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竟然不是人》 作者:烟波江南   文案:   夏澄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了三件可怕的事情。   她是个捡来的孩子。   不仅身世不详好像还不是人类。   最可怕的是她觉得弟弟的同学很美味,食欲上的美味。   PS:不吃人,没有血腥恐怖内容~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甜文 爽文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澄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那我是什么?   立意:共同创建和谐的生活环境。 =========== 第1章   夏澄第一次见到徐景言是去警局接弟弟的时候,他站在弟弟的身边,满眼的不羁,听到动静也不过是抬眸看了下,和他相比,垂头丧气站在一边的弟弟就好像落水的鹌鹑一样。   落水鹌鹑见到姐姐,顿时昂首挺胸变成了耀武扬威的大公鸡,指着对面五个看起来格外狼狈的男人:“姐!他们打我!”   夏沐穿着一身校服,脸上还带着伤,看起来有些可怜,却也比夏澄高了一个头,更何况夏澄长得小,杏眼水润润的还有两个小酒窝,不笑的时候也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两人站在一起说是兄妹都有人信,夏沐的这番姿态让人看了都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对面眼睛像是被打肿的男人嗤笑了声,要不是在警局怕是要出言讽刺几句了。   就连徐景言都扭头看了眼夏沐,夏沐足有一米七五,而徐景言比夏沐还高了半个头,他看了眼夏沐又看了眼夏澄,最后默不作声的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墙站着。   夏澄确定弟弟没事,这才去和警察交谈起来。   警察看了夏澄的身份证才相信她已经成年了:“你们父母不在吗?”   夏澄解释道:“他们都出差在外面。”   警察倒是没有为难夏澄他们,只是把大致事情说了下,按照对方的说法就是徐景言抢了他的女朋友,他就是叫兄弟来吓吓徐景言,可是徐景言说话太气人,一时气急才动手。   而夏沐是路过,见有人打他同学,就先报警然后拎着书包参与了进来。   徐景言和夏沐被教育了几句就可以走了,剩下的五个人还要继续蹲着。   中年警察送他们出去,私下说道:“那五个人都是老油条,最多拘留五天,你们到时候注意点,放学结伴走要不然就让家里人去接,小心他们打击报复。”   夏澄知道中年警察一片好心,说道:“谢谢王警官。”   王警官皮肤有些黑,看起来很严肃,他看着徐景言,沉声道:“你们都是快高考的人,真伤了哪儿可要影响一辈子。”   徐景言紧抿着唇没有吭声。   夏沐在一旁保证道:“我们知道的,以后一定会注意不逞匹夫之勇。”   王警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行了,赶紧回家吧。”   夏澄出来的急没有背包,看向夏沐问道:“带纸笔了吗?”   夏沐赶紧掏出笔和本子。   夏澄接过,又看了王警官一眼,低头在空白的纸上画了起来,收笔后她就把这张纸撕了下来,然后叠成了三角形,双手递过去:“王警官,这三天如果遇到一个脖子上长痦子的男人,千万小心了。”   王警官皱眉:“你这是在搞封建迷信?这里可是警……”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里面有人喊道:“王队,紧急任务!”   王警官也顾不得再教育夏澄,只说了一句赶紧回家就快步回警局了,没有注意到他听到声音转头的时候,夏澄已经悄无声息把那枚三角符塞进了他衣服口袋里。   夏澄招呼着夏沐和徐景言一起离开。   徐景言看着夏澄的眼神有些怪异,他仗着身高刚才隐约辨出夏澄写了平安两字,再加上最后塞东西那熟练的动作,让他不禁怀疑起夏澄的职业来。   夏沐倒是习以为常,背着包有些好奇地问道:“姐,那位王警官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夏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小心无大错,你们两个……算了,你们两个饿不饿?”   虽然在徐景言看来,夏沐是帮了倒忙,可他也不是好赖不分的人:“今天多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夏沐和徐景言虽然是同学,可是他们两个也不太熟,应该说徐景言和谁都不熟,他是高二下半个学期才转过来的,又一直独来独往不搭理人:“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徐景言说道:“不用了,我先走了。”   夏澄很少干涉夏沐的事情,此时站在略远些的地方发呆,心里寻思着也不知道徐景言用的什么香水,味道还挺好闻。   夏沐等徐景言上车,这才过来找夏澄,讨好道:“姐,今天的事情别和爸妈说呗。”   夏澄翻了个白眼:“我还没吃饭,饿死了。”   夏沐赶紧说道:“那我请你吃饭。”   夏澄从兜里找了颗糖塞嘴里:“你给阿姨打电话,给我下碗面条。”   他们虽然是姐弟,可是夏澄自己在外面有房子,只是偶尔回家吃饭,夏沐先叫了车,才打电话给家里的阿姨,等上车后说道:“姐,我觉得我同学不会抢别人女朋友。”   “恩。”夏澄掏出手机回复消息,头也没抬说道:“不过他烂桃花多。”   夏沐有些好奇问道:“那些人是故意找事?”   夏澄在进警局的时候,就已经把里面的人大致看了一遍:“倒也不是,那位大兄弟头顶上一片草原,近期也有血光之灾,没精力报复你们。”   出租车司机听着有些好奇:“小姑娘,你还会算命呢?”   夏澄眉眼一弯笑了起来:“没,我瞎说的。”   出租车司机闻言也笑了起来:“我还寻思着你要是会算命,帮我也看看呢。”   夏澄一派好学生的模样,看了眼司机车里摆着的小国旗,稍微信些的人,一般车里都会弄个出入平安的挂件:“这种东西不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吗?我瞧您也不像信这个的。”   出租车司机也是个喜欢聊天的:“我这不想着算下也挺有意思吗?不过说起来,我还真听说了几件闹鬼的事情。”   夏沐当即说道:“师傅您给我们讲讲吧。”   出租车司机:“行啊,我前几天还听说了一件事,有个男的出轨要离婚,他妻子一气之下穿了身红衣服在家里自杀了,自那天起这男的和小三每到晚上就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搬家都没有用的,他们两个就去庙里,你们猜庙里的和尚怎么说?”   夏沐很配合问道:“怎么说?”   出租车司机:“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是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   夏沐嘴角抽搐了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夏澄倒是赞同的点头。   等到了地点,司机笑呵呵地说道:“记得好评啊。”   夏沐答应了下来。   夏澄看向司机,提醒道:“师傅既然不信算命,就不要随意找人或者同意算命,有些东西不是你不信就没有影响的,要下暴雨了,您也早些回家吧。”   说完夏沐那边已经付了钱,两个人就往小区走去。   出租车司机也没把夏澄的话放在心上,伸头看了眼外面:“神神叨叨的,这天下什么雨?”   夏沐可是知道自己姐姐的本事:“姐,既然要下暴雨,你今晚就留下来吧。”   夏澄本来就没准备走。   在夏澄和夏沐回家没多久,外面的天忽然阴了下来,转眼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与此同时接了任务王警官抹了把脸,这雨下的又大又急。   “王队,怎么办?”   王警官提高声音说道:“继续。”   “是。”   王警官看见一个人打着伞往这边,借着路灯能看到这男人中等身材,像是急着去办什么事情一样,王警官没发现什么异常,对着新来的小李:“你回局里把雨衣和……”   在快擦肩而过的时候,王警官注意到男人脖子上的大痦子,他看了两眼也没在意就继续说道:“雨衣……”   只是话还没说完,王警官感觉被什么东西烫了下,整个人一机灵,不知为何想起了警局门口夏澄的话,猛地看向男人,男人拿了一把刀正朝着他捅来,王警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侧身避开,却也被刀划伤:“抓人!”   周围都是警察,男人自然跑不掉,等制服了男人,小李他们赶紧开车送王警官去医院,王警官捂着伤口,此时才觉得心跳的很快。   小李把警灯打开,车开的很快:“王队你可千万别睡啊。”   王警官却没有搭理小李,此时想起被烫的那一下,如果他记得没错,被烫的位置大概在衣兜附近,伸手往兜里掏了掏,就掏出半个三角符。   这东西被烧了一半又被水泡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王警官却咽了咽口水,看了一会最后什么都没说,而是把这半个三角符用纸巾包起来小心翼翼放到钱包里。   王警官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夏澄这枚三角符和那句话,怕是今天他就不是坐着被送去医院了,应该说能不能踹着气被送进医院都不一定了。   夏家,夏澄此时正瘫在沙发上舒服的翘着脚玩手机。   夏沐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看着夏澄的样子嘟囔道:“姐,你不是饿了吗?怎么才吃那么几口,你在减肥吗?”   夏澄摸了摸肚子:“不知道,刚才挺饿的,回来后就没那么饿了。”   夏沐八卦兮兮蹲在沙发旁问道:“姐,穿红衣服自杀真的能变恶鬼吗?”   夏澄坐起来有些无语说道:“你作业写完了吗?复习的怎么样了?高考有把握吗?”   “我这不是好奇吗?”夏沐嘟囔道:“要是我有天赋,我也去跟姥姥学这些了。”   夏澄是在姥姥身边长大的,而夏沐是一直跟着父母的,姐弟两个并没有生活在一起,可是只要放假,父母都会带着夏沐去陪夏澄,他们姐弟关系一直很好,要不然夏澄也不会为了弟弟特意回来:“不可能的,恶鬼要是这么容易变,这世道早就乱了。”   因为家人的缘故,夏沐对这些事情也知道一些:“我也觉得,就是想不通,难道离婚比死更可怕?”   夏澄拿着手机:“你想不通的事情多了,赶紧去学习,考不好等着挨揍。”   夏沐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准备去复习。   夏澄拿了纸笔趴在茶几上写东西。   夏沐看了眼问道:“姐,你在算什么?”   夏澄在警局就通过那几个人的身份证记下来了他们的出生日期,此时吃饱喝足正好做事,自家弟弟虽然傻了点,可也不能白白挨揍。   只是其中一个人的出生日期,怎么和他的面相对不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   打滚卖萌!收藏留言吖~   以后每天晚上六点准时更新! 第2章   身份证前六位是地区代码,其中第一二位是各省级政府的代码,第三四位是地、市级政府的代码,第五六位是显和区级政府的代码,夏澄根据身份证号推算出那人出生的方位。   因为没有具体的出生时间,身份证上的最多是个参考,夏澄只能根据已知道的一些信息来推算,只是越推越觉得奇怪,索性先把剩下四个人的推了一遍,这四个人的面相和从身份证号推出的信息都大致对的上。   夏澄看着单独写出来的名字:“董大成吗?”   夏沐伸头过来看:“姐,董大成怎么了?你在算他的身份证号?你原来不是说,这东西不准吗?”   夏澄用笔在前六位数上画了:“他的父母宫黄润光泽,应该是夫妻恩爱,家庭富裕的,可是从他的言谈举止、衣着打扮来看,明显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除此之外,从面相来看,他如今生活暗惨、绿云盖顶还有血光之灾。”   夏沐在这方面着实没有悟性:“就是说,他面相是矛盾的?”   夏澄放下笔:“而且他劫难在东,再看他的身份证号,可不就是生活在东边吗?”   夏沐听的云里雾里的,问道:“姐,你的意思是董大成的血光之灾和他这个矛盾的面相有关系?”   “我不清楚。”夏澄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脸:“人的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生活的情况也会使人的面相发生改变,但是牵扯到血光之灾,就不能不多注意点。”   夏沐坐在夏澄旁边:“血光之灾要命不?”   自小他们就接受了姥姥的教导,在不危害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是绝不能伤人性命的,哪怕是恶人也该由法律来判决,所以夏澄要帮弟弟出气,也要先算一下那血光之灾到了什么程度。   夏沐凑过去看本子上的东西:“姐,要不我明天去提醒他一下?”   夏澄把弟弟的大脑袋推开,刚想说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王警官。”   王警官伤得不重,不过还是被要求留院观察,他住的是单间,让同事离开后,他就和夏澄联系了,在这段时间他已经冷静下来,他把所有事情重新想了一遍,又小心翼翼拆开了那枚三角符,这才给夏澄打了电话:“谢谢你的提醒。”   夏澄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是从声音能听出王警官精神不错,起码没有性命之忧:“王警官没事就好。”   王警官流了不少血又淋了雨,脸色难免有些不好:“你的符和话救了我一命。”   夏沐看见姐姐接电话,就老老实实到一边了。   夏澄正色道:“王警官,您是个好人,命不该绝而已。”   如果不是夏沐出事,夏澄也不会去警局见到王警官。   而且王警官在警局的时候,从面相来看并没有血光之灾,可是在他送夏澄几人出警局站在夕阳里,夏澄忽然想到了英雄迟暮这个词,可是王警官的年龄远没有到退休的时候,夏澄借着夕阳仔细观察,才给出了提醒和平安符,小心无大错。   王警官受伤在医院,穿着病号服,也不像在工作时候那般严肃,感叹道:“主要还是年纪大了,反应迟钝了许多,哪怕再年轻五岁,有你的提醒我也不至于受伤的。”   夏澄不再多谈这些,她比较喜欢银货两清那种,面对别人的感谢,难免有些无措:“没想到王警官会信。”   王警官觉得夏澄虽然年轻,却是有大本事的人,他有心和夏澄交好:“是带我入门的师父提过,挺早的时候,有个案子就牵扯到这些事情,牺牲了不少普通民警,最后还是上面请了专门的人来处理的。”   关于案子的事情王警官只是提了个大概,就像是他受伤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王警官也没有说:“我师父告诉我,有些东西没见过不代表真的不存在。”   夏澄也没有多问:“对了,麻烦王警官多注意一下董大成。”   王警官愣了下就想起董大成是谁,闻言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夏澄说道:“我觉得他有血光之灾,只是不确定到哪种程度。”   王警官皱眉,因为今天的事情,他是相信夏澄的话,真要说起来夏澄和董大成是有矛盾的,如果真有坏心的话,她可以什么都不说的:“我知道了,会让同事注意点的。”   夏澄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真换了那种喜欢较真刨根问底的,她真心觉得头疼:“王警官可以从他父母那里下手,别的我也不清楚了。”   王警官记了下来:“改日我再登门道谢,你们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   夏澄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警官心里松了口气,就怕夏澄他们这样的人不喜欢和警方打交道,又说了两句他就把电话挂了,当即给局里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让同事查一下董大成的事情,等事情都安排完了,才打开手机相册看着里面的照片,照片明显是翻拍的,里面的王警官还年轻,身边站着个年纪略大的警察。   等夏澄挂了电话,夏沐才说道:“姐,王警官没事吧?”   夏澄把手机放到茶几上:“受了点伤,你还不去复习?”   夏沐哎哎叫了两声。   夏澄忽然想起了一件,眯着眼睛看向夏沐:“你为什么放学这么早?”   夏沐像是抓住了夏澄的把柄:“你都不关心我,我这不是要摸底考试了吗?”   夏澄可不吃夏沐这一套,她身高不够直接跳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瞪着夏沐:“那你还不去复习!”   “知道了知道了。”夏沐不敢惹夏澄,一边答应着一边往书房走,到了书房门口忽然喊道:“姐。”   夏澄已经重新坐下:“干嘛?”   夏沐:“吃屁!”说完迅速进书房还把门给关上。   夏澄倒是没生气,有些嫌弃道:“幼稚!”   夏沐的成绩一直很好,倒是不用别人操心,所以第二天睡醒夏澄就离开了。   王警官是在第五天才和夏澄联系的,他想请夏澄吃饭,夏澄没有拒绝。   夏澄到的时候,王警官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点完菜,王警官给夏澄倒了饮料起身正色道:“要是没有大师的提醒,我怕是没机会坐在这里了,多谢大师的救命之恩。”   夏澄赶紧站起来:“王警官太客气了,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王警官见此笑了下,这个恩情他是记下来了:“大师请坐。”   夏澄笑了下说道:“王警官不嫌弃喊我一声小夏就是了,我算不上什么大师的。”   王警官闻言说道:“那我托大,小夏也不用这么客气,喊我一声王叔吧?”   “王叔。”夏澄说道:“我们坐下说?”   等两人重新坐下,王警官才说道:“董大成已经放出去了,我私下和他说,我听到消息,有人要收拾他,让他最近老实点,他是租房住的,我也和那边的同事打了招呼,让他们多盯着董大成点。”   哪怕夏澄说董大成有血光之灾,可是事情没有发生更没有证据,王警官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夏澄双手捧着饮料杯,安静的听着,她会给王警官平安符,是因为王警官是好人而且对他们有善意,而董大成?夏澄已经仁至义尽了。   王警官在出院后就回了警局,局里领导本来是想让他休息的,可是见此就安排他在警局,不让出任务,还没到点就催着他下班,他就趁着空闲的时间,继续调查董大成的事情:“我查了董大成的父母,没什么异常,就连邻里都说他们是老实人,而且说董大成出来打工为人很孝顺,每个月都转钱回去。”   夏澄点头。   一般情况下,到了这里都不会往下查了,可是王警官很重视夏澄的话:“可是我发现,从外貌来看,董大成和他父母都不像,而且董家人个子都不高,董大成的爷爷、爸爸和叔叔身高都在一米六五左右,他母亲那边身高在一米五左右,我查了一下董家的堂亲和表亲,除了董大成外,最高的是他的堂弟一米六九。”   这些是当不了绝对证据的,可以说是营养好也可以说是基因突变,却是一个方向。   王警官说道:“我又查了董大成父母、亲戚的照片,董大成和他们的容貌相似度都不高,最重要的一点,董大成的父亲是AB型血,母亲是O型血,而董大成AB型血。”   夏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从血型遗传规律来讲,AB和O型的父母,生出来的孩子只可能是A型或B型血,所以董大成的父母并不是亲生的。   王警官看着夏澄,神色严肃:“董大成不是亲生的,所以我又顺着这条线去摸,一般农村就算把孩子送给别人去养,也是不会送健康男婴的,而且董家的条件不算好,我给那边的同事打电话,他暗中去问了下,董大成的父母年轻时候曾在外打工赚了不少钱,不过后来为了给董大成的母亲治病,钱花的差不多了,按照他母亲的病情和当地的医疗情况,最少花了十几万。”   “而且董大成是被父母抱回来的,说是在外面生的。”王警官说道:“至于董大成的父母到底打得什么工,就打听不到了。”   夏澄喝了口饮料:“既然董大成一家住在村子里,那按照农村的情况,真有这样赚大钱的机会,怕是不少人想要插一手的,既然打听不到……既然都说他们家老实,那董家在村子里的人缘应该不差,如果真的不带着人一起发财,就算嘴上不说,邻里也不可能不在意的,而且二十年前的十几万……”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就是徐景言!是姐弟恋!提前和大家说一下~ 第3章   王警官点头:“而且村子里很多户人家当年都重新建了房子。”   这就意味着有些事情邻里是知情的,只是共同发财或者别的原因,他们都不说而已。   可以确定一点,董大成并不是董家的孩子,只是怎么到的董家就值得深思了。   王警官和夏澄心中都隐隐有个猜测,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毕竟在没有证据之前,很多话不好说出口。   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因为只有两个人,夏澄也没让王警官点太多,而且大多是清淡的。   王警官说道:“我准备去一趟董家。”   在察觉到不对的地方,王警官无法做到置之不理的,可是只交给当地的同事,他也有些不放心,毕竟这种事情真查下去,很可能是吃力不讨好的。   夏澄想了下,从包里掏出本和笔:“那王叔写个字,我给您算下。”   王警官没有拒绝,直接写下了一个安字。   夏澄想了下说道:“安在古文字里是一个妇女从室外走进房内端坐,在那个时代,外面是有很多危险的,所以祖先以‘女坐室内为安’而创造了‘安’字。”   王警官哪怕不明白夏澄为什么提起造字的事情,却也认真的听着。   夏澄看向王警官认真道:“因为你要查的是董大成家,而安又是宝盖头下面一个女,所以你可以找一个从外面嫁进村子里的女人,女人家中只有一个女儿。”   王警官记在心里。   夏澄指着王警官写的安字:“你这里顿了一下,安字的宝盖头往上多了一点,你此行可能会遇到一些波折,不过没什么危险。”   王警官闻言笑道:“借你吉言,我倒是希望只是我多心白跑一趟。”   只是他们两个都明白,白跑一趟的概率很低。   王警官沉默了下问道:“我还有件事,就是有没有什么手段,使得一个很健康的人在很短时间内脏衰竭而亡,医生也差不多任何异常来。”   夏澄微微皱眉看着王警官,王警官语气虽然平静,可是从他的眼神和握着筷子的手都能看出他的紧张和对这件事的在意:“我只能说,确实是有这样的手段,只是要付出的代价也很大,至于你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病还是别的,我不知道。”   王警官急忙问道:“那能查出来吗?”   夏澄沉默了许久:“很难,如果人还在,还有检查的手段,可是人不在了……如果有尸骨也能试试,不过希望不大。”   只是现代的人死后一般都是火化的,就算请她姥姥来,从骨灰上也很难发现什么痕迹。   王警官眼神闪了闪:“所以是有办法的。”   因为夏澄说的是很难,而不是不能。   夏澄点了下头:“只是我做不到而已。”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王警官也不愿意放弃,追问道:“那小夏知道谁有办法吗?”   夏澄看出来了,那位死者对王警官很重要:“抱歉,我和这个圈子的人不熟,知道的东西也有限。”   王警官难掩失望,却说道:“是我该说对不起,没事,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夏澄并没有问那位死者和王警官的关系,王警官也没有再提这些事情,而是和夏澄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吃完饭,夏澄拿了一个平安符出来,这个平安符是用符纸朱砂画的:“王叔,万事小心。”   王警官这次没有接,说道:“我打听过,这种真正的平安符都价值不菲的,多少钱我转给你。”   夏澄倒是没有推拒:“那你给个成本费,二十块钱。”   王警官愣了下,哪怕不懂行他也知道,这东西真正贵的地方不在材料上,而是画符的人,并不是所有人画出来的平安符都有用的,就像是有些公园门口也有不少所谓算命卖平安符的,看一次也要几十块钱,还都是假的骗人的。   夏澄把平安符放到王警官手里,然后伸手手心朝上看着王警官。   王警官见夏澄神色认真,最终笑了下,收起了平安符,从钱包里取出两张十块的放在夏澄的手心上。   夏澄收起来,笑道:“好了,银货两清。”   如果这符是有钱人来买,夏澄肯定是要开大价钱的,而王警官这枚是她自愿送的,最主要王警官明显没什么钱又是个好人。   夏澄一直记得姥姥的话,做事要对得起良心,平常也要多做好事,才会有福报。   等夏澄再一次接到王警官的电话才知道董大成真的出事了。   电话里只说了个大概,在接夏澄去医院的路上,王警官才把事情仔细和夏澄说了一遍。   董大成是晨练的老人发现倒在马路边的,一直昏迷不醒,不过怀里抱着个木雕娃娃。   王警官神色严肃:“最奇怪的就是那个木雕,当时被同事拿到了警局,可是第二天就会出现在董大成枕头边,看警局的监控,就是忽然消失的,而且董大成身上没有任何的伤,体内也没有药物残留,还会时不时露出笑容。”   夏澄问道:“那个木雕是什么样子?”   王警官把文件袋递给了夏澄。   夏澄拆开看了起来,那个木雕娃娃看起来胖乎乎的,盘腿坐在一朵莲花上,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金色聚宝盆,五官雕刻的很清晰,眉心镶着一颗白色的珠子。   王警官说道:“这个木雕脚底分别刻着字,辨认后一个是财一个是富,那个聚宝盆是瓷的,不过刷了一层金粉。”   局里同事私下讨论的时候,也有猜测是不是董大成以为是金碗见财起意,从哪里偷来的,而且这木雕娃娃猛一看玲珑可爱,可是看久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更何况在警局忽然消失重新出现在董大成枕头边这点,着实让人不安。   夏澄也看到木雕娃娃脚底的照片了,最后目光落在木雕的眉心和聚宝盆上:“这东西还在医院吗?”   王警官趁着等红绿灯,先拿出手机调了一段视频出来递给夏澄,才说道:“对,我们又拿回警局锁在保险箱里,当天晚上我带着同事一起守夜,可是天一亮,就看到这个木雕出现在董大成的枕边,手机这段是我录下来的。”   夏澄点开视频看了起来,是医院的单人间,屋子里是开着灯,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像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只是眼睛闭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旁边还有个青年的惊呼声,不过拍视频的人手很稳,画面很清楚。   王警官等夏澄看完才说道:“而且从董大成进医院,不过三天就瘦了六斤多,他父母也来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去他老家一趟。”   夏澄一下就明白王警官的打算,这是想趁着董大成父母不在去打听消息,也可以以调查董大成被害为借口。   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院,等王警官停好车,就带着夏澄一起往病房走了。   董大成的母亲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正神色憔悴地坐在病床边,看见王警官和夏澄愣了愣赶紧站起来:“王警官。”   除了董母外,还有个穿着制服的青年,叫了声:“王队。”   一般情况下倒是不需要警察留在这里,只是那个木雕娃娃太诡异,所以局里安排人守着,除此之外董大成的父母倒是提过要让董大成搬到普通病房,毕竟单间的费用比较高,只是王警官他们都不知道木雕会不会害到别人,一直没松口。   王警官和夏澄介绍道:“这是我同事小张,这是我朋友夏澄,我请她来看看。”   董母还不知道木雕娃娃的事情,他们是今天刚到的。   只是小张知道,更知道王队是要去请高人来,可看着夏澄的模样,怎么也和高人联系不到一起,而且他还能认出夏澄。   王警官看向董母问道:“你丈夫呢?”   董母说道:“我们来得及,东西没带齐,孩子爹去买了。”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赶紧去翻杯子想要给王警官他们倒水。   王警官赶紧阻止:“没事,不用的。”   夏澄说道:“我先看看。”   王警官点头,看向董母解释道:“因为董大成一直不醒,我特意请了人来看看,她是学中医的,咱们西医看不好,就找中医也看看。”   这是来的路上两人商量的,总要给人一个理由,王警官也不能带头去搞封建迷信。   董母看着夏澄的模样,觉得有些不靠谱,可又是王警官带来的人,赶紧点头:“麻烦王警官了,麻烦您了。”   王警官:“我也希望董大成早点醒来,总得结案。”   夏澄走到董大成身边,先给董大成把了脉,又撑开他的眼皮检查了起来,这才把双肩包取下来放到床边:“帮我要找护士要个酒精棉球。”   小张赶紧去护士,很快就拿回来了。   夏澄从包里拿了根银针出来,消毒后扎破董大成左手无名指,直接把血挤在黄底黑字的符纸上,那上面的黑字遇血颜色竟然变浅了一些,夏澄看后直接掀开董大成的被子解开了他病号服,直接贴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在符纸贴上的那一瞬间,站在夏澄身边的王警官隐约看到一片青紫出现在董大成的皮肤上。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个心~求收藏~ 第4章   董母个子低,又有王警官挡着,没有看清楚夏澄的动作,只是病房里没人说话,她想问又不太敢开口。   小张也看到了,他到底年轻不像王警官那样沉得住气:“那是什么?”   董母赶紧问道:“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   王警官微微皱眉,见夏澄已经把符纸收起来,这才让开位置:“刚才好像看到董大成笑了下。”   董母眼神里露出惊喜:“真的吗?”   夏澄安慰道:“是的,他是有反应的。”   董母已经到病床前握着董大成的手,连声感谢道:“谢谢大夫、谢谢王警官。”   王警官看向了夏澄。   夏澄问道:“那个娃娃是在警局还是……”   王警官解释道:“因为早上再次发现它在病床上,我就联系你,还没来得及送回去。”   “那我们带上娃娃走吧。”夏澄说道:“董阿姨别担心,会好的。”   这还是董母见到儿子后,第一次有人和她说会好的,她眼睛都红了,喃喃道:“对、对,会好的,成成一定会好的。”   王警官从卫生间拎了一个箱子出来:“小张,你在这里照顾着点,晚上我来替你。”   小张赶紧说道:“没事王队,我……”   他知道王警官伤还没好全,想让王警官多休息,可是想到董大成晚上的诡异之处,又有些害怕,转念一想,董大成的父母也在,到底咬牙说道:“我守着就行。”   王警官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下小张的肩膀,见夏澄背好了包,就和董母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了。   只是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驼着背有些瘦小的男人说拎着袋子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局促:“王、王警官。”   夏澄的眼神扫了眼男人的身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王警官点了下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和小张说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赶紧侧身让开:“麻烦王警官和张警官了。”   王警官说了句没事,就带着夏澄先走了。   在路过男人的时候,夏澄还对着男人笑着点了下头,等上了王警官的车,她才开口道:“这对夫妻命中注定无子,一辈子孤苦,晚年难安。”   王警官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更何况夏澄也没有隐瞒,他听出了夏澄对董大成父母的厌恶:“小夏是看出什么了吗?”   夏澄抱着王警官交给她装着木雕娃娃的箱子,语气平静:“我只看到了冤魂。”   王警官却心神一凛:“这、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夏澄手指在箱子上敲了敲:“怎么说呢,王叔可以把这些当成一种特殊的磁场,也可以理解为精神体?”   王警官手紧紧抓着方向盘:“那人死后都会变成鬼留下来吗?”   夏澄解释道:“极少极少的,更多的是直接投胎转世了。”   王警官深吸了口气问道:“有办法确认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是投胎还是变成鬼留下了吗?”   夏澄看了眼王警官:“能,可以试着招魂,如果死亡时间在三年内,只需要生辰八字和遗物就够了,死了十几年的话,不仅需要死者的生辰八字、骨灰还需要死者的亲人的血,而且不要抱太大希望。”   十几年的时间太长了,很少有鬼能存在这么久。   夏澄想到王警官上次见面问的事情,解释道:“能存在这么久的鬼,我知道的只有五种情况,第一有大机缘、第二有强烈的未完成心愿、第三被困住、第四迷失忘记自我、第五变成厉鬼。”   王警官没有开车,而是认真听着。   夏澄正色道:“这几种情况,其实都不好,人死灯灭,最好的结果就是死后直接去地府。”   王警官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更希望是那一种情况。   夏澄也没有多问:“如果你想试试的话,把东西准备好联系我就行。”   王警官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道谢后才问道:“董大成是中邪了吗?”   夏澄嗯了声,低头看向箱子:“不过这个小鬼没有恶意。”   王警官表情一瞬间僵硬,咽了咽口水看向夏澄放在腿上的箱子:“这个木雕是鬼娃娃?”   “对。”夏澄扭头看向王警官:“警局里有没有安静的房间?”   王警官说道:“我办公室可以吗?”   夏澄点了点头,倒是解释了一句:“警局比较好镇压这些东西,处理起来省事省力。”   王警官开车回警局:“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夏澄问道:“钥匙在吗?”   王警官趁着等绿灯的时候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了夏澄。   夏澄打开箱子拿出木雕娃娃,摸了摸娃娃的小脸袋:“是招财纳福用的。”   王警官想到董大成身上一闪而过的痕迹还有至今昏迷不醒:“这样说,这个鬼娃娃应该是福娃?”   夏澄举着娃娃仔细看了起来:“他是能给人带来财富和运气的,却不是福娃,类似五鬼搬运法,眉心的这颗珠子和手里的聚宝盆都是骨瓷,用料是他自己的骨粉,这朵莲花是阵法,等于把他的魂魄以骨粉为媒介困在这个娃娃里,供人驱使。”   王警官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   夏澄说道:“他真没想害董大成。”   王警官一时语塞,没想害董大成,董大成都成这样了,要是他真的想害,那董大成……是不是早就死了?   夏澄又摆置了一会娃娃,才放回箱子里:“具体什么原因,还要一会问问他。”   这个问问他用的很精髓,王警官咽了下口水,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可是面对这样未知的东西,还有本能的恐惧,不过他很快就压下来了这种恐惧问道:“他能随意供人驱使吗?”   夏澄没有盖上箱子,而是取下了手机的吊坠挂在娃娃的身上:“不是的,需要生祭,看所求的大小,比如只想中奖五百块钱,给他祭祀一只活鸡就差不多了,要是想大富大贵,就要以活人为祭。”   不知为何听着夏澄的话,王警官竟然觉得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是话中的意思还是夏澄说话的语气,王警官隐约察觉,夏澄可能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夏澄说道:“如果所祭祀的东西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会反噬主人,而这个鬼娃娃已经不受控制了,他原来的主人是死是活也不一定,不过有一点,制作这样的娃娃不仅需要特殊生辰三岁以下的幼童,手段也很残忍,所以我得找到制造他的人,绳之以法。”   听到绳之以法四个字,王警官心神安定了许多,他最担心的就是夏澄这样的人把自己的意志想法凌驾于法律之上,听夏澄的意思,制造娃娃的人手上是有人命的,而且残害的还是幼童,这样的人自然该死,可是王警官希望这个死是由法律来判决的,而非由夏澄这样的人来决定:“好。”   起码夏澄的态度让王警官放心,刚才那瞬间升起的想法也消失了,王警官觉得这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让人震惊悚然的,可是对于下夏澄他们来说,是习以为常的,就好像警察见惯了坏人,面对坏人的时候自然比普通人冷静。   夏澄的手机吊坠是一个玉雕的小葫芦,看起来玲珑可爱:“不过真斗法的话,我肯定全力以赴,只能保证活着,剩下的不敢保证。”   王警官皱了皱眉,问道:“那你会有危险吗?”   夏澄笑了下,漂亮的杏眼甜甜的酒窝,看起来天真且无辜:“我有自保的手段。”   任何时候话不要说的太满,也不要让人真正摸清自己的底细,这也是姥姥对她的教导。   夏澄见王警官还是有些担心,安慰道:“这也是我选在警局的原因,有句话自古邪不胜正,警局是正气最足的地方,当然我要解决不了的话,就要靠王叔去申请人来处理了。”   当初王警官和夏澄提了当初他师父告诉他的案子,王警官可能只是想解释为什么他会相信夏澄,可是夏澄却察觉到了一点,警方和这个圈子是有联系的,只是一般警员不知道而已,如果真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来王警官往上申请的话,也是有机会请到真正的高人。   只是夏澄这话也是在提醒王警官,她虽然不知道王警官口中那个死了器官突然衰竭死了十几年的人是谁,如果真的找到线索的话,王警官也可以往上打申请,这样查起来不仅名正言顺也安全许多,毕竟夏澄不可能一直跟在王警官身边保护他。   王警官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夏澄的意思,一路上也没再问,夏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等到了警局,王警官把车停好,就看见夏澄抱着箱子下了车:“我来拎着吧。”   夏澄并没盖上箱子盖,这样背包抱着箱子的姿势难免有些别扭:“不了,他不喜欢被关着。”   王警官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喜好,更不想知道夏澄口中的他指的是什么,当即不再问,带着夏澄在警局其他人怪异的眼神下进了办公室:“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夏澄把箱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双肩包取出需要的东西:“我都带齐了。”   王警官看着夏澄把东西一样样摆出来,又看了看箱子里的鬼娃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鬼娃娃的五官看起来更生动了几分:“你怎么确定他对董大成没有恶意?”   夏澄拿出一个瓶子摆好后说道:“你看到当时董大成身上那个青紫痕迹了吧?仔细回忆一下,其实就是个小孩抱着他的姿势,而且避开了脖颈,他如果对董大成有恶意,青紫就该出现在脖颈和脸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看,可爱的鬼娃娃。   王警官:……您可能对可爱有什么误解。 第5章   王警官有个女儿,在孩子小的时候也抱过,此时回想那青紫分布的情况,确实是小孩趴在身上的样子,不过一般小孩是搂着大人的脖子,而鬼娃娃特意避开了:“他是活着的……”   夏澄看了王警官一眼:“不,他已经死了。”   王警官察觉自己话中的歧义:“我的意思是,他能听见我们说话?”   夏澄随手拿起箱子里的木雕娃娃:“对,不过太复杂的应该听不懂,毕竟被制成娃娃的年纪太小,就算在制造者身边养了几年,能学会和理解的也有限,就是比正常儿童智商要低。”   王警官心中松了口气。   夏澄手指摸着娃娃眉心的骨瓷珠:“只是这样的鬼娃娃同样危险,有着孩童喜怒无常的性格。”   王警官问道:“那这样的娃娃要怎么处理?”   夏澄像是没察觉到鬼娃娃的异动,手指在骨瓷珠上一抹,鬼娃娃又安静了下来:“先夺回他的控制权,看看怎么把他超度了。”   王警官沉声问道:“你确定能控制住他不再作恶吗?”   在没有恶意的情况下,董大成都成了现在的模样,要是有恶意的话……最重要的鬼娃娃这样的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危险了,看不到摸不到更不知道如何防备,虽然鬼娃娃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是受害者。   王警官很愤怒也很同情这个早逝的孩子,他会竭尽全力抓住凶手,在不会伤害到别人的情况下他当然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个好的结果,可是如果不受控,为了更多人的安全,他只能狠下心来。   夏澄微微垂眸,说道:“到时候可以把本体送到寺里超度,哪怕一时半会超度不了,也能镇压着让他无法作恶的。”   王警官听到寺庙心中稍安,哪怕他看到了夏澄是有本事的,可是从内心上来说,好像寺庙、道观这类的让他更觉得可靠。   夏澄说道:“麻烦王警官帮我拿个盆,随便什么材料的都行,再找个一次性纸杯。”   王警官当即出去找盆。   夏澄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雕娃娃,拿起盒子里的玉葫芦吊坠放在他碰着的聚宝盆里:“人类身份对异类就有天然的排斥,恐惧与歧视,有句老话不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王警官是从值班休息室找了个蓝色有些旧的脸盆过来:“这个可以吗?不行的话,我现在出去买。”   夏澄接过,随手把包里带着的糯米倒进去,她嫌沉背的不多,勉强把底部都铺上,就把木雕娃娃放在糯米上:“这个就是怕弄脏地。”   王警官问道:“需要我出去吗?”   夏澄倒是不在意:“你如果不害怕不出去也没事,不过王叔得往旁边站点,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动就行。”   王警官点了下头,顺手把门反锁后就站到了屋子的角落。   夏澄拿了符纸贴在门窗上,就用毛笔蘸着朱砂在盆四周画了起来。   王警官根本看不懂夏澄画的是什么。   夏澄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从办公室花盆里挖了些土装在纸杯里,摆在洗脸盆前,点燃了三炷香插在纸杯里,手里拿着个小包站在了旁边。   王警官发现那三炷香点然后,烟并不是向上飘的,而是飘向了端坐在盆里的鬼娃娃那里,就好像什么人站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一样。   在香燃到一半的时候,夏澄拿出了沾了董大成血的符纸,随手撕出了一个小人的模样,直接扔到了盆里,那符纸无火自燃,在落在糯米上的时候,已经成了纸灰。   王警官隐约看到一个三岁大的男童出现在木雕娃娃的上面,不过一瞬间又消失了。   夏澄从小包里掏出一张剪成小狗模样的符纸,扔在了塑料脸盆里。   那符纸好像活了起来,王警官甚至听到它汪的叫了一声,就扑进了木雕娃娃里面消失不见。   夏澄闭上了眼睛,狗所见即她所见,顺着制作者留在木雕娃娃身上的味道寻了过去。   一个三岁左右穿金戴银的男童所在小狗的身上,欢呼尖叫着搂着小狗的脖子看起来格外可爱,只是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不似人类的尖牙。   与此同时,隔壁市的一栋别墅内,头发花白衣着讲究的老人正在讨好一个中年男人:“大师您一定要帮帮我,我孙子都是被那东西蛊惑才带出去的,现在人和东西都不见了,您一定得帮帮我啊。”   中年男人微胖,看起来很和善,此时稳稳坐在沙发上,闻言说道:“你可是没有按照要求祭祀?”   老人神色有些为难:“实在……实在是没办法,我从哪里找活人来生祭?”   中年男人冷眼道:“等价交换,你所求的财富需要活人当祭,就好比做生意,你货都收到了却不想付款,怪谁?”   老人辩解道:“我也没想到,不过一件小事,就需要活人当祭品,这和当年又不一样。”   中年男人嗤笑一声:“当年敢,如今就不敢了?你没听说过物价上涨吗?”   提到当年的事情,老人神色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当年是当年,现在……别说死个人,就是丢条狗,警方想查很快都能查到,而且我接了仙童近十几年,就算物价上涨也是有规律的,我这次所求的事情,绝对不到需要活人生祭的地步。”   中年男人语气平静:“那就要问问你孙子,是不是提了什么要求。”   老人:“那麻烦大师先找到我孙子,如果他真的提了什么要求,我一定想办法满足仙童的愿望。”   为了自己的孙子,就算活人……总不能让自己血脉传承断了。   中年男人看着老人,感叹道:“你真的老了,当年可是眼睛都不眨,就把自己的……”   “大师。”老人厉声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这么久,我可是每年的孝敬都没有断过,这次请大师来的钱也已经打到了您的账上。”   中年男人看着老人的模样,嗤笑了一声,想到那些钱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吩咐道:“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此时别墅里的人都被老人赶出去,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当即找出了专门打造的玉碗,用刻着复杂花纹的小银刀放了小半碗的血,中年男人掏出了个瓶子,很宝贝的从瓶子里到了一些液体进碗里。   只是他们都没发现,就在不远处,一个三岁的男童神色冷淡地看着他们,怀里还抱着一条小狗。   小狗汪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却是夏澄的:“这不就是自来水吗?看那样子倒像是在用什么仙露似得。”   男童看着很稚嫩,声音带着奶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意外让人觉得成熟:“要不怎么骗人?”   小狗摇了摇尾巴:“还有玉碗和那个小刀,花里胡哨的。”   明明中年男人才是制造者,可偏偏男童看向老人的眼神里带着刻骨的仇恨,特别是当老人拿出一尊瓷质观音像的时候,那观音像看起来很精致栩栩如生。   小狗的耳朵动了下:“原来是这样。”   这尊观音像也是骨瓷烧制而成的,小狗换了个姿势微微探出身:“狠还是这些人狠。”   本来她就觉得木雕娃娃很奇怪,除了以骨灰为媒介把人的魂魄困在里面,还得有个限制或者说让鬼娃听话的媒介,原来用的是这孩子母亲的尸骨:“你很爱你妈妈吧?”   男童身上的怨气以肉眼可见的浓度上升,整张脸都变得扭曲,如果说刚才除了那一口牙,单看外貌还像个普通孩子,此时的男童就好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样。   小狗却不怕:“被生身父亲所害,魂魄被困,被人以生母的命献祭获得能力被这老不死驱使,我要是你早就杀了他们报仇了。”   男童身上的怨气顿住了:“你不阻止我?”   明明是个可爱的狗脸,却硬生生露出嘲讽的意味:“你要敢杀人,他们还能活到现在?”   夏澄不知道男童什么时候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恢复了神智,只是看到男童身上背着的杀孽和命债都是分支并不是主线,如今看到老人和中年男人,也算是找到源头了。   中年男人拿了一支毛笔,沾着里面的血水在骨瓷观音像上刚刚落一笔,男童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鬼身散开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只是身上多了一道灼伤的痕迹。   生母之骨,生父之血。   小狗从男童身上跳下来,猛的变大,足有一米长:“现在社会已经不流行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了。”   说话间,小狗已经扑了过去。   中年男人是有真本事的,刚才离得远没有发现小狗的存在,此时到了身边,自然察觉,翻身避开,抽出铜钱剑,怒喝道:“哪里来的孽畜多管闲事!”   小狗根本不理,再一次扑过去和中年男人缠斗起来。   老人吓了一跳,就见皮沙发像是被什么野兽抓破,他赶紧往外逃,就这样还没忘记抓住那骨瓷观音来。   男童不敢靠近骨瓷观音,直接化成烟朝着中年男人袭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这些人真的浮夸! 第6章   只是男童刚靠近中年男人,就直接被弹了出去,中年男人神色一喜:“正要找你!”   这一碰触,男童不仅受伤还显了行迹。   中年男人手持铜钱剑:“把观音像拿来。”   却在中年男人被男童吸引住注意力的时候,小狗一跃而起朝着他的头咬去,中年男人下意识用持铜钱剑的胳膊去挡,小狗却直接咬住他腕上的手串,猛地一拽。   那手串是骨瓷珠和一颗檀木珠穿上的,此时散落在地。   中年男人再也保持不住冷静甚至顾不得随时扑上来的男童和狗,朝着那颗檀木珠子扑去。   小狗已经叼着檀木珠子一口吞下,还对着中年男人吐了吐舌头。   中年男人硬生生从一只狗脸上看到了鄙夷,可他再也没时间看第二眼,男童已经化成黑雾整个把中年男人包裹起来,中年男人的惨叫响彻了别墅。   老人跌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骨瓷观音想要往外爬,在快到门口的时候,中年男人的惨叫声停了下来,男童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老人见逃不开,从最开始的惊慌到冷静下来,他当年能狠得下心来弄死自己的老婆孩子,本身就不是善类,而且他心里清楚只要有这个骨瓷观音在,男童就不可能伤到自己:“你……”   小狗此时也叫了一声:“虽然我不想打断你们的对视,可是时间要到了。”   话落也不等男童反应,男童周围的空间扭曲了,刚才还活灵活现的小狗变成了一张黄符飘在半空燃烧了起来,同时地上的骨瓷珠和骨瓷观音炸开,随着黄符燃尽也化为了粉末。   中年男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而老人顾不得别的,扑向地上想要用手把粉末收集起来,却都是徒劳,那粉末猛地燃烧起来,老人发出惨叫……   警局的办公室内,王警官就看到在夏澄扔了狗模样的黄符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没有动静,王警官不懂这些却是个谨慎的性格,他只是仔细观察着鬼娃娃周围的情况,没过多久,夏澄就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王警官看到一个黑影张牙舞爪的朝着夏澄的方向扑去,没等王警官反应,夏澄已经撒出数张黄符和黑影缠斗起来。   夏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有汗冒出,双手快速掐诀,一次性纸杯中的三炷香燃尽,香灰混着王警官办公室取来的泥土化作一根钢钉,朝着黑影眉心处扎去,王警官听见放在糯米上的鬼娃娃传出一声惨叫,眉心的骨瓷珠和手里捧着的聚宝盆碎成了粉末,那些粉末落在糯米上,不仅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还冒出了黑烟,只是黑烟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只能在塑料盆内盘旋。   夏澄又从包里掏出三张黄符直接扔进去,黑烟像是遇到克星了一样,等三张黄符化为灰烬,黑烟也完全消失了,木雕娃娃随之倒在了塑料盆中,塑料盆周围朱砂所画的纹路也变淡直至不见,只剩下开始和黑影缠斗所用的黄符散落在地上,可是黄符上的朱砂也都消失,符纸也被撕碎,没有一张完整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王警官都觉得是个骗局,毕竟眼前种种都实在太超过常理了。   夏澄走过去弯腰把玉葫芦的手机吊坠捡起来放到兜里,然后拿了黄符把木雕娃娃包住后放到箱子里,锁好后又在外面贴了张黄符,整件事做完,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晃了晃,勉强扶着墙支撑:“幕后之人为了不让我夺走鬼娃娃,直接毁了制约鬼娃娃的骨瓷观音像,鬼娃娃失控。”   王警官赶紧扶着夏澄坐下,给她端了杯水:“骨瓷观音像?”   夏澄手一软,差点没接住水:“对,一般供养鬼娃娃的人,除了鬼娃娃本身,还有一个控制他的手段,控制眼前这个鬼娃娃的是他母亲尸骨所制的观音像和他父亲的血,幕后的人……根本不管鬼娃娃会不会反噬供养者,直接毁了观音像。”   王警官想到刚才的情况,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夏澄看向箱子的眼神满是愧疚:“我……他消失了。”   王警官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忍不住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也不用自责,你并不是造成悲剧的人,反而你救了更多的人,如果这个鬼娃娃失控了,恐怕……”   夏澄深吸了口气,把水喝完像是平复了下来,说了个地址:“那个老头是鬼娃娃的父亲,就是他害死了老婆孩子,当时别墅里还有个中年男人……我记得大概的长相。”   王警官已经把地址记了下来,问道:“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需要。”夏澄咬牙像是强忍着伤心和愤怒:“给我一根铅笔和纸。”   王警官也担心夏澄一会忘记,赶紧翻出了纸笔,还把办公桌收拾了下。   夏澄低头画了起来:“箱子里就剩下木雕了,只是当了太久鬼娃娃的载体,确定不需要用后,最好在警局里面找个地方烧了。”   王警官说道:“我会向上面报告的。”   夏澄叮嘱道:“只有普通人在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揭掉黄符,烧得时候也连着包裹鬼娃娃的黄符一起烧。”   王警官明白,为了保险起见,他肯定要再找领导报告一下,让领导那边联系到人来检查一下木雕,还要看看剩下的事情怎么来办,起码要把杀人犯绳之以法。   在接夏澄去医院探望董大成的前一天,王警官就和领导打了招呼,从领导的态度王警官也看出,确实是有这样一个部门的,不过很少有人知道。   其实王警官的领导已经往上申请,不过那个部门也说短时间内是抽不出人手的,赞同让王警官请夏澄试试,如果夏澄解决不了,他们七天之内会安排人过来。   不过这些事情是要对夏澄保密的,所以和夏澄接触的事情都交给了王警官。   画完画像,夏澄把糯米和废掉的符纸处理掉就拒绝了王警官请她吃饭和送她回家的好意,自己打车离开了。   夏澄的房子地段很好,是个四室两厅,不过一间卧室、一间衣帽间、一间书房、一间专门放她收集的各类玩偶,房子安排的满满当当,就差写个拒绝任何人留宿的牌子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一直挂在双肩包上巴掌大的兔子玩偶变成了个穿着兔子连体衣的小姑娘跳到了夏澄的肩膀上,软软的声音很是嫌弃地说道:“你今天好做作哦。”   夏澄换鞋进屋后,就把双肩包扔到沙发上,瘫在沙发上,学着小姑娘的语气:“我今天好累哦。”   一个身材高挑长发及腰穿着粉色围裙的美人端了一大一小两杯梨水出来:“主人。”   小姑娘从夏澄肩膀上跳下来,变成个一米多高的模样坐在她旁边,奶声奶气地抱怨道:“我再也不和主人出去了,竟弄些特别没用的东西,看得我都要犯尴尬癌了。”   夏澄接过两杯梨水放到桌子上:“你犯个尴尬癌给我看看?”   小姑娘哼了一声,翘着兰花指端着杯子略微喝了口梨水,尝到甜甜的味道,顿时眼睛一亮,又喝了几口对着刚出来的美人强调道:“真的,就对付个水平一般的术士,又是上香又是撒符,最后还装作模样好像筋疲力尽一样,做作!”   夏澄一巴掌拍在小姑娘的头上:“你懂啥!不这样怎么好要钱?不要钱怎么养你?我作?你才是作精转世!”   小姑娘喝完了梨水,就消失在沙发上,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搂着美人的细腰挂在人家身上撒娇道:“晨晨哥哥我还想喝。”   夏澄翻了个白眼,用更腻人的声音,娇滴滴地说道:“晨晨哥哥,人家饿了。”   白晨脾气很好,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主人,你把小朋友安顿好就能吃饭了。”   夏澄从兜里掏出玉葫芦的吊坠:“行了,小朋友出来吧。”   黑烟从玉葫芦冒出来,在客厅的空地上凝聚成男童的模样,他却浑身戒备看着白晨。   白晨笑着点了下头,又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就先回厨房了。   小姑娘对着男童做了个鬼脸,就蹦跶着去找白晨了。   等他们都消失了,男童一转身就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夏澄,吓得身体都散开了:“人吓鬼,吓死鬼啊。”   夏澄盘腿坐在地上:“你身上背了很多冤债,不管是送到特殊部门手里还是寺里道观里,都没好下场。”   男童心中明白,却不愿意示弱:“又不是我愿意的!”   “啧,都到了我的地盘,说话实诚点。”夏澄双手托腮,用最乖巧的表情说着最气鬼的话:“你敢说你吃的时候不爽吗?不过瘾吗?”   男童心虚:“他们许愿后献祭的东西!”   夏澄根本不听:“你还挑食,喜欢生吃。”   男童还想反驳,就看见夏澄笑了一下,说道:“你哪怕恢复神智,也控制不住自己欲、望,吃了不少吧?”   小姑娘从厨房门口伸出头,粉嫩的兔子装很是可爱:“他不仅弱小还很傻,澄澄我们真的要养他吗?”   又傻又弱小的男童生气却不敢反驳,他能感觉到实力上的压制,就好像只要厨房的那一大一小稍微不顺心,就能一口把他吞掉似得。   夏澄看着男童下了结论:“你如果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冤债,就不会主动跟我走,既然是求我保命的,就乖一点,知道吗?”   哪怕那些人用血和骨控制他,他也没感觉到害怕,可是这一刻他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凉意和恐惧,特别识时务地说道:“我、我知道了。”   夏澄拍了拍男童的头:“乖哦。”   小姑娘已经回到了厨房抱着白晨的腿:“晨晨,他真的好傻哦,不过也好,我就不用因为你们更喜欢他,把他吃掉了,他看起来很难吃。”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这篇又叫做戏精的转世! 第7章   那木雕娃娃虽然是困住男童的,同时也能增强男童的实力,如今木雕娃娃毁了,虽然男童自由了,可是整体的实力也削弱了,更何况今天不仅和人打架还受了伤,不过他性格要强又是刚来这个地方,也不愿意开口示弱,就缩在角落里面看着夏澄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吃饭,一时间也有些迷茫了。   哪怕他需要活物祭祀,也不是这样吃东西的,是需要别人上供才能吃的,但是东西被他们吃过了,就会变成索然无味好像木屑一样,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可能像是人类那样吃东西。   吃完饭,夏澄和小姑娘就乖乖收拾碗筷了,白晨拿了个香炉来放到男童身前,然后点了三支就离开了。   男童赶紧靠近香炉,贪婪的吸食起来,也不知道夏澄家用的是什么香,比当初那老头高价买来的更好吃。   等夏澄和小姑娘收拾完出来,就看见男童一脸享受地瘫在墙角,小姑娘一直跟着夏澄自然知道男童的事情,只是现在的鬼没点故事都不好意思出去,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男童有些可怜,没什么比饿着更让鬼难受的了。   夏澄见白晨站在房门口,她就对着男童说道:“我先带你去房间。”   有白晨和小姑娘盯着,男童怂怂地跟在夏澄的身后进了房间,房间很大还有单独的阳台,摆了不少玩偶,除此之外最显眼的是单独放着的两个格外精致风格截然不同的房子模型,一个好像古代大家闺秀的院子模型,一个是城堡风格的,而且做得很逼真,就好像真的建筑被缩小放在这里一样。   除此之外,最显眼的就是屋中靠窗户的角落铺了一层毛绒绒的白色地毯,上面支起来的一个小帐篷,帐篷外面缠着星星模样的灯带,帐篷里面铺了张小床,被褥枕头都整整齐齐的,枕头上还放着一个小熊娃娃,帐篷的角落里是各种玩具。   夏澄看了眼:“你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大小,今天也来不及了,先凑合睡一下,过两天带你买家具。”   男童却愣住了,他看了看那个小帐篷,又扭头看了看夏澄:“这、这是我的位置吗?”   夏澄这次倒是没刻薄鬼的意思:“白晨特意为了你准备的。”   白晨安静地站在门口,听见他的名字才说道:“玩具都是连连给你的。”   小姑娘连连板着小脸:“你以后赚钱买的东西也要分给我,知道吗?”   男童眨了眨眼,没有回答,直接钻进了帐篷,然后伸头看了他们一眼,在连连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头一下子缩了回去,还把帐篷给拉了起来。   连连气得要跳起来,白晨拍了拍连连的头,连连又安静了下来。   白晨提醒道:“主人,你下午四点和人有约。”   夏澄想起来了,哀嚎了一声:“行了,有什么问题就找白晨或者连连,我先去睡一觉。”   说完夏澄就出去了。   连连蹦跶着打开衣柜:“我下午陪主人出门。”   白晨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下午我去,你不能晒太久。”   连连小脸皱了起来,先爬到飘窗上贴着玻璃看了下外面的大太阳,这才没精打采地说道:“好。”   白晨已经取下围裙:“那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连连顿时精神了起来:“好的。”   虽然白晨和连连都商量好了,可是夏澄出门的时候却谁也没有带。   约夏澄的正是她大学同学陈佳,她们两个被分到同一个寝室,在军训后夏澄就出去租房住了,两个人相处也不算太多,不过一直有联系,后来陈佳到B市发展,知道夏澄家就是B市的,就见了几次面。   陈佳约的是一家高档的咖啡厅,还要了个单间方便说话,只是除了陈佳外,还有个青年,夏澄觉得有些眼熟却没认出来是谁。   不过和这两个人相比,简单牛仔裤t恤背着双肩包的夏澄就好像一个高中生似得。   陈佳站起来和夏澄打了个招呼,等人坐下后就说道:“小夏,好久不见。”   夏澄笑了下,把包放在身旁的空位上:“佳佳你又漂亮了。”   没有女生不喜欢听好话,陈佳穿着一条白色无袖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左手中指带着一枚闪亮的钻戒:“这是朱昱麒,我们的学长你还记得吗?过几天我们两个订婚宴,想邀请你参加。”   就连同级的同学夏澄都不太记得,更何况学长,原来都是跟在她身边的白晨或者连连提醒她,可是今天她一个都没带出来,难免有些抓瞎,闻言说道:“恭喜恭喜,你们两个男才女貌看着就很般配。”   朱昱麒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并没有喝:“我你不记得我了?”   夏澄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弯弯的,两个小酒窝格外甜美:“抱歉啊。”   朱昱麒抿了下唇:“我当初追求过你。”   夏澄一时语塞,她觉得朱昱麒简直脑子有病。   陈佳眼神闪了闪,笑着嗔道:“昱麒喜欢开玩笑,小夏别搭理他就行。”   夏澄笑了下,端着花茶喝了口。   朱昱麒见此也不再说话,就拿着手机靠在椅子上玩了起来。   陈佳点的蛋糕果盘小食也被服务生端了上来:“这家的巧克力慕斯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夏澄点了下头。   陈佳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递过去:“除了你以外我还请了不少同学,地点在温泉度假山庄,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提前几天过去好好玩玩,酒店这些我都安排好了,食宿路费这些昱麒都包了,我们这些老同学也可以借此机会聚聚。”   夏澄接过,看了眼是一家刚开的度假山庄,消费是不低的:“好的。”   陈佳故作苦恼抱怨道:“只是订婚而已,我一直说简单点,可是叔叔阿姨非要大办,结婚是在国外的教堂,到时候我给你们订机票,大家一起去热闹热闹。”   夏澄哦了一声,尝了口巧克力慕斯,这里的花茶味道一般,可是蛋糕确实好吃,她又吃了两口。   陈佳表情僵硬了下,又说道:“你要是有朋友就一起带着过去,那几天我会比较忙,怕是不能好好招待你。”   夏澄笑着点了点头:“你是女主角,肯定要忙一些的。”   陈佳问道:“你交男朋友了吗?昱麒认识不少条件好的男生,我们可以帮你介绍的。”   夏澄心中感叹,果然社会是个大染缸:“不用了。”   陈佳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优秀:“那你找工作了吗?要不要来昱麒公司,都是老同学,我们也能照顾你一些。”   朱昱麒实在受不了:“你差不多就行了。”   陈佳有些委屈:“我这不是关心小夏吗?”   夏澄把一块蛋糕吃完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陈佳赶紧说道:“那你到时候能来吗?”   夏澄把请柬收了起来:“如果没事的话我会过去的。”   陈佳笑道:“你要是去了,找前台出示请柬就可以了,消费会挂在我们账上的。”   夏澄答应了下来:“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朱昱麒忽然说道:“学妹,我们加个微信吧。”   夏澄拒绝道:“不了,我先走了。”   陈佳站起身:“我去送你。”   夏澄看了陈佳一眼,倒是没有拒绝。   等两个人一起走出包间,陈佳说道:“我们订婚你一定要来,在B市我就你一个好朋友了。”   夏澄没有问陈佳原来男朋友去哪里了,怎么和朱昱麒订婚了:“你既然做了决定,就坚强的走下去。”   坚强的走下去?   陈佳总觉得这话很别扭,却又说不出哪里别扭:“叔叔阿姨都很喜欢我,我们会幸福的,我也希望到时候得到你的祝福,昱麒很爱开玩笑,而且上学那会大家都不成熟,他说的话你不用当真,而且……昱麒喜欢玩,他要是约你,我希望你能拒绝。”   夏澄刚想回答,忽然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她转身看向了不远处角落的桌子,一个少年正看着她,两个人对视后,少年就站起身,他个子很高,看人的时候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压迫感,单手插兜的样子更是带着中二少年特有的气息。   夏沐的同学徐景言,哪怕只见了一面,夏澄也记得清清楚楚,更准确来说是记得他身上的香味。   徐景言也很诧异会在这里遇到夏澄,自从一起进警局后,他和夏沐的关系就好起来,夏澄又帮过自己,陈佳说话没有压低声音,徐景言离得近倒是听到一些:“需要帮忙吗?”   夏澄悄悄吸了口气,才说道:“没什么事情。”   徐景言就不再说话,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夏澄的身边。   陈佳问道:“你们认识?”   夏澄没有回答,只是说道:“陈佳,你和你未婚夫的事情都和我没关系,其实我挺奇怪的,就这样你还约我见面做什么?”   陈佳沉默了许久,苦笑了下:“小夏,你还记得当初对我说的话吗?”   夏澄很诚实地摇头,她每天都要说很多话,哪里记得住。   陈佳看着夏澄:“在大学的时候,我和他请寝室的人一起吃饭,你私下和我说,如果我遇到诱惑,先考虑一下值得不值得再做选择。”   夏澄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流行谁脱单了,就请寝室的人出去吃饭,陈佳和她男朋友是初中、高中同学,在大学才正式在一起,不过两人是异地恋,那个男生特意等放假连夜坐车过来请陈佳寝室的人吃饭。   陈佳眼神闪了闪,最终说道:“是朱昱麒让我请你出来吃饭的,我虽然有私心,可……如果他晚上约你出去,你不要同意,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澄问道:“你后悔了吗?”   陈佳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钻戒:“不,我有我想要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我弟弟有个香喷喷的同学。 第8章   因为有外人在,陈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道:“我们订婚,你一定要来。”   夏澄说道:“好。”   陈佳笑了下,这才回了包间。   夏澄看向徐景言,先到前台打包了几块蛋糕:“你这是逃课?”   徐景言点了下头,没有辩解的意思。   夏澄拎着打包好的蛋糕,觉得有些饿,胃里好像烧得慌:“你饿吗?”   徐景言本来是觉得夏澄遇到麻烦,如今陈佳都走了,他也不想留下来和不熟的人打交道:“我还有事。”   夏澄觉得自己嘴里在分泌口水,决定点一些烤串慰劳自己:“那行,我先走了。”   徐景言嗯了一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夏澄倒是看出徐景言这是在等人,揉了揉鼻子就往外走去,正好有个中年男人进来,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夏澄在中年男人身上闻到了一股香烛的味道,她脚步停了下看过去,就见中年男人向着徐景言方向走去,坐在了徐景言的对面。   徐景言注意到夏澄还没有,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夏澄点了下头,收回视线拎着蛋糕强忍着饥肠辘辘的感觉离开了咖啡厅。   在回去的路上,夏澄就点了一堆外卖,可是到家门口的时候,那种饥饿感就减弱了许多。   夏澄不是迟钝的人,第一次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奇怪,这一次就有八成肯定了,就是不知道是她的问题还是徐景言的问题了。   等夏澄回到家,外卖已经提前送到了,连连正坐在餐桌旁等着夏澄回来,听到动静就说道:“你好慢啊,烤串放凉就不好吃了,等等,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好臭!”   说到好臭的时候,连连还皱着脸,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使劲扇风:“太难闻了。”   夏澄是闻不到的,却知道连连说的是什么东西。   白晨也走过来,看向了夏澄。   夏澄刚从包里掏出那张请柬,连连就夸张地跳到了离她最远的地方。   白晨皱眉,神色有些不好:“主人下次出门,还是带着我或者连连吧。”   夏澄随手掏出一张符贴在了请柬上:“好了。”   连连这才松了口气,格外嫌弃地看着那张请柬,嫌弃道:“一股劣质的诅咒味,我刚才都要窒息了。”   夏澄毫不犹豫拆穿:“你就不需要呼吸。”   连连哼了声,还是走到夏澄身边,仔细检查了下夏澄的身体才说道:“你不是去见同学了吗?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夏澄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可烧烤的味道还是很刺激食欲的:“边吃边说。”   此时就连男童都从帐篷里爬出来,他不能像白晨和连连那样直接吃东西,需要别人上供给他,他能吸食掉里面的气,尝到味道却吃不到实体。   夏澄他们还从冰箱里拿了冰镇可乐配着烤串一起吃,蛋糕都被放到了一旁。   哪怕是撸串,白晨看起来也很优雅,连连早已吃的手上嘴上油乎乎的了,男童羡慕地看着他们,忍不住嗦起了手指,白晨轻轻把他的手拽出来,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过段时间,你也能吃到东西的。”   男童呆呆地看着白晨,脸上竟然有些羞涩,他小声说道:“我、我知道了。”   白晨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又给连连递了张纸巾让她擦嘴,这才夏澄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夏澄没有提徐景言的事情,只是把陈佳的邀请说了一遍。   连连看向那张请柬,问道:“所以是鸿门宴?”   白晨拿起请柬翻看了起来:“他们还活着吗?”   哪怕味道被符纸封住了,连连看到还是格外嫌弃,甚至往旁边挪了挪。   夏澄已经吃饱了,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冰可乐:“最奇怪的点就在于,我不知道。”   这话一出,连连诧异地看向夏澄:“澄澄你变笨了吗?”   白晨却皱起了眉头,他们都知道夏澄天生阴阳眼,不可能分辨不出是人是鬼,是生是死,可是如今夏澄说不知道:“除非他们两个实力超过你,或者……造成他们现在情况的幕后之人实力超过你。”   男童忽然开口道:“是活死人。”   连连端着冰可乐咕嘟咕嘟喝着,闻言咽下说道:“那澄澄能认出来啊,我们去年才参观过,还偷偷尝了下。”   尝了下?   男童吓得整个鬼都扭曲了,随时在散开的边缘。   夏澄还故意阴森森笑了起来:“对,味道特别特别的……难以下咽。”   男童差点发出尖叫。   白晨看着笑成一团的夏澄和连连,很是无奈安慰男童道:“主人是人类,不可能吃活死人的,连连是在得到对方同意后咬了一小口,不过我们给了补偿的。”   连连吐舌头:“他胆子好小啊。”   男童整个鬼身聚了散、散了聚,整个屋子满是他控制不住逸散出来的鬼气,等他终于平静下来才抽噎了一声:“你们要不要听了!”   夏澄赶紧憋着笑端来香炉给他点了三支安神香,说道:“要听,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男童抱着香炉,贪婪地吸食着安神香,神情享受,如果每次被吓了后都有安神香吃,他、他也愿意被多吓几次的:“那个老不死曾经找王八蛋询问过,怎么样能活的更久,王八蛋就带着他见了另一个人,说是借命。”   夏澄眉头皱了起来,借命这种事情是禁忌,而且很复杂,不仅需要生辰八字匹配,还需要天时地利,最重要的是哪怕被借命者是自愿的,施术者也是要折损寿命的,因为这种事情是逆天改命,所以哪怕会这种术法的人,也很少愿意施展。   可是这种借命,也和活死人没有关系。   男童说道:“当时正好老不死的朋友也是他的客户,那个人也劝说老不死,他说自己好几年前就查出绝症,还去了外国看病都看不好,找到了大师,然后借命就活了下来,只要一直借命就可以一直活着。”   连连反驳道:“不可能的,不说施术者的下场,就是能一直借命,最后那个人也不能算活着,就好像一摊烂了的肉挂在骨头上。”   男童没有看连连,而是看着夏澄:“那个人就像是活死人一样,是后着却是那种靠别人的生命来活着,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很诡异,而且那个人身上的生命力很杂,好像不是一个人的,老不死当时说考虑考虑,可是后来不管王八蛋劝说了几次都没有同意。”   提到那两个人的时候,男童身上依旧冒出怨气,可因为安神香的缘故倒是能保持冷静:“老不死虽然没良心却有脑子,他给我上供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财富都要用人命来换,人命要用什么来换。”   夏澄微微沉默了下,听到男童的话,再联想到陈佳和朱昱麒身上的奇怪之处,她也明白了:“寄生虫,这样的人是靠着吸食多人的生命力来支撑自己活着。”   白晨坐在椅子上,依旧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主人,这就好像是金字塔。”   夏澄紧抿着唇,被吸食生命力的人想要活着,就需要去吸食别人的生命力:“现在的坏人还真是与时俱进,我都怀疑发明出这一招的人是传销窝点出来的。”   连连似懂非懂:“那为什么会有多个人的生命力呢?”   夏澄解释道:“就好像一个瓶子被打破了个口子,想要灌满就需要比原来更多的水,而他们不单单破了个口子,还要插了根吸管不断的吸水,需要的就更多了。”   连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可乐,明白过来,就像是她杯子放着想要倒满只需要半瓶,可是她不断喝着想要倒满……那就要比她喝的速度快:“要是供应不上呢?”   夏澄的语气很轻:“那就死了呗。”   连连哦了一声。   夏澄选了块蛋糕:“不过能发明出这样术法的人,估计是那种敲骨榨髓的性格,说不定死了连魂魄都保不住。”   男童看着还有心情吃东西的夏澄,甚至产生了一丝怀疑,夏澄真的是人吗?怎么比他这个当鬼的还无动于衷。   连连咬着叉子,犹豫了下问道:“那我们要管吗?”   “管不了。”夏澄倒是实话实说:“我记得那个老不死挺有钱的,能和他做朋友的恐怕也不穷,而且那人也是一颗棋子,这样的组织……我这样的普通百姓可不敢惹。”   连连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那、那我们就不管不问吗?也、也好吧,我能保护澄澄的。”   夏澄尝着美味地蛋糕:“有事情当然要找警察叔叔了,不过我不好露面,等后半夜晨晨就去给王叔的上司拖个梦,这种查线索打击邪教,他们才是专业的。”   白晨也不赞同夏澄多管闲事,特别是这样的事情,闻言说道:“好。”   连连又开心了起来:“我要吃草莓蛋糕!”   男童虽然看着小,经历的事情却很多,他抱着香炉在说完自己知道的东西后就不发表任何意见了。   夏澄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看向白晨问道:“晨晨,你说什么情况下,我在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特别饥饿难耐,等见不到了也没那么饿了?”   连连举手说道:“我知道!”   夏澄催促道:“快说。”   连连得意道:“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夏澄想了想徐景言的容貌,点头。   连连一脸欣慰:“那就是秀色可餐,你对人家有企图!你想睡了人家,哎呀我们澄澄也长大了,到了拱白菜的年纪了。”   夏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饥渴和饥饿我还是能分得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我不想睡,我想吃。   徐景言:一点都不欣慰。 第9章   因为连连胡说八道,他们倒是没有再讨论,等到晚上的时候,连连和男童回房休息。   男童还是第一天留宿,见白晨并没有在屋里,忍不住问道:“白哥哥不在这个房间休息吗?”   连连正抱着平板看电视剧,她如今在追的是一部后宫剧,看得如痴如醉的:“等他侍寝完,就回来了。”   男童虽然死的时候年纪小,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懂得都懂了,闻言整个鬼都觉得不好了,想到那个温柔会给他擦手手的青年,声音都有些劈了:“侍寝?”   连连被吓了一跳,按了暂停后看向男童,他们都不是人,屋子里关着灯也不影响他们的视力:“你小点声!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男童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她连鬼都不放过吗?”   连连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是啊,长得丑的鬼,澄澄也不会带回来。”   男童第一次觉得当鬼很不好,这是想晕都晕不过去:“我、我也要侍寝吗?”   连连仔细打量了一下男童,有点嫌弃地说道:“你不行,你能力不够。”   男童松了口气,又觉得白晨很可怜:“对对,我还是个孩子,没有能力的。”   多亏死的时候还小,男童低头看了看自己裤裆,好庆幸自己没能力,他是感谢夏澄救了他,可、可是也不想出卖色相,不过他也打不过夏澄,没办法拯救白晨,那下回再有安神香,他少吸一口分给白晨吧。   连连感叹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男童滚进自己的小帐篷里,想到这是白晨精心为他布置的,觉得心里更痛了:“希望夏澄能负责吧。”   连连边看电视剧边说道:“澄澄肯定会负责的。”   男童长长叹了口气,搂着小熊宝宝钻进被子里,又长长叹了口气。   连连觉得男童很奇怪,不过很快被电视剧情吸引了,直接把男童的话抛之脑后了。   此时书房中,夏澄整个人窝在懒人沙发里,倒是白晨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   在毕业后,夏澄特意注册了一个微博,接受一些人的求助,同时也接一些像是算命、镇宅、消灾的工作,而白晨要做的就是分辨这些求助和单子是真是假。   其实网上很少有靠谱的,还会有不少人骂他们搞封建迷信,夏澄也没指望在这里赚钱,不过是按照姥姥的要求,多做好事而已。   夏澄主要的收入来源都是靠回头客介绍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姥姥让她加的微信好友,那个人头像是个荷花,叫春暖花开,偶尔会发一些工作单子给她,如果合适的话,夏澄就接下来,觉得不合适就直接拒绝了,当然这个合适不合适完全是由价钱来决定的。   早在高中的时候,夏澄就已经代替姥姥做一些事情了,如今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而微博人气被白晨经营的也算不错,只是当真求助的却很少,白晨很快就看完了,他更多的时间花在筛选网上的一些关于灵异事情的消息,发现可疑的会主动发私信询问需要不需要帮忙,没有回复或者直接被拒绝了,他也不在意更不会再多问一句。   夏澄换了个姿势玩手机:“晨晨,我还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白晨头都没回,直接问道:“是关于食欲还是寄生虫?”   夏澄说道:“都有,我和陈佳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非要给我请柬,还再三提醒我一定要去?先说给我介绍男朋友,又私下和我说,朱昱麒约我,我一定不要出来,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了?”   白晨已经发完最后一条私信,转过身来看着夏澄:“人心本来就很复杂,有时歹有时好,想害你的时候是真心的,想提醒的时候也是真心的,这不冲突。”   夏澄翻了个白眼:“晨晨啊,你也变虚伪了。”   这话猛地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仔细听来一点问题都没有解决。   白晨挑眉。   夏澄盘腿坐好:“你这话就和多喝热水没区别。”   白晨思索了下:“还是有点区别的,多喝热水起码是一个解决方法。”   夏澄接话道:“而你说的是废话。”   白晨没有反驳。   夏澄感叹道:“还是得去一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起码要知道贼惦记的什么。”   真要是有事情,他们打不过,想要跑的话绝对没有人能拦住,不过白晨扫了眼夏澄握着的手机:“主人,你还是心软了。”   夏澄完全可以不去,毕竟真被惦记了,对方也要有惦记的实力,只是这次请的还有夏澄的同学,白晨哪怕没有看夏澄手机,也猜到夏澄刚才是确定都有谁接到请柬这件事。   白晨见夏澄没有反驳,也不再提这件事,说道:“至于你说的食欲,鉴于您是人类这点,我想问下,是只对他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感觉吗?”   夏澄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暂时只有这一个,我是觉得他味道很好闻。”   白晨起身走到夏澄的身边坐下:“那就是他的问题,而非您的了。”   夏澄看向白晨。   白晨又问道:“除了您以外,有别人对他产生这样的感觉吗?”   夏澄思索了一下:“应该没有。”   白晨语气轻松:“那么他的问题是针对您的,要我把他抓来确定一下吗?”   夏澄说道:“我没感觉到他对我有威胁,等陈佳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确定一下。”   白晨哪怕是坐在地上,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优雅:“他对您有影响,这样的人,我建议控制住或者……解决掉。”   夏澄沉默地看着白晨。   白晨扎着高马尾,歪头的时候,又黑又亮的长发就落在他的脸上,越发衬得他容貌精致温润如玉:“主人,我们的力量虽然不能为所欲为,可是让一个人消失还是轻而易举的,有食欲的话就尝尝好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好像在问夏澄明早吃小笼包好不好。   夏澄却忽然笑了:“白晨,我答应姥姥要做个好人,而一个好人,永远不能踩高压线懂吗?就算不是好人,作为人,有些底线也是不能越过的。”   白晨双手一摊叹气道:“那回来我再帮您翻翻书,看看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不过主人您确定自己真的是人吗?”   夏澄翻了个白眼:“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我不是人难道你是?”   白晨伸手取过小被子盖在夏澄的脚上:“你是人类,为什么会不受我蛊惑呢?”   夏澄打了个哈欠:“那你自己要反省一下了,可能是你水平不到家,或者……”   白晨看向夏澄。   夏澄凑近看着白晨的眼睛:“或者我天纵奇才,实话告诉你,我也经常怀疑我自己不是人,毕竟像我这样天资卓越的,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纵观上下五千年,我……”   白晨嘴角抽搐了一下,用手把夏澄推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道:“我去找王警官的上司。”   夏澄裹着小被子,挥了挥手:“早去早回。”   白晨在消失前看向夏澄:“不说别的,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夏澄有些疑惑。   白晨:“在自恋和脸皮上,您可真不像人类。”   说完白晨就消失在了书房,夏澄根本没把白晨的话放在心上,伸了个懒腰起身把电脑关上离开书房,嘟囔道:“现在连说个实话都要被扣上自恋的帽子,做人好难啊。”   等洗漱完,夏澄站在床边摸着自己肉呼呼的小肚子思考着要不要做个面膜再稍微运动一下,可是一想到要重新洗脸甚至冲澡……她直接扑到在床上打了个滚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运动什么实在太累了,还是思考一下哪一种符咒可以躺着就减肥吧。   白晨办完事情回来的时候,先进了夏澄的房间,就看见夏澄裹着被子睡的正香,整一个没心没肺没防备的模样,他走到床边,把夏澄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拔了放到离床最远的桌子上充电,又把空调往上调了几度这才离开。   作为鬼根本不需要睡觉,可是连连被养的有些废,哪怕白晨回来也没有反应,抱着平板睡倒在地毯上,还打着小呼噜,白晨耷拉着眼睛弯腰把平板收起来,又取了小被子给连连盖上,最后对着帐篷里的男童说道:“睡不着的话,就修炼。”   说着男童就感觉脑海里多了点东西。   白晨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一个个都没有戒心,还自恋、骄纵、挑食,如今还多了个小白痴,这个家没有他可怎么办,白晨再一次感叹了自己的重要性后,才回到城堡模型里面休息了。   第二天男童是被连连的尖叫声从修炼中惊醒的,他一哆嗦从帐篷里爬出来,小心翼翼把门打开一个缝,透过门缝看向客厅,就见客厅里,夏澄和连连都靠着墙站直。   连连正在哇哇大哭,却没有一滴眼泪落下:“不要,晨晨哥哥,不要这么残忍,人家家还没看到结局,人家家再也不敢了。”   夏澄双手揪着自己的耳朵,保证道:“我一定记住,不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充电,下回放远一些。”   白晨穿着围裙,看着夏澄和连连:“和你们说过多少遍,有辐射对身体不好!”   连连弱弱的反驳道:“可、可我是鬼,没身体……”话还没说完,看着白晨的表情,赶紧大声喊了起来,“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夏澄抽噎了一声:“我、我也不敢了。”   