屏幕上的画面停留在了画被毁的前一秒。   “奥古斯特,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于贝尔怒视着奥古斯特,冷哼着问道。   奥古斯特看向视频里鬼鬼祟祟的人影,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他本来以为叫人毁了那四个摄像头就万无一失了,没有想到这间画室里还有其他的摄像设施,看来这次比赛真的很受重视啊。   “视频里的人又不是我,于贝尔先生和弗洛朗先生就是把我叫过来又有什么用呢?”他笑得胜券在握。   “我们已经找到视频里的人了,他现在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弗洛朗制止了过分愤怒的于贝尔,上前说道,“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弗洛朗先生不会这么相信一个偷画,哦不,应该是毁画贼地一面之词吧。”奥古斯特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问道。   “奥古斯特,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如果你还是不承认的话,那我们就只好采用法律措施了。”于贝尔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在F国,就是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人才才会越来越少。   奥古斯特闻言低笑出声,他嘲讽的看向于贝尔:“法律手段,于贝尔先生,第一届比赛就出了这种事,你偏偏还想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你要是想报警的话,当然可以,最多我不过是赔点钱罢了,可是这个比赛还能有第二届吗?”他状似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国际绘画协会为这次比赛耗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应该是想一直办下去吧。”   听着奥古斯特阴阳怪气的样子,于贝尔更加愤怒了:“要不是你,这次比赛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你才是罪魁祸首。”   “于贝尔先生这话就不对了,没有我,难道就不会有别人了吗,您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他坐着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您的这些抱怨还是留给协会里的其他人说吧,只是他们愿不愿意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就是承认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了。”弗洛朗的思维一直很清晰,不论怎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真正毁了画的人,然后把他交给画的作者以及阿尔诺先生,剩下的,和他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奥古斯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算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又能怎么样呢?   “那我们有权取消你这次比赛的参赛资格。”于贝尔看着他,愤愤地出声。   “取消我的参赛资格。”奥古斯特看他的眼神满是戏谑,“那你可就要问一下我的家族同不同意了,毕竟我们可是这次比赛投资商的大头啊,你们该不是连这一届比赛都不想办了吧?”   这就是背靠家族的好处了,就算于贝尔再不喜欢他,再仇视他,他也只能这样愤怒的看他一眼,什么也做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仔细的给这件事收尾,如果他真的在意这件事的话,根本就不会让人找出关于他的一点痕迹。   “你以为这次比赛只有你家着一个投资人吗?”阿尔诺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反驳道。   这个声音,是谁?   奥古斯特看着门口渐渐走进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   他慌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阿尔诺先生,是您吗?”   阿尔诺先生对着他冷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转头看向站在屏幕前的两个人:“你们已经查清楚了?”   “是的,阿尔诺先生。”弗洛朗对着他微微鞠了一躬,“奥古斯特先生刚刚已经承认了这件事情,是他派人把这幅画毁了。”   奥古斯特看到阿尔诺的时候,就很震惊,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论后,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慌乱。   阿尔诺先生为什么会来这里?听语气他好像很关注那幅被毁了的画。   可是那不就是一幅画的好一点的画而已吗?为什么会值得他这么关注。早知道的话,他就把这件事办的更稳妥一点儿了。   虽然心下想了这么多,但是他表面上还是一副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样子,“阿尔诺先生,能见到您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可是我见到你,真是一点都不开心啊。”阿尔诺转过身,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那是您喜欢的作品。”奥古斯特嘴上说着抱歉,但是心里却不以为意,只是一幅画而已,阿尔诺先生应该不至于为了一幅画和他过不去吧。   阿尔诺先生示意跟着他的人把已经修复完成的画拿进来,然后摆到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听说奥古斯特先生画艺高超,那就请你帮我赏析一下这幅画吧。”   奥古斯特看了一眼这幅画,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阿尔诺先生会这么在意这幅画。   画里的澎湃的生机和灵气多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涌出来,只是画上的一小片淡淡的污痕却让这幅画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风采。   如果原画可以打十分的话,那么现在这幅画只能让人们叹息着打九分。   看着这幅画,他的冷汗缓缓从额头跌落,一直以来阿尔诺先生喜欢收藏好画的爱好广为流传,他曾经还以为是其他人太过夸大,没想到真的确有其事。   他低下头,狠了狠心,笑着对阿尔诺先生开口:“阿尔诺先生,这幅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抱歉,我手里有一幅伦勃朗先生的画,想把它献给您。”   这是他家族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一幅画,是他废了很大力气才从家族里要过来的,这一次就算再不舍,他也要把它送出去了。   阿尔诺先生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身为一个收藏家,他手里也有伦勃朗的画。听奥古斯特的话,是想用一幅画来息事宁人?   怎么可能!每幅画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幅画被毁了就是被毁了,再也不可能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画了。更何况,他看到了修复好的画,发现它对他的身体没有一点儿作用了,现在的它只是一幅非常优秀的画作而已。   得到了再失去的痛苦和从未得到过的痛苦是不一样的。想到这里,他更加愤怒了。   “你以为只是一幅画的问题吗?”阿尔诺看着他,气的咳了几声,“这么好的一幅画就这么毁在你的手里了,你知道它有可能会名扬画史吗?”   奥古斯特听到这句话就知道阿尔诺不可能和他和解了,可他还是不明白,只是一幅画而已,他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就算到这里,奥古斯特也没有太过担心,他不相信阿尔诺肯为了一幅画和他的家族闹翻。   阿尔诺仿佛也知道他的想法,他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搀着他的手,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我会和你家族的主事好好谈一谈的,如果继承人都是这个样子,那这个家族还有什么值得传承的必要吗?”   奥古斯特蓦然抬头,如果阿尔诺真的这样做的话,那他就完了,他一定会被放弃的。   他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对掌权者开口的话,他现在的地位金钱一切就都没有了。   该怎么办,他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忽然他瞟到了摆在中央的画,他怔愣在原地:这真的是一个青年能画出来的画吗?   阿尔诺抬起手示意身后的管家:“帮我拨通电话,我想和他的长辈好好聊一聊。”   “不要!”奥古斯特发出急促的喘息,“阿尔诺先生,我有话说。”   他不知道这幅画有什么妙用,在他看来,阿尔诺只是为毁坏了一幅好画而感到心疼。   “我认为这幅画不是作者画的,于贝尔先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应该查到这幅画的作者了吧。”他死死地盯着于贝尔,“那你应该知道这个画家的相关信息了吧。”   于贝尔看了阿尔诺一眼,得到了他的准许后,他轻声开口:“这个画家是来自中国的一名女画家,名叫许臻,根据报名信息显示,她现在18岁。”   没错,这么优秀的画作是一名18岁的女孩子画出来的,刚刚知道的时候,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更愿意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听到于贝尔的话,奥古斯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真是上天都在帮他。   “只有十八岁。”他抬眸看向阿尔诺先生,笑得很是礼貌,“您真的相信这幅画是她画出来的吗?”   “我严重怀疑,这个作者找人代画。”他扫视了他们三个人一眼,掷地有声地说道。   不管这幅画是不是她画的,最后只能不是她画的!   “那我们就把作者叫过来对峙吧。”弗洛朗看了阿尔诺一眼,看他没有什么表示,就站出来开口。其实他在知道这个画家身份的时候,心里也满是怀疑,这样的天才百年不出一位,真的就这么巧,让他们遇到了?   阿尔诺听着奥古斯特的话,心中也有一点怀疑,但是他更愿意相信,世界上能人这么多,出来一个如此优秀的年轻画家也不是不可能。   本来他想要反驳奥古斯特,不过听着弗洛朗的话,他又有了别的想法。   如果这个叫做许臻的画家真的来到了F国,那他就有了更好的理由去拜访这个画家,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来讲,他现在天然地和这名画家站到了同一个战线上。   凭借这份好感,他从她那里买画的概率又高了很多。退一万步讲,即使这画不是她画的,那么找到了她,就离背后的画家更近了一步。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亏。   18岁正是一个画家灵感爆棚的时候,他扫视了一眼被毁了的这幅画,心里满是期待。他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一定能画出更加优秀的作品。   “那我去给这个画家打个电话。”弗洛朗看到阿尔诺没有反对,就轻轻开口道。   阿尔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许臻和黎夜宴来到F国时,已经是深夜了,她和这次比赛的评委联系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有些头痛的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国际性的绘画比赛中居然会出现损坏参赛画作这种状况。   当时虽然她为这幅画买了保险,但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谁能想到这万分之一的概率真的被她碰到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这么有先见之明。   门铃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个时间来敲门的就只有黎夜宴。   想到他,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这次多亏了有他陪着她。   许臻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我就知道你还没有休息,怎么,是这里睡不习惯吗?”黎夜宴绅士的待在门外,眼神里满是关切。   “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心疼我们的画。”许臻叹了口气,然后打起精神,“算了,多说无用,到明天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你今天也早点休息吧。”许臻看着他,有些内疚,“你一直陪着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黎夜宴温柔的看着她,轻声说道。   许臻本来以为她换了新的地方会很不习惯,但是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一觉睡到了闹钟响起。   看着窗外的太阳,她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又有的忙了。   “请问是许臻小姐吗?”弗洛朗看到许臻点头后赶紧做自我介绍,“我是这次比赛的评委之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我不是来听这种废话的,请问现在我可以了解一下我的画被毁的原因了吗?”她的语速很快,弗洛朗并不精通中文,不过他身边的翻译很快又帮他重复了一遍。   弗洛朗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自从他出名后,很少有后辈对他的语气这么不客气了,不过这次终究是因为他的疏忽和大意才导致的结果。   “这是应该的,我马上就要向您解释这件事了。”他的视线缓缓右移,“不知道这位是?”   “我是她的朋友,暂时充当她的翻译。”黎夜宴挑了挑眉,F语流利的让人震惊。   许臻看了她一眼,昨天她知道他擅长F语的时候也很震惊,黎夜宴回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弗洛朗领着她往前走着,路上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所以你们已经找到始作俑者了,所以呢,处理办法是什么?”听着黎夜宴在耳边的翻译,许臻的眉头越皱越紧。   “暂时还没有处理。”弗洛朗叹了口气,他看着许臻赶紧解释,“因为奥古斯特承认罪行的时候说,他只是为了比赛的公平。”   他看着眼神里满是危险的黎夜宴,闭了闭眼睛,还是继续说了出来:“他怀疑您的参赛作品是找人代画的,所以不服从评委的惩罚。”   在叙述的过程中,他尽可能地美化比赛方的作为,只是黎夜宴是什么人,他一眼就明白了他心里打的小九九。   “然后呢?”许臻听了很不可思议,“这和他毁画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怎么毁了一幅画还偏偏要看主人,你们F国人的思想这么奇怪吗?”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他的意思是这幅画如果不是她画的,那他们就不管了。   弗洛朗被她说的脸有些黑,如果毁画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们早就惩罚完了,可是……   “许臻小姐,现在礼堂里有很多各界名流,您需要当着他们的面证明那幅画是您自己独立完成的。”他带着他们来到了礼堂门口。   刚进门,阿尔诺就走了过来,绅士的看向许臻:“这位就是那幅画的作者吗,我是阿尔诺,很高兴见到你,我真的是很喜欢你的画。”   “阿尔诺先生,好久不见。”黎夜宴侧身轻轻挡住了许臻。   “黎先生,好久不见。”阿尔诺先生分辨了一下,想起了这位优秀的企业家,他们曾经有过一次合作,结果令双方都很满意。   “黎先生怎么会来这里,早知道我一定会好好招待您一下的。”他手里握着的财富可不比他少,华国真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国家啊。   “我这次主要是陪朋友一起来的。”他温柔的看了许臻一眼,“我希望这次的事情可以完美解决。”   “当然。”阿尔诺眼神真挚的看向许臻,“我完全相信许臻小姐,奥古斯特这一次一定会血本无归的。”   但是这件事情他确实也不好公开表态。   因为昨天的时间,毁画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所以今天国际绘画协会的成员大多都来到了这里,算是做个见证。   至于奥古斯特,他仿佛破罐子破摔似的,让家族召集了很多名流人士,来一起见证这件事情,反正无论怎样,他毁画这件事已经被传出去了,不管来的人多少,他的名声都完了。   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找到很多家族的朋友来到这里,这些人无论怎样,心里多少对他还是有些偏向的,而他需要的就是利用这些偏向,洗白自己。   奥古斯特看到阿尔诺走向门口后,他顺着他的路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唯一一个女生。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只能进全力的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奥古斯特站在中央的高台上,拿着麦克风,高声道:“刚开始见到这幅画时,我就觉得这幅画绝对不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可以画出来的,因为奥古斯特家族是这次比赛的赞助商之一,所以看到这幅画之后,我很生气,愤怒之下才毁了这幅画。”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叹息:“对于这幅画,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这次比赛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代画的事情发生,对于这幅画的原作者,我愿意花五百万买下这幅画,作为对他的赔偿。”   许臻听着黎夜宴的翻译,怒极反笑,这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一点脸面都不想要。   “大家来看这幅画。”他把画的投影投到身后的屏幕上,“这真的可能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能够画得出来的吗?”   奥古斯特的演讲还在继续,下面也时不时的传来一些骚动。   许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从所有人中间经过,步履从容地走走上台阶,来到奥古斯特身边。黎夜宴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像是一个坚实的后盾。   “奥古斯特是吧。”她直接打断了他的演讲,语气平和的开口,“你知道毁坏别人的财物是什么罪名吗?”   奥古斯特听到她的疑问,背对着众人恶劣的对她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但是找到画的主人后,我会三倍的对这幅画进行赔偿。”   许臻听到这里,松开了一直以来紧皱着的眉头。她想起了她为这幅画买的高价保险,那保值应该快到一个亿了吧,三倍的话,她挑眉看了奥古斯特一眼,这个人赔得起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幅画不是我画的吗?”许臻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你有证据证明这是你画的吗?”奥古斯特反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当时许臻就把自己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以及绘画过程一一讲述了出来。   “只是这些而已吗?”奥古斯特嘲讽道,看了这幅画我也能说出你说的这些来。   “我身边的这位朋友也可以证明,他见到了这幅画创作的全过程。”许臻看着台下的人,“这可以证明了吗?”   弗洛朗在下方轻轻地摇了摇头,很多评委都是这样的意思。   黎夜宴心疼的看着许臻,这个会场里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他们会最大限度的向着奥古斯特。   想到这里,他的眸色变得更加深沉。   “那好吧,你们说我要怎样证明你们才满意?”不知道为什么,许臻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想笑。   她绕过奥古斯特,往屏幕前走了两步,在屏幕上,能清楚的看到这幅画现在的样子,她有些心疼,也有些惋惜。早知道她就不来参加这个破比赛,直接把它送给身边的人了。   “如果你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重新画出一幅画,那我就相信你。”奥古斯特终于说出了他一开始的想法。   在他看来,不管被毁的这幅画,是不是许臻画的,她都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整的画出一幅画。   当着这么多名流世家和画家的面,保持镇定已经费劲她所有的力气了吧。   “你该不会是想要我画出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吧?”许臻嘲讽道,谁都知道画家的灵感是稍纵而逝的,怎么可能画出一模一样的画。   “当然不是。”奥古斯特绅士的笑了笑,仿佛很为她着想,“只要许小姐能够在这里画出一幅能让大家信服的画,那么我就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你道歉。”   “你以为你的道歉很值钱吗?”许臻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你的道歉只会令人觉得恶心。”   说完,她也不顾及所有人的脸色,朗声说道:“那就请帮我把画具准备好吧。”   画具很快就上来了,许臻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都没有被动过手脚。   她扫了台下一眼,然后对着黎夜宴笑了笑,她很想把这幅画送给他——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所有人都有意识的保持着室内的安静,以免打扰到中心的人。至于奥古斯特也早就被人请了下去。   许臻已经完全地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她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幅画中,终于,一幅栩栩如生的兰花映入人们眼帘。   所有的懂画的,不懂画的人都呆呆的看着这幅画,缓不过神来。   这是怎样的一幅画啊,不仅技巧无可挑剔,灵气更是四溢而出,看着这幅画,仿佛下一秒画中的花就会缓缓盛开。   更神奇的是,所有人感觉自己看了这幅画后,等待的焦躁与不适都一扫而空,感觉自己的心灵都受到了洗礼。   有人不着痕迹的四下扫了一眼,发现不少人都有这种感觉,这幅画好像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幅画应该能够证明那幅画是我画的了吧。”许臻看着台下的人,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朗声问道,随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台下的一个角落上,“奥古斯特,我们该来好好算一下账了。”   奥古斯特本就不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 第34章 名扬国际的第三天   该怎么办?奥古斯特的大脑飞快转动着。事到如今只能承认并向她道歉了。   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可能不践行自己的诺言,他真的完了。   奥古斯特步履维艰地走到台上,在许臻面前站定,低下了他一直以来高傲的头:“对不起,许臻小姐,我为我所做的事情向您道歉。”   不管他心里怎样想,现在他只能诚恳的道歉:“这幅画的损失,我会三倍的补偿给您,希望能够取得您的原谅。”   “三倍赔偿是吗?”许臻看着颇有些不情不愿地奥古斯特,假笑着问道。   只要能用钱解决,这就不是问题,一幅画而已,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奥古斯特松了一口气:“当然。”   许臻回头看向黎夜宴,露出了来到这里第一个明朗的微笑:“你还记得保险赔付的具体金额吗?”   “我昨天就已经把这幅画的保险负责人叫到F国了。”黎夜宴向来会把事情办得很周到,“他们现在已经到门外了,现在让他们进来吗?”   许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偷偷地溜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如果他要是赔不起怎么办啊?”   这么多钱,在她看来,这个奥古斯特还真不一定能赔的起。   “放心吧,就算他赔不起,不是还有他家里人吗?”黎夜宴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人,看到想看的人后,轻轻地笑了笑,“有我在这里,他一分钱也赖不掉。”   在他的示意下,这幅画的保险负责人以及相关人员带着所有的资料走上了台阶。   楚菲带着算好的最终价格,笑的一脸灿烂的来到了奥古斯特面前,声音庄重但甜美:“奥古斯特先生,根据计算,《新生》这幅画的最终保额为9673万,按三倍赔偿的话,是两亿九千零一十九万,请问您想用什么方式支付呢?”   听着翻译的话,奥古斯特的脸越来越黑,最后愤怒地打掉了楚菲给他递资料的手:“你们这是强盗,凭什么一幅画会这么贵,你们这是在抢钱,我是不会同意的。”   这个价格,就算他是家族备受期望的孩子,家族也不可能舍得出,如果真的要出这些价钱,他不仅要拿出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积蓄,甚至还要变卖自己的不动产。   这个该死的许臻,真的以为她说多少就是多少了吗,这里有这么多的人,他们不会同意这个价格的。   楚菲早就预料到了他的这个表现,近三亿的金钱,对一个大家族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众多继承人中的一个来说,那肯定是要伤筋动骨的。   “各位先生,女士,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这幅画的保值会这么高。”楚菲拿着麦克风,语气和缓的开口。同声翻译也紧跟着翻译了一遍。   “刚开始我们公司接到这幅画时,由专门的画家做了评测,在他的建议下,我们给了三百万的保值,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价钱,对于一个新人画家来讲,已经是很高的了。”   听到台下时不时传来的骚动,楚菲明白已经吊起了大家的胃口,接着继续道:“但是,在评测完这幅画后的第二天,参加评测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反馈,说是看了这幅画后,感觉自己回到了一个非常舒适的状态,睡眠质量也好了很多,有一个长期失眠的员工更是第一次有了长达七个小时的深睡眠。”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这幅画的观测确实是我们所有人唯一共同参与的事件。”   台下的躁动更大了,每个人心里都感觉很不可思议,是啊,一幅画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呢?   台下的阿尔诺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他曾确切的感受到这种感觉,而这幅新的画,他依然有这种感觉。   “发现这件事后,我们立即对这幅画做了二次评测,我们找到了相关的心理学家和画家以及探测学家再一次进行测评。”楚菲现在仍然记得当时自己内心的激动,她真切地见证了一个奇迹的发生,“我们还找了许多有抑郁倾向和睡眠状况不好的普通人一起参与了这次的评测。”   台下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她的叙述。   “心理学家反馈给我们,一个优秀的作品会让人感觉到舒适,就像日常生活中的风景也会影响我们的心情,而这一幅画,把对人的正面影响发挥到了极致,而画家则告诉我们,当一个优秀画家在十分积极状态下画出来的画,是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像这幅画一样给人们正面积极的影响的。”楚菲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人群,接着道,“参加评测的普通人也都给与了正面的反馈。”   这时她的助手已经连上了后面的屏幕,把表格放了出来。   “从表格中可以看出,百分之九十的失眠人群的睡眠在看画当天得到了改善,百分之八十七的抑郁症患者症状有轻微的减轻,当然,这幅画不是万能的,它只能起一个微小的辅助作用,对于健康人来讲也只会让他们身心愉悦,稍微的提高记忆力免疫力。”   “由于谁也不知道作者还能不能画出同样媲美这幅画的画作,所以公司在商议下最终给出了9673万的保值。   听到这里的许臻怀疑地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楚菲曾经和她说过她的画能够让人看了感觉身心愉悦,所以给了这幅画这么高的保值。   可是在她看来,所有优秀的作品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啊,所以她一直以为是她说的客气话,至于为什么保值这么高,当然是因为她投的保险贵啊,她给这幅画买了四百多万的保险,保值要是不高她也不同意啊。   她偷偷摸摸地和身旁的黎夜宴开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忽悠人是不是不太好,我这幅画被她说的就要活死人肉白骨了。”   她觉得现在楚菲就像是一个传销头子,在孜孜不倦地给台下人洗脑。   “保险的相关数据你不是看了吗?这就是上面的内容啊。”只是稍微说的慷慨激昂了一点,但是和事实也没有太大出入。   “看是看了。”可是她一直以为是保险公司的人觉得只是一幅画资料不好写,所以就弄了这样一些数据,反正睡眠质量和心情状况这种东西悬得很。   听到许臻的这些话,黎夜宴忍不住低笑出声:“平乐保险是我国最大的保险公司,业务涵盖各个方面,他们给出的数据都是真实有力的,怎么可能会弄虚作假,他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至于你的这幅画,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即使我这种完全不懂画的人也会为之着迷,更何况其他人了。”   “可是很多优秀的画都有这种作用啊,这幅画的这一点也不值得单拿出来说吧。”许臻还是很困惑。   黎夜宴闻言叹了一口气,“臻臻,你是不是太小瞧自己了,我也算是见过无数名画了,可是没有一幅能给我你这幅画给我的感觉。”   许臻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她的画原来真的有这么厉害啊。   台上,楚菲的‘小型演讲’也已经开始收尾了。   台下的人大都将信将疑,这个时候,奥古斯特站了出来,一脸扭曲的开口:“我不相信,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一起作假。”   他踉跄着跑到台上,冲着台下的人吼道:“你们真的愿意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吗,这是在侮辱你们的智商!”   “哎。”楚菲非常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个奥古斯特先生如此的冥顽不灵呢?   “没关系,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毕竟近三亿的赔偿不是一个小数目,您心里有怀疑是应该的。”她微笑着开口,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我们还专门请了F国的心理学专家和优秀的画家来再次测评,只是因为那幅画已经被损毁了,所以我们只能对许臻小姐的新画进行测评。”   说到这,楚菲停下来笑着看向奥古斯特:“在这里我还想专门感谢一下奥古斯特先生,要不是您的建议,我们就算是想要评测也没有画可评啊。”   说完她笑着鞠了一躬。   许臻远远地看了一眼奥古斯特的脸色,总感觉他可能快要吐血了。   不过她回过头来小声地对着黎夜宴开口:“这年头卖保险的都已经这么专业了吗?几乎把所有的后续问题都考虑到了。”   “他们要是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他们的公司早就倒闭了。”   听了这话的许臻抬头给了黎夜宴一个很奇怪的眼神。   “怎么了?”黎夜宴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现在我才有一种你原来是老板的感觉,这话也太有boss的气质了吧。”一直以来,黎夜宴在她这里都是一个平和温柔的形象,偶尔看到他的这一面,有些新奇。   两个人在聊天时,台上的人也已经鉴定完毕了,确实如楚菲所言,这幅画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把绘画者当时良好的心境传送给大家,对每个人的身体都有着良好的促进作用。   同时,这样的事情虽然十分罕见,但并不是没有,一首好歌,一篇好的短文,一幅画可能都会有这种效果,只是这个画家把这种作用发挥到了极致,真的是让人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这时,奥古斯特还不死心,“我不信,你们一定是提前串通好的……”   “很惭愧,早在第一次看到这幅画后我就知道了这幅画的妙用,看完这幅画的当天,我回去休息时就发现了自己的睡眠好了很多,经过私人医生的检查,确认我的身体是有了轻微的好转,当时我自私的想要把这件事情给瞒下来,我以为这样的作品是很难再出第二幅的。”   阿尔诺走上前去,给许臻鞠了一个躬:“果然是我见识太过狭隘了。”   许臻皱着眉头避开了这一躬。   台下的人听到阿尔诺的话,有些狂热,以阿尔诺的身家,他根本就不需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这样看来,那个楚菲说的都是真的。   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神疯了一般的看向台上的那幅画。   “对不起,许臻小姐。”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一头金发的男人走了上来,并示意手下的人控制住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兰德优雅地走到许臻的身前。   一个堆金积玉的家族,从来不缺财产,但是钱多了总会追求精神上的富足,所以才有了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从小就展现出了绘画的天赋,家族长辈很是开心,便全力培养他,只是既然决定了绘画这条路,继承人便不可能是他。   所以一直以来,家族里的人都对他多有忍让,一个注定没有继承权利的人,让一让又何妨呢,至于教育方面,家族也全力的把他往艺术家方面发展。   就算日常生活中,他常常以继承人自居,但是大家看他也就当个笑话。   当他一开始知道他毁了一幅画的时候,他也一点都没有放到心上,更何况还只是一个中国人的画,他也以为最多赔点钱就算了。   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况,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从黎夜宴身上扫过,就算没有中国黎氏和阿尔诺先生的撑腰,就仅凭着这一幅画的作用,就值得家族放弃奥古斯特了。毕竟,一个画家而已,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玩意儿,这个没有了,就再找一个。   “我是奥古斯特的兄长,对于他这次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他眼神诚恳地望着许臻,仿佛世界上只有一个她,“对于毁了的这幅画,家族愿意用五倍的价格买下它,虽然这也不能弥补您受过的伤害。”   “兰特,你疯了吗,她……”兰特示意身边的人堵住奥古斯特的嘴。   回过头时,他又变成了那副绅士的样子。   黎夜宴看着他浑身撒发着荷尔蒙的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不着痕迹地插到了两人中间。   兰特见状识趣的向后退了两步:“您看您愿意接受这样的赔偿吗?”   “对不起,那幅画我已经送给别人了,不卖,至于赔偿,按奥古斯特说的做就可以。”她示意了一下被两个人压制住的奥古斯特,眼神冰冷。   “您放心,以奥古斯特现在的状况来说,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学习绘画了。”他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去,补充道,“更何况,我觉得一个能够随意毁坏他人作品的人,也没有再画下去的资格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族的意思。”黎夜宴听他说完,不紧不慢地问道。   “这点小事,我可以做主。”兰特看着他,保证到,“至于奥古斯特,我会把他送到该送的地方。”   “这样的处置,您满意吗?”他注视着许臻,仿佛只要她说一句不同意,他就会给奥古斯特更严厉地惩罚。   “好了,就这样吧,以后我不想在任何地方见到他。”许臻的下巴往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现在她已经不想再念那个名字了。   “当然。”兰特鞠了一个躬,然后就下台了,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他或者说他的家族,是肯定没有参与的资格了。想到这里,他不舍的看了一眼新画的那一幅画,真是太可惜了。   至于奥古斯特,给家族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等着接受处罚吧。   “许臻小姐,这是我们的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兰特的助手把一张支票双手奉上,许臻接过来看了一眼,三亿整。   她没有丝毫压力的收下了。   看到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许臻刚想开口说什么,趁着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弗洛朗就赶紧来到她的身边。   “许臻小姐。”   这个声音,是刚刚带她过来的那个评委吗?许臻皱着眉头,不是很想开口,她对台下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许小姐,对于这次的事情我们比赛方真的很抱歉。”弗洛朗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是语气里仍然不可避免地带了几分高傲,“刚刚我们评委在下方讨论,这次比赛的一等奖非你莫属。”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继续参加这场比赛了?”许臻听得只想冷笑,“你们比赛方今天可以容忍毁画这种事情的发生,明天会不会就会容忍偷画。”   “我可不想继续参加比赛后,过两天再接到电话说我的画又毁了。”她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许臻小姐是想和国际绘画协会作对吗?”弗洛朗被她说的面红耳赤,拿出协会来威胁道。   “我觉得弗洛朗先生还是想着怎么应对警察吧,我们已经报警了,这个监管不当的罪名,你和你口中的国际绘画协会一起担着吧。”黎夜宴没有翻译他说的这些话,凉飕飕地对着他开口。   “还有,这些人中应该有不少便衣记者吧,你猜他们会怎样报道今天的事情呢?   看着弗洛朗慌乱的样子,他恶劣地笑了笑,这个协会还真是腐朽啊,能够轻易地向金钱低头,却偏偏想在一个天才面前把他的头高高扬起。   弗洛朗听着他的话,绝望地想到,这下完了,第一届的比赛变成了这个样子,国际绘画协会成了一个笑话。要是能留住许臻,那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他的眼中多了几分热切。   “只要许臻小姐愿意继续参加比赛,我会让您直接成为国际绘画协会的成员。”弗洛朗许诺道,协会成员的每个人都是经过了重重考察才拥有了加入的权利,在他看来,他开出的这个条件足够优渥。   “国际绘画协会,很厉害吗?”许臻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可是你觉得我需要这种东西来证明自己吗?”   “弗洛朗先生是吧,我觉得你现在与其在这里和我聊天,还不如好好想一下怎么和警察交代吧。”许臻觉得自己好像在鸡同鸭讲。   阿尔诺察觉到了她的不耐,心里对这个画家协会也多了几分嘲笑,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弗洛朗还不明白,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谈判的筹码,只能好好地哄着许臻。   可是他们却还是认不清形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心里这样腹诽着,脸上却带着满满的微笑,他来到许臻身边,并示意手下拦住想要上前的弗洛朗。   “许臻小姐,您的画优秀的让我为之倾倒,不知道您有将这幅画出售的打算吗?”他真诚地开口,“这里有不少人都有意向买这幅画,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举办一个小型的拍卖会。”   阿尔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许臻打断了:“对不起,我这两幅画都没有售卖的打算。”   “请您放心,在价格方面我们绝对会让您满意的。”阿尔诺以为他是在担心价格的事情,赶紧补充道。   台下听到对话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这幅画,不只是阿尔诺想要,在座的所有人都想要,如果是以拍卖的形式进行的话,那也算公平了。   “并不是价格的问题。”许臻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两幅画都已经有主人了。”   听到这里的黎夜宴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加速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被拒绝的阿尔诺和气的开口,他知道,不管这个理由是真是假,他都只能接受——如果他还想买她的画的话。   “那不知道我能有这个荣幸预定您的下一幅画吗?”   “如果我有出售画作意向的话,我会第一个想起您的。”因为阿尔诺对她的态度还不错,所以她也愿意给他几分面子。   说完这句话后的许臻,没有顾及台下的窃窃私语,而是笑着回头看向黎夜宴。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在这里完成这幅《盛开》吗?”这幅画画出来后,每个人都只顾着欣赏画作,没有一个人记得问这幅画的名字。   她笑得温暖而灿烂,这幅画名为《盛开》。   黎夜宴这时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喧嚣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不知道。”   这是他的声音吗?声线绷紧,语气声音中还带了几分不确定。   “因为我想于万人之间,送你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在众人面前为你作画,这是独属于她和他的浪漫。   黎夜宴的眼神太过复杂,复杂到许臻一点也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良久之后,黎夜宴露出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过的笑,下一秒她就被他拥入了怀里,不同于之前那个安慰的,虚掩着的拥抱,她的头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砰砰砰的心跳,让她知道,慌乱的人不止只有她一个。   黎夜宴紧紧地抱着她,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栽了,不同于之前的喜欢和欣赏,现在的这种感觉更像是爱,他好像永远栽到了她的身上,却还甘之如饴。   楚菲小心翼翼地带着手套,拿起画,来到抱着的两个人身边,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等一等。   可是,时间过去了好久,台下都有些骚动了,没有办法,她只能走上前去,咳了两声。   许臻赶紧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脸颊一下子染上了红色。   楚菲看到黎夜宴那好像要杀人的目光,顶住压力,颤抖着开口:“请问,您二位要不要给这幅画买个保险?”   “……”   于贝尔昨天就和国际绘画协会闹翻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协会的存在是为了挖掘人才,培养人才,却不想最后却变成了富人的后花园。   只是因为奥古斯特给了协会足够的利益,协会就同意在这次争端中保住奥古斯特。   是因为那个画家仅仅是一个不出名的黄种人吗?还是因为奥古斯特家族给的利益太过众多?或许兼而有之吧。   他只知道,这个协会已经不值得他继续待着了。   他真的很抱歉,对于那幅画的主人,他也帮不了什么忙,他也只能做到不和协会的人同流合污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把这件事情发出去,让更多的人关注,剩下的,就只能靠那幅画的主人了。   至于他的学生巴尔,昨天他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他从一开始就怀疑这幅画是巴尔故意透露给奥古斯特的,果然如此。   他理解巴尔一直被奥古斯特压迫的心情,也曾多次给予他帮助,如果他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出来和奥古斯特对决,那么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护着这个学生。   可是当他忍辱负重,选择伤害其他人的画来制裁奥古斯特时,他就已经不配当他的学生了。   他这半生,还真是失败啊,不过他也还算年轻,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   李松泉带着老花镜,认真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人。   今天是综艺平凡的一天剪辑播出的日子,李松泉悄悄摸摸地待在房间里,偷偷地看李文澔的综艺。   