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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他版税千万》
作者：红心柚子核

　　文案：
　　【一】
　　舒家面临债务危机，舒灿夏嫁入秦家联姻。
　　嫁过去之前，舒灿夏听说秦家长孙几年前伤了腿，常年瘫在床上无法动弹，如今已经不成人样，不出家门。
　　嫁过去之后，她看着眼前拄着拐杖却依旧不掩风姿的男人，在心里嘶吼了无数遍“我可以”。
　　当她提出为了事业隐婚的时候，豪门老公说不如离婚，正和她意。
　　一次偶然的机会，舒灿夏凭借一个龙套角色走红，她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回去离婚，“明天去办离婚手续，你们秦家的聘礼三年内我会还清。”
　　秦迹转身上楼，将笔记本电脑捧到舒灿夏面前，“新书连载后五十二章，不离。”
　　电脑屏幕上赫然写着近几年红透半边天的网文大神的笔名，是舒灿夏喜欢了好几年的网文作者……
　　秦迹将电脑合上推到她手边，“不离，连人带存稿都是你的。”
　　试问哪一个卑微的追更读者，能抵得住本命大大的存稿攻击？
　　【二】
　　近几年最受关注的小说《定昏》传出女主要由一个非科班出身，就连戏都没拍几部的新人出演。
　　一众粉丝纷纷抗议：“《定昏》的女主我们大大亲口承认的理想型，凭什么能由一个18线来演？”
　　舒灿夏被骂上热搜当晚，秦迹偷了助理的手机登上工作室微博。
　　“凭她是我老婆。”
　　【惊！某女星不离婚的原因居然是为了方便催更！】
　　【惊！某小说作者哄老婆的方法居然是日更一万！】
　　*一言不合就日万.网文大神 X 为了催更不择手段.女明星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某作者哄老婆的方法居然是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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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六月中，M市已然入夏，燥热难耐。
　　舒灿夏身上穿着正红色的石榴花图样秀禾，头上的发饰随着步伐摇曳。婚礼结束后她便连人带行李被送了过来，进门后到现在两小时有余，除了厨房的一盆绿萝，其余的一个活物都没看见。
　　舒家从去年年底开始便有些不景气，过了年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半月前秦家突然上门，说是长子二十有七还未婚配，问舒家是否有意。
　　舒家应下的第二天，聘礼悉数上门，公司运转步入正轨。
　　舒灿夏对这桩婚事倒是没什么抗拒的，从小到大没少见为了家里公司赔上婚姻幸福的，更何况秦家此举算是“扶贫”了，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不过从订下到结婚，她一直没看见过自己的准老公，着实有些好奇。从前期下聘礼，到今日的迎亲全部都是这位秦家大少爷的弟弟秦遥代劳。包括秦家一直以来所有需要露面的事情，也全部是秦遥出面，秦家大少秦迹则少有人提起。
　　舒灿夏打听到了那么点儿小道消息，只知晓他脾气不好腿脚不好，兴趣、工作、样貌都无人知晓。
　　舒灿夏在一楼转了一圈没看见任何关于她老公的信息，拎着裙子在楼梯口坐下。
　　她歪着脑袋倚在墙上，由衷地希望他们兄弟俩一母同胞能长得像点儿，要是有秦遥七分的容貌，舒灿夏也能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跟他躺在一张床上。
　　不过也有人传说秦家大少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才不见人的……舒灿夏觉得可能性不大，秦家基因好，她那个老公应该也丑不到哪儿去。
　　天已经黑透了，舒灿夏困得哈欠连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脚步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不远处玄关坐着的男人的背影。
　　男人坐在一张全黑的轮椅上，身旁还有一只半人高的行李箱，也是亮黑色的。他的右手握在扶手上的控制杆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呈一种近乎病态的白皙。
　　舒灿夏舔了舔嘴角，有些紧张地攥着裙摆。她不知道要不要过去推轮椅，或是帮忙推箱子，她甚至都不敢说话，怕吓着他。
　　“地上不凉？”
　　正当舒灿夏斟酌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秦迹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他控制着轮椅回身，几乎和坐着的舒灿夏平视。
　　秦迹脸上架着一副银色边框的飞行员眼镜，看她坐在楼梯上还没动，微微挑了一侧的眉毛，自我介绍道：“我是秦迹。”
　　“你，你好……”舒灿夏屏住呼吸，揉了揉酸麻的脚起身。
　　她咬着牙走到秦迹跟前，一秒没犹豫，直接蹲在了轮椅边上微微仰着头看他。
　　“我……”
　　她望着轮椅上的人，有几秒的怔愣。
　　秦迹确实同弟弟秦遥有七分相像，可他毕竟年长几岁，更沉稳内敛些。
　　舒灿夏离他大概一米不到的距离，这距离说近不近，但足以让她看清秦迹敞开两粒纽扣的衬衫下的锁骨、脖间微动的喉结、紧绷却又线条感流畅的下颌线……
　　跟近年来流行的欧美浓颜系帅哥不一样，秦迹是极其正的长相，典型的东方审美，五官周正，一双眼睛望着你的时候毫无攻击性，眉目如春水。
　　饶是舒灿夏一个娱乐圈36线小演员见过不少帅哥，怕是除了几个号称娱乐圈神颜的男明星外也没几个能比他好看了。
　　试问哪个少女见了他不会大叫一声“我可以！”
　　“咕咚……”舒灿夏咽口水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的双颊一瞬间就红了。
　　“饿了？”秦迹没什么异样，指了指餐厅的位置道，“冰箱里有吃的。”
　　“嗯，谢谢。”舒灿夏抿着嘴，知晓他说的是肚子饿，思绪却控制不住地想到了别的事情上去。
　　“自便，房间在二楼西边第二间。”
　　秦迹说完后回身拖过行李箱，往楼梯的方向去。
　　舒灿夏起身四处看了看，立刻上前去，“我帮你吧。”
　　“不用。”
　　秦迹将轮椅停在楼梯口旁的一个小门前，摁了门框上的按钮，门开后轮椅驶进，几秒后缓缓关上。他腿脚不便，房子里的所有设施都是特地打造的，处处都有机关。
　　冰箱里有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舒灿夏也不愿意忙活，热了一杯牛奶填饱肚子便提着裙子上了楼。
　　她去卫生间卸妆洗漱，随后提着裙子推开房门。房间装修简约，黑白灰为主，看不见任何有生活气息的杂物摆放，一点儿喜庆的气氛都没有。
　　舒灿夏将头上的凤冠摘了随手放在茶几上，随后开始解上衣纽扣。
　　秀禾里面是一条红色的单裙，长度大约在膝盖上一寸，绣着中式的花样。
　　秦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舒灿夏低头整理裙摆的样子，他微微蹙眉，这姑娘东西不分？怎么到他房里来了。
　　氤氲的水汽从浴室溢出，朦胧之间，舒灿夏卸去粉黛的脸被红裙衬托得更为清丽。
　　秦迹皱着眉，立刻低头将大敞着的睡衣扣子扣上了。
　　舒灿夏局促地上前一步，等他整理完衣服以后弯腰握住秦迹的手臂，“我扶你吧。”
　　秦迹撑着轮椅起身在床沿坐下，看见舒灿夏还穿着婚服，问道：“没洗漱吗？”
　　“外面浴室的水是凉的。”舒灿夏指了指门口的位置，随后抿着嘴问道，“我能在你这儿洗吗？”
　　得到秦迹应允后舒灿夏出去拿了睡衣进来，浴室里还留着男士沐浴露的味道，熏得她脸越来越热。
　　吹完头发出去，舒灿夏轻手轻脚地关门，掀开被子一角进去。
　　她翻了个身，手臂不小心碰到了秦迹。她吓得往床沿旁挪了几寸，随后屏住呼吸等了几秒，未察觉身后有什么动静才彻底放松下来，慢慢地睡沉了。
　　次日一早，舒灿夏半梦半醒间隐隐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她迷迷糊糊睁眼，偏头一看身边已经没人了，手探过去，被窝里温温的。
　　“少爷，秦老爷子说昨日你没赶得回来也就罢了，今日回门一定要去。”这声音舒灿夏识得，是秦家的管家，前几次婚礼筹备他都在场。
　　“嗯，麻烦李伯特地走一趟告诉我。”秦迹手里握着一只敞口建盏，小口抿着茶水。
　　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红色的礼品袋，跟周遭的色调格格不入。
　　舒灿夏进屋梳洗完毕后再从二楼往下望，李伯已经走了，秦迹身旁站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
　　“老板，您要不要把舒小姐叫下来，赶点儿紧，许是还能赶上午饭。”
　　秦迹原本低着头在看书，听见他的话后抬头斜了他一眼，“舒小姐？”
　　“我说夫人……”
　　秦迹摆摆手示意他去门外候着，“给舒家打声招呼，就说耽搁了一会儿，晚些回去。”
　　听到楼下关门声后，舒灿夏才缓步从楼上下来。
　　“早。”她站在离秦迹两米的位置，不知如何称呼他，便省了去。
　　“十点五十五分，哪儿早？”秦迹合上书，控制轮椅往餐厅走，“不用拘束，昨日我父母说的那些话也不用放在心上。”
　　“昨日？”
　　舒灿夏在心里嘀咕：你昨日又不在。
　　“我脾气差，不会照顾人，不爱出门……早点要个孩子。”秦迹示意舒灿夏坐下吃早饭，他父母那套说辞他都能背下来了，“以后见着敷衍过去就行了。”
　　时间已经不早，故而早饭吃得极为简单。烤过的全麦吐司和牛奶放在冷冰冰的白色瓷盘里，跟酒店自助餐似的。
　　舒灿夏没什么胃口，啃了两口就撂下了，捧着玻璃杯小口抿着牛奶。
　　“好了就走吧。”
　　跟在秦迹后面到了玄关，舒灿夏看着门外的三级台阶，探头张望着是否有供轮椅进出的坡道。
　　“看什么？”
　　秦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舒灿夏一扭头习惯性地视线放低，没想到只瞧见了他的小腹。
　　“你……”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再抬头才将人看全。
　　舒灿夏自认不矮，却没想到秦迹竟然还比她高了一个头左右。他手里握着根乌色发亮的木质拐杖，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能站，能走。”秦迹言简意赅，他的腿只是不能久站，撑着拐杖虽说不上健步如飞，但正常走路不成问题。
　　舒灿夏先行出门，站在台阶下紧张地看着他，直到秦迹迈着步子稳稳当当地站在她跟前才放下心，原来他的腿没外界传得那么严重。
　　上了车，秦迹见她还时不时扭头看自己，问道：“外头人怎么说我？”
　　“性情古怪，性格孤僻，相貌丑陋，躺在床上动不了……”舒灿夏嘴比脑子更快，脱口而出道。
　　前面开车的男人先没忍住笑了，从后视镜里打量二人。
　　“那你还愿意嫁过来？”秦迹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慢条斯理地问道。
　　舒灿夏低着头小声嘟囔，“谁让你们秦家财大气粗，同公司倒闭回收房产相比，嫁个人算什么……”
　　秦迹勾了勾嘴角没再说话，合眼假寐。
　　舒灿夏小心翼翼地扭头打量他，除了脾气冷了点，表情少了点儿，她这个新婚老公好像也还凑合。
　　她又细细看了一遍秦迹的五官，是相当地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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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差钱》
　　文案：
　　1.
　　岑清偶然走进剧院，觉得那话剧男主人帅戏好可塑性强，费了好大的功夫要了一个后台亲密接触名额，向他抛出橄榄枝。
　　男人拒绝后岑清没放弃，继续开出诱人条件：“我了解过你们一场话剧的酬劳，我能承诺你的是公司正在筹备电视剧的三番以上，片酬按准一线给你开。”
　　“不演戏，不差钱。”岑清被他客客气气地请出了后台。
　　岑清越挫越勇，追着男人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巡演，次次坐在一排正中，无一例外。
　　后来，岑清觉得实在无望，攥着票没进剧院，坐在门口发呆。
　　演出结束后，男人戏服没脱就跑了出来，用手里的折扇挑起岑清的下巴，“万里长征还差一步，怎么放弃了？”
　　几天后在和悦娱乐的立项会议上，岑清见到了传说中的和悦娱乐的段生和段总。
　　他一改勤勤恳恳演话剧的模样，身后跟着几个业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个电话分分钟几千万上下，一个袖口就能抵得上她辛辛苦苦一年的报酬。
　　段生和隔着会议桌朝着岑清笑，“岑编剧，又见面了。”
　　“你的剧本我很感兴趣，所以带资进组。”
　　2.
　　和悦娱乐的地下车库，岑清探着身子在段生和脸颊上落下一吻。
　　她突然觉得车内一黑，再抬头，车头前站着面色铁青的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能将挡风玻璃砸个粉碎。
　　“呦，陆总。”段生和摇下挡风玻璃，“你盯着我女朋友看不太好吧？”
　　“段总应该叫我表哥。”
　　和悦娱乐和星初娱乐向来友好合作，可两公司的总裁不睦已久，业内早有耳闻。
　　听说是和悦的段生和主动求和，拉下老脸，跟前跟后，一口一个表哥叫得起劲儿。
　　*家里有公司.小编剧 X 自己有公司.热爱演戏.不差钱.大佬


第2章 
　　车很快停在了舒家门口，舒灿夏先行下车，站在一旁。
　　秦迹下车的动作没有舒灿夏想象得费劲，单手拄着拐杖，甚至莫名生出几分贵气。他站稳后朝舒灿夏伸出手，后者立马上前两步挽住他。
　　“站直，抬头。”秦迹微微皱眉，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同丫鬟搀着少爷似的。
　　“夫人，老板真不是豆腐做的，您放心。”
　　舒灿夏看向开车的男人，听见那声夫人她浑身跟通电一样哆嗦了一下，“你，你还是别叫我夫人，搞得我跟四五十岁了一样。”
　　“那叫嫂子？”
　　虽然还是听起来年纪挺大的，但总比夫人好多了。
　　看见舒灿夏点头，赵文曜笑了笑，将后备箱的礼品袋拿出来跟在二人后面进门。
　　几分钟后，客厅沙发上坐满了人。
　　舒鸿才今日第一天见秦迹，因着秦家自然是对他客气，“小秦啊，就当自己家一样，这次还多亏了亲家，要不然……”
　　“您客气。”秦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毫无亲近二字可言。他坐在沙发上，将舒灿夏的手抓过来放在膝盖上摩挲。
　　“那是舒念卿，我小女儿。”舒鸿才指着边上穿着艳丽的舒念卿，疼爱道，“性格跟她姐姐不一样，安静，也乖巧。”
　　秦迹扫了一眼舒念卿，满身名牌也挡不住的小家子气。
　　舒鸿才十年前和现在的妻子朱珂再婚，再婚当年便有了个十一岁女儿的事情整个M市人尽皆知。虽说对外说是继女朱姓改为舒姓，可了解些内情的都知道舒鸿才是生父，而非继父。
　　外头都传说舒鸿才跟原配妻子离婚后找了个小门小户没怎么读过书的女人，朱珂对他百般顺从万般依赖，生出的女儿气质上跟舒灿夏差得可不止一截儿。
　　“非一母所生，自然不同。”
　　“是，是。”舒鸿才有些尴尬，他拍了拍舒念卿的手又说道，“当时二少过来的时候也没明确说秦老爷子看中了哪个女儿，我和夏夏商量了以后还是觉得她年纪大稳重些。念卿才过了二十一岁生日，年纪尚小……”
　　当时舒鸿才劝舒灿夏结婚的时候就是这副说辞，后者都听腻了，此刻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不说话。舒念卿年纪小是不错，可她年纪也之比舒念卿大了两岁而已。
　　“是啊，原本我也是乐意的……”舒念卿今日腮红打得过于重了，低着头，一副含羞之态，“姐夫的家世样貌样样都好。”
　　秦迹正好探身喝水，看见了舒灿夏嘴角微微耷拉了一瞬，放下水杯望着舒鸿才不慌不忙地开口：“爷爷自然中意的是夏夏。”
　　“我说话直接您也别介意，爷爷那一辈思想老旧，看中门第，继女进不了秦家。”
　　这话一出，在场除了舒灿夏以外的三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秦迹怎么可能不知道舒念卿是舒鸿才亲生的，此刻说出继女二字多多少少带着羞辱的意思。
　　原本舒鸿才还有意给舒念卿和秦迹的弟弟秦遥牵个线，这下也不好再开口了。
　　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朱珂过来说饭菜好了。
　　五个人闷头吃饭，都搁下筷子后，舒鸿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让舒灿夏嫁进舒家后别再任性之类的话。
　　秦迹见舒灿夏兴致不高，他也不愿意同舒鸿才虚与委蛇，干脆提出离开。
　　舒鸿才都没留他们，起身和和气气地送他们出去，舒灿夏这嘴本就够厉害的了，谁知道秦迹更会给人找不痛快，他面儿上已经快挂不住了。
　　车开出了小区，舒灿夏没忍住趴在窗户上笑了一声。
　　“刚才说话可能过了些。”秦迹早就过了趁一时口舌之快的年纪，方才实在是忍不住才呛了两句。
　　舒鸿才宠爱舒念卿这事儿早有耳闻，像他那个年纪的人，比起舒灿夏这种做什么事儿都有主意的姑娘，自然是更喜欢事事听话扮可怜的。
　　不过那毕竟是舒灿夏的父亲，秦迹细细想来他方才似乎不太尊老？
　　不过尊老爱幼这事儿秦迹也不常干，毕竟仗着条不太灵便的腿在家就能横着走，在外也没怕过谁。
　　“平时家他就一天到晚念叨我，我一般也懒得跟他争，一点儿不合他心意就苦口婆心劝我学学舒念卿……”舒灿夏叹了口气，“对了，我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我明天就要工作了，去试镜，然后隔天还得出差，大概一周左右。”
　　秦迹微抿着唇，“不用和我商量，结婚以后你也不用顾忌什么，我不会干涉你。”
　　“我就是想着爷爷会不会不喜欢我出去拍戏。”秦家观念十分传统，家规严格，不光是看中连结婚对象的家庭、工作，就连离婚后何时能再娶都得等老爷子点头。
　　“爷爷确实不喜欢小辈整天上电视。”秦迹仍然把玩着手上的戒指，随后抬头看着舒灿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不喜欢便不喜欢吧，他也不喜欢我的工作。”
　　舒灿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怪不得爷爷说……”
　　“说什么？”
　　“说你刺儿。”
　　秦老爷子还说秦迹脾气差，嘴坏，但是好在心地善良……
　　到了家，秦迹自己先上楼休息，留下赵文曜帮着舒灿夏将昨日运来的几大箱行李拿上楼。
　　“嫂子，这什么啊？”赵文曜弯腰试图抱起箱子，可那箱子像是长在地上了一样，他换了几个姿势都抬不动。
　　“书，那个电梯我们可以用吗？拖过去好了。”
　　赵文曜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整整六摞各式各样的书，其中一摞他很是眼熟，“秦……秦亦？”
　　“嗯，我男神！你也知道？”舒灿夏和他一起将箱子拖进电梯间，摁下关门键，将大箱子送上二楼。
　　“啊，男神啊……”赵文曜咽了咽口水，“认识啊，挺火的嘛不是。”
　　“是啊，跟你们家秦大少爷的名字还挺像。”
　　“是，是啊，真巧。”
　　电梯间空间有限，舒灿夏和赵文曜从楼梯上去接书。
　　“这些房间有空的吗？卧室应该放不下。”
　　“最西边那间是留给你的书房。”赵文曜指了指，“书橱书桌都有，你要是还想要什么，我让人去买。”
　　舒灿夏点点头，随后一愣，看向赵文曜手指的方向，“那是西？”
　　赵文曜被她问懵了，拿出手机指南针原地转了一圈，“是西啊。”
　　舒灿夏呼吸一滞，快步过去西边第二间屋子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淡粉色的床帘、淡粉色的床单，还有一应俱全的拖鞋和梳洗用品。
　　所以她昨天干了些什么？
　　在秦迹提醒她房间是西边第二间后去了东起第二间秦迹的房间，掀开被子上了秦迹的床？
　　“你怎么了嫂子？”
　　“没事，就是有点想死。”舒灿夏僵在原地。
　　她的新婚丈夫，细心体贴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对她无比尊重，在二人还不熟悉的时候分房睡。
　　跟秦迹比，舒灿夏觉得她简直就是登徒子。
　　赵文曜将东西都给她拖到了房间门口，然后上楼和秦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舒灿夏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到天黑，累得趴在床上直哼哼。
　　出了汗，她想着先洗个澡再吃晚饭，在房里找了一圈没看见毛巾和牙刷，想起来是昨日放在秦迹房里的卫生间了。
　　长出一口气，舒灿夏雄赳气昂昂地走到秦迹房门口，安慰自己不要脸红：“反正领证了，睡一张床合法。”
　　她敲了敲门，里面没人答应，想着秦迹或许是在楼上书房，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她拔了床头旁的手机充电器，然后打开浴室门……
　　“对，对不起！”
　　秦迹正擦拭身子，突然浴室门被人推开，拦都没来得及拦。他此刻未着寸缕，头顶一盏照明灯，被人看得一干二净。
　　舒灿夏吓得后退两步，捂着脸瘫坐在床上。
　　秦迹是属于清瘦的类型，不过分干瘦，很匀称。她方才不小心瞟过他的腿似乎也与正常人无二样，再就是……
　　舒灿夏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她脸慢慢变红，连带着耳朵、脖子都烫得吓人。
　　五分钟后，秦迹从浴室推门出来，看见的就是舒灿夏红得很熟螃蟹一样的脸。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在楼上，我就是来拿我的毛巾和牙刷，我……”舒灿夏眉头紧锁语速飞快，那绝望的表情，像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一样。
　　“没事。”秦迹声音淡淡的，“地上有水，进去小心点儿。”
　　“啊？”舒灿夏呆呆地仰着头看着他。
　　“还坐着，要跟我礼尚往来？”
　　秦迹眉目带笑，抬手往舒灿夏的方向伸。
　　等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衣领的时候，舒灿夏突然明白了礼尚往来的意思。她红着脸起身，还没来得及走就被秦迹拽住了袖子，“衣领。”
　　舒灿夏低头一看，衣领钻到了里面，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这下她脸更红了，去浴室拿了自己的东西以后一刻没停，低着头跑出房间。
　　秦迹勾着唇角，听见小兔子一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低头看见手机上秦遥发来的消息。
　　【秦遥：哥，有老婆的感觉怎么样？我和咱妈打赌了，赌你那个狗脾气什么时候把人气走。】
　　【秦迹：感觉不错。】
　　【秦迹：挺好玩儿的。】
　　【秦遥：好玩儿？？？】
　　【秦遥：哥，我还小，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我听不懂！】
　　秦迹：女人，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舒灿夏：唔……（擦鼻血


第3章 
　　试镜那天太阳不大，清晨有风。
　　舒灿夏六点半就起来了，换衣裳出门跑步。一路上她看见了不少人家的花园，都种着花卉植物和蔬菜，不像秦迹家里光秃秃的一个草坪，还都快被兔子啃秃了。
　　回去后，舒灿夏洗漱打扮完下楼，垂眸小口喝着牛奶，一片面包撕着吃。
　　秦迹一进餐厅就看见她愁眉苦脸地啃着全麦面包片，问道：“减肥？”
　　舒灿夏摇摇头，“今天试镜，少吃点儿没有小肚子。”
　　赵文曜看了一眼秦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试镜？不会是你男神的戏吧？”
　　“是啊。”舒灿夏提到这个就抑制不住笑脸，“大公司，大制作。”
　　“什么？”一直没说话的秦迹抬起了头。
　　“《定昏》，秦亦你认识吗？写小说的，就是你的名字去个走之底。”舒灿夏说完后没等秦迹回答自己先否定了。
　　“听过。”
　　秦迹用黄油刀给面包抹果酱，从上到下一排排抹匀，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赵文曜故意看向秦迹，揶揄舒灿夏：“你那男神连长什么样儿都没透露过，指不定长得跟门上的辟邪神兽一样……”
　　舒灿夏瞪了赵文曜一眼，“谁说不露脸就是丑了，他长什么样儿我都喜欢！”
　　“满脸麻子也喜欢？”
　　“喜欢！”
　　“肥头大耳也喜欢？”
　　“当然！”
　　赵文曜双手抱拳，“行，我错了嫂子，佩服。”
　　舒灿夏吃完后拉开椅子起身，将盘子送进厨房。
　　餐厅只剩赵文曜和秦迹二人，赵文曜小声凑到秦迹旁边，“老板，你不准备告诉嫂子你就是……”
　　秦迹斜了他一眼，“辟邪神兽，满脸麻子，肥头大耳？”
　　“不是，我这不是……”赵文曜讪讪地笑着，挠了挠头准备辩解，一抬头却看见秦迹不太正常的脸色，“老板你脸怎么红了？”
　　“脸红？没发烧吧？”舒灿夏从厨房出来，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没事。”秦迹低头咳嗽了一声，瞟了一眼赵文曜，示意他别乱说话。
　　“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嫂子，祝你试镜顺利！”赵文曜马屁精属性被激发了，“要我说你这长相特别地清新脱俗，跟那些大红唇一点儿都不一样，一定能面上。”
　　“你说是吧，老板？”
　　秦迹放下了手里的黄油刀，看着舒灿夏漫不经心道：“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舒灿夏扯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微笑，“是吧，我觉得您也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不光您，隔壁那哈士奇也是，长得多眉目清秀啊。”她朝秦迹展露出一个十分真诚的微笑，拿上包出门。
　　萧菱菱给她叫了滴滴，舒灿夏到门口后没看见车，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想到车还是从他们小区里开出来的。
　　“您好，是尾号2288的舒女士吗？”司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给她递了瓶水过去，“请您系好安全带。”
　　舒灿夏坐在后座上，打量着车里的装饰，这年头霸道总裁也流行兼职快车司机了？
　　车很快停在和悦的办公楼下，舒灿夏远远地看见萧菱菱坐在花圃边儿上揪花坛里的杂草。
　　“你怎么不进去等我？”舒灿夏快步上前将遮阳伞撑到她头顶，“你再晒就成熊本熊了。”
　　“我也想进去啊，人家说了，试镜的从后门走。”萧菱菱拉着舒灿夏绕开正门，她瞪着门口的保安，愤愤不平道：“明明我刚才看见柳悠然就是从正门进的。”
　　“谁给你的勇气拿我跟柳悠然比？”
　　柳悠然是舒灿夏上部古装戏中的女主，半月前凭借着一部都市小甜剧走红，连带着她那部古装也未播先火。
　　萧菱菱抬手掐了掐舒灿夏的脸蛋，“怎么不能比？都是女的怎么不能比！看我们夏夏有鼻子有眼睛的，长得多好看。”
　　舒灿夏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早晨秦迹的话——“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刚出电梯，舒灿夏立刻打了个喷嚏，各色香水味儿混杂在一起，她这个鼻炎患者差点厥过去。
　　“我去……这要是面试个几天，这层楼都得腌入味儿了。”萧菱菱将手放在鼻子前面扇了扇。
　　等候厅是由一个舞蹈教室改的，乌泱泱坐满了人，还有坐不下站着的。这还是舒灿夏第一次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女孩子，让她不禁想到了宫斗剧里的选秀，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柳悠然不在，估计还有一个厅是她们有点儿名气的艺人待的。”萧菱菱转了一圈都没看见座位，只能让舒灿夏靠着墙休息。
　　她们进来没几分钟，就有工作人员进来叫名字，一次二十个人，十个直接进，后十个在门口排队候着。
　　工作人员叫到舒灿夏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她刚一出门就被人递了两张卸妆湿巾，“眉毛、睫毛、发际线，有做过的吗？”
　　“没有。”舒灿夏对着手机屏幕卸妆，卸完之后一个戴着橡胶手套的男人走到她旁边，“脸动过吗？”
　　舒灿夏摇摇头，被他用手捏捏下巴拽拽鼻子，检查过后才放了进去。
　　屋里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
　　“第一个，第三个，第四个，第六个留下，其余的可以出去了。”最边上的男人只扫了一眼，十个人只留了四个。
　　“舒灿夏，名字不错。”男人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问道，“最喜欢哪个角色啊？”
　　“周之谣。”
　　“女一啊，小姑娘口气不小。”
　　舒灿夏大方地笑笑，“您问我喜欢哪个，就角色而言我确实最喜欢女一。”
　　“哦？那你觉得你能演哪个啊？”
　　“冬梅、秋桂、春阳、夏荷，都行吧？”舒灿夏说了几个丫鬟的名字，逗得在场几人忍俊不禁。
　　问了几个跟戏没什么关系的问题就让她回家等消息了，舒灿夏迷迷糊糊地出了门，见着萧菱菱的第一句话就是：“真成选妃了，看了一眼就请走了六个。”
　　“是啊，一轮筛就是看长相。你那个男神面子还挺大，我刚才在隔壁看见和悦的老总了，亲自坐镇。”
　　“不愧是他。”
　　萧菱菱看她得意的样子，一巴掌拍上去让她收敛，“才过了第一轮走路就六亲不认了，祖宗，你好歹签完合同再嘚瑟，你接下来可是一个通告都没了。”
　　“少女，我命由天不由我，要懂得感恩上天赐予你的假期，要是哪天老天不长眼让我火了，想歇都歇不了了。”舒灿夏拍了拍萧菱菱的肩膀，“反正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饿着的。”
　　“不好意思，稍等，是舒小姐吗？”
　　舒灿夏一听见后面有人叫她，立刻又恢复了岁月静好的样子回过头，“我是，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段总的秘书，我们段总请您过去一趟。”
　　“段总？哪个段总，是我想的那个段总吗？”萧菱菱先激动上了。
　　她说的是段生和，和悦娱乐的老总，业内出名的慧眼识珠，看上的没有不火的。而且段生和不仅财大气粗，还长了副好皮囊，不知多少女明星想跟他搭上一点关系，不为了资源，哪怕为了他那张脸，单独吃上一顿饭都值了。
　　“是的，您跟我来。”秘书将舒灿夏带到了尽头的一个小房间里，“助理在门口等就可以了。”
　　舒灿夏整理了一下衣裙推门进去，里面同样是坐着四个人，还是她都能叫上名字的四个人。
　　“段总、刘导、陈导、张制片。”舒灿夏打完招呼后站在原地，接受四位大佬的目光洗礼，心脏跟打鼓似的咚咚咚响个不停。?　　“哪个公司的？”刘杨奇导演觉得舒灿夏脸生，不知道段生和为什么要特地把她叫来。
　　“至景。”
　　“哦，至景……”刘杨奇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没听说过。”
　　舒灿夏没忍住笑了笑，“小公司。”
　　这边的四位就比方才那边纯看脸的专业多了，问了舒灿夏关于戏里角色的见解，以及对于秦亦作品的印象。
　　说到秦亦可就到了舒灿夏的主场，别的不知道，她粉了几年的男神还能不了解？她从人物性格到文风文笔，把在座的四个人讲得一愣一愣的。
　　“你单身吗？”段生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屋里随后死一般地寂静。
　　“啊？对，对……”舒灿夏迟疑了一秒，还是给了肯定答案。
　　“哦，行了，回去等通知吧。”段生和靠在椅背上，懒散地拿起手机看。
　　舒灿夏走后，刘杨奇没忍住凑到段生和旁边，“段总，你不会是……”
　　“不是，只是觉得她长得有点儿像我朋友的妻子。”
　　“哦这样，才22岁的小姑娘，您应该是看错了。”
　　“嗯，或许吧。”
　　段生和在微信里翻到秦迹的头像，低头敲键盘，连接下来进来的是谁都不知道。
　　【段生和：我看见你老婆了。】
　　【段生和；她说她单身。】
　　【秦迹：哦。】
　　段生和笑了一声，随后起身，“你们继续，我还有点事儿。”
　　“段总，那位舒小姐……”进了电梯，秘书没忍住八卦。
　　“秦迹他老婆。”
　　秘书反应了好几秒，“谁？”
　　“哦，秦亦，这家伙取笔名图省事儿，去了个走之底就用了。”
　　秘书反应了两秒，吃惊地倒吸一口气，“就是您说的那个秦老师一眼在综艺看上了，然后还把人骗回家的女孩儿？”他觉得他们这些大佬的心思实在是猜不透，人家都是看电视粉爱豆，他们倒好，看电视找老婆。
　　“对了，我已经按您的意思去给L姐透过口风了，她说会尽快联系舒小姐。”秘书说完后就明白了，“原来您是因为秦老师才想把她签过来的，到时候秦老师和她的婚讯一传……”
　　“她没有老秦也能红。”
　　甚至人家压根就没把秦迹这个老公放在眼里，方才他问舒灿夏是不是单身的时候，后者立刻就说了单身。
　　数月前的某一天，秦老师颤颤巍巍地指着电视机：我要娶她（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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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试镜回家后只待了一天，舒灿夏又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准备飞B市。
　　她是早晨的飞机，王阿姨一听见楼上的脚步声就忙着往锅里下馄饨，生怕耽误她时间。
　　“夫人，您看看这么多够不够？”王阿姨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馄饨，又往碗里浇了一勺辣椒油。
　　“够了够了，您叫我夏夏就行了。”舒灿夏起身凑到王阿姨旁边，“好香啊。”
　　王阿姨是四川人，可秦迹饭菜清淡，舒灿夏没来之前一身武艺没有用武之地。听说舒灿夏喜欢辣的后可高兴了，从家里带了好些辣椒过来。
　　舒灿夏捧着馄饨碗喝了一大口汤，满足地咂了咂嘴。
　　“这么好吃？”秦迹从电梯里出来，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你尝尝？”舒灿夏舀了一颗馄饨递过去，秦迹犹豫了一秒，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馄饨放进嘴里。
　　“嘶……”秦迹勉强地将馄饨吞下，皱着眉头，到处找水。
　　舒灿夏见状赶紧递了自己没喝的水杯过去，“快。”
　　一杯的温水见底，秦迹脑门上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他拿了张纸巾擦嘴，看这舒灿夏那碗馄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好点了吧？要不要喝点牛奶，解辣的。”舒灿夏往嘴里塞了一个馄饨嚼着，眼看着秦迹脑门上的汗越出越多。
　　秦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让她赶紧吃完去机场。
　　舒灿夏点点头，一口一颗馄饨往嘴里送，将馄饨汤也喝了个精光，随后放下碗就走。
　　“阿姨，你送送她。”
　　王阿姨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跑着上去要帮舒灿夏提箱子。
　　没一会儿，王阿姨关门进来，“夫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那么重的行李自己就提上后备箱了，还不让我搭手。”
　　秦迹勾了勾嘴角，“嗯，力气大得很。”
　　他想到了第一次看见舒灿夏的时候是在一个综艺节目上，两两组队比赛，旁的队伍是一男一女，男生背女生。舒灿夏这组则是两个女孩子，她二话没说将自己的搭档背上就跑，还跑挺快。
　　“阿姨，中午吃馄饨吧。”秦迹看向窗外光秃秃的花园，又道，“您回头找人移两棵海棠过来。”
　　秦迹隐约记得舒灿夏喜欢海棠，那花园空了那么久，也该添点儿颜色了。
　　午饭时间，舒灿夏飞机落地。
　　她和萧菱菱一同打车往录音室赶，舒灿夏连个口罩都没戴，素面朝天。她一个三十六线演员，就算是将姓名做成个应援头箍戴脑袋上估计都没几个人能认得。
　　“我听说《定昏》的女主大概率应该在柳悠然和苏子怡中间。”萧菱菱打听了小道消息，估计八九不离十。
　　“不是要试镜吗？”昨天刚一轮筛，怎么这么快就定了女主？
　　“我的祖宗，就算是试镜，总也不能让十八线新人挑大梁吧？”萧菱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那个角色是你男神的理想型，你特别喜欢，但咱得面对现实……”
　　舒灿夏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除非……”萧菱菱上下打量着舒灿夏，“你说段总昨日特地叫你过去一趟会不会是对你有点好感？你要是把和悦的大boss搞定了，还愁一个《定昏》的女一？”
　　舒灿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萧菱菱，“亲，命不想要了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哦。”
　　“我也就这么一说，段总那几个绯闻女友一个个的……啧啧啧，除非是他改吃素了，要不然也看不上你。”
　　“不过他注意到你总归是好事儿，混个配角也是好的。”萧菱菱拍了拍舒灿夏的肩膀，“行了别想了，找找状态吧，一会儿出岔子小心被老张骂死。”
　　张洪导演是近几年拍古装偶像剧出名的导演，劳模一个，不过作品质量参差不齐，唯一不变的就是他那火爆脾气，管你男女，只要不红到让他看得上眼，哪儿演不好了张口就骂。
　　这次配音的戏已经是舒灿夏半年前拍的了，台词什么的都快忘光了，还是得好好熟悉一下。
　　“约的是下午两点，这会儿还有两个小时，你看是先去吃饭还是回酒店。”萧菱菱在手机上调了几张图片出来，“录音棚旁边也有几家不错的餐厅，或者你想回去点外卖。”
　　“去录音棚吧。”舒灿夏现在一心扑在配音上，巴不得早点儿进入状态。
　　录音棚外停了一辆保姆车，应该是里面还有演员在配音。舒灿夏和萧菱菱将东西放在前台后出去吃了个饭，再回来的时候那车还在。
　　两点整，萧菱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和负责接待的人进去查看情况，没想到里面坐着的是正当红的柳悠然。
　　“我明天要进组，还有两场戏你不让我配完？”柳悠然不满地拧着眉头，眉间的川字像是能把粉底挤脱了。
　　“两点约了人，祖宗，您那剩下的戏就是配到晚上两点都配不完。”张洪反戴着鸭舌帽，头疼得很。
　　他很快发现了旁边的萧菱菱，问道：“你是……”
　　“我是舒灿夏的助理，这会儿已经两点半了。”萧菱菱面儿上挂着笑，“导演，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舒……”导演觉得这名字耳熟得很，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演哪个来着？”
　　“昭和郡主。”萧菱菱提醒道。
　　柳悠然不记得这个人，轻蔑地笑了一声，“现在跑龙套的也要配音了？”
　　“你……”萧菱菱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冲上去跟她干架。
　　舒灿夏拿着东西进来，将沉不住气的萧菱菱挡到自己身后，笑着打招呼，“张导，悠然姐。”
　　张洪看了舒灿夏两眼，随后一拍脑门儿，总算是想起来舒灿夏这名字在哪儿听过了。昨日他看见群里八卦，说和悦的段生和看中了一个女演员，没想到今日在这儿就见着了，还是自己上一部戏里的。
　　“来，小舒啊你先进去，熟悉一下环境，我马上就来。”
　　柳悠然虽然这些天人气大涨，但段生和看上的人更是不能得罪，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好生供着。
　　张洪送走了柳悠然，又亲自倒了一杯温水进去，“小舒啊，听说你一大早就飞过来，也没好好休息，辛苦啊。”
　　舒灿夏吓得耳机差点儿没拿稳，双手接过那杯温水，受宠若惊道：“应该的，导演您辛苦。”
　　“那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开始了？”
　　“好，好……”舒灿夏咽了咽口水，和外间的萧菱菱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知道张洪吃错什么药了，今天对她们这么好。
　　几个小时下来，事实证明张洪今日确实怪怪的，整个人如春风般和煦，如七旬老翁般和蔼。无论舒灿夏是台词打磕巴还是感情不充沛，他都面带笑容安慰她没关系，可以再来一遍。
　　甚至在最后结束的时候张洪还主动提出让舒灿夏和萧菱菱坐自己的车回酒店，提醒她们两个姑娘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
　　萧菱菱面色凝重地坐在床上，注视着低头玩手机的舒灿夏，担忧道：“你说他会不会……”
　　“不会。”今日张洪虽然殷勤有余，但是分寸感很足。更何况张洪是圈里出了名的怕老婆，他老婆刘芳芳几乎是他每部戏的制片人，盯得很紧。
　　“可能是他经受过了柳悠然的摧残，再看见如此乖巧的我觉得孺子可教。”她扬起一张笑脸对着萧菱菱，“你说呢？”
　　“是，你对着我笑笑便罢了，出去可别笑成这样。”萧菱菱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舒灿夏眨眨眼睛，“你怕我颠倒众生？”
　　“我怕你演艺生涯就此断送，以后只能往喜剧小品方面发展。”
　　……
　　在张洪每天的鼓励教育下，舒灿夏的状态越来越好，提前一天结束了工作回M市。
　　她拖着箱子回家的时候正好遇见秦迹在花园里遛弯儿，脚边趴了只黑白相间的小兔子在啃草吃。
　　“秦大少爷。”舒灿夏将箱子递给阿姨，走到小兔子旁边蹲下，用手摸着兔子脑袋，“你还养兔子？”
　　这小兔子也不认生，扒在舒灿夏脚背上蹭，她将兔子揉来揉去，“这兔子毛好软。”
　　“邻居家的，草坪被它们啃秃了，各家到处跑。”秦迹用拐杖将舒灿夏摸兔子的手拨开，轻声提醒道，“它咬人。”
　　舒灿夏一听，立刻缩回手起身，不太相信地盯着温顺的兔子，“咬人？兔子还咬人？”
　　秦迹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薅它头发了。”
　　“我那是轻柔的抚摸。”舒灿夏反驳道，“我没薅它。”
　　秦迹一言不发地看着舒灿夏那条沾满了兔毛的黑裤子，她哪儿是抚摸，她明明就是见不得人家兔子毛发比自己旺盛，想给人家薅秃了解恨。
　　舒灿夏：你一定是被我颠倒众生的容貌吸引！
　　秦迹：我是觉得你力气那么大，连我捎带轮椅一起抱着上二楼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5章 
　　舒灿夏带着一腿的兔子毛上楼换衣裳，突然听见手机一通震动，微博提示音响个没停，热搜上两个火红的爆字。
　　#苏子怡结婚#
　　#苏子怡产检#
　　她刚瞟了两眼就收到了萧菱菱的微信。
　　【萧菱菱：估计《定昏》女一没戏了，可惜啊，便宜了柳悠然了。】
　　【舒灿夏：苏子怡？】
　　【舒灿夏：因为怀孕？】
　　【萧菱菱：是啊，而且她手上的几个代言看中的都是她清纯清新的气质，这下爆出来隐婚怀孕，估计也得换代言人。】