白晨扫了她们一眼:“罚站!”   夏澄和连连不敢吭声,老老实实靠着墙站军姿。   白晨这才满意,重新进厨房准备早餐。   夏澄和连连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他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了?”   连连用更小的声音说道:“他爱上了去公园晨练,好像认识了不少人,还加了微信好友,经常分享一些东西给他,我就看到了一个叫什么《惊!原来这两种东西一起吃会中毒,赶紧转给您的家人》,我连毒人都尝过也没事,偏偏他看得很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我没想到,逃过了姥姥、逃过了父母,没逃过白晨。。。   感谢在2020-08-10 01:55:46~2020-08-11 01:3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c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见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夏澄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制作黄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囤着东西,不管用的到用不到,好像东西少了就会不安,甚至有些买过自己都忘记了,再看到的时候还会再买一份。   这也使得夏澄奇奇怪怪的黄符攒了厚厚的一摞,除此之外像是什么铜钱剑、桃木剑也都攒了两到三把,哪怕一把坏了也能马上有替代品拿出来。   对于夏澄这种习惯,夏家的长辈还偷偷开会讨论了一下小时候是不是饿到过夏澄,或者让她感觉到缺衣少食了,最后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打电话的是夏澄为数不多的真朋友元财,说起来他们两个也是有缘,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就连住的地方也很近。   元财这次打电话来是找夏澄帮忙的,他堂姐出事了。   夏澄问了地址后,就挂了电话:“我要出门一趟,大概两到三天才能回来。”   连连赶紧说道:“澄澄,我跟你一起去。”   夏澄没有拒绝,而是进屋收拾行李:“想去可以,不能捣乱。”   连连欢呼了一声。   白晨问了地址后,就帮夏澄订票。   从B市过去,高铁是需要两个小时的,夏澄到的时候,元财已经在车站等着她了。   元财并不高,整个人有些胖乎乎的,见到夏澄就赶紧迎过来:“老大,快来救命啊。”   夏澄来的时候就背了个包,她直接把包扔给元财:“怎么回事?”   元财是开车来的,拎着包在前面带路,他们两自小一起长大,对方家里的事情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元财也就没藏着掖着:“我在家天天被逼着相亲,实在受不了了就想去B市投奔你,我奶就让我顺利给姑姑家送点东西,谁能想到就出事了,就算关系不好,我也不能看着我表姐去死。”   车子是元财姑姑家的,上车后嘟囔道:“真的愁死我了,前段时间我姑还打电话和我奶他们炫耀,我表姐找了个好对象,家里很有钱,说等订婚了就带着他们回老家,我就前天晚上和他们家一起吃了个饭,吃到一半我表姐就像是发疯了一样,一直说有鬼要抓她要害死她什么的,我帮着我姑他们好不容易把人送回家。”   夏澄没有吭声,而是从包里掏了糖出来含着,她今天出来的急,白晨没时间准备吃的,她又挑食不愿意吃车上的盒饭,这会难免有些饿了。   元财咽了咽口水:“昨天去看她,她就抓着我,说什么我来了那个鬼就走了。”   夏澄把糖嚼碎:“然后呢?”   元财说道:“我差点以为她得了精神病,可是我表姐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有青紫的手印,我姑说昨晚表姐一直喊着有人要带她走,她和姑父就看到表姐使劲抓着家里门框,但是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腿想要把她拖走,最后还是他们仅仅抱着表姐,他们也感觉到有另一股力量在和他们争表姐,直到天亮那股力量才消失,但是表姐说那个人没有走还在家里盯着她,直到我来了。”   夏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那昨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元财解释道:“我姑说去请了人来,那人折腾了一番我表姐睡着了,我也以为没事了,不过我姑他们怕不安全,就让我多留了一晚上,昨晚我和我姑父他们守着,真的又出事了,我表姐这次挣扎都没挣扎,闭着眼往外走,而且她的肚子鼓起来,好像怀孕七八个月了一样,我们都去拽着我表姐,偏偏她的力气很大,最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拽我,然后你送我的那个玉牌发烫,我表姐就晕倒在地上,所以我一大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此时白晨和连连正坐在后排的位置上,白晨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那鬼应该是发现元财八字特殊,想要连他一起带走,没想到他身上有你送的护身符,反而受了伤,元财的表姐也逃过一劫。”   夏澄嗯了一声:“按照你的话分析,你表姐应该早就被鬼迷了心智,不过你身上有护身符,所以她清醒过来,具体什么情况我还要看看。”   元财担惊受怕了一夜,见到夏澄才觉得安心:“老大,我要在你家附近买房子,这世道还不安全了。”   连连趴在车窗上正往外看,闻言说道:“大胖胆子好小啊。”   元财在等红灯的时候,看向夏澄问道:“白哥和连连没跟着一起过来吗?我还给他们带了礼物,本来想到B市再给他们的。”   夏澄拿了一张黄符出来卷好塞到他的嘴里,元财熟练的嚼了几下,连水都不用喝就咽了下去。   连连已经飘到前面坐在了夏澄的腿上:“大胖,你给我买了什么礼物?”   元财看到连连就笑了起来:“在酒店呢,到时候你自己拆,要不然你老说没惊喜。”和连连说完,他还转头和白晨打了个招呼,自然看到白晨身边坐的那一团黑色的人影,“咦?又多了一口鬼?”   夏澄说道:“对,暂时养在我身边。”   元财挠了挠头:“那晚点我再买一份礼物。”   男童嘟着嘴:“谁稀罕。”   元财好脾气的笑了笑:“是我没问清楚,你别在意啊,我是元财,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名字,男童瘪了瘪嘴,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童童。”   元财刚想说话,就变绿灯了,他赶紧开车:“我先带你们去吃个饭。”他不是傻子,心中明白夏澄怕是接到电话就收拾过来了。   夏澄又吃了几颗糖:“先去看一眼,然后到酒店点外卖,懒得动弹。”   如果不是元财提到他的玉牌发烫,夏澄也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她倒是要看看哪个鬼不开眼敢动她小弟。   连连道:“大胖你别怕,我保护你。”   元姑姑家虽然不如元财家有钱,却也比一般家庭富裕,除了自家住的房子外,还有两个商铺和一个小些的房子,每个月光是租金都有不少,元财的表姐毕业后又是开服装店又是弄美容院,可惜没有一个坚持下来的。   元财带着夏澄到了就敲门:“姑,我带朋友过来了。”   连连坐在元财的肩膀上:“你姑家有客人啊。”   白晨看了眼门:“里面有个小道士。”   男童实力弱,不能晒太久的阳光,此时已经回到了玉葫芦里被夏澄挂在手机上。   元财听了白晨的话,眉头皱起,他都和姑姑一家说过请人过来了,偏偏这会家里还有个道士……因为和夏澄关系好,元财也知道一些他们的规矩,除非是请的人解决不了或者经过双方同意,才能同一件事请多人的:“要不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正说话的时候,门就打开了,元姑姑神色憔悴看了眼夏澄就对元财说道:“小财你不是说请高人了吗?”   元财说道:“姑,夏老大就是我说的高人,表姐怎么样了?”   元姑姑脸色有些不好,到底没多说什么:“那先进来,我托人请了高人在里面,你们别打扰到他。”   元财刚想说话,就看见夏澄已经往里面走去,他赶紧跟上。   屋中除了元财姑姑一家三口外,还有个中年道士,此时正拿着罗盘四处查看,在夏澄他们进来后,罗盘上面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了夏澄他们,只是还没等中年道士说话,就见那指针又开始旋转,指向了元姑姑……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指向了中年道士。   元姑父目瞪口呆:“道长,这……这是不是坏了?”   中年道士有些心虚,这罗盘是他们师门传下来的,据说已有百年历史,难不成真的是用久出问题了?   元财紧紧抿着唇,他怕忍不住笑出来。   连连正飘在道士的身边,用手指拨弄那个罗盘,还凑近看了看中年道士的脸:“这不是小道士啊。”   白晨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把屋中的情况看了一遍,闻言说道:“假的,他用了易容符。”   连连对于符咒这些不太敏感,很自来熟的在屋子里穿梭了下,就飘出来:“她肚子里真的有鬼宝宝。”   元姑姑已经关上了门,说道:“道长,我女儿是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中年道士还是觉得元财他们可疑,这罗盘是在他们进来后才失灵的:“这两位是……”   元姑姑说道:“这是我侄子元财,这是我侄子的朋友。”   中年道士皱眉问道:“就是他来后,令爱变得神志不清吗?”   元姑姑说道:“对。”   中年道士又看了眼元财,只是说道:“我先看看令爱。”   元姑父此时看向元财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好,他私下已经和元姑姑提过,在元财来之间,他们女儿都没事,偏偏见到元财后,就成了现在模样,觉得元财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影响到了他们女儿。   元姑姑顾不得别的,赶紧带着中年道士进女儿卧室。   元姑父见元财和夏澄也要跟过去,赶紧挡在门口:“小财啊,你带你朋友出去转转,别耽误我们救你表姐。”   元财虽然性子好,可也不是面团。   只是没等元财说话,屋里传来中年道士的惊呼声:“鬼胎!”   元姑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屋里逃出来的中年导师推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理:“我不行,我管不了。”   夏澄已经看清楚卧室的情况,一个年轻女人躺在床上,她肚子的位置有黑烟涌动,好像随时都能破腹而出,屋中更是满满的阴气,一下子把男童都从玉葫芦里吸引了出来。   在男童出现的那一刻,中年道士手中罗盘的指针稳稳指向了男童的位置,中年道士也拔出桃木剑对着男童。   男童顿时大怒,他觉得自己被中年道士冒犯了,刚想扑过去教训中年道士再把屋子里的阴气吃掉,就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脖颈,把他拎起来。   白晨单手抓着男童:“主人,她收了人家的聘礼,又经过了父母的同意,名义上已经和那鬼结成夫妻。”   夏澄看向中年道士:“小道士,你处理不了这件事,把你师父喊出来还差不多。”   中年道士表情僵硬了下。   夏澄剥了颗大白兔奶糖:“易容咒学得不错,可惜别的一般,就你现在的水平,连天眼都不会开,挺给你祖师爷传下来的法宝丢人的。”   中年道士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人看透了虚实:“请问您是……”   夏澄把糖塞嘴里:“小财啊,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我吃饭。”   这话明摆着是在回应刚才元姑父的话。   元财知道夏澄在帮他出气,当即说道:“老大,我带你去尝尝这边的特色。”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有人欺负我小弟? 第11章   夏澄并不是在威胁或者摆架子,说完就直接带着元财离开。   此时元姑父也反应过来,赶紧去追,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家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澄带着元财离开。   中年道士咽了咽口水,对上看向他的元姑姑和元姑父:“我解决不了,你们最好能请刚才那位前辈再来看看,我也会联系我师父,只是他要赶过来最少两天时间,就是不知道令爱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了。”   元姑姑顾不得别的,推开元姑父就追了出去,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拦,可是等她下楼,就看见元财已经开车离开了,她赶紧给元财打电话,可是元财根本不接。   元姑父也追了下来:“人呢?”   哪怕没人接,元姑姑也没有停下来,而是不断打过去,最后崩溃的坐在地上。   元姑父此时冷静下来:“小财既然开了咱们家的车走,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给岳母打电话,小财和岳母最亲了。”   元姑姑闻言刚想挂断电话打给母亲,电话就接通了。   元财说道:“姑,老大说天黑之前表姐不会有事,她要准备点东西。”   副驾驶位上,夏澄有些嫌弃地看了元财一眼倒是没有说话。   连连不满地说道:“澄澄明明说的是,天黑之前死不了。”   元财当做没听见连连的话,又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倒是没有像原来那样安慰自家姑姑,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姑父的意思,这是怀疑自己连累了表姐,姑姑不仅没有反驳没帮他说话,还瞒着他又去请了别人,这是他和夏澄关系好,夏澄不在乎,万一是那种在乎的,他这不是出力不讨好吗?   童童嘟着嘴,对于没能吃到屋子里的阴气格外不满,只是他又打不过白晨和连连。   夏澄自然察觉到,忍不住说道:“童童你怎么这么不挑食?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吃?”   童童觉得委屈:“我、我又不没吃过好的。”   这话一出,别说夏澄和连连了,就是白晨都觉得童童蛮可怜的,连连拍了拍他的头:“那过几天鬼市开了,我给你买点让你尝尝啊。”   童童听说过鬼市,却从来没去过,可是这会吸引他的并不是这些,眼巴巴看着连连:“真的吗?”   连连点了点头:“你是我小弟,我会照顾你的。”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到了酒店,元财提前开好了房间,他知道白晨和连连的存在,特意开的豪华套房,让他们可以住的自在一些,而他自己很是节省住的是特价房,元财很有钱却又不是炫耀的性格,除了吃、游戏和对朋友上花钱多点,在别的地方可以说很节省了。   夏澄也没和元财客气,进了房间后,就瘫在了沙发上不想动弹。   连连和童童两个人精力充沛四处乱窜,白晨拎着夏澄的行李开始收拾。   元财坐在单人沙发上点外卖:“老大,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夏澄像一条咸鱼一样:“奶茶和冰激凌,饭菜的话你看着点。”   元财哦了声问道:“白哥、连连、童童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连连瞬间出现在元财身边开始指手画脚点餐了,童童心心念念的都是阴气,反而不太在意这些。   等元财和连连点完,刚准备下单就看见一只手伸到他们面前,抬头看去正是不知何时过来的白晨。   元财乖乖上交手机,白晨看着他们准备点的东西:“油炸的吃多对身体不好。”   椒盐排骨被换成了红烧排骨,炸鸡换成了鸡汤。   “垃圾食品吃多了不利于发育。”   肯德基全部被清空。   “菜得荤素结合。”   清炒时蔬、蒜蓉西兰花点上。   “主人要减肥。”   白米饭换成杂粮饭。   “饭后半小时才能吃凉的。”   冰激凌没了,冰奶茶换成常温的。   白晨又检查了一遍,才把手机还给元财:“就这些吧。”   元财在白晨的注视下,一句话都不敢说,乖乖点单付账。   连连满眼希望地看向了夏澄。   夏澄默默地翻了个身,避开了连连的视线。   等白晨进屋收拾东西后,连连趴到夏澄的身上:“怂货!”   夏澄不为所动,冷哼了两声:“你敢你去反驳啊。”   连连自然是不敢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叹气。   夏澄咬牙嘟囔:“等回去,我就给他下一堆美食节目,不能再让他和那些老年人混到一起,太折磨人了。”   连连赞同的点头。   元财等夏澄和连连聊完,才问道:“老大,我表姐……白哥说他们收了别人的聘礼是怎么回事?”   夏澄先把外套脱了,又换上酒店准备的拖鞋,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你表姐叫什么?”   元财:“张俏。”   夏澄示意连连给她拿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应该说张俏和她父母收了鬼的聘礼,又和对方写了婚书,说的通俗点就是他们在阴间领过证,是合法的夫妻了。”   元财一脸震惊。   夏澄解释道:“那么张俏肚子里的孩子,是受到阴间法律保护的,算是婚生子?”   元财咽了咽口水:“死人能和活人结婚?还受到阴间法律保护?”   “按道理来说是不能的。”夏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张俏一家:“不过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更何况光看屋子里的阴气,就能想到那家人收了多少聘礼,而且你表姐要是和对方许下什么生死不离的承诺,那等于把自己的命送给对方了。”   相比起小时候有矛盾长大后联系也不多的姑姑一家,元财明显更信任夏澄:“前段时间,姑姑倒是打电话和奶奶说,表姐交了男朋友,还说有机会带回家给爷爷奶奶见见。”   夏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他们很满意这个女婿啊。”   元财揉了把脸:“那……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夏澄捏着矿泉水瓶:“一般来说,应该是你表姐生产的时候,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时候,可是你的到来让你表姐清醒过来,也惊动了对方,对方决定提前带你表姐走,这样生下来的孩子虽然资质会差点,总比人财两空好。”   元财叹了口气:“那我表姐还有救吗?”   夏澄没有回答,而是放下矿泉水瓶,站起身拍了拍元财的头:“所以记得了,有些承诺不能轻易许下,毕竟对方真的计较了,说不定就是要命的事情。”   元财自己是没本事救人的,只能巴巴跟在夏澄身后伺候,他知道只要夏澄没有一口拒绝,那就是还有救。   夏澄吃完饭才示意元财给张俏父母打了电话,要求他们把收到的男方礼物都收拾出来,如果是已经用掉的,就用更高价值的东西补上。   等夏澄带着元财回到张俏家,才发现小道士并没有走,门窗上都贴着黄符,客厅中摆着不少东西。   小道士没有取掉伪装,不过对待夏澄的态度已经变的尊敬,说到底他们这个圈子是靠实力而非年龄来说话:“前辈。”   夏澄也没有为难人的意思,不过因为他当时的那句话,也不想搭理人,只是看着客厅里的东西问道:“都在这里了吗?”   张俏的母亲赶紧说道:“都在这里,有些我们用掉的,也都买了更贵的补上。”   夏澄并没有多看:“反正关系到你们女儿的命。”   张父端了茶水出来:“小财,下午那会姑父昏头了,你别把姑父的话放在心上,姑父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元财赶紧接过:“没事的,姑父。”   张父虽然是在给元财道歉,话却是说给元财听的。   张母拉着元财的手哭道:“小财,姑姑就你表姐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元财本来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此时更是手足无措:“姑姑你先别哭……”   夏澄说道:“我先看看屋里的情况。”   张母顾不得哭,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夏澄好,只能含糊过去:“请、请随便看。”   夏澄也没客气,把所有房间的门推开看了一遍,最后站在张俏的床边问道:“他们是不是签过一张婚书?”   张俏的父母都跟在夏澄的身边,闻言张母问道:“什么婚书?”   夏澄说道:“上面有男方和张俏的生辰八字,有介绍人、主婚人、双方长辈等很多人的名字,还有类似喜结良缘一类的话。”   张母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女儿特意打电话来问了长辈的名字,当天回来还拿了一套金饰,说是男朋友送的,还炫耀的说男朋友很幼稚离不开她,非要写什么婚书,海枯石烂生死不离一类的话:“是、是有。”   小道士没忍住说道:“这不是找死吗?”   夏澄问这一句不过是正式了自己的推测。   元财问道:“姑,你们见过表姐的男朋友吗?”   张母说道:“还没有,俏俏说他公司比较忙……”   元财接着问道:“那照片呢?照片见过吗?他们两个有合照吗?”   张母:“我没见过,你表姐手机里应该有,不过我不知道你表姐的手机密码。”   元财简直想要窒息:“你不是和奶奶说,表姐要结婚了吗?你都没见过对方,不觉得很奇怪吗?”   张俏的父母听到元财的话,心里才觉得不对。   夏澄啧了一声,看向张俏房间的窗户:“你们心真大,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都敢收,看在元财的面子上,收费二十万。”   小道士也跟着夏澄往窗户看去,却什么也没察觉,不过解决鬼胎才收二十万,看来这位前辈和元财的关系确实是不错。   张母却不这样想,直接说道:“你不是小财的朋友吗?朋友帮忙还要钱?”   这话一出,屋中变得安静了,小道士诧异地看向了张母,张家也不像缺钱,当初托人请他都出到了五十万。   元财脸色一变不等夏澄说话就开口:“姑,请老大来之前我就说过,是要给钱的,而且……”   夏澄拍了元财一下,元财就乖乖闭嘴了,她看向张俏的父母:“我和元财是朋友,和你们可不是,不愿意给钱就算了。”   张母赶紧说道:“放心,绝对不让你白跑这一趟,等解决了这个恶鬼,阿姨给你个大红包啊。”   夏澄笑了下,她的容貌甜美,声音更是软软的:“不用了,留着给您女儿办丧事,到时候我给您上礼金。”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回去就给晨妈下点《中华小当家》、《舌尖上的中国》!!!!   晨妈:原来多喝红酒能抗癌,不吃早饭会容易得痴呆……   夏澄:我选择死亡。 第12章   这话着实难听,张母当即脸色变了:“你这孩子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窗户哐当哐当响了起来。   窗户被小道士贴着黄符,眼见那黄符从四周开始变黑,灰黑色的手印不断出现又消失。   张母埋怨的话变成了尖叫。   张父直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身体却止不住的发抖:“只要、只要能救我女儿,二十万我们给。”   这巴掌下去,元财脸色变了变,有些欲言又止,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说别的。   夏澄扫了眼张父,并没有动。   小道士一手桃木剑一手黄符,戒备地看着窗户,虽然夏澄一口说破了他的底细,他也称呼夏澄为前辈,可他依旧不放心,如果夏澄实力不够,他手上还有一些压箱底保命的东西,勉强撑一撑说不定能等到他师父赶来。   为了张俏赔上性命,他是不愿意的,可一点都不努力看着张俏去死,他也是坐不到的,他现在就希望夏澄是有真本事的。   夏澄没有动,在丈夫承认给钱后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四周,眼神最后落在张俏的肚子上。   男童还是有些弱,未免被误伤已经回到玉葫芦里面被白晨收好了,连连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去:“澄澄没看见东西,是个障眼法。”   白晨穿了一套老年人喜欢的白色太极服,脚上还踩着千层底布鞋抱胸靠在墙上:“在门口,这小道士的符还有点用。”   张父、张母和小道士都看不到连连他们两人,更听不到他们说话,只觉得夏澄动都没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消气还是想要坐地起价,倒是元财听的清楚,他往后缩了缩站在白晨的身边。   张母看着贴在窗户上的黄符瞬间化成黑灰,尖叫一声扑倒了张俏的身上。   张俏至今还在昏迷中,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连连被张母的叫声吓了一跳,本来想要抱怨几句,可是看到张母的动作,小嘴张了张最后又闭上了。   张父赶紧喊道:“我加钱,加钱!”   在张父的声音中,张俏屋中玻璃像是被人从外击碎,小道士赶紧用手上的黄符挡住碎玻璃,和可能进来的恶鬼。   张父吓坏了,对着元财喊道:“元财你不能见死不救!救救你表姐!”   元财心里清楚,白晨和连连的存在不能让外人知道,想要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姑父你过来,离门远点。”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可是张父根本听不见去。   一阵寒风从窗户涌进,小道士顾不得别的,又抽出一张黄符在桃木剑上抹过,持剑立在床边,面朝窗户咬破食指,以血划过双眼,却发现窗外空无一物,心中一惊已觉不妥。   只是没等小道士反应过来,卧室的门猛地被推开,直接撞在了张父身上,只听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张父的惨叫。   在门打开的瞬间,元财就看到一个扭曲的黑影朝着他的方向扑来,他直接蹲下双手抱头:“鬼啊!救命啊!”   连连盘腿坐姿水晶吊灯上:“这鬼是傻还是没长眼?”哪里不好跑,非要朝着白晨跑去。   夏澄也啧了一声,三张黄符飞出分别落在门窗和张俏的肚子上,双手也戴上了手套。   白晨已经和男鬼交起手,在看到夏澄过来后,就双手抓着男鬼的肩膀,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个等级的,真要打个比方,白晨是六十级大佬而男鬼只是十级萌新。   此时的夏澄宛如被大佬带着升级的三十级混子,两指夹着一张黄符,在空中一划,那黄符就燃烧起来化成了烟,仔细看来那烟是无数符号组成的,不断缠绕把男鬼给捆住。   小道士刚才以血为祭勉强开了天眼,可是根本看不清楚白晨的模样,他心中大惊,只觉得衣服被冷汗浸透,如果说面对男鬼还有拼一下的想法,在看到白晨的那一刻,他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升起。   连连忽然头朝下和小道士面对面,阴森森地说道:“你看到了。”   小道士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连连嘻嘻一笑,刚想说话,忽然跳起来,还顺手抓住了床上张母的衣领,把她带到墙角和张父扔在一起。   这一下可把张母吓傻了,她刚想尖叫重新扑向女儿就听夏澄厉声道:“不想人死闭嘴!”   小道士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感觉到浓重的怨气在朝着张俏那里凝聚,赶紧抓住桃木剑连滚带爬到了张俏父母那里,不过他还是有些职业道德,是挡在他们身前的。   连连小脸严肃:“要出生了。”   元财偷偷看向床上,就见张俏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大了起来,她的表情很痛苦,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还是没有任何知觉。   男鬼动弹不得:“你们别多管闲事,那是我妻我子,等我子……”   话还没说完,夏澄照着他后脑勺一巴掌拍过去,把男鬼打的一踉跄。   小道士:“……”   元财摸了摸自己的头,他都感觉到疼痛了,再看夏澄戴着的手套,那不是……在酒店吃小龙虾时候人家送的一次性塑料手套吗?   男鬼眼见自己的孩子要出世,态度更是嚣张:“我们的婚姻是受到保护的!我们是有婚书的!”   小道士沉默,其实这件事最难缠的就在这里,而最危险的是鬼胎。   张母也看到了床上的情况,她跪坐在地上,手抠着地板,指甲盖劈了都没有发现。   夏澄却没有说话,唇紧抿着盯着床上的张俏。   就在所有怨气都涌入张俏肚中,张俏猛地睁开眼睛,嘴大张着却叫不出任何声音的时候,白晨搂着夏澄的腰,直接出现在床上,放下夏澄后,他盘腿坐在半空,一把古琴出现在他的腿上。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夏澄双手按在张俏的肚子上。   在鬼胎将要出生的时候,是最虚弱的时候,而这个鬼胎更是因为这番变故早产,此时更是虚弱。   男鬼为了保护孩子,张嘴就要发出鬼啸,鬼啸一出,男鬼怕是都无法保持人形,而对于活人来说,鬼啸无疑是催命符。   可是在声音还没发出的那一刻,一个拳头就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嘴里,如果他不是鬼,这一下怕是嘴唇都要裂开了。   男鬼看向一脸崩溃的元财。   元财咽了咽口水:“不、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   连连单手掐腰,另一手抓着元财的手腕,让他的手握拳,直接怼进了男鬼的嘴里:“闭嘴!”   元财浑身都在抖:“连连,他是鬼,你把我送到鬼嘴里了。”   连连说道:“有我在,他不敢咬你!”   元财快哭出来了,他都觉得自己的手像是伸进了冷冻室里:“可、可为什么不用你的手?”   连连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多脏啊。”   元财快要窒息了,就见那个男鬼眼珠变成了鬼火,嘴猛然长大,露出一口尖牙:“啊啊啊。”   连连见男鬼真有咬元财的意思,顿时怒了,一把推开元财骑在男鬼身上就开始挠:“你敢动我罩着的人!”   元财看着一团团黑灰色的气被连连挠出来,消散一些后回到男鬼身体里,又被连连挠出来……   床上,在张俏父母的注视下,夏澄戴着一次性塑料手套的手直接伸进了张俏的肚子里,怨气把她的双手包裹着,只能看到小臂。   张父张了张嘴,只觉得浑身发软。   张母不懂这些,可是看到有人把胳膊生生塞进女儿的肚子里,对她而言夏澄这是要杀了她女儿,就要扑过去:“不要、不……”   还没等张母动弹,小道士直接把张母按住:“想让你女儿死就上去,前辈是要取出鬼胎!”   有聘礼有婚书,说不得还在男鬼的哄骗下拜过天地,哪怕是有哄骗的成分在,可是这一人一鬼的婚事也是过了明路的,两个人的孩子算是婚生子,是被承认和保护的。   可是鬼子出生,其母也活不了。   小道士心中有些难过,夏澄保住了朋友的表姐,却……毁了鬼子。   这样的行为是要沾染上怨气和因果的,说不得还要被地府通缉,以修为偿还,他一时都不知道值不值得,该不该阻止夏澄,可是阻止了……一条人命就要没了。   小道士能想到的,男鬼自然能想到,他甚至顾不得反抗连连,吼道:“你敢!你不怕遭天谴吗?你敢毁了我子,我拼了魂飞魄散也要求阎王爷主持公道,你……”   张母也明白过来,直接跪在地上狠狠磕头:“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我给你跪下,求你了……”   琴声响起,很是难听,就好像一个根本不会弹琴的人随手乱拨琴弦一样。   可这样的琴声,却让不断挣扎的鬼胎一点点散去怨气,变成一个黑青色皮肤的婴儿蜷缩在张俏的肚中,张俏的神色也安静了下来,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嘴角上扬露出笑意。   男鬼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孩子是他费尽心思才得来的:“你们不能!是张俏自己愿意的,她说她要给我生儿子的,她说愿意陪我一起死的!她自己鬼迷心窍上了我的车,是她愿意的!”   夏澄的脸色有些苍白,就连唇色都变得淡了一些,双手托着鬼胎一点点往上,这一番动作明显很吃力:“我操!”   随着脏话,夏澄猛地站起来,孩子硬生生离开了母体,他明显不安,周身的怨气又骚动起来,白晨加快拨动琴弦的速度:“快。”   夏澄眼里满是血丝,连连已经拽着男鬼过来,一把扯开了男鬼身上用怨气组成的上衣,特别凶残的用指甲划开男鬼的腹部。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夏澄把明显还没到出生月份的鬼胎塞进了男鬼的腹部,然后咬破舌尖,以血为针,以怨气为线,把男鬼的腹部重新缝合起来,男鬼惨叫一声,肚子好像怀胎八月的妇人一样大了起来。   夏澄冷哼一声,看着鬼胎在男鬼的肚中活动了下,很自然的开始通过父体吸食阴气:“你不是想要孩子吗?自己生不就完事了?”   男鬼简直要晕过去了,身上的怨气都不稳。   连连好心的拿出安神香点了一支给他:“我家没有安胎香,你凑合着用啊。”   夏澄看了看自己刚才吐出来的那滴血,决定肥水不流外人田,用手指沾着抹在了白晨的琴上,然后抓着男鬼的脖子照着他的脸开始狂揍了起来:“还敢打我小弟的主意?你不知道那胖子是我罩着的?吃了熊心豹子胆?”   巴掌啪啪的扇在男鬼的脸上:“你个老色痞,还男女通吃,贪心的玩意儿大沙雕,你……”   白晨已经收回了琴:“不许骂脏话,还有连连,你是个女孩子,谁让你扯男人的衣服?直接撕开他肚子不就行了?你知道什么叫矜持吗?”   连连抱头:“对不起晨晨哥,我错了!”   夏澄也不敢骂人了,闷头把男鬼揍了一顿。   偏偏还有安神香在,身上的阴气聚了散、散了聚,肚子里的鬼胎却很稳还在茁壮成长,男鬼感觉夏澄的每一下都好像在用刀割他的魂魄:“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孕夫……”   整个屋子里除了男鬼的哭求声,就是夏澄打人的声音,等夏澄打累了才停手:“生孩子?骗女人给你生算什么本事,自己生啊,外面你送的那些东西,都还给你养胎用,婚书呢?”   男鬼还有些不情愿:“可、可她自己愿……”   话还没说完,就见夏澄又要动手,男鬼赶紧掏出婚书。   夏澄看了眼确定没有问题,直接撕碎然后说道:“小道士,剩下交给你。”   小道士第一次觉得这世间真有人比鬼还可怕,想到小师弟经常唱的那首歌,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没、没问题。”   张母在夏澄殴打男鬼的时候,已经扑倒张俏身边了,夏澄此时走向张父。   张父虽然看不到男鬼,却听见了声音,此时赶紧说道:“我、我马上给你打钱。”   夏澄因为身高有些低,一手拽着张父的衣领把人拉下来,一手啪啪干脆利索两巴掌扇在他脸上:“谁允许你当着我面打我小弟的亲戚?给你脸了?”   张母愣住了。   夏澄冷嗤一声,把人推开,这才摘下一次性手套:“脏死了。”   小道士:“……”   元财:“……”   夏澄又看向了张母,走到床边弯腰,张母吓得一哆嗦,可是想到女儿,又不敢躲,夏澄却没有打她,而是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张母脸色大变,夏澄却已经直起身说道:“饿了,去吃夜宵,小道士你善后吧。”   最难最麻烦的事情夏澄已经解决了,善后的事情小道士是没问题的。   在路过男鬼的时候,夏澄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一次性手套,然后打开,口对着男鬼:“自己进来,别让我动手。”   等夏澄带着元财他们一起离开,小道士才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夏澄的歌声。   “好孕来那个好孕来,好孕来那个你生崽,好孕……”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一站式转胎服务,请打好评。 第13章   小道士狠狠揉了一把脸,现在还感觉到恨不真实,可是屋中残留的怨气和张俏周身围绕的阴气时刻提醒着他,刚才确实有人给鬼胎弄了个移形换位,在他知道的所有处理鬼胎的事情中,绝对没有这样的办法,既保全了鬼胎,也保全了母体。   张母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伸手给女儿整理了一下头发:“道长,我们现在怎么做?我女儿为什么一直不醒?”   小道士顾不得想东想西,赶紧说道:“虽然鬼胎被前辈移出来,可是怀了鬼胎这么久,对她身体也是有伤害的。”   张母紧张地问道:“移出来?那鬼胎和恶鬼都没有被消灭吗?”   小道士拿出几张黄符开始消灭屋中的怨气,再把阴气引出去:“没有,整件事,他们才是受害者。”   张父被打了两巴掌,心中又急又恨,可见识了夏澄的本事,不敢对夏澄有意见,可心里又堵得慌:“他们怎么成受害者了?我女儿差点死了。”   小道士能理解夏澄为什么动手打张父,他对这种有事妻子出面当恶人,自己再出来装好人还当着外人面打妻子的男人没有一点好感:“要不我把那男鬼叫回来,你和他讲道理?”   张父不吭声了。   张母喃喃道:“可是这样,他们会不会还来找我女儿?”   “那倒不会,婚书已经毁了,等我后续做法,把这件事彻底了结就好。”小道士想了下:“就好像离婚后,孩子判给男方,女方没有资格见孩子,不过孩子要是想见妈妈……”   张母赶紧抱着女儿:“不见,我们不见。”   小道士实话实说:“对于你的这个要求我是做不到的,不过刚才那位前辈应该可以。”   当时小道士开了天眼,自然看到夏澄把男鬼打成什么样子,男鬼哭求自己怀孕都没用。   小道士又拿了一张符,然后点燃扔到杯子里,烧成灰后,就去接了水:“她体内阴气太重,得连服七日,除此之外多晒太阳。”   张父问道:“我还是有一事不解,为什么在元财来之前,我女儿一直都没事,而且也……”   小道士看向了张父:“不是没有事情,而是你们没发现,在这之前令爱就被鬼迷了心智,而元财身上应该有前辈送的护身符,所以令爱就清醒过来,如此一来她的鬼前夫自然是不愿意的,如果没有元财的出现,恐怕你们女儿死了,你们都找不到原因的。”   张母赶紧问道:“那个护身符对我女儿有用吗?”   小道士被问的愣了下:“那个护身符很厉害,有没有用我不知道。”   只是短时间的靠近就能让一个被鬼迷了心智的人清醒,这样的护身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说张俏的父母,就是小道士都很心动,只不过他更清楚那护身符应该是夏澄特意为元财准备的,一时间对这样的友情格外羡慕,他也想有一位高人朋友。   被羡慕的元财也是一肚子疑惑:“老大,你和我姑姑说什么了?”   夏澄手指捏着装有男孕鬼的一次性手套不停摇晃:“我告诉你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免费帮他们一家看了个面相,你姑父如今儿女双全,而你姑命中只有一女,还是好好照顾女儿吧。”   元财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已经儿女双全?我姑父有外遇?”   夏澄说道:“可以这样理解,你要不要看看你表姐的前夫和外甥?”   元财吓得一哆嗦:“不不,我怕鬼。”   连连不满的嘟囔道:“大胖,你怕我吗?”   元财下意识地说道:“你和白哥又不一样。”   连连疑惑道:“怎么不一样了?不对,白哥是不一样的,可是我一样啊。”   元财其实不太能理解连连所说的白晨不一样这句,却不妨碍他抓住连连话中的重点:“你们是老大带来的啊。”   连连无法理解:“那我也是鬼啊!”   白晨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了车窗外。   元财也不再讨论这件事,而是问道:“夜宵想吃什么?”   夏澄:“麻辣小龙虾。”   连连:“烧烤!”   元财说道:“那就都要。”   夏澄和连连高兴的击掌。   白晨慢悠悠地开口道:“小米粥或者燕麦粥。”   连连哭丧着脸:“晨晨哥,我不想吃粥。”   夏澄也不喜欢:“我好累啊,我刚打完小怪兽,我需要补充能量。”   白晨见这一人一鬼不选,帮她们做了决定:“那就小米粥。”   夏澄默默地掏出手机,开始搜各种美食类节目,她决定回酒店就开始下载!   第二天一大早,张俏一家就找上门了,不过他们只找到了元财。   张母对元财很热情,进屋后就说道:“小财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住在酒店多浪费钱,跟姑姑回家住吧。”   元财还没睡醒,穿着睡衣也没洗漱:“不用了,我明天就跟着老大回B市了。”说完就拿了三瓶矿泉水过来,“我去洗把脸啊。”   张俏脸色苍白,有些浮肿,黑眼圈很重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她紧紧挨着母亲,那时候她虽然昏迷控制不住身体,神智却是清醒的,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保护。   张母拧开瓶子,把水递给女儿:“先喝点水,别怕,有妈在。”   张俏恩了一声。   张父小声说道:“他们要是走了怎么办?女儿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只要想到会有个鬼外孙动不动出现在他们生活里,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元财洗漱好,整个人也精神了一点:“姑你们吃饭了吗?”   自从知道张父出轨这件事,元财就有些无法直视张父了,只是他不知道张母的打算,对于张俏一家的事情也不好多嘴,只能含糊过去。   张母握着女儿的手:“我在德轩楼订了早餐,不如喊上你朋友,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元财拿着手机看了下时间:“老大估计还没起来呢。”   要不然张俏一家三口过来,元财自己都没起床。   张母很是客气,说道:“那我们等等,等等。”   元财挠了挠头,他们两家虽然是亲戚,可是还真没什么话说,可是大家都不说话,又有些尴尬,喝了口水放下后又拿起手机:“表姐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还是多休息下吧。”   张俏和元财并不熟,以往过年过节他们一家回老家,元财除了吃饭的时候在,大多时候都在自己房间或者出门,不过张俏喜欢和人打交道,经常参加一些聚会:“这次要不是表弟,我就被害了。”   张母接话道:“是啊,这次多亏小财机灵,你姐就是太单纯了。”   元财觉得这话有些不好接,又喝了口水。   张母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话里的意思就是张俏单纯被骗了,鬼太狡猾了,张俏和元财虽然不是同姓,可张俏就元财这么一个弟弟,两姐弟要相互扶持:“对了,小财你是不是有个护身符?”   元财被张母说的晕乎乎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啊。”   张母已经起身坐在元财身边抓着他的手:“你表姐现在身体虚,又有那么些鬼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能不能把你的护身符借你表姐带一段时间?”   元财想要抽回手,可是张母抓的很是使劲:“不行啊,老大说我八字轻,要是离开护身符会出人命的。”   张母赶紧说道:“那你这个护身符从哪里买的?我也给你表姐买一个。”   “姑。”牵扯到夏澄的事情,元财变得慎重了许多:“你不用绕圈子了,老大的钱你打过来了吗?”   在张母眼里,元财就是自家晚辈:“请了两次大师,我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哪有那么多钱?”   元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你对外面请来没解决问题的大师那么大方,却要赖我老大的账?”   张母说道:“不是,我给你爸打电话借钱了,你催催你爸,让他赶紧把钱给你老大啊。”   张俏在一旁补充道:“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大舅。”   元财也不是没脾气的,更何况还没睡醒就被人折腾起来:“你们每次借钱都这样说,可是也没见你们还过。”   “这不是救急不救穷吗?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就是没钱了。”张母很有几分无赖的模样:“这可是救命钱,俏俏也管你爸叫成大伯。”   元财昨天回到酒店已经有些晚了,本来想着今天再和家里联系说一下张俏的情况,没想到张母已经给他爸打电话说了:“我不知道,我爸没给我说。”   张母当即掏出手机:“那我现在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给你说一声,你爸不管,我就给你爷爷奶奶打电话,他们总不能不管自己的外孙女吧?还有护身符的事情,你和人关系好,帮着说说给你姐弄个护身符,你姐是独生女,以后只能指望你这个表弟,你不能不管她啊。”   说话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张母直接哭诉了一番,最后威胁道:“哥,你和嫂子要是不管俏俏,我就只能找咱爸妈了。”   说完电话就被张母塞到了元财手里。   元财起身去了阳台,还特意把阳台门给关上,声音里都带着无奈和绝望:“爸,我姑非让我把护身符给表姐。”   元父直接说道:“不行!”   帮一下无所谓,可不能牵扯到自己儿子的安全,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元财嘟囔道:“我都后悔找老大来救人了。”   元父训斥道:“那也是你表姐,你……你妈非让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免得打扰你休息,现在你姑他们都上门了,你……我让你妈给你转了五十万,你记得给小夏啊。”   元财哦了一声。   元父叹了口气,才说道:“你姑就是穷怕了,小时候家里太穷,你姑被送到别人家养……你爷爷奶奶都觉得挺对不起你姑姑的,你和小夏说说,能不能给你表姐弄个护身符啥的,钱什么的你也不用和你姑磨叽,我给。”   元财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老大多难才弄到这个护身符的。”   元父也没想为了妹妹一家,让儿子得罪夏澄:“你是不是傻?差一点的护身符也行啊。”   话刚说完,元父就被元母打了一巴掌,元母夺过手机:“儿子啊,你自己学的聪明点,你就问问小夏哪家道观啊寺庙灵验,让你姑他们去求一个护身符就行,你别在你姑家多待啊,跟着小夏去B市就行,记得和小夏住的近点,我给小夏准备的礼物你记得给她,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元财:我真的太难了。   新文,会经常送一些红包给大家~记得留言挖~ 第14章   夏澄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她翘着腿躺在床上点外卖:“晨哥,帮忙看下阿财醒了吗?”   连连蹦跶着说道:“我去!我去!”   说话的时候,连连已经消失在了屋子里。   元财这次想不起来都不行了,夏澄索性多点了一份外卖:“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童童在太阳下,可是在屋子里倒是没关系,如今胆子稍微大了点:”我、我想吃布丁。“   夏澄哦了一声,选上布丁顺手又点了几块蛋糕:“晨哥呢?”   白晨有些惆怅地站在窗边:“这附近都没有人晨练,感觉骨头都硬了。”   夏澄:“……”   白晨出现在夏澄的床边:“给我点完粥,再要两个水煮鸡蛋,主食吃花卷吧。”   夏澄表情呆滞地看着白晨:“大哥,你这么养生的吗?”   白晨刚准备教育夏澄几句,连连就从地板钻了出来:“澄澄,大胖在和昨天的那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就差满脸写着,快来救救我了。”   夏澄打了个哈欠,点好餐后就扑腾起来去洗漱换衣服,收拾好了才给元财发了条消息,没多久元财就带着张俏一家上来了。   白晨去开的门,可是张俏一家并不知道有白晨他们的存在,就看到门自己打开,而夏澄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张俏紧紧抓着张母的手。   元财现在看不到白晨他们,却知道有他们,倒是没有害怕,等张家人进来后,就关了门说道:“老大。”   夏澄明知故问:“来付款的吗?我不太喜欢收现金。”   张母是怕了夏澄,毕竟夏澄有本事还喜欢打人:“我们把钱转给小财了,小财赶紧把钱给大师。”   元财无语,坐下后就折腾转账:“我爸说这些都给老大,老大辛苦了。”   夏澄嗯了声,打鬼打人都很累的,她确实是辛苦了。   张父害怕夏澄,站在比较远的位置,张母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师,我在德轩楼订了包间,请大师尝尝我们这里最好的饭店。”   夏澄在这么热的天,没事是不愿意出门的:“不用了,我点了外卖,一会随便吃点就行。”   张母说道:“德轩楼的大厨,祖上是做御厨的,手艺很好。”   连连窝在夏澄的旁边嘟囔道:“御厨做的饭也就那样,我还是喜欢吃炸鸡、薯条这类的。”   童童有些好奇,问道:“连连姐你吃过御厨做的饭?”   “对啊。”连连想到童童土包子的属性:“鬼市里有个老鬼,生前就是御厨,下回带你去尝尝。”   童童赶紧点头。   来之前张俏就听父母说夏澄多厉害性格多差,可是真见到才发现夏澄就是个小姑娘,有些好奇又觉得不敢相信偷看了几眼。   张母本来想请夏澄吃饭,在饭桌上提出护身符的事情,可是夏澄怎么也不同意,一时有些心急,碰了碰元财。   元财装傻,拿着手机问道:“老大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夏澄:“不用了,我点好了。”   张母见谁都指望不上,实在没办法就抓着张俏的手到夏澄旁边:“大师,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可是请您好人做到底,帮帮我女儿,她胆子小人又单纯,真的不能再见到鬼了,请您帮帮她。”   夏澄问道:“他们的婚书我解决了,鬼胎的事情我也解决了。”   “可、可那个道长说,鬼胎出生后万一想见母亲,还是会来找我女儿的。”张母势利眼爱占小便宜,有诸多毛病,可是对女儿的疼爱是真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都不要再缠着我女儿?像是护身符,我买,我出钱买,只要我能护住我女儿,多少钱都行。”   夏澄看向张俏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那个鬼胎出生后,最多就是看看你,不会伤害到你,那个男鬼,我能保证不让他靠近你。”   张俏没有丝毫犹豫喊道:“我不要!我不要见,妈,我不要,我害怕。”   张母赶紧搂着女儿:“不见,我们不见,都说人鬼殊途,而且我女儿也是被骗的,让她见到那个……那个鬼孩子太残忍了,如果可能我希望她永远忘记这些事情。”   连连唇紧抿着,她飘到客厅的卫生间看着被吊在淋浴上的男鬼,主要是看着他肚子里的鬼胎,鬼胎从形成的那一刻就是有意识的,这么多月来,这个鬼胎也差不多有人类小孩七八岁的智商了,外面的对话他都是能听懂的:“你就当有两个爹,没有妈好了,要不然你多等几十年,等她死了再和你团聚。”   男鬼对张俏感情没多深,最在乎的就是鬼胎,闻言说道:“什么两个爹?他就我一个父亲,宝宝,等你实力够强打得过外面的人,你就能带你妈走,咱们和虚伪的阳间不同,咱们是以实力为尊的。”   连连并没有反驳男鬼说的以实力为尊的话,要不是夏澄实力强,她也不会跟在夏澄身边:“你不知道吗?你肚子里的鬼胎,父亲不是你啊。”   男鬼表情僵硬了:“不、不可能。”   连连实话实说:“你实力这么弱,就算人鬼结合,也不可能有阴气这么重的孩子,不过现在孩子在你肚子里,四舍五入,你也算孩子的父亲了。”   男鬼不愿意相信。   连连双手背在身后,绕着男鬼踱步下了结论:“你是个绿云盖顶的鬼。”   白晨也出现在卫生间:“这样说不准确,如果他和鬼胎没有任何联系,也不可能把鬼胎移到他肚中,应该说这鬼胎是他的孩子,可是鬼胎的核心力量却不是他的,这个孩子是借助了另一种力量行程的,真要解释就是……你与另一个鬼一起跟张俏生了个孩子,孩子现在从你肚中出生,以后就算另一个爹找过来,孩子肯定也是和你亲的。”   男鬼要崩溃了:“这算什么事情?”   白晨说道:“算报应吧,张俏固然爱慕虚荣,可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反正你们的烂账算不清楚。”   连连伸手拍了拍男鬼的大肚子:“想开点啊。”   男鬼:“……”   客厅中,元财说道:“老大,要不你介绍个道观或者寺庙给他们吧。”   夏澄是个不喜欢憋屈的性格,昨晚张父意有所指说了元财,她就直接告诉张母,张父在外有小三和儿子的事情,毕竟张家有现在的财产,都是靠着元财一家的,而张母的性格是不会允许外面人占到自己便宜的,怕是张俏的事情处理完,就该抽手来收拾张父了,此时她也没有为难人的意思:“你们去找昨晚那个小道士的师父求护身符就行,而且你怀了鬼胎快八个月,原来有鬼胎在,别的孤魂野鬼不敢找你麻烦,如今没了鬼胎,你体内阳气弱很容易出事。”   张母直接说道:“可是他没有你厉害,大师求求你,给我女儿一个护身符吧。”   夏澄看了下外卖员的位置,表情变得阴森森盯着张俏:“你前夫和孩子都在房间了,要我放出来你们一家团聚吗?说不定能破镜重圆呢?”   张俏尖叫出声,躲在张母的怀里:“我不要、我不要!”   夏澄嘴角上扬,眼神满满的恶意:“别再来打扰我,不然让你们感受一下五口之家的快乐。”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张父赶紧说道:“不敢、我们不敢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张俏抓住张母就要离开,张母不死心说道:“小财,你……”   元财当着张母的面双手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等张俏一家离开了,元财直接把他们的手机号拉黑,让他们去骚扰自己父母去,反正真有事情了,他爸妈也会打电话通知他。   元财把事情做完就送了口气:“老大,连连他们呢?”   夏澄扔了一张符给他。   元财熟练的卷卷塞嘴里咽下去:“对了,我和我爸说了我姑父出轨在外面有儿子的事情,我爸说让我装作不知道,大人的事情我不需要管,然后叮嘱我住在你附近,对了老大,我准备开一家甜品店……“   正说话酒店大堂打电话询问后,就让服务员陪着外卖小哥一起把东西送过来了,元财很自觉的去接外卖。   两人三鬼都上桌吃饭。   元财见童童羡慕地看着连连,安慰道:“你好好跟着老大,以后也能像连连一样吃饭。”   童童鼓着腮帮子。   连连吃的正欢:“你想一想厕所里的男孕鬼,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幸福?”   童童一想,相比起来他的待遇真的不错了,当即开心了起来。   连连边吃边说道:“他知道了鬼胎还有个爹的事情,整个鬼都僵硬了。”   元财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还有个爹?”   连连刚要解释,就被白晨拍了拍头。   夏澄说道:“猫有九条命,你有几条?”   元财顿时明白了:“一条,我不好奇了。”   夏澄看向连连:“他就是个普通人,这些事情知道了,对他不好。”   连连咬着勺子:“我记住了,大胖,我忘记你是个脆弱的普通人了。”   元财呵呵笑了起来:“是我自己问的,不怪你啊。”   夏澄说道:“这段时间,你和童童跟在阿财身边。”   元财不傻,小心翼翼问道:“B市也不安全吗?”   夏澄咬了口包子咽下去,才说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最近出的事情有些多,有连连在你遇到什么事情,我也能及时知道。”   白晨正在吃水煮蛋,他把蛋黄给挑出来:“每隔几十年,就要乱一次,不过这次隔得时间有些短了。”   元财不太懂,只是看着白晨的动作问道:“白哥不喜欢吃蛋黄?那我吃好了,别浪费。”   白晨把蛋黄夹给元财:“吃蛋黄容易胆固醇高,我要养生。”   元财愣了愣,难道不是身为人的他更需要养生吗?他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夏澄:“可、可是这个不是辟谣了吗?我奶奶原来也信,后来才知道是假的。”   夏澄:“噗,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说个笑话,一个鬼需要养生。。更可笑的是,相信了奶奶都不信的事情。 第15章   孩子不是自己的,准确点来说孩子的父亲不单单是自己这件事,哪怕是鬼一时都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孕夫鬼被白晨拽着衣领拖出来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的,身上的鬼气都淡了不少。   元财吃了两个蛋黄,此时正在喝酸奶,仗着夏澄在,很有几分狐假虎威地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伸头去看:“他看起来好丧啊。”   夏澄吃饱喝足,又刚有一大笔收入,正晃着脚逛淘宝:“给他把黑伞,让他走,对了,伞钱记得让他出了。”   孕夫鬼有些震惊:“你愿意放我走?”   童童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可是对于夏澄的决定并没有什么意义。   夏澄扭头看了他一眼:“留你白吃白喝吗?”   孕夫鬼是真的没想到,夏澄愿意放他走的,毕竟鬼胎在刚降世的时候,实力是最弱的,可偏偏阴气最精纯,夏澄作为人不能伤害鬼胎,可是在鬼的世界里,都是弱肉强食的。   在没见到男童的时候,孕夫鬼还没有担忧,毕竟白晨、连连和夏澄之间是有契约的,他们两个伤害刚出生的鬼胎会连累夏澄,可是男童不一样,他是纯粹的鬼,身上还有浓重的怨气又和夏澄没有契约关系,完全可以吞食掉鬼胎增加自己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通过观察,男童是很听夏澄的话,夏澄对他也很照顾的,哪怕男童现在的实力不够高,可是夏澄完全可以通过这段时间来削弱鬼胎的实力,让男童趁虚而入,再男童吞食掉鬼胎后,再和男童签订契约,如此一来夏澄既不牵扯因果,又有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帮手。   这也算是钻了空子,偏偏夏澄说让他走,这是孕夫鬼想不通的地方。   白晨轻轻拍了下孕夫鬼的肩膀:“要买黑伞吗?”   张俏一家刚还了不少钱给孕夫鬼,他也怕夏澄改变主意,毕竟男童站在角落里对着他的肚子流口水,当即掏出一个钻石戒指:“够吗?”   白晨嫌弃地看了一眼:“要金的。”   孕夫鬼拿了大金镯子出来。   白晨这才收了:“主人。”   连连已经捧着一张符纸到了夏澄身边,夏澄拿着笔在符纸上画了一把伞,然后伞上写了个黑字,就直接烧给了孕夫鬼,一个粗糙的黑伞出现在了孕夫鬼的手上。   元财不懂风水圈的事情,并不知道像是这种化形和开天眼这类术法的困难之处,在他的认知里,夏澄都是轻而易举做到的,所以只是感叹夏澄赚钱的速度。   孕夫鬼却是懂得,他拿了黑伞赶紧道谢后跑了。   夏澄催促道:“订票,我们明天走。”   元财掏出手机:“我来订票,今天下午四点有趟车,我们回B市正好吃个晚饭……”   “明天早上的。”夏澄说道:“订早一点的。”   元财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那明早七点零三的可以吗?”   夏澄算了下说道:“行。”   元财定完车票看了看外面的阳光:“那我回去补觉了,等太阳落山了我带你们去吃夜市。”   夏澄摆了摆手。   连连想了想,飘到了元财的肩膀上:“我保护大胖。”   男童看了看元财又看了看夏澄,最后也跟在元财的身后,一起离开了。   白晨看了眼,却没有说什么,等人离开了才说道:“主人你觉得今晚那鬼胎父子会不会出事?”   夏澄摸了包薯片咔嚓咔嚓吃着:“不如打赌,那男鬼会不会刨开肚子把鬼胎吞食了?”   白晨笑看着夏澄,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上出现了水鬼的头发和桃木的棒针,开始别扭的织起了毛衣:“贪心、愚蠢、自大、自恋,最重要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我赌他会被反吃。”   夏澄舔了舔手指上的碎渣:“我觉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晨愣了下,想到了自己忽略的一点:“主人,您真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夏澄歪头看着白晨眉眼一弯,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格外甜美:“你的夸奖太别致了。”   白晨低头开始认真织毛衣:“如果不是贪心想要对元财动手,主人也不会动真格的。”   把鬼胎从母体转移到男鬼肚子里,还没伤害到鬼胎,夏澄远不如表现出来的轻松。   如果男鬼不是想对元财动手,夏澄根本不会为了张俏付出这么大的力气,直接把男鬼打服,等张俏生下鬼胎,保住张俏的性命后,再解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书就可以了,这样的话,只需要张俏付出十年寿命的代价。   白晨织毛衣是跟着晨练的老太太们学的:“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他以为张俏肚有鬼胎,我们短时间处理不了,所以还想抓走元财,蠢而不自知,如果鬼胎真的是他的孩子,他可能会选择把鬼胎养大,再借着鬼胎的实力作威作福,偏偏主人让连连告诉他,他并不算鬼胎真正的父亲,又被主人您打的实力大减,会怎么选择就可想而知了。”   “鬼胎真正的父亲不管目的是什么,想来是躲在暗处观察着。”白晨思路越发清晰起来:“自然不会看着鬼胎被吞食,选择帮助鬼胎,不对……主人您是想要养鬼胎?”   夏澄又拆了包辣条:“我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食亲而生的鬼胎,会觉醒一个天赋,我一直挺好奇的。”   白晨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过来:“主人是觉得,鬼胎和男鬼之间的亲缘关系太浅,所以让男鬼怀胎,如此一来,在某种程度上,男鬼既算父亲又是母亲,还能趁机看肯幕后的鬼是想干什么?”   一石三鸟,报复了男鬼对元财动手这件事,又算计了男鬼和幕后的鬼,帮张俏一家解决问题反而是顺手之举,这才是夏澄收费低的原因。   夏澄盘腿坐起来,选了一档综艺看了起来:“每一步都是他的选择。”   白晨不能否认,可是夏澄每一步算准了男鬼的性格,看似是有选择的,其实男鬼只会走上夏澄想要他走的路:“主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的?”   夏澄也没有隐瞒:“发现鬼胎的父亲另有其人的时候。”   白晨真心赞美道:“人类的身份配不上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幕后的鬼是想要鬼胎的螳螂,而夏澄就是最后的黄雀,她全部都要。   在绝对的实力支撑下,根本不需要做出选择。   今晚的动静不会小了,夏澄拿了好处拍拍屁股就走了,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被惊动的有关部门或者圈子里别的人了。   白晨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惋惜,夏澄有个美好的家庭,她还有底线和自我约束,如果没有这些……无所顾忌的夏澄会做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了,起码现在夏澄还是愿意做个好人的,或者说起码愿意做个人的。   夏澄边吃辣条边看综艺,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根本没有把那一番算计放在心上,对于她来说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白晨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夏澄的时候,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同类幼崽,甚至一度因为夏澄是人类而失望差点暴走,如今在人类社会待久了,又觉得夏澄幸好是个人类。   夏澄扭头看了眼白晨一脸凝重织毛衣的模样,寻摸着不如拉着白晨一起看些动画片?让他不要太为难自己?织毛衣织的都快把自己给织进去了。也不知道那水鬼后不后悔卖头发给白晨,这真的是对水鬼最大的侮辱了。   俗话说,半夜三更鬼敲门,虽然不够准确,可也在一定程度上点明了鬼喜欢出没的时间段,半夜十一点到一点,在鸡鸣时刻也就是早上四点左右,鬼会变的虚弱藏回阴间。   夏澄这次没有带连连和男童,只是趴在白晨的背上,让他背着往孕夫鬼的位置赶去。   当初夏澄可是用自己的血化为针缝合孕夫鬼的肚子,在十天之内孕夫鬼不管藏在哪里,对于夏澄来说都像是灯塔一样。   等到了目的地,看着本市最大的烂尾楼,夏澄叹了口气:“做鬼了都不能有点追求吗?”   太平间、地下停车场、烂尾楼、墓地可以说是四大闹鬼圣地,鬼屋、凶宅、学校这类的地方,就是次一级的闹鬼场所,这些地方除了阴气重外,最主要的是去这些地方的人心中容易害怕,使得自身的阳气变弱,如此一来就容易见到鬼了。   白晨听着夏澄语气里的嫌弃,他背着夏澄一步步朝着孕夫鬼的位置走去,步子看起来很悠闲,却在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在出现的时候,两个人蹲在较为平坦的角落里。   夏澄掏出包里下午吃剩下的零食,格外没诚意地问道:“要吃点吗?”   白晨看了眼,特别讲究的抽了张纸巾,捏着辣条吃了起来。   夏澄看着只剩下小半包的辣条:“你不是要养生吗?”   白晨很理所当然地说道:“看戏没有零食,乐趣不是少了大半吗?”   夏澄哦了一声,拿了果冻啃:“我还以为这些天你装模作样,嘴里淡的难受,趁着连连不在解馋的。”   白晨表情僵硬了一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从夏澄包里翻了鸭脖来啃:“有个鬼藏在东北角,孕夫鬼准备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白晨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精分和脑洞太多。   感谢在2020-08-15 00:41:12~2020-08-17 17:1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c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央水镜 10瓶;周丹溪 6瓶;暴富才可解忧、日见草 5瓶;b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月光下,孕夫鬼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周围放着符咒、鸡血还有五帝钱,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孕夫鬼像是被灼伤了一样,显得越发狰狞可怕。   夏澄剥了个橘子分给白晨一半:“他比我想象中更狠。”   哪怕是普通人,除了鸡血外的另外两件东西都不容易拿到,更何况他是一个鬼,怕是费尽心思才拿到的。   白晨感叹道:“虎毒不食子,这人从一开始就用鬼胎进补。”   这些东西本来是用在刚出生的鬼胎身上的,不把鬼胎削弱,孕夫鬼根本吞不下去。   夏澄吃了一掰橘子,酸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白晨看了眼,若无其事把刚准备吃的橘子捏在手里:“那就吐出来吧。”   夏澄翻了个白眼,还是把橘子给咽下去:“不能浪费食物。”   白晨看了眼,默默地开始吃了起来,酸的他直翻白眼,夏澄跟在外祖母身边学了很多,她会帮助人也会因为外祖母的话,不浪费粮食,正在回忆的白晨没有注意到夏澄偷偷把橘子放到了兜里。   孕夫鬼咬牙看着公鸡血,一脸扭曲地喝了下去,这东西对鬼来说,就好像百草枯对人类一样。   公鸡血喝下去后,孕夫鬼惨叫一声,身上的阴气消散,只是下一秒更浓郁的阴气从肚子里转到了他的身上。   夏澄嗑着瓜子:“其实他也不算太傻。”   鬼胎还没有到出生的时间,如果孕夫鬼魂飞魄散,那么鬼胎也保不住,哪怕鬼胎察觉不对,依旧选择了保住孕夫鬼,上一次想要提前出生消耗掉他太多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人类无法控制鬼胎出生,孕夫鬼可以,更何况这个鬼胎对孕夫鬼还是有点感情的,   这样消耗下去,孕夫鬼虽然不好受,可是鬼胎也会越来越虚弱,就在鬼胎想要拼着两败俱伤来搏一条生路的时候,孕夫鬼已经拿起符咒贴在他的肚子上。   白晨语气轻飘飘的:“那个鬼胎在哭。”   符咒虽然是贴在孕夫鬼的身上,可是他身上的鬼气和鬼胎比起来,就太弱了,符咒很有灵性的在攻击鬼胎,削弱着鬼胎的力量同时阻止着他的出生。   月光照在孕夫鬼的身上,他满脸得色还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不断吸收着鬼胎的纯阴之气,而他的肚子也不断变小,当肚子平坦的时候,就是鬼胎被彻底吸收的时候。   当孕夫鬼的肚子从八个月大到五个月大的时候,他和鬼胎就僵持了起来,好像气球一样忽大忽小,因为他的鬼气变得浓郁,符咒开始分出一半的力量攻击他了,鬼胎开始争夺鬼气,这个时候,孕夫鬼好像赌徒一样满眼狠厉抓起五帝钱狠狠戳进肚子,也是鬼胎所在的位置。   整个烂尾楼传出凄厉地鬼啸声,孕夫鬼的肚子又开始缩小起来。   夏澄抬头看了眼月亮,忽然问道:“你说什么情况下,月亮会是血红色呢?”   白晨想了想说道:“还真出现过,悲鸣。”   夏澄挑眉:“我还以为强大的鬼诞生,会出现红月。”   白晨正色道:“不是,那一次……我还在沉睡,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到了一种从心底而生的痛苦和悲哀,我才清醒过来,就看见了红月,大概五十年前了,日月同样代表着阴阳,日为阳,月为阴,鬼从另一角度来说,算是月的子民,如果是诞生,不该是这样的感觉。”   夏澄没有再问什么:“来了。”   白晨看向了孕夫鬼的位置,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出现在他身边:“他……不是鬼。”   夏澄也皱眉,这个青年身上很重的阴气,却不是鬼。   孕夫鬼也看到了青年,神色一变指甲瞬间变长爪向了青年。   青年没有动,可是他的影子动了,直接斩断了孕夫鬼的胳膊,还化成了黑色的线控制住了孕夫鬼,让他没办法动弹,青年蹲了下来,动作温柔的摸着孕夫鬼的肚子:“不想魂飞魄散,就和我签订契约。”   孕夫鬼五官扭曲,嘶吼着想要挣脱影子的控制。   青年觉得胜券在握,语气轻松:“你愿意被这样的废物吞食吗?起码我有实力也有资格当你的主人。”   在青年说有实力的时候,夏澄和白晨对视了一眼,这个人是不是对实力两字有些错误的认知?   夏澄仔细打量着那个影子:“这不是他的影子。”   白晨也发现了蹊跷:“影鬼。”   青年利用什么东西,和实力强大的鬼签订了契约,那个鬼和青年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只是在实力不平等的情况下,想要借助鬼的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养鬼也分很多种。   夏澄说道:“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鬼胎的父亲到底是谁呢?”   青年像是感受到了鬼胎态度在软化,面露喜色:“和我签订契约,我帮你吞了他。”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给鬼胎传了些阴气过去,然后逼出一滴心头血在孕夫鬼的腹部。   白晨双手一摊:“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主人您再不出手,鬼胎可能就要和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签约了。”   夏澄把孕夫鬼、青年还有影鬼的互动录了短小视频,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荷花头像,微信名春暖花开的人发过去。   春暖花开很快就回复消息:“地址。”   夏澄又发了个定位过去。   白晨问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夏澄理所当然道:“有事情肯定要找警察叔叔啊,我还是个孩子,这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   春暖花开是官方的人这点,夏澄的姥姥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暗示过,夏澄和白晨都知道,不过心照不宣罢了,反正都是银货两讫的事情,给钱的是谁他们并不关心。   夏澄握着手机,很是实在地说道:“我本来只是想占个小便宜,如今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这摊浑水我不想踩进去。”   白晨皱眉,明显对于夏澄忽然认怂这件事有些不适应。   夏澄没有解释,春暖花开又发了消息过来,夏澄点开看了眼,是让她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马上会有人来处理,收到消息,夏澄站起身看了下四周,选了个位置把手机放好,镜头对着孕夫鬼他们的位置,还特意贴了张符纸保护手机:“准备干活,吃力点。”   白晨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夏澄,明白了她的目的,想当初他也是一个除了人命剩下都不看在眼里的清高性格,如今……白晨想了想自己的开销,默默地听从夏澄的命令,直接朝着青年袭去。   夏澄从背包里掏出桃木剑和装符咒的小布袋,才打开录像功能,手中符咒朝着影鬼的方向撒去。   影鬼在察觉到白晨的瞬间,就已经送开了孕夫鬼护着青年躲开了白晨的攻击,没等青年吩咐,就迎上了白晨。   青年脸色一变,他根本没有察觉到白晨的存在,而且影鬼明显是感觉到了威胁,这才先下手的:“是谁!”   话刚落,符咒幻化的足足有半人高的狗已经朝着他咬去。   青年看到了夏澄,厉声道:“不想死就滚!”   夏澄神色沉静,手中的符纸飞舞护在她的四周,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青年侧身避开符狗的攻击,一脚踹上去,符狗灵活的躲开。   夏澄手持桃木剑,剑尖点在一张符咒上:“去。”   那张符咒同样化作一条狗,朝着青年扑去。   青年眼见孕夫鬼想要抓紧时间吞食掉鬼胎,心头大怒想要快速解决掉夏澄:“是你逼我的!”   话毕,直接咬破了手腕:“以血为祭,以……”   没等青年念完咒,夏澄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的东西猛地塞进他的嘴里。   浓郁的酸味和血腥味混合起来,那种酸爽差点让青年吐出来。   夏澄抓着青年的衣领,一张符贴在了青年的嘴上,猛地一拽,膝盖狠狠顶在青年的胃部,青年脸色一白,想吐却吐不出来。   影鬼却脱不开身来救青年,心中更是有苦说不出,看似白晨勉强拦住他,还受了不少伤,可是实际情况……影鬼却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是被猫戏弄的老鼠一样。   青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虽然是个男人,却根本不是夏澄的对手,更何况还有符狗从旁协助夏澄。   当青年被打倒在地,夏澄手持桃木剑指着他喉咙喊停手的时候,影鬼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是当影鬼看到白晨好像受了重伤,吐出一口阴气保持不住身形化成黑烟钻进夏澄腕上戴着手串时,整个鬼都不好了。   夏澄眼睛都红了,咬牙直接用桃木剑在青年肩膀上戳了个洞,青年浑身一哆嗦,却因为被符咒贴着嘴叫唤不出来,夏澄又狠狠踩了他一脚:“敢伤我的鬼!”   影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如果不是他跟刚才那个鬼对战,怕是都要信了。   夏澄像是气急,手中的桃木剑又扎进了青年的另一边肩膀,把人钉在地上:“影鬼!”   因为青年受伤,影鬼的实力也受到影响,他两条胳膊颜色变浅了许多,声音沙哑地开口:“你想做什么。”   夏澄掏出一张符纸,咬破食指在符纸上狠狠画了一道,符纸染血后幻化成一把长剑,像是格外吃力双手握着长剑,剑尖朝下,朝着青年的心脏处扎去。   剑身没入青年的体内却没有任何血流出,而青年和影鬼却像是遭了重创,夏澄差点压不住青年的挣扎,而影鬼身影晃动,再也维持不住身形,像是烟花一样砰的一下炸开。   青年和影鬼的契约是在心脏的位置,夏澄强势的破坏了他们的契约,断开了一人一鬼的联系。   夏澄像是受到反噬吐出一口血。   就在此时,鬼胎像是终于积攒够了力量,猛地从孕夫鬼腹部钻出,变成黑雾包裹着孕夫鬼,瞬间传出了孕夫鬼的惨叫和刺耳的咀嚼声。   夏澄脸色大变,双手拔出符剑,食指上的血抹在符剑上,把符剑扔在半空,双手掐咒朝着鬼胎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晨的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晴   在夏澄的逼迫和生活的压力下,我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X,变成了影帝,心情复杂。   回去要多看演技派、演技与生活、演技的提升等书籍。   感谢在2020-08-17 17:19:58~2020-08-18 01:1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茶籽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春暖花开那边的人赶到时,就看见场面一片狼藉,夏澄一腿曲起一腿伸直坐在地上,胳膊上有被鬼抓伤的痕迹,衣服上又是血又是尘土,身边散落着黑色糯米和腥臭味,再配上苍白的脸,就好像一个刚被欺负死里逃生的人,可怜弱小又无助。   不远处一个青年被捆着四肢倒在地上,嘴里还塞着一块布,再远一点的地方,一个都看不出模样随时可能烟消云散的鬼。   来的是三男一女,其中两个男人年级大一些,另外的一男一女年轻一些。   白晨和夏澄有契约,两个人可以直接交谈:“最先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和后面的小姑娘走路的姿势、进来后下意识的反应都像是军人,他们两个走的位置也是保护另外两个人。”   夏澄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手中捏着几张符,神色冷然戒备,心里吐槽道:“你刚才演的太好了,特别是最后的那个眼神,简直是影帝级别的。”   白晨轻描淡写道:“我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看看得奖电影和电视剧,毕竟我实力上已经很难突破了,只能从别的方面来为难一下自己,我觉得刚才的表演,只发挥出了我六成的水平,你要是提前告诉我,我能设计出一个更好的剧本。”   夏澄沉默了下:“晨晨啊,怎么我夸你两句你还得瑟起来了?而且你知道什么叫商业互捧吗?”   白晨反驳道:“这不是我得瑟,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而且你现在的表演就过了点,毕竟已经知道……”   “闭嘴吧,谢谢。”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夏澄吐槽道:“你中间演的太假了,特别是在戏弄影鬼的时候,你都不肯让影鬼打你几下,你……”   白晨恼羞成怒,冷哼一声:“女人!”   夏澄:“啧,男人。”   白晨直接切断了和夏澄的联系。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掏出罗盘开始检查周围的情况,年轻的男子拿了符纸在男鬼周围布置。   另外一位中年男子上前控制住到底的青年,年轻女子走到夏澄的身边,掏出证件说道:“夏女士您好,我们是春暖花开的朋友。”   夏澄微微垂眸,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年轻的女子没有太过靠近,而是掏出手机给春暖花开发了一条消息。   很快夏澄的手机就有了消息提醒。   春暖花开:“三男一女,两个男的大概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剩下一男一女二十岁左右,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   夏澄看了看那四人,快速回复道:“钱谁付?”   春暖花开:“……”   夏澄发了几个微笑的表情过去:“不准备付钱吗?”   春暖花开:“付。”   夏澄倒是爽快,直接发了录的打斗视频过去,没有任何剪辑版本:“你评估后给钱吧,毕竟我姥姥开始就和你合作了,我相信你不会亏待我。”   春暖花开:“……”   夏澄收起了手机,对着年轻女子点了下头。   年轻女子自我介绍道:“大师可以叫我小尤,剩下三位都是我的同事,要不要先送您到医院检查一下?”   还没等夏澄回答,那个年轻男子就问道:“鬼胎呢?”   这话明显是问夏澄的,夏澄挑了下眉,换了个姿势又抓了一把糯米敷在伤口处。   小尤是特意培养出来,实力和身手不算特别好,却擅长和人打交道,一般有本事的人都自有傲气,最需要的就是小尤这样会为人处世的,本来夏澄都要说话了,因为年轻男子的这一句话,又再次沉默了,小尤心里暗叫苦,面上却不露,掏出几瓶药说道:“大师您看看这些药有没有您需要的。”   夏澄神色缓和了一些。   年轻男子很有天赋,早早被人收入师门,因为实力一直被捧着,此时见夏澄没有回答,皱眉语气不好地说道:“鬼胎现世危害很大,而且鬼胎实力强不是你能掌握的。”   夏澄翻了个白眼:“晨晨啊,你看这有个傻白甜。”   年轻男子见自己师父没有阻止,直接走向夏澄沉声道:“你在鬼胎手上保住性命实力已经算不错,所以鬼胎跑了,我们也不会怪你,如果你趁机抓住了鬼胎,赶紧交出来,要不然养虎为患,害人害己。”   小尤简直想要问候年轻男子的祖宗十八道,却强忍着说道:“金师,这位大师受伤颇重……”   “没实力就不要逞强。”被叫金师的年轻男子语气很不好:“不赶紧说,耽误一分钟,说不定鬼胎就要取走一人的性命,谁担得起责任?”   小尤简直头疼,其实金振文说的他们都知道,可是话不能这样说出来,如果不是金振文插嘴,她早就问到这上面来了。   夏澄冷笑一声,以桃木剑为支撑站起来:“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称一个师字了吗?”   金振文脸色难看,说道:“鬼胎呢!如果因为你耽误时间,使得鬼胎害了人性命,这份因果是要算在你身上的。”   这话一出,两个中年男人脸色就变了,拿着罗盘的中年男人刚要出口,就听见啪的一声。   哪怕站的最近的小尤都没看清楚夏澄是怎么出手的,当听见声音的时候,金振文已经被夏澄扇了一巴掌,而且夏澄力气很大,竟然扇的他一个琅跄。   拿罗盘的中年男人到嘴边的话变了:“竖子尔敢!”   夏澄没有回答,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又一巴掌扇在了金振文的脸上:“大沙雕小沙雕,还真是一脉相传。”   金振文恼羞成怒,拿着铜钱剑指着夏澄,就要下狠手。   小尤赶紧叫道:“别动手。”   中年男人也是脸色一变:“冯道长。”   拿着罗盘的中年男人却没有阻止的意思:“章组长放心,有我看着不会出人命。“   章组长神色不好:“任务重要。”   冯道长手持罗盘:“放心,鬼胎还在附近,只是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白晨还没有出面,只是感叹道:“主人,我再也不说你不要脸了,这还有更不要脸的,这是想落井下石?”   章组长冷声道:“就算切磋,也要在公平的情况下,而不是现在这样趁人之危。”   说着就要出手阻止,却发现已经晚了,在同龄中算是高手的金振文面对夏澄的时候,几乎不堪一击。   夏澄明显是记仇的,符咒困住金振文后,手中的桃木剑就狠狠抽在他的脸上,身体微微一晃,只让身边小尤察觉到,其他人都没能察觉,夏澄停下手冷声说道:“废物。”   金振文整个人都是发抖的,他脸和嘴都被抽肿,眼睛里也满是血丝和扭曲的恨意。   小尤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章组长却戒备着冯道长,在冯道长想出手之前,就已经严厉地说道:“冯道长,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向上层禀报!”   冯道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厉声道:“蠢货,技不如人还不滚过来。”   说着手中的罗盘就已经发出光,照在金振文的身上,直接破开了夏澄的符咒。   夏澄唇紧抿着,一丝血从嘴角溢出,冷眼看着冯道长,只用手背把血擦去。   金振文双拳握紧,却知道自己不是夏澄的对手,咬牙回到了冯道长的身边。   章组长已经上前,正好挡住夏澄和冯道长,掏出一个瓷瓶说道:“大师,这是……”   夏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章组长和小尤都猜到怕是她把血咽了下去。   小尤看着夏澄的模样,总觉得比自己还小,不自觉温柔了许多:“大师,这药虽然不能马上治好您的伤,可对您身体也有好处。”   夏澄神色缓和了一些,并没有去接,只是说道:“鬼胎魂飞魄散了,穿西装的男人签的有影鬼,我毁了他们的契约,影鬼……就算不死也实力大减。”   冯道长到底心疼徒弟,已经扔了药给他,让他治疗脸上的伤,闻言说道:“小姑娘,说大话也不怕被打脸。”   夏澄啧了一声:“录像我已经发给春暖花开了,钱你们到时候打到我账户上。”   章组长从来不会因为年龄而轻视一个人,在机密档案中记载过许多惊采绝艳的人,而且春暖花开也和他提过夏澄的情况:“好,那让小尤先送您去包扎一下,我们有合作的医院,会处理这类的伤势。”   夏澄这次没有拒绝:“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自己实力不济,就以为全天下没人能做得到,和这样的人组队,迟早要连累你们。”   这话明晃晃说的是冯道长师徒的。   冯道长冷笑一声。   直到小尤陪着夏澄离开,冯道长的神色就变得平静下来,对着章组长说道:“前途无量。”   金振文愣住了。   冯道长踹了徒弟屁股一下:“蠢货,去把那个鬼收了,再把人带走。”   金振文茫然:“师父……你怎么夸她啊。”   冯道长懒得解释,只是和章组长说道:“只是老道也看不透,她的实力足够支撑她的傲气,只是……她的性格太极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是不好,只是会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就不知道了。”   章组长压低声音道:“她就是吴师的外孙女。”   冯道长愣了下,又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让我确定鬼胎没有威胁后,试探一下她的性格,真是越大越厉害了,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   看着一脸愤恨干活的徒弟,冯道长叹了口气:“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除了我这个傻徒弟,真是愁死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商业互吹都不会,差评。   白晨:说我演技差,嫉妒我,绝交!   夏澄:呸。   白晨:呸呸呸!   感谢在2020-08-18 01:18:50~2020-08-19 00:0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709070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夏澄上车后,就闭目养神,在小尤看来是夏澄伤的太重,实际上夏澄是在和白晨一起吐槽。   