一直以来,他都很不喜欢李文澔到娱乐圈发展,所以家里人也不敢让他看见李文澔的相关作品,可是他们也不想想,自己孙子的作品,他还能真的一点也不关注吗。   不过因为小辈都以为他不喜欢,他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反驳,他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就只能偷偷摸摸地私下里看。   “哎哟,这女娃娃长得真好。”李松泉抚了抚眼睛,笑得开心,“文澔也是,都这么大人了,连个饭都不会做。”   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是靠一身厨艺才娶到了他奶奶。   想到这他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娱乐圈里有这么多喜欢他的人,他到现在却还是单身,真是……   “李松泉,你看我这网怎么又断了啊。”李奶奶拿着手机,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我才刚看到那个女孩出来呢。”   “你别藏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在干嘛?”刘文霞走进屋里,伸手把他藏到身后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心吧,没有别人,快一起看吧。”   “哎,你别说,我还真就一直想要一个孙女,既然澔澔把她当成妹妹,那不就是我孙女吗?”刘文霞看着屏幕上乖乖的女孩,越看越喜欢,“澔澔也真是的,也不把臻臻带回来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   “就是。”李松泉也赶紧附和道。   今天是李文澔综艺剪辑播出的日子,所有粉丝都严阵以待,力求把好的热搜顶上去,能上几个上几个。   加上节目组的助力,很快热搜就冲到了第二。   “加油啊,姐妹们,多多转发评论,给澔澔和妹妹牌面!”   “冲鸭!!!”   就在这时,一个热搜空降热一:“震惊世界的作品——《盛开》”   这是UC家的小编改行了吗?   米星雅看着热搜,理智上知道自己不应该点进去给它增加热度,可是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点了下去——淦,UC误我。   不过点都点进来了,要不看一眼?   视频里的主人公怎么有点眼熟……   妹妹!!!!?? 第35章 名扬国际的第四天   “视频上的主人公居然真的是许臻。”   米星雅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很快就被视频的内容吸引过去了。   这个视频能看出拼接和加速的痕迹,应该是华国的记者录制的。一开始有人质疑参赛的作品不是许臻画的,马上许臻就又画了一幅画打脸,后来由专门的人员出来证明她被毁坏画作的价值。   台下所有人的脸色都由原来的漫不经心变得震惊和狂热,至于一开始毁画的那个傲慢的外国人,也变得像是一只丧家之犬。   整个视频一气呵成,看得人热血沸腾。   真是爽啊,一直以来,外国人对华国人总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哪怕华国已经发展起来了,他们的态度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总是满脸傲慢。   可是从视频上来看,视频上所有的外国人都争着抢着要这幅画,可是却被许臻轻飘飘的一句‘这两幅画我都没有出售的打算’给堵了回去,真是看得人身心舒畅啊。   如果前五分钟是一个励志打脸剧的话,那后面的两分钟就画风突变,成了一个偶像剧。   视频上的主人公满面笑意的把这幅刚刚完成的价值数亿的画,送给了一直在她身旁的男人。   偶像剧这么演都会被人说悬浮。   妹妹就这样被人拐跑了吗?米星雅呜呜呜地咬着手绢,她刚刚认了几天的妹妹啊~~   不过,拐跑妹妹的这个男人,为什么看起来有一点点眼熟呢。   微博上关于这个话题,也开始慢慢发酵。   有很多人笔下满是彩虹气体,这样优秀的画家,值得他们用最好的词语去形容。   也有画家从糊糊的像素中分析许臻的落笔以及最后的成品。   有人夸,当然也就有人质疑。   “这不就是一场炒作吗?不会真的有人当真了吧。”   “就是就是,要是一幅画能有这种作用的话,这个世界上还要什么医生。”   “srds,这个视频一看就很假吧,视频上的人演技都很浮夸啊。”   “你们但凡是查一查视频上的人是谁,你们也就不会打出这句话了。”   “真的,杠精杠之前起码也要好好看一遍视频吧,我看了一遍视频找出了阿尔诺先生,奥古斯特·兰特,还有很多F国名流,你跟我说他们是演戏?F国总统都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就是,而且这个视频里还有不少国际绘画协会的人,对于绘画,应该没几个人比他们还懂吧。”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什么绘画协会……”   “其实我也……一开始那个协会对奥古斯特的话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看到最后翻转了,才假惺惺地上台和许臻道歉,而且还这么没有诚意。”   “对,我觉得毁画这件事本来也和这个协会有关吧,不是他们负责保管的吗?”   “前方最新消息,F国警察已经彻查这件事了,据说协会很多人都受了奥古斯特的贿赂,现在警察要求彻查国际绘画协会,估计以后这个协会的声誉要一落千丈了。”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这个绘画协会对华国画家的准入门槛一直很高,这下好了,翻车了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这些讨论许臻一点也不了解,现在的她刚下飞机回到家。   她疲惫的躺在床上,这两天她真的是太累了,那幅《盛开》也耗费了她很大的心神。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想着她送给黎夜宴画的时候,他的那个拥抱,她总是觉得很不对劲。   在回国的路上,她一直不知道她该用怎样地态度对待他,以前她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她只当他是她的朋友,可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真的是朋友吗?   当时奥古斯特提出要她当场再画一幅画的时候,明明她有很多理由拒绝,但是不知为什么,当时她的心里却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真的画出一幅画,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送给他。   这真的是对普通朋友的态度吗?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大脑不住地胡思乱想。   许臻叹了一口气,好像黎夜宴也知道她的不自在,下飞机后他贴心地把她送回家,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庆幸的是幸好黎夜宴没有问她这件事,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同时也很失落,如果他真的问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   “头疼啊。”许臻睁开眼睛,嫌弃地拍了自己的头两下,“就你想的多。”   黎夜宴现在说不定早就把这件事忘了,然后专心工作去了。   她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既然睡不着,那就找人聊聊天吧。   一打开手机,密密麻麻的消息就涌了进来。   许臻满头雾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然后她就看到了微博上的热搜,原来她在F国的这件事被拍下来了,不过热度也在慢慢地降低。   她轻舒了一口气,反正网友都是健忘地,过几天他们应该就会忘了这件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回一下微信上的这些消息。   她先回了老师给她发的消息,这个时间是老师每天的固定休息时间,所以她没有打视频电话,而是用语音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然后,她就看到了应明月给她发的震惊表情。   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拨通了视频电话。   “天啊,臻臻,你出名了你知道吗?”   视频通话刚播出去一秒,应明月就接起来电话,语气夸张的开口,“我出国玩了几天的功夫,我的闺蜜就成了闻名世界的画家,这个世界真的太神奇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许臻看着占满整个屏幕的脸,有些好笑地开口。   下一秒,应明月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快速地绕过了这个话题,贼兮兮地笑道:“臻臻,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脱单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许臻愣了愣,槽点太多,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   “我什么时候脱单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她眼神飘忽了一下,很快就坚定的看着应明月,“你可不要乱说。”   “我乱说什么,你不是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白了吗?”应明月一脸茫然,随后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那个黎夜宴该不是把你拒绝了吧。”   应该不会吧,视频里黎夜宴眼里对臻臻的喜欢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我不就是送了一幅画吗?”许臻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在...是在告白。”   “你那是就送了一幅画吗?”应明月盘起腿,眼神带着梦幻,“在一个万众瞩目的礼堂里,你亲手画了一幅画,拒绝了无数个想买这幅画的人,然后在聚光灯下把这幅画亲手送给了他。”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应明月恨铁不成钢,“算了,先不说你了,黎夜宴呢,他有什么表示没有?”   “表示?”许臻微微地垂下头,睫毛轻眨了两下,“他把我送回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会吧,那你们现在这倒是算是什么情况啊?”应明月理解无能,按她来看,都这样了,他们肯定已经在一起了,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一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   “什么情况?就还和以前一样呗。”许臻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下的床单,语气很是轻松地开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啊。”   对啊,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坐在相关国家部门的许臻一脸懵逼。   “许臻小姐,很抱歉用着这种方式让您过来。”徐部长把茶轻轻地推到许臻面前。   今天早上黎夜宴预料之中的没在这座公寓休息,所以她只能出门觅食,一打开门,就被守在门口一身黑衣的人吓了一跳。   明黎是一名军人,许臻回来的当天她就被下达了任务,把许臻请到国安局去。   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就在上级给的地址门前等着,上级说一定不要让许臻小姐觉得被强迫,要客客气气地请她到达目标地点。   所以她并没有采用敲门、破门这种方式,而是一大早就等在许臻的家门口。   许臻看到门口的人,因为是女生,所以她也不是很紧张,这座公寓治安很好,非公寓用户根本就进不来,所以她以为这是有人找错了门。   下一秒,门口的人给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许臻吓得赶紧躲开:“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许臻小姐好,我是一名入伍军人,这是我的相关证明,请您过目。”明黎利落地把她的军官证明双手奉上。   许臻小心翼翼地拿起证明看了一眼,这个小姐姐真是太谦虚了,这么年轻就获得了少校军衔。   她把手中的东西还了回去,有些好奇的问道:“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明黎一向喜欢冷着脸,但是为了不让许臻感到不适,所以她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声音放柔了很多倍,“是想和您谈一下关于您的画的相关问题。”   许臻没有觉得不适,一直以来,她的性格和明黎也有些相似:“画,我的画有什么问题吗?”   明黎笑了笑,没有开口。   她也没有多想,她对国家对军人有一种天然的好感:“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明黎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简单,她本来以为画家大都是很有性格,很不好交流的人,在来之前已经做好要磨很久的准备。   果然,能画出那样美好的画的人,心也是纯净善良的,想到这,她的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什么方式,我不是自愿来的吗?”许臻接过了他推过来的茶杯,一脸疑惑地反驳,“明少校态度很好,还请您不要误解她。”   徐宇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地态度,怔了怔,随后和蔼的笑出声。   “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吧,我是徐宇,臻臻你直接叫我徐叔叔就好。”徐宇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练就了一身好眼力,是真的良善还是装的良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她来之前,他为了这次的目的,想了很多对策,现在看来,可能都用不上了。   这样好吗,第一次见面就称呼的这么亲密?许臻纠结了一下,轻声开口:“徐叔叔好。”   “哈哈哈,好孩子。”徐宇爽朗地笑了几声。   “那徐叔叔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许臻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出声。   “这件事说来话长啊。”徐宇叹了口气,语气里罕见地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们相关部门发现你的作品的复印件也有着原作大约十分之一的功效。”   徐宇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次请臻臻你来主要是想问一下,你的作品能不能允许复印。”   没错,当知道许臻作品的作用后,也就是第一次许臻给《新生》买保险的时候,相关部门立刻展开了研究,这两天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画的复印件也有安抚人心,洗涤心灵的作用,只是比原画少了很多,而且对复印的要求很高,需要先对原画进行分解,成本也比较高昂,而且有一个要求,一开始必须有原画在场。   说到这里,徐宇站起身来,给许臻深深鞠了一个躬表示抱歉,“对不起,没有得到您的允许就先擅自做了研究。”   “您别这样。”许臻慌乱地站起身,避开这一躬,“这种事情肯定是需要事先保密的,我完全可以理解。”   她赶紧上前把扶着徐宇走回座位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是我们太过疏忽,应该及时派人去保护这幅画的。”想到那幅被毁了的话,徐宇的心里满是痛惜。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许臻摇了摇头,决定快速地跳过这个话题,“刚刚您说我的画的复印件也有着一定的作用是吗?”   徐宇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许臻开心地说,“如果我的画能够让人们心情变好,让人快乐的话,那您记得到时候多复印几张,我想让更多的人收益。”   徐宇满肚子的劝解都被她憋了回去,他在看到许臻时,想过或许会很容易谈成这件事,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   感觉他还什么都没有说,许臻一个人就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不过。”   徐宇坐直了身子,“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努力达成。”   “没有没有。”许臻连忙摆手,她是真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些画是专门画来送给朋友的,我不太想让这些画……”   徐宇听到这里赶紧解释,“这是应该的,分解复印一幅画的成本很高,许小姐您以后从对外出售的画里选上几幅让我们复印就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宇对她的称呼就成了许小姐和您,许臻听得满是别扭,“徐叔叔,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好,臻臻。”徐宇笑着喝了一口茶。   “徐叔叔,那还有别的事吗?”许臻四下打量了一眼,原来部长的办公室和其他人的办公室没什么太大区别。   “当然还有事。”听着许臻仿佛是要告别的话,他笑呵呵地开口,“国家可不能白占你的便宜啊。”   “下面我们一起来谈一下股份占比问题吧。”   “股份占比?”听到这的许臻愣了一下,她真的是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个问题。   徐宇看到她的样子,轻声地笑了笑,有他在这里,绝对不会让她吃亏就对了。   国家复印这幅画,和制药有着差不多的原因,一幅画,可以让人们提高睡眠,身心舒畅,还对抑郁有着很大的作用,这画真的比很多药物都有用,而且药物是有副作用的,而一幅画却完全不用顾忌这个问题。   许臻听到这里时,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其实,我觉得我不要这部分的利润也行。”   看到对面不赞同的神色,她赶紧解释:“又不是复印了之后,我的画就卖不出去了,既然能卖出去,那我再要这部分利润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臻臻啊,幸好你不是商人。”不然该把老底都赔光了,徐宇感叹道。   他觉得她可能是不了解这背后的巨大利润,所以又费心吧啦的给她讲了一遍,并着重告诉她,如果真的复印的话,那么复印的这幅原画一定会贬值。   许臻听得一脸懵懂,对,这件事情利润很大,作用也很大,所以呢?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她的画溢价严重,要是真能降下来,也是一件好事。   徐宇看着她的表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所以,你知道你放弃了多少金钱吗?”   “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缺钱啊,金钱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多一些和多很多,对我来说并没有很大区别啊。”   只要她还能画画,她就永远也不可能缺钱。   看着徐宇一脸愁容,她笑着安慰道:“徐叔叔,你也不要觉得我太过天真,如果是一个商家来找我谈这件事,那利润我肯定不少要,可是既然是您来找我谈这件事,那出发点就完全不一样了。”   “商人肯定是为了利益,可是国家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人民,这种为国为民的好事,我要是再收钱的话,那岂不是钻到钱眼子里去了。”   “我理解你的想法。”许臻这个年纪,正是爱国心爆棚的时候,“可是国家也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许臻刚想开口,徐宇就伸手制止了她,他拨通了办公室里的座机:“把三号文件帮我拿过来。”   在许臻来之前,徐宇准备了三分文件,分别注明了许臻的占股,一号文件是百分之七,二号文件是百分之十,而三号文件是百分之十三。   “很快,秘书就进来把文件放到了桌上。”   徐宇示意她打开文件看看。   许臻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文件。   “您还说我不会做商人呢,我看您这商人当得也不怎么样。”就算她不太懂这些,也知道这些股份占比太多了。   只是她没有看到徐宇为了一分钱的利润反复砍价的时候,要是见到了,她绝对说不出这句话。   许臻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徐宇:“非签不可吗?”   徐宇看到她像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语气却分毫不让:“对,非签不可。”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签什么不平等合约呢。   “那好吧。”许臻妥协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不仅要技术入股,我还要金钱入股。”   徐宇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前期投入应该不小吧,我作为股东资金支持一下不过分吧。”许臻笑着递出了手中的卡片,“这三亿,我正愁没地方用呢,这下正好。”   她真的松了一口气,这三亿在她手里,总感觉有些烫手。   看着徐宇要把卡推回来的样子,许臻赶紧开口:“徐叔叔,你先听我讲。”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的画其实并不值这个价格,只是因为我画的太少,市场里我的画太少,所以溢价严重,这些钱要不是奥古斯特太过分,我也不会就这么收下。”   现在许臻提起奥古斯特还是一肚子气,“但是这个钱我收着也是于心难安,现在正好,我把钱投进去,这些股份我收着也安心。”   “您该不会还想拒绝吧。”她睁大了眼睛,一副我已经退了这么多步,你还想怎样的表情。   “那好吧,我们各退一步,这些钱,我只要一半,怎么样?”徐宇妥协般的开口。   “好啊,不过股份还是不变,对吧。”许臻长舒了一口气,笑着问道。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徐叔叔,剩下的钱就麻烦您帮我捐了吧,我觉得我自己捐的话,也不知道这些钱能不能用到该用的地方。”   “好。”徐宇看着她,心里满是赞叹,这样的青年要是再多一点的话,那该有多好。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一会在新的合同上签个字。”   “好。”   不一会儿,新的合同就送过来了,许臻看了看,很是爽快的签了字。   在她走后,徐宇笑着对身边的人交代:“以后对许臻都护着点,有什么事提前帮她解决,对了,再安排几个军人保护她,她可是我们国家的一大财富啊。”   秘书接到这些命令后,马上就去执行了。   徐宇走到窗边,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叹息道:“总不能让人才寒心啊。”   “您要去哪儿,我送您。”明黎一直在门外等她,看她出来后,赶紧上前问道。   许臻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明少校,把我送到一个吃饭的地方就可以了。”   明黎一直以为她已经吃完饭了,因为她去接她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她很自责的开口:“对不起,许小姐,是我太大意了,忘了询问您还有没有吃饭。”   许臻连忙摆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一时之间也把这件事忘了,要是不麻烦的话,您送我去董记吧。”   “好的,没问题。”明黎一边说,一边帮她打开了车门。   许臻坐在董记的餐桌上,吃着迟来的早餐,不自觉的想起了曾经一起吃饭的黎夜宴,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黎夜宴在飞机上就感觉到了许臻的不自在,就想着先给她足够的时间调节一下,就没有去打扰她。   因为,他现在还有两个难关要过,一个是师秦,另一个就是李文澔,要想和臻臻在一起,这两关是必须要过的。   所以一大早,他就一脸严肃的来到了至秦科技,在待客区颇为忐忑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脸色漆黑的师秦就来到他身边,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黎夜宴乖乖地跟着他来到了办公室,啪的一声,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良久以后,黎夜宴有些狼狈地走了出来,他轻轻地抬了一下肩膀,胸口地刺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师秦是真的一点都没留手啊。   不过幸好他还记得不能打脸,应该是怕臻臻见到吧。   他收拾了收拾衣服,又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运筹帷幄的黎总。   现在师秦的这一关算是过了,可是一想到李文澔,他忍不住头疼了起来,那个更麻烦。   幸好他现在还在封闭着拍戏,没有得到消息,不然今天他说不定得去医院里待着。   “黎总,您要去哪儿?”   “去老宅吧。”爷爷应该快要等急了。   “你还知道回来?”老早就坐在沙发上等着的黎行舟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   “你回不回来的吧,我孙媳妇呢?”   黎夜宴闻言叹了口气,“您现在还没有孙媳妇儿呢,我和臻臻现在还没有在一起。”   “你说什么,你抱都抱了,还想不负责吗?”黎行舟气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好不容易他以为他有了对象正开心着呢,他告诉他这是一场空欢喜!   “臻臻还太小,我准备等她成年的时候再向她告白。”黎夜宴不急不缓地和他解释道。   “她还没有成年。”黎行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神的大概意思就是,我居然有这么一个禽兽的孙子。   “她下个月十八岁生日,我准备在她生日的时候向她告白。”黎夜宴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这样啊。”黎行舟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那你可要好好地表现啊。”   “对了,那幅画呢。”他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还没等黎夜宴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道:“这幅画太珍贵了,放到你那里不安全,要不你还是带到老宅来吧,这里的安保可比你那个公寓好多了!”   其实黎夜宴一直以来也在想这幅画放到哪里比较好,如果放到保险柜里放着,感觉就失去了这幅画原有的意义。   “我这两天先去提升一下我公寓的安保措施,这幅画就先在您这里放两天,可以吗?”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方式,这幅画是臻臻送给他的,他一定会好好保护。   “行吧,你现在快回去把画送过来吧。”黎行舟知道这幅画在他这里待不太久后,赶紧催他把画拿过来。   这次,他一定要让老李好好的羡慕羡慕。   “我的祖宗啊,我向剧组给你请了两天的假,两天后你可一定要回来啊。”王佑一脸的生无可恋,他怎么就这么多嘴!   前几天他看到了许臻的消息,今天来看李文澔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嘴,然后李文澔就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找到了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完整地看完了视频。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王哥,你放心,等我找黎夜宴算完账,我就回来接着拍戏。”李文澔阴森森地笑了笑,好你个黎夜宴,把他塞到这个荒无人烟没有信号的地方拍戏,转头就和他妹妹在一起了。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黎夜宴,你给我等着! 第36章 名扬国际的第五天   许臻签完合同回到家后,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黎夜宴,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他陪在她身边,现在仅仅是一天没有见面而已,她就已经不习惯了。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她看了一眼画室,正好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这两天还是好好练习一下吧。   许臻摸了摸刚吃饱的肚子,她练习绘画时总会忘了时间,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上门的一日三餐。   想到这里,她就直接从董记订了未来一周的外卖,没有黎夜宴,她还能活活饿死不成?   许臻正在画室聚精会神的画画时,敲门声忽然响起,她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画笔。   黎夜宴从师秦那里出来后,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上了些药,就带着晚饭来到了许臻门前。   他想着现在臻臻应该冷静下来,不会像昨天那样不自在了吧。   本来他还想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适应一下现在他们之间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可是没有想到仅仅是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他就完全忍不住了。   他会忍不住在想,她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有没有想起他?   沉醉于绘画之中的许臻早就忘了昨天自己的不自在,她皱着眉头来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臻臻,是我,黎夜宴。”黎夜宴笑着看向对面的人,仅仅是一日不见而已,他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   “夜宴。”许臻有些惊喜的开口,笑着把他迎了进来。   “咦,你又帮我带饭了。”许臻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保温盒,诧异的问道。   “可是,我已经吃完晚饭了。”她叹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   “是吗?”黎夜宴唇角的笑不自觉的僵了僵,然后若无其事的回道,“是我这次来的有点晚了。”   “也没有。”许臻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端了一杯水,“我就是觉得经常这样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   她也跟着坐在了沙发上:“一直以来,你都挺忙的吧,还每天都帮我送饭,我觉得你这样太辛苦了。”   黎夜宴坐在沙发上,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坐立不安,这些话总让他有一种她想和他划清关系的感觉。   “没有啊,能给你送饭,能和你一起吃饭,我真的很开心。”他赶紧解释道。   “那我也不能一个劲的压榨你吧。”许臻喝了一口水,笑着开口。   黎夜宴越听越慌,他想过冷静下来的许臻可能会慢慢的适应他们这种越来越亲近的关系,也可能会觉得有些不习惯,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现在想和他撇清关系。   “臻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黎夜宴失落的开口。   许臻从来没有见过黎夜宴这个样子,低着头可怜巴巴的。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她赶紧否认。   她确实因为早上被饿醒的事情想了很多,但是她完全没有怪过他,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对他太过依赖,所以想慢慢地改掉这种习惯。   毕竟他们之间仅仅是朋友而已,这种过分的依赖,对她不好,对他也不好。   黎夜宴起身在她身前蹲下,抬眸看着她,眼里满是真诚:“臻臻,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努力改正。”   “没有,你真的很好,是我觉得这样一直依赖你不太好。”许臻越说越觉得奇怪,她不就是自己订了个饭吗,为什么话题歪道这里来了。   “那我以后还可以帮你送饭吗?”黎夜宴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当然可以,我还能把送饭的你赶出去不成。”许臻无所谓的笑了笑。   “臻臻,对不起。”黎夜宴看着她,眼神满是坚定,一直以来他都想等到许臻生日过后再挑明这件事,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他一直以来的自制力在她的眼神下变得溃不成军。   许臻被他说的有点懵,他为什么和她道歉?   “一直以来,我都想等你成年后再挑明这件事情,是我太高估自己了。”黎夜宴双手微微攥紧,眼神里满是温柔与诚恳,“臻臻,八月十号过后,你愿意和我一起共度余生吗?”   他的耳尖通红,视线却没有偏离半分,执着地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八月十号,是她的生日。所以他一直在等她成年?   许臻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有些慌乱地站起身,“这两天我要画画,你就不用给我送饭了。”   她觉得她真的需要好好冷静几天,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已经站起身的黎夜宴,被发现后赶紧移开视线。   看到她的表现,黎夜宴的眼神变得柔和,“那我两天后可以过来吗?”   许臻看着窗户上摆着的盆栽,声音很轻:“我还能拦着你,不让你来吗?”   “我要忙着画画了,你有事的话,也快去忙吧。”许臻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了直视他的勇气。   “那好,我两天后过来。”黎夜宴低声笑了笑,“那臻臻有什么想吃的吗?”   “随便。”许臻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好好一个总裁,怎么和外卖小哥似的,她在心里腹诽,唇角却不自觉的扬起。   送走了黎夜宴的许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钻进了画室,对她来说,画画是最能让她保持冷静的一种方法。   黎夜宴近乎满面春风地来到了公司。   “黎夜宴!”一个咬牙切齿地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黎夜宴前行的身影蓦然顿住,李文澔?他不是应该在剧组拍戏吗?   李文澔回到京都后,连饭都没有吃,就径直来到了黎夜宴的公司,坐在待客区,全副武装地等着他。   看着他气势汹汹地样子,保安还以为是有人来寻仇,赶紧小跑着过来。   黎夜宴挥手示意他们这是他的朋友,然后叹了一口气,“我们进办公室谈吧。”   李文澔冷哼了一声,但还是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陈述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文澔倚在墙边,冷眼看着他关上门,“还有,你现在和臻臻是什么关系?”   黎夜宴叹了口气,感受了一下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今天上午的伤还没有好,又要添新伤了吗?   “现在我和臻臻只是朋友。”他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什么!”面前的人听到这句话后怒气更胜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想不认账!   “但是我会在臻臻成年后正式向她表白。”黎夜宴看着李文澔,眼睛里满是真诚,“我会在以后的生活中,事事以她为重,永远爱护她。”   李文澔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忍住,一拳挥了上去,“你还知道臻臻还这么小啊,禽兽!”   黎夜宴没有还手,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李文澔忽然有些泄气。   他看了他一眼,颓废地倚着墙,语气有些莫名的失落:“我知道我其实没有什么资格来找你算账,你和臻臻认识的比我早,你为她做的事情也比我多,我和你相比,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哥哥的称呼而已。”   李文澔轻轻地低下头,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他却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一直以来,真的只有黎夜宴一直陪着臻臻。   “我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他抬起头,眼神像是狼一样狠狠地盯着黎夜宴,“但是,如果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臻臻的事情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吧。”黎夜宴顿了顿,喊了一声,“哥。”   李文澔嫌弃地撇了撇嘴,因为他比他大一岁,小的时候他一直缠着黎夜宴让他叫哥哥,可是他从来没有开过这个口,这个时候知道叫了。   他非但没有觉得高兴,甚至还觉得有点堵心。   “别乱喊,谁是你哥,现在你还没有和臻臻在一起呢。”他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在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默默地站定,“先说好了,臻臻大学毕业之前,不准考虑结婚的事情。”   “还有,以后每天晚上十点之前必须送她回家,臻臻想要结束你们的关系的时候,你也绝对不许纠缠!”   说完,他看也没看他一眼,便打开门走了出去,砰的一声,门被关的声音响起,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公司前台看着李文澔怒气冲冲地出去的样子,好奇的问:“这是谁啊,黎总欠他钱吗,他看起来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黎总只有别人欠他钱的时候,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钱。”   “也是。”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李文澔从黎夜宴那里出来以后,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看一下爷爷奶奶,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拍戏,很久没有回老宅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李松泉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想看见的人,嫌弃的开口,“我的宝贝孙女呢?”   “别听你爷爷乱说。”刘文霞端着果盘出来,“来,澔澔,吃点水果。”   “臻臻怎么能就这么随便的来呢,过几天我就亲自举办一个认亲宴。”她笑得眯起了眼睛,女孩好啊,又乖又暖。   “你们想的怎么这么远啊。”李文澔吃了一口草莓,“臻臻就是来了,也得让你们给吓回去。”   李松泉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也比你这个什么都没有做的哥哥好吧。”   “你看看人家黎家的那个小子,臻臻一有事就鞍前马后地跟着,你呢,人影都不见一个。”   李文澔感觉自己的心上被扎了一刀。   “还有,你看看人家黎夜宴,臻臻都送他两幅画了,那肯定是因为平时人家对臻臻好啊,你再看看你。”李松泉酸不溜秋的开口,今天黎行舟非叫他过去,去看那幅画。那幅画真好啊,难怪那些眼睛朝着天的外国人争着抢着要。他这心里啊,真是酸成了柠檬汁。   “你还是臻臻的哥哥呢。”他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人家帮了这么多忙,你干了啥?”   “爷爷,我可是臻臻的哥哥,臻臻早就说要送我一幅画了。”李文澔被他说的有些脸红,一时嘴快道。   “真的?”李松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摇了摇头,“我不信。”   李文澔本来还有点后悔说了这样的慌,不过被李松泉一激,他咬着牙说:“当然,臻臻说要好好的给我画一幅,所以时间可能有点久。”   “不过您放心,等到时候,我就把画给您送过来,让您好好看两天。”李文澔忽然觉得刚刚打黎夜宴的那一拳打的不够狠,他应该再多打两拳的。   回到房间后,他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他悄悄摸摸地给王佑打了个电话。   “王哥,你帮我买一幅臻臻的画呗?”   “**##**。”王佑忍不住爆了粗口,“你知道现在你妹妹的画有多珍贵吗,还给你买一幅,说的轻巧,你给我一个亿我也买不到啊,有价无市你知道吗?”   他缓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你不是许臻的哥哥吗,你为什么要买她的画啊?”   按道理,许臻不是应该会送给他画吗?   “你知道画一幅画有多难有多累吗?我肯定不能让臻臻白给我画啊。”李文澔的声音越来越小,“再说了,你要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行行行,你是我祖宗,这两天我帮你注意一下吧。”王佑实在是懒得再说什么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另一边,许臻看着画室里已经完成了一半的画,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喜欢。 第37章 名扬国际的第六天   宁正诚看着手机上关于许臻的视频,眸色越来越沉,他这个女儿原来这么厉害,只是可惜现在他已经和她离心了。   要是她一开始就展露出来这种天赋,他怎么可能会把她拒之门外!   现在不管怎样,他都要想办法赶紧认回这个女儿,宁玉岚不过是得了一个国际比赛的一等奖而已,许臻现在可是闻名世界的画家了啊。   要是他能够认回这个女儿,那他只要送上一幅画,那想和他合作的人可能排队都排不过来。   “如果你的女儿和你生气了,你要怎么哄她。”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助理,他皱着眉头问道。   助理心里有些奇怪,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道:“我的女儿生气了,我就会给她买个礼物,然后和她好好聊一聊,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是啊,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啊。”宁正诚细细的品了品这句话,笑了起来,“你这个月奖金加倍。”   “对了,我们不是和明宇科技有个合作吗,我今天就去明宇一趟。”他站起身来,示意助理帮他拿过来衣服。   助理犹豫了一下,有些纠结的开口:“可是明宇科技的这次合作,有不少公司在竞争,我们公司的赢面好像不是很大?”   “没关系。”宁正诚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和声和气的解释,“很快我们就是明宇科技的唯一合作伙伴了。”   以后,说不定明宇连和他合作的资格都没有。   “对了,去帮我准备一些十八岁左右的女孩子喜欢的礼物,多买一点,我有用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嘱咐助理。   “好的。”助理赶紧应下,只是他觉得今天宁总真的是有些奇怪。   宁玉岚一脸冷漠地看着手机上的视频,原来许臻已经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变得这样优秀了。   她眼不见心不烦的放下手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怪许臻一点也不在意宁家小姐这个身份,说离开就离开,不像是她,为了这个身份费劲了心思。   现在,她们之间的差距应该也会越来越大吧。   可是没有办法,她现在只能牢牢抓住宁家小姐这个身份了,对了,还有羽涵,她还有他。   想到白羽涵,她起伏不定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只要有他在,她就永远是宁家小姐。   “岚岚。”常以纯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房门。   “妈妈。”宁玉岚站起身打开了门,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常以纯端着牛奶走了进来,她把手中的牛奶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轻轻地拥抱住了她。   “我的小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啊?”她轻拍着她的后背,笑着安慰道。   “对不起,妈妈,我没有非常优秀。”宁玉岚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温度,有些自责的开口。她知道一直以来,妈妈都对她寄予厚望,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怀疑,她真的还能成为妈妈的骄傲吗?   如果她一直比不上许臻,妈妈会后悔选择她吗?   她的心里满是忐忑。   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响起,常以纯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床边。   她知道她为什么不安,因为刚刚她也看了那个视频,要说后悔,那她确实有几分,如果一开始她能对许臻的态度好几分的话,那么或许现在她会拥有两个值得她骄傲的女儿。   可是她和宁正诚不一样的是,做了就是做了,她不会假兮兮的找什么理由来开解自己。她知道她确实对许臻不够好,所以她现在也不会想着去挽回这个女儿,她知道,有些裂痕,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弥补的。