　　舒灿夏抿着嘴，接了萧菱菱的视频电话，“这么严重吗？”
　　“严重啊，上升期结婚生子，大好的资源断送了。”萧菱菱那头敲键盘的声音不断，“我看他们说苏子怡的团队应该是想瞒着，前后买断了几次狗仔，今天突然爆出来了，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的意思是对家买的？”
　　“嗯哼，已经有人开始抵制了，说不要一个已婚妇女来演《定昏》的女一。”萧菱菱嗤笑一声，“司马昭之心。”
　　“反正你男神的那些原著粉一个个都很鸡血，煽动他们抵制苏子怡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舒灿夏皱着眉，浏览着实时微博，原著粉真假参半，不少都是水军。
　　“你说如果我这个年纪的女演员结婚了，会有什么影响吗？”她突然想到了隔壁房间的秦迹，那可是她的法定老公。
　　“要是演技过硬红呢，估计也就多掉两个粉，以后走实力路线吧，不红的话估计想红就够呛了。”萧菱菱惋惜地叹了口气，“你想想这几年回去结婚生子的女明星，哪个不是查无此人了，一年的事业断层，再复出拍戏就变成菜市场的白菜了，这个嫌弃你没有少女感，那个说你腰粗了眼袋重了，状态不好了，二十几岁的演幼儿园孩儿他妈，三十几岁的演高中孩儿他妈……”
　　“不过也不一定，看造化。”萧菱菱突然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有男朋友了？”
　　“没，没有……”男朋友真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个。
　　舒灿夏长出一口气，觉得还是跟秦迹商量过以后再跟萧菱菱摊牌。
　　事不宜迟，舒灿夏站在秦迹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她又仔细趴在门上听了半天，没有水流声，应该是不在房间。
　　秦迹的书房在三楼，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楼梯上不去，只能坐电梯。
　　电梯门开，门外乌漆嘛黑的，唯一的光源在侧墙边，坐在电脑前的男人，脸上泛着绿光，是电脑屏幕的护眼绿色背景。
　　借着那一点点光亮，舒灿夏环视了一圈。
　　整个三楼被打通成一个整体的空间，约摸着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西面是正面墙的落地书柜，上面按书皮颜色从深到浅，塞得满满当当。
　　电梯门正对着的是两张沙发和茶几，摆放着各色茶叶和茶具，秦迹的书桌则摆放在最右侧，L型的设计，人被框在墙和桌子中间，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那，那个……”舒灿夏贴着墙壁站着没动，她看见地上散着纸张之类的东西，不敢乱走。
　　“你能下来一下吗？我跟你说点儿事情。”她说完后，秦迹一点反应没有。
　　舒灿夏打开手机，远远儿地用灯光晃了晃秦迹的脸，后者才回过神。
　　秦迹摘下耳机，问道：“怎么了？”
　　“方便下来一趟吗？我有点事情要跟你商量。”
　　得到秦迹的肯定回答后，舒灿夏扭身钻进电梯里先下楼。
　　她接了一壶水煮沸，坐在沙发上等秦迹，眼神时不时扫过电梯上的数显。
　　3、2、1……
　　电梯门开，舒灿夏立刻坐直了身子，嘴角挂上职业假笑，“你在楼上工作啊？”
　　“嗯，什么事？”秦迹随手丢了条毛毯给她盖腿。
　　舒灿夏熟练地将沸水注入盖碗温杯，然后投茶、洗茶……
　　秦迹看着她忙活，他也不急着问，静静地看着她泡茶。
　　将茶杯递到了秦迹手里，舒灿夏清了清嗓子，开始进入正题：“你也知道我是个演员，虽然不火吧，但……”
　　秦迹打断她：“重点。”
　　舒灿夏低着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女演员结婚太早的话多多少少对事业有些影响的，应该说影响还不小，我觉得现在我们俩的关系反正也没有太多人知道，要不然……”
　　秦迹听完她的话突然想到了段生和同他说舒灿夏在外称自己单身，他抿着嘴问道：“你想离婚？”
　　舒灿夏懵了，还能离婚？
　　她呆滞地抬头看向秦迹，“离，离婚？”
　　她方才是想问秦迹介不介意先瞒一段时间，如果他介意干脆就公布算了，反正自己也没几个粉丝……可没想到秦迹直接给了她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现在不行，过个三五个月，你出去说我脾气不好，日子过不下去了，秦家不会反对。”秦迹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他从坐下后一直转动着无名指的婚戒，眼睛盯着那杯冒白气的普洱一动不动。
　　要不是他本来就没什么表情，舒灿夏肯定认为他生气了，那脸都能往下掉冰碴子了。
　　舒灿夏突然觉得良心遭受了谴责，明明是舒家有难他们秦家帮忙，如今拿了人家好处自己又要离婚……她现在觉得自己是陈世美转世，负心汉一个，骗色又骗财。
　　“你放心，如果离婚的话，聘礼我会还给你。”
　　秦迹轻轻地笑了一声，问道：“你拿什么还？”
　　舒鸿才平时虽不至于苛待她，可也绝不会多给，能盘活一个公司的聘礼可不是小数目，就靠她这两年拍戏上通告拿的那点报酬，估计将将好养活自己都够呛。
　　舒灿夏的紧握着茶杯，女孩子修长的手指被深色茶杯衬得越发白皙，浅粉色的指甲盖微微发白，是用力过猛的缘故。
　　“市中心我有一套房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其余的我会想办法，再不行的话，我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舒灿夏神色坚定，向他保证，“总之你放心，到时候算上利息我们签个合同，在此之前你要是遇到心仪的女孩子，我也不会干涉。”
　　“反正我们也没有感情，只涉及钱的话，分开还是容易的。就是爷爷那边，你放心吧，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跟秦家说清楚是我的问题……”
　　舒灿夏实在是觉得秦迹人太好了，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只能睁着一双盛满感激的大眼睛看着他。
　　秦迹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三个字——好人卡。
　　他思考了片刻，“先别让人看出来，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嗯，好。”舒灿夏点点头。
　　“还有，这周六回老宅，你记得别安排其他事情。”
　　“好，放心吧秦先生。”
　　“你打算回了爷爷那儿也叫我秦先生？”秦迹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提议道，“叫名字吧。”
　　舒灿夏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不太好吧，你毕竟比我大了四岁……”
　　“那你想叫哥哥？”秦迹一本正经道。
　　“还是叫名字吧。”舒灿夏听见那声哥哥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她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你放心吧，这几个月我一定好好当秦太太。”
　　“别上瘾就行。”秦迹放下茶盏，扭头进了电梯。
　　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舒灿夏越发觉得秦迹善解人意温柔善良。
　　她第二天一早抢在王阿姨来之前开始忙活早饭，六点多钟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小鲫鱼，回来后炖汤、擀面，有条不紊。
　　王阿姨进门看见舒灿夏脸上沾满了面粉，正费力地用擀面杖擀面皮。
　　“夫人还会做手擀面？”
　　舒灿夏抬头朝她笑笑，“阿姨，说了很多次了，你以后叫我夏夏就好了。”
　　“麻烦您帮我把鱼压碎，然后用滤网过滤一下。”她边说边将擀好的面皮撒上面粉叠成一摞，然后用刀切成细丝。
　　秦迹每日八点准时吃早饭，舒灿夏掐着七点五十五将面下锅煮熟，捞出来浇入鱼汤，最后撒上芹菜碎和白胡椒粉。
　　她又给赵文曜和王阿姨分别煮了一小碗，然后捧着自己的低卡魔芋面去了餐厅。
　　“你做的？”赵文曜看看面，又看看舒灿夏，惊呼，“说好的95后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呢？嫂子你这不是逼着我提高择偶标准吗？”
　　“我那是没戏拍闲的，就爱鼓捣这些，那些上班族累都累死了，哪儿有那么多空做饭？”舒灿夏喝了一口鱼汤，时刻关注着秦迹的反应。
　　他吃了两口面，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舒灿夏放下心来，秦迹的面无表情就说明十分好吃。
　　“这汤太鲜了吧！”赵文曜呼哧呼哧一碗汤面下肚，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绝了，我吃了一年多的面包牛奶，终于能换个花样了。”
　　秦迹听完这话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愿意吃可以滚。”
　　“哪儿啊老板，我这不是侧面烘托出嫂子的手艺好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最盼望的就是一觉醒来，走到餐厅看见老板您，然后跟您共进早餐。”赵文曜狗腿道。
　　“哦，我恰好相反。”
　　“什么相反？”赵文曜没反应过来。
　　舒灿夏放下筷子，立刻帮着秦迹解释：“你老板的意思是，跟你共进早餐，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秦迹：离婚。
　　舒灿夏：好哇！
　　秦迹：老段教我欲擒故纵，怎么一纵把人纵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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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带刺的钢琴美人x薄情暴戾的霸道少爷】
　　文案：
　　傅氏集团的小公子傅初年在激烈的竞争中杀出重围，成功继承傅傅氏家业，成为业内叱咤风云的新神。听闻那小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但性本薄凉，性情暴戾，其雷霆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而苏瑶爱他爱得无可救药。成为傅太太两年后，面对这段虚假的婚姻，她终于心灰意冷，决定逃离。
　　看到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傅初年懒懒地掀起眼皮，捻了烟头，冷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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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抹了抹猩红的唇角，挑起她的下巴，冷笑：“被你折磨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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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苏摇生日演奏会上，有人拍到傅初年亲临现场。视频里的傅初年为苏瑶笨拙而小心地披上羽绒服，随后把人拥入怀里抱紧。
　　他低声凑到她耳边，问着：“还冷不冷？”
　　众人：傅小公子这是转性了？
　　傅初年后更新微博——
　　@苏摇前夫傅初年：瑶瑶答应跟我去约会了。（冷酷）
　　网友：就这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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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性本薄凉。
　　原以为这世间万事皆由自己掌控。
　　放弃她，也不过如此。
　　可偏偏自己的心失了控发了狂。
　　早已痴迷，为了爱她，他愿意把自己燃烧成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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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至景娱乐在M市城南的一个工业区旁边，因为公司没几个赚钱的艺人，所以选址也如同艺人的咖位一样偏远市中心。
　　舒灿夏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车才终于到了公司楼下，脚落地的时候她都快把早上的鱼汤吐出来了。这司机开车实在狂野，仗着路上人不多加速得十分随心所欲。
　　萧菱菱打电话的时候舒灿夏才刚吃完早饭，一听说杨景明要找她说续约的事情，她激动得撂下电话就往外跑。她实在是不想在这破经纪公司再待下去了，巴不得早点儿解脱。
　　公司在二楼，出电梯后她径直走进最顶头的一间办公室，敲了敲半开着的玻璃门，“杨总，您找我。”
　　“进来。”
　　杨景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将目光转到电脑屏幕上，“小舒啊，我听说你前几天去了和悦的试镜啊……”
　　“嗯。”
　　“和悦有个制片人明天晚上有个局，你和爱达一起去一趟，角色大小不是问题，大制作古装露个脸也是好的，你说对吧？”杨景明一笑就露出了那口参差不齐的牙，还有由于长时间喝咖啡而积攒下来的牙渍。
　　“爱达？”舒灿夏眉头一拧，随后问道，“您说王爱梅啊？”
　　“她之前还给了你一个角色，你忘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那个角色舒灿夏就气得胃疼。
　　今年年初的时候她参加了一个主旋律献礼剧的试镜，片方对她很满意。原本能拿到一个女三的角色，合同都快签了，谁知道杨景明不声不响给她推了，硬塞给她一个小成本网剧的女二，就是那个王爱梅挑剩下的。
　　那部网剧舒灿夏拍了四个月，到现在播不播都是个未知数。倒是献礼剧的男主前几天刚拿了国外的影帝，连带着好几个电视台开始抢独播权，火是迟早的事情。
　　“当然没忘。”王爱梅进公司比她早，一直都跟着杨景明。明面儿的员工私下的情人，杨景明给她买房买车，公司所有的好资源也全是她的。
　　杨景明打量着舒灿夏，眯着眼睛，“没忘就好，按理说你这脸蛋儿比爱达也不差，只要能放下那么点儿身段……”
　　“一会儿我把时间地址给你，明天记得有点眼力劲儿。”
　　“不用麻烦了杨总，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你在娱乐圈也混了两年多了，这圈子里清高有个屁用。”杨景明将手机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你要是还看不清楚这一点，我劝你合约也别续了，该转行转行吧。”
　　舒灿夏神色不变，勾了勾嘴角，“我本来也没打算续。”
　　杨景明气得不轻，看舒灿夏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更是上火，“也好，趁年轻早点嫁人，还省得为了几个钱到处跑。”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舒灿夏无所谓地耸耸肩，“倒是您要多保重了，毕竟又要养家又要养女人，很费钱的。”
　　“我先走了杨总。”她拿包推门出去，刚走了两步看见集体办公区围着一堆人。
　　“对，刚参加完开机发布会，过几天就进组了。”爱达声音尖细很有辨识度，她穿着一身红裙子站在人群中间，昂着脑袋，跟火鸡一样
　　舒灿夏本来想绕过去直接走，没成想被她叫住了。
　　“诶，那不是，那个那个……”爱达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你叫什么来着？”
　　舒灿夏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不改色地回过头去朝她笑，“您叫我啊？爱梅姐。”
　　“对，叫你呢。”听见舒灿夏叫她本名，爱达面色有些难看，不悦道，“杨总说明天让你一起跟我见和悦的王制片？”
　　“是。”
　　“哦，放机灵点。”爱达也没用正眼瞧她，“新人容易说错话，我没空帮你擦屁股。”
　　“不用您费心，我不去。”
　　“你不去？”爱达音调都高了八个度，随后被旁边人一提醒想起来了，“对，早听说我们公司有个特别清高的女演员，百闻不如一见。”
　　“小姑娘，把自己抬得太高是要吃苦头的，王制片多少人想约都约不上，这还是杨总费了大劲儿的，要不是杜清清这几天在影视城回不来，哪儿能轮到你。”
　　“明知道是烂泥还要往下跳，我怕脏了衣裳。”舒灿夏淡淡地回答，没等她反应拿着包准备走人，“我先走了爱梅姐。”
　　爱达身后的一个女人笑着开口，“小舒，你晚上还有工作吗？这么急着走？我怎么记得你快半年没有通告了。”
　　“当然比不得爱梅姐事业风生水起。”舒灿夏笑得勉强，抬手拨了拨头发，故意露出了她全身上下最贵的物件儿。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你们忙。”
　　“那耳环……”爱达眯着眼，盯着舒灿夏的背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是之前电影节红毯上薛然的那款。”
　　薛然十年前拍偶像剧出道，正当红的时候转型大荧幕，近几年国内外奖项拿到手软。她能看得上眼的东西，是他们这种三线的艺人拍几部戏都不一定买得起的。
　　“一个娱乐圈查无此人的小龙套怎么买得起？”爱达握紧了包带，这还是她前几天缠着杨景明买的，怕是都抵不上那耳环一颗钻的价格。
　　助理立刻附和:“肯定是淘宝爆款，她那包我都没看出来是什么牌子的。”
　　舒灿夏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公司，萧菱菱正站在路边等着她。
　　“怎么样？”萧菱菱看她一脸春风得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还行。”舒灿夏拨了拨自己的耳环，然后赶紧取下来放进包里，“这是我最贵的装备了，果然钱能给人壮胆儿，走路腰杆都直些，就是戴久了耳朵疼。”
　　萧菱菱咂咂嘴，那么贵的耳环直接就塞包里了，也不怕压坏。
　　“果然是家里有矿的，谁都不怕得罪。”
　　“我家可没矿……”舒灿夏话音一转，“不过我老公家里有。”
　　十个舒家也抵不上一个秦家，这耳环是结婚前秦迹妈妈送她的。
　　“你老……”萧菱菱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你老公？”
　　五分钟后，萧菱菱坐在马路牙子上，迟迟不能消化这个重磅消息。
　　“你老公娶了你，还顺手拯救了你家岌岌可危的公司？”萧菱菱实在是没搞懂这个逻辑，“他有病？”
　　舒灿夏挠了挠头，“额……也不算？就是腿脚稍微有点不方便。”
　　“我的意思是，按你的描述，一个帅得窒息的超级富二代，就算腿脚稍稍有点问题，还是有大把的美女前仆后继啊，为什么要娶你？”
　　舒灿夏沉默了好久，“他不忍心看着我家破产？”
　　“穷人多了，非得看不得你家破产？”萧菱菱双手撑着下巴，“要我说不是他爱慕你已久，就是他……”
　　“什么？”
　　“他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隐疾。”
　　“比，比如？”
　　萧菱菱严肃地看着她，“你和他是不是还没鼓过掌？”
　　“没……”
　　“那他是不是有可能……”
　　舒灿夏领会了她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不可能，他爷爷说了要抱重孙子的。”
　　萧菱菱一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也不重要，你不是说再过几个月就能离了吗，管他呢。”
　　“我本来没想离的，只是想问他介不介意先瞒着。”舒灿夏抱着膝盖，叹了口气道，“但他既然主动提了，盛情难却啊……”
　　“可能是他随便挑了个人结婚敷衍家里吧，正好跟你们家有点交情，帮你们一把。你既然答应了还钱，那离就离呗，他又没损失金钱，又没损失真心。”
　　萧菱菱咂咂嘴，有些头痛，“但这事儿得瞒好了，万一哪天你小有名气，爆出离异也挺麻烦的。”
　　“已婚麻烦，离异也麻烦……那我离个屁。”舒灿夏烦躁地揪了路边的几根杂草，恶狠狠地掰成小段。
　　“算了不想了，回家，我这几天还在看《定昏》，也不知道和悦什么时候通知再去试镜。”
　　她实在是太想在《定昏》里面露个脸了，再加上过两个月公司解约，要是没有几部拿得出手的作品，怕是连个小公司都不愿意要她的。
　　舒灿夏到家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阿姨在桌上留了饭菜，她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发现秦迹也不在。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往嘴里塞了两口白米饭，饭是中午的，这会儿已经凉了，硬邦邦的嚼得她腮帮子疼。
　　凑合吃了午饭，舒灿夏无聊地在客厅里转来转去，耳机里放着《定昏》的电子书。
　　隔着推拉门，她看见草地上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领居家的兔子又来啃草了。
　　舒灿夏拉开门出去，远远儿地跟兔子对视。
　　“你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吃？”她慢慢走近，蹲在离兔子半米远的地方冲着她嘀咕，“肥得跟小猪一样，小心以后围墙都跳不过来。”
　　兔子被她嘀咕了几句，一抹嘴就跑了。
　　舒灿夏直起身子，看见外面越走越近的快递小哥。
　　虽然她没在这儿住多久，但是跟快递小哥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秦先生的文件。”快递小哥将文件袋递进来，笑道，“今天没有你的快递。”
　　舒灿夏拿着文件袋往里走，好奇地端详，她无意窥探秦迹的文件，只是这文件袋做得实在是好看。
　　一般来说快递公司有专用的A4文件袋，白底印着快递公司的大logo。可手里的这份不一样，黑色的磨砂塑料材质，烫金的海水龙纹装饰，还是浮雕质地。
　　文件袋左上角印着一个小小的logo，寥寥几笔勾勒，看着有点儿熟悉……
　　舒灿夏将文件袋翻过去，看清了寄件人——亦初文化。
　　亦初文化是秦亦的公司，除了他自己以外还吸收了一大波各种类型的小说作家，并且在近两年开始接触广播剧、漫画和影视剧等各类行业。
　　亦初文化给秦迹寄文件……难道是秦迹跟他们有什么合作？
　　她突然觉得自己离男神又近了一大步，如果秦迹跟他熟，那未来说不定可以当面表达一下喜爱之情？
　　舒灿夏停止了幻想，想起昨天的更新还没看，立刻将文件放在茶几上，打开了正版小说阅读APP，更新很短，三千个字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了更新，她又点进了读者评论翻，评论区说什么的都有，猜剧情的、吹彩虹屁的、夸作者脑洞的……但数量最多的还是催更的，毕竟一天三千个字实在是不够塞牙缝，而且据说秦亦是个存稿狂魔，存稿箱里明明放着一沓存稿，可就是每天三千三千地往外放。
　　听见开门的声音，舒灿夏立刻拔了耳机起身。
　　她盯着门口，没一会儿就等来了回家的秦迹。
　　“你回来啦？”
　　秦迹一抬头就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神，声音软乎乎的，这态度像是……像是有求于他。
　　“嗯，你中午去公司还顺利吗？”
　　舒灿夏用力地点点头，“特别顺利，怼完人就回来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快件走到秦迹身边，双手递给他，“你的快递。”
　　“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秦迹看见那文件袋后心下一惊，想来是舒灿夏知道了他的笔名，正准备坦白，却听见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认识秦亦吗？能不能告诉他，一天更三千太少了，让他偶尔多放一点出来……”
　　秦迹:吓死我了，还好她傻……


第7章 
　　“你认识秦亦吗？能不能告诉他，一天更三千太少了，让他时不时多放一点出来……”
　　舒灿夏期待地看着他，乖巧的模样看得秦迹想上手揉她的脑袋。
　　“可以吗？”
　　秦迹怔愣了几秒，下意识应道：“可以。”
　　舒灿夏听完旋即一蹦三尺高，绕着秦迹问问题：“你跟他很熟吗？你是写小说的还是你在亦初做其他工作？”
　　“写小说……”
　　“我就知道！你放心吧我不问你笔名！”舒灿夏笑嘻嘻地将他送到电梯门口，“我知道你们写小说的都不愿意告诉熟人笔名的，怕尴尬。”
　　秦迹推了推眼镜，头脑还是有点儿懵，“谢谢……”
　　“不过我能不能悄悄问一下，你有见过他吗？”舒灿夏扒在电梯门上,眨巴眨巴眼睛，“不过我听说他们公司没人见过他的……”
　　“嗯。”秦迹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那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内部消息？你放心我保证不说出去，但他实在是藏得太好了，粉丝们除了知道他今年大概三十四五岁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三十四五？”秦迹仔细回想，不知道这谣言到底是哪里来的。
　　舒灿夏点头，“去年有读者扒出他十三年前的作品，那时候亦大说自己快大学毕业了，算算现在应该三十五左右。”
　　秦迹记得那事儿，不过他那时候说的是快毕业，不是大学快毕业。
　　舒灿夏说的那个短篇是他中考前投给杂志社的，过稿后拿了二百块钱稿费，开心得跟同学翘课跑去吃烧烤，最后被秦建彰抓回去还挨了一顿打。
　　“不太清楚。”秦迹神色无异，原来舒灿夏没把秦亦和他联系起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知道就算了。”舒灿夏有些遗憾，随后贴心地帮秦迹按了电梯按钮，“你好好码字吧，读者都等着呢，等晚饭好了我发短信叫你。”
　　秦迹到了三楼，到书桌前拆开快递一看，是之前广播剧的授权书。
　　签完了合同，秦迹拿出了个新的信封出来封好，没留下一点关于自己笔名的线索。他坐在电脑前看着连载网页，将明日的更新定时也改成了今天的。
　　催更的读者多他知道，只是头一次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催，秦迹觉得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说他都得给舒灿夏一点面子。
　　设置完了定时发布，秦迹叫了快递员上门收件。
　　快递员是晚饭后到的，站在铁门外等着，见着他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问道：“秦先生，舒小姐在家吗？有她的快递，同城快递，刚到的。”
　　秦迹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快递员，“我签吧。”
　　寄件人是至景娱乐，备注上赫然写了解约书三个字。
　　秦迹将快递拿回家，站在舒灿夏房门口迟迟没进去。
　　舒灿夏捧着杯子出来，正好撞见在走廊徘徊的秦迹，“你……散步啊？”
　　“快递。”秦迹缓步走到她面前，“你公司的。”
　　舒灿夏撕开文件袋，看见标题解约书三个字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按理说她和至景的合约还没到期，没想到杨景明这么快就放她走。
　　秦迹看她表情愉悦，跟自己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
　　“怎么了？”他问道。
　　“解约书，我那个破公司本来签了三年，老板大发慈悲，两年半就放我走了。”舒灿夏耸耸肩，撇嘴吐槽，“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老板，眼光极差，还一天到晚让女演员去陪制片人喝酒，我都半年多没拿到资源了，再耗下去都老了。”
　　秦迹听见“陪制片人”四个字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虽说这种事情在娱乐圈再常见不过，可他实在是打心眼里厌恶。
　　他几年前刚刚小有名气的时候卖过一本书的版权给一个小公司，一开始选角各方面他都很满意，虽然主角没什么名气，可试镜的视频灵气十足。
　　但就在正式开机前两天，突然听说换了女主。他从段生和那儿得知女主是投资方的人，轻而易举地就将原定的女主角顶替了。后来剧出来的效果很差，秦迹也因此起了要自己做公司的念头。
　　“我有个朋友……”
　　“别，不用。”舒灿夏立刻将他的话堵回去，“之前有公司跟我接洽过了，我欠你的够多了。”娱乐圈的资源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有个朋友就能解决的。
　　舒灿夏这边刚签完解约书，那头萧菱菱也立刻打电话给她说已经交了辞呈。
　　“之前云中娱乐的人你还有联系吗？”云中娱乐是近几年刚刚发展起来的一个小影视公司，有个经纪人在片场见过舒灿夏一面，对她有点好感，递了名片给她。
　　“有倒是有，我觉得先不急。”萧菱菱给她分析，“上次咱们去和悦，段总明显是对你有点兴趣，十个云中娱乐也抵不上一个和悦，等等再说。”
　　“和悦？你倒是心大。”舒灿夏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急，等《定昏》的试镜结果出来再说。”
　　“对，到时候万一拿到个比较好的角色，还愁签不到好公司？而且那个云中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跟至景半斤八两罢了。”萧菱菱收到消息说《定昏》的二轮试镜也就这几天了，交代舒灿夏好好准备。
　　她在家里呆了几天，一门心思扑在《定昏》的准备工作上，以至于秦迹提醒她晚上回秦家吃饭的时候都把人吓得不清。
　　“今晚？”舒灿夏突然觉得筷子上的排骨不香了，“你上次不是说周……周几来着？”
　　“周六，今晚。”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我要准备什么吗？爷爷喜欢小辈穿什么样的衣服？我，我下午还得洗个头，晚饭前回去就行了吧？”
　　秦迹温声安慰她：“别紧张，你平日里怎么见你家里的长辈，一样对我爷爷就是了。”
　　“平日里……我跟我爷爷搓麻将的。”舒灿夏挠了挠头，结婚的时候也就跟他家里人说了几句话，没有过多的交谈，这次算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见面。
　　吃完饭，她撂下筷子就上楼。洗澡、吹头、挑衣服、化妆……
　　忙活了几个小时，舒灿夏站在落地镜前满意地点点头，挑了双低跟的凉鞋穿上出了门。
　　秦迹坐在楼下等她，听见脚步声后抬头往楼梯上看去。舒灿夏换了条棕灰色格纹的裙子，长度及膝盖，收腰系带，盈盈一握。
　　快走到楼下的时候舒灿夏加快了脚步，两阶并做一步跨下来，小跑到秦迹旁边，“好了，走吧。”
　　方才离得远看不清，如今走到秦迹眼前才发现舒灿夏妆容都改了，乖巧明媚，腮红浅浅地带过鼻尖，很是俏皮。
　　平日里看她素面朝天睡衣睡裤久了，秦迹差点儿忘了她还是个女明星，打扮起来很抓人。
　　“走吧。”秦迹撑着拐杖走到门口，出门后坐在了赵文曜准备好的轮椅上。
　　“你腿不舒服吗？”舒灿夏记得他出门几乎都是拄拐，没坐过轮椅。
　　赵文曜笑着解释：“不是的嫂子，秦老爷子要是看见老板能走能动，肯定逼着他去公司。”
　　“怪不得秦爷爷之前跟我说你常年靠轮椅代步，原来是装的。”舒灿夏跟在他后面，等秦迹在车后排落座以后在弯腰钻进去。
　　“一会儿我们要装恩爱，还是装不睦？”
　　秦迹抬头看向她，有些不解。
　　“如果说几个月后要顺理成章地离婚，咱俩关系自然是不用太好，相敬如宾就好。”
　　秦迹垂眼，低声道：“正常就好。”
　　舒灿夏点点头，随后问道：“今天是一家人都在？”
　　“嗯。”
　　“结婚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你三叔。”舒灿夏在那日将人都认得差不多了，唯有几个实在赶不回来的没见着。
　　“他那些天在外省。”秦迹顿了一秒，解释道，“我那日是因为飞机延误……”
　　舒灿夏不太在意地摆摆手，“知道，没事儿的，我不在乎这些，我爸倒是那天有些不高兴，不过面子比起公司来也算不得什么。”
　　舒灿夏还是第一次去秦家老宅，车径直往东开，路上愈发人烟稀少。M市东郊有一块儿森林景区，周边建了几个度假区和别墅区，秦家就在景区过去一点儿的地方，这一块大多都是独栋别墅，每户之间离得很远。
　　院子里车停了好几辆，估计是大部分人都到了。
　　舒灿夏整了整衣服，觉得一会儿进门免不了被人注视，提前整理好仪态。她和赵文曜一左一右地跟在秦迹后面，阿姨开门后招呼他们进来，随后连忙小跑到客厅通知秦老爷子。
　　客厅里坐着一屋子人，听见秦迹回来了，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秦迹身后的舒灿夏。
　　一个一个寒暄完舒灿夏脸都笑僵了，胡燕桦拉着她的手坐下，“夏夏，在那边住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妈。”
　　“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看向秦迹求助。
　　“妈，不着急。”秦迹朝舒灿夏招招手让她过来，递了份蛋糕到她手里。
　　舒灿夏坐在秦迹旁边的矮沙发上吃蛋糕，谁问她什么问题都被秦迹挡了回去。
　　“妈，你寻思从小到大我哥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吗？”秦遥吊儿郎当地看着秦迹，笑道，“哥，你身上的话痨属性是不是被嫂子开发了？”
　　秦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跟你有什么话好说？”
　　秦遥被他一噎，嚷嚷着，“嫂子你看他！”
　　舒灿夏嚼着蛋糕，看看秦遥又看看秦迹，不解：“他怎么了？”
　　“你俩夫唱妇随，好歹结婚那天还是我替你去接的嫂子，你怎么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你骗我手表的时候也没见你感恩的心。”
　　“那我替你去接亲，忙活了一整天，你不得给我谢礼？拿你块儿表怎么了，小气鬼。”
　　“我求你替我接亲了？”
　　“你过河拆桥！从小到大你都欺负我，秦迹，你别忘了高三所有的默课文的作业可都是六年级的我给你写的！”
　　“是你自己主动要写的。”
　　……
　　兄弟俩吵吵闹闹了好久，终于在饭菜上桌的时候消停了，主要是秦遥消停了。
　　秦家食不言寝不语是规矩，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就连餐具的声音也极其轻微。
　　舒灿夏为了融入，连拿勺子喝汤都小心又小心。
　　饭后撤了盘子便自在了不少，聊业务的聊业务，话家常的话家常。
　　秦迹一直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水，对桌上的话题不感兴趣。倒是舒灿夏经常被cue，三婶说衣裳首饰问她一句，堂妹说电视剧小说也问她一句。
　　在秦家人看来，她这个孙媳妇要比秦迹容易亲近多了，看起来乖巧，说话也有分寸。
　　舒灿夏一直端坐着，不眠腰酸背痛，她微微活动脖子解乏，下一秒脖颈上多了只手……秦迹的手很暖，覆上她被空调吹得冰凉的后颈，让舒灿夏体会到了猫咪被摸下巴的舒适。
　　仅两秒，秦迹的手就收了回去。他将自己盖腿的薄毯丢给舒灿夏披着，然后拍拍舒灿夏手示意她起身。
　　“爷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了。”得到秦老爷子的点头准许后，秦迹立刻带着舒灿夏出门。
　　“怎么这么急着走？长辈们还都在，会不会不太好？”
　　秦迹瞥了一眼紧紧裹着毯子的舒灿夏，答道：“没事，我累了，他们要爱护老弱病残。”


第8章 
　　老弱病残……
　　这个理由确实让舒灿夏无法反驳。
　　出了门，离开了空调房舒灿夏才觉得全身血液仿佛恢复了流动，方才在屋里头都快冻僵了，她原地蹦了好几下，搓着胳膊回暖。
　　“儿子。”
　　他们刚走到院子里，胡燕桦就匆匆推门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我让阿姨打包了蛋糕和点心，我看夏夏喜欢吃。”
　　秦迹示意赵文曜接过去，“谢谢妈。”
　　“还有，你爸让我问你，公司那边……”
　　胡燕桦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迹打断了，“妈……”
　　他眉心微蹙，“腿疼。”
　　胡燕桦差点儿就信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但也拿他没办法，儿子是自己的，乐意做什么不乐意做什么她自然是能看出来。
　　“行行行，腿疼。你以后出门记得看着点儿，要是被你爸看见你拄着拐走那么快，非得亲自去把你揪回公司。”
　　“是，知道了。”
　　胡燕桦没好气地瞪了秦迹一眼，转身拍了拍舒灿夏的肩膀，笑道：“看见你们俩这样我也放心了，之前给他发了多少女孩子的照片他都看不上，之前突然回家说要娶你，我还以为是为着……”
　　“妈。”秦迹打断了胡燕桦，“时候不早了，我们走了。”
　　胡燕桦止住了话，随后小声在舒灿夏耳边说道：“他还害羞了。”
　　“他平时在家笑吗？”从秦迹上大学离家开始胡燕桦也不常见着他，“其实他小时候性子跟他弟弟差不多，后来出了那个事儿就阴沉了不少。”
　　“笑的，妈，你放心吧。”舒灿夏宽慰她，“您回去吧，我们走了。”
　　舒灿夏告别了胡燕桦，小步跑上车。
　　“我妈说什么了？”秦迹坐在车里看见她们俩聊了好久，气氛还挺融洽。
　　“她问你平时在家里喜不喜欢笑。”舒灿夏一五一十地回答，“我说喜欢笑啊。”
　　前头开车的赵文曜表情扭曲，“嫂，嫂子你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冷面阎王都能看出笑脸儿，绝对真爱了。”
　　舒灿夏看向秦迹，认真道：“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冷笑、嘲讽的笑……都是笑。”
　　秦迹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就被舒灿夏指着鼻子嚷嚷，“赵哥你看，是不是笑？”
　　舒灿夏眼睛亮晶晶的，二人的距离不过一尺。
　　秦迹喉结微动，很快将头转过去望向窗外，不答话。他心里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酥酥痒痒，下意识就躲开了舒灿夏的眼神，一直到车开到了家门口，都没转过去看舒灿夏一眼。
　　“嫂子你看什么呢？”赵文曜见舒灿夏从在车上开始就盯着手机，如今下车了还是盯着，连隔壁家的小兔子都不关心了，她以前可是不管白天晚上都要去花园看看兔子在不在的。
　　“看更新呢。”
　　赵文曜看看舒灿夏，又看了看秦迹，明知故问：“就你那个男神？”
　　“对啊，他这几天居然天天都双更，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舒灿夏追更三年多，可是从来没见过他一连双更好几天的。
　　她印象中秦亦唯一加更的一次，还是网站的存稿箱有bug，一连放了三天的出来，可那次过后他又断更了两天，相当于什么都没捞到。
　　“那读者不是感动疯了？”
　　舒灿夏摇摇头，神色虔诚，“我们现在开始祈祷一天一万字了。”
　　赵文曜揉了揉鼻子，略带同情地看了秦迹一眼。他们家老板是个怪咖，存稿箱里一低于十万字就没有安全感。秦迹前两天为了加更天天早上一睁眼就坐在电脑前面码字，哪知道舒灿夏胃口居然这么大……
　　赵文曜告别了二人之后开车回家，他同往常一样掐着点打开秦迹今日的更新，没想到居然只有一章，评论区的哀嚎一片。
　　【赵文曜：老板，今天就一章？】他还以为自家老板要为了爱日日加更，没想到不过几天就打回原形了。
　　【秦迹：嗯。】
　　【赵文曜：嫂子不是说……】
　　【秦迹：不能惯。】
　　【秦迹：两章不够要三章，三章不够要四章，喂不饱的。】
　　【赵文曜：你去看看嫂子微博。】
　　秦迹打开微博搜索舒灿夏是个工作号，一个多月没动静了。
　　【秦迹：她微博叫什么？】
　　【赵文曜：每天催更的小小夏。】
　　秦迹将那行字复制上去，弹出了一个圆乎乎的猫咪头像的用户，用户名叫每天催更的小小夏加一个小波浪号，微博认证是秦亦超话大粉，小主持人。
　　秦迹似乎已经可以预料到她的微博画风了，往下一划，映入眼帘的全是催更。
　　最新一条微博发表于十分钟前，九宫格表情包，九张不一样的哭泣图片，还有一行字——没有二更的日子，连星星都那么黯淡无光。
　　秦迹面无表情地退出去，拉开窗帘一看，今日是阴天，别说星星了，连月亮都黯淡无光。
　　他拉上窗帘重新回到床上，打开存稿箱又发了一章。
　　秦迹觉得不让舒灿夏知道自己的笔名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要是她知道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劫自己的存稿箱，看完之后怕是还要撬开他的嘴听他讲后面的情节……
　　他发完二更之后洗了个澡，出来后又刷到了舒灿夏今晚的第二条微博。
　　【舒灿夏：有二更的日子，就连蚊子咬我一口都感觉是大自然的恩赐和馈赠。】
　　秦迹放下手机去客厅找了止痒膏和电蚊香液上楼，他敲开了舒灿夏的房门：“屋里有蚊子吗？”
　　“有！你也太神了。”舒灿夏接过他手里的药膏拧开往胳膊上抹，“你不会在我房间里按摄像头了吧？我刚被咬了三个包。”
　　她涂完了锁骨和胳膊上的蚊子包，看着秦迹，有些难以启齿：“那个……你，你方便帮我一下吗？”
　　舒灿夏转过身去，脸红道：“那狗蚊子在我后背咬了一口……”
　　她将睡衣往下拽了拽，露出了后背肩胛骨的一处蚊子包，“你们家这蚊子，位置咬得太刁钻了。”
　　“别动。”秦迹取了一点药膏在指尖，将她齐腰的长发拨到了胸前。
　　秦迹将指尖上的药膏抹在她后背，用指腹按摩打转，待白色的药膏化成透明状收回手，“好了。”
　　舒灿夏动了动肩，“好像是没那么痒了。”
　　她将方才秦迹拨到她身前的头发甩回后背，然后接过他手里的电蚊香液，“谢谢，你快去睡吧。”
　　秦迹应了一声，然后帮她关上房门。
　　他站在房门口，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方才舒灿夏的发尾从他脖间滑过，有点儿痒。
　　次日一早，舒灿夏迷迷糊糊地闻着香味儿下楼，听见了楼下年轻女孩儿的笑声，心里一紧。
　　她缓步下楼，看见餐桌上一男一女有说有笑。
　　“夏夏宝贝！”林乐语嗷地一嗓子吓得舒灿夏站在餐厅门口愣神。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什么时候回国的也没跟我说一声。”舒灿夏上前去拨她的头发，眼珠子都快吓掉了，“你这一头绿毛又是什么时候染的，小魔仙同款？。”
　　林乐语是舒灿夏高中同学，大学去了国外，读完了又接着读研，两人已经有五年多没见到了。
　　“昨天刚到的M市，晚上听我哥说你结婚了，问他要了秦大少爷的住址就过来了。”林乐语指指手机，“我来之前跟你说了，你没回我。”
　　舒灿夏一翻手机，早上五点的信息。
　　“早上五点我还在梦里追着我们家亦大要更新呢……”
　　秦迹听完她的话莫名地觉得后脊一凉，平日里天天在网上催更也就罢了，怎么连做梦都不放过他。?