他们两个好像忘记刚才绝交的事情,共同嫌弃着冯道人,白晨说道:“那个冯道人真的是恐怕别人看不出破绽,一直和章组长眉目传信。”   夏澄也是感叹道:“那个金什么真的是傻白甜哦,就他真情实意的在生气在愤怒在颤抖在仇恨,我差点笑场。”   白晨赞同:“他师父也真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夏澄看得清楚:“吃一亏长一智,现在还有冯道人给他兜着,以后呢?”   白晨疑惑道:“你是怎么察觉不对的?”   夏澄没有隐瞒:“我姥姥提过,一个人的心性可好可坏,有心怀苍生的,也有自私自利的,只是不管哪一种,在冯道人那样的修为的人,都不可能是愚蠢易怒的,他表现得太过了。”   白晨:“他徒弟难成大器。”   夏澄想了下说道:“谁知道呢,人总不是一成不变的。”   白晨问道:“图什么?”   “不放心吧,毕竟我有你这个大杀器。”夏澄看的清醒:“当年那位冯道长也在,还差点被你把头发烧了。”   白晨忽然想起来,灵光一闪:“所以你不是看出破绽,是因为见过冯道长,如今发现性情表现不对才先怀疑再找破绽的!”   夏澄装高深被拆穿,死不承认:“我受伤好严重,我都吐血了,我好痛苦。”   白晨啧了一声,倒是放夏澄一马:“对了,那个鬼胎的天赋是可化成兵器,我看了一下,是一把刀,和菜刀有点像,不过要稍微窄一些,然后刀背还有个突起一块。”   夏澄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杀猪刀吧?我运气没有这么差吧?”   白晨也没认出来:“回去搜搜吧。”   夏澄想了想:“算了,反正最差就是杀猪刀,其实菜刀我也能接受,你说我都装的这么辛苦,好像受伤严重,他们是不是该加钱?”   白晨也觉得其他事情都没有这件重要:“肯定得加钱,他们也不傻,你的实力都展现出来,为了以后你能帮着干活,总得拉拢你一下,更何况……一个人有实力却不是无敌的人也有弱点,总会让别人觉得安全。”   夏澄所谓的内伤是假的,可是外伤都是真的,他们到的是一家公立医院,小尤在路上已经和医院那边联系过了,车刚停好,就有护士推着轮椅过来,小尤扶着夏澄坐在轮椅上。   护士拿了毯子给夏澄:“这是干净的毯子,晚上温度低,别凉着。”   一般被鬼伤到的人体内阴气会重一些,也比平常的时候更怕冷。   夏澄就喜欢和温柔的小姐姐们打交道,道谢后接了毯子裹在身上,对着她笑了下。   护士推着夏澄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是一个年轻的男医生,戴着细细的金边眼镜,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气质很温和,让人感觉不到攻击性:“安医生。”   安医生见夏澄和小尤过来,就先去消毒:“陈姐,我煮了红枣水,麻烦你给她们倒两杯。”   陈护士答应了下来,当即去拿了一次性杯子倒水。   安医生问道:“除了左臂,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夏澄说道:“腿上,不过是擦伤。”   安医生看起来很专业,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然后贴在了夏澄受伤的胳膊上。   夏澄疼的皱起了眉头。   安医生声音温柔:“你处理的很及时,不过还有些残留的怨气需要拔出,稍微忍一下。”   陈护士已经端了红枣水过来,交给小尤后就去准备清理包扎伤口的东西了。   夏澄胳膊上的伤口并不深,就是麻烦一些。   拔除怨气后,安医生又掏出一个白瓷的小圆盒,打开后用棉签挖了一些里面浅绿色的药膏给夏澄涂上:“你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   夏澄点了下头,再想到小尤拿出来的药,看来他们手上有不少好东西,也挺有钱的,她能闻出来里面有不少珍贵的药材。   安医生又蹲下给夏澄处理腿上的伤口。   小尤把红枣水端给夏澄,夏澄道谢后接过喝了口:“安医生平时就在医院上班?”   安医生给夏澄腿上的伤口消毒:“对。”   夏澄问道:“儿科?”   安医生嗯了一声。   陈护士有些好奇:“这也能从面相上看出来?”   夏澄笑了起来:“不是,我看到他兜里有糖果了。”   陈护士愣了下反应过来:“安医生很会哄小孩的,每次去查房那些小朋友都特别高兴。”   安医生给夏澄处理好腿上的伤,就去洗手消毒,然后从兜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夏澄:“请你吃糖。”   夏澄拆开了一颗放到嘴里:“遇事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也不是万能的。”   此时夏澄开口,陈护士和小尤哪怕听不懂也不会随意插嘴的,而小尤知道夏澄的能力,更是重视她的话。   安医生沉默了下,却只是取下眼镜用衣摆擦了擦,笑道:“谢谢。”   白晨给夏澄传音:“他的实力,比那位章组长强,虽然打不过冯道人,却能杀了冯道人,而且他眼睛周围有封印。”   夏澄嗯了一声:“天生阴阳眼,不过他的封了,使得体内气不通,实力削弱了不少。”   白晨也意识到夏澄忽然好心提醒这位安医生的原因,夏澄也是天生阴阳眼,这是天赋也是灾难,这样的孩子小的时候体弱,体质偏阴容易吸引孤魂野鬼,那些孤魂野鬼只是吓一吓人都算是善良的了,有些恶鬼甚至想要抢夺肉身。   那时候的婴儿更像是鱼肉一般,只会哭闹不会说话更不会表达。   而夏澄的天赋更高,意味着她幼年的时候更危险,这也是她自幼跟在姥姥身边长大的原因,不是父母不疼她不想照顾她,而是无能为力,只有吴姥姥能护着她。   别人只看到阴阳眼成长后的天赋和实力,却不明白他们背负的东西,他们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截然不同,甚至有时候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不管在人类还是在鬼的眼中,这样的人都是属于异类。   很多人承受不住,选择封上了阴阳眼,也有人受不了自杀了。   这也是为什么,现存的阴阳眼少,在这个行业的阴阳眼更少的原因。   起码白晨和夏澄签订契约后,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有阴阳眼的人。   夏澄笑了下说道:“小哥哥,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小尤眼神闪了闪,她看了看安医生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推测。   安医生没有拒绝,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后,夏澄就先离开了。   小尤把夏澄送到酒店门口:“我送您上去吧?”   夏澄拒绝了,不过从包里掏出一张护身符递给了小尤:“谢谢你。”   小尤是懂这一行的,只不过天赋不够学艺不精,却也是能看出好坏的,这张护身符只是拿出来就让她感觉到微微的暖意,怕是等级不低:“太珍贵了。”   夏澄把东西塞到她手上:“送我看伤算是你的工作,只是用没用心,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小尤实在拒绝不了,这比她在组长那里看到的护身符等级还高一些:“那等明……等下午你睡醒了,我来接你换药。”   “不用了。”夏澄没有藏着掖着:“我早上就要回B市了,有什么问题让春暖花开微信联系我。”   小尤有些担心:“您的伤……”   夏澄摇了摇头,明显不想再说,酒店的门童已经来打开车门了,她背着包下车:“我小时候见过冯道人,那时候他不是现在这样的,还有徒弟自己教合适,别人不会留情的。”   小尤不明白夏澄话里的意思。   夏澄却没有解释:“钱早点给我打过来,刚才那句话,你直接带给你们组长就行。”   小尤点头。   夏澄背着包往酒店走去,如果不是步子有些慢,身上裹着陈护士送的毯子,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小尤等人进酒店,这才开车离开,忍不住感叹:“所以大师就是大师,和年龄无关的。”   与此同时,电梯里,夏澄正在疯狂骚扰白晨:“刚才的话还有那个转身,是不是很高深莫测?”   白晨这次没有打击人:“要不是你实力震慑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这么好骗。”   就像是夏澄觉得冯道人能有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是脑子有问题的。   冯道人和章组长他们看到夏澄的实力,在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本事,根本不会联想到夏澄就是个戏精,不仅没有什么年轻气盛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反而特别有忧患意识,宁愿装作受伤也不露出真本事,扮猪吃老虎占尽便宜。   白晨有些沧桑地感叹道:“经验主义害人啊。”   夏澄却已经美滋滋的回到了房间,白晨也不用假装受伤保持不住身形了,直接掏出鬼胎幻化成的武器,那武器是纯黑色的,光芒内敛一看就是个宝物,夏澄接过比划了两下:“看着这模样,我觉得就算是把杀猪刀,我也认了。”   白晨打开电脑搜索起来:“万一是一种特殊的菜刀呢?不过他才觉醒天赋,暂时没办法鬼形态和兵器形态转换,还需要养养,除此之外还得弄不少好东西增加她的实力。”   “小乖乖别怕,就算是杀猪刀我也不嫌弃你,一定好好养你。”夏澄摸着刀身,放柔了声音安抚道:“一定每天让你吃饱饱,早点变成真正的利器。”   刀身颤抖的更厉害了。   白晨拿手机拍了一张刀的照片,直接按照图片搜索,当页面出现的那一刻,白晨愣住了,扭头看了看刀再看看电脑显示出来的资料,再三确认后,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   夏澄茫然,拿着刀走过去:“怎么了?你笑成这样,难道能比杀猪刀更磕碜?”   白晨笑得更开心了。   夏澄看向电脑页面,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事实告诉她,现实比她预想的最悲惨的情况还要残忍。   “阉割刀!”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难受,想哭,伤心,不想说话。 阉割刀这件事实在太难过了,今天没红包发。 第19章   因为要赶早上的高铁,元财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连连和童童一起挤进了玉葫芦吊坠里面,如今吊坠挂在元财的手机上。   鬼是不需要休息的,可是连连已经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必须睡够十个小时,童童跟着好的没学到,偷懒这种事情学的格外快。   只是元财看到夏澄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惊了:“老大,你昨晚做贼去了?”   夏澄不仅脸色难看没精打采的,眼底还有很重的青紫,她看了元财一眼,长长叹了口气:“你不懂。”   阉割刀……   她费尽心思,甚至受伤才拿到的利器竟然是阉割刀,以后打架,别人又是宝剑、又是□□的,她呢?拿出个阉割刀,难道阉割刀对打雄性生物有加成吗?被人叫破名字怎么办?她不要面子的吗?   这么一想,夏澄眼神往元财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扫了扫。   元财觉得下身一凉,下意识的拿行李箱挡了一下:“老、老大?”   夏澄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走吧。”   元财挠了挠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已经约了车,订的是商务座,等上高铁了再休息。”   夏澄长长叹了口气。   白晨要笑疯了,从确定了鬼胎幻化的是什么刀后,他只要想起夏澄的表情,就快乐的不得了。   夏澄忍无可忍,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和阉割刀当同事,你很得意吗?”   白晨得瑟道:“得意啊,只要想到你憋屈,我就特别得意。”   夏澄:“……”   无法反驳,索性头一歪,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了。   此时章组长办公室,他们连夜审问了青年和男鬼,解开了鬼胎会在男鬼腹中的谜团,章组长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人话都不能相信,更何况鬼话。   而且……章组长看了夏澄录制的视频,甚至放慢速度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丝毫破绽,鬼胎确实是死了,夏澄为此也受了伤。   只是章组长总觉得夏澄身上有一种违和感,哪怕一切都表现的没有任何疑点,正因为如此,他才暗示冯道人试探,试探结果也是正常的。   章组长捏了捏鼻梁,直接打内线电话让小尤进来。   小尤昨晚就打电话把夏澄的情况大致告诉了章组长,只是那时候更重要的是确认鬼胎的情况,找出有影鬼青年的身份,相比之前没有任何嫌疑的夏澄就没那么重要了。   章组长让小尤坐下,端着浓茶喝了口醒醒神问道:“夏师离开了?”   小尤虽然没有穿制服,可是腰板挺直坐姿很端正:“是的,夏师早上回B市的高铁。”   章组长问道:“小安怎么说?”   小尤说道:“安医生说,夏师伤势处理的及时,似有内伤,可夏师很戒备,只提外伤,她腕上的手串有阴气溢出,按照那位的实力不该如此,怕是昨夜一战受伤颇重,无法完美控制阴气。”   章组长又喝了几口浓茶:“接着。”   小尤记忆力很好,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安医生后来语气也有些犹豫,说他双眼已封,只能以经验和感知来判断。”   章组长眼睛眯了下。   小尤:“除此之外,安医生分析了夏师的心理情况,不过他没有告诉我,说只告诉您。”   章组长点头:“你把包括路上所有的对话和事情说一遍。”   小尤闭上眼睛,开始准确的叙述了,其中不夹杂自己任何的感情。她是组里的特殊人才,不单单因为她擅长交际,对于术法这些都略懂一些,最主要是因为她的天赋。   等小尤说完了,才重新睁开眼。   章组长问道:“你怎么看夏师这个人?”   小尤组织了一下语言:“她不信任人,只信任自己,在受伤的时候会格外敏感,不会选择委曲求全。”   章组长倒是能理解夏澄不信任别人这点,这也是有阴阳眼人的通病,他们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敢信任,鬼实在太会骗人了,夏澄这样还算好的,当初的安辰灏整个人都和刺猬一样。   小尤继续说道:“夏师好像对安医生态度更好一些,对护士的态度也不错,更喜欢和身上没有威胁的人相处,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看似放松,其实很戒备,见到安医生后,戒备感就消失了一些,夏师是不是比较喜欢长得好的人?”   毕竟小尤自己相貌只能算平常,而护士温柔漂亮,安医生更是清俊温和。   章组长想到夏澄和安辰灏的话,心中隐隐有猜测:“继续。”   小尤把护身符拿出来交给了章组长,又重复了一下夏澄最后说的几句话:“我觉得她是很清醒的一个人,而且我怀疑她擅长画符,这样的护身符她拿出来就好像拿出口香糖一样,并不觉得有多珍贵,人的眼神和态度,甚至一些小动作能暴露她真正在意的东西,在一路上她摸了腕上手串数次,还会避开任何人可能对手串的靠近。”   这些小动作是不可能骗人的,章组长沉思了下,那么在车上的时候,其实夏澄是和白晨在交流,他们两个有契约完全不用发出任何声音,而下意识不让人接触手串,也就是白晨……意味着白晨受伤颇重,起码短时间内没办法发挥全部实力,所以她才会如此。   毕竟白晨没有伤的时候,是一个大杀器,不需要夏澄的保护。   夏澄受伤是真的,却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重,或者说她有什么压箱底的宝物,起码她有自信冯道人出手,她也能逃脱。   最重要的是,夏澄提前让人订好了车票,并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怕是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受伤,实力受损后,她不会选择在陌生地方多停留的。   按照男鬼的说法,鬼胎是夏澄和白晨移到到他腹中,按照他对这两个人实力的了解,怕是这一举动让他们伤了元气,昨晚才会受伤。   夏澄图的是什么?算计的又是什么?   在禁书中有记载,鬼胎出生弑亲的话,是有可能觉醒一项天赋的,所以夏澄应该是察觉到了男鬼的意图,她才会当晚出现,图的是鬼胎,可是没想到会有西装男出现,在意识到影鬼后,夏澄就知道无法控制鬼胎,当机立断和春暖花开联系,换一种办法止损。   这样的话一切都解释的清楚,夏澄有所图却也有底线,最重要的是她足够聪明。   章组长说道:“你把夏师的话告诉冯道长。”   小尤点了下头,犹豫道:“金师……”   章组长沉声道:“冯道长这次带着徒弟来,就是让其在我们这里历练,以后交由我们管束。”   小尤皱眉:“金师的性格,不像是会服从管理的。”   章组长笑了下:“放心,有人管他。”   只是说到底,别人管的再多也不如冯道人一句话,可惜冯道人性格好有本事但是真的不会管孩子。   等小尤走了,章组长就给安辰灏打了电话,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只是声音里带着点睡意。   安辰灏正好在家里,屋中也没有外人,他靠在床上说道:“时间太短,也没有太多的信息,不过鬼胎的事情,有夏澄安排在里面,她想要鬼胎。”   这和章组长的推测差不多:“危险程度呢?”   安辰灏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不知道,需要多方面评估,从她做的事情来看,她有起码的底线,只是这个底线是所有普通人还是和她有关的人就不知道了。”   章组长问道:“你是无法确定,如果张俏不是元财的表姐,她不一定愿意伤元气保住张俏的性命?”   安辰灏说道:“性命是能保住的,但是她不会出手转移鬼胎,那时候结果就不一样了,如果她和白晨是全盛时期,对付影鬼的时候就不会受伤,不至于收服不了鬼胎,只能杀死。”   “我看了你传给我的资料,她对待元财的态度,对待家里人的态度,是有人性的。”安辰灏沉声道:“而且从资料看,并没有反社会人格,也没有太多权力欲。”   章组长犹豫了下,说道:“你也有资格知道的机密,十八年前,她才四岁的时候失控过,在没有白晨的情况下,打伤了她外祖母吴师,吴氏以秘法勉强把她封住,又请了六位大师,才让她恢复清醒,就这样她还伤了其中三位,带上吴师等于是四位。”   安辰灏坐直,神色变的凝重:“七极之数。”   章组长说道:“当时灯原大师说,她身上有魔气,恐因为外邪入魔,只是等她清醒,不管怎么测,都没有魔气。”   安辰灏问道:“除了灯原大师,剩下几位大师可有察觉。”   章组长说道:“没有。”   安辰灏皱眉:“血呢?”   章组长正色道:“全部做了检查,都没有,而且每年她的体检都会暗中检测血样,也一直都没有发现。”   安辰灏问道:“还有什么是你没告诉我的?”   章组长说道:“当年有人报复吴师,设圈套想要困死她的女儿和女婿,是吴师的女儿听到婴儿的哭声才走出了险地,在生门处捡到了夏澄。”   言下之意夏澄身份不明,并不是夏家亲生的孩子,而且那样的险地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个婴儿,还恰巧在生门处,太多的巧合就变成了疑点,他们也排查过周围,并没有丢失孩子的,甚至按照夏澄的月份推算,也没有生产的妇人。   安辰灏问道:“她的人际关系呢?”   “除了元财,并没有任何好友,和所有人关系不好也不坏。”章组长说道:“不过她的大学同学陈佳和未婚夫朱昱麒有些奇怪,组织已经安排人查探了。”   安辰灏直接问道:“你想我做什么。”   章组长说道:“你去B市。”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美男计???有点小激动呢~ 第20章   安辰灏直言道:“你们一直安排人调查她,甚至跟着她?”   章组长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道:“我们和吴师有约定的,不会打扰她正常的生活。”   安辰灏的语气里带着讽刺:“你们有没有想过,夏澄早就察觉甚至知道?”   章组长皱眉,说道:“我们并没有靠近她的生活。”   安辰灏带着怜悯,不知道是对夏澄还是对章组长的:“你们没有阴阳眼,永远不知道……成长起来的人看的有多清,更不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就像是组织里的人只会惋惜他封闭了阴阳眼,会找心理医生来开导他,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叹,就算知道他的痛苦,也只会想着让他靠毅力渡过去,永远不会有人说一句不要逼自己了,当年如果不是他濒临崩溃,吴师出面帮他沟通,也就没有如今的他了。   安辰灏问道:“夏澄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章组长这次说的很严谨:“在我们的资料中,夏澄是不知道的。”   所以夏澄到底知道不知道,章组长他们也是没有把握的。   章组长解释道:“当初是我帮着吴师处理的这些事情,所以对夏澄的关注多一些。”   安辰灏却明白了章组长的意思,他是见到了年幼时候夏澄失去神智后的实力,所以才格外忌讳,而且他相信灯原大师的话,章组长并非对夏澄有偏见或者恶意,也不是因为夏澄的能力才如此,组织里对特殊人才一向是关荣的。   相比起其他人,安辰灏更愿意是自己过去:“我知道了。”   到了B市,元财知道夏澄的性格,倒是没有厚脸皮借住夏澄的家中,而是就近找了家酒店,连连和男童是跟在元财身边的,夏澄给他们之间弄了个临时契约,元财不用每天囤符纸,就能看到他们的存在了,只是元财需要早晚给他们上三炷香,也算是契约的报酬了。   家中没有了连连和童童,倒是安静了不少,夏澄刚赚了一大笔钱,正准备好好休息几日,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夏沐的求助电话,夏沐怀疑他朋友出事了,只是他又有些拿不准。   夏沐性格好学习好为人仗义,朋友也挺多的,他觉得出事的是他初中同学,哪怕高中的时候不在一个学校,他们两个也一直保持联系。   按照夏沐的说法,他朋友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为人很好:“姐,就是特别奇怪,我们这帮都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女朋友,感情很好的那种,上一次见面他还在,等到了法定年龄他们就结婚,两家父母都默认了这件事。”   夏澄戴着耳机,一边听夏沐说话,一边拆开了包扎伤口的纱布,纱布下面的伤口短短一天时间就已经愈合,除了皮肤略微白嫩一些,丝毫看不出受过伤:“然后呢?”   夏沐嘟囔道:“因为忙着学习的事情,我们就一个多月没见,我昨天才知道,他竟然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说是一个大美女,所以他劈腿了,这不可能,哪怕他真的移情别恋,也不该劈腿的,我们一起长大,他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单单是这样,夏沐也不可能来找她,所以夏澄问道:“你发现什么疑点了?”   夏沐说好听点是个热心情,说不好听就是缺根弦:“我就约他见面,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像是大病初愈一样,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就是咬定现在的女友救过他。”   夏澄又用纱布把伤口处重新包扎了起来:“然后呢?”   夏沐有些犹豫:“我好像在他身上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我有些担心。”   夏澄想了下说道:“行,你把人约出来,我去看看。”   夏沐想了下说道:“我明天要和同学一起去打篮球,我把他也给约来?万一真有什么不对,也不容易让邪祟起疑。”   夏澄笑道:“小沐子长大了,学会考虑了。”   在夏沐心里,自家姐姐就是无敌的,万事交给她就能解决,也有心情开玩笑了:“对了,再过几天爸妈就回来了,姐你要是没事,我们一起去接他们。”   夏澄一口答应下来,又聊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白晨坐在沙发上,正在看鬼片,明显心情很好的模样:“主人,我给你收集了一些阉割刀的资料和用法,你什么时候看一看?然后赶紧认主?”   夏澄百分百确定白晨是故意的,只是她也不是逃避的性格,翻了个白眼后打开了阴沉木的盒子,取出里面的阉割刀,只是忍不住感叹道:“你说你,怎么想不开,就算剪刀、菜刀、杀猪刀我也认了啊。”   阉割刀光芒闪烁了一下。   白晨点了赞同,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阉割刀:“应该是天赋觉醒那一刻,最深的执念。”   夏澄明白了过来,如果说阉割刀最恨的鬼,应该就是所谓的两个生父了,而鬼胎还在母体的时候就有意识,鬼又是不识廉耻讲究的,鬼胎因为懂,才从心底觉得想要阉割了当初的男鬼……   而且张俏在怀孕的时候看了什么不适合的东西,让鬼胎对阉割刀有了印象。   不过想要知道真相,还是要认主以后他们才能沟通。   自古神兵利器,都是机缘巧合才有灵性,灵性生成器魂,而阉割刀这种,属于以自身为器灵,怨气阴气为材料形成的。   这两者都需要机缘,和前者相比,阉割刀的先天实力就弱了不少,而且这种不属于神兵,只能算利器,也是鬼器。   虽然两者比起来,后者上升的空间更大,能不断提高实力,只是认主后,主人的实力无法压制兵器的时候,就是丧命之时了。   再形象一点,先有器身再有器灵形成的,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顶级神兵,而阉割刀这种是可成长型随时可能弑主的坑货。   如今的阉割刀还很弱小,需要夏澄花费不少心血来让它成长,就算危害如此大,也很有人能抵住诱惑,因为神兵想要实力更上一层,九死一生才能达到,而鬼器……是有捷径可以走的,吞噬够足够的灵魂。   夏澄逼出一滴心头血,直接认主:“晨晨,你知道有成长起来的鬼器吗?”   白晨想了下说道:“我见过鬼器,只是还没成长起来就被别的鬼吞噬了。”   阉割刀没有丝毫犹豫就认主,其实它比夏澄还要急迫。   白晨又点开鬼片看了起来:“鬼器的诞生虽然需要机缘,却也不是那么难,只是……天敌太多了,鬼想吃它增加实力、修道之人要消灭它免得以后祸害苍生、鬼器天生能伤魂体,哪怕邪魔外道宁愿毁掉也不会让它掌握在别人手里,最重要的是鬼器之间还要互相争斗,如果长期没有阴气或者怨气滋补,也会直接消散,而偏偏鬼胎化为鬼器后,实力不够的时候,是无法移动也无法重新化鬼的。”   天道的制衡。   不过越难成长起来的,往往实力越大。   阉割刀瑟瑟发抖。   夏澄很快和阉割刀沟通起来,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张俏怀孕后,和男鬼说,你要对不起我们母子,我就阉了你,男鬼说,我如果对不起你们母子,你尽管阉了我。”   白晨也愣住了,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男鬼根本没把张俏当一回事,自然不怕她的威胁,在男鬼看来,张俏就是给他生鬼胎的工具,对工具的承诺需要信吗?不需要的。   夏澄简直暴怒:“他们的承诺,怎么报应到我头上?”   白晨实在没忍住,有狂笑起来,只是笑过,才问道:“元财的八字特殊,如果没有你给的护身玉佩,怕是早被弄死几百次了,可是……为什么男鬼选上张俏,元家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夏澄小时候还是很有探索精神的,在她发现元财的体质后,还特意观察了下他家里人,甚至私下问过姥姥,最后是元财把家里的族谱偷出来,夏澄才找到了原因:“以元家族谱来推测,每隔几代就会有八字特殊之人出生,就族谱记载的那些生辰八字,都是阴师命数,但是他们家……起码是记载或者元财往上五代都没有阴师。”   白晨皱眉:“你怀疑他祖上出过阴师?”   传说阴师可以生魂入阴间,求得鬼卒相助,能力强者还可求得无常相助。最重要的是阴师只可是八字特殊之人,他们可自愿以自身命数转与他人,因为阴师往往很难成长起来,这个自愿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白晨就听说过,曾有阴师死后化为厉鬼,屠了满城,最后被众人联手处理。   夏澄说道:“我就没再往下查,直接把他家族谱给烧了,又让姥姥出面告诉元财家人,以后元家再有人出生报户口的时候,全部往后推个几天。”   白晨明白过来,这也是对元财一家的保护了:“阴师啊,近百年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夏澄笑了下:“就算有也不敢出现,被发现了的,我们也不一定有机会见到,不出现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承诺!连累了别人!生气!   感谢在2020-08-21 00:30:23~2020-08-22 17:4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c、华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不是路人甲…、蚊猪蚊猪 5瓶;菜丫丫、蝶恋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夏澄和夏沐约的是早上九点半,她特意早起了一些,吃了早饭后就逼着白晨给她画了个伪素颜妆。   阉割刀漂在周围盯着看,好像对这些化妆品很感兴趣,看它的架势,如果不是化不成人形态,怕都要动手试试了。   白晨没有特意学过化妆,只是过往的经历和后来看的一些化妆视频,让他的审美和技术都很高。   夏澄虽然闭着眼,可嘴巴也闲不住:“一定要化那种直男看不出来,但是感觉特别喜欢的。”   白晨吐槽道:“你平时也没这么讲究。”   “你不懂。”夏澄平时喜欢穿休闲运动的,今天特意选了粉色的t恤和牛仔短裤,看似简单却衬得她肤白腿长,最有心机的在于别人还不容易发现她特意打扮过:“小沐子约的地方,一堆青春鲜活帅气的小鲜肉展现自己,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开心。”   白晨一边嫌弃一边化的很认真:“有贼心没贼胆,也没见你上去和人要个联系方式,搞一搞。”   华国文字博大精深,这个搞一搞可以是形容词也可以是动词。   夏澄啧了一声:“老流氓,别污染纯洁的小姑娘。”   白晨冷笑:“你纯洁?闭嘴吧,涂口红。”   夏澄老老实实的闭嘴。   白晨选了个粉嫩嫩的颜色给她涂好,又喷了定妆和香水,顺便给夏澄扎了个高马尾。   在夏澄出门的时候,白晨已经回到了她腕上的手串里,阉割刀刚认主,还没办法离夏澄太远,回到夏澄的体内。   夏澄到之前先给夏沐打了电话。   夏沐那边有些乱,就连声音也有些急,略微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夏澄直接照着夏沐昨晚发的地址往里面走,没想到在体育场门口就看见了徐景言。   徐景言并不是一个人,他背靠着墙,一脚抵在身后的墙上,头微低着。   旁边一个莓果色长卷发穿着露脐装和高腰短裤妆容精致的姑娘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烟。   徐景言不论身材还是容貌都属于顶尖的,虽然才高三,可是神色间那种厌倦和冷漠更是吸引人,他根本没看身边的姑娘一眼,点燃烟后就吸了一口,刚抬头就看见一脸好奇盯着他看的夏澄:“咳,咳咳咳!”   给徐景言点烟的女生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夏澄背着包,看了看徐景言夹着的烟,又看了看旁边紧张的女生,最后落在他的脸上,点了下头。   徐景言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尴尬,直接把烟弄灭,攥在手里,站直了身体:“夏沐在里面,让我带你进去。”   夏澄哦了一声,又看了眼女生:“要不你给我指下路,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先忙。”   徐景言已经缓过来了,只是因为被烟呛住咳嗽了半天,脸和唇都有些红:“走吧。”   那女生看着夏澄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评估,却笑着主动走到夏澄的身边说道:“小妹妹你是来找夏沐的?”   徐景言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在前面带路。   夏澄嗯了一声,在心里忍不住说道:“现在的小孩子都长这么高的吗?”   离得远还不太明显,如今女生站在她身边,哪怕她是内增高的运动鞋,也比人家低了半头。   白晨说道:“不是别人高,是你太矮了。”   夏澄:“……”   女生对夏澄的态度更和善了一些,像是小女生说悄悄话似得,压低声音道:“小妹妹喜欢夏沐?”   夏澄毫不犹豫地说道:“对啊。”她弟弟虽然蠢了一点,她也不能讨厌不是吗?   女生用徐景言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悄悄话:“我偷偷给你说,夏沐在学校很受欢迎,高一的时候就收到了学姐的情书。”   夏澄此时已经意识到女生的意思,强忍笑意:“那挺好的。”   女生只以为夏澄言不由衷:“你多加油啊。”   夏澄:“……”   徐景言:“……”   女生直接动手挽着夏澄的胳膊:“我就不一样,徐景言刚转学我就喜欢他了。”   夏澄想了想:“那你多加油?”   女生在发现夏澄没有威胁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一会我们加个微信,以后夏沐有什么事情我都告诉你,你和徐景言怎么认识的?”   就在夏澄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徐景言停了下来:“到了。”   夏沐他们约的是室内篮球场,可是此时他们几个没有在打篮球,夏沐正满头是汗的拦着一个青年。   徐景言沉声道:“夏沐的朋友打起来了,好像有个是那男生原来女朋友的哥哥,那男生脚踏两只船,所以他让我去接你。”   女生冷哼一声:“呸,渣男不要脸,活该被打。”说完又对着夏沐道,“看到那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吗?就是小三儿,一对狗男女。”   夏澄一眼就注意到那个穿连衣裙的女生了,她的身材极好,胸大腰细腿长的,穿着细带凉鞋,格外有女人味,而她的容貌看起来清秀端庄。   徐景言已经进去了,夏沐正好对着门,看见夏澄的那一刻,夏沐简直要喜极而泣:“姐啊!”   知道的是喊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喊妈。   女生:“……”   徐景言把攥着的烟扔进垃圾桶:“夏沐的亲姐。”   女生尴尬的简直要崩溃,她表情僵硬,手在空中舞爪了几下,然后惊叹道:“啊,原来你是夏沐的姐姐,看起来比我们小,我还以为你才高一高二呢。”   夏澄笑了起来:“小姑娘有眼光。”   夏沐已经跑过来了,他满头是汗:“你们说什么呢?算了,姐先帮我看看周骍。”   周骍正是夏沐觉得有问题的朋友,夏澄和夏沐感情很好,两个人无话不谈,有些父母不知道的秘密,夏沐都愿意告诉姐姐,夏澄自然知道夏沐的几个好朋友。   夏澄说道:“人太多,闹得慌,找个没人的地方谈。”   夏沐愣了下,赶紧点头:“那我叫着柏哥一起,柏哥是周骍前女友的哥哥。”   夏澄嗯了声。   徐景言此时开口道:“旁边有个小公园,这个时候没什么人。”   女生当即问道:“我能一起去吗?”   徐景言对女生的态度有些冷,根本没有回答。   夏澄倒是觉得这个女生挺有意思的,有些小心思却不让人讨厌:“关系到别人的私事,可能不太方便。”   女生有些失落,还是缠着夏澄加了好友,她看出来了,夏澄和夏沐关系很好,而夏沐算是徐景言唯一的朋友,徐景言会为了夏沐一句话出去等人。   夏沐和朋友打过招呼后,就硬拽着陈柏一起过来了。   周骍和女朋友走在后面,他刚被陈柏打了,嘴角都破了,他女朋友正一脸心疼地看着他。   夏沐会选择这里,正是因为不远处的那个小公园方便他们单独谈话,真的动起手来也不会引来太多围观,他小声对徐景言道:“兄弟,你一起吗?”   徐景言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更何况夏沐特意把夏澄叫过来,恐怕事情不简单:“你打得过谁?”   这话一出,夏沐回答不上来了。   徐景言双手揣兜,直接走在他们几个人后面,靠的不近,如果谁对夏沐和夏澄动手,他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   夏澄在第一眼见到周骍新女友的时候就看出来她就是个狐鬼,狐鬼说到底就是狐狸死后变成的鬼。   狐狸、狸猫、刺猬这类的动物死后很容易变成鬼,有些地方也会把这类的动物称为大仙。   狐鬼不难处理,只是一般狐鬼就算附身也不可能白天出来的,除非是这个姑娘主动请狐鬼的。   只是让夏澄在意的并不是这个狐鬼,而是徐景言:“晨晨啊,你发现了吗?徐景言身上气息不对。”   白晨早就注意到了:“他身上有祭祀用的玉器,祭品那种。”   自古以来,很多时候都是用玉器祭祀,只是这类玉器也分为两种,一种就是作为神灵象征供奉受人膜拜的,而另一种是作为祭品陈放供鬼神享用的,前者能可谓大吉之物,戴在身上也能保佑自身,而后者……就有些微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祭品?祭祀谁的? 第22章   祭品玉器还在其次,夏澄倒是觉得徐景言身上的香味越发浓郁,最主要那味道香而不腻,更不会觉得刺鼻闻久生厌,夏澄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塞到嘴里。   白晨第一次见到徐景言,而且他和夏澄有契约在,在某些感觉上更加灵敏:“他就是那个让你有饥饿感的人?”   夏澄没有否认:“你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吗?”   白晨虽然附身在手串上,五感却没有封闭:“汗臭味和浓郁的狐臭味。”   言下之意根本没有任何香味。   夏澄嗯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白晨没有出现,只是说道:“不管是什么情况,他对于主人来说都是特殊的,起码先保住他命。”   夏澄也是这个意思。   这个小公园一般都是早晚比较热闹,很多老人来这里晨练,还有一些是跳广场舞的,而这个时间段,他们大多都散了各自回家,正好方便他们行事。   陈柏神色难看,狠狠瞪着周骍。   周骍没有丝毫愧疚,还牵着女友的手说道:“我们是真爱,遇到……”   话还没说完,夏沐已经像是猴子一样狠狠捂住他的嘴:“兄弟,你一会会后悔的,柏哥你别理他,他现在就是鬼迷心窍了。”   陈柏冷哼,怒视着周骍:“可不就是鬼迷心窍。”   夏沐解释不清楚:“我说的是真的,就是鬼迷了心窍。”   夏澄并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她更喜欢下手为强,所以当她直接对着周骍女友出手的时候,把陈柏都吓了一跳。   周骍直接甩开夏沐就要上去阻拦,徐景言已经上前拦着,夏沐也赶紧抱着周骍的腰:“兄弟、兄弟你冷静点。”   陈柏虽然恨周骍脚踏两只船,也觉得他找的新女友不是东西,可他不是迁怒的人,看着夏澄对人动手,有些手足无措:“不是,虽然她不算好人,可是这件事罪魁祸首还是周骍这个混蛋啊。”   那女生惊呼一声,很是柔弱的模样:“骍骍……”   夏澄实在没忍住噗的笑出来,手上动作却不停,抓着那女生胳膊猛地一拽,用腿一绊把人放倒,手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女生双眼含泪,不停的推着夏澄,像是无力反击的模样。   那一声骍骍不仅把夏澄逗笑了,就是夏沐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兄弟,知道她在叫你,不知道还以为在叫哪个动物园的猩猩呢。”   周骍哪能容忍女友被人伤害,暴怒了一样想冲过去。   陈柏也是头疼,他不能让周骍去打了夏沐的姐姐,又觉得这样欺负个女孩子不好,他这个帮妹妹出头的反而劝了起来:“别别,我们好好说。”   徐景言没有真的想打人,不过是阻止周骍,如此一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的,竟然被周骍逼开。   眼看周骍就要靠近夏澄,他脸色一变就要下狠手,就见夏沐声音凄惨:“姐,你别打他脸和头,过几天他也要高考。”   这一声让徐景言和陈柏都愣了下。   夏澄已经掏出黄符贴在了那女生的额头,又用两张黄符幻化成绳子把人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周骍哪怕气急也没有打女生的意思,只是想把人推开好解决女友,可是夏澄已经动手了,她侧身躲开周骍转到他的身后,用巧劲在他的后膝处一踢,周骍没有站稳,一下子趴跪在地上。   他们正好站在土地上,周骍虽然有些狼狈,却没有真正伤着,在他要站起来的时候,夏澄从后面按住他肩膀,也没见夏澄多使劲,就看见周骍在一起跪在了地上。   徐景言默默地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陈柏咽了咽口水,此时注意到贴在那女人头上的黄符,还有明明没有任何东西捆住她,她却像是被绑着一样在地上挣扎,格外狼狈,眼神说是怨恨更多的像是惶恐和害怕。   夏澄说道:“夏沐。”   夏沐赶紧答应一声跑到姐姐身边,夏澄一手按着周骍,一手掏了个黄符出来递给夏沐,夏沐接过,稍微折叠了几下,在周骍张口说话的时候,一张黄符就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嘴里:“兄弟,听我的,少说话。”   周骍怒视着夏沐,想要吐出嘴里的东西。   夏沐双手捂着他的嘴:“快吃快吃,救你狗命的东西。”   周骍吐不出来,那黄符在嘴里又格外难受,而且不知为何,他从心底有一种感觉,应该吃掉这个,所以他就直接给吃了,刚想开口,就觉得头疼的厉害,也不挣扎了用手捂着头,倒在地上说道:“好晕。”   夏澄这才松开手:“一会就好。”   夏沐是无条件信任自己姐姐的,当即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好兄弟,还帮着他给陈柏解释道:“柏哥这事儿真的不怪肘子,就是倒地的那玩意儿在作祟。”   眼前的事情超出陈柏一直以来的认知,他保持沉默看着众人。   夏澄走到了被捆着的狐鬼那里,很是脚贱的踹了踹那人,掏出桃木剑,剑尖指着她眉心处的黄符,那黄符无火自燃,却也没有伤到人分毫,只是女生发出一声惨叫,那白嫩的皮肤上出现了一层浅棕色的毛,脸也有些扭曲。   陈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夏澄说道:“狐鬼附身,周骍被迷惑了。”   夏沐水平不行,可是常识类的都知道:“柏哥,就是狐鬼附在了这个女生身上,篡改了肘子的记忆,然后迷惑了他的心智,把肘子对小楠的心意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我一直给你说,肘子是鬼迷心窍了啊。”   陈柏深吸一口气,谁能想到夏沐说的鬼迷心窍就是字面意思,他揉了把脸:“现在咋整?”   狐鬼自知不是夏澄对手也逃不了,直接从女生的身体里出来跪在一旁:“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夏澄表情怪异地看着狐鬼:“公狐狸?”   白晨叹了口气:“主人,一个公狐狸都比你有女人味。”   夏沐他们是看不见狐鬼的,可是听到公狐狸,赶紧说道:“姐,我也想看,让柏哥也看看,柏哥你也得帮肘子解释一下。”   陈柏没有拒绝。   夏澄也不小心,直接扔了一张符给夏沐:“擦拭双眼,能见半个小时。”   夏沐知道怎么用,他和夏澄不一样,不是天生阴阳眼,小时候也闹着想看鬼,夏澄最早学会的符咒就是开眼符。   徐景言也有些好奇,除了还在地上晕乎乎的周骍外,三个人都用符擦了眼,看见跪在地上的公狐狸,简直大开眼界。   公狐狸哭着说道:“求大人饶命,我只是为了报恩,她年幼的时候曾救过小狐的命,小狐只有报恩后才能投胎转世,是她自愿让我附身的,我们也没做坏事,她一直暗恋周公子,只是因为自卑不敢靠近,我就是想帮她了解心愿而已,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害人的意思,而且错在我,请不要连累小狐的恩人。”   除了陈柏外,剩下三人听完都面无表情,夏沐问道:“姐,怎么处理?”   夏澄掏出手机,又开始联系春暖花开:“狐鬼惑人,当事人为私欲请狐鬼上身。”顺便发了个定位过去。   春暖花开:“……”   春暖花开:“这个没什么钱给你。”   夏澄义正言辞:“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春暖花开:“你看着刚到账的钱,再说这句话!”   夏澄丝毫不心虚:“我偶尔也要当个好市民的,快把人带走,狐鬼也不是那么容易请的,起码你们也得查一查这小姑娘怎么知道请狐鬼上身的办法。”   春暖花开:“马上。”   夏澄把手机踹好:“好了,一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狐鬼还在求饶。   陈柏犹豫了下问道:“这个狐鬼会死吗?”   夏澄懒得听狐鬼再说话,一脚把他踹回了女生的体内,又贴了张符,把他封进去,免得他跑了:“不知道,看他做了多少事。”   陈柏心软:“那你叫的是什么人处理?”   夏澄理所当然:“遇事情肯定找警察叔叔啊。”   华国的人对警察都天然的信任,陈柏只是感叹道:“原来真的有龙组这类的。”   夏沐见周骍好一些了,就把人扶起来:“柏哥你也不用同情这个狐鬼,有句话叫胡说八道,狐鬼都是以人的精气和生气为食的,你看看肘子的脸色,这些罪孽也是要算在请狐鬼的人身上的,报恩还是报仇还不一定呢。”   陈柏愣了下看向夏沐。   夏沐性格很好,喜欢路见不平,却不是那种没有底线的好人,他看得很清楚。   除了在刚知道是公狐狸时,不管在狐鬼祈求的时候还是夏沐说话的时候,徐景言都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夏澄把狐鬼收拾了,确定这里没有危险后,就走向徐景言:“我们到旁边聊一下。”   徐景言有些诧异,还是点了下头。   夏澄说道:“小沐子,看着点。”   夏沐虽然有些好奇,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夏澄并没有带徐景言走远,只是保证夏沐他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可有任何风吹草动,白晨都能第一时间过去保护住夏沐:“你是不是刚得了玉器,并且戴在身上。”   徐景言微微皱眉,沉默了下还是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玉佩。   在看到玉佩的那一瞬间,夏澄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怒意和杀意,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冒犯了她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或者后天入V把。   入V当天三更。   爱你们么么哒~ 第23章   因为契约的关系,白晨都神智不稳了一下,却很快镇定下来:“主人,果然是祭品玉器。”   只是祭的是神是鬼就不得而知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夏澄情绪的波动。   夏澄怒极反而冷静下来:“我能看下玉佩吗?”   徐景言直接取下递过去,等夏澄接过才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一枚紫玉佩,上面的纹路隐约组成了一个言字,夏澄拿着玉佩对着阳光看了看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徐景言是见识过夏澄的本事的,而且他们两个并不熟悉,夏澄也没有害他的理由:“前几日回家,我父亲送我的。”   夏澄有些同情地看了徐景言一眼,问道:“亲爹吗?”   徐景言神情冷漠,就好像在回答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从他握紧的手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不在意的:“亲的。”   夏澄把玉佩还给他:“古代祭祀离不开玉器,在如今也有玉器护主的说法,只是……越是灵验的东西越有讲究。”   徐景言握着玉佩,看向夏澄。   夏澄解释道:“玉器分祭祀用的和祭品,前者受人膜拜,后者是放在供桌上让鬼神享用的,你这枚玉佩阴气环绕,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上的标记,只是不知道这是要你养这枚玉佩然后送给鬼神当祭品,还是说玉佩才是标记,你才是真正的祭品。”   徐景言唇紧抿着,并没有说话。   夏澄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从他的表情能看出,他是信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东西应该不是冲你来的,换句话来说你替人挡灾了。”   丝毫没有觉得安慰,怪不得一向不亲近的父亲忽然叫他回家,怪不得没有好脸色的母亲和弟弟忽然对他亲近起来。   夏澄已经察觉到有人过来,长话短说:“你自己考虑下,想彻底解决了告诉我。”   毕竟牵扯到徐景言的家人,提醒归提醒,夏澄不会自作主张,不过也不会放过让她觉得不高兴的这个东西。   徐景言没有丝毫犹豫:“我不想死,也不愿意替任何人挡灾。”   夏澄没想到徐景言还挺有决断:“你不用问问玉佩的事情?”   徐景言闭了闭眼:“不用。”   夏澄双手一摊说道:“行,那一会处理完狐鬼的事情,你跟我走。”   哪怕涉及到自己的命,徐景言依旧保持冷静:“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从小徐景言就明白一件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夏澄从兜里掏了一块巧克力含嘴里,强忍着饥饿感,她已经察觉了,这样的饥饿感更多的是心理上而不是生理上,听见徐景言的话,夏澄忍不住在心里和白晨念叨:“晨晨啊,你说我要是没有底线多好,我是真的想尝尝他的味道。”   白晨正在思索徐景言的情况:“要不直接撕他一块魂魄尝尝?又不影响他身体的完整,你也不算吃人肉。”   听到撕灵魂,夏澄体内的阉割刀就兴奋了起来。   夏澄简直无语:“没有比这个更烂的主意了。”   白晨问道:“你在刚看见玉佩,第一反应是什么?”   夏澄仔细回忆了一下:“感觉被冒犯了,就好像……有人动了我的私有物,对我很不尊重。”   没等白晨说话,夏澄又拆了一块巧克力塞到嘴里:“晨晨啊,我不会真的对他起了色心吧?”   白晨语气里难得正经:“那时候,我都有一瞬间失去神智,想要大开杀戒。”   夏澄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她对待徐景言的事情才越发慎重。   白晨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思考,你的杀意更多在哪里。”   夏澄实力强,可相比起来没有白晨的见识和阅历多,哪怕两个人记忆能共享,可是白晨的记忆太多太杂,夏澄就算看了很多也无法理解的。   白晨也没有卖关子,说道:“虎口夺食,你就是饥肠辘辘的母老虎,发现竟然有猴子敢来你嘴边抢食物。”   母老虎夏澄不得不承认,白晨的话更加形象具体一些。   白晨不能帮夏澄做决定,只是说道:“不要让他被别人控制,他现在还是处男,在没确定真正原因之前,最好不要有任何改变。”   夏澄明白白晨的担忧,与一直盯着她的徐景言对视:“那在我说可以之前,你先保持童子身。”   徐景言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这种事情夏澄也不好解释,而且越解释越乱,所以她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做不到?你难道交女朋友就是想上床?你想着肉体享乐?这么渣吗?你可以谈纯纯的恋爱,保持童子身就行。”   徐景言确定夏澄不是在开玩笑,只是这样的要求让他很难理解,夏澄喜欢他?倒也不是,听她的意思,自己是可以交女朋友的,只是不能和女朋友亲热,虽然他还没想过这件事,可也不能让他一直……毕竟他也不是那啥无能:“有期限吗?”   夏澄觉得让人保持一辈子童子身也不是个事儿:“你大学毕业后随便你,我也是为你们身体好。”   徐景言觉得这件事可以接受,他不知道夏澄的目的,却没感觉到恶意:“好。”   夏澄点了下头,带着徐景言往狐鬼那边走去。   夏沐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徐景言,最后问道:“姐,肘子看起来怎么还是一脸肾虚?”   周骍已经清醒过来,也通过夏沐知道的事情的经过,这段时间他就像是迷了心智一样,只是记忆还在,此时在看到狐鬼附身的女子,丝毫没有心动和爱恋,反而觉得毛骨悚然,如果感情都能被控制,那真的是一件可怕可悲的事情了。   陈柏赶紧问道:“会不会对他身体有什么影响?”   夏澄示意周骍伸手,给他把了脉,说道:“多晒太阳,三年之内不要和人亲热,五年之内别要孩子,他被控制的时间不算长,影响不大。”   陈柏松了口气。   周骍简直要哭了:“哥,你一定要帮我和小楠解释,我是无辜的。”   陈柏也知道怪不到周骍身上,他们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还真的挺倒霉的:“我听说撞鬼一次后,就是阳气什么会变低,更容易撞鬼,大师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就是那个符,有防身的吗?或者有什么法器吗?”   周骍也赶紧问道:“橙子姐,救救我啊,再遇到一次这种事情,我命都要没了。”   夏澄直接说道:“你是我弟的朋友,解决狐鬼我就不收费了,不过护身符一张两万,你考虑一下,毕竟……”   周骍家里也有钱,更何况他是知道夏澄有真本事,没等夏澄话说完,就赶紧说道:“我买!我买十张!我明天给你钱。”   夏沐说道:“肘子,你买这么多做什么,一人一张就够了。”   周骍抱着夏沐快哭了:“好兄弟,没有你,我就没命了,小楠家和我家加一起九口人,凑个整数。”   陈柏在一旁说道:“不用,我自己买。”   周骍要给陈柏跪下了:“哥,你是我亲哥,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   就在周骍哭诉的时候,两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已经到了,其中头顶扎了小辫子的青年忍不住说道:“那个打扰一下,护身符我也想买。”   虽然还没见到护身符的品质,可是他们部门私下早就传过夏澄的本事,再看夏澄用来控制狐鬼的符咒就猜到护身符也不会差,更何况才两万,护身符可是能救命的。   夏澄早就察觉到他们的到来,闻言说道:“二十万一张。”   小辫子男生瞪大了眼睛:“不是两万吗?”   周骍现在把夏澄当恩人,当即说道:“这是友情价你知道吗?我和木头是过命的兄弟,这也是我姐懂了吗?你能和我比?”   夏澄直接问道:“买吗?”   小辫子的男生:“买。”   本来还觉得两万有些贵的陈柏确定了,夏澄给的是批发价了。   夏澄说道:“先处理狐鬼。”   这话一出,小辫子青年也不闹腾了,另外一个青年已经过去给狐鬼附身的女生扣上了刻着符文的手环和脚环,猛一看还挺漂亮的,除此之外,还给她戴了一个两指粗的脖环。   小辫子青年在她背后贴了一张符,然后掐指,女生就站了起来,双眼无神的跟在了他的身边:“大师,我们加个微信,我绝对给钱爽快不还价!”   夏澄挑眉倒是没有拒绝,她对控制符其实也有些兴趣的。   小辫子青年高兴地挠了挠头,女生也跟着他一起挠头,本来就有些散乱的头发被弄的更加杂乱:“那我们先走了。”   夏澄嗯了一声。   小辫子青年性格活泼,又和夏沐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带着狐鬼离开了。   夏澄忽然开口道:“对了,我怀疑不是个例。”   小辫子青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大师。”   夏澄摆了摆手,他们才离开。   周骍弱弱地问道:“橙子姐,她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夏澄说道:“一会我回家给你拿护身符,出门没带。”   周骍赶紧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夏澄又拆了块巧克力放到嘴里:“先吃个饭,我家保姆出了点事情,没人做饭。”   保姆白晨都懒得说话了。   陈柏说道:“大师有什么忌口吗?”   夏澄捂着胃:“没,就是想快点吃到,我饿了。”   夏沐赶紧从包里掏出小面包撕开给夏澄:“你不会没吃早饭吧?”   陈柏说道:“附近有个小火锅,我们过去吧。”   众人也没有意见,夏澄啃着面包跟着陈柏他们走。   徐景言没忍住拽了下夏沐,两人走在略微后面一点的位置,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姐很喜欢让人禁欲?还是说招鬼了都要禁欲。”   毕竟要求他大学毕业之前保持童子身,又要求周骍三年不能近女色,总结起来就是禁欲。   夏沐解释道:“这倒是没有,因为肘子被狐鬼吸了精气,让他禁欲是为了他身体好,五年不要孩子,是怕生出来的孩子体弱阴气重。”   徐景言点了下头。   夏沐说道:“而且我姐耳聪目明,只有这么点距离,你压低声音她也能听到。”耳聪目明不过是掩饰,真正原因是夏澄养的有鬼。   徐景言表情僵硬了,抬头看向了夏澄的位置。   夏澄眉眼一弯对他露出个甜甜的笑容,两个酒窝很是可爱,用嘴型说道:“为你好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   当天三更~   爱大家。   夏澄:谁动我食物,我就多吃一份!   大家七夕快乐~七夕礼物还是红包吧! 第24章   一行人吃完火锅,就颠颠跟着夏澄回去了。   夏澄卧室的门都是关着的,请人在客厅坐下后,就去冰箱拿了饮料矿泉水出来:“我去拿护身符。”   夏沐说道:“姐,你忙,有我在呢。”   夏澄嗯了一声,就开门进书房了。   白晨这才出来,帮着准备符纸,吐槽道:“我让你平时多准备一些,你就懒。”   夏澄说道:“谁没事准备几十张护身符?我又不靠这个发财。”   白晨把符纸准备好,就开始弄朱砂:“徐景言的面相有些奇怪。”   夏澄拿着笔快速画着护身符,画完一张白晨就抽走,就好像流水线一样,对旁人来说需要沐浴更衣甚至算良辰吉时平心静气才能画出来的符咒,夏澄就好像小儿拿着画笔乱涂一样,而且她还注意力不集中:“一会问一下生辰八字,只看面相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   白晨甩着夏澄画好的护身符,好让它更快的干下来。   夏澄画了十五张后就停手了,坐在椅子上,忽然感叹道:“今年真的是多事之秋。”   白晨找出专门买的透明防水袋,把护身符折好放进去,再装进一个锦囊里,毕竟是收费的,就不能像送人那么随意了:“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夏澄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没有回答:“晨晨啊,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白晨把最后一张护身符装好,喜欢吗?白晨扭头看了眼窗外,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却又不是一个适合他的时代,没有战乱饥荒,没有可以吞噬增加实力的魂魄杀戮:“喜欢的吧。”   夏澄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白晨伸手拍了拍夏澄的头,直接回到手串里面。   夏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拿了十个护身符去客厅了。   周骍正在讨好陈柏,就指望着陈柏回去帮他说好话,好挽回女朋友,夏沐和徐景言低声交谈,更准确的是夏沐在说,徐景言偶尔搭理几句。   见到夏澄,他们四人就停止了交谈,周骍和陈柏更是站起来,周骍道:“橙子姐。”   夏澄被周骍和陈柏的模样逗笑了:“行了,我又不是突然变成三头六臂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机会多给我介绍点生意就行。”   周骍傻笑了起来:“没问题!”   夏澄啪周骍不太好拿这么多护身符,就去厨房找了个买菜送的袋子装起来递给他,又单独递给他一个静心符:“快高考了,别因为这件事影响自己,这张符能让你静下来。”   周骍接过叠成三角样子的黄符,觉得放在那里都不安全,最后小心翼翼塞进手机壳里:“以后你就是我亲姐,有什么时候喊一声,我要是推脱一次,就……就还被狐鬼折磨。”   夏沐踹了周骍一脚:“那是我姐!”   周骍轻轻锤了夏沐一拳:“咱们谁跟谁。”   夏沐可知道他姐的性格,不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行了,那就别客气了,你赶紧去找小楠解释。”   周骍使劲点头:“姐,我最迟明天就把钱给你转过来。”   夏澄嗯了一声。   夏沐去送周骍和陈柏。   周骍抱着袋子,看着里面的锦囊,问道:“话说木头,为什么护身符放在锦囊里,姐后来给的是什么符?是不能放在锦囊吗?”   陈柏也有些疑惑,他们对这些并不了解,刚才在屋子里,也不好意思问。   夏沐说道:“是静心符,我姐担心你因为狐鬼的事情心情浮躁,影响高考,能放到锦囊里啊。”   周骍问道:“那为什么……”   夏沐脚步顿了下,面对周骍倒是实话实说了:“因为护身符是你掏钱的,静心符是赠品。”   周骍表情呆滞了下,就连陈柏都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好。   当初夏沐也有疑惑,私下问过夏澄,夏澄的回答很理直气壮,反正效果都一样,赠品朴实无华一些好。   夏沐安慰道:“效果都一样的,放心吧。”   周骍拿出一个锦囊仔细看了看,怎么看都像是批发来的便宜货,不过他已经化身为夏澄的舔狗,当即说道:“姐真的是独树一帜,不落俗套!”   陈柏:“……”   夏沐:“……”   此时房间中,夏澄手里拿着徐景言的玉佩:“你听说过紫玉的故事吗?”   徐景言老老实实摇头。   白晨此时就站在徐景言不远处,认真打量着他。   夏澄说道:“算是民间小故事了,相传紫玉是吴王夫差的小女儿和公子韩重相爱,因为夫差的反对无法相守,就气死了,入地府后,阎王被他们两个的爱情感动,特赦她的鬼魂与韩重同居三日,完成夫妻之礼。”   徐景言不知道夏澄为什么和他说这件事,又看到她指尖的紫玉佩,隐隐有些猜测。   夏澄问道:“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徐景言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夏澄说道:“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聚美。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女悦之,私交信问,许为之妻。重学于齐鲁之间,临去,属其父母使求婚……”   徐景言听着眉头皱起,他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特意说韩重有道术?如果真喜欢为什么要走那么久,就不能等求婚后再说吗?而且他们两个怎么见上面?   夏澄像是看出了徐景言的疑惑,只是说道:“就是民间故事,你听听就好,我与你说这件事,是因为这玉佩。”说着手指在玉佩上面纹路组成的言字一擦,还给了徐景言。   徐景言接过,就看见那些纹路不仅颜色变成了血红还像是活过来一样扭曲了起来,他紧抿着唇盯着那些纹路,最后那些纹路变成了个死字。   夏澄解释道:“有会道术的人,以玉佩为媒介,使人与鬼共度三日,最终以命偿还。”   徐景言冷嘲道:“那鬼也真是瞎,和谁睡的都分不清。”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协议,有句话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夏澄又觉得嘴里不停分泌唾液,索性拿了包饼干吃:  “你算是替死鬼了,如果接了玉佩,没有达成约定的话,上面不会出现死字的。“徐景言一针见血:“就是睡了鬼,不想给钱,反而让别人来付。”   夏澄觉得可以这样理解:“只是这个别人不是谁都行,起码要和原主有亲缘关系或者八字相同的,给玉佩做手脚的人也是半桶水,你当初看到的言字就是用符咒遮掩后呈现的,却忘记遮上面的腥臭味了。”   徐景言沉默了下,睡了鬼的人是他亲人,然后那人不想死,所以就让他来代替。   夏澄也有些疑惑:“只是按照这个玉佩的情况,你拿到的第三天就该出事了,偏偏你没任何问题。”   徐景言苦笑了下:“那该不该说我命大?”   夏澄仔细看着徐景言的面相,微微皱眉:“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吗?”   徐景言愣了下说了自己出生的日期。   夏澄找出纸笔记下来:“是在B市出生吗?大概哪家医院?”   徐景言还真知道这点:“徐家的孩子,都是在老宅出生。”   夏澄挑了挑眉问了下老宅的大概位置,然后算了起来,又看向徐景言:“你的时间不对。”   徐景言诧异地看着夏澄。   夏澄说道:“在这个时间方位出生的应该是女孩,从八字看还是短命之人,活不过七岁。”   徐景言皱眉:“我应该没记错。”   说话间夏沐回来了,他还顺便去超市买了点水果和冰激凌,见夏澄和徐景言都一脸严肃,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夏澄说道:“去给我洗点葡萄。”   夏沐闻言也不再问,乖乖进厨房洗水果去了。   夏澄问道:“为什么要在老宅生孩子?是所有徐家人不管儿媳还是女儿都要在老宅生吗?”   徐景言说道:“对。”   夏沐从厨房伸出头:“为什么不去医院生?这多不安全?而且……一般都不让女儿在婆家生产吗?”   徐景言并不懂这些:“为什么?”   夏沐端着葡萄出来放到夏澄的面前:“说法就是不吉利,很多地方都忌讳这件事。”   徐景言皱眉:“生孩子,有新的生命诞生,难道不是喜事吗?”   夏澄对于所谓的在娘家生孩子忌讳这件事很不以为意:“就是穷讲究,你家有每年祭祖的习惯吗?或者有没有族谱,固定时间需要回老宅拜祭或者什么吗?老宅有请风水师看过吗?你家祖坟呢?”   徐景言不知道夏澄为什么问这些:“有,老宅是专门请风水师布置的,不让任何人破坏屋中的摆设,有族谱、也有祭祖的习惯,除了过年外,每年也会通知大家都回老宅一次,除此之外偶尔管家也会通知谁必须回去。”   夏澄问道:“祖坟呢?”   徐景言抿了下唇说道:“我不知道,我没资格去祖坟拜祭。”   夏澄吃了两颗葡萄:“没资格?为什么?”   徐景言神色冷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因为我母亲生下我后,就和情夫走了。”   夏澄皱眉,问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按照你家的情况,肯定做过亲子鉴定的,你父亲在家排行第几,你呢?”   徐景言说道:“我父亲排行第三,我是长子,下面有一对同父异母的龙凤胎弟妹。”   夏澄犹豫了下问道:“你对你母亲的事情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那是她的选择。”徐景言小时候怨过,长大后反而看开了:“徐家……我母亲走了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如果没有生下我就好了。”   像是他父亲说的,他的存在无时无刻都提醒着母亲的背叛。   夏澄再次问道:“那你在徐家这一辈中,排第几?”   徐景言说道:“我上面有一位堂哥一位堂姐,我排第三,不过我不在族谱上,有污点的孩子是不能写入族谱的。”   夏沐觉得这就过分了,哪怕徐景言的母亲跟人跑了,也和徐景言没有关系,徐家就……   夏澄看向白晨的方向,白晨微微点了下头,夏澄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家的情况蛮复杂的,我有些看不准,你写个字吧,不要思考,下意识写一个字。”   徐景言皱眉,拿着笔直接写了个“活”字。   夏澄看了眼:“你想问什么?”   徐景言刚准备说没什么想问的,话到嘴边忽然变了:“我母亲还好吗?”   夏澄看了眼夏沐。   夏沐赶紧说道:“那我先进书房,书房隔音好。”   徐景言说道:“没事,没什么不能听的。”   夏沐看向夏澄,等她点头才赶紧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的等着夏澄测字。   夏澄看着纸上的字:“‘活’跟‘死’相对,意味着一生一死,在一个人出生的时候,相对的那个人就死了。”   徐景言脸色大变,他写的是“活”字,问的是生母情况,按照夏澄的意思,母亲在生下他后就死了,可是从小家里人都告诉他,他母亲不要他,很不要脸偷了徐家的钱和别人跑了。   夏澄说道:“活,有九画,九为数之极,物极则反,并非什么好事,你生母虽死,却不安稳,从冬至起每九天为一九,你母亲应死于冬至后的第九天,九又通鸠,你母亲的死因可能和鸟有关系,或者说尸体所在的地方和鸟有关系。”   夏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徐景言好,只能拧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夏澄捏了几颗葡萄:“如果你见到九、鸟类有关系的可以稍微注意点。”   不知为何徐景言忽然想到老宅后院的石雕:“我见过。”   夏澄和夏沐都看向了徐景言。   徐景言眼神坚定,说道:“我在老宅见过,那里有一些石雕,其中有个九头鸟。”   夏沐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徐景言说道:“说是九凤,是神鸟保家宅平安的。”   夏澄蹙眉:“其实这样说也没有错,相传大荒之中的北极天柜山有一鸟,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九凤。在最早的时候,确确实实是一种尊贵之极的鸟。后来演变成了不祥之鸟,鬼车就是说这种鸟的,不过两者还是有些不同。”   “鬼车也就是九头鸟,是有九头十颈,据说是被周公旦命令猎师射掉的,那个没有头的脖子不断地滴出血,会吸走小孩的魂气。”这些都是夏澄小时候的睡前故事,开始是由姥姥讲的,后来就是白晨给她讲:“而且它的血滴在哪一家,哪一家就要出灾祸了。”   徐景言并不喜欢老宅,更不喜欢老宅后院的那些石雕,很少靠近没有仔细观察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九凤还是九头鸟。   夏澄不想吃葡萄,全部塞进弟弟的嘴里,喝了两口饮料:“就是那些漫画什么经常出现的姑获鸟,就是九头鸟,是从华国流传过去的,只是也有变化,姑获鸟又叫鬼鸟、夜行游女、鬼鸟等,为难产而死的妇人执念化身而成,据说可化身为两种妖怪,姑获鸟和夏获鸟,姑获鸟喜欢掳走孩子,夏获鸟抚养孩子。”   徐景言心跳的很快,他想到夏澄说的,他的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夏澄看向徐景言:“这些东西之间都是有联系的,你如果感兴趣的话,等高考结束可以来找我,我给你找一些资料,你自己翻看。”   这些消息让徐景言无法平静,他仰头喝了几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母亲的死,和、和徐家有关系吗?”   夏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就连我刚才说的那些,也当不了证据,出了这个门你再提起我也不会认的。”   徐景言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我懂了。”   夏沐小声说道:“这种事情急不得。”   徐景言沉默了许久:“我知道。”   夏沐看向徐景言:“等高考结束,你邀请我去老宅做客,我去看看后院的到底是九凤还是九头鸟?”   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异的。   徐景言拍了下夏沐的肩膀:“多谢了,没事的。”   夏澄对于这些并不在意,她知道太多这样的事情,反而看淡了,喝了两小口饮料缓解那种饥饿感。   徐景言低头想着东西,他从没见过生母,家中甚至连个照片都没有,说有多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种生死不明的情况,他还是很介意,总归是要查个清楚的,万一真的和徐家有关系呢?单靠现在的他是根本无法和徐家抗衡的,他就算要报仇也得积累力量,能做的就是先考一所好的学校。   夏沐看看夏澄又看了看徐景言,觉得没人说话有些尴尬,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姐,你知道爸妈为什么忽然提前回来吗?”   夏澄还真不知道:“不是因为你要高考吗?”   “不是。”夏沐嘟囔道:“他们本来说等我高考前半个月再回来的,提前回来是因为要去参加朋友儿子的订婚。”   夏澄感叹道:“最近好多人要订婚,谁家啊?”   因为夏澄没在父母身边长大,对于自己父母的交际圈知道的并不多。   夏沐说道:“朱叔叔家,对了,他儿子和你一个大学呢。”   徐景言只感觉到一股凉意,抬头看向夏澄,发现夏澄面无表情,又笑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却心中发寒。   夏沐一哆嗦,小心翼翼问道:“姐,是有什么不对吗?”   坐在柜子的白晨也跳了下来站直了身体,他没想到会这么凑巧,而且朱家……这不是找死吗?如果只是算计了夏澄,可能就是一死,要是动了夏澄的父母,那绝对是生不如死的。   夏澄说道:“朱家吗?”   夏沐咽了咽口水:“姐,朱家怎么了?”   夏澄本就因为饥饿感心情不畅,如今更是不爽,说道:“你离他们家人远一点。”   夏沐赶紧点头。   夏澄也不再提朱家的事情,而是把事情回到紫玉佩上:“一件事一件事解决,你想好怎么处理玉佩的事情吗?可以直接解除这个替身咒,冤有头债有主,让鬼该找谁索命找谁去,也可以直接解决了,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沐也觉得有些难办。   徐景言深吸了口气,已经有了决断:“直接解决吧。”   这玉佩是徐父送的,说父亲不知情?徐景言自己都不信,而且血缘关系的……不是他爸就是他弟,纯粹让他当替死鬼,恨吗?徐景言肯定是恨的,只是又关系到他母亲的事情,现在闹翻了,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去查母亲的事情了。   徐景言的声音有些沙哑:“毕竟生我养我一场,我就当这条命还给他了。”   夏澄没有多问,只是掐指先把童童从元财那里召唤过来。   童童正在打游戏,此时也有些不乐意,噘着嘴说道:“主人,怎么了?”   夏沐和徐景言看不到童童,只觉得屋中忽然变凉了一些。   夏澄说道:“给你点好吃的,吃完再走。”   童童顿时高兴了,此时被徐景言手中的玉佩吸引:“咦?”   夏澄管徐景言要过玉佩,递给了童童问道:“你见过?”   童童是无法解除实物的,不过这玉佩本就锁着怨气和阴气,又是夏澄递过去的,他倒是能拿到。   夏沐和徐景言就看见玉佩飘在半空中,夏沐小声解释道:“这是我姐召来的,你不用怕。”   徐景言点了下头,他还真没觉得怕,和他家里人比起来,鬼都善良很多了。   童童使劲闻了闻:“我好像见过,但是记不清楚了,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白晨也过来,看着紫玉佩说道:“按照童童的来历,是不是也是类似什么聚会见过?”   就像是朱家的事情,童童也是有些印象的。   夏澄总觉得这些事情就像是一个蜘蛛网,看似没有联系的事情,又有一些联系在:“我有个问题,你父亲是不是也和一些所谓的大师有联系?和老宅的不一样的。”   徐景言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不太清楚,除了必要的时候,我是没资格回老宅的,和家里人也不亲近,我从小就是保姆照顾的,很少回家,就连我的名字都不是按照族谱来的,我这一代应该是金字辈。”   此时B市一栋小别墅内,徐铮已经半个月不敢出门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惊弓之鸟,挂了电话后,更是脸色惨白:“妈!又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   赵莉心疼儿子,赶紧握着他的手:“别怕别怕,你爸都说不会有事的。”   徐坤恨铁不成钢,说道:“行了,找不上你。”   徐铮满眼血丝,他整夜整夜不敢睡觉,就怕和那几个朋友似得,睡下就再也醒不过来,最后死在了医院:“爸,他怎么还没出事?为什么他还没出出事?大师不是说鬼会找他不会找我吗?他怎么还没事?”   赵莉赶紧拍了下儿子:“说什么呢,那是你哥,不过老徐,要不打电话问问景言那边怎么样?真有事情了,我们也能让大师给他瞧瞧。”   徐坤虽然有些不耐烦,到底疼小儿子:“放心,鬼不会找你的。”   赵莉问道:“那景言还好吗?”   徐景言又不是她儿子,她根本不关心,她现在就想知道徐景言出事没有,如果徐景言出事了,她的宝贝儿子就安全了。   徐坤不好多说:“我都给你说了,不会有事的。”   徐铮快要吓疯了:“爸,鬼有没有去找大哥?会不会被发现了,鬼来找我?又死了一个人,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不想死,爸,我不想死啊。”   赵莉也是催促道:“老徐,你难道要看着铮铮被吓死吗?”   徐坤有些烦躁说道:“让你出去瞎混,不会有事,那个鬼……不敢找他事情的。”   赵莉追问道:“为什么?”   徐坤含糊道:“别乱问。”   赵莉不愿意放弃:“是不是老爷子偏心,偷偷给他什么护身的东西?我就知道,每年他都比铮铮多去老宅见老爷子……”   “行了。”徐坤打断了赵莉的话:“你以为老宅是什么好地方,你别问了,不会有事的,我难道能看着儿子出事?你们放宽心。”   赵莉怎么可能放心,哪怕徐坤和徐景言一向不亲近,那也是他的儿子,徐坤不也让徐景言当替死鬼了吗?   徐坤也觉得自己说话不对,又添了句:“徐景言的情况特殊,老爷子没给过什么护身的,就是……就是不一样,就算女鬼找到他,他也不会出事懂了吧?所以不用担心。”   徐铮问道:“为什么?”   徐锦也从楼上下来:“妈你和哥也别多问了,能说的爸爸肯定会说的,而且爸爸一向疼我们,怎么也不会害了哥哥的,爸爸人那么好,肯定是知道大哥不会出事,才会这样做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徐坤刚才就觉得妻子儿子的话不舒服,如今听到女儿说话,这才气顺了一些:“锦儿说的对,就是这样的。”   徐锦走到徐坤的身后,轻轻给他捏肩:“爸,妈妈也是关心则乱,哥哥会做糊涂事也都怪你,平时太疼我们了,我们都知道不管怎么闯祸都有你在后面呢,而且你也知道哥哥的性格,他就是好奇而已,没有那些人带着,怎么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徐坤语气也软和了一些:“还是锦儿懂事啊。”   徐锦给她母亲使了个眼色,继续撒娇道:“以后哥哥肯定不会这样了,爸,你给大哥订辆限量的跑车,等大哥高考完就送给他,他肯定高兴的。”   徐坤拍了拍女儿的手:“行。”   徐锦这才说道:“要不你就打电话关心一下大哥,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早点找大师帮他解决,而且那玉佩大哥有没有戴在身上啊?”   徐坤点了下头:“把我手机拿过来。”   赵莉赶紧去拿手机递给徐坤。   徐锦也怀疑祖父给了徐景言什么好东西,试探地说道:“要是大师解决不了,就带大哥回老宅,祖父认识的人多,也……”   “不行。”徐坤直接打断女儿的话:“这件事不能让你祖父知道,你们谁都不要多嘴,任何人都不能说知道吗?”   徐锦故作好奇问道:“为什么啊?”   徐坤神色严肃警告道:“不为什么,你们也别问,对你们没好处,记得谁也不要说,包括你们堂哥、大伯他们,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徐锦说道:“我记下来了,也会提醒哥哥的。”   徐坤看了赵莉和一双儿女,正色道:“我不是开玩笑,绝对不能让你们祖父知道。”   徐铮没有放在心上,催促道:“爸,你快给大哥打电话问问。”   徐坤皱眉,再一次叮嘱:“不要得罪徐景言,也不要亲近他,更不要让家里任何人知道诅咒转嫁到他身上的事情,知道吗?”   赵莉和徐锦对视一眼,心知现在不是问的时候,赵莉赶紧去按住儿子的手:“老徐你放心,我会盯着他们的。”   徐铮被母亲掐了一下,也明白过来:“爸,这是我们一家人的秘密,谁也不说。”   徐坤这才放心,给徐景言打了电话,响了几声后,徐景言才接通。   夏澄正在问童童还能不能想起来别的事情,徐景言的手机就响了。   徐景言看了眼来电的人:“我父亲。”   夏澄和夏沐都不再说话。   徐景言直接开了免提,夏澄和夏沐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徐坤也没有直接问玉佩的事情:“你看看喜欢什么车,等你高考结束了,我送你一辆。”   徐景言微微垂眸:“好。”   徐坤其实不喜欢和这个儿子说话,可以说从心底上是不愿意和这个儿子多相处的:“我送你的玉佩,是请大师开过光的,你记得戴在身上,考个好成绩。”   徐景言看向半空中的那块玉佩,上面血一样的死字,大师开过光?   徐坤还不知道玉佩的事情已经被拆穿,他们家从不让徐景言接触这些事情,徐景言甚至没有机会认识任何大师,他根本没想过徐景言能看出破绽:“你戴在身边了吗?”   徐景言刚想说话,就感觉到被人踢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夏澄。   夏澄用嘴型说道:“丢了。”   徐景言明白了夏澄的意思,当即说道:“玉佩丢了。”   “什么?”徐坤的语气顿时急了起来:“怎么丢了,我不是叮嘱你要一直戴在身边吗?”   徐景言说道:“打完球就不见了。”   徐坤又急又气:“赶紧找回来。”   徐景言没有吭声。   徐坤追问道:“真丢了?”   徐景言嗯了一声。   徐坤咬牙:“什么时候丢的?”   徐景言看向夏澄,然后按照夏澄的话说道:“上午,还在找。”   徐坤怒道:“赶紧找,找到了和我说。”   说完不等徐景言回答就挂了电话,他得赶紧联系大师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法子。   徐景言握着手机。   夏沐问道:“姐,你为什么让他说丢了?这样的话不也打草惊蛇了吗?”   夏澄挑眉道:“我也得看看是哪位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然后告诉警察叔叔啊。”   夏沐明白过来,这种让人当替死鬼的事情很可恨,今天是他们遇到了,万一没遇到真得逞了,那就是害了无辜的人。   夏澄解释道:“不过我不会提你的事情,我觉得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真要查起来的话,以别的问题来抓就行了,他们也联系不到你身上,毕竟……特殊部门不是谁都能找到的。”   徐景言在夏澄刚说的时候就明白过来:“谢谢。”   夏澄没再说这件事:“那我把玉佩毁了。”   徐景言点头。   夏澄直接拿了玉佩放在茶几上,手握成拳头猛地一砸,就见那玉佩直接碎成了粉末:“来吃。”   话刚落,童童的嘴就张的比他自己的头还大,一口把玉佩里面锁着的怨气给囤了进去,吧嗒了一下嘴:“好吃!”   虽然童童现在更喜欢吃安神香这类的,可对他来说,怨气就好像辣条这类的东西,当成零食也很满足的。   夏澄叮嘱道:“等晚上,让连连带着你,顺着怨气找到施法的人,记下来地址,不要惊动他。”   童童乖乖点头,伸出三根手指:“特制安神香。”   夏澄点头,表示答应了交易,童童顿时高兴的离开了。   在看到夏澄一圈砸碎玉佩的时候,徐景言就咽了咽口水,他忽然觉得,夏澄今天对周骍和狐鬼的时候,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眼前的事情解决完了,夏澄就说道:“你们也该回去学习了。”   夏沐其实还想问朱家的事情,不过觉得不是时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徐景言站起身说道:“多谢夏大师。”   他和夏沐是朋友,可是和夏澄不算熟,再加上这些事情,犹豫了下选择了这样的称呼。   夏澄拿了枚护身符给他:“有事情直接打电话或者微信联系我,我看到就回复的。”   徐景言再次道谢,夏沐就带着他一起走了。   等人都走了,夏澄才面无表情看向白晨说道:“朱昱麒、陈佳,或者说朱家想搞什么?”   白晨知道这是动了夏澄的底线:“我去查一下。”   夏澄摇了摇头,直接给夏母那边打了电话,等接通后问道:“妈,听说你和爸提前回来是去参加朱家儿子的订婚宴?”   夏母虽然好奇夏澄为什么问这件事,还是回答道:“对,请了不少人说是聚聚,毕竟有生意上的合作,不露面不好。”   夏澄问道:“那你们是去温泉山庄吗?”   “不是啊,我们不去玩,就去个晚宴。”夏母的声音温柔:“说是要介绍什么人。”   夏澄问了时间地点,时间是请贴上的前一天,也就是先有晚宴,再有温泉山庄的事情:“好的,那我跟你们一起去。”作者有话要说:三章合到一起!   夏澄:问问他们想怎么死。   白晨:生不如死? 第25章   事情都办完,夏澄就捂着有些吃撑的胃翘腿瘫在沙发上晃动着脚发呆:“晨晨啊,你说童童、借命的寄生虫、鬼胎、狐鬼、紫玉佩……怎么这段时间什么妖魔鬼怪的玩意儿都出来了?”   白晨拿了纸笔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把事情连在一起,是因为你正好救了童童,童童又恰巧记得借命和紫玉佩的事情?”   夏澄也明白,她发现自己脚趾的指甲油掉了一块,又懒得起来补:“但是你不觉得凑巧的太多了吗?”   白晨在纸上写下了木雕娃娃,又画了几条线写了寄生虫这些:“你是觉得有人在算计你?”   夏澄没有否认。   白晨放下笔,转身看向夏澄:“你怎么比鬼的心眼还多?”   夏澄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白晨打量了夏澄一会:“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夏澄动了动脚趾头:“别胡说,我每年体验都有心理测试的,我心理可健康了。”   白晨都是陪着夏澄去的:“这些话,你说出口,你自己相信吗?”   不信。   夏澄甚至不信那些体检。   白晨直接坐在地毯上,手臂放在沙发上,看着夏澄:“他们后面肯定是有所图谋的,而且按照背后的人接触的阶层来说,肯定是有大的阴谋在,再根据时间来推算,从最开始安排应该是在你还没出生,你觉得你哪里值得别人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   这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大实话。   夏澄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顿时安心了不少,得瑟了两下说道:“那也说不定,万一有人夜观天象,算到很多年后有一个天纵奇才降生呢?”   白晨看着夏澄脚趾那缺了一块的指甲油,实在忍不了,直接进屋拿了卸甲水和指甲油出来,打了她脚一巴掌:“老实点。”   夏澄爬起来坐好,等白晨坐下后,就把脚放到他腿上:“先不说寄生虫的事情,你觉得徐景言是怎么回事?”   和夏澄不同,白晨更在意的是能影响到夏澄的人,比如说徐景言:“紫玉佩既然已经有完整的死字,鬼不可能不找他的,这算是契约的一种,别人睡人是给钱,这个是给命,但偏偏徐景言没有事情,而且他的八字不对,徐家人为什么特意隐瞒他的生辰八字?”   处处透着蹊跷,包括徐景言母亲的事情。   白晨仔细把夏澄的指甲油卸掉:“徐景言拿着玉佩,又被人当替死鬼,他没有死能说命硬,可是一点异样都没有发生,只能说……他自身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了。”   夏澄看着白晨给自己涂指甲油,想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徐家给徐景言定的有冥婚?”   这个冥婚和当初元财他表姐的又不一样。   白晨其实也想过这点,如果说在徐景言出生的时候就订了冥婚,那么就能解释为什么徐家隐瞒他真正的出生日期,也能解释为什么当了替死的,鬼也没有找过来:“图什么?”   虽然想到冥婚这点,可是夏澄当时并没有提,这只是猜测。   夏澄思索了一下:“查查徐家发家的情况,这种图财图权或者图保护。”   刚出生就订冥婚,也不全是恶意,有些生辰八字特殊的人,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就会给孩子认一门亲事,有些是认鬼怪为干亲,有些就是冥婚。   