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应该知道,岚岚和臻臻,她只能选择一个。   她记得在宁玉岚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她生病了,宁玉书去上课,宁正诚也去了公司,只有五岁的岚岚一直陪着她,担心她不舒服。那时候,她就觉得有一个女儿真是太好了。   就算是后来知道了岚岚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些年的情分却是真的,她愿意继续对岚岚好,更何况,在她心里,岚岚一直都很争气,很优秀。   “在妈妈眼里,你一直都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回忆起了她小的时候的事情,“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才十多岁,就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练习弹钢琴,那个时候妈妈心疼你太累了,想要让你休息一下。”   常以纯顿了顿,然后就看到宁玉岚抬起了头,“然后呢,妈妈,我说了什么?”   “你说,妈妈,你太小看我了,我就是再练上五个小时也不会说累的。”   “我那个时候有这么...这么骄傲吗?”宁玉岚慢慢地被她的话吸引,皱着鼻子问道。   “那个时候,妈妈就知道,我的岚岚是一个要强的小姑娘,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看到宁玉岚的心情好点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常以纯怕宁玉岚控制不住的和许臻比,一直比下去,她会钻牛角尖的。   “妈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直接把这件事情给挑明了,“但是妈妈想要告诉你,不管你的爸爸是什么态度,在妈妈这里,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   “妈妈。”宁玉岚蓦然抬起头,眼里有泪光闪过,下一秒,她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   常以纯笑着回抱了过去,她已经把一个女儿弄丢了,这一个女儿她决不能再弄丢了。   常以纯听着楼下时不时传过来的声音,站起身来,眉头皱了皱:“外面怎么了?”   宁玉岚和她一起出门看了看:“李助理,这些是什么?”   李助理正指挥着佣人把礼物往屋里放,听到常以纯的声音,赶紧转过身来回答:“夫人,宁总让我买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礼物,让我送过来。”   他带来的这些东西里,有首饰,有包包,还有很多化妆品。   他看了一眼跟在常以纯身边的宁玉岚,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作为宁总的私人助理,他对宁家的事情还算比较了解,他觉得接下来的话,宁玉岚听了可能不会很开心。   宁玉岚看出了他的犹豫,能让李助理在她面前开不了口的,还能有什么事情。   “妈妈,我先回房间了。”她体贴的开口。   看到宁玉岚离开了,李助理才对着常以纯低声开口:“宁总说这些东西都是给许小姐的,另外他还让我专门给许小姐收拾出一个合适的房间。”   “用来让许小姐回家时,待得舒服一点。”他低着头,把宁正诚交代他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常以纯冷哼了一声,她这个丈夫还真是一点儿都分不清楚形式啊,他以为这样许臻就会回来了吗?   不,这些只会让她觉得更恶心,更加想和宁家划清界限。   不过,她劝也劝不了他,就让他撞撞南墙吧。   “好了,你们接着收拾吧。”说完常以纯就一点也不关心的回了房间。   宁玉岚从门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感觉这个家里以后可能越来越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不过,她在这个家里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靠自己才得到的,以前是,未来也是。   “给我来杯醒酒汤。”宁正诚一脸通红,醉醺醺地回到了宁家。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常以纯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接过了他的外套,顺便指挥佣人把他抬到房间里。   “你知道吗?”宁正诚回到房间后伸着手,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当他们知道臻臻是我们的女儿后,以前一个个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现在还不是要乖乖地看我的脸色。”   他接过常以纯递过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丝毫没有注意到枕边人的脸色,接着得意的开口。   “在这次酒局上,明宇科技的明董,当着我的面,直接把和我们公司合作的合同给签了。”他把手中的碗递了过去,“痛快,真是痛快啊。”   常以纯冷冷地看着他,嫌弃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杯子。   “你以为你说是就是吗?许臻只要一日不认你这个父亲,你的话就没有丝毫的用处。”她一点也没有顾及他的感受,说出了宁正诚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他是我的女儿,她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他醉醺醺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难道真的想冒天下之大不韪,抛弃亲生父母吗?”   “你以为酒局上的人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不好吗,他们当然知道,但是那又怎样,无论如何,我都是她的父亲。”   他越说越痛快,喝的多了,就会控制不住的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现在这么出名,要是她真的敢不认我的话,我就把这件事揭露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阴森森地笑着,“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她还会是我的好女儿。”   常以纯看着他疯狂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很凉,她的枕边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便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了吗?那如果有一天,她也挡了他的路呢?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推门走了出去,嘱咐门外等着的佣人照顾好他。   而另一边,被宁正诚惦记着的许臻正在满心欢喜地看着她的新作品。   漆黑的深夜中,有无数星星坠入其中,漫天的星河尽入她眼,哥哥应该会喜欢这幅作品吧。   传说,在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她便送给他一幅《星空》,希望他能够在这幅画上,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刚刚还在想李文澔,下一秒,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哥哥,你拍完戏了吗?”她一脸惊喜的接起了电话。   “没有,我请了两天假。”李文澔对假期的事情一带而过,“臻臻,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吃的啊,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而且和李文澔走在一起,她总是觉得很不安全,感觉随时会被他的粉丝认出来。   她的视线扫过画室,看到了这幅要送给他的画,她拿着画到处走,好像也不是很安全。   “哥哥,你来我家吧。”许臻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来过我家啊?”   李文澔的语气有点委屈:“对啊。”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一会儿你直接带点吃的过来就行了。”她仔细地想了想,“你帮我带个烤鸭过来吧,我想吃烤鸭了。”   “好嘞。”李文澔的声音很是欢快,“我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她就接到了李文澔的电话,“臻臻,你出来接我吧,门卫不让我进去。”   “这么快的吗?”许臻愣了一下,惊讶的问。   “对啊。”李文澔一边说,一边对着警惕的保安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许臻快速的来到小区门口,从门卫手里接过了李文澔。   “小姑娘你确定这是你的朋友?”门卫看了一眼清爽干净的许臻,又看了一眼捂得严严实实像个小偷的李文澔,不放心地问道。   “这是我哥哥,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她迅速地对着门卫道歉,然后拉着李文澔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这就是黎夜宴的家。”来到了许臻家门口,嫌弃的看着对面的门。   “对,那就是他家。”许臻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嫌弃,淡定地回道。   “这两天他有没有来找你吧?”他跟着许臻进了屋,好像只是顺嘴提了一句。   “没有啊。”李文澔一说,她才意识到,这两天她真的没有见过黎夜宴。   “哈哈哈哈,我听他助理说他最近很忙。”李文澔想起他打在他脸上的那一拳,有些心虚的回道。   “这就是你的家吗?”他环视了一下整个房屋的布局,虽然有点小,但是却很整洁清爽,很是臻臻的风格,“看起来很不错哦。”   李文澔换下鞋后,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了餐桌上。   他刚想把食物拿出来,就见到许臻神秘兮兮地走过来,拉着他的袖子走到了一个房门前。   “惊喜!”   她一下子推开门,李文澔一眼就看到了画室中央的画,那是很美丽很震撼的星空。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心神都投入到了这幅画之中,忽然间他就明白了了为什么有人会为了臻臻的画一掷千金。   “怎么样,喜欢吗?”许臻的声音将他从沉醉中惊醒。   听到了许臻的话,李文澔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这幅画,难道是...难道是送给我的吗?”   “不然呢?”许臻被他问的一脸懵,“这就是我专门为你画的呀。”   她看着李文澔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感觉很是慌乱:“哥哥,你怎么了?”   李文澔看着天花板,努力的收起了自己的眼泪。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哥哥,感觉他从来没有为臻臻做过什么,反而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有些自卑。   他不像师秦,从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也不想黎夜宴,在她来京都的日子里一直陪伴她,一直帮助她。   她好像优秀的不需要他这个哥哥,所以他选择了去买她的画,而不是开口向她索要。   所以当知道臻臻要把这幅画送给他时,他第一个感觉却是受之有愧。   “臻臻,你有没有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李文澔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许臻完全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跳到这里来的,“你就是一个好哥哥啊,我看有谁敢说不是。”   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哥哥。他满足了她对哥哥的所有幻想。   其实曾经她见到应明月的哥哥对她的态度时,她就很羡慕她。有一个哥哥,他会告诉你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不管有什么事情,打电话过去总会帮你解决所有的问题。   而李文澔虽然和她想象中的哥哥不太一样,但是带给她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如果应明月的哥哥是严厉但是宠溺,那她这个哥哥就宠宠宠。   “哥哥,我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但是在我心里,你是一个特别完美,一百分的哥哥。”她看着他,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我不知道哥哥眼里,什么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许臻是真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把一直以来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但是在我看来,我的哥哥宠着我,愿意陪我一起胡闹,这就是很好的哥哥了。”   “可是我一直以来好像都没有帮过你什么忙。”李文澔叹了一口气,听着许臻的话,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好像还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就像上一次还连累你被人把名字扒了出来。”他越说声音越小,许臻都有点怕他哭出来。   “要是像你这么说的话,我其实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妹妹。”许臻顺着他的意思思考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失落,“我好像也没有为哥哥做什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可能遇到困难后,我连知道都不知道。”   “谁说的,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李文澔听着她的话,皱着眉头反驳道。   “对啊,谁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你是宇宙里最好的哥哥!”   听到这的李文澔伸手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想太多了,我们明明是最合拍的兄妹!”   “就是就是。”许臻挣扎着从他手下逃脱,“那这幅画你还要吗?”   “要,我当然要。”李文澔看着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了好了,我都饿了,让我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许臻笑着摆手,来到了餐桌前。   好家伙,这是全鸭宴吗?烤鸭,鸭头,鸭舌,鸭血粉丝汤……   他记得她不吃内脏,就点了这些给她。   “你不是想吃鸭了吗?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李文澔把这些菜从袋子里拿了出来,笑着招呼她快来吃。   “你说我妹妹怎么这么厉害呢。”李文澔坐在王佑身旁,不停的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王佑一脸绝望的听着。   本来他见到画时,特别开心激动,可是李文澔真的太狗了,只让他看了一眼,就把画收了起来。   现在他们在回李文澔老宅的路上,他已经听他夸许臻整整夸了半个小时,炫耀了半个小时。   整整半个小时啊!他听得都能背出来了。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他飞快的收拾好自己,从车上爬了下来。   李文澔小心翼翼地拿着画,走进了大门。   “爷爷奶奶,你们不是要看臻臻的画吗,我拿回来了,你们看吧。”   不一会儿,李松泉就带着老花镜走了出来。   他看着李文澔粗手粗脚的样子,心疼地喊道:“你轻一点,可千万不要碰坏了。”   接着,他就说不出别的话了,原来这幅画已经完全露出了它的模样。   刚出来的刘文霞也直接呆在了原地。   李文澔笑着等了一会儿:“爷爷奶奶你们也该看完了吧,看完了我就拿回去了。”   李松泉瞪着他,手指微微颤抖,“你还要带回去?”   “是啊,这可是臻臻专门送给我的,我就是拿来让你们看看。”李文澔满脸的嘚瑟,看的身边的王佑都想踹他一脚。   刘文霞伸手制止了想要揍人的李松泉,和蔼地对着李文澔说道:“你不是马上就要回去拍戏了吗,正好这幅画先放在这里,省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   她顿了顿,看着他体贴地说:“等你拍完戏了再回来拿,怎么样?”   李文澔本来就是想逗两位老人开心一下,所以十分愉快地就同意了。   他走之前还一个劲的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对待这幅画。   李松泉最后十分不耐烦地把他撵了出去,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怎么这么能念叨。   宁正诚揉了揉因为宿醉而有些闷痛的头,起身四下看了一眼,他被秘书送回家来了?   他想着昨天谈成的那笔生意,身上的疼痛都轻了几分,今天他可要早点去公司,公司里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做。   “发生了什么?”宁正诚一进公司,就看到李助理愁云惨淡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慌乱。   “宁总,您终于来了。”助理看到宁正诚后,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昨天您谈成的那个合作,今天早上明董的助理专门过来了一趟,说合作取消了。”   宁正诚把手中的资料啪的一声扔到桌子上,愤怒地开口:“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签了合同了吗?他这是违反合约精神!”   “明董的助理说明宇会按合同上的要求向您赔偿。”助理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声音越来越低。   “我少他那点赔偿吗?”宁正诚暴躁的开口。和这次合作比起来,赔偿不过是毛毛雨。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头雾水的让助理出去,然后调整了一下心情,拨通了明董的电话。   “明董,我是宁正诚,你看我这一来公司就得到了消息,您这是觉得我们兴宁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宁正诚和声和气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怒气。   “哪有,兴宁地产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只是我这里临时有事,只能先放弃这次合作了。”明董笑着含糊过去,“要是下一次有合作的话,我一定第一个想起您。”   宁正诚听得很不耐烦,都是千年的狐狸,谁都知道背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仍然放低姿态:“明董,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完全尊重您的想法。”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您得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好让我做个心理准备啊。”   “你的那个女儿可真是了不得啊。”明董的话意有所指,“她要是真的能够和你亲近的话,那合作的合同您可能签都签不完啊。”   看来是许臻做了什么,宁正诚听着他的话,明白了什么。   “您放心,臻臻是我的女儿,父女哪有隔夜仇啊,我会好好和她聊一聊的。”他赶紧开口解释。   “哈哈哈,宁总真是有一个好女儿啊。”明董爽快的笑了笑,“那等到时候我们就再谈一下合作的事吧,我是真的很期待和宁氏的合作啊。”   “我也很期待能够和您一起合作。”   挂了电话的宁正诚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这个女儿真是和他一点也不亲啊。不过没有关系,他会好好和她修复一下关系的。   想到这里,他把生活助理叫了过来:“昨天让你收拾臻臻的房间,办的怎么样了?”   “您放心,已经收拾好了,都是按照现在年轻女孩喜欢的样子装饰的。”助理低着头,报告道。   “好了,我知道了。”   听着助理关门的声音,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宁玉书这几个月一直在忙他自己公司的事情,这么久了,也该忙的差不多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啊。   宁正诚让人查一下许臻的居住地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东西都查不到。   不过幸好还有联系方式,这个联系方式还是因为上一次许臻和宁家翻脸时,给宁家座机打电话留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打了很多遍,都是无人接听。   没有办法的宁正诚只有让人守在荣颜游戏公司的大门口,许臻作为股东,一定会去荣颜的,他让盯着的人看到许臻后,赶紧和他报信。   方岭看着在许臻进去荣颜不一会儿后,宁正诚就紧跟着走了进去,皱着眉头想要上前把他拦下。   徐林赶紧拦住了他:“你想要做什么?”   “你没有看到有人跟着许小姐走进去了吗?”方岭皱着眉头望着前方,“我当然是要去制止他!”   “你知不知道跟进去的是谁啊?”徐林叹了一口气,他这个搭档就只知道闷头听指挥,一点也不懂得变通。   “知道啊,不就是许小姐的亲生父亲吗。”方岭不屑的出声,他们两个奉上级的任务来保护许臻,对她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这个宁正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着许小姐在宁家吃的苦,方岭更加暴躁了。   “你知道就好。”徐林看他冥顽不灵的样子,无奈的解释道,“在荣颜游戏公司里,许小姐不会有太大危险的,你以为宁正诚是来这里找事的吗?”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门口,“我猜他是来求许小姐回去的。”   昨天上级知道宁正诚扯虎皮拉大旗后,直接警告了他的合作公司,现在看来,他是知道合作泡汤的事情,想来找许小姐求情啊。   “那又怎样。”方岭还是不理解他的做法,“我们也不能让他继续打扰许小姐的生活吧。”   徐林看了他一眼,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了眼睛,无奈地解释:“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许小姐的安全,现在看来宁正诚并不具备伤害许小姐的威胁。”   他看着方岭欲言又止的样子,抬起手来解释道:“不管怎样,许小姐都是一个刚刚才要成年的孩子,她可能会很憧憬亲情。”   想着纸上那短短几页的资料,他也有些心疼,“不管许小姐是想考验一下宁家也好,还是对着宁家出出气也好,这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那就让他一直这样来打扰许小姐吗?”方岭不赞同的开口。   “看着一次许小姐是怎么想的吧,如果她真的想和宁家划清界限的话,那我们就不能让宁家人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徐林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那好吧。”方岭被他说服了,转头两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公司门口。   努力工作的两人还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他们的检讨书通知已经在路上了。   后来徐林不无感慨地说道:“其实,闷头听指挥也是很正确的一个做法。“   “臻臻。”宁正诚进来时,正好碰到了要去策划室的许臻,激动的喊出声,“爸爸真的好想你啊。”   他的语气激动中带了几分颤抖,感觉下一秒他就能哭出声。   这样的宁正诚,演的像极了一个从小丢失了孩子的悲痛的父亲,配上他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发型,还真有一种千里寻女的感觉。   许臻听到这个声音,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轻轻地转过身,看着这个衣衫不整的人,疑惑地皱起了眉,她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啊。   “不好意思,请问我们认识吗?”她礼貌而客气地开口询问。 第38章 名扬国际的第七天   听到许臻的话,宁正诚的脸色变得漆黑。这个公司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出糗,他没有抬头,却感觉四下的人都在嘲笑他。   他的脸变得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许臻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他来呢,她一定是拿他当做消遣,她可真是他的‘好’女儿啊,他咬牙切齿的想到。   和他想的一样,公司里见到他这个样子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是许董哪来的穷亲戚吗?”前台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也不怪她不认识宁正诚,宁正诚就来了他们公司一次,而且就因为合作的事情只待了一会儿,宁家也不是什么必须值得人记住的家族。   所以前台第一时间把他当成了上门扫秋风的穷亲戚。   “不知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叫一下保安,我觉得这个人的精神看起来有点儿不正常。”听着宁正诚接下来的话,她皱着眉头问身边的人。   “你就是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宁正诚伸手指着许臻,语气莫名地严厉。   许臻闻言仔细地看了一下面前这个有些狼狈的男人,这个语气,这个声音:“宁正诚,宁先生?”   宁正诚听到她的称呼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下不装作不认识我了?”   “许董事。”保安被前台通知后,就赶紧来到了这里,他扫了一眼一身皱皱巴巴正装的宁正诚,殷勤地对她开口,“您要是不认识他的话,我这就把他带出去。”   “不用了。”许臻礼貌的笑了笑,“这人我认识,就是不太熟,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走吧,宁先生。”许臻扫了他一眼,“还是你想继续在这里和我谈事情?”   宁正诚还是要一点脸面的,听到她的话,虽然不满意她对他的称呼,但还是黑着一张脸跟在她身后。   来到会客室后,许臻让秘书守在门口,有什么意外的话就直接进来。   宁正诚看着她一点也不掩饰的防备,心里的怒气更盛。   许臻悠哉悠哉地用会客室的茶杯,给他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现在的宁正诚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所以她也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宁正诚看她这样,以为她对他还算尊敬,就拿乔般的把接过来的水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杯子和桌子接触发出沉闷地声音,杯子里的水也洒出来不少。   许臻见状轻轻挑了一下眉毛,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宁先生真的是能屈能伸啊。”她想起她上一次去宁家时他说的话,感叹里带了几分嘲讽,“我当初从宁家离开的时候,我记得你让我赶紧滚,宁家不欢迎我。”   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才几天的时间,宁先生怎么就自己找上了门来了?”   宁正诚听到她的话,觉得这是因为她还在意宁家,所以才会把这件事记得这么牢。   他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慈祥的样子:“臻臻啊,爸爸上次还不是太过生气才会有些口不择言吗,爸爸向你道歉,上一次是我说的太过分了。”   许臻听到他假惺惺地话,忽然觉得口中的水有点难以下咽,真是太令人恶心了。   “臻臻啊,爸爸这几天给你好好的装扮了一下你的房间,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宁正诚看见她没有出声,以为她的内心对宁家的态度有点松动,赶紧趁热打铁,“这几天里,你妈妈和哥哥也经常提起你,说想要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许臻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水,打断了他的话:“宁先生,您不要脸的基因,哪怕我遗传到了一分,也不至于现在还需要对着您这张脸。”   她要是真的这么不要脸,她早就直接让门卫把他给丢出去了。   宁正诚听到这句话,紧紧攥住了自己是拳头,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掩饰般地拿起了水杯,手上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愤怒。   “臻臻,爸爸知道你可能还在生爸爸的气,但是我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他苦口婆心道。   “宁先生,我想请您更正一下您的自称,我怕我的爸爸在天有灵,听到您的称呼会很不开心。”许臻早就知道了宁正诚很不要脸,却没有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   她本来以为,上次不愉快的见面后,宁正诚应该不会再想见她了,没有想到,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就能完全不顾之前的矛盾,若无其事的再次黏上来,像一个扯不掉的狗皮膏药。   “至于宁先生您说的血脉相连,您要是知道我有多嫌弃和您一样的血脉的话,您应该就不会说出这些话了。”她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诚恳地说道。   “许臻。”宁正诚终于不再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拍着桌子喊道:“不管你嫌不嫌弃,喜不喜欢,你的身上都流着我的血,我永远都是你的父亲!”   “许董事,需要我的帮忙吗?”秘书听到会客室里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看看。   “没事,你先出去。”许臻对着门口挥了挥手,示意他关上房门。   “宁先生,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去忙了。”她平静地看着他,和他暴怒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臻。”宁正诚长舒了一口气,有些颓废地问道,“在你眼里,血缘亲情就这么不重要吗?”   “血缘有,我承认。”许臻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身体挺直,“可是我们之间有什么亲情可言吗?”   “怎么会没有,我们……”   她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宁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已经习惯了我的这个称呼,毕竟一直以来我也没见到您反对。”   “我简单的分析一下,您看我说的对不对,首先,当知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后,你们应该在想不过是多一张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把我接到了宁家,但是却并不想承认我是你们的女儿。”   想起当时宁家人的表现,她接着说道:“你先不要想着否认,我回到宁家之后,没有人想到要让我改姓,虽然我自己也不想,更没有人想公开我的身份。”   “在这之间又经历了三个态度变化。”许臻往椅背上一靠,淡定地伸出了一个手指,“第一是你们知道明月是我的朋友的时候,第二是知道我是容颜游戏公司股东的时候,第三就是现在了。”   宁家人,还真是唯利是图的明明白白,一点都不加掩饰啊。   宁正诚听着她的话,开始还很愤怒,后来他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的手轻轻地打在椅子的扶手上面,有节奏的敲着。   “你说的没错。”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否认什么,“可是就算是你说的这样,你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京都的名流,大多数都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就算你不承认又如何。”他把双手搭在桌子上,慢慢地靠近她,“只要你是我的女儿,他们就永远会对我另眼相待。”   抛弃了礼义廉耻的宁正诚,就像是一个无赖一样,拼死也要从许臻身上吸上一口血。   “你常常把血缘关系,亲情挂在嘴边。”许臻对着他无所谓的勾起了唇角,“那你一定听说过一些闻名华国的弑父弑母的案件吧,明明他们也是血脉相连不是吗?”   看着宁正诚骤然变色的脸,她体贴的继续道:“当然,我肯定不会这样做的,我可是一个爱国守法的好公民。”   “只是,如果我不小心对着你的合作伙伴们说了什么的话,你觉得他们会认为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如果宁正诚再继续这样骚扰她的话,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我真心的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了,宁正诚。”说完,她对着门口喊道,“送客!”   很快,秘书就走了进来,客气的把他请了出去。   宁正诚没有什么反抗地跟着秘书走了,只是眼里的阴沉让人不敢直视。   他一脸漆黑的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一直以来,宁正诚对于面子看得无比重要,可是现在,他却在自己亲生女儿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这让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不愤怒!   更何况,在刚刚的对峙中,他把自己一直隐藏在深处的黑暗的念头全部都扒了出来,放到了阳光底下,这对他这种虚伪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不堪回首的经历。   宁正诚目光阴森的看着桌子上的资料,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许臻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他把秘书叫到了办公室,面无表情地下发指令:“找几个水军公司和营销号,把这些东西发出去。”   “我要看到全网都是这些消息,听到了吗?”宁正诚把资料给了秘书,“钱不是问题。”   “是。”   看着秘书的背影,他从容地靠在了椅背上,甚至有心情哼一支小曲儿。   既然他注定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这个好女儿也毁了。反正他还有一个更听话,也更有用的女儿,不是吗?   宁玉岚优雅地把银叉上的鹅肝送入了口中,满足地眯了眯眼,“果然,羽涵推荐的食物都很好吃。”   前几天,白羽涵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作为一个体贴的女朋友,她没有任性的叫他出来陪她,而是温柔的告诉他工作之余也不能忘了身体。   今天,他一忙完就来找她了。   一开始,宁玉岚和白羽涵在一起主要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和财富,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女人能拒绝白家继承人的示好。   可是后来,吸引她的,成了白羽涵这个人,无关身份地位。   他向来很懂得尊重人,每天晚上都会在十点之前准时把她送到家,他还会体贴的记得她的喜好,在各个节日时送上他精心挑选的礼物,更何况他长得也是清秀俊逸,这样一个人,宁玉岚对着他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过我家里的情况吧。”白羽涵笑得温柔,眼睛里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的宁玉岚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一直以来,他和她的交流都小心的避开了白家,这次他主动提起,是想和她关系更进一步的意思吗?   她的睁大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白羽涵看着可爱而不自知的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纸巾拿了过去,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宁玉岚接过纸巾后,慌乱地擦了擦嘴。   “白家的掌权人也就是我的叔叔,他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子嗣,所以就从各个旁支里挑了几个孩子,从小带到身边培养。”   他又想起了刚到白家老宅时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来自白家最偏远最贫穷的一脉旁支,他的父母拼尽全力把他送到了这个地方。   本来他以为他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事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在他来之前,他的前面已经有了四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他是叔叔带来的最小的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他这些哥哥姐姐们已经在老宅呆了一段时间,每个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团体,所以对于初来乍到还是竞争者的他态度很不友好。   而白叔叔对于他们之间的争执也视而不见,在他看来,弱者没有继承白家的资格。   当时他才六岁,什么也不太懂,当时他记得好像是六哥吧,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愤怒之下两人就打了起来,结果六哥的父母就找了过来,那个时候他忽然就知道了,他除了装出一副无异于白家继承权的样子外,别无他法。   所以,一直以来,他就成了人们口中无所事事的白家继承人之一,为了迷惑他那些哥哥姐姐,他专门找了一个家族没有丝毫威胁的人当做女朋友。   他抬头看向身前的人,眼里免不了带了几分惋惜。   “我有着四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事业。”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当然叔叔也给了我一个公司,只是这个公司远不能和他们的相比。”   其实并不是白叔叔偏心,而是他自己选择了最弱小的公司,既然装出了一副无意于继承权的样子,那就要装到底。   宁玉岚听着他的话,眼中带着心疼,她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心事。   “不用这样看着我。”白羽涵轻笑了两声,一点也不在意地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会后悔。”   宁玉岚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水盈盈的眸子深情地望着他:“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听到她的话,白羽涵叹息着把她的手移开:“乖,听我说完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宁玉岚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放弃过争夺白家继承权的想法。”他当着她的面,说出了他一直以来死死压在心底的话,“现在白叔叔重病在床,白家各个继承人各自为政,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那很好呀。”宁玉岚干巴巴的开口,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可是,岚岚,以我现在拥有的来说,我还需要有一个强大的联姻对象的母家作为支持。”他狠了狠心,完整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其实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朋友,听话懂事,会撒娇也会开玩笑,除了有一个好的家世外,她真的是他心目中完美女友的人选。   就在前两天,他知道了那个真正的宁家小姐现在的成就后,他就只能和宁玉岚提出分手,他受不起许臻背后人的追究。   “这样啊。”宁玉岚抬头看向上方的琉璃灯,这个时候,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哭,“那我祝你早日找到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   看着对面沉吟的样子,她皱着眉头嘲笑道:“看样子,你己经找到了,恭喜。”   宁玉岚提起包就要离开,在经过白羽涵身边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停下脚步,心里对这个男人还有着一点期待。   “岚岚,我们其实以后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白羽涵抓住她的手,语气郑重,“我保证,你会是我唯一挚爱的女人。”   宁玉岚伸出手,使劲掰开了他的手,她深深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她从来没有弄懂过他。   什么叫‘还可以像现在这样’,他是想让她当他的地下情人,做一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吗?   “岚岚。”白羽涵站起身,双手轻轻地握着她的肩膀,深情地看着她。   宁玉岚挣脱了他的手,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白羽涵,你真让人恶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白羽涵低着头坐回了座位,脸上一直以来从容地微笑也没有了。   他意味不明的看着对面的人不小心遗落下来的耳坠,自嘲的笑了笑。是他太过理所当然了,她那么骄傲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同意他的方法。   看着桌子上的酒杯,他拿起来一饮而尽。   他不可能放弃白家的继承权,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一起。   “希望你可以幸福,岚岚。”他的声音轻不可闻。   再抬起头时,他就又成了那个风流多情的白家继承人。   --------   许臻终于忙完了荣晗交给她的工作,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好了,这些配饰我都画的差不多了,荣哥你再找人细化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辛苦臻臻了。”荣晗满面微笑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稿件,“这可是许大画家的初稿,我可要好好的留着,说不定以后能当做传家宝呢。”   “荣哥,你怎么也调侃起我来了。”许臻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好了,任务完成了,我就先回去了。”   “喂,臻臻,你在哪?”黎夜宴养好了脸上的伤,便迫不及待地给许臻打通了电话。   “夜宴,你终于忙完了。”许臻的语气里充满着对努力工作的人的敬重,“我在荣颜忙了好久,好累啊。”   她遇到熟悉的人总会下意识的吐露自己内心的想法:“要是荣哥下次还叫我来的话,我就赶紧跑。”   手机里传来的轻笑声让她的脸渐渐染上红霞。   “臻臻,你在荣颜附近找个地方先坐下一下,我马上就去找你。”   “好啊。”许臻抬头正好看见对面有一家饮品店,“我在荣颜对面的‘遇见柠檬’等你。”   挂了电话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店的名字,怎么听起来酸酸的。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什么想要喝的吗?”店员小姐姐笑得礼貌亲和。   “我要一个杨枝甘露,少冰。”许臻看着台子上展示的样品,“再要一个酸奶冰激凌吧。”   “好的,马上就好,请您先在座位上稍等一下。   “臻臻。”   听到声音的店员不自觉的抬起头,就见到了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稍显凌乱的头发,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微抿的唇,无一不完美,无一不精致。   这个人本来一脸冷漠,在看到一个角落后,像是见到了一直想见的人,眼神霎时柔和下来。   “等很久了吗?”黎夜宴看到许臻的身影后,快步走了过去,轻声地问道。   救命啊,这个帅哥这么帅,对女朋友还这么温柔。店员目睹了这个过程,整个人都酸成了店名,不过他的女朋友也好漂亮啊,果然帅哥和美女才是最配的。   “没有很久啊。”许臻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杯子,笑着安慰道。市内限速,看到他头上微微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就知道他应该很着急。   “要喝点什么吗?我请你。”她绕开了这个话题,笑着问道。   “好啊,你有什么推荐吗?”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温柔地问道。   