　　舒灿夏拉开椅子坐下，扬声喊道，“王阿姨，我今天要吃两个荷包蛋！”
　　“你下午有空吗？”林乐语用手肘挤她，“我这次回来有一大堆想买的东西，你下午陪我去？”
　　舒灿夏自然是没有意见，她看向对面的秦迹问道：“你下午有事儿吗？”
　　“没有。”秦迹自然不会觉得舒灿夏是想让他陪着去逛街。
　　“你要是不出门，车借我用吧。”两个女人逛起街来战斗力不容小觑，还是开车去方便一点。
　　秦迹点点头，随后放下手中的饭碗，“你先吃，我去拿车钥匙。”
　　饭后，秦迹将舒灿夏带去了地下车库，他七拐八拐地走到一辆盖着防尘套的车旁边，指了指，“以后你开这个。”
　　“好。”舒灿夏上前去掀开防尘套的一角，正好露出前面的车标，她吓得立刻撒了手拒绝：“不，不开。”
　　真要是开这车上了路，那舒灿夏是宁愿蹭破自己的皮，也不能蹭坏这车的漆。
　　“没事，我看你卡丁车开得不错。”秦迹总能看见舒灿夏在客厅玩卡丁车游戏，每次都不动声色，一骑绝尘。
　　“这能跟卡丁车比吗！”舒灿夏连连摆手，“真不用了，我还是打车去吧，我也有段日子没开车了，万一磕着碰着的……”
　　秦迹把钥匙塞到她手里，不容置喙，“有保险，随便磕。”


第9章 
　　舒灿夏看着他那张财大气粗的脸，颤颤巍巍地将车钥匙接了过去，随后拉开车门，缓缓弯腰坐进驾驶座。
　　坐上去的一刹那，屁股仿佛落在云朵上，那柔软的触感、恰到好处的回弹，无比细腻的方向盘……
　　千万种滋味汇做一句话——有钱就是好。
　　秦迹探身帮她打开音响，“路上慢点，我先回去了。”
　　低沉的古典乐从音响中传出来，从四面八方钻进舒灿夏的耳朵里。她目送着秦迹进了电梯，下一秒，立刻打开了自己的歌单连上蓝牙，挑了一首她最爱的男歌手的新歌。
　　车开到门口的时候林乐语眼睛都亮了，“我去，你这老公比传说中的更牛逼啊。”
　　“什么传说？”舒灿夏只听说过关于秦迹不太好的传说和猜测，经她证实还都是莫须有的。
　　“都说他游离在秦家边缘，接触不到家族产业，连公司都进不去，惨兮兮的，不过自己创业干得还不错。”
　　舒灿夏听完这话没忍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有些人果然是吃饱了撑的靠造谣消食儿。
　　林乐语拍了拍坐垫，细细地打量车里的陈设，由衷羡慕，“夏夏，你捞到宝了。”
　　“嗯，不过很快就不属于我了。”舒灿夏跟着导航上路，随口道，“再过个三五个月我就是离异妇女了。”
　　“离异？”要不是舒灿夏正开着车，林乐语能把她耳朵给揪掉了。
　　舒灿夏瞟了她一眼，无所谓道：“你哥都离了三回了，你至于听见离异俩字儿这么激动吗？”
　　“那能一样吗？”林乐语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夏夏，不会是他那方面……”
　　“不是。”舒灿夏立刻否认了，怎么她们一个两个听到离婚都是这个反应？
　　“你试过？”
　　舒灿夏语气僵硬：“他爷爷说了要抱重孙子的。”
　　舒灿夏将上次的事情给林乐语简单复述了一遍，“我本来想跟他商量现阶段能不能先不公开，谁知道他直接提了离婚。”
　　林乐语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地将靠背拍得啪啪作响，气急败坏道：“你没红的命怎么来的那红的病？你那个咖位别说结婚了，除非生个七胞胎，取名葫芦娃，不然也上不了热搜。”
　　“你觉得一个正常已婚男人能忍受你在外面说自己单身吗？人家是被你气得才话赶话说离婚的吧。”
　　舒灿夏沉默了几秒，喃喃道：“不会吧……”
　　“你动动你那个不太灵光的脑壳，他娶你得到什么好处了，一大笔钱花出去把你娶回家，几个月就离婚？”林乐语气得恨不得把舒灿夏的脑子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你爸听见秦家要联姻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按我爸的话是，舒鸿才恨不得立刻将你打包顺丰去秦家，因为这事儿要是搁别的任何人身上，你们舒家的公司现在已经姓秦了，还能轮到你爸在公司当家做主养你继母和舒念卿？”
　　“拿那么多钱去救别人家的公司，要不是你们家对他有大恩大德，就是他爱你爱惨了。”
　　舒灿夏不说话，一分半的红灯结束，她踩动油门，后知后觉地问道：“我想对外隐瞒离婚真的很过分？”
　　林乐语重重地点头，“杨贺尘当年公布恋情掉那么多粉都不在意，人家可是影帝，你一个十八线小演员粉都没有几个，要我是你老公我肯定是觉得你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然后伤心失望，夜夜哭泣。”
　　舒灿夏挠了挠头，“真有那么严重？我也没想那么多啊，我助理说女演员结婚对事业影响挺大的，我就想问问他意见……那我晚上回去给他道个歉？”
　　“然后顺便把你自己赔给他。”林乐语咂咂嘴，沉下声音，“你老公一脸高冷禁欲，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你说道：‘女人，你终于知错了？’”
　　“你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趴在他膝头。他伸手握住你的下巴，用指腹擦去你眼角的泪，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低声说道：‘女人，坐上来，自己动。’”
　　舒灿夏脑子里忍不住地跟着她脑补，听见邪魅二字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赶紧叫停。
　　“拉倒吧，邪魅的笑容……除非是鬼上身了，还得是风流鬼。”
　　林乐语挑挑眉，“那可不一定，你老公乍一看禁欲，说不定打破他禁欲的外壳，内心里就只剩欲了。”
　　“求你闭嘴……”林乐语再说下去，舒灿夏回家就无法直视秦迹了。
　　她将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赶出去，专心开车，跟着导航左拐右拐。
　　一路上，舒灿夏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地想秦迹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要隐瞒二人关系而生气了。
　　进了商场，舒灿夏跟在林乐语后面从首饰店逛到化妆品柜台，手上渐渐被她塞满了东西，提不起购物欲。
　　“夏夏，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林乐语举起手腕，那是一条银白色k金的手链，锁链的设计，简洁大方。
　　“好看，有男款的吗？”
　　舒灿夏脑海里浮现了秦迹的手臂，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感，白皙到透出血管的皮肤……戴上手链一定好看。
　　不，他不光戴手链好看，哪怕戴个烂布条都好看。
　　“最大尺寸男士是可以戴的。”SA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最大尺寸的出来给她，“可以配情侣的。”
　　“行，就这两条。”林乐语将手里的也递还给SA，“女士的换一条16厘米的。”
　　“你什么时候手腕这么细了？”舒灿夏比了比林乐语的手腕，“16厘米，你要勒出青筋直接去医院吊针吗？”
　　林乐语将包装袋塞到舒灿夏怀里，“你有点脑子吗，难不成我跟你老公戴情侣手链？算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你回家记得送给他再顺便道个歉。”
　　三个小时后，舒灿夏拿着“新婚礼物”站在秦迹的房门口徘徊，不知道要不要敲门。
　　【舒灿夏：这会儿都八点半了，我莫名其妙进去给他送手链会不会怪怪的？】
　　【林乐语：才八点半，你再耽误下去就真的怪怪的了。】
　　【舒灿夏：我是说，我莫名其妙送他手链会不会怪怪的。】
　　【林乐语：你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开人家车，送个手链怎么了？】
　　【舒灿夏：也对……】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进来。”
　　“那个……”舒灿夏站在门口，探头进去问道，“你现在方便吗？”
　　秦迹靠在床头看书，这会儿合上书探身打开顶灯，“方便，坐。”
　　他房里没有多余的凳子，舒灿夏又不好意思直接坐床上，干脆坐在了地上，盘腿仰头看着他。
　　“我问你个事儿……”舒灿夏抿着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他，“离婚的事情你没生气吧？”
　　“没有。”秦迹不假思索。
　　“那就好。”舒灿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从背后将东西拿出来，“这是送给你的。”
　　她拆开了包装盒，将手链递过去，“我虽然觉得你应该不喜欢戴这种东西，但是觉得你戴起来肯定好看。”
　　“送给我的？”秦迹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将手腕递给她。
　　他平素确实不喜欢戴饰物，但若是舒灿夏亲手给他戴上，就算是将手臂挂满也不是不可以……
　　舒灿夏没想到他会将手伸过来，愣了一秒以后立刻低头去解锁扣，然后边给他戴边嘟囔：“我有个闺蜜是护士，看见你这种血管清晰的手肯定把持不住想扎……”
　　秦迹轻声笑了笑，“确实，以前吊针抽血一点不费力，前两年瘦，看着更吓人。”
　　听他这么讲，舒灿夏突然想到他伤了腿，一定没少吊针抽血，恼着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提他的伤心事。
　　她咬着下嘴唇，心中酸涩，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欢。”舒灿夏扬起笑脸，故作轻松道。
　　“喜欢。”
　　秦迹将手抬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看了看，锁链设计，他勾了勾嘴角问道：“你是要拴住我？”
　　舒灿夏一愣，随后脸开始发烫，她连忙否认：“不是，我没想到过那一层意思，我是觉得这个款式很特别……”
　　她看着手链，突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道：“你不觉得跟邻居家栓哈士奇的链子很像吗？”
　　秦迹僵住了，本想逗她脸红，没想到舒灿夏反应倒是快。
　　“就，就这样，我先回去睡觉了。”舒灿夏麻利地起身出门，“晚安。”
　　等她走后，秦迹又低头端详那根手链，确实像狗链子，而且越看越像……
　　夏夏：离婚的事情你没生气吧？
　　秦.心在滴血还是得保持冷静.迹：没有，真的，我不生气，我不伤心呜呜呜呜呜……
　　——
　　很快了很快了，等周四上了榜就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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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定昏》的二轮试镜名单是一大早放出来的，三百多个人的群里一下子就炸锅了。
　　群主对照名单一个一个删人，进二轮的留着，淘汰的直接踢出群。
　　还没等舒灿夏找到自己名字，她屏幕上就显示您已被移除群聊了。
　　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去，心里闷闷地难受。
　　萧菱菱那边也同时收到了消息，拨视频电话过来被舒灿夏挂断了。
　　【萧菱菱：宝贝啊你别不接啊，咱们下次再努力。】
　　【萧菱菱：是他们有眼无珠，别难过别难过。】
　　【萧菱菱：我这边有个民国戏的试镜通知，过几天咱们去试试，我一会儿先给你发人物小传。】
　　【萧菱菱：你回我一句啊，你这样我急死了。】
　　舒灿夏回了个没事，然后将手机丢在一边，双手捂着脸，脑子里乱哄哄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日段生和特地将她叫过去的时候，她还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居然连二轮都进不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舒灿夏烦躁地划开接听，“喂？”
　　“小舒啊，是我，爱达。”爱达的声音可谓是春风得意，舒灿夏仿佛能看见她得意的大红唇在自己眼前晃悠。
　　她猜到了爱达这通电话的来意，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清了清嗓子问道：“爱达姐有事儿？”
　　“我刚才收到了和悦的试镜通知啦，想着我们俩也算是前同事，虽然你跟至景解约了，但总归情分还在，到时候我们俩可以一起去啊。”爱达的笑声听着十分刺耳，“我听说这次要两两搭档演对手戏，咱俩可以合作。”
　　“不用，你另找人吧。”舒灿夏心情差，不愿意再跟她多说。
　　“别啊，你是嫌我拖你后腿？”
　　“怎么会，爱达姐说笑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就先挂了。”舒灿夏气得揍抱枕出气，咬牙轻声骂道，“小人得志。”
　　“怎么了？”秦迹从餐厅出来，给她递了一听冰可乐，“那个爱大姐惹你了？”
　　“爱大姐？”舒灿夏没忍住笑出了声，“对，爱大姐惹我了。”
　　她大口喝着可乐，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前为了保持身材熬了那么久没喝，早知道二轮都进不去我还减什么肥。”
　　秦迹知道她说的是《定昏》的试镜，方才已经给段生和发过短信询问了，对方还没回复。
　　舒灿夏没通过第一轮试镜他也很吃惊，其实要他来看，舒灿夏的长相性格跟《定昏》的女主人设能有八分相似，要是她能通过试镜留到最后，秦迹说不定还能保她。
　　“没事，只要我男神还写，总有一天我能混一个角色的。”舒灿夏擅长在人前给自己打气，她这会儿强打起精神开始给萧菱菱发消息要那部民国戏的人物小传。
　　发完消息，舒灿夏一抬头看见秦迹还盯着她看，无奈地笑着说：“我真没事儿，你不用同情地看着我。”
　　下一秒，舒灿夏整个人被黑影笼住。
　　秦迹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凑过去，另一只手越过舒灿夏的腰……
　　二人离得极其近，近到舒灿夏能闻到他脖颈处浅浅的沐浴乳香气。
　　三秒钟后，秦迹从舒灿夏腰后抽出了一沓报纸，气定神闲地坐回原处，他展开报纸后才偏头看舒灿夏。
　　看着她浅粉色的双颊，秦迹装作疑惑，问她：“脸怎么红了？”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回答：“被你突如其来的骚吓红的。”
　　舒灿夏捂着脸，起身往楼上走。楼梯上到一半，又被秦迹叫住。
　　“干嘛！”她回身瞪着秦迹。
　　“手机拿走。”秦迹挂着笑，他很喜欢看舒灿夏炸毛，就像是弓起背的小猫，看上去气呼呼凶巴巴，但只要你稍微软下态度一哄，她立马又会变得乖巧。
　　舒灿夏小跑过去接过手机，头也不回地上楼。
　　秦迹心情颇好地踱步到花园，从柜子里拿出兔子吃的磨牙饼干招呼隔壁家的兔子，“来。”
　　这兔子实在是胖了点儿，嚼起饼干来一点儿都不含糊，很快就吃完了半罐。
　　秦迹将饼干罐盖起来，用拐杖轻轻戳了戳兔子，“去，回家，没有了。”
　　“饼干吗？”
　　刚送走了兔子，楼上又下来个馋虫。
　　舒灿夏下楼的时候看见他手里拿着一罐花花绿绿的东西，看上去味道很好。
　　“兔子吃的，尝尝？”秦迹作势递给她，被舒灿夏摇头拒绝。
　　“出门？”秦迹问道。
　　舒灿夏半小时前还是睡衣睡裤，这会儿换了条长裙，还涂了口红。
　　“对，有个大公司约我。”她那个大字咬得很重，像是在炫耀。
　　“多大的公司？”秦迹浅浅地笑着，“居然能看上你？”
　　舒灿夏不服气地瞪着他，“是你们公司老板合作的那个公司。”
　　他们公司老板……
　　秦迹反应了两秒，她说的是秦亦。
　　“我要赶紧出门了。”
　　秦迹目送她出去，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发现段生和两分钟前回了消息。
　　【段生和：她不用走二轮，我让人去把她签下来了，到时候再看给她哪个角色好。】
　　【秦迹：段总好像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段生和：是，你们夫妻俩将来会帮我赚很多钱的。】
　　【段生和：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小舒说她单身呢。】
　　【秦迹：我觉得我的版权费要涨一涨了（微笑.jpg）。】
　　【段生和：那就从你老婆的分成里扣（微笑.jpg）。】
　　舒灿夏匆匆忙忙赶到了咖啡馆，萧菱菱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上。
　　萧菱菱眼神飘忽，双手放在桌下扣着死皮，仔细看还能发现她微微抖动的小腿。
　　她看见舒灿夏的时候宛若看见了救星，蹭地一下起身，朝着门口招手，“夏夏这里。”
　　“这是和悦的L姐。”萧菱菱给她们介绍，“L姐，这是舒灿夏。”
　　打过招呼后，舒灿夏在萧菱菱旁边坐了下来。
　　方才窗外匆匆一瞥没觉得，如今坐在了L姐对面才感觉到压迫。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觉得心虚，也可能是舒灿夏觉得自己德不配位的缘故。
　　之前经常听说和悦的柳芳华厉害，带出的艺人个个儿能扛一部戏，如今这人就坐自己对面，还要跟自己谈合作，舒灿夏此刻内心就四个字——何德何能。
　　柳芳华从舒灿夏坐下开始就在打量她，只觉得比之前看到的资料上更漂亮，一双眼睛慌得瞟来瞟去，却不让人觉得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没由得让她觉得顾盼生辉。
　　柳芳华进来的时候要了三块儿蛋糕，这会儿才上，她示意舒灿夏和萧菱菱先挑。
　　舒灿夏拿了块儿草莓的，放到跟前没动。
　　柳芳华赞许地看着她，想着虽然这姑娘好久没接通告了，但也不放纵自己。
　　“二轮试镜你不用参加，《定昏》肯定能有个角色给你，至于大小，要看你最后的表现。”柳芳华拿起甜品勺，舀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中午没吃饭，不好意思。”
　　“我听说你是原著粉，剧本理解应该不用我操心了。等过段时间你的那部古装播了，会想办法把你知名度打响。”
　　舒灿夏拿起勺子挑了一小口蛋糕，有些丧气，“L姐，那部古装已经压了半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播呢。”
　　柳芳华一挑眉，“主角是柳悠然，不趁着这段时间她还稍微有点儿热度赶紧播，难不成等她凉透了再上吗？”
　　这话说得不错，专业人士的预测让舒灿夏对这部戏有了点儿盼头。
　　“至于你那部小成本网剧的女二就不指望了。”班底演员一塌糊涂，播了也等于没播。
　　“还有就是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你跟和悦签约，这件事情我会找时机爆出来。”柳芳华看见了舒灿夏面前那块已经少了一半的蛋糕，微微蹙眉。
　　“你的人际关系要干净，就算是现在没几个人认识出门也注意一点。”
　　提到人际关系，舒灿夏突然想到了家里那个“大。麻烦”。
　　“那个……L姐。”舒灿夏咽了咽口水，“我结婚了。”
　　柳芳华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固，舒灿夏也越来越紧张，连忙解释：“因为家里的原因，不过几个月后会离。”
　　“知道了，先别张扬，对外说单身。”
　　“好的L姐。”舒灿夏又要往嘴里送蛋糕，在柳芳华的死亡凝视下缓缓放下了叉子。
　　“注意身材，你这个脸上镜再胖脱相了。”柳芳华说完之后低头回了一条消息，然后起身结账，“我先走了，让助理把我微信推给你，再联系。”
　　“L姐，我来我来。”萧菱菱上前去抢着递付款码，被柳芳华拦了下来。
　　“半年没通告了，省省吧。”她抬起手表感应付款，拍了拍萧菱菱的肩膀，“给她买点口罩戴，养成习惯。”
　　明天周三不更，周四下午更新，然后就恢复日更了。


第11章 
　　柳芳华出了咖啡厅直奔公司，匆匆忙忙赶到电梯间，最近一班已经超重了。
　　“L姐，段总叫你。”李秘书用手挡住总裁电梯的门，朝柳芳华招招手。
　　“段总。”柳芳华快步进电梯，“段总，我刚才见过舒灿夏了。”
　　“嗯，你觉得怎么样？”
　　段生和相信自己的眼光，当初他决定签舒灿夏的时候都没考虑过把她给别人带，直接给了柳芳华。
　　“还行，不过她说她结婚了，有点麻烦。”柳芳华注意着段生和的表情，看这样子他早就知道，但又不像是在意舒灿夏单身与否的表情。本来她还以为段生和对舒灿夏多少有点儿意思，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她还说过几个月离。”
　　听见离这个字，段生和的表情出现了裂缝，连平素没什么起伏的音调都稍稍高了几度，“离？”
　　一旁的李秘书也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吃惊地望着段生和。
　　柳芳华莫名其妙地看着电梯里的两个人，“对啊，她说家里安排，这几个月就能离。”
　　电梯门开了，柳芳华向段生和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段生和在电梯里和李秘书面面相觑，后者迟疑着开口问道：“秦老师知道他过几个月就离婚吗？”
　　段生和挑了挑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不管他知不知道，我马上来让他知道知道。”
　　【段生和：听说你过几个月就离婚了？】
　　秦迹收到这条消息差点儿气炸了，他都能想象这会儿段生和那面目可憎的脸。
　　【秦迹：嗯。】
　　【段生和：没事，你可以跪下求她不要走。】
　　【段生和：再不行，你老婆是你铁粉，你用存稿砸她，砸晕为止。】
　　用存稿砸她？
　　秦迹觉得这或许是个好主意，他重新打开电脑，看着自己日渐消瘦的存稿箱，挽起袖子准备再战三千字。
　　……
　　舒灿夏跟和悦很快走完了签约流程，依照柳芳华的意思将微博的“至景娱乐艺人”取消了，改为演员二字。
　　柳芳华让她先在家呆着，好好保持身材，趁着没什么通告做做功课，每周又给她安排了四节表演课。
　　舒灿夏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但没几天，她就被来回的路程搞崩溃了。秦迹的房子离和悦公司很远，出门的时候还好，可回家正好赶上晚高峰，周五那天她足足堵了四个半小时。
　　舒灿夏坐在快车后座，开始思考着搬出来一个人住的问题。和悦周边房价高，但租个小公寓她自己也能负担得起，主要就是秦迹那边儿，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晚上十点半，舒灿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家门，她将肩上的书包丢在地上，换了拖鞋就跑去厨房找水。
　　“回来了？”秦迹听见门开的动静就下来了。
　　“唔，你还没睡啊。”舒灿夏擦了擦嘴，“我六点就下课了，在路上堵得我都快吐了。”
　　她拆了一包方便面丢进沸水里，“又渴又饿。”
　　面饼慢慢变软，在沸水里翻滚。
　　舒灿夏捞了一根面尝了尝，熟了。
　　“我想在公司附近租套房子。”她说完也没看秦迹，自顾自磕了个鸡蛋进锅，又忙着去切蔬菜。
　　等她端着碗上桌坐下，秦迹才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我有套公寓，离你们公司不远，明天让人过去打扫一下，后天就能住人。”
　　“我偶尔会过去住，家具都齐全。”
　　他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又问道：“需要再帮你找个阿姨吗？”
　　“不，不用……”舒灿夏喝了一口面汤，“谢谢。”
　　“嗯，吃完早点睡。”秦迹转身上楼，还特地绕道给她打开了楼梯上的灯。
　　舒灿夏看着秦迹的专用电梯门合上，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也就是说过几天她就能恢复单身生活了？
　　“啊……”她长叹一声，趴在桌子上。
　　好舍不得王阿姨，舍不得门口憨憨的帮忙收快递的保安大叔，舍不得领居家的哈士奇和小兔子……
　　搬家的事情秦迹让赵文曜去找人办，后者动作很快，头一天找人清扫了屋子，第二天就叫了搬家公司过来。
　　舒灿夏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东西散了一地，乱七八糟地塞进打包箱。她带了部分衣物和必需品过去，想着只是近期住一住，不用带太多东西。
　　搬家小哥将东西搬上车，赵文曜也在院子里等着。
　　“我送你嫂子。”
　　舒灿夏指了指搬家公司的小货车，“不用了，我跟他们走。”
　　小货车后面东西没放满，还能坐人，再说了她跟着东西一起走还能安心点儿。
　　“老板知道不得扒了我，赶紧上车吧嫂子，你一女明星好歹也注意一点形象。”赵文曜给她打开车门，示意搬家公司可以开车了。
　　“我要不要跟你老板道个别？”舒灿夏上了车才想起来，于情于理应该跟秦迹说一声。
　　赵文曜探头往三楼看了一眼，窗帘紧闭，缩回来答道：“不用了吧？他这会儿正忙呢。”
　　连续这么多天的双更将秦迹折磨得不轻，他又是一个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万一那副卡文的阎王脸吓着舒灿夏就不好了。赵文曜边想，边不由得佩服自己考虑事情比以往周全了不少，殷勤道：“嫂子，安全带系好，后排有吃的喝的，出发了。”
　　特地挑了工作日的下午两点，交通还算通畅。
　　赵文曜把她送到后二人又去了最近的超市，装了一后备箱的东西回去。二人将东西从电梯里一趟一趟搬进家门，赵文曜水都没喝一口就要走。
　　“这是车钥匙你收好，有任何事情记得给我电话。”赵文曜将车钥匙递给舒灿夏，“老板说你嫌跑车太招摇，这个低调点，以后就给你开。”
　　舒灿夏点点头，“你这就走了？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用不用，刚才老板给我发消息，我还得过去一趟。”按理说这个点儿了也没什么事儿，不知道秦迹找他干嘛。
　　赵文曜打了专车直奔秦迹那儿，到了以后远远儿地看见他在花园里喂兔子，模样悠闲。
　　“老板，你叫我回来有事儿啊。”
　　秦迹挠了挠兔子下巴，然后慢悠悠起身，问道：“人什么时候送走的？”
　　“一点多搬家公司来的，想着你在三楼就没让嫂子上去，您……什么事儿？”
　　“哦，样书出来了，寄到了公司，你去拿回来我看看。”
　　赵文曜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样，样书？”这次是再版，连封面都没什么变化的那种再版。
　　“对。”
　　“我现在去拿完再给您送回来？”
　　“对。”
　　“好嘞。”赵文曜点点头应下，去地下车库拿车。
　　秦迹的房子在M市城西，亦初文化在城东，舒灿夏的房子靠近城中。秦迹将他从城中叫回城西，让他去城东拿东西再送回城西……
　　赵文曜十分怀疑秦迹是故意在整他，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次日一早，舒灿夏悠悠转醒。新家离和悦很近，不用太早起。她又睡了个回笼觉，八点的闹钟响了后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换衣服梳头发，她随手拿了两个小面包塞在包里就出了门。
　　舒灿夏已经跟表演老师熟到了素颜相见的地步，所以连防晒霜涂的都是没有润色功能的。
　　到了排练室，她放下东西开始扎头发，做活动。
　　表演讲究声台行表，所以不只是学演戏，每天还有一些关于其他的培训。
　　她穿着白T和黑色紧身裤，头发高高盘起，看起来像是楼下女团里的那些十七八岁的练习生，很有活力。
　　“小舒，出来。”柳芳华捧着咖啡杯过来，敲了敲训练室的玻璃门。
　　舒灿夏擦了擦汗，扬声答应，然后跟表演老师打了个招呼小跑出门。
　　“一会儿有个综艺剧组过来，你跟在他们工作人员后面露个脸。”
　　舒灿夏不是特别能理解这里露脸的意思，“镜头前晃一下？”
　　柳芳华点点头，随后盯着舒灿夏那张脸，微微蹙眉道：“我一会儿找人给你拿个粉底。”
　　“好，那我先回去了。”舒灿夏将鬓角散落的头发压到耳后，走之前看见柳芳华地上的一箱可乐，咽了咽口水。
　　“拿一听走吧。”柳芳华叹了口气，从舒灿夏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她觊觎那箱可乐了。
　　舒灿夏弯腰拿了一听，回头朝着柳芳华笑：“谢谢L姐。”
　　柳芳华朝她摆摆手，头疼得不行。一听可乐半听糖，别的艺人恨不得视碳酸饮料如洪水猛兽，怎么就她冒着发胖皮肤老化的风险非要喝。
　　一出柳芳华的办公室，舒灿夏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可乐仰头喝了一大口……她长舒一口气，什么矿泉水苏打水都比不上她的肥宅快乐水。
　　一路往排练室的方向走，舒灿夏无意间看见了格子间最外面的一个小女生，学生模样，正对着Excel发愁。
　　“怎么了？”舒灿夏小声询问。
　　“L姐让我拉个折线图。”
　　“来，鼠标。”
　　办公室里每个人各自手上都有事情做，没空去教一个小妹妹做Excel，舒灿夏顺手给她做完了折线图，还顺便帮她把下面的数据处理了。
　　“我们公司真的看脸招人，你看，实习生比我都漂亮。”程西西对着镜头玩笑，她走向舒灿夏，“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舒灿夏刚想抬头回答不是，就被那一溜儿的摄像机镜头吓傻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想着这八成就是柳芳华说的综艺摄制组……
　　“西西姐好。”舒灿夏僵硬地笑了笑，然后将可乐迅速藏向身后，捂着脸脚底抹油溜了。
　　恢复日更，每晚九点前，有事不更或者延迟会在评论请假。


第12章 
　　逃回了训练室，舒灿夏觉得自己也不用再涂上粉底出去晃悠了，方才那副样子他们都拍下来了，再出去挽回形象也晚了。休息了二十分钟，她又接着上下半节课。
　　舒灿夏为了保持女明星应有的身材，可乐喝了一半就放在旁边了，累的时候就看它一眼，仿佛就能原地复活。
　　下课的时候，舒灿夏没急着出门，她趴在门口，朝门外张望了两眼，确定没有摄像机以后才迈出训练室。思来想去，她还是去了一趟柳芳华办公室，将柳芳华交代的事情搞砸了，总要去主动认错的。
　　不过舒灿夏实在是打心眼儿里发怵，她慢慢吞吞地走到门口，正赶上饭点儿柳芳华的助理拎着外卖进来。
　　“小舒是吧？”助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看上去气场要比柳芳华平易近人很多。
　　“您好。”
　　“找L姐？”助理将外卖递给舒灿夏，和颜悦色，“直接进去吧，里面没人。”
　　舒灿夏推门进去，正遇上柳芳华对着电话那头发火，“早说了把微博账号收过来别让她乱说话，你们当耳旁风？你告诉她，脑子不够用就闭嘴，整天发小作文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吗？”
　　她站在旁边没动，手里拎着那份麻辣烫。
　　麻辣烫闻着很香，舒灿夏口水都快掉到地上了。
　　“不听就让她明天来见我，就这样。”柳芳华挂断了电话，缓和了语气朝着舒灿夏招招手，“坐吧。”
　　“L姐，你的外卖。”舒灿夏提着外卖盒，不知道往哪儿放，柳芳华桌子上全部摊着东西，放根笔的地方都没有。
　　柳芳华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往角落里一推，接过外卖餐盒，“来，你吃了吗？一起吃点儿？”
　　“好啊，谢谢L姐。”舒灿夏接过柳芳华递过来的一次性筷子，后者又从抽屉里拿了个一次性碟子给她。
　　“喜欢运动？我看你什么都吃，也不算胖。”柳芳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觉得小姑娘看起来圆乎乎的，今日舒灿夏这身衣裳一穿，倒是把好身材暴露无遗。
　　“不喜欢运动，胖几斤就饿着，瘦了再吃。”舒灿夏往嘴里送了一块鸭血，“唔，好辣。”
　　她拿纸巾压了压嘴角，“对了L姐，我刚才拿着可乐从你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摄制组，他们可能拍到了……”她声音越说越低。
　　“嗯，我会让他们剪进正片。”柳芳华以为她是怕后期把镜头剪光。
　　“不，不是……”舒灿夏舔了舔嘴唇，回忆自己不堪入目的样子，“我当时一手插腰，一手拿可乐，满头的汗，还，还凑在电脑跟前教实习生用Excel。”
　　柳芳华沉默了两秒钟，突然问道：“你还会用Excel？”
　　“大学考过证……”
　　“行，挺好。你不喜欢微博发表意见吧？”柳芳华实在是被胡沁给吓怕了，生怕又找一个动不动八百字小作文的给自己惹麻烦。
　　胡沁是她前几个月刚签的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读书不多，但有灵气，长得好，是个好苗子，可偏偏人太活跃，老喜欢在微博指点这个，抨击那个，很是让她头疼。
　　舒灿夏连忙摇头，“不喜欢不喜欢，我连朋友圈都很少发的。”
　　“别担心，播之前我们团队会先看成片的。”柳芳华给她夹了一筷子牛肉，“吃吧，暂时没有活动能吃就多吃点。”
　　舒灿夏看着碟子里的牛肉，总觉得柳芳华这话说得像是给她行刑上路前的最后一顿佳肴。
　　晚上回到公寓，舒灿夏继续在琢磨《定昏》的小说，实体书是几年前刚出的时候买的，如今已经快被她翻烂了，上面划满了荧光笔记号和标注。
　　她将几个主要的女性人物列了出来，挨个写了人物小传。
　　舒灿夏看了很多年小说，发现有一些男作者对于女性形象的理解略微刻板，但秦亦把握得很好，每一个女性角色都有自己的特点，以至于很多粉丝都猜测秦亦是交了很多性格迥异的女友才练就的本事。
　　她站在瑜伽垫上拉筋，单脚着地，一手握脚腕一手抓着小说，听见门铃响的时候差点儿摔下来。
　　“来了。”舒灿夏匆匆跑过去，从猫眼里一看，门外站着笑容满面的赵文曜。
　　“嫂子，吃了吗？”赵文曜好像时时刻刻都是开开心心的，永远是满脸笑意。
　　“没吃，减肥。”今日又喝了可乐又吃了麻辣烫，晚上也该空一空肚子。
　　“晚上夫人过去了，给你带了好多吃的。”
　　赵文曜脱了鞋进来，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又把需要冷藏冷冻的拿出来放进冰箱。
　　舒灿夏听见胡燕桦去了家里还吓了一跳，“那她看见我不在有没有说什么？”她怕秦家人知道了不好，毕竟是结了婚的，在一座城市还分居到底说出去不好听，老一辈人都爱面子。
　　赵文曜挠了挠头，“夫人很好说话的，听说你不住在家里特地让我把东西送过来。”
　　收拾完东西赵文曜照样不肯多留，还顺手带走了舒灿夏门口的几个快递纸箱和垃圾袋。
　　秦家，秦迹母子三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一壶红茶泡了三泡，秦遥终于憋不住了，“哥，你实话说吧，是不是你把人气走了？”
　　秦迹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哪儿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能受得了的。
　　秦遥至今记得他以前面无表情拒绝女生告白的样子，无情无义，冷言冷语，一点儿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生起气来眼神跟刀子一样，就连秦老爷子对他都不敢太过□□。
　　“没有。”秦迹瞟了一眼秦遥，多解释了一句，“她工作的地方离这边太远了。”
　　“那你也不能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儿啊。”胡燕桦看着自己这不开窍的儿子，着急道，“是你城中的那套房子？”
　　“是。”
　　“那你也住过去。”胡燕桦给他支招儿，“你要是拉不下脸，就说这房子空调坏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修。”
　　秦迹无奈，“妈，物业维修空调都用不了半天。”
　　秦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重点不是空调，重点是不要脸，咱爸是怎么追到咱妈的？”
　　“咱爸有钱。”秦迹道。
　　秦遥尴尬地看了一眼胡燕桦，“说正经的，哥，你是实在想要脸你就说……就说房子借给我办party了，大学同学聚会。”
　　“我心里有数。”秦迹看了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你和妈先回去吧。”
　　“多哄哄人家，知道吗？”胡燕桦拍了拍秦迹的胳膊，“培养感情也要慢慢儿来，但总得见面才能培养。”
　　送走了胡燕桦和秦遥，秦迹慢悠悠地转着轮椅从院子往里走。
　　他在草坪上搜索兔子的影子，想来已经两天没见着那团毛茸茸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寻到了别家的草坪啃，还怪想它的。
　　秦迹看了看公司秘书给他的工作安排，过几天隔壁市有个活动，秦迹本来是想让公司副总过去，现下舒灿夏搬了出去家里清净得无聊，倒是可以自己去一趟。
　　这活动着实也没什么大意思，副总一听秦迹要亲自去，巴不得直接将他打包去Q市，生怕他反悔。
　　地点在Q市的一个度假山庄，山庄的主人是有名的投资商，近两年不知怎么地突然看上了出版影视行业，如今实体出版没落太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手里钱多烧的。
　　山庄里还有些古籍书画的私人展览和拍卖活动，都是这位陈总和朋友的私藏。
　　秦迹没带着赵文曜过去，怕舒灿夏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带了公司的秘书出来。
　　秦迹的秘书叫任冰，是秦迹前两年从杂志的投稿作者里头捡回来的，他那个文笔叙事实在不适合是写小说，会饿死，比较适合写公文记录。
　　秦迹凭着自己还算火的笔名轻易将人收入麾下，并且答应任冰闲的时候指点他写作，可任冰近两年一心扑在公司事务上，连一章小说都没写得出来。
　　“秦总，今天晚上八点半在莫奈厅有一场拍卖，明天早上九点十六分，是陈总私人展览开幕，明天晚上……”
　　秦迹一抬手，任冰就没再往下说，“我知道了，我让人一日三餐按时送过来，有事您叫我。”
　　任冰走后，秦迹坐在花园的石凳子上，看着池子里的锦鲤。他依稀记得宣传册上说这地方有孔雀，回屋拿上房卡就出门了。
　　秦迹出门的时候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任冰，后者悄悄跟了他一段路，发现他往孔雀园的地方去了。
　　任冰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回去了，他刚在房里坐下，就收到了赵文曜的短信。
　　【赵文曜：小冰冰，老板非要亲自去Q市，你知道为什么吗？】
　　【任冰：不知道。】
　　【赵文曜：那老板现在干啥呢？谈生意？】
　　【任冰：看孔雀。】
　　【赵文曜：老板去了动物园？？？】
　　【任冰：在度假区里。】
　　【赵文曜：度假区居然有孔雀？？？早知道我也去了，我都好多年没见着孔雀了，小时候在动物园，它们见着我就开屏（骄傲.JPG）】
　　【任冰：是吗，那你还挺招雄孔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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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秦迹在Q市呆了两天，看了半天的孔雀，喂了半天的兔子，又望着院子里的锦鲤发了半天呆……
　　最后半天去拍卖会凑了个热闹，买了一本十多年前的小说，据说是典藏限定版，如今市面上一本难求。
　　任冰也不知道秦迹买那女孩子看的情爱小说做什么，总不至于是想改变路线，写女频言情了吧？
　　老板的心思不能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任冰跟着秦迹回房，看见他行李箱摊在地上，问道：“是要回去吗？”
　　“嗯，你去订票，要傍晚的。”秦迹将那本泛黄的小说用报纸一层一层地包起来，藏到了自己衣服下面。
　　“傍晚到达还是出发？”
　　秦迹沉吟片刻，“最好是四点多能到M市的。”
　　“好的，我知道了。”任冰轻轻带上房门。
　　待任冰走后，秦迹点开微博。
　　舒灿夏甚少发朋友圈，有什么事儿都喜欢发在微博小号。
　　秦迹闲时翻完了她三年多的微博，知道了她不少事情，比如她一直在搜集方迢的小说，一直在寻找栀子花味儿的香水……再比如她这几天每天六点准时到家，十分想念某个牌子的糕点。
　　秦迹从APP上找了几张图片发给赵文曜。
　　【秦迹：明天去知春路买点心，下午送去高铁站给我。】
　　【赵文曜：我买完直接给嫂子送去好了？】
　　【秦迹：别告诉她，也别告诉她我明天回来。】
　　秦迹这么一说赵文曜就明白了，他老板这是想着给老板娘一个惊喜。
　　次日高铁站，秦迹和任冰随着人群出来，远远儿地看见接站人群中的赵文曜。
　　赵文曜一手捧着一大束粉玫瑰，一手拎着蛋糕点心，左顾右盼，像极了接女朋友回家的男友。
　　秦迹和任冰均皱眉，二人都想装作不认识他。
　　“老板！”赵文曜看见秦迹后连忙跑过去，“我还定了花。”
　　路人纷纷侧目，秦迹恨不得将花丢到赵文曜脑袋上去。
　　“车里有小偷？”任冰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赵文曜也没听明白，“什么？”
　　“你非要把花抱在手里，不能放后备箱？”任冰和赵文曜落在秦迹后头跟着，他被好几个女孩子惊异地看着，浑身不自在。
　　赵文曜不说话，他只想着快些把东西给秦迹，下车的时候顺手就拿下来了。
　　“老板，你约了嫂子吃饭吗？”出了停车场，赵文曜问秦迹这会儿要去哪儿。
　　“去新瑞。”
　　“好嘞，那一会儿我先送任冰回去，然后等你电话，你完事儿了我去接你。”
　　“不用。”秦迹望着窗外，“我给你放几天假，你不是想回家看你父母吗？”
　　赵文曜摸不着头脑，“任冰不会开车，我走了你怎么办？”
　　“嫂子会开。”半天没说话的任冰出声儿了，他瞟了一眼驾驶座只会开车的傻子，说道，“让你回老家就回老家，不回去就找个地方窝着，别去当电灯泡。”
　　赵文曜连声答应，“可是老板，晚上嫂子还要把你送回家，还是我去接你吧……”
　　任冰实在忍不住了，将手里的报纸卷成卷往赵文曜脑袋上抽，“好不容易找由头住进去了回什么家。”
　　赵文曜一个激灵，“我懂了老板，我回家给你收拾东西送过去，你好好儿在嫂子那儿住。”
　　“不用。”秦迹前几天去Q市的时候带了一点儿必用品，新瑞花园那边还有他的几件衣服，住上十天半月足够了。
　　车开到小区门口，秦迹没让他们二人送，自己拉着行李箱下车，带上了花和点心。
　　秦迹不慌不忙地走到小区门口，敲了敲保安亭的窗户，“你好，我是8808的业主，门禁卡忘记带了，麻烦您开一下门。”
　　保安抬头看向他，“8808是个小姑娘在住啊。”
　　8808他们都知道，小区里位置、户型最好，门牌号最吉利的一户，可卖出去几年都没见着人住，只知道业主姓秦，直到前些天才搬来一个姑娘。
　　“我是她老公。”
　　“哦，秦先生是吧？”保安立刻起身帮他开门，见他拄着拐杖，作势要去帮他拿行李箱，“我帮你拿箱子吧，我看您不太方便。”
　　秦迹微微笑了笑，“方便的，不用麻烦了。”
　　他拉着行李箱往里走，这地方秦迹只是装修完过来看了几眼，常住什么的都是诓舒灿夏的。
　　当时是想着备不时之需，可一直也没什么机会来，已经记不清路怎么走了。秦迹在花园里左右瞧了两眼，这地方如今绿化做得确实不错，虽处在闹市区但也十分清净。
　　到了楼下，秦迹走到单元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门禁卡。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不过二十分钟舒灿夏就能到。
　　一刻钟后，秦迹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听见不远处脚步声响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舒灿夏手里还拿着奶茶，被突然出现的大活人吓得不清。
　　“刚从Q市回来。”
　　“我知道啊。”舒灿夏连忙上去帮他拿东西，“我是问你不回家来这儿干嘛？也不对，这也是你家……”
　　“先上去吧。”秦迹有些乏，从午饭完到现在又没吃东西，饿得很。
　　“好，你腿没事儿吧，还能走吗？”
　　舒灿夏打开单元门，拖着他的箱子往里走，回头看见他抱着把粉玫瑰不放，“这花……”
　　“哦，参加活动的时候送的。”秦迹伸手捻去掉落的花瓣儿，“挺好看的，就带回来了。”
　　舒灿夏皱着眉，“从Q市带回来？”
　　“嗯。”
　　她撇撇嘴没说话，心想着有钱人怎么也这么抠，抱着束花坐两个小时的高铁。
　　“你在下面等多久了，赵哥也没陪着你？”从前赵文曜就跟连体婴似的跟着秦迹，今日居然破天荒地不在。
　　“他回家看父母了，家里空调出了点毛病，物业说这些天空调维修正是旺季，还要再等两天。”秦迹一个写书的瞎话自然是张嘴就来，并且面色如常，让人挑不出任何破绽。
　　舒灿夏应了一声，进门后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从冰箱里丢了瓶水给他就进了客房给他收拾。
　　“秦迹，次卧的床垫和被子放哪儿了？”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儿都没看见床垫和床上用品，储藏室也没有。
　　“没有。”秦迹慢条斯理地合上瓶盖，探身从果盘里拿了一颗葡萄剥。
　　“没想着家里要来人，只有主卧买了床垫和被套。”
　　舒灿夏僵在原地，“那，那怎么办……”
　　秦迹抬头看向她，“你睡哪儿？”
　　“主卧。”
　　“我也睡主卧。”
　　“不行。”舒灿夏眼睛瞪得老大，“我，我睡沙发。”
　　秦迹看她跟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勾了勾嘴角，“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谁跟你一起睡过……”舒灿夏咬着下唇，又气又无可奈何，干脆扭头进了厨房。
　　“吃面还是馄饨。”她蹲在冰箱前面扬声问道。
　　“馄饨面。”
　　舒灿夏冷哼了一声，取了一小袋馄饨，又拿了一小团手擀面出来丢进锅里，“家里有阿姨不回去，非要来折腾我。”
　　她很快端着面碗出去，“吃饭了。”
　　叫了一声客厅没动静，舒灿夏边擦手边往客厅走，秦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手勾着那束粉玫瑰的扎带。
　　舒灿夏把空调温度调高，拿了个披肩给他盖上。
　　她轻轻地将沙发上的花束捧起来，去储藏室找了个花瓶出来。那花瓶看起来像是青瓷的，有些年头了。
　　舒灿夏蹲在门口拆玫瑰花，用厨房剪刀把玫瑰剪成合适的长度。最后收拾包装纸的时候，她无意间看见包装纸角落的logo，好像是秦家门口那家，以前她还在这家买过洋甘菊。
　　她打开微信通讯录，找到这家花店的朋友圈点进去，最新一条是店主的一天总结。
　　【今日份的美腻花花~昨天晚上刚到的粉玫瑰就被人包圆了，送给老婆的礼物喔！明天还有一批，各位直男行动起来！】配图上的粉玫瑰跟舒灿夏方才拆了的那束一模一样。
　　舒灿夏远远地看着沙发上睡得正香的男人，掏出手机给王阿姨发了个消息。
　　【舒灿夏：阿姨，物业有没有说家里空调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王阿姨：空调好好儿的啊。】
　　她将垃圾清理好，坐在茶几上看着秦迹，嘟囔道：“连串供都不会……”
　　“什么……”秦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舒灿夏嘴巴动了动，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说馄饨面煮好了，你再不醒就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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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秦迹将眼镜摘了放在茶几上，嗅了嗅，“鱼汤？”
　　“狗鼻子还挺灵。”舒灿夏握住他的小臂，扶他起身。
　　待秦迹在餐桌前坐下，舒灿夏去卧室翻了两个枕芯出来，“秦大少爷，你要高一点的枕头还是矮一点？”
　　“都行，高一点的。”
　　“高一点？小心落枕。”舒灿夏拍打着枕芯，想让它蓬松一点。
　　秦迹咽下了嘴里的馄饨，“那矮一点的。”
　　“你都多大了，那么矮的是小朋友睡的。”舒灿夏逞一时嘴快，看他吃瘪的样子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秦迹勾了勾唇角，无奈地看着她，“那你看着办。”
　　舒灿夏去屋里拿了自己的枕头出来，将枕芯取下来塞进干净枕套，“我的荞麦枕换给你，我记得王阿姨说你喜欢荞麦枕，其他枕头睡不好。”
　　“好。”秦迹声音低沉，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掩不住的疲惫。
　　秦迹摘了眼镜的样子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柔和，再加上手里那只粉红色草莓面碗，显得没那么冷冰冰了。
　　“对了，家里能不能换换餐具？”舒灿夏费劲地将枕芯往枕套里塞，“全都是白花花的，不好看。”
　　秦家的装修摆设太过于简洁，或者说是收拾得太好太整齐，一点儿看不出生活气息，像是样板房。
　　秦迹将碗托起来，仔细端详了一圈，问道：“这种？”
　　“嗯……但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喜欢。”秦迹指了指另外一只绿色底色的草莓碗，“那个也不错。”
　　“你喜欢绿的？”舒灿夏抬头问他。
　　“都行……”秦迹低头喝汤，“你喜欢就好。”
　　餐具而已，只要她乐意，就是把家里的墙都刷成粉的他也没意见。
　　吃完了饭，舒灿夏和秦迹两个人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
　　“你洗漱用品带了吗？”舒灿夏率先开口。
　　就算是二人再瞪上两个小时，也总归还是要上床睡觉的。
　　原本舒灿夏还想着她睡沙发，让秦迹一个人睡主卧，可仔细想想实在是不妥。三伏天里坐在沙发上时间久了都觉得闷人出汗，更别提睡一晚上了，第二天非得起痱子不可。
　　“带了一些。”秦迹指了指行李箱，“你帮忙打开，里头有个黑色的收纳袋。”
　　舒灿夏看着那只黑色的箱子有些下不去手，男生的行李箱……多多少少会有些女生见不得的东西吧？
　　她看了一眼秦迹，后者一脸坦然，应该是将箱子里收拾的很好。
　　舒灿夏将行李箱放倒，箱子没上锁，一拉就开了。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大小不一的六个收纳袋，全是黑色的，表面的商标也都对着同一个方向，整齐得像是购物网站卖收纳袋的展示图片。
　　“六个都是黑的，拿哪个？”?