夏澄拿不准徐景言这个是好是坏,所以需要一点点去查:“从他母亲的事情,我比较倾向是恶意。”   如果是为了保护徐景言,生母是刚生下他来就不在了,徐家完全可以说是难产死的,或者用另一种说法,而不是这种会伤害孩子的,再加上徐家对他的态度着实不妥,老宅院子里的不管是九凤还是九头鸟,都有些诡异。   而九头鸟或者姑获鸟,也都和母亲孩子有关系,这其中种种的联系,很难让夏澄往好的方面联想的。   夏澄会这样在意,也是因为徐景言对她有影响,要不然她还真不想参与到这样一看就很复杂的事情之中。   白晨问道:“我去徐家老宅看看。”   “别。”夏澄鼓着腮帮子,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不是去的时候。”   白晨头也没抬,把夏澄最后一个指甲涂完:“好。”   夏澄总觉得还有一些地方不对,可是掌握的东西太少分析不出来。   白晨又给夏澄涂了一遍后,让她脚放在靠垫上晾着,自己收拾了东西去洗手,回来后说道:“你想过一种可能吗?并不是冥婚,而是献祭。”   夏澄皱眉看向白晨。   白晨活了太久,他的主人有文人雅士、有大家闺秀、有嫔妃公主、也有名妓琴师,见过太多的人和事情,很多都没有记载的:“当年誉王想谋夺皇位,曾以子为祭,咒英帝早殇无后。江南一商人为保家族昌盛,以每五年以一女献河神。有文人屡试不中,求神婆,亲挖子心献野神,方得功名。”   夏澄明白白晨的意思:“先查一下徐家什么时候发达的,而且祖上有没有会术法之人。”   白晨拍了拍夏澄的头:“往往你觉得最不可能的,反而是真相。”   夏澄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拿着本子给自己的脚趾头扇风:“晨晨啊,你越说越离谱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觉得徐景言身上味道好闻,我见到他的时候有饥饿感,还有当初见到玉佩那种被冒犯了的愤怒,不管是我猜的冥婚还是你说的献祭,总归是和我有些关系的,但是这个关系是什么就不确定了,他出生的时候我才多大?难道徐家就觉得我天赋异禀看出来我以后能雄霸一方,把他和我订婚了?”   白晨没有说话。   夏澄抬头看着他:“不可能的,你说的献祭就更不可能,就算他是祭品,也不该是我的祭品,我就是个人,人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献祭了有血脉的亲人,所求必定不小,你觉得我有本事帮他们达成愿望吗?而且紫玉佩的事情,既然能被厉鬼所忌惮的,就证明和徐景言有关系的鬼或者妖实力很强,你看我哪里符合了?”   白晨微微垂眸。   夏澄也思考过:“不管怎么想,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我和徐景言后背的东西有联系,什么联系我就不确定了,是好是坏也不确定。我就是个人,可能有点天赋,但是人就是人,除非我含冤而死,才可能变成厉鬼。”   白晨微微弯腰,紧盯着夏澄的眼睛:“那么主人,你为什么一直不敢用血缘回溯呢?”   夏澄沉默了下,眼神闪了闪,血缘回溯很复杂也很难,最重要的是用处不大,只是能根据血来找到直系亲属,而且使用后最少要休养数月,所以到如今能用的人几乎没有了,毕竟现在科技发展,这种算是被淘汰的术法了。   可是夏澄会,她当初在姥姥身边的时候,就找到过书籍,看了以后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只是她从来没有用过。   夏澄手按在白晨的额头把他推开:“因为没必要。”   白晨问道:“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在夏澄要来B市之前,姥姥就亲口告诉了夏澄她的身世,其实早在这之前,夏澄就怀疑过,却懒得查证罢了,就像是每年的体检,她知道只是很多事情没必要追根揭底:“晨晨啊,一个人就能活这么多年,难得糊涂。”   夏澄放下手笑了起来:“不管是人是鬼是魔,都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选择的就是姥姥的外孙女,父母的乖女儿和夏沐的姐姐,这就是我要的生活,我想要的身份。”   白晨想了下问道:“如果徐景言的存在会影响到你想要的生活呢?”   夏澄没有丝毫犹豫:“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我,如果真有……那就解决掉。”   白晨发现夏澄是认真的:“那我期待着你解决的办法。”   夏澄哎呀一声,确定自己的指甲油都干了,这才拿了手机给春暖花开发消息:“我想要徐家的资料,什么时候发家,徐家人口情况,徐景言的父母情况。”   白晨坐在夏澄的身边,两个人都默契不再提这些事情:“他会告诉你吗?”   不管怎么查,都没有特殊部门的权限高,而且他们能给的资料是最详细的。   夏澄说道:“会。”   春暖花开像是不用工作一样,很快就回了消息:“给我个理由。”   夏澄没有丝毫隐瞒,把紫玉佩的事情说了一下:“说是紫玉,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野鬼,徐景言还活着是他的运气,别人不一定有这个运气,而且什么时候变成厉鬼……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只是替死鬼这样的事情,是姥姥说绝不能姑息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让无辜的人替他去死,能这么短时间熟练请来术士安排替死的,我怀疑还有别的问题。”   春暖花开:“这是理由,不是你的真正目的。”   夏澄直接发了两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春暖花开没有再问:“我知道了,晚点会有人给你送去。”   夏澄回复道:“紫玉的这个线索,我就不收费了,晚点再送你们一个礼物。”   春暖花开:“你说的礼物,从没有好事。”   夏澄直接不搭理了,又给王警官打了电话:“王警官,董大成的事情解决了吗?他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吗?人贩子父母怎么判刑?鬼娃娃的生父是什么情况?现在抓起来了吗?”   王警官那边说道:“还在找董大成的亲生父母,已经有些线索了,除此之外他养父母还有他们村子里的多人参与贩卖儿童,也依法逮捕,只是还在收集证据,鬼娃娃的事情由上面安排人接手,我没有资格过问,能告诉你的就是,确定他杀害过多人。” 第26章   白晨在一旁听着夏澄打电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夏澄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的人,刚才她说了那么多话,又是大道理又是从感情出发,最后还以不管是人是魔是鬼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来煽情,却没有正面回答血缘回溯的事情。   夏澄说的是没必要和不感兴趣,却不是我没有,不想用。   白晨刚才是被夏澄的话误导了,此时仔细想来,依旧不确定她到底用没有用血缘回溯。   夏澄从来不是逃避的人,事关自己更是要查清楚,白晨倾向她用过,而查出来的东西……恐怕不一般,要不然也不至于隐瞒。   按照夏澄的性格,不管亲生父母是什么身份,能让她避而不谈的只可能是麻烦到她无法解决的,如果单单是危险,夏澄是不会逃避的。   夏澄也没有在撒谎,她确实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因为案子有夏澄的参与,所以王警官能说的稍微多一些,不过有些东西他是不能告诉任何的,夏澄也了解不再多问。   王警官说道:“关于当初问你的那件事,我找到了一些头绪,准备去当地查一下。”   夏澄思索了下才想起王警官说的是什么:“王叔到时候发现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   王警官道谢后,说道:“关于骨灰那些,我和妻子商量过了,等我这次回来,还要麻烦你一趟。”   夏澄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警官笑道:“多谢了,到时候来家吃饭,也尝尝我的手艺。”   夏澄说道:“那就说定了。”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白晨这才开口道:“都说鬼话连篇,我发现鬼在你面前,也要落下风。”   夏澄谦虚一笑,把王警官说的事情大致记在本子上:“这个董大成我觉得有些奇怪。”   白晨有些诧异,他还记得董大成这个倒霉孩子,本来该家境富裕父母恩爱,被人贩子弄走了养,又遇到了木雕娃娃,哪怕木雕娃娃没有恶意也差一点就没命了,所有事情想来,董大成都是受害者,在其中牵扯不大。   夏澄在董大成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最后点了两下说道:“说不上来,不是他这个人有问题,而是他应该有什么没有说的。”   白晨说道:“让童童去问问?”   “暂时没必要。”夏澄把笔扔到一边:“这件事和我们关系不大。”   既然夏澄不在意,白晨更不在意这些了。   晚上给夏澄送资料的还是个熟人,正是带走狐鬼的那个扎辫子的男生,夏澄让人进来,递了一瓶矿泉水后,就坐在沙发上看档案了。   白晨就坐在夏澄的旁边,笑着说道:“你可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地址。”   夏澄听出白晨话中的意思,这是纯粹的挑拨,她没提过地址,春暖花开的人却能直接上门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哦。”   春暖花开不怕夏澄知道,又或者说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放到表面上而已。   白晨把头靠在夏澄的肩膀上:“徐家还报过警,说徐景言的母亲失踪?”   夏澄也在看这一条,在徐景言出生不久,徐家就报警说徐景言的母亲失踪,警察去找过可是没有任何消息,最后这件事不了了知了,那时候徐家还没有现在的财富,却也有些资产,当时还有一些报道,可是很快就都被撤销了。   白晨觉得好笑:“这像不像是贼喊抓贼?”   夏澄没有回答,徐家真正发家是在徐景言出生后一年:“至今没有找到徐景言生母的线索吗?”   小辫子的男生说道:“对,说是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走了,就再也没查到他们的线索,而且那个时候的科技也不似现在这般发达,很多失踪案就是不了了知了。”   夏澄把所有资料看完,重新放好问道:“不知道怎么称呼?”   小辫子的男生笑嘻嘻地说道:“孔博,擅长符咒,当然不能和大师您相比了,您叫我小孔就行,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大让我和您保持联系。“言下之意在B市的一些事情,夏澄是可以直接找孔博的。   夏澄问道:“有什么是档案上没有的关系到徐家的事情吗?”   “还真有。”孔博说道:“有些资料是不能拿出来的,所以老大让我背下来口述给您,徐家曾风光一时,后来徐景言的曾祖父死了,徐家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其中被人设计投资失败让徐家元气大伤,自从徐景言的龙凤胎弟妹出生后,徐家的生意就变得顺风顺水,不少人都传龙凤胎八字好,把徐家生意带起来了,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徐家生意真正的转机是在徐景言出生的那一年。“夏澄靠在沙发没有说话。   孔博解释道:“当初设计徐家的那几家人,陆陆续续生意失败,离开B市,时间太短还没有查到后续的消息,除此之外徐景言的生母是徐家资助的学生,是有男朋友的后来和男朋友分手休学嫁到了徐家,也有说法她就是和这位前男友私奔了。”   这些事情,如果没有任何怀疑的时候来看,并不会让人多想,只是夏澄特意问了,部门那边很是重视,这样联系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太对。   孔博手里捏着矿泉水瓶:“除此之外,老大还查到了一些事情,徐家曾出过大师,就是徐景言的曾祖父,只是后人没有继承衣钵,徐景言的祖父只能算略通一二,不过手上有不少其父留下来的书籍资料,借着这些和以往的名声,徐景言的祖父和一些大师交往密切。”   夏澄问道:“徐景言的祖父是没有天赋还是说根本没学?”   孔博说道:“应该是前者,因为牵扯到一些机密的事情,老大说不让我们多问,你最好也不要往下查,不过他会注意徐家的事情。”   夏澄挑眉:“徐家这些年请的风水师是谁?徐家老宅的风水是谁看的?”   不同风水师擅长的不同,而且其中也有各自的风格,如果知道徐家请谁看的风水,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猜到一些东西。   孔博正色道:“徐家老宅的风水是已逝的徐大师弄的,如今有名气的风水大师,徐家都请过,只是没听说他们家动过风水。”   这就有些复杂了。   孔博说道:“当初是没有察觉徐家有什么不对,如今有些怀疑,老大那边吩咐人开始注意,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夏澄刚想说话,感觉到了童童从契约传来的内容,拿起桌子上的纸笔闭上眼准确快速写下了一个地址。   孔博并没有打扰,他是知道夏澄养鬼这件事,而且看着夏澄的状态就猜到是小鬼那边传来了消息。   等写下地址后,夏澄睁开眼,看着地址直接撕下来交给了孔博:“这个人替徐景言的父亲在徐景言不知情的情况下施展了替死咒。”   孔博神色变了,如果双方都是知情的情况下,替死咒这样的他们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不知情的话就是大罪了。   夏澄说道:“牵扯到紫玉佩。”   孔博把地址背下来,仔细收起来后说道:“提到紫玉佩,也有一件事,老大让我告诉您,这段时间有几个年轻男子陆续死亡,其中有几位是徐铮的朋友,这些人并没有共同之处,只是在您提了紫玉佩的事情后,老大马上让人调查,才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他们在死前的半个月,都曾夜不归宿过。”   夜不归宿这点本来警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出事的这些都是喜欢泡吧一类的,而且他们出事的时间也没有规律,死因有些是出意外有些是突发疾病。   孔博在提到这些时候很严肃:“再往前查也有一些类似的,只是无法确定,不过最近出事的是变多了。”   他们更多的是直接从徐铮身边查的,这才抓住了蹊跷的地方。   夏澄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孔博见此也不好再提,紫玉佩已经是给他们很大的帮助,再加上刚才给他的地址,他们也能顺藤摸瓜了。   白晨在一旁说道:“那个鬼在变强,或者说是在突破,可能以前只能偷偷摸摸的怕人被发现,而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只能赌一把了。”   孔博接着说道:“还有您提的朱家的事情,也有奇怪的地方,朱震也就是朱昱麒的父亲在两年前查出了重症,按照他的情况是活不了三个月的,可是如今却很健康,问起来说是到国外治疗痊愈了,朱昱麒在半年前出了车祸伤势严重,同车的女伴当场死亡,他虽然被抢救过来,可情况并不好,预计最好的情况也是植物人,只是后来朱震带了人去看他后就要求转院,不到十天就康复只剩下皮外伤了。”   白晨沉声道:“借命。”   夏澄也想到了。   孔博补充道:“朱家和木雕娃娃那一家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除了朱家外,还有几家也曾有这样的情况,老大还在让人查探中,听说朱家邀请您的父母去参加晚宴,老大的意思是您能不能跟着过去,看看朱家交际的情况,有哪些人需要注意,毕竟……这牵扯的人有些多,也都不是太好惹的。”   夏澄微微垂眸,怪不得孔博愿意说这些,原来是有求于人。   孔博感叹道:“我们的人手实在有限,而且这事情一件件都来,后面还有牵扯。”   夏澄看向孔博:“帮忙可以,只是牵扯的太大,他们不惹我,我不会出手的。”   孔博赶紧说道:“大师放心,老大会安排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别惹我,我就不参与。   白晨:……有点难。 第27章   狐鬼是夏澄发现的,春暖花开那边在案情有进展后,还特意给夏澄说了一声,夏澄当时正在机场等着接父母。   所谓的报恩都是假的,女生是周骍他爸公司的员工,据她说是晚上下班的时候遇到了个讨饭的老婆婆,她一时心软给她买了吃的,老婆婆就送给她了一个狐狸木雕,说能让她心想事成。   女生刚毕业,又经常看几本小说,觉得自己这是遇到了奇遇,就按照老婆婆的说法每晚给狐狸木雕上香,许愿想要变美,她当时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几炷香也不值钱,可是没想到真的变漂亮的。   只是她越来越不满足,想要变得更漂亮,当晚就做梦,狐仙说想要变得更漂亮就需要新鲜的鸡肉当贡品。   当变美后,她想要有钱,狐仙却做不到,说不可能凭空出现,建议她找个富二代当目标,她就想起了去公司找父亲的周骍,要嫁给周骍成为周骍最爱的女人。   狐仙托梦,这次是要她的血当贡品,她犹豫了两晚,就咬牙同意了,却没想到这次直接被狐仙占据了身体,她能看到狐仙的一举一动,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肉身了,直到遇见了夏澄他们。   如今才知道,所谓的狐仙不过是狐鬼,而不管是变美还是后来的,都是用她的生命为代价的,女生不会再被狐鬼控制,可是已经消耗掉的生命补不回来了。   只是狐鬼那里就遇到阻碍了,他什么都不愿意说,换一种说法,他什么也不敢说,他体内是有禁制的,一天不解决,他一天是不会开口的,如今只能关押起来,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知道像是他这样的狐鬼外面还有。   因为人手不够,他们已经给一些民间组织打过招呼了。这是他们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虽然这样很可能打草惊蛇,却也避免出现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夏澄对于这些没有任何意见,直接回了个知道了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春暖花开那边却又发了消息来:“白晨的情况怎么样了?”   白晨的存在只能算一个公开的秘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过白晨的名字是假的,就像是连连和童童他们一样,都是一个对外的称呼。   夏澄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   春暖花开看出了夏澄的意思,也不再多问了。   办公室中,季深直接手机递给了安辰灏:“她的戒心很重。”   安辰灏坐在沙发上,把夏澄和春暖花开所有聊天记录翻看了一遍:“起码她愿意遵守法律和规则。”   季深和安辰灏也是老相识了,安辰灏最后一次出任务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季深都不知道,却也觉得安辰灏选择封闭阴阳眼转成文职很可惜:“你还准备去医院当医生?”   安辰灏说道:“恩。”   季深说道:“兄弟啊,现在人手紧缺到我已经加班三个月了,整天求爷爷告奶奶就想多点人来帮忙,你考虑下回来带带队。”   安辰灏又仔细把所有聊天记录看了遍,才把手机还给季深:“不了。”   季深哀嚎一声,知道劝不动就说道:“那这个微信账号就交给你了。”   这也是安辰灏到B市的原因之一。   季深正色道:“希望你能劝夏澄出售一些符咒,除此之外还有她突然来B市的原因。”   安辰灏神色平静。   季深站起来,活动了下:“实在没时间弄接风宴,就请你到食堂吃一顿,有机会介绍同事给你认识,他们都在外面。”   安辰灏跟在季深的身后。   季深忽然说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夏澄很独?我说的是孤独的那个独,比起人,她可能更信任自己养的鬼。”   安辰灏拍了拍季深:“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只看到她,没看到自己,我们不也是这样吗?比起别的人,我们也更相信自己的实力。”   季深沉默了许久:“实力是我们本身的一部分,而养鬼到底不是正途。”   安辰灏没再说什么。   季深也是最近太累,处理了太多关于恶鬼伤人的事情才有这样的感叹:“算了算了,我只是觉得她画符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只依靠符咒呢?”   哪怕知道季深没有别的意思,安辰灏心中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季深的想法也是很多人的想法,鬼虽然是人死后化成的,可和人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了,换一种说??法就是并非同类:“可能在夏澄看来,不管是符咒、养鬼都是一种手段。”   机场中,夏澄终于等到父母,却发现他们身边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另一个人推着他,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有些消瘦神色阴郁。   夏澄见到父母,就欢呼了一声跑过去。   夏母一把搂住女儿:“怎么没有多穿点?胳膊都是凉的。”   夏澄本来想帮父母拿行李,却被夏父拒绝了。   夏母握着女儿的手,给她介绍道:“这是范瑾安,多亏了他和他哥范勇帮忙,要不然你爸的钱包都差点丢了。”   夏澄赶紧道谢。   范瑾安为人倒是和气:“这是应该的,那我们先告辞了。”   夏父闻言说道:“好,那有事情我们手机联系。”   范瑾安点了下头。   范勇说道:“那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   等范家兄弟离开,夏家三口才往外走,夏父说道:“不是说不让你来接了吗?大热天跑这一趟多累啊。”   夏澄挽着母亲的胳膊:“我不是想早点见到你们吗?”   夏父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母柔声问道:“要不要回家住段时间?”   “不了。”夏澄说道:“不太方便。”   夏母也明白夏澄的意思,如果不是女儿天生阴阳眼,他们其实是不赞成女儿走上这条路的:“是朱家出了什么事情吗?”   夏澄倒是没藏着掖着:“我不确定,只是小心为上。”   “放心,那天你打完电话,我已经和下面人商量了,和朱家的合作都暂缓,能取消就取消。”夏父也是个果断的性格:“及时止损。”   夏澄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爹,就是聪明。”   夏父笑呵呵的:“当爹的就该听闺女的话。”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笑个不停。   因为夏母八字轻,朱家的晚宴是夏父带着夏澄去的,他们都不想让夏母过多的接触这些事情,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夏母的健康安全更重要的了。   朱家请的都是一些合作伙伴,其中不少和夏父也是认识的,夏澄因为一直在姥姥身边长大,夏父的朋友都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却没有见过,夏父也是想借此机会带着女儿多认识点人。   只是夏父和夏澄都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范瑾安兄弟二人。   这次范瑾安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没有再坐轮椅,唇色有些青紫,他们兄弟身边围了不少人,在看到夏父后,范瑾安就主动过来打招呼了。   白晨这次也跟着来,却是在夏父戴着的佛珠里,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并不受阻碍:“纯阴命。”   在机场见到范瑾安的时候,白晨就察觉到了异样,不过范瑾安身上有保命的东西,他当时有些怀疑却没能确定下来。   夏澄也察觉到了,而且只看面相,范瑾安还是个早殇的命,偏僻他现在还活着身上也没有什么因果线。   夏父和范瑾安交谈了起来。   夏澄端着杯饮料站在夏父的身边没有吭声。   倒是范瑾安问道:“夏叔叔家里也是有身体不好的吗?”   夏父愣了下说道:“没有啊。”   范瑾安明显有些诧异。   夏父解释道:“我和朱家有一些合作上的关系,所以才来这一趟的。”   范瑾安说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朱家请我来的时候说的是,有位大师可以治好我的身体,除了我以外,还有几个自己或者家人有些不适的。”   夏澄眼神闪了闪,她看向刚才和范瑾安说的几个人。   夏父神色严肃说道:“身体不舒服,自然是要看医生的,而非信什么大师。”   范瑾安苦笑了下:“如果医生也没有办法呢?”   夏澄喝了口橙汁,才说道:“您和范师有什么关系吗?”   范瑾安看向夏澄:“范师是我祖母。”   夏澄正色道:“那你该知道,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夏父也不傻,听着女儿和范瑾安的对话,也意识到他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给自己听的。   范瑾安没有否认:“只是有时候,能活着,谁又想死呢?哪怕要付出代价,也想活下去。”   夏澄不知为何对范瑾安有一种从心里上的亲近感,这才多劝了几句,只是范瑾安听不听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范瑾安解释道:“我去见了吴师,吴师让我来B市找她的外孙女,和夏叔叔在路上认识,纯粹的巧合,我是到酒店才见到了夏师的照片,也没想到会这么有缘分,我本来想着参加完朱家的晚宴,就和您联系的。”   夏澄说道:“姥姥确实提过,她朋友的晚辈会来找我。”   这算是接受了范瑾安的话,夏父闻言说道:“这也是缘分。”   夏澄又喝了口橙汁:“晨晨啊,这个范瑾安和我八字相配吗?为什么我觉得他很亲近,还是说我们见过,只是我忘记了?”   白晨也觉得有些诧异:“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夏澄嗯了一声,正因为知道这两种都不可能,所以她才越发觉得奇怪,正准备说话,就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晚宴上很多男女都喷了香水,再加上那些鲜花一类的,味道是有些杂的,偏偏这股香味很霸道压过了所有的味道传了过来,夏澄转身看去,正好和徐景言的眼神对视上,徐景言对着夏澄点了下头,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白晨:“莫名觉得有些修罗场?” 第28章   修罗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真要有什么修罗,男修罗踹回修罗道,女修罗友好询问一番,再按回去。   毕竟修罗中男的都是极丑,女的都是极美的。   夏澄没有特意避开注视,夏父和范瑾安都注意到了。   范瑾安忽然说道:“算起来,我家与徐家也算是旧识。”   夏澄在心理和白晨吐槽道:“你说这个范瑾安像不像是专门送线索的NPC或者说幕后黑手特意来接近我,给我错误的消息?”   白晨语气里带着嫌弃:“他满脸写着我有事相求几个字,你没看出来吗?他现在不过是先示好而已,你怎么觉得所有人都想害你?”   夏澄带着沧桑感叹道:“你不懂。”   白晨都不想搭理夏澄了。   夏澄笑了下:“那个徐景言是弟弟的同学,他们关系挺好的,我也见过两次。”   夏父问道:“那要过去打招呼吗?”   他们从不干涉儿女交朋友的事情,在这样的事情上,更是尊重孩子们自己的决定。   夏澄闻言说道:“不用专门过去,碰见了说两句话就行了。”   夏父恩了一声。   夏澄看向范瑾安,问道:“要不我们到那边坐一会?”   范瑾安当即说道:“好。”   夏父本想陪着一起去,可是半路又遇到了合作过的人:“你们先去休息会,我一会就过去。”   夏澄小声问道:“爸爸,需要我陪你吗?”   夏父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家女儿更漂亮乖巧懂事的小甜心了:“不用的,你今天穿的高跟鞋,站了这么久也累了,爸爸一会就过去找你。”   夏澄这才点头。   夏父对着范瑾安笑了下:“麻烦范先生了。”   范瑾安看人很准,此时也没有藏着掖着:“是我有求于人,夏叔叔放心。”   夏父其实挺欣赏范瑾安的,却不会帮着女儿拿主意,只是拍了下范瑾安的肩膀,示意他们去休息。   夏澄对着父亲摆了摆手,和范瑾安选了一处比较偏僻却能让夏父看到的位置,坐下后又对着夏父示意了下,夏父点了下头这才去和人说话了。   范勇是一直跟着范瑾安的,不过他不说话,此时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既不会妨碍他们说话,也能保证周围没人能打扰偷听。   范瑾安坐下后,感叹道:“夏叔叔很疼爱你。”   夏澄端着橙汁喝了口没有说话。   范瑾安也没有直接说自己请求的事情,而是说道:“我祖母提过已逝的徐老太爷。”   夏澄微微皱眉:“这和我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范瑾安倒是实诚:“只是觉得你可能感兴趣。”   夏澄看着范瑾安,眼神里面带着探究。   范瑾安明显身体很差,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祖母临死前告诉我,如果我想活下去,就去寻吴师,吴师那里有我的一线生机,我问祖母,那一线生机到底是什么,祖母说,当我遇见的那一刻,就能察觉到,在机场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一线生机是在你的身上,后来又特意查了一些资料,才知道吴老和你的关系。”   当时夏父在,范瑾安说的含糊,最关键的地方没有提。   夏澄双手捧着杯子:“有病去就看医生,我倒是认识几个道医,需要帮你介绍吗?”   范瑾安却没有再提这件事:“关于徐家,当年范、王、齐、徐、苗五位是华国顶尖的大师,五十年前他们五位曾一起出过一次任务,都受伤颇重,其中王师没多久就去世了,并没有后人,徒弟也不成才,不过二十年就已经没人知道他了。齐师回到道观,后来也没有再出现。苗师同样如此,不过他家传承还在。”   夏澄已经猜到范瑾安的意思。   范瑾安说道:“当年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祖母没有告诉我。”   白晨虽然在夏父那里,却把范瑾安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主人,你记得我说过,五十年前惊醒后,曾见到红月吗?”   夏澄当然记得:“后来你就因为太无聊,而乱折腾,终于引起众怒,被收拾了。”   白晨:“……”   好想弑主,又不是没做过,还是把人弄死吧。   夏澄心里对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在意,却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怼了白晨一句,整个人也舒服了些:“然后呢?”   范瑾安说道:“我没有祖父,父亲是跟着祖母姓的,不过他们也死的早,后来我就跟着祖母长大,因为体质的问题,并不能继承祖母的衣钵。”   夏澄觉得关于范师的事情,她倒是可以问问自己姥姥。   范瑾安直言道:“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我祖母留下来的书籍借给你看。”   夏澄诧异地看着范瑾安,这些东西很是宝贵,甚至算得上传承,没想到范瑾安张口就愿意借出。   范瑾安端着温水没有喝,神色平静地说道:“我看过祖母留下的所有东西,甚至倒背如流,可那又如何?我连最简单的一个除尘咒都用不好。”   白晨自然察觉到范瑾安的失落和那种不得不低头的痛苦,他是范师的孙子,却没有丝毫天赋,甚至只能在别人身上去寻求一线生机。   “啊,那个我也不会。”夏澄的语气轻描淡写:“有吸尘器、扫地机器人还请了钟点工,人要与时俱进,有些过时的就不要纠结了。”   范瑾安沉默了下反而笑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阴郁难以接近,可是这一笑,却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就好像冬日里的暖阳一样。   白晨啧了声:“渣女。”   范瑾安也不提这些了:“我总觉得祖母留下的东西里藏着未说完的话,但是我寻不到,所以也想请你看看。”   夏澄明白过来:“你是怀疑范师用了术法隐藏关键内容?”   范瑾安没有正面回答:“我查过一些资料,像是我祖母那样的大师,一生与人为善,不说长命百岁,健健康康活到□□十岁然后睡梦中离开才是正常的,而不像我祖母那样,伤病缠身,白发人送黑发人。”   夏澄喝了几口橙汁:“想来范师的遗物,有很多人想要的。”   “对。”范瑾安没有提在祖母死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走到了今年:“在祖母临死前,就请了特殊部门的人,愿意让他们把所有书籍、法宝都赠与了他们,只要求他们保我不被打扰,因为祖母结了善缘,我后来做生意也多有贵人帮助。”   夏澄没见过范师,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可是从范瑾安的话中,却感觉的到,不管范师最后做这个决定是无奈还是心甘情愿,起码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很疼爱自己的孙子,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对孙子的不放心。   不过怀璧其罪,范师不在了,范瑾安手握着那些东西,对于他这样的体质来说绝对是一件灾难。   范瑾安说道:“你要看的话,我申请一下就能带你去看。”   夏澄心中感叹:“晨晨啊,你看到了吗?没有实力的话,什么都保不住的。”   白晨的语气倒是平静:“正常,孩童抱金砖,没有实力却有财富,是最大的悲剧。”   就好像他曾经的一位主人,有着倾城的美貌,可是在家族覆灭后,就是绝对的灾难,甚至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夏父和朋友谈完,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就默契地不再谈这些事情。   没多久,宴会上的服务生就推了个大蛋糕过来,穿着礼服的朱昱麒和陈佳跟在朱震的身边。   朱震拿着话筒把朱昱麒和陈佳介绍给大家认识,然后让两人切了蛋糕又倒了香槟塔。   在场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送上了祝福的话。   朱震说道:“除了犬子订婚的事情,还有一位大师我想介绍给大家,这位是梁大师,对我有救命之恩的。”   梁大师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一套中山装,闻言点了下头说道:“善人有善报而已。”   这话和这番姿态,很有几分高人的风范。   白晨忍不住说道:“你闻到了吗?一股将要腐朽的臭味。”   夏澄沉默了会:“没有,我就闻到徐景言身上的味道了,我又饿了。”   白晨:“……”   夏澄说完就看向了徐景言的方向。   其实有些时候,就算是大学毕业的人穿西装,都会给人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而只是高三生的徐景言,也不知这西装是订做的原因还是自身的气质,他只让人感觉到那种骨子里的冷漠和厌世。   徐景言并没有靠的太近,只是对夏澄点了下头,就直接选了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站着。   如此一来夏澄也看不到他的模样了,只是隐隐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更浓郁了,也更……美味了。   朱震还在介绍梁大师,就好像忘记了这次宴会真正的主角是自己的儿子一样,带着梁大师到处认识人,话里话外都是对梁大师的推崇。   范瑾安说道:“对梁大师热情的那几位,都是自己或者家里人有重症的。”   夏父皱眉,正因为了解一些事情,他们才更知道,术法并不是万能的,起码有病治病这点。   没多久朱震就带着梁大师过来了,夏父他们不管怎么想,此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都站起来。   梁大师看向范瑾安说道:“我对范师仰慕许久,今日得见范师后人,心中着实激动。”   夏澄因为忍受着饥饿感,整个人心情都不太好,难免有些尖锐:“晨晨啊,你说这位梁大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说话还要拿捏着,好像一个文盲偏偏装文化人一样,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饥饿的人,脾气都不太好!超凶! 第29章   夏澄的话其实有些刻薄了,不过白晨早已习惯了她人前人后不同脸的行为,说到底夏澄当不当人取决于她最终的心情,只是哪怕夏澄不当人的时候,也习惯伪装给自己贴一层光鲜的表面,让人看不出她真正的性格。   白晨见过很多伪君子,可是那样的人只能伪装一时来骗骗别人,可是夏澄伪装起来,先骗得是自己。   说到底白晨很确定一点,他欣赏干净善良的灵魂,却绝对不会被这样的灵魂所吸引。   夏澄吐槽后也没有想要一个答案,只是乖巧地站在夏父的身边。   范瑾安只是点了下头,看起来有些高傲和冷漠,很符合一个身体不好一直被病痛折磨的人怪异的性格。   梁大师并不在意:“当初有幸跟在师父后面得见范师,范师风采着实让人折服。”   范瑾安看着梁大师,最后笑了下,却只是举了下下杯子然后喝了口水。   朱震眉头微皱,看着范瑾安说道:“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   范瑾安这才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我和朱总几年前在医院见过一面,和那时候相比,朱总变化挺大的。”   朱震感叹道:“那时候我真以为自己命不长久,多亏遇到了梁大师,我也没想到范总和夏总认识。”   夏父开口道:“机缘巧合认识。”   梁大师对着夏父点了下头,忽然皱眉说道:“夏总,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肩颈不适?”   夏父闻言笑道:“老毛病了。”   梁大师神色严肃:“我观你面相,阴气缠身,怕是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说着还看了眼夏父的肩膀处。   夏澄:“……”   白晨:“……”   知道一些内情的范瑾安:“……”   夏父因为梁大师的眼神,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有些尴尬地笑道:“这不太可能吧。”   毕竟他丈母娘是大师,女儿也继承了丈母娘的衣钵,阴气缠身什么的,有些假的。   朱震下意识往梁大师身边倾斜了下,又赶紧站直小声说道:“夏总,我知道你一直不信这个,可是有些东西不得不信,你看我当初看过多少专家,都给我判了死刑,都亏梁大师,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梁大师并没有因为夏父的不信而生气,反而好脾气叮嘱道:“千万小心,夏总你运势正旺,自然不怕,可是……您身边站着的是您女儿吧,女性天生八字偏阴,我这里有个平安扣,送给您女儿。”   夏父已经确定这位梁大师是个骗子了,可他也不是那种没有成算的人,问道:“您的意思是我的妻女,会受到影响?”   梁大师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只是把平安扣递给了夏父,就不再多言,反而看向范瑾安说道:“你的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从你的面相看,你一身孤独,五脏六腑都有问题,怕是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夏澄拿过那个平安扣在手里把玩,这玩意儿不管是用料还是寓意都是很好的,而且做工细致看起来玲珑可爱,哪怕不信的人看到了,也有很大的可能留在身边,却没想过这是催命的东西。   范瑾安闻言说道:“我知道,所以人生得意须尽欢,活一天是一天,我都提前立好遗嘱了。”   这话一出,朱震和梁大师明显愣住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谁都是想活着的,特别是有钱的人,而且范瑾安很年轻。   梁大师正色道:“小伙子,你还年轻怎么就这样悲观?没听说过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范瑾安笑了下明显不想多谈这件事。   朱震说道:“还没有到那一步,你看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范瑾安看向朱震,他面色红润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只从外在看,甚至比夏父年轻比他健康:“我祖母说过,逆天而行,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先考虑这个代价值不值得,你是不是付得起。”   朱震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更相信人定胜天。”   梁大师他们和范瑾安明显话不投机,梁大师摇了摇头,只是拿了一张名片递给范瑾安:“如果有改变了想法,随时可以联系我,有什么疑惑也可以随时找我聊聊。”   范瑾安点了下头。   范勇上前双手接过名片。   朱震眼神里露出几分不悦,梁大师倒是笑了下,又给夏父了一张名片:“从面相看,您夫妻恩爱,子女双全,我提前恭喜贵公子前程似锦,同样有什么疑惑或者不安的地方,就与我联系。”   夏父接过了名片,说道:“谢谢。”   夏澄忽然说道:“大师,您能帮我算算姻缘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下。   夏澄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些羞涩又有些不知所措,偷偷看了父亲一眼,才下定决心说道:“我、我很喜欢景程哥哥,您觉得我有希望吗?”   夏父皱眉问道:“景程是谁?哪家的?我怎么不知道?”   夏澄咬了下唇:“是演《东东我爱你》的那个男主啊。”   一个小明星。   不过朱震私下和梁大师提过夏家的事情,夏澄也才大学毕业,又一直在小地方长大,这样的年纪和见识喜欢一个小明星是很正常的事情,梁大师笑了下说道:“姻缘天注定,只是有些时候还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不过我在这方面不擅长,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如去问问姻缘娘娘。”   夏澄急忙问道:“那我怎么能找到姻缘娘娘呢?”   梁大师看了眼夏父,倒是没有直接回答:“有缘自会相见的,我们也是,有缘再见。”   说着梁大师就带着朱震往旁边走去,隐约还能听见夏父在问景程是谁一类的,梁大师心中有了打算,夏父他们这种在社会久了的人戒心自然重,可像是夏澄这种小姑娘,更容易相信别人。   白晨忍不住说道:“连连知道会生气的。”   景程是连连最近喜欢的男艺人,没想到被夏澄用到了这个地方。   夏澄很是无赖:“我又不看这种剧,只能借用一下。”   在朱震和梁大师离开没多久,朱昱麒和陈佳也过来了,他们两个人先和夏父他们打了招呼,陈佳就笑道:“澄澄你都没告诉过我们,你是夏总的女儿。”   夏澄闻言说道:“你们也没问过啊。”   陈佳主动说道:“伯父,我和澄澄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了,我们去旁边聊一会可以吗?”   夏父看向夏澄。   夏澄撒娇道:“爸爸,我一会就回来。”   夏父有些无奈,说道:“去吧,爸爸在这里等你。”   夏澄嗯了一声,笑的眉眼弯弯。   陈佳主动上前挽着夏澄的胳膊,格外亲近:“我一会要和寝室的姐妹说,到时候你得请我们吃大餐。”   朱昱麒跟在两个人身后,看向陈佳的眼神宠溺,就好像一个很疼爱女友的人。   陈佳身上的香水味很浓,靠的太近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刺鼻。   夏澄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行啊,想吃什么你们尽管说。”   陈佳引着夏澄到了小阳台,朱昱麒在后面关上了门,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面。   夏澄靠在栏杆上,看向陈佳:“你以前不喜欢这么浓的香水。”   陈佳眼神闪了闪,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人总是会变得,而且晚宴人多,我这礼服也有些热,免得出汗身上有不好的味道,这才多用了一些。”   朱昱麒开口道:“从来不见你和别人提夏总,我还以为今天你不会跟着夏总一起来。”   言下之意朱昱麒是知道夏总和夏澄的关系,这也解释通了为什么后来朱昱麒忽然追求夏澄,不纯粹被夏澄的容貌吸引,更多的是夏澄身后的家世。   朱家和夏家比起来就是个暴发户,夏家行事低调,而夏澄容貌好、学习好、性格好、家世好,从各方面对比都是一个绝佳的联姻对象。   夏澄说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有些话想私下和佳佳聊。”   朱昱麒耸耸肩,说道:“那我去给你们拿点饮料。”   夏澄:“多谢。”   陈佳柔声道:“澄澄喜欢果汁。”   朱昱麒比了个知道的手势,就离开了。   等朱昱麒走了,陈佳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看着夏澄:“我真的没想到,你家世这么好。”   “我平时过的也不低调啊。”夏澄没有说家世不代表什么的话:“更没有省吃俭用的。”   陈佳嗤笑了声:“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这话是没有错,只是夏澄也不住校,平时见了不管衣着打扮看起来也都一般,身上也没有她们认识的奢侈品牌子,这让她们都觉得夏澄只是普通家庭。   夏澄叹了口气:“佳佳,你快死了。”   陈佳脸色大变看向夏澄:“你胡说什么?”   夏澄神色平静:“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知道的,你没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吗?是不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的内心在挣扎在痛哭。”   白晨:“想吐,你的内心在挣扎痛哭,真的是渣女语录。”   一股香味压过了陈佳身上的味道,夏澄只觉得嘴里口水不断分泌,让她说话都有些困难,咽了咽口水后,她从陈佳身边走过,压低声音道:“你的身体在溃烂,你的心灵在哭泣,你想得到拯救,又想拉着人一起沉沦,你还有良知,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根本不顾陈佳的表情,就直接离开了,却没有回到夏父身边,而是按照味道很快找到了徐景言。   徐景言有些诧异,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更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却又不得不来,特意选了这样的位置,没想到会被夏澄找到:“你……有什么事情吗?”   夏澄又把口水咽下去,问道:“请问,我能尝尝你的味道吗?”   看着夏澄离开,特意追过来的朱昱麒啧了一声,手里端着一杯西瓜汁一杯红酒:“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夏澄只觉得心烦意燥,更是不满朱昱麒的打扰,再加上朱昱麒身上那种腐朽的臭味,就好像一盘他喜欢的美食旁边偏偏多了一坨狗屎,她直接抓着朱昱麒的领带把人拽过来,又拿过那杯红酒,从朱昱麒头顶浇下:“别惹我,懂吗?”   朱昱麒愣住了。   徐景言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朱昱麒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声音都变了:“夏澄,你、你怎么敢!”   夏澄看着朱昱麒:“啧。”又拿过西瓜汁直接从朱昱麒头上倒下,“傻逼,我忍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老娘又饿又难受,还总有傻逼来惹我! 第30章   这样暴躁的夏澄,别说徐景言,就是和她同学四年的陈佳都没见过,一时间陈佳都愣在了外面。   夏澄已经察觉自己情绪不对,却不愿意忍耐,更何况她早就想好了对策,一脚踹在了朱昱麒的腿上,她今天虽然穿的裤装,却是高跟鞋,直接把人踹的一踉跄,冷眼看着朱昱麒:“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招惹我,哪怕你不是佳佳的未婚夫,我也不会对你有兴趣,你听得懂吗?”   这一番动静已经引起了来客的注意,服务生也快步去找朱震和夏父了。   听了夏澄的话,陈佳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朱昱麒明摆着不死心,只是从夏澄对她说的话,也能看出夏澄不是普通人,再加上良好的家世,她不愿意容忍朱昱麒的骚扰也是正常的,而且陈佳心中觉得,夏澄是在为她抱不平和出气,可如今情况,又让她觉得难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话。   作为目睹了一些的徐景言反而有些迷惑了。   朱昱麒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就要对夏澄动手。   徐景言下意识的上前挡住,一把抓住朱昱麒的胳膊,又把夏澄护在身后,虽然没有说话,可保护的意思很明显。   朱震已经快步赶来,他看着眼前的情况,眉头一皱,而且他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再看陈佳脸上难堪的神色,也猜出了个大概,直接说道:“你们这几个孩子,闹起来也没个分寸,昱麒你是不是喝的有点多了,佳佳快扶他去醒酒。”   夏父得到的消息晚,慢了一步赶过来,赶紧看向女儿:“澄澄,有没有受伤?”   夏澄哪里有刚才那种嚣张,红了眼睛去找夏父,还没有忘记顺手拽着自己储备粮的衣袖:“爸。”   夏父见女儿没事,这才松了口气,脸色难看地看向朱昱麒,他可是注意到朱昱麒胳膊刚放下来:“胳膊伸这么高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对我闺女动手?”   朱昱麒是真心觉得冤枉,虽然来客没有直接围过来,可是注意力都放在这边:“夏叔叔,你看我这模样,我也想知道,我不过是听了佳佳的话给您闺女送饮品,不小心看到她和这位……啧,她就恼羞成怒直接泼我一脸酒水。”   这个停顿,倒是让人遐想,好似夏澄在和徐景言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朱昱麒说道:“佳佳,你和夏叔叔说,是不是你让我给你同学送杯果汁,你跟着我一起过来的,也看到了对吧?”   陈佳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低头柔声道:“澄澄,你可能误会了,我怕你口渴,就让昱麒帮你拿了杯果汁的。”   虽然没有说看到夏澄和徐景言在做什么,却也没有反驳朱昱麒的话。   朱震虽然知道儿子在胡扯,可只要面子过得去就够了:“这……算了,老夏我们也认识挺久了,孩子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做大人的就不参与了。”   夏父冷眼看着朱震三人:“澄澄别怕,爸给你做主,到底怎么回事?”   夏澄抽噎了一声,因为饥饿和口水分泌,说话都有些哽咽:“前段时间佳佳叫我出去,然后告诉我他们订婚的事情,我本来挺为佳佳高兴的,可是……朱昱麒加上我后,就一直约我出去。”   说话的时候,夏澄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徐景言手腕动脉的位置。   徐景言低头看了眼又看了看夏澄,有些茫然,他这算不算被轻薄了吗?   夏澄怒视着朱昱麒:“没有帝舜的命,却有帝舜的梦,你想的挺美。”   说完夏澄看向陈佳,深吸了口气说道:“佳佳,你一直很优秀,除了看人的眼光不好,当时他追你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陈佳没想到这个时候夏澄还愿意帮她挽尊,就好像她只是被爱情欺骗了一样。   夏父冷冷看着朱震父子。   朱昱麒脸色变了变,刚想开口。   夏澄已经冷笑一声:“我手机上还有某个傻逼发的消息,要不要我公开一下?”   某个傻逼指的是谁,听见的人都猜到了,一时看朱昱麒的眼光都有些微妙了,他们倒不是觉得朱昱麒做错了或者什么,而是觉得朱昱麒没有自知之明,不太聪明。   除了徐景言外,徐坤还带了女儿过来,此时才注意到站在夏澄身边的徐景言,徐坤神色有些不好看,而且他是来找朱震帮忙的,当即说道:“景言,你干什么呢?”   徐锦穿着小礼服,看着竟比夏澄还高一些,她快步过来就要去挽徐景言的手臂:“哥哥,我和爸爸找了你好久呢,你……”   没等徐锦的手碰到徐景言,夏澄就已经伸手隔开了。   徐锦无辜又有些茫然地看着夏澄:“这位姐姐,我是来找哥哥的。”   夏澄却没有看徐锦,而是很自然的挽着了徐景言的胳膊,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景言,这就是你后妈生的妹妹吗?”   徐景言总觉得夏澄今天很奇怪,不过相比起来,他更信任夏澄一些,所以僵硬着身体点了下头。   夏澄有些做作的把头靠在徐景言的胳膊上,偷偷吸了口气,闻着越发浓郁的香味,好像有烤肉的香味在身边环绕:“爸爸,我身体不舒服,想让景言送我回家。”   夏父也觉得女儿奇奇怪怪的,不过在他心里女儿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当即说道:“那就麻烦景言了。”说完又看向徐坤,“徐总放心,景言和夏沐是同学,要是太晚了就让他们两个住一起。”   话说到这里,一般人都不会拒绝,只是徐坤心中有事情,当即说道:“今天怕是不方便。”只是徐坤想到父亲提过有几家不能得罪的,其中就有夏家,又退了一步,“明天再让景言过去。”   夏父感觉到女儿轻轻碰了他一下,当即说道:“那就让景言先送澄澄,我让司机再送他回家。”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夏父就是个宠女儿的,甚至宠到有些不讲道理。   徐坤觉得夏父不讲道理,想了下说道:“那麻烦夏总和您女儿稍微休息下,我想找梁大师帮忙看着景言看一下前程,等看完再让景言送你们?”   梁大师此时也开口道:“十几分钟的事情,不会太久的。”   朱震也说道:“那二楼有休息室,梁大师你们请,佳佳先照顾下你同学,昱麒去楼上换衣服。”   这样的处理反而是最合适的,没有太过纠结刚才的事情,更没提朱昱麒是不是私下骚扰夏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来客也都不是没眼色的,不管私下怎么说,面子上都是过的去。   夏澄却紧紧抓着徐景言的手腕,心中已经不单单是饥饿,还有那种说不出的烦躁,整个人都在爆发的边缘,特别是意识到眼前的这些人想要带走徐景言这点,让夏澄情绪崩在了爆发的边缘。   白晨顾不得会不会被察觉,已经出来,双手按在夏澄的肩膀上,丝丝寒意顺着肩膀流入夏澄的体内:“主人,我会跟着徐景言的,不会让任何人动你的东西。”   夏澄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看着梁大师和朱震,问道:“你们在教我做事?”   梁大师和朱震都愣了,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夏澄又看向徐坤,啧了一声:“我懒得和一个婚内出轨的人渣说话。”   徐坤心猛的跳了下。   徐锦反应更大,她双眼含泪说道:“你、你怎么能污蔑我爸爸?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看着徐锦的模样,倒是让人觉得心疼。   徐坤也面露怒色:“夏总,您女儿这样胡言乱语,就不管管吗?”   夏父低头整理着袖扣,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范瑾安和范勇此时也过来了,此时也眉头皱起,下意识按住心口的位置,如果说他看到夏澄就知道自己的一线生机在她身上,对夏澄有天然的信任和好感,在他看懂徐景言的时候,就会觉得心跳的很快,让他很不舒服,不过离的远些就没有了这样的感觉。   夏澄嗤笑了声:“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心知肚明。”   这是真正的不给面子了,其实知道徐家事情的人早就有猜测了,毕竟徐锦兄妹只比徐景言小不到一岁,怀孕也是要时间的,总归是微妙的。   夏父此时才说道:“澄澄和夏沐关系好,景言和夏沐又是好兄弟,澄澄难免为弟弟的朋友抱不平,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参与知道吗?”   后面这一句是对夏澄说的,却没有否认夏澄话的意思。   梁大师被捧得久了,就算一直装的很和善宽容,那也是装出来的,当他觉得事情不受控制,难免就心烦气躁:“徐总,我有些话单独和您说一下。”   徐坤点头跟着梁大师往旁边走了点,徐锦神色难堪地站着,她觉得别人都在嘲笑她,特别是看着夏父温柔的对待夏澄,徐景言也沉默地站在夏澄身边的时候,那一刻她不仅觉得难堪,还有着说不出的嫉妒。   朱昱麒不喜欢面对这样的场合,已经先一步离开去楼上换衣服了,他觉得夏澄就是个疯子,朱震也去招呼客人,陈佳走到徐锦身边,柔声说道:“徐小姐,我裙摆有些脏了,能麻烦您陪我去清理一下吗?”   夏父带着夏澄和徐景言到了小阳台,问道:“澄澄是怎么了?”   夏澄咬牙摇了摇头:“爸爸,我心慌。”   白晨已经按照夏澄的指示去偷听梁大师和徐坤的话了。   范瑾安和范勇站在略远一些的位置,他蹙眉看着小阳台的方向:“哥,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梁大师和徐坤到的是略偏一些的位置,梁大师直接问道:“徐景言的生辰八字确定没有错误?怎么和我查出来的不一样。”   徐坤压低声音道:“我父亲说,景言的八字特殊,所以对外说的都是假的。”   梁大师心中狂喜,面上却不露:“我可以救你小儿子,只是我需要徐景言的血。”   徐坤没有丝毫犹豫:“没问题。”   梁大师看着徐坤:“是每个月。”   徐坤说道:“不过得瞒着……”   小阳台,听过白晨听到梁大师和徐坤全部对话的夏澄眼珠的颜色变成了纯黑,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看向了徐坤和梁大师的方向,轻声道:“找死。”   白晨的眼睛变成了浓郁的血色,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变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笑了,再看正商量交易的梁大师和徐坤,就好像看到两个大宝贝一样。   范瑾安猛地捂住心口的位置,靠在了范勇的身上。   范勇扶着范瑾安:“小安?” 第31章   一处街道,小女孩闷闷不乐的被母亲牵着手往家走,时不时低头踢下地面,又抬头看看天空,就是不愿意看牵着她的女人。   女人神色疲惫:“宝宝,你不去补习班不行,大家都……”   小女孩嘟着嘴踩着女人的影子,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妈,我就……啊,妈妈你看月亮是红色的!”   女人下意识的抬头,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月亮皎洁星星明亮:“什么红色,算了,不想去明天就不去,你不是想去游乐场吗?”   小女孩再也顾不得什么红色的月亮,高兴地抱着女人的腿:“妈妈,你最好了。”   B市郊区一栋有些破旧的小楼里,章组长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一个脚步声打乱了这刻的平静,季深匆匆跑了过来,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组长,刚才……”   章组长弹了弹烟灰,随手关上窗户:“你也看到了啊。”   季深说道:“看到什么?”   章组长问道:“你没看到,跑来干什么?”   季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刚才技术部那边给我消息,有一瞬间市内有一处能量超过设定的界限,只是马上消失了。”   如果不是警报响起,还可以查询记录,技术人员差点以为是机器出问题了。   季深神色严肃:“是不是哪一位前辈突破了?还是说有别的发现?”   只是在B市的大师,他们都有记录,可按照位置和能量的数值,又和他们登记的对不上。   章组长说道:“那你就带人去能量波动的位置查一下。”   季深说道:“我已经派人去了,只是组长,你为什么忽然来B市?又为什么安排安辰灏接手和夏澄的联络工作,夏澄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阴阳眼吗?”   章组长吸了口烟:“行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朱家晚宴上,徐坤和梁大师还在低声商量,只是他们都没发现,夏澄正蹲在他们的脚边,手里拿着手机明显是通话状态。   只是除了他们两个人,倒是不少人都看到了,只是这个时候,朱昱麒在楼上换衣服,陈佳带着徐锦到休息室避开旁人的眼光,朱震被人叫到旁边询问着梁大师的事情。   而注意到夏澄的人,一时间也不好提醒什么,而且他们看到不远处的夏父,再看看徐景言,熟悉的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想要等着看好戏。   等徐坤和梁大师商量完不告诉徐家老爷子等一系列事情后,徐坤正准备叫徐景言过来,跟着梁大师去取血,就听见一个有些软糯的女声道:“徐爷爷,您听见了吗?您的不孝子正勾结了别人准备谋害您的亲孙子。”   徐坤吓了一跳。   梁大师只觉得背后冒冷汗:“你什么时候来的?”   夏澄已经站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裤子:“对了,您的不孝子还说您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特意瞒着所有人,您孙子的出生日期,不过他刚才和梁大师说了。”   徐坤厉声道:“什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夏澄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们是一个民主的社会,而且大家要破除迷信相信科学,在发现有人公开宣扬迷信的时候,作为一个良好的市民,我就报警了,您看着办吧。”   说完夏澄就把手机给挂了,笑容满脸地看着徐坤和梁大师,招呼道:“景言来,谢谢你把手机借给我。”   徐坤意识到了,虽然夏澄不可能有徐老爷子的联系方式,可是徐景言有:“孽子!”   徐景言走到了夏澄的身边,接过手机随手踹在兜里,听着徐坤的声音,只是神色平静的与他对视。   哪怕徐景言一句话都没说,可是徐坤却觉得心虚避开了他的视线。   夏澄伸手挽着徐景言的胳膊,她是漂亮的杏眼,唇有些肉嘟嘟的,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联想到天真可爱上:“反正你早就不想要他了不是吗?”   徐坤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动弹不得,只是安静地站在这里听着夏澄说话。   夏澄手指摩挲着徐景言的脉搏处:“又或者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一个孩子,他更是从不属于你。”   徐坤脸色变的苍白,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衣。   夏澄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让人觉得无处遁形:“只看这位徐先生的面相,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徐景言在这里,那么您丧的是哪位子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夏澄并没有压低声音,离得近的人都听见了,他们更知道徐坤是有两子的。   徐坤被镇住了,他说不出话,眼珠子却看向了梁大师。   梁大师满头冷汗,他感觉肩膀处有一双冰冷的手按着他。   夏澄甚至有些享受着徐景言身上的味道:“您敢带着女儿来这里,是不是梁大师给了您什么东西,说能保住您小儿子无碍,只是想要彻底解决,是需要面谈的?”   徐坤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已经透露了一切。   夏澄长长叹了口气:“那您还真是愚蠢,您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偏偏有人勾引了您小儿子去和女鬼做了一夜夫妻呢?”   这话说的文雅,可是该懂的人都懂了,眼神微妙地看着徐坤,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夏澄说的是真是假。   夏澄说道:“动点脑子都知道,这种事情只能从根源解决,你却信了这骗子的话?你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不相信科学?”   为什么不相信科学?   别说徐坤了,就是听到的人都觉得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一样,神神叨叨说了这么多,最后还要问别人为什么不相信科学?   夏澄却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为大师的,师者仰仗于人也,为师之道,以无过错,无缺陷为上。你以为有人叫你大师,你就是大师了吗?”   这话更像是绕口令,夏澄却只是伸手从他脖颈处拽出一枚白玉雕刻的佛像。   梁大师却浑身发抖:“别、别……”   夏澄手指一挑,那绳子就断了,佛像落在了夏澄的手心上,夏澄没再看梁大师,只是对着佛像说道:“比起戴在他身上助纣为虐,你更愿意在我手上烟消云散吧。”   在夏澄的话落,那白玉雕刻的佛像就龟裂开来,夏澄握拳再张开的时候,那白玉佛像已经化成了粉末,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卷着粉末飞散在了空中。   此时大厅一片寂静,察觉不对赶过来的朱震:“你们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甚至也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他们都在看着夏澄。   夏澄哪怕穿着高跟鞋,也比身边的徐景言要低不少,可是这一刻,所有人都看着她,又看向脸色灰白的梁大师,能来这里的不管信还是不信,都是对此有了解的,看到眼前的情景,也知道夏澄很厉害,起码比一直被朱家吹捧,说能续命的梁大师要厉害。   范瑾安觉得心跳的很快,有什么东西想要离开却又被困住,他按着心脏的位置,却只是看着夏澄,祖母所说的一线生机到底是什么?又或者说当初祖母为了让他活下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最终赔上了所有。   有离夏父近且与他关系好的,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夏总,你……”   夏父笑得温文尔雅:“啊,我也不知道。”   朱震直接冲过来想要阻止,却感觉到脚步变得沉重,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适,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夏澄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哪怕离得最远的客人听的一清二楚:“有一个傻叉曾经说过一句没那么傻叉的话,如果金钱都是用命来交换,那么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来交换呢?”   “傻叉都知道的事情,不会有人比傻叉还不如吧?”夏澄的语气很平和,却让人无端觉得嘲讽:“不过也难说。”   凄惨的叫声从二楼传来,众人就看见一个青年跌跌撞撞从楼上跑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一样,不停惨叫,甚至直接从楼上滚下来:“爸,救我……别找我,滚啊,别找我……”   朱昱麒像是格外痛苦,手抓着地面不停翻滚爬动,就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撕咬。   朱震却也救不了,他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夏澄的声音有些轻:“生病了,当然是要看医生的。”   陈佳和徐锦也跑了出来,陈佳神色痛苦满脸惧怕。   徐锦直接朝着徐坤跑来:“爸,你怎么了?”   夏澄实在没忍住,又咽了咽口水,把脸贴在徐景言胳膊上深吸了一口气,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轻咬着磨了磨牙。   徐景言低头看向夏澄,夏澄是在帮他,联系到上一次紫玉佩的事情,好像每次让人察觉到奇怪都和他的事情有关系,再加上夏澄的这些小动作,徐景言不可能不在意。   夏澄抓着徐景言的手:“对了,承接各种算命、测字、看面相、看风水,拿着我父亲的名片打九折。”   话说完的时候,徐坤才感觉自己能动了,他顾不得别的:“打电话,给你哥打电话!”   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有警察匆匆进来:“有人报警,说这里死人了?”   死人?   在场的人都有些疑惑。   夏澄举起手还蹦跶了一下:“警察哥哥,是我报警的,有人突然死亡。”   随着她的话,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梁大师已经倒在地上,半天没有了动静。   夏澄就像是真正的良好市民一样,特别积极配合说道:“而且还有人突然犯病,可能要找救护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有事找警察。相信科学。 第32章   本来朱震只是根据梁大师要求,借着儿子订婚这件事,请了不少梁大师的潜在客户来,而且前期铺垫都准备好了,只是谁也没想到,最终成了这样的情况。   来的客人,有些确实有所求,有些和夏父这样只是合作商的伙伴,本来参加个晚宴,各取所需一下,可是谁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作为报警人又是和梁大师他们发生最多争执的人,夏澄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在场的人很多,可是真正牵扯的却不算多,有些在录完口供就可以回家了,只是有些特别是和梁大师有过私下接触的依旧要留下来。   徐坤已经和家里确定,徐铮并没有出事,妻子也一直守着儿子,他看着夏澄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骗子。   不过徐坤在梁大师死的时候,就在身边,他也被带到了警局之中。   夏父这边自然是护着女儿的,而且他也请了律师过来。   夏澄整个人都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不管警方问什么她都很配合。   只是她说的话,让警方那边觉得前后矛盾,偏偏夏澄也没有杀人的理由。   朱家晚宴附近本就因为能量波动引来了特殊部门的人查探,再加上朱震、朱昱麒和陈佳三个人的情况,夏澄见到安辰灏的时候,丝毫没觉得惊讶。   安辰灏不是自己来的,更准确一点他是被季深给叫来的。   只是一进来,季深和安辰灏就看向了徐景言那边,他们虽然看不到,却能察觉到一股强大的阴气包围着徐景言,不是想要伤害只是张扬着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或者说有人在强势的告诉所有人,徐景言的归属。   可除了特殊部门的人,并没有人察觉到这点,徐景言可能有所察觉,却没有任何的排斥。   季深和安辰灏交换了个眼神,他就去和警局的人沟通,而安辰灏朝着夏澄走来。   夏澄伸手打了个招呼:“安医生,又见面了。”   安辰灏看起来还是一派斯文的模样,点了下头。   夏澄问道:“你这是升官了吗?”   安辰灏坐在了夏澄的对面,问话的女警察已经得到了指令,把夏澄的笔录交给了他,主动离开了,安辰灏翻看着笔录:“不是,上面让我以后专门跟着你。”   夏澄并没有露出意外,反而说道:“给我点个外卖,我想喝奶茶。”   安辰灏放下手中的笔录,询问道:“要哪家什么口味的?”   夏澄抱着少女保持身材最后的倔强,说了一家后:“要无糖的那种。”   安辰灏满足了夏澄所有的要求。   季深也过来了,抽过笔录翻看起来:“案子由我们部门接手了,我们也和夏师打过几次交道,咱们就不浪费时间了,实话实说?”   夏澄长长叹了口气:“我一直在说实话,可是没有人相信。”   季深没什么诚意地说道:“抱歉,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事情,很多东西并不是人尽皆知的,不如夏师先把外面那位请回来,要不然我带来的下属没办法安心工作。”   夏澄哦了一声:“那你把徐景言和我爸叫进来。”   季深说道:“他们都是普通人……”   “可以。”安辰灏说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夏澄摇了摇头。   季深皱眉看了眼安辰灏,安辰灏对着他点了下头,季深起身出去请了徐景言和夏父进来,在外面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可是到了小房间那种浓郁的阴气让他们感觉到喘不上来气。   夏澄叫了一声:“白晨。”   这一声好像开关一样,那种浓郁的阴气消失了。   夏澄说道:“爸,让他们先送你回家,免得妈和弟弟担心。”   夏父皱眉看了眼季深和安辰灏,说道:“爸爸陪着你。”   夏澄笑了下:“没关系的,他们是姥姥的熟人。”   夏父明白了夏澄的意思,而且他观察出,夏澄现在是占上风的:“好,那就麻烦二位了。”   季深看了夏澄一眼,叫了孔博进来:“你也见过他,让他送夏总回去,你也可以放心。”   夏澄点了下头:“多谢。”   孔博笑呵呵地说道:“大师放心,我先帮你守着。”   夏澄再次道谢。   夏父站起身,态度温和有礼:“麻烦你们了,澄澄年纪小,还是个孩子,有什么做的不周全的地方多体谅一下。”   安辰灏同样站起来:“夏总放心,夏师是我们的朋友,这件事也是梁和正自作自受。”   夏澄挥了挥手,看着安辰灏和孔博送夏父离开,这才说道:“你问吧。”   徐景言有一种感觉,哪怕夏澄是被审问的,而季深是警察,可是他们两个之间,反而是夏澄占主导地位。   季深已经放平心态,毕竟仪器上能量的数值足够让他明白,他不是夏澄的对手,等安辰灏进来坐下后,才问道:“在晚上八点四十七分,技术部发现有一股能量值超过了安全线。”   夏澄倒是坦荡:“应该是我,只是具体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   虽然是在回答季深的话,可是夏澄却看着徐景言,徐景言甚至有一种感觉,夏澄愿意坦白这样,和自己是有关系的,在他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站起身走到了夏澄的身边。   季深和安辰灏都愣了下。   徐景言在靠近夏澄后,也是一愣却很快平静下来选择坐在了她的身边。   季深接着问道:“按照报警的时间,还有人看到你和梁和正在说话,你为什么说有人死了?或者说那个时候,你还没有靠近梁和正。”   夏澄是先报警,才要了徐景言的手机拨打了徐老爷的电话蹲过去的:“我早就和你们提过,朱家的不正常,还有活死人的事情。”   那时候还是季深拿着春暖花开的账号,季深点头:“我们一直派人调查,也查到一些蹊跷的地方,只是没有证据。”   安辰灏发现,夏澄说话的时候,手很自然的抓住了徐景言的手腕,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这样的表现是一种占有和宣告,就好像野兽占了地盘后,会警告甚至杀死所有不经她允许靠近她地盘的生物,可是按照调查来看,徐景言和夏澄之间没有亲密关系,这样的态度就有些反常了。   夏澄大拇指摩挲着徐景言的手腕,却不带一丝□□的意味:“朱震、朱昱麒甚至陈佳还能活着,是靠着吸食别人的生命,而梁和正就是操刀的人,他算是阵眼,却因为有法器的保护,那些冤魂无法报仇,当我毁了法器,就是他的死期。”   安辰灏和季深都明白了夏澄的意思,她看出来了这些,也有把握能毁掉那个法器,所以提前报警。   夏澄说道:“只要是由梁和正经手,以他为阵眼夺取吸食生命的人,在他死后,自然要受到报应,鬼能伤得是灵魂,而不是□□。”   这就是为什么朱震和朱昱麒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势,却疼的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梁和正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朱震他们连棋子都算不上。”夏澄在说这些的时候,态度很冷漠,并不在乎这些人身上的那些人命:“我不知道梁和正这样的阵眼还有多少,又或者像是朱震这样的人有多少,不过朱震和朱昱麒是活不了了,他们身上腐烂的味道简直刺鼻,而陈佳……还有救。”   季深赶紧给同事那边发了消息。   安辰灏说道:“我有一个疑问,你原来并不愿意管朱家的事情,为什么这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手?”   夏澄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笑了下:“术者,无法算自己的命,可是当遇到和自己相关的事情,心中就会有警醒。”   安辰灏直言道:“这不是直接的原因。”   “我感觉到,幕后的人对我有影响。”夏澄没有回答安辰灏的话:“我不知道是好是坏,甚至不知道是敌是友。”   季深看向夏澄。   夏澄说道:“有些事情,我外祖母不愿意告诉我,你们这些人也都藏着掖着,使得我太多不明白,不过无所谓,我不会做先对不起别人的那个人。”   说完不等季深和安辰灏反应,夏澄就接着说道:“因为梁和正想要徐景言的血,徐坤告诉了梁和正,徐景言真正的生辰八字,徐家……可以说出了徐坤这个蠢货,也不知道徐老爷子当初是不是昏了眼,捡了个胎盘养大的。”   哪怕是在说他父亲,徐景言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夏澄说道:“徐景言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回来我也得去问问外祖母,只是我能感觉到一点,我不想看到别人伤害他。”   真正高明的谎言是八分真两分假,夏澄说了这么多真话,却在徐景言的事情上做了隐瞒,她的坦诚是基于没有人能伤到她的前提下,只是这些哪怕是安辰灏也看不出来。   夏澄感叹道:“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见色起意或者一见钟情了?紫玉佩的时候,徐坤就是让徐景言给徐铮当替身的,好像徐坤笃定了徐景言不会死似得,徐家……的水挺深的,你们说会不会当初徐家对我外祖母下手不成,就对我母亲下手了?这才使得我对徐景言感觉特殊?可是我们两个又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更何况……我查过了,我们两个之间是没有什么咒语、蛊虫的。”   季深也不知道,而且按照他们一直以来掌握的情报,夏澄和徐景言之间确确实实是没关系。   夏澄眼神平静的和他们对视:“我不知道徐景言出事会不会对我产生影响,又或者别人拿了徐景言的血,会不会对我有危害,在能量爆发的时候,就是我听到他们要以徐景言为交易的时候,所以……我觉得你们最好想办法,让徐景言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要不然你们一直担心的事情,说不定真的成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晨:总结起来,你就是想要合法圈进徐景言。   夏澄:不,我是为了社会的安定。   白晨:啧。脸呢? 第33章   在夏澄说完后,屋中的人表情都有些怪异,季深还看了眼话题中心的徐景言。   徐景言表情有些奇怪,倒不像是生气或者郁闷,更像是觉得好笑还有些无语。   夏澄说完以后,一脸坦诚,算是屋中最自在的一个人了。   敲门声破坏了屋中奇怪的气氛,安辰灏起身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杯奶茶,递给夏澄后,才说道:“两个消息,徐铮死了,徐坷来了。因为你当着众人面说徐铮会死,所以徐坷要求见你和徐景言。”   徐景言蹙眉,他和徐铮虽然是兄弟,可是他自小就是被保姆带着的住在外面的房子,和家里根本不亲近,他们兄弟也就是逢年过节能见上几面,就是这么点情分也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情消磨干净了,再加上紫玉佩的事情,兄弟情是不可能的。   可就算听到一个陌生人这么年轻就没了,也会让人觉得怅然的。   夏澄闻着徐景言的味道喝着奶茶,心情舒畅了许多:“不见。”   安辰灏也没有多劝,反而看向徐景言说道:“你要见一下吗?”   毕竟一个是徐景言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大伯,虽然他们都知道徐坤对徐景言做的事情,可徐景言才是当事人,能做最后的决定。   徐景言看了眼夏澄,说道:“我想见一下伯父。”   夏澄咬着吸管,没有说话却松开了手。   只是安辰灏和季深明显感觉到浓郁的阴气重新把徐景言包裹起来,只是他们两个都没开口。   夏澄主动说道:“我让白晨跟着你。”   徐景言说道:“谢谢。”   夏澄笑了下,安辰灏起身带着徐景言出去。   季深的神色严肃:“徐景言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人有资格限制他的自由。”   夏澄咬着奶茶里的珍珠,像是没听见季深的话一样。   季深觉得有些头疼,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和夏澄打交道,却发现她比网上联系的时候还要难以沟通,倒不是说夏澄蛮不讲理,而是她有自己的理论在,看似好说话,却一步不让。   安辰灏又拿了一些零食回来的:“徐景言对于你来说是特殊的存在,你愿意暴露这一点,也是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夏澄对待安辰灏的态度要好一些,起码愿意和他交流:“我的诚意一直在,反而是你们不愿意坦诚。”   安辰灏笑了下,看起来很温和:“抱歉,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夏澄哦了一声,又看向安辰灏:“行叭。”   季深示意安辰灏问关于徐景言的事情,可是安辰灏摇了下头,只是说道:“我和徐景言解释了关于徐铮的死因,我们都知道,他的死是因为徐坤的愚蠢和梁大师,可是徐景言是普通人,并不懂这些。”   夏澄挑眉又看了安辰灏几眼,笑了起来,两个小酒窝格外甜美:“你们问吧。”   安辰灏问道:“当时能量值突破安全界限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夏澄想了下说道:“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很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我失去的东西回来了一部分,更准确点说有些封存在我体内的东西,冒出了头。”   季深本来以为夏澄不会回答的,可是没想到她不仅愿意回答,还回答的很仔细。   安辰灏接着问道:“那股能量是重新封存了,还是消失了?或者说已经成了你实力的一部分。”   “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夏澄在季深神色变化之前,说道:“不过远没有刚出现时候那么强大。”   安辰灏说道:“能解释的清楚一些吗?”   夏澄又吸了一颗珍珠在嘴里咬碎:“其实那股能量,只是刚出现的时候,会显得比较庞大,可是真的融入身体,不危及到我生命,我是绝对不会用的,这样说吧,这样的能量值爆发,你们都能做到,就是把身体里所有能量集中,然后成为尖锥状爆发出来,和一些小说里讲的自爆差不多吧。”   安辰灏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想要再次出现那种数值,是需要你把所有能量抽取集中爆发出来?对你自身也是有影响的?”   夏澄嗯了声:“你的阴阳眼虽然封了起来,可是以前还在使用的时候,气集中在眼部,是能看到人体经脉的,能量就好像血管里面的血液一样,全部抽出来肯定有很多,分布在身体里的时候,却只有那么点,你把所有血都抽出来,对身体有伤害吗?”   季深心中松了口气。   安辰灏点头:“那么你觉得,这能量是一部分还是已经是所有了?”   夏澄这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才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就我而言,我的实力已经足够了,而且我有一种感觉,这些能量本来就是我的,所以没有任何排斥或者不适。”   安辰灏和季深都知道,夏澄说的是实话,她的能力本就远超同龄人,如今怕是一些大师都不是她的对手了,正因为他们知道夏澄说的是实话,所以才不好掌握对待夏澄的态度,如果今天夏澄说离不开的人是安辰灏或者季深,他们不会有丝毫犹豫,肯定是选择跟在夏澄身边,直到解开这个谜题为止。   可是夏澄现在要的人是徐景言,他们没有资格让普通人为此牺牲,而且他们很清楚,夏澄愿意解释的如此清楚,也是在给他们施压。   季深问道:“你觉得徐景言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夏澄的睫毛很长,微微垂眸的时候,更是漂亮:“粮食吧,毕竟人是离不开粮食的。”   如果白晨在,就知道夏澄所说的粮食,是真正意义上的粮食。   季深觉得有些奇怪,一般说离不开的都是空气。   安辰灏看着夏澄,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却不好直接说出来:“我会和徐景言谈谈。”   季深也抛开心头的奇怪:“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尽量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好不要勉强普通人,也不要破坏他的生活。”   夏澄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命和自由,我觉得前者更重要一点,而且我要把徐家设定为敌人,如果不是他们动了手脚,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季深不否认夏澄的话,只是徐景言还年轻气盛,水冶不敢肯定他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让他自己做选择,徐家……现在没有证据。”   这种直接过了明面说徐家是敌人的,夏澄真的和徐家斗起来,他们也没资格劝阻,当然是不能伤及性命,最后要是证据齐全,可以用法律手段来处理。   国家对大师有管束的,但同时也给他们的很多的优待,一般不过分的要求,都是会答应下来的。   夏澄理所当然地说道:“瓜甜不甜,尝过才知道。”   起码她觉得徐景言的味道很甜美,而且不管甜不甜,是她的就是她的,难吃了也是她的。   安辰灏总觉得夏澄对徐景言并不是男女之情,试探的问道:“你想过徐景言留在你身边,你们两个关系怎么介绍吗?”   夏澄没有丝毫犹豫:“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可以教他术法,他可以叫我爸爸。”   