许臻一回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深情而宠溺,她不自在的转过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啊?”   她总觉得黎夜宴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那我和你喝一样的就好。”黎夜宴发觉了她的不自在,体贴的移开了视线。   “这个时间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黎夜宴和许臻在饮品店里坐了一会儿,不是很适应店里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笑着问道。   许臻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不到。   夏天的晚上,她忽然有点儿想吃烧烤了,烤鱼烤肉烤串,撒上孜然和辣椒,想到这里,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可是,她转头看了一眼黎夜宴,看起来他应该不会喜欢那种路边摊。   “算了。”她轻声叹了口气,改天自己抽空去吃一次吧。   黎夜宴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发现了她的失落后,径直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她。   “臻臻,怎么了,有什么想吃的吗?”   以前的许臻如果遇到了这种事情,一般就会让自己妥协,选择迁就别人。   但是一直以来都被黎夜宴宠着的她第一次有了想要任性的冲动。   “我有想吃的东西,可是我怕你不喜欢。”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和他在一起吃饭,吃的大都是一些精美的菜品,从来没有见他吃过哪些路边摊。   “可是你如果不说的话,那你永远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啊。”黎夜宴停在她身侧,语气里带着些鼓励,“很多的事情,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商量着完成,但是你如果因为顾忌就把它埋到心底的话,可能对我们而言,都是一种损失。”   其实她也明白这些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其他人出去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在意别人的喜好。   许臻看了一眼停在身边的人,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闪了闪:“我想吃烧烤了,路边摊的那种,可以吗?”   “虽然我没有试过。”黎夜宴沉吟了一下,抬手理了一下她鬓边的碎发,“不过你这样说,我其实还很想去试一试。”   “那我们快去吧。”许臻一脸惊喜,好像和黎夜宴在一起时,她一直是可以被迁就的人。   黎夜宴看着脚步明显加快的她,眼里的表情分外满意。   在他眼里,许臻是一个很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当他出来陪着她时,她会很担心这是不是耽误了他的时间。   别人对她的好,她也总是想加倍的还回去。   他知道这是由于一直以来她周围的环境决定的,但是他还是私心想要许臻能够在他面前自由自在,不要总是太过顾虑。   所以他一直尝试着给她安全感,鼓励她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好像颇有成效。   “快一点儿,我都饿了。”许臻回头冲他灿烂的笑了一下。   黎夜宴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轻轻屏住了呼吸,随后就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今天天气真好啊。   “怎么样,还习惯吗?”许臻怕他觉得不舒服,就找了一家室内室外兼具的烧烤店,网上评价也很好。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带着她们点的东西走了过来。   等到服务员走后,许臻迫不及待的拿起桌子上的冰可乐,吨吨吨的喝了几口。   夏天,没有人能够拒绝冰可乐。   “试一试?”许臻拿起一只脆骨串给黎夜宴递了过去,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黎夜宴看了她一眼,小心的接过了它,犹豫着咬了一口。   “怎么样?”许臻也紧接着拿起了一串,满足的吃了一口。   刚入口时,刺激的调料让黎夜宴轻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不一会儿他就适应了这种味道,“还不错。”   和以前吃的那种清淡精致的菜品完全不一样,但是却是另一种风味。果然,如果不尝试一下的话,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风景。   “两天没见,臻臻你过的怎么样?”黎夜宴看她吃的差不多了,伸手把纸巾递了过去,笑着问道。   “这两天啊。”许臻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仔细的想了想,“这两天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   黎夜宴抬起头:“就是什么?”   “就是有点想你。”说完这句话的许臻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的表情,欲盖弥彰的喝了一口可乐。   所以她也就没有看到对面的人,脸上那近乎灿烂的笑容。   “对了,今天宁家人又来找我了。”许臻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她转过头,有些无奈,“我本来以为我们都已经划清界限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   她纠结了一下用词:“这么不要脸呢?”   “因为对他们而言,利益可比面子重要太多了。”黎夜宴看着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臻臻啊臻臻,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么的优秀。   “不过你放心,这次我直接把他骂回去了。”许臻骄傲地抬起头,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正在某个地方生气。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许臻以为正处于暴怒中的宁正诚,正笑得一脸算计,自得的问着助理。   “您放心,已经联系好了水军公司,今天晚上他们就会把这些资料发出去。”助理赶紧汇报这件事。   “为什么是晚上?”宁正诚听到这里,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就不能快一点吗?”   他已经畅想许臻这件事发出去以后的样子了。   作为一个父亲,他真的很无奈。在他知道自己亲生女儿的住址后,第一时间找了上去,把女儿带回了家里,想要等她成年的时候再向所有人宣告这个消息。   他为她精心准备了房间还有很多礼物,他是多么期待这个女儿啊。   可是这个女儿好像真的很不喜欢他,在自己有了能力后,就直接离开了家,一点都不顾及父母的心情,再到今天,父亲想见她的面都见不到了。   网友们应该会很喜欢这种新闻吧,当代天才女画家居然抛弃亲生父母。   再加上水军的煽风点火,到时候许臻只能乖乖地向他低头,承认他这个父亲。   “因为水军公司的负责人说只有半夜的时间最不容易被发现。”助理看着宁正诚的样子,有些心寒,真的有像他这种,希望女儿越过越差的人吗?   但是他的职业素养让他继续说了下去:“不然,以现在小姐的能力,很容易在事件的一开始,就把局面控制住。”   “也对。”宁正诚的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好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助理鞠了一个躬,刚想退下,就见到门直接被破开了。   发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请问是宁正诚先生吗?”两个人穿着一身警装,直视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   “我是。”宁正诚忽然有些心慌,但是仍然装作一脸镇定的问道,“请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第39章 宁家破产的第一天   宁正诚虽然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已经慢慢慌乱起来。   这次警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公司交的税有问题,还是他的产品出现了什么状况?   “宁先生,这是我们的证件。”其中一个警察把自己的相关证明递了过去,然后一脸严肃的开口,“因为你涉嫌在网上非法传播不实信息,损害国家优秀人才名誉,所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宁正诚听了他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在网上传播……”   听到这里的他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诡异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想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他才忽然记起,他好像在今天让助理把许臻的一些流言发到了网上,可是要晚上才会开始,现在网上应该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看来宁先生想起来了。”警察林青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想到了上级和他说的话,眼神里带着厌恶,这种人怎么也配称之为父亲!   “那林警官也容我先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他从警察证上看到了他的名字,平静地开口。   “你帮我告诉下边各个部门一声,我有点事,让他们先做好应该做的事。”他转头对着助理开口,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了一个还没有开始的罪名,他应该不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不好意思。”林青制止了想要走出去的助理,“你作为这次案件的从犯,也请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个时候,宁正诚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而已,为什么这两位警察看起来这么严肃?   “林警官。”宁正诚在警车上,没有了以往的从容,他跟着警察上了警车这件事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要是有媒体以此做文章的话,他的公司股票一定会往下跌的。   “我能问一下具体的原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真的不太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和你说了。”林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至于具体的原因,宁先生到了就清楚了。”   很快,宁正诚和助理就一起来到了审讯室。   一进到审讯室,助理就看到了那个一脸苍白的人,那时他和水军公司的联络对象——朱平。   他怎么也在这儿?   助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觉得这件事情,好像真的不能善了了。   “杨队长,嫌疑人到了。”林青把两个人带了进来,就在杨辞的示意下带着朱平走了出去。   “宁正诚,李放。”杨辞已经审问完了朱平,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你们先看一下这些东西吧。”他把朱平的供词给他们两个递了过去。   其实这次的审问非常简单,朱平作为一个水军公司的小头目,一直以来就算他们在后面煽风点火,也没有人会去追究他的责任。   所以这次来警察局,不一会儿,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了。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相当容易了。   “你们两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杨辞看见他们差不多看完了手中的供词,笑眯眯地问道。   宁正诚看着口供,大体上明白为什么他会来这里,但是他还是很不理解,有些人哪怕已经造谣了,可是还是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为什么他这件事还没有做,就被警察找上了门来。   但是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摘下这个罪名。   他叹了口气,诚恳地对着杨辞说道:“我的这个女儿,因为没有在身边养大,所以和我不是很亲密,甚至有的时候还把我当成仇人,作为一个父亲,我真的很受伤。”   杨辞听着他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宁正诚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演戏之中,他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您应该也有孩子,知道这种感觉。”   “我承认,我这次确实是被孩子气急了,所以才会选择这种方法。”他擦了擦脸上鳄鱼的眼泪,“可是我做这些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的女儿能够回来啊。”   杨辞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动作,就想看一个笑话:“宁先生,我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他怎么着也是警局的支队长,手下审问的嫌疑人无数,还真没有多少人像他这样,把他当成一个智障在骗。   “杨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宁正诚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皱着眉头问道。   杨辞又拿出来一份资料,递了过去:“既然宁先生这么问的话,那就请您再看一下这份资料吧。”   宁正诚接了过去,不是很在意的打开:这上面记录的是许臻到了宁家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饶是他脸皮再厚看到这些话也忍不住红了老脸。   纸上资料记录的,和他说的完全相反。   “这些资料完全可以表明,您将要在网上发的那些消息,完全是没有根据的。”杨辞看着他突变的脸色,和声和气的开口。   “是,可是那又怎样?”宁正诚合上了资料,“首先,这些谣言还并没有被发布,也就算不上是犯罪。”   “这其次嘛。”他抬头不怀好意地看着杨辞,“就算这些发布了出去,又能怎么样呢,传播谣言应该也判不了多久吧。”   这也是他现在这么悠闲,一点也不着急的原因。   “我更想弄清楚的是,为什么杨队长会对许臻这么关注?”他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好奇的问道,“据我所知,我的女儿好像并不认识什么警察,那为什么你会这样时刻关注着她的消息呢?”   是因为有人想要卖许臻一个好吗?只是画出了几幅画而已,他这个女儿就已经这样炙手可热了吗,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多了几分热切。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认回这个女儿,她的作用真是太大了。   “其实不是我对许小姐关注过多。”杨辞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他审问过这么多人,骂他的,想要揍他的多的数不过来,这才哪到哪啊。   “最重要的是,国家不想让这么优秀的人才受到伤害啊,”   宁正诚蓦然抬起头,他不知道杨辞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呢,国家优秀的人才有那么多,一个画的好的画家而已,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一定是他在骗他,他在心里不住的安抚自己。   “我没有必要和你撒谎。”杨辞的眼睛直视着他,“不过,你信不信也和我无关。”   “那现在,所有的事情你已经问完了,没有别的事情,我应该可以离开了吧。”宁正诚心里百感交集,脸上却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算不了什么。   “还有最后一件事。”杨辞叹了口气,自从知道宁正诚想要在网上散布关于许小姐的谣言后,他们队就兵分两拨,一拨人查网络上的这件事情,务必不能让谣言传播,而另一波……   “既然谣言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那接下来,我们谈一下你偷税漏税的事情吧。”   他也知道如果只是因为网络谣言这件事情,宁正诚根本不会收到什么惩罚,如果这些谣言发出去了,那警局或许还可以罚他点钱,但也仅仅是这样了。   更何况,他根本不能让这些东西发到网上。   所以,他就只能打蛇打七寸了,他不信以宁正诚的为人,公司的税务没有做一点手脚。   果然,经过税务局的抽查,兴宁公司的税务果然有问题。   “杨队长是什么意思。”宁正诚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高声道,“你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就对我进行污蔑。”   “宁先生可以小点声,我的耳朵没有问题。”杨辞笑眯眯地示意他不要激动,“作为一名警察,我当然是要靠证据讲话。”   听着他的话,宁正诚心里越来越慌,他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后悔找许臻的麻烦了,要是一开始他没有动过这个念头,那他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来这里一趟。   不,这怎么能是他的错呢,都是许臻的错,如果她一开始就接受了他这个父亲,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根本不会发生。   “兴宁地产在和……”杨辞看着手里的资料,严肃的念了出来,“偷税金额达四千三百万元。”   “宁先生,这个数额不是一般的大啊。”他叹了一口气,“按照国家规定,你需要补交三倍的偷税罚款,还需缴纳滞纳金,你有异议吗?”   宁正诚狠狠地攥着拳头,拼尽全力从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他知道这个数额,如果他认错态度不良好的话,甚至有可能有牢狱之灾,“我会尽快凑齐罚款的,请您放心。”   杨辞看了一眼宁正诚颓废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公司,却敢偷这么多的税,现在摆出这样一副样子又有什么用。   宁正诚也不知道他是怎样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的,他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知道一切都要完了。   对了,他要赶紧找到许臻,找到她后,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他在路边,疯了一样的给许臻打电话,却都是无人接通,他使劲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许臻现在到底在哪儿?   而被他惦记着的许臻,正满头冷汗的蜷缩在床上。   今天一大早,许臻就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痛,但是她也没有当回事,不一会儿,小腹的疼越来越重,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她以前的生理期几乎没有疼过,所以家里完全没有准备相关的东西。   许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这个时候,她真想回到昨天,打死那个随便吃冰的自己。   她在床上,挣扎着拿起手机,找到某度搜索,生理痛该怎么办。   “谢邀,多喝热水。”   “如果疼的不是很严重的话,可以考虑喝一点红糖水,冲泡益母草,在小腹位置贴上暖宫贴,如果疼的特别严重的话,不要犹豫,一颗布洛芬可以救你一命。”   许臻浏览了不少回答,最后发现她家除了热水,剩下的都没有。   “如果身边没有应急药品的话,也可以按压虎口处的合谷穴,合谷经气旺盛,止痛效果很好,很多种痛症都可以按压这个穴位来解决。”   她终于看到了这个回答,然后试探着用大拇指按了一下这个穴位,确实有用,但是治标不治本。   现在这个时间,她觉得师叔叔和黎夜宴应该正在忙,也不想打扰他们。   正在她想要找跑腿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这个时间,好像只有一个人会来了。   许臻弓着腰爬下床,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口,然后狼狈地把门打开。   黎夜宴本来手里提着早餐,眼含笑意的在门口等着,可是门一开,他就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   他赶紧伸出一只手扶住了摇摇欲坠想要摔倒的许臻,焦急地问道:“臻臻,你这是怎么了?”   黎夜宴扶着她来到沙发上,下一秒,许臻就直接摊了下去,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黎夜宴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在茶几上,然后蹲在她身旁担忧的注视着她。   许臻的脸上都是密密麻麻地冷汗,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像是在忍着剧痛。   “我送你去医院。”看到许臻这个样子,他皱着眉头想要抱起她来。   许臻缓了缓,声音细不可闻:“我现在不想动。”   她感觉刚刚那几步已经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的她只想待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怕黎夜宴担心,她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我就是生理痛而已,没什么别的问题。”   黎夜宴心疼的看着她,轻轻抚开了因为冷汗浸湿而黏在她脸颊上的头发,生理痛原来这么严重的吗?   他看着她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密密麻麻地痛感。   “我先去给你倒杯热水。”他站起身,径直走向了厨房。   “喂,吴助理,你现在立刻给我买好生理痛需要的东西然后送到我现在住的公寓。”   在吴特助心里,抬眸黎总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所以听到对面着急中带着些狼狈的声音时,不自觉的呆了一下。   “尽快,越快越好。”黎夜宴深吸一口气,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颤抖,“你知道要准备什么吗?”   “我知道,您放心,我马上就到。”吴特助拿出了一名特助应有的特质:不多嘴,高效率。   挂了电话的黎夜宴带着一杯热水回到了客厅。   他看了一眼客厅里开着的空调,皱着眉头把它关上,现在她不可以受凉。   他把手里的热水放到茶几上,然后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先坐起来喝点儿热水好不好。”   他压低声音,轻柔地哄到。   许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缓缓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黎夜宴见状,赶紧一只手将她拖了起来,另一只手把水杯递到了她的嘴边:“小心烫。”   许臻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就摇了摇头,示意不喝了。   空调关了后,盛夏的客厅变得有些闷热,因为着急,黎夜宴也出了一身的汗。   许臻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她有些绝望的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好疼啊,要是我早知道会这么疼的话,我绝对不会吃那些冰的东西的。”   她感觉自己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黎夜宴无措的看着她,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的痛苦:“我已经让人去买止痛的东西了,一会儿他就会过来。”   看到她现在在沙发上待得很不舒服,就伸手轻轻抱起了她,许臻觉得说话真是一件太累的事了,就直接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很冷冽的味道。   黎夜宴把她放在床上,第一时间关掉了室内的空调,然后拿起床边的薄被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许臻现在感觉自己很热,又很冷,热的身上到处都是汗,但是当有风经过时,她又觉得自己冷的有些颤抖,盖上被子后,她感觉自己稍微好了一点。   她转头看向蹲在一旁看着他的黎夜宴,有些委屈的开口:“它还要疼多久啊?”   “马上就不疼了。”黎夜宴看着她这个样子,手足无措地开口,“我保证。”   许臻看着他的样子,虚弱地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可以帮我按压一下虎口的穴位吗?”   “是这里吗?”黎夜宴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试探性地碰了一下。   许臻轻轻地点了下头。   然后她就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按压了一下她的虎口,然后那个人紧张地看着她:“这样可以吗?”   “重一点。”许臻看着他过于小心的样子,有些无奈,“反正不管你多用劲按得我多痛,都不会有我现在这么痛了。”   黎夜宴听到她的话,开始用了一点力气:“现在呢?”   她看着他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忽然不想让他太过担心,安慰道:“好多了。”   “撒谎。”黎夜宴皱着眉头拆穿了她的谎言,轻声开口,她的脸都惨白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好多了。   “你知道就好,为什么要拆穿我。”许臻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黎夜宴放下她的手:“应该是吴助理到了,你先等我一会儿。”   然后他迅速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黎总。”吴特助满头大汗站在门口,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您要的东西。”   刚刚他敲了半天隔壁的门,没有人来开门,他灵机一动按了一下许小姐家的门铃,果然,黎总在这里。   “辛苦你了。”黎夜宴看了他一眼,“这个月的奖金加倍。”   “谢谢黎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吴助理还想说点什么,门却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   黎夜宴提着袋子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把他觉得需要的东西拿了出来:止痛药,冲泡版的生姜红糖,还有几袋暖宫贴。   他先试了一下保温粥里粥的温度,然后拿出碗盛了一点,小心地端了进去。   “臻臻,我们先喝一点粥,然后再吃止疼药好不好。”   许臻皱着眉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不想吃东西,可以直接吃药吗?”   “乖,我们只吃三口好不好。”黎夜宴温柔的诱哄着,然后一只手拿着碗,另一只手把她扶了起来,“不然对胃口不好。”   许臻虚虚地倚在他的怀里,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她没有一点胃口。   “好吧,只吃三口。”许臻张开嘴,食之无味的喝了三口粥。   黎夜宴看她吃完了,就把止痛药和热水端了进来,许臻近乎迫不及待地把药吃了进去。   然后就躺会了床上,蜷缩着身体等待药效发作。   黎夜宴把水杯端了出去,把暖宫贴和刚泡的生姜红糖拿了进来。   许臻问到了这股刺鼻的味道,皱着眉头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她一点也不喜欢姜的味道。   “乖,这个我们也只喝三口好不好。”他端着杯子,在她身边哄到。   过了一会儿,许臻露出了一个脑袋:“你说的,只喝三口。”   黎夜宴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药效就发作了,许臻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后来,她是被热醒的,夏天的屋里本来就很热,加上她还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全身都出了一层汗。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的黎夜宴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她多久,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疼痛真是一件很消磨人的事情,疼到极致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想她说的话,做的事对不对,只能依靠着身体的本能行事。   想到她说的那些撒娇而不自知的话,她忽然觉得不想面对黎夜宴了。   “怎么样,好点儿了吗?”他看见她睁开眼睛,关系的问道。   “好多了。”许臻闷声回答,“感觉自己可以去跑个八百了。”   “那可不行。”黎夜宴听懂了她的玩笑,笑着回答,“你这段时间可不能剧烈运动。”   他在她睡觉的这一段时间里,在网上把女生痛经的相关资料全都看了一遍。   许臻感受了一下室内的温度,悄咪咪地看了一眼空调,然后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夜宴,我好热啊,我们可以开一下空调吗?”   黎夜宴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确定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于是就拿过了遥控器,当着她的面,把空调调到了29.5度。   这空调开的有什么意义吗?她有些悲愤地想到。   可是看着黎夜宴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头发,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如果能够和他共度一生,那未来真是很值得她期待啊。   “耽误了你这么久。”许臻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没有耽误你的事情吧。”   “当然没有。”黎夜宴站起身,温柔地注视着她,“本来今天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陪着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了。”   许臻到底在哪?宁正诚一脸漆黑的坐在办公室里,他现在只能求她来帮他了。   可是他现在就像是一直无头苍蝇,根本就不知道许臻住的地方,只能到处乱撞。   这次他的罚金高达一亿五千万,这几乎是他公司的全部流动资产了,如果他真的把这些钱拿了出来,公司就完了。   没有了充足的资金支撑,公司根本流转不开,加上他罚款原因,像银行里借贷也很困难。   这些钱对他来说很多,可是对许臻来说不过是两幅画的价钱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在心里发誓,如果真许臻真的愿意帮忙,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缠着她,遇到她也只当她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宁总,我们查到了许臻小姐住的地方。”秘书刚一开口,宁正诚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拿着衣服就往外走,“在哪儿,我这就过去一趟。”   守在许臻公寓附近的徐林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宁正诚,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他,他才要写三千字的检讨书。   怎么,这位宁总刚从警察局里出来,就来找许小姐了?   他赶紧走上前去,拦住了宁正诚,笑眯眯地问道:“不好意思宁总,您是来找许小姐的吗?”   宁正诚抬起头,看了一眼满面微笑的徐林,虽然他一直在笑,但总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请问您是?”   “您不用知道我是谁,您只要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许臻小姐的身边不欢迎你的存在就好了。”徐林眼角带笑,把上级给他的任务陈述了一遍,“还希望您不要让我难做啊。”   “我是臻臻的父亲,你有什么权力让我和她保持距离?”宁正诚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压低声音问道。   “我的任务是保护许臻小姐,铲除一切对她的不利因素。”徐林的眼神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恰巧,您就是那个不利因素。”   “你凭什么这么做,许臻知道这件事吗?”宁正诚越说越慌,许臻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警告你,我可是她的父亲,你不怕等以后我们关系恢复后,告诉她这件事吗?”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徐林上前走了两步,“只是我建议您还是回去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您的公司还经不经得起下一轮的检查。”   宁正诚蹒跚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岁,“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知道就是他在这里再待下去,也见不到许臻了。   徐林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感叹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也不知是说他对待许臻的态度这件事,还是偷税漏说这件事。   宁正诚有些茫然地走在街上,他到底要怎么办才行,为什么许臻在宁家的时候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孩子,离开了宁家后居然混成了现在的样子。   如果早知道她又这样的能力,他一定会好好对她,把她供起来他也愿意。   可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要和这个女儿保持好距离了,谁也不知道她的背后还有什么人。   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啊,许臻拥有的一切,明明他也可以全部拥有,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恍惚中,他想到了他的另一个女儿,对,他还有岚岚,岚岚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也是他的骄傲。   岚岚是白家继承人的女朋友,她一定可以帮他的。   他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现在是她回报他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沉重的石头放下了一半,只是一个多亿而已,这对白家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岚岚愿意开口,白羽涵一定会同意的。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坐上了回家的车。   只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话题偷偷出现在了微博热搜的尾巴上。   “兴宁地产偷税漏税。” 第40章 宁家破产的第二天   今天天气很好,闲不下来的常以纯便在花房里收拾花草。   早些年,她一直觉得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为了融入那些贵太太的圈子,她便忍着不耐,细心地学了下来。   那个时候她心里总有一种不服输的劲,不管怎样都要拼了命的做到最好,不想让别人瞧不起。   宁正诚一直以为她只是在家里待着,很是清闲。   怎么可能,她和一些太太的交际就已经费劲了她所有的力气,如果没有她在后方打理这些,他的公司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想再这样了,每天为了虚无缥缈的地位卑躬屈膝,曲意奉承。   她轻轻地剪去了这个盆栽多余的树枝,就像减去了自己身上的负担。   好像是从她那个亲生女儿出名的时候开始的吧,那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有命数的存在。   现在的她也不祈求许臻可以原谅宁家,她觉得现在这种互不干扰的样子也挺好的。   她还有岚岚,至于玉书,他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她也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担,好好休息一下了。   常以纯把手中修剪盆栽的工具放下,然后拿起水壶浇了点水。   这里的花草都不名贵,养个开心而已。   她收拾好了就从花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碰到了刚刚回家的宁玉岚。   常以纯看着宁玉岚眼圈通红的样子,赶紧走上前去:“岚岚,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本来今天,宁玉岚打扮的十分漂亮,开开心心地和她说,她要出去一趟。   现在这是怎么了?   宁玉岚从餐厅里出来后,就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本来以为她和白羽涵会一直在一起。   因为在平时的相处中,他一直表现的不在意她的家世,在他的眼里,好像只能看到她。   所以,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如此的反应不过来,如此的愤怒和伤心。   要是一开始,白羽涵告诉她他只是想玩玩而已,那么她绝对会守好自己的心,绝不肖想不该想的。可是为什么,白羽涵却偏偏和她玩了一场关于爱情的游戏,等到她当真了,他又轻飘飘地和她说明了真相。   真不愧是世家继承人啊,玩弄人心的好手。   现在她在这里伤心不已,可是他呢,应该在和他的联姻对象谈笑风生吧。   “到底怎么了呀?”常以纯看着她的样子,着急的问。   她这个女儿她清楚,平时最注重礼仪形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把这些全都抛之脑后呢。   “妈妈。”宁玉岚想告诉她,她没有事,开口却带着微微的哽咽。   她深吸了一口气,自以为平静的说了一句话:“妈妈,我没事。”   看着常以纯担心的样子,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妈妈,我和白羽涵分手了。”   常以纯被她说的一愣,一直以来,白羽涵都对岚岚很好,对他们也很尊敬,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   “妈妈,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她慢慢地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您放心,一个男人而已,我放得下。”   常以纯和她一起回到了房间,担忧地看着她:“妈妈可以帮你分担一下吗?”   本来宁玉岚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她眼眶又湿润了。   她扑进常以纯的怀里,哽咽着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提到白羽涵想让她乖乖做一个地下情人的时候,身体气的微微发颤。   “妈妈,对不起。”她低着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或许是因为爸爸妈妈在知道她和白羽涵在一起后,一直对她很期待吧,现在她辜负了这种期待。   “岚岚,你做的非常好。”常以纯听到宁玉岚的话后,赞同地说,“就是你的力气太小了,打他打的不够痛快。”   陷入悲伤自责情绪的宁玉岚听着常以纯的话,带着泪笑了出声。   “妈妈,你不怪我吗?”宁玉岚从她怀里坐起身,低着头问道。   “妈妈为什么要怪你?”听到她的问题,常以纯百思不得其解,“妈妈只会夸你做得好。”   “白家那么厉害,我还以为妈妈会怪我。”宁玉岚有些自责,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妈妈呢。   “妈妈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好。”常以纯不知道她心里还有这种想法,她缓缓地拍着她的背,“以前妈妈看到他对你这么好,家世也很好,所以才会很希望你们能继续发展下去。”   “但是,谁能想到他是这种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想到白羽涵的所作所为,她的怒气止不住的上涌,“岚岚,你要知道,你对妈妈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宁玉岚感动地抱住了她,“妈妈,你放心,我自己缓上两天就好了,我保证。”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她怀里试探性的开口:“妈妈,如果我以后不想在交男朋友了可以吗?”   经过了这次的事,她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很好,起码不会受伤。   常以纯听到这句话,无奈的笑了笑:“谁也不能知道你以后会不会遇到那个合适的人,但是在你遇到那个人之前,妈妈是不会介意你单身的。”   “妈妈,你真好。”   宁正诚从许臻的公寓出来后,本来想先回家一趟,结果忽然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原来,兴宁公司偷税漏税的事情被发到了网上,现在网上的舆论正在不断发酵。   宁正诚赶紧掉头回到公司,现在他已经不想追究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情发到网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公司,稳住舆论。   “现在情况怎么样?”宁正诚大步的走进公司,问等在门口的助理。   “现在这个话题已经上了热搜,我正在联系相关的营销号,看看能不能压下去。”助理赶紧汇报着最新的消息。   “你做的很好。”宁正诚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在他看来,网友的记忆力都是有限的,只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过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了它。   “我不管要花多少钱,炸话题也好,发律师函也好,动用一切手段,把这个话题给我压下去!”宁正诚盯着助理,眼里带着血丝。   助理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劝阻的话也不敢说出口,只能使劲点了点头。   很快,相关的话题就没有了,发这些东西的网友也禁言了。   宁正诚看到现在网络上已经没有了兴宁公司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前来汇报的助理,接着下达了指令:“让所有部门都打起精神来,告诉他们,公司有我在,就倒不了!”   他虽然没有出去看,但也知道公司里现在肯定是人心浮动,他必须让公司的员工放心。   “告诉他们,等公司渡过了这次难关,每个人发百分之三十的奖金。”   “好的,宁总,我马上就去通知各个部门。”   宁正诚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先回家一趟,看好了公司里的人,如果有动摇人心的,就把他给开除了。”   只是交罚金而已,兴宁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爸爸。”宁玉书看到了网上的消息,赶紧从其他省份赶了回来,正好在家门口,碰到了回家的宁正诚。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网上……”   宁正诚今天因为这件事忙的心力交瘁,看见宁玉书也没有什么惊喜的样子,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去说。   宁正诚和宁玉书两人一起来到了书房。   宁玉书看着宁正诚一脸疲惫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爸爸,网上的那些消息是真的吗?”   当他看见微博上的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在他眼里,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是,网上的消息太过细致,即使他坚信宁正诚的人品,也不免有了怀疑,所以赶紧回来了一趟。   “还不是因为许臻。”宁正诚现在依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恨恨地说道,“这几天,我不小心得罪了她背后的人,不然这件事怎么会被查出来。”   宁玉书听着他的话,心越来越沉,看来兴宁是真的像网上说的偷税漏税了。   “爸爸是不是弄错了,臻臻她只是在画画方面有些天赋而已,哪有什么背后的人。”前几天他也看到了网上许臻的视频,但是在他看来,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画画的画家而已,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宁正诚猛地抬起头:“你知道什么,有人愿意出一个亿来买她的画,这样的才能怎么可能让人不动心?”   “我已经找过许臻了,现在她周围又专门的人员保护,我或者说宁家人根本就见不到她。”想到那时候他受到的屈辱,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宁玉书听着他说的话,对这个妹妹也生出了些许不喜。   本来他和许臻的关系就不算太好,在许臻走之前还可以说是被单方面被嘲讽了一顿,现在如果他见到了这个妹妹,可能连基本的招呼都不想打了。   “现在补税的金额高达一亿五千万元,这个数额,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加起来可能都还不够。”提起这件事,宁正诚的声音多了几分颓废。   一个公司的流动资金一般都不会太多,但是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拿出去后,公司的运行也会变得捉襟见肘。   “爸爸,现在我的公司最多可以拿出三千万。”宁玉书的公司在他的经营下收入虽然已经很多,但是这三千万基本上是他能拿出的全部了,“兴宁再拿出一个亿,家里再凑上一点,应该就够了。”   只是这样的话,家里应该会紧一阵子。   “不行!。”宁正诚赶紧反驳,“现在公司里上下人心浮动,如果一下子拿走了这么多的流动资金,公司就要散了。”   “而且现在公司的资金大都投入到了一个项目里,预计这个项目能赚很多的钱,如果现在撤了出来,会赔的血本无归的。”   那要怎么办?听到这里的宁玉书也没有办法了。   “爸爸,不管怎样,这个钱我们一定要交上。”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如果认错态度不好的话,说不定宁正诚会有牢狱之灾。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钱赶紧交上。   “是啊,这个钱我们一定要交上,不仅要交,还要赶紧交。”宁正诚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只是……”   “还有什么办法?”宁玉书皱着眉头问道。   “现在兴宁可以拿出五千万,只要我们能够再借到一个亿,就能渡过这次的难关了。”宁正诚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愿意借钱给他们呢?   宁玉书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爸爸是说……”   “岚岚是白家继承人的女朋友,我们借一点钱应该可以吧。”宁正诚即使在说这么不要脸的话时,脸上依然没有一点羞愧,“我知道这样不太好,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呀。”   听到他的话,宁玉书紧紧地皱着眉头,如果真的像白羽涵借钱的话,那么在以后的相处中,岚岚注定会低他一头。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把陷入沉思中的他吓了一跳。   宁正诚黑着一张脸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宁总。”李助理慌乱的声音响起,“关于我们公司的话题爆了,各个平台都上了热搜,压不下来了。”   其实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网友关注的大事,可能他们看见了,随口嘲讽两句就完了。但是宁正诚堵着他们的嘴,不想让他们开口的这种做法让所有人都愤怒了。   于是疯狂的在朋友圈,社交平台上转发,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这里的宁正诚心脏骤停了两秒,接下来助理的话更是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还有,现在我们公司的股价一路下跌,马上就要跌平了,股东也纷纷打电话来问。”李助理带着哭腔问道,“宁总,这下我们要怎么办啊?”   宁正诚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开口训斥他。   “爸爸,你怎么了?”宁玉书看到他的样子,着急地跑到他身边,帮他顺气。   好一会儿,他才缓了过来。   宁正诚拿起手机,嘱咐助理先稳住公司,剩下的他会处理。   放下手机后,他带着青筋的手使劲握住了宁玉书的手:“现在我们联系不上许臻,就算联系上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办法应对现在的状况。”   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只能求助于白家了,只要白家愿意帮忙,这次危机我们就能渡过去。”   如果在刚刚,可能宁玉书还会反对这种做法,但是现在,他垂下了头:“好,我现在就去找岚岚。”   “我和你一起。”宁正诚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稍显凌乱的衣服,“走吧。”   宁玉岚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然后迷迷糊糊地打开门,想要出来接点水喝,正好碰到了从书房里出来的宁正诚和宁玉书。   “爸爸,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有些惊喜的问道。   宁玉书别开了头,不敢和她对视。   宁正诚却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岚岚啊,这是刚睡醒吗?”   “对啊。”宁玉岚举了举手里的水杯,“我刚睡醒,想要来喝点水。”   “爸爸这个时候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一直以来,宁正诚很少在这个时间回来过。   宁正诚带着宁玉岚来到客厅里,让王婶儿给宁玉岚接了杯温水。   然后像是闲谈般的问道:“岚岚啊,你现在和羽涵相处的怎么样啊?”   宁玉岚举着水杯的手蓦然顿住了,她扯着嘴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爸爸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水杯,然后尽量平静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最后,她笑着总结道:“就是这样,我也有我的骄傲,我们就这样分手了。”   宁正诚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最后他叹了口气,看着宁玉岚:“岚岚啊,男人是要哄着的,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着要分手。”   宁玉岚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一点小事?   他要去和另一个人结婚,这是一件小事吗?   “爸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人啊,要惜福,也要知足。”他看着她,和蔼地劝着,“你看羽涵都把你放在心上,愿意低声下气的哄你,最后被你打了一个耳光也没有说什么,这还不够吗?”   “所以我就要因为他装模作样的诱哄,就要乖乖的去做被世人不齿的第三者吗?”她在心里把宁正诚的话翻译了一下,嘲讽的说了出来。   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父亲吗?他话里的意思为什么是想让她往火坑里跳。   “事急从权。”宁正诚苦口婆心的劝道,“羽涵联姻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到他真正得到了白家后,你依然会是他唯一爱的人啊。”   宁玉岚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正诚,她不相信这些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爸爸,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们不可能有以后。”她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宁玉岚就算是死,也绝不插足别人的婚姻。”   “宁玉岚。”宁正诚使劲拍了一下茶几。   “你们在吵什么?房间里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常以纯皱着眉头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   她刚到客厅,就看到了眼圈通红的宁玉岚。   常以纯赶紧走到她身边揽住了她,然后抬起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都吓到岚岚了。”随后她转头看向宁玉书,温柔地开口,“玉书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会儿我让厨房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   “你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常以纯看着宁玉岚,皱着眉头问道。   “还不是岚岚和白羽涵的事。”宁正诚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和他分开。   “他们的事,他们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常以纯想起白羽涵就来气。   宁正诚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不是很喜欢听这句话:“分手怎么可以这样草率。”   “草率,这叫什么草率。”常以纯瞥了他一眼,“这叫有先见之明。”   “你难道想让女儿去当人家的小三吗?”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什么小三,白羽涵现在根本就没有和所谓的联姻对象在一起,再说了,就算是在一起了,也只是迫于形势装个样子而已。”宁正诚拍着桌子辩解。   “宁正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常以纯的声音忽然拔高。   她有点不敢相信,宁正诚难道真的想让岚岚和那个白羽涵继续下去吗?   宁正诚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现在公司遇到了很大的危机,需要白家帮忙啊。”   他使劲向后一靠,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要是没有白家的帮助的话,宁家就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司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常以纯虽然不懂公司的事,也知道公司不是说倒闭就倒闭的。   宁玉书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把事情和盘托出。   “把欠的钱还上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找白家帮忙?”常以纯听了这件事后,冷冷地哼了一声,归根结底还是宁正诚自己做的孽,为什么非要岚岚还。   “你说的容易,现在公司里一片动荡,股市下跌,没有人帮忙的话,公司根本不能渡过这次危机。”说到这里,宁正诚祈求地看着宁玉岚,“岚岚啊,这个时候只有你能帮爸爸了,看白羽涵的意思还是对你有感情的,你去求一求他好不好?”   宁玉岚狠狠地攥住了双手,上门求一求,那做的事和出卖自己有什么区别吗?她一点也不高估白羽涵的道德水准,一个能开口让现女友做地下情人的男人,会做什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这个道理,她懂,难道爸爸就不懂了吗?   她抬起头,无神地看着宁正诚,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因为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对宁家有所亏欠。   可是她真的要为了宁家牺牲她自己吗?   “爸爸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为了你连亲生女儿都放弃了,你一定会帮爸爸的对不对?”宁正诚低声下气的求道。   宁玉岚看着他,泪水从眼眶里跌落,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刚想开口,常以纯就狠狠地拍了一下沙发。   “宁正诚我告诉你,我和你不一样,我就是穷死,也不会卖自己的女儿。”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你做了不怕折寿吗?”   “我养她这么大,想让她为我做一件事情都不行了吗?”宁正诚也很愤怒,随后又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公司这个危机只能靠岚岚了。”   “玉书,你是怎么想的。”常以纯放弃和他理论,决定问一下宁玉书的意见。   宁玉书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地转开了头。   “真不愧是亲父子啊。”她冷笑着开口。   “爸爸,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卖了,然后把零花钱都给你,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她是真的不想去求白羽涵。   宁正诚狠心的别开了脸,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离婚吧。”常以纯忽然之间完全冷静下来了,“岚岚跟着我,玉书跟着你,我们今天就去把离婚证办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宁正诚愤怒地站起身,对他们而言,离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需要好好考虑。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冷静一下,三天后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吧。”常以纯拉着宁玉岚,大步的离开了宁家。   “妈妈。”宁玉岚一脸茫然地被她拉了出来,她现在仍然不敢相信一直以来疼爱她的父亲会这样对她。   常以纯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心疼,“乖,岚岚,我们先出去玩两天,换一下心情好不好。”   她是真的觉得,如果岚岚在家里,他说不定会强迫岚岚去求白羽涵。   “好。”宁玉岚一脸木然的回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也想要换一换心情。   ------   “喂,臻臻。”师秦看到网上关于宁家的话题后,一脸凝重地给许臻打通了电话。   有些人太过不要脸,他真怕宁家人已经去找过臻臻了。   “师叔叔。”许臻接到这个电话,有些疑惑,“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宁家有人找过你吗?”师秦站在落地窗前,皱着眉头问道。   “宁家人,他们找我做什么?”许臻想了一下,她今天一整天都瘫在床上,黎夜宴也陪了她差不多一整天,这才刚走。   听到她的话,他松了一口气,没找就好。   “你看一眼微博上的热搜就明白了。”他语气平和,微不可见的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微博?   许臻打开了微博,热一赫然映入眼帘,“宁家偷税漏税了?”   “没错。”   “不对,师叔叔我想起来我赚的那三个亿还没交税呢?”许臻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慌乱的开口,“我先挂了,一会儿再联系。”   师秦看着挂了的电话,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臻臻对宁家是真的没有感情了。   这样就好,不然他真怕以后宁家人会用臻臻的心软威胁她。   剩下的时间里,他也会好好盯着宁家,绝不会让宁家人来打扰臻臻。   挂了电话的许臻,从联系人里找出了徐宇,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最后她一狠心,把编辑好的信息发了过去。   “徐叔叔,我想和您谈一下交税的问题,您有时间吗?” 第41章 宁家破产的第三天   不一会儿,徐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许臻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起了电话:“徐叔叔,没有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他和蔼地笑了笑,“我看了一眼你发的消息,你说什么交税的事?”   他看到许臻发过来的消息,一头雾水,给画复印这个项目还在前期筹备中,根本就没有投入生产,自然也不会有利润,当然也就还没有到交税这一步。   “其实我是今天看到了网上的那个消息。”许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要没有看到这个消息的话,她可能还真的想不起来这件事,“所以我想着我不是赚了三亿吗,这些钱好像还没有交税。”   她的手轻轻地扣着沙发:“所以我就想来问您一声,看看您能不能从我入股的那些资金那里,帮我把税交了。”   她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因为涉及到投资金额的改变,相应的文件也要进行更改。   听到她的话,徐宇感到有些意外,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许臻会主动和他谈起这件事。   “臻臻啊,你放心吧。”徐宇笑着安慰了她一下,“你的税我会帮你交上的,至于以后的盈利,那肯定会扣完税以后再打给你。”   “这样我就放心了。”许臻长舒了一口气,“不瞒您说,我还真怕自己无意中成为那种偷税漏税的人。”   “你放心,只要不是有意地偷税漏税,税务局最后都会告诉你应缴的税费的。”徐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臻臻啊,你对网上的这些消息有什么看法吗?”   宁家人毕竟和她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他怕宁家的消息会影响到她。   “看法?”许臻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法就是缴税是我国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绝对不能偷税漏税!”   徐宇听了她的话,有些畅快地笑出了声,这个许臻还真是处处和他心意啊,“那你对宁家有什么看法呢?”   “宁家?”许臻叹了一口气,看着玻璃上的窗纹,“看来您都知道了。”   也对,她和宁家人的关系,只要有心,就可以查得出来。   “我对宁家其实也没有什么看法,现在我们之间尽量保持着和陌生人差不多的关系。”她仔细想了想和宁家人的相处过程,发现他们好像从没有好好地坐下来一起吃个饭,也没有好好地谈一谈。   每次说不了两句就会吵起来,或许她和宁家人真的八字不合吧。   “叔叔你怎么忽然提起他们了。”许臻突然反应过来,着急地解释,“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啊,我是一个爱国守法的好公民。”   “你是什么人,叔叔还能不清楚吗?”徐宇笑呵呵的开口,“叔叔是怕你看到了宁家的消息,会不开心。”   许臻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些疑惑。   “徐叔叔,我就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为这件事情不开心呀。”她和宁家人明明也没有太多交集吧,只是在宁家住了几天而已,还生了一肚子的气。   “是叔叔想太多了。”他一直觉得不管怎样,宁家和她也有着血缘关系,所以怕她知道了这件事会伤心。   可是他忘了,宁家人从来没有养过许臻,还给她带来了不少的伤害,许臻怎么可能还对宁家有感情呢,是他太过理所当然了。   “徐叔叔,你放心,等到他们老了以后,我会按照应尽义务按时打钱的。”许臻一点也不掩饰她对宁家的厌恶,“毕竟我可是个守法的好公民。”   “哈哈哈。”徐宇被她逗笑了,“臻臻做的非常好。”   “那徐叔叔你先忙吧。”她笑着和他道别,“工作之余也千万要记得注意身体呀。”   --------   “白总,明小姐想约您去共进晚餐,现在想来确认一下您的时间。”一身正装的秘书面露微笑,向白羽涵汇报着今天的日程。   白羽涵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耳坠,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闷。   “推了吧,就说我今天有事。”他想起宁玉岚看他的眼神,下意识的把这次晚餐给推了回去。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白羽涵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因为彻夜未眠而有些疼痛的额头。   现在他和明家还没有更确切的联系,只是和明小姐见了两面而已。   想到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他忽然有些困惑:真的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吗,他真的要这样做下去吗?   他使劲攥紧了手里的耳坠,尖锐的棱角刺的手生疼,和它的主人一样,看起来乖乖软软,却有着自己的脾气。   要不,再坚持一下吧,就坚持一下,看一看他能不能靠自己得到白家。   “Lisa,帮我安排一下行程,我要去M国和史密斯先生谈一下合作。”他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   “史密斯先生吗?”饶是Lisa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也被白羽涵的话震惊了一下。   史密斯先生是M国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富豪之一,富可敌国,手下的产业遍布各个行业,是当之无愧的龙头大鳄。   而且他从不轻易和人合作,他们白总怎么忽然想起这件事了。   据她所知,史密斯先生在华国只和黎氏有着合作,如果白总代表白家,或许谈成合作的几率会大一点,可是……   不过,身为一个秘书,质疑不是她该做的,她能做的就是服从。   “好的,白总,我这就为您调整一下行程。”秘书飞快地打开记事本,“请问您大概要出差多久呢?”   “暂定一周吧。”白羽涵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这次注定是个大工程,他已经做好了耗费很长时间的打算,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够成功的话,说不定他真的可以靠自己得到白家。   他把耳坠温柔地放进口袋里,然后打开了办公桌上的资料,如果要出差这么久的话,他一定要仔细安排好公司里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白羽涵白总在吗?”   宁正诚穿的衣冠楚楚,笑着问公司的前台。自从常以纯带着宁玉岚走后,他就一直试着联系她们,但是她们却把他的电话拉黑了。   后来他换别人的手机接着打,电话就显示拨打的是空号,她们两个人直接把电话号码给注销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只能亲自来到白羽涵的公司,希望他能看在宁玉岚的面子上能够帮他度过难关。   “不好意思,请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前台画着精致妆容,笑容甜美的问道。   “我没有预约。”宁正诚皱着眉头,但是你可以帮我问一声吗,“就说兴宁地产的宁正诚想要见一下白总。”   前台遇到过很多要见白总的人,这种理由也听过很多次,但是她的职业素养让她的微笑一如既往。   “那稍等一下,我帮您问一下秘书处,然后再回复您可以吗?”   “好的。”宁正诚长舒了一口气,站在原地等着。   “不好意思先生。“前台一脸歉意,”我们白总今天上午就出差去M国了,现在并不在公司里。”   “怎么会这么巧?”宁正诚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头发,“那白总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意思,行程表上现实白总至少要出差一周。”前台一脸无奈,她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一周。”宁正诚失魂落魄地呢喃,等白羽涵回来后,兴宁应该就要完了。   他蓦的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我能问一下白总的联系方式吗,他随行人员的联系方式也可以啊。”   前台被他疯狂地样子吓了一跳,十分为难地看着他:“对不起,这个不符合规定。”   “我求求你了,你如果告诉我的话,我会给你很丰厚的报酬。”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前台有些慌乱地开口:“先生,如果您再这样的话,我就叫保安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宁总,现在股东都来到公司了,他们现在要您给他们一个交代,您快来公司一趟吧。”   宁正诚手里拿着手机,愣着神看路上人来人往,他怎么就忽然到了这个田地呢。   本来他是兴宁公司的总裁,是京都炙手可热的新贵,为什么现在却像一只丧家之犬,好像天地间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宁正诚一脸茫然地来到了公司,会议室里,股东们早就等急了。   “宁总,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吧。”一个大着肚子的股东皱着眉头开口,“这件事可完全都是在你领导下出的问题啊,你可得好好解决!”   宁正诚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想要来推卸责任了,好处他们可一点也没有少拿。   “好了,朱总也安静一点。”一个一身职场气质的女人开解,然后她看着宁正诚,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无奈,“宁总你也看到现在的状况了,我们几个股东商议了一下,要不兴宁地产宣告破产吧。”   现在宣告破产,他们还能多拿一点,要是晚了,他们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了。   “不可能!”宁正诚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   兴宁地产是他的心血,是他一步一步带着血汗建立起来的,绝对不能就这样宣告破产!   “我们理解您的想法,但是现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现在及时抽身还来的及,要不然会越陷越深的。”   “我才是这个公司最大的股东,这件事情我说了算!”宁正诚没有理会她的话,兴宁绝对不能倒下。   “我们这些股份加起来也到百分之四十了,现在宁总手里又有多少股份呢?”朱总冷笑着开口,他已经不打算和他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了。   “我手里有着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按占股来算,我说了才算。”宁正诚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地回道。   “宁总是不是不小心把宁夫人的股份也算上了?”朱总不怀好意的问道,他得到一点消息说最近宁正诚好像和他的夫人相处的不是很愉快。   公司创立之初,宁正诚为了表示他对发妻的感谢,赠送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以他都没有同意常以纯离婚的要求,两人牵扯太深。   “她的和我的有区别吗?”想到现在依然联系不上的常以纯,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当然有区别,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干练的女人叹了口气,“您如果拿不出确切的宁夫人支持您的证据,那我们只能按照股份所有权来进行投票了。”   “那你们宽限两天,我和她商量一下,最晚明天给你们答复。”宁正诚算了一下时间,明天常以纯也应该回来了。   看到各个股东还想开口,他直接威胁道:“如果把我逼急了,那不管怎么样,你们想要的,我绝不会让你们得到。”   朱总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刚想反驳,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袖子。   “只有一天而已,我们等得起。”有人笑着回复,“那我们就等宁总的消息了。”   股东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公司。   宁正诚静静地站在原地,忽然间把桌子上的杯子一把扫了下去,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一会儿,喘着粗气的宁正诚转头离开了会议室,吩咐守在门口的人:“叫人好好收拾一下这里。”   而另一边被他惦记的常以纯却一脸惬意的坐在房间里。   这两天,她就近找了一家民宿,想要带着宁玉岚散一下心。   这里山清水秀,空气很清新,在这里的时间过得颇有一种山中不知岁月长的感觉。这两天里,宁玉岚也终于开始有了笑模样。   她看了看网上关于兴宁地产状况的评估,才真的相信了可能这个公司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这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她想的好好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和宁正诚在一起,还从来没有看过各地的风景,要是公司真的破产了,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了牵扯,她就可以带着岚岚到处去看一看。   “妈妈,你在做什么?”宁玉岚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这两天的时间里,宁玉岚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前她总是柔柔弱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现在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挺直的脊背间多了一股如松如石的气质。   “我在插花。”常以纯笑着望向窗外的风景,“这里的花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开得很美,摆放起来颇有一股野趣。”   “唔,那也要靠妈妈这一双妙手,才会有这么漂亮的插花啊。”宁玉岚在她身边坐定,好奇的闻了一下,“好清新的香气啊。”   “岚岚,我们该回去了。”常以纯这两天一直很小心的避开这个话题,想要给她一个宁静的环境放松自己,可是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可能宁正诚就报警了。   作为他的枕边人,这么多年她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听到这句话的宁玉岚一下子僵住了,她知道早晚都要回去的,但是她却从来不敢想这个问题。   想起前两天宁正诚的话,她现在还是有些害怕。   “也是该回去了。”宁玉岚低下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然后对着常以纯笑了笑,“那我现在去收拾东西吧。”   “这次回去主要是和你爸爸谈一下离婚的事情。”常以纯拦下了想要回屋收拾的她,笑着和她解释。   “离婚?”宁玉岚睁大眼睛看着她,不敢置信地开口。   她一直以为常以纯出来之前说的那句话是气话,只是用来吓唬爸爸的。   “妈妈,是因为我吗?”她的眼里有泪光闪过。   常以纯见状温柔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笑着和她解释。   “你只是一部分的原因罢了。”她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宁正诚已经没有了一旦感情,对他现在做的事情也充满了恐惧。   她觉得现在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和你爸爸现在也没有什么感情了,没有分开一部分是因为两个人这么大年纪了,也懒得折腾,另一个原因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不少的利益牵扯。”   常以纯看着宁玉岚想要安慰她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最近你爸爸做的事情我都很难接受,这一次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而已。”   “可是,您真的放的下爸爸吗?”宁玉岚小心地看着她,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我本来也以为自己会放不下。”常以纯笑着看向窗外,“可是出来的这两天,我忽然发现我从来没有睡得这样踏实过。”   宁玉岚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片葱翠的树木映入眼帘,这里是真的很美。   “和宁正诚在一起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可以安心的看看风景,享受生活,不用像之前那样忙于交际。”说到这里她不由的感慨万分,“等以后分开了,我一定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自由的气息。”   宁玉岚闻言轻轻抱住了她:“我不知道妈妈过的这么不开心。”   “人这一辈子,哪有十全十美的?”常以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现在你和你哥哥都大了,我也能放心的放你哥哥一个人了。”   宁玉岚从她的怀里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离婚后,岚岚和妈妈一起到处去看一看好不好?”她看着她,和蔼的开口。   宁玉岚使劲地点了点头。   “一定要这样吗?”宁正诚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苍老了很多,两鬓也有了白发,以前那个挥斥方遒的宁总,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常以纯看着他有些感叹,但是她也终于敢和他摊开所有:“我知道你身边有不少女人,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瞒得很好?”   “如果当初公司成立时,我没有强行要来手里的股份,估计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已经找上门来耀武扬威了吧。”她一直知道他的身边有人,只是当时她处于劣势,问了也没有用,还不如维持好表面的平和。   宁正诚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就算没有那些股份,我也不会让她们威胁了你的地位。”   “我知道你的顾虑。”这么多年,常以纯终于可以把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是觉得抛弃糟糠之妻这个名声太过难听,加上我还为你养育了两个孩子,你怕孩子们和你离心吧。”   宁正诚克制的闭上了眼睛:“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我看我是把你想的太好了。”常以纯一直以为,即使他对她的心不是真的,他对孩子们应该也是真心疼爱的。可是现在看他为了利益不惜牺牲岚岚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想错了。   这次离婚,是她以股份相要挟才换出来的。   在财产分配中,她把所有的公司股份都留给了他。现在对她而言,那些股份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倒不如全都留给他。   至于其他的财产,家里所有的资产上都写的是宁正诚的名字,在这两天里,宁正诚把家里的所有不动产都卖了,拼了命的想要补上公司的窟窿,只是哪有这么简单,就算是拼尽了全力,宁正诚也不过是将公司破产这件事往后推了几天而已。   可是宁正诚现在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只是梦想着救回公司以后的美好生活。   所以,她能分到的钱很少,只是几百万而已,还有剩下的一些首饰和皮包。   她有时也会想,这几十年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赔进去了自己的青春。   “好了,该谈的我们不是早就谈好了吗,现在趁着人少,赶紧去吧。”常以纯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看了他一眼催促道。   宁正诚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走吧。”   他其实也并不是很想挽回常以纯,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装出一副好丈夫的样子。   他觉得常以纯是以为公司就要倒闭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   可是他没有告诉她,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帮忙的人,只是可能要分走一些公司的股份,有了他的帮忙,公司一定可以渡过这次难关。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他知道了常以纯一直和他不是一条心,现在她要离婚正好,有的是人想要做宁夫人。   而且离婚这件事是她先提出来的,所以玉书也不会怪他,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这次离婚她也得不到什么东西。   要是她真的分到太多东西的话,这次离婚也不会那么容易。况且这次他还直接得到了公司里的股份,没有付出一点金钱。   对他来说,这真是一件好事啊。   “妈妈,你还好吧。”在民政局门口等着的宁玉岚看见她走出来后,担心地走了上去。   常以纯看到她,对着她微微笑了一下:“现在也算是解脱了。”   她宁愿少分的一点财产,也想要和宁正诚赶紧分开,再和宁正诚在一起,岚岚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了,岚岚,现在我们完全自由了。”她温柔的看着她,“只是以后我们的日子可能过的会很艰苦。”   几百万的存款,看起来不少,其实连京都的一套房都买不起,她们可能会去别的地方生活,远离京都的繁华。   还有……   “对不起,岚岚。”常以纯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你的那台定制的斯坦威钢琴被你爸爸给卖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那架钢琴是在宁玉岚十岁时,专门找人定制的,那个时候正是宁家蒸蒸日上的时期,宁正诚知道宁玉岚在少儿钢琴比赛中得了一等奖后,专门找人定制的。   这么多年以来,宁玉岚一直很喜欢这架钢琴,也用惯了这架钢琴,可是现在……   宁玉岚听到这里有些惆怅,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笑着安慰常以纯:“妈妈,我弹钢琴这么厉害可不是因为那架钢琴哟,我可是因为自己厉害才会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常以纯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   看到她笑了,宁玉岚也跟着笑了笑:“我弹两三万的钢琴也能得到国际比赛的一等奖,所以妈妈不用觉得抱歉。”   曾经的宁玉岚生活在宁家,一直觉得宁家小姐这个身份很重要。因为和她交往的世家小姐,每个人都有着良好的家世,她怕她的身份暴露了之后,这些所谓的朋友会嘲笑她。   她真的不想看到那种眼神。   但是现在,真正摆脱了这个身份过后,她却感觉自己很轻松,像是甩掉了沉重的枷锁。   接下来她应该就会去别的地方生活,这里的一些人和事应该都会被她埋到心底了吧。   “妈妈,我们以后要去呢儿生活呢?”她挽着常以纯的手,好些好奇,又有些不安。   “我们可以慢慢看一看,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一套房子。”她慢慢地往前走着,畅想着未来的生活,“还要留出你上大学的费用。”   “虽然我们过的会比现在拮据,但是我觉得我们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常以纯眼神温柔地看着前方。   “没关系,我可是未来的著名钢琴家呀。”她笑着走在她的身边,“到时候,我就可以先趁着暑假去当钢琴老师,想当我学生的人可能排队都排不过来呢。”   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晕出金色的光,两个人并排走着,慢慢地走向了未来。   --------   在床上瘫了两天的许臻终于满血复活了,她打开窗帘,明亮的阳光顿时洒满了房间。   许臻站在阳光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觉得可能是师叔叔在找她,因为前天师叔叔想和她一起去吃个饭,但是由于当时她身体不舒服就拒绝了。   她走到床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臻臻,我终于拍完戏了,今天我们一起出来玩啊?”——by李文澔。   “臻臻,身体舒服点了吗,要不要来公司看一下啊,小股东”——by师秦。   “臻臻,你昨天不是说想要看电影吗,我今天订了两张电影票,一起来看电影吧。”——by黎夜宴。 第42章 宁家破产   许臻拿着手机愣在原地,他们难道约好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三个人同时找她。   她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囧字,拿着手机只敢看,一个也不敢回复。   怎么办?   她要是回了一个另外两个怎么办,她也没有分身术啊!   要不,先和哥哥一起,她好像有一段时间并没有见到他了。不行,她快速的否定这个提议,因为师叔叔前两天就找她了,而且是她先和黎夜宴谈论起电影的。   要不和师叔叔一起?可是那另外两个怎么办?   许臻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眼不见心不烦地躺到了床上:要不就当自己还没醒吧。   电话铃声把她从纠结中唤醒,她决定了,这个电话是谁的,她就和谁赴约。   “老师?”许臻一脸震惊的接起了电话,老师怎么忽然想起给她打电话了,正常情况下不是直接视频吗?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撒娇道:“老师,我好想你啊。”   “臻臻啊,老师已经到了京都了,你现在来机场接我吧。”鲁长儒和蔼的开口。   许臻惊讶的看了一眼手机,才十点不到,老师起得这么早吗?   “老师,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她飞一般地掀起了身上的被子,快速的收拾好自己。   在坐车的途中还不忘告诉今天找她的那三个人:她有约了。   老师真是她的救星啊!   一直到她来到华国画家交流协会前,她都是这样想的。可是看着协会里那一张张她分不清谁是谁的脸,她有些委屈地看向鲁长儒:老师误我!   难怪在路上她问老师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好来机场接他的时候,老师温柔的解释,说太早了,怕她还没醒。   现在看来,那不是温柔,那时赤-裸裸的心虚啊!   她就知道,老师一直提倡让她早睡早起,怎么可能会为了怕打扰她睡懒觉而不给她打电话。   果然是看到老师的兴奋让她冲昏了头脑。   鲁长儒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又赶紧移回视线,装出一副老师般严厉的模样。   他知道她的这个学生有些分不出每个人的脸,所以不喜欢这种场合,可是他也是太开心了,他的学生在国际上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他当然会好好炫耀一下啊。   许臻在刚画画时灵气十足,功底也很好,所以他一直在他们面前炫耀他有一个多么优秀,多么乖巧的学生。   协会里的那些人耳朵都被他念出茧子了。   可是后来,许臻再也画不出那样有灵气的画了,他也就没有再炫耀。当协会里有人问时,他就说她还小,需要多加磨炼。   再后来,他就成了那个被炫耀的对象,每天都在听他们的学生有多厉害。   谁还没有个学生了,当他看到许臻画的那幅《新生》就知道以前的那个许臻回来了。   所以他就在协会的群里多说了几句,又单独给每个人把那段视频发了过去,这不老刘催着他带她来协会里看看,交流一下。   所以,他就把许臻给拐...不对,是给带来了。   “老师,我不怪你。”许臻一脸僵硬地看着鲁长儒,“就是您能让我一直跟着你,并且帮我指一下谁对谁吗?”   她知道老师带她见的这些人应该都是华国绘画方面优秀的大佬,说不定她还学习过他们的画,可是她是真的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啊。   她看着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现在只能希望老师靠点谱了。   “臻臻,来,认识一下,这是老师的好友,老刘,刘平生。”鲁长儒看了一眼来往他们这里走来的人,笑着向许臻介绍。   刘平生,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她看着已经来到她身边的人,语气里带着些颤抖,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刘先生好,我是许臻。”   鲁长儒看着许臻激动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明明他也很厉害。   “这是我的学生,许臻。”他朝着来人有些骄傲的开口,然后看了她一眼,“这个老刘啊,也就那一两幅画画的好,剩下的也就是一般般吧。”   他和刘平生不同的是,他的画只有他觉得非常好了,才会拿出去,卖也好,送人也好;刘平生和他就不一样了,他会把自己觉得凑合的画也放到市场上,让买家自己决定要不要买,所以他流传在外的画水平参差不齐。   “哈哈哈,这就是你藏了这么久的学生?”刘平生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语气,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还能不了解他吗?   “难怪你一直藏着掖着。”他想了想前几天看到视频,不无感叹的说道,“果然是少年天才啊。”   “哈哈哈哈。”鲁长儒被他的话说的身心舒畅,也意思意思地夸了一下他的学生,“你那个学生,叫乔池是吧,也挺不错的。”   刘平生看了一下他嘚瑟的样子,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敷衍,冷冷地笑了声:“我的学生当然也很好。”   “来来,臻臻,我再带你去见一下其他人。”鲁长儒一脸骄傲的拉着许臻往前走去。   