　　“正方形的。”
　　舒灿夏将收纳袋拿起来放在桌上，往他面前一推，“给。”
　　秦迹将收纳袋推回去，“打开。”
　　舒灿夏照做，袋子里放着一件薄外套，衣服底下还有一个透明塑料袋包着的东西。她拆了一层，里面还用报纸裹着，看起来像是书籍本册。
　　“拆开看看。”秦迹将衣服收好，起身去行李箱里拿洗漱用品。
　　再回头，他看见舒灿夏呆在原地。
　　“给我的？”她抱着那本泛黄的书，不可思议道，“你去Q市就是为了这个？”
　　前天赵文曜还跟她说，不知道秦迹为什么莫名其妙要去Q市，以往这种活动他从不参加，似乎是为了一个拍卖。
　　秦迹没答，问道：“看见你书房里有几本，唯独缺了这册。”
　　舒灿夏还没回过神，秦迹就已经拿着东西去了浴室。
　　浴室水声响起，她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这本小说，爱不释手。这个版本的书她找了好几年，但因为年代太久，当时的出版量又不大，所以始终搜集不全，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秦迹送到她面前的。
　　秦迹很快从浴室出来，坐在床边擦头发。
　　舒灿夏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放着牛奶和清水，“牛奶我温过，喝了再睡。”
　　“好。”秦迹仰头看着她，这姑娘表达感激的方式很实在，就是投喂。上次是鱼汤面，这次是牛奶，不由得让秦迹有些期待接下来几天的伙食。
　　他抿了一口，“这是什么奶？”入口顺滑厚重，淡淡的甜味，跟普通牛奶不太一样。
　　“水牛奶，上次赵哥带过来的，说是你妈妈给的，家里没留吗？”
　　秦迹摇摇头，“上次拿了两个包，说都是给你的，我一样都没有。”
　　舒灿夏看他有些委屈，连忙道：“那我明天给你煲松茸鸡汤……”松茸也是胡燕桦给的。
　　说了给他煲鸡汤，舒灿夏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换了身运动服去菜市场买鸡。她挎着一个编织网袋，头发盘在头顶，在一群大爷大妈中挑蔬菜毫无违和感。
　　回了家秦迹也起了，正靠在灶台上煎鸡蛋。
　　“你还会煎蛋？”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莫名有些担心。
　　“嗯。”秦迹应了一声，没空抬头看她，目光凝重，始终盯着平底锅。
　　舒灿夏将东西拎去了厨房，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糊味儿。她看着锅里两个成型的煎蛋，问秦迹：“糟蹋了多少个？”
　　“半打。”
　　“还好……”舒灿夏给他鼓气，人嘛，万事都有第一次，千万不能磨灭秦迹的自信心，不能让他对厨房产生阴影。
　　五分钟后，秦迹端着餐盘上桌，里面盛着三颗鸡蛋，有两颗蛋黄破了，有一颗粘着蛋壳碎。
　　他给舒灿夏夹了一个放进碟子里，“尝尝。”
　　舒灿夏咬了一口，嚼了嚼，“不错，第一次做成这样很好了。”忽略那半生不熟的流质蛋白，和咬在嘴里嘎吱嘎吱的蛋壳，确实还不错，是一个煎鸡蛋应有的味道。
　　秦迹不信，自己夹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好像没熟。
　　“是可生食鸡蛋吗？”他皱着眉。
　　“不是。”
　　秦迹立刻将盘子拖到一边，“那别吃了，没熟。”
　　舒灿夏正有此意，看他情绪不高，放下手里的筷子出言安慰：“没关系的，谁刚开始进厨房的时候没有煎毁掉几个蛋呢，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秦迹深以为然，什么事儿都是熟能生巧。
　　“你今天买鸡蛋了吗？”
　　舒灿夏一愣，为了冰箱里的鸡蛋和自己的肠胃着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瞎话：“没买。”
　　……
　　舒灿夏今日不用去公司上课，午饭后泡了一壶茶，靠在躺椅上看电影。
　　书房让给了秦迹，她在外头依稀能听见里头敲键盘的声音，哒哒哒很有节奏。
　　做秦迹的读者应该很好，她想。秦迹每日早起码字，下午码字，更新量一定很可观。
　　正当舒灿夏在脑子里第一万次祈祷男神加更的时候，书房里的键盘声停了。
　　秦迹推门出来，走到她旁边坐下，将手机递给她。
　　手机屏幕上是秦迹和赵文曜的微信界面，舒灿夏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两条信息上。
　　【赵文曜：老板老板，快看嫂子！】
　　【赵文曜：《跟我过一天》的最新预告，有好几秒的镜头。】
　　接下来是一段视频，剪辑的是那天舒灿夏遇见程西西和摄制组的片段……
　　后期把她手里的可乐打了个码，还在她的旁边还做了一排花字——办公室之花。
　　“办公室之花。”秦迹笑了一声，“之前听你说经纪人很厉害，想让你走这个路线？”
　　“那是个意外……”
　　“嗯，毕竟没有哪个女明星眉毛不画就出镜。”
　　秦迹这么一说，舒灿夏立刻将视频重新播放去看她的眉毛。
　　镜头吃妆，又开了滤镜，而且她眉毛本来又不浓，再加上还有程西西那个野生眉衬托……舒灿夏在屏幕里活脱脱就是一个无眉大侠。
　　她捂着脸，躺倒在沙发上。
　　这节目每次放个预告都上热搜，看来不用过多久，她就能在微博上看见自己没有眉毛的样子了。
　　半小时后，舒灿夏接到了萧菱菱的电话。
　　“夏夏，你上热搜啦！”
　　“预告是吧，我看了。”舒灿夏有气无力道，“我到底是为什么没画眉毛就去了……”
　　“不止《跟我过一天》，还有人在评论里说今天早上在菜市场看见你了，拍了你买鸡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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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萧菱菱的话宛如当头一棒，打得舒灿夏眼冒金星。
　　“菜市场？”舒灿夏喃喃出声，突然一摸眉毛，惊呼，“我早上也没画眉毛……”
　　挂了电话，舒灿夏立刻登上微博。
　　《跟我过一天》的词条已经爬上了前五，她点进去显示的第一条就是新出的预告。
　　评论里除了程西西本人的转发，被顶得最高评论的就是舒灿夏早上在菜市场的那张照片。
　　【早上和妈妈在菜场，遇到了一个巨好看的姐姐，是不是跟视频里的有点像？】
　　舒灿夏点开图片，将照片放大，细细端详自己的脸。由于距离较远，五官有些朦胧不清，但依稀还是能跟视频里看出七八分相似。
　　照片拍得很好，菜市场的家禽摊后头就是一个大窗户，窗户透进早晨六七点的太阳，那自然的打光比她之前拍的某部网剧的灯光师水平都高。
　　原本这种微博评论里大多都应该是粉丝吹盛世美颜的，因为舒灿夏的入镜带来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和悦的工作人员都这么神仙的吗？这样的不出道留在公司做PPT？疯了？】
　　【应该是签约的艺人吧，这脸一点儿不比程西西差啊。】
　　【小姐姐绝美，就是看着有点儿脸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可能美女都有些相似。】
　　【四十五秒的预告片有她八秒的镜头，又刚刚好有人在菜市场遇到，哪儿那么巧，八成是要捧的新人吧。】
　　【五分钟，我要知道小姐姐的全部信息呜呜呜，太好看了！】
　　【我觉得有点点像柳悠然新剧的一个配角啊，我去翻翻剧照……】
　　舒灿夏看了一大圈，发现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眉毛上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就是那个综艺？办公室之花。”秦迹又把预告看了一遍，屏幕里的人就坐在自己旁边，这种感觉很奇妙。
　　“谁说的！”舒灿夏从茶几下面将《定昏》的小说拿出来拍在桌子上，“我忙着做功课呢。”
　　“拍完这个，我不仅有钱还你，还有钱付你房租。”
　　秦迹目光落在那本泛黄的书上，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出的第一版的《定昏》，从出版到现在有三年多了。
　　“我能看看吗？”他第一次见人把小说翻成这样，像是极其刻苦的孩子的语文课本，卷边破页。
　　翻开小说，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和笔记。
　　“宋清瑶第一次出场时着绿衣，为后来端王的倾心埋下伏笔……”秦迹低声读着空白处的笔记，舒灿夏字迹清秀，不同颜色的笔写得整整齐齐。
　　舒灿夏点点头，“之前总听他们说亦大的细节很好，这些天我把书又翻了几遍，确实发现了不少前后呼应的细枝末节。”
　　秦迹舔了舔嘴唇，读者整理的所谓精巧之处其实大多都是他随手写的，特别是衣裳颜色这块儿，先前每次添新人物，他都喜欢直接捡来赵文曜的衣服颜色用。
　　不过从这本书来看，舒灿夏对于这部剧的重视真的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万一拿不到女主呢？”虽说秦迹在这件事情上有一定的话语权，可也不是他百分百说了算的。
　　“本来也就拿不到……”舒灿夏撇撇嘴，“那可是和悦今年最大的影视项目，秦亦可是去年网络作家版权收入的top1，我一个连正经上星剧都没演过的女演员，L姐说上面答应给我个角色都不错了。”
　　她拍了拍秦迹的肩膀，“大少爷啊，你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不知道从底层奋斗的苦。不过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多接戏，争取早日还上你们家的钱。”
　　“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舒灿夏一直想着问他，以前二人不太熟不好开口，今日终于问出来了。
　　“舒家的资金周转出了很大的问题……”
　　“我知道，可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舒灿夏双臂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跟他面对面，“前年陈家资金链断了，我听说她女儿大学的时候还跟你弟弟谈过恋爱，也没见你们家帮忙。”
　　秦迹看着她，舒灿夏这会儿缩在沙发角落，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上去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不能说吗？”舒灿夏看他似乎很为难，“那算了，反正我也……”
　　“能说。”秦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帮我泡壶茶。”
　　“啊？”
　　“要祁门红茶。”
　　舒灿夏不情不愿地起身，嘟囔道：“怎么讲个故事这么麻烦？要不要再给你上盘点心，再找个人按摩啊……”
　　她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煮沸，扬声道：“我这儿只有矿泉水，你将就喝。”
　　先前听王阿姨说秦迹泡茶的水都是找人从山里拉回来的，说是实在没得用的时候才用矿泉水，而且矿泉水也要挑牌子。
　　舒灿夏虽然也喝茶，可也只能大概齐喝出个品种和茶叶好坏，没他舌头灵。
　　她端着茶盘过去，刚给秦迹倒了一杯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萧菱菱打来的，说柳芳华让她现在就去公司一趟，萧菱菱已经在来接她的路上了。
　　“我得去趟公司。”舒灿夏挂了电话，匆匆忙忙进屋换衣服。
　　“晚饭如果我回不来你记得点外卖，卫生间滑你千万小心。”她嘱咐完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出门了，将秦迹要讲还没讲的故事抛之脑后。
　　二十分钟后，舒灿夏和萧菱菱坐在了柳芳华的办公室里。
　　“《秋鸣》要播了，明后天就会开始宣发预热，估计也就这两周的样子。”柳芳华刚从视频平台得到的消息，已经定了。
　　“热搜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出声，等剧上了再说，我这边有两个综艺，你看看，挑一个。”
　　柳芳华将网综策划递给她，“估计要立秋后才录，《定昏》开机得要年底了，也不急，中间的几个月空档我这边看有什么好的本子也会随时联系你。”
　　“近两年主打慢综艺，旅游、合租，立立人设，我比较看好宠物那个，挺新颖的，团队其他人偏向《去全世界看看》。”
　　舒灿夏翻了翻，《去全世界看看》是去年很红的一档综艺，大致就是将一堆明星丢在国外，除了给点钱其余的什么都不管，这类节目近两年很多，有些审美疲劳。更何况这综艺并不是因为旅游红的，而是因为里面人的人际关系太糟心，被网友骂红的。
　　她很快扫完了项目大纲，立刻做了决定，舒灿夏将《萌宠特工》的策划案递给柳芳华，“这个。”
　　柳芳华笑着点点头，似乎是很满意舒灿夏与她的心有灵犀。
　　“行，你回去收拾一下，后天飞B市，刘杨奇有个现代剧在拍，他上次在《定昏》试镜的时候对你印象不错，想让你去客串一下。角色等你后天到了那边会安排，暂时没有剧本给你。”
　　舒灿夏一听眼睛都亮了，“谢谢L姐，我立刻回去准备。”
　　“去谢段总。”柳芳华突然抬头问她，“你和段总以前就认识？”
　　“不认识啊。”舒灿夏也觉得奇怪，“《定昏》试镜结束以后他突然让秘书来找我的。”
　　“知道了，去吧。”
　　不认识……
　　可看段生和对舒灿夏的重视程度，不像是对一个有潜力的新人的做派。
　　柳芳华先前想了许多法子都没能让程西西进刘杨奇组里客串，舒灿夏一个娱乐圈查无此人的小透明却被段生和直接塞了进去……怎么看他们俩也不像是一点儿渊源都没有的样子。
　　夏夏要开始搞事业了，意味着文案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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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舒灿夏走出了公司大楼，仰着头长舒一口气，“我有工作了！”
　　萧菱菱也学她仰着头，大叫：“我有工资了！”
　　舒灿夏一瞪眼，“我什么时候没给你发工资了？”
　　“刚才表述不准确，是我可以涨工资了。”萧菱菱殷勤地帮舒灿夏撑伞，“老板，夏夏，大明星……考虑一下给你苦逼的小助理涨一下工资吗？”
　　“不考虑。”舒灿夏吸了吸鼻子开始装可怜，“可怜可怜我吧，我可是身负巨额债务的人……”
　　“你爸不管的吗？”萧菱菱太清楚艺人能赚几个钱了，一部戏的片酬跟一堆人分成，参加各种活动还有杂七杂八的开销，更别提舒灿夏现如今根本还没拿到片酬。
　　“我爸？我爸巴不得我在秦家一辈子，好好讨好秦家，好让他借秦家的东风。”
　　舒鸿才那个人她再了解不过了，当年为了事业，百般讨好舒灿夏的母亲夏云岚，娶到手后表面上殷勤万分恩恩爱爱，实则早早儿地就在外头找了女人，生了舒念卿。只为着舒灿夏外公的势力，舒鸿才愣是熬到了夏家败落才跟夏云岚离婚。如今舒灿夏要是敢提跟秦迹离婚，怕是他第二天就要来将她捆在家里。
　　萧菱菱多少也知晓些舒家的情况，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舒灿夏回了家，一开门看见秦迹还是同她走时一样坐在沙发上，将她之前看了一半的电影又重头开始播放。
　　“回来了？”秦迹将电影暂停。
　　“嗯，家里空调修好没有？”舒灿夏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喝了一口觉得牙酸，“物业的效率总不会这么低吧？物业费喂狗了？”
　　秦迹面不改色，“昨天修好了。”
　　“那你……”
　　舒灿夏刚开口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又听秦迹说道：“秦遥毕业一周年聚会，借房子用几天。”
　　“真巧啊。”舒灿夏瞟了他一眼，装，接着装。
　　她不知道秦迹不肯回家是为了什么，但左不过是觊觎她的人和觊觎她的厨艺，亦或是怕秦家长辈叨扰？
　　舒灿夏觉得觊觎她人可能不太大，结婚一月有余，秦迹就连她手指头都没碰一根，还主动要求离婚，实在不像是喜欢她。
　　“那你住着，我后天要飞B市，还不一定多久回来。”她进储藏间去拿行李箱，一回头看见秦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门框上看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
　　“拍戏？”
　　“是啊，刘杨奇导演，去年一部谍战几乎拿遍了所有奖项的那个。”舒灿夏拖了只24寸的行李箱出来，用眼神示意秦迹别挡着门。
　　秦迹后退了两步，跟她一道去了客厅。
　　舒灿夏蹲下以后才发现他竟然没住拐杖，就这么两条腿直愣愣站着。
　　“你……”她回身寻秦迹的拐杖，看见拐杖靠在玄关。
　　“偶尔走几步，不用撑着。”秦迹说完还原地转了一圈，以示行动便利。
　　晚上舒灿夏叫了外卖，又让人送了明日要用的食材过来。那条热评的图片将菜市场的名字拍了进去，保不齐明天会有人在那儿晃悠，还是不去为妙。
　　外卖延误了许久，两个人饥肠辘辘，一直到八点才吃上饭。
　　两个小时后，舒灿夏磨磨蹭蹭地在卫生间抹身体乳，她昨日打电话问过商家，说床垫最早也得一周能到，幸好她后天便要出差，也就剩两个晚上与秦迹同床。
　　在第三次深呼吸后，舒灿夏打开了浴室门。
　　秦迹正靠在床头看书，见她出来合上书摘了眼镜，“关灯。”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幽幽地泛着暖光。
　　舒灿夏平躺在床上，抬手一按，房间里陷入黑暗。
　　夜晚，人的听力变得愈发好。她此刻能听见空调外机的声音，树上的蝉叫，还有耳边秦迹浅浅的呼吸声。
　　秦迹睡觉很老实，一觉到天亮几乎姿势都不变，呼吸声也不重。
　　昨天舒灿夏累极，上床倒头边睡着了不觉得什么，今天翻来覆去十多分钟还意识清明，听着秦迹的呼吸愈发觉得脸红起来。
　　“睡不着？”秦迹翻身对着她的后背，握着空调被拽了拽她，“再缩就掉下去了。”
　　舒灿夏窝在最边上，二人中间足足隔了一米远。
　　“没事……”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舒灿夏之前听说过秦家挑孙媳妇很严格，门第家世，学历长相，谈吐性情样样都要秦老爷子过目，按理说舒家在M市不算什么名门望族，压根也入不了秦老爷子的眼。
　　秦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几年前承过你们家的恩。”具体情况他没再提，大半夜的若是敞开心扉畅谈，怕是要惹得两个人都睡不着觉。
　　幸好舒灿夏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应了一声，“这样啊，那钱我能不能慢慢儿还，你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话的……”
　　“不离婚，就不用还了。”秦迹轻声说道。他说完后一直没听见舒灿夏的动静，秦迹无奈地笑了笑，她睡得还真是时候。
　　舒灿夏飞B市的当天，她前脚刚走，秦迹后脚也出了门。
　　秦迹没想到舒灿夏会突然出差，足足放了赵文曜一周的假。赵文曜难得回趟家也不能将人叫回来，秦迹只能自己去门口打车。
　　他刚到了小区门口，远远儿地看见辆熟悉的越野。
　　“老秦？”段生和将车停到他面前，“你这房子不是不住吗？”
　　“为了偶遇段总，特地过来住几天。”秦迹面无表情地开玩笑。
　　这房子开盘的时候秦迹和段生和都买了，在公司加班晚就直接过来，段生和则完全是为了学区。
　　“得了吧。”段生和看他手里拖着行李箱，“被你老婆赶出来了？”
　　“她不是被你派去B市了吗？一会儿有事儿吗？送我回家。”秦迹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不解地看着段生和，“你怎么不下去拿行李。”
　　段生和哪儿被人这么使唤过，满肚子怨气偏又不能发。
　　“行，你瘸你有理。”段生和将他的行李箱丢进后备箱，愤愤不平道，“以后有什么偏远的拍摄，我让人专门找小舒去。”
　　秦迹瞥了他一眼，“那你记得让人买两张票。”他反正闲人一个，有电脑哪儿都能工作，上山下乡，他陪着就是了。
　　“人家不一定愿意让你陪着，不是要离婚吗，还没离？”
　　“你操心自己吧。”秦迹冷眼看着他，“你有时间开展副业演话剧，没空找女朋友？”
　　“你别操心我，放心吧，哪天老天开眼，我结婚，你离异，我一定不给你发请柬刺激你。”
　　……
　　舒灿夏飞机一落地就收到了秦迹的消息，是两张小兔子的图片。
　　她回了个表情过去，然后直接打车去了拍摄现场。
　　刘杨奇正在拍摄，他让编剧老师在一旁给舒灿夏讲戏，编剧老师说刘杨奇听闻她档期充裕，给了一个戏份稍稍重一点的角色。
　　“刁蛮大小姐？”舒灿夏看着这个人设，觉得相当熟悉，这不就是舒念卿本人吗？而且这个剧里的大小姐也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姐姐。
　　这个角色舒灿夏可算是信手拈来，撒娇、撒泼、蛮不讲理，驾驭得游刃有余。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老是想撕了你妹了……”萧菱菱晚上回了宾馆还止不住地感叹，“实在是太惹人嫌了，就算是长得再好看也没辙。”
　　戏拍了五天，舒灿夏暂时收拾东西先回去。她在B市的戏份不多，接下来要等到半个月后剧组转场再跟过去。
　　“反正你后天生日，要不要干脆回趟家，正好再跟你妹大战三百回合，好好找找人物感觉。”萧菱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给她出馊主意。
　　“我可不想找那个不痛快……”
　　舒灿夏早上还收到了母亲夏云岚的短信，问她今年生日是在秦家过还是在舒家过，她好寄礼物回去。可舒鸿才一点儿音讯都没有，舒灿夏给他发消息也多是礼貌性地回话。
　　她本来也不太在意这个，从小到大生日都喜欢缠着夏云岚，夏云岚现在既然远在国外，那过不过生日也没什么两样。
　　飞机落地后舒灿夏就回了新瑞花园，进屋后发现窗户紧闭，想来秦迹一个人住着不方便，已经回家了。
　　《秋鸣》定在这周三首播，片花已经上了两轮。舒灿夏饰演的昭和郡主第一集 就会出来，没多少戏份，但基本上都积压在整部剧集的前三分之一。 
　　柳芳华昨天让她拍个vlog，说后期公司会帮她买通稿宣传，让她尽早将家里的事情料理好。
　　舒灿夏自然是知道柳芳华说的家里的事情是指什么，她拿出手机给秦迹发了消息，秦迹说明天没空，让她后天回去。
　　舒灿夏后天要去公司拍宣传照，就跟他约了晚上。
　　“晚上有事儿吗？跟我去见一个制片人？”
　　收工后，柳芳华带着她往棚外走，“《秋鸣》首播的热度不错，你昨天给我的vlog已经找人剪辑好了，一会儿让萧菱菱直接帮你发。”
　　“晚上有点事。”舒灿夏抿了抿嘴，“我和我……老公，约好了。”
　　柳芳华微微一挑眉，“那确实是大事儿，好好处理。”
　　“你那个前夫人怎么样？不会出来反咬一口吧？”她见过不少先前条件谈的好好儿的，后来胃口变大了就翻脸不认人的。
　　舒灿夏立刻向她担保，“不会的，不可能。”
　　柳芳华点点头，将她送进了车里，“路上小心，记得戴口罩。”
　　回秦家的路上，舒灿夏眼见着自己的微博粉丝翻倍地涨，萧菱菱那边把她的vlog发出来以后，有几个之前剧组交好的演员也都帮着转发。
　　柳芳华没限制她vlog的内容，舒灿夏就自己定了做菜教程，其中就包括那道松茸鸡汤。
　　不知道是不是柳芳华打过招呼，程西西也转发了舒灿夏的微博，还有据说特别喜欢发微博的胡沁，也过来凑了热闹。
　　昭和公主的热搜词条一路往上爬，舒灿夏撑着下巴，想着这晚高峰时期的热搜价格会不会更贵？怪不得萧菱菱说她存不下几个钱，光是这一次买热搜的钱还是柳芳华贴的。
　　舒灿夏长长地叹了口气，做人难，做离异女明星更难。
　　到了秦家门口，舒灿夏看见花园里王阿姨的小电驴不在，她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来晚饭要自己动手了。
　　秦迹在三楼窗户后坐着，看见舒灿夏进来后赶忙下了楼。
　　他也是方才打开手机才看见某APP的提醒，要不然也不知道舒灿夏今天过生日。这会儿订蛋糕叫餐肯定是晚了，秦迹思来想去，家里倒是有些玉器古董，只是舒灿夏一向不太喜欢这些。
　　舒灿夏最喜欢的好像是自己的存稿箱了……
　　秦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她自己就是秦亦，暂时先搁置了把存稿箱送给她的念头。
　　他下了楼，电梯门一开就听见厨房里刺刺拉拉的热油声。
　　舒灿夏找了冰箱里的肉和菜给自己炒浇头，她上次做的手擀面已经吃完了，就拆了包挂面凑合。
　　“你吃了吗？”她听见身后轮椅的声音，回头问道。
　　“吃了。”
　　秦迹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来忙去，觉得实在是委屈她。秦家小辈生日都过得很热闹，特别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要大操大办的。舒灿夏跟自己结了婚舒鸿才不会再管，可自己这个丈夫也竟然是看见APP提醒才知道她今天生日，实在是说不过去。
　　“你怎么了？”舒灿夏端着面碗出来，看他脸色不好。
　　“没事，你先吃。”秦迹将轮椅放在门口，走进了厨房，还关上了门。
　　舒灿夏一边坐在餐桌前吃自己的长寿面，一边发短信给夏云岚撒娇，说她寄的生日礼物还没到。
　　等她面都吃完后秦迹才开门出来，舒灿夏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我有点儿事情跟你讲。”
　　秦迹本还想说什么，看她神情严肃，还是拉开椅子坐下了。
　　“这是我这些年存的钱，虽然没有多少，但你先收下。”舒灿夏递了一张卡过去，“明天周五，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吧，秦家的聘礼我尽量在三年内还清，爷爷那边如果有需要，我也会配合你到你觉得合适跟他们讲为止。”
　　“本来也没这么急的，只是我也没想到能签到现在的经纪人，她说既然有些名气了，还是早些办完早好……”
　　舒灿夏抬头，看不出秦迹的意思。正当她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秦迹突然起身进了厨房。
　　他顺手关了餐厅的灯，捧着一个小小的碟子，草莓图案的。碟子里躺着一颗圆圆的荷包蛋，蛋上插了一根蜡烛。秦迹一手端着碟子，一手护住烛光，缓缓走到餐桌旁。
　　舒灿夏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秦迹将碟子放到她面前，“没来得及准备蛋糕，许愿吧。”
　　舒灿夏心头一暖，闭眼片刻，然后吹灭了蜡烛。餐厅一片黑暗，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的，速度稍快。
　　“谢谢……”
　　秦迹帮她打开了餐厅的灯，“等我一会儿。”
　　他进了电梯，上三楼。
　　秦迹没有对离婚这一事情发表任何意见，这让舒灿夏心里有点儿慌，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怕他不答应，又怕他答应……原本来的路上舒灿夏还觉得终于要结束这一段关系了，等进屋看见了秦迹，居然还有些舍不得。
　　舒灿夏的手微微有些哆嗦，她呆呆地盯着朋友圈动态，手指机械性地往下滑动着。
　　五分钟后，秦迹拿着个笔记本电脑下来，他当着舒灿夏的面儿打开Word。
　　舒灿夏眯着眼睛，看不清楚上面的字，问道：“离婚协议？”
　　秦迹屏幕一转，将笔记本电脑推到舒灿夏眼前。
　　“新书连载的后五十二章，不离。”
　　下章入v了，入v前三天都发红包，大家要来啊呜呜呜，短小柚的文都不太长的，大家支持一下正版吧。
　　明天的更新有可能晚点（因为我还没写），会努力加更粗长的！
　　下本接档《我真不差钱》，男主是段总，大家去收藏一下吧（求求了，救救孩子）
　　文案：
　　1.
　　岑清偶然走进剧院，觉得那话剧男主人帅戏好可塑性强，费了好大的功夫要了一个后台亲密接触名额，向他抛出橄榄枝。
　　男人拒绝后岑清没放弃，继续开出诱人条件：“我了解过你们一场话剧的酬劳，我能承诺你的是公司正在筹备电视剧的三番以上，片酬按准一线给你开。”
　　“不演戏，不差钱。”岑清被他客客气气地请出了后台。
　　岑清越挫越勇，追着男人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巡演，次次坐在一排正中，无一例外。
　　后来，岑清觉得实在无望，攥着票没进剧院，坐在门口发呆。
　　演出结束后，男人戏服没脱就跑了出来，用手里的折扇挑起岑清的下巴，“万里长征还差一步，怎么放弃了？”
　　几天后在和悦娱乐的立项会议上，岑清见到了传说中的和悦娱乐的段生和段总。
　　他一改勤勤恳恳演话剧的模样，身后跟着几个业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个电话分分钟几千万上下，一个袖口就能抵得上她辛辛苦苦一年的报酬。
　　段生和隔着会议桌朝着岑清笑，“岑编剧，又见面了。”
　　“你的剧本我很感兴趣，所以带资进组。”
　　2.
　　和悦娱乐的地下车库，岑清探着身子在段生和脸颊上落下一吻。
　　她突然觉得车内一黑，再抬头，车头前站着面色铁青的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能将挡风玻璃砸个粉碎。
　　“呦，陆总。”段生和摇下挡风玻璃，“你盯着我女朋友看不太好吧？”
　　“段总应该叫我表哥。”
　　和悦娱乐和星初娱乐向来友好合作，可两公司的总裁不睦已久，业内早有耳闻。
　　听说是和悦的段生和主动求和，拉下老脸，一口一个表哥叫得起劲儿。
　　*家里有公司.小编剧 X 自己有公司.热爱演戏.不差钱.大佬


第17章 
　　“新书连载的后五十二章, 不离。”
　　舒灿夏只恨自己没带眼镜，那文档上的字模模糊糊的, 似乎在作者一栏写着秦……
　　秦亦还是秦迹？
　　她凑近屏幕, 看清了作者名。
　　秦亦，没有走之底。
　　舒灿夏哆嗦着将手指放上触摸板, 然后往下一划拉……到底了。
　　这哪儿有五十二章？最多就一章半。
　　秦迹见她有些失望，退出了文档, 点开了桌面上名为存稿的文件夹。文件夹里密密麻麻排列着几十个文档, 按章节数排列好的，看上去清清爽爽整整齐齐, 让人有一种满足感。
　　等她看清, 秦迹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往她面前一推, “不离婚，连人带存稿都是你的。”
　　“考虑一下？以后新章你都能先看。”
　　舒灿夏表情凝固，她脑子里像是被塞满了毛线团, 乱糟糟的解不开。
　　“你……”她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知道到底是他偷了秦亦的存稿箱，还是他就是秦亦？
　　“我是秦亦。”秦迹见她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存稿箱都给你了, 你犹豫什么。”
　　舒灿夏将刘海拨到旁边，双手撑着额头，“你……你不是三十五六了吗？”
　　“夫人, 结婚证上有证件号，你要不要去确认一下？”
　　秦亦随手点开了一个电子版合同，抬头的甲方写着秦迹，笔名秦亦。
　　舒灿夏生无可恋地看着那台笔记本电脑，迟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之前都当着秦迹的面说了什么？
　　疯狂吹彩虹屁，疯狂示爱？
　　可这人怎么脸皮那么厚，无论她怎么夸都不脸红的？
　　“不对。”舒灿夏突然抬起头，抓到了证据，“十三年前的短篇，秦亦说他毕业了……”
　　秦迹就知道她是被这个困住了思路，所以才面对那么多疑点，从来没往自己就是秦亦那方面想。
　　“是毕业了，初中毕业。”
　　舒灿夏捂着脸，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秦迹问道。
　　他没料到舒灿夏得知他就是秦亦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本以为她会惊喜一下，然后欣然接受那五十二章存稿，如今看来怎么像是傻了？
　　“初中毕业，我初中毕业还在玩泥巴，你怎么就能给杂志社投稿还是整幅版面？”
　　秦迹没说话，看着她慢慢地从脖子红到耳后根，她不时地抬头瞟自己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夏夏……”
　　“唔，你别叫我。”舒灿夏都快哭了，“我丢死人了。”
　　秦迹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坐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他抬手摸了摸舒灿夏的头顶，问道：“在想什么？”
　　舒灿夏缓慢地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还有泪花，“你摸我脑袋……”
　　秦迹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准备道歉，又听她说。
　　“秦亦摸我脑袋！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升华了。”
　　舒灿夏擦了擦眼泪，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你为什么又不同意离婚了？”
　　话题转得太快，秦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沉吟片刻，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明明是你自己提的，现在收了我的卡，又用存稿贿赂我，你到底是要离还是不离？”舒灿夏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眼睛盯着秦迹，可手一直摁在笔记本电脑上，摁得死死的。
　　“不离。”
　　“为什么又不离了，你喜欢我？”舒灿夏眨了眨眼睛，“你脸别红啊……”
　　秦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嗯。”
　　“嗯？”舒灿夏歪着头，凑近他追问道：“嗯是什么意思？”
　　“喜欢。”秦迹的语调、表情皆如往常，微微粉的耳朵根子暴露了他现在很紧张，还有些害羞。
　　舒灿夏咬着嘴唇让自己克制别笑出来，她故意板着脸，“哦。”
　　秦迹还盯着她，像是怕她携存稿潜逃。
　　“知道了，上楼睡觉吧，不早了。”
　　舒灿夏看他还盯着自己看，无奈地去给他把轮椅推过来，“暂时不离，行了吧？”
　　她将秦迹推到电梯口，又折回头去抱他的笔记本。
　　“电脑你拿回去吧。”
　　“不看？”秦迹原先还以为以她追更的急性子，拿到五十二章存稿能不眠不休看一个通宵。
　　“我倒是想看。”舒灿夏撇撇嘴，“我要是全看完了，不还是得等你一天一天现写。”
　　舒灿夏凑到秦迹旁边，给他使了使眼色，“你是不是存稿一少就不踏实？”
　　“嗯。”
　　“这病能治吗？”囤存稿的病。
　　秦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迟疑着开口：“能……”
　　“那你就多放一点出来，那些粉丝一个个嗷嗷待哺的，我作为你超话的小主持人，要为广大的粉丝谋福利。”舒灿夏拍了拍秦迹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挖其存稿……”
　　秦迹一想到以后都要活在她催更的阴影下，就觉得后背发凉，头顶也凉嗖嗖地，像是有风，从他的发间吹过。
　　终有一天，头顶那片肥沃的土地，将寸草不生……
　　“你需要防脱洗发水吗？”舒灿夏蹦了两下想去看他的头顶，“写了这么几年书了，怎么还这么多头发？你偷偷植发了？”
　　“没有。”秦迹看了看舒灿夏的头顶，需要植发的应该是她。
　　“去睡吧。”秦迹抱着笔记本电脑准备回房。
　　“等会！”
　　最终，舒灿夏还是没能抵挡得住诱惑，她思来想去还是拦在了秦迹房间门口，“要不，你还是给我看一眼吧……”
　　“我实在是想知道女二到底死没死。”
　　“没死。”
　　舒灿夏瞪大眼睛看着他，声音高了八个度，“你居然剧透！”
　　秦迹无奈，是她先问的女二死没死，问完了还怪他剧透？
　　舒灿夏狡辩：“我得自己慢慢看到那儿，层层铺垫，这才有惊喜！”
　　秦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改口道：“那我也不知道死没死。”
　　“你是作者，你怎么不知道！”舒灿夏插着腰，气呼呼的。
　　她从秦迹手里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睡觉了，电脑我替你保管，晚安。”
　　“晚安。”秦迹进了房间，房门没关。
　　舒灿夏抱着笔记本电脑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一开灯，她吓得愣在原地。
　　房间窗户光秃秃地挂在墙上，窗帘不知所踪。床单、被罩，统统不见了，就连她上次没带走的毛绒玩具都不在房间里。
　　舒灿夏连忙折回秦迹的房间，他正坐在床尾叠衣服。
　　“我窗帘呢？”
　　“王阿姨昨天洗了，应该还没干。”
　　“床单被罩呢？”
　　“也洗了。”
　　“那我的熊呢？”
　　秦迹一愣，“熊？”
　　“就是那个肥肥的，浅棕色的，脑袋上还有红色条纹蝴蝶结的熊。”舒灿夏用手比划着大小。
　　“哦，王阿姨拿出去晒了，你去阳台看看。”
　　舒灿夏夺门而出，隔着二楼阳台的透明推拉门，她看见那只熊，被夹着两只耳朵，倒立着在晾衣架上晾干。
　　她连忙上去解救小熊，心疼地给它揉了揉耳朵，然后抱着熊再一次来到秦迹房间，敲了敲房门进去问道：“家里还有干净的床单被套吗？”
　　“储藏室还有几套新的，一直没用过。”
　　意思就是能用的一套都没了，舒灿夏今天要不去隔壁跟哈士奇挤挤狗窝，要不就只能跟秦迹挤挤。
　　她将熊往秦迹床上一丢，回屋拿了睡衣和秦迹的笔记本过来。
　　“你先洗我先洗？”舒灿夏插着腰看着他。
　　“你先。”秦迹将两只枕头并排放好，又把舒灿夏带过来的熊塞进被子里，熊脑袋枕在二人的枕头缝隙上。
　　舒灿夏洗完澡出来就捧着笔记本在看小说，等到秦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还在看，并且面色愈发凝重，眯着眼睛，叫她都不理。
　　“不早了，睡觉了。”
　　“等会，看完这一章。”
　　舒灿夏嘴上这么说着，可等秦迹关了灯过来，她又点开了新的一章。
　　“别看了，十一点半了。”秦迹耐心地哄她，“明天再看。”
　　“可是，我正看到关键时候……”舒灿夏头也不抬地回他。
　　秦迹站在旁边，拿她束手无策。
　　他在今夜提前体会到了两三岁的小朋友抱着动画片不肯丢时家长的无奈，可他床上的这个小朋友训又训不得，打又打不得，好好说又不听，只能想些别的法子。
　　“再不关，我给你剧透了。”秦迹话音刚落，舒灿夏嘭地一声就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了。
　　舒灿夏将电脑放在床头柜上，小声地控诉他：“无赖。”
　　随后，她关了床头灯，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缩在被窝里不动。
　　秦迹平躺在床上，翻过身去面对着她问道：“你经纪人那边怎么办？”
　　“实话实说。”舒灿夏坦然，“哪个傻子泡到男神还离婚？我疯了吗？”
　　秦迹没忍住笑了一声，果然段生和说得对，他的笔名真的好用。
　　“等会……你是不是和段总认识？”
　　舒灿夏突然想起来自己签约和悦的事情，顺利得有些反常。而且《定昏》是和悦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怎么说秦迹这个原著作者也得跟段生和见一面吧？
　　“认识，很小就认识。”他和段生和属于光屁股长大的交情，两家老爷子相熟，小辈自然也熟悉。
　　“但是他不做亏本买卖，和悦跟你签约与我关系不大。”
　　“我不在意这个，要是段总不认识你，我指不定还在哪儿演女六呢。”娱乐圈，谁有人脉谁就是爹，要是没有秦迹和段生和的关系在，她就是再努力也不一定能让和悦看中。如今约也签了，好好努力就是了，总归不会让秦迹丢人。
　　秦迹：存稿都是爱你的数字


第18章 
　　决定了不离婚, 舒灿夏第二天一早就去和悦请罪了。
　　她到的时候刚十点，柳芳华在和团队开早会。等了不知多久, 透明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 柳芳华经助理提醒看见了会客区的舒灿夏，她朝舒灿夏招招手, “来我办公室说吧。”
　　“家里事情解决了？”柳芳华关上门，“坐。”
　　“也没解决, 不离了。”舒灿夏抿着嘴, “不好意思啊L姐，是我没想清楚就告诉你了。”
　　柳芳华一直在敲桌子, 看不出喜怒, 问道：“他反悔了？”
　　舒灿夏摇摇头, “不是的, 是我，其实……”
　　“好了算了。”柳芳华不想听她讲述情史和为什么突然反悔不离婚了，“你只要告诉我, 确定不离了？”
　　“确定不离了，我想清楚了。”
　　不只是为着秦迹就是秦亦的事情，舒灿夏仔仔细细想过，秦迹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个很好的伴侣选择。既然他也对自己有了那么点感情, 那两个人慢慢培养, 感情总归能越来越好。
　　“嗯，以后采访我会让他们避免问感情的问题，暂时瞒着不要公开, 能瞒多久瞒多久。还有，你以后每条微博都要先发到工作群，避免一个不注意暴露信息。”
　　“你老公有微博吗？”
　　舒灿夏回忆着，秦亦是没有个人微博的，所有的动态都是工作室发布，工作室微博也在公司那边管理，按着秦迹的性子，也不是喜欢在网络上分享生活的人。
　　“他应该不发微博的。”
　　“那就好，你准备一下，明天晚上直播。”
　　《秋鸣》播了两天，宣传也陆陆续续要跟上，虽然舒灿夏的戏份不多，但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喜欢这个角色的剧粉不少，剧组宣发那边就临时把她带上了。从这周开始每周两个主创开直播，从舒灿夏先开始。
　　“直播？我下下周就和亲下线了，也要直播吗？”
　　“就是因为你下下周就下线了，所以把你安排在第一个直播。”柳芳华拿了一个提纲给她，“明天晚上八点，你开着视频和他们一起看剧，上面十个问题回答一下，然后自由发挥。”
　　“我在家播？”
　　“嗯，你找面白墙，免得被他们发现什么东西。”柳芳华是真的很佩服现在的网友，哪怕乍一看一张图片上什么都没有，他们ps一通操作调对比度，都能隐隐约约看出点儿影子来。
　　“记得让你老公别出声儿，再小都不行。你如果有微博小号，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发东西之前切记检查，不要搞错了。”
　　“我知道了。”
　　舒灿夏想了想自己微博小号的花痴内容，就算是柳芳华不提她也会仔细检查好的，毕竟太花痴，不能见人。
　　回了家，舒灿夏将直播的地方锁定在了客厅一角，她拖了一个单人沙发过去，连窗帘都不敢露出来。秦迹这房子里的窗帘看起来很特别，保不齐有人见过一眼就忘不掉。
　　《秋鸣》的官博早早儿地艾特了舒灿夏，公布了直播时间。
　　萧菱菱提出要来家里陪她，被舒灿夏拒绝了，有人盯着她更紧张。
　　直播前半个小时，舒灿夏在家里走来走去，她很想喝水，但又不敢多喝，怕一会儿厕所跑个不停。提醒的闹钟响起，舒灿夏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微笑，然后僵硬地坐到了镜头前，点击开播。
　　【小姐姐笑得好僵硬哈哈哈哈哈。】
　　舒灿夏一眼就看见了这条消息，她抬手揉了揉脸颊，“第一次直播，太紧张了，嘴都哆嗦。”
　　“大家好，我叫舒灿夏，是《秋鸣》里面昭和公主的扮演者。”
　　【昭和公主什么时候下线啊？】
　　舒灿夏重复了一遍问题，“下线的话……我也不知道。”她谨记柳芳华的教导，对于不能回答的问题，一律摇头不知道。
　　“好了，我们来看一看这个提纲，是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剧粉关注的几个问题……”舒灿夏僵硬地转移话题，弹幕上都是给她下套的，不能回答，指不定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刚读完第一题的题目，舒灿夏突然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她整个人都绷紧了，不知道是邻居还是秦迹。
　　下一秒，只听见指纹锁叮的一声……
　　舒灿夏像离弦的箭一般从沙发上弹了出去，她站在门口，将秦迹往后推了一步把他摁在门框上，一手扶住他的肩，一手捂住他的嘴。
　　“我在直播。”她给秦迹比口型，“千万不能说话。”
　　秦迹没看懂她的意思，但也约莫猜到了是不让他说话。他点点头，然后递给舒灿夏一杯奶茶。
　　舒灿夏双手合十向他道谢，拿着奶茶重新回到直播间。
　　“是外卖小哥。”舒灿夏戳开奶茶吸了一口，然后继续走流程。
　　秦迹站在客厅看了她一会儿，轻轻走回了书房里，然后熟练地点进《秋鸣》的官方微博，进入舒灿夏的直播间。
　　屏幕上的人下巴尖得不成样子，不好看。他拿出微信给舒灿夏发了消息，让她美颜开小一点。
　　“我美颜开得很大吗？”屏幕里的舒灿夏看了一眼手机，然后问道。
　　【大……】
　　【关了吧，小姐姐怎么样都美。】
　　【特别大，下巴跟蛇精一样。】
　　【关了吧，这样不好看。】
　　……
　　舒灿夏凑近屏幕将美颜调低，嘟囔道：“主要是我长了个痘，很明显的……”
　　秦迹看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在离舒灿夏五米远的地方坐下。
　　“嗯？戏服好看，对啊特别好看的，婚服的头饰也特别重，脖子都不能往后仰，估计一往后仰就回不来了。”
　　舒灿夏察觉到秦迹在看他，有些不好意思跟弹幕互动了，腰杆儿都下意识挺直了一些。她实在是觉得被秦迹盯得难受，掏出手机发信息。
　　【舒灿夏：你能不能回书房去？】
　　【秦迹：腿疼，走不动。】
　　舒灿夏看着那五个字儿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腿疼？她信才有鬼。
　　回答完了提纲上的问题，舒灿夏匆匆下播。她点了下播后还不放心，因为之前见过有人关了直播间实则没关掉，干脆直接将手机关机重启。
　　舒灿夏坐在茶几上和秦迹面对面，质问道：“你故意的吧？”
　　“特意给你送奶茶，还有王阿姨包的馄饨。”
　　舒灿夏哼了一声，“那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吧？”
　　“腿疼，不走。”
　　“我让赵哥来扛你。”舒灿夏作势要去打电话。
　　秦迹往沙发上一靠，漫不经心道：“顺便告诉他，他敢来我就敢开了他。”
　　“你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舒灿夏气结，插着腰无所谓道，“不走也行，反正是你的房子，住着吧。”
　　她捧着奶茶杯回房间，将他上次留在这里的东西全都捧了出来，“次卧的床垫上午刚到，我已经帮你铺好床了。主卫的洗漱用品我也添置全了，以后你用主卫。”
　　舒灿夏知道秦迹肯定会跟来，所以忙活了一上午，把次卧收拾得妥妥当当，就连空调被都给他晒过了。
　　秦迹见状老老实实走进了次卧，过了一会儿又退出来，“你明天有空吗？”
　　“有，怎么了？”
　　“想吃清蒸鲈鱼。”