安辰灏和季深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夏澄啧了一声:“你们两个想法太污秽了。”   想法污秽的两人都不想说话了。   夏澄忽然站起来,面色难看直接往外走去。   安辰灏和季深都有些诧异,跟在她的身后。   夏澄出去后,直接拦在了徐家人面前。   徐坤看见夏澄,就怒声道:“你还敢出现!”   徐锦眼睛红肿,看起来很狼狈,她已经知道哥哥的死讯了,更知道夏澄当时说的话,再加上梁大师的事情,她下意识往徐坤身后躲去。   徐坷的律师先去处理事情,他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眼角已经有些皱纹:“夏大师,有事吗?”   夏澄却没有搭理徐坷,只是看向徐坤:“我为什么不敢出现?”   徐坤咬牙,握紧拳头:“你害死了我儿子。”   夏澄神色冷淡,语气里带着嘲讽:“在我提醒你那会,你给家里打电话,你儿子还有救。”   徐坤愣住了。   夏澄毫不留情:“又或者再早一些的时候,别自作聪明弄什么替死,我就不懂了,你小儿子是儿子,大儿子就不是了吗?”   徐坷也是才知道弟弟做的蠢事,心中暗骂,只是面上不露:“这是徐家的家事。”   夏澄夸张地说道:“原来人命也是家事了?那你们徐家好厉害哦。”   在警察局说这样的话,着实诛心。   徐坷却面色不变:“这是两码事,不知道夏大师此时拦着是有什么指教吗?”   夏澄冷眼看着徐坷:“指教不敢,把我的人留下。”   徐坷皱眉:“你的人?一个我弟弟、一个我侄子一个我侄女,我倒是不知道谁是你的人。”   安辰灏和季深也察觉到不对了,徐景言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就是站在徐锦和徐坤中间,他们是知道徐景言和家里关系的,只是这样的位置就是最大的破绽,可是他们看不出徐景言身上有被控制的情况。   徐坤咬牙说道:“哥,我们走,我……我连我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夏澄直接绕过徐坷,走到了徐景言面前,徐锦和徐坤见到夏澄靠近,都吓了一跳躲开了一些。   白晨控制着徐景言抬起胳膊,对着夏澄伸出了手。   夏澄握着徐景言的手,直接把人拽到自己身边,然后用手挽着:“好了,王子殿下,我来接你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从前有个恶龙,叼走了最美的小王子,从此小王子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第34章   在握住夏澄手的那一刻,徐景言只觉得一股凉意进入身体里,有些混沌的神智骤然清醒,他下意识地握紧夏澄的手,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紧迫感和浓浓的屈辱。   季深神色难看,眼神锐利地看着徐坷:“国家早有规定严禁以术法来控制正常人的思想和行动。”   徐坷眼神闪了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深确实是没有证据,徐家用的不是控制符,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而且敢在特殊部门的人面前用,是觉得他们肯定查不出来,有恃无恐了。这样想也没有错,如果不是夏澄,他们就算拦住了徐家人,恐怕也难以留下徐景言的。   徐坷看着徐坤和徐锦丢人的样子,心中不屑,如果不是徐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家也不至于落入被动:“我侄子尸骨未寒,家中又只有弟妹在,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季深神色严肃。   徐坷看向了夏澄和徐景言:“景言,你父亲就算有再多的不对,也是你的父亲,家里也没有亏待过你,而且现在死的也是你弟弟,你都不愿意送他最后一程吗?”   徐景言唇紧抿着:“不愿意。”   徐坷面色一僵,却又很快放柔和了:“景言,如果不愿意回家,就和大伯回老宅,你祖父也在等着你。”   夏澄整个人靠在徐景言的身上,就好像没有骨头似得:“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做父母的可以选择什么时候生孩子,甚至可以选择要不要这个孩子,偏偏做孩子的没有办法选择父母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夏澄是看着徐坷的,她这话明摆着意有所指,只是除了徐坷和徐坤外,旁人听的有些不明白。   徐坤有些紧张:“你在胡说什么。”   徐坷暗骂一句蠢货。   夏澄悠悠然开口道:“不仅如此,还能选择生孩子对象的生辰八字、血型等一系列东西,是不是很神奇?”   话里是浓浓的嘲讽,看着徐坷的眼神,好像在看一群垃圾。   季深觉得自己和夏澄打交道很心累,可是看着夏澄去怼徐家人,又觉得神清气爽:“自以为能掌握别人命运,往往都是一群失败者。”   夏澄像是要把徐景言圈起来一样,她也不想在徐家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接看向徐景言问道:“你要跟我走吗?”   徐坷脸色变了,当即说道:“夏大师,徐景言姓徐,是我们徐家的人。”   “你家有皇位继承吗?”夏澄反驳道:“清楚点,大清早亡了。”   徐景言心中自有衡量,和徐家相比,虽然不知道夏澄的目的,可是他从心底对夏澄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我跟你走。”   夏澄看了眼安辰灏,直言道:“那我先带人走了。”   徐坷是带着保镖来的,却都留在外面,此时咬牙看着夏澄:“夏大师,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觉得我们两家并不是敌对的关系。”   季深都有些同情徐坷,徐坷根本不知道,夏澄早已单方面把徐家规划到敌人阵营了。   夏澄握着徐景言的手:“白晨。”   季深脸色一变,赶紧说道:“夏大师,后续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在他的话说完,一直在周围没有动静的特殊部门人员也上前,直接挡住了徐家人。   夏澄说了一声谢谢,就直接带着徐景言出了警局,还隐隐听见后面徐坤的声音,在指责季深他们放走犯罪嫌疑人。   夏父特意让司机等着他们,等上了车后,夏澄也没有松开手,只是两个人也都没有再说话。   徐景言在思索今天的事情,而夏澄在和白晨交流。   夏澄直接问道:“徐坷和徐景言说了什么吗?徐景言是怎么被控制的?”   白晨对于徐景言已经有了猜测:“徐坷并没有和徐景言说什么,只是警告了徐坤,说父亲对他很失望,已经安排人把徐铮尸体送回老宅了。”   夏澄挑眉:“徐坤什么表情?”   白晨其实觉得很讽刺:“徐坤开始还很伤心,在徐坷提到父亲后,更多的是害怕。”   徐坤就徐景言和徐铮两个儿子,只是和儿子比起来,徐坤更自私在乎自己一些,对于徐铮的死,他是会难过的,却又不会无法接受,他更无法接受的是徐老爷子对他失望,这也是为什么徐铮出事后,徐坤并没有马上找徐老爷子帮着解决,而是自己瞎折腾。   白晨感叹道:“都说父母之爱最无私,看来这句话也不太真。”   夏澄说道:“这也看人,不能因为一类人就否定了所有的。”   白晨语气里带着笑意:“主人,我一直……”   夏澄不用听都知道白晨要说什么:“徐景言为什么会被控制。”   白晨说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虽然感叹了一句,白晨还是回答,“我怀疑徐家手上掌握着秘术,用徐景言的身上的东西、血液和生辰八字制作了傀儡来控制徐景言,不过想要使用傀儡,可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徐家不会轻易使用。”   夏澄嗯了声,她也有这方面的猜测:“可以斩断吗?”   白晨:“得找到傀儡,毁掉,不过有主人在,可以阻止傀儡术,换一种方式来说,傀儡术是邪术,而主人能吞噬邪术的能量。”   能量没有了,自然无法控制了。   白晨语气里带着几分满意:“味道怎么样?补充了能量后,是不是饥饿感没有那么强了?”   夏澄没有反驳,却也不愿意搭理白晨了:“徐景言。”   徐景言转头看向夏澄。   在夏澄开口的瞬间,白晨就布置了结界,司机是无法听到他们交谈的。   夏澄语气轻松:“你想变强吗?起码不会被人随意控制那种。”   徐景言眼神沉静,他没有这个年龄的冲动,反而因为经历多了成熟:“我需要付出什么?”   夏澄想了下说道:“我可以教你,甚至帮你毁掉徐家控制你的东西,找到你母亲死的真相。”   徐景言明白一个道理,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越多,只是夏澄的话,直击他内心的渴望:“我需要付出什么?”   白晨看向徐景言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赞赏,一般人在这样的时候都很难保持他这样的冷静。   夏澄反问道:“你能付出什么?”   徐景言沉默了下,说道:“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只是我想有尊严的活着,其他都无所谓。”   夏澄认真地看着徐景言,最后笑了下:“有尊严的活着吗?行啊,你替我保护夏家,直到你死为止。”   徐景言皱眉:“有你在……”   虽然话没有说完,夏澄却明白他的意思,有自己在,夏家哪里轮得到别人保护,可如果她不在了呢?   夏澄没有回答,有些事情就连夏澄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这样的感觉很微妙却又无法具体说出来:“成交吗?”   徐景言闻言也没有继续往下问,不管怎么说这是他占了便宜:“好。”   白晨忽然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让徐景言入赘夏家一样。”   夏澄吐槽道:“你的想法太污秽了。”   白晨心情很好,倒是不在意夏澄的话,甚至格外包容:“您开心就好。”   夏澄是直接把徐景言带回夏家的,虽然知道女儿没有事情,可是夏父、夏母甚至夏沐都没有休息,等看到被夏澄带回来的徐景言,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人说什么。   夏母柔声道:“你们也饿了吧?先去洗漱换衣服,然后吃个夜宵再休息,沐沐你照顾下你同学。”   夏沐已经蹦起来了,说道:“来吧兄弟,你先到我屋洗漱。”   徐景言收起了身上那种冷漠和排斥,很有礼貌地说道:“麻烦叔叔阿姨了。”   夏母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这有什么麻烦的。”   徐景言知道夏父他们是有话问夏澄的,当即不再说什么,而是跟着夏沐走了。   不用夏澄吩咐,白晨就跟在徐景言的身边,白晨和夏澄有契约在,夏澄可以通过白晨来感知到徐景言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夏澄的焦躁。   夏父刚想问话,就被夏母拍了下肩膀,夏母说道:“澄澄先去换衣服,这衣服穿着也不舒服。”   夏澄乖乖答应了下来。   夏母看向夏父:“你和我一起去收拾客房。”   夏父当即跟在夏母的身后。   等夏澄他们洗澡换好衣服下来,夜宵已经准备好了,夏母准备了面条,不单单夏澄和徐景言有,就是他们也跟着一起吃。   夏母等人都吃完才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既然你是澄澄带回来的,就安心住下来,明天跟着沐沐一起去上学,你们是学生都以学业为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和澄澄处理。”   徐景言闻言说道:“谢谢阿姨。”   夏母笑了下温言道:“好了,沐沐带着你同学去客房。”   夏沐点头带着徐景言往房间走:“放心吧,咱们是学生好好学习就行,我姐可厉害了,就交给她处理。”   不知为何徐景言想到车里夏澄的交易条件,又看着夏沐一脸信任夏澄的模样,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姐姐要离开呢?”   夏沐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她就闲不住,我怀疑等我高考完,她就要出去浪了,啧啧,我也想这么自由。”   徐景言总觉得夏沐说的和夏澄说的不是一件事,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是点了下头。   夏母和夏父把夏澄赶去休息,夏父在刷碗收拾东西,夏母靠在门框上陪着丈夫。   夏父扭头看了眼妻子:“别担心,妈说过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我觉得夏景言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白晨:入赘又不是要改姓!!!! 第35章   夏父和夏母从来不干涉孩子们的决定,对于孩子们的事情,愿意和他们说,他们就听着并且提出自己的建议,不愿意说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去过问。   像是夏沐就更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和夏澄说,和夏澄商量一些解决的办法。   第二天等夏沐和徐景言去学校了,夏澄才主动和父母说起徐家的事情,只是没有说徐景言的特殊之处和他们之间的交易。   夏父皱眉,问道:“你是怀疑,徐景言的生母其实被徐家害死了?”   夏澄恩了一声:“不是怀疑,差不多肯定了,徐景言的出生应该是徐家特意安排的,他们需要一个生辰八字特殊的孩子,目的是什么暂时还不知道。”   夏母神色有些不好:“会有危险吗?”   “我会在能力范围之内来管这件事的。”夏澄笑着把头靠在夏母的身上:“而且不确定徐家的目的,感觉不安全。”   夏母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澄澄想做什么就去做。”   夏澄搂着夏母的腰,撒娇一样蹭了蹭。   夏父说道:“那澄澄可以和爸爸说下,为什么忽然回B市定居了吗?”   夏澄倒是没有隐瞒:“姥姥有天灵光一闪,下意识给弟弟算了一卦,弟弟有一难,弄不好会影响健康,所以我回来守着。”   夏父和夏母神色严肃了起来。   夏澄正色道:“我准备等弟弟高考结束再和他说这件事,而且姥姥算了,这件事的生机在我身上。”   夏母握着夏澄的手,担忧地问道:“你会不会有危险?”   夏澄眉眼一弯,笑得很甜:“不会,你们放心吧。”   夏父和夏母对视一眼也决定暂时留在B市,他们虽然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可是在知道孩子们可能有危险的情况下,也没办法放心离开。   夏母打发夏父出去买菜,还特意交代夏父买块好的五花肉回来,等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二人,才说道:“我见过不少年轻人,可是像徐景言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单单是长得好,身上那种气质很特殊。”   夏澄笑道:“我听姥姥说,妈你当初就是看爸长得好。”   夏母倒是没有否认:“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要是找个长得不好的,整天面对面那就是一种折磨了。”   夏澄赞同地点头。   夏母说道:“我开始还以为你是看上人家了。”   这样说其实也没有错,不过夏澄的看上和夏母以为的看上是两种,有些事情夏澄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白晨可比他长得好多了。”   只是论容貌来说,白晨确实是比徐景言更精致,只是夏澄和白晨太熟悉了,夏澄还哭着要糖吃的时候,白晨就已经跟在她身边了,再说夏澄自己就是个心眼多的,根本不愿意再找个同类来,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契约,白晨就好像是夏澄半身一样,她还没自恋到自己和自己谈恋爱的程度。   夏母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而且白晨举手投足间的仙气也是很吸引小姑娘的:“白晨呢?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让他藏着了。”   夏澄说道:“我让他去守着徐景言了,可惜弟弟八字太轻,不好让白晨他们一直守着,要不然省事多了。”   光听前面的时候,夏母还觉得女儿对徐景言很上心,再听后面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估计女儿年纪小还没开窍,不过徐景言现在的年纪和情况也不适合,夏母也不愿意多提醒了。   夏澄端着果盘吃了起来:“对了,今天我直接把徐景言带走了。”   夏母犹豫了下问道:“要不让他留在家里,这有你姥姥和你布置的阵法,很安全的。”   “不了。”夏澄说道:“我得教他怎么自己抵抗傀儡术,我又不能照顾他一辈子。”   夏母这才不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一处二层小楼的办公室内,章组长看着季深和安辰灏,等季深说完,才问道:“你们怎么看?”   季深已经想了一夜,此时章组长问起来就说道:“相比起来,我觉得徐家更让人无法放心,如果徐景言自己愿意,我是赞同他先跟着夏澄的,起码也要查清楚这种特殊联系是怎么回事,徐家又是什么打算。”   章组长看向安辰灏。   安辰灏推了下眼镜:“从现阶段来看,夏澄对国家还是很信任的也没有威胁,甚至愿意进行合作,只是从夏澄的表情和言语,她是察觉到不对的地方,白晨上次受伤还没痊愈,夏澄虽然有表明态度的意思在里面,却也有些虚张声势,如果白晨全盛时期,她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徐家人的。”   这也是章组长推测出来的结果。   安辰灏沉默了下说道:“我比较倾向,夏澄一直知道我们的行动,同时对自己的身世有猜测,只是她在乎夏家,所以不愿意追查下去,也默许了我们的行动,不管是习惯还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她遇到事情首先报警这点比其他人要强很多,建议合作,而不是为了莫须有的怀疑把人推向敌对。”   章组长闻言说道:“既然这样,安辰灏你配合夏澄调查徐家的事情,季深你负责调查朱家的事情,那个陈佳是不是还活着?她说什么了吗?”   季深说道:“她要见夏澄。”   章组长没有马上回答,问道:“朱家父子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季深点头,把报告递给章组长,总结道:“他们的内脏,在短时间内直接腐烂,身体也是这样,最终的腐烂程度大致和他们当初出事的时间符合,确实是夏澄当初说的活死人,他们以禁术来保持自己的肉身鲜活,可是在禁术被破后,在最短时间内溃烂而死,灵魂也被撕碎了。”   章组长翻看着报告:“多注意一下最近死亡的人中和他们相同的,除此之外再查一下……”   等吩咐完,章组长就说道:“季深先去忙,安辰灏留一下。”   季深当即起身去安排工作,这些工作不是他们能排查完的,还需要和警局那边合作。   屋中就剩下章组长和安辰灏了,章组长问道:“你觉得夏澄想要什么?”   安辰灏没有正面回答:“她没有野心,暂时看来,她想要的就是徐景言,为此愿意暴露自己的一些秘密作为交换。”   章组长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五十年前曾有钟氏一族,血脉特殊,能预测未来之事。”   安辰灏皱眉,他不知道章组长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就他所知也没有哪位大师姓钟。   章组长看向安辰灏:“钟师最后一卦,算出有魔星出世,卦象出来后,他就因反噬而亡。根据钟师的卦象,范、王、齐、徐、苗五位大师,提前布置在魔星刚出世最虚弱的时候,将其击杀,并把星核分为五块,分别镇压。”   安辰灏直接问道:“这和夏澄有什么关系吗?”   五十年前的事情,夏澄今年才二十多岁,中间相差了三十年。   章组长原来也没有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魔星被击杀的那晚,红月现世,很多沉睡鬼、妖、魔被惊醒,白晨也是那段时间出现的,那一夜又称红月之夜。”   安辰灏明白过来,红月,昨夜也出现了红月。   章组长拿了一只烟出来,却没有吸而是拿在手里:“按照所有资料,百年间昨夜是第二次出现红月。”   安辰灏理性地分析:“这也不代表什么,起码年龄上是对不上的。”   章组长看着安辰灏:“因为异象,所以众人又去寻了钟师的儿子,钟师的儿子天赋本高于钟师,只是那晚后,再无法视物,更丧失了钟家的天赋,一生无嗣,钟家消失。”   安辰灏只觉得心惊肉跳的,这就好像是被剥夺了天赋血脉一样。   章组长接着说道:“范师仅一子,也被恶人所害,她的儿媳难产生下范瑾安后也死了,范瑾安不仅身体虚弱,还是全阴命,后来范师把传承和法宝都送与国家,换来对她孙子的庇护,部门能培养出不少人才,也是得了范师的传承,可惜范家最核心的传承也断了。”   安辰灏想到范瑾安,他的身体和八字如果不能解决的话,也注定留不下子嗣的。   章组长点燃了烟,吸了一口:“齐师出身道观,是有师承的,后来出了不孝徒弟,偷走了镇压的星核,一直在追查却没有行踪。王师出身寺庙,如今星核还在镇压,只是他的几个徒弟都不得善终,王师承受不住打击,抑郁而终。苗师在后来带着全族隐居,不再参与这些事情,却被厉鬼报复,尸骨全无。自徐师死后,徐家也一心经商,后嗣再无一人继承徐师衣钵。”   不得善终。   听完章组长的话,安辰灏只想到这四个字,所有参与了当年红月之夜的人,好像都不得善终,而且都后继无人。   安辰灏咽了咽口水问道:“当然所谓的魔星……这样真的对吗?”   隔着烟,安辰灏一时竟然看不清楚章组长的表情,章组长说道:“谁知道呢,只是那个时间段,我们是经不起任何动荡的,谁也不敢冒险。而且那时候阴气聚集,魔气涌动,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就已经使得靠近的人无法保持清醒,心底的恶念被激发到最大。”   安辰灏明白了,如果换做是他在那个时候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做事同样的选择。   章组长想着昨夜看到的报告:“红月、徐师的后代、范师的后代,再加上类似齐师的续命术。”   太过巧合了,就好像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都出现在了夏澄的身边。   章组长狠下心说道:“小安,虽然现在和当年已经不同,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安辰灏明白章组长和他说这些的原因了:“你想让我解开阴阳眼。”   章组长没有否认。   安辰灏抿了下唇:“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别慌!不会虐的!大家放心! 第36章   旁人怎么想,夏澄并不知道也不在意,对她而言,当实力到一定程度,她活的也就自由了许多。   夏澄按照自己的打算,在晚上的时候就接了徐景言回去收拾行李搬到她家去,除此之外还提前和元财打了招呼,让元财帮着采购了不少东西。   元财是没有夏澄家中的钥匙,可是童童和连连可以自由出入帮着开门。   等夏澄带着徐景言回来的时候,元财已经把东西都大致放好,又按照夏澄的要求把书房收拾了一番,弄成了客房的模样,而且桌子上摆了一桌大餐,连连和童童高兴地围在元财周围。   童童和连连看起来都很快乐,虽然跟在夏澄身边也很好,可是夏澄不会专门带他们去游乐场,不会特意给他们准备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更不会陪他们看动画片,带他们打游戏给他们讲故事。   所以在听到夏澄依旧让他们留在元财身边的时候,童童和连连都高兴坏了,连连还指挥元财把她的小院子给搬走,就差直接在额头贴上乐不思蜀四个字了。   元财对徐景言很好奇,毕竟夏澄这里是不喜欢人留宿的,不过他也没有多问。   倒是吃饭的时候,夏澄问道:“你准备开的甜品店怎么样了?”   元财说道:“已经找好店面,正在重新装修,甜品师傅和厨师也都联系好了,就开在附近,有各种蛋糕、咖啡还有一些简单的饭菜,你想吃东西也方便。”   夏澄吃了口虾仁:“你姑那边找你了吗?”   元财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爸出面了,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姑离婚带着表姐回家照顾爷爷奶奶他们了,我妈偷偷和我说,我姑为了钱很孝顺,把爷爷奶奶哄得很开心。”   “那也不错,叔叔阿姨也能轻松一些。”夏澄闻言说道:“等你安顿好了,也能请他们来B市玩。”   毕竟老人家那里离不开人,在夏澄看来,不管元财的姑姑图的是什么,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元财说道:“我也这样想,我爸妈也能趁着身体好,多出去旅游一下。”   连连和童童正坐在一起吃薯条,这是元财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可惜的是童童还是吃不到食物。   等吃完饭,元财帮着收拾完就抱着连连的院子模型走了,屋中变得安静了。   白晨穿着围裙正在打扫卫生,看起来格外的贤惠还没有威胁。   夏澄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向徐景言问道:“家里没有专门的客房,只能委屈你先住书房了。”   白晨习惯用的电脑已经搬进了他的房间,虽然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可是元财舍得花钱,如今的书房也变了样,床、衣柜、书桌这些都不缺。   徐景言已经把行李放进去了:“足够了,谢谢。”   夏澄倒是没说把这里当自己家一类的话:“你今天学习都搞定了吗?”   徐景言点头:“我成绩很好。”   夏澄闻言也不再纠结这件事,而是说道:“你现在的情况,再像是旁人那样学习术法已经有些晚了。”   徐景言年纪不算大,可惜徐家那边不可能等他十几年成长起来的,这个道理他们两个都知道。   夏澄看向徐景言说道:“我不知道徐家做了什么,让你和我产生了联系,所以在你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可以试试找我借力,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会耽误到你的成长,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找个厉鬼和你签订契约了,这是一条捷径。”   徐景言皱眉问道:“和厉鬼签订契约有什么影响?”   夏澄也没隐瞒:“这种捷径,能让你短时间内有能力和徐家抗衡,只是你得守住本心,如果反被厉鬼控制吞食了灵魂占据身体,你就没有了,不过因为紫玉佩的事情,我觉得你身上隐藏着秘密,这个秘密让你可以不被厉鬼影响,相对来说也算安全,可是你要修行的话,需要付出的努力更多。”   徐景言问道:“我怎么找你借力?”   夏澄说道:“白晨。”   白晨不知何时已经脱掉了围裙:“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沐浴,记得在盆里泡十五分钟,然后再冲洗干净换上里面给你准备的衣物。”   不管哪一条路,徐景言都要尝试的,就算夏澄是在利用他也好,毕竟除了夏澄,没有第二条路让他走。   客厅之中,白晨直接传音给夏澄:“如果他真能借用你的力量,就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夏澄心中已有八分把握:“你给他准备的什么洗澡水?”   白晨说道:“玫瑰花瓣。”   夏澄嘴角抽搐了下:“就算假的,你也弄得稍微真实一点啊,弄个玫瑰花瓣让人泡澡,好像让人侍寝一样。”   白晨回家后,姿态也放松了许多:“你忽然加了这一出戏,我从哪里给你弄东西来?”   夏澄也有理有据:“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根本没人会珍惜!”   白晨啧了一声,很是嫌弃地看着夏澄:“就你这折腾,也没为难到哪里去。”   夏澄怒视白晨:“你懂什么!人家请神上身,还要各种贡品,我难道不要面子吗?力量随便人借吗?”   白晨冷笑:“他就是个贡品,还准备个屁。”   夏澄伸脚去踹白晨:“谁稀罕啊!”   白晨看着夏澄的模样,叹了口气没再刺激她,而是抓住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你不想接受不想面对都不行。”   夏澄气呼呼地看着白晨,然后扑过去抱着白晨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不愿意说话,承认徐景言是自己的祭品,就得先接受自己非人的身份,而且还不是正派的,这对于一直觉得自己是好市民的夏澄来说,绝对是个打击。   在意识到这点后,夏澄就一直憋着一股气,面对外人不能露出分毫,面对亲人更不能露出破绽,直到这会只剩下白晨,她才倍感委屈:“我一直想当好人,小学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批入少先队的……”   白晨拆台道:“然后每次都忘记带红领巾,家里买了十几条。”   夏澄不搭理白晨,继续嘟囔道:“我还想着过两年,要个好市民的锦旗,再争取个优秀市民奖。”   白晨拍了拍夏澄的头:“以后还有机会。”   夏澄抽噎着:“我都不是人了,还怎么拿?”   白晨:“你脸皮厚。”   再多悲伤的气氛都没有了,夏澄面无表情地从白晨怀里出来:“你说都有人拿人来献祭给我,我到底是什么?”   和夏澄的悲愤比起来,白晨心情明显好的过分:“谁知道呢,不过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红月吗?”   夏澄自然记得。   白晨笑容满面:“昨夜的红月也很美,可惜只是一瞬间。”   夏澄明白白晨的意思:“你觉得我和五十年前的红月有关系?”   白晨都想召出古琴弹奏几曲,声音都带着荡漾:“是或者不是,你自己也有猜测的。”   夏澄眼睛眯了下,最后冷笑一声:“没关系,五十年前,我连一颗受精卵都不是,别想赖在我身上,我不承认!”   白晨一脸任你随便说,反正我确定的表情,气的夏澄拿着抱枕开始揍白晨,白晨也拿了抱枕反击,两个人打的热火朝天,可是在卫生间的门推开的那一刻,夏澄拿着手机开始发消息,白晨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对着徐景言一笑:“跟我进屋,我给你画上阵法。”   不管是夏澄还是白晨都是演戏高手,徐景言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当即点头:“麻烦您了。”   白晨带着徐景言进了房间,示意徐景言脱掉上衣后趴在床上,直接用朱砂在他背上画起了符文。   符文是以白晨所知的赞美词汇为主,完美地把当初和夏澄签订契约时候印在他灵魂最深处的那个字融在这些符文之中,这才是最关键的。   如果按照白晨的想法,夏澄直接在徐景言身上烙下印记最是方便快捷,只是夏澄拒绝了,因为印记和契约不同,起码契约有选择,而印记等于是把徐景言视为禁脔了。   客厅中,正在网上看关于朱家或真或假八卦的夏澄神色忽然变了,扭头看向了窗外,然后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屋中正在画符的白晨笔顿了下,却很快恢复了正常,回答着徐景言的问题:“因为你是第一次尝试借主人的力量,所以需要媒介,等到你熟悉掌握了后,就不需要画在你身上了,等你高考完,就该正式学习画符了,到时候我也会把这个符交给你。”   徐景言明白白晨的意思,又觉得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的家人都不关心他的高考他的前途,偏偏外人对他更加关心,这也算是一种讽刺了。   白晨画上最后一笔:“好了。”   徐景言拿着上衣犹豫了下,看向白晨:“能穿吗?”   白晨正在收拾笔和朱砂:“可以,不会蹭到衣服上的。”   徐景言这才松了口气,把衣服穿上跟在白晨后面出去。   白晨打开门,看向夏澄问道:“死了吗?”   夏澄抿了下唇,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送给王叔的平安符碎了。”   徐景言愣了下,听到夏澄提到王叔和平安符这两个词,倒是想起来当初警局门口,夏澄画了平安符送给那位中年警察的事情,难不成那位警察出事了?   白晨说道:“不是小事情。”   平安符碎了,虽然不代表着人死了,可是一定是出事了,而且夏澄亲手画的平安符都能碎,可见遇到的危险绝对是致命的。   夏澄在察觉到平安符碎了的时候,就已经给春暖花开发了消息,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第37章   夏澄和白晨都不再谈王警官的事情,而是让徐景言坐在沙发对面:“这世间没有绝对的自由,总是有制衡的。”   这是当年夏澄接触术法后,姥姥曾经告诫她的话,在今日她同样告诉了徐景言:“生而为人,总是要有选择,拥有力量的同时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也要遵守世间的法则,你可能觉得不平,但是你也只是人,而不是所谓的神,力量不能让你凌驾在普通人之上,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东西让自己生活的更好的东西,就和学历是一样的,最重要的一点,想要自由,就要先学会克制和限制自己。”   徐景言认真地听着,按照夏澄的说法,术法只是工作的一种,只是普通人上班,有公司的制度,需要朝九晚五,而他们需要的自我控制和限制。   夏澄说道:“所谓入魔,不过是在拥有力量后迷失,做下很多错事,觉得自己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而已,所以遇到事情,在保住自己性命的前提下,记得报警,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也先逃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报警。”   徐景言:“……”   夏澄认真地说道:“姥姥说过,人不能不自量力。”   徐景言说道:“我记下来了。”   夏澄这才满意:“对了,生辰八字、血肉、头发甚至指甲都是很重要的,一般情况下最好不要落到别人的手里,特别是生辰八字和血肉,徐家的傀儡术你感受到威力了吧?就是用特殊材料加上你的血肉生辰八字制成的。”   徐景言神色一肃,说道:“我记下来了。”   夏澄叮嘱道:“那些符咒的画法,等你高考结束我再教你,你现在要做的是闭上眼睛,别怕。”   徐景言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夏澄把手递给白晨,白晨的指甲变长,划破她的手指:“张嘴。”   徐景言听话的张嘴,就感觉到什么东西飞入他口中,有些凉又带着些甜香,只是还没等他分辨,那东西已经融化。   白晨让血珠落入徐景言口中后,夏澄指上的伤口就已经痊愈了,不过夏澄的唇色也变的浅了一些,白晨传音道:“你去休息,我带他。”   夏澄也没勉强自己,点了下头,幽幽叹了口气:“做好人太难了。”   白晨懒得搭理夏澄:“你这行为,要让别人知道会被嘲笑的。”   夏澄翻了个白眼,踩着拖鞋回卧室了。   白晨看着徐景言,喃喃道:“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好还是倒霉好。”   说归说,该做的依旧是要做的,白晨的手指按住他的眉心处,说道:“你的感觉跟着我的力量走。”   第二天夏澄是被白晨叫醒的,白晨倒是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了她,她迷迷糊糊坐起来看了眼后才接通,来电话的是安辰灏,只说陈佳情况不好,想要见她。   夏澄和安辰灏约好时间就挂了电话,又趴在床上挣扎了一会才起来,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白晨等夏澄洗漱完,就端了杯温水给她:“徐景言已经上学了,昨晚没什么进展。”   夏澄喝着水,才清醒一些:“恩。”   毕竟徐景言一直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短时间不开窍也是正常现象。   白晨说道:“你还真是对徐景言不设防。”   夏澄把杯子递给白晨,抓了抓头发又打了个哈欠才说道:“你会对你的陪葬品戒备吗?”   白晨想了一下,耸肩道:“我孑然一身,没什么陪葬品。”   夏澄整个人趴在白晨的身上,被白晨拖着往客厅走:“骗人,你每次都是霸占了别人的墓地。”   白晨让夏澄坐好,才去厨房端了早餐出来:“我那是借宿。”   夏澄一脸嫌弃:“咱们两个谁不知道谁,你是借宿,顺便把墓主给收拾了,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白晨丝毫不觉得羞愧:“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夏澄哦了一声,也不觉得白晨的话有什么不对。   白晨一边收拾夏澄出门要带的东西一边说道:“你其实可以活的更随心所欲一些。”   夏澄咬着煎蛋:“你再说,我要告诉姥姥你教坏我,让你重新接受教育的毒打。”   白晨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想到那段时间每天闭眼就是大悲咒,睁眼就是民主富强和谐,看电视就是法律教育,打是不能打,骂也不能骂,那段时间白晨都觉得自己是咸鱼精了。   等安辰灏来的时候,白晨还没恢复过来。   夏澄看到安辰灏的时候愣了下,坐进车里后,就感叹道:“真拼啊。”   安辰灏自己重开阴阳眼的事情瞒不过夏澄,闻言笑了下:“没办法。”   白晨对着安辰灏点了下头当做打招呼。   安辰灏直接问道:“白师不跟着徐景言吗?”   夏澄一脸惆怅:“你们说的,不能限制别人自由啊。”   如今徐景言体内有她的血在,就不需要白晨跟在徐景言的身边了,毕竟学生老师多了,万一哪个八字轻,被阴气影响了就不好了,只是这些夏澄是不会对安辰灏说的。   安辰灏没说信或者不信,只是笑道:“原来如此。”   两个人互相虚伪的笑了下,就不再提这件事。   安辰灏也不再提这些,说道:“朱震和朱昱麒已经死了,根据调查,梁大师……”   夏澄直接打断了安辰灏的话:“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安辰灏也不勉强,开车朝着陈佳所在的医院驶去:“温泉山庄的查探遇到了麻烦。”   夏澄没有接话。   安辰灏直接说道:“有报酬的。”   夏澄这才笑了起来:“早说啊,需要我做什么?”   安辰灏有些无语:“先去的队员被困在里面,如果明天还出不了,就需要你帮忙了。”   夏澄哦了一声,其实这件事夏澄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的,毕竟已经参与进去了,总要斩草除根的好。   安辰灏试探地问道:“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部门,我们的福利挺好的。”   “不考虑。”夏澄直接拒绝:“我不缺福利,我缺钱,我要是加入了,还怎么收费?”   太有道理了,安辰灏也无法反驳。   陈佳情况特殊,住在单独的病房,照顾她的医生护士也都是特殊部门安排的,她脸上和身上都有溃烂,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发都白了,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了一般。   病房里不仅有现代的医疗设备,还有香炉,贴着门神、符咒一类的,枕头边还摆着法器,夏澄一进来就闻到了安神香的味道,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特殊部门也花了大价钱。   白晨没忍住笑出声来:“这算不算科学与迷信的碰撞?”   陈佳看到夏澄,激动地坐了起来,只是她正在输液,差一点针头都要拔掉了。   在一旁的护士赶紧说道:“我扶你起来,你别乱动。”   陈佳看下夏澄:“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夏澄走过去,看见床头柜上的符水,再看看陈佳输液的情况:“我知道,不单单是我,大家都想救你的。”   陈佳哭了起来。   白晨并不在乎陈佳的死活,反而对病房里的东西有些好奇,四处看了看就站在窗边往外看去。   安辰灏已经让护士先离开了,屋中还有个特殊部门的同事在,低声和安辰灏说着话。   夏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信群里格外热闹,有些人已经提前到B市入住了温泉山庄,可是突然通知他们全部离开,后来到的更是不让靠近了,再加上网上的传言,他们在联系不到陈佳的情况下,开始找夏澄打听情况,其中就有原来寝室的同学。   还有一些人并不关心陈佳的死活,一直在问当初陈佳说报销来回路费,现在联系不上了,路费怎么办,有人赞同也有人说他们太过冷血,同学群里都吵起来了。   夏澄翻看着聊天记录,这还真是遇到事情了,才能看出是人是鬼来。   如果有人安慰有人劝,陈佳还能多哭一会,可是病房里,大家都各自找了事情来做,根本没人理她,她也有些哭不下去了。   夏澄把符水端给她:“需要联系你家人吗?”   “不要。”陈佳想也不想的拒绝:“别联系他们。”   夏澄眼神平静:“难道你结婚的事情,也没邀请他们?”   陈佳避开了夏澄的视线:“我和他们说,到时候会和朱昱麒回老家再办一场婚礼。”   安辰灏说道:“陈小姐真孝顺。”   所谓的婚礼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心知肚明,陈佳不愿意让家里人来,是对家里人的保护,却又把所有能联系上的同学叫来,对同学下手,也是够讽刺的。   陈佳辩解道:“我不愿意的,是朱昱麒逼我的,而且梁大师一直说,需要年轻人,年轻人的生命力旺盛。”   安辰灏笑的温和:“陈小姐不要激动,事情都发生了,大家也都想要保住你的性命,不如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陈佳看向夏澄:“我想活着。”   夏澄承诺道:“你会活着的。”   陈佳看着夏澄,苦笑道:“算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算骗我,我也没办法。”   安辰灏示意同事开始记录:“朱家父子都已经死了,而你现在还活着,说明当初你并没有生命危险。”   夏澄听出了安辰灏的意思,陈佳没有生命危险,却掠夺别人的生命力,到了如今地步也算自作自受,用最温和的语气和态度说着最讽刺的话,不过夏澄懒得和陈佳解释这些:“所以你还有救。”   陈佳没有听出来,只以为安辰灏和夏澄在和她解释为什么朱家父子死了,她还能活着的原因,听到这些也松了口气:“当时朱昱麒出事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当了公务员,不好收费啊! 第38章   根据陈佳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当初她只不过是朱昱麒的女伴之一,不过朱昱麒出事的时候,她也在车上,和朱昱麒只剩下半口气不同,她是受了重伤,没死却毁容还跛了脚。   按照陈佳的说法,是朱昱麒没经过她同意就用了邪术,后来为了活下去,才成了帮凶。   可这话只能骗骗不懂术法的人,这样的邪术没有当事人的同意,是没办法成功的,更何况需要当事人的生辰八字。   陈佳不敢照镜子,甚至不愿意面对现在的模样:“澄澄你相信我,我是不愿意联系你的,可是……朱昱麒逼我,我没办法,我当时还提醒你,如果朱昱麒晚上约你,你一定不要出来,也是为了救你,朱昱麒晚上经常猎艳,然后骗那些女生把命给他。”   那些女生只以为是情话,再加上朱昱麒的外貌和富二代的身份,倒是有不少人随口答应下来,却不知道朱昱麒真的是要她们的命。   夏澄安抚道:“我知道。”   安辰灏直接问道:“还有呢?”   陈佳犹豫了下接着说道:“梁大师索要的钱越来越多,朱震一直在暗中调查梁大师,朱震和朱昱麒说话的时候,提到过一个苗字,还有什么蛊虫,好像是有日梁大师喝醉提到的,不过他马上闭嘴了,朱震安排人私下去查也没有查到什么。”   苗?   夏澄和安辰灏都想到了苗师,可是苗师擅长的并不是蛊虫,又或者说当时梁大师提了个苗字,有禁制或者什么,梁大师说不出更多的来,而朱震并不知道五十年前的事情,苗师一家也早已不出现在人前,他们会联想到苗疆蛊虫也是正常的。   安辰灏想到章组长说的那些话,推了下眼镜,他没有再去看夏澄,遮盖住了自己真正的情绪。   白晨倒是直接盯着安辰灏打量,说道:“既然你从心底无法接受阴阳眼,解开封印和没解开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只有夏澄和安辰灏能听见。   安辰灏顿了下,对着白晨的方向笑了下却没有回答。   白晨感叹道:“自我折磨。”   说完这句,白晨就不再看安辰灏了。   陈佳把知道的都说完了,然后看向夏澄:“你答应我的。”   夏澄站起身,让开了位置:“白晨。”   白晨这才靠近病床,走到了陈佳的身边,手按在了陈佳的头顶,陈佳身上的阴气、怨气都顺着白晨的手进入了他的体内。   陈佳只觉得一直沉重的身体变得舒适了不少。   等白晨的手移开,安辰灏就发现白晨身上的阴气内敛了许多,陈佳身上的气对人来说是有害的,可是对于白晨绝对是大补。   夏澄说道:“好了。”   陈佳不知道白晨是谁,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着自己的手:“等等,我还没有恢复啊。”   夏澄看着陈佳的模样:“我答应过你的是你能活着。”   陈佳脸色大变:“你们骗我!”   夏澄神色平静:“你做过的事情,总是要承担的,你身上没有人命,所以你能活着,可不代表你没有做错事情。”   安辰灏说道:“夏师,我来说吧。”   夏澄点了下头,直接站到了靠门口的位置,然后看向白晨:“你气色好了不少。”   白晨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对着夏澄一笑:“可惜味道不好。”   安辰灏看向陈佳:“我觉得你冷静一些比较好,你用了多少生命力,自然是要还回去多少的,除此之外还有身上的伤不会继续溃烂,后续会慢慢康复。”   具体的罪名,也要等都调查清楚,陈佳痊愈了再说,不过她绝对会被判刑的。   后面的话安辰灏没有提:“你先好好休养,最好不要离开房间,毕竟……朱震、朱昱麒和梁和正都死了,那些冤魂还没有消气。”   陈佳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我、我以后都这样了吗?”   安辰灏推了下眼镜,对着同事说道:“辛苦你了。”   同事点了下头。   安辰灏转身看向夏澄:“夏师,我们走吧。”   陈佳喊道:“不许走,别走,我……”   话还没说完,一张黄符就贴在她的额头,她挣扎了下倒在床上。   同事说道:“让她睡一觉。”   安辰灏拍了下同事的肩膀,就和夏澄他们一起出去了。   等上了车,安辰灏才说道:“我会试着去接受。”   夏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阴阳眼这件事。   白晨啧了一声:“主人,为了监视你,他们也真是拼了。”   夏澄对着白晨狠狠翻了个白眼:“看透不说透,懂不懂?”   白晨笑道:“你自欺欺人的样子,真美。”   夏澄不想说话了。   安辰灏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也是想要找到一个平衡的。”   夏澄叹了口气:“其实害怕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人有感觉,就会害怕。”   安辰灏没有说为什么封印阴阳眼,只是说道:“害怕总要去面对和克服。”   夏澄反驳道:“姥姥说过,害怕并不丢人,人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去克服和面对?又不耽误生活。”   安辰灏的神色温和:“吴师是个很好的人,她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只要人有七情六欲,就会有逃避和害怕,不过封闭和解开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夏澄闻言也不再说什么,毕竟想要什么样子的生活,都是自己决定的。   安辰灏没有否认解开阴阳眼的目的:“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大家都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者说是一种方式,让所有人都好。”   夏澄神色有些疑惑:“我总觉得你话中有话。”   安辰灏不确定夏澄到底知道不知道红月之夜的事情,如果不知道更好,就算以后知道了,也希望今天的话对她有用:“对了,你昨晚发消息说王警官那里的平安符碎了,我们已经安排人联系王警官那边了,不过王警官请假了,和他家里联系,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具体去哪里了,根据他身份证查了购票情况,是去Y城了。”   夏澄拿出手机查了一下Y城的资料,犹豫了下把当初王警官找她的事情告诉了安辰灏,她怀疑王警官是去调查照片上那个人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王警官的安全。   安辰灏当即给季深那边发了消息:“已经安排人出发去Y城,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夏澄嗯了一声。   安辰灏说道:“我请你吃饭,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用了。”夏澄有预感范瑾安会来找她:“你忙吧。”   安辰灏也没有再劝,把夏澄送到小区门口:“徐家的事情,我们也在调查,不过有些复杂,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尽管和我说。”   夏澄嗯了一声,对着安辰灏挥了挥手,就带着白晨走了。   白晨问道:“恐怕他们也有猜测了。”   夏澄走的并不快,还跟着白晨顺路去买了菜:“安辰灏开了阴阳眼,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白晨嗯了一声:“起码没准备收拾你。”   不过对夏澄来说是好事,对安辰灏却是一种折磨,只是安辰灏没有说也没有解释什么。   夏澄感叹道:“所以说,我不可能加入他们,我可做不到他们这种地步,操心多老的快,我要好好保养,永远维持着年轻美貌。”   总有些人愿意牺牲自己去保护别人,可惜夏澄不是这样的性格,她丝毫没有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精神,想到这里,夏澄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我拿不到三好市民啊。”   白晨嗤笑:“你还是别白日做梦了,多想想中午吃什么吧。”   夏澄哼了一声:“你真没追求,中午吃咖喱鸡饭吧。”   因为早有预感,所以在看到等在楼下的范瑾安和范勇时,夏澄只是点了下头:“走吧。”   范瑾安和范勇跟在夏澄的身后,等进了夏澄的家,范勇才把手里拎着的礼品放下,两人换了鞋坐下后,夏澄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摆在他们面前。   夏澄看向范瑾安,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并不知道你所谓的生机是什么,无从下手。”   范瑾安微微垂眸,伸手取下了一直戴着的佛珠交给了范勇,范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盒子装好贴上了黄符,直接隔离了佛珠的气息,范瑾安说道:“祖母留下的遗言,说在我身体里封了东西,需要佛珠的镇压,为了我的安全,让我不要取下。”   夏澄神色一变,看向范瑾安。   白晨瞬间出现在窗边,直接把出现的厉鬼撕碎,吞噬了怨气:“不自量力!”   在解决了已经失去神智被范瑾安吸引过来的厉鬼后,白晨同样看向范瑾安,只是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夏澄的目光落在范瑾安的心口处:“行了,戴上。”   范勇赶紧取出佛珠给范瑾安重新戴上。   夏澄说道:“白晨,我要吃橙子。”   白晨这才把眼神移开,看向夏澄的时候,眼睛已经恢复了黑润,慢吞吞进了厨房。   夏澄又要求道:“要兔子模样的。”   白晨忍不住怒道:“你以为自己是宝宝,还需要兔子模样,你怎么不上天?”   夏澄笑嘻嘻地说道:“我就是个宝宝。”   白晨已经平静了下来,满脸嫌弃地开始按照夏澄的要求弄橙子了。   夏澄这才对着范瑾安说道:“怪不得我见到你觉得亲近,你身体里有和我同源的力量,你能活这么大,也是依靠着这股力量的保护,你戴的佛珠是为了压制这股力量,而不是保护你,你取下佛珠,真的厉鬼过来,你们还不知道谁吃了谁呢。”   哪怕夏澄的表情轻松,语气也是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范瑾安和范勇脸色大变,范瑾安下意识地按住佛珠。   夏澄感叹道:“好好珍惜自己的命,你能活着真的不容易啊。” 第39章   范瑾安简直要抑郁了,他也觉得自己活着不容易,可是看着夏澄的眼神,又觉得她说的和自己以为的截然不同,不知为何忽然想起祖母死时候的事情:“我的命是我祖母换来的吗?”   夏澄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你祖母的情况,我不了解,无法下定论。”   范勇看了范瑾安一眼,开口道:“我知道。”   范瑾安和夏澄都看向了范勇。   白晨心情不错的端了果盘上来,坐在了夏澄的身边。   范勇年纪比范瑾安大一些,是范师专门收养陪伴照顾范瑾安的,他知道的东西更多一些:“当即有人设计害死了范师的儿子,范师为了报仇,咒杀了恶人一家。”   范瑾安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后来祖母受到反噬。”   范勇沉默了下说道:“还有一件事,你是不知道的,范师如果寻到你的生机,那人也察觉到其中蹊跷,再让我说,你是纯阴命格,有范师护着本也没有大碍,只是你百日的时候,鬼祟上身,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范师用了禁术,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夏澄明白过来:“怪不得范师会被反噬。”   范瑾安似懂非懂,好像离真相隔了一层纱,却怎么也看不透,只是重复道:“所以祖母是我为我而死?”   夏澄看向范瑾安:“那也是范师自己的选择。”   范瑾安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所以我百天的时候就该死了吗?祖母以命换我?”   夏澄觉得范师会和范勇说这些,也没有想一直瞒着范瑾安:“并不是这样的,范师就算咒杀那一家,也是报仇,是对方先对范师的血亲下手,所以范师并不会被反噬。”   范瑾安伸手捂着佛珠的位置,心跳的很快,他没见过父母,自出生就跟在祖母的身边,除了范勇,就只有祖母这么一个亲人,他一直觉得天道不公,如今发现好像当初怨恨的都是错误的。   夏澄解释道:“有句话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除非你祖母伤到了无辜的人,如果只是咒杀了仇人一家,惩罚并不会那么严重的。”   这话说的委婉,却也告诉了范瑾安,范师后来伤病缠身,死的那般痛苦并不是因为报仇,同时也没否认范瑾安的猜测。   白晨倒是直接:“范师以一生功德换了你的生机。”   范瑾安呆呆地看着白晨,问道:“所以我该恨得是我自己吗?”   “不是这样的。”夏澄没见过范师,对范师更没有所谓的感情:“你什么都不懂,又不是你要投到范家的,范师做出的决定更没有问过你,你没必要把事情归罪在自己身上。”   白晨的语气带着嘲讽:“如果范师一生没做过亏心事,也不至于独子早丧,孙子又是这样的命数,更是短命。”   范瑾安激动地反驳道:“我祖母不会……”   夏澄的神色平静:“过去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只从因果来算,确实是这样的,范师的报应是在子嗣身上。”   范勇赶紧安慰道:“小安,你冷静一下。”   夏澄叹了口气:“可能范师觉得自己无愧于心,只是有些事情是冲突的,这就和当初的一道社会题一样,车子行驶的时候,前面有几个小孩在玩耍,想要救他们只能把车子开向另一个方向,但是另一个方向同样有一个小孩。”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夏澄说道:“按照你祖母的话,你找到我,知道生机在我身上,又给范勇留下那些遗言,想来她已经料到我会说的话。”   范瑾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心里明白夏澄说的有道理。   夏澄说道:“我确实知道怎么救你,你的命格特殊,对于孤魂野鬼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容器,再加上你体弱能活下来也算是强留,所以你祖母封了更强大的鬼气在你身体里,吞噬掉了当初想要占据你身体的鬼祟,也震慑那些对你有企图的孤魂野鬼,与此同时你也承受不住这些,又以佛珠镇压鬼气,而这些的桥梁就是你祖母的功德。”   “说的形象点,就是在一个豪华无主的院子里养了恶犬,然后又用铁链拴着恶犬。”夏澄看着范瑾安:“只是养狗为患,你吸引着阴气和怨气,使得恶犬不断壮大,而铁链没有补充只能一直磨损,当铁链再也拴不住恶犬的时候,你也就死了。”   白晨神色有些怪异,特别是在夏澄提到恶犬的时候,像是觉得好笑又有些期待。   范勇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夏澄沉思了下:“你是房子的主人,想要完全掌握房子,自然是要把恶犬赶走,可是这样的话,那些孤魂野鬼再没有顾忌。”   范瑾安明白夏澄的意思:“如果不敢走的话……”   夏澄说道:“你魂飞魄散,身体被鬼气控制,被压制这么久的恶犬又是个没神智的,会做出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范勇追问道:“这不算生机吧?夏大师还有别的办法吗?”   夏澄点头,说道:“养小鬼吧。”   范瑾安和范勇诧异地看向了夏澄。   白晨倒是没有惊讶,夏澄这是给童童找了个饭票。   夏澄说道:“反正你没有子孙缘,就当养个儿子,只是你得做好事来积攒功德,也算是为你祖母和自己积福。”   元财身边留一个连连就够了,童童还需要积攒功德,跟在范瑾安身边是最合适的。   范勇直接问道:“那小鬼能护住小安吗?”   夏澄说道:“放心。”   范瑾安也不是犹豫的性格,而且他这条命是他祖母换来的,他能做的就是更加珍惜:“好。”   夏澄直接召了童童到身边,白晨的手指抚过范瑾安二人的眼睛,确定他们能看到童童后,夏澄就说道:“那现在大家来谈谈,如果童童不愿意的话,我会再给你找个别的小鬼。”   范瑾安和范勇看着眼前的男孩,这还真是一个小鬼,字面意义上的,不过那浓郁的阴气和怨气,让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见其能力的强大。   夏澄把事情大致和童童说了。   童童也知道这个当初的情况不一样,沉思了起来。   夏澄直接说道:“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会再想办法的。”   童童看起来小,可是该懂的都懂,自然明白夏澄是为了他好:“我只需要保护他?不用做别的?”   夏澄恩了一声:“会写在契约里,你需要保护范瑾安,除此之外还得学习。”   童童愣住了。   夏澄就好像在面对一个普通的孩子:“按照你的年龄,你得上学,但是你的情况不适合去学校,我查过范瑾安的学历很好,你保护他,他也教你知识。”   童童无法理解:“可是我到时候投胎了,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澄说道:“万一你到时候不想投胎呢?你也可以选择在地府任职,没文化就没鬼要你的。”   童童愣了下,他其实从心底排斥投胎的,因为他不想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别人,谁知道以后遇到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这些想法他没有告诉过夏澄而已。   夏澄看向童童:“现在辛苦点,等以后也给自己多一种选择的余地。”   童童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会好好学的,也会好好保护范瑾安。”   白晨拿出了符纸和朱砂,开始写契约。   夏澄和范瑾安解释道:“契约是制衡你们两个人的,也能保证童童不会伤害到你。”   同时遇到童童解决不了的事情,也能借助白晨的力量,只是这句话夏澄没有说,童童心里明白,也没有告诉范瑾安。   范瑾安点头。   白晨写一条就念一条,这其中要求范瑾安做的事情很多,却都不难,每日最少早晚给童童上供,普通的饭菜就行,一周最少三次炷安神香,最好是每天一炷香,要关心童童的身心健康,不能虐待,不能让童童求财,遇到事情要商量……   就好像真的把童童当成一个孩子,让范瑾安照顾似得,繁琐却不难。   而童童要做的就是保护范瑾安并且不能伤害范瑾安。   两个人都按下手印后,夏澄直接点燃了符纸,范瑾安和童童就感觉到彼此的制约和联系。   范勇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契约,有些儿戏又让人觉得放心。   等契约成立,夏澄就让童童先到一旁,然后看向范瑾安说道:“取下佛珠吧,任何情况下不要动。”   到了这个地步,范瑾安也没有怀疑的了,直接取下佛珠。   夏澄扯断绳子,直接把佛珠塞进范瑾安的嘴里:“含着。”   白晨叹了口气:“功德珠,可惜了。”   这话一出,范勇脸色变了,他本来以为夏澄没看出来,没想到夏澄和白晨都心知肚明,可是看夏澄和白晨的动作,两个人并没有抢夺的意思,范勇心中松了口气。   夏澄说道:“白晨。”   白晨没有丝毫犹豫,眼睛变成了红色,手直接插进了范瑾安的心口处。   范瑾安惨叫一声,范勇站起身,童童却已经挡在他面前,声音刺耳尖锐:“不许动。”   白晨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手一点点往外拽去,只是神色凝重,明显很是吃力。   夏澄划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白晨的后背上画了一个符号。   白晨闷哼一声,明显有些痛苦,却猛地拽出一个东西,然后一口吞下,整个人身形变得不稳。   夏澄再次划破手腕,然后把伤口对着白晨。   此时的白晨脸上满是诡异的花纹,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是妖异,看了夏澄一眼后,顺服的低下头,唇贴在夏澄的伤口处,随着夏澄的血进入身体,脸上的花纹也渐渐消失,眼睛也恢复了黑润,最后化成黑烟消失在屋中,而夏澄的手背上多了一个纹身。作者有话要说:夏澄:我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第40章   范瑾安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好像连呼吸都变得畅快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心口处那散不去的寒意也消失了,甚至还有丝丝暖意,而且嘴里的佛珠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隐约记得刚才好像是咽下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却不像是佛珠,更像是液体的东西。   范勇紧张的问道:“小安,你怎么样?”   范瑾安强忍着激动:“哥,我、我感觉很好。”   范勇松了口气。   童童已经坐在了柜子上,晃动着小短腿:“他肯定觉得舒服,功德珠都被他吃了,身上的隐疾也都消失了。”   范瑾安起身看向夏澄,正色道:“多谢夏大师。”   夏澄摸了下手背的纹身:“那是你祖母留给你的。”   虽然有功德珠的保护,可是以人的身体来承载这股力量,对身体还是有伤害的,更何况还有残留的阴气和魔气。   夏澄虽然没有贪图范师留下的功德珠,可是对着范瑾安也没有说实话,一直告诉他们的是鬼气,而且在他们看来是白晨吸收了这股能量,不会把事情联想到夏澄身上,这也是夏澄对自己和他们的保护。   很多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更何况特殊部门那边应该已经发现了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难免会查到范瑾安的身上,说到底范瑾安就是一个特殊八字的普通人,就算他不想恩将仇报出卖夏澄,可是谁能保证特殊部门那边没有什么手段来查验呢?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范瑾安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范瑾安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再多问。   夏澄说道:“功德珠已经融入你体内,只是这件事最好不要让旁人知道,免得对你不利,除此之外照顾好童童。”   童童忽然意识到他跟着范瑾安就要离开夏澄他们,变得有些难过:“范瑾安不能留在B市吗?”   夏澄说道:“不适合。”   童童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   范瑾安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道:“夏师觉得我适合在哪里发展。”   夏澄早已想过,看着范瑾安说道:“我记得范师是南方人。”   范瑾安愣了下明白过来:“我也该去祖母的家乡看看了。”   夏澄没再说什么,只是手指轻点,一股阴气直接进入了童童的体内,童童整个身体荡开又重新聚集。   刚才的童童身上还有一股鬼气,哪怕五官精致也让人觉得阴气沉沉的,可是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儿童,脸上带着血色。   夏澄叮嘱道:“不要晒太多的太阳知道吗?”   童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眼神里带着喜色:“我会好好修炼的。”   夏澄嗯了一声:“稍微等我下。”   说完夏澄就进了书房,很快收拾了一小箱东西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个粉色的计算器:“来来我们算一算,关于童童的租借费,还有平安符、护身符以及安神香,你们需要付的价钱。”   童童赞同地点头。   范瑾安和范勇有些无语,不过范瑾安笑了下,依言坐下:“范师,你要是多保持一会就好了。”   明明上一刻夏澄还仙风道骨,就连功德珠都没有丝毫犹豫给他服用,下一秒却开始各种算账,人家商家都是抹掉零头算整数,夏澄同样算整数,不过是直接入一位来算的,范瑾安就算不差钱,可是看着夏澄的计算也觉得很是无语。   等到最后付完账,范勇抱着夏澄卖给他们的一堆东西,双眼都有些呆滞了。   范瑾安身上多了一条紫檀木牌的项链,这也是白天出门时候,可以暂时容纳童童的地方,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安神香了,这香主要是给童童用的,夏澄卖的比外面的要贵,可是效果更好,就是普通人用了也是不错,范瑾安是个识货的,对于价钱没有任何意见。   夏澄说道:“用完微信和我说,我包邮。”   所谓的包邮就是白晨直接送过去,快捷安全还省钱。   范瑾安答应下来,见没有别的事情,夏澄也没想多留他们的意思,就起身告辞了。   等人离开了,白晨才重新出现在屋子里,明明还是那般容貌,看了却有一种妖异感,白晨问道:“你什么时候收回去?”   夏澄知道白晨说的是刚从范瑾安体内取回来的那股能量:“你先吸收,到极限了告诉我。”   白晨闻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下:“你还真放心。”   夏澄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你说选个白天,还会出现红月吗?”   白晨走到夏澄的身边,同样看着外面:“主人可以试试。”   夏澄明显有这样的打算:“他们被带走了吗?”   只要白晨愿意,他能看到听到很远的地方:“刚出小区,就被安辰灏的人带走了。”   夏澄哦了一声,回到沙发上吃起了水果:“你赶紧的,我总觉得太平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因为有这样的预感,所以夏澄想要把身边的人都安顿好。   白晨翻了个白眼,进厨房继续干活:“我要不给你做饭,你一会就该嗷嗷叫我要虐杀你了。”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狗东西。”   夏澄心知自己一会要是饿了,肯定该折腾白晨,嘴上却说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诬陷我。”   至于白晨说的狗东西,夏澄只当没听到,吃了几口水果,夏澄就瘫在沙发上:“还没带童童去鬼市呢。”   白晨看着自己不注意捏碎了的菜,觉得有些头疼,多了那么一股能量,他对力量的掌握也都不准了,小心翼翼放轻动作试探:“等这个月鬼市开了,我去带着他,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夏澄边看手机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啃香蕉:“笑死我了,竟然有人说在湖里看见了龙。”   白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食材:“晚上需要我去接徐景言吗?”   夏澄又开始看别的奇闻怪事:“不需要。”   白晨问道:“你不怕徐家来人把他抓走?”   夏澄嗤笑了声:“那我就去砸了特殊部门的办公楼。”   先不说徐景言体内有她的血,她随时能感觉到徐景言的位置,就是她愿意告诉特殊部门那么多事情,他们也得安排人去给她守着徐景言,避免徐景言被徐家带走,只要她表现的越强大也愿意守法,那些人就越维护她。   白晨愣了下也明白了。   因为高三有晚自习,所以徐景言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夏澄家已经录入了徐景言的指纹,他直接开门进来,就看见屋中灯是亮着的,夏澄正在看电视,见到徐景言说道:“回来了。”   白晨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给你下了面条,十分钟后出来吃饭。”   徐景言的脚步顿了下,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好。”   白晨笑着摆了摆手:“主人说你还在长身体,营养得跟上。”   徐景言路过夏澄的时候,说道:“谢谢。”   夏澄笑看着徐景言:“放心,对你好,我有所图的。”   不知为何听到夏澄的话,徐景言反而笑了下,语气很轻:“好。”   说完徐景言才回房间去了。   白晨传音道:“主人,你可真善于玩弄人心。”   徐景言虽然有不少家人,可是这些人还不如没有,他自小就被送到外面,身边只有保姆照顾,就算这样徐家在发现哪位保姆和徐景言感情好后就会直接更换掉,等徐景言懂事了也发现了这些,更明白了他时刻处于监视之中,所以到后来,他甚至不再要保姆,只是安排了钟点工。   就算如此,徐家还经常让徐景言转学,他根本没办法和同学熟悉。   这样长大的徐景言,对人戒备冷漠,等于把自己封闭起来,没有长歪报复社会都只能说徐景言三观太正了。   放学回家,灯是开着的,更有人在等着他,真正的关心他,就算知道有所图,他也会产生依赖,偏偏夏澄直白的说自己有所图,徐景言就更加放心了。   白晨说夏澄玩弄人心,倒不如说她洞察人心,知道一个人心底最软弱的地方和最渴望的东西,这样的天赋就算是白晨都自愧不如。   夏澄没有辩解,只是笑了下。   徐景言出来的时候,白晨正好把鸡丝面端出来放到他面前,徐景言道谢后坐下:“学校的门卫、保安都换了。”   夏澄没有吃,正窝在沙发上打手游,闻言说道:“他们动作蛮快的,你观察力也挺强的。”   徐景言埋头吃了起来,闻言咽下面条后说道:“是夏沐发现的。”   夏澄知道夏沐的性格,和谁都能聊上几句:“放心吧,那些人是防止徐家找上你。”   徐景言想了下问道:“我出校门,也有人跟着?”   夏澄:“恩。”   徐景言问道:“他们是怕你和徐家闹起来吗?”   “除了这方面外,他们也是防止徐家真的有什么阴谋。”夏澄头也没抬:“按照你的年龄,徐家最少算计了二十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如果不是大有所图,谁又会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徐景言慢慢吃着面条,正在思索。   白晨已经取下了围裙:“最重要的是徐家竟然没有拿徐铮的死来做文章。”   夏澄想了下说道:“或者他们已经做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白晨赞同,起身去阳台收衣服,感叹道:“今晚月色不错。”   夏澄随口接道:“适合杀人放火吗?”   白晨很是嫌弃:“滚过来叠衣服。”   夏澄唉声叹气,踩着拖鞋挪过去:“晨晨啊,你更年期来的太频繁,不好。”作者有话要说:夏澄:实不相瞒,我馋他的身子,年轻鲜活的□□。 第41章   夏澄睡梦中总觉得有蚊子在耳边嗡嗡直叫,又好像是有人不停的念经一样,她紧皱眉头在耳边挥了挥,然后用被子把头蒙上也不管用,她猛地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满脸不悦,强忍着怒意咬牙。   因为徐景言体内有她的血,虽然还能闻到香味,可是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影响大了,而且夏澄也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忍耐能力,本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偏偏晚上又被人为的打扰从睡梦中吵醒。   就算起来,耳边的声音依旧不断,夏澄听不清楚说的什么,却又没办法睡着,暴躁的挠乱了头发,抓着枕头狠狠撕咬了起来:“我他……”   脏话还没说完白晨就出现在了夏澄的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水:“先喝口水冷静下。”   夏澄气的要爆炸一样:“我日他们祖宗。”   白晨冷静地说道:“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试着去把他们祖宗的魂魄给你抓上来。”   夏澄瞪了白晨一眼,抢过杯子仰头一口饮尽,又把杯子怼回白晨的手里:“还是把他们都弄死吧。”   白晨挑眉问道:“你知道是谁了?”   夏澄更气了,她根本听不清楚,也感觉不到,所以无法确定是谁,只是此时她满眼血丝,又困又难受:“都弄死吧。”   不外乎那么几家人,首先就是徐家。   夏澄越想越气,直接扑到床上使劲捶打着床:“如果以后每天这样,我可怎么活啊。”   白晨是有些同情夏澄的:“应该不会。”   夏澄抬头看着白晨,刚准备说话,就感觉到胃里发胀,然后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她连滚带爬跑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不断吐着酸水。   白晨吓了一跳,脸上的调侃消失了,他等夏澄不吐了,才把人扶起来,又接了杯水给她漱口。   夏澄眼睛里都是泪花,鼻子也红红的,靠在白晨的身上漱了漱口,她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难受的快要疯了:“有人硬生生把过期腐烂的肉塞进你的喉咙逼着你咽下去,你懂吗?”   如此一来,白晨也确定了干出这些事情的是谁了,默默地为徐家点上一排蜡烛。   夏澄又撑又恶心又困又委屈,实在没忍住哭了出来。   白晨手足无措又有些怀念,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夏澄了,当初的夏澄就是个小哭包,经常回家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个不停,和人吵架哪怕占上风也气的浑身发抖,等他布置好结界后,就要偷偷抹泪。   后来夏澄学会了,能动手不叨叨,能讽刺两句绝对不去说第三句,这种情绪一激动就哭的习惯才消失,或者说被隐藏了起来。   而今天又困又被塞了难吃的东西,再也忍不住了。   白晨默默地蹲在夏澄的身边,看着夏澄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的可怜样,他得好好欣赏一下,也不知道下回看到是什么时候了。   夏澄的哭声忽然停了下,扭头看向客厅的方向,哭着说道:“他怎么起来了?”   白晨也听到动静了,是徐景言起来,此时正站在夏澄屋子的门口,像是有些犹豫和踌躇:“隔音效果绝对没问题,主人的情绪波动,身为祭品自然是有感觉的。”   听到祭品两个字,夏澄锤着白晨的胳膊又嗷嗷哭了起来:“他们塞腐臭的肉到我肚子里。”   白晨一点都不同情夏澄还有点想笑。   夏澄抽噎了一下:“肚子疼。”   白晨算了下时间,伸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大狗头:“你生理期就是这几天了。”   夏澄:“……”   等白晨开门让徐景言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一脸生无可恋在床上躺尸的夏澄:“这是怎么了?”   夏澄扭头看着徐景言不吭声。   白晨问道:“你怎么没睡?是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徐景言发现夏澄整个人蔫蔫的:“没有,就是忽然惊醒,感觉夏师有什么事情一样。”更准确的说是好像听到了夏澄的哭声,再看夏澄的模样,好像真的哭过。   这和白晨的猜测差不多,白晨温言道:“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去休息,免得明天上课没精神。”   夏澄吸了吸鼻子:“生理期情绪波动比较大,别担心。”   徐景言愣了下才意识到夏澄话里面的意思,当即说道:“那、那我回屋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徐景言就赶紧出去了,等坐回床上,他觉得耳朵烧得慌,伸手摸了摸才躺下,闭眼心中默默背诵课文。   等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徐景言才拿起手机开始搜关于女生生理期的一些知识,开始还强忍着羞涩,可是看到后面那种羞涩就消失了,等看完后犹豫了下问道:“夏沐,你姐有没有喜欢吃的甜品店?”   夏沐和徐景言是前后位,闻言说道:“好像没有,她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   徐景言想起了那天遇到夏澄的咖啡店,当初夏澄还打包了几样甜品。   夏沐转身趴到徐景言的桌子上问道:“怎么了?”   徐景言微微垂眸:“没事。”   夏沐挠了挠脸,说道:“我姐更喜欢吃肉。”   徐景言没再说什么。   夏沐看着教室后面挂着的高考倒计时:“好想早点考完啊。”   徐景言也想早一点考完,然后好好学道术,他能感觉到夏澄昨晚情绪不对,生理期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诱因却是别的,而且他也不想再依靠别人而活了。   安辰灏来接夏澄去温泉山庄的时候,就看出了夏澄神色不好,脸色也有些苍白,再想到昨日从范瑾安那里问出的情况:“白晨还好吗?”   夏澄坐在副驾驶位上把包放到腿上,系好安全带:“暂时不能出来。”   安辰灏问道:“对你的实力影响大吗?”   夏澄转头看向安辰灏:“有,很大的影响。”   安辰灏皱眉,说道:“要不你今日……”   “不用。”夏澄打断了安辰灏的话,从包里拿出蒸汽眼罩给自己戴上,声音里平静:“就算这样,我也比你们强。”   虽然这话有些自大,可是安辰灏明白夏澄说的是实话。   夏澄两指捏着蒸汽眼罩拽开了一点,露出半只眼睛看向安辰灏:“如果你们有办法,也不至于来找我,开车吧。”   说完就松开手,头靠在车窗上闭眼休息了。   安辰灏当即开车:“季深在山庄那边等着,我们两个会跟着你一起进去,两天前派进山庄的人,彻底失去了联系。”   夏澄问道:“本命符呢?”   这些人出任务,一般都会在基地留下本命符,如果人死了,本命符就会烧毁,如果人性命垂危,本命符就会示警。   本命符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有距离和时间的限制。   安辰灏没有隐瞒:“本命符示警,暂无人员死亡。”   夏澄嗯了一声:“出任务的费用记得打到我账户上。”   安辰灏说道:“好。”   夏澄不再说话,就差在身上贴张字条来告诉所有人拒绝交流了。   安辰灏没再多说,而是安静的开车,他是感觉到夏澄今天可能身体不舒服也可能心情不舒服,具体原因是什么却不知道了,最重要的是夏澄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些不对。   等红绿灯的时候安辰灏就取下眼镜看向夏澄,他这个眼镜是组织特意找人做的,隐蔽的刻看符咒,在他戴着的时候,视觉不会受到阴阳眼的影响,章组长他们需要阴阳眼,却也在竭尽全力的保护他。   取掉眼镜后,安辰灏就看出夏澄身上有浓重的血气,整个人却有些虚弱,忽然他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不知何时夏澄已经取下了蒸汽眼罩和他对视:“看出什么了吗?”   安辰灏犹豫了下:“气急血虚?”   夏澄嘴角上扬送给安辰灏一个假笑:“没见过女生生理期吗?”   安辰灏表情僵硬了下,重新戴上了眼镜,正好绿灯亮起,他开车继续往温泉山庄行驶:“要不要给你买点热饮?”   夏澄拉下蒸汽眼罩,没好气地说道:“不用。”   安辰灏当过医生,对于这些也不会感觉到害羞,还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那你休息一会。”   夏澄挠了挠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属于看什么都不顺眼的阶段。”   安辰灏劝道:“发泄出来比较好,不要生闷气。”   夏澄不想多谈这件事,只是说道:“阴阳眼好用,可阴阳眼之间也是有等级的。”   安辰灏还真不知道这件事,问道:“你等级比我高,所以能感觉到我刚才用阴阳眼吗?”   “差不多。”夏澄说道:“你要知道,阴阳眼不是万能的,更何况你封印过,又不是每天都在使用,所以更容易暴露,阴阳眼能看阴阳,也是有‘气’的波动在的,比你厉害的或者同样有阴阳眼,但是掌握比你熟练的,自然能察觉到。”   安辰灏明白过来:“你每天看着人、鬼混在一起的世界,不觉得难受吗?”   夏澄想了想说道:“习惯了吧?我自小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而且阴阳眼是可以自己控制的。”   安辰灏脸色一变:“能控制?”   夏澄嗯了声:“阴阳眼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如果自己的东西,自己都不能控制,那不是可笑吗?”   安辰灏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心情却平静不下来,能自己控制?   夏澄倒是不介意动动嘴皮子结个善缘:“你首先不要排斥它,要接受它是你的一部分,工具是没有好坏善恶之分的,真正有好坏善恶的是使用工具的人,你排斥一个工具,不觉得可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情绪激动喜欢哭怎么了!又不代表性格软弱!   白晨:不怎么,蛮可爱的,好久没看到哇哇大哭的模样了。 第42章   安辰灏听出来了,其实夏澄是在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最后把所有事情归罪到阴阳眼上,甚至觉得有阴阳眼是一件痛苦折磨,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说到底阴阳眼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可以选择使用或者不使用,甚至觉得自己是异类也无妨,却没必要从心底排斥甚至惧怕,既然都有阴阳眼了,他得学会去控制使用,而不是把其当成噩梦和痛苦。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快到温泉山庄了,安辰灏才把夏澄叫起来,夏澄取下用过的蒸汽眼罩装到袋子里,先塞到背包里面,又取了保温杯小口喝着里面的热水。   安辰灏也看到了夏澄手背上的古琴纹身,心知这是她和白晨之间的契约,白晨吸收了那么多鬼气,怕是需要休养消化一段时间,再加上上次受伤也不知道痊愈没有,倒不是说白晨的实力受影响,而是害怕白晨失控。   季深已经在山庄门口等着他们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警察直接封锁了这个地方,不让人随意靠近,见到安辰灏和夏澄,季深就迎了过来说道:“一件不好的消息,应该有几个人偷偷进去了。”   安辰灏脸色一变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特意让所有人都离开,还封锁了这片地方,怎么还有人摸进去。   季深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他们到底人手有限,不可能全部围起来,那些人是附近村子里的,晚上的时候从后山的小路进山庄的,还是人一直没回去,家里人找过来了他们才知道的,那些人就是图财,知道山庄被封了,想偷点东西出去私下卖了。   夏澄背着包,因为没化妆还特意带了个平光眼镜和渔夫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一些,此时站在季深和安辰灏两个大高个中间,好像未成年一样。   周围还有不少警察偷偷看着他们三个人,夏澄还看到了两个认识的人,就是孔博和金振文。   金振文见到夏澄脸色明显不好,毕竟当初他是被夏澄直接抽过脸教训过的,倒是孔博看见夏澄神色明显高兴了一些,还偷偷和夏澄打招呼。   安辰灏注意到夏澄的视线,说道:“金振文如今跟在季深身边,有工作的时候他需要到特殊部门,没工作的时候就要去当片警专门管家长里短的事情。”   夏澄没想到季深是这样的安排,这倒是非常的考验耐性,还需要和不同人打交道:“他能听话?”   安辰灏说道:“不得不听话,他打不过季深。”   夏澄看了眼安辰灏,严重怀疑这个缺德的办法是他出的,不过看见讨厌的人受罪,夏澄心中也挺高兴的,索性不拆穿:“孔博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他看见我像是看见希望了一样。”   安辰灏压低声音说道:“他搭档现在被困在山庄里。”   夏澄明白了。   季深等两人说完,就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安辰灏拿了地图来给夏澄看,大致介绍了山庄里面的构造,其中有几处是画了红色的叉号。   季深解释道:“我们安排了傀儡进去,在进行到这几处的时候,傀儡就损坏了。”   哪怕特殊部门财大气粗,傀儡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很珍贵,制造傀儡需要阴沉木,每个关节都要有符咒,最后培养出来控制傀儡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他们能控制的数量也有限,如今大半都毁在里面了。   只是已经有队员在里面出不来,傀儡再珍贵,他们也得派进去,总不能让队员进去。   季深说道:“里面磁场不对,无人机这些都不能使用,拍摄不到任何画面。”   夏澄问道:“你怀疑里面有人在埋伏?”   季深神色严肃:“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夏澄点了点头,小心无大错就是了。   季深问道:“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夏澄说道:“不需要了。”   季深沉声道:“那我们进去吧。”   安辰灏犹豫了下对着季深说道:“你要不要留在外面接应?”   季深皱眉,这和他们之前说的不一样,而且按照安辰灏的性格不可能临到出发了才说这样的话。   夏澄也看向了安辰灏。   安辰灏看着里面:“我觉得你不该进去。”   这话一出,夏澄和季深都重视了起来,有些时候他们类似的灵光一闪出现的念头是格外需要重视的。   季深说道:“你们的身手……”   安辰灏说道:“我觉得你在外面更有作用。”   季深看向夏澄。   夏澄对于和谁一起进去是没有意见的。   