一圈下来,许臻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笑僵了,开始的时候她还会震惊,这个大佬很厉害,那个也是一个大佬,但是后来她就佛了,见到再厉害的人,也心如止水。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有人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感叹道。   “是啊,以后的世界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老刘啊。”那人看了刘平生一眼,有些好奇,“你那个宝贝学生呢,这次怎么没有把他带来?”   说起来,刘平生的这个学生和许臻完全不一样。   许臻是年少成名,然后沉寂了几年,再出来时就是现在的样子;而乔池是少年出名,然后成为了刘平生的学生,一路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要有他参加的比赛,他就没有得过第二名。   他现在真的想知道,他们两个如果碰到了一起,会是发生什么。   “小池啊,我已经把他叫过来了。”刘平生看了一眼门口,“这小子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没有对手,心都快飘到天上了,这次正好让许臻给他涨涨记性。”   “你的嘴都要扬到眉毛上了,知道你学生厉害。”白胡子的人斜了他一眼,感叹道,“一直以来,你和老鲁就是我们这一批画家中的佼佼者,现在你们两个人的学生也偏偏如此。”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叹了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师好,杨老好。”乔池接到刘平生的电话后,就赶紧赶了过来。   杨柳初摸了摸自己胡子,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转头离开了。   “老师,你和杨老刚刚在说什么?”乔池看到杨柳初的背影,有些疑惑。   “他啊,羡慕我有一个好徒弟呗。”刘平生有些嫌弃地开口,“当初是他说教徒弟太累了不想收的,现在酸也没用了。”   “对了,你知道许臻吗?”他看了看匆匆赶来的乔池,想知道他对她是什么看法。   “许臻。”乔池愣了一下,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视频,“她的画很不错,只是行为上有些哗众取宠的意思。”   哟,这是有意见啊!刘平生笑得和蔼可亲,有意见好啊,这样才能更好的交流不是。   “走,老师带你去见一见老鲁的这个学生。”   说完就拉着他来到了鲁长儒面前:“老鲁啊,我的学生一听见你要来,就赶紧赶到了这里,我拦都拦不住啊。”   乔池已经习惯了老师有些夸张的用词,对着鲁长儒鞠了一躬:“鲁老好,我是乔池。”   鲁长儒是国内最优秀的油画大家之一,他一直都很向往。   鲁长儒看了一眼额角微微带汗的乔池:“你这个学生,长得真好。”   一身休闲的黑裤白T,长得也很俊秀,头发也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那样养的长长的,说是什么潮流,真是很合他的眼缘啊。   乔池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尊敬地回道:“您过奖了。”   “这是我的学生许臻,你们年轻人应该很有话聊吧。”鲁长儒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在他身边乖巧站着的许臻,越看越觉得,还是自己的学生好。   乔池的视线在许臻身上停了两秒,然后客气道:“许小姐好。”   “乔师兄好。”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乔池对她好像有点意见,可是他们之前明明没有见过啊。   听到许臻的称呼,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几天里,老师每天都在他耳边念叨这个许臻有多优秀,时间长了见到许臻后,他心里的感觉有点奇怪。   “许小姐前两天的视频可是大出了风头。”他一直觉得画画是很私人的事情,不应该拿到很多人面前哗众取宠,有天赋又怎么样,他的天赋也很好,但他仍然每天都认真的在练习。   他不喜欢这样的旁门左道,一直以来他都坚信,只要你足够优秀,就可以让所有人都认识你。   “我一直听老师夸奖许小姐,今天既然见面了,那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画技。”乔池也是众人口中的天才,见到了另一个天才,他忽然就想和她分个高低。   鲁长儒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刘平生制止了,“你们年轻人就是要多交流啊,正好这里一直准备着作画需要的东西。”   他示意其他人把需要的工具都拿上来,这下正好,他也想看一下许臻的画到底怎么样。   那个视频中,他只能看到那幅画大概的样子,对那幅画的认知也主要来源于视频中人们的夸奖。   要是许臻真的有这么厉害,那正好好好的杀一杀他这个学生的锐气,也让他知道这华国啊,不是只有他一个天才。   许臻赶鸭子上架般来到了会堂的中心,拿起笔,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她抬起头无奈的看向鲁长儒。   “没事,臻臻,就是一个交流,你随便画画就行。”鲁长儒笑眯眯地安慰她。   看来是非要画不可了,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乔池,低下头开始沉思,画什么好呢?   协会的人都站在不远地地方看着这次不是很正式的比试。   “这落笔有点讲究啊。”鲁长儒看着乔池已经开始后,笑眯眯地对身边的任平生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着急。他相信自己的学生。   “嘘,你的学生开始动笔了。”   许臻站在原地,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老师带她去看的那片海,蔚蓝的天空,飞翔的海鸥,还有广阔无垠的海。   那个时候,她的心情一直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所以风景在她眼中也是悲伤的,可是现在却发现,那片海真的很美。   时间不断地流逝,渐渐地所有人都被许臻的画吸引住了目光。   乔池画完后,自认为发挥出了自己应有的实力,但是他抬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一个方向。   他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就看到了许臻画笔下的那幅画。   忽然间,他好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幅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同人里的佼佼者,所以有些自傲,直到今天他看到了这幅画,才明白了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到许臻放下画笔后,他纠结的走上前去,低头道:“我输了。”   没有任何悬念,许臻以压倒性的成功赢了他。   许臻看着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道:“乔师兄,我感觉你好像对我有意见,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乔池抿了抿嘴,刚想回答,就被围过来的人给打断了。   刘平生看着面前的画,赞叹的开口:“再见到这幅画之前,我还以为是老鲁夸张了,现在一见才知道,他哪是夸张啊,他是太谦虚了。”   “这幅画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能说,中国的油画有希望了。”有人叹息着开口。   许臻在一旁,感觉自己被夸的有些脸红。   而另一幅画就完全被众人忽视了,作为画的主人,乔池也没有什么怨言,他输得心甘情愿。   一众夸奖过后,刘平生不好意思地走到许臻身边,犹豫地开口:“臻臻啊,你这幅画……”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幅画怎么了?”许臻看了画一眼,不解地问道,“是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刘平生向来很厚的脸忽然变得通红:“这幅画能不能放在画家协会里用作展览呢?”   参加画家协会的每个人都留了一张自己的墨宝,有时候这些油画还会参加一些协会的画作展览。这本是一件能让画家感到荣幸的事情,可是看着许臻这幅画,他忽然就不确定了。   这幅画就算是要价千万,也有的是人想买,许臻真的会同意把它送给画家协会吗?   “是和老师还有您的画放在一起充作协会的优秀作品展示吗?”她曾经听鲁长儒说过这件事,“那真是我的荣幸啊。”   刘平生没有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干脆,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声:“你确定吗?这幅画的价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刘老,您和老师的画不也是重值千金吗?”许臻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激动,“您都可以把画放到协会,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刘平生闻言畅快地笑了两声:“真不愧是老鲁的学生啊。”   他们愿意把画送到协会,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是协会的龙头成员,一步一步地看着协会发展到现在的样子,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听许臻的话,好像很喜欢他的画。他有些自得的摸着自己的胡子,等过两天他就从他的作品中选一幅好画给她送过去。   “不过这幅画我想要先拿回去,过几天再给您送来可以吗?”许臻想到和徐宇的约定,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刘平生和蔼地笑道。   “行了,这下你该开心了吧。”鲁长儒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对着乔池和许臻说:“你们两个年轻人一起去玩吧,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起去吃饭了。”   他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好像有点矛盾,正好留下他们两个好好解决一下两人之间的问题。   说完后,协会的人就两三结伴走出了门,不远处有一家饭店,里面的菜还不错,以前他们每次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吃饭。   这么多年了,店里的老板娘都记住他们了。   不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了乔池和许臻。   乔池看着许臻美丽的侧脸,不知为何,脸有些发红,他张了张嘴,回答了刚刚那个被打断的话题:“其实我看过你那个视频,觉得你虽然画的很好,但是有点抢出风头的样子,所以对你的印象有些不好。”   他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她的脸。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许臻听到他的话,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个视频真是太尴尬了,我都不敢打开再看第二遍。”   “而且,如果说我那是哗众取宠的话,那我们两个人今天这个样子不也和那一天没有什么区别吗?”她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乔池的脸变色更红了,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时,两个之间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他站在许臻面前,低着头认真地道歉。   “你是怎么看到这个视频的?”许臻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好奇地问道。   “是鲁老发给老师,老师又转给我的。”乔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老师还让他看完后说一说自己的感想。   “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许臻竟然一点也不意外,她老师绝对能干出这事。   “对了,现在这个时间,我们一起……”他红着脸开口。   忽然之间,许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人,蓦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她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有些惊喜的走上前去:“夜宴,你怎么来了?”   她今天来到这后,就给今天找她的三个人发了一个定位,用来证明自己确实有事,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黎夜宴会过来。   “我估计你差不多应该忙完了,就来找你了。”黎夜宴笑得温柔。   “不知道这位是?”他的视线转向后面跟着的人,礼貌的问道。   “这位是老师好友的学生,是我的师兄,乔池。”她又转头看向乔池,“这是我的好朋友,黎夜宴。”   “乔先生,你好。”黎夜宴微微勾了勾唇角,伸手做握手状。   乔池心里有些苦,但也礼貌地伸出了手,“你好。”   “乔师兄,我的朋友来接我了,我就先走了。”许臻快步走到中央,把画拿上,然后和黎夜宴一起走出了会客厅。   黎夜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叹息了一声,把画小心的接了过来。   每次在高强度画完一幅画后,许臻的手总会这样。   许臻甩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双手,笑容灿烂的看着他。   黎夜宴看着她的样子,也舍不得开口责备,他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时间了,想吃什么?”   许臻笑眯眯地望着前方:“在去吃饭之前,我们先把这幅画给处理了吧。”   “处理?”黎夜宴一头雾水的来到了——财务部的门前。   ???   许臻看了一眼大门,有些犹豫地开口,她觉得两个人一起的话可能又要耽误一会儿:“我把画送下后马上就回来,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在这里等你。”黎夜宴笑着开口。   独自坐在车里的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臻臻什么时候和国家扯上的关系?   不一会儿,他就见到许臻满脸笑容往车边走的身影。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刚刚见到她的情景。那时的她全身绷得很紧,像是一个满身是刺的刺猬。   真是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在他面前这样灿烂地笑了。   “等急了吗?”许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问道。   “当然没有。”黎夜宴上前帮她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体贴的和她保持好距离,“你是跑着来回的吧,都出汗了。”   “是有点儿着急。”她叹了口气,“我怕我多留一会儿,徐叔叔非要拉着我吃饭。”   “徐叔叔?”   “啊,好像我还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吧?”许臻忽然反应过来,她好像从来没有和身边的人提起过这件事。   也不怪她想不到,前两天她一直瘫在床上渡劫,今天身体才刚刚好点。而且她也不能看见一个人就上去和人家说:你知道吗,我和国家合作了。   听起来,总有一种炫耀的感觉。   许臻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眼睛里有光芒闪过:“如果真的可以帮助这么多人的话,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   黎夜宴看着她的样子,也勾起了唇角,这样也好,有国家的保护,她也会更安全一点。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让吴特助去警告一下宁家的时候,吴特助告诉他已经有人做了,他本来以为是师秦或者是李文澔做的,现在看来另有其人。   “是啊,如果能帮助这么多人的话,真是太好了。”他温柔地看着她。   在开车的过程中,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许臻发现了他的纠结,疑惑的问道。   “你知道吗?宁家破产了。”   “怎么可能?”许臻一脸震惊,宁家不就是欠了个税,补上不就可以了吗?   “怎么可能!”宁正诚一脸狰狞的看着前来汇报的助手。   前两天来了一个魔都风投公司的经理来视察兴宁,合格后他们将给予兴宁援助,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本来他们很怀疑这件事的可靠性,可是这位经理特别厉害,他硬生生地从宁正诚手里要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报酬。   并且由相关的考核团队进行考察,最后才决定帮助兴宁地产。   可是由于兴宁地产的资金缺口太大,风投公司的经理在商议后决定风投公司出一部分,再由兴宁地产或者出另外一部分。   这也就是为什么和常以纯离婚时,家里什么不动产都被卖了的原因。   可是现在助理进来告诉他说那个风投公司是骗人的,现在他们已经人去楼空了。   宁正诚一口气上不来,倒了下去。   “宁总,宁总!”助理一脸慌乱的打下了120.   在宁正诚在医院里接受救治的时候,兴宁地产正式宣告破产。   --------   师秦看着许臻今天给他的回复,有些纠结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看向正在整理桌面的助理,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师总。”助理被吓了一跳,直起身子有些慌乱的看着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有一个女儿吧。”师秦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助理被他看的有些心慌:“是的,师总,我的女儿今年十五岁了。”   说起他的女儿,助理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   师秦看着他的样子,又问道:“那平日里,你们又是怎么相处的呢?”   今天他给臻臻发消息时,才忽然发现,一直以来,他们在一起,好像除了吃饭,就是吃饭。所以今天早上他才会问臻臻要不要来公司里看看,这是他能想到的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了。   “平时我工作比较忙,一般周末的时候会给她买一点礼物,然后带着她去游乐园,水族馆之类的地方去玩。”说起他的女儿,他的语气也带了几分放松。   “这样啊。”师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听起来是比在公司里待着有意思。还有礼物,除了臻臻应得的那些股份,他好像还没有送过臻臻礼物。   “正好,给你放两天假,你可以在家里好好陪陪你女儿。”师秦笑了笑,“带薪休假,快去吧。”   助理仿佛被这个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头,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师秦笑着示意他快回去。   下一次就越臻臻去游乐场玩一玩吧。现在先让他去商场里给臻臻挑选一下礼物,只是,臻臻喜欢什么呢?   小的时候她好像特别喜欢棉花糖,可是现在这么大了,喜好应该也变了吧。   臻臻不是个画家吗?要不然他去挑上一幅画作为礼物吧。   正好前两天有人给他推荐刘平生先生的画。   想到这儿,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第43章 复印画作出现的第一天……   “这两幅画都是出自刘先生之手吗?”黎夜宴看着墙上挂着的两幅画,有些意外地问道。   其实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画的,可是这两幅画的落款他却是认识的。   “没错,都是刘老画的。”许臻站在他身边,叹了一口气。   黎夜宴自从和许臻认识后,就有意识的让自己接受这一方面的熏陶,以他狭隘的眼光来看,右边的那幅画可比左边的那幅画好上不少。   如果把左边的那幅画单独拿出来的话,看到的人应该都会觉得这已经非常好了,但是把这两幅画放到一起,就会觉得,觉得……   “觉得好像不是一个人画的,对吧。”许臻也有些无奈。   今天一大早,她就同时收到了师叔叔和刘老的礼物,拆开来一看,这不是巧了吗?   正好黎夜宴也来到了她家,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确实看起来有点区别。”黎夜宴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   许臻以前一直不理解老师以前为什么经常说刘老的很多画一点也不好,要是没有他这个名头在这里,这些画根本就卖不出去。   那时她只见过刘老极为出众的那几幅画,对老师的话很不以为然,觉得是老师的眼光太高了,才会这样觉得。   现在看来,老师说的话虽然夸张,但也并非没有道理。   “老师以前就和我说,刘平生先生是一个老好人。”许臻忽然想起了以前老师和她说的那些话,叹息着开口,“每次有人上门求画时,他总会欣然同意,后来求画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刘老只能忽略一部分画的质量了。”   其实老师的话没有这么委婉,她记得老师当时吹胡子瞪眼的和她说。   “那个老刘,有人要画他就给,他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鲁长儒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他的画,除非是非常好的朋友,要不然绝不外送,所以看到了刘平生这个样子以后,他才会这样痛惜,“等到有一天,他的画想送都送不出去时,他后悔也晚了。”   “原来是这样。”黎夜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师总送的这幅画是刘先生……”他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是刘先生水平不太好的一幅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许臻叹了一口气,“师叔叔送我礼物我真的很开心,可是他对油画市场可能不是那么熟悉,我真怕师叔叔画了大价钱买了个亏。”   许臻收到这幅画时真的很感动,可是一想到这幅画可能被师叔叔以远超原画的价格买来时,她就很心疼。   “你知道刘老的画的市价吗?”她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口。   “这就要看卖家的良心了,不过应该也不会很低。”黎夜宴小心的说出了口,看着她不断深呼吸的样子,他赶紧安慰。   “没关系,你下次见到师总的时候可以和他说一声,然后告诉他你喜欢什么,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黎夜宴看着她心疼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这些价钱对师秦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不过师秦如果真的知道他多花了钱,那以他那样节俭的性格,可能也会心疼地吃不下饭去吧。   “也对,师叔叔送都送了,我要是告诉他这幅画的真正价值后,他应该会很不开心吧。”许臻向后退了两步,咬着手指甲,“算了,下一次你们买画的时候我一定要跟着去参谋参谋。”   哥哥送的画,师叔叔也送的画,那身边这个人该不会……   “那旁边的这幅画是?”黎夜宴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幅画一看就比那幅画优秀很多,那这幅画……   “前几天我不是见了刘老了吗,然后他就把这幅画送给了我。”许臻笑着开口,“一直以来我都很崇拜刘老,没想到他人也很和蔼。”   黎夜宴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宁家的事。   “臻臻,宁正诚和常以纯离婚了,现在常以纯带着宁玉岚要离开京都。”他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疼惜,他知道常以纯为了宁玉岚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越是知道,他就越是为许臻不平。   许臻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夜宴,你给我讲一讲他们的事情吧。”   黎夜宴看着她,缓缓地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许臻闭着眼睛听完后,叹了口气:“夜宴,我想见一下宁玉岚。”   他担忧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好。”   许臻心里的难过仿佛也随着他的声音飘散到了空中。   宁玉岚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对面的人,脸色有点难堪。   一直以来,她们两个人见面时,她总是处于有利的地位,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反了过来。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她也可以和妈妈一起换个地方生活,但是她却不想在许臻面前显露她的窘迫。她一直把她当做是一个潜在的敌人,用尽了手段,可到后来她才发现,她的这些手段,许臻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过。   可能人都是这样,不愿意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露怯。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许臻看着宁玉岚现在的样子,有些感慨。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娇弱只能依靠别人的白莲,现在看来,她也变了。   来到京都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很久,但是很多人,很多事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宁玉岚最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许小姐,请问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请我喝咖啡吧?”   “宁玉岚,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喜欢你。”许臻看着她,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我觉得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她们以后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就一次性把事情全都说开吧。   “我当然不会喜欢你。”宁玉岚紧紧地捏着杯子,“本来我才是宁家的小姐,忽然之间你就冒了出来,我知道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可是我忍不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小,爸爸妈妈就告诉我,我是宁家的小姐,我必须很优秀才可以,所以我按照他们的想法,拼了命的学习,把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好。”   “我为了能够学好钢琴,常常一整天坐在琴房里练习;我为了有着足够好的体态,喜欢的东西从不敢多吃一口;为了学习礼仪,我练站练坐什么都学什么都练。”   “你不要误会。”宁玉岚说道这里,长舒了一口气,“我并不是在卖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十几年的学习,都是为了能够当好宁家的小姐。”   宁玉岚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你一回来,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好像失去了意义。我没有办法,只能拼了命的抓住这个身份。”   她端起身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所以我一直针对你,拼了命的证明自己的优秀,现在看来真像一个笑话。”   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后,宁玉岚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这些阴暗的心思,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必须藏在心底,不能告诉任何人。   许臻面无表情地听她在发泄。现在她虽然已经开朗了很多,但是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却还是习惯性的摆出以前的样子。   “所以呢,你说的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看着对面的人恢复了平静,奇怪地问道,“你说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能够成为宁家小姐,恕我不敢苟同。”   “你所接受的这些教育,最大的受益人只有你自己,不是吗?”   “是啊,所以从根本上来说,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宁玉岚听着她的话,承认了自己的本性,许臻的话还是这么一针见血,“我想继续待在宁家,想继续好好当宁家的小姐,不想去一个未知的贫穷的地方。”   “许臻,我和你不一样,你有着不认宁家的资本,可是我没有。”她终于能够承认,她是比不上她的。   “可是你就没有想过我的资本是哪里来的吗?”许臻觉得宁玉岚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关心一下亲生父母的事情,嘲笑般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居住的地方是贫穷的?”   但凡是宁家人对她上一点心,不只相信眼前看到的,好好查一查她的曾经,他们就会发现她其实和他们想的很不一样。   “妈妈说你住在一个很小的居民房里,还和舅舅舅妈一起生活……”她不知道为什么许臻会这样问,下意识的说出了缘由。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和舅舅家一起生活吗?”许臻叹了一口气,有点为爸爸妈妈心寒,“但凡是你查一下我的父母……”   宁玉岚怎么可能去主动查这件事,她的身世是她迫不及待想要抛开的过去,查这件事就等于是彻底地撕开了她的身份,让她一点都不能自己骗自己。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你。”许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想起了以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时的事情,“你哪怕只是向我问他们一句呢。”   她一直在等,等到了她离开宁家,也没有等到她问一句。   宁玉岚听着她的话,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敢,我不敢问。”   她怕她的亲生父母只是一个平凡的贫穷的人,她怕她问了以后许臻会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离心。当时在那个位置上,她一步也不能走错。   许臻看着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她不喜欢宁玉岚,但是却又不讨厌她。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如果一开始她们两个没有被报错,那该是什么样子的。   想着宁正诚的样子,她觉得她可能会过得很不开心。她不觉得宁家会喜欢一个有着面孔失认症的孩子,她可能会变得敏感而脆弱,可能会被逼着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更可能的是,她会像现在的宁玉岚一样,险些被卖掉。   如果没有爸爸妈妈,她可能根本就不会有机会接触画画,也不会认识现在认识的这些人。   与她相比,可能宁玉岚更适合宁家吧。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抱错对你我而言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许臻抬起头,语气里也带了几分释然,“我的父母对我真的很好,只是他们离开我离开的太早了,我一个人慢慢地长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你小的时候虽然过得很煎熬,宁正诚也对你算不上太好,可是你却享受到了一个人完整的爱。”   她看向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个人时不时的往这里看一眼。就算她看不出那个人的脸是谁,她也猜到了。   “是啊,我现在已经不是宁家的小姐了。”宁玉岚看着她,终于露出了见面后第一个真心地微笑,“我本来以为,当我失去这个身份时,我可能会痛苦不已,但现在真的发生了,我却感到一阵轻松。”   “我终于不用时刻计较自己的行为,不用和那些所谓的朋友一起吹捧谁的衣服美,谁的父亲又送给了她一个礼物,我终于可以试着脱下那些枷锁,真正的做一回自己。”   以前她无比恐惧的事情,经历过才发现,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难。   许臻把手里的那张卡轻轻递了过去:“你的亲生父亲是华国著名的国画大师,儒雅谦逊,为人随和;你的亲生母亲是一个优秀的历史教授,虽然有时会很严厉,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很温柔,他们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父母。”   “这是他们留下来的财产,我替你保管了这么久,现在还给你。”她把卡放在桌子上的中央,“你不用觉得难以接受,我现在并不需要这些钱,给了你,我更觉得心安。”   常以纯和宁玉岚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却也从未真正的伤害过她,那些言语上的讽刺,在她决定不在意他们时,就已经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了。   许臻毫不留恋地站起身,走到宁玉岚身边:“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去看看他们吧,他们应该也想见你。”   “还有。”她看了一眼前方的那个角落,“对你来说,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好好对她吧。”   宁玉岚有些呆呆地坐在原地。放弃宁家小姐这个身份,其实她是被动的,不是主动的。如果要继续做宁家的小姐,她就只能按照宁正诚的意思,在去找白羽涵。   假如她真的那样做了,白羽涵现在对她的那点微弱地喜欢也会消失,可能很多年后,他会诧异自己曾经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她不想那样,她想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所以,当妈妈提出离婚时,她的心里其实也有一丝窃喜,或许和宁正诚分开,是最好的做法了。   当她看到宁家破产的消息时,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她知道她的卑劣,她利用了妈妈的爱,但是她不后悔,她知道,和宁正诚分开,对她对妈妈都是一件好事。   宁玉岚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卡片,伸手颤抖的拿起了它,现在不是逞一时之气的时候,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我会对妈妈好的,我发誓。至于我的亲生父母,我会去看的,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他们的样子。”她在心里默默地回复许臻。   接下来的生活,她只能依靠自己了。她也很想知道,没有了宁家小姐这个身份,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坐在角落的常以纯看到许臻走过来的身影,有些慌乱也有些无措。   她已经做好了选择,可是看着许臻的样子,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当她知道许臻原来如此优秀之后,她确实有过后悔,后悔当初那样对她,可是当时她是高高在上的,不像现在这样,只能卑微的待到这个角落。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本来只能仰望你的人,忽然变成了需要你仰望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她以前看不起的女儿,常以纯的心里有骄傲,但更多的是别扭。   她来到这里,不仅是怕岚岚被欺负,还是想见一见她这个亲生女儿,毕竟以后可能没有什么机会再见了。   许臻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不安的攥紧了双手:见面以后她要说什么才好,她一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冷言冷语,可是太过热情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很势利。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许臻已经目不斜视的走过了她坐的桌子,走向了门口。   常以纯愣在了原地,而后苦笑了一声,这样也好,就和她以前说的那样,做个陌生人吧。   “臻臻。”在外面等着的黎夜宴看到许臻的身影后,大步地走了过来。   看到眼眶微红的她,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她们让你不开心了吗?”   许臻抬起头看着他,眼睫带泪:“我只是忽然想起了爸爸妈妈。”   她以前有着那么好的父母,可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总是会想,爸爸妈妈如果还在世的话,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又会怎么做呢?   她扑进他的怀里,哽咽着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遗憾:“他们那么好,可是我却永远也记不住他们的样子。”   黎夜宴有些慌乱的抱住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臻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从他怀里直起身,带着泪笑了笑:“好了,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有些痛苦会时不时的出来刺她一下,刚开始的时候或许会疼痛难忍,但是随着次数的增多,虽然疼但是已经可以习惯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黎夜宴心疼地看着她,温柔地问道。   “想吃冰激凌可以吗?”自从上次生理痛后,他就限制了她吃冰的次数。她本来可能还不想吃冰的,但是他这样一做,她就忽然好想吃冰啊。   “那你要一个什么味道的,我去买。”黎夜宴想了一下,在‘一个’这两个字上加了个重音。   “开玩笑的。”许臻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其实也很好,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把她放在心上的人。   “哥哥今天叫我去他家吃午饭。”她笑着想要和他道别,“冰激凌我就先不吃了,等下次你记得买呀。”   “李文澔家吗?”黎夜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和他家是邻居,正好我要回老宅一趟,一起吧。”   “这么巧?”许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他们两个确实是邻居。   李文澔正在摆弄摄像头的时候,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是谁在想他?   他把摄像头方方正正地对准了墙上那一幅画。   “不行,这样太过明显了。”他把摄像头往左移了移,让这幅画有一种不经意露出一角的感觉。   “完美!”他看着镜头里的自己以及角落里那幅完全露出真容的画感叹道。   今天上午,他发了一条将会在微博上直播的消息,至于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好好的炫耀一下臻臻送他的画啊。   半小时调摄像头,三分钟打理自己。李文澔飞一般的收拾好了自己,然后点开了直播。   然后,卡了!   人数过多导致服务器太过拥挤,所以黑屏了!   李文澔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脸也变得和屏幕一个颜色了。   米星雅作为李文澔的死忠粉,早早地等在了手机屏幕前,看上两眼视频就去微博看一眼直播开没开始。   终于,直播开始了,她满怀激动的点了进去:马上就要看到澔澔的盛世美颜了!   结果只看到了一片漆黑,发生了什么?   这是所有粉丝的疑问。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直播终于弄好了,李文澔看着屏幕上不停划过的留言,擦了擦额角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弹幕上一片啊啊啊啊啊滑过,这样的脸,值得她们把嗓子喊破。   李文澔笑了笑,和粉丝开始了唠嗑模式。   平时他就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在网上也经常给粉丝分享一些有趣的有意义的故事,所以粉丝们也都习惯了他这一点。   只是越来越多的粉丝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有人在弹幕上留言   “澔澔,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脖子为什么一直都歪着啊,好心疼,一定是拍戏太累了吧,呜呜呜呜~”   “我才发现,澔澔你这是怎么了?”   李文澔零星的看到了几个弹幕,有点怀疑人生,他故意歪着头,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他身后的这幅画啊。   现在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问他的身体?   他悄悄地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因为一直维持一个姿势,所以脖子确实有点不舒服。   他的眼睛随意的瞟了一眼屏幕,终于看到了想看的弹幕。   “哇,澔澔身后的那幅画好漂亮啊,真的是和你很配呢。”   李文澔看到这个弹幕,忍着笑咳了两声,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开口:“刚刚我好像看到一些弹幕对我身后这幅画很感兴趣,那剩下的时间我就和你们说一说这幅画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一些弹幕?我刚刚特别仔细的盯着弹幕,最多只有一条,我发誓!”   “是我刚刚失忆了吗,为什么我不记得有这样的弹幕。”   李文澔完全无视了弹幕上的话,兴致勃勃地拿着摄像头来到了这幅画的面前。   “我猜到了,这应该是妹妹的画吧,难怪澔澔一开始拼了命地想让我们看到它。”   “是啊,为了让我们看到这幅画,澔澔的脖子歪了这么久(泪目),真是男默女泪啊。”   “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澔澔好可爱啊!不管我们发没发现,固执的炫耀着妹妹的画。”   “只有我羡慕澔澔吗?妹妹的画有价无市啊,想买都买不到,想看也看不到!”   “我也……”   “没关系,现在我们就能看到了。”   但是随着镜头的拉近,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呆呆地看着这幅画。   这是一幅多美的星空啊!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仅仅过了一秒,在李文澔把镜头拿开时,屏幕空了一秒,然后就被无数的啊啊啊啊啊啊刷屏。   这个时候,他们说不出动听的彩虹屁,只能用呐喊来表示自己受到的震撼。   李文澔看了屏幕一眼,骄傲地抬起了头,他的妹妹当然厉害。   然后他就说起了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从许臻怎样精心的为他准备,到他看到这幅画后的惊喜,再到因为爷爷奶奶太过喜欢,所以非要留下来看几天时他内心的不舍。   听得屏幕后粉丝的脸越来越黑。   纷纷在弹幕上吐槽   “好了,知道你有一个巨无敌好的妹妹了,你能闭上嘴让我再看一眼那幅画吗?”   “澔澔,以后你说的话我一定仔细听,所以你能先让我再看一眼那幅画吗?”   “啊啊啊啊,澔澔,我要看画。”   李文澔看了一眼屏幕,对粉丝的请求充耳不闻,还是接着说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终于,弹幕上出现了一些很识趣的话。   “天啊,臻臻妹妹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了~~”   “澔澔也一定是一个好哥哥吧,要不然妹妹怎么会送给澔澔这么珍贵的画呢。”   “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妹情啊(泪流面面jpg)”   李文澔看到这里,装出一副刚看见弹幕的样子,笑着道:“原来你们都想再看一眼这幅画啊,早说啊,我现在就把摄像头转过去。”   于是所有的人就又见到了那片迷人的星空。   只是他们在看画的时候,李文澔一直在来来回回地说那几句话,粉丝们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只想让他闭嘴,却没有人敢开口。   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如果开口说了什么的话,这幅画他们应该就见不到了。   “同志们别在这看了,快看热搜!!!”   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有些人因为好奇就退出去看了一眼热搜,然后赶紧回来发了一条弹幕。   “快去看热搜,速度!”   后来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   看到这里的李文澔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比他的魅力还大?   他笑着和粉丝告别,然后下了直播。   打开微博后,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天啊!   热一上赫然写着:与许臻画作同样功效的复印件研发成功。 第44章 复印画作出现的第二天……   “天啊,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   很多人都知道许臻的画对人的身体有着很好的作用,可是大多数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没有良好的家世,没有富可敌国的家产,只是普普通通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这些人而言,许臻的画更像是永远也够不到的一个梦,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夸奖甚至是贬低这幅画,因为它注定不会属于他们。   可是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们,这幅画被复印出来了,功效也保存下来了,哪怕只是十分之一。   但凡是复印件,价格肯定不会太高,就算是高,也是绝大多数人可以负担的起的。   所有人带着质疑,带着激动,带着热切,打开了这个热搜。   里面是一篇长长的文章。   文章中讲了研究的艰辛,讲了这项技术的困难,还讲了许臻的无私奉献。   在文章的最后,国家告诉大家,由于这幅画的复印成本太高,现在复印件的数量也不多。   所以现在先开放了几个试点,看一下大家对这幅画的反馈,再根据反馈调整接下来的方案。   所以在以下几个省市的公民可以凭借自己的病例在官方指定地点进行购买。   由于数量较少,优先考虑病例中关于失眠抑郁程度为重度的人优先购买,购买画的人可凭医保报销百分之七十。   所有人点进来后,都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而且国家把需要顾虑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忽然觉得自己生在华国真是太好了,谢谢国家,谢谢臻臻,谢谢所有的研究人员。”   “不在试点的人怎么办啊,重度失眠症患者哭了,什么时候才能多开放几个试点啊。”   “太好了,我在试点上,我要凌晨三点就去排队(反正我也睡不着)。”   “楼上,你已经晚了,前面有人说今天就要去排队了qaq。”   “买这幅画的钱,医保居然可以报销这么多,我真是太惊讶了,感谢国家,让不那么富裕的人也能买得起这幅画!”   “我只想为国家和许臻高呼666!”   有人讨论国家的政策,也有人对复印的画作很好奇。   “大家知道复印的是许臻的哪一幅画吗?我真的好喜欢《盛开》啊。”   “好像许臻流露出来的只有两幅画吧,一幅是那幅被毁的《新生》,另一幅就是《盛开》了。”   “不对,我刚刚在李文澔的直播间里还看到了一幅《星空》,真的绝了,就算是它没有别的作用,像我这种对绘画一窍不通的人也想把它买回来,好好地藏起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直播有录屏,不信你们去看一眼。”   有人看了一眼,然后一脸震惊的回来了。   “谢邀,我现在正在穿衣服,拿病例,带上充电宝准备去排队了,祝我好运。”   这时,也有一些人将信将疑,有了外国很多名人以及心理学家的作证,他们相信了许臻的画能有一些作用,可是复印件而已,只有原画十分之一的效果,真的有用吗?   可能那幅原画的作用就不大,复印件一削弱,不是就相当于只买了一幅画的复印件而已吗?   有的人想要等第一批买了的人做出反馈后,再决定自己要不要买。   还有的人犹犹豫豫地问出了自己的不安。   “这幅画真的有这么大的功效吗?”   “我虽然也有些怀疑,但是我相信国家,相信专门的研究人员,他们比我们更懂。”   “怀疑的人就先等一等,等下一批吧。我现在正在医院,医院里精神科,神经内科的队伍已经排到医院门口了,你们这些不信的就不要和我们抢了。”   很多人都有失眠的症状,但是这是现代快节奏社会的一个统病,大多数人都选择自己去门诊开一点有助睡眠的药物,吃一点褪黑素之类的东西。   很少有人专门为了失眠去医院里去检查,这就导致了购买画作所需要的病例,大多数人没有,只能现在去医院检查。   所以,所有医院过于检测失眠的科室都已经人满为患了。   “现在怎么样?”徐宇看着进来汇报的秘书,语气里满是郑重。   “自官方消息发布后,我们时刻检测网上的动向。”秘书一脸严肃的汇报,“现在网上的总体舆论是好的,对于个别言论危险的人员我们也进行了动态监测。”   “做的很好。”徐宇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很重要,绝对不能出错。”   “告诉相关部门先忙上这两天。”   汇报完成后,秘书就走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进来的是一个一身白大褂,斯斯文文,带着眼睛的男人。   “小韩啊,你怎么过来了。”   韩良是这次画件复印研究的重要研究员之一,徐宇对这些国家人才的态度都很和蔼。   “徐部长。”看着他笑着招呼他坐下的样子,韩良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他的对面。   他作为一个研究员,向来喜欢自己一个人相处,不是很习惯与其他人进行交流。   徐宇也知道他的这个特点,所以也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小韩啊,你这次专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韩良刚想开口,就被秘书的敲门声打断了。   秘书为他端上茶后,体贴的离开了办公室。   “徐部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下画件复印的事情。”韩良抿了抿唇,他知道这些复印件究竟有多大的作用,刚看到许臻的画时,他就被震惊了,这样的画是世界的瑰宝,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复印件的功效也那么厉害。   平日里,做研究的相关人员肯定会伴随着一些失眠多梦的现象,可是在这次研究的过程中,所有工作人员睡得无比香甜,连日渐稀疏的头发都茂密了些许。   所有的研究员都意识到了这幅画以及这幅画的复印件的作用,但是相对而来的,就是一些担忧。   “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我不该问,但是……”韩良放下手里的水杯,挺直了脊背,有些坚定的问出了他的疑问,“徐部长,我想问一下,如果有人倒卖,或者把画偷渡到国外应该怎么办呢?”   这幅画的作用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如果真的被有心人运到了国外,那应该怎么办?   “小韩,我理解你的想法。”徐宇听到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有些欣慰。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的人,大多数都是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这个国家的。   “可是这幅画有这么大的作用,就算有人想要倒卖,这样的人也绝对不多。”他伸手制止了想要接着说什么的韩良,笑着继续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和很多同僚也商议过,就算有人把画送到了国外,又能送多少呢?”   “再说了,堵不如疏嘛,现在其他国家肯定会对这些画很好奇,让他们研究一两幅也挺好的。”徐宇笑得像是一只老狐狸,“反正经过我们无数次的研究表明,复印件再去复印不具备丝毫的效果。就让他们好好地仔细地研究吧。”   “可是,如果别的国家买了许臻的画,想要复制我们的这个项目呢?”听了他的话,韩良眉间紧皱,继续问道。   复印画件虽然成本很高,但是中间的技术却没有太过复杂,只要仔细研究,就能找到方法。   “韩良,你要知道,这项技术肯定不会只掌握在我们国家的手里。”徐宇叹了一口气,要是他们非要自己享用这项技术,其他国家是不可能同意的。   韩良也知道这件事,只是很不甘心。明明许臻是华国的人才,他们好不容易掌握了这项技术,现在却要……   “好了,不要愁眉苦脸的,现在我们国家已经占据了先机,这已经是一件好事了。”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徐宇笑着安慰:“就算是其他国家完成了画件的复印,这么高的价格,除了那些顶层人士,普通民众谁还买得起呢?”   听到这里,他恍然大悟地看着他,徐宇给了他一个不可说的眼神。   于是韩良就红着脸告辞了。   徐宇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一片繁荣的景色,笑着感叹:“真好啊!”   --------   李文澔的双手提着许臻带来的礼物,有些不开心:“臻臻,你带这么多东西来干嘛,也太重了吧。”   “上门做客哪有不带礼物的。”许臻理直气壮地开口。   但是她转头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那些东西,又有些心虚。   她不知道李文澔的爷爷奶奶喜欢什么,所以就只能多选了一点礼物。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问李文澔说,哥哥你看我去你家需要买什么礼物吗?   况且她也猜到了,就算她问,哥哥应该也不会给她回答,只会笑着和她说什么都不用买。   许臻拎着的东西不重,很快就跟上了李文澔的脚步。   “刚刚奶奶就在问我,说臻臻怎么还没有过来?”李文澔边走边笑着和她说,“臻臻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只能去你家里接你了。”   “所以不用紧张,他们都特别喜欢你。”他体贴的发现了她的不安,笑着安慰道。   许臻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好,那我们快走吧,不要让爷爷奶奶等急了。”   她从小就很少去朋友家里去做客,或者说她也没有几个可以上门做客的朋友,所以她这次上门才会很忐忑。   “我的爷爷奶奶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李文澔无奈的笑了笑,“臻臻你也不必表现的如此...如此悲壮。”   许臻闻言有些生气的瞥了他一眼,但是心中的紧张确实散了几分。   她一路上都在小心的斟酌自己倒了以后应该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太过失礼,中途李文澔趁她不注意,把她手上拎的东西全都抢了过去。   “臻臻啊。”刘文霞看到了门口出现的两个人的影子,赶紧笑着迎了上去,“你可算是来了。”   许臻有些不习惯地被她拉起了双手,她回头看了李文澔一眼,然后他给了她一个放心地眼神。   “奶奶好。”她乖巧的叫道。   “臻臻长得真俊啊。”刘文霞看着她的样子,笑呵呵地说道,“厨房里正在做着菜呢,有什么想吃的和奶奶说一声,奶奶亲自下厨。”   “奶奶你这可就偏心了啊。”李文澔看了她们一眼,夸张地说道,“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奶奶你就这么把我忽视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进来。”刘文霞嫌弃地对着他摆了摆手,“不要打扰我和臻臻说话。”   她看着许臻,越看越喜欢。她本来就想要一个孙女,可是却只有李文澔一个孙子,孙子哪有孙女好。   “奶奶,你起码看我一眼啊。”李文澔提着那些东西,叹了口气,“这是臻臻给你们带来的礼物。”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啊。”刘文霞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是眼里的笑意却一点也遮掩不住。   “我也不知道您和爷爷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   “没关系,你买的什么奶奶都喜欢。”她拉着许臻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佣人马上就把刘文霞早就准备好的果茶端了上来。   “来,臻臻,快尝一下。”她笑着招呼许臻喝一口,“我看你们小姑娘好多人都喜欢和果茶,就试着做了一下,试一下喜不喜欢。”   “您亲自做的吗?”许臻一脸惊讶,“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   “臻臻,赶紧喝,我奶奶的手艺可好了。”李文澔端起桌子上的另一杯果茶一饮而尽,“要不是托你的福,我还喝不到呢。”   刘文霞平日里就喜欢钻研一些吃食,不仅做那些流传至今的经典菜式,还喜欢结合当下的时尚,对一些小吃进行创新。至于好不好吃——反正她下厨的时候,餐桌上从来没有剩饭。   但是后来,她又有了别的爱好,只有在特别开心或者是见到特别喜欢的人的时候,才会亲自下厨,就算是李文澔想吃,她有的时候依然懒得下厨。   听到李文澔的话,许臻端起杯子,小心的喝了一口,然后她赞叹地睁大了眼睛:“好好喝!”   水果的酸甜和微苦的茶水碰撞在一起,带着蜂蜜的清甜,充分地激发了味蕾上的感受。   还不等刘文霞开口,她就端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了起来,好喝的眼睛微微眯起,很是享受。   自己做的东西被人这么喜欢,刘文霞非常高兴:“一会儿奶奶再给你倒一杯,还剩很多呢。”   许臻使劲地点了点头,她觉得哪怕只是来这里喝一杯果茶,她来的这一趟也值了。   “对了,奶奶,我爷爷呢?”李文澔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奇地问道。   他一直在屋里直播,所以不知道他的去向。   他这样一问,许臻终于发现来到这里后,她好像还没有见过李爷爷。   “你爷爷你还不知道吗?”刘文霞嫌弃的开口,“这一大早啊,就去找你黎爷爷去炫耀了,这都快中午了,还没有回来。”   李文澔干笑了两声,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爷爷居然会到黎爷爷家里去炫耀,至于炫耀什么,他看了一眼乖乖喝茶的许臻一眼,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的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臻臻已经到了吗?”一个头发花白,脊背挺直,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老人走了进来。   许臻连忙站起身,和李文澔一起走了过去。   “爷爷好,我是许臻。”看着李松泉严肃的样子,她不自觉的摆出了自己最乖巧的样子。   李松泉看到她,爽朗地笑了笑:“好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年少有为啊!”   他本来就对许臻很有好感,加上今天他知道了热搜上的事情,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好。   一个年轻人,有这样优秀的才能,但却一点也不恃才傲物,为人谦逊,而且还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帮助国家,这个许臻,真是太和他心意了。   现在国家就是需要像她一样的少年啊。   “行了,老头子,你这是还知道回来啊。”刘文霞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每次孩子来,就知道讲那些大道理,孩子没听腻,她都听腻了。   李松泉听到了她的话,严肃的表情霎时有些心虚,他略带讨好的对着她笑了笑。   本来他就是想去嘚瑟一下,让老黎知道他有了一个无比乖巧优秀的孙女,结果就看到了网络上的那些消息,这下可不得了。   两人在一起夸了许臻得有一个来小时。一个把许臻当成自己的孙女,一个把许臻当成自己的孙媳妇。   两人越聊越开心,越说越兴奋。从曾经建国的不易,聊到了时代的不断进步,最后又聊回了许臻。   等到李松泉想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他紧赶慢赶地快速走了回来。   许臻从李爷爷和李奶奶的相处中,就能看出他们平日里的感情一定很好。   “好了,既然都到了,那我们就开饭吧。”刘文霞看了一眼客厅,“正好我炖的排骨汤也差不多好了。”   “臻臻啊,你可一定要尝尝奶奶的手艺。”她边走还不忘叮嘱许臻。   “奶奶您放心吧,您就是不说,我也一定会多喝的。”她跟在刘文霞的身后,俏皮地开口。   她在来这里之前,想过自己可能会尴尬,可能会紧张,但是见到了李爷爷和李奶奶后,她却忽然觉得很轻松,或许这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氛围吧。   这里真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呢。   几个人落座后,李松泉环视了一眼四周,就又开始讲起了曾经他们建设祖国的艰难困苦,还高度表扬了许臻的爱国精神和奉献精神。   讲着讲着,就听见刘文霞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的长篇大论一下子就停住了。   许臻使劲忍住了唇角的笑,可李文澔就没有这么‘懂事’了,他毫不顾忌的笑出了声。   紧接着,李松泉的眼神唰的一下扫了过来,他霎时停住了笑,尴尬地开口:“爷爷,其实我刚刚就是想起了一个笑话。”   李松泉冷哼了一声,筷子就顺着那道菠萝咕噜肉夹了过去。   “你不能吃甜,是不是又忘了。”刘文霞看了他一眼,反手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到了他碗里,他有糖尿病,所以平时生活中要严格控制糖的摄入。   李松泉夹起菜,有些委屈的吃了下去。   然后又给许臻夹了一块儿红烧肉:“臻臻多吃一点,不要和奶奶客气。”   “你爷爷啊,每次吃饭前都要乱七八糟的讲一通,等他讲完了,菜都快要凉了。”刘文霞毫不留情地揭了李松泉的老底。   “什么叫没有用的东西。”李松泉吹胡子瞪眼的开口,“爱国教育怎么能说是乱七八糟的教育。”   “你那是爱国教育吗,你那是在爱国教育里夹带私货,每次都讲你的英雄事迹,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刘文霞好不在意他的虚张声势,“还有啊,你光说那些东西有什么用,爱国这件事是要靠做的。”   “你看我们臻臻,就是其中的优秀代表,她年纪这么小,但是却……”刘文霞滔滔不绝地讲着。   许臻听着她的夸奖,脸越来越红,最后就只能低下头来扒着米饭。   “就是就是。”李文澔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窘迫的样子,也跟着奶奶对许臻一通夸奖。   最后许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红着脸,给每个人都夹了一筷子菜。   霎时,谈论声停住了,每个人都惊喜地低头在吃菜,可是不一会儿,第二轮的夸奖就又开始了。   这一轮儿不谈许臻的爱国情怀和大义了,又谈她有多么乖巧懂事。   许臻面露绝望地又扒了一口米饭,一时间,餐桌上充满着欢声笑语。   而黎家和李家的热闹情景产生了鲜明地对比。   黎夜宴和黎行舟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桌子上精美的菜品摆放着,不知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动筷。   黎行舟看着黎夜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人家隔壁的李文澔都把臻臻领到家里去吃饭了,他呢?   他越想越气,把筷子啪的一下往桌子上一放。   黎夜宴看着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爷爷,是饭菜不和你的心意吗?”   “哪是饭菜不和我心意啊。”黎行舟失落的开口,“是和我吃饭的人不和我心意。”   “你看看人家隔壁的李文澔,人家都把臻臻带到家里了,你再看看你,我还能见到我的孙媳妇吗?”他痛心疾首地开口。   黎夜宴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您放心,以后臻臻和您吃饭的日子长着呢,您不用着急。”   “也是。”黎行舟想了一下,欣然赞同,看他孙子淡然的样子,他也放下了心,看来他的孙媳妇是跑不了。   吃饱喝足的许臻捧着肚子来到了李文澔的房间进行参观。   “有这么夸张吗?”李文澔看着她的样子,疑惑地问道。刚刚她就吃了那一点东西,至于撑成这个样子吗?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东西。”许臻走到椅子上坐下,“奶奶做的东西真是太好吃了,真想住在这里一直吃下去。”   如果真的天天能够吃到李奶奶做的饭的话,她愿意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真的吗?”李文澔一脸惊喜的问道,“我这就找人去给你收拾房间。”   “我开玩笑的。”许臻赶紧拉住了李文澔,“我这是用烘托的手法来表示我对奶奶做的饭的喜爱。”   许臻环视了一眼他的房间,发现他房间里摆着很多模型,在墙上还用绳子挂着一枚子弹。   李文澔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   “你也看到了,我家里的人可以说是世代从军。”他看着那一枚子弹,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了他的父母,“我的爸爸是一名军官,我的妈妈也是一名军官,所以从小他们就让我往军队方面发展。”   “那叔叔阿姨他们现在?”许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他们啊,一年从头到晚都在军队里忙,平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见到他们的身影。”他有些嘲讽地回道。   许臻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她印象中的哥哥,一直是开朗的,活泼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神色落寞地样子。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李文澔却没有察觉的接着开口:“我小的时候一点也不想像他们那样成为一名军人,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我还是考了军校。”   “后来,我就渐渐地习惯了,或许说喜欢上了在军队里的日子,有共同进退的伙伴,还有一群暴躁但是爱护学生的教官。”   许臻静静地听他说着,她知道,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倾听。   “可是,军人的荣誉往往伴随着危险,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了一些状况。”他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想起那一幕,“我失去了一个战友,一个未来或许是我爱人的战友,然后自己也受了重伤。”   许臻看着他,知道这一次任务,应该就是他在墓地里和她提起的那次任务。   “然后,我那个见不了几面的父母,就把我从我待得那个地方调了出来,调到了一个清闲安稳的地方。”他不无嘲讽的开口,“可是他们的一腔拳拳爱子之心放错了地方。我一点也不想离开那里。”   李文澔低下头,零碎的刘海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然后我终于叛逆了一回,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做,反而转身投入了演艺行业。”他抬起头,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开口,“也多亏了我这个选择,才让华国影坛上多了一个传奇。”   许臻没有开口,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抱住了他:“哥哥,你在军队是一个英雄,在娱乐圈里则是一个优秀的影帝。”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不管在哪里,你都非常优秀。”   李文澔顿了顿,他这是,被安慰了?   “我没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是啊,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   ------   第二天一大早,许臻就被手机铃声惊醒。   她伸出一只手,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按下接听键,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一下子就把她的睡意给吓走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小心翼翼地问道:“明月,你怎么了?”   总不能是疯了吧!   “臻臻啊,你知道吗,你的那些复印画已经开卖了,好多人在网上吐槽根本就抢不到啊。”应明月语气十分激动,她的好姐妹这么厉害,让她有荣与焉。   许臻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这样啊,明月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先睡个回笼觉了。”   “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应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就是臻臻啊,你还有多余的这种复印的画吗,有的话我可以买几幅吗?”   没有办法,魔都的人知道她是许臻的好友后,她哥哥的合作伙伴们都拐弯抹角地找上了她,想要从她手里高价买画。   而这些人里有一些哥哥是哥哥特别重要的朋友或者是合作伙伴,没有办法,她只能厚着脸皮来问臻臻了。   “应该还有,今天我去问一下徐叔叔,不过应该不会太多。”许臻想了想,笑着开口,“不过有一点,我可不收你的钱。”   “没关系,有就行!”应明月兴奋的开口。   许臻迷迷糊糊和她说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她躺在床上刚想再睡一会儿,却忽然十分震惊地睁开了双眼,她后知后觉的发现。   什么!!她的画已经成功卖了出去,居然还卖光了?   她打开微博,被微博上的壮观景象震惊了。 第45章 复印画作出现的第三天……   罗彤是一个著名的分享自己日常生活的博主,粉丝百万,很有影响力。   但是知名度也带了一些负面问题,随着粉丝的不断增多,质疑和嘲讽也接踵而至。   有人说她是哗众取宠,内容没有一点意义;有人说她视频质量一点也不行,还一直在接推广,还有很多更难听的话。   她无数次在半夜里惊醒,然后刷着视频下的评论痛哭出声。   慢慢的,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不好,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去医院里检查,医生说是中度的神经衰弱。   但是没有办法,她的更新还要继续,她只能忍着头痛,接着完成自己日常视频地拍摄。   她变得越来越憔悴,头发也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掉,她的粉丝发现了也都建议她好好休息一下。   罗彤看着他们的留言,苦笑不已,在这么快节奏的社会,她要是真的休息上一个月,可能她的粉丝都忘了她的样子了。   所以,在昨天看到微博上的消息时,她心里就决定,一定要买到许臻的画,不管有用还是没有用,这都是一个很好的热点。   更何况,她愿意相信国家。现在她晚上吃安眠药已经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了,如果这幅画真的可以让她睡得好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她就会化身为这幅画的自来水。   正好她所在的城市是试点,所以她看到网上的消息后,就带着一些吃的喝的还有病例来到了指定购买的地点。   许臻原画的复印件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开售,现在是下午三点,也就是说,她只要再等上十七个小时,就能买到画了。   她开着拿着摄像头,准备把这一段经历拍摄下来。   等她来到售卖地点,居然真的有好几个人开始排队了,她赶紧小跑着来到队伍的末尾。   终于,在第二天的早上,她凭借着病例买到了画。   这幅画的售价是五千块钱,但是由于医保可以报销百分之七十,所以最后她只付了一千五百块钱,这是一个绝大多数人都能负担得起的价格。   而且她大体估算了一下,试点上的画件的数量应该不会超过一千,因为她身后很多熬夜排队的人已经被相关志愿者劝回去了。   只有少数的一部分人,想着万一有人没有病例或者是不想买了呢,仍然排队等候。   她有些颤抖的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一个盒子,这幅画被严格的放在一个包装盒里,没有露出一点缝隙。   罗彤拿着画,赶紧回到了家里,准备做一次开箱测评。   她固定好摄像头,打开美颜,然后笑着和屏幕前的粉丝打招呼。   “宝宝们,今天彤彤要做的是一个开箱视频,你们先猜一猜我们今天的主角是什么吧。”她心情甚好的和粉丝们聊天。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弹幕上的留言不断地滚动。   “是不是彤彤又接到推广了,好开心。”   “虽然我不知道彤彤今天直播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我看出来了,彤彤真的很开心,真是太好了。”   之前,彤彤的粉丝看着罗彤憔悴的样子,都很担心,但是从今天她直播的状态来看。虽然现在看起来依旧很憔悴,但是心情却好像好了许多。   “我看到很多宝宝都在猜我是不是接了推广。”罗彤搞怪地叹了一口气,“要是我真的能接到这个推广的话,那还真是我祖上烧高香了。”   真不是她夸张,想买这幅画的人排队的话,说不定都能绕着地球转一圈了,哪里用得着她来推广啊。   “大家昨天看没看那个爆了的热搜啊。”她不准备再和他们卖关子了,笑着说出了今天的主角,“没错,今天我们拆箱的主题就是‘画’!”   霎时间,弹幕上被柠檬刷了屏。   很多人不在试点上,还有很多人,排了队根本买不到。   不过也有一些人质疑,为什么她能买到这幅画,是动用了什么特权吗?   罗彤看着屏幕,笑着和粉丝解释:“大家应该知道我最近状态有些不好吧,我去医院里医生检查我是重度失眠和中度的精神衰弱。”   “昨天我看到这条微博后,就连夜拿着我的小板凳去排队了。”她一边说,一边找开箱的小刀,“然后特别荣幸,因为我去的足够早,所以买回来了一幅。”   “什么,可不可以多买?”她看着弹幕,震惊地念出了声,然后笑着反问道:“这位大哥,你觉得呢?”   “先不用说国家只让一人凭身份证买一幅,就说话是让多买的话,估计你也买不了,那后面老长的队伍了呢,你不怕被后面的大哥揍啊。”   罗彤边开玩笑,边小心的拿着小刀割开了外面的那一层保护膜,“宝贝们,我要把画拿出来喽。”   这幅画和正常的油画一样,是放在一个画框里的,由于她把画着画的那一面冲着镜头,所以她只能看到这幅画的背面。   “咦,盒子里还有专家认定的证书呢?”她拿起证书看了一眼。   但是她更好奇的是粉丝们的反应,就去屏幕上看了一眼。   咦,为什么一个说话的也没有。   然后她悄悄地把画转了回来,不一会儿屏幕就被密密麻麻地留言刷屏了。   可是罗彤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看屏幕了,她所有的心神都被这幅画给占据了。   这是一片海,一片浩瀚却温柔的海,她看着这幅画,仿佛能够听到海浪涌起的声音,潮涨潮落间,她的痛苦像沙滩上的涂鸦一样被带走了。   好像过了好久,她才缓过神来,笑着和视频里的粉丝告别。   “大家应该都看到这幅画的模样了吧,不是许小姐以前流露出来的画,而是一幅崭新的画。”她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语速,想要快点下播,好好的欣赏一下这幅画,“那现在彤彤就要测试一下这幅画的效果是不是和专家们说的一样了。”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罗彤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没有顾及粉丝们的挽留,笑着和他们告别,“宝宝们,我们下午两点见吧。”   下播后,罗彤看着画,感觉内心一片平静,网络上的那些喧嚣仿佛都从她身边远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迷迷糊糊地来到了床上,睡了过去。   然后,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睁开眼一看,发现天都黑了。   她伸了个懒腰,一脸幸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没有乱七八糟的噩梦,没有时不时的惊醒,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一个好觉就够了。   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她看了一眼手机,晚上八点,这个时间有谁会来找她。   她买了一个房子,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所以她有些害怕的拿着防狼喷雾走到门口。   装出一副凶狠地样子,恶狠狠地开口:“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们。”   门外的警察愣住了,他本来想要是再不开门的话,他就要破门而入了。   但是为了预防里面有人控制住房主,他决定伪装一下。   “我是你表哥,你昨天不是让我过来找你吗?你这就忘了?”高源粗声粗气地开口,然后示意跟着他的警察做好准备,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表哥,大哥你是来错地方了吧,您要不看一眼公寓号?”罗彤听到这里,赶紧反驳。手里也悄悄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110.   门外的高源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个人并没有被绑架。如果她真的被控制了之后,如果有人敲门,她的第一想法应该是求助。   “我们是警察,因为接到了你很多粉丝的报警,所以我们才会来这一趟。”他放轻语气,“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具体情况吗?”   “我现在很安全,我已经报警了,你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请赶紧离开我的门前。”她拿着手机威胁道。   “罗小姐,我把我的警号报给你,正好你可以问一下,确认一下我的身份。”   不一会儿,罗彤就红着脸把门打开了。   她连声道歉:“真的对不起,各位警官。”   “没关系,有警惕心是一件好事。”高源看到她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把这件事情的缘由告诉了她。   了解了这件事情地始末,他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一个乌龙啊。   “一会儿你还是去平台上报一下平安吧。”   “我马上就去。”罗彤一脸尴尬地送走了警察。   原来是因为她说下午两点直播,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在睡觉,粉丝们等了很久,因为她从不食言,于是就有好多人报了警。   她知道这件事后,既好笑,又感动。   在她做博主的这段时间里,虽然遇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但是却也遇到了很多很多真心对她好的粉丝。   然后她就打开了直播,准备给粉丝们报一下平安。   “宝宝们,我回来了。”她连妆都没有来得及补,就赶紧来到屏幕前和她的粉丝们报平安,“对不起,大家,让你们担心了。”   屏幕后所有的人都没有怪她,而是担心她发生了什么,现在安不安全。   罗彤感动的眼眶含泪,微笑着把这件事和粉丝说了一遍,着重宣扬了一下这幅画的作用,像是一个许臻的狂热粉丝。   她的粉丝们在哈哈哈的同时,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幅画原来这么有用吗?能让失眠这么严重的人,睡得这么好。   所有人都心动了。   就在她直播的过程中,这次乌龙也上了热搜。   关于许臻的复印画的话题,又一次引爆了网络。   买到这幅画的人,也纷纷分享自己的感受,无数的好评接踵而至。   在现代社会,绝大多数人都有着失眠多梦的困扰,同时还伴随着巨大的压力。   对于这种现象,所有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伴随着熬夜党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习惯了晚上不睡,白天打盹的生活。   所以,这幅画才会这样引爆网络。   这幅画能解决当代年轻人最大的困扰,所以即使有人对这幅画的作用将信将疑,也仍然愿意排队去买。   而现在,有了罗彤的反馈,人们就更疯狂了。   如果这幅画有这么大的作用的话,那他们下一次一定要熬夜去排队。   与此同时,医院里做失眠检测的人也越拉越多,随着医院数据地不断更新,人们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在为失眠所困扰。   现在。许臻的名字已经传到了千家万户,甚至也传到了其他国家。   M国的一个小型国家会议上,一幅画放在了会议桌的中心位置。   所有人一脸凝重地看着这幅画。   “华国什么出现了一个这样优秀的人才,我们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坐在首座的男人脸上的惊艳还没有来得及下去,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有些生气地问道。   本来他们国家就和华国是两个实力相对分庭抗礼的两个国家,可是华国却偷偷地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才。   至于这幅画的作用,他们也找人实践过了,真的和华国政府说的一样。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左手边的人一脸震惊,“这样的效果,就算是我们提前知道了,也不会相信的吧。”   说不定还要在报纸上吐槽华国政府异想天开,不切实际。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一下怎么可以让这个人为我们所用。”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挺着肚子建议,“不如我们高价把这位画家给挖过来。”   一个人冷哼了一声,“华国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满肚子都是忠君爱国,要是能挖过来,恐怕我们现在也不会聚到这里了。”   “所以这次会议就是为了讨论该怎么做吗?”一个精瘦的男人皱着眉头开口,“这幅画不是说是一个人原画的复印件吗,我们也去复印一下不就可以了吗,这看起来也不难吧。”   “你说的简单。”一直以来和他不对付的人扫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开口,“要是被复印的画还能接着复印,那华国会这么简单的把这幅画放出来吗?”   “没错,我们的研究员表明,这幅画可以复印,但是却不能具备任何特殊功效了。”坐在主位上的人叹了一口气,“只有那个画家原画的复印件才能有作用。”   “但是现在华国把画看得很紧,我们的人根本就摸不到所谓的原画,而且那个画家也没有出售画作的打算。”他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坐在会议桌前的众人,“今天叫大家来,也是想让你们想一下办法。”   “要不,找人把那个画家给……”精瘦的男人轻轻地做了个手势。   “不行,先不说那个画家周围有不少华国政府的人保护。”主位上的人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画家如果是负面情绪画出来的画能不能有这个效果。”   “其实,我们拿不到,但是可以让华国人自己送过来啊。”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国家举办的世界油画展览会不是要开始了,据我所知,华国人不是一直想要多几个展览位吗?”   “你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会议室里传出来一阵爽朗里带着些奸诈的笑声。   --------   许臻顶着太阳,一脸无奈的和师秦站在——游乐园的门口。   前几天,她一直在陪着黎夜宴和哥哥,有些忽视了师叔叔,所以他今天给她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玩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师叔叔最后带她来了游乐场。   她看着左边一对情侣,右边几个小朋友,有些尴尬地看了师秦一眼。   师秦买好了票,笑着看向许臻:“怎么样,臻臻,你喜欢这里吗?”   在和助理交流后,他觉得游乐园确实是个好地方,他和臻臻也没有一起来过,于是今天他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许臻看着他眼里的期待,露出了一个灿烂地微笑:“喜欢!”   她确实很喜欢游乐场的氛围,可是……   走进游乐场后,一股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师秦环顾四周,和蔼地问道:“臻臻啊,有什么想去玩的吗?”   许臻尴尬地笑了笑,很小的时候,她和爸爸妈妈一起来过游乐场,那真是一个惨案啊。   由于她怕高,所以过山车、摩天轮、海盗船等等项目,她一个也不敢参加;由于她怕黑,所以鬼屋和冒险屋她也不敢进。   最后爸爸妈妈就把她放到了旋转木马上,她居然晕旋转木马了。还没转完一圈就哭着喊着要下来,和其他小朋友们欢乐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爸爸妈妈抱下来后,她就狼狈地扑进他们怀里哭了起来,最后就这样哭着被他们带回了家。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游乐场,爸爸妈妈每次试探性地问她想不想去游乐场的时候,得到的都是一个否定的答复。   没有想到,兜兜转转,现在居然是师叔叔带她来了游乐场。   她皱着鼻子看了一下四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叔叔,要不然我们去玩碰碰车吧。”   “好啊。”不管许臻说什么,他都会欣然同意。   两个人在去室内碰碰车场地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一个摊位在卖一些可爱的发箍,顿时就走不动路了。   师秦见状,就笑着把她领了过去:“臻臻,喜欢哪一个?”   许臻听到他的语气,总觉得如果她说都喜欢的话,他会眼都不眨一下的把这个摊位上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   她纠结了的看着这些发箍,最后惊喜的拿出了一直长长的粉粉嫩嫩地兔耳朵。   带到头上后,有一只兔耳朵俏皮的垂了下来。   许臻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于是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自己,真的好可爱!   “这位先生,您的女儿真是太好看了,待上这个发卡,哎哟,可真是太精神了!”小摊的主人笑呵呵的夸道。   听到‘您的女儿’这几个字后,他全身的毛孔都放松了。   “多少钱,我买了。”师秦看着摊主,一脸骄傲;“没办法,我家孩子长得太好看了,带什么都漂亮。”   “69,请问您是微信还是支付宝?”摊主笑得更开心了。   师秦想也不想直接把钱转了过去。   许臻本来还想反驳摊主的称呼,可是听到价格后,她愣住了,这个发箍这么贵的吗?   可是转头看向师秦,他好像一点也没有觉得价格偏高,仍然一脸笑容的付了钱。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算了,开心最重要。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碰碰车的场馆,然后许臻一脸兴奋的挑了一辆车,戴上护具,做了进去。   为了陪许臻,师秦紧跟着也选了一辆车。   不过他的体型和车相比有些大,一双长腿只能委委屈屈地蜷在车里。   许臻开心的玩了很久,等下来时,即使室内开着空调,她也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还有什么想玩的吗?”师秦看到她下来,笑着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儿童乐园的方向。   原来碰碰车场馆和儿童乐园是连着的,从他们待的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见很多小朋友在开心的玩着游戏。   许臻只来过一次游乐场,而且不一会儿就回去了,所以一直不知道游乐场里还有这种地方。   “臻臻要去那里玩吗?”师秦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笑眯眯地问道。   “不太好吧。”许臻心里很想去,但是嘴上犹豫着想要拒绝,“里面好像都是一些小朋友。”   “这有什么不好的,叔叔想要进去玩,你要一起吗?”师秦看了她一眼,决定给她找一个台阶下。   “要!”她使劲地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玩了打地鼠,游戏机,娃娃机等好多游戏。   “开心吗?”师秦看着许臻满头的汗,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刚开始看臻臻的态度时,他还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地方,现在看来,果然是他看错了吧。   “好了,这个时间了,我们也该去吃午饭了。”师秦牵着她的手,没有理会她不舍的回头看的样子,“等吃完饭,我们再接着玩。”   “好吧。”许臻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还是跟着他走出了儿童乐园。   吃完饭后,她刚想回去接着玩,就收到了老师的电话。   这两天,老师一直留在京都,和协会里的那些老师们一起聚一聚,喝喝茶,品品画,生活的无比惬意。   她也等国家用完后,就把那幅给协会送了过去。   所以,这个时候,老师找她是有什么事情吗?   “喂,老师。”   “臻臻啊,你今天有时间吗?来协会一趟吧,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鲁长儒的语气有些疲惫。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许臻一脸纠结地看向师秦:“师叔叔,老师找我,我可能不能再和您一起逛游乐场了。”   “没关系,今天我玩的很开心。”师秦笑着安慰她,“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去吧。”   华国绘画协会里,几个人坐在小型的会议桌前,神色间带着一些凝重。   华国的油画起步晚,在很多方面都和国外的油画有着一些差距。   而在M国,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大型的国际油画展览会。   展览要求油画作者年龄不超过五十岁,每个国家选出全国优秀的作品后,送到M国,再由M国的评委进行筛选,最后选出世界各地的最终能参加展览的作品。   虽然展览的要求很多,条件也比较严苛,但是却有数不清的人渴望参加这次展览。   这次展览的流量非常大,世界各国的收藏家和画家都关注着这次展览。