　　舒灿夏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看你像清蒸鲈鱼。”
　　舒灿夏嘴上不饶人，行动还是很迅速的。
　　第二天中午，秦迹不但如愿吃上了清蒸鲈鱼，还吃上了竹荪排骨汤和蚝油生菜。
　　“我后天飞T市，估计要待半个月左右。”舒灿夏给他盛了一碗排骨汤，“你还是回家去吧，明天中午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舒灿夏飞T市的事情秦迹前几天听她说过，可她上次说的是半个月后，这才过去了四天而已。
　　“剧组那边进度快，而且我有一部分戏不用跟男女主一起拍，B组后天会先去T市拍摄。”
　　“你明天想吃什么？我一会儿让人送菜。”
　　“都行。”
　　舒灿夏挑挑眉，“你想清楚啊，明天中午可是最后一顿了，你再想吃我做的菜要半个月后了，万一拍摄进度慢了，说不定等我回来的时候桂花都开了。”
　　秦迹思考了片刻，吐出三个字：“佛跳墙。”
　　舒灿夏笑容凝固在脸上，“佛跳墙？佛别跳了，我跳吧。鱼汤馄饨，爱吃不吃。”
　　第二天吃完了饭，舒灿夏开车把秦迹送回家，又从秦家收拾了一大包衣服走。
　　剧组的服装有限，有些日常的衣服她得自己带。
　　走之前秦迹送她到院子里，从口袋里掏了一张卡递给她，“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舒灿夏没接那张卡，“我比你会照顾自己，这卡我前几天才给你了，你又还给我干什么？虽然不离婚了，但能还点儿是一点儿。”
　　“上次的钱我拿出来了。”秦迹将卡塞进她口袋，“又往里面打了一点，你留着应急。”
　　他把钱拿出来了，又往里面打了一点？
　　他逗银行玩儿呢？
　　舒灿夏收下卡，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
　　她攥着秦迹的袖子，问道：“你这段时间会码字吧？”
　　“会……”秦迹低头看向她攥着自己袖子的手，笑着问道，“人家撒娇都是牵手。”
　　舒灿夏一听立刻松了手，“谁撒娇了？我那是怕，怕你一听见码字就吓跑了！”
　　秦迹拍了拍她的脑袋，“写完就传给你，好不好？”
　　“好！我走啦，你快进去吧。”舒灿夏走到车旁边，朝他招了招手，“回去吧。”
　　她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然后摇下车窗大喊：“大大，要努力码字啊！”
　　谁说要打劫我存稿？我存稿箱比兜干净……
　　今天没有啦，这几天争取多写一点，明天见，笔芯~


第19章 
　　T市拍摄的地点在远郊, 住宿条件远不能跟B市相比。
　　舒灿夏去的时候听说酒店里还住着一个网剧剧组，包了整个五楼, 再加上刘杨奇组里的人和一些在附近景区拍写真的人, 酒店大堂整天人来人往，嘈杂得很。
　　柳芳华怕萧菱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就又派了一个小女孩儿给她。
　　那女孩名叫曲欣，刚毕业一年, 专业学摄影的, 之前一直在兼职写公众号文案，舒灿夏便让萧菱菱把自己的微博账号给她管了。曲欣性格恬静, 做事稳妥细心, 跟萧菱菱的咋咋呼呼正好互补。
　　舒灿夏三人是傍晚到的, 坐在酒店大堂等着剧组的工作人员下来帮忙办入住。
　　舒灿夏刚坐下翻了一会儿微博, 萧菱菱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夏夏你看。”她一抬头，正看见爱达花枝招展地从门外进来。
　　爱达换了个发型, 齐腰大波浪，头发卷儿随着摇曳的步伐一颠一颠的，应该是喷了足足的发胶。
　　“呦，这不是小舒吗？”爱达远远儿地就开始嚷嚷, 生怕别人不往她那儿看。
　　舒灿夏旁边的萧菱菱翻了个白眼, 低声道：“小叔，我还小婶呢。”
　　“爱达姐。”舒灿夏笑着跟她打招呼。
　　若说上次接爱达的电话舒灿夏是满心的不愿意，今日再见爱达, 舒灿夏恨不得她能多逞些口舌之快。现在她的嘴多坏，以后就有多气急败坏。
　　“小舒啊，你来这儿工作？”爱达手里抓着剧本扇风，刘海岿然不动。
　　“是啊，爱达姐也工作？”舒灿夏朝她甜甜一笑，看起来十分乖巧好欺负。
　　爱达估计将剧本凑到她眼前晃一晃，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女二，今天拍完了，刚回酒店。你呢？”
　　“客串。”
　　“哦，那没多少戏份啊。”爱达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说得倒是好听，人家有些名气演个没多少戏份的叫客串，没有名气又没有太多戏份，那不就是龙套吗？
　　舒灿夏顺着她说：“是啊，比不了爱达姐，前几天看见朋友圈，爱达姐试镜成功了？”
　　“你看见了？也没给我点赞。”
　　“点了，一定是点赞的人太多，爱达姐没看见我的赞。”舒灿夏假笑着奉承。
　　爱达掩面笑着，突然道：“对了，上次《定昏》试镜怎么没看见你，你没去吗？”
　　她自然是知道二轮名单上没有舒灿夏，她也知道舒灿夏很重视这部剧，所以故意说出来找她的不痛快。看见她不痛快了，爱达自己就痛快了。
　　“没去。”舒灿夏笑意敛了几分。
　　舒灿夏的表情变化爱达看在眼里，只以为是戳到了她的痛处，迫不及待想要再撒一把盐。
　　她故作可惜道：“是那天有工作？还是拿到了更好的资源，看不上了？”
　　“那天我有点儿事情。”
　　爱达看她像是牙打碎了和着血往肚子里咽，心里畅快，又想着自己二轮面试过了，三轮面试有杨景明找人打点必然是十拿九稳，心中更加快活。
　　其实也并非是她与舒灿夏有什么过节，只是后者年轻漂亮，性格又傲得很从来不肯低头，实在是让她看不惯。
　　“那可真是可惜了。”爱达抬手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房间看剧本了，明天还要开工呢。”
　　“爱达姐再见。”
　　爱达还没走两步，瞧见了从门外进来的人，鸭舌帽、对讲机、翘边的剧本，估计是个导演，她在这儿半个多月了也没见过。
　　王宿进门一眼就瞧见了舒灿夏，他招了招手，“舒小姐。”
　　“你好，我是副导演王宿，B组的张导让我先跟您说一声儿，你先上去休息，晚饭在三楼西餐厅08包厢。”
　　舒灿夏笑着应下，“谢谢王导。”
　　“那位是……”王宿看向旁边站着没走的爱达。
　　“你好王导，我是爱达。”爱达主动伸手，介绍道，“我是至景的艺人。”
　　王宿眯着眼睛，似乎是想不起来这号人，娱乐圈像这类型的女明星太多了，尖下巴高鼻梁，实在是没什么记忆点。不过至景他知道，是舒灿夏的老东家。
　　“我是5楼《超级喜欢你》剧组的。”
　　“哦，能在这儿遇见朋友还真是巧，早听说5楼也住着一个剧组，我们前几天刚到，还没怎么碰过头。”
　　爱达羞涩一笑，问道：“王导，您是哪个剧组的导演啊？小舒说她来客串。”
　　她只知道七楼往上全被包了，是刘杨奇导演的剧组，从来没听说过这儿还有其他剧组。
　　爱达估摸着是什么微电影网剧，一个剧组压根也就没几个人的那种草台班子，所以故意问出来，想着看舒灿夏的笑话。
　　上次《定昏》的试镜明明是她自己被刷了，硬要说是那天有事儿，想来舒灿夏是爱足了面子，那她非就要让舒灿夏更加没面子。
　　“刘导的剧，我是B组的副导演。”
　　爱达一愣，问道：“是哪个刘导啊？”
　　萧菱菱往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道：“就是去年一部剧捧了十八个奖杯，新剧有三个影帝加盟的刘导呀，爱达姐连刘杨奇导演都不知道吗？”
　　“刘杨奇？你在刘杨奇组里客串？”爱达这话问出来，却没看着舒灿夏，而是望向一旁的王宿，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王宿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淡淡道：“嗯，舒小姐是刘导请来的特邀出演。”
　　刘杨奇挑演员一向苛刻，不合他心意的就算是进了组也有删减戏份或是解约的。他剧里的特邀出演要不是多年的好友，就是他极为欣赏的有合作意向的演员。哪怕是只有短短几个镜头，想要塞人进去都不容易。
　　舒灿夏一个在《秋鸣》之前粉丝数量不过几千的小演员，怎么能在短短两天攀到了刘杨奇这层关系？
　　爱达扯了扯嘴角，笑比哭都难看，“小舒你离开至景之后去了哪家公司啊？也都没听你提过。”
　　“过几天会官宣的，爱达姐关注我们夏夏的微博了吧？”萧菱菱嘴快，说完后拉着舒灿夏要走，“我看那边房卡拿到了，我们就先走了。”
　　王宿帮忙扶了一把行李箱，十分客气，“那行，舒小姐我也走了。”
　　“好，谢谢王导。”
　　舒灿夏她们拿了房卡，推着行李箱去了电梯间，谁知道里头又站着爱达。
　　“小舒，你是怎么进刘导组里的？”电梯门合上，爱达压低声音问道。
　　“运气吧。”舒灿夏笑笑，不愿跟她多说。
　　上次遇见刘杨奇的时候舒灿夏也问过这个问题，当时刘杨奇说《定昏》试镜那天便对舒灿夏印象不错，可回去之后就忘了，后来还是段生和特地给他发消息，问有没有适合舒灿夏的角色，这才把她找来了。
　　“你跟我还藏着，以前在公司的时候，你那部网剧女二还是我给你的吧？”
　　电梯到了五楼，萧菱菱往门上一挡，“爱达姐，你赶紧下去吧，这会儿晚饭高峰，上下楼的人多。”
　　爱达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她一走，萧菱菱掐着兰花指，捏着嗓子学她：“小舒，那部网剧女二是我给你的吧？”
　　“我呸，要不是她爬了杨景明的床拿到了更好的资源，怎么可能把角色给别人？现在看你资源好了又不要脸地凑上来，是她健忘还是她觉得我们健忘？”
　　舒灿夏掐了她的脸颊一把，“我的祖宗，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是啊菱菱姐，电梯有监控。”曲欣半天没说话，这会儿伸手拽了拽萧菱菱的袖子，示意她收敛。
　　萧菱菱被她们一说立马捂着嘴，“也是，我错了我错了。”
　　曲欣又补了一句：“要骂一会儿回房间里再骂。”
　　萧菱菱一愣，笑得开怀，“你个小姑娘，心眼还挺多，你也不喜欢她？”
　　“她上部戏想拉着我男神炒cp。”曲欣提到男神，脸都红了。
　　舒灿夏没忍住笑了笑，追问道：“男神啊，是那个苏南吗？”
　　苏南就是爱达上部戏的对手戏演员，人长得精神阳光，选秀节目出来的。
　　“嗯。”
　　萧菱菱笑着揶揄舒灿夏，“那你可比夏夏好运多了，起码你跟你男神以后时间长了还有机会遇到，我们夏夏那男神啊，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对，她连首都没见过。”
　　舒灿夏歪着脑袋，毫不在意。
　　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早在结婚第二天就把秦迹看光了，什么首啊尾的，都见着了。
　　“谁啊？”曲欣来了兴趣，“不是明星？”
　　“秦亦，就是《定昏》的那个作者。”萧菱菱叹了口气，“我们夏夏喜欢了人家好几年，痴心难觅啊。”
　　“秦亦？”曲欣凑到舒灿夏旁边，“夏夏姐，我们公司同事见过他的。”
　　萧菱菱一听比舒灿夏还来劲儿，“什么样？我跟夏夏打赌，我赌的是啤酒肚地中海，她说一定是身材匀称，十分自律。”
　　曲欣想了想，说道：“那还是菱菱姐你赢了，我同事说他大概三四十岁，一看就是用脑过度的那种，有些过劳肥。”
　　“头发呢？那种脑力工作者，头发应该不太多吧？”
　　“不知道……”
　　舒灿夏走在她们二人后头，拿着手机给秦迹发消息。
　　【舒灿夏：秦先生，我同事说他们公司有人见过你，说你看上去三四十岁，过劳肥。】
　　【秦迹：段生和传的谣言？】
　　【舒灿夏：？】
　　【秦迹：这个人很爱面子，小时候为了别人一句我比他好看，在外面抹黑我整容。】
　　【舒灿夏：小时候……多小的时候？】
　　【秦迹：二年级。】


第20章 
　　二年级的小朋友就有如此强的好胜心和自信心, 果真长大了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舒灿夏突然话锋一转，问他这会儿正在干嘛。
　　秦迹这会儿正靠在花园躺椅上, 眼前是兔子在草坪上跳跃的身影, 耳边是哈士奇嗷嗷叫的动听音乐，他自己握着茶盏, 猜到了舒灿夏此话背后的意思。
　　【秦迹：码字。】
　　【舒灿夏：大大加油喔！】
　　【秦迹：好的。】
　　舒灿夏满意地看着手机屏幕，期待晚上存稿砸过来的时候。
　　原先王宿约了她们晚上八点吃饭, 可听说拍摄现场进度延误了, 估计到十点都结束不了。
　　她将萧菱菱和曲欣都叫了过来，三个人点了一大盆麻辣烫外卖。
　　“夏夏你少吃点儿, 明天上镜不接戏怎么办？”萧菱菱往嘴里塞了一口肥牛, “我看你这几天脸圆了不少。”
　　舒灿夏气急败坏, “你胡说八道, 我这几天天天运动，都瘦了半斤呢。”
　　“半斤，你上个厕所出来也能瘦半斤。”
　　舒灿夏虽然嘴上不服气, 可还是默默放下了筷子，刘杨奇对拍摄要求精益求精，可千万不能出现脸圆了的状况。
　　曲欣看向舒灿夏，小声问道：“夏夏姐, 你饿不饿啊？”
　　“还是欣欣对我好, 萧菱菱你看你，冷心冷肺。”
　　她这话刚说完，曲欣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饿就喝点水，你中午吃了好大一份黄焖鸡，下午又吃了水果，这一天的营养也摄入得差不多了，晚上就饿一饿，明天上镜好看。”
　　舒灿夏接过那瓶水，绝望地趴倒在床上，她用枕头捂住脸，不想让一丝一毫的香味钻进鼻子动摇她的意志力。
　　萧菱菱和曲欣迅速吃完将东西收拾出去丢掉，回来后又把舒灿夏屋里的高热量食品全部搜刮走了，只给她留了两条红豆薏米粉和几包魔芋丝。
　　睡着了就不饿了——这是舒灿夏童年时期看《还珠格格》学到的知识。
　　肚子不知道叫了多久，舒灿夏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有炸鸡奶茶，有火锅龙虾，梦里还有……
　　“起床了，你咂吧什么呢？”
　　舒灿夏眼睛猛地睁开，看见了萧菱菱那张大脸，“你干什么？”
　　“七点半了，赶紧起床换衣服化妆，姑奶奶你今天一整天的戏呢。”萧菱菱将窗户拉开，“早饭在桌子上，吃了再走。”
　　舒灿夏吸了吸鼻子，闻不见熟悉的包子香。
　　她赤脚走到桌子旁边，“全麦面包，白煮蛋，牛奶？”
　　这熟悉的配方，确定不是M市那位秦姓先生准备的早饭吗？
　　“昨天不是说酒店有包子吗？”舒灿夏不情不愿地去卫生间洗脸，“馒头也行啊。”
　　她最不喜欢啃面包片了，更何况还是全麦面包片。
　　“有包子，你想今天跟别人演戏一打嗝儿一股子肉包子味儿吗？”萧菱菱伸手安慰她的肚子，“咱就忍这么半个多月，等这戏拍完了，好好放纵两天。”
　　半个小时后，舒灿夏精神萎靡地坐在化妆间，任凭化妆师给她捯饬，一动不动，任人摆布。
　　“来，换这身。”服装师，递给她一条红色的裙子，“试试看。”
　　舒灿夏进去换上，很合身，腰上还空了不少，幸亏昨天那顿麻辣烫被萧菱菱拦下来了，要不然拉链拉不上就丢人了。
　　今天拍的是舒灿夏扮演的许苁瑶的爷爷过寿，她看了一眼剧本，还是同之前在B市一样，将骄矜和刁蛮演得十成十。
　　“来，小舒啊，先走一遍。”
　　B组的导演叫李思明，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对组里的人都挺客气。
　　“爷爷，您过寿这么大的事儿姐姐都不回来，真是不像话。”舒灿夏红唇摇曳，做足了富家小姐的派头，说话都学了舒念卿的腔调，声音软糯，音调还得九曲十八弯。
　　李思明上去给她讲戏，“边说边往这儿走，坐下来之后发现爷爷表情不好，立马闭嘴。许苁瑶虽然任性，但是很会察言观色。”
　　“来，再来。”
　　“小舒，出画了。”
　　“小舒，头发散了。”
　　……
　　第一条拍得十分艰难，舒灿夏也不太入戏，再加上她经验不足，有几次停错了地方，直接就走出了镜头外。
　　李思明喊过的时候，舒灿夏才觉得浑身松快下来，她出了不少汗，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没事儿，第一天第一条入不了戏正常，慢慢地就好了。”李思明安慰她，“我看过你在B市的几场戏，挺好的。”
　　中午放饭的时候舒灿夏搬了个凳子去李思明边上，两个人前面摊着剧本，抓紧一切时间理解角色。
　　下午的拍摄顺利了好多，舒灿夏中午吃饱喝足，精神状态也回来了。
　　“看见前面那棵树了没有？那儿站着男主，站着你的心上人。”李思明指着远处的一颗银杏树，“最大的那棵，看见没？”
　　男女主现下都在B市，要下周才能到这儿来拍，所以她只能假设那儿站着男主。
　　舒灿夏示意自己知道了，站着原地望着那棵银杏树。
　　“再往远看一点点，抬头，好，一会儿就这个角度。”李思明看着监视器，对着对讲机说道，“小舒的裙子弄一下。”
　　“好，三二一……”
　　许苁瑶踩着高跟鞋在路上走着，突然看见远方树下的心上人，心生欢喜。
　　“小舒啊，情绪再浓一点儿，我看不出来你高兴啊。”
　　舒灿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不好意思导演，再来。”
　　她脑子里众多念头开始盘旋，舒灿夏开始使劲麻痹自己，银杏树下有炸鸡外卖，银杏树下有秦亦的一百多章存稿，银杏树下……
　　她突然一愣，银杏树下，站着个人？
　　场务也发现了，正想上前去请树下的人离开，被导演让人拽住了。
　　舒灿夏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虽然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但只那一双眼睛就足以表现出少女遇见心上人的欣喜。
　　“好，卡。”李思明很高兴，让舒灿夏过来看回放。
　　“很好啊，看来以后多少要给你找个人站那儿，要不然看着棵树，是不容易来感觉啊。”
　　舒灿夏抿嘴笑了笑，她起身往银杏树下看了一眼，现下人已经不在了。
　　方才是今天的最后一张戏，萧菱菱打着伞过来，“走吧，收工。”
　　“刚才你那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像开了灯一样，太绝了。”萧菱菱和曲欣欢欢喜喜地跟着她往酒店走，今天拍了一天戏累了，萧菱菱特许她晚上多吃几口东西。
　　“诶，那不是刚才树下面的帅哥吗？”曲欣指着那人的背影，问萧菱菱，“是那个吧？”
　　舒灿夏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不远处的男人正面色严肃地看着识别身份的摄像头，手里撑着拐杖，旁边放了一只黑色行李箱。
　　果然不是她眼花，舒灿夏停了下来，小声地跟她们俩介绍：“那是我老公。”
　　萧菱菱一听，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那明明是我情人，怎么成你老公了。”
　　曲欣捂着嘴笑，她拽了拽萧菱菱，“过来了过来了。”
　　秦迹走到三个女孩子前面停住了，他看着中间的舒灿夏，轻声道：“我住413。”
　　他说完后就拉着行李箱离开，留下舒灿夏和一头雾水的两个人。
　　“他要泡你？”曲欣不可思议道，“虽然长得不错，可说话也太露骨了吧！现在的帅哥这么直接的吗？”
　　“我去……”萧菱菱看着秦迹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拄着拐杖，这真是你老公？”
　　舒灿夏耸了耸肩，“不是，是你情人。”
　　萧菱菱一巴掌拍在她肩头，“我刚才是以为你春心萌动信口雌黄，这才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你老公都进电梯了你还不快追？”
　　舒灿夏摇摇头，不慌不忙地往电梯间走，“出门在外要保持距离。”
　　“晚上再去413暗度陈仓。”曲欣一本正经道。
　　一直到回了房间，曲欣和萧菱菱都对秦迹的长相津津乐道，曲欣之前听柳悠然说舒灿夏已经结婚了，一直以为是个年纪相仿的阳光小伙子，怎么也没能想到是个看起来比舒灿夏大五六岁还那么贵气的男人。
　　“所以你真不要去楼下看看啊？”萧菱菱嚼着炸鸡，含糊不清道。
　　舒灿夏手里捧着一杯无糖的奶茶，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不看，又不是我让他来的。”
　　他自己一声不吭地跑过来，当然是应该秦迹主动联系她才对。
　　“他还没给你发消息求你下去？”
　　“没有。”
　　“那就晾着吧，男人太矜持不行，看他什么时候急。”萧菱菱虽然没交过几个男朋友，可看过不少人交男朋友，观战经验十分丰富。
　　她话音刚落，舒灿夏的手机就响了。
　　【秦迹：下来。】
　　【舒灿夏：我不。】
　　【秦迹：我腿疼。】
　　【舒灿夏：找医生。】
　　【秦迹：刚写了两章……】
　　【舒灿夏：马上到。】
　　舒灿夏撂下手里的奶茶杯子戴上口罩就往外跑，“你俩吃完收拾了回自己房间去。”
　　“啧，刚才还说出门在外要保持距离，现在招招手就跑了，快活得跟什么似的。”
　　到了413门口，舒灿夏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秦迹刚换了轻薄的睡衣，他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舒灿夏进来。
　　“东西呢？”舒灿夏笑意盈盈地盯着他，“感谢你跑这么远给我送存稿呀，其实发个离线文件就行了，何苦你大老远来一趟？”
　　“什么东西？”
　　“你刚才不是说刚写了两章，让我来拿？”
　　秦迹靠在吧台边，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刚写了两章，不过觉得不太满意，就给删了。”
　　后天要上千字收益榜，明天不更新，周六晚上十一点更。
　　感谢在2020-03-11 21:44:05~2020-03-12 19:3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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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删了？
　　还删了两章？
　　舒灿夏气得肝儿都疼了, 这败家玩意儿。
　　“那我走了。”她拨开秦迹往门口走，腿刚迈了半步就被人抓住了。
　　秦迹锁了门, 拉着她往里走, 好在舒灿夏就是嘴上说着要走，动作还算配合。
　　舒灿夏坐在床头, 插着腰仰头看着秦迹问道：“你来干嘛？”
　　“路过，来看看你。”秦迹拿了一个纸袋递给她, “吃的。”
　　舒灿夏翻了翻, 是她喜欢的卤味和蛋糕，都用冰袋冰着, 连奶油都没化。
　　“路过？从哪儿路过, 出差吗？”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卤味包装盒, 用手指捻了一截鸭脖送进嘴边。这些天连米饭都没好好吃, 更别说是肉了，一段没什么肉的鸭脖都被她啃得有滋有味。
　　“昨天去完公司回家，路过新锐想起你了, 就来了。”
　　舒灿夏啃鸭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管这个叫路过？”
　　从M市到B市，几百公里的路算哪门子路过？
　　“特地路过。”秦迹面色严肃，“怕你孤单, 过来陪你。”
　　“那你电脑带了没？”
　　“带了。”
　　“键盘带了没？”
　　“带了。”
　　舒灿夏满意地点点头, 郑重其事地将手搭在秦迹的肩膀上，“那就好好陪我，好好码字。”
　　“不想写。”秦迹坐在椅子上, 双手揉着太阳穴，略显疲惫。?
　　舒灿夏心一软，连忙道今天太折腾了就别写了，拿出手机给他点餐。
　　“你想吃什么？”这地方虽然偏僻，但外卖的种类还挺多的，简餐日料样样都有。
　　“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秦迹看舒灿夏清瘦了一圈，一截鸭脖恨不得连骨头一起吞下，肯定是没好好儿吃东西。
　　等外卖的时候，舒灿夏看见秦迹手边放着一本《定昏》的前五集剧本。
　　“剧本你亲自改？”
　　秦迹将剧本递过去给她，“他们改完会给我看，决定权在我这儿。”
　　《定昏》筹备得也有一段日子了，选角顺利的话今年年底就能开机，加上半年的拍摄和后期制作，怎么着也得后年才能正式播出。
　　和悦对这个项目很重视，班底团队都是最好的，剧本虽然找了几个编剧来改，但总体的把握和走向还是秦迹这个原著作者操刀。
　　“诶，选演员你说得上话吗？”舒灿夏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段总是你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哥们，他会不会听你意见？”
　　秦迹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
　　“会听，但不一定会理我。”
　　这次的剧亦初文化也有投资，但女一号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他和段生和二人能说了算了，要是舒灿夏没有几分真本事，就算是他们俩力保也无用。
　　秦迹这两天也在看舒灿夏的新剧，演技虽然青涩，但确是个有灵气的，比那个柳悠然整天一副双目无神的死鱼眼要好上许多。
　　舒灿夏耸耸肩，有些失望，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没事儿，虽然你说女主是你的理想型，但总归结婚证上写的是我俩的名字。”
　　只是她觉得如今盛传的柳悠然演女主实在是不太合适，苏子怡倒是贴近人物，演技也不错，要是她出演舒灿夏没什么意见。不过苏子怡如今怀了孕，生产加上坐月子，是肯定赶不上了。
　　女一虽然舒灿夏自己想要，但要不到，她也不想让这么好的角色折在别人手里。
　　“我觉得柳悠然的形象比较适合女三……”舒灿夏说完立刻像秦迹保证，“首先声明，我是以一个读者的角度跟你探讨而已，不是我有什么私心啊。”
　　“有可能等到苏子怡生完孩子回来吗？”
　　“不可能。”秦迹立刻否定了，苏子怡确认怀孕的时候等于就直接断了这条路。
　　秦迹凑过来揉了揉舒灿夏的脑袋，“我也觉得柳悠然不合适，所以你要争气。”
　　舒灿夏朝他笑了笑，“大大你也要争气呀，今天车马劳顿写不了了，明天可得好好码字。”
　　秦迹一听脸都僵了，二人无论是谈什么舒灿夏都能绕到催更上来，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门铃及时响起，舒灿夏从他胳膊下面钻出去拿外卖。
　　“肠粉，虾饺，云吞面，干炒牛河。”她将东西摆到桌子上一一打开，双手奉上筷子，“秦少爷，吃饭。”
　　秦迹刚接过筷子，又听她蹲在自己旁边问：“能不能赏小的一口？”
　　“吃什么？”
　　“一样一口。”
　　秦迹无奈地笑了笑，先加了一筷子肠粉送进她嘴里，“去拿凳子过来坐。”
　　“好嘞。”舒灿夏搬了凳子坐在他旁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但是可先说好，是你主动坚持要投喂我的，不是我主动要吃的。”
　　萧菱菱要是知道她明面儿上去楼下看老公，实则是偷偷跑去觅食，明天早上怕是连全麦面包都没了。
　　“你不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白煮蛋、全麦面包片，这不是要我命呢吗！”舒灿夏双手掐着自己的脸颊，好像也没什么肉。
　　“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都以为是萧菱菱偷了你早上的菜谱，是不是跟你早上吃得一模一样！”
　　秦迹失笑，“是，看来你挺惦记我。”
　　舒灿夏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道：“谁惦记你，我惦记的是你的存稿，大大。”
　　“我的存稿都被你掏空了。”秦迹叹了口气，足足五十二章存稿，那是平日里连载近两个月的量，舒灿夏用了不过一天就全看完了。
　　“掏空了？用肾宝片啊。”
　　秦迹盯着她不说话，舒灿夏咽了咽口水，讪笑两声，“不好意思嘴瓢了，不是肾宝片，是，是安神补脑液……”
　　“嗯，改天让赵文曜去买。”
　　舒灿夏眨了眨眼睛，问道：“买什么？”
　　“看你想掏空我哪儿，就买什么。”
　　舒灿夏没说话，低头盯着那盒干炒牛河，从里面挑菜丝往嘴里送，耳根子慢慢浮上绛色。
　　又吃了两口，她倏然起身，“我回去了，我还要看剧本。”
　　秦迹也放下筷子，他握了握舒灿夏的手，“手太冰，回去记得屋里空调温度别太低。”
　　“嗯。”
　　舒灿夏想抽回手，却被秦迹死死抓住，她用那双蓄着水光的眼睛瞪了他一眼，重复道，“我回去了……”
　　“去吧。”秦迹松了手，他指了指装着鸭脖蛋糕的纸袋子，“那个拿走。”
　　舒灿夏拿起袋子，塞进了他房间里的冰箱，“不拿走了，我房里没有冰箱，拿回去也是被她们俩瓜分了，我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秦迹眉眼带笑，很满意她这话。
　　“明天再来吃东西，顺便检查你的存稿。”舒灿夏又瞪了他一眼，然后趴在猫眼上往外看了看，确定门外没人之后才开门出去。
　　秦迹走到门口，附在猫眼上朝外看。
　　从他这个角度刚刚好能看见电梯口，舒灿夏此刻正双手捂着通红的脸颊降温。
　　舒灿夏回了房间，一进去看见萧菱菱和曲欣正坐在沙发上打扑克。这两个人都盘着腿，头发也都扎了起来，看上去认真无比，丝毫不敢分神。
　　“你们还没走？”她拿衣服准备洗澡，拍了拍萧菱菱的肩膀催促道，“这把打完了赶紧走啊。”
　　“菱菱姐说要等你回来。”曲欣手上就剩了一张牌，看来是快赢了。
　　舒灿夏凑过去一看，居然只剩了一张大王，这丫头年纪不大，打牌倒是挺狠，最大的牌捏到了最后。
　　“我是想等你回来好好盘问你去楼下吃什么好的了？”萧菱菱眉头紧锁，她手上牌还有十余张，而且都是落单的，又没个顺序，不太好出。
　　她的鼻子向来很灵，“老实交代啊，我可闻见味儿了。”
　　“吃了一口肠粉，一口干炒牛河，一口虾饺。”舒灿夏一点不曾隐瞒。
　　“算你诚实。”萧菱菱冷哼一声，然后甩了一张数字8出去。
　　曲欣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不要。”
　　萧菱菱一看她连8都不要，想着曲欣手里最后一张一定很小，连忙把手里的牌往外出。
　　“一张7。”
　　“不要。”
　　“一张K。”
　　“不要。”
　　……
　　萧菱菱只剩最后两张牌，脸上的得意之色快要压不住了。
　　“一张J，你不要吧？我还有最后一张……”
　　“等等菱菱姐，要。”曲欣将最后一张大王端端正正地放在萧菱菱面前，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的微笑，“我赢了。”
　　萧菱菱见状立刻拍桌子起身，“你这个小丫头太贼了吧！藏到现在？”
　　她气急败坏地跑过去跟舒灿夏诉苦，假模假式地哭得十分伤心，“夏夏啊，她欺负我。”
　　“你俩赌什么了？”舒灿夏知道萧菱菱不是那么重输赢的人，能让她这么激动，一定是赌注太大，伤财了。
　　“八仙记的火锅。”萧菱菱丧着脸。
　　八仙记T市有名的火锅店，他们家的八仙拼盘最为有名，用的是时令海鲜，来自全球各地，进去一趟估计就得要萧菱菱半个多月的工资，都不一定能够三个人吃。
　　曲欣也笑着凑过去，“菱菱姐，打之前我都说了，我从小棋牌室长大的，你非要赌这么大。”
　　萧菱菱绝望地看着她，“我也是从小纸牌玩大的啊……”
　　“喔，对了，我妈还参加过扑克牌大赛。”曲欣补充道。
　　萧菱菱这会儿也不想着什么扑克不扑克的了，她只想让自己的余额不要这么快降为零。
　　她绝望地抱着舒灿夏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夏夏，你这么善良单纯可爱，你一定不忍心看我破产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曲欣这小丫头多能吃，那APP上的人均金额根本不作数的，她一个人就能吃两个人的量。”
　　舒灿夏拍了拍萧菱菱的后背，严肃道：“菱菱你是不是忘了，我一个人也能吃两个人的份儿。”
　　“啊……”萧菱菱仰天长啸，“别人都是老板给发福利，我怎么就这么惨呢？工资不涨，还得贴钱请老板的吃饭。”
　　“不过我有个主意。”舒灿夏指了指地板，小声道，“楼下有个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你说四楼？不好吧，你老公看上去有点……”萧菱菱虽然心疼钱，但还是怂的，秦迹那样子看上去不太好相与，她有些犯怵。
　　“要不还是我请吧，我信用卡还有额度。”
　　舒灿夏拍了拍萧菱菱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儿，可以的，我给他发个短信。”
　　【舒灿夏：我助理输牌了，输了一顿八仙记的海鲜火锅，但是她没钱，我也没钱（可怜.jpg）】
　　【秦迹：外卖还是堂食？】
　　【舒灿夏：外卖！明天晚上！到我房间！！！】
　　【秦迹：知道了。】
　　秦迹：只要不要存稿，要什么都行。


第22章 
　　第二天舒灿夏收工回酒店, 秦迹已经掐着点儿让人把外卖送到前台了。
　　让舒灿夏没想到的是和外卖一起到的还有十来个小姑娘，她们看见舒灿夏进来以后都涌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叽叽喳喳地表达着自己对她的喜爱。
　　“夏夏, 我好喜欢你的昭和公主啊，演技超棒, 而且特别特别好看。”
　　“夏夏你这几天在拍什么戏啊？现代剧吗？”
　　“公主你什么时候和亲下线啊，先让我提前哭一哭, 好舍不得。”
　　“夏夏你记得多发微博啊, 九宫格自拍那种。”
　　……
　　舒灿夏手里拎着外卖，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莓味棒棒糖, 此刻右边腮帮子圆溜溜鼓了一块, 她求助地看着外围的曲欣和萧菱菱。
　　那两人表示无能为力, 只能提醒粉丝们小心, 别挤。
　　“你们特地来看我啊？”
　　舒灿夏见这几个小姑娘手里都拿着自己打印的剧照，举着马克笔要她签名，她艰难地放下手里的外卖包, 拿起了金色马克笔，“先说好，我第一次签名，小学生字体, 别嫌弃。”
　　舒灿夏确实是小学生字体, 一笔一划像在写作业，工工整整地将名字写在每个人递过来的剧照的右下角。
　　“好啦，回去吧。”舒灿夏大功告成地拍拍手, 然后问她们，“要不要拍照，正好脸上有妆。”
　　几个粉丝簇拥着她，领头的那个将手机递给萧菱菱。
　　舒灿夏将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递给萧菱菱，后者拿出纸想包起来丢掉，被舒灿夏勒令制止了。
　　“别扔，还吃呢！”
　　萧菱菱嫌弃地看着她，“一来一去全是灰了，宝贝，吃什么吃。”
　　“来，都看我这里哦。”没等舒灿夏在说话，萧菱菱举起镜头，“笑一笑夏夏，棒棒糖一会儿赔给你，你笑一笑啊。”
　　“三、二、一……好了。”萧菱菱把手机还给粉丝，交代道，“夏夏要上去吃饭看剧本了，大家回去的时候一定小心啊。”
　　曲欣带着舒灿夏先上楼，留下萧菱菱送粉丝出去等车。
　　“这几天记得让你先生小心一点，后天A组的人到了不光是粉丝，记者狗仔更是多。”
　　刘杨奇拍戏已经足够吸引一大批狗仔 了，而且这次的阵容是史无前例的好，更少不了蹲点偷拍的人。
　　“知道了。”
　　舒灿夏觉得曲欣说得有道理，秦迹拄着拐杖惹眼，长得更是惹眼，和他还是尽量不在外面碰头的好。
　　到了房间里，柳芳华也听说了有粉丝找到酒店里的事情，在群里提醒舒灿夏小心，顺便丢了一张设计好的签名给她，让她有空好好练。
　　舒灿夏看着那不规则的线条，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自己的名字来。
　　“你们先把东西弄起来吧，我让秦迹上来。”舒灿夏暂时将签名的事情抛到脑后，她翻了翻外卖包，就算食量大如她们仨，也是玩玩吃不完这么多量的。
　　【舒灿夏：上来吃饭呀~】
　　【秦迹：你们吃吧，我就不上去了。】
　　【舒灿夏：那你吃什么？】
　　【秦迹：让人送了份海鲜粥。】
　　“怎么样，你老公什么时候上来？”萧菱菱将锅底煮沸，调了小火，“等他来了再下菜吧？”
　　“不用，我们吃吧。”舒灿夏收了手机，往里面推了半份龙虾肉，“我涮一点菜给他送下去，他性格太闷，跟我们一起吃也不自在。”
　　曲欣帮她拿了个塑料碗用涮过的生菜叶垫底，“那你送下去陪陪他，他大老远过来看你，在酒店也有够闷的。”
　　“也是，你老公要是上来了，我都不敢说话了。”萧菱菱也帮着涮菜，“他吃辣吗？这儿有蘸料。”
　　“你下去的时候看着点儿，四楼是散客，保不齐住着什么人用镜头对着猫眼往外拍。”
　　舒灿夏拿上了帽子和口罩，她拉下口罩朝萧菱菱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嘴碎。”
　　到了四楼，舒灿夏看四下无人，大大方方地走出电梯，她觉得缩着头躲躲藏藏更引人注目。
　　“你好，外卖。”她敲了敲秦迹的房门，听见里头的脚步声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然后贴着墙躲在一边。
　　秦迹开门将外卖拿进屋，然后一伸手，捉住了舒灿夏的胳膊。他一使劲儿，将人拉进屋里。
　　“你看见我了？”舒灿夏自以为藏得隐蔽。
　　“地上有影子。”
　　“啧，不愧是我们家亦大，观察力相当敏锐啊。”
　　舒灿夏指了指外卖盒，“我涮了菜给你送过来，免得你花了巨款却一口没吃着。”
　　舒灿夏想帮他把桌子腾出个空儿，看见桌上摊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文档也开着。
　　“你在码字啊？”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嗯。”秦迹关上电脑放到一旁，叹了口气道，“怕你再看不见存稿，就要把我踹了。”
　　秦迹经过这几天算是看明白了，天大地大存稿最大，他这个写在结婚证上的老公，只是个码字机器罢了。
　　“那不可能的。”舒灿夏双手放在他肩膀上给他按摩放松，“踹了之前，我一定会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挖空，让你将后面的情节和新书大纲全部告诉我。”
　　刚捏了几下，秦迹就拍了拍她的手，“行了，回去吃饭吧。”
　　舒灿夏绕到他身前，叮嘱：“那你自己好好吃饭，过几天A组的人会到T市，我们尽量不要在外面见，别被拍到。”
　　“我不出门，呆在房间里给你写存稿。”秦迹看她面带失落，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高兴？”
　　“高兴，你要不然还是早点回去吧，你在这儿也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M市还有王阿姨照顾饮食，赵文曜负责跑腿办事儿。他在T市只能孤零零一个人住在房间里，又是个煎鸡蛋都煎不好的主儿，舒灿夏实在不放心。
　　“放心吧，我没事。”秦迹拉着她往外走，他打开门将舒灿夏送出去，摆摆手催促。
　　舒灿夏不情不愿地被他赶出门，无意间瞥见消防通道的标志，跟着标志去探了个路，爬楼梯回了自己房间。
　　“送完了？”萧菱菱腮帮子鼓得跟仓鼠一样，不停地嚼嚼嚼。
　　“送完了，这谁这么好心，扣了半盒龙虾在旁边留给我？”
　　“曲欣，她怕我俩克制不住，所以拿得远远儿的等你回来。”萧菱菱给她递了一个小料碗，“赶紧吃，吃完了休息一会儿，100个波比跳，不许偷懒。”
　　“魔鬼，你把我老公买的龙虾鲍鱼吐出来！”舒灿夏昨天就被萧菱菱逼着做了80个波比跳，到现在全身肌肉都酸疼，今天居然还要加量。
　　“不好意思啊，吐反正是吐不出来了，你要是想要，我明天早上拉出来送给你。”
　　舒灿夏和曲欣一听，双双做呕吐状。
　　三个人正吃着火锅，手机突然齐刷刷开始响。
　　“群里的信息吧？”舒灿夏掏出手机一看，是工作群里的，柳芳华发了几张超话里下午偶遇的截图。
　　舒灿夏退出微信打开微博，点进了自己刚创立不久的超话，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波彩虹屁。
　　【下次组团给夏夏送棒棒糖，呜呜呜，我的崽崽太可爱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崽崽。】
　　【看我们崽棒棒糖吃得多虔诚，签名也是可爱炸了，限量版没练过的签名哦！】
　　【皮肤好到爆炸，眼睛也扑闪扑闪的，面对面那睫毛，恨不得都快戳到我了！】
　　【崽崽巨温柔呀，主动问我们要不要合影，还让助理送我们出去等车。】
　　……
　　舒灿夏莞尔，点开下午她们拍的照片放大细看，那几个小姑娘回去都认真挑了图，也修过，放出来的角度灯光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夏夏……”萧菱菱将群里的信息举到舒灿夏眼前，“L姐给你买了个热搜。”
　　舒灿夏定神一看，热搜叫“昭和郡主棒棒糖”。
　　她微微皱眉，有些担心道：“现在就买热搜会不会引得路人反感？”
　　曲欣摇摇头，“应该不会吧，L姐有数，你那个吃棒棒糖的照片《秋鸣》官博半小时前也发了，而且这才是你第二个单人热搜。”
　　舒灿夏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柳芳华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她刷新着热搜广场，看见有几个无意间点进来的路人评论。
　　【又一个操吃货人设的女明星？】
　　【这又是哪里来的18线，现在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热搜，名字都没听过。】
　　【这是《秋鸣》里的昭和公主吗？我的妈古装好看到窒息，没想到现代装也可啊！】
　　【喔！这是那个菜市场的小姐姐，认真打扮起来好好看啊。】
　　【U1S1，这个小姐姐比女一好看多了吧？眼睛多有神啊，看棒棒糖都跟看情人似的。女一那个看男主和看木头都一样的眼神儿，也不知道是怎么火的。】
　　【听说她现在拍的是刘杨奇的新剧，这金主得厉害成什么样儿啊，连最讨厌关系户的刘杨奇都能给她开个后门。】
　　【有人说在《定昏》试镜看见过她，一轮游。】
　　……
　　舒灿夏还没看完，手机被曲欣拿了过去丢到床上，“吃饭，夏夏姐，以后不管好的差的，微博评论还是少看点吧。”
　　萧菱菱也觉得曲欣说得对，附和道：“是啊，你管他们说什么呢，拍好你的戏就行了，就你那个心理素质再看抑郁了。”
　　“我什么心理素质？”舒灿夏不服气，“我心理素质可好了，我上学的时候从班里第二掉到二十几名我都坦然接受的。”
　　“那是你没脸没皮，你忘了你刚知道《定昏》的二轮试镜名单没你你什么样儿了？”萧菱菱将凳子往曲欣那边拽了拽，跟她说，“欣欣你可不知道，当时我给她打电话，她一听都快哭了……”
　　“我那是为了措施一个好的项目而惋惜。”
　　“你那是跟你男神的剧失之交臂的绝望。”
　　舒灿夏气呼呼地往嘴里塞了一口羊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萧菱菱说得确实不错。
　　她之前看中《定昏》确实是因为秦亦，但自从知道秦迹就是秦亦以后她就对这部戏更重视了，还有什么比亲自出演自己老公理想型女主更浪漫的事情呢？可能是让他以自己为原型再写个小说吧？
　　以秦迹那个速度后者暂时指望不上，那就只能拼命争取前者了。
　　吃完了火锅，萧菱菱和曲欣负责收拾东西，舒灿夏被她们二人摁到了沙发上坐着看剧本，后天要跟男主杨贺尘对戏，万万不能出纰漏。
　　这是舒灿夏和杨贺尘第一场单独的戏，她自己也很重视。
　　杨贺尘自前几年结婚生子后便很少挑大梁出演这么长的电视剧，这次也是因为刘杨奇导演才接下了男主的角色。
　　人家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杨贺尘今年37岁，却还是能引得万千小姑娘痴迷。
　　“都说杨贺尘和陆炤是同一个时期最火的两个男演员，虽然杨贺尘以前名气不如陆炤大，但脾气可是好了千千万万倍。”
　　萧菱菱口中的陆炤也是娱乐圈的传奇人物，人家都是演而优则唱，陆炤不一样，影帝一拿，开公司去了。现在跟和悦娱乐最旗鼓相当的便是他的星初娱乐，听说他现在公司也少去，在家办公，方便看孩子。
　　“脾气好也顶不住他气场太强，吓人啊。”舒灿夏怂的很，见着童年偶像还要拉着他胳膊撒娇，想想就鸡皮疙瘩掉一地。
　　转眼就是两天后，舒灿夏一大早起来化完妆就坐在了现场等候，昨天还有一点点配角戏份收尾，杨贺尘还没来。
　　没多久，她突然听见后面有一点骚动的声音，往后一看，几个女性工作人员簇拥着杨贺尘往这儿走，助理拦都拦不住。
　　“舒小姐吗？尘哥让你过去坐。”杨贺尘的助理张庆小跑过来，说着就要帮舒灿夏搬折叠椅。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舒灿夏连忙拒绝。
　　萧菱菱见状也立刻上前搬椅子，“我来吧，您带路。”
　　杨贺尘坐在另一个遮阳棚里，和副导演王宿一块儿。
　　“小舒是吧？”杨贺尘朝舒灿夏笑了笑，“坐吧，我们先熟悉一下，一会儿就不紧张了。”
　　舒灿夏拘束地坐在他对面，二人一起听王宿在旁边讲戏。
　　实拍的时候，舒灿夏紧张得坐立不安，本该兴冲冲跑过去抱着杨贺尘的胳膊，可到了那一步就怵了，腼腆得不行。
　　“小舒啊，怎么了这是？”导演李思明不满道，“你怕什么啊？”
　　“对不起李导，我有点儿紧张。”舒灿夏舔了舔下唇，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
　　杨贺尘主动到她旁边坐着，跟她开玩笑道：“我很吓人吗？”
　　“不吓人，尘哥不好意思。”
　　“小舒，抱上去。”李思明指着两个人，“抱上去对台词，贺尘你别动，让她主动抱。”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脸都红到了脖子，她一咬牙，双臂环着杨贺尘的右臂，开始对台词，“云修哥哥……”
　　“小舒，声音软一点，你是叫心上人还是叫隔壁邻居？”
　　“云修哥哥。”舒灿夏软了声音，笑着仰头看他，双颊绯红，更显小女儿的媚态，“爷爷说他很属意你，想让我们过段时间就订婚，你觉得是订婚好，还是直接结婚好？”
　　“好，就这个状态，贺尘你回去，准备开机。”
　　实拍一共拍了三遍，很快就过了。
　　舒灿夏仰着头让化妆师补妆，等着道具组布景。
　　她正看着外面发呆，突然看见路边站着个人，像前几天一样站在银杏树下，拄着拐杖。
　　秦迹：段生和那个狗东西给她接的什么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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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秦迹站在树下, 脸朝着舒灿夏的方向一动不动，显然是看见她了。
　　“小舒, 小舒？”导演李思明叫了舒灿夏两声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补个近景，来准备。”
　　舒灿夏立刻回神, “好。”
　　“来，准备, 三、二、一……”
　　许是被窗外的秦迹扰了心神, 舒灿夏这会儿眼神总是不太到位，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但一看见杨贺尘那张脸, 脑子里总会自动给替换出秦迹的。
　　“卡, 先休息一下。”李思明想着她今日等了几个小时应该是累了状态不好, 所以没有太过于苛责。
　　舒灿夏拎拎神，听见那边杨贺尘正在给导演讲前几天在某个时尚活动遇到的趣事儿，也跟着笑了两声。
　　她耳朵竖着听八卦, 眼睛却还往窗外瞟。
　　“别看了，你老公已经走了。”萧菱菱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魂都飞了，你赶快别想了, 好好拍戏。”
　　舒灿夏一听干脆起身看向窗外, 视线以内的地方确实都没了秦迹的影子，她这才松了口气。
　　尽管这是在工作，可不知道为什么, 舒灿夏总觉得被秦迹盯着，后背就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难受。