季深说道:“那行,你们两个感觉到不对就直接退出来。”   安辰灏应了下来,看向夏澄:“这个山庄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夏澄神色严肃,心中却正好相反,这个山庄给她的感觉很好,好到她迫不及待想要进去了,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此时想想最适合她的职业可能是演员,她有钱有人卖有演技还有长相,不红天理难得,可是又想到演员的辛苦,夏澄觉得还是老老实实抓抓鬼驱驱邪算算命吧。   和安辰灏一起进去的时候,夏澄还在想着换职业的事情,在进入山庄大门的那一刻,夏澄隐约看见有波纹荡过,再看的时候已经消失了,就好像刚才只是眼花了一样,不过夏澄对于自己有着谜一样的自信,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而且眼前的环境虽然和季深给她看的照片一样,可是夏澄感觉这并不是他们认知上的温泉山庄了,是结界又或者是别的东西。   夏澄提醒道:“这里不对劲,换了一个空间似得,你自己注意。”   安辰灏并没有察觉到这点,却也不会怀疑夏澄的判断,在他们结伴进来的那一刻就是同伴,同伴之间最基础的就是信任,最忌讳的就是相互猜忌了:“我知道了。”   夏澄说道:“怪不得你不让季深进来,在这样似真似假的环境下,也就有阴阳眼的人有可能分辨出来,毕竟我们早已习惯了阴阳混乱的世界。”   安辰灏深吸了口气:“我会努力的。”   夏澄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这么乐观,不过她也没泼冷水:“我拽着你,免得忽然被分开也不知道。”   虽然这样行动上有些不方便,却也是最安全的一点,更何况这样异常的情况是夏澄发现的,真遇到事情夏澄更敏捷一些,安辰灏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他们进来之前约定好,在摸清楚里面之前是不互相叫名字的,毕竟谁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为了方便行动,安辰灏穿的是一身运动服,夏澄也不客气直接抓着他运动衣里面的t恤,朝着记忆中季深他们分析出来队员可能躲藏的地方走去。   安辰灏本来拿的有罗盘,可惜罗盘在进来后就已经失灵了,只能先收起来,他仔细观察着四周,戒备着可能出现的敌人,偏偏一路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发现,可越是这样两个人越是谨慎。   夏澄看着四周,她都觉得自己要精分了,在这个环境中,她好像如鱼得水一样,偏偏要做出严肃的表情,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停了下来说道:“这里恐怕是阵法了。”   安辰灏也有这样的猜测,按照陈佳他们的说法,是为了骗取同学来给自己供给生命力,可是也不用邀请这么多人来,而且这样也容易露出破绽,就好像根本不管朱家会不会暴露,有些饥不择食或者在赶时间?   可惜朱家父子和梁大师都是被抛弃的棋子,根本搜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人又都死了,他们也在找相似经历的人,可也需要时间。   安辰灏沉声道:“查过这个山庄的开发商,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在修建之前,他们也按照习惯请了大师来看风水,有些地方是按照大师的要求修建的,我们还没找到那位大师,不过找了经理和一些工人,按照他们说的情况,我们又请了风水大师来确认,如果没有私下做手脚的话,确实是生意兴隆吸金一类的风水布置。”   他们派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和调查,还挑选了适合这样情况的队员,却还是出事了。   夏澄刚想说话,就听见了呼救声。   同时安辰灏也听见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安辰灏小声说道:“小心是陷阱。”   夏澄点头,两个人朝着呼救声走去。   呼救的是一个陌生人,他像是被什么追着一样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啊啊啊,救命。”   安辰灏抽出铜钱剑:“停下,不要……”   话还没说完,那个陌生人忽然爆炸,血肉四溅,安辰灏和夏澄分开躲避,眼前情况诡异,他们都不愿意沾染上任何血液,只是下一秒夏澄就看见安辰灏那边好似有水波出现,赶紧朝着他伸手:“过来!有……”   话还没说完,安辰灏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他就消失在了夏澄的眼前。   夏澄脸色一变,反手抽出铜钱短剑一甩,那短剑就变长,夏澄用铜钱剑朝着安辰灏消失的地方劈去,就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黑色的洞出现在地面。   白晨传音道:“魔气很重。”   夏澄嗯了一声,她此时也察觉到了:“你住着点,别让我摔着。”   白晨说道:“知道了。”   夏澄直接往前几步,跳进那个黑洞之中,不过一瞬间,就感觉到腰上多了个手臂,她被白晨带着停在半空之中,不远处就是安辰灏,可是安辰灏像是雕像一样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的。 第43章   夏澄没有贸然过去,而是看向了周围:“你有什么感觉吗?”   和夏澄相比,白晨的经验就丰富许多:“这里是献祭和召唤阵。”   夏澄挑眉问道:“你尝试过?”   白晨轻笑出声,在这里他的头发变得很长,用一根绣着竹子的发带绑着,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斯文飘逸的古装,就好像真正的文人雅士一样:“对,难得美餐一顿,我自然是记得的。”   美餐一顿这四个字,充满了讽刺,怕是那种美餐也不是白晨想要的。   白晨带着夏澄坐在了附近的树枝上,他们正好能看见安辰灏,也不容易被安辰灏注意到:“这种献祭就和耍流氓一样,只要以人献祭,献祭完成周围的魔啊厉鬼啊就要被迫召唤出来,和召唤者签订契约,然后完成契约。”   夏澄被白晨一句耍流氓逗笑了,她坐在树枝上晃动着脚,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白晨沉声道:“当然也有愿意的,毕竟有些玩意不挑食,但是同样有被召唤出来,直接翻脸杀了召唤者的,或者吃完不认账离开的,后面两种都是属于实力强大的。”   因为白晨被这样召唤出来过,只是最后他选择的是什么,他没有说,夏澄也没有问,不过也肯定了这温泉山庄的布置。   夏澄问道:“有定向召唤吗?还都是随机的?”   白晨站在高处,看着整个山庄传音道:“都有,不过这里的布置应该是定向的,毕竟按照山庄周围的环境,孤魂野鬼也有不少,偏偏山庄里面很干净,要不然就是被吸引过来也成了召唤阵的一部分,要不然就是他们没有感觉到。”   定向吗?   夏澄啧了一声,从双肩包里掏出保温杯,慢悠悠喝了起来,忽然有一个感觉,伸手朝着安辰灏那里一抓,就有一团灰色的雾气出现在她面前,她点了一下那团雾气,雾气散开好像变成了个镜子,比现在看起来要年轻更有锐气的安辰灏出现在镜子中,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女。   白晨回到夏澄的身边坐下:“安辰灏的心魔。”   每个人心中都有惧怕或者难以接受的回忆,而这样的回忆就是心魔了,再看下面的安辰灏,他脸上的神情变得痛苦了起来。   白晨有些可惜地说道:“要是有点瓜子爆米花就好了。”   夏澄小口喝着热水,和白晨一起看起了让安辰灏无法接受的回忆。   其实整件事总结出来就是安辰灏当初是特殊部门的王牌,他带着人去执行任务,却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或者说太依赖阴阳眼,根本没想过人会和恶鬼合作,最终安辰灏带着队员杀了不少无辜的鬼魂,其中还有一个是为了保护孩子而存在的女鬼。   当他们察觉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就连队员都死伤惨重,明明这件事是有破绽的,可惜安辰灏他们都没有在意。   后来安辰灏活了下来,却一直被痛苦折磨,哪怕有心理医生也没有用处,最终封闭了阴阳眼,成为了一名儿科医生。   甘心吗?   应该是不甘心的,要不然安辰灏也不会专门花费时间去研究了心理学和微表情,痛苦来源于愧疚,他觉得是自己的自大造成了整件事的惨剧。   白晨看完说道:“我见过这个厉鬼。”   夏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白晨说道:“你也见过,就在鬼市里面,你挺喜欢的那家用鬼藤木编各种小东西的店主。”   夏澄愣住了,又笑道:“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鬼也不能只看外在。”   毕竟那个老头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虽然身上有煞气,夏澄也没当回事,毕竟身上没有点煞气的都不好意思在鬼市开店,里面的妖魔鬼怪数不胜数的。   夏澄想到刚才看见的安辰灏的回忆:“那个和厉鬼合作的村长,也算心想事成了。”这编东西的手艺正是那位村长的,安辰灏第一次见到那位村长,他就是在用竹子编小动物给村子里的孩子玩,正因为这样,安辰灏他们根本没想到这样一位老人会和厉鬼合作。   白晨看着安辰灏:“真的不出手?”   夏澄把保温杯盖好重新装回包里:“他既然选择解开了封印,这样的恐惧早点面对也好。”   毕竟这种直面恐惧还有他们在这里盯着不会发生生命危险的机会着实不多。   白晨直接说道:“说不定有朝一日,你会后悔今天对他的帮助。”   夏澄没有否认白晨的话:“没事,还有你呢。”   白晨有些无语,他察觉到安辰灏快突破幻境了,就抱着夏澄下了树消失了,夏澄手上重新出现了古琴的纹身。   安辰灏从幻境中醒来,神色变的坚毅了许多。   夏澄说道:“醒了?”   安辰灏转身看向夏澄,问道:“你没事吧?”   夏澄拿了瓶矿泉水给他:“没事,你消失我就跟过来,不过看着你陷入幻境,又没有出现危险,没敢直接打破。”   安辰灏也明白夏澄的顾忌,毕竟这样的情况,要是贸然毁掉幻境,说不定他会永远滞留在环境之中回不来了:“人在这里?”   夏澄说道:“我不确定,刚才一直守在这里,还没有查探过。”   安辰灏虽然接过夏澄递来的水却没有喝,仿若不经意问道:“要是白晨能出来就好了,这里阴气很重,他在的话能找出阴气最浓的地方,我们破开阵眼就容易多了。”   夏澄手指摸了下纹身:“他倒是可以出来,但是不能出来太久,我怕失控。”   安辰灏点头:“指个方向就行。”   夏澄直接召出白晨:“晨晨,找出阴气最重的地方。”   白晨的眼睛是红的,他点了下头,查探了下四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了几个位置。   夏澄问道:“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别人在吗?”   白晨闭上了眼睛,身上的鬼气越发浓郁:“西南,血池、活人。”   安辰灏都感觉周围的阴气不断涌入白晨的体内,他心中松了口气,起码能确定现在不是幻境,眼前的夏澄也不是假的。   夏澄在白晨说完后,就让白晨回了体内。   白晨传音道:“安辰灏在试探。”   夏澄也察觉到了:“这种环境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安辰灏这才拧开瓶子喝了口水,在幻境之中是不能随意吃东西的,因为有时候,只要吃了幻境的东西,就要永远留在幻境之中了。   夏澄笑看了眼安辰灏:“放心了?”   安辰灏苦笑了下,倒是没有否认:“我们走吧。”   夏澄嗯了一声:“先救人吧。”   安辰灏也是赞同的,谁也不知道破坏阵眼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万一因为阵眼被破坏,眼前的山庄直接崩塌,人说不定就死在里面了。   两个人朝着西南的方向走去,安辰灏小声说道:“血池是怎么回事?”   夏澄一手握着铜钱剑,另一手拿着几张符纸:“白晨提了句祭坛,更多的他也不知道了,那边血腥味太悦悦重,他现在的情况不敢靠近。”   安辰灏神色变了变。   夏澄注意到了,停了下来直言道:“你们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安辰灏没有隐瞒快速说道:“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是没有想到这里是祭坛,这两年内,加上这一处,已经发现了五处祭坛了,另外四处,其中两处是荒废了的,还有两处是查案的时候追踪到的,而且看祭坛的情况,用的材料都是现代的,而且都使用过。”   言下之意那些祭坛并不是古时留下来的。   安辰灏说道:“这只是发现的,我们怀疑还有很多处没发现的,可这样频繁的出现,上面对这个很重视。”   夏澄点头,算是接受了安辰灏的解释。   白晨传音道:“我们的消息毕竟不够灵通,主人我有不好的预感。”   夏澄冷嗤了一声:“好巧,我也有。”   安辰灏解释道:“所以你在说这里好像是祭坛的时候,我才觉得不对。”   夏澄沉默了下,说道:“肯定有幕后组织。”   这些事情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办到的。   安辰灏想给季深发消息,可是手机没信号:“如果我们出不去……”   夏澄大怒赶紧说道:“你别乌鸦嘴。”   安辰灏虽然挣脱了幻境,到底还是受了影响,说道:“抱歉。”   夏澄翻了个白眼:“只要季深有点脑子,如果我们都折在这里,直接找拆迁队来,所有阵法都依托着建筑或者阵眼,全部拆了,阵法自然用不了了。”   这方面虽然有些粗糙,却绝对最有效的,不过也会破坏线索,只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也就顾不上了。   安辰灏默默地记在心里,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办法现在用不到,以后是能用到的:“你有没有觉得,除了我刚才陷入幻境,这一路都太快安全了?”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以部门里面同事的水平,不可能出不去。   夏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只是安辰灏自己,那么幻境是开胃菜,后面还有很多危险等着他,可是现在夏澄跟在身边,就好像主人带着朋友来自己的产业里逛街,怎么也不可能遇到危险的。   感受到夏澄的无语和沉默,白晨忍不住发出嘲笑的声音:“你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夏澄面色严肃说道:“小心为上,越安全我越觉得不安。”   安辰灏赞同夏澄的话:“血腥味。”   夏澄根本没闻到血腥味,却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虽然比不上徐景言身上的,却也让她不自觉分泌了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这算个什么事情??? 第44章   夏澄心中感谢徐景言,要不是从他身上锻炼出来的忍耐力,恐怕这会自己都要失态了,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夏澄很厌恶自己不受控的样子,她从背包里掏出个口罩给自己戴上:“你需要吗?”   安辰灏看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种浓重的血腥味,再加上夏澄身体不舒服,肯定是不愿意多闻的:“不用了。”   夏澄嗯了声,神色越发的严肃起来,就连身体都变得紧绷。   这样表现不自觉影响了安辰灏,再加上此前一直没反应的母符发热:“他们在那个屋子里,母符感受到了子符的存在。”   他们到的是一个独立的二层小别墅,这个温泉山庄很高档,也划分了不同区域,靠外的是价钱稍微便宜一些,只能在屋中浴室泡温泉或者到公共区域泡温泉的房间,而后面风景好的区域都是比较贵的房间,比如有个小院里面有独立温泉池子的,而眼前这种是更贵一些的,附近只看见了五栋,而且每栋小别墅都有一定距离,保证客人的隐私。   血腥味浓重的就是中间的那栋,而母符有反应的也是中间这栋。   夏澄和安辰灏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又仔细确认了其它四栋都是空无一人的,这才站在了中间那栋的门口。   安辰灏沉声道:“我怎么觉得这是在请君入瓮呢?”   夏澄说道:“自信点,把觉得去掉。”   都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察觉到有蹊跷,剩下四栋也不对劲,可是队员都在里面,他没有查清情况之前,是不好破坏什么东西的。   安辰灏说道:“你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感觉不对劲了,你就直接离开不要犹豫。”   从现在的情况看,里面更危险一些,而且有安辰灏的话在,就算夏澄抛弃他们逃离,也不会有心里负担的。   夏澄说道:“有白晨在,我有更大把握救人,你在十分钟后,直接破坏剩下四栋别墅门口的石雕,不用进去。”   石雕?   安辰灏当时主要查探里面有没有人,并没有在意门口的石雕,毕竟在这个温泉山庄之中,石雕随处可见,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   夏澄叮嘱道:“以东边那栋为首,顺时针的方向破坏,绝对不能让石雕上沾染上任何血迹,还有一点,你不要和石雕的眼睛对视。”   安辰灏神色严肃,仔细记下夏澄的话。   夏澄强调道:“绝对绝对不能沾染上任何血迹。”   安辰灏正色道:“我记下了。”   夏澄示意安辰灏先离开,等他藏好了,就直接从背包里掏出朱砂,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又取出三炷香,用黄符包裹着,点燃后放在朱砂圈里,没有任何支撑,三炷香立在了地上。   安辰灏就看见夏澄又在自己身上贴了一张符,这才上前敲了三下门,人就侧身站在了旁边,他在进山庄后就取掉了眼睛,清楚的看到几个小鬼扑向了安神香,却在要靠近的时候,又被一个红衣厉鬼撕碎,那红衣厉鬼使劲吸食着安神香。   夏澄提前包裹在安神香的黄符也起了作用,那红衣厉鬼神智消失了一样,变得呆滞了起来,而夏澄也趁着这个机会推门进了别墅,还仔细地把门关上。   安辰灏只觉得紧张万分,在看见夏澄成功进去后,才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此时夏澄正在吐槽。   夏澄嘟囔道:“为什么红衣厉鬼是女的?”   白晨觉得夏澄纯粹是闲得慌没事想要抬杠:“在这些人眼中,厉鬼一般都是女鬼或者小孩鬼,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这般错误的认知。”   不管被撕碎的小鬼还是所谓的红衣厉鬼,都是白晨用鬼气凝结出来的假象,他们不能让安辰灏这些人觉得此行太轻松,这样就落下破绽,容易引起旁人对夏澄的怀疑,而山庄里本来的厉鬼,并不适合放出去对付安辰灏,因为这些鬼不受控,神智也不够清醒,说不准真的要了安辰灏他们的命。   未免安辰灏死在幻境里,夏澄进来之前,特意把有着她印记的碧玺手链留在了安辰灏的兜里,只要没有特殊的控制,除了白晨制造出来的假厉鬼外,是不会有幻境和厉鬼攻击他的。   夏澄敢这么玩,也是因为这个祭坛是未完成的:“其实想一想,如果真让陈佳他们过来订婚,然后幕后之人启动了祭坛进行召唤,召唤来召唤去却什么都没有,会不会特别失望?”   白晨出现在夏澄的身边,闻言说道:“如果他们狠得下心,直接把山庄所有人献祭了,你恐怕就暴露了。”   夏澄一想也是,忽然看见一个长发女鬼趴在地上,像是蜘蛛一样朝着她爬过来,转眼间就要抱着她的腿,夏澄吓得叫了一声,直接蹦到了白晨的身上:“让她消失!”   女鬼抬头看向夏澄,手停在半空之中。   白晨硬生生从这个面目全非的女鬼脸上看出了茫然和委屈:“她只是表达臣服。”   夏澄攀在白晨的身上,简直要崩溃了:“我不要,她好可怕。”   这个女鬼明显是淹死的,身体肿胀不堪,头发好像水草一样还会扭动,满口尖锐的牙齿,而且她速度极快,身上还有几张同样满口利齿的人脸,明显是吞噬了别的鬼,却没办法真正消化,只能同化成如今模样。   夏澄根本不愿意再看第二眼,从背包里掏出符咒直接洒向了女鬼。   因为夏澄和白晨的交流都是用传音的方式,此时屋里躲在角落几个人都只听见了一声女人的尖叫,然后就是雷声、鬼啸声了……   他们身上都有伤,只是都经过训练,一直强撑着保持清醒:“这是有人来就我们了吗?”   一人听出来,说道:“是五雷符。”   一个女声道:“好像有东西在烧,味道好臭,是阳火符吗?”   脸色最为苍白的青年嘟囔道:“我好羡慕他们能休息。”   青年口中羡慕地正是后来被抓进来的那几个普通人,他们在这几个人将要被扔下血池的时候,冒险把人救过来的,为此本就不富裕的黄符更少了,人也受伤更重了。他们也不过勉强护着这些人。   不远处就是个浓郁的血池,还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流进流出的,他们都知道,只要他们被发现了,就要变成血池的一部分。   也是多亏了这厉鬼看不见完全是靠嗅觉和听觉的,再加上血池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他们身上的血味,他们不停的耗费黄符来布置结界,让厉鬼无法察觉到他们的气息才能支撑到现在的。   女生说道:“先检查一下,他们要是快醒了,再打晕过去,免得一会出问题。”   这些普通人都是被他们打晕的,毕竟这些人又是尖叫又是发出动静甚至吓尿了,弄的他们差点暴露,他们都想着,能保护就保护,真的到保护不了的时候,无知无觉的死了可能也是一种幸福了。   一直没说话的青年过去检查了下,然后把快清醒的再次打晕过去,他们实在是缺黄符,要不然一张黄符下去,也不用这样麻烦。   受伤最重的青年嘟囔道:“你说是谁来救我们来?我们出去了,这些人会不会投诉我们啊,而且打晕过去,真的要出去的话,我们怎么把人带出去?”   女生忍不住说道:“你少说点话,我都听不清楚外面的动静了。”   受伤最重的青年哎哎了两声。   另一个人问道:“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打晕普通人的青年阻止道:“外面的战斗不是我们能参与的,出去给鬼送菜?”   屋外,夏澄已经把女鬼收拾了,只不过还是扔了几个符咒来制造动静:“以后不会鬼见到我都这样吧?”   白晨说道:“不会,主要这里是祭坛,里面应该埋着一些和你有关的东西,她相当于弄出祭坛的人给你准备的仆人。”   夏澄:“……”   白晨幸灾乐祸地看着表情难看的夏澄:“估计出了点差错,本来是几个,你可以当甜点或者仆人,可惜他们自己厮杀成了这个样子。”   夏澄明白过来:“有人圈养厉鬼?”   白晨说道:“对,也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实力不够。”   夏澄已经从白晨的身上爬下来了:“这话要是被里面那几个人听到,得气死。”   白晨实话实说:“他们实力不济,而且先被幻境消耗了一番,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惨,不过……因为朱家提前的暴露,山庄的这些都没人控制,实力上本就大减,有人控制的情况下,你也没这么容易夺得控制权,被祭坛认可。”   在旁人看来,夏澄的实力已经很强了,可是按照温泉山庄的布置和将要被献祭的那些人数,夏澄现在的实力就不够看了。   夏澄没有否认,在白晨制造出鬼气的时候,随手扔了五雷符攻击,人为地制造出激烈战斗的情景:“那你说别的祭坛,祭祀的又是谁?”   白晨说道:“不知道,不过徐家是把子嗣献给你的,这个祭坛又是召唤你,可能和徐家有关系,有一点,如果别的祭坛召唤的是其他的,已经召唤出来的情况下,你的处境就不太好了。”   实力相当的同类是很容易认出彼此的,那个时候夏澄再想隐藏就难了,而且……白晨也不知道这些人作死召唤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实力又是怎么样的,如果真有朝一日夏澄和这些东西对上了,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很难赢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不想暴露,全靠演技。 第45章   白晨给夏澄当习惯了保姆加保镖,此时操碎了一颗心,反而局中的夏澄没心没肺的,觉得戏演的差不多了,就假装用五雷符劈开了屋门。   这门是夏澄让白晨用鬼气封上的,就是怕里面的人突然跑出来看到了真相,这样一想,就算真遇到了那些被召唤出来的妖魔鬼怪,说不定还不如夏澄心眼多,白晨放了点心回到夏澄的身体里,变成了她手背上的纹身,对了,就连这纹身都是假的,夏澄特意留出来让人发现的破绽。   白晨又把夏澄从小到大做的事情想了一遍,彻底放心了,他觉得真对上了,还不一定是谁欺负谁呢。   而此时的戏精夏澄已经手持带着黑血的铜钱剑走进了有血池的房间,哪怕是白晨都感觉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随之的是周身清凉的气息,就好像炎热的夏天吃了根冰激凌一样舒爽。   结界里的几个人都看见了夏澄,话少的青年正是孔博的搭档,他是见过夏澄的,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即喊道:“夏师。”   夏澄沉声道:“能走吗?”   青年刚要说话,就感觉到了整个屋子在晃动,赶紧说道:“能。”   夏澄道:“走,安辰灏在外面破坏阵眼。”   他们都不再多言,赶紧撤了结界,此时也顾不得别的,有用的灵药符咒都用上,连背带捆的硬生生把人都给带了出去。   夏澄把人送到门口,直接说道:“你们去找安辰灏,让安辰灏护着你们先出去,我去处理血池。”   明显安辰灏破坏了第二个石雕,有血池的那个屋子晃动的更厉害,连带着院子都晃了起来,夏澄厉声道:“快走。”   这些人也不再犹豫,他们现在伤得伤,残的残,还有晕过去的,就算留下也是拖后腿,只有他们出去了,夏澄也就不会因为他们而束手束脚了,除此之外他们也能更快通知外面的人进来救援。   等人都离开了,白晨就出来,也不用夏澄说话,就开始搜索起来,夏澄也默契地开始感应周围的情况:“血池里面。”   白晨恩了一声,直接进了血池,血池没有任何反应,哪怕屋子因为外面石雕的破坏而晃动,血池表面也没有任何动荡,忽然血池涌起,就好像积蓄了能量将要爆炸一样。   夏澄皱眉,没有任何犹豫,下意识的用了个聚灵咒,就看见那些血水冒出红色的雾气,等雾气散去,一颗水珠形状的红色宝石出现在空中,在夏澄伸出手后,就温顺的落在了她的手心上。   而那一池血水也变得透明起来,明明能看见池底刻着的法阵,却看不见白晨的存在。   夏澄和白晨有契约在,能感觉到白晨在哪里,也知道他是安全的就没在意,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枚红色宝石,拿在手心看,才发现这更像是血红晶石,不仅颜色艳丽,夏澄还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纯粹能量,非常的诱人,夏澄看了看已经变清的血池,确定白晨暂时不会出现,她低头舔了下血红晶石,味道清甜带着丝丝凉意,她都没吃过比这个更好吃的东西,又舔了几口,整个人都变得欢快了起来,等她意识到这块血红晶石已经下去一半的时候,赶紧停了下来,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白晨的笑脸。   白晨说道:“小狗一样。”   夏澄把剩下的掰下一大半递给白晨:“好好吃!”   就连语气都往上飘了,强调道:“超好吃!”   白晨只是捏了一小点放到嘴里尝了尝,剩下的还给了夏澄,又把一枚圆形的时候递给了夏澄:“这里面的东西和范瑾安体内的差不多,不过只有十分之一的量。”   夏澄捏了捏,又递给白晨:“你先帮我放着。”   白晨嗯了声:“他们都出去了。”   安辰灏按照夏澄的要求毁掉了石雕,就带着逃出来的人离开了这附近。   白晨挥手,血池里面透明的液体就消失了,夏澄配合的扔出五雷符,噼里啪啦的把下面的阵法毁了大半,看起来就好像毁了阵法后,血池消失了一样。   除此之外,白晨还在这里面布置了一些鬼气,全部折腾完了就看向夏澄。   夏澄小心翼翼把剩下的那点血红晶石收起来:“来吧!”   白晨强忍笑意,手按住夏澄的肩膀,一股阴气就进入了夏澄的身体,在她的五脏六腑乱窜,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就好像受了重伤一样,除此之外胳膊上和后背上也出现了像是鬼爪划伤的痕迹。   其实整个看着吓人,夏澄却没太多的感觉,那股鬼气在她体内,反而让她觉得有些舒服。   白晨这才回到夏澄的体内,夏澄看了下四周,仔细挑选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靠着墙坐下,直接扔了几张五雷符,直接把这片地方都给毁了,然后放出一张信号符,这是他们提前约定好的,确定安全了就放信号符,季深他们就会带人进来。   果然夏澄没等多久,安辰灏和季深就带着人进来了,这个山庄还有别的阵法存在,他们是按照安辰灏进来的路线走的,速度才会这样快。   夏澄扶着墙勉强站起来,嘴角溢出血迹,说道:“剩下的你们可以处理,钱打到我账户上。”   安辰灏看出夏澄伤得很重,体内还有阴气,当即说道:“我先带她出去。”   季深直接说道:“先退出去。”   虽然血池被破坏了,可是这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确定,这次运气好把人都带出来,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样的运气了,更何况他们都看出夏澄短时间是不可能再帮他们第二次了。   安辰灏要来背夏澄,被季深阻止了:“你带路,我来。”   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除了夏澄就只有安辰灏有阴阳眼了。   安辰灏没有拒绝,季深当即背对夏澄,有人背着夏澄自然不愿意动,当即趴在他的背上,特殊部门的人把季深和夏澄护在中间,安辰灏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按照进来的路线退了出去。   等到了外面,安辰灏就取了灵药出来给夏澄,这灵药是特殊部门特供的,用的都是好东西,夏澄不客气的吃下:“人还活着吗?”   安辰灏没有回答,季深就已经带着受伤最轻的青年过来,说道:“好了,看完了你们都给我滚回去。”   青年确定夏澄出来了,才松了口气赶紧说道:“队长,快快把我们送去医院,疼死我了。”   夏澄扭头看去,那些被救出来的人,哪怕伤得最重的也都没有离开,而是强撑着等在外面,有一个都躺在担架上,和她对视上,还露出个笑脸。   季深直接挥手,就有人把他们都带走送医院了。   安辰灏说道:“我不能送你,让孔博陪你去医院,那边已经有人等着了。”   夏澄心中有些酸涩又有些暖,她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在等她平安才愿意离开,除了晕倒的那些普通人,他们每一个都在这里,就算有灵药续命,他们的伤势也不轻的:“里面的血池我已经破坏了,是献祭和召唤用的,不过还有像是幻阵一样的,除此之外还有个融合了的鬼……”大致把那个鬼的模样和情况形容了一遍,“虽然已经死了,可是里面应该还有一些小的厉鬼恶灵一类的。”   安辰灏和季深仔细记下来。   夏澄从背包里掏出不少黄符,递给季深,然后一脸虚弱:“我需要补血,我失血过多。”   季深愣了下看向夏澄:“你这种是需要补气吧?”   虽然他不懂医术,可是受伤多了也就懂了。   夏澄翻了个白眼。   安辰灏却明白,直接把季深推到一边:“放心。”   夏澄哼了声,捂着心口处:“这些符咒就不收费了,不过该给我的钱还是要给。”   安辰灏只是粗略一看就算出来,这些符咒的钱远比任务的钱多:“好,谢谢。”   孔博已经扶着夏澄上了车,有道医紧急给她处理伤口。   道医神色严肃:“鬼气都进入你经脉之中,拔除的时候会很疼,我暂时封住,等到了医院再处理。”   夏澄点头,又从包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问道:“你们吃吗?”   道医愣了下,他的已经四十多了,笑了下说道:“不吃了,我闺女也喜欢吃奶糖。”   孔博在副驾驶位置上:“我也不吃了,夏师你是不是饿了?”   夏澄确实是饿了,更多的是那块血红晶石让她格外想吃糖,见他们都不知道,就自己拆了个含在嘴里,头靠在车窗上,虽然没有说,可是道医和孔博都看出了夏澄的疲惫。   道医拿了个毯子给夏澄盖上:“你可以闭眼休息下。”   夏澄刚想继续装虚弱,就感觉一道阴冷的视线扫过,她猛地坐起来:“停车!”   司机闻言马上停了,只是没等停稳,夏澄已经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孔博没有丝毫犹豫,同样下车:“你们在车上。”   这话是对司机和道医说的。   司机沉声道:“明白。”   夏澄的感知很敏锐,在下车的时候,已经从包里抽出铜钱剑,直接一甩,铜钱剑变成了小臂长,她现在没有符咒,只能以血擦过剑身,控制着剑朝着那股视线的方向飞去。   孔博见此也明白他们遇到了敌人,当即护在夏澄的身边。   车子里司机已经和季深那边汇报了情况。   夏澄的铜钱剑已经飞回来,铜钱剑明显伤到人,此时剑身都往下滴血。   孔博皱眉,神色严肃地看着周围。   夏澄忽然把他推开,自己也往后退去,一个黑影从他们刚才站的地方钻出,直接朝着夏澄袭去。   作者有话要说:白晨:拿着白菜的工资,操着老妈子的心。 第46章   夏澄也不是吃素的,躲开后,手中的铜钱剑已经朝着那黑影双腿的部位挥去,黑影直接散开,再次聚集的时候已经到了夏澄的身后。   黑影明显是把夏澄当目标的,根本没有管孔博的意思,孔博却不是吃素的,手中的符咒朝着黑影袭去,黑影直接侧身避开,像是和夏澄有什么深仇大恨不顾一切想要击杀夏澄。   夏澄倒也不是好惹的,孔博想要帮忙,却又出现了几道黑影朝着车子袭去,司机身手很好却只是普通人,而道医类似团队辅助,能勉强自保就不错了。   而夏澄也注意到了这点:“护住他们。”   孔博当即回到了司机他们的身边,车子里面已经不安全了,司机和道医出来应敌,虽然他们这边有几道黑影,可交手后孔博发现,这些黑影的实力并不强,不过仗着数量多而已。   夏澄和黑影缠斗,在孔博看来,他们是勉强平手,夏澄还有些处于下风,可是只有黑影自己心里明白,他是被夏澄压着打的,应该说夏澄的实力远超过他,什么受伤?什么符咒都送人?这都是骗局啊,就算没有符咒,这个夏澄也不是省油的灯。   黑影不想死,他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根本不愿意折在这里,可是他想跑跑不了,而且他还有一种感觉,有另一个更可怕的力量在盯着他。   夏澄感觉到有人要来,像是撑不住一样喊道:“白晨!”   白晨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和黑影缠斗起来。   夏澄转身去帮孔博,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攻击孔博他们的几个黑影忽然凝聚在一起,朝着夏澄扑来。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转眼间就明白他们的计谋,这是特意等白晨出来想要杀夏澄。   夏澄却没有慌乱,手中的铜钱剑扔到半空忽然散开,形成了一层结界,挡住了黑影的袭击,等黑影退开,夏澄伸手铜钱重新汇聚变成了铜钱剑,却也能看出铜钱剑暗淡了不少。   只是这一个时间,夏澄手中已经多了一支笔,这番打斗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此时笔直接蘸着流出来的血在空中快速画下一个符文。   符文变成金色的网,挡住了黑影,黑影双手抓着金色的网,发出灼伤的痕迹,可是他没有松手,吼了一声直接撕开。   可是这会功夫,夏澄已经连着画了几个符文,可是这些符文对于夏澄来说,明显消耗很大,她的脸色惨白。   孔博也拼命了,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符咒上:“去!”   白晨猛地撕碎了对战的黑影,当黑影再次聚集起来的时候颜色淡了很多,他眼睛发红没有再管这个黑影,而是回到了夏澄的身边。   夏澄画的符文变大,化为五雷符劈向了两个黑影。   凄厉的声音响起,哪怕有孔博护着,道医和司机也都晕了过去,孔博更是吐出一口血。   夏澄掐着法决:“去死!”   这符文比五雷符咒要厉害许多,毕竟是以血为墨,蕴含着夏澄的修为。   安辰灏和季深赶来的时候,两个黑影已经消失,白晨护在夏澄的身边,只是神色有些呆滞。   在看到人后,夏澄直接收回了白晨:“西南方向有人。”   季深毫不犹豫朝着夏澄说的方向追去。   安辰灏神色难看,见孔博已经去查探司机和道医的情况,他赶紧到了夏澄这里,扶着她往旁边走。   夏澄看了安辰灏一眼,沉声道:“离那辆车远点。”   安辰灏神色一变,当即说道:“好,孔博,把人往这边扶。”   孔博什么都没有问,当即答应了下来。   安辰灏先把人扶到远离车子的位置,等去帮了孔博一把,让孔博留下,自己去把晕过去的司机背过来,此时其他人也都赶过来:“你们去检查车子情况,剩下的人跟……”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季深已经出来了,季深神色也不好看,直接说道:“跑了,带人去搜搜有没有线索留下。”   安辰灏说道:“我带人去搜。”   毕竟安辰灏有阴阳眼,能发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季深点头,走到夏澄这边,说道:“我送你们去医院。”   夏澄把手中的铜钱剑交给了季深:“这上面有那个人的血。”   季深眼睛一亮,当即说道:“好,我用寻踪符……”   夏澄满脸无语,说道:“那个人实力很强,你用寻踪符等着被反噬?”   这话说的不好听,却是大实话。   季深和安辰灏都愣了下。   夏澄说道:“你们……算了,你们把血迹交给刑侦那边啊。”   安辰灏毕竟当了一段时间医生,瞬间明白了说道:“我来安排。”   说完安辰灏就先带着人去搜索线索了。   季深也明白过来,当即找了袋子先把铜钱剑装起来,交给人保管,他们特殊部门没有这些设备,得安排人和刑侦部门那边联手。   夏澄吐槽道:“你们不知变通。”   季深也不好多说,此时新安排的车子已经到了,他说道:“我送你们去医院。”   夏澄坐在地上,并没有动。   季深上前扶着,才发现夏澄的手冰凉,气息很乱,伤得比看起来还要重许多,他神色微变,可是夏澄没有说,他也没有吭声,队员把孔博他们三人也都扶到车上。   趁着季深扶着她的时候,她低声说道:“你们有内贼。”   季深眼神闪了闪,轻轻在夏澄的手上捏了两下表示知道。   夏澄塞了个只有拇指大小,看起来更像是挂件的塑料包着的铜钱剑给他。   季深不动声色的收起来。   夏澄伤上加伤,勉强保持清醒进了医院。   医院那边早已安排好了医生,病房也是单间,夏澄的伤很重,可是医生那边能做的有限,更多的是需要夏澄自己休养,不过一些滋补的药材都被送了过来,毕竟夏澄这算是工伤。   道医在病房给夏澄处理伤口里的阴气,说道:“你太累了,先闭眼休息,等药煎好了,我们再把你叫起来。”   夏澄背部有伤,却不愿意趴在病床上,只是侧躺着,闻言说道:“不用,我休息了,你们就处理不了了。”   道医愣了下,不明白夏澄的意思。   夏澄也没有解释。   道医说道:“明天日出的时候,我继续来给你处理。”   夏澄嗯了一声,这伤短时间是处理不好的。   等夏澄穿好病号服,道医那边才叫了季深过来,除了季深外,还有一位二十五上下的女士。   季深说道:“让小雅留下照顾你,有什么事情你和她说,等有后续情况我会告诉你。”   夏澄微微垂眸,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季深知道夏澄在担心什么,说道:“留在这里的都是绝对可信的,你放心。”   夏澄正色道:“在我不清醒的时候,不要有人靠近我。”   季深诧异地看向夏澄。   夏澄脸上没有血色,却也不像是赌气:“我清醒的时候,还能控制住白晨,我不清醒的时候,只要靠近我,就会被白晨攻击。”   小雅皱眉看向季深。   季深说道:“白晨没有神智了?”   夏澄摸了下手背上的纹身:“范瑾安体内鬼气被白晨吸收,他大部分神智需要压制鬼气,本来过两天就好,今天提前召他出来……我不清醒的时候,你们别靠近就没事,而且他只会在我身边保护。”   季深明白过来:“所以范瑾安体内的鬼气是活的。”   夏澄嗯了声,严肃道:“如果在我不清醒的时候,有任何人靠近我,不管有没有敌意,被杀了都和我无关,别忘了我受伤这么重,也是你们的原因。”   小雅神色有些不好,可是季深没有吭声,她也就没有说话。   季深想到当初安辰灏的分析,当即说道:“我知道了,如果你清醒了,就通知我们一声,有什么需要也打个电话就可以,我会让小雅守着,没有你的通知,任何人不会进门。”   这算是退了一步,季深盯着夏澄的眼睛说道:“但是你也得确保白晨不会随意伤人,这个门就是界线,不能无故伤害界线之外的人。”   夏澄说道:“可以。”   此时药也煎好了,季深把药端进来。   夏澄道谢后接过,忽然说道:“你说那些想杀我的人,会不会在药里下毒,我一喝就没了?”   小雅觉得夏澄是真的不识好歹,忍不住说道:“这是道医亲手煎的,用的都是名贵的材料。”   夏澄伤得重,浑身不舒服,本来就心情不好,冷眼看着小雅:“滚!”   小雅脸色变得难看,咬牙说道:“你别不识好……”   “小雅!”季深直接打断了小雅的话:“回去。”   小雅眼睛红了,说道:“队长,我没有错。”   季深看着小雅,沉声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小雅咬牙瞪了夏澄一眼,气冲冲的出去了。   季深倒是没有动怒的意思,他也察觉到部门里是有内奸的,夏澄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她的担忧没有错:“既然你不需要人守着,我让孔博多注意点你这边,门口也布置迷踪阵和警戒符,免得人误窗。”   夏澄啧了声。   季深说道:“药你放心,煎药的时候,我是让孔博盯着的。”   夏澄一口喝完才说道:“行,我要休息了。”   季深说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夏澄把空药袋扔到了垃圾桶里:“帮我守好徐景言,别让徐家人把他带走。”   季深一口答应下来,问道:“白晨这次吸收完鬼气后,你们的契约还存在吗?”   夏澄直接说道:“你担心白晨实力强大后,直接毁了契约?”   季深没有否认。   夏澄笑了下:“这倒是不用担心,我们是神魂契。”   作者有话要说:白晨:神特么的神魂契!你能说句真话吗?   夏澄:嘻嘻嘻嘻~ 第47章   季深心中松了口气,神魂契是最严苛的契约,可以说是上古传下来的,签订了神魂契后,是没有办法毁约的,更是不能弑主,等于同生共死了,一般很少有妖魔愿意签订这样的契约。   夏澄问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季深正色道:“你要不要先休息?”   “虚伪。”夏澄毫不客气,直言道:“你想问遇袭的事情吧?”   季深说道:“对。”   夏澄示意季深坐下后,才说道:“当时我感觉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而且……有一种不能再往前开的预感,这个埋伏的人找的时机太好了,我从温泉山庄受伤出来,又把剩下的符咒都给了你们,第一个黑影逼我召出了白晨,攻击孔博他们的黑影就直接凝聚来杀我,这明显是有预谋的。“季深已经从孔博那里知道了大致的情况,不仅夏澄觉得有预谋,他也这样想。   夏澄看向季深说道:“跟你来的人中,就有奸细。”   季深带来的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不愿意这样想。   夏澄说道:“我指的不单单是特殊部门的。”   季深神色一变,他们这次的任务需要的人多,还有阻止普通人靠近,除了特殊部门的人外,还有不少警察。   “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懂。”夏澄眉眼间带着倦怠,说道:“有一说一,我还是觉得内鬼在你身边。“季深忍不住说道:“那你说不单单特殊部门。”   夏澄不客气:“我安慰你一下,我差点就被杀了!”   季深觉得理亏,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故意赶走小雅的。”   夏澄没有否认:“你身边的人我不信。”   季深:“……”   夏澄接着说道:“铜钱剑用完还给我,最重要的一点,我休息的时候,别让人靠近,我这一身伤,需要深度休息。”   季深说道:“那行,你要是想吃什么,就和孔博说。”   夏澄叮嘱道:“别告诉我家里人,帮我看好徐景言。”   季深正色道:“好。”   夏澄不再说话,侧躺好后给自己拉了拉被子:“出去请关好门,顺便关灯,谢谢。”   言下之意是不愿意再和季深说话了。   季深也很忙,不仅温泉山庄的后续要处理,还有中间夏澄他们遇袭的事情,而且内贼的事情……季深也有怀疑,毕竟是在太过巧合,而且按照孔博的说,就是一心要杀夏澄,如果不是夏澄实力强,哪怕是他或者安辰灏在这样的算计下,怕是都难以存活。   神魂契吗?   也就是意味着夏澄能借用白晨的力量,如今白晨的实力再次增长,也就意味着夏澄的实力又要变强,如此一来……他们部门怕是没人能节制夏澄了,除非请那几位出山。   季深脚步忽然一顿,脸色变了变,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夏澄没有说自己怀疑对象是谁,却再三叮嘱让他看好徐景言,是不是意味着夏澄要对徐家下手?   按照这段时间的情况,和夏澄有纷争的确实是只有徐家,虽然不知道徐家在徐景言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可是从已经掌握的东西来看,徐景言对于徐家来说,是一个厌恶却必不可少的存在。   那么阻止徐家掌控徐景言的人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再加上徐家也是出过天师的,就算徐师死了,徐家还是有底蕴在的,徐师肯定也留了东西……   以夏澄的性格分析,哪怕徐家出手的可能性有三成,她都要报复的,再加上夏澄对徐景言的在乎……意识到这点,季深顾不得别的,赶紧和章组长联系。   病房中,季深离开后,白晨就说道:“下毒?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毒能弄死你。”   夏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我也想知道。”   白晨感叹道:“以前你十句话里起码有八句真的,现在能有两句真话吗?”   夏澄只当白晨在夸奖自己:“埋伏我的是谁?”   白晨说道:“还真没看清楚,不过我在他命魂上留了记号,只要他出现我就知道。”   夏澄沉声道:“那就先算到徐家头上。”   白晨发现随着夏澄年纪的增长,他也有些看不懂夏澄的算计:“你想离魂出去做什么?”   夏澄铺垫那么多,就是想要离魂出去办事,离魂的时候,最怕被人打扰和毁了肉身,所以夏澄外层骗了特殊部门的保护,身边还要安排白晨,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要离魂,按照季深他们估算夏澄的伤势,夏澄是没办法离魂的,因为她体内阴气太重,离魂很容易回不来,只要懂点术法的人都不会冒险。   偏偏这些都是以夏澄是人的前提估算的,如果夏澄不是人呢?   夏澄没有隐瞒:“我要摸清楚徐景言是什么情况,如果单纯的是祭品,不应该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徐家那边……我可不想再吃腐肉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白晨算着时间从夏澄的身体里出来,病房中瞬间满是阴气,这间病房虽然没有监控,可是外面是有能量值的,白晨出现阴气数值自然要暴涨,最重要的是阴气浓郁后,夏澄离魂时候的波动就能隐藏起来:“还有一点,我不可能和你签神魂契。”   夏澄语气带着嫌弃说道:“放心,我也不会和你签。”   白晨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要让那些人类以为,你的强大是借助了我的力量?如果想要消灭你,首先要困住我?”   夏澄:“嗯哼。”   白晨看向夏澄问道:“你觉得会有人对你下手?”   夏澄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   白晨有些无奈看着夏澄:“你怎么还有些骄傲和小兴奋呢?”   夏澄没有回答只是问道:“白晨,怎么脱离天性的影响。”   白晨神色变了变,看向夏澄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夏澄沉默了片刻:“我以为自己能控制,我本来以为这样的变化是在遇到徐景言后发生的,可是仔细想想,应该是在之前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徐景言算是个引子。”   白晨问道:“祭坛?”   夏澄嗯了声:“安辰灏所说的祭坛,还有这次温泉山庄的祭坛,我怀疑这些变化和所谓的祭祀召唤有关。”   白晨许久没有说话,夏澄也没有吭声,他们听着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甚至能听到别的楼层护士匆忙的跑步,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再开口的时候,白晨的声音是有些哑的:“所以你把童童送到了范瑾安的身边,把连连送到了元财的身边,准备培养徐景言,让他可以借用你的力量从而保护夏家人。”   夏澄没有反驳。   白晨问道:“你对我又是什么安排?所以范瑾安那里拿到的魔气,你是准备送给我?然后让我感动之下帮你保护夏家?不对,徐景言需要借助你的力量,但是你不在后,他能借用的就是我的力量,只要我融合了这股魔气,等于我体内的魔气是和你同源的,算是规则下的漏洞。”   夏澄语气平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你知道,当能量到达了某个临界点,就要受到规则的排挤,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是个人,大概率和你同品种,这样的话,好一点的下场是我进入所谓的传说中的魔界,晨晨啊,这是最好的下场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直接被劈死,总不能留下来抢夺所有生机来污染我们可爱的祖国吧?”   白晨想到当初见到夏澄的场景:“你还尿床的时候,都有那么强的求生欲,怎么这会没有了?”   夏澄反驳道:“别瞎说,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尿床了,而且这不也没有走到那一步吗?我也安排了后手,万一可以呢?”   白晨还想再说,夏澄的生魂已经从身体里出来了,坐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看看,好一个漂亮的小仙女。”   夏澄还伸手摸了摸肉身的脸,感叹道:“我没进娱乐圈,真是娱乐圈的损失,我站着就是一道风景。”   白晨的本体是古琴,哪怕入魔了也觉得自己很是优雅高洁,可是这一切都在遇到夏澄时候毁了:“别顾左右而言他。”   夏澄抿唇笑了起来,她小时候经常离魂,长大后倒是很少用这一招:“你也喜欢这里不是吗?而且我真的有后续安排。”   白晨问道:“是徐景言?”   夏澄笑的可爱:“你猜。”   白晨仔细思索了下:“不对,要是徐景言的话,不可能故意把他推出来吸引视线,徐景言对你有影响,但是这个影响是能解决的,你是故意表现出来的,让安辰灏他们以为徐景言是你的弱点,你愿意把弱点交给他们。”   夏澄有些得瑟:“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又说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我教他本事让他借用我的能力,是一个多么称职的师父,也算是他爹了,我又没有要他的命,更何况他可是我的祭品……”   白晨皱眉看着夏澄,他总觉得夏澄说的话并不是真的,或者说不全是真的。   夏澄笑的很是可爱:“隔墙有耳,不说了。”   隔墙有耳?   这里算是他的结界,不可能被人或者鬼偷听到的,而夏澄也不可能说这样没有任何根据的话,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虽然不是神魂契,契约的等级也不低,就好像人与影一样的存在,夏澄为什么在他面前也不说实话呢?   白晨心中怀疑,面上却不露:“算了,你准备去徐家?” 第48章   夏澄确实是要去徐家的,不过更多的没有和白晨解释,等到太阳落山,夏澄的生魂就离开了医院。   徐家老宅的位置,夏澄早就从徐景言那里打听到了,不过一直没有行动,在最开始的时候特殊部门那边还安排人在徐家老宅附近,后来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再加上温泉山庄需要人,周围一直守着的人才撤掉,夏澄就选择了这样的时刻。   如果不是白晨一直跟着夏澄,他都要觉得所谓的温泉山庄和所谓的埋伏都是夏澄安排的了。   白晨安静地站在病床边,守护着夏澄的肉身,却仔细把所有事情思索了一遍,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从夏澄回到B市,发生的事情都是有推手的,或者从更早的时候,如果不是算出夏沐有危险,夏澄也不会出现在B市。   这一切只是猜测,而且无迹可寻。   可按照夏澄那种遇事往坏处想,没事瞎琢磨还有点被害妄想症的性格,恐怕早就开始各种怀疑了,至于有没有线索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看的是结果,她要是出事了,得到好处的是哪一家,她就去收拾哪一家,哪怕是幕后之人故意推出来的夏澄也不会在意,乱拳打死老师傅,只要她的实力够,对方也不无辜,全部收拾了就是。   告诉季深神魂契的真正用途也在这里,季深推测出夏澄的实力是借用了自己的力量,再加上夏澄说只要有人进来,就杀无赦,又不经意透露出去,他现在的神志不清,弄的特殊部门不好随意进出,却又要监控自己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外布置能量监控,如果他能量失控,特殊部门能第一时间反应。   这样夏澄不仅保护了肉身,还能从另一方面来证明徐家出事和她没有关系。   天性狡猾,又或者说夏澄就是个天生为恶者。   可惜了,这位天生为恶者偏偏给自己塞进了个框架里面。   白晨看着病床上的少女,最后笑了下,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欠揍是欠揍了一点,他也只能原谅了。   夏澄离开医院范围后,就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徐家老宅的外面。   只是靠近,夏澄就感觉到了阵法的存在,徐家老宅门口的镇门兽有些年头,而且还有了灵性,在夏澄出现后,就感受到了镇门兽的驱逐。   可惜的是本该是瑞兽的镇门兽,却已经被污染,气息都变得浑浊,夏澄甚至能感觉到它们的挣扎,当彻底被污染后,它们的灵性也就消失了。   夏澄围着这两个尊镇门兽转了转,倒是不忍心毁了它们的灵性,所以选择把它们给掳走,夏澄发挥了雁过拔毛的精神,直接通过污染它们的魔气,把两个灰色的光团抓在手里,一口吞下,这才仗着是生魂,大摇大摆的进了老宅的门。   徐家老宅是有高人指点修建的,墙上的每一块砖都是特殊手法烧制刻着符文,这些符文又和老宅内的布置行程呼应,成为一个阵法。   这要是以前,夏澄是不敢闯进来的,可惜徐家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破坏这番布置,对夏澄就没有太大的威胁了。   只是老宅里面倒是有不少好东西,作为生魂夏澄也需要谨慎,被发现不要紧,受了伤可不行,所以她直接奔着老宅的后院去。   徐景言一直没机会确认老宅的后院到底是九凤还是九头鸟,夏澄有一种感觉,老宅的突破点就在这里了,夏澄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徐家老宅的佛堂里,有一尊白玉佛像,按照徐家的规矩,佛像的供香是不能断的,这供香也是特制的,每一炷香都能燃八个小时,而且里面都有徐家人的血,只是此时那香忽然从中间折断。   因为还没有到换香的时间,徐家老宅又从来没出过事,对于佛堂难免有些懈怠了,此时竟然没有人发现断香示警。   夏澄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好运,她根据从徐景言那里听来的关于老宅的布局摸到了后院。   当时徐景言以为夏澄是在分析他生母的事情,却没想到在那时候,夏澄早就做了进老宅的打算,一问一答间不着痕迹把老宅的布局摸索清楚并且记住了。   徐家老宅的后院是有些恐怖的,那些植物都修剪成各种动物的模样,石雕都隐藏在这些树植之中。   夏澄发现这些石雕好像没什么规矩,有华国传说中的妖怪,也有别的国家的百鬼,不管是植物还是石雕,夏澄都没有去碰,甚至利用生魂的优势脚不沾地,她发现有些角落里还有一些小的石雕,这些石雕的颜色也各不相同。   很快夏澄就找到了和徐景言有关系的石雕,九头很是明显,模样看起来和《山海经》形容的九凤一样,仔细寻找才发现一截断颈。   夏澄飘得高了一些,看向这个周围的石雕,石雕都有些小,就是雕的模样也显得娇憨一些,更像是幼崽,所以这个石雕代表的不是华国的九头鸟,应该是喜欢偷孩子的姑获鸟。   确定以后,夏澄又去观察了别的石雕,她觉得这都代表着什么,或者说徐家有什么布置,可是短时间内她也分辨不出来,更何况白晨比较擅长这些,而她……觉得后院这些虽然有用,却不是关键,索性辛苦一些,用阴气在每个石雕上都画上了爆炸符,为了避免炸的不够彻底,有些大的石雕她还画了两个。   最后还在进入后院的石子路上弄了几个,夏澄就躲在了角落里,直接把爆炸符引爆。   此时的夏澄就好像投影一样,不管是飞溅的石块还是树枝都没有任何阻碍的从她身体穿过。   这一番动静也引起了老宅人的注意,尖叫声脚步声还有人在大声喊着冷静不要动。   只是这些夏澄已经不在意,在那些石雕炸开后,里面藏着残缺的尸骨也都露了出来,还有浓郁的怨气。   夏澄主要看的是姑获鸟的石雕,里面是一个头骨。   只是还没等后院的怨气凝聚起来,就从主楼的方向传出了佛音,一个巨大的佛像虚影出现在后院之中,怨气发出凄厉的惨叫。   夏澄都感受到被灼伤的疼痛,她不敢在这里多留,却也没有往外跑,而是直接进了主楼。   徐家老宅因为突然出现的爆炸有些混乱,夏澄看到徐坷,还有一个保镖背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离开了主楼,除了他们外,夏澄还看见了徐坤,却没看到徐坤的妻子和女儿。   夏澄进了主楼,灼痛感更明显了,她直接闭上眼,按照灼痛感的强度进了佛堂,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已经变成了浓郁的红色,她已经看到了中间折断的三炷香,白玉的佛像也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纹。   与此同时,夏澄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刚才的爆炸让徐家人慌乱了一下,此时稍微镇定又确定了出事地点后,在不确定主楼是否安全的情况下,就让人来确定这里的情况,可见这边的重要。   夏澄没有多留,直接进了发现的密道,也不知道这密道是谁布置的,是在佛像靠着的那面墙后面,只是刚进去,夏澄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威胁而是她进去会后悔。她果断不再前行,索性以阴气在半空画了许多爆炸符,然后控制着爆炸符不断进去,连着扔了十几个,觉得自己都有些虚弱了,这才从密道退出来。   佛堂之中已经多了个三十上下穿着唐装的男人,在夏澄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目光敏锐地看了过来。   夏澄没有慌乱也没有动,她对自己很有信心,能确定这个男人是看不到她的,这个男人只是感觉灵敏而已,只是夏澄没想到,他并不在意自己看到没有,直接掏出一把木仓,朝着夏澄的方向开了一木仓。   在男人掏木仓的瞬间,夏澄就心念一转,直接回到肉身附近,更是在消失前引爆了密道里的爆炸符,就算这样,枪中刻满符咒的子弹也擦过夏澄的胳膊。   夏澄捂着胳膊出现在医院的附近,此时已是凌晨,周围有许多孤魂野鬼游荡,却没有多少活人,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夏澄面色一寒,从来时的路径回去,等到了病房看见白晨的那一刻,夏澄的表情就变了,就好像一个被欺负了孩子见到了自己的靠山:“晨晨,呜呜有人打我。”   白晨也注意到了夏澄的胳膊:“徐家……”   夏澄抽噎了一声,举着胳膊给白晨看,魂体是没有伤痕留下的,被子弹擦伤的部分颜色明显变得透明许多。   白晨伸手按住,源源不断的阴气进入夏澄的体内,很快擦伤部分就恢复了:“你弄了什么,那么大动静?”   毕竟别人潜入都是悄无声息的,就算打开了什么也要恢复原样不被发现最好,偏偏夏澄反其道而行,弄的他这边都感觉到了,而且能量波动很大,怕是特殊部门那边的人也发现了。   夏澄轻描淡写:“他们老宅太多密道啊,秘密啊,我就炸了炸。”   炸了炸……   白晨嘴角抽搐:“那你可真的太优秀了,怪不得人家要打你。”   夏澄说道:“爆炸、再加上能量波动,对了,我发现了一个密道,但是不知道通向哪里,进去后我就觉得不舒服,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把密道那边也炸了,希望特殊部门的人给力点,能搜的彻底点,我们到时候等着结果就行了。”   白晨沉默了许多,一时不知道该说夏澄活该还是说徐家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呜呜呜我被欺负了!   徐家人:哇哇哇我们才是被欺负的!   白晨揍死徐家人。 第49章   夏澄生魂跑了这么一圈,还弄了几十个爆炸符,此时连生魂都感觉到了疲惫,告完状以后就直接回到了肉身之中,这一下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拽了拽被子哼唧了一声就彻底睡着了。   始作俑者睡得香甜,可是外面却不平静,本坐镇后方的章组长带队去了徐家老宅,只是在去的路上,直接安排安辰灏到医院探望夏澄。   说是探望,也有确定徐家老宅的事情和夏澄没有关系的意思。   都说熊孩子背后肯定是有熊家长的,不管是吴师还是夏家父母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所以夏澄这性子除了天生的就是被白晨给宠出来的,作为一个熊家长,此时当然不能让人打扰了自家熊孩子休息,哪怕有人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他身上的阴气就往外冒,看的人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出了一身冷汗。   安辰灏来的时候,这人提起的时候还不禁打了个哆嗦。   孔博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折叠床,就躺在夏澄病房外的走廊上说着风凉话,看见安辰灏,孔博才坐起来:“安队。”   安辰灏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孔博啧了一声,把手机揣兜里,因为夏澄救了自家搭档,被伏击的时候,又挡在最前面护住了他们,孔博对夏澄很感激,闻言说道:“这货脑子有病,趁着我去上厕所趴在门上往里面偷看,对上了白师的视线,吓坏了,我已经给他喝了安神符了。”   那人见到安辰灏,解释道:“我就是想确定一下,夏澄是不是在里面,白晨……凶性难驯太过霸道了。”   孔博翻了个白眼,头上的小辫子是重新打理过,看起来很精神,丝毫看不出才吐过血的样子:“夏师可是小姑娘,你趁着人家睡觉偷看,被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那人怒视着孔博:“你到底站谁,我们可是同事,你别忘记章组长的吩咐!”   孔博满脸嫌弃:“你用点脑子好不好?你要觉得做的没错,干什么趁着我不在偷看?而且你是自己被吓到的,人家又没有动你一根手指头。”   安辰灏已经明白过来,说道:“你回部门那里领几支安神香,回去休息几天。”   那人脸色变了变,到底没说什么。   孔博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对了,安神香也是我们找夏师购买的,有骨气别用啊!”   “我干什么不用!我被吓到了我凭什么不用!”   安辰灏看了孔博一眼,孔博赶紧闭嘴不再说话了。   那人不再多留,进去和病房里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安辰灏坐在折叠床上,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孔博正色道:“季队走后,白晨就出现了,一直没有动静,不过在二十三点零七分的时候,阴气变得浓郁,并没有溢出病房,更像是把夏师用阴气保护起来。“二十三点零七分正是徐家那边发生爆炸的时候,想来能量波动让白晨感觉到了威胁。   孔博接着说道:“其实在这之前,他也在门口往里面看过,白师并没反应,就是这之后,白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了。”   安辰灏说道:“你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孔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也没有拒绝:“那等天亮我去给你们买早餐。”   安辰灏应了下来,等孔博走了,他直接躺在了床上,捞过被子盖着,直接闭眼休息,他不赞同章组长的一些决定,却也知道章组长是没有私心的,其实这个时候让他来医院守着也没什么用处,就算是夏澄她想做的也都做完了,按照徐家老宅的动静,不管动手的人是谁,短时间怕是难以再来第二次了。   就凭爆炸符的数量,安辰灏都比较倾向是多人蓄谋已久的动手,又或者是徐家内部的人动的手,毕竟能悄无声息做出这些事情,外人潜入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这些也得等章组长那边从徐家老宅回来才能推断,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爆炸的主要地点在哪里,安辰灏都不知道。   安辰灏虽然觉得从实际操作上是夏澄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心中隐隐觉得,徐家老宅的事情说不定真的和夏澄有关系。   只是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起码他们现在都没证据这件事和夏澄有关系,而且从所有事情来看,夏澄动手的可能性小到几乎没有。   想来想去,安辰灏犹豫了下取掉了眼镜,就看见一个头从天花板伸出来,正在兴致勃勃盯着他看。   对视上的时候,那个鬼还咧嘴对着安辰灏挥了挥手,只是这个鬼应该是出车祸没有的,被撞的面目全非不说,嘴里的牙也是参差不齐的,就视觉上来看,还往下滴血和口水。   安辰灏默默地把眼镜重新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怪不得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在习惯了看不到鬼的生活后,真的很难再接受人鬼混杂的视觉效果了。   夏澄一觉睡得香甜,到了第二天中午直接被饿醒了,她呆呆地躺在床上,按照习惯摸到手机刷了会八卦。   白晨已经消失了,传音道:“安辰灏在外面。”   夏澄嗯了声,没搜到关于徐家老宅的事情,就挠了挠头坐起来。   白晨问道:“我想到一件事,忘记问你了。”   夏澄踩着拖鞋进了卫生间:“什么?”   白晨说道:“既然徐家老宅后院石雕里的尸骨都被你炸出来,他们如果趁着特殊部门那边没有来收拾了怎么办?”   夏澄拆开一次性牙刷,挤上牙膏:“哦,没事,我控制着不少骨头飞到老宅外面,他们短时间内是找不齐的,而且在那个佛像出来之前,我也帮着几个冤魂逃出去了。”   白晨一时间竟然有些同情徐家人了,其实按照他们知道的事情,虽然还无法确定夏澄真正的情况,可是能确定徐家是以子孙献祭给夏澄,是想要召唤或者借助夏澄的能力的,从一定程度来说,徐家和夏澄并不是敌对的关系,或者说徐家是夏澄的信徒。   偏偏夏澄厌恶这样的感觉,把徐家往死里收拾。   白晨有些诱惑地说道:“其实你这样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徐家献祭肯定有所图,你回应了他们,再让他们做什么事情也就简单了,哪怕让他们献上所有家产。”   夏澄一边玩手机一边刷牙:“你想的太美了点,而且有些东西跨出一步就难以回头了。”   白晨的声音很好听,此时微微压低让人忍不住耳朵发痒:“不好吗?”   夏澄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开始漱口:“这多亏了我意志坚定,为人正直,要不有你在身边,肯定要走上邪路的,白妲己你赶紧收了神通。”   白晨笑出声来:“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要做点符合我身份的事情。”   因为没有洗面奶这些东西,夏澄就用清水洗了洗脸,出去用抽纸擦干:“你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回去以后别再看什么宫斗剧了,降智商。”   白晨已经试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折腾了,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是真的想了一夜,从你的出生到成长,可能和那些祭坛有关系,最好查一下已知的最早的祭坛出现时间。”   如果当年的红月当空真的和夏澄有关系,为什么过了二十年才有夏澄的出现。   白晨说道:“只要不是彻底毁灭,都是有漏洞可循的,所谓的镇压……当时他们是一心为公,谁能保证后来或者他们的后人也是如此?就像是范瑾安的祖母,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却不可能看着唯一的孙子去死,当初镇压的五分之一不已经落到你手上了吗?”   夏澄明白白晨的意思,按照白晨的想法,如果夏澄就是红月之夜被镇压的那个东西,在后来人心变了,才有祭坛的出现,还有他们五人镇压之物的重新出世,这些事情综合起来就有了夏澄的出生。   白晨忽然问道:“所以你用血缘回溯,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吗?”   夏澄刚要开口,就反应过来这是白晨的试探:“我不告诉你。”   白晨顿时大怒,声音都有些尖锐了:“我都告诉你了。”   夏澄得瑟道:“又不是我问的。”   白晨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多亏我没高血压,要不就被你气死了。”   “你就没活过。”夏澄没有带换洗衣服,只能穿着病号服,给孔博发了消息:“你刚才试探我,我也没有生气。”   白晨自闭去了,不再搭理夏澄。   很快敲门声响起,夏澄后背有伤,走路都慢悠悠的,打开门就看见安辰灏拎着一个袋子站在外面,夏澄打了招呼后,又挪回了屋子里。   安辰灏把袋子放到夏澄的手边:“给你买了套衣服,你先凑合着穿。”   夏澄比了个大拇指说道:“体贴!”   安辰灏笑了下问道:“因为徐家那边出了事情,人手紧张,孔博早上被喊去帮忙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和我说,我给你买。”   夏澄说道:“我直接点外卖,你要不要一起吃?”   安辰灏没有拒绝,只是说道:“我请你。”   夏澄把自己想吃的点完,手机就交给了安辰灏:“不用,早点把我出任务的钱打过来就行。”   安辰灏答应了下来,点了几样自己想吃的,就把手机还给了夏澄,仿若不经意道:“对于徐家出事这个消息,你好像并不觉得惊讶。”   夏澄付账抬头看了安辰灏一眼:“啧,徐家出事不是迟早的吗?报应虽然会迟到,却不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白晨:从今天起,我就是白·妲己·晨!   夏澄:晨妈妈,你和妲己品种都不同。   白晨:气晕!   看到大家说的错别字,我写完都会重新看看,就是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很少能看出错别字啥的,大家提出来,我会修改~也送红包给大家~我以后写完多看几遍! 第50章   也不知道是夏澄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还是安辰灏另有打算,若无其事地说道:“徐家老宅昨天发生了爆炸,是多张爆炸符引起的,只是至今还没抓到犯罪嫌疑人。”   夏澄一条胳膊有伤,有外人在的时候,她都很注意伤势会带来的影响,所以她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安辰灏,示意他帮着拧开,自己喝起来,感叹道:“我想晨晨了,以前我睁眼,晨晨都会给我端来一杯温水的。”   安辰灏并不知道夏澄的生活习惯,闻言说道:“那明天我先帮你准备好。”   夏澄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惆怅:“徐家的人死光了吗?”   安辰灏看着夏澄的表情,明明还是那种有些沮丧有些蔫蔫的,就连声音都是那种软软的,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凶残。   夏澄见安辰灏没有回答,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再次问道:“有人死了吗?”   安辰灏说道:“没有,只是后院被炸了。”   夏澄明显有些失望:“动手的人怎么那么辣鸡,一个都没弄死的吗?受伤的有吗?”   白晨没忍住传音道:“狠还是你狠,这是连自己都骂。”   安辰灏看了眼夏澄,说道:“你当着我面说这些不好吧?”   夏澄叹了口气,把空瓶子捏扁单独放到一边:“人总要有梦想,我还以为不用我出手,徐家就死光了呢,当然徐景言除外。”   安辰灏看着夏澄的模样,觉得自己那么点怀疑都是侮辱了自己,要是夏澄做的,说不定她都要欢天喜地的放烟花庆祝了:“按照技术员的说法,昨夜徐家老宅爆炸的能量波动超过了爆炸符该有的数值。”   夏澄倒是没急着落井下石,而是问道:“万一用的爆炸符多呢?而且确定是爆炸符不是炸、药吗?而且为什么要炸后院?难道不该夜深人静了炸卧室吗?”   安辰灏会说这些,一是为了试探,到时候和章组长有个交代,二是想要看看夏澄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炸、药爆炸的波动和爆炸符爆炸的是不一样的,其实声音并不大,如果不是技术人员注意到能量数值,章组长也不会带人过去。只是徐家那边不配合,不愿意让部门的人进入。”   夏澄也明白过来:“爆炸符说到底就是能量压缩引爆的,而炸、药是火、药,不让进?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安辰灏对此同样怀疑,只是当着夏澄的面却不能说:“章组长已经申请搜查令了,除此之外在徐家老宅周围的搜查中,发现了一些碎骨,是人骨。”   夏澄看向安辰灏,眼神里带着怀疑:“这些不应该和我说吧?”   安辰灏闻言解释道:“没关系,这事情瞒不住,因为还在周围感觉到了怨气的存在,这样的情况就不是徐家想不想配合了。”   夏澄直言道:“我希望徐家倒霉,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报复徐家,甚至查清楚为什么我会对徐景言感觉特殊这件事,只是这不是你们利用我的理由,或者说你们是怀疑我?你说这些是在试探我?”   事情直接被夏澄摆在明面上,夏澄手指摸着古琴的纹身,心情明显有些不好:“我是怀疑埋伏我想杀我的是徐家,以徐师当初的实力和地位留下那些黑影也不是不可可能的,说不定徐家藏的东西比你们知道的更多,我甚至怀疑我的存在对于徐家来说也是特殊的,就像是他们对待徐景言的态度。”   这话已经很直白了,或者说坦诚。   夏澄啧了声:“简单来说我和徐家绝对有仇,还是徐家先挑起来的,我会动手,却不是现在。”   安辰灏问道:“不是现在?”   夏澄不愿意多说:“外卖来了,你去取吧。”   安辰灏看出夏澄的拒绝,也不再问,而是站起来说道:“好。”   等安辰灏出去,夏澄才皱眉,看了下时间,这才打了个电话:“姥姥,你知道B市徐家吗?对,他们家的老宅被炸了,晨晨出了点问题,我不敢随意让他出来,恩,我去接您,徐家……爆炸后也不让章组长的人进去搜查,不过在周围发现了碎骨和怨气,我觉得徐家手上有人命,再加上我原来和你说的事情,我想让爸妈先回你身边……”   病床下面的一个小的窃听器,把夏澄的话原原本本传到了安辰灏的耳中。   夏澄说道:“弟弟的话,等他高考完,我就把他送回去,对,我觉得B市要乱,不管徐家抓没有抓到做这些事情的人,能摸进去并且让徐家老扎爆炸,可见这个人的本事,我怀疑和周围的那些冤魂尸骨有关系,真的寻仇不应该炸后院的。”   安辰灏已经下楼,在门口等着外卖送过来。   夏澄微微垂眸,好像对窃听器一无所知:“除此之外,徐景言……姥姥,等弟弟高考完,我就带着徐景言去查他生母的事情,再查一下徐家到底做了什么,不解决掉我不安心,恩,好,那就麻烦姥姥和爸妈说一声,到时候让弟弟搬到我那里住。”   安辰灏忽然意识到夏澄所说的不会现在动手的意思了,夏沐和徐景言马上都要高考了,按照夏澄对这两个人的在乎,肯定是要等他们高考结束再动手,免得影响到他们的考试成绩,恐怕徐家老宅的事情确实和夏澄没有关系。   夏澄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又给徐景言打了个电话,直接问道:“徐家人联系你了吗?”   午休的时候,徐景言和夏沐都是留在学校的,他们刚从食堂出来就接到了夏澄的电话,徐景言说道:“徐坤和校领导联系,说有恶徒摸进老宅,很不安全让我回家。”   夏澄语气里带着不屑:“别搭理他们,他们没事,放学后你先跟着我弟弟回去,帮他收拾东西带他和爸妈回我那里住,我会给家里说的,晚上关好门窗,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管。”   徐景言扭头和夏沐说了几句,手机就换了人,夏沐的声音传了过来:“姐,怎么了?你昨天怎么没回家?”   “有点事情别担心,我已经给姥姥打过电话了。”夏澄的声音带着安抚,说道:“爸妈明天就回老家陪姥姥。”   夏沐乖乖说道:“我知道了。”   夏澄沉默了下说道:“我明天也会回去,放心吧。”   夏沐说道:“好。”   夏澄没再多说,而是挂了电话后,又给父母打了一个。   等安辰灏拎着午饭上来的时候,夏澄已经挂了电话,安辰灏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边把饭菜摆出来边说道:“你想吃什么水果?我一会去给你买点。”   夏澄对着安辰灏笑了下,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我还缺点重要的东西。”   安辰灏问道:“什么?”   “卫生巾。”夏澄找出自己特意点的乌鸡红枣枸杞汤:“我包里带的快用完了。”   安辰灏表情僵硬了一下,说道:“好,有什么牌子要求吗?”   夏澄把自己需要的牌子告诉了安辰灏这才喝了几口汤:“不用买太多,我明天一早就出院。”   安辰灏皱眉说道:“不说你身上的外伤,就是体内的阴气也需要拔出,最少要五天的时间。”   夏澄吃着红枣:“药我带走煎。”   安辰灏叹了口气:“还真不好弄。”   夏澄毫不在意说道:“那就算了,我可以多养一段时间。”   安辰灏看着夏澄的神色也不好再劝,只是说道:“那每天煎好药,我给你送去。”   夏澄明显不领情:“不用。”   安辰灏见此才不再多说什么,夏澄吃饭的习惯很不好,喜欢边玩手机边吃,一时间除了手机的声音,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等夏澄吃完,安辰灏就开始收拾东西,不着痕迹地把窃听器给收走:“你要休息吗?”   夏澄说道:“对,我喝完药就睡。”   安辰灏明白夏澄话中的意思:“徐家老宅的事情……”   夏澄直接打断了安辰灏的话:“这两天先帮我护好徐景言和我弟。”   安辰灏仿若不经意问道:“那你父母吗?”   夏澄盯着安辰灏:“他们会去我外祖母那里,我也会安排人保护他们。”   安辰灏神色有些犹豫:“我记得你弟弟快高考了,这么几天也不至于吧?”   夏澄不愿意说话,催促道:“你快去给我买卫生巾,再带点薯片巧克力和果冻。”   安辰灏给夏澄拧开了几瓶水,就拎着垃圾袋往外走:“想到还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夏澄催促道:“快去买卫生巾。”   等安辰灏离开,白晨才传音道:“他把放下的东西拿走了。”   夏澄恩了声。   白晨说道:“他根本不知道,阴阳眼最厉害的并不是看到鬼,而是看气。”   哪怕看不到,屋中多个东西,只要夏澄注意就能看出来。   而夏澄早已习惯了,进屋之前先看气,更别提屋中有人的情况下,哪怕安辰灏掉根头发丝,夏澄也是能发现的,说好听点小心谨慎,说不好听点就是生性多疑,这也是小时候实力没那么强,想吃她的妖魔鬼怪太多留下的后遗症。   阴阳眼真正用法,在人类之间早已失传了,而且安辰灏根本没有真心接受阴阳眼这件事,更不可能摸索到其中的奥秘。   夏澄沉声道:“找鬼婆,让她送我父母回姥姥身边。”   当初夏澄对鬼婆有恩,鬼婆立誓会帮夏澄完成一件事,虽然鬼话不能信,可是立誓的情况下,只要违背誓言,鬼婆立马灰飞烟灭。   其实只是送夏家父母回老家这样的事情,就用鬼婆的誓言,实在是大材小用,只是白晨知道夏家父母对夏澄的重要,所以不会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白晨:多疑成性!   夏澄:我叫谨小慎微! 第51章   对于旁人来说,鬼婆是个很恐怖的存在,或者说厉鬼都是如此,而夏澄对于厉鬼的接受程度蛮好的,毕竟遇到行恶的直接打个魂飞魄散就是了,遇到恶人没证据的强开下都不能处理。   鬼婆是清朝时期的老鬼了,她全家含冤而死,就连出嫁的女儿,外孙都没逃过,死后尸体被扔在乱葬岗,机缘巧合之下,她变成了厉鬼,把仇人都杀了后,被一个少年天师降服,只是那天师没有马上喊打喊杀,而是在查明了所有事情后,把鬼婆带在身边,每日给她念经,想要洗去她身上的怨气,让她去投胎。   如今看来那少年天师实在太过心软,可那个时候的鬼婆儿孙都死光了,她最疼爱的孙子又和少年天师年龄相仿,容貌上也有些相似之处,她也愿意跟在少年天师的身边,把少年天师当成精神寄托,一路照顾着少年天师。   这一厉鬼一天师相处的竟和普通祖孙一般,可惜好人没好命,小天师被人算计,虽护住了鬼婆,却也惨死,鬼婆入魔实力大增,虽夺回了小天师的尸骨送回了他的师门,可是人死不能复生,鬼婆就留在了小天师的师门,护着他师父、师兄弟、师侄们。   鬼婆是个很特殊的存在,是厉鬼入魔,却没有丧失神智,不喜人类却也不会伤人,只要有人对小天师师门的人动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能养出小天师性子的师门,也都是心思单纯的,特别是在有鬼婆之后,他们收徒更加谨慎,资质其次,心性最重要,毕竟鬼婆帮亲不帮理,不辨是非的,特别是小天师一脉的徒弟,更是精益求精。   夏澄会对鬼婆有恩,也是她偶然机会下救了那位小天师的不知多少代的徒孙,这位徒孙和其他人又不一样,因为他的模样和小天师极像,不仅胎记在同一个地方,就连小天师胸口致命伤的那个位置,也有一个和当年伤痕类似的胎记。   小天师胎记的位置是有人知道的,可是伤痕的位置却只有鬼婆知道,小徒弟又是个孤儿,被鬼婆偶然捡回来的。   鬼婆就觉得这是小天师的投胎转世,对他格外的在意,可鬼婆不仅是厉鬼还入魔了,不好和人接触的太频繁,不过鬼婆给小徒弟找了足够保护自己的东西,只是哪怕鬼婆也没想到,小徒弟会被人贩子骗了,差点给带走卖了。   等夏澄把人救了送回他师门的时候,师门的长辈和鬼婆才知道这件事,这一师门的人心也真够大的。   鬼婆把那孩子当成命根子,立下誓言欠夏澄一次。   想要联系鬼婆,夏澄也不需要做的太多,喝药的时候和安辰灏打了个招呼,说要见个鬼前辈,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也不要贸然进来打扰。   等到晚上的时候,就点燃了鬼婆给的信物,没多久病房里就多了个打扮的很富贵还拄着个拐杖的老太太,那拐杖是阴沉木所制,上面刻着龙,老太太的衣服上都绣着龙凤图案,还都是五爪的。   这在老太太活着的年代除了皇帝没人敢用,等到了现代,老太太就喜欢这些图案。   鬼婆有些胖乎乎的,看起来很是和善,根本看不出是个入魔的厉鬼,见到夏澄直接问道:“有什么事情?”   夏澄当即说道:“我想请您明天护送我父母回老家一趟。”   鬼婆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下来,只是这样的事情就解除了两人的誓言,对鬼婆来说很是划算。   夏澄又给鬼婆上了三株安神香。   鬼婆一吸,三炷香很快就燃尽了,只是她还没有走,看着夏澄。   夏澄犹豫了下,又掏出了三炷香。   鬼婆说道:“不用,已经够了。”   夏澄有些疑惑看着鬼婆,就看见鬼婆神色有些为难,问道:“鬼婆婆是有什么事情吗?”   鬼婆想了一圈,也就是夏澄适合询问:“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夏澄说了学校的名字,就看见鬼婆眼睛亮了,是真的发亮那种。   鬼婆顿时高兴:“我专门查过!这个大学特别好特别难考。”   夏澄点了点头,什么时候清朝的鬼也开始关心大学的事情了?   鬼婆拄着拐杖在病房里走了走,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学习的?”   夏澄愣住了:“就、就是那样学的啊。”   鬼婆盯着夏澄,目光灼灼:“有没有请家教?用的什么复习资料?有什么学习方法吗?”   夏澄想了想:“没什么啊。”   鬼婆愁眉苦脸:“我都几百岁的年龄了,你可不能骗老太婆啊。”   “真没有。”夏澄没想到时隔四年还要被追问学习方法,问道:“是您的小孙孙?”   鬼婆唉声叹息:“他特别用功,每天上课认真听讲,早起背书,晚上还要复习,可就是成绩不好……”   夏澄有些无语,原来连清朝的厉鬼都逃不过晚辈学习不好这件事。   鬼婆认识的人中,就夏澄学习最好,当即问道:“每次发成绩,他都很难过,我看着心疼啊,我还特意和人交换了幸运符,在他考试之前用了都没效果。”   夏澄:“……”   鬼婆熟悉的都是各种鬼啊妖的,根本找不到说这些事情的人,这才是她收到夏澄的消息立马过来的原因。   夏澄犹豫了下问道:“我记得您的小孙孙今年应该初中?”   “对!”鬼婆说道:“为了让他上重点中学,我还把原来存的古董卖了几样买了个学区房呢!可是得让他上重点高中,要不怎么能上好大学,不上好大学,就没前途啊。”   夏澄想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记得他在术法上很有天赋。”   鬼婆义正言辞道:“那东西都不是正途,不上重点大学,没有好的工作怎么着媳妇?”   夏澄推荐道:“你看外面守着的特殊部门吗?也是公务员,铁饭碗。”   鬼婆犹豫了下:“还是先学习,万一考不上好大学再说。”   夏澄看着鬼婆的打算:“行叭,我弟弟还有几天就高考结束了,到时候我把他送到老家,您也把您的小孙孙送去,让我弟弟给他补课?或者找找学习不好的原因,是不是年纪小还没开窍,而且我父母也在,我和我弟学习都很好,可见我父母对于培养孩子也有一套,让他们带带您的小孙孙?”   鬼婆很是心动,却也不傻看向夏澄:“你这是给他们找个保镖啊。”   毕竟她的乖孙孙在夏澄老家,她也得跟着。   夏澄双手一摊说道:“就是这样,而且有我姥姥在,也不怕您身上的阴气影响到您孙孙,您也能多和他相处一下,好好谈谈心,这个年纪的男生最需要的就是长辈的陪伴了。”   鬼婆想了想,说道:“也对,那孩子也没体会过正常家庭。”   事情已经说完了,夏澄发现鬼婆还没有走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鬼婆看了看夏澄的背包,又看了看夏澄:“那个安神香呢?”   夏澄默默地掏出剩下的安神香递给鬼婆。   鬼婆一挥衣袖,安神香就消失了,嘟囔道:“老婆子也不白拿你这些东西,既然你和那些官员合作了,我就和你说个消息,就是有几个地方在弄封建迷信,还弄了什么祭坛,整天都是血又是念咒的,简直不要脸。”   一个清朝的厉鬼来说有人搞封建迷信。   夏澄表情僵硬了一下,却也把鬼婆说的几个地方记住了:“好的,我会和安队他们反映的。”   鬼婆用拐杖敲了敲地:“我是不愿意和他们打交到,不过要是真立功了,记得给小孙孙的师门送那个锦旗,还有奖金,最好弄个电视宣传,现在创收太难了。”   夏澄赶紧点头说道:“没问题。”   鬼婆叮嘱道:“可千万别让那些当官的安排什么危险的事情给他们,要是有那种出风头还安全的再说。”   夏澄没想到有朝一日,连厉鬼都需要走后门了:“好的,我会说的。”   鬼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白晨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完说道:“我用分、身去查查那几个地方。”   分、身的实力不强,不过只是查探一下是没问题的,夏澄说道:“明天离开医院了,你就过去查一下,最重要确定一下时间,不行你就跟着他们,看他们查出什么线索。”   白晨答应了下来。   夏澄把地上的香炉什么都收拾了起来,然后打开门,伸头出去叫道:“安队,有点事情。”   