有很多没有名气的画家凭借这次展览,一举成名天下知。   但是既然是由一个国家作为承办方,那这个活动就必定有所偏好。   华国作为和M国旗鼓相当的国家,平日里方方面面都会受到M国的攻击,这次展览也是如此。   M国对华国的画件限额很严重,像别的国家一亿人口就可以选出二十张送到展览进行再次筛选,但是华国有着近十五亿的人口,M过却只给了十五个名额。   而接下来评委的审核又会刷掉一大批,所以华国画家几乎没有在展览上获得多大的利益。   但是没有办法,M国举办的这个展览实在是有太大的意义了,所以每一年,华国画家协会都会进行大规模的选举,找出十五幅优秀的作品送过去。   今年,一年一度的国际油画展览会又要开始了,M国这一次专门把请帖送了过来,名额也由原来的十五增加到了三十。   会议室里的人一脸凝重,这次M国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他们国家刚出了许臻这么一个优秀的油画人才,M国就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就差‘快把人和画送过来’这几个字扔到他们的脸上了。   况且,现在许臻画件的复印件刚刚问世不久,估计M国也是想打许臻原画的主意。   “这次的展览,到底要不要让许臻参加?”刘平生一脸难色的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现阶段许臻只是在华国拥有了人气,但是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却对她知之甚少。   毫不谦虚的说,如果许臻真的能够参加这次的展览,那么不仅是华国和F国,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会为她震撼,她将一举成为当代世界最优秀的画家之一。   但是,如果参加这次展览的话,就必定要把许臻的画送过去,谁也不知道M国会对画做什么。   “算了,我给臻臻打个电话,让她自己来做决定吧。”鲁长儒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许臻的意思,他们也不能代替她做决定啊。   刘平生沉默了良久道:“就这样吧,让孩子自己做选择。”   这就有了刚才那通电话。   许臻一接到电话就飞快的赶了过来,她呼吸有些急促地来到这个会议室。   “老师,各位老师好。”她笑着走了过去,看着众人严肃的脸色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鲁长儒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   “臻臻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们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   “我都不想选。”她皱着眉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为什么我们国家不能也办一场这样的油画展览会呢?” 第46章 国际油画展览会(上)……   华国现在已经强大起来了,有了和M国对抗的资本。   所以为什么华国不能举办一个和M国一样的世界油画展览会呢?   许臻相信,受M国政府针对的,绝不仅仅只有华国一个国家,如果这些国家可以联合起来的话,那他们就有了举办展览会的底气。   反正她听了M国政府的所作所为后,是绝对不可能参加他们举办的展览会的。   “哪有那么简单啊。”刘平生看着她,眼底满是苦涩,“先不说我们国家油画的起步就比西方国家晚了很久,就仅仅说影响力而言,华国油画的影响力远远低于M国。”   M国举办的世界油画展览会,牢牢地抓住了世界画家的心态,让他们不仅争着参加,还对M国感激涕零。随着展览会的不断举办,M国对油画的垄断也越来越强。   而华国作为M国针对的主力,本来就不是特别好的油画的发展也渐渐与世界其他国家拉开了距离。   不是华国没有足够优秀的人才,而是这些人才根本没有被世界各国见到的途径。华国每隔几年都会出现一些优秀的油画家,比如许臻,比如乔池。   许臻沉寂了这么多年,没有参加过这次展览,可是乔池作为青年画家中的佼佼者,他的画被送到M国后,没有一次能够进入展览。   可是每次展览开放的时候,他们发现很多不如乔池的作品都进入了展览。   可是,每一次,他们还是会把乔池的画送过去,因为只要一次他被选中,乔池就会立刻跻身世界优秀青年画家的行列,这太令人心动了。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M国怎样针对华国,他们都还是乖乖把画送过去的原因。   许臻沉默着走到了会议桌的一角,坐了下去:“可是,如果我们继续像现在这样,像M国妥协的话,那华国油画还会有蓬勃发展的那一天吗?”   如果一直被这样针对,那华国的油画只会越来越不为世界所知。   “我们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没有办法啊。”刘平生有些悲痛地回答。   每一次挑选油画去参加M国的世界油画展览会时,他们都无比的痛心。明明他们国家有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优秀的画作,却只能从无数幅优秀的油画中,选出仅仅十五幅。   每次在选画的时候,他们只能看着一幅幅优秀的作品为它们惋惜。   他们挑选油画的时候,不仅仅是要选出优秀的油画,还要筛选油画的主人,选出最有发展希望的年轻人,毕竟华国油画的未来在他们身上。   可是这样就对一些年纪稍长的人很不公平,协会里的人为此也争论过不少次,但是每次都是以相顾无言作为结尾。   M国的评委,总是对华国选手的画更为严苛,所以这些画被送到M过后,还要面对更加严格的筛选,到最后,能够参加展览会的油画,也屈指可数。   太多次的挫折,已经磨平了刘平生的棱角,他从开始的壮志凌云,想要把华国油画推到世界,到现在的得过且过,华国市场这么大,油画在自己国家发展就已经很好了。   “就是因为不容易,才需要做啊!”许臻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刘平生,“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只会一步一步被压制,还不如自己走出另一条路来。”   谁都可以看出,M国的油画展览会就像是一块儿永远也吃不到的大饼,却还偏偏要他们国家为了这块饼而伤力伤神。   刘平生年轻时也曾经像她一样想过,可是后来筹备的时候,才发现这有多难。   “首先,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就算是我们举办了展览会,除了华国人,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参加,至于展览会的游客……”   他没有开口,许臻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而言的话,世界油画展览会还不如是称之为华国油画展览会,那么最开始,他们想要让华国油画走出去的目标,自然也就不会实现了。   “这其次,就是我们的华国画家协会只是一个较大的民间组织,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啊。”   “那如果有国家的支持呢。”许臻想了想自己手机里的联系人,缓缓开口,“老师们应该也认识一些世界各国的画家吧,如果请他们来参加,那展览会举办的可能就又大了一点。”   这两点可以说是很好的解决了刘平生担忧地最大困扰。   本来这是协会的成员们心里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可是当有人确切地提出来后,他们却下意识的退缩了。   “臻臻,你把它想得太过简单了。”刘平生叹息着开口,“M国的展览会也是经过了数十年的沉淀,才有了现在的规模,现在我们国家要想和M国分一杯羹,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难就不用做了吗?”许臻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就是因为难,才要做,不然华国的画家只会越来越难。”   “第一届我们或许会办的很困难,可是第二届、第三届到第十届呢,只要坚持下去,就总有一天能够超过M国家举办的油画展览会的规模!”   “况且不只是我们国家的油画受到针对,还有其他国家也是如此。”说到这里,许臻满肚子的愤怒无处发泄,“M国的展览会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艺术本来是没有国界的,可是M国偏偏把国界放到了一个最重要的位置,这根本就不公平。”   说到这里,许臻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虽然能力很小,但是我想给中国油画,想给世界油画一个公平的展览会!”   “说得好!”鲁长儒听着她的话,拍了拍手掌,一脸骄傲,这才是他们华国人该有的傲气,该有的风采。   他们老了,没有了这股冲劲,但是这样的念头,他们也曾经有过。   随后,他环顾四周,叹息着开口:“我知道大家的顾虑,无非是怕白忙活一场,耗费人力物力,还有可能会被人当做一个笑话。”   “但是臻臻说的对!”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不能一直后退,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成功举办油画展览会的话,那真的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了。”   “你说的对!”杨柳初摸着胡子,赞许的说道:“老任啊,我们就是太畏首畏尾,才会让M国的人越来越猖狂,我们就试一试吧,总不会更差了。”   “我老了,没有拼劲了。”任平生看着许臻,然后对着许臻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现在果然还是需要你们这些有朝气,敢拼搏的年轻人啊。”   “正好我和C国的油画大师也略有交集,我要是亲自发出邀请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他笑着开口,“总不能光让臻臻你忙活吧。”   “我这就去联系徐叔叔。”许臻听到这里,高兴的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的!”   --------   “臻臻,你也不要太累了。”黎夜宴看着狼吞虎咽吃饭的许臻,有些心疼的开口。他知道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却总是忍不住担心她的身体。   明明她只是一个刚要满十八岁的女孩而已,现在却要撑起一个这样重要的担子。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十天前,许臻就一直在画室里画画,有的时候饭都来不及吃,扒上两口就又要回到画室。这才短短地几天时间,她就已经瘦了一圈。   “我没事,再忙上几天这幅画就要完成了。”许臻有些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米饭,赶紧拿过汤来喝了几口。   前几天她和老师们商量好了举办国际油画展览会的大体流程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徐叔叔。   本来她以为还要和徐叔叔费很大的口舌,他才能同意,没有想到她刚刚说明了来意,他就爽快的同意了。   这个心情,应该就和那天徐宇找她商量复印画的事情一样,猝不及防,但是却满心欢喜。   和徐叔叔交谈过后,她才知道国家对这种现象也很无奈,如果真的可以改善的话,那国家一定鼎力支持。   而且,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输出文化的方式,对华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接下来,她就和徐叔叔仔细地探讨了一下举办这次展览会所需要的东西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只是,单单只凭华国的力量,是无法完成这项任务的,所以他们需要获得其他国家的支持,或者说,多个国家共同举办这次展览会。   这也是许臻这两天忙着画这幅画的原因。   因为在徐叔叔和其他部长的商议下,最后决定把许臻的复印画作为国礼送给其他有意向和华国一起举办这次世界油画展览会的国家。   许臻也问过徐宇为什么不送她的原画,徐宇笑着给她了回答。   原来国家想把这项复印技术再留上一年,不要小看这点时间,一年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所以,许臻的原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送到国外去的。   正好现在许臻也有意识地保存好自己的作品,送的人也都是自己很亲密,而且国家也知根知底的人。   但是,送复印画的话,就又有了一个其他的问题:送哪一幅画的复印件?   首先,市面上流露出来的肯定不行,这些话已经没有了神秘性,不适合作为国礼;其次,国礼的要求很高,复印画已经有些不合理了,剩下的只有用更好的原画才能补充这一点。   所以,这两天许臻画的画的大小,是以前的四倍有余,对于画家的掌控能力和精致度也有很高的要求。   这几天的时间里,许臻可以说是不眠不休,一天只睡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忙着画这幅画,黑眼圈都重了。   终于,今天就到了收尾阶段,明天就会有人上门取画了。她这么忙碌,也是因为这幅画要的很急,M国的展览会在八月底,而华国举办的展览会要和他错开的话,就只能提前,决不能再他的后面。   如果真的在M国的后面举办的话,他们可能连汤都喝不上了。   现在已经七月中旬了,所有的一切必须加紧完成。   “等画完了这幅画,我一定要好好地睡上一觉,谁叫我我都不起来。”她笑着看向黎夜宴,拍着胸脯保证,“所以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累到自己的。”   黎夜宴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看起来有多让人心疼。   还没来的急说什么,吃完饭的许臻就又一股脑地扎进了画室。   他叹息着把吃完的饭菜收拾起来带走,这几天里臻臻这里不能有其他人来打扰,所以一些简单的家务都是他做的。   走出许臻家大门的时候,门口的人意料之中地仍然守护在她的家门口,他笑着对他们点头示意。   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背着双手,也严肃的点了点头。   他们受上级命令,好好保护许臻,让她不受任何困扰地完成这幅画。   所以这两天宁正诚和宁玉书来找许臻时,就直接被两个人给压下了,要不是两个人及时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并出示了相关证明,可能他们就把他们两个押到警察局了。   尽管两个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是许臻的亲生父亲和哥哥,但是根据上级指示,两个人很严肃的告诉他们,如果再有下次,那不管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他们都有权按照相关罪名,直接把他们送进警局。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宁正诚和宁玉书两个人应该不会再来找许臻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臻就把画交给了在门口守卫着的人,然后转头回了房间,昏天黑地地睡了起来。   而在她忙着画这幅画的同时,国家和画家协会一点也没有闲着。   首先他们确定了合作的国家,并严格地排除了很多不利因素,仅仅是这一点,就耗费了大家很长的时间。   而画家协会也忙着联系自己的国外绘画好友,努力地争取他们参加这次展览。   而国家就更加的忙碌了,和其他国家进行合作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各项工作都要进行严格的把关。   最后,所有的前情准备工作都完成的差不多的时候,许臻的画也终于送来了。   几天的加急复印后,终于,这些画送到了各国外交官的手里。   他们没有办法知道各国领导人看到这幅画的反应,只知道,他们收到画不久后,就赶紧联系中国,说愿意共同举办这个第一届国际油画展览会。   而华国也保证,许臻画的画,如果有出售的意向的话,会率先考虑这些合作国家。这样,各个国家的画家和顶层阶级也都非常支持这次活动。   同时,这次展览会由于是第一届,所以需要非常强大的财力支撑,场地,志愿者,评委等等都需要充足的资金进行支持。   华国作为这次展览会的发起人和举办地,承受了绝大多数的金钱压力。   但是仅仅是有国家的支持,这次展览会的举办也捉襟见肘,于是画家协会面向世界发起了募捐。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协会就收到了数亿的捐款。刘平生表示,这次展览会所需要的财物他会把每一笔支出都记录下来,最后统一发到网上,让大家监督。   至于多余的钱,他会把这些钱按比例的发给这次展览最受欢迎的十个作品,这些作品将由网上评选选出,且支持任何国家的人民进行投票。   有很多网友诧异,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的捐款,直到他们看到了协会发出来的捐赠感谢名单。   黎氏集团捐赠金额:一亿两千万   至秦科技捐赠金额:八千九百万   李文澔捐赠金额:六千五百万   鲁长儒捐赠金额:三百万   ……   光是前三个捐赠金额合在一起,就占据了整个捐赠金额的一半多。一时之间,网友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于是,华国作为主办方的第一届国际油画展览会的宣传活动,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刚开始,M国政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脸不屑。   区区华国怎么可能真的办的起来这样的一个展览会,估计到了最后,又是华国人自产自销的一次展览。   M国报纸甚至还画了一幅漫画,用来讽刺华国政府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有甚者,还嘲笑华国这是东施效颦。   他们举办世界油画展览会,华国举办国际油画展览会,这不是东施效颦是什么。   可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尤其是M国知道很多的国家都要参加华国举办的这次展览会后,M国政府开始慌了。   如果华国真的举办成功了,那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从今以后,他们国家举办的展览会就将不是唯一,华国人钻上空子,说不定会后来居上。   可是傲慢如M国人,绝对不会向华国低头。他们选用的方式是直接在网络上发声,如果选择参加华国的展览会,就不能再参加M国的展览会了,直接失去展览资格。   本来华国的展览会在八月初,M国在九月份,如果要是都参加的话,时间刚刚好。   可是M国的这项声明一出,可捅了篓子。   本来大多数画家心气就高,M国的这个声明,只会将真正有才能的人拒之门外。   而看到这个声明的华国画家协会成员开心地举起了他们的酒杯,遇到这样的猪对手,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很快,国际油画展览会的前期筹备就做好了。   无数份各个国家的优秀画作送到了华国,刘平生看到这些画作时,十分震惊,本来他以为愿意参加的画家不算太多,但是现在来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或许许臻是正确的,不迈出这一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各个世界的评委们,都坐在画室里,开始选择能够参加这次展览的作品。   这次国际油画展览会,各国一起定了十分严格和公平的评选标准,所有的作品一律不许露出国际和姓名,公平地分五个画室之中。   每个画室都有共同举办这次展览会的七个国家选出的评委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来进行评选。   所以画室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语言不通的各位画家为了一幅画是否能进入展览而进行激烈地争论,每个人都脸红脖子粗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就当翻译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张的时候,选完画后,他们却能够勾肩搭背地一起出去吃饭。   翻译们不仅感叹:这些画家真是一群可爱又可敬的人啊。   而许臻作为参加展览的人选之一,是不能够进入画室的,所以无所事事的她决定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前几天的忙碌实在是太耗费她心神了,现在的她只想瘫在床上,刷刷手机,看看萌宠视频,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   所以黎夜宴和李文澔约她出去时,都被她拒绝了,大夏天的,待在家里吹空调不香吗?   许臻在家里闲着,可是网上的人却都对她很好奇。   网友们本来就神通广大,加上国家也一直在宣传这次国际油画展览会,所以有些闲着没事的网友开始扒了起来这次的展览会。   这下可不得了,人们扒出来核心人物许臻。   正是因为有许臻的牵线,还有许臻的复印画作为国礼,这次展览会才会能够有举办的可能。   这下子,网友们的彩虹屁纷纷而至。   “我一直以为,上帝创造人类是会多少的给一点缺点,可是对不起,我在我们臻臻妹妹身上,一点都没见到。”   “天啊,这样优秀的人真的存在吗,我要把臻臻的名字挂在床头,保佑我逢考必过。”   “可以让我拥有臻臻妹妹十分之一,哦不,百分之一的资质吗?求求了。”   “有些人才刚刚成年,就为祖国创造了财富,为人民谋取了福利,还让华国油画发展起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但是网络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有这种观点,就必定会有反对意见。   “笑死,这次展览会的举办明明是协会和国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怎么现在功劳就归了许臻一个人呢?”   “就是,就是,奉劝一些粉丝不要太过贪心,功劳分一部分就可以了,不要想着都占,群众还是有眼睛的,小心得不偿失啊。”   “请问你看到楼上有一条把功劳都归给我们臻臻吗,无中生有玩的真六啊。”   “我们就是夸了臻臻妹妹几下,哪个生活不幸福的人又来找存在感了啊?”   “我们臻臻做了这么优秀的事情,为什么不可以说,我偏要说,还要大声的说。”   后来,评论区里越来越混乱,有人暗中挑唆,有人不平的反驳。   正在相互争执之际,忽然有网友扒出来了许臻和师秦,李文澔还有黎夜宴的照片。   一女三男,男生还都是各个领域的领头人物,这下子,可把所以人八卦的心勾起来了。   有人模模糊糊地引战,茶言茶语地说着风凉话。   “我听说,好像越有才能的天才,在私生活方面好像都没有什么顾忌,不知道……”   “真羡慕啊,我也想有这么三个超级大佬围着我转,可是我可没有这个能力。”   “哎,这就是粉丝眼里单纯的画家啊,我看挺厉害的,不是有钱人根本就懒得钓啊,真是‘单纯’啊。”   更有甚者直接盖棺定论。   “这个许臻才多大年纪啊,玩的这么狠的吗?”   “虽然说有才的人总是有着这样的一些爱好,可这位也有点过了吧。”   “真是能人呢,我看这三个人在这次捐赠可都是大出血了啊,这些钱加起来,我十辈子都赚不到。”   “谁知道这个才能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多的大佬为她保驾护航,画说不定是别人代笔的呢。”   有许臻的粉丝在其中拼了命的解释,但是自古造谣容易澄清根本没有人来看。   网上的混战刚开始发酵,舆论里的三个主人公就接到了消息。   黎夜宴迅速的让助理把污蔑许臻的名单记录下来,然后亲自发了一条微博:   “是我一直在追求臻臻,还请不要随意造谣。”   微博下面是一张长长的图片,图片中记录着每个造谣人的id。   造谣的人有些慌了,有的人直接就在微博上道歉了,有的人却还死鸭子嘴硬,认为这么多的人,他不可能告的过来,本着侥幸心理,仍然还在网上发表不实言论。   紧接着,师秦的官方声明了发了出来,文章中详细的说明了他和许臻认识的经过,阐述了现如今,许臻是至秦科技的股东,并且也给每个造谣的网友都发了一个律师函。   至于李文澔,他的微博更是简单粗暴:   “我看谁敢造我妹妹的谣!!!”   看着这三个人愤怒的样子,造谣的人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删除自己的发言和转发的微博,但是还没来得及删除,就有人直接把他们带走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诧异,刚刚那些跳脚的人怎么都不在了,这是被吓跑了吗?   然后过了大约有半小时的时间,这些造谣的人陆陆续续都上线了,上线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删除自己的不当言论并向许臻道歉。   有人好奇的问了一下原因,一个人支支吾吾地说自己被相关部门请去喝茶了,如果道歉态度有问题的话,说不定还要刑事拘留记入档案。   这下许臻的粉丝可扬眉吐气了,这么优秀的人才,国家也是护着的。   所以,等许臻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她只在微博上看到了很多向她道歉的人,搞得她一头雾水。   空闲的时间过得很快,好像自己什么都还没来的及去做,展览会就要开始了。   这次的国际油画展览会八月三号上午八点开始,八月九号下午五点结束,为期一周。   一大早,许臻就和黎夜宴来到了展览会场的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看向黎夜宴:“现在,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我们走吧。” 第47章 国际油画展览会(下)……   “请问您是专门赶到华国来观看这场油画展览的吗,这场展览有什么吸引您的地方吗?”罗彤一大早就来到了油画展览门口。   她来这里这么早,一是把这次的展览当做自己的一个视频素材;第二就是为了看一眼许臻的画。   早就有消息说许臻有一幅从来没有外露的画将要参加这次的展览,作为许臻的死忠粉,她一大早就来到了展览门口。   本来她以为她来这里这么早,门口的人应该不多,可是她刚来到这里,就被展览门前密密麻麻地人群惊呆了。   而且从肤色和发色上来看,其中还有不少的外国人。   于是她拿着摄像头,好奇的采访了一个距离她比较近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是的,我提前两天来到华国京都,就是为了能够观看这次展览。”外国人语气满是惊叹,“我在我们国家看到过许臻的复印画,天啊,我不敢想信世界上真的有如此优秀的作品。”   “现在有这样一个可以看到她原画的地方,不论有多远,我都会赶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那希望你能够看到你想要看的作品。”罗彤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到时候你一定会满意的!”   后来,趁着展览还没有开始,她又陆陆续续地采访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中,有的是绘画爱好者,有的是画家,还有几个是许臻的粉丝。   不一会儿,展览就开放了,守候在门口的人很快就有序地走了进去。   展览会的面积很大,还有很多回廊交错。最重要的是,展览会并没有将各个画作像M国一样,粗暴的按照国籍和派别来分类。   这次展览会,罗彤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进行分类的,她只知道,相隔的几幅画真的很适合放在一起,有的风格相似,有的还有种互补的感觉。   即使罗彤并不怎么懂画,仍然能看出这些画的优秀,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说艺术是没有国界的。   罗彤拿着摄像头,缓缓地走在展览会的一条长廊上,遇到自己喜欢的画,就驻足欣赏一番,然后接着走向下一幅画。   渐渐的,她忘了来这里的初衷,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画展当中。   在这里,时间好像很长很长,很慢很慢。每个人都能从快节奏的社会中脱离出来,好好地欣赏这些画。   走到走廊的尽头,一幅半个墙面大的画赫然映入眼帘。   那是一座山,奇石林立,险而绝,山顶有云雾缭绕,一只苍鹰正破开了云层,冲着画外飞来。   她直接停在了原地,半天没有挪开视线。   不知为何,罗彤有一种感觉:这是许臻的画。   她转头看了一下,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了这一幅画,所有人都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罗彤走上前一看,这幅画的作者果然是许臻。   这幅画的位置在展览的最深处,不管从哪条路走,都能在最后看到这幅震撼人心的作品。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身旁停住了一个外国人,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刚刚第一个接受她采访的女人。   看到外国人因为震惊张着的嘴缓缓合上,罗彤有些骄傲的说:“怎么样,没有让你失望吧。”   外国人听到了她的话,眼底的震撼还没有来得及散去。   “天啊,这个画比我们国家收到的复印画好十倍...不,好一百倍!”她不住的压制着自己想要尖叫地冲动,眼眶微微湿润的对着她开口:“我真想一只待在这幅画的面前。”   谁不是呢?罗彤也在心里感慨。   不一会儿,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志愿者无奈的走上前来疏散人群。   作为最先到达这里的这一批人,罗彤和外国人被礼貌的劝走了。   罗彤虽然心有遗憾,但是还是听从了志愿者的建议,她正好还想看一下其他人的作品,这次展览这么大,她可要好好地看看。   于是她和其他人一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幅画。毕竟,这个展览上的其他作品也很优秀。   刘平生站在二楼上,看着一楼参观的游客,心里满是激动。   这国际油画展览会的第一步,已经稳稳当当地走了出去。   “亲爱的刘,原来你在这里。”C国的评委走到他身边后,看着一楼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他感叹地开口,“那个许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她才十八岁就有了这样的才能,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许臻的这幅画作为这次展览的压轴之宝,没有放在他们评选的画室里,而是专门放在一个地方,还有华国的军人进行保护。   当他们好不容易评选完了所有的作品后,刘平生却忽然告诉他们还有一幅画需要他们进行评测。   所有评委都一头雾水:所有的作品不是都已经看了一遍了吗,画室里没有别的作品了啊?   后来知道这幅作品被专门存放后,评委们的心里都有些愤怒,凭什么这幅画有这样的特权,只因为它的主人是一个华国评委的学生?   可是,等到他们真正见到了这幅画后,才忽然明白为什么华国会选择把它藏起来。   这样的一幅画,用再珍贵的方法保存起来也毫不为过。   他在自己的国家见过这幅画的复印画,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是华国的哪位先人的画作,只是一直保存的很好而已,只是没有想到,这幅画居然出自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以他的年纪来说,许臻确实是一个孩子。   而且,他在C国看到的只是复印画,原画带来的震撼更大,也难怪华国会把这幅画保护的这么好。   这样的人才,要是出生在他们的国家,该有多好。   “你们华国油画的未来,有希望了。”到最后,他只能发出一句这样地感慨。   “刘老,约瑟翰先生。”许臻在一楼转了一圈后,就和黎夜宴一起来到了二楼。   多亏黎夜宴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告诉了她站在二楼的人是谁,不然她可能要趁着楼上的人没有发现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这两位是?”约瑟翰有些好奇地看着许臻和她身边的男人。   “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人,另一个是华国黎氏的掌权人。”刘平生看着许臻,一脸骄傲的开口,“臻臻,来,认识一下这位C国的油画大师,约瑟翰。”   黎夜宴站在许臻身边,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   “我一直都很喜欢您的画。”许臻轻轻地鞠了一躬。   “哦,天啊,你就是许臻!”约瑟翰看着她的视线满是激动,用别扭的中文惊叹道,“上帝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夸张地张着嘴巴,用咏叹调一般的语气开口:“相信我,您会成为世界上的第八大奇迹!”   许臻一脸尴尬地笑了笑,这位约瑟翰先生的夸赞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两位老师总在楼上待着可能会有些无聊,不如到楼下去体验一下吧。”她看到两个人站在这里,兴致勃勃地建议,“有的时候,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艺术的乐趣。”   “你说的对。”刘平生爽朗地笑出了声,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约瑟翰,一起下去看一眼吧。”   “你觉得这次展览会怎么样?”看着两人的背影,许臻饶有兴致的问起了黎夜宴对这次展览会的看法。   黎夜宴看着她,眸子里满是真诚:“我看到了华国油画界的希望和未来。”   “那真是太好了。”许臻感觉自己从未这样开心过,“在我有生之年,如果能为华国油画界做出一点贡献,也就算不枉此生了。”   楼下不止是有各国的观众,还有各国电视台的记者,媒体撰稿人。   展览会第一天后,各国都做了新闻报道,这些新闻在各国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各国的油画事业一直受M国的压制,现在华国的展览会忽然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涌入了京都。   在八月九号的下午五点,第一届国际油画展览会正式落下帷幕。   这是一场轰动世界的油画展览会,华国用事实证明了,华国的油画是足够和其他国家相媲美的。   同时,在这次油画展览会中,也发现了很多被M国的油画展览会给埋没的人才,各个国家,各个地区都有。   其中,华国更是展现出了一批优秀的画家。   其中,领头的就是许臻,剩下的还有乔池等等一直不为世界所知的华国画家,华国的油画由此开始正式走上了兴盛之路。   随着这次国际油画展览会的举办,许臻可以说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世界各地的人都爱上了她和她的画。   随着华国将许臻的复印画推广到了其他的国家,所有人都知道了复印画的妙用。毫不夸张的说,因为许臻的画,世界上有一半左右的人口免受了失眠的烦恼。   人们亲切的把她称之为‘上帝赐给人间的天使’。   而华国政府看着日渐充盈的国家财政收入,也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他们卖出去的许臻复印画的价格,肯定是要比在国内卖贵很多的。   或许有人会问,其他国家不会抗议吗?   怎么可能,这些画向来是供不应求的,再说,复印画的复印要求这么高,成本也高,运费也高,还有关税问题,价格略高一些,世界人民完全可以理解。   话说,M国的世界油画展览会是不是已经在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了?   徐宇坐在办公室里,有些好奇的叫来了秘书。   “没错,M国现在已经让世界各国把油画送过去了。”向来严肃的秘书第一次笑得如此甜美,“只是由于种种原因,各国送到的油画并不多。”   “迫于无奈,M国收回了那条‘参加华国举办的国际油画展览会的画家不允许参加M国举办的展览会’的规定。”秘书扬眉吐气般地开口,“只是,很多国家的画家觉得这种朝令夕改的制度不是很能让人信服,所以M国今天收到的油画比往年相比少了一点。”   从今年开始,华国在油画事业方面,将拥有和M国一较高下的能力。   “M国的世界油画展览会既然要开始了,那我们应该及时送去贺电,预祝他们这次的活动能够圆满召开啊!”平时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徐宇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他笑着对秘书开口:“你说今天天气怎么会这么好,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啊!”   秘书会心的笑了笑,讨巧地回了一句:“要是每天的天气都能像今天一样就更好了。”   徐宇闻言爽朗地笑出了声。   窗外万里无云,微风习习,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第48章 正文完   许臻在国际油画展览会举办完成之后,就名声大噪,无数的人成为了她的狂热粉丝,而她也一举进入当代世界最优秀画家行列。   这对于一个未满十八周岁的人来说,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荣耀。从此以后,她在世界画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李文澔坐在自己家里,爱答不理的看着黎夜宴。   最近,他对黎夜宴的态度好了很多,以前是仇视,甚至想要上去揍两拳,现在他的态度转为了尽量无视。   至于为什么?   臻臻能取得现在的成就,他真的很为她骄傲,微博上经常有人说他抱对了大腿。   那当然,他妹妹的大腿凭什么他不能抱,网上的人这样说是因为嫉妒他,他偏偏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特别喜欢看这样的评论,每次看了,都会觉得神清气爽。   但是,随着臻臻逐渐出名,越来越多看不清自己的人跑到她面前告白。   笑话,三天前的那个男人,据说是M国的,连华国话都说不清楚,还想要追求臻臻?长得也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审美,高高壮壮的,万一以后欺负臻臻怎么办。   还有前天那个C国的男人,长得比女人都好看,还说什么到了C国他一定会对她好,开玩笑,就算臻臻交了个外国男朋友,也是她把那个人给娶回来,还说什么去国外定居,不可能!   至于昨天的那个,就更离谱了,居然是个女生!   天啊,臻臻的魅力已经这样不分国界,不分性别了吗?   李文澔虽然是哥哥,但是却操着老父亲的心,在这些追求者的衬托下,就显得黎夜宴还凑合了,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以后他要是欺负了臻臻,他就可以直接揍上门去。   所以,他现在才回好声好气地和不请自来的黎夜宴说话,当然,是他自己以为的好声好气。   “臻臻的生日快到了,我想在生日的时候向她告白。”黎夜宴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困扰,“可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告白。”   最近臻臻实在是太受欢迎了,即使他知道臻臻不可能喜欢上他们,但是心里仍然五味杂陈。   他问过吴特助,但是吴特助给他的那些建议毫无用处。什么看电影,游乐场,烛光晚餐……   怎么说呢,这些一听就不适合臻臻。   李文澔听到了他的话,狠狠地磨了一下后牙槽,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他,他看起来有这么闲吗?   居然要他回答怎么样拐走他妹妹,没有一拳打上去都是他修身养性后地结果了。   “你是臻臻的哥哥,应该很了解她吧。”黎夜宴看出了他飙升的愤怒值,顺着毛哄到,“所以我才想和你一起讨论一下。”   李文澔刚想弯起嘴角,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那当然。”   “你要告白是吧。”他转过身去看着黎夜宴,皱着眉头说道,“告白可以,至于订婚这件事,起码要等到臻臻毕业以后。”   “还有,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黎夜宴没有避开他锋利的眼神,认真的看着他,保证道:“我会的。”   李文澔看着他,不耐烦的转过了眼神,越看越烦。   他仔细想了一下,一些传统的告白方式太没有新意了,“热气球告白怎么样?”   还没等他说理由,黎夜宴就皱着眉头拒绝了:“不行,臻臻恐高,这个距离她肯定会害怕的。”   臻臻恐高吗?李文澔有些震惊,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注意过这件事情。   “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到了她感觉不安全的高处会害怕。”黎夜宴笑着解释,“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   其实,大多数的人都有这样的状况,到了高处害怕是人的本能。   “那要不去你的私人海岛上?”李文澔想了想,犹豫地问道。   “现在的状况,臻臻肯定不能随便出国。”黎夜宴斩钉截铁地否决了这个提议,“为了臻臻的安全着想,肯定不能出国。”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口,国家也不会让臻臻这么随意的出国的,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国家的损失就太大了。   李文澔深吸了一口气,又建议道:“要不然送臻臻油画吧,臻臻是画家,肯定会喜欢,这个绝对不会出错。”   想你和师秦那样吗?黎夜宴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口。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李文澔要送的是鲁长儒的画,结果重金买回来一个次品;师秦送的是刘平生的画,也是一个次品。   最令人尴尬的是,臻臻那里还有更好的,更优秀的他们的作品。   “你不觉得,如果我送画的话,有点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吗?”   确实,论懂画的话,他们之间没有人比得过臻臻。   “再说,你觉得臻臻会缺画吗?”他叹了一口气,问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李文澔有些暴躁地开口,“你也说说你的想法,不要光让我提意见啊!”   “那你知道臻臻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黎夜宴无奈的问道。他自认为很了解臻臻了,可就是了解,他才忽然发现,她除了画画,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了。   财富,名气,地位她都有了,爱好也只有画画,最多再加上一个爱睡懒觉。   “喜欢的话,星空算吗?”李文澔想起她送的那幅《星空》,犹豫地问道。   “相传身边的亲人走后,会化为星星守护他。”他低着头,像是在怀念些什么,“我觉得对臻臻而言,这个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等到黎夜宴一脸满意的走后,李文澔狠狠地锤了一下墙,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   这下好了,臻臻真的要被拐跑了!   许臻有些疑惑地跟着黎夜宴来到一个——呃怎么说呢,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型的室内游乐场。   今天是她的生日,本来她想和熟悉的朋友们一起吃一顿饭,简单的庆祝一下就好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师叔叔哥哥还有他,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三个把她的一天完美地分割开来。   上午陪着师叔叔,下午和哥哥在一起,到了晚上,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黎夜宴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最中心的一个圆台上,示意她按下圆台上的按钮。   她看了他一眼,迷迷糊糊地有点可爱:“这该不是什么炸弹吧?”   黎夜宴伸出手轻轻覆到了她的手背上:“怕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和你一起。”   下一秒,所有的灯都灭了下去,漆黑一片的游乐场里,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许臻还没有来得及害怕,就见到天空中或许说屋里的顶棚上,有星光闪烁。   整个‘天空’的繁星亮起,游乐场里的所有建筑在它们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   她一脸惊喜的转头看向黎夜宴:“这是……”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他牵着她的手,小心地带着她走下了台阶。   在一棵树旁站定,这里是室内最美的一处地方,所有的光汇集到这棵树下,像是瀑布一样散落下来。   “臻臻,你想和我一起共度余生吗?”黎夜宴的声音绷得有些紧。   他说出这些话后,有些懊恼地闭上了嘴。本来他不是这样想的,他想要带臻臻好好在这里玩一场,然后浪漫地告白。   他明明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他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不仅仅想让她做他的女朋友,他想的是和她共度余生。   许臻听到他的话,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她其实早就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她攥紧了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是当她抬头时,她才忽然发现,那个看起来镇定的人,其实好像比她更加紧张。那紧绷的身体,通红的耳尖,还有那有些紧张但却固执地看着她的眼神。   这个时候,她忽然就放松下来了。   许臻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蜻蜓点水的落下一吻。   对面的人身体霎时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只有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证明了他的慌乱。   “你是这个意思,对吧。”她俏皮的看着他,眼里有星光闪烁。   “对。”黎夜宴叹息着搂住了她的腰,然后低下头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些莫名地沙哑,“我的女朋友,今后的路,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接下来就是一个满是珍惜,缠绵悱恻的吻。   星光下,许臻牵着黎夜宴的手,来到了一个娃娃机下,好奇地看了一眼,她觉得这个娃娃机里的娃娃好像有点过于精致了。   “你会嫌弃我不会做饭吗?”   “我现在正在学做饭,虽然不太好吃,但是老师夸我很有天赋,我们之中,有一个人会就好了。”   “那我也不喜欢做家务。”   “真巧,我很喜欢。”   “有的时候我忙起来可能没空陪你。”   “正好你忙的时候我可以给你送饭,不让你饿着。”   ……   满室的星光洒在了他们身上,勾勒出了一个令人期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