　　“不过你跟杨老师撒娇的前他就来了，该看见的都看见了，你有空想想今晚回去怎么请罪。”萧菱菱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拿着保温杯灌了舒灿夏一口温水。
　　没了秦迹的暗中观察，舒灿夏接下来的几场戏就顺利多了。
　　杨贺尘为人亲和，一熟练起来也没个架子，舒灿夏进入角色后再对着他撒娇也越发得心应手。
　　“这自古温柔乡，英雄冢，小舒这一撒娇，就是个女的也顶不住啊。”化妆师资历老，说话也不遮掩，她给舒灿夏补了一点粉，瞧见她通红的耳垂笑得更开怀，“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耳根子都红了。”
　　“行了不说了，小舒瞪我了。”
　　补完了妆接着下一场戏，拍了一半儿刘杨奇来了，他早上一直在看之前的片子，这会儿才得空到现场。
　　刘杨奇在监视器后面看了一会儿，对舒灿夏越发欣赏，假以时日必能成事。
　　“你《定昏》的试镜准备得怎么样了？”道具组忙着铺轨道，今日进度快，刘杨奇得空坐下来跟她闲聊。
　　“上次看你讲起小说头头是道，有信心吗？”
　　舒灿夏不置可否，笑道：“刘导，我会努力的。”
　　“我老说演员这行七分天定，三分努力。除非是拿出梅兰芳天天看鸽子的劲头出来努力，否则多一分天赋，就足够堵死别人的路了。”
　　小时候学课文，梅兰芳学戏为了练眼神，日日盯着空中的鸽子看，这一看就是十多年，毅力非常人可及。
　　既然提到了眼神，那刘杨奇指的自然是眼神戏一直以来遭人非议的柳悠然。
　　《定昏》不是刘杨奇导，但他也参与制作投资，这话有意无意给舒灿夏透出了口风，想来应该是从剧组那边到秦迹这个原作者都对柳悠然不太满意。
　　八字没一个撇的事情就大肆宣传，那么无论柳悠然最后能不能拿到角色，也都借着《定昏》炒响了知名度，以后再出去接其他剧也就不用愁了，左右不亏。
　　“我听说你下周要去跑宣传？”刘杨奇翻了翻手头上的通告单，说道，“我回头让人把你的戏提上来赶一赶，正好这边杀青了再走，也省得宣传期再回来。”
　　舒灿夏忙不迭道谢，能早点杀青再好不过，免得她两头跑分神。
　　下午进度快，临时又多添了两场进来，收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
　　舒灿夏腰酸背痛地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刚吃了半个蛋白棒填肚子，突然想起了四楼孤零零呆在房里的人。
　　她将头发散下来微微挡住脸，出了房门直奔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的门开着，舒灿夏刚迈进去一步，突然听见里面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看见宋瑶了没有？”
　　宋瑶是刘杨奇这部戏里的女主，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所以没去现场。她近日传出跟某个男明星的绯闻，被狗仔跟着也是正常。
　　“看见个屁，鬼知道她是在房间里还是根本不在这酒店？小刘那边说也没跟到那个男的，你说他俩会不会躲在家里避风头呢。”
　　“拍不到宋瑶拍拍杨贺尘也好，再不济，那个舒……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公主，新人空降，来头估计也不小。”
　　……
　　舒灿夏听了两句，悄悄退出了安全通道，改坐电梯下楼。她在电梯里就给秦迹发了开门的消息，一到他门口直接推门进去，不在走廊逗留。
　　“你还没睡？”舒灿夏见秦迹电脑开着，在回邮件。
　　“嗯。”
　　秦迹给她递了瓶水，同她并排坐在床尾，看着电视机上的晚间新闻。
　　“你今天出门了？”舒灿夏拧了两下瓶盖，然后将矿泉水瓶塞进秦迹手里，“拧不开。”
　　秦迹斜睨了她一眼，打开后将瓶身递给她，自己攥着瓶盖。
　　舒灿夏喝了两口，无比自然地递还给他，顺道拽了拽他的睡衣袖子，问道：“怎么不说话？”
　　“出门了。”秦迹还是冷着脸，不咸不淡的态度让舒灿夏无所适从。
　　“那码字了吗？”舒灿夏语气欢快，想逗他多说几句。
　　“没有。”秦迹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到底怎么了嘛……”舒灿夏拽着他的手，歪着头凑到他眼前，“是不是你看见我和杨老师搭戏吃醋了？”
　　“没有。”
　　秦迹低头看着她攀着自己胳膊的手，想到了下午她去抓别人时的僵硬无措。
　　他承认自己心里有些不适，但也不至于小心眼儿到这样，只是方才见她进来的时候就瞟着自己的脸察言观色言行小心，觉得逗她好玩儿。
　　秦迹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抽开，往旁边挪了挪，故意冷淡，“回去休息吧。”
　　“我不。”舒灿夏也往他的方向挪，手又缠了上去，“我怕明天早上保洁阿姨来的时候被醋呛到。”
　　秦迹想笑，憋着冷哼了一声，“我记着明天先开窗通风。”
　　“你承认你吃醋了！”舒灿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秦迹的下巴，“开窗通风万一把外头路人熏着怎么办？”
　　“那怎么办？”秦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诚心发问。
　　舒灿夏想了想，做了一个下午被秦迹看到的一样的动作，双手环着他的手臂，仰着头朝着秦迹眨眼睛，“秦迹哥哥……”
　　秦迹鸡皮疙瘩爬了一身，眉心微蹙，心里还是暗爽的。
　　“秦迹哥哥，你最好了……”舒灿夏又叫了一声，见他还没反应，心里又羞又恼，撒开手蹭地起身，“算了，你还是醋着吧，我回去睡觉了。”
　　一步没动，舒灿夏的胳膊被秦迹拉着往下一拽，跌坐在床上。
　　她的脑袋正好落在秦迹的臂弯，手没地儿放，只能环住他的腰略作支撑。
　　屋内空调像是没了作用，舒灿夏只觉得脸上热气蒸腾，自己就像那蒸笼上的大螃蟹，被五花大绑，逃也逃不得。
　　“放开我！”她就算是脸红着，可气势不弱。
　　舒灿夏气呼呼地瞪着秦迹，一字一顿道：“你要干嘛？”
　　“想办法救一下明天即将被我熏到的保洁阿姨。”秦迹语气没什么波澜，手也没放松。
　　他缓缓低下头，在二人鼻尖相碰的时候停住。
　　“后面是不是有吻戏？”秦迹声音很轻，大多是气音。
　　他不提舒灿夏倒还忘了，这么一想确实还有一场吻戏，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吻戏，就是蜻蜓点水地碰一下。
　　“就，就碰一下……”舒灿夏没什么底气，撇开眼睛不看他，嘟囔道，“你觉得算就算吧。”
　　秦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你觉得初吻是不是应该给你的法定老公？”
　　舒灿夏吓得往后一缩，被秦迹托住脑袋躲都没地方躲。
　　“那怎么能叫初吻呢，就碰一下，不，不伸舌头的。”她试图跟秦迹据理力争，但后者显然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我们也碰一下。”
　　舒灿夏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一闭眼，一梗脖子，表情像是视死如归，“那你碰吧。”
　　秦迹刚想低头，突然想起舒灿夏之前给他讲过这部剧的人设，好像是个单恋？女配单恋男主，男主一心喜欢女主，当女配是妹妹，女配穷追不舍……总不会是男主主动亲她。
　　“你去碰他？”秦迹问道。
　　舒灿夏睁开眼睛，“谁？”
　　她看着秦迹微妙的表情，试探道：“你说男主吗？”
　　“嗯。”
　　“好像是吧……应该是我主动。”
　　秦迹点点头，将自己的脸送得近一些，“那你来。”
　　舒灿夏恨不得找个烟囱钻进去，她往秦迹的后背锤了一下，气急败坏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现在发现也不晚。”秦迹又凑近了一点，示意她赶快。
　　舒灿夏瞪着他，“闭眼。”
　　秦迹乖乖合上眼睛，留了条缝儿。
　　舒灿夏没发现他阳奉阴违偷看，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以后略微一抬下巴，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真的是碰，舒灿夏碰完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感觉。
　　秦迹趁她想要躲开的时候立刻低头凑上去，唇瓣相贴，他先前说了碰一下就真的是碰一下，一点儿没有多余的动作，亲完就抬头了。
　　“好了？”舒灿夏揉了揉嘴唇，“放我起来。”
　　秦迹一松开，舒灿夏立刻起身弹出一米远，靠在墙上，笑话他，“啧，说亲一口真就亲一口，没想到你年纪不小了，倒还挺纯情的。”
　　秦迹被她说得老脸一红，起身拉着她的手往门口走，“回去以后早点睡。”
　　到了门口，舒灿夏摁住他开门的手。她环上秦迹的腰，侧脸贴在他胸前蹭了蹭，“那我走了。”
　　秦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哪天拍碰一碰？我记着别出门。”
　　舒灿夏笑了一声，同意他的说法，“你真的别出门，今天看见你以后我魂不守舍的，一不在状态，就得多拍好多条……”
　　“那以后我陪你试戏？”秦迹嘴角挂着笑，“随你练多少条都行。”
　　舒灿夏眨了眨眼睛，欣喜地看着他，“真的呀？我过几天要拍和狗狗的戏，你可以友情出演吗？”
　　又是狗……
　　秦迹叹了口气，自从上次舒灿夏送完他手链，每次他路过隔壁哈士奇的小狗窝都莫名地觉得手腕子一紧。
　　“啧，不愿意就算了。”舒灿夏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松开手，“真走了，你好好休息。”
　　“最重要的是，好好码字，今天我放过你，不代表我会明天放过你哦，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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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还没等舒灿夏第二天去找秦迹要新章, 他就脚底抹油溜了。说是公司有点事情要提前回去，中午的飞机, 舒灿夏连他的面儿都没见着。
　　不过这下也正好不用担心被拍的事情了, 昨天舒灿夏把安全通道有狗仔蹲着的事情告诉了柳芳华，没想到柳芳华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反问她这酒店哪儿没有狗仔？这话着实让舒灿夏心惊了一把，一连几天都觉得迈出房门就不太自在。
　　虽然她下去找秦迹的这三次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可保不齐那个角落里张开了条缝儿, 又说不准保安室的监控会不会被人偷拍了去。
　　自从她进了刘杨奇的组里，外界猜测的声音就多了起来, 看她没有名气资源却好, 都想知道她背后到底是谁在捧。
　　舒灿夏自己被拍无所谓, 只想着不让秦迹暴露在大众视野。
　　前几天宋瑶请了假, 她到的时候舒灿夏已经拍得只剩下四场戏了。
　　宋瑶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从保姆车上下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被助理扶住。
　　“宋老师。”舒灿夏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二人离得近了，她更能看见宋瑶眼下重重的乌青。
　　“你好。”宋瑶朝她点点头，然后被助理带走上妆。
　　舒灿夏已经化完妆了，他们这种小演员会早些过来, 早些化完将时间留给主演。
　　等了约莫一个多小时, 宋瑶的助理小跑过来递给舒灿夏一杯咖啡，弯腰致歉，“不好意思啊舒老师, 我们瑶瑶状态不太好，让你久等了。”
　　舒灿夏被那声老师叫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叫我小舒就好。”
　　一切准备就位，刘杨奇拿着对讲机调度全场，“来，先走一遍，小舒你去沙发上，小宋去门外准备进场，道具老师把那个花瓶拿走……”
　　舒灿夏词儿不多，这会儿也没带剧本。她看着前方黑色的电视机屏幕，等着宋瑶进场。
　　“小宋，进来。”刘杨奇指挥道。
　　宋瑶进屋，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响起，舒灿夏闻声回头，开始说台词。
　　舒灿夏回头见宋瑶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到了，刚才开机前还是一脸颓样，如今一入戏，仿佛连黑眼圈都散发着演技。
　　不愧是能被刘杨奇选中的女一，舒灿夏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声。
　　宋瑶状态一好，带着舒灿夏也很快进入状态，这几场戏都是宋瑶主导，舒灿夏只管给她反应打配合。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晚上七点，正式开始拍摄舒灿夏最后一场戏，也是所谓的“初吻”。
　　“我看腮红也不用补了，小舒这脸够红的了。”化妆师本来想给她刷一点腮红，可走进一看发现舒灿夏还没拍戏脸就已经红成熟螃蟹了，攥着剧本坐立不安。
　　宋瑶放下剧本过来安慰她，给她递了一杯冰饮料降温，“没事儿，就把尘哥当木头，碰一下就行。”
　　“你哪儿找这么帅的木头去？”杨贺尘已经是醉酒的模样，白衬衫的纽扣敞开了四颗，他刚才喝了两杯洋酒，此刻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通红的。
　　舒灿夏平复了一下心情，站在一旁看刘杨奇给她示范。
　　刘杨奇轻手轻脚地靠近杨贺尘，然后缓缓弯下腰，凑近杨贺尘的脸颊，他单手撑在沙发上，将嘴唇缓缓凑近……
　　“小舒快说你懂了！”杨贺尘故作嫌弃地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刘杨奇。
　　舒灿夏噗嗤笑出了声，“导演我懂了。”
　　刘杨奇起身回到监视器后面，面色严肃，仿佛刚才那娇俏的样子不是他自己。
　　“导演，可以开始了。”舒灿夏做完了心理建设，她深吸了一口气，脱了高跟鞋赤脚往杨贺尘身边走。
　　他身上还带着酒气，不太好闻。舒灿夏下意识地一皱眉，导演也没喊停。
　　舒灿夏缓缓俯下身，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出现秦迹走前那晚的场景，秦迹也是如此俯身凑近自己……
　　她一慌神，亲偏了。
　　“好，卡。”刘杨奇反而喜欢出其不意的细节，鼓励她，“歪了没事儿，挺好的，再拉一个远景。”
　　……
　　晚上十点，舒灿夏抱着花和剧组众人合影，还给几个喜欢她的工作人员签了名，这次写的是柳芳华给她的那张四不像签名，她已经练了好些天了，写得很流畅。
　　舒灿夏跟众人道谢告别，抱着花出了拍摄现场，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萧菱菱要自己的手机。
　　她拍摄的时候手机一直是萧菱菱收着的，按理说这给点儿秦迹应该会给她发短信和今天刚写的新章了。
　　萧菱菱把手机拿给她，“九点左右的时候你老公打了个电话，我帮你接了一下。”
　　“你问他有什么事儿了吗？”舒灿夏打开微信，发现秦迹今天没给她发过信息。
　　“问了，他说没什么事儿，他问你是不是在拍戏我说是，他又问是不是在拍最后一场……”
　　舒灿夏眼皮子一跳，“你告诉他我和杨老师……”
　　“没有没有。”萧菱菱咽了咽口水，声音越发小了起来，“就是我接你电话的时候，旁边有个服装师说，刚出道就能跟杨老师拍吻戏，小舒的运气真是好。”
　　舒灿夏心凉了半截儿，按秦迹那个醋劲儿，怕是今天也看不见更新了。
　　她跟萧菱菱慢悠悠地往酒店走，路上买了几串烤鱿鱼庆祝杀青。
　　二人无意间逛到一个小夜市摊，舒灿夏看见摊头一家卖折叠小板凳的，各式各样的板凳中间，躺着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球。
　　那是一根拐杖，拐杖上固定了一个折叠板凳，平时可以正常当拐杖使用，累的时候就把小板凳放下来，坐着休息。
　　“你不会是想买给你老公吧……”萧菱菱看见她双眼发光，暗道大事不妙，每当她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购物欲最旺盛的时候。
　　“对啊。”
　　舒灿夏正要往前走，被萧菱菱拖住了，“别了吧，你老公那拐杖，镶玉的。”
　　“镶钻石都没用，你看这个多实用，要是在外面走累了还能坐下。”
　　萧菱菱没能拖住她，但是她觉得舒灿夏老公就算是累死，都不会在外面展开拐杖上的小板凳坐下。
　　“姑娘，看看要什么？”摊主热情得很，拿起一个粉色的折叠小板凳，“质量很好的，看你这么漂亮，价格也好说。”
　　“这个怎么用啊？”舒灿夏指了指那个拐杖，“您给我示范一下吧？”
　　“好嘞，买给家里老人吧？你看，这么轻轻一拽就收上了，不锈钢一体的，200斤以下坐上去都没有问题。”
　　摊主坐在椅子上，还蹦了蹦，“你看，结实得很。”
　　“老人家在外面等车、公园走累了，一拉就能坐下休息，也不怕公园长椅坐满了没地儿歇。”
　　萧菱菱听着那摊主的嘴嘚吧嘚嘚吧嘚，不由得想到了网络直播购物，“大叔，您口才不错哈。”
　　“呦，这小姑娘看人准，大叔我上学的时候搞辩论的。”摊主起身将板凳收起来，“怎么样？买一个吧？”
　　舒灿夏挑了一个黑色的，“就这个吧。”
　　她爽快地付了钱，拿着拐杖往酒店走。
　　萧菱菱看着她嘚瑟的走路姿势就觉得脑仁儿疼，她是真想不通，舒灿夏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二十六七岁，风度翩翩的冷峻霸道总裁会带着这种拐杖上街？
　　次日一早，舒灿夏一行三人退房回M市，她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要送给秦迹的拐杖，路上有三次她都被人当成了残疾人，要为她拿行李箱让座。
　　“我让她找个快递点寄走她不肯，万一被人拍了传到网上去，形象还要不要了。”萧菱菱和曲欣小声地吐槽。
　　曲欣倒是觉得无所谓，“拍就拍吧，为了家中腿脚不便的老人，千里迢迢带着多功能拐杖坐高铁，多伟岸的形象。”
　　“又伟岸又傻。”
　　离检票时间还有一会儿，候车大厅的人满为患，座位是一个都没了，萧菱菱只能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和曲欣两人将舒灿夏围在里侧站在。
　　“你俩至于吗？”舒灿夏指了指自己的脸，“口罩、帽子、黑框眼镜，我一个十八线打扮成这样谁能认出来？”
　　萧菱菱还是不放松，谆谆教诲：“不能放松警惕，不能掉以轻心，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我少挨L姐两个白眼，你以后出门千万注意点儿。”
　　舒灿夏叹了口气，她将行李箱推到旁边，把拐杖上的小板凳打开坐了上去。
　　她手搭在拐杖顶上，有点儿像骑扫帚……
　　“我的姑奶奶啊……”萧菱菱嫌弃地看着她这副样子，“哈利波特骑扫帚都比你帅气一百倍，你坐行李箱上也好啊！”
　　“没事儿，现成的凳子坐什么行李箱。”舒灿夏低头玩手机，毫不在意。
　　“你好，请问是夏夏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萧菱菱手机都差点儿摔到地上，她颤颤巍巍地从行李箱上站起来，用手推了推舒灿夏的胳膊。
　　“干嘛，时间到了？”舒灿夏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你好，你有什么事儿吗？”舒灿夏一直塞着耳机，所以没听见那女孩儿刚才说的话。
　　“夏夏，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舒灿夏愣愣地接过她手里的本子和笔，签完以后还回去，她实在是没憋住，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鞋和外套，跟上次吃棒棒糖那次一样。”
　　舒灿夏尴尬地笑了笑，“是啊，一样……”
　　她也不想和上次一样，还不是因为穷。


第25章 
　　“这姑娘一行四个人, 一个人要签名，三个人拍照, 还是不同机位。”要签名的女孩走了后, 萧菱菱凑到舒灿夏耳边汇报。
　　舒灿夏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衣服鞋子暴露了, 枉费她还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闷了一脑袋的汗。
　　“G816次列车即将开始检票, 请旅客朋友依次到检票口检票……”
　　舒灿夏听见广播以后立刻起身收起小板凳, 催促她们：“快快，终于检票了。”
　　三个人跟着人流缓慢地往前挪动, 舒灿夏松了松筋骨, 小声道：“下次还是晚一点过来, 省得在这儿等久了还容易被人认出来。”
　　萧菱菱冷笑着瞟了她一眼, “算了吧我的大小姐，你忘了去年你误机的事情了？到时候全站广播，请乘坐某某某次航班的舒灿夏旅客听到广播后尽快登机, 不是更丢人？”
　　“也是哦……”舒灿夏深以为然，后悔道，“早知道就取个艺名了。”
　　萧菱菱是向来无法理解舒灿夏清奇的脑回路，只能一把薅着因为玩手机掉队的她和曲欣往前走。
　　进了车厢, 萧菱菱和曲欣将舒灿夏塞到了三连坐的最里面靠窗, 后者还不情不愿说嫌挤得慌。
　　“你想坐外面让来往的旅客看见你没洗的头顶？”萧菱菱一句话就治住了她，舒灿夏哑口无言，往里缩了缩, 闭目养神。
　　前排的人太吵，萧菱菱坐下后就塞上了自己的降噪耳机。还没安稳多久，耳机突然被人一把拽下，吓得她一哆嗦。
　　萧菱菱转过头去，旁边站着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人。
　　“换个位置，我和他们一家的。”女人指着前排吵吵闹闹的三个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不太方便。”萧菱菱刚想重新塞上耳机，又被那女人拽了一把。
　　女人的手扶在萧菱菱的座椅靠背上，不满意地皱着眉头，声音很大，理直气壮道：“换个位子怎么了？都是二等座，你坐哪儿不是坐？我和他们有事儿讲。”
　　“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们也是朋友三个人出来的，不想分开坐。”曲欣微微直起身子挡住里侧的舒灿夏，好言好语地解释。
　　“你们三个人坐下屁都没放一个，坐一块儿和不坐一块儿有什么区别，我和家里人有事儿要谈，换个位置怎么了？”
　　“那你们一开始就应该买连坐。”
　　女人破口大骂，“能买到我能跟你这儿废话？”
　　“买不到您也不用跟我这儿废话，按座位号入座，我不跟您换座位。”萧菱菱硬生生咽下一口气，要不是怕闹起来舒灿夏被人拍到，按她往日的脾气，才不会跟她客气。
　　一上来就拽她耳机，态度趾高气扬说话也不中听，位置就让给狗都不会换给她。
　　那女人还要再纠缠，舒灿夏在里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摘了耳机，起身朝远处的乘务员招招手，“您好，方便过来一下吗？”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诶，正好，我要跟她换个座位，她不让。”舒灿夏还没说话就被那女人抢了先，插着腰恶人先告状。
　　舒灿夏等她说完后解释道：“她非要跟我朋友换座位，我朋友说了不换，她也不走，声音很大，吵到别人了。”
　　乘务员弯下腰，朝萧菱菱笑了笑，“车票方便给我看一下吗，女士？”
　　萧菱菱将车票给她看过，随后乘务员又问那女人要车票。
　　女人迟疑地将票递给乘务员，后者检查后微笑着还给她，直起身子，“女士，您这是无坐票。”
　　舒灿夏一听压抑着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本以为非要换座位已经够奇葩的了，谁知道还买的是站票。
　　“一等座还有少量空座，女士您需要补票吗？”乘务员挂着礼貌的微笑，“需要的话我可以带您过去。”
　　“啊，不用。”那女人眼神飘忽，她瞪了前排的男人一眼，男人也慌忙移开目光，似是觉得丢人。
　　“那请您不要喧哗，一会儿有餐车过来，麻烦您不要站在过道中间，可以去车厢连接处，那边有扶手。”
　　那女人没好气地瞪了乘务员一眼，抬手将她往旁边推了一把，径直往前面走。
　　耳边总算是恢复了安静，舒灿夏塞上耳机，继续缠着秦迹聊天。
　　【舒灿夏：我还有大概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秦迹：嗯。】
　　【舒灿夏：你不用来接我的哦，我打车就可以了，高铁站打车很方便的，就是人多的时候需要排队，不过排队也有大风扇，不热的。】
　　她疯狂暗示，希望秦迹能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秦迹：好。】
　　【舒灿夏：？？？】
　　【舒灿夏：大大，你没听说过，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吗？】
　　【秦迹：听过，一直以为仅限在床上的时候。】
　　【舒灿夏：？？？】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喝了一口矿泉水压压惊，无意间瞟见了靠在脚边的拐杖。
　　【舒灿夏：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你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秦迹看见礼物二字，心跳都停了一拍。
　　如果他没猜错，舒灿夏嘴里的礼物应该是方才他在微博看见的那个黑银配色，集不锈钢主体，优质橡胶手柄，折叠板凳，防滑底座为一体的多功能拐杖。
　　【秦迹：什么东西？不用那么远特地带回来。】
　　【舒灿夏：没事的，不麻烦的呀！】
　　秦迹咽了咽口水，看着舒灿夏雀跃的话语，有一丝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也许她要送自己的是其他东西？秦迹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
　　【舒灿夏：我都给你带礼物了，你要来接我吗？（期待.jpg）】
　　【秦迹：好，出来了给我发信息。】
　　舒灿夏满意地回了个好的，然后笑眯眯地凑过去给曲欣和萧菱菱嘚瑟，“我一会儿有人接哦，你们俩也跟我走吧。”
　　曲欣连连摆手，“不用了，我打车。”
　　“算了吧，我和欣欣一起，不打扰你们你侬我侬。”虽然萧菱菱真的很想看看秦迹看见那根拐杖的表情，但她还得赶去公司。
　　她晃了晃手机，说道，“你打开你的超话看看，你的粉丝都在夸你孝顺懂事，知道千里迢迢给老人带礼物。”
　　舒灿夏表情僵硬，“超话有了？”
　　那岂不是秦迹也看见了？
　　那还算什么惊喜！
　　“三种角度，还帮忙把我和菱菱姐给p了个动漫头像。”曲欣仔细翻了翻，夸赞道，“拍得还不错，构图挺好。”
　　舒灿夏点进评论最多的那条微博，应该是下午问她要签名的那个女孩儿。
　　【我远远地看见鞋子和外套一样就壮着胆子上去了，小姐姐看见我一脸懵，太可爱了，想粉。】
　　【看那个懵逼又无助的眼神，是我们夏夏没错了！】
　　【拿着拐杖是腿受伤了吗？】
　　【大家放心哦，夏夏的腿没伤，看见她的粉丝说了，夏夏推着行李箱健步如飞。】
　　【所以拐杖是要背回去送给爷爷吗hhhhh，宝贝你知道有个东西叫快递吗？】
　　【夏夏：不要说我不会用快递，我早料到候车没座位，知道它会派上用场。】
　　【呜呜呜我的宝贝什么时候红呀，什么时候可以进VIP候车厅。】
　　【爷爷看见拐杖一定会感动哭的。】
　　……
　　萧菱菱将头凑过去小声道：“爷爷会感动哭的，你老公一定也会感动哭的。”
　　三个半小时后，M市高铁站地下车库。
　　秦迹坐在车后排，远远地看见舒灿夏拿着拐杖快步赶来，很感动，更想哭。
　　“嫂子，你这是……”赵文曜惊恐地看着那根拐杖，“你不会，你不会拍戏摔着腿了吧？”
　　“摔什么摔，给你老板买的。”她拿出来给赵文曜展示，“你看，这儿有个折叠凳子。”
　　赵文曜接过来看了看，坐在凳子上使劲儿往下坐了两下，“还挺结实。”
　　他接过舒灿夏手上的东西，给她打开车门，“嫂子你先上车，我把行李放上去。”
　　“好，麻烦你了赵哥。”
　　舒灿夏坐进后座，还没享受到空调的凉风，身上就被秦迹丢了一块薄毯。
　　“出了汗别吹空调。”
　　“好，你刚才看见那个拐杖了吗？”舒灿夏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很方便？”
　　“嗯，方便。”
　　“那你记得用，万一在外面累了又找不到椅子很痛苦的。”
　　秦迹点点头，可是他觉得比起累了找不到凳子，带这个拐杖出去跟爷爷辈儿的凑同款更痛苦。
　　“你同事没一起来吗？”秦迹还特地让赵文曜开了SUV，怕三个女生行李太多放不下。
　　“她们俩还要赶去公司开会，就打车走了。”过几天舒灿夏要开始跑《秋鸣》的宣传，萧菱菱和曲欣要去先对接细节。
　　“回家还是回新瑞？”
　　秦迹趁舒灿夏不在家的这些天让赵文曜把新瑞那边添置了很多东西，也放了不少私人用品过去，方便他跟着舒灿夏一起住过去。
　　“回家吧，想吃王阿姨做的毛血旺了。”
　　“今天周六。”秦迹提醒道，王阿姨是有双休的，周末没什么事情的话她会在家里陪儿子。
　　舒灿夏这些天过得晕晕乎乎，只知道距离杀青还有几天，哪儿能记得今天周几。
　　王阿姨不在家，舒灿夏也不愿意做饭，赵文曜把他们送回家以后领了舒灿夏列的单子找餐厅打包去了。
　　赵文曜脚程很快，没等舒灿夏收拾完行李他就回来了，扯着嗓子在楼下叫她下来吃饭。
　　秦迹嫌他咋呼，一巴掌呼在赵文曜背上，后者立刻捂着胸口，靠在墙上演吐血。
　　“赵哥，有兴趣发展一下副业吗？”舒灿夏掀开打包盒的盖子，深吸一口气，她多久没吃到这么重麻重辣的东西了，馋虫早就憋不住了。
　　“嫂子要带我演戏去啊？”
　　“你一定是战场上死得最浮夸的那个。”舒灿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夸着碗里的毛血旺，“太好吃了。”
　　这家川菜不开放外卖，所以每次要吃只能托赵文曜去店里打包。
　　秦迹很少吃辣，他神色不悦，面前放着一份清炒时蔬就白米饭，一点荤腥不见。
　　不过他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舒灿夏和赵文曜也没发现他的不满。
　　“会不会素了点儿？要不然我给你再弄点什么去？家里应该还有肉。”舒灿夏吃到一半，无意间瞟见秦迹碗里全是素的，突然良心发现。
　　“不用了。”
　　“哦，好的。”
　　秦迹夹菜的手一愣，他很想告诉舒灿夏，不光是女人口是心非，说不要的时候其实是要，男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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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半小时后, 舒灿夏吃撑了。
　　她目光涣散地靠在椅子上，将手伸到秦迹面前敲了敲桌子, “陪我散步好不好？”
　　这个别墅区的安保很严格, 再加上住户不多，舒灿夏可以不戴口罩和帽子出门溜达。
　　“好。”秦迹接过赵文曜递来的拐杖, “走吧。”
　　舒灿夏立刻跑到秦迹跟前，拽拽他的袖子, “用我给你买的那个。”
　　秦迹浑身都僵住了, 下意识拒绝：“不用吧。”
　　“用！”舒灿夏跑去将拐杖拿过来塞到秦迹手里，“你们这种矜持的男人说不要也是要。”
　　秦迹绝望地看着手里的不锈钢拐杖, 心想着你既然这么懂男人的心理, 方才干嘛去了？是成心看着自己吃素的吗？
　　被逼无奈, 秦迹抱着这个点儿花园里人不多的心态跟着舒灿夏出了门。
　　小区人工湖边有一片草坪, 原先还养了鹿，后来不知怎么的冲撞了人就给弄走了。
　　虽说到了秋日，但蚊子更毒, 水边潮湿更是滋生蚊虫，舒灿夏满身都喷了驱蚊水，还是被咬得不轻。
　　“荡秋千。”舒灿夏指了指远处空着的两个秋千，以往过来都有孩子在玩儿, 难得今天没人。
　　她小跑过去坐着, 秦迹慢慢地跟在后面。硅胶手柄不透气，刚走了没多远他的手心就开始发汗。
　　“你要坐吗？”舒灿夏指了指自己旁边那个秋千，刚说完, 她又迅速起身走到秦迹旁边，“算了，别坐那个了。”
　　她指了指拐杖上的折叠板凳，“坐这个吧！”
　　秦迹喉结微动，拒绝的话在肚子里打了个转儿还是没说出口。
　　左右四下无人，让她开心开心也罢了。他叹了口气，低头展开折叠板凳，乖乖坐在上面，看着舒灿夏荡秋千。
　　舒灿夏笑得无忧无虑，但秦迹却时刻张望着四周，生怕被熟人瞧见他此刻的样子。
　　虽然没有镜子，但他能差不离脑补出来，他现在跟七十多的老大爷在公园遛弯累了坐下看老奶奶跳广场舞的样子应该没什么二样。
　　“小秦啊？”
　　秦迹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得他立刻站了起来，回过身打招呼:“刘叔。”
　　这位刘叔住在他们前面那幢，年轻的时候当兵伤过腿，现在和老伴儿两个人住在这里，没事儿的时候老喜欢来找秦迹下棋。
　　“你这拐杖……”刘叔突然来了兴趣，他手里的拐是儿子托人定做的，好是好，就是实木的太重了，不够轻便。
　　“这拐杖……”秦迹看向旁边的舒灿夏，她一看见刘叔就从秋千上下来了此刻乖巧地站在秦迹旁边。
　　“不错。”刘叔十分感兴趣，“轻巧吧？”
　　“轻巧的刘叔，结实，还方便。”舒灿夏笑盈盈地给他介绍，“累了还能坐下歇会儿。”
　　刘叔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好啊，回头让我儿子也买个。”
　　“不用刘叔，您拿我这个回去吧。”秦迹立刻将拐杖递过去，“新的。”
　　刘叔乐了，拍了拍秦迹的肩膀，开心道：“好，明天你婶儿包饺子，做好了让她给你俩送点儿。”
　　秦迹点点头，送走一个小麻烦又白赚一顿饺子，实在是不亏。
　　和舒灿夏一起送走了刘叔，他搀着舒灿夏慢慢儿往家走，心情无比舒畅。
　　“我再给你买个吧？”舒灿夏提议。
　　秦迹一听连忙拒绝，“不用了。”
　　他怕舒灿夏察觉自己不喜欢，紧接着补充道：“很快就不用拐了，家里几个凑合用用，别买了。”
　　“也行，之前听赵哥说你的腿要飞国外治，下半年什么时候去？”
　　“还没定。”秦迹的医生这段时间正在欧洲各国开讲座，归期不定。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遇见巡逻的保安，远远儿地就跟他们打招呼：“秦先生，腿好全了？怎么没带拐。”
　　“带了。”秦迹拍了拍舒灿夏的手，弯了弯嘴角。
　　保安嘿嘿地笑了一声，“秦太太拍的戏特别好看，我和我老婆都爱看。”
　　他走后，舒灿夏捏了捏秦迹的胳膊，“他不会说出去吧？”
　　小区住户不多，几个保安基本上每家每户都熟悉。
　　“不会的，你认识王茹吗？”秦迹指了指西边，“最里面那一栋。”
　　“认识啊！她也住这儿？”
　　王茹是前几年红极一时的影星，却在事业最巅峰的时候宣布息影，消失在众人视野，几年里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嗯，还有她老公。”秦迹打开院门进去，小声同她耳语。
　　舒灿夏惊呼，“她还有老公！”
　　“你好八卦哦。”舒灿夏拍了拍秦迹的手背，“看不出来啊，我看你平时也就喝喝茶码码字，逗逗赵哥喂喂兔子，居然还关注女明星私生活。”
　　秦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叫作关注女明星私生活。”
　　按舒灿夏这个说法，他还参与了女明星的私生活，天天跟她同进同出，同吃不同睡的。
　　“难不成你也会追剧看综艺？”
　　舒灿夏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我以前还以为你是那种只喜欢新闻联播和走近科学，不看娱乐节目的。”
　　而且她很少见秦迹参加任何娱乐活动，也不常听秦迹提起过朋友，唯一一个段生和，还总遭秦迹嫌弃，也没见他跟朋友聚会聊天，日常娱乐活动十分匮乏。
　　秦迹打开抽屉，找了一瓶止痒凝露给她，“之前有一段时间喜欢边写东西边放着电视。”
　　他在沙发上坐下，想起了第一次认识舒灿夏的时候，就是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同样的电视机。
　　“两年以前你是不是参加过一个综艺？”秦迹忘了那综艺叫什么名字了，挺长挺拗口，不好记。
　　“是啊，你说那个傻兮兮背人做任务的？我就参加过那一个综艺。”
　　那次是公司本来已经派了另外一个女明星去，但是她临时有事儿，为了不让节目开天窗，杨景明就临时抓了她去替补。
　　左右不是什么收视率火爆的综艺，二线电视台的非黄金档，有个人去录就成。
　　“嗯，就是那个。”
　　舒灿夏不太敢相信，“你不会看那个节目对我一见钟情吧，秦大作家？”
　　她当时穿着不合身的运动服，裤脚拖地，袖笼宽松得能再塞下三个胳膊，脸也是素面朝天，打了个粉底就上去了，就连口红都没涂。
　　不过那个节目舒灿夏表现得倒是很出彩……
　　因为旁的几个女明星做游戏都费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舒灿夏大学刚毕业，为了在大四补考体育，整整早起贪黑练了半学期的体能。
　　秦迹皱着眉，状似嫌弃地看着她，“觉得你力气大而已。”
　　舒灿夏翻了个白眼，“是啊，录完那个以后我爸说看来以后家里换矿泉水桶就不用愁了。”
　　无意间提到了舒鸿才，她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
　　录那个综艺的时候她和舒鸿才关系还没这么僵，大学的时候住宿，只寒暑假回家住好歹吵的次数不多。
　　“过些天中秋，要不要回去一趟？”秦迹这几天一直想问她，“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让赵文曜送点东西过去。”
　　他们这边中秋节要给长辈送礼，就算是关系不好，该尽的礼数总得到，表表孝心也是好的。
　　“没事儿，回去一趟吧，我回头看看时间再告诉你。”
　　舒灿夏前几天听林乐语说舒念卿追人没追上，天天在家以泪洗面疗愈情伤，她有点儿想回去看看热闹。
　　回舒家的事情定在了下周，舒灿夏周末飞了一趟B市录节目。
　　《秋鸣》的主演去了五个，算上她一共六个人。
　　女一柳悠然自然也在，演播厅楼下乌泱泱围了一群粉丝，以柳悠然的粉丝最多。
　　舒灿夏远远儿地扫了一眼，她也有一小撮粉丝在角落里，领头的姑娘就是上次在酒店大堂的那个，她看见舒灿夏下车以后远远儿地朝她招手。
　　“夏夏！”见舒灿夏走进，她们手里的灯牌挥得愈发卖力。
　　“这个给你的。”那女孩儿塞给她一个小纸袋，说道，“没有贵重东西，你放心收下。”
　　舒灿夏翻了翻，里面是各色信封，每个信封都鼓鼓囊囊地塞了东西。其中几个看得出形状，棒棒糖、软糖、巧克力……五花八门。
　　“会胖的。”舒灿夏小声说道，然后她指了指后面的萧菱菱，“嘘！”
　　粉丝们见状一个个都做了闭嘴的动作，保证不说出去。
　　粉丝群中的呼喊声突然热烈了起来，萧菱菱赶上来挽住舒灿夏的手，“赶紧走，柳悠然来了。”
　　柳悠然的粉丝纷纷往车旁边挤，舒灿夏皱着眉往里走，“粉丝太多了，怎么没出来几个保安维持秩序？”
　　“你们小心啊，别摔了。”她回身跟那几个小姑娘告别，“回去小心。”
　　舒灿夏刚往里走了没几步，身后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柳悠然架着墨镜，身后跟着三五个保镖还有助理，路过舒灿夏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示意保镖别拦了。
　　“这不是我们那剧里的演员吗？”柳悠然将墨镜摘下来递给助理拿着，对着旁边的保安挥挥手，“别错拦了，这不是粉丝。”
　　“悠然姐。”舒灿夏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记得你，我还记得上周开始就没你的戏了吧？那还跑什么宣传？”
　　舒灿夏不在意她的话，不卑不亢道：“应该是其他演员没档期，所以就让我来了。”
　　柳悠然一挑眉，不屑道：“也是，该让你出来见见世面，省得下个车跟走红毯一样一步三回头，跟没见过活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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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柳悠然说完就走了, 一行人进了VIP电梯。
　　舒灿夏和萧菱菱对视了一眼，也往里面走。
　　萧菱菱思来想去, 还是特别不能理解, “她红了以后怎么嘴更贱了？”
　　按理说人家名气越大越爱惜羽毛，生怕被人抓到错处, 柳悠然怎么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这不是等于将匕首递进别人手里请人家捅她吗？
　　舒灿夏带着萧菱菱从普通电梯上楼, 低头同她耳语：“粉丝太吵了, 没人听得清她说的什么。在场除了她的人也就我们俩，我要是在微博内涵她, 没凭没据的, 那就是碰瓷儿。”
　　名气没别人大就索性躲远点儿, 省得自己受气不说还平白惹一身腥。
　　萧菱菱气不过, 电梯门合上之前狠狠地瞪了对面VIP电梯好几眼才解气。
　　节目晚上八点正式录制，嘉宾差不多都到齐了以后就开始彩排了。
　　从头到尾大致走了两遍流程，柳悠然和男主叶靳淮有单独的开场表演, 二人在现场跟着舞蹈老师接着练，其余演员就都回了公共休息室。
　　舒灿夏找了个角落坐着，既能远离风暴中心，又能听一耳朵八卦。
　　几个同组的演员聊着近期的通告, 这几年娱乐圈愈发不好混了, 有头有脸的都不一定有什么好戏拍，更别说他们这种没什么名气的。
　　“诶，小舒, 你也签给了和悦？”问这话的是《秋鸣》的女儿尤可，她在组里的时候就跟柳悠然交好，不过也不只是柳悠然，尤可八面玲珑，跟谁都客客气气笑脸相迎。
　　“是啊。”舒灿夏大大方方承认，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经纪人谁啊？悠然现在签给了陈雅芝。”她紧接着说道，“和悦柳芳华都知道吧？陈雅芝也就比她差了那么一点点。”
　　尤可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叶靳淮和一脸不满的柳悠然走了进来。
　　柳悠然拉开椅子坐下，手里还拿着一会儿上场要表演的歌词，脸黑得跟锅底灰一样。
　　“怎么了？”尤可凑到柳悠然旁边，“谁惹了我们大明星了？”
　　“没事。”柳悠然扯出一个笑脸，“你们刚才聊什么呢，继续啊。”
　　尤可回头看看舒灿夏，笑道：“正说小舒也签了和悦，现在跟你一个公司，我们正问她经纪人谁呢。”
　　“哦？谁啊？”
　　“小舒刚要说，你们就进来了。”尤可招呼着舒灿夏过来坐，“说说呀，说不定我们认识呢？”
　　舒灿夏坐在角落里没动，“柳芳华。”
　　尤可一愣，“小舒，你认真的？”
　　舒灿夏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柳悠然突然站起身，推开转椅往外走，冷冰冰道：“我去前采。”
　　她走了不久，叶靳淮的助理也来把他叫走了。
　　屋里又只剩下舒灿夏这几个小虾米，两个半年没拍戏插不上话，一个疯狂吹柳悠然结果被舒灿夏打脸。
　　舒灿夏更不想吱声，她巴不得屋里人的都变哑巴，还清静些。
　　先前说好了两个主演采访结束后会轮到其余人采访，舒灿夏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听见外头有什么动静。
　　太阳西斜，她被化妆师折腾来折腾去地做造型，也没工夫再去想采访的事情。
　　服装是节目组统一借的，六个人分成两组，一共两种不同颜色的衣裳。舒灿夏拿到的那套是一条红色的直筒连衣裙，款式简洁大方。
　　正当她做完造型准备拿进去换上的时候，柳悠然的助理手里拿着一条裙子匆匆跑过来找服装师。
　　“你好，请问这衣服就一个码吗？”
　　“对啊，是你们团队要的最小码啊。”服装师拿过来确认了一下标签，是最小码没错。
　　柳悠然的助理小声道：“后面的拉链拉不上，您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换件大的。”
　　服装师蹙了蹙眉头，这次的衣服都是前几天联系好他们几个演员确定了尺码才去借的，临时哪儿给她找大号去？
　　她跟着柳悠然的助理去隔壁走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抓着那条裙子急得在后台到处找能替代的颜色。
　　服装师的突然瞄上了舒灿夏身上那件，廓形的直筒裙不挑人。
　　“小舒，你去试试这件。”服装师把原本柳悠然的那条裙子递给她，然后上前去比了比舒灿夏的腰，“你应该可以穿的。”
　　舒灿夏看着那件设计繁复的裙子，有些犹豫，“不好吧，这件太张扬了。”
　　她方才看过了所有人的衣服，就数柳悠然这件设计最为亮眼吸睛。
　　服装师将她往更衣室里赶，“赶紧赶紧，她自己穿不上也怪不得别人，你要是嫌惹眼一会儿把腰带卸了。”
　　舒灿夏无奈只能进了更衣室，她将那条裙子挂在挂钩上，将原本身上那件脱了递出去。
　　“怎么样？能穿上吗？”
　　“可以穿。”舒灿夏将手伸到背后拉拉链，没费什么事儿就拉上去了，就是稍微紧了一些，一会儿少吃点东西应该也不碍事儿。
　　“啧，这腰。”服装师羡慕地在她腰间比划了一下，“行了，就穿这个吧，我把这个给柳悠然送过去。”
　　舒灿夏照了照镜子，将配套的腰带拆了下来，想来想去又盯上了裙摆上的飘纱装饰。
　　等服装师回来以后舒灿夏指了指裙摆上的装饰，“老师，这个可以拆吗？”
　　服装师连忙夺下她手里的剪刀，“姑奶奶，不能拆，你知道这裙子多贵吗？”
　　舒灿夏叹了口气，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真的没有其他同系列的衣服了吗？”
　　“没有了，你这姑娘也太小心了，要我说你就应该漂漂亮亮地穿出去，她衣服小了穿不下也不是你的错。”服装师惋惜地看着那条腰带。
　　离八点还差十分钟，舒灿夏一行人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后台，从缝隙里往外看，观众席已经坐满了，副导演正在热场。
　　柳悠然和叶靳淮站在他们前面半米的位置，一会儿先行出场。
　　舒灿夏紧张得一直在深呼吸，一直到主持人报她名字的时候才好一些，好歹脸不哆嗦了。
　　她跟着另外三个主创一起上台，台下稀稀拉拉地鼓着掌。
　　裙子单独看看不出什么，两条放在一起比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舒灿夏那套才更像主演的裙子。
　　萧菱菱拍了张照片发给柳芳华，她估计以柳悠然粉丝的鸡血程度少不了要去热搜走一遭。
　　现场柳悠然的粉丝也明显不满，质疑的声音很大。
　　萧菱菱撑着下巴看着台上，不知是人靠衣装还是天生丽质，她觉得舒灿夏穿上那衣服甩了柳芳华好几条街。
　　柳悠然粉丝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还快，节目录到11点结束，舒灿夏一下台就赶上了热乎的热搜看。
　　#柳悠然裙子#
　　词条后面跟着个热字，点进去一看全是为柳悠然抱不平的。
　　【在以前那公司的时候被人欺负也就罢了，现在到和悦了还被人欺负？】
　　【衣服算给她了，那个女8都算不上的怎么好意思穿？】
　　【一万多的裙子穿在那个舒灿夏身上跟幼儿园汇报演出一样，小家子气，最灵魂的腰带也不系，简直是暴殄天物。】( ?