安辰灏有些疑惑问道:“鬼前辈走了?”   夏澄让安辰灏进来,才说道:“对。”   安辰灏心中一凛,能被夏澄称呼为鬼前辈的,实力肯定很强,可是他丝毫没有察觉。   夏澄看了安辰灏一眼说道:“是在你们那里登记过的,鬼婆婆。”   安辰灏下意识地说道:“那个出手鬼器,吓了当地部门连夜打报告,最后沟通才知道她是想买学区房?”   夏澄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她都能想象当时发现了鬼器后,那些人担惊受怕的模样,谁知道最后只是人家想给心爱的小孙孙买个学区房好上重点中学?   安辰灏说完也没忍住笑了起来,他取下眼镜发现屋中的阴气比下午的时候浓郁了许多。   夏澄已经把鬼婆的要求都他告诉了安辰灏,提点道:“对于鬼婆婆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当年小天师师门的人,她的实力很强,入魔后还能保持清醒,厉鬼加入魔,实力可不是等于二这么简单。”   安辰灏说道:“谢谢,我知道了。”   夏澄叮嘱道:“前提绝对不能让他们受到生命威胁,双刃剑,看你们怎么安排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我帮别人增加实力打自己。 第52章   安辰灏接手了一个清朝厉鬼投诉别人搞封建迷信的案子,只能先让地方上特殊部门的人先进行调查,还特意叮嘱那些人安全为上。   夏澄出院是安辰灏这边帮着办的,而且他送了夏澄回家,不过把夏澄送上电梯他就离开了。   夏父和夏母买的是下午一点多的票,此时正在家等着夏澄,不过夏沐和徐景言已经去上学了,夏父直接问道:“澄澄你没受伤吧?”   “没有啊。”夏澄语气轻快,穿着安辰灏给她买的衣服,背着自己的双肩包笑嘻嘻地说道:“就是帮着特殊部门那边处理了点事情,这才没有回家。”   夏父松了口气,说道:“吃早饭了吗?”   夏澄撒娇道:“没有呢。”   夏父二话不说就拿起围裙:“我给你下碗面,我熬了一夜的鸡汤,这时候味道正好呢。”   夏澄把包放到一边,乖乖点头。   夏母仔细看了看女儿的神色,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愣了下,凑到夏澄的身边闻了闻:“你身上怎么一股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有中药味?”   夏澄愣住了,她还特意换了衣服回家的。   夏母皱眉握着夏澄的手,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我们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夏澄把头靠在夏母的肩膀上,有时候想想,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家人,她可能就没有这些犹豫和挣扎,如今……哎呀这真是甜蜜的负担,让人忍不住想要笑。   本来夏澄是想送父母的,不过被父母拒绝了,夏澄已经把鬼婆的事情告诉他们了,其实有鬼婆护送再加上父母身上带着的护身符,夏澄也是放心的。   等屋子里就剩下了自己,夏澄就去洗澡,光是维持着身上的伤痕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今到家了,那些伤痕也就消失了。   夏父和夏母虽然住的是夏澄的房间,可是他们离开前已经收拾干净,也重新换了床单被褥,如今洗完正在阳台上晾着,夏澄换了睡衣就窝在床上,边发呆边寻思着怎么重新布置一下屋子,除此之外还有接送夏沐和徐景言的事情。   回到家里,白晨也不用隐藏了,此时正用阴气托着平板,边做家务边看电视剧,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鬼婆的影响,他正在看清宫剧,夏澄一开门就听见什么臣妾,皇上的,直接打了个哆嗦:“晨晨啊,我记得你以前还说过,最讨厌的就是清朝,还吐槽过他们的发型,而且你不是还在后宫看了几十年的戏吗?”   白晨勉强分出一点心思给夏澄:“你懂什么,电视剧有意思多了,竟然还有嫔妃在大臣面前献舞,真好看。”   夏澄嘴角抽搐了一下,觉得无法理解白晨的审美,她又溜达回屋子里,还把门给关上隔音,夏澄在陌生的环境中根本休息不好,去徐家老宅的那一番折腾,也很耗费精神气,如今回到了熟悉的地盘,外面又有白晨的气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半梦半醒的时候,还接了个电话,是夏母打来的,说已经到了老家见到了姥姥,姥姥还和夏澄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后,她就彻底是睡着了。   只是睡梦中夏澄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颗种子,被埋在深深的土里,被风吹日晒的,偶尔也有很舒服的光,不过她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忽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可以动了,没有手脚只能滚来滚去的,她也不知道滚了多久,甚至不知道疲惫,好像一路都没受到任何阻碍,就是有也轰隆隆的碾压过去。   等白晨把她叫醒的时候,她才灵光一闪,开始回忆梦中情景。   白晨看着夏澄猛的坐起来,然后直盯盯看着他,还以为自己的装扮把人惊住了,有些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指套,犹豫着要不要去把自己当初的珍藏首饰找出来。   夏澄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原来我不是种子啊。”   白晨满头雾水:“什么种子不种子的?”   夏澄尖叫一声,扑腾着跪坐在床上,抓着白晨说道:“我昨晚做梦,自己变成了石头!一颗圆形的石头,然后咕噜噜滚个不停。”   白晨嘴角抽搐,伸手揉了揉耳朵,多亏他不是个人,要不非得英年早聋不可:“什么石头?”   夏澄抓着白晨的肩膀使劲摇晃:“我梦见自己变成了石头。”   白晨俯身用额头试了试夏澄额头的温度:“没发烧,说什么胡话?”   夏澄翻了个白眼:“你有温度吗?真是的。”   白晨用手指清戳夏澄的头:“滚犊子。”   夏澄已经清醒过来,还在寻思着梦的事情。   白晨说道:“快起来出去吃早饭,你不是要送夏沐他们去学校吗?他们已经在外面吃早餐了。”   夏澄又尖叫了一声:“我睡了一天一夜?”   白晨淡定地说道:“对。”   夏澄赶紧去拿手机:“我忘记问我爸妈他们的到了没有了。”   白晨说道:“你接了电话,还聊了几句。”   夏澄看见了通话记录和时间,松了口气,握着拳头轻轻捶了捶头:“我都忘记了。”   白晨嫌弃道:“给你买点猪脑补补。”   夏澄已经扑腾起来了,给父母发了消息后就去洗漱了,进卫生间之前,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晨。   两把头,花盆底,再加上华贵的服装,长长的指套,妥妥的一个清宫剧里面嫔妃的形象。   白晨得瑟的转了一圈,他走的很稳,甚至还能蹦跶两下。   夏澄眨了眨眼睛:“好看啊,一会我们定做几套,不如去鬼市弄几套精致的。”   白晨顿时笑颜如花:“说定了。”   夏澄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进卫生间洗漱了。   白晨踩着盆底鞋摇曳生姿的走了出去。   和夏澄的淡定相比,徐景言和夏沐看见白晨的第一眼都愣住了,其实白晨容貌极好,也不知道是衣服首饰还是别的原因,此时看着五官更加柔和精致,配着这一身没有丝毫的突兀感。   夏沐比了个大拇指:“绝了!”   穿着牛仔短裤和t恤的夏澄此时也从卧室出来,正好站在白晨的身边。   徐景言看了看夏澄又看了看白晨,嘴角不自觉上翘。   夏澄催促道:“赶紧吃,吃完我送你们去学校,中午的时候自己在食堂吃,晚上我去接你们。”   夏沐说道:“姐,我们自己就可以。”   夏澄握拳头朝着夏沐的面前挥了一下,警告道:“你们两个要是赶考不好,你们就完蛋了。”   夏沐不敢说话了。   徐景言默默地不吭声。   白晨柔柔的开口道:“行了,赶紧吃饭,别迟到了。”   夏澄哦了一声,乖乖坐下,指使着弟弟和徐景言去端饭。   等东西摆上来后,夏沐和徐景言都有些愣住了。   白晨两指捏着勺子,搅拌了一下冰糖炖燕窝:“怎么不吃啊?”   夏澄倒是喝了几口,看着桌子上的蘑菇肥鸡、三鲜鸭子、小葱炒肉、豆腐汤、油糕、米粥还有汤圆,夏澄几口喝完冰糖炖燕窝:“这是清宫菜?”   白晨嗯了声,说道:“时间太短,东西也不够,要不然我就给你们复刻一下当时清皇帝的饭菜。“夏沐挠了挠头,和徐景言一起坐下开始吃东西,虽然早上吃这种大鱼大肉不习惯,可是白晨的手艺很好,每一样菜都很美味,两个半大的小子吃的多,白晨准备的东西都被吃了个干净。   白晨是不出门的,留在家中重新布置阵法符咒。   夏澄打车把夏沐和徐景言送到了学校,以家长的身份去见了校长,她已经提前从安辰灏那里拿到了校长的联系方式,约好了见面时间。   等到夏沐和徐景言课间休息的时候,靠窗户的徐景言忽然拍了拍夏沐的肩膀:“看,你姐。”   夏沐趴在窗户上看过去,就看见几个校领导正在楼下,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少女,那少女正是他姐姐:“我姐怎么混到这里的?”   徐景言感觉到夏澄往上看了眼,好像和他对视了一眼,还微微点了下头。   夏沐已经掏出手机给夏澄发消息,可是夏澄根本没回,两个人就趴在窗户上,夏沐嘟囔道:“我怎么觉得我姐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呢?”   徐景言见他们已经走了,就坐回位置上接着写卷子:“考不好,你会被揍死的。”   夏沐哎呀叫了一声,赶紧回来写卷子,他决定等晚上再问。   学校的食堂一楼是学生吃饭的地方,饭菜只能算是一般,不过量大便宜,也有不少荤菜,二楼是味道比较好,一般都是老师过去吃的,徐景言和夏沐正在一家牛肉面窗口排队,就看见夏澄被校领导引着往二楼走去。   夏澄也看见弟弟了,更准确地是感觉到自己在徐景言身体里那滴血的位置,还好心情的和他们挥了挥手。   校领导说道:“要不就请夏师的弟弟一起用午饭吧。”   “不了。”夏澄说道:“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   校领导是知道夏澄有真本事的,而且夏澄这次来,也是上面打过招呼的:“这次就麻烦夏师了,学生们马上要高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怕影响他们学习都只能瞒着,可到底还是专业人士看过才安心。”   夏澄跟着校领导往二楼走:“这个学校建造的时候,专门请风水大师看过吧?”   校领导小声说道:“确实是看过的,毕竟原来是乱葬岗,后来不管是建房子还是别的都老出事,直到建了学校才安稳下来的。” 第53章   其实夏澄听夏沐提过,学校前段时间有两个人自杀,最早的一个说是因为失恋在学校自杀的,还留下了遗书,后面一个却是在家中自杀的,可因为这两个人是同年级的,就有人把事情牵扯到了一起。   这自杀的两个人都是高三生,他们的家长还到学校闹过,后来有住宿的学生说晚上闹鬼,就是这两个人的冤魂一类的。   夏沐他们是重点班,大家都忙于学习,这类的传言知道的有限,可是有些高一高二的学生已经说的沸沸扬扬了,校领导也很是苦恼,万一影响到高考,不仅影响学校的成绩风评还影响招生,更何况他们心中也虚得慌,害怕真的有问题,万一再死人,他们真的有口难辩了。   校领导抱怨道:“学校特意设的有心理辅导室,还请了两位心理医生,高三生学习压力重,可也规定了每周最少给他们三次课外活动的时间,老师也没有打骂过学生,外面一会传老师逼死学生,一会传学校闹鬼,是找替死鬼的,我们也真心难办。”   夏澄问道:“是这两个学生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校领导有些为难,明显是有内情的。   夏澄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保温杯,打开后倒是没急着喝,而是看向了校领导说道:“如果不是真的有联系,你们也不至于这么慌,最后托关系求助到了特殊部门。”   校领导想到夏澄是特殊部门派来的,虽然不清楚夏澄的底细,可多少也算是公职人员了,这才小声说道:“我们也是后来打听到的,第二个自杀的女生,抢了第一个自杀女生的男朋友。”   夏澄抿了口红枣水:“还有呢?”   校领导接着说道:“第一个女生自杀前,她们曾发生过争吵。”   说到这些事情,他们这些领导、老师也是一肚子苦水:“虽然我们都不让学生再往外说,可是……可是这种事情也防不住,夏师您看这事情闹的,才多大点年纪,为了点感情的事情至于吗?也不想想父母把她们养大多不容易。”   夏澄问道:“所以牵扯的男生也是学生?”   “不是学生。”校领导说道:“我们查过了,那人也不是学校的,据说是个什么富二代。”   夏澄大致明白了:“有这两位女同学的档案信息吗?”   校领导说道:“应该有,我一会问问她们的班主任,学校登记过身份证信息一类的。”   夏澄正色道:“那等吃完饭,我看看她们两个的档案信息,只从学校的建筑来看,风水是不差的,如果想改动的话,只是一些小的地方,毕竟建校的时间长了,气……”看着校领导的神色,她换了一种更容易让人懂的说法,“就是比如一棵树死了,或者长得太过高大了,对风水都是有影响的,再往小处说,操场附近的石椅,有些已经坏了,也是有影响的。”   校领导明白过来,问道:“不用大改动吗?”   夏澄说道:“没有必要。”   校领导松了口气,他们也担心弄得太大,最后被人说闲话,他们到底是学校,哪怕信也不好做的太明显的。   夏澄叮嘱道:“我弟弟他们马上要高考了,我期望老师们能更严厉一些。”   校领导愣了下看向夏澄。   夏澄说道:“可以按照学生自己的强度来多给点卷子,起码我觉得我弟他们回家,都没什么作业。”   校领导笑了起来,他们比较关注高三生的成绩,其中更是重视优秀学生,夏沐就是他们看好的重点大学种子学生,而且夏澄提的要求也不过分,当即说道:“我会和老师打招呼,到时候多给他们一些卷子,让他们量力而行。”   夏澄感叹道:“最后冲刺一下也比较好。”   校领导赞同。   一楼食堂,夏沐连着打了个几个喷嚏,接过徐景言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鼻子:“是不是有人骂我?”   徐景言低头继续吃面。   夏沐咬了口牛肉:“我估计我姐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来的。”   徐景言嗯了声,低头吃了一大口面。   夏沐见此也低头继续吃饭:“对了,一会回去给我讲讲最后一道大题。”   徐景言咽下嘴里的东西:“行。”   夏沐也不再说话了,两个人快速吃完饭,就去刷干净饭盒,又去买了酸奶和几袋小零食,才一起回教室了。   夏澄他们吃的比较慢,等她吃完跟着校领导去看死去两位女生的资料时,学生都已经吃完离开了。   学校有这两位女生的身份证号还有照片,照片都是证件照,也能看出这两位女生都很清秀漂亮的,还都是花一样的年龄就这样死了,也着实让人可惜。   陪着夏澄的是其中一位女生的班主任,言语间也多是惋惜,对于女生的形容就是懂事听话,提到那个害两位女同学自杀的男人,语气就变得很差了,而且还说这两个孩子的家长也不负责。   夏澄认真听着,又仔细记下来她们的身份证号,最后拒绝了陪同,自己去校园转了起来。   至于怎么改动,夏澄心中已经有了方案,就像是她说的,大的改动不需要,只用一些小的改动,而且按照校领导的意思,也不要太明显让人看出来,毕竟是学校。   夏澄想了下给安辰灏发了条消息,写了两位女生的名字,要她们两个的案情调查。   安辰灏那边没有多问,只是发了个好过来。   夏澄还特意绕到了夏沐他们的班级,和班主任了解了下夏沐和徐景言的学习情况,最后晃到了操场附近树下面的石椅子那里坐着,然后把学校的情况大致和安辰灏说了一声:“风水没有大问题,修复一下就可以了,不过这两个女生的自杀,我总觉得不对。”   安辰灏打了电话过来,他的声音带着疲惫,想来昨天送她回家后就去加班了:“当时这件事送到我们这里,季深也有怀疑,还让人去看,没发现任何异常,就是这两个女生的生辰八字也没有相似的地方,她们的男朋友也就是个普通富二代,在外还有未婚妻和别的女朋友在。”   夏澄问道:“她们的死也没有任何问题吗?”   安辰灏实话实说:“我们知道的时候,尸体都火化了,按照尸检报告,确实是没有问题的,警方那边也警告了那位富二代,和他们家里沟通过,更多的他们都不能再做了。”   夏澄没有说话。   安辰灏问道:“你见到她们的照片了吗?从面相上看有什么不对吗?”   夏澄叹了口气:“正因为没有不对的地方,我才觉得奇怪。”   安辰灏犹豫了下说道:“其实第二位女生的自杀,和她的同学也有关系的,因为第一位女生自杀前,她们发生过争吵,提到了第二位女生抢了男朋友一类的,所以在她死后,同学对第二位女生都很有意见。”   这话说的委婉,夏澄已经想到了,怕是学习的压力再加上这种类似背上了人命和同学之间的闲言碎语或者冷暴力,最终造成了她承受不住自杀了,特别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个案例,也对她造成了心中的影响。   可是夏澄总觉得奇怪,她比较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当即说道:“除了她们外,就是三个月内,还有别的女子死亡吗?正常和非正常的都要。”   安辰灏没有阻止,他们是没有人手,既然夏澄愿意帮着调查,他们也乐见其成的,当即说道:“好,我会让人整理一下送给你,对了,还有一件事。”   夏澄问道:“怎么了?”   安辰灏沉默了下说道:“王警官失去神智,内脏一直在衰弱,可是医生、道医都找不到原因,如果这样的话……恐怕撑不到五天了。”   夏澄直接问道:“人在哪里,你们知道他岳父的事情吗?按照他的说法,就是这样死的。”   安辰灏的语气冷静:“已经让人查了。”   夏澄叹了口气:“哪个医院,我去看看。”   安辰灏没有丝毫犹豫:“我会把他地址发给你,也会和那边的同事打招呼,除此之外关于他所求的想要试试招魂,也由我们这边进行。”   夏澄嗯了一声,看着操场上正在上课的学生,没有再说什么。   安辰灏说道:“如果王警官有救,不管用什么材料都有我们给你提供。”   夏澄翻了个白眼:“您可真高看我,你们那么多高手都搞不定,觉得我能搞定?”   安辰灏停顿了一会:“我……”   “行了。”夏澄嘟囔道:“我去看看,一般这样的情况就是遇到什么邪术,希望白晨能早点醒来。”   安辰灏也明白,白晨存在的时间长,看到的认识的也比较多,有他在一些偏门的也都知道:“白晨那边有什么能让他早些清醒的吗?”   夏澄觉得奇怪:“王警官是知道什么东西吗?我觉得你们格外在意他。”   安辰灏说道:“如果王警官不是为了救人,也不会这样。”   夏澄还是怀疑王警官那边知道什么秘密:“如果能让他清醒,但是不保证治好呢?”   安辰灏沉默了许久:“还是尽力保住他的命。”   夏澄直接问道:“徐家的事情后续怎么样了?”   说到底夏澄特意选择这个时机问,安辰灏他们有求于人,此时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说,只是安辰灏也不好多说:“查到一些陈年老事,徐家资助过不少人,其中有些后来到徐家工作一段时间后就离开,可是那些离开的人,没多久就消失了。” 第54章   更多的东西安辰灏就不愿意说了,如果不是有求于人,怕是这些他都不会告诉夏澄。   夏澄倒是还想再问,更加得寸进尺一些,只是安辰灏不给她机会,直接挂了电话,夏澄看了下时间就给校领导那边打了个电话,先打车去了王警官所在的医院。   王警官在重病监护室,外面有人守着,也是夏澄见过的,因为安辰灏已经打过招呼,夏澄很顺利的进去,除了王警官外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她看起来很憔悴。   跟着夏澄进来的人说道:“这位是队长请来的夏师,特意来看王哥,夏师这位是王哥的妻子刘嫂。”   刘嫂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而且她听丈夫提过夏澄:“夏师。”   夏澄说道:“刘婶我先给王叔检查一下。”   此时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士进来了。   刘婶看见说道:“陈医生。”   陈医生点了下头,看向夏澄:“小安给我打电话,让我和你说一下王警官的情况。”   夏澄受到姥姥影响,对于医生老师这样的职业很尊重,哪怕她上课不认真听讲:“麻烦您了。”   陈医生看了一眼短短时间就瘦脱形的王警官:“如果有救治方法,我们都会配合的,王警官是在……”   夏澄听着陈医生的话,他们对于救治王警官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勉强保持着王警官的生机,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想多给他拖延些时间寻找救治的方法,为了王警官,特殊部门的库房都直接打开,哪怕他们都心知肚明,再找不到方法救治,这些药材就是打水漂了一样,却也没有人说一句可惜或者不让用的。   这些他们都不会和夏澄说,他们有自己的立场和坚持。   通过检查已经确定王警官的情况和蛊虫、诅咒、药物这类没有关系,除此之外王警官也没有外伤,反而面色红润就好像真的是睡着了一样,可是和那不断消瘦的体型对比,更显得诡异和可怕。   陈医生已经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夏澄,特殊部门的人也把发现王警官的位置都拍了视频给夏澄看:“科学的不科学的手段我们都用了,只是没有效果,血液化验也一切正常。”   刘婶的声音有些哑:“当年我爸就是这样的情况。”   夏澄虽然这次出门没有带白晨,可是通过契约两个人之间很容易联系上,此时两个人就在沟通,其实在第一眼看见王警官,夏澄就觉得很不舒服,王警官身上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或者说多了别的味道。   如果说徐景言身上的味道是食欲,那么这个味道更像是挑衅,让夏澄想起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   和当初在徐景言身上看到紫玉佩的感觉还不一样,夏澄把感觉传给了白晨。   白晨很快就给了回复:“祭坛,可能是他们祭祀了别的玩意,人类当然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这个王警官同样是祭品,只是祭品也分很多种。”   夏澄也是这样的想法,也正是如此,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在场的人,毕竟知道了原因,她能解决多少也暴露了自己的特殊,除此之外,当人类发现被祭坛召唤来的东西竟然这样诡异弑杀后会怎么想?本就不是同族,又有这样的能力……   换做是夏澄自己,也不可能放下心来,更何况她虽然没被限制自由,却也一直被监控着行踪。   不就是死个人吗?他们也只是见过而已,死就死了,难道比自己更重要?   而且王警官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醒来后说出的话会不会对她不利?   这种想法出现在夏澄的脑海中,不仅如此心里还有说不上来的烦躁和压抑,一种想要发泄的欲、望。   夏澄弯腰,手指点在王警官的眉心处,闭着眼睛感受着王警官体内的气息,却又好像看见那个一身警服神色严肃送他们出门,却说着关心话的王警官,终是开口道:“能救。”   当一直想听的话真的被人说出的时候,刘婶竟然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陈医生赶紧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夏澄睁开眼:“给我个草人,朱砂、黄符。”   白晨没有干涉夏澄的决定,甚至没有任何建议,只是在夏澄决定后,才说道:“王警官去的地方应该祭祀了一个野神。”   野神的实力不够强大,在加上他们是在B市,龙脉守护的地方,野神的力量更是被削弱了,处理起来是比较简单的。   夏澄继续说道:“再给我准备一只公鸡,把他转移到空病房,最好没有家具的那种,让安辰灏带着两个擅长画符的过来。”   陈医生并没说医院不让准备这些的话,跟着的人也感觉带着人去准备夏澄要的了。   没多久,夏澄要的东西都准备齐了,等安辰灏带着人过来,王警官就被拖进了准备好的病房。   夏澄直接说道:“什么都别问,就记住我说的,你们水平有限,最好录下来。”   安辰灏皱眉但是没有多问,当即点头,又叫了一个人过来,他们没带设备,就是用手机拍摄。   夏澄发现安辰灏带着的两个人中就有孔博,倒是没觉得意外:“我现在画的是锁神符,而锁神只是一个形容,用途是困住削弱所有非正常力量的东西。”   白晨没想到夏澄会教特护部门锁神符,这个符真用起来对夏澄以后也有很大影响,恐怕夏澄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白晨心中叹了口气,觉得夏澄有些傻却又不意外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安辰灏直接取下眼镜,他已经明白这种符最大的用途了,也更能补缺他们的短板。   孔博想要开口,却又想到夏澄说的不要问,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却也认真开始记忆,手不自觉跟着夏澄画了起来。   说是符却更像是一个阵法,夏澄是画在四面墙上的,然后连在一起:“画符的材料也可以根据敌人来选择,只是这个符也有缺陷,就是分不清敌我,就是哪怕你是画符的人,只要你使用了非正常的力量,那么就会受到影响。”   夏澄在墙上画完最后一笔,就蹲下来在地上画了起来:“这个非正常的力量包括妖魔鬼怪的力量,除了压制的作用,如果……”   白晨忍不住说道:“主人,你想清楚了吗?”   夏澄没有回答白晨,却停顿了一下,最后抬头看向安辰灏,说道:“除了压制的作用外,还有排斥,如果非正常的力量超过了一定数值,在这个符咒空间,就会产生空间扭曲,把这股非常力量排出这个空间。”   在场的几个人,只要还清醒的心都猛地跳了起来。   孔博没忍住说道:“这、我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他看着夏澄的眼神,剩下的话却没有再说,因为以往的经历,孔博对夏澄是信服的,更是相信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安辰灏眼神闪了闪,唇紧抿着,他是个聪明人,已经察觉到夏澄的想法,哪怕夏澄不说,他也猜到造成王警官情况的原因。   夏澄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空间扭曲的力量就来源被困的非正常力量,当非正常力量消失的时候,扭曲的空间也就消失了,而那些非正常力量会去哪里,就不一定的,可能是阴曹地府、可能是妖魔之界,也可能是佛界,天界?又或者是宇宙?黑洞?”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又多了几分玩笑在里面,让人分不清楚她口中的那些地方是不是真的存在。   夏澄画完最后一笔,站起来还给自己锤了捶腰,感叹道:“老了。”   在场年纪都比夏澄大的几个人:“……”   夏澄让人帮她把王警官上衣脱,接着在王警官身上画符:“现在就是替身符了,这个你们都该知道的吧?这个和普通的替身符不同的是有蒙蔽作用,就是把人的气息引在稻草人身上……然后反夺回王警官失去的那些生机。”   最后一个符文是画在王警官眉心的,此时再看,他眉心和心脏的位置两个符文是相连的,除此之外,手心和脚心同样画了封印用的符文。   夏澄把替身符的子符贴在稻草人身上,然后示意孔博抱着公鸡站在一旁,又每个人发了一张符,让他们贴在身上,把他们的气息都隐藏了起来,最后划破了王警官的手指,把血按在稻草人头的位置。   那稻草人就好像被线控制住,忽然站起来蹦跶了两下。   夏澄忽然开口道:“不管是妖魔鬼怪,只要足够的诱惑,他们就会被本性控制,但对于不同的,他们渴望的东西都不一样,而这位渴望的是人的生机和将死的魂魄。”   在夏澄说完魂魄两个字后,那个稻草人忽然四肢抽搐了下,倒在地上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屋子除了他们几个人的呼吸外,格外的安静。   夏澄没有动,孔博对夏澄格外有信心,抱着公鸡保持着戒备,安辰灏在观察王警官和稻草人之间的联系,他隐约看见了几条线……这就是夏澄所说的气吗?   另一个人还沉浸在这些符文之中,只是那个帮忙录像的有些尴尬,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夏澄看错了,万一弄了这么大的架势什么都没出现……   可是他们都习惯了听从命令,此时保持绝对的安静。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孔博怀里的公鸡动了动,安辰灏就发现屋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一样,顺着夏澄的眼神看去,就见王警官的影子变得扭曲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说好的恋爱文呢? 第55章   在场的都是有经验的人,越是看到诡异的场景,他们反而越是冷静,毕竟这个时候大呼小叫或者慌乱才更容易出事。   负责录像的人更是把影子的情况给拍摄下来。   那影子无视了王警官,反而是把稻草人给包裹起来,像是察觉到包裹的大笑不对,影子的动作停顿了下,快去的退去。   只是比影子更快的是夏澄,她手中多了一把漆黑造型怪异的刀,直接戳在影子身上,影子发出凄厉的叫声,想要挣扎却像是被什么定住根本动弹不了,此举也激发了影子的凶性。   影子扭曲着变成了一头外形似雕,头上却长角的动物,动物发出婴儿一样的哭声,整个房间变得潮湿起来,安辰灏发现地和墙面上都涌出了黑色的水珠。   白晨沉声道:“蛊雕。”   夏澄也认出来了,《山海经》这类的都是必看的书籍:“蛊雕。”她这是在告诉安辰灏他们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夏澄的话落下的时候,她已经拔出了刀,再一次朝着蛊雕的影子袭去。   耳边是刺耳的婴儿哭声,尖锐让人心灵发颤。   蛊雕睁开了眼睛,血红的眼珠盯着夏澄,蛊雕并没有直视安辰灏他们,只是余光就让他们感觉到了毛骨悚然,那是一种绝对实力上的压制。   就在此时,墙上的那些符文忽然动了起来,变成了一条条金色的锁链朝着蛊雕缠来。   屋中黑色的水已经没过鞋底,他们闻到了浓重的腥臭味。   蛊雕已经察觉到金色锁链对它的威胁,想要飞起避开,却发现夏澄手中的刀再一次把它定住,它挥舞着翅膀,把金色的锁链打开,可是每次碰到锁链,身上的颜色就变淡了一些,而锁链的光芒越来越刺眼。   被孔博抱在怀里的公鸡忽然昂首叫了一声,被蛊雕吸引着心神的孔博没抱住,公鸡扑腾着翅膀飞起朝着蛊雕的头部啄去。   蛊雕的声音越发刺耳,金色的锁链却已经缠在它的身上,夏澄拔刀快速避开,金色的锁链游动着,像是犹豫了下朝着夏澄的方向动了动,只是此时蛊雕昂首,血红的眼睛狠狠盯着夏澄,拼了全部的力量想要把伤到它的夏澄吞入腹中。   金色的锁链因为蛊雕的气息暴涨,再也顾不得别的,所有锁链都紧紧缠绕在蛊雕的身上,蛊雕挣扎着,那些符文化成的锁链也发出了金器撞击的声音。   公鸡站在蛊雕的头顶,一下一下啄着蛊雕的头,明明是影子,公鸡却像是能啄到实体。   蛊雕察觉到了危险,不顾一切想要挣脱金色锁链。   安辰灏就看见一个灰色的洞突然的出现,金色的锁链拖着蛊雕朝着那个洞进去。   孔博有些诧异:“它在害怕?出了什么事情吗?符文把它往那边拖做什么?”   安辰灏看向蛊雕血红的眼睛,那眼睛里明显的恐惧,挣扎着不愿意靠近灰洞的方向。   夏澄握着手中的刀,同样盯着那个灰色的洞,汗水浸透了衣服。   白晨此时也不敢随意开口,这绝对是一个冒险的试验,他把自己的气息压到了最低处。   蛊雕的半个身体都被拉进灰洞的时候,屋中那些黑色的液体忽然凝聚起来,猛地冲进了蛊雕的身体,蛊雕的头自己断开,钻进了离它最近的公鸡身体里,没有了蛊雕的拼命挣扎,金色锁链很快就把蛊雕拖进了灰洞,在蛊雕的身体消失后,灰色的洞和金色的锁链也随之消失了。   白晨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早已不用呼吸,可是此时却有一种缺氧的感觉。   夏澄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公鸡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却茫然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夏澄说道:“没事了。”   孔博赶紧去看王警官,就见王警官的面色不再红润,只是呼吸平缓整个人多了几分活人的气息,而稻草人已经被腐蚀掉了。   安辰灏看着公鸡问道:“怎么处理?”   夏澄把手中的刀收起来,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是蛊雕的本体,只是通过祭祀等手段,投射下来的一部分,剩下一些是在公鸡身体里,你们带着这只公鸡,到王叔出事的附近,把公鸡放出来,它会按照本能找到祭坛。”   安辰灏问道:“它没有神智了?”   那个黑影明显是有神智的,虽然甚至不算很高,可是看到现在的公鸡,又觉得是没有了。   夏澄解释道:“需要休养,不要让公鸡靠近将死之人,不用担心,五年之内是没办法恢复神智。”   安辰灏手上也没有笼子,想要困兽符困住公鸡,可是那困兽符飞到公鸡身前,反而落下,没有任何的变化。   夏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现在这个就是只普通的公鸡,符咒没有用,你拿绳子捆着就行,在寻到祭坛后,直接杀了就行。”   安辰灏直接脱掉外衣,把公鸡包起来用衣袖捆着,只露出一个鸡头。   孔博问道:“王警官没事了吧?”   “还需要养养。”夏澄解释道:“不过……虽然对寿命没妨碍,可高强度的工作是不能做了,以后身体也会比较虚弱,很快也能醒过来。”   孔博看向安辰灏。   安辰灏说道:“请陈医生过来,先把王警官送到病房。”   总不能让一个病人在地上躺着,万一受凉感冒了就不好了。   负责录像的见没有别的事情,也赶紧过去帮忙。   夏澄揉了揉眉心,说道:“我先回学校,有事情改天谈。”   安辰灏也看出了夏澄的疲惫,当即说道:“我送你。”   夏澄没有拒绝,提醒道:“对了,这个锁神符需要的能量太多,你们最好几个人配合着画,不过需要几个,我就不确定了,你们可以自己摸索,但是你们几个人配合要默契,能量的波动不能变化太大,而且范围越大,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多。”   安辰灏表示明白,把公鸡交给同事后,就去送夏澄,等到了车上,他才说道:“以后像是蛊雕这些都会出现吗?”   夏澄坐在副驾驶上,系着安全带,双手抱着自己的包,闻言说道:“我不知道,这东西……也是人为召唤出来的,到底召唤出了多少,又有多少失败品,那就要问布置这些的人了。”   安辰灏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蛊雕睁眼的时候,我看到你们之间有线。”   夏澄神色平静,就好像听到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哦。”   安辰灏在开口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决定:“锁神符,谢谢。”   夏澄微微垂眸,许久没有说话,最终从包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拆开放到嘴里。   安辰灏也不再提这件事,而是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恐怕还要麻烦你。”   夏澄没有拒绝:“等我弟高考结束。”   安辰灏也不再说话,把夏澄送到学校门口后,夏澄就背着包下车,背对着安辰灏挥了挥手,直接进去了。   白晨此时才开口道:“他察觉到了。”   夏澄嗯了声:“没关系。”   阴阳眼的用处是她教的,锁神符也是她教的,在下决定救王警官的时候,她就考虑过被看出来有什么后果了。   安辰灏怎么决定,都和夏澄没什么关系,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两人的契约,能共用视觉、听觉,但是也可以断开,白晨说完以后就主动断开了。   夏澄有学校开的证明,给门卫看了以后,她就进去了,溜达到操场,找了个空的椅子继续坐着,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徐景言和夏沐找来的时候,就看见夏澄多了件外套,正捧着杯奶茶喝着,腿上还放着一盒炸鸡。   夏沐嗷呜一声,说道:“姐,我也要吃。”   他们在学校食堂吃过饭的,只是看到炸鸡这些东西依旧觉得嘴馋。   夏澄没说话踢了踢脚边的塑料袋,然后指了下旁边的椅子。   夏沐拎着袋子招呼着徐景言坐在下,这才拆开里面是双份的炸鸡、奶茶一类的,都是一些垃圾食品,却是最勾人的东西,夏沐分了一份给徐景言,就吃了起来:“姐,我想吃炸串。”   夏澄靠在椅背上,看着操场听着夏沐的话:“你怎么不想上天?”   夏沐带着一次性手套抓着炸鸡啃了起来:“我也想啊,就是没翅膀。”   夏澄说道:“那你多吃几个鸡翅膀。”   徐景言啃着炸鸡,却看向了夏澄,他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种心情和他没有关系,更像是受到了别人的影响,再想到他和夏澄之间特殊的关系倒是有些猜测。   夏沐问道:“姐,你……”   夏澄转头看向夏沐和徐景言说道:“行了,赶紧的拎着东西回去,该上课了。”   夏沐看了下时间,又赶紧多吃了几口,才说道:“那晚上聊。”   夏澄挥了挥手。   徐景言已经听说徐家的事情了,说道:“谢谢。”   夏澄看了徐景言一眼,笑了下并没说什么,等人都离开,才继续看着天空感叹道:“真香啊。”   一身宫装的白晨出现在夏澄的身边:“我感觉到了你的饥饿。”   夏澄咬着吸管:“这不是一直都有的事情吗?”   “不一样。”白晨没有具体解释,只是说道:“你心态不一样。”   夏澄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的设想,你觉得可以吗?”   白晨犹豫了下:“如果真的布置成的话,有六成把握可以成功。”   夏澄感叹道:“够了,一成我都要试试,更何况六成呢?那就开始布置了吧,就从这个学校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成功率蛮高的!我可是欧皇! 第56章   学校需要改动的地方虽然不多,可是具体的位置还是需要夏澄和人沟通的,其中改动最大的一个地方就是学校里面通往湖水的那条路,那条路风景很美,两边种着树,夏天的时候格外阴凉。   两树之间还有椅子供人乘凉,如此一来,很多小情侣都喜欢偷偷跑到这里约会。   这附近的阴气太重,那湖水也有些浑浊,夏澄的意思是直接把两树之间的椅子都换成石凳,不过石凳是特制的,每个石凳和地面接触的部分都刻上了金刚经,然后每个石凳里面都有一张符。   除此之外就是移动了一些植物而已,好的环境也会让人心情舒畅,当人心情舒畅了,气运也会变的顺许多。   夏澄仔细把所有需要改动的地方都和学校请来的设计师提了,金刚经这些也直接是校领导去找特殊部门那边沟通,然后找到人订制的。   当夏澄、校领导和设计师一起确定了设计图后,也迎来了夏沐和徐景言的高考。   有夏澄在,警方和特殊部门虽然一直在调查徐家的事情,却没有人打扰徐景言,按照夏澄的说法,万事都等这两学生高考结束再谈。   徐家那边有些自顾不暇,毕竟那天晚上事出突然,警方这边反应又太快,章组长以特殊部门的名义申请了搜查令,搜查令下来的速度极快。   而徐家的后院埋得人骨太多,别夏澄炸的也太彻底,就算紧急让人收拾,也难免会落下很多痕迹,更何况夏澄还把密道给炸了。   不过徐家的具体情况是保密的,哪怕是夏澄也不知道,可见其严重。   夏家父母都不在B市,在外陪考的就是夏澄了,多亏徐景言和夏沐考试的地方被分到了一起,要不然夏澄还真不好处理。   因为人太多,夏澄又不喜欢和人聊这些家长里短学习成绩,还特意在身上贴了符,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   就在夏澄守着弟弟和祭品高考的时候,特殊部门那边也在开会。   徐家周围飞出来的碎骨已经确定都是人骨,除此之外,在拿到搜查证后,他们也发现了后院那些石雕里面也有碎骨。   除了后院外,徐家主宅附近的地面也塌陷了,整个徐家老宅就这两个地方出事,就差直接在上面插上牌子说此地有问题了。   特殊部门除了关于徐家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王警官的事情。   王警官已经醒了,按照他的说法是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祭坛,又调查了将近二十年周围的情况,有最早的五年,那边有不少人就是突然死亡,只是那时候网络不发达没有闹出来而已。   而王警官的岳父当初就是察觉到不对,在刚调查出一点线索就死了。   王警官因为有夏澄给的护身符,使得他比岳父更多的机会摸到了关键的部分。   祭坛是重要,却还在其次,让特殊部门一直开会的反而是在夏澄对于蛊雕的处理,还有那个锁神符。   这次开会,还特意请来了一些前辈,夏澄画符的那段视频已经单独节选出来,发到了每个人面前的平板上,让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观看研究。   等众人看了个大概,章组长就说道:“关于锁神符,我们特意询问了吴师,吴师说不是她教的。”   “当然不是。”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我们这些老家伙,有什么本事对方都知道,她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章组长看向说话的人:“朱道长,对于锁神符,您有什么了解吗?”   朱道长叹了口气:“我只能看出很精妙,而且这个小姑娘的话是真的,更多的研究是没有的。”   毕竟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他并不擅长符咒这一方面,不过是根据经验和眼力来判断的。   会议室内众人都讨论了起来,冯道长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倒是听说过锁神符,只是我不知道真假。”   朱道长直接说道:“那就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我听师门长辈提过,有一种符是根据封神榜演变而来的,类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实力越强的在面对这个符咒的时候越挣脱不了,除此之外,效果就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以控制为主的。感觉和夏澄提到的锁神符相似。”冯道长说道:“不过我从没有见过,一直以为是师长说着玩的,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有些不同,却好像又差不多,只是他们都知道冯道长的师门长辈都已经过世了,想再问也问不出来。   冯道长问道:“蛊雕真的出现了吗?”   这才是冯道长真正关心的事情。   章组长说道:“起码从外形来看,是蛊雕,而且我们已经找到了祭坛,供奉的也是蛊雕的石像,很邪性。”   众人神色变的严肃起来。   有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说道:“主要问题,蛊雕是个例还是说……”   如果不是个例的话,那么他们必须提前做好防备,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威胁太大了,而且既然能供奉出邪性来,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再加上他们都知道已经发现了几处祭坛,也就意味着绝对不止蛊雕这一个。   老和尚也意识到了,所以剩下的话没有说,只是转着佛珠叹了口气:“又要乱了。”   章组长说道:“现在就是麻烦诸位,先把锁神符研究透,起码保证有两组人能配合画出这个符文。”   他们私下也开始练了,只是效果并不好,以夏澄所画的锁神符文来作为标准,他们部门最擅长画符的人,也仅能画到四分之一。   这才是章组长的主要目的:“看看怎么把这个符文分解了,还有人和人之间的链接。”   冯道长皱眉说道:“这符文不是要一气呵成吗?”   章组长看向安辰灏。   安辰灏推了下眼镜说道:“夏师说,画的范围越大,需要的能量越多,是可以分开画的。”   冯道长说道:“要不请夏澄过来讲讲课?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锁神符,实在是拿不准,而且我稍微画了一下,消耗很大,就算是我,怕也难画出来。”   章组长神色有些无奈:“她要照顾弟弟高考。”   一时间会议室内都沉默了。   冯道长笑道:“高考确实是重要,那等她弟弟高考结束?”   章组长解释道:“按照夏师的说法,她要帮着弟弟估分,选学校,除此之外还要送他们回老家,还有解决徐家的事情,她怀疑徐家对徐景言和她做了手脚,必须解决免得束手束脚。”   也有急性子,直接说道:“现在更重要的是蛊雕、祭坛和锁神符的事情,剩下的……”   章组长倒是说了句公道话:“真要分的话,锁神符她都让人录下来,给我们所有人研究了,优先处理亲人和自己的事情也没有问题。”   朱道长点头:“锁神符换做任何一个人或者门派都属于保密压箱底的,人家都愿意让人录下来分享出来,也是为了可能出现的事情做贡献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靠一个小姑娘,我们先研究着,如果实在不行,等她忙完了再请教。”   几句话事情确定了下来。   也有些人痴迷研究符文,锁神符的精妙之处,就是转化别人的力为己用。   章组长见此,把特意从全国各处调来擅长画符的人留下,自己带着安辰灏到办公室,直接问道:“你觉得夏澄为什么会锁神符?”   安辰灏取下眼镜,抽了纸巾擦着:“不管为什么,她愿意交给我们。”   章组长点了点头,许久才说道:“你也跟着多学学。”   安辰灏直接问道:“徐家的事情,还要瞒着夏师吗?”   除了徐景言外,剩下的徐家人都被逮捕了,包括徐家的管家、司机这些人,毕竟在徐家老宅发现了大量的尸骨,只是他们并没有问出来什么情况,至于徐景言和夏澄之间,章组长这边丝毫没有透露,在徐家人眼中,是夏澄和徐景言有私情,夏澄才护着徐景言的,毕竟徐景言的外貌对小姑娘有绝对的吸引力。   正因为章组长他们都有顾忌,所以在这方面还没有任何突破的地方,倒是从徐景言的父亲徐坤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徐景言出生后,就被徐老爷子带走过,他命格特殊,好像是跟什么东西做了交易。   更多的徐坤就说不出来了,徐家的事情一般都是徐老爷子做主,而徐老爷子最看重的是徐坷。   除此之外从徐坤的妻子赵莉那边倒是又得到了一个线索,徐坤的前妻也就是徐景言的生母是死了,怎么死的赵莉是不知道的,这件事也是她偶然偷听到的。   这些事情章组长他们都做主,等徐景言高考结束再和他说。   章组长犹豫了下说道:“你的意思呢?”   “我觉得瞒不住。”安辰灏直言道:“我至今怀疑徐家老宅的事情,是有夏师的手笔在里面。”只不过他们都没找到任何线索能证明这点,反而所有证据都表明和夏澄是没有关系的。   章组长叹了口气:“那就不瞒了,我总觉得徐家这些人和现在的祭坛,都牵扯到五十年前的红月之夜,我和吴师谈过关于夏澄的事情,吴师说,她不知道夏澄的身世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夏澄是她的外孙女,而夏澄愿意帮我们这么多,甚至给出锁神符,也是因为她认自己是夏家人,而她永远不会让家人处在危险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搓手手,快上大学了,可以谈恋爱了。 第57章   安辰灏从章组长的话里听出了对夏澄的态度,而且这个态度并不是由章组长他们决定的,应该是上面特意讨论过确定下来的。   章组长虽然没说的太明白,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人和畜牲最大的区别是在知道感恩和感情。”   安辰灏重新戴上眼镜,见章组长没有别的话要说,就起身回了会议室,听着众人讨论锁神符的分解。   哪怕夏沐和徐景言体力和学习都很好,等高考结束的时候,也都觉得精气神少了一层似得。   为了确保这两人不会因为身体问题影响高考,这几天吃的都是白晨亲手准备的饭菜,还都偏清淡一些,此时结束了,夏澄特意带他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这里的大厨祖上是御厨,最擅长的就是宫廷菜。   白晨今天也跟着一起出来了,倒是没有再穿花盆底,而是换了一身墨绿色的旗袍,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显得胸大腰细腿长,还踩了一双细高跟鞋,走路的时候摇曳生姿的,除了太高以后,没有丝毫的缺点。   夏澄特意预订了佛跳墙,这菜准备起来很麻烦,如果不是夏澄对大厨有恩,他们也吃不到这些的。   几个人坐下后,夏沐才小声问道:“白晨哥,你这胸真的假的?”   白晨头发挽起,他还给自己点了颗泪痣,笑起来的时候多了几分勾魂:“当然是真的,你要摸摸吗?”   夏沐目瞪口呆,赶紧摇头,连耳朵都红了。   白晨是挨着夏澄坐的,起身给夏澄他们都倒了水,这里准备的是桂花茶,带着淡淡的花香。   夏澄道谢后端着喝了口:“有什么可诧异的,晨晨本来就没有性别的。”   谁家的古琴还分男女,或者说白晨根本没有实体的,他想要自己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的,外在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喜好而已。   夏沐挠了挠头呵呵笑了起来。   白晨和连连他们不同,只要他想让普通人看到,那么普通人就能看到,此时端着一碗甜品尝了口:“皮相都是过眼云烟。”   夏澄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说道:“屁话,我就从来没见过你扮丑,遇到好看的人或者东西,你还会多看几眼,什么过眼云烟,你说这话都不觉得脸疼吗?”   夏沐笑了起来。   徐景言也觉得有意思,追求美好的东西,好像是一种本能,当然很多心灵美的,只是这个需要相处和观察,第一眼就能吸引住人注意力的永远是美好的外在。   白晨弹了弹指甲,他做了精致的美甲,上面还贴了碎钻,看起来闪闪发光:“瞎说什么大实话,我这不是宣扬一下真善美吗?”   夏澄啧了声。   白晨对着夏沐和徐景言说道:“我们要体谅生理期的女士。”   要不是在外面,夏澄都要按着白晨打一顿了,等饭菜上齐了,夏澄才看向徐景言说道:“最迟明天,恐怕警方那边就要找你了。”   夏沐也隐约听说了一些徐家的事情,不过因为要高考,他听的并不多,此时有些担忧地看向徐景言。   徐景言神色有些淡漠,徐家对他来说还不如陌生人,起码他愿意对陌生人抱着善意:“我知道了,我母亲的尸骨找到了吗?”   夏澄夹了点自己喜欢的菜:“我觉得找到了,不过很可能分辨不出来。”   毕竟都被炸的乱飞了,那么多的碎骨,还有丢失找不到的,这些都是夏澄造成的,可是她丝毫不觉得心虚,正要说两句的时候,忽然觉得心中发怵,神色一变下意识捂着心口的地方看向窗外。   白晨察觉到了夏澄的变化,猛地起身推开窗户往外看,就看到天空上的月亮变成了红色,淡淡的红好像蒙了一层纱一样,白晨神色变了。   这一番动静让夏沐和徐景言面面相觑。   白晨回到夏澄的身边,说道:“开始了。”   窗户并没有关,夏沐弱弱地问道:“我能看看吗?”   夏澄已经平静下来,说道:“看吧。”   夏沐和徐景言这才到窗边看去,夏沐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往天空看,还是徐景言指了一下才发现月亮的奇异之处:“这是怎么回事?”   徐景言也看着月亮,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亲近却又惧怕的感觉,想要臣服又想要……想要什么,他也说不出来,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和夏澄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夏澄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挂掉,直接拨了个视频语音过去,打来的正是安辰灏。   安辰灏看着视频里的夏澄,问道:“你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吗?”   夏澄说道:“感觉到了。”   安辰灏直接问道:“和你有关系吗?”   夏澄让安辰灏看下自己周围的环境:“你觉得呢?”   安辰灏的神色反而更加严肃起来,如果外面的变化和夏澄有关系反而是一件好事,起码他们知道夏澄的态度:“那你知道什么吗?”   夏澄放下了筷子,示意夏沐他们回到坐下吃东西:“和祭坛有关系,你问我,不如问问当年红月之夜的参与者,问我没什么用处的,只是最好小心一些,能出现蛊雕,就能出现别的,普通人遇到这种东西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是我们遇到这些玩意,也很可能是送菜的。”   安辰灏叹了口气,在发现外面情况的时候,他们已经紧急行动了起来,其实早在第一次红月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几个计划,他们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安全都寄托在夏澄的身上,锁神符虽然还没有研究透彻,他们也有别的应对措施,不过效果如何还要等待结果。   夏沐和徐景言都没吭声。   白晨倒是心情很好的吃吃喝喝,还给每个人盛了一碗佛跳墙,点评道:“这东西是改良过的,更符合现代人的口味。”   安辰灏看向夏澄说道:“徐家老宅的事情,一会我发给你,明天还要请徐景言来配合调查一下。”   夏澄看向徐景言。   徐景言点头。   夏澄才说道:“好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安辰灏沉默了下说道:“关于锁神符这些事情,上面询问过吴师,吴师说不管什么情况,你都是她的外孙女,都是夏家的人。”   夏澄笑了起来:“你们就喜欢说些废话。”   安辰灏也不再说,夏澄直接挂了视频。   夏沐虽然觉得外面的月亮很诡异,可是看到夏澄的表现,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姐,他们怎么神神叨叨的,你本来就是我亲姐啊。”   什么叫做不管出什么情况都是夏家人,不是他们家的人,难道还是别人家的?   夏澄看向夏沐说道:“因为我是捡来的啊。”   夏沐根本不信:“拉倒吧,你要是捡来的?那我是怎么来的?从下水道里涌出来的?”   徐景言看了夏澄一眼,又看了看夏沐,他倒是觉得夏澄说的是真话。   白晨捏着勺子,一脸嫌弃:“吃饭呢,别一直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不过你生下来的时候可真丑啊。”   后面一句是对着夏沐说的。   夏沐也不放在心上,追问道:“姐,你见过我刚出生的样子?”   “见过。”夏澄提起以前的事情也觉得好笑:“当时是我和姥姥进的产房,爸进屋后,浑身打哆嗦,看起来比妈还要严重,特别是他还哭了,最后被妈和姥姥给赶出去的。”   夏沐哈哈笑了起来。   徐景言听着也觉得很有意思。   夏澄那时候也不太懂,但是对于这个弟弟的出生还是期待的,不过夏澄没有和夏沐说,当时夏母发现怀孕了,差点就不要这个孩子了,因为他们也担心,有亲生孩子后,他们会忍不住偏心,还是夏澄决定的夏沐的去留,正因为如此,夏澄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就是她的责任:“后来,妈刚出了月子,爸就去结扎了。”   夏沐比了个大拇指,说道:“我以后有老婆了,也不忍心她受苦的。”   白晨要了桂花酒,度数很低但是味道香醇:“你们要尝尝吗?”   夏沐见夏澄没有阻止,就要了一杯喝了起来,徐景言也喝了一些。   倒是夏澄滴酒不沾的,带一点酒精的饮料也是不喝的。   桂花酒的度数虽然不高,可是喝多了依旧会醉人,特别是对于夏沐这样没怎么喝过酒的人来说,等吃完饭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姐,你不会离开我们吧?”   夏澄有些嫌弃地说道:“会,等把你送回老家,我就要继续出门旅游了。”   夏沐傻笑个不停:“那不算,反正你是我姐,我们就是一家人。”   夏澄把带着酒味的大脑袋推开:“你好烦啊。”   夏沐又凑过来,姿势有些别扭地把头压在夏澄的肩膀上:“姐,姥姥和我说了,你来陪着我,是因为我有一个生死劫。”   夏澄恩了声:“别怕。”   “我不怕。”夏沐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嘟囔着说道:“姥姥还和我说了,你不单单是来守着我,还是为了把我的生死劫转到自己身上。”   夏澄没有否认,反正这些已经成功了,她是需要多在夏沐的身边,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是血亲也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主要是他们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过一起长大,也有亲密的联系,再通过秘法一点点把运气转换。   夏沐吸了吸鼻子,翻来覆去地说道:“姐,我就你一个姐,你就是我姐,他们都不懂,反正你就是我姐……”   徐景言在旁边听着,心中明白,怕是夏沐早就知道,夏澄不是亲生的了,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是一家人的。 第58章   把夏沐拖回家,夏澄就没有丝毫愧疚的把人交给白晨处理了。   徐景言喝的比夏沐多,却丝毫没有醉意,和好学生夏沐不同,他吸烟喝酒飙车打架这些事情都是做过的夏澄洗了澡换了睡裙后,就坐在阳台上,她的头发没有擦干直接披着,水把她的睡裙都沾湿,贴在她的后背上,只是夏澄并不在意这些,怀里抱着个猫形状的娃娃盘腿坐着。   徐景言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有转身看一眼的意思。   B市的空气质量并不好,只是不知为何今晚的夜空星星格外的明亮,就连那单单血色的月都衬得朦胧浪漫了起来,夏澄说道:“你看,明明是不详的东西,还有小情侣在外面许愿,还有很多人在拍照写一些特意愚蠢的话。”   徐景言走到了夏澄的身边,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就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过来的:“你在羡慕吗?”   夏澄捏了捏玩偶猫的耳朵,又笑了起来:“羡慕他们愚蠢还是羡慕他们无知?羡慕他们在可能出现的危险面前,却天真的可爱?”   阳台上没有别的椅子,徐景言索性直接挨着夏澄坐在地上,他安静地听着夏澄说话,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   夏澄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一会后,就继续看着月亮,她的声音有些轻,平静却又让人能感觉到里面的羡慕:“是啊,我羡慕。”   徐景言并不意外夏澄的回答,就像是他无数次都向着自己要不是徐家人就好了,他就想要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可能需要为买房攒钱为生活发愁,却不会每天打开门,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房间,走路都好像是有回音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徐景言是很厌恶回家的,他宁愿睡在网吧、酒吧任何有人陪伴的地方,却不愿意回到家里,而徐家的人根本不管他。   徐景言问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徐景言一直在想一直在猜测,却总是找不出答案,而且前段时间,夏澄明显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不过今天徐景言觉得,夏澄会告诉他了,可能是因为这轮红月也可能是因为他高考结束了。   徐景言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一个不熟悉的人,都这样在乎他的高考,在乎他的前程。   夏澄换了个姿势靠坐在小沙发上,睡裙只到小腿的位置,露出纤细的脚踝,她的脚皮肤白嫩,有些肉呼呼的感觉,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在灯光下能看到皮肤下面隐藏的血管:“我与你说过,有一种玉是放在祭坛,供享用的。”   徐景言觉得夏澄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祭品。”   夏澄嗯了声,她的声音在夜晚的时候微微带着点鼻音,有些软又有些无情的感觉:“你就是祭品,我的。”   徐景言神色变了变,手无意识地握紧,最后却又吐出一口气:“所以我对你的吸引,就纯粹食欲上的?”   祭品是给祭祀对象享用的物品。   夏澄没有否认,只是把五十年前红月之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从你母亲的生辰八字到你出生的日期,都被你祖父算过,最适合的祭品,所以在你出生后,徐家就把你献祭给了你曾祖父拿走的那部分玩意儿。”   徐景言总觉得这些话很荒谬,却又知道夏澄说的是真的,在听到夏澄提到那部分玩意儿的时候,忍不住说道:“我是被献祭给了你?”   夏澄抱着玩偶猫,侧头看着徐景言:“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别的东西,我也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我和现在造成红月情况的东西,或者更多隐藏起来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徐景言一时愣住了。   夏澄的语气轻描淡写的:“那些人当初为了大义杀了可能的危险,却又为了自己的目的和欲、望,想要重新掌握这股危险的力量。”   徐景言沉默了许久说道:“我不知道造成现在情况的是什么,可是我觉得你是不同的。”   夏澄微微弯腰,冰凉的手指在徐景言的脸上划过,停留在他的唇角,最后笑了起来:“当然了,我是与众不同的。”   徐景言没有避开,甚至没有动,只是看着夏澄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是不同的。”   夏澄收回了手指,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不愿意再谈论这件事,只是说道:“从明天开始,你跟着白晨学习,去特殊部门的事情我会陪着你,起码把你母亲的事情调查清楚。”   徐景言说道:“好。”   夏澄语气多了几分严肃:“你好好学,不是每个部分都和我一样有理智,你是最特殊的祭品,而祭品对我们的诱惑力,很强,我不知道其他部分能不能放过你,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每次都救你,或者说我能不能活到最后。”   徐景言皱眉。   夏澄说的平静,就好像不是在讨论生死的事情:“你先回去休息吧。”   徐景言站起身:“好。”   等徐景言离开回到房间,白晨才出现在夏澄的身后,说道:“你在用苦肉计。”   “有用不是吗?”夏澄和白晨是直接通过契约对话的,也不会担心被别人听到:“而且我也说了实话。”   白晨和徐景言不同,他是直接挤到夏澄的旁边,硬生生夺走了一半的位置,还抢走了夏澄的玩偶猫:“你在勾引他。”   夏澄把头靠在白晨的肩膀上,白晨的身上有一股木头和血掺杂在一起的味道,有些怪异却是夏澄喜欢的,更能让她觉得安心,就好像小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有这样一个味道陪着她:“晨晨啊,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白晨见夏澄避而不谈,也没有继续追问:“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来,我曾经到过一个地方,一些人围着个白玉的盒子,里面都是血,然后泡着个东西,然后那些人都割破了手,把血滴在盒子里。”夏澄捏着白晨的手指,看着外面的月亮:“然后绑了很多人,割开了他们的手腕,让他们的血流到下面刻着的符文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材料,但是那些纹路很美,那些人好像流出的不止是血,更像是生命一样,他们变成了骷髅……”   白晨沉默地听着。   夏澄晃动着脚,就好像在讲述一个童话故事:“那个玉盒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开始变大,然后吸食着这些成型,可是不够……那些想要制造出它的人,不知道它的贪婪,所以也变成了骷髅,他们逃不掉的,玉盒碎了一个小婴儿出现了。”   “然后那个小婴儿就被一个有野心没实力偷偷跟着的人抱走了。”夏澄比划了一下婴儿的大小:“那么小小的一个,可是它不正常,它看起来是个小婴儿,却不是真正的人,它需要吃血食,它就是那样产生的。”   白晨看着夏澄,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夏澄觉得有些冷,就把双腿往裙子里缩了缩,更紧地靠在毫无温度的白晨身上:“那个人想要控制它,又不想让它失控,就喂它吃各种动物,鸡鸭鱼还有老鼠,任何好抓的能抓到的东西。”   “那个人带着它借住在一户人家,那家人刚生了个女儿,一个真正的婴儿,小小的会哭会闹,要人抱着。”夏澄的眼神里带着怀念:“它很羡慕,它也变成了女孩,本来它是没有任何性别的,可是就在看着那家人的时候,它选择成为了一个女孩,学着成为一个婴儿。”   夏澄感叹道:“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它肯定不会这样选的,生理期太难受了。后来那个人抱着它离开,那个人想要吸食它身上的力量,把力量变成自己的,它还太弱小了,没有任何抵抗力,只能假装死了,那个人太蠢了,发现它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脉搏后,就把它头砍下来埋在了树林里,它找回了头爬出来,耗费了所有的能量让自己活过来后,就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婴儿,和在那家人看到的一样,因为没有能量的支撑,她在确定被人捡到后,就封印了所有记忆,它知道它得让人觉得是个普通孩子,才有机会长大。”   “嗜血、狡猾、残忍。”夏澄像是赞美什么一样:“多完美啊。”   白晨一巴掌拍在夏澄的头上:“谁的出生没伴随着鲜血?普通人的出生也是伴随着母体的鲜血和危险,我可是被无数任主人的命浇灌而生的,所以你不是特别的,不过是无法选择的出生的方式而已,我也想出生在一个满是鸟语花香的地方。”   夏澄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弯弯的,两个酒窝看起来很甜:“歪理,可是我喜欢。”   白晨说道:“是啊,你喜欢,在最早的时候,你就选择了喜欢的方式生活,你觉得你是在为了活下去,可是单纯为了活下去,没必要再封印记忆,你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本能早就替你做出了选择,或者说你的心早就选择了你想要的生活。”   夏澄没再说话。   白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我会送夏沐回老家,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约会吧。”   夏澄抬头看着白晨。   白晨的眼神里带着笑意:“祭品的吸引力没有那么强,你不能把所有的感觉都归在祭祀这件事上,既然喜欢就上,没必要想那么多的东西,去游乐场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游乐场吗?一边吐槽愚蠢一边看着在摩天轮上亲吻的剧情吗?你可以拥有你所有想要的。” 第59章   你可以拥有所有你想要的。   夏澄偶尔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哪怕没有想起这段记忆的时候,她好像也没有特别想要的,如果真要说一个,那就是做个人。   躺在床上,夏澄搂着玩偶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已经不需要睡眠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不用吃饭了,只是夏澄还是保持着正常的作息,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到点了还要赖床一会才愿意起来。   等夏澄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夏沐正在吃早饭,白晨给他们煮了小米粥配着香油辣椒油调的黑咸菜,也不知道白晨什么时候弄的奶香小馒头,每个小馒头都被弄成小兔子的模样,夏沐拿起一个咬掉兔子头:“姐,你都不饿吗?”   夏澄看起来没精打采的,给人的感觉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夏沐啊了一声,有些茫然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看着夏澄。   夏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接过白晨端给她的粥,道谢后才说道:“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该回去孝顺姥姥照顾父母了。”   夏沐咽下嘴里的东西:“那姐你跟着我一起回去吗?”   夏澄喝了几口粥:“不,白晨送你回去,你回去后,记得给鬼婆婆的宝贝补习功课。”   夏沐看了看徐景言又看了看夏澄:“那你们就孤男寡女了!”   徐景言默默地咽下嘴里的东西,他决定不参与这对姐弟的谈话。   夏澄捏着个小馒头塞到夏沐嘴里:“幼稚。”   白晨把煎蛋端上来坐在了夏澄的身边:“票已经买好了。”   夏沐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也明白怕是突然让他离开和昨晚的红月有关系,嘟囔了两句后也不再提意见,毕竟他留下就给夏澄添乱:“我自己回去,让白晨哥留下来帮你。”   夏澄说道:“不用,晨晨送你回去后,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夏沐这才不再说话,看向徐景言说道:“徐家的事情你也看开一些,有我姐在也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姐就不是吃亏的性格。”   其实对于徐家的事情,徐景言多少是有些逃避的心态的,就好像不见到尸骨,就能抱着一线希望,自己母亲是活着的,他宁愿母亲是跟别人跑了不要他了,也不想母亲变成冷冰冰的尸骨。   徐景言说道:“好。”   夏沐还在嘀嘀咕咕。   夏澄直接说道:“估完分,你就可以滚蛋了。”   夏沐乖乖点头,吃完早饭就去收拾行李了,他倒是不需要带太多东西走,毕竟家就是B市的,而老家也有不少他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就跟着徐景言一起估分,讨论报志愿的事情。   夏澄就窝在客厅打游戏。   白晨泡了花茶端出来:“我记得你小时候还和我讨论过上B大还是Q大。”   夏澄想到年少无知的,也笑了起来:“然后一个都没考上。”   “你还考虑是当科学家还是老师,当科学家比较适合炫耀,当老师有寒假暑假还能让学生写作业。”白晨喝了几口花茶,那时候夏澄是对着夏父和夏沐说的,她当时小模样特别骄傲,还说的头头是道:“最后你决定当明星,可以穿得美美的被人恭维。”   夏澄笑个不停:“当初爸妈都去讨论要不要提前了解铺铺路,免得我真的出道了没有门路被人欺负。”   白晨觉得夏家父母真的把夏澄疼到骨子里,那种只要夏澄开心且不做违法的事情,都随着她去:“然后不到一个月,当你发现演员还需要夏天穿厚衣服,冬天说不定要穿夏装,需要熬夜拍戏,背台词,很多衣服味道都很大后,特别辛苦后,你果断又变了目标。”   夏澄得瑟道:“我就是天生享福的命啊。”   不知何时,夏沐和徐景言已经讨论完了,坐在旁边听着夏澄和白晨的对话,夏沐也说道:“我小时候也和爸妈说过,以后要去开挖掘机,我觉得特别威风。”   夏澄也知道这件事。   夏沐想到那时候傻乎乎的模样,也觉得有意思:“然后我姐就用压岁钱给我买了个玩具挖掘机,爸妈在姥姥家的院子里给我弄了个沙坑,我挖了好久的沙子。”   徐景言没有过童年,更没有这样的经历,只觉得好笑又温馨,这样家庭长大的夏家姐弟,也怪不得成为了现在的性格,夏澄的选择也就不意外了。   夏沐已经决定好报哪所学校了:“后来我又想做宇航员,觉得能飞到太空实在是太酷炫了,不过想到太空什么都没有,我就改了主意,想当医生,又发现医生经常加班特别累……”   听着夏沐絮絮叨叨的话,徐景言等他说完,下了结论:“不过是亲姐弟。”   夏澄和夏沐一样,都属于喜欢享受的性格。   哪怕说的再开心,也到了夏沐要离开的时间,他站起身抱了下夏澄:“姐,我比你高很多了。”   夏澄拍了拍夏沐的后背松开,说道:“过来低头。”   夏沐乖乖弯腰低头。   夏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长得高也是被我打的。”   夏沐并不觉得疼,反而乐呵呵的摸了摸,然后说道:“我回姥姥家等你啊,咱们到时候炖了姥姥养的老母鸡吃。”   夏澄嗯了声,倒是没有送夏沐的意思。   白晨换了一身休闲服,单手插兜跟在夏沐的身后,等他们离开了,夏澄说道:“你换下衣服,我带你去特殊部门那边。”   徐景言说道:“好。”   夏澄回屋去换衣服,忽然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个用金丝楠木雕刻精致的盒子,她有些好奇的过去打开一看,就见这个价值不菲的盒子里放着几盒避孕套,不仅有各种口味,还有各种样式的:“……”   客厅里,换了一身黑衣服的徐景言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原来女生换衣服这么慢,忍不住掏出一支烟在手里转来转去的,有些心烦意乱又有些茫然,不过他还记得夏澄不喜欢烟味,倒是没有吸烟的意思。   徐景言不知道等了多久,听到动静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夏澄穿了一身深色的运动装,背着双肩包脸却有些红扑扑的走了出来。   看见徐景言,夏澄挪了下背包带,说道:“我们走吧。”   徐景言把烟收起来,跟在夏澄的身后出门了。   夏澄已经提前打好了车,出小区的时候,车子已经等着了,车里开着空调,让人觉得很舒服,上了车后,夏澄才说道:“你到时候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不想配合就不用配合。”   徐景言嗯了声。   夏澄扭头看了他一眼,徐景言眉眼精致,唇紧抿着,侧脸看起来格外的冷峻,其实夏澄很少见到徐景言穿深色的衣服,他也像是不喜欢一样,不过他们这次到底是去看徐景言生母的尸骨的。   徐景言察觉到夏澄的视线,扭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夏澄并没有移开,而是和他对视了一会,又想到白晨准备的那些套套,乱七八糟的口味都有,甚至还有薄荷的,而样式也格外的多,什么螺旋的,珠珠的……也不知道白晨是从哪里搞到的,真是让人……有些期待这些东西的使用感觉啊。   徐景言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倒是先一步转头看向了窗户外面。   夏澄搓着手指,眼神落在徐景言的腿上和手上,最后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自己不应该欺负人,毕竟她的家人都希望她当个好孩子的,强迫人什么的,实在有些不适合了,而且……她不能再让自己下限贬低了,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她无法坚守住内心的话,恐怕真的要和某些东西同化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特殊部门是一个独立的小楼,从外面看是有些破旧的,而且地方有些偏,夏澄感觉到这个小楼周围都是有符文的,而且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大,主要部门应该都是在地下的,不过夏澄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她并不想研究这里的秘密。   安辰灏已经从小楼出来,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对着徐景言说道:“你不用太紧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徐景言说道:“好。”   夏澄忽然说道:“挺久没见到季深了。”   安辰灏也没隐瞒:“他在外面出任务,除了蛊雕外,又有别的出现了。”   夏澄挑了挑眉,并没有再说什么。   安辰灏推了下眼镜:“今天接待完你们,我也要出任务去了。”   夏澄看了安辰灏一眼:“锁神符?”   “对。”安辰灏说道:“今天请夏师来,也是想问下,能不能具体给我们将就一下锁神符,我们试了几种,还是做不到完美链接。”   夏澄总觉得很可笑,有一种我教别人来杀我自己的错觉:“我看看你们研究出来的情况。”   安辰灏说道:“好。”   等进去后,就有人迎了过来,还是个老熟人,当初被夏澄教育过的金振文,金振文看见夏澄明显有些紧张,却也没有说什么不适合的话,只是对着徐景言说道:“请跟我来。”   夏澄有些诧异看着金振文,他当初可是特别不可一世,如今还会说请字?   安辰灏也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徐家的事情,有些是交给了他,毕竟对于一些符咒的研究上,他们师门是比较擅长的。”   夏澄点了下头,对着徐景言问道:“介意我去听听吗?”   徐景言没有丝毫犹豫:“不介意。”   其实真说起来,徐家老宅的事情,怕是夏澄了解的更多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白晨太不要脸了!!   白晨:呵呵! 第60章   虽然夏澄跟着徐景言一起进去,却没有过多的干预或者询问。   现在调查出来的和夏澄知道的差不多,徐家一直在资助人,也就理所当然知道那些人的私密信息,包括出生日期等相关资料,如此一来,徐家就可以按照需求挑选,跟符合要求的人签订一些协议,比如来徐家老宅干活,去徐家公司工作。   被资助的学生一般都是在偏远山村的,能出来的更是有限,熟悉的可能也就是一些同学,往往同学在分开后也很少有见面的机会,更多的是通过手机联系,这样一来,也很好隐瞒人已经失踪遇害这件事了。   如今彻查才发现类似失踪的人数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   除此之外就是关于徐景言生母的情况。   金振文正色道:“关于你生母,我们查到的线索更少,她也是被徐家资助的,只是她和另外三个女孩又跟其他被资助的学生不一样,她们四个女生在来初潮后,每年都要进行体检,等她们十八岁就被接到徐家老宅住了五天,剩下三个人都被送走,就剩下了你的生母,按照徐坤的说法,你生母是神选中的人。”   神?   安辰灏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夏澄的微表情和动作,却发现夏澄好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觉得可笑。   夏澄和安辰灏对视:“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神。”   金振文当做没听到,继续说道:“在你之前,你生母怀孕了几次,每次到胎儿成型的时候,就会去老宅住五天,除了你以外的那几个胎儿都诡异的消失了,不是流产,就好像根本没有怀孕一样。”   徐景言皱着眉头,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夏澄同样有疑惑,不过在徐景言出生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些记忆,更不知道祭坛的事情,无从回答这些。   安辰灏说道:“徐坤不知道,徐老爷子不开口。”   徐景言点了下头,接着看向金振文。   金振文说道:“你生母的尸骨已经找出了一部分,不过现在还不能交给你。”   徐景言微微垂眸:“没关系。”   金振文神色难得有些为难,说道:“按照我们的查探,在徐家老宅后院发现的那些尸骨,都已经魂飞魄散。”   徐景言唇紧抿着,神情冷漠到让人觉得有些无情:“我知道了。”   金振文想要说什么,可是被安辰灏看了一眼,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最终说道:“徐坤知道的东西并不多,有用的就是这些。”说着就把资料递给了徐景言。   徐景言道谢后接过翻看了起来。   安辰灏说道:“你先出去吧。”   金振文站起身,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节哀。”   徐景言抬头看向金振文:“谢谢。”   金振文这才关门离开。   夏澄没有去看那些资料,直接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安辰灏拿了一本档案递给他们:“我们从徐家老宅发现了不少符文和阵法,除此之外还有他们祭祀的东西,通过这些得出一个结论,徐景言……你是徐家人献给他们所谓神的祭品。”   这件事夏澄已经告诉他了,甚至告诉他更多的东西,只是他不确定这些人知道不知道,想法又是什么,所以只是平静的和安辰灏对视:“所以呢?”   安辰灏直言道:“你可能会死。”   夏澄嗤笑了声:“行了,别吓唬人了,你们既然查到了徐景言可能是祭品,那么我对他特殊的在乎恐怕也有猜测了,你没必要在这里弄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试探。”   安辰灏取下眼镜放到一旁说道:“你对他很在乎。”   “不在乎他,在乎你?”夏澄讽刺了一句,说道:“当年徐家祭祀的是谁我不知道,在朱家那次晚宴后,他们祭祀的就是我。”   安辰灏没想到夏澄会直接说出来这些,有些震惊地看着夏澄。   徐景言也是诧异。   夏澄看着安辰灏的模样:“别装了,你们恐怕早有猜测,是因为没发现徐铮的尸体吗?”   安辰灏沉默了下说道:“徐坤说,徐铮的尸体被他父亲献祭给了他们的神。”   夏澄又想到那股腐烂的臭肉味,神色难免有些厌恶:“在朱家那次红月之前,徐家供奉的是谁,我不知道,和昨晚那个红月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清楚,蛊雕的出现……应该和徐家脱不了关系,除了徐家外,当年参加红月之夜的,除了范家以外,说不定都有关系。”   安辰灏心沉了沉,这和他们的推测都是一样的,范家也不能说没有参与,只是范师的目的和剩下的人不一样,她是为了保住范瑾安,如今范瑾安也变成了一个八字纯阴的普通人,由夏澄养的小鬼保护着,从一定程度来说,和这些事情已经没有关系了。   夏澄像是觉得安辰灏的表情很有意思:“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或者说觉得特别难以接受?”   毕竟那些人当年算是为了大义牺牲的无名英雄,可是到了今日,那些人的后人却成了这样……   “要知道,没有见识过,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有奢望。”夏澄的声音平静到有些空洞的感觉,却偏偏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让人忍不住去注视去认真听:“乞丐永远不会想要当皇帝的,他们只想着吃饱一顿饭,穿的暖和一些,而有些人,原来拥有着力量和地位,在见识到更高的力量后,自己反而失去了这些,成为了普通人……”   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会疯的。   安辰灏和徐景言都明白了夏澄话中的意思。   夏澄笑了下:“更何况,当初分开镇压,是为了保险,免得那东西再复活,可同时也让那几样东西都在这几个人身边,那些东西真的不会影响人心吗?”   安辰灏脸色大变,这才真正明白夏澄想要告诉他的东西,当失去了力量,再加上钟家出事,哪怕心理素质再好的人,心理都会出现漏洞,他们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所以遭到了天谴,而那东西只是被分开镇压,却不知真正的消失……   夏澄悠悠的说道:“魔,最擅长玩弄人心了。”   安辰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所以五十年前红月之夜出生的确实是魔?”   夏澄看着安辰灏:“你们不是这样定义它的吗?那它真正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辰灏都分辨不出来夏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甚至不明白夏澄为什么和他说这些的原因。   夏澄抬头看向隐蔽摄像头,说道:“不管当初是什么,又会成为什么,在你们做出决定后,它就是魔。”   安辰灏知道这话夏澄不是对他说的。   夏澄说完,就从包里掏出几块巧克力,若无其事地拆了一块放到嘴里:“你们吃吗?”   徐景言拿了一块吃了起来,安辰灏也没拒绝。   夏澄靠在椅背上,一块块吃着巧克力明显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了。   安辰灏见此也不再多问,只是对徐景言说起了徐家的事情:“那你跟在夏师的身边,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毕竟在夏澄眼里,徐景言属于她的私人物品,是绝不会允许别人染指的。   徐景言说道:“我会的。”   安辰灏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有些话说出来难免会伤人的:“徐老爷子、徐坤他们都被关押在这里,你要见见吗?”   徐景言直白地问道:“需要我问什么?”   哪怕夏澄在旁边,安辰灏也没有回避,直言道:“问关于祭坛、祭品这些事情。”   徐景言沉默了下:“我知道了。”   安辰灏见此起身带着徐景言往外走,他没有问夏澄要不要跟着,不过在看到夏澄跟在徐景言身边的时候,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到了门口,夏澄就拍了拍徐景言的肩膀,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明显不愿意见徐家人。   徐景言看了夏澄一眼:“我马上回来。”   夏澄嗯了声。   安辰灏带着徐景言往关押人的地方走去:“徐家的事情特殊,所以是暂时关在我们这里的。”   徐景言并不在乎这些,闻言只是点了下头。   夏澄坐在椅子上,掏了手机开始打游戏,章组长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都没有看一眼的意思,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游戏里传来一个有些难听的男音:“你他妈的中路会不会玩?全村到你家吃饭?”   章组长扭头看了眼,就见夏澄正在打字,而且她玩的正是中路:“……”   夏澄表情有些阴森,打字道:“你接下来的一个月会霉运盖顶,不管做什么都是失败者。”   男音一连串的脏话骂出,最后来了句:“你妈死了。”   夏澄点了关闭对方的声音,接着打字道:“祝你三个月内夜夜见鬼,让你家还没投胎的祖宗好好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   章组长:“……”   看到这些的章组长心情格外复杂,虽然他有些搞不懂对方骂的话,但是却知道一点,夏澄说的话绝对会实现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夏澄的诅咒,又觉得夏澄没有那么深不可测了,等夏澄打完游戏,章组长主动开口道:“谢谢你。”   夏澄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章组长一眼没有说话。   章组长笑了下说道:“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还是想问问你愿意加入我们吗?我们福利很好,说出去也是公职。”   夏澄眼神闪了闪,最后笑道:“不了,我们要走的路不同。”   “可是我们要的结果是一样的。”章组长正色道:“我们能做的可能不多,只是……”   夏澄打断了章组长的话:“我知道。”   就像是他们对待王警官一样,竭尽全力不管结果如何的保护,才等到夏澄来救了他一命。   