　　【我们然也太好心了，看见她比自己这个女一穿得还正式也没说什么。】
　　【我们然然那条是私服吧，心疼死了，那哪里像上节目穿的衣服？跟窗帘布一样，幸亏然然身材好，才能撑得住这么丑的衣服。】
　　【节目组和工作室出来挨打。】
　　……
　　舒灿夏将手机还给了萧菱菱，快步往休息室走，一会儿要赶飞机，耽误不得。
　　萧菱菱黑着脸跟着她回到化妆间，站在门外等舒灿夏换衣服，她听见另外两个女演员都在安慰柳悠然，气得她肺都快炸了。
　　舒灿夏一出来就看见她这副模样，她拍了拍萧菱菱的手，“快走吧，我饿死了，早点去机场还能吃点东西。”
　　“好，走。”萧菱菱带着她从安全通道出去，直接到地下车库，节目组安排的车已经在等了。
　　次日5点，飞机降落在M市机场。
　　柳芳华刚给她配了车和司机，今天算是第一天上岗。
　　“这是王叔，以后没有意外的话都是他负责接送。”萧菱菱给舒灿夏介绍。
　　“舒小姐，你这会儿去哪儿？”
　　“新瑞。”舒灿夏有气无力道，“麻烦您王叔，以后叫我小舒或者夏夏就行了。”
　　秦家太远了，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儿睡一觉。
　　拖着行李箱到了家门口，开门进去，舒灿夏看见了放在脚垫上的鞋。
　　秦迹也在？
　　她轻手轻脚地进屋，推开次卧的门，里面是空的。舒灿夏回身打开主卧房门，粉色的被窝里包裹着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头发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
　　她没忍住笑了一声，关上房门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喝完后又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才回房。
　　舒灿夏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上去，当她平躺在床上，平躺在秦迹旁边的时候内心是这几天从未有过的安定。
　　这几天忙着直播、采访、录节目，每天身边乱糟糟围着一大堆人，舒灿夏每每这个时候就特别想念和秦迹两个人待在一块儿的日子。
　　秦迹翻了个身，面朝着她。
　　舒灿夏凑近他的脸，伸手戳了戳秦迹的鼻子。她往秦迹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刚准备闭眼的时候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舒灿夏小声惊呼，不知道他这是是装睡故意的还是睡梦中无意间的动作。
　　秦迹其实在她回家的时候就醒了，他没睡饱，不想动弹，但此刻既然有人主动投怀送抱，哪儿有不接受的道理。
　　他将舒灿夏箍在怀里，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
　　舒灿夏只觉得额间温温热热，软软乎乎的。她将脑袋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她醒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舒灿夏揉着眼睛走出房门，冷不丁被客厅里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萧菱菱正被秦迹的气场冻得快没知觉了，见舒灿夏出来连忙跑到她旁边取暖。
　　“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不接，然后你先生接了，告诉我你家的地址。”萧菱菱拉着她过去看平板电脑，“反转了，你看了没有？”
　　舒灿夏脑子都睡懵了，“什么反转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昨晚回来到现在没有看过手机。”
　　舒灿夏挠了挠头发，“没有啊，困死了都……”
　　“那看来你演艺生涯的最巅峰，都被你睡过去了。”萧菱菱打开相册，“不过没关系，我截图了，帮你回顾一下。”
　　“昨天11点，柳悠然的粉丝集体讨伐你，你为数不多的粉丝为你说话，但由于人数太少，无果。”
　　萧菱菱翻开下一张，“早上八点，话题爬到了热搜第一，你涨了12万的粉丝。”
　　“早上九点，《秋鸣》男主叶靳淮发了一张昨天后台合影，照片里你还穿着原来那件裙子，也就是后来正式录制柳悠然的那件。”
　　“中午十点半，服装师April发博道清昨日的原委。”
　　“下午三点，柳悠然发微博道歉。”
　　萧菱菱关了屏幕，“好多人说你事出到现在一句话没澄清特别沉得住气，L姐也夸你年纪不大遇事儿不慌……”
　　“没想到我只是睡着了。”舒灿夏揉了揉脸，“柳悠然怎么会发微博澄清？”
　　不光是柳悠然和她不对付，柳悠然的经纪人陈雅芝跟柳芳华也不对付。
　　“好像是上面给她经纪人下了命令。”萧菱菱覆在舒灿夏耳边，不敢让秦迹听见。
　　毕竟萧菱菱觉得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听见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保护，哪怕是公司老板保护员工的那种保护。
　　舒灿夏翻了翻微博，评论里有给她道歉的，有对她转粉的，还有的说她自导自演为了操人设？她实在是憋不住，点进那个人的主页看了一眼，微博注册于2018年，就读于xxx初中。
　　算了，舒灿夏安慰自己不要跟小朋友置气。
　　“还有一件事情，你准备一下，下周《定昏》试镜。”萧菱菱刚接到通知，说是经过前几轮的筛选目前留下了十个女生，让舒灿夏下周也一起过去。
　　“柳悠然也去？”
　　萧菱菱点点头，“不光柳悠然，还有程西西和我们的老朋友爱达。成败在此一举，段总、几个制片人投资人，几个导演，选角导演都在。”
　　舒灿夏没作声，萧菱菱看她这样子觉得奇怪，“你今天怎么不问你男神了？”
　　“啊？”舒灿夏下意识看向书房的方向，解释道，“哦，他，他反正不可能露面的啊。”
　　“也是，听说现场会录像，可能会给你男神看一眼。”萧菱菱郑重其事地看着她，“不管怎么说，这是让你男神认识你的绝佳机会，你一定要好好努力。”
　　舒灿夏尴尬地抿了一口水，“其实我男神不光认识我，还跟我写在一张结婚证上。”
　　“啧啧啧。”萧菱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有了老公连粉了几年的男神都不要了，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天，以前谁跟我打赌说遇到再好的男人都不会抛弃你们家亦大来着？”
　　“谁说亦大是你的白月光朱砂痣，为了他愿意吃一年素只想见他一眼来着？”
　　“谁说钻石黄金都比不过你们家亦大一张特签？”
　　“少女，我劝你有空还是删一删小号的微博，要是哪天掉马被你粉丝们看见了也就罢了，要是被你老公看见了……”
　　舒灿夏皮笑肉不笑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要是被他看见了，他只会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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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送走了萧菱菱, 舒灿夏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她只伸出个脑袋进去朝着秦迹眨巴眼睛。
　　“还没写完。”秦迹以为她是来要新章的。
　　舒灿夏摇摇头, “我是想问刚才你听见了没有？”
　　秦迹闻言摘下耳机, “什么？”
　　“我们在外面说话，你听见了多少？”舒灿夏见他戴着耳机, 心想着应该是没听见的。
　　“你们说什么了？”他将耳机放在桌子上，招了招手示意舒灿夏进来说。
　　舒灿夏踮着脚踏着小碎步进去, 书房的椅子很大, 她将秦迹往旁边推了推，腾出个小空间挨着他坐。
　　舒灿夏手撑着下巴仰头看着秦迹, 指了指桌上的耳机, “我猜你没听见。”
　　秦迹挑眉, 他抬手将耳机戴到了舒灿夏脑袋上, 面无表情地重复他刚才听到的话：“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是你的白月光朱砂痣，愿意吃一年素只为了见我一面？”
　　耳机里没有音乐, 戴在耳朵上就跟戴了个冬天的保暖耳罩没有区别。
　　舒灿夏垂眸，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没红？
　　丢脸的事情做得多了，现在居然可以如此脸不红心不跳, 她不由得佩服自己脸皮增厚的速度。
　　既然脸皮已经够厚了, 舒灿夏就不介意做出一点更不要脸的事情。
　　下周《定昏》试镜，家里坐着秦迹这么一个现成的宝贝，舒灿夏可不能浪费了。
　　“你写书的时候的人物小传和大纲能给我看吗？”
　　舒灿夏提出了要求, 秦迹自然要满足。
　　赵文曜第二天就给他们送来了当时连载定昏时候的所有资料，舒灿夏如获至宝地打开文件夹，呆在原地。
　　人物小传就别提了，里面只有一张A4纸，记录了大部分的角色名，另外一沓是他整理思路用的草稿纸，上面虽然写得密密麻麻，但着实乱七八糟。秦迹的字是好看的，但内容东一句西一句，完全不连贯。
　　“就这？”舒灿夏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文曜，“赵哥，你不是搞错了吧？”
　　一百多万字的长篇小说，怎么着也得有个完整大纲吧？不然写一半忘了，或者哪个伏笔接不上怎么办？
　　赵文曜看向旁边闭目养神的秦迹，“嫂子，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就只有这个。”
　　他记得几年前刚到秦迹身边的时候秦迹还不能下床，那时候的秦迹写文就只需要一张床上桌，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一本问护士站要的一小沓处方笺。
　　赵文曜一开始以为是在医院地方小不方便，但后来才知道，秦迹写文的所有东西都在脑子里，除了配角的名字容易忘记以外，其余的几乎不会忘。
　　“老板的脑子容量可能有512个G。”
　　舒灿夏看向秦迹，他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完了，她怎么觉得秦迹在她心里的形象更加伟岸了？
　　想当年舒灿夏写作文都需要列提纲，可偏偏就有人写大长篇不用写大纲，还轻而易举地就坐上了近几年网络作家版税top1的宝座……
　　“怎么了？”秦迹被她盯得发毛，用手机照了照脸，似乎没什么不妥。
　　“没事，我在想都是人脑，为什么我们俩的差别这么大。”
　　既然看秦迹大纲和人设这条路走不通，那舒灿夏也只好从另一个方面下手。
　　“剧本都是你敲定的，你应该知道下周试镜会试哪场吧？”一般影视剧试镜都会挑重头戏，或者是特别能突出体现人物性格的那部分，但舒灿夏粗粗列了一下，没办法锁定范围。
　　“知道。”秦迹点了点头，他接过舒灿夏递来的笔记本，上面有舒灿夏列出来的十几场她觉得重要的戏份。
　　秦迹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错。”
　　他抬手划去两行，又递回给了舒灿夏。
　　“这是……”舒灿夏不解。
　　“那两个部分剧本里面删掉了，其余的都在范围内。”
　　“范围内？”
　　“当场抽签，一刻钟准备时间。”秦迹说完后扬了扬唇角，话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段生和出的馊主意，不知道是不是防着我给你透题。”
　　舒灿夏长叹一声，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
　　“算了，时也命也，就当我没你这个老公，自求多福吧。”
　　……
　　时间转瞬即逝，舒灿夏就像是一个待考的学生，还没复习得透彻，就不得不进考场了。
　　“你快点给我开个光。”她今日起晚了，可临出门前还是缠着秦迹不放，硬是要他传一点儿好运给自己。
　　秦迹拿她没办法，刚低下头，就被舒灿夏用手抵住了额头。
　　“我刚化好妆！”他这一亲，底妆斑驳了怎么好。
　　秦迹闻言牵起她的手，在舒灿夏手背上落下一吻，“保佑你抽到好签。”
　　他不敢碰舒灿夏刚打理好的头发，只能伸手抚了抚她的后颈，“去吧。”
　　秦迹一向是不参与这种活动的，只管待在家等着今日试镜结束后和悦给他送录像。
　　萧菱菱已经在楼下等得快发疯了，看见她出来以后一把将人拽上车，着急地同司机打招呼：“王叔，麻烦你开快点儿，快迟到了。”
　　“我说你磨磨蹭蹭在家里这么久不会是跟你老公卿卿我我呢吧？”萧菱菱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这才多久？从要离婚变得如胶似漆，你最好注意一点，那天要是因为舍不得你老公耽误了工作你看L姐会不会撕了你。”
　　舒灿夏知道这次是自己晚了，低着头任凭萧菱菱教训。
　　幸好一路上顺利，舒灿夏到和悦的时候还早了十多分钟。
　　萧菱菱一边带着她往里走，一边给她介绍今日超强的评委阵容。
　　“除了上次跟你说过的几个人，还有和悦两大王牌经纪人、亦初文化的副总和视频网站的人。”
　　“L姐也在？”舒灿夏心跳漏了一拍，天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柳芳华。
　　萧菱菱悲悯地点了点头，“所以你一定要加油，万一让L姐发现你就是个绣花枕头，那咱们和和悦的缘分也就尽了。”
　　之前舒灿夏和柳芳华的合约只签了半年，还等着过段时间补长期合同呢。
　　这次试镜还是在之前的大舞蹈房，舒灿夏进去后看见了不少熟脸。
　　除去爱达以外，其余的几个女演员包括柳悠然在内对舒灿夏的出现都没表现出惊讶。
　　“小舒？你不是第二轮都没来吗？”爱达连镜子都不照了，拖着折叠椅凑到舒灿夏身边八卦，“还是你后来又……”
　　“人家是段总钦点的，哪儿用得着前面几轮试镜？”柳悠然阴阳怪气道，她手里抓着一本《定昏》的原著，但一看就是新买的，边边角角整齐得像是没翻过。
　　舒灿夏没理她，有一搭没一搭跟爱达说着话。
　　没一会儿，舞蹈室的门打开了，一行人鱼贯而入，手里都拿着相同的矿泉水和文件夹。
　　段生和坐在最中间，他一直低头回着消息，一眼都没看她们几个。
　　柳悠然一直关注着舒灿夏，发现她的视线竟然也没在段生和身上做任何停留。
　　到底是二人避嫌避得太好，还是压根儿就……
　　不，不会。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要是两个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段生和一个从来不管底下演员事情的总裁，绝对不可能亲自给陈雅芝打电话让自己在微博给舒灿夏道歉。
　　李秘书低头跟段生和耳语，然后从口袋里拿了一沓纸条出来走到前面，“一人一张，凭纸条到隔壁休息室领剧本，10分钟准备时间。”
　　在场的十几个女演员都发出了不同程度的低呼，舒灿夏则是在心里问候了家里那位大大。
　　他不是说记性很好吗？怎么连准备时间都能记错？
　　拿完了纸条，所有人被请到了隔壁房间。
　　出场也是有顺序的，所以要按照次序拿剧本，免得有的人准备时间过长。
　　“抽到一号的过来拿剧本。”
　　第一组的两个女生舒灿夏都觉得面生，但不得不说，漂亮是真的漂亮，特别其中一个仪态形体绝佳，应该是从小练舞蹈的。
　　两个女生当场打开剧本，上面有两个女性角色，性格迥异，戏份相当。
　　“角色自己商量，10分钟，倒计时，开始。”
　　李秘书摁了秒表，然后一脸冷漠地看着慌乱不已的二人。
　　他时常怀疑段生和的恶趣味，喜欢掌控，喜欢看人慌乱，别人越是六神无主他越是有成就感。
　　李秘书推了推眼镜，看着准备室鸡飞狗跳的场景，第一次理解了段生和，觉得还挺有趣。
　　大舞蹈室的大佬们也没闲着，凭着第一印象下注。
　　“你俩就算了，各自都有艺人在，其余几位，赌不赌？”说话的是刘鹏飞刘制片，他原先也是选角工作室的，看人准得很。
　　“柳悠然。”
　　“程西西吧。”
　　“我不知道，我就认识一个柳悠然。”
　　……
　　刘鹏飞看向亦初文化的副总齐朝，“齐副总，你呢？”
　　“刚才有个长头发，黑衣服的不错。”齐朝不太关注近期哪个新人冒头，哪个女明星火，他只看第一眼缘。
　　段生和一听来了兴趣，他放下手里的手机，“齐副总不认识她？”
　　齐朝翻了翻手里的演员资料，看她没几部影视剧作品，“舒灿夏……没听过。”
　　段生和一挑眉，“你们家老板也不认识吗？”
　　“老板？”齐朝不明白段生和此话的意思，秦迹并未跟他提过这次的试镜，更加不会跟他提起娱乐圈的事情。
　　“我以为秦亦会跟你交代一下。”
　　齐朝一听笑了，“段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老板，他什么时候管过这些事儿。”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第一组的两个演员出去以后爱达的第二组就拿到了剧本。
　　这情形下，拿到剧本的慌，拿不到的也慌。
　　一个个跟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转得舒灿夏头都大了。早知道她就该从萧菱菱那儿把书拿过来，省得等待时间太难熬。
　　“不行了，我憋不住了。”程西西突然起身，推门出去。
　　舒灿夏只以为她是想去厕所，没太在意。
　　约莫五分钟后，程西西铁青着脸回来，刚踏进屋里就被李秘书拉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脸更黑了。
　　不过也没人有心思去问她怎么了，一个个儿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里。
　　舒灿夏倒是很佩服旁边的一个女生，叫江鲤的，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打游戏，到现在头都没抬过。
　　舒灿夏抽的是6，按人数估算是最后一组。她塞着耳机看综艺节目，打发时间。
　　一个小时后，舞蹈室的评委们都累了，刘杨奇起身晃了两圈活动筋骨，“段总，这签儿怎么就抽这么好？”
　　一个是今年大火的小花旦柳悠然，一个是上回试镜一致好评的舒灿夏。
　　偏偏最强劲两个女主候选人都分到了最后一组，实在是不免让人质疑抽签的真实性。
　　段生和抬头看了一圈，在坐的人此刻都盯着他，似乎是也有跟刘杨奇一样的疑问。
　　“故意的。”他满不在乎地耸肩，“稍安勿躁。”
　　另一边，剩到最后的舒灿夏和柳悠然也拿到了自己的剧本。
　　一页A4纸，寥寥几笔介绍背景加几句台词。
　　舒灿夏下意识想去看柳悠然的那份儿，后者也有一样的想法。
　　柳悠然将剧本摊在舒灿夏跟前，然后去看舒灿夏的，“一模一样。”
　　她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舒灿夏，“一会儿你先来。”
　　“好。”舒灿夏捧着剧本坐在角落里，她无所谓先后，更不觉得后出场的晚几分钟就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十分钟后，她站在舞蹈教室中间，散着头发，卸了隐形眼镜，连鞋子也脱了。
　　“开始吧。”
　　舒灿夏没说话，缓缓坐在地上。
　　正中间摆着一张椅子，舒灿夏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方才管李秘书借的一张面巾纸，眼神涣散地看着门口。
　　这场戏是已经接近小说正文的尾声，女主周之谣被囚禁，满心期待着男主凯旋，可最后却只收到了一块沾了血的帕子。
　　眼泪滑落，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摄影师推了近景，显示器后的人都默默屏住了呼吸。
　　舒灿夏哭得极美，随着手中帕子的落地，眼中的光芒也一点一点消逝，心如死灰。
　　副导演拿着台词，毫无起伏地朗读，“周国已破，璟王死于我大梁骠骑将军刀下，公主，如今，你非降不可。”
　　“宁死不降。”舒灿夏声音极小，更似是喃喃自语。
　　副导演读完了台词，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舒灿夏突然抬眸，定定地看着镜头。
　　她一扫方才眸中的悲戚，猛然露出几分凌厉，若说方才的悲怆神情是为璟王妃，那现在的坚毅不屈则是大周王室最后的血脉。
　　舒灿夏神色不变，面对镜头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宁死不降。”
　　没等台下坐着的一排人回过神，舒灿夏立刻抽离出情绪起身，抬手将散乱的头发扎了起来。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台下的人，鞠了一躬，“那我先下去了。”
　　舒灿夏站在门口等候，看见柳悠然进去后悄悄地趴在后面窗户上往里看。
　　什么都没看见呢就被人抓包了，李秘书无奈地看着她，“舒小姐。”
　　“李秘书……”舒灿夏舔了舔唇角，实在是觉得丢人，“不好意思啊，我不看了。”
　　“跟我来吧。”李秘书把她带到了另外一间房间，房间里有一整面落地的单向镜子，可以一清二楚地看见舞蹈教室的情况。
　　李秘书给她递了瓶水，交代道：“一会儿我来带你。”
　　舒灿夏点点头，趴在单向玻璃上看。
　　柳悠然跟她的表演完全大相径庭，可以说是一动一静，舒灿夏看不出好坏。
　　她起身鞠躬的时候舒灿夏就出门了，正好遇上过来领她的李秘书。
　　李秘书朝舒灿夏点头示意，“这边请。”
　　重新回到舞蹈教室，舒灿夏和柳悠然并排站着，后者脸上还挂着泪，舒灿夏递了张纸巾给她。
　　“小舒啊，怎么想到这么演？你和悠然的演法完全不同，亡国亡夫，你却演得很内敛。”
　　舒灿夏清了清嗓子，“周之谣的性格有一个过渡，前期的天真明媚到后期不得不成熟，包括在战场上也见过了生死，也见过了大周王室的全部死于梁国人的刀下，而且我觉得所谓的破国她在脑子里已经演绎了数百遍了，至于璟王的死，她早说过，生死相随。”
　　齐朝对她的说法很认同，这书是他天天看着连载起来的，他有七八分的把握，他们老板的想法和这位舒小姐一样。
　　“我听段总说，你是秦亦的铁粉？”齐朝推了推眼镜，笑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的书的？”
　　“从《描骨》。”
　　齐朝有些吃惊，那是秦亦早期的连载了，而且前后因为经历了车祸，断更长达八个月，连载期近两年半。
　　“想见他吗？我回去请示一下。”这是齐朝第一次说这话，他这几年也见了不少秦亦的粉丝，却从没有主动想要去帮某个人圆梦。
　　段生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敲了敲桌子笑道：“这是齐副总第一次要帮人追星。”
　　“怎么样舒小姐，要是老板不同意，我帮你要个特签总是没问题的。”
　　秦亦写书这么多年，从不会签特签，连签名数量都少得金贵。
　　舒灿夏笑着摇摇头，“感谢齐副总，还是不用了。”
　　齐朝有些吃惊，旋即表示理解，忠实读者不愿意让自家大大为了自己破戒，这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实在是难能可贵。
　　齐朝:想见他吗？
　　夏夏：天天见，还有你得叫我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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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其实悠然也不错的。”柳悠然的经纪人陈雅芝沉不住气了。
　　她和柳芳华几乎是同一时间签下柳悠然和舒灿夏的, 陈雅芝那时候还想着自己签的好歹是个有名气上升期的，舒灿夏一个没名没姓的没法儿比, 谁知道今日一看, 到底还是段生和看上的人，确实比柳悠然有灵气。
　　但陈雅芝就算是心里这样想, 毕竟是自己带的艺人，还是要尽力为她争取。
　　“嗯, 秦心儿挺合适她的。”段生和翻着人物小传, 随后看向旁边的人，“刘制片觉得呢？”
　　刘鹏飞看了一眼柳悠然没说话, “这个, 还可以讨论的嘛, 先让两个小姑娘回去吧, 我们私下里再商量商量。”
　　他看得出来刘杨奇和段生和有心想保舒灿夏，说实在的方才也确实是舒灿夏更胜一筹，但刘鹏飞心中还是有些顾虑。
　　屋里的人陆续散了, 刘鹏飞跟着段生和到了办公室。
　　“段总，我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舒灿夏是很好我承认，但柳悠然的影响力摆着, 这么大的项目贸然启用新人……”
　　段生和抬手让他不用说了, 自己明白，“看看亦初那边的意见吧。”
　　“这还要看吗？齐副总今天的态度很明显了。”不止齐朝，在场的怕是除了他和陈雅芝, 其余的有一票算一票都会投给舒灿夏。
　　“不过到底亦初拍板的人是秦亦。”
　　段生和一听这话没忍住笑了笑，“那就等他看过再说。”
　　与此同时，今日试镜的全部录像传到了秦迹那边。
　　他让赵文曜将录像接到了电视上，泡了壶茶，又捡了半袋舒灿夏吃剩的薯片嚼着。
　　“呦，这个挺好看的老板，有点儿异域风情的感觉了。”赵文曜指了指屏幕，“要是会跳舞的话正好。”
　　《定昏》女二是歌舞伎，要是演员擅长跳舞自然更好。
　　“嗯。”秦迹点了点头，“齐朝那边说什么？”
　　“没说什么，齐总一会儿回公司应该会给您打电话的。”
　　赵文曜说完后继续看录像，有些等不及了，“怎么还没轮到嫂子？”
　　“她应该在最后一组。”
　　段生和那个人表面上说是抽签，但秦迹却不信他能一点儿手脚都不动。
　　看到一半，赵文曜出门接了个电话。
　　“老板，齐总说现在在楼下，问您方不方便让他上来。”新瑞离和悦公司近，齐朝想着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干脆就直接过来了。
　　十分钟后，三个男人在沙发上坐成一排。
　　“这个是科班出生，演了两年话剧，台词功底是最好的，但就是长相稍微差了一点点，不过形体各方面都好。”
　　“这个爱达是王制片推荐的，没什么特色，没有记忆点，演技也没有特别突出。”
　　“这是程西西，这次所有人里只有她和第一组的红衣服姑娘会跳舞，不过程西西脸太寡淡了，怕是演不来女二的那个劲儿。”
　　“这是个新人，还在电影学院上大二。”
　　……
　　齐朝一边看，一边给秦迹讲解。
　　“那最后你们看中了谁？”赵文曜这会儿只关心舒灿夏有没有惊艳全场，什么女二女三女四他没兴趣。
　　齐朝没回答，故弄玄虚道：“看最后一组吧，段总把好的都留在后面了。”
　　赵文曜早上起得早，又没睡午觉，这会儿下午犯困。他强打着精神，将茶喝出了水牛饮水的气势，遭了秦迹好几个白眼，说他暴殄天物。
　　第五组终于结束，舒灿夏上场的时候在场的三个人都直起了身子。
　　“这个啊……”
　　齐朝刚想开口解说，赵文曜拍了拍他的肩膀嫌弃道：“你先别说话。”
　　镜头缓缓推近，舒灿夏从进屋开始就是带着戏的，抬手、侧头、垂眸……都与她平素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直到最后一个镜头结束，齐朝才终于被赵文曜解了禁，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部分都看好这个姑娘，但也有几人觉得后面的柳悠然更好，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柳悠然对于人物的理解比舒灿夏差远了。”
　　“不过舒灿夏是你的书迷，听说都把小说掰出来揉碎了，我说秦总，你要不破个戒？”
　　秦迹听这话回过头看了齐朝一眼，他一脸谄媚，应该是有求于他。
　　“你说。”
　　“她说她是从《描骨》的连载开始追的，一直喜欢你到现在。我觉着要是她最后选上了周之谣也就罢了，要是没选上，得伤心成什么样儿啊，你要不表示表示？”齐朝说完后立刻朝秦迹保证，“不是她主动要求的，我先提出来让你给她个特签，人家姑娘还不要，应该是怕麻烦你。”
　　赵文曜听完一直咬紧牙关憋着笑，憋得肚子都疼了，他看向齐朝，不可思议道：“齐总你说什么？你答应让老板给她签特签？”
　　齐朝点点头，随后瞟了秦迹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想来应该不是特别抵触。
　　齐朝笑了笑，“要是这姑娘因为名气没另一个大没选上，有一张特签安慰安慰也是好的。”
　　赵文曜突然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更加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笑容，帮腔：“也是啊，特签而已，老板你就答应了吧。”
　　秦迹微微挑眉，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下一秒，开锁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关门声，还有舒灿夏那绕梁三日的哀嚎声：“啊！大大，我需要你的新章安慰我幼小的心……灵。”
　　舒灿夏看见沙发上的人后愣在原地，她手里还拿着拖鞋，此刻赤着脚站在瓷砖上。
　　“鞋穿上。”秦迹提醒她。
　　“哦，好……”舒灿夏慢吞吞地套上拖鞋，站在离沙发三米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三人。
　　随后，她扬起一个尴尬的微笑，小幅度挥了挥手，“齐副总，又见面了。”
　　齐朝比舒灿夏还懵，他甚至觉得是不是方才舒灿夏表演得太深入人心，以至于他出现了幻觉。
　　他有多久没看见秦迹和女人一起出现了？
　　三年了吧？如果秦家的王阿姨不算的话。
　　“舒小姐，你……”齐朝回头看向赵文曜，后者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我……”舒灿夏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吧……”
　　“可能你应该叫我老板娘？”
　　齐朝还是一副受惊的表情，他看向秦迹，“秦总，这位是……”
　　秦迹朝舒灿夏招了招手，将她拉到自己旁边站着，“这是我妻子，舒灿夏。”
　　“齐副总不好意思啊，刚才在和悦那么多人，我也不好告诉你，我也没想到秦迹没告诉你……”
　　齐朝尴尬地笑了两声，合着人家不要见面不要特签，是因为人都是她的了？
　　还有什么是比对着老板娘炫耀自己跟她老公很熟更尴尬的？
　　齐朝觉得他这个副总也别干了，一头撞死得了。
　　既然知道了舒灿夏和秦迹的关系，那齐朝也多余问秦迹属意哪个女演员了，他拎着公文包下了楼，算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晚饭点儿。
　　晚上段生和约了白天的几个人一起吃饭，讨论的自然还是关于《定昏》女一的人选问题。
　　“怎么样，你们家亦大什么意思？”段生和对着齐朝明知故问。
　　齐朝知道秦家和段家交好，更知道秦迹和段生和两个人光屁股玩到大，段生和一定早就知道舒灿夏是他老板娘的事情。
　　他苦笑了两声，“我们秦总自然是觉得舒……”
　　齐朝顿了一下，自从知道舒灿夏身份以后总觉得直呼其名有些奇怪。
　　“我们秦总觉得舒小姐更好。”
　　刘鹏飞早知道会这样，但还是没死心，“舒灿夏没有名气。”
　　齐朝一听有人敢说他们老板娘不红，立刻进入戒备状态。他推了推眼镜，反问刘鹏飞道：“刘制片觉得这部剧需要借助柳悠然的那点儿名气？”
　　刘鹏飞突然被他点醒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柳悠然借着《定昏》发通稿，以《定昏》和原作者秦亦的地位，确实压根就看不上一个柳悠然。
　　他沉默了半晌，和陈雅芝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受陈雅芝所托是不错，得了陈雅芝的好处也不错，但他是制片人，他更看重这部剧出来的效果以及背后更大的经济利益。
　　“刘制片，你怎么看？”段生和给他添了一杯白酒。
　　刘鹏飞沉吟片刻，回答道：“柳悠然确实适合秦心儿。”
　　陈雅芝一听急了，“秦心儿连女三都算不上，怎么着也是个女二啊。”
　　“行了，吃饭不谈公事。”段生和让李秘书通知服务员走菜，“其余角色等明天开完会再说吧。”
　　选角也不是过家家，总要仔细斟酌再斟酌。
　　秦迹接到消息，从书房出来凑到了在看电视剧的舒灿夏旁边。
　　“写完了？”舒灿夏看看时间，他才进去了一个小时，“今天这么快？”
　　秦迹将手机递到她跟前，“今天不写了。”
　　舒灿夏刚瞪着眼想质问他为什么偷懒，就看见齐朝发过来的消息。
　　【齐朝：稳了。】
　　【齐朝：女二的人选明天开会我也会争取，柳悠然不出意外应该是秦心儿。】
　　舒灿夏还没来得及进入自己选上了的喜悦，倒是被柳悠然的角色吸引了过去。
　　“秦心儿？她不是反派吗？而且最后死很惨。”柳悠然怎么会接这样的角色？
　　秦迹笃定道：“她会接的。”
　　其实秦迹倒是希望她不接，他这个人也一向相信眼缘，柳悠然不合他的眼缘。但她毕竟也是和悦的艺人，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不让她参与。
　　“也是，毕竟是你的剧，就算接个反派对外也能说是要寻求突破，如果播出来遭人恨得牙痒痒，还能多买点儿演技好的通告，左右不亏。”
　　舒灿夏抓着秦迹的胳膊，讨好道：“大大，你说自从跟你结婚以后怎么我的好运就来了呢？”
　　“可能因为原作者是你老公吧。”秦迹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他们得给我几分面子。”
　　舒灿夏一听旋即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可得了吧，明明是我演技精湛对剧本理解透彻，征服了所有人。”
　　说到对剧本理解透彻，舒灿夏突然想起来今日从舞蹈房出来以后就没看见自己的那本《定昏》小说。
　　她立刻拨开秦迹的手打了个电话给萧菱菱，听见萧菱菱说放在工位上了才松了口气，“那你记得明天帮我拿回来，那是第一次印刷的版本，现在很难得了。”
　　“知道了大小姐，别说第一次印刷现在难买了，就冲你那个比高考的笔记认真的劲儿我也得给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要不然你不得撕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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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没等第二天萧菱菱去公司拿, 晚上舒灿夏就在微博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小说。
　　【电视剧定昏：#电视剧定昏# 阿定昨天下班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姐姐的书，可以说是真爱了吧~】
　　图片放的就是舒灿夏那本小说, 背景看起来像是茶水间的白色台面。
　　这张图一放出来评论就炸了, 同样评论激增的还有舒灿夏的小号。
　　舒灿夏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但凡是混秦亦超话的, 没有不知道她每天催更的小小夏的。她不仅每天催更，还乐于分享自己的书橱以及各个版本的小说……
　　且舒灿夏有个怪癖, 她喜欢给书包封皮, 就是那种透明粘贴的，每本都包得整整齐齐, 像小学生语文书。包完后会在每本书的书脊上再敲一个火漆印。所以就算这本书再旧, 还是能明显看出专属于她的印记。
　　电视剧官博的评论里除了夸这本书的主人功课做的好, 其余的原著粉都在疯狂艾特每天催更的小小夏。
　　【我们家小小夏出息了, 真混进了剧组？】
　　【怪不得从一个多月前小小夏就不怎么催更了，原来是有正事儿忙。】
　　【所以小小夏到底是做什么岗位的？顺便问一下剧组还缺人吗？】
　　【天啊，人生赢家我夏, 说不定真的能看见亦大啊啊啊啊啊！！！】
　　……
　　很快，电视剧官博又发了一条评论说书是在茶水间无意发现的，现在已经交给了前台，让丢失的人过去认领。
　　【现在去和悦门口蹲点OK吗？见不到亦大见一眼小小夏也行的。】
　　【看里面的笔记密密麻麻, 小小夏不会是演员吧？或者编剧？不然其余的工作不需要把原著啃这么透彻啊。】
　　【讲真, 小小夏要真是演员就好了，起码是这么多年的铁粉，一定会好好对待角色的。】
　　【我记得小小夏也刚大学毕业一两年左右, 算一算时间，不会是我们家悠然吧？】
　　……
　　舒灿夏现在有点儿慌，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删微博。
　　她的小号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一旦在书粉以外流传开了，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花痴的。
　　她还想保留自己的最后一丝形象……
　　但思来想去，以当代网友们的敏捷身手，从热爱催更的小小夏被刷上热评开始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他们估计早就截图存档了。
　　舒灿夏叹了口气，打开微信准备向柳芳华坦白。
　　没想到萧菱菱速度快一步，在工作群里将事情的原委说得清清楚楚，不仅说了书是舒灿夏的，号是舒灿夏的，还保证书一直是放在她工位上，她今天从来没去过茶水间。
　　舒灿夏皱了皱眉，既然萧菱菱没去过，那书就是被人拿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舒灿夏立刻点进柳悠然的微博，正好看见她1分钟前的最新微博，她一看，不由得被自己的第六感深深折服……
　　柳悠然的最新微博只有一张图片，茶水间自拍，不偏不倚正正好好露出了右下角的那本属于舒灿夏的《定昏》。
　　舒灿夏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直往天灵盖儿烧，她恨不得立刻去用小号艾特自己的大号。
　　柳悠然那个不要脸的下午还拿着一本新书去试镜，转眼出去却跟她的书自拍？幸好她还有点脑子知道公司有监控没直接拿走，要不然舒灿夏非得报.警把她锤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这个档口出来发这图片在大多数网友看来无疑是暗示书是柳悠然自己的，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柳悠然那儿，还有很多给舒灿夏小号疯狂私信表白柳悠然的。
　　舒灿夏将微博截图放到了工作群，又一连发了三个生气的表情包。
　　【柳芳华：书现在在李秘书手里。】
　　【柳芳华：@舒灿夏我建议你直接跳出来承认你的小号。】
　　【柳芳华：柳悠然以为书是哪个员工的，让人在公司里一个个问，说要买你的微博小号。】
　　舒灿夏立刻登上微博小号去查看私信，确实有一个自称是和悦娱乐的工作人员想要联系她。她将电话号码发到工作群里，柳芳华立刻就查到这人是柳悠然那边的宣传人员。
　　【柳芳华：你好好想想要不要爆小号，柳悠然接下来会买一批通稿坐实原著粉的身份，到时候上面说不定会重新考虑女主的人选。】
　　舒灿夏细想想柳芳华说得确实在理，柳悠然这次费这么大的劲儿肯定是不甘心拿一个反派的角色，不过舒灿夏觉得她既然后招都想好了，自然要等她全部使出来自己再上场打假。
　　次日一早，叫醒舒灿夏的不只是窗外和煦的阳光，还有萧菱菱的夺命连环call。
　　“喂，柳悠然又作什么妖了……”舒灿夏没睡醒，此刻眼睛都睁不开。
　　那头萧菱菱急得直跺脚，“不是柳悠然，你快去微博看，有人拍了你和你老公的照片！”
　　舒灿夏立刻就清醒了，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直接挂了电话登上微博。
　　热搜第三挂着她的大名，一点进去就是一组九宫格图片，不过不是她和秦迹，是她和赵文曜。
　　照片是在她搬家的那天拍的，赵文曜弯腰帮她提箱子，由于角度问题造成了一种两个人手碰到一块儿的感觉。
　　舒灿夏立刻拿着手机出了房间，大喊：“老公你听我解释啊！”
　　在她大叫的同时，有另一个声音和她完美地配合上了二重唱——“老板你听我解释！”
　　秦迹站在客厅中央，被一左一右两个声音吵得头都疼。不过说实话，他觉得舒灿夏那句老公听起来十分悦耳。
　　“那次是赵哥帮我搬家，谁知道被人拍了。”舒灿夏一副想哭的表情，“我那时候还没火呢，怎么会被人拍了呢？”
　　秦迹抬手掐了掐舒灿夏的脸，“行了，先去洗脸刷牙吃早饭。”
　　送走了一个，秦迹又抬头看向另一个。
　　赵文曜的表情比舒灿夏还要夸张，脸部表情扭曲，就差给他跪下磕头了。
　　“老板，我错了。”
　　“错哪儿了？”
　　“嫂子第一次爆的热搜居然是和我一起上的，是我抢了你的名分。”
　　秦迹愣了几秒，赵文曜的脑回路果然和常人不同。他烦躁地摆了摆手，赶他去厨房给自己煮咖啡。
　　卫生间里，舒灿夏正蹲在马桶上和柳芳华发誓，“L姐，那真不是，那是我老公助理，帮我搬家来着。搬家的时候我刚跟你签合同没几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拍啊。”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在家呆着，窗帘拉好哪儿都别去。你老公，还有那个助理，现在在哪儿？”
　　舒灿夏老老实实回答：“都在我家。”
　　“让他们也哪儿都别去，已经有人认出来是哪个小区了，肯定会有狗仔蹲点，老实待着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舒灿夏拖着沉重的步伐出去，看见赵文曜正准备开门，手里还提着垃圾袋。
　　“赵哥，留步！”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拦着，“你不能走，我经纪人说楼下有狗仔，让我们三个人这几天别出门。”
　　赵文曜放下了手里的垃圾袋，“那我睡哪儿？”
　　秦迹立刻听见了重点词汇，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你睡次卧。”
　　“我睡次卧那你睡哪儿老板？”赵文曜不同意，这房子不大，三个房间两个能住人，哪儿有助理让老板腾地方的道理？
　　“我还是睡沙发吧。”
　　舒灿夏：“他跟你睡呀，次卧的床也是一米八的，两个人可以睡的。”
　　秦迹看了舒灿夏一眼，随后朝赵文曜摆摆手，“你还是走吧。”
　　“别……”舒灿夏瞪了秦迹一眼，“赵哥你睡次卧吧，你老板跟我睡。”
　　赵文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麻烦你了嫂子。”
　　“不麻烦，我一会儿拿床新的被单你自己去换一下，洗漱用品也都有新的我给你拿。”舒灿夏进了厨房准备早饭，留下赵文曜和秦迹二人收拾房间。
　　秦迹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进了主卧，自从舒灿夏从Q市拍戏回来后两个人同床共枕了一夜，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主卧半步。
　　“老板，等狗仔走了我立刻走。”
　　秦迹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道：“不着急，安心住。”
　　赵文曜进屋换了套秦迹的家居服，就这么住了一晚。
　　舒灿夏觉得家里多了个人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下午看电影的时候三个人一人一张沙发，舒灿夏和赵文曜一人一袋薯片，嚼得嘎吱嘎吱响。
　　舒灿夏看得正入神，萧菱菱的电话又进来了。
　　“喂？又怎么了？”
　　“柳悠然的通稿已经满天飞了，你和那个男人的照片是刘制片放的，他在第一轮试镜的时候就记住你了，跟你住同一个小区，你搬家那天他凑巧拍到了照片。”
　　舒灿夏接过萧菱菱的话茬：“然后他又趁此机会放了出来，想逼着剧组换人？”
　　“是，L姐说你可以想想怎么公布小号了，因为柳悠然的原因，你小号涨了五十几万的粉丝。”
　　“好，我知道了。”
　　舒灿夏挂了电话，先去微博围观了一圈柳悠然的骚操作。
　　营销号都统一口径说据业内人士爆料，柳悠然将出演《定昏》，并且尤其提出了柳悠然是秦亦的粉丝，每条微博都艾特了每天催更的小小夏这个账号。
　　而柳悠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早上发了一条鸡汤文，鼓励自己加油努力。
　　与此同时，“柳悠然周之谣”的词条也悄悄地来到了热搜末尾，阅读量连连攀升。
　　舒灿夏起身去书房，之前她搬家的时候只带了小部分书过来，用来当个背景也够了。
　　5分钟后，她用小号发表了几天以来的第一条微博——一张舒灿夏自己与整排小说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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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照片发完以后她紧接着又一连发了两条微博——
　　【每天催更的小小夏~：还有, 不卖号谢谢（微笑.JPG）】
　　【每天催更的小小夏~：照片上的是我朋友，帮忙搬家的。这位亲亲的照片拍得不错, 角度找得很准, 剧组摄像考虑一下吗？】
　　微博刚发完两分钟，舒灿夏正靠在书房转椅上感叹自己干净利落的帅气打脸, 来电铃声突然响了。
　　“喂？”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萧菱菱自己发了微博，那头的人就扯着嗓子劈头盖脸一通数落。
　　“我刚才让你先想想, 让你发了吗？L姐现在恨不得把我的耳朵揪下来切片拌黄瓜丝儿！说了多少次发微博之前先报告？你倒好, 还一发发俩，你要疯啊姑奶奶。”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 有点怂了, 小声问道：“L姐干嘛要揪你的耳朵？”
　　“因为她揪不着你的啊大小姐, 我代你受过！”萧菱菱说话压低着声音, 想来应该是在公司要注意形象。
　　她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算了，发就发了吧, 你也别删了……”
　　“我也没打算删。”发了就删，多怂啊。
　　挂了萧菱菱的电话，舒灿夏美滋滋地重新回到客厅。
　　秦迹和赵文曜把电影暂停了，喝着茶等着她回来。
　　“嫂子你发微博去了？”赵文曜给舒灿夏小号点了个赞, “改天再把那边书房的书都拍出来, 好好儿吓吓他们。”
　　“就是，居然敢冒名顶替，真当我是吃……”舒灿夏话说一半, 突然顿住了。
　　她看向赵文曜，“你早就知道我小号了吧？”
　　微博才发了三分钟，按理说大多数网友都还没反应过来，赵文曜不至于这么快就知道了。
　　“知道啊！”赵文曜给她看自己的超话等级，“从我帮你把书收拾到书房的那天起就知道了，超话不知道你的没几个人吧？”
　　舒灿夏觉得后脊一凉，缓缓扭头看向秦迹，“你也知道了？”
　　秦迹点点头，打开他的微博，用崭新的无头像乱码名称的号，给她点了个赞，还转发了。
　　“所以你上次给我送驱蚊液是因为看了我微博？”舒灿夏脑子里的某根筋突然就解开了，觉得很多地方都能说通了，“还有蛋糕。”
　　“你不会把我小号都翻完了吧？”
　　秦迹又点头，“你没发现我给你点赞转发吗？”
　　舒灿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好歹那么多粉，谁认得你是哪个。”
　　秦迹觉得很对，于是特地充了个会员改名，然后发现无论是秦亦或秦迹，都被人占用了。
　　最终，舒灿夏被他逼迫着关注了一个头像都没有的账号——秦亦x。
　　舒灿夏撇撇嘴，小声吐槽道：“他们一定觉得是冒牌货。”
　　因为秦亦没有私人账号，有些粉丝觉得好玩儿就将自己的微博名改成各式各样的秦亦加一个字母，还搞了个秦亦52天团，从秦亦a到秦亦z，大小写加起来一共52人。
　　当然这都是前几年的事情了，舒灿夏当时参与其中，所以记忆深刻。
　　看完剩下的半部电影，舒灿夏再次打开微博。
　　转评赞都挺多，但柳悠然的两个词条还在热搜挂着，点进去一看也没有人澄清。
　　舒灿夏把热搜榜从头翻到尾，第46位的位置出现了她的名字，刷新了一次再进去，就掉成49位了。
　　造谣一张嘴，澄清跑断腿。
　　舒灿夏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火了真好，起码澄清的时候有人帮忙刷热度，有钱买热搜。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大约一刻钟以后，舒灿夏就看见自己的热搜排名一路往上冲，她给萧菱菱发了条短信，问是不是公司买的，被她否认了。
　　【萧菱菱：L姐也奇怪呢，她那边刚有动作就发现你热度一直在窜。】
　　又过了五分钟，萧菱菱发来了消息。
　　【萧菱菱：查到了，亦初买的。】
　　【萧菱菱：他们疯了？难道是你男神看不得他的铁粉被人冒名顶替，冲冠一怒为粉丝？】
　　【舒灿夏：……】
　　应该是她老公看不得他的老婆被人冒名顶替，冲冠一怒为证明自己的财力吧？
　　没多久，舒灿夏的大名就冲到了前几名跟柳悠然挨着，再一刷新，她压到了柳悠然的上面。
　　舒灿夏看着默不作声的某人，还挺有胜负欲挺能忍，花那么多钱眼睛都不眨。
　　不得不说，有点感动。
　　她再次点进热搜，除去柳悠然的粉丝控评洗地外，原著粉个个儿气得不行。
　　【这是什么垃圾？捡本书就说是自己的？还想买号？】
　　【舒灿夏，小小夏，听见没有都是夏！跟她柳悠然有个屁关系！】
　　【如果说书是舒灿夏的，那是不是证明她要出演《定昏》了？】
　　【死皮不要脸的，居然冒名顶替，当我们是吃素的嘛，还敢欺负我们小小夏。】
　　【我觉得这个小姐姐长得还挺适合周之谣的诶……】
　　【态度挺认真，人也挺刚，长得也不错，不过女一还是算了，周之谣小萌新演不来的。】
　　……
　　赵文曜刚才去阳台接电话了，此刻关上阳台门进来，清了清嗓子端坐着向秦迹汇报，“嫂子的热搜是齐副总让人买的，他让我问问你公司官博需不需要说点什么。”
　　“齐副总买的？”舒灿夏看看赵文曜，又看看秦迹……
　　得，看来是白感动了，自己在心里感谢了秦迹几百遍，合着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点个赞吧。”秦迹滑动着手机屏幕，笑了一声，“他动作还挺快。”
　　“老板娘的事情，动作当然快。”
　　……
　　晚上，单元门口。
　　萧菱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给舒灿夏打电话，单元门锁了进不去，让她从家里开门。
　　舒灿夏折腾了半天，萧菱菱还是进不来，她和赵文曜两个人又不敢出去，只能让秦迹下楼接人。
　　秦迹出了电梯，看见门外气喘吁吁的萧菱菱手里除了菜和水果，还提着一瓶全家分享装的可乐。
　　“诶，秦先生。”萧菱菱朝他招招手，“这门不开啊，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下来一趟。”
　　秦迹走到门口，伸手将门往外一推……
　　萧菱菱面色如土地走进来，盯着门锁看了好几眼，“我以为它自己会弹出来……”没想到是她高估了这高档小区。
　　她略有些尴尬地跟在秦迹后面进电梯，问道：“夏夏还好吧？”
　　“好。”
　　“没吃太多吧？她过些天还要录综艺呢。”
　　“没有。”
　　“家里窗帘都拉紧了吧？现在那个手机摄像头能放大好多好多倍，万一被拍到不得了……”
　　“拉了。”
　　……
　　三个回合后，萧话痨彻底放弃了，闭嘴了，绝望了。
　　秦迹打开门让她进屋，拿了双一次性拖鞋给她。
　　萧菱菱千恩万谢，换上鞋小跑到舒灿夏旁边，“我都跟你老公见了三回了，三回！他还是两个字儿两个字儿往外蹦。”
　　“这么说吧，哪有见面三次还不能跟我萧菱菱畅谈人生的人？”她觉得她这个社交小天才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严峻考验。
　　“别介意，他有点认生。”舒灿夏看了客厅里收拾东西的秦迹一眼。
　　萧菱菱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怜爱？
　　“L姐说这几天就会找个时间公布《定昏》女一，让你明天去试妆。”
　　“这么快？”舒灿夏还以为柳悠然闹这么一出就算不能改变女一人选，好歹也能拖一拖进度之类的。
　　萧菱菱凑到她耳边小声道：“L姐说段总最烦作妖的，听说为了照片的事情还发火了。”
　　舒灿夏啧啧称赞，不愧是和秦迹从小光屁股玩到到的好朋友，够意思。
　　第二天，舒灿夏准时到了摄影棚，一共三套衣服，都是小说里重大剧情点中穿的。
　　远远儿地看不出来什么，舒灿夏走近了看才觉得做工一般，比以前和悦的古装剧服装看起来差远了。
　　“凑合穿，一会儿有人给你量尺寸，正式拍摄的衣服还在绣，只能找了颜色差不多的过来先试。”化妆师给她解释道。
　　舒灿夏被足足折腾了一上午，脑袋上戴了发套，再加上各种繁复的发饰，最后结束的时候脖子都快断了。
　　刚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摄影棚，舒灿夏发现外面格子间里的人老抬头打量她，奇奇怪怪。
　　舒灿夏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她掏出手机一看，不光是微博，连她的微信都炸了。她大概扫了一圈，微信里都是问她跟和悦老总有什么关系的。
　　舒灿夏快步走出公司，萧菱菱还在开会，让王叔在公司门口等她。
　　坐上了车，舒灿夏才打开微博细看。