夏澄说道:“正是我们要的结果一样,所以才要走不同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不想辜负白晨晨的准备!   大家双节快乐~送红包给大家哦~ 第61章   等夏澄和徐景言离开已经快到了晚上,白晨又不在家,他们索性在外面吃了顿火锅。   哪怕天气炎热,火锅店的生意依旧很好,吹着空调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享受,而且高考结束,很多高三生也都出来放松,同学朋友趁机出来聚会。   夏澄很喜欢吃火锅,她更喜欢的是吃火锅的那种氛围。   两个人都没有提徐家的事情,夏澄咬着吸管喝着西瓜汁,看着徐景言闷头吃肉的模样,说道:“夜里我带你去个地方。”   徐景言咽下嘴里的肉,没有问要去哪里,只是说道:“好。”   夏澄觉得按照普通人的饭量,她应该是吃饱了,也就没有再动筷子,而是拿出手机和夏沐他们联系了起来。   因为和白晨的契约,对于老家的情况,夏澄知道的很清楚,鬼婆婆带着她的宝贝孙子就住在夏澄的姥姥家,除了让宝贝孙子体会正常的家庭外,也有夏澄姥姥的原因在,毕竟有夏澄姥姥的符咒,鬼婆婆不用担心自己身上的阴气影响到宝贝孙子。   吃火锅的时候,还遇到了徐景言的几个同学,其中就有和徐景言同班的,虽然徐景言是转校生又不喜欢说话,可是后来因为夏沐的关系,倒是和同学关系相处的还不错,见到了自然过来打招呼。   他们也都在学校见过夏澄,知道她是夏沐的姐姐,打了招呼后,其他人先去位置上,和徐景言同班的男生留下来问道:“咦,夏沐呢?”   徐景言往里面挪了挪,让同学坐下免得挡路打扰到别人,闻言说道:“他先回老家了。”   同学诧异地看了看夏澄又看了看徐景言,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笑着碰了碰徐景言,小声说道:“你这算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姐夫?”   徐景言明白同学误会,可是他们之间关系又不好解释:“别瞎说。”   同学举手道:“行行,我保证不瞎说,你们两个估分的咋样?”   夏澄听着他们聊天,又看了眼徐景言同学的面相,并没有说什么。   又聊了几句,同学就先离开了,夏澄问道:“上次约着打球,是不是有他?”   徐景言点头,犹豫了下说道:“我怎么觉得他身上的气有些怪?”   夏澄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说说?”   徐景言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是在同学坐在身边后,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可是看了几眼又很正常:“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   “你觉得他有危险,所以叮嘱他吃完饭早点回家?”这是徐景言在同学要离开的时候说的话,按照徐景言的性格,并不会说这样无用的话,毕竟他也知道在估分这些结束后,同学之间聚会很多都是要玩的半夜的:“你叮嘱的时候,我见他还特别诧异地看着你。”   徐景言沉默了下说道:“脱口而出。”   事实上在说完后,徐景言也觉得有些不对,那些话是他根本没有想过思考过的。   夏澄看着徐景言是有些惊喜的:“可能你比我预计的还要适合这个行业,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徐景言蹙眉说道:“所以他真的……”   夏澄抽了张纸擦嘴,然后又给自己涂了一层润唇膏,感觉自己美美的才说道:“和鬼交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哪怕是一个问题,只要鬼回答并且回答正确了,就意味着交易完成,而交易的物品,可能只是一缕阳气,也可能是十年寿命,这要取决于和鬼做的交易造成的影响是什么,还有鬼的狠心狡猾程度了。”   徐景言认真记下夏澄的话。   夏澄说道:“像是笔仙、碟仙这类的,都是大同小异的。”   徐景言明白了夏澄话里的意思,那位同学他们吃完火锅就要去KTV,一般到KTV,不单单是唱歌,还会玩一些小游戏,刚高考完难免会对前程好奇,万一有人提议说问问鬼神成绩一类的,肯定会被响应的,这样一想徐景言说道:“我去去就来。”   夏澄嗯了声。   徐景言拿着手机起身去找同学了。   夏澄看着徐景言的模样,又掏出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感叹道:“多善良的孩子啊。”   等两个人离开火锅店回到家里,夏澄见徐景言还是沉闷不语:“你提醒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如果人要作死,别人是拦不住的。”   徐景言的眼睛很好看,睫毛也很长,哪怕面无表情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也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进去,想要在这个人的眼睛甚至心理留下痕迹一般。   夏澄拿了几本书递给徐景言:“走上这条路,你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手,别人是生是死,那是别人的事情,你只要无愧于心,就不用把这些背负在身上,恶鬼无故伤人,在你能力范围内自然是要阻止,可是有些人自己寻死,你提醒是你自己心善,不提醒也没有错,至于对方听不听最后结果是什么样子的,都是与你无关的,你要学会放手和放弃。”   放手和放弃?   这和他以为的截然不同。   徐景言的声音有些哑:“我以为你会说放手一搏。”   夏澄身体前倾,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徐景言,脸几乎贴在他的脸上,两个人的呼吸交融。   徐景言手指动了动,却没有避开的意思。   夏澄哪怕不笑的时候都给人一种软糯乖巧的感觉,就好像最符合父母心中乖女儿的形象:“教你的第二件事,权衡利弊。”   徐景言唇紧抿着,带着几分克制可挣扎,只是还没等他下决定,夏澄已经起身了。   夏澄看了下时间:“休息一下,我们零点出门。”   徐景言握紧拳,说道:“我知道了。”   夏澄摆了摆手,直接进了房间,开开心心去洗澡了,徐景言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点,弄得心情格外舒畅,忍不住洗澡的时候唱起了歌。   和夏澄的好心情相比,徐景言就心情复杂了许多,徐家的事情、生母的事情还有夏澄的事情。   徐景言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在热水下他难得放松下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神色难免有些茫然了起来,他今天见到了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祖父,看着他的眼神依旧不像是在看待孙子,更像是看待一件物品,原来他还不懂,如今却明白了,祖父看他的模样,就和看香案上那些供果没什么区别。   不对,还是有的,他可能更珍贵一些,毕竟……   “你是被神选中的。”   “你享受着徐家给你带来的富裕,自然需要为徐家作出贡献。”   “神,无所不能,你以后会明白,你的出生到成长都是注定的。”   徐景言觉得自己祖父已经疯了,可是更疯的是自己的大伯,其实他一直很喜欢大伯,毕竟大伯是徐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可是到今天他才知道所有的都是假的。   大伯并不是大伯,而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生母嫁给了徐坤,前面怀着的孩子都不被承认,他祖父就让大伯在算好的日子和他母亲发生了关系,直到他母亲怀孕。   他就不是徐坤的孩子,在徐坤眼中甚至是耻辱一样的存在,自然不愿意亲近他。   徐坤没本事却又愚蠢,他心底也仇恨着父亲和兄长,却又没有本事独立生活,他需要靠着徐家,知道徐家的一些事情后,就偷偷去结交那些大师,可就凭借他的财力和人脉哪里能认识到真正的大师。   而徐坤能交到的所谓大师都是半吊子,想从徐坤身上谋取利益的或者想知道徐坤有没有当初徐师遗产的。   到后来徐峥出事,徐坤本来想找父亲,可是他又怕父亲,所以就找了大师询问,在知道有替身符这件事后,心中就起了念头,他想折磨徐景言。   徐坤知道徐景言不一样,是不会被鬼杀掉的,可就算不死,也少不了被折磨,他觉得徐景言受折磨,也算是报复了父亲和大哥强加在他身上的绿帽子,与此同时又能护住亲生儿子。   只是徐坤没料到,引起了后面的那些事情。   徐景言想到这些,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可笑,没有人问过他要不要出生,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为了所谓的富贵成为祭品。   更没有人问一下他那个可怜的生母,愿不愿意成为一个生育的工具,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   徐景言麻木的洗着澡,最后关上了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都觉得镜子中的那个人可笑又可怜。   看着有些朦胧的镜子,徐景言又想到那个小姑娘,总是喜欢笑着,哪怕讽刺人也都是笑得格外甜的,自己被献祭给她了……   徐景言竟然有些庆幸,自己是夏澄的祭品而不是别人的,他身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   夏澄……   这两个字在徐景言的嘴边,却又没有真的念出来,他们两个不一样,却又同样的可悲,没有人问过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同病相怜吗?倒也不是,徐景言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在客厅,他甚至期待着夏澄再靠近一些,又抗拒着夏澄的靠近。   哪怕夏澄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徐景言能感觉出很多的事情,可能因为夏澄能力越来越强,他作为祭品,自然受到影响,又或者说是夏澄让他喝下的那滴血。   徐景言不知道,却感觉到夏澄的变化和选择:“明明知道只可能是悲剧,为什么还要……”为什么还要招惹他?   招惹好像也不对,从他出生开始,他们两个之间就已经有扯不断的联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童养夫! 第62章   他们两个注定了开始,却早已写下来结局。   在看到夏澄的时候,徐景言就想到了这句话,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免得收到夏澄嫌弃的眼神。   夏澄见徐景言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想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   话到嘴边,徐景言却说道:“没什么。”   夏澄也没有再问,只是说道:“带你去个神奇的地方。”   话说完,夏澄就握着徐景言的手腕,另一个手在半空画了个圈,就看见一个门的形状出现在客厅之中,夏澄一边敲了三下一边和徐景言说道:“所谓鬼市入口,就是靠着自己的力量与其沟通。”   徐景言看见那个门从另一边被推开,一个样貌有些怪异的老头伸出头看了看,然后盯着夏澄和徐景言。   夏澄拿了一支安神香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后神色大喜,把门全部给推开:“两位客人请。”   夏澄带着徐景言走了进去:“门,其实只是一个分界线,可以是门的样子也可以是别的样子,有些就习惯把入口弄成井的模样,享受跳下去的快乐。”   等两人进来后,老头就把门给关上了。   徐景言看过去,就见到那个门和老头都消失了,而眼前出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街道。   夏澄没有隐藏身上活人的气息:“只是能控制入口模样的,一般实力都不差,除此之外,如果实力不够的话,到鬼市最好伪装成鬼,而不是人,鬼市奉行实力为上,不过在交易上,却还是相对公平的,你看上了什么东西可以问价问物品的情况,却不要轻易用手去触碰,哪怕卖家递给你,要不然就等着强买强卖吧。”   徐景言低头看了眼夏澄抓着自己腕的手,犹豫了一下,手动了动,直接把夏澄的手握住。   夏澄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挣脱,反而和徐景言十指交扣:“这里很考验眼力,但同时……只要你有绝对的实力,就没有任何东西敢得罪你。”   徐景言有些好奇地看着四周,除了这里的商贩和客人外貌各异外,和普通的夜市没什么区别。   夏澄带着徐景言逛着:“你有什么想看的就随便看,我送你。”   徐景言忍不住笑了下,他总觉得这话好像是男生带着女生去逛街,掏出卡说随便花一样:“好,只是到不知道要买什么。”   夏澄就给徐景言挨着介绍摊位上的东西,这里卖的东西千奇百怪的,什么僵尸的指甲、千年古墓棺材附近的土……甚至还有人骨一类的:“那个所谓的千年古墓是假的,最多三四百年,而且就是他的墓,隔三差五就要抓点土出来卖。”   卖东西的是个穿着破洞牛仔裤染着白发的青年,闻言也不生气说道:“大佬给点面子,起码我这是纯粹的阴土,绝对没有弄虚作假的,卖之前我都老老实实在这些土里埋九天的。”   夏澄有些嫌弃地说道:“他东西质量一般,却可以用钱来交易。”   白发青年说道:“各取所需,人类的东西花样太多,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快,我得弄点钱花。”   夏澄没搭理白发青年,只是对徐景言说道:“以后你有需要,可以和他合作。”   白发青年这才认真看了徐景言几眼,像是要把人记住,又变得懒洋洋的:“给钱什么都好说啊。”   徐景言说道:“好。”   夏澄在摊位上随意挑选了几样东西,徐景言就看见白发青年掏出手机,两人直接扫码付账。   白发青年明显变得高兴了不少:“对了,大佬你最近注意点,听说东区出现了个危险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人大规模收购阴物。”   夏澄点了下头,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到处跑。”   白发青年愣了下,看着夏澄,见夏澄已经给徐景言介绍东西的用处,他收回了视线:“赚了一笔,我又能宅一年了。”   这是一个试探,夏澄知道,白发青年也知道。   一年时间能解决吗?   夏澄微微垂眸,想了下说道:“如果有什么异象,不要出门看热闹。”   白发青年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嘻嘻哈哈格外不正经:“金主粑粑,欢迎下次再来。”   夏澄摆了摆手,和徐景言牵着手往别处溜达了。   徐景言发现夏澄对这里很熟悉,准确点来说,是来这里的妖魔鬼怪都对夏澄很熟悉,他还在这里看见了人,就是他在特殊部门见到的,他们也是来这里交易的。   和夏澄能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东西不一样,那些人买东西的价格明显要贵许多,和白发青年不同,这里很多商贩是不愿意收钱的,他们更喜欢以物易物。   徐景言的体温偏高手热乎乎的,而夏澄相反,哪怕是最炎热的夏日,她身上也带着凉意,徐景言握着夏澄的手这么久,也没能暖热。   夏澄说道:“这里有家小馄饨味道很好,还难得的干净。”   徐景言跟着夏澄去了那家味道很好的馄饨店,是个不大的路边摊,只有一对老夫妻在干活,除了他们两个外,也没有别的客人。   夏澄像是常客一样,说道:“老样子,多一碗。”   老婆婆有些驼背,看见夏澄就笑呵呵地说道:“知道了,老头子来两碗馄饨。”   说完老婆婆又端了几盘菜上来,有凉调猪耳朵、卤猪蹄一类的。   夏澄坐在徐景言的旁边:“我说的干净,是这里的材料都是正常的。”   老婆婆像是听见了,发出有些刺耳的笑声。   徐景言发现那位老公公并没有说话,而且干活的时候手脚有些僵硬:“还有材料不正常?”   老婆婆是个爱聊天的,闻言说道:“都是正常食材。”   夏澄解释道:“她口中的正常,是要看受众了,我说的干净正常,是对于人来说的。”   徐景言有一瞬间想问所谓的不正常食材是什么,可是又想到会来鬼市的人类才是稀有物,而妖魔鬼怪这些东西的食材……话到嘴边,他又憋了回去。   夏澄正在吃猪耳朵,咬着脆骨咔嚓咔嚓的:“你真的想吃东西,就来这一家,要不就一口别吃。”   徐景言记了下来。   老公公端了两碗馄饨过来,老婆婆就跟在他身后,闻言说道:“小丫头,你说这话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夏澄笑的甜蜜,说道:“关你屁事?”   老婆婆倒也没生气:“你如果真的死了,记得把尸体留给我。”   夏澄啧了声:“等你能打的过白晨了再说。”   不用这位老婆婆开口,徐景言就察觉到了,夏澄在教他的事情,好像是为了离开后做准备。   提到白晨,老婆婆唉声叹息,然后招呼道:“老头子,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讨人嫌弃了。”   小馄饨包的很精致,正好一口吃下,每个馄饨里面都有一颗虾仁,味道格外鲜美。   徐景言默默地低头吃了起来,他觉得夏澄没有把他当成祭品,可是夏澄又把他当成什么呢?   夏澄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勺子慢慢啃着猪蹄。   徐景言很快把自己的那碗吃完了,看了眼夏澄问道:“你不吃了吗?”   夏澄拿纸巾擦了擦手:“不了。”   徐景言端过夏澄的碗,加了点辣椒后继续吃了起来。   夏澄把手和嘴都擦干净,才单手托腮看着徐景言,没有任何避讳的说道:“对于我来说,吃与不吃,都是一样的。”   徐景言的手顿了下,又继续吃了起来。   夏澄笑了下,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在摊子前忙活的那对老夫妻:“你察觉到了吧?”   徐景言顺着夏澄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老公公正在帮老婆婆擦汗,老婆婆虽然在笑,可是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有些悲伤的感觉。   夏澄的声音很轻:“她丈夫早已投胎转世了,她只留下了这具尸体做成了傀儡。”   徐景言虽然察觉到那位老公公有些奇怪,却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鬼市奇怪的东西太多了,他还觉得这对夫妻很恩爱。   夏澄说道:“她的丈夫是为她而死的,他们是相爱的,可是有些时候,爱不能代表一切,虽然爱她,那个男人依旧选择了投胎,而不是和她一样滞留人间。”   徐景言声音有些沙哑问道:“为什么不选择一起投胎呢?”   夏澄没有说话,反而是那位老婆婆开口道:“杀了人的鬼,哪有那么容易投胎,让我放过杀了我丈夫的人,我也是不肯的。”   提起往事,老婆婆已经能很平静的谈起了:“而且都投胎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有谁记得?哪怕投胎后我们还在一起,那还是我们吗?”   老婆婆看了看徐景言,最后看着夏澄说道:“你这丫头,心真狠。”   夏澄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又笑了起来:“你懂得,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性格。”   老婆婆摇了摇头:“真好啊。”   徐景言喝完最后一口汤,说道:“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   夏澄看着徐景言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们来谈一场,只关于□□上的恋爱怎么样?”   徐景言的手下意识握紧,都能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他唇紧抿着没有回答,眼神里那种压抑和挣扎更让他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更一步逼上绝路。   夏澄的容貌甜美可人,说出来的话却宛如恶魔一般:“徐景言,爱情有很多的形式,我们就谈一场身体上的恋爱好不好?”   徐景言看着夏澄的脸,很想对她说不要这样看着我,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你直接说,床伴不就行了吗?”   夏澄眉眼弯弯的:“我这不是觉得你年纪小,想要委婉点嘛。”作者有话要说:夏澄:徐景言,我们谈恋爱吧。以上床为目的的那种。 第63章   徐景言没有回答,夏澄也没有问,付账以后说道:“我带你去买个趁手的兵器。”   老公公来收了钱,然后交给老婆婆,老婆婆就露出笑,说道:“老头子,你看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一点都不矜持。”   夏澄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手塞到了徐景言的手里:“矜持能做什么,当饭吃吗?”   老婆婆笑个不停。   夏澄神色认真地说道:“你和你家老头子,好好过一两年的二人世界吧。”   老婆婆的笑声停止了,她看向夏澄。   在这一刻,徐景言发现老婆婆一直驼着的背站直了,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变少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夏澄像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一样:“反正你家馄饨摊也不赚钱。”   老婆婆的腰重新弯了下去,显得格外的老态:“行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夏澄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拉着徐景言离开。   老婆婆忽然叫住了徐景言:“小年轻,以后有时间再来老婆子这儿吃馄饨啊。”   徐景言虽然知道眼前的老婆婆不简单,可是一直受着尊老爱幼的教育,闻言说道:“好。”   老婆婆看过的太多的分分合合,也见过太多的爱与不爱的事情,她一眼就看透了徐景言:“感情这种事情,如果有理智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伤心人了,如果两个选择都会后悔,就选那个没那么后悔的。”   说完老婆婆就不再搭理人,反而哼起了小曲儿。   是一首徐景言没有听过的歌曲,调子很奇怪,却不难听,让徐景言诧异的是老婆婆的声音,年轻而轻快,丝毫不像是已经年纪大了的模样。   夏澄带着徐景言离开:“她喜欢和傀儡一起变老,像是人类夫妻一样,等到了老死的年龄,又会重回年轻。”   徐景言微微愣了下,也明白了夏澄的意思:“如果他们没有出事……”是不是就像是老婆婆希望的那样开一个馄饨摊,然后慢慢变老,看着彼此白发苍苍的模样最后葬在一起。   夏澄想了想说道:“没有什么如果的。”   徐景言不再说话,却也没有松开夏澄的手。   夏澄不再提那对夫妻:“鬼市只有一家武器店,到店里我不会开口,你凭借自己的感觉来选。”   徐景言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位老婆婆的话,他听了也只是点了下头,却也静不下心来。   武器店的位置并不偏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夏澄带着徐景言进去之前,他都没意识到那有家店。   在看见夏澄和徐景言,武器店老板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又破坏规矩!”   武器店老板是一个有些瘦弱的青年,只是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裂痕,就好像一个破碎了的瓷器重新被拼合在一起一样。   夏澄没有搭理青年,对着徐景言说道:“他有个破规矩,只招待有缘人,也就是能注意到店铺并且进来的。”   青年气的裂痕里好像有类似岩浆的东西涌动,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夏澄理所当然地说道:“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只要实力足够,而我就有这样的实力,不是吗?”   这话一出,徐景言都以为青年要气的和夏澄动手,偏偏青年像是被说服了一样,虽然神色依旧不好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夏澄催促道:“行了,让他选一把趁手的武器,我们就走了。”   青年冷声道:“屋中的随便选,你不许干涉。”   夏澄挑眉,却没有再刺激青年,而是看向徐景言:“你选吧。”   说完夏澄果断不再开口,而是走到了青年的身边,靠着桌子站着。   青年见此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到徐景言的身上,又或者说如果不是夏澄带着徐景言来,他连看都不会看徐景言一眼:“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夏澄有些疑惑地看向青年,想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你要吃糖吗?”   青年明显要气坏了:“我听见了,我听见你交代他们要小心了!你就没有话对我说?”   夏澄这才明白青年的意思,耸了耸肩就准备拆了棒棒糖自己吃:“没有,你的实力够自保。”   本来气急的青年忽然又平静了下来,夺走了夏澄的棒棒糖:“你说的有道理。”   夏澄翻了个白眼,明晃晃地不想搭理他,转头就看见正看着她的徐景言:“你选好了吗?”   徐景言沉默地摇了摇头,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夏澄的身上,而是认真挑选起了兵器。   夏澄说道:“你不用担心太大不好携带,这些都是能缩小的,过安检没问题。”   说起来夏澄的那把铜钱剑就是在这里订做的,交给特殊部门查案后,也没有再要回来,那边好像也忘记还给她了一样。   徐景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   夏澄不可能一直留在他身边。   这一点徐景言格外的肯定和明白,而且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安全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所以武器的选择对他来说格外的重要:“我能上手试吗?”   青年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事情那么多?”被夏澄踹了一脚,又补充,“试吧试吧。”   徐景言没有因为青年的态度生气,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挑选起来。   这里的兵器很多,有常见的也有不常见的,徐景言先选了一把剑,只是刚握着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和心底的排斥,他明白了夏澄话里的意思,按照感觉来挑选,这把剑虽然好,却不是适合他的,所以他又放了回去。   按照感觉……   徐景言索性闭上了眼睛,站了一会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青年见此倒是起了兴致,直到徐景言走到了一把黑色的短刀前,他见徐景言拿起短刀没有再放下,而是朝着他走过来,看了看徐景言的脸又看了看那把短刀:“可惜了。”   夏澄也看到了。   这把短刀看起来很普通,只是在徐景言握住后,就感觉这是对的,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它,又或者说他们是互相选择了。   夏澄问道:“可惜什么?”   青年说道:“它没灵魂,没能开刃。”   夏澄皱眉没有说话。   青年看了眼夏澄,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你可以换一把。”   徐景言问道:“没有开刃?”   青年难得好心:“就是伤不到任何东西,包括人。”   徐景言看向短刀,沉默了下说道:“我觉得它适合我。”   青年双手一摊:“这就和我没关系了。”   夏澄忽然笑了下:“原来在这里。”   青年和徐景言都不明白夏澄的意思。   夏澄伸手,一把模样怪异的短刀出现在她的手中。   青年猛的站直身体看向那把刀:“鬼……咦,怎么是把阉割刀?”   “这刀不能伤人,却能对魂体造成伤害。”夏澄没有提阉割刀的事情:“是鬼胎转化而成,它现在还挺弱小的。”   夏澄这时候才察觉,怪不得她千辛万苦弄到了这玩意儿,却从没有给这玩意起名字,更没有真正定下契约的意思,原来这玩意儿不适合她,她就说她一个小仙女,怎么会用这样的武器呢。   徐景言也听到阉割刀三个字了,却也感觉到手中的短刀对那把阉割刀的渴求。   夏澄说道:“给刀开刃吧。”   青年没有犹豫:“给我。”   夏澄把阉割刀给了青年,阉割刀是有自己的神智的,更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却没有丝毫的排斥,明显是愿意的。   徐景言见此也把手中的短刀交给了青年,青年直接转身离开,就好像身体消融了一样消失在店里,不过店铺还在。   夏澄说道:“刀开刃后,也是伤不到实物的,只能对魂体有作用。”   徐景言说道:“好。”   夏澄觉得这样也好,除了白晨以外,身边的魂体都安排妥当了。   徐景言看着夏澄的侧颜,忽然问道:“结局已经注定了吗?”   夏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徐景言的意思:“结局没有注定,只是结果早已明了。”   这话和没有说差不多,徐景言却觉得夏澄在告诉他什么一样,徐景言还想开口,一根手指已经抵在了他的唇边,夏澄笑盈盈地凑近说道:“嘘,不要再问了。”   徐景言眼神闪了闪,点了下头。   夏澄这才收回手指,然后笑了下:“徐景言,你永远不要对自己产生怀疑,不要被别人的话动摇,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   徐景言忽然啧了声,神色有些疲惫,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看透后的倦怠:“夏澄,你真的很自私。”   被留下的,清醒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夏澄把这份痛苦明明白白摆在了徐景言的面前,他无法拒绝也不愿意拒绝。   就好像他爱上她是注定的,刻写在灵魂里的东西,他是她的祭品,是纯粹属于她的存在。   而夏澄呢?   夏澄……对他是有感情的。   这点自信徐景言还是有的,就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夏澄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东西,还有当时在球场,他在等夏澄时候,夏澄眼神里的惊艳不是作假的。   徐景言微微垂眸,原来他也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到夏澄了。   青年很快就拿着一把黑色的短刀出来了,随手递给了徐景言,对着夏澄说道:“付账。”   夏澄问道:“感觉怎么样?”   徐景言握着短刀,他能感觉到短刀的雀跃,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没有丝毫犹豫就念了出来:“涅槃。”   “噗。”   夏澄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好中二啊。”   本来还觉得是个好名字的徐景言此时也有些尴尬。   夏澄的眼神变得柔软了许多:“不过也很适合,不管对于你还是鬼胎来说,都是一次涅槃重生。” 第64章   既然徐景言满意了,夏澄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很爽快的伸出胳膊。   青年顿时大喜,去拿了个还冒着寒气的玉碗出来。   徐景言觉得有些不对,说道:“我来。”   青年嫌弃地看了徐景言一眼:“离远点,别脏了我的宝贝。”   夏澄指甲变长,在青年把玉碗摆好后,就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手腕翻转,血就落入了玉碗之中。   徐景言下颌一紧,唇紧抿着,盯着那些血。   很快夏澄的伤口就愈合了,青年收起了玉碗,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你如果遇害,我一定会帮你收尸的。”   “除非你打得过白晨。”夏澄走到徐景言的身边,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里:“否则你拿不到我的尸体。”   青年有些苦恼,说道:“你们赶紧走,我要关门了。”   夏澄事情处理完,也懒得在这里多留,说道:“你把血滴在短刀上。”   徐景言低头看了眼夏澄,说道:“好。”   夏澄忽然想起来徐景言身上可没有带利器,指甲再次变长:“来吧,我会很快不会让你疼的。”   青年浑身打了个哆嗦:“我觉得你在调戏他。”   夏澄对待青年态度可就没有这么好:“关你屁事。”   青年啧了声,又看了看徐景言的脸:“你这个只看脸的女人!难道不该注重内在吗?”   “有趣的灵魂千篇一律,好看的脸万里挑一。”夏澄说道:“最重要你可没有灵魂。”   青年气的不想说话了。   徐景言对着夏澄伸出了手。   夏澄的指甲在他的无名指上划了个口子,然后握着他的手指,让血滴在短刀上三滴,很自然的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眉眼间带着小小的狡猾和得意。   徐景言觉得心快速地跳动,耳朵和脖子都红了起来。   夏澄舔了舔他的伤口,才松开了他的手指:“好了。”   徐景言看去,除了有些湿漉漉的外,伤口已经愈合了。   夏澄当做没看到,也没有帮他擦掉的意思:“你感受一下,就可以把它收起来。”   徐景言按照夏澄的话,开始感受着自己和短刀之间的联系,开始的时候还不算清晰,可是渐渐地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短刀的雀跃,短刀化作了黑烟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意念一动,那短刀就出现在他的手中,再一想短刀就消失了,他能感觉到短刀的存在。   夏澄阻止了还想要尝试的徐景言:“你实力不够,不能频繁的尝试,你们相处的时间越长,你就越能掌握短刀。”   徐景言明白过来。   夏澄说道:“那我们走吧。”   徐景言确实感觉到了疲惫:“好。”   夏澄对着青年挥了挥手:“行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别哪一天把自己作死了。”   青年说道:“你坚强活着,我还需要你的血肉呢。”   夏澄对着徐景言吐槽道:“你看,我的肉身还是很多东西觊觎的,你可要好好考虑。”   徐景言看着几乎挂在他身上的少女:“不一样。”   夏澄强词夺理:“一样的。”   徐景言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放弃和夏澄争辩了。   夏澄又带着徐景言去把预订的东西都取回来,又帮着徐景言在鬼市的“门”留下的了痕迹后,才带着他重新回到了家中,她松开了手说道:“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不用太慎重的考虑,普普通通睡觉前躺在床上没事的时候想一想就可以了。”   徐景言看着夏澄,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理智和挣扎,伸手抱着她的腰,吻上了那唇。   夏澄愣了下,下意识挺直了腰,在感受到徐景言手轻抚着她后背,才慢慢放松了下来,借着徐景言的力气踮着脚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回吻。   徐景言的嘴里有淡淡烟草的苦涩,吻起来很舒服。   等两个人分来的时候,夏澄眼睛水润润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说道:“我喜欢。”   徐景言感觉到了夏澄的热情和生涩,她的亲吻没有技巧,有些随心所欲,就连唇舌都带着凉意,人的温度在她身上好像渐渐消失一样,不是刺骨的凉,反而像是最上等的玉带来的那种感觉。   夏澄期待地看着徐景言,直接跳起来双腿盘在他的腰上,然后低头主动亲上了他的唇,热情而直白。   徐景言双手托着夏澄。   当初为了排解寂寞,吸烟、喝酒、打架、交女朋友,这些他都尝试过,却从来没想过会遇到夏澄这样的人,好像只要有她在,就没有任何阴影的存在。   徐景言在抱着夏澄的这一刻,第一次感受到了家所代表的意思。   很多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白晨准备的那些东西也没有浪费,不过徐景言还是太过保守,拒绝了夏澄提议的螺旋纹一类的。   等第二天醒来,夏澄就好像吃饱喝足的妖精一样,有一种满足后的慵懒。   徐景言的胳膊上有夏澄咬出来的牙印,后背更是被夏澄抓的一道道的,夏澄一动,他就下意识的收紧胳膊,把人更紧的搂在怀里,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夏澄翻身面朝着徐景言,看着他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直接通过契约和白晨炫耀了起来:“晨晨啊,你个骗子,原来接吻和上床是很舒服的。”   当初夏澄小时候看到电视和小说里面的亲吻,就一直好奇这种互相吃嘴唇到底是什么感觉,怎么一个两个人都这么沉迷,后来还偷看到父母亲吻,当时她还想接着看下去,可是被白晨给阻止了。   夏澄那时候好奇到想要拉着白晨试一试,却被白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白晨当时的表情很嫌弃,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个蠢货一样,严重打击了夏澄的自信心。   上学那会夏澄也有不少人追,只是姥姥那边已经把手上的人脉和事情交给她了,使得她开始忙了起来,而且除了元财外,她也和别人不熟悉不亲近,更没有谁长得足够好,让她想要尝试交往的。   夏澄用手指捏了捏徐景言的睫毛,就把手缩回被子里,去摸他的腹肌,徐景言穿衣服的时候只让人觉得是个衣服架子,可是脱掉衣服后,简直荷尔蒙爆炸,让人忍不住想要压倒留下自己的痕迹。   徐景言睡得再沉也被夏澄折腾醒了,他抓住夏澄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挣扎了下睁开眼,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早。”   夏澄快乐的蹬了蹬脚,扑腾着压在徐景言的身上,然后整个人就摊在了徐景言的身上,汲取着他的温度。   白晨那边很快给了回应:“睡了?”   夏澄得瑟道:“当然。”   白晨的语气里多了点嫌弃:“你有脸去和你弟弟说?第二天就睡了人家同学。”   夏澄哼着歌:“你快乐吗?我很快乐。”   白晨实在不想听夏澄炫耀,说道:“小人得志。”   说完就切断了两人契约上的联系。   夏澄已经完成了炫耀的目的,把头在徐景言的颈窝蹭了蹭:“真暖和。”   徐景言双手抱着夏澄:“要不要起来吃饭?”   夏澄这才想起来,她是不会觉得饿了,可是徐景言还是要吃饭的,顿时甜蜜蜜地撒娇:“要。”   与此同时,一处深山里,白晨直接捏碎了一尊玉雕的头,破坏了整个祭坛,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人,按照他原来的习惯是直接斩草除根的,只是如今跟着夏澄久了,也习惯了遇事报警这样的做法。   白晨掏出手机,直接给季深发了个这里的视频,又发了个定位过去。   季深很快就回复了:“白师?”   白晨用阴气把那几个人捆起来吊在树上,再拍了照片给季深,免得他找不到人:“钱打到原来的账户上。”   季深没有多问,直接说道:“好。”   白晨收起手机,他觉得好像真的遇事找警察更方便一些,不仅有人善后还能赚一笔钱。   想了想,白晨就继续去找下一个祭坛麻烦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削弱敌人的力量,起码最终融合的时候,夏澄能占上风,也更有机会……   白晨想到夏澄现在的情况,又有些心里不平衡了,那货自己都不急,还在温柔乡里浪,他反而要辛辛苦苦清理敌人,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白晨又联想到当初混皇宫的时候,宫女当过太监当过,当太监的时候还差点勾搭了个后宫嫔妃,那种事情他看得多了,什么花样都欣赏过,也不知道夏澄到底得意什么,要不要画几本春宫图给夏澄这个土包子开开眼。   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白晨下手却没有丝毫留情的。   季深发现白晨不回消息了,也就没有再打扰,直接把白晨发给他的情况汇总一下,交给了当地的公安处理,又找了离那个地方最近的队员,让他们临时改道过去,毕竟像是符文一类的,普通的警察也是处理不了的。   都处理完了,季深才揉了揉眉心,实在撑不住倒在沙发上闭眼休息,自从蛊雕的事情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事情就接连不断的发生,多亏了夏澄教的锁神符,他们还没办法弄出完整的锁神符,不过简易版的多弄几张也勉强够用,只是没办法像是夏澄那样把那些东西送回去,只能封印或者打的魂飞魄散、封印他们也怕以后那些东西再出来造孽,魂飞魄散……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那些大师都带着徒弟出来帮忙,人手也是不够的,毕竟一部分人手和有实力的大师都另有任务,季深拉着衣服盖住头,再不休息他肯定会过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对,睡了! 第65章   每个人都忙的昏天黑地,反而牵扯最深的夏澄成为了其中最清闲的,她整日就是教徐景言风水上的事情,如此一来附近的那些妖魔鬼怪就倒霉了。   夏澄不太会教人,她学这些东西都属于一看就会,哪怕没有看过的,当她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好像就直接会了。   如此一来让夏澄教人,实在太为难她了,夏澄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徐景言出去实战,这样既可以最短时间掌握战斗技巧,也能磨练自身,让徐景言学以致用,挨完打还要回去画符咒,开始的时候夏澄还给他提供一些符咒,过了三天,夏澄就让徐景言使用自己画的符咒了。   而且徐景言发现,夏澄说不出手就是不出手,哪怕他差点被杀死,夏澄也能平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最危险的一次,徐景言差点和一个厉鬼同归于尽,如果不是醒来看见熟悉的房间,他都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徐景言每次伤得都很重,可是有夏澄的血在,第二天身上的伤就痊愈了,只是该痛的地方依旧会痛,他都有一种错觉,被打断的骨头依旧是断的。   夏澄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徐景言正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样子:“起来喝药。”   徐景言虽然疼得厉害,却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勉强爬起来,先是搂着夏澄的脖颈亲了口,这才端过药一口饮尽,药里有他熟悉的血腥味,喝到嘴里却有一种甘甜的味道,最重要的是咽下去的时候,就好像久逢甘露一样,身体里叫喧着想要更多。   夏澄坐在床边,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徐景言把空碗放到床头柜上,握着夏澄的手,抵抗着那种深入骨髓的痛:“都行。”   夏澄凑过去亲了亲徐景言的唇:“好消息,你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喝药了,这药已经没办法提升你的身体素质了。”   对于徐景言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起码他不用再喝夏澄的血,哪怕看不见伤口,他也觉得很痛苦,没有伤口不代表受伤的那一刻不会疼。   夏澄像是知道徐景言的心思,又亲了亲他的唇角:“坏消息是,你如果受伤了,再不可能像是这样痊愈,我最多把你送到医院抢救。”   徐景言说道:“好。”   夏澄从来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像是两个人相处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不说明白很容易产生误会:“我不可能永远救你,受伤的疼痛和苦楚,最好印在记忆里。”   徐景言心脏揪着疼,夏澄总是这样温柔又残忍,在最温情的时候,说出最让人心寒的话,可能这也是她的温柔。   夏澄把自己挤进徐景言的怀里,拉着他的手环着自己:“徐景言,疼痛很可怕,死亡也很可怕,你要会心疼自己,才能真正变得厉害起来。”   徐景言轻轻蹭了蹭夏澄的头顶,很想问问夏澄,那你为什么不心疼自己呢?   夏澄掰着徐景言的手指,忽然想到干活的灰姑娘,感叹道:“我好像后娘在虐待原配的孩子啊。”   徐景言握着夏澄的手,与她十指交扣:“我知道不是,你选的对手,都是我能对付的。”这些对手,就算比他实力高,也是高不了多少的,还是不同种类的。   夏澄说道:“看在你懂事的份上,今天休息一天。”   其实真让徐景言动,他也是有些动弹不得的,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疼痛和疲惫,就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徐景言一直不善言辞,可是真的爱一个人才发现,甜言蜜语这一类的都是自然而然说出来的,想让她开心变成了一种本能:“谢女皇大人。”   这种中二还幼稚的话,把夏澄逗得笑个不停:“今晚去元财那里吃火锅吧。”   徐景言嗯了一声,犹豫了下说道:“你要回家几天吗?”   夏澄微微垂眸,看着徐景言的手:“不了。”   徐景言能确定夏澄是想回家的,是想念家人的,可是偏偏不愿意回去,而夏家人像是有默契一样,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视频,如今都是电话或者文字联系了。   夏澄笑了下,从徐景言怀里出来,站起身弯腰双手捧着他的脸,使劲揉了揉,把他清俊的容貌揉成各种怪异的模样:“他们得习惯没有我这个人的生活啊。”   徐景言明白过来,更准确点说,是夏澄怕自己舍不得,怕自己后悔,那他呢?就不会舍不得他吗?质问到嘴边变成了一声叹息,就连语气都变成了宠溺:“你对我真的很残忍。”   夏澄眉眼弯弯的,就好像一只干坏事的猫,哪怕恶劣到了极致也让人狠不下心去责怪:“可是你喜欢啊。”   没有人喜欢残忍,不过是因为喜欢对他残忍的这个人而已。   徐景言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搂住了夏澄的腰,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约好去元财家吃晚饭,今天又没有别的事情,徐景言和夏澄没有出门的意思,而是挤在懒人沙发上,徐景言就听着夏澄讲着各种关于风水的一些事情,那都是夏澄和吴师处理过比较经典的案例。   除此之外就是各种妖魔鬼怪的讲解了,有华国的也有外国的。   夏澄还在念叨:“其实我很好奇,吸血鬼、狼人和蝙蝠妖、狼妖有什么区别,我小时候看动画的时候,还考虑过去抓几只吸血鬼回来研究一下。”   徐景言抱着夏澄,有夏澄在,屋中都不用开空调,阳光照进来让他觉得浑身懒洋洋的舒服:“然后呢?”   夏澄叹了口气,很是惋惜:“没去成,姥姥说我这样过去抓人家,会被视为挑衅,万一引起大范围的争斗就不好了,最后我只能让晨晨去抓了只蝙蝠妖,可惜和动画里的吸血鬼不一样,没有那种苍白到妖异的帅气。”   徐景言有些无语,其实对于吸血鬼的好奇很多人都有,可是除了夏澄外,怕是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因为好奇就真的去抓一只回来观察了:“说不定根本没有吸血鬼。”   夏澄抓着徐景言的手咬了一口:“特殊部门那边欠了我很多人情,他们那里有系统正规的训练,你到时候跟着他们训练,等学的差不多了,就去找我姥姥。”   徐景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慌,搂着夏澄的手变紧。   夏澄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继续说起了别的事情。   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夏澄就带着徐景言去了元财家,他的房子离夏澄家很近,店也全部装修好,就等日子到了开业,这段时间忙的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连连穿着一身红色的公主裙,头上还带着个亮闪闪的小皇冠,踩着小皮鞋有些不满地对夏澄说道:“你们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夏澄到了元财家,就和在自己家一样,拉着徐景言瘫在沙发上:“连连啊,你知道吗?自古墙头草都没有好下场,而且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住哪里。”   连连哼了一声,飘到元财特意给她准备的秋千椅上坐着:“晨晨呢?”   夏澄说道:“出门了。”   连连早已习惯了白晨时不时出门几趟的行为,嘟囔道:“可是我想他了。”   夏澄靠在徐景言的身上:“那让元财带你回老家,元财你是不是也该回去看看你爷爷奶奶他们了?”   元财在厨房忙活,一盘盘的菜端上来,闻言说道:“我每天都和他们视频的。”   夏澄很自然地说道:“你开业后忙起来,恐怕短时间没办法回家了。”   元财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也是,连连你要跟我回去吗?”   连连晃着小短腿:“好啊,我也想姥姥了。”   夏澄和往常一样:“那是我姥姥。”   元财本来只是来回答夏澄的问题,此时看到徐景言抱着夏澄两个人一起看手机的样子,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们……你们在一起了吗?”   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得弱弱的。   连连翻了个白眼:“笨蛋元财,他们两个是牵着手过来的。”   元财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挠了挠头笑呵呵地说道:“我没看到,不过你们两个很般配啊,需要我保密吗?”   所谓的保密自然是对着夏澄的家人。   徐景言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夏澄。   夏澄倒是无所谓:“可以啊,不过到时候夏沐得吓死。”   元财也知道徐景言是夏沐的同学,只是徐景言的气质看起来太成熟了,一时没有想起来,此时闻言也笑道:“那肯定的。”   连连催促道:“我要吃蟹□□!你快去弄。”   元财好脾气地答应下来。   夏澄倒是没有说让连连不要欺负元财的话,不同性格之间有不同的相处方式,像是元财和连连,他们适应且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作为旁人没有必要去插手。   连连忽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些焦躁不安。”   夏澄挑眉:“难不成你更年期了?”   “不是。”连连有些不高兴:“我还是个孩子呢,可是在听到离开B市那一瞬间,好像格外的心动,恨不得马上就走。”   夏澄知道连连在试探,不动声色说道:“那就回去,可能B市要出事,会影响到你或者元财。”   连连凑到夏澄身前仔细观察着夏澄的神色:“那你和我们一起回去。”   夏澄一巴掌把她推开:“不行,我回去了,徐景言怎么办?”   连连理所当然地说道:“把他带回去一起啊。”   夏澄翻了个白眼:“带着一起回去,我还怎么和他睡一起?”   连连愣了愣,眼睛眨巴眨巴的觉得夏澄说的有道理,虽然在他们面前,夏澄一向没节操不要脸,可是在家里人面前,还是装模作样得很:“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夏澄像是格外无语:“有关系,很大的关系,可以了吧?”   连连听到夏澄的回答反而放心了:“那行吧,到时候我让元财给你带特产回来啊。”   夏澄把连连推得更远一点:“知道了。”   连连又蹦跶着进厨房了。   徐景言知道夏澄在骗人,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身边的人,所以他没有开口,只是与夏澄十指相扣:“如果我们能再早点相遇,在一起就好了。”   “不可能。”夏澄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才不会和高中生在一起。”   徐景言轻声说道:“我想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夏澄想了想,神色有些扭曲:“那我估计,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毕竟我懂事的早,记忆里也很好,又比你大,肯定忘不了你小时候穿尿布开裆裤尿裤子抠鼻子的样子,想一想就觉得可怕。”   徐景言嘴角抽搐了下,却没办法反驳夏澄的话。   夏澄从徐景言怀里站起来,伸手拍了怕他的头:“成熟点,宝贝,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徐景言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把夏澄的脸,直接拽着人进卫生间洗手了,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元财已经把火锅都准备好了,招呼道:“快坐下吃,这是我让大厨调的料……”   连连坐的椅子也是元财专门定制的,比他们的都要高一些,碗筷这些更是独一无二的,好像真的成了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姑娘一样。   火锅的食材都很鲜美,哪怕心里有事的徐景言都吃了不少,夏澄听着元财再说开店的事情,还在旁边乱七八糟的出着主意,甚至说帮他找几个鬼来打工,便宜还不用休息。   吃完夏澄也没有多留,让徐景言拎着元财给他们东西,溜达着往家走去。   徐景言试探地问道:“明天还要训练吗?”   夏澄双手背在身后,面朝着徐景言倒退着走路:“要不要去游乐场?”   徐景言有些诧异:“好。”   夏澄期待地看着徐景言:“我一直觉得在摩天轮上接吻很浪漫,还有一起吃一个冰激凌或者棉花糖,特别少女心。”   徐景言说道:“好。”   夏澄蹦跶着到徐景言身边:“那我们后天去动物园,大后天的话,需要去特殊部门帮他们继续拆解符文。”   徐景言心中松了口气,起码这三天他们还是能在一起的。   夏澄掰着手指说道:“不过你的训练不能少,你起码等习惯了疼痛,这样哪怕受伤了也不至于遇到事情毫无反抗。”   徐景言嗯了一声。   夏澄笑嘻嘻地说道:“等元财回家告诉夏沐他们,就有意思了。”   徐景言帮夏澄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发:“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带我回去。”   夏澄眯着眼睛,说道:“说好了谈个□□上的恋爱,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徐景言耸耸肩,拎着东西越夏澄往前走:“怎么了?连梦都不让人做了吗?”   夏澄扑倒徐景言的背上,让他背着走:“别做梦了,做、爱吧。”   最后三个字,夏澄是咬着徐景言的耳朵说的,暧昧的气息让徐景言脚步顿了下,咬牙说道:“别撩我。”   夏澄得瑟道:“快回家。”   徐景言没有回答,可是步子却加快加大了许多。   夏澄趴在徐景言的背上,看着月亮说道:“徐景言你听说过那句话吗?今晚的月色真美。”   徐景言说道:“听说过。”   是夏目漱石说的,因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月色都变得美了。   夏澄小声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徐景言刚要说话,夏澄的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嘘,你看。”   本来徐景言以为夏澄是在暗示,可是顺着她的话抬头看去,就发现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皎洁,确实是美得惊人。   徐景言一时分不清楚,夏澄说的真的是月色还是在……   没等徐景言接着想,夏澄已经催促道:“快点回家,我们去洗鸳鸯浴!”   徐景言背着夏澄继续走:“我只当你在表白。”   夏澄的语气轻松:“随你啊,话是我说的,你怎么想就是你的事情啊。”   徐景言本来以为他们最少还有三天快乐的时间,只是没想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夏澄已经消失了,他醒来后,下意识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看了眼,本来想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关机了,这个时候徐景言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为是没电自动关机了,就起身下床给手机充上电,随手抓着睡衣套上才拉开窗帘,却发现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看了看外面的火烧云,徐景言眉头微微蹙起,他今天答应陪夏澄去游乐场,还特意定了闹钟,偏偏睡到了这个时候,夏澄还没有叫醒他,徐景言扭头看了眼正工作的空调,心中觉得有些怪异,回到床头柜拿起手机,发现这么一会,手机电量已经到百分之七十三了。、徐景言脸色一变,当即开机,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已经过了两天,他下意识地喊道:“夏澄!”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徐景言快步打开卧室的门,不死心的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夏澄,他咬牙一边换衣服一边给安辰灏打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甚至想要给夏澄的家人打电话,换好衣服拿着手机,徐景言就要出门去特殊部门,这个唯一可能知道夏澄下落的地方。   只是徐景言却打不开门,他发现夏澄不知道什么时候,给门也加了一层符咒,除非徐景言破解符咒,否则门根本打不开,更不能从外面暴力破开。   徐景言咬紧牙关,眼睛满是血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按照夏澄教过他的来分析符文:“夏澄,你这个骗子!”   什么游乐场,什么动物园,都是骗他的,从一开始就是骗他的。   “夏澄,你这个骗子……”作者有话要说:夏澄:略略略!   下一章正文完结。剩下的应该在番外。 第66章 正文完   骗子夏澄此时正在郊区的一处空地上,她坐在树杈上看着下面的人做最后的检查。   白晨就在夏澄的身边,他好像没有重量一样,他难得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什么感觉?”   夏澄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说道:“感觉有人骂我。”   白晨坐下,仔细看却是坐在半空之中,离树枝还有些距离:“看着下面那些人忙碌,有什么感触吗?”   夏澄平时很喜欢笑,只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笑意:“啊,这个啊,感觉挺奇妙的,我还没有尝试过呢。”   白晨早已下了决定,此时听着夏澄的话,反而被逗笑了:“我教别人来杀我,这样的事情恐怕天下也没有谁愿意尝试。”   夏澄没有回答,扭头看了眼自己家的方向:“如果事情结束了,徐景言还没有出来的话,你记得去把人放出来。”   白晨嗤笑了一声:“既然舍不得,干什么还装的那么大方。”   夏澄对于徐景言的欺骗能瞒住任何人,却瞒不住和她有契约的白晨。   白晨吐槽道:“你天天看不上那些电视剧里瞒着对方牺牲的剧情,怎么轮到你了也是这样?”   夏澄没有反驳,只是把头靠在白晨的胳膊上,理所当然的反驳道:“事情轮不到自己的时候,肯定能说风凉话,轮到自己了,这不就萎了吗?”   白晨揉了揉夏澄的头,没再说什么。   下面正在干活的孔博,忍不住说道:“安队,要不请夏师来看一下?总比我们这样检查来的靠谱。”   对于锁神符的掌握他们还是不够熟悉,就连现在的这个大规模以锁神符为主的阵法,都是几位大师勉力画出的,如今那些大师已经各自回去休养了。   安辰灏因为长时间使用阴阳眼,脸色有些苍白,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甚至感觉到丝丝冷意:“闭嘴,检查。”   孔博有一瞬间以为问的不是安辰灏,而是季深,愣了愣赶紧低头继续检查,他们不知道效果,只能确保每道纹路都是对的。   安辰灏站起身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夏澄和白晨,不管是章组长还是他和季深,心中都有猜测,而这个猜测他们有八成把握是真的,所以也往上报备过了,只是夏澄没有说,他们也没有提,双方都有一种默契在里面。   只是这些安辰灏他们都没特意和孔博他们说过,包括当年红月的事情,这些人都是不知道的,不是不信任,而是很多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会变的危险起来。   夏澄想到从白晨那里听到的消息:“人类,永远不缺乏野心。”   白晨没有吭声,他看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哪怕开始没有野心的,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也会升起野心。   夏澄看着弯着腰仔细检查每一处的人:“只是,也不缺想要保护的心思。”   白晨恩了声。   夏澄也不再说话。   等太阳快落山了,安辰灏示意孔博他们都离开了,只剩下章组长和他后,安辰灏才来到树下说道:“还有我们能做的吗?”   夏澄看了白晨一眼,白晨就抱着夏澄从树枝上下来,夏澄看了看四周,感觉到锁神符的波动,说道:“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你们躲远点看就行了,也别出来,要不然死了别怪我。”   章组长这些日子都没怎么休息,眼睛里满是血丝,只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我们在周围装有监控,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只要开口,我们都会尽全力做到,如果……我们会进行B方案。”   不过B方案,在这范围内的夏澄绝对没有存货的可能。   夏澄也是知道的,甚至这些方案都有夏澄的提议在里面,只有她知道他们这些东西最怕的是什么。   章组长沉默了下说道:“抱歉。”   夏澄挑眉,说道:“万一夏沐和徐景言考试没考好,能给他们走个后门吗?”   章组长愣了下,表情有些怪异说道:“抱歉,不过按照他们两个的成绩,应该问题不大。”   “这世上哪有万全的事情。”夏澄越发觉得章组长他们挺没用的:“算了,真要是考不好,一个继承我的事业,一个去继承老爹的事业吧。”   本来有些严肃的气氛变得让人无奈了起来。   夏澄抬头看了眼,说道:“你们走吧,记得不要让人靠近,死了我绝对不负责的。”   章组长严肃道:“知道。”   夏澄叮嘱道:“就算我成功了,你们也等日出后再过来,要不然被影响了,可不怪我。”   这些事情夏澄已经说过很多遍,章组长自然知道重要性,当即说道:“我保证。”   夏澄说道:“行了,把人放到这里,你们就走吧。”   章组长看了安辰灏一眼,安辰灏去车里把戴着手铐的徐老爷子带了下来。   夏澄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明显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章组长深吸了口气,对着夏澄行礼后,就带着还要说话的安辰灏开车离开了,等到了临时基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包括已经力竭的冯道长他们。   和当初相比,冯道长等人明显看起来衰老了许多,他们都看着投影出来的监控,上面正是夏澄他们的画面。   徐老爷子被带出来后,根本没人告诉他是要做什么,此时看见夏澄,说道:“我知道你。”   夏澄倒是第一次见徐老爷子:“好巧,我也知道你。”   徐老爷子质问道:“徐景言呢?”   夏澄笑嘻嘻地说道:“不告诉你。”   徐老爷子皱眉,看了下四周:“你要做什么?”   夏澄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尊老爱幼的:“带你完成你的心愿啊。”   徐老爷子心中不安,却不愿意显露出来:“胡言乱语!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澄双手一摊:“晨晨你说现在的人怎么不愿意相信真话呢?”   白晨说道:“叶公好龙。”   夏澄被白晨的话逗笑了,也不再搭理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觉得这里很冷,打了个哆嗦:“我要回去!”   夏澄漫不经心地说道:“行啊,你回去吧。”   徐老爷子说道:“给我解开。”   夏澄再次不搭理他,只是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下:“总觉得刚才还艳阳高照,怎么一下子就要到了晚上呢。”   白晨站在夏澄的身边,同样看着天空:“快来了。”   徐老爷子咬牙,顾不得手铐直接往外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见气喘吁吁的徐老爷子又跑了回来,在看到夏澄和白晨的那一刻脸色都变了:“鬼打墙?”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直接闭上眼选了一个方向继续跑……   临时基地里,众人就看见徐老爷子正面容狰狞的在原地跑来跑去,而另一边,夏澄和白晨都看着天空,偶尔说两句话,一时间徐老爷子和夏澄好像走错了片场一样,一个鬼片一个偶像剧。   安辰灏皱眉说道:“不是鬼打墙。”   冯道长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自成一界是传说中的事情,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了。”   安辰灏刚想问话,就听见了敲门声,他去开门,季深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吴师,您怎么来了?”   季深没有回答,只是走在吴师的身后。   吴师叹了口气:“澄澄不愿意,我也得过来看看她的,是我找到季深的。”   冯道长看见吴师,他们是老相识了,只是叹了口气:“想来小夏是不想你看到难受。”   吴师走了进来,章组长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请吴师坐下,吴师也没有客气,看着视频里的孙女:“你们都瞒着我,只是看到元财回去,我就知道B市要出事了,这孩子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我们,我得亲眼看着……”   在场的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安辰灏去给吴师端了水。   吴师道谢,态度很温和,只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夏澄。   本来正看着天空的夏澄忽然转头看向了摄像头的位置,沉思了一下,最后只是笑着挥了挥手,像是小时候将要去春游和姥姥说再见一样。   吴氏眼睛红了却没有哭,同样笑着挥了下手。   她们两个明明看不见对方,夏澄也不该知道吴师的到来,偏偏就像是隔着摄像头看见了一样。   姥姥,我走了。   好,早些回来,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白晨问道:“吴师来了?”   夏澄站了起来,此时月亮正好升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回答白晨还是在说等的人已经到了。   白晨也察觉到了,当即控制住跑的筋疲力尽的徐老爷子,手指一划,徐老爷子的胳膊就出现了伤口。   徐老爷子惨叫一声,在白晨松手后就倒在地上,他想按住伤口,却根本按不住,血顺着他的手流出,染红了地面:“杀人了!救救我!”   夏澄看向徐老爷子说道:“当初你杀害的那些人,也曾喊过救命吧?你为什么没有放他们一条命呢?徐景言的母亲是不是也哭求过?”   徐老爷子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想要跑却发现双腿无力根本动不了,想用衣服止血却也止不住,绝望和痛苦让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血更快的浸入地下。   此时一个中年人缓缓走来,他身上穿着一身道袍,看起来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夏澄见中年人走进来,想了想问道:“齐大师的徒弟?”   齐师也是当年五人之一,只是后来他的徒弟偷走了齐师镇压的那块碎片,以人血献祭得到了力量,齐师发现后就去清理门户,没想到反而被徒弟打败,后来没多久就死了。   “我当年还养过你一段时间,此时用得着这样生疏吗?”   白晨想到夏澄和他说过的事情,有些诧异地看向中年男人。   夏澄反而笑了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死不承认,反正也是没有证据,这人说话不过是试探而已。   齐师的徒弟闻言说道:“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那股力量是不死的,只是砍下来头,绝对杀不死你的。”   夏澄接着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齐盛,人家都听不懂你说什么,你就别再说了。”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六十上下的男人,他走的很慢,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健康:“你师父当年收你的时候,我就说你面向不正,他不听,这不落个不得好死。”   齐盛神色不变,看向了来人:“那也比您老人一直半死不活,成了活死人强吧。”   临时基地里,冯道长神色变了:“原来活死人的事情,就是他弄的。”   吴师长长叹了口气:“苗师走火入魔了。”   来人正是当初五人之一的苗师,按照年级早就该死了,偏偏他还活着,看起来也不算年迈。   苗师倒是没有生气,还态度和蔼的打了招呼:“小丫头,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今日又把我们引来……”   夏澄的尊老爱幼是对着人的,面对不人不鬼的苗师,就丝毫没有这样的美德了:“是我引来的吗?明明是你们自己过来的,折腾出来那么多事情……不对,应该说你们做的事情已经不受控了吧?而且你们也不用装作不和,明明是合作的关系,蛊雕是你们吧?前段时间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是你们弄的吧?本来想养好了,再吸收能量的,发现控制不住了吧?”   这话一出,苗师和齐盛脸色都变了。   夏澄可不怕他们,冷嘲道:“想的过于美好了点,操作起来就是粗糙的要命,一个把自己弄的生不如死,靠着吸食别人的生命力续命,一个稍有不慎就要被反噬,为什么当初不给那婴儿喂食人血,不就是怕婴儿的能量太大,你吸收不了吗?”   齐盛说道:“所以你承认了。”   夏澄可不会回答,在心中算计着时间:“第一次红月出现,你们利用碎片控制的祭坛,就已经不受控了,第二次红月出现,已经是催命了,要是第三次之间没办法融合,你们都得失去神智变成和蛊雕差不多的东西,你们怎么可能甘心。”   “碎片之间是有吸引的,你们为什么过来,自己心里没点数?还要装模作样的,我都替你们尴尬。”夏澄冷嘲道:“对啊,你们早打听过了,范家的那枚在我手里,我自己本来就掌握着一枚,如今又把王师镇压在寺院里的拿出来,三枚碎片的吸引,我以为你们能来的更快一点,没想到还让我等了这么久。”   夏澄口中的这么久,也不过是在特殊部门布置的时候,就让人把碎片带过来,让苗师和齐盛往B市,在昨天她就和白晨等在这里了,等于三枚碎片子啊吸引着苗师他们,苗师和齐盛早就到了B市,只是一直没露头而已,今天却不得不来,因为过了零点就要最后一次红月出现了,不来就像是夏澄说的,他们都会变成真正没有神智的东西。   苗师戒备地看了下四周:“你算到我们今天会来。”   夏澄没有回答:“徐家当年想要制造一个他们能掌握的‘神’,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你捡了便宜,再往后徐家不甘心,又想要献祭来换取富贵,你们当徐师怎么死的?不就死在当年了吗?”   当年想要把夏澄制造出来的就是徐师,可惜孩子出来了,徐师那些人却失败了。   齐盛对着苗师摇了摇头:“除了这半死不活的老头,没有别人。”   夏澄看着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是商量好了,先解决掉我,然后拿到三枚碎片瓜分,起码撑过第三次红月后,再拼个你死我活?可惜是三枚,你们怎么分?谁二是一?”   既然已经被夏澄拆穿了,齐盛和苗师也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对夏澄动手,就像是夏澄说的,他们早已结盟,甚至比红月出来的时候还要早,祭坛这些都是他们联手弄的,他们就是把祭祀的东西养的差不多吞食掉,来保证自己对碎片的掌控,他们也是后来摸索出,只有这些祭祀的力量能压住碎片,可惜他们都是人,无法直接吸收,只能另想它法。   夏澄和白晨分别对上了苗师和齐盛,只是夏澄的嘴巴还是没停:“被我说准了吗?那不如和我合作?我可以分出去一枚碎片,到时候再抢了另一枚,等于和我合作可以拿到两枚。”   苗师和齐盛都有一瞬间的心动,却更知道相比对方,夏澄是不可信的,苗师召唤出不少厉鬼,白晨嗤笑一声:“啧,送菜的。”   齐盛手中的法器不停,而且控制着黑雾攻击夏澄。   夏澄躲开说道:“原来当初温泉山庄附近的是你。”   临时基地里,看着这番打斗,季深皱眉说道:“夏澄……斗法的时候话这么多的吗?”   吴师根本没心情回答,眼睛盯着夏澄。   见过夏澄打斗的冯道长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她是怕这两个人注意到符文的情况。”   安辰灏解释道:“你看徐老爷子的位置。”   季深这才想到早就被他遗忘的徐老爷子,明明流了很多血,可是地上却没有任何血迹了。   冯道长说道:“要激活了。”   夏澄拼着受伤直接在齐盛身上狠狠一抓,她的指甲并不算长,却硬生生抓掉了齐盛的一块肉,她也被黑雾攻击,吐出一口血,夏澄把肉扔到地上叫道:“晨晨。”   白晨不再留手,长啸一声,在半空化成一把染血的古琴,琴弦齐齐飞出袭上苗师,苗师周围的厉鬼在啸声中动作忽然停止,苗师咬牙直接用手去挡琴弦,那琴弦缠住了他的胳膊,猛地收回,直接扯断了他的一条胳膊扔在地上。   苗师忽然脸色大变:“不好。”   一直埋在地下的那枚碎片爆出耀眼的光华,古琴飞到了夏澄的身边,清雅的琴音在这样的时刻格外诡异。   苗师和齐盛两个人这才察觉到隐藏着的阵法,虽然还不确定是什么,却已经想要退开,可是已经晚了,天空的月亮染上了血色,金色的链子从地下冒出,却漫无头绪一般。   夏澄双手猛地抓破自己的手腕,血流了出来化成了两条链子,那两条链子像是有生命一样,直接刺破了苗师和齐盛的心口处,只是这两个人却没有死:“我和你们不一样。”   地下的那枚碎片飞到半空,直接贴在夏澄的眉心处融合了进去。   夏澄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她还真要感谢徐家老祖,她从碎片中诞生,相当于新生,自她生出神智,就已经不是再是五分之一了,苗师他们一直想要融合碎片却不能行,只能邪术控制,如今她要收回这些碎片,就好像房东要找租客收回房子一样。   白晨和夏澄是有契约在,白晨体内的碎片也相当于夏澄的,自然不受影响。   苗师和齐盛一个为了永生一个为了力量,也相当于把自己献祭给了碎片,真正活过来的夏澄想要回收,他们是没有拒绝的能力的。   临时基地内,安辰灏也看不懂了,问道:“这是……”   吴师终是开口道:“徐家以献祭,来求的‘神’的降临和荣耀,再加上她的出生就和徐家有因果,在没有收下祭品的时候,夏澄还是夏澄,不过多了记忆,而‘吃掉’徐家祭品,等于同意降临,她……才有办法收回力量,也就是那些碎片,但是天道不会允许有‘神’存在的。”   夏澄收回碎片,自然不容于世,她要是滞留,带来的不会是荣耀,只会是灾难。   冯道长真正明白了,为什么是锁神符。   吴师接着说道:“她也不知道收回了所有力量后,还有没有人性和记忆,甚至不知道‘吃掉’祭品后,会不会变成只追求力量的疯子,没有神智和理性。”   安辰灏喃喃道:“可是祭品是徐景言,这样会不会不成功?我不是说想要徐景言死……”   吴师并不介意安辰灏的话,她也想让所有人知道孙女做出的牺牲:“澄澄手上没有沾过任何无辜人的命,徐老爷子是徐景言的亲祖父,又是当年徐师最近的血脉,在一定程度上是能代替的,只是不完全的觉醒,所以在收回力量的时候,难免有些困难。”   冯道长长叹了一口气:“所以先以他们三个人的血肉激活了锁神符,然后夏澄以血为媒介,还有白晨的辅助,把所有的碎片集中在她的身上,保证万无一失,他们三个其实都不算人,苗师和齐盛又一直吞噬所谓祭祀出的妖物……”   吴师握紧了手:“做好准备,如果、如果澄澄没有被带走,就用你们最后的计划。”   章组长声音沙哑:“是。”   苗师和齐盛两个人根本躲闪不能,只能感受着体内的力量的消失,齐盛不甘心的抓着那血链:“你……”   夏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两条血链上,血链顿时更加鲜艳,而锁神符的金链子像是找到目标一样,开始缠绕在夏澄的身上。   古琴重新化为人形,只是安静地站在夏澄的身边。   两枚黑红色的碎片终于从苗师和齐盛的身上剥离,直接飞进了夏澄的体内,血链也消失了,苗师瞬间变成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溃烂,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齐盛也变成了皮包骨头,从脚开始被黑雾包裹着,齐盛惨叫着哀嚎着。   与此同时,天空的红月变成了虚影同样进入了夏澄的体内。   夏澄却没有心思注意,一道黑色的门出现在她身后,金色的锁链拽着她往门的方向移动。   白晨啧了声,忽然抱住了夏澄:“你那么娇气怕黑,没有我照顾可怎么办。”   夏澄的眼睛是血红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拖地,露出的皮肤满是诡异的纹路,她看着白晨,忽然伸手照着白晨的心口处一抓,一枚碎片被她掏出,一团纯碎的阴气进入了白晨的体内,不仅补全了碎片被拿走的伤害增加了白晨的实力,还控制住白晨使得他动弹不得。夏澄笑了起来,两个小酒窝让人熟悉又陌生,抬脚金色的链子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白晨被她一脚踹飞出去:“现在的我,你高攀不上了,契约断了。”   白晨第一次真正失态:“夏澄!”   夏澄顺从的被拉进黑色的门,天上的月亮皎洁而漂亮:“好可惜,我还没吃到月饼和螃蟹呢。”   白晨挣扎着想要过去,却根本动不了:“夏澄你这个骗子。”   当夏澄的身影消失,黑色的门像是犹豫了下,收回了金色的锁链,就在门将要消失的时候,就见突然出现了五个光点,在黑色的门消失的瞬间钻进其中。   白晨看见光点,才停止了挣扎,直接躺在地上看着恢复如常的夜空,不想说话也不再说话。   临时基地的众人看着这一切,冯道长问道:“最后的光点是什么?”   回答的是章组长:“五处和夏澄有关系的地方,夏澄在其中布置了后手。”   从吴师的神色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她颤抖的手和满是痛苦的眼神能看出她的不平静:“五处地方的坐标,她给自己留了后路,这五处地方本就和她有比较深的联系,她……如果有机会,她说不定能以另一种形式回来。”   章组长补充道:“夏沐的学校、我们部门的小楼、夏澄的家、吴师的家,还有一处我就不知道了。”   吴师知道却不会说的,毕竟她不知道章组长他们会不会改变主意,觉得让夏澄有机会回来太危险,从而破坏了那四处,最后一处是秘密更是夏澄的底牌。   章组长没有问,安辰灏忍不住问道:“机会是什么?”   吴师缓缓站起身,竟然没站稳,安辰灏和季深赶紧去扶,却被吴师推开了:“不知道,我只知道澄澄要回来,按照天道的规矩,是不会超过规则内的力量。”   说完吴师就往外走去:“如果没有澄澄的离开,第三次红月,那些祭坛供奉的东西都会恢复八成的实力出现,苗师他们也会成为没有神智却有力量的魔物,那个时候,华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吃人的蛊雕已经是影响最小的了,肥遗出,见则天下大旱;朱獳出,见则其国有恐;合窳出,见则天下大水……你们要不要赌一赌,已经魔怔了的苗师他们到底祭祀了哪些东西?这些又会不会出来?会不会对华国有影响?”   天灾人祸。   谁也不敢去赌。   吴师走到门口转身看向他们:“你们不敢赌,澄澄也不敢赌,更不敢赌,变成魔物的苗师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不敢赌是因为我们还要活在华国,可不管什么原因,她都救了你们,甚至……愿意相信你们,把一处生门留在你们那里。”   章组长明白了吴师的意思,当即说道:“吴师,我们知道夏师的牺牲,绝对会维护好那些阵法,不管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一百年,哪怕我们这一代都死了,也会保留着那些。”   吴师长长叹了口气:“希望吧,希望你们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和牺牲。”   说完吴师就推门出去了。   季深赶紧追上去低声说道:“我去送吴师。”   此时B市夏澄的家中,徐景言已经破开了阵法冲出门去,只是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天上的红月消失,变成了皎洁的月亮,只觉得心中绞痛,就好像有人要捏碎他的心脏一样,他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捂着心口蜷缩着。   物业通过监控发现了不对,赶紧跑过来:“这位业主,叫救护车!”   徐景言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骗子……你这个骗子……”   七年后,徐景言解决了求助人的案子,回到家中,这个家正是当初夏澄的家,这些年过去了,他一直住在这里,里面的摆设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推门进来后,就看见白晨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时尚杂志,见到徐景言略微抬了抬眼:“回来了。”   徐景言嗯了声,他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如今又没有了那个让他想哄想说话的人,说话自然更少了一些,进厨房倒了杯冰水,喝了几口后,有些犹豫:“她真的能回来吗?”   白晨心里明白徐景言说的是谁:“这要问你了。”   徐景言微微垂眸,看着杯中的冰块:“我最近一直做梦。”   白晨看向徐景言。   徐景言抿了抿唇:“她消失后,我就没有再做过梦,可是我这段时间老做梦,梦见她。”   白晨手中的杂质忽然变成了碎片,可是他们两个谁都没在意。   徐景言看着白晨:“她在问我,为什么还不召唤她。”   白晨动了动唇,捂着脸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早就告诉了我,她回来的途径……说到时间了我就知道,原来是这样。”   徐景言握紧杯子,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其中的凉意:“白师,我今天在收拾厉鬼的时候,感觉到体内血液在跳动,厉鬼……是直接魂飞魄散了,这不是我能做到的。”   白晨深吸了口气说道:“顺从你的心,她把最后一道门,或者说唯一一道真正的门留在你身上,那些地方都是假的,他们那些蠢货都以为所谓的坐标是地点,你懂吗?对于她的种族来说,信任一个人,和要了她命一样,可是她信任你,她是想要回来的,把所有回来的路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徐景言问道:“我要怎么做?”   白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要知道,早就逼着你做了,我只知道你能召唤她,因为你身体里有她的血,能借助她的力量,更是她的祭品,你需要打开那道门,而我体内来源于她的力量,就是她的信号灯,也能辅助你。”   徐景言深吸了口气,说道:“那就试试吧。”   他放下了杯子,想了下回到夏澄的卧室,这里是整个房子夏澄的气息最浓的地方,他直接划破了手,在地板上用血开始画起了召唤符阵。   白晨就站在徐景言的身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徐景言画完最后一笔后,孤注一掷的逼出了夏澄最早给他的那一滴心头血在召唤符阵的最中间。   徐景言脸色苍白,几乎跪在地上:“夏澄……你该回来了。”   白晨看着徐景言双手按在阵法上,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被阵法吸走,他神色一变,双手按在徐景言的肩膀上,阴气源源不断的通过徐景言的身体进入阵法,他只觉得眼前发黑,第一次感受到近乎脱力的感觉。   与此同时,夏澄的那滴心头血飞到半空中,随着徐景言和白晨力量的消失,阴气包裹着那滴血,就见那滴血消失渐渐变成了幻影,然后猛地爆炸消失,地板像是承受不住力量直接碎开。   “不……”   徐景言的声音凄厉,白晨也承受不住直接跪在地上,看着消失的召唤阵。   一个有些软甜的声音忽然从床的位置传来:“哎呀,我知道你们想我了,可是你们也不用行此大礼啊。”   徐景言和白晨猛地转头,当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坐在床上,一脸得意的模样时,都愣住了。   大悲大喜后,反而是面无表情。   夏澄坐在床边,晃动着双脚,装可爱的双手托着脸:“徐景言你实力增长的太慢了,我也等不及了,你勉强到及格线就赶紧给你托梦了,晨晨啊,我有给你带礼物回来哦。”   徐景言伸手小心触碰了下夏澄光着的脚,有些凉却是能触碰到身体的感觉:“骗子。”   夏澄装作没听清徐景言的话,问道:“你说什么?叫我宝贝吗?”   白晨索性坐在地上,想要骂两句,却反而笑出来:“不,他说你骗子。”   徐景言抬头看着夏澄的眼睛,泪已经从眼角落下:“骗子,要去游乐场吗?”   夏澄眉眼一弯,凑过去稳去徐景言的泪:“骗子不去,你的小宝贝要去,你答应过我,要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的。”   徐景言紧紧抱住夏澄,声音沙哑:“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一路陪伴~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