　　最初是某个营销号爆料，说舒灿夏跟和悦高层有关系，但没点明是谁。
　　没过多久，同一个营销号又放出了一张截图，截图言之凿凿说舒灿夏跟和悦总裁段生和关系不纯，并且已经定了她出演《定昏》的女一，今天就去试妆了。
　　网上骂声一片，偏偏那个柳悠然又冒出来发了个眼含热泪垂头丧气的表情包，她的粉丝更觉得爆料是真的，一窝蜂全都冲到了舒灿夏微博下面战斗。
　　一时间，舒灿夏微博下面原著粉、柳悠然粉丝和正义路人齐聚一堂。
　　【从一开始的菜市场照片就出道了吧？没作品直接签和悦，这手段可比柳悠然高多了。】
　　【和悦总裁……所以说什么叫擒贼先擒王，制片人导演算什么金主，这才是真金主爸爸。】
　　【#舒灿夏滚出《定昏》# 原著粉？鬼知道是不是提前买了小小夏的微博，给人家塞了封口费。】
　　【我亦大亲口承认的理想型女主，要被一个靠金主上位连个女一都没演过的十八线糟蹋吗？】
　　【#舒灿夏凭什么演周之谣# 凭她后台硬，凭她会炒作，凭她原著粉？】
　　【一开始溜粉溜了那么久，借着我们悠然的名气给这位铺路？】
　　【有一说一，我们家亦大的作品还真不用借您柳悠然的名气，明明是柳悠然一直拉着《定昏》炒作。】
　　……
　　舒灿夏翻了翻，有些无措。
　　莫须有的事情无从澄清，她现在甚至都不敢回新瑞，怕连累秦迹。
　　萧菱菱和柳芳华一直没给她发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在商量对策。
　　微信里一堆逢年过节也不问候的人今天倒是跟开春蛇出洞一样都跑出来了，一口一个夏夏叫得亲热，想从她这个当事人嘴里得到些料。
　　王叔的车下了地下车库，一直开到电梯口。
　　舒灿夏下车前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她，她快步钻进电梯才松了一口气。
　　“叮。”
　　电梯突然停在一楼，舒灿夏立刻直起身子，拉低鸭舌帽，紧张地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妈妈，我晚上要吃炸鸡腿儿！”
　　一对母子走了进来，母亲看了舒灿夏一眼没作声，摁了楼层以后又回过头看她，“你是……”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刚想否认，就听她问：“你是8808的？”
　　“啊，是啊。”舒灿夏轻快地答应道。
　　那位母亲朝舒灿夏笑了笑，她儿子拽了拽她的胳膊将手机递给她，奶声奶气道：“妈妈，干妈的语音。”
　　小朋友递给她手机的同时点开了外放，下一秒，手机扬声器中传出一个十分雄厚的女声——
　　“我操啊，秦亦工作室刚刚发微博了，说那个老总情人是他老婆！”
　　电梯停在五楼，母子俩出去后，舒灿夏软这腿靠在墙上，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
　　老总情人是谁老婆？
　　不对，谁是老总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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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舒灿夏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拿出手机, 手机这会儿震得跟电动牙刷一一样，一刻不得闲。
　　【萧菱菱：？？？？？？你上次没跟我开玩笑？】
　　【柳芳华：半小时后到你家, 准备一下。】
　　【林乐语：啊啊啊, 你老公就是你男神？老天啊，为什么你能睡到你男神我却不可以！】
　　【曲欣：我错了, 我上次不应该道听途说编排秦亦……】
　　……
　　舒灿夏点开微博，本以为热搜第一在等她, 没想到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秦亦 结婚#
　　很好, 她这个老公可真红。
　　点进词条后的第一条微博就是秦亦工作室于十分钟前发表的，转发的是某个原著粉的微博。
　　【秦亦工作室：凭她是我老婆。//@今天成为亦大女朋友了吗：《定昏》女主是我们大大亲口承认的理想型, 凭什么让一个18线来演？】
　　舒灿夏倒吸一口凉气, 蹲在家门口连评论都不敢打开看。
　　她感觉自己的星途还没开始灿烂, 就要熄灭了。
　　秦亦的粉丝可是号称一点儿不比当红鲜肉粉丝弱的, 而且鸡血程度无法想象。
　　舒灿夏已经做好了被秦亦真爱粉手撕的准备，谁知道评论区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秦亦的老婆是和悦总裁的情人？这是什么剧情？】
　　【所以我们亦大……绿了？】
　　【有点相信网传是真的了，秦亦之所以所有场合都不露面, 是因为长得太吓人了，吓人到老婆都跟人跑了。】
　　【妈的，舒灿夏人生赢家啊，秦亦的老婆, 和悦总裁的情人, 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呜呜呜，我听说和悦总裁很帅啊。】
　　……
　　评论里几乎每一条都要扯上段生和，当然最多的还是骂她脚踏两只船的。
　　“弟妹？”
　　段生和一出电梯门就看见秦迹家门口蹲着个人, 那人时不时发出怪声，情绪激动时还会艰难地蹦一下……
　　舒灿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回过头看见一身西装革履的段生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打招呼：“段，段总……”
　　还没等她爬起来，门开了。
　　秦迹推门看见舒灿夏坐在地上，段生和离她三米远，双手插兜，似乎在表示这跟他无关。
　　一看见秦迹，舒灿夏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插着腰瞪着他，“你疯啦？”
　　秦迹被她凶得往后缩了一步，拉她进门，“进来再说。”
　　两分钟以后，客厅里并排坐着三个男人，舒灿夏一边用卸妆湿巾擦眼妆，一边叹气。
　　她也不想当着外人卸妆，只是拍定妆照的妆太浓了，跟墙皮一样扒在脸上，实在难受。
　　赵文曜被二位老板夹在中间，憋不住了先向舒灿夏解释：“嫂子，其实也不怪老板……”
　　“我手机放茶几上去了个厕所，老板可能手机拿错了，就上错了号。”
　　舒灿夏刚撕下一条假睫毛，听见他这个说法恨不得把睫毛粘他脸上去，没好气地问道：“你觉得我信吗？”
　　赵文曜用的是一个硅胶全包四角加厚防摔的手机壳，秦迹则习惯让手机裸奔，这两个人的手机放一块儿，就算是瞎子也不会拿错的。
　　舒灿夏又看向秦迹，从后者的表情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虽然秦迹面无表情，但舒灿夏还是能从他乖巧的坐姿看出一丝心虚。
　　薄唇微抿，眉心微皱，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膝盖旁还靠在拐杖。
　　完蛋了，好想原谅他QAQ
　　“叮咚……”
　　听见门铃声，舒灿夏是彻底慌了，攥着卸妆湿巾坐立不安。
　　还没等她起身，赵文曜就小跑过去开门。
　　柳芳华身后还带着萧菱菱和曲欣，三个女人齐刷刷从包里拿出鞋套套上，在客厅站成一排，三个人六只眼对着舒灿夏死亡凝视。
　　“绯闻男友和正牌男友都在啊？”萧菱菱看见沙发上的三个男人后没忍住开了个玩笑。
　　赵文曜搬了三张椅子过来给她们坐，然后回了他自己的位置。
　　此刻客厅里六个人坐成半圆形，围着舒灿夏这个当事人。
　　舒灿夏低着头擦口红，好像秦迹才是那个惹事儿的人吧，怎么搞得像她罪无可赦六个人齐齐审判她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啊……”六个大佬都不开口，舒灿夏只能装可怜，眼巴巴地看向柳芳华，“L姐……”
　　她刚卸完妆，脸上白净得像是失了血色，再加上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别说秦迹了，就连柳芳华看着都不忍心说她。
　　柳芳华看了舒灿夏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秦迹，“你是秦亦？”
　　“嗯，你好。”秦迹跟没事儿人一样，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你那条微博等于坐实了她靠关系拿角色。”
　　舒灿夏还以为柳芳华会劈头盖脸训秦迹一顿，没想到这么温柔？
　　果然是色令智昏，帅哥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秦迹听完柳芳华这话没作声，却看了一眼段生和。
　　其余人看不出他的意思，舒灿夏却觉得秦迹那鄙夷的眼神是在质疑段生和挑经纪人的眼光……
　　“把试镜的视频放出去。”秦迹又指了指曲欣手里的单反，“一会儿再拍个照片。”
　　是了，试镜的视频能说明实力，大大方方晒照片也能间接回应网上的造谣，更重要的是，舒灿夏照片一发，等于亲口承认秦迹是她丈夫。
　　柳芳华一听立刻起身将舒灿夏拎到秦迹跟前，“曲欣，来。”
　　一张照片四个人，从左到右分别是段生和、舒灿夏、秦迹、赵文曜。
　　舒灿夏看完照片后脑子里莫名其妙浮现出一行字——舒灿夏和她的男人们。
　　曲欣把照片导出来以后，舒灿夏当即编辑了一条微博。
　　【舒灿夏：正式介绍一下，从左到右分别是，我老公的发小、我、我老公还有我老公的助理。】
　　“这是录节目那天的？”舒灿夏无意间看见单反里的另一条视频。
　　“对，从你下车的时候就开始拍了。”
　　现在流行一种东西叫做艺人上班视频，意思就是艺人上节目前的一段路会有粉丝跟拍，曲欣上次怕舒灿夏粉丝不多，就自己跟拍了一段儿。
　　舒灿夏让她把视频也导出来，从头拉到尾。
　　曲欣从舒灿夏下车开始，一直拍到她们遇见柳悠然，后来她就将相机垂在身侧了，没有画面，但是音频还在。
　　“也该让你出来见见世面，下个车跟走红毯似的一步三回头……”柳悠然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尖细而又刻薄。
　　“你想放出去？”曲欣指了指门外，“好歹也是自家艺人……”
　　舒灿夏就差翻白眼了，她想起柳悠然就恨不得把她拍在沙滩上翻不了身，“谁跟她自家艺人？她把我当自家艺人了吗？”
　　她捧着电脑出去，身后跟着曲欣这个小跟班儿，看起来气场莫名强大了不少。
　　“段总，这次造谣的公司查到是谁了吗？”
　　舒灿夏这回坐到秦迹旁边去了，颇有种狗仗人……
　　不对，老婆仗老公势的意思。
　　段生和还没开口，坐在一旁的柳芳华就憋不住了，“是柳悠然，我让公关联系营销号查过IP。”
　　舒灿夏拨了拨头发，身子故意往秦迹那边倒了半寸，语气有些委屈，“本来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不过看在柳悠然也是和悦的艺人又要出演《定昏》，把事儿澄清了就算了吧？”
　　段生和看向他这个弟妹，虽然嘴上说算了，可这表情没有半点想要算了的意思。
　　不过正好，别说他段生和向来帮亲不帮理，更何况在这事儿上舒灿夏占了亲和理两样，他也没理由去偏袒一个实力不怎么样又喜欢搞事儿的人。
　　“她的合约还有一个月，也不算自家艺人。”段生和将衬衫的袖口往上挽了两节，看了一眼手表，继续说道，“《定昏》跟她也没关系了，反正你老公一直也看她不顺眼。”
　　“刘鹏飞我会把他调去另外一个项目，剩下的交给公关。”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接过赵文曜递来的外套，“一会儿官博会公布周之谣人选，明天开始放试镜的单人视频。弟妹你的合同法务已经在拟了，最迟下周一会让人拿来给你签约。”
　　段生和三两句话交代完了事情，拍了拍秦迹的肩膀，“我晚上还有事儿，先走了。”
　　“又演戏去？”秦迹知道他这两个月一直忙着搞副业，做话剧演出。
　　“嗯，到时候拿两张票给你，有空来看。”
　　段生和一出门，萧菱菱和曲欣就八卦地凑到舒灿夏旁边，“快快快，把那个视频发出去。”
　　“发了。”舒灿夏给他们看私信记录，“同一个营销号，估计一会儿他就会放出来。”
　　“怎么动作这么快？”曲欣看了一眼她跟营销号的聊天时间，在方才段生和说不跟柳悠然续约之前就发送了。
　　“你也不怕段总要保她？”
　　舒灿夏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话是她自己说的，我又没造谣。”
　　此仇不报非君子，舒灿夏吞不下这口气，她没暗喽喽地去内涵刘鹏飞和柳悠然的关系就算她大度了，就爆了一个耍大牌而已，最多让柳悠然被人骂几句。
　　柳芳华知道她在想什么，悠悠地打电话让人给柳悠然买了个热搜，关了手机也准备走。
　　“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接下来的事情有人帮你干。”
　　她将舒灿夏叫到一边，“想办法说服一下你老公，明年有个节目拍夫妻生活的，节目组已经找上门了。”
　　舒灿夏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L姐，他写书红了这么几年都没露面，怎么可能上综艺？”
　　柳芳华眼睛一斜，远远儿地正好和沙发上的秦迹四目相对，她移开目光，拍了拍舒灿夏的肩膀，“那你自己掂量，你从到我手上开始公司帮你买了几个热搜都有记录，改天记得把费用结一下。”
　　舒灿夏欲哭无泪，眼睁睁地看着柳芳华走进电梯。
　　几个热搜，还都是黄金时段的高位，就是把她卖了也给不起啊。
　　她瘪着嘴进屋，赵文曜刚才送段生和出去的时候也回家了，屋里现在就剩她和秦迹两个人。
　　“老公呜呜呜，我欠债了……”她抱着秦迹的肩膀，“把我卖了都还不起的那种。”
　　秦迹推了推眼镜，斜靠在沙发背上，对舒灿夏的称呼和动作十分受用。
　　“那怎么办？”
　　舒灿夏眯着眼睛笑，讨好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嘟囔道：“可能……只能把你卖了。”
　　舒灿夏快速解释了一下柳芳华说的那个综艺，谁知道秦迹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定昏》发布会，我也陪你去。”
　　“你不是从来都不公开露面的吗？”
　　秦迹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现在是秀恩爱。”
　　舒灿夏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惊呼：“我不是在做梦吧大大？号称清心寡欲，淡泊名利，神游在六界以外的亦大，如今为了秀恩爱要下凡了？”
　　“嗯，为了和你秀恩爱。”和你两个字他咬得很重，听得舒灿夏心花怒放。
　　她靠在秦迹肩膀上刷微博，突然刷到了一条秦亦工作室刚发的微博。
　　【秦亦工作室：@舒灿夏老板娘好！周之谣好！】
　　舒灿夏一看愣住了，连忙打开《定昏》电视剧官博，毫无动静。
　　她拽了拽秦迹的袖子，“我觉得我们躲一躲吧，我怕段总过来找你算账。”
　　一般都是电视剧官博首先公布演员，哪儿有原著作者工作室先剧透的道理。
　　果不其然，秦迹的手机响了，那头传来段生和气急败坏的声音，他语速很快，舒灿夏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反正就是在骂他不厚道，抢了电视剧官博的热度。
　　秦迹听他叨叨了半天，就回了一句知道了。
　　等他挂了电话，舒灿夏刷到了《定昏》电视剧官博的新微博，直接转发了秦亦工作室那条，评论了一句欢迎周之谣。
　　这一天微博网友仿佛坐在瓜田里，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吃不过来。
　　【给大家总结一下：一开始舒灿夏被爆有男朋友，然后被爆跟和悦总裁有染，接着正牌老公秦亦憋不住了出来宣示主权。老公是网文大神，老公的铁哥们是和悦总裁，就连老公的助理都长那么好看，舒灿夏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呜呜呜小姐姐人生赢家，嫁给自己喜欢的作者岂不是代表着以后能天天看新章了？】
　　【不仅能天天看新章，还能在chuang上催更哦。】
　　【好酸，不过亦大都三十六七了，舒灿夏不是才24吗？】
　　【或许……你们有人吃了柳悠然的瓜吗？和悦居然为了舒灿夏把柳悠然开了？】
　　【希望这位姐用实力说话，今天热搜看她看够了，以今天这个势头以后还不知道要看她多少营销。】
　　【姐妹们隔壁瓜也熟了，下一站大家都跟我走，去@爆料博士吃瓜。】
　　……
　　舒灿夏点进了那个营销号的微博，终于明白了柳芳华为什么说接下来会有人收拾柳悠然了。
　　【爆料博士：某L姓女明星跟L姓制片关系不清白，目前L制片被发配网剧，L姓女星也被爆跟公司合约只剩一个月不会再续，并且无缘大项目。】
　　同时，这个营销号发了一段音频和几张图片。
　　音频是舒灿夏投稿的那个，图片则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拍的是M市的某个高档会所，柳悠然穿着低胸连衣裙，整个人都贴在了刘鹏飞身上。
　　舒灿夏在评论里也见识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柳悠然红了以后行事太过乖张早就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如今一有人牵头爆料，其余那些个料都跟雨后春笋一样往外冒。
　　【本人剧组小喽啰一个，柳悠然迟到早退就不说了，一到现场就黑脸。知道为什么《秋鸣》的男主叶靳淮到现在都不关注她吗，还真有人信是因为他强迫症喜欢关注的人是整数？】
　　【原来粉过柳悠然，现已脱粉，两个月前去接过一次机全程黑脸，一句话不说，给的礼物倒是照单全收，连句谢谢都没有哦。】
　　【所以说既然都是金主，人家金主是自己老公，这位的金主是别人老公发小的手下，一出事儿还双双遭殃。】
　　【啧，造谣之前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之前借着《定昏》炒了多久？炒糊了吧？和悦现在指不定多恶心她呢。】
　　【据可靠消息，她那个化妆品代言黄了，本来还接了两个杂志，估计也吹了。】
　　【上次苏子怡的事情应该也是她爆的吧？很像柳悠然能干出来的事儿。】
　　……
　　抬头看字数，今天是不是比以往长了一点！算加更了吧呜呜呜……
　　我就不该写有52章存稿的男主呜呜呜，搞得我很短小一样（虽然本来就很短小QAQ……
　　感谢在2020-03-24 19:19:03~2020-03-25 19:3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杨洋家的小未晞呀、LLL李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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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柳悠然的事情沸沸扬扬闹了几天, 由于《秋鸣》临近大结局，所以热度一直居高不降。
　　柳悠然的粉丝们四处控评撕逼, 甚至有不少人拍出借位照片给她洗白, 说柳悠然和刘鹏飞的照片只是角度问题，几张不太清晰的照片不算石锤, 是污蔑。
　　言辞之凿凿，态度之强硬, 搞得舒灿夏差点儿都信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周日《秋鸣》收官的时候, 跟剧组热搜一起上榜的是一个乱码的微博小号。
　　这个微博小号是刚注册的，仅仅发了两条微博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自称是刘鹏飞的老婆, 晒出了结婚证和身份证, 还有一堆和刘鹏飞微信争吵的截图, 争吵内容自然是关于刘鹏飞外面的那个女人。
　　另一条微博则是一篇长文, 叙述了几个月前刘鹏飞认识柳悠然后对家庭态度转变的全过程，其中还包括刘鹏飞把她弄进和悦，帮她拿综艺资源, 以及承诺她参与某个大项目。
　　至此，柳悠然可以说是被锤得死死的。要说她之前还有可能翻身的话，刘鹏飞老婆的文章和证据一发，这下估计是翻身无望了。
　　不过也许沉寂一段时间还能出来, 毕竟当代网民普遍更新换代快, 记忆力也不是很好，只要她糊得够久，再重新复出的时候有可能就没什么人记得了。
　　但舒灿夏不可能忘的, 她这个人很记仇，相当记仇……
　　于是乎，很记仇的某人放下手机，踱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大大，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三天没有写新章了喔！”
　　接下来，屋里陷入沉默，长久的沉默……
　　秦迹装聋作哑几十秒，才抬头后知后觉地看向她，“饿了？晚上吃什么？”
　　舒灿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一字一顿道：“吃你的文。”
　　“吃我可以，吃我的文不行。”秦迹推了推眼镜，神色如常，一点儿也看不出开车的样子。
　　舒灿夏耳根子一红，气急败坏道：“胡说八道，要不要脸。我警告你，今晚你给我滚回自己房间去睡。”
　　赵文曜都从次卧搬走三天了，秦迹却天天找借口不肯回次卧。
　　前天说太晚了别换床单了麻烦，昨天说赵文曜睡过要把被子拿出去晒晒消毒，今天中午秦迹居然说次卧潮湿睡了腿疼？
　　现在是秋天，舒灿夏明明还看见他书房开着加湿器，这人怎么还能有脸说次卧潮湿！
　　“我好像睡在你旁边会比较有灵感。”
　　瞎话张口就来，舒灿夏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秦迹将电脑转过去，给她看布满了字的文档，诱惑道：“你明天能一次性看到六千……”
　　“好。”舒灿夏立刻妥协了。( ?
　　有了存稿，还要什么脸？
　　她转身出门，一边还小声嘟囔着，“谁怕谁啊，不过你最好不要勾引我，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对你为所欲为……”
　　身后，秦迹极轻地笑了一声。
　　“干，干嘛？”舒灿夏心虚地回头，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怂，又挺胸又瞪眼。
　　“为所欲为？”秦迹重复了一遍。
　　舒灿夏眨巴眨巴眼睛，“嗯，哼？”
　　秦迹勾唇，“突然有点想玩成语接龙了。”
　　？？？
　　成语接龙？
　　这就是你们当红网文作家的脑回路？
　　在日常生活中都需要无时无刻地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
　　“中秋已经过了。”
　　还没等舒灿夏从“为所欲为”中反应过来，秦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你想吃月饼？”提到中秋，舒灿夏就只能想到月饼了。
　　秦迹无奈，提醒她：“之前说要回去看你父亲耽搁了，我前天让人把东西送去了，你父亲让你有空回家吃饭。”
　　他不提舒灿夏压根就忘了，之前他们说好中秋前找机会回趟舒家，谁知道遇上怎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舒灿夏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就连这几天的外卖也都是秦迹去拿的，毕竟昨天她发的那张澄清照片上给秦迹P了狗头，没人认识他。
　　舒灿夏翻了翻工作安排，明天拍摄新综艺宣传照，后天前采对流程，大后天正式开始综艺录制……
　　很好，很繁忙。
　　她现在终于有那么点儿艺人的样子了，虽然还不当红。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回去吧？”
　　舒灿夏给舒家的保姆阿姨打了个电话，阿姨说舒鸿才今天没去公司，舒念卿母女也不在家，如果舒灿夏他们要回来的话她就立刻出去买菜准备。
　　舒灿夏一听立刻应下了，舒念卿母女不在她求之不得，挂了电话就推着秦迹进屋催他换衣服。
　　虽然中秋的礼物秦迹托人送过去了，但舒灿夏还是从储藏室搜刮了两罐秦迹的茶叶出来，空手回去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两个小时后，舒灿夏站在舒家门口，掏出了许久没用的钥匙开门。
　　推门进去，阿姨在厨房忙碌，她在一楼看了一圈没瞧见舒鸿才。
　　“你坐吧，我上楼看看。”楼梯高，秦迹不方便上去，舒灿夏让他在楼下客厅等着。
　　推开二楼茶室的门，舒灿夏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茉莉花的味道。
　　舒灿夏记得以前夏云岚最喜欢茉莉花茶，而且每到茉莉花开放的季节，她会买好几盆回来放着，身上，头发上，房间的被子上都沾染着茉莉花的味道。
　　夏云岚前年报名出国，当了一名战地医生，前线条件艰苦，且国外喜喝凉水，估计她好久都没能喝到茉莉花茶了。
　　“爸。”想到以前的事情，舒灿夏喉咙一涩，“本来说是中秋回来，前几天我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门，您别介意。”
　　舒鸿才回头，他给舒灿夏递了杯花茶，关心道：“这几天没有记者追着了吧？”
　　“没有。”
　　舒灿夏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她上一次好好儿跟舒鸿才说话是什么时候自己都记不清了，如今父女俩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从何聊起。
　　“公司运转不错。”舒鸿才握着空的茶杯，也有些尴尬。
　　“我听说你现在住在新瑞，是……小秦的房子？”
　　“是。”
　　舒鸿才起身，想去摸舒灿夏的脑袋，手伸到跟前却也只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你结婚的时候公司困难，你妈知道了以后打电话过来把我骂了一通，幸好他对你不错。”
　　他从抽屉里拿了一份文件出来，“那时候爸爸拿不出嫁妆，这是两间商铺，还有一套复式，算是爸爸补给你的嫁妆。”
　　舒灿夏想了想还是接了下来，随后说道：“我想把公司股份转一半给秦迹。”
　　这事儿她想了很久了，虽然舒灿夏觉得秦迹不会要，但秦家奶活了舒家的公司，她总觉得欠秦家的。
　　“虽然他说你以前帮过他们，但是毕竟是那么大一笔钱，我觉得……”
　　“我帮过他们？”舒鸿才打断她的话，问道，“秦迹跟你说的？”
　　“是啊。”
　　舒灿夏见舒鸿才的神色好像是不知情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舒鸿才摇摇头，别说秦家这些年如日中天几乎没有什么波折，就算是阴沟里翻了船，他舒鸿才哪儿有那个本事去帮。
　　“行了，你要是想知道就再找机会问他。”舒鸿才打开茶室的门出去，他还有个视频短会，招呼舒灿夏赶紧下楼陪着秦迹。
　　舒灿夏下楼的时候给夏云岚发了个消息，不过夏云岚那边儿通讯条件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
　　“我爸有个会，一会儿就下来。”
　　舒灿夏看见茶几上满满当当摆着一桌子的吃的喝的，从中式的桃酥、云片糕，到西式的饼干、小蛋糕，应有尽有。
　　“阿姨把你当猪喂呢？”舒灿夏往嘴里塞了一颗泡芙，突然起身，“我去告诉阿姨菜别做太辣。”
　　秦迹拉住她的手腕，“阿姨刚才过来问过了。”
　　方才舒灿夏在楼上的时候，阿姨拿了个小本本过来，从吃不吃葱姜蒜辣椒，到喜欢酸还是喜欢甜，事无巨细问得清清楚楚。
　　可等晚上的菜端上来，足足有三分之二都是辣的。
　　“姑爷说夏夏喜欢辣的，他吃什么都行。”阿姨的开心都写在了脸上，她在舒家干了六年了，舒灿夏是她看着长大的，见着秦迹对她好，自然是欣慰。
　　席间仍然无话，舒灿夏特地去打开了电视，有新闻联播的声音传出来，起码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我国赴X国的第三批维和部队即将撤离，同时撤离的还有一批战地医生……”
　　三个人同时扭头看向电视，但很快就进入了下一个新闻。
　　“你妈要回来了？”舒鸿才问道。
　　“不知道。”
　　舒灿夏给秦迹夹了一片牛肉，“这个不太辣，你尝尝能不能吃。”
　　秦迹这段日子被舒灿夏有意的慢慢儿开始锻炼吃辣的能力，已经能接受微微辣的辣度了。
　　舒鸿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着舒灿夏说：“以后有空就回来吃饭。”
　　“好，不过估计空也不多。”
　　不是舒灿夏要拂他的面子，只是接下来开始录综艺，综艺结束后进组拍戏，戏拍得差不多了还得继续录综艺……
　　她接下来怕是要忙得连秦迹都不得空见了，更别提回家吃饭了。
　　晚饭后，舒鸿才送他们出去。
　　阿姨拿了一大包的东西在后面拉着舒灿夏絮叨，两个男人走在前面，谁都不跟谁说话。
　　舒鸿才叹了口气，开口道：“我这个女儿性子倔……”
　　秦迹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没有，很好。”
　　“秦家不反对她做演员？”
　　“秦家有我。”
　　只要舒灿夏愿意，秦迹会挡在她前面，秦家干涉不了。
　　走到了车跟前，舒灿夏连忙将东西塞进后备箱跟他们道别。
　　“你们进去吧，我们走了。”舒灿夏坐进驾驶座，慢慢将车开出院子。
　　还没开一会儿，她突然停了车。
　　秦迹莫名其妙地看向她，“怎么了？”
　　“安全带。”舒灿夏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索性自己凑过去帮他系。
　　越着急安全带越拉不出来，舒灿夏整个人都趴在了秦迹身上，咬牙跟安全带作斗争。
　　终于帮他把安全带系好了，舒灿夏长出一口气，一扭头看见秦迹正看着自己笑。
　　“你笑什么？以后上车自己系安全带，听到没有。”
　　舒灿夏又凑过去，帮他将压在安全带下面的衣领翻出来，碎碎念：“多大的人了，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
　　秦迹又笑，低沉的笑声直往舒灿夏耳朵里钻，听得她心痒痒。
　　“我是想给你机会。”
　　“什么？”
　　帮他系安全带是件很荣幸的事情？
　　“给你一个为所欲为的机会。”
　　每天点进评论区都很慌呜呜呜，本短小作者第一次遇到这么大面积的催更。（一定是我儿子太优秀，显得我很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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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为所欲为？
　　舒灿夏抬手打开了车顶的小灯, 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足够能让秦迹看见她通红的耳根。
　　察觉到这个后, 舒灿夏立刻将灯熄灭。
　　车内恢复昏暗的光线, 就着车玻璃外的灯光，舒灿夏突然真的很想为所欲为。
　　秦迹晚饭吃了很少的辣椒, 这会儿嘴唇还粉着。
　　“咕咚……”
　　舒灿夏咽口水的声音响彻云霄，她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大着胆子凑到秦迹耳边, “大大，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写出新章？”
　　秦迹一动不动, 被束缚在安全带和座椅之间, 双眼平视前方。
　　那副无惧无悔的样子, 像是要真的任她为所欲为。
　　“那你给我亲一下, 我就原谅你。”舒灿夏说完就抬起头，轻轻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
　　她见秦迹跟木头似的，亲完了就放开他准备开车回家。
　　下一秒, 舒灿夏突然听见安全带插扣解开的声音。
　　秦迹搂住她的腰，将人往副驾的方向带，毫无预兆，吓得舒灿夏七魂丢了两魄。
　　她目光警惕, 时不时瞟向窗外, “在，在在车上，你, 你别乱来。”
　　话音刚落，车外响起人声和脚步声。
　　秦迹眼见着她越来越慌乱，低头将方才舒灿夏的吻加倍换给她。
　　这回的秦迹没有了第一次在酒店房间的纯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家以后好好补了课，看了《亲吻的108个姿势》之类的。
　　虽然舒灿夏承认她真的很不想放开，但脚步声真的越来越近，再不放手就晚了。
　　她抓着秦迹的胳膊，锤了两下，“唔，放开，还在外面……”
　　秦迹恍若未闻，腾出手去抓她不老实的胳膊。
　　“回，回家，回家再……”
　　秦迹突然睁开眼睛，他方才都是闭着的。
　　四目相对，他眼中带着笑意，将唇从舒灿夏唇畔离开，转而去蹭她的耳朵，“回家再干嘛？”
　　“回家再收拾你！”舒灿夏将他狠狠一推，发动汽车。
　　秦迹懒散地靠在座椅上，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刚踩下油门，舒灿夏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那请夫人回去以后好好收拾我。”
　　她差点儿一个哆嗦撞马路牙子上去，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出门一定要带着赵文曜开车，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着想。
　　而且有赵文曜在的话，起码秦迹的言行举止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这人在外面一副冷心寡欲的样子，谁知道私底下骚成这样？
　　算了，也别让人知道了……
　　舒灿夏气不过又偏头瞪了他一眼，这副模样要是出去还不冷心冷肺，那得多招蜂引蝶啊。
　　从进小区开始，舒灿夏就跟秦迹保持着安全距离，乘电梯也是一人一个角中间隔着一米，到家进门她也是等秦迹穿好鞋自己再进去。
　　换好拖鞋后，舒灿夏提着包就往房间跑，边跑边嚷嚷：“太晚了我先睡了，次卧床单给你铺好了，记得自己关好窗户别着凉！”
　　秦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房门关上的声音，不过没落锁，还算是对他挺信任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先招他的也是她，先跑的也是她。
　　原先秦迹以为舒灿夏是只猫，没想到是猫和虎无缝切换，偶尔还变身豹子，跑起来谁也追不上。
　　想到这儿秦迹突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别说舒灿夏了，他这腿怕是都追不上舒灿夏的爷爷。
　　舒灿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房后才觉得不妥，她方才的举动，分明就是在欺负秦迹腿脚不灵便啊。
　　想到这儿，她神色暗了下来，有些后悔。
　　以前她总觉得身体上有些许小问题的人多少都会自卑，认识秦迹以后才算是打破了舒灿夏这个刻板印象，那人自信得过头，又从来不避讳腿的问题，经常仗着腿不好欺负人。
　　可他多少还是在意的吧？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不想坐轮椅，现在也经常不用拐杖，哪怕走路速度慢动作也要看起来跟正常人无二样，跟舒灿夏认识结婚那么久也从没提过那场车祸……
　　二十出头的人因为一场意外突然失去了自由自在跑动的能力，整天窝在家里靠轮椅代步。
　　而且舒灿夏听胡燕桦说过，秦迹的性格以前不是这样的。
　　舒灿夏魂不守舍地洗澡刷牙，睡前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外间的主卫还有水声在响，舒灿夏又开始担心这边的浴室不像家里装了扶手和紧急按钮，他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其实一直以来舒灿夏都把他当正常人看待，今日才突然意识到以后遇事儿一定不能撒丫子跑，再生气也不可以，因为他追不上。
　　她越想越难受，心里像堵着块大石头。
　　五分钟后秦迹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次卧门口蹲着个……蘑菇？
　　舒灿夏将枕头顶在头上，赤脚蹲在次卧门口等他，怀里还抱着她最爱的那只扎蝴蝶结的熊。
　　秦迹绕到她面前，发觉舒灿夏眼睛里似乎还有水汽，湿哒哒地仰着头看着他，像是被人欺负了。
　　“怎么了？网友说什么了？”秦迹以为是微博又出了什么事情，下意识去掏手机。
　　舒灿夏抓着他的手，摇摇头，“没有，不是网友。”
　　她将怀里的熊塞给秦迹，“她刚刚说她想你了。”
　　秦迹抓着熊的腿，将它倒立着拎着。
　　舒灿夏眨了眨眼睛，牵着秦迹的手，“她主人也想你了。”
　　虽然甜言蜜语很好听，但秦迹还是觉得舒灿夏不对劲，腿不方便蹲下，他只能拉着舒灿夏起身。
　　舒灿夏在起身的瞬间抱住秦迹的腰，头放在他胸口。
　　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股子水果味儿，秦迹沐浴乳是舒灿夏用剩下的，再仔细闻闻洗发水是牛奶味儿的，也是她用剩的。
　　“到底怎么了？”秦迹摸着她的头顶，“抱松一点，喘不过气了。”
　　舒灿夏放开他，手搭在他腰两侧，嘟囔道：“这不是女生的台词吗？”
　　“嗯，那下次换你说。”
　　秦迹用指腹在她眼角擦了擦，确实哭过。
　　“进去睡觉。”他哄道。
　　舒灿夏低着头，耳根子由白转红，身体绷得紧紧的，在做心理斗争。
　　“要不你还是睡主卧……”声音细如蚊吟，但秦迹还是听见了。
　　秦迹眼神里的笑意藏不住，他用手挑起舒灿夏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刚才回来的时候不是还赶我走吗？”他低着头，额头抵着舒灿夏的额头，问道，“终于想起你中午的承诺了？”
　　承诺？
　　舒灿夏断片儿了，怔怔地看着秦迹，中午她承诺什么了？
　　“为所欲为。”秦迹笑着提醒她。
　　舒灿夏想起来了，她中午已经答应晚上一起睡主卧了，然后刚才一回来就变卦。
　　像个不守信的渣男……
　　“别，别bb，睡不睡？”舒灿夏烦躁地挠了挠头。
　　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一直别别扭扭的，实在是烦死人了，明明都写一张结婚证上了，早晚的事情怕个屁啊。
　　说服了自己，舒灿夏拉着秦迹进门，将那熊往衣柜里一丢，“乖乖待着，少儿不宜。”
　　秦迹刚在床头坐稳，就被她连推带扑地摁在床上。
　　舒灿夏坐在他小腹上，将头发全部甩向一侧。
　　俯身刚想亲他，舒灿夏突然顿了一下，问道：“我重吗？”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歹也是个九十几斤的人，就这么坐在他身上应该会对他的内脏造成一些负担。
　　秦迹愣了一秒，回答道：“还好。”
　　舒灿夏立刻翻身下来，跟他并排趴着，又想再凑上去……
　　可看见秦迹的眼睛，她突然就怂了。
　　勇气这种东西通常只能持续一下，一旦错过那个峰值，就会怂到谷底。
　　舒灿夏揉了揉鼻子起身盘腿坐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商量个事儿。”
　　秦迹被她这一通操作弄得一头雾水，起身和她面对面坐着。
　　“你是不是很想……”舒灿夏做了个握方向盘的动作。
　　“嗯。”
　　“喔……”还挺诚实。
　　舒灿夏低着头，“我好像还是有一点点……”
　　有一点点害怕。
　　秦迹憋不住笑出了声，“我不急。”
　　他真的不急，但他也没想到舒灿夏先急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顺其自然才是。
　　“行了，睡觉吧。”秦迹掀开被子把舒灿夏塞了进去，又从衣橱里将那只熊放出来递给她。
　　帮舒灿夏盖好了被子，秦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你先睡，我去书房回个邮件就来。”
　　舒灿夏挣扎着起身，“大晚上的回什么邮件？”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
　　夜里十一点半加班回邮件？不像他老干部的作风啊？
　　秦迹刚走，舒灿夏收到了夏云岚的消息。
　　【夏云岚：秦迹？没有印象了，我哪能每个患者都记得清楚，不过你外公和舅舅应该也跟秦家没有交集。】
　　【夏云岚：我后天的飞机到M市，你来接我？】
　　【舒灿夏：呜呜呜不行啊妈妈，我后天开始录节目了。】
　　母女俩三年多没见，舒灿夏但凡是个普通上班族，一定想都不想翘班去接夏云岚。
　　但她不能翘班，也不能请假。
　　那节目组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发通知说后天早上七点在M市的一个广场集合，而且要穿节目组发的统一服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早上的军训拉练呢。
　　【夏云岚：那你让我女婿来接吧，一会儿我把航班号发给你。】
　　【舒灿夏：别了吧妈，你又没见过他，难不成让他举个牌儿接你吗？我还是让林乐语去吧，她这几天闲着。】
　　【夏云岚：认识，拄拐的，最帅的。】
　　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加更吧QAQ，点进评论区全是催着加更的，这对一个没有存稿的作者来说太窒息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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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录制当天, 舒灿夏忐忑不安地坐着节目组的车往中心广场走。
　　她穿着一身灰卡其色的工装套装，胸前别着金属名牌。
　　节目录制舒灿夏不是特别担心, 她主要担心上午夏云岚和秦迹的会面。
　　夏云岚的脾气跟自己差不多, 好相处，但秦迹会不会把他初次见面的丈母娘逼疯舒灿夏就不知道了。
　　她拿出手机, 给秦迹发短信又交代了一遍要点。
　　【舒灿夏：态度好一点，话多一点, 我妈问你什么别两个字儿两个字儿往外蹦, 多说几个字儿，尽量面带微笑。】
　　【秦迹：知道了（微笑.JPG）】
　　微笑……
　　算了, 希望他一会儿能记得保持微笑吧。
　　将手机收进口袋, 舒灿夏一抬眼就看见对面黑黢黢的镜头对着自己。
　　“这个也会播？”舒灿夏指的是在车上玩手机回消息的事情。
　　摄像师没说话, 旁边的跟拍导演朝她笑了笑, “给你先生回消息吗？”
　　“啊……对。”
　　“那就会播，还会打上花字，P上粉红色爱心泡泡。”
　　舒灿夏一脸懵, 她愣愣地看着跟拍导演，又问：“那要是我刚才说不是给我先生发的呢？”
　　跟拍导演开怀一笑，“那花字就打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给老公回短信呢？”
　　“你们赢了……”
　　来之前舒灿夏想过节目组会用尽一切办法从她嘴里套一点关于秦亦的消息，毕竟他那个网文大神比自己人气要高, 但也没想到从上车开始就进他们的套了。
　　舒灿夏接下来一句话都不说了, 一直看着窗外。
　　离集合地点还有一段距离，跟拍导演实在憋不住想找点儿话题，“你不想知道这回的嘉宾吗？”
　　舒灿夏当然想知道, 昨天拍宣传照的时候就她一个人，没看见其他嘉宾。
　　本来一开始签约的时候柳芳华给她看了一个名单，但听说后来换掉了不少，因为舒灿夏之前因为几个热搜，知名度突然起飞，有一些本来看不上这个节目阵容的嘉宾也有意回来参加。
　　“想知道你们也不会告诉我的。”舒灿夏这几年没通告的时候看了很多综艺，对节目组的这些个套路再熟悉不过了。
　　跟拍导演尴尬地笑了笑，“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管舒灿夏问不问，她的台词一定要说完，职业素养很好。
　　车开到地方，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节目组的车了。
　　舒灿夏下车后没动，等着他们带路。
　　她等了一会儿，发现几个几位的摄像除了将她团团围住后没有一丝想动的意思。
　　舒灿夏左右环顾着，看到了路边的指示牌。
　　她跟着指示牌往广场走，一路上还看见了不少晨练的大爷大妈，也跟她一样穿着统一的服装，不过人家的可好看多了，红的绿的，泛着绸缎的光泽。
　　广场上围着百十个工作人员，舒灿夏快步过去，从缝隙中挤进了内圈。
　　“欢迎夏夏。”总导演是个光头，在一众工作人员中十分显眼。
　　舒灿夏跟大家打过招呼后有些不敢往中间走，因为除了她，每一个嘉宾都盛装出席……没有一个穿节目组发的统一服装。
　　她尴尬地挪到最边上站着，旁边是个穿着小裙子的女演员，娃娃脸，很好看。
　　“你好。”舒灿夏小声跟她打招呼，这个女演员她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不记得名字了。
　　“你好，我叫喻雪。”
　　“我叫舒灿夏。”她接着跟喻雪说悄悄话，“不是说今天要穿节目组发的衣服吗？你们怎么都没穿？”
　　“都在车上，一会儿开场录完回去换一下就行了，你要不要先去换件好看的，一会儿再换回来。”
　　舒灿夏想了想脱掉穿上拍完开场，还要再脱掉穿上，实在是太麻烦了。
　　“算了我就穿这个吧。”
　　播这段儿的时候观众看着舒灿夏那打扮也都懵了，实在是没见过录综艺穿这么朴素的，一直到五分钟后切换镜头，看见齐刷刷的制服才恍然。
　　【舒灿夏被他们排挤了吗？一开始都穿那么好看为什么不告诉她？】
　　【哈哈哈哈太真实了，换衣服多麻烦啊，排挤个啥，可能就是我们夏夏懒得换而已。】
　　【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工地的走错场了，这节目组的统一服装也太丑了吧……】
　　【靠颜值撑起服装的小姐姐，那腿我慕了。】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综艺吧，工作团队都是废的吗？也没人提醒。】
　　……
　　“我们先公布一下游戏规则，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内，我们的六位嘉宾需要从无到有，建立一个流浪动物之家。”
　　从无到有？
　　舒灿夏觉得事情不妙，不至于要上街卖艺吧？
　　“节目组提供店面、启动经费以及出行用车，其余的请各位自己想办法。”
　　导演说完之后就喊了暂停，节目组提供的地方在离中心广场不远的一个巷子里，除去舒灿夏以外的其他嘉宾都去车上换衣服了，舒灿夏就先带着自己的跟拍过去探路。
　　五分钟以后，舒灿夏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陷入沉思。
　　“除了门口那块儿牌，还有哪儿像流浪动物之家？”
　　连沙发都没有！家都不像。
　　她坐在门口的花圃上，等了二十分钟其余嘉宾姗姗来迟。
　　“怎么样，你进去了吗？”先到的是一个选秀出身的男嘉宾，叫单之桓。
　　舒灿夏让他进去看，自己则坐着不动接着迎接剩下的嘉宾。
　　剩下四个人陆陆续续到齐，舒灿夏也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进屋。
　　六个人站成一个扇形，全都陷入了沉默。
　　她们六个人年纪相仿，没个领头的。
　　舒灿夏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其余五个人的目光。
　　她回过神去找光头导演，摊开手，“导演，钱呢？”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递了一沓信封过来。
　　每个信封里都是一张卡，信封上分别写着：装修（人）、装修（动物）、动物医疗、动物口粮、动物美容、清洁。
　　“每人一个信封，自己分配，里面有一些提示和经费，各个项目的经费可以互相调剂，但是总数不变。”光头导演抬手摸了摸头顶，“当然，你们要是有其他挣钱的方式，或者是能说服商家免费资助也是可以的。”
　　“前期准备时间为三天，也就是我们的第一次录制全部为前期准备，请各位加油。”
　　导演说完就扭头去了隔壁监控室，留下一头雾水的六个嘉宾和各自的跟拍团队。
　　舒灿夏本来不想出头，可剩下五个人未免也太闷了，一个两个都没说话的意思。
　　“要不我们先分一下这六个任务吧……”舒灿夏将信封摊在屋里唯一一张木桌上。
　　“你们可以先选个队长。”其中一个副导演提醒道。
　　不出所料，没人理她……
　　舒灿夏觉得这个节目会无聊死，六个闷葫芦能出什么综艺效果。
　　“来吧，各自挑想要的，然后赶紧去办。”
　　喻雪往前走了一步，“我可以拿这个吗？我自己的房子就是自己装的，有经验。”
　　剩下五个人都没意见，很快信封被挑剩了一半，舒灿夏、单之桓还有一直没说话的叶靳淮。
　　单之桓和叶靳淮想让舒灿夏先挑，但舒灿夏没养过宠物，挑什么都一样。
　　“叶老师，您家是不是养狗？”舒灿夏以前在剧组见过一次，“您先挑吧。”
　　叶靳淮点点头，拿了动物口粮，“我有朋友可以联系工厂。”
　　剩下的单之桓和舒灿夏面面相觑，单之桓将两个信封反过来打乱，“女士优先。”
　　舒灿夏翻了一个，翻到了宠物医疗。
　　“行了，既然组分好了就各自行动吧。”副导演又万不得已出来cue流程，她是真没想到这里面一个能做主的都没有，之前选嘉宾的时候他们瞧着还算机灵的两个人，到了现场也跟闷葫芦一样。
　　后来播到这段儿的时候观众也疯了，曾几何时看过这么沉默的综艺？
　　【我觉得要凉，看这个阵容，别说带头管事儿的了，就是个会说话的都没有，全是闷葫芦。】
　　【好无聊啊，起码来个年纪大的挑大梁，一堆十几二十岁的能干成什么事儿？】
　　【说好的选队长呢？怎么也没选？】
　　【不是玩笑，我一个神经衰弱患者刚刚居然睡了一会儿。】
　　……
　　六个人兵分六路，临走前舒灿夏拽着他们拉了个群。
　　坐在车上，舒灿夏觉得刚开始录就累了，瘫在后排拆信封。她先把信封里的卡贴身收好，然后开始阅读节目组给她的信。
　　“你可以读出来。”跟拍导演提醒她。
　　舒灿夏清了清嗓子：“你好，亲爱的宠物特工，宠物医疗是组建流浪宠物之家很重要的一环，许多流浪动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疾病，入住流浪宠物之家时也需要检测传染病以及注射疫苗、绝育等……”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师傅，麻烦您先开去银行。”
　　她得先看看节目组给了多少钱，她一个从来不养宠物的人都知道给动物看病很贵，更别提疫苗和绝育了。
　　从自助银行出来，舒灿夏面无表情地坐在后排。
　　她看向镜头，“在拍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舒灿夏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镜头，喊出了此刻六个嘉宾一致的想法：“节目组太抠了。”
　　“接下来去哪儿？”司机师傅问道。
　　舒灿夏将手机上的地址给师傅看了一眼，然后对着镜头解释：“这家据说是M市最大的宠物医院。”
　　“一上来就要去最大的吗？”跟拍导演问道。
　　“是，能做到那么大说明资金实力雄厚，我去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扶贫，就你们节目组给的那点儿钱咱们就不要去霍霍别人的小本生意了。”
　　今天还有一章，但是还没写，写完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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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车开到了宠物医院门口, 舒灿夏在手机上看了一眼导航，离他们的大本营很近, 还算方便。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去, “你好，我找你们老板。”
　　五分钟后, 舒灿夏坐在院长对面，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好, 我是《宠物特工》节目组的，我叫舒灿夏。”
　　“你好, 你有事儿吗？”院长冷不丁看见一排摄像机, 有点儿不适应。
　　舒灿夏笃定节目组会提前联系宠物医院, 所以例行公事地跟他解释了一下这个节目, 然后继续微笑着看着他。
　　“哦，录节目，你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希望贵院可以提供医疗方面的援助。”
　　舒灿夏看那院长的眼神儿不对劲,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跟拍导演，跟拍导演回避她的目光。
　　院长也沉默了，心想：援助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不给钱？
　　他不光心里这么想，对着镜头也这么直接问了。
　　“不是不是不是。”舒灿夏连忙否认, 随后气势弱了不少, “但是您看能不能少给一点……”
　　“嗯，你先说说你们的想法，策划书带了吗？”
　　至此, 舒灿夏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觉得这个院长不知情呢？
　　“你们没联系这家？”她回头小声地问跟拍导演。
　　按理说这种节目为了保证顺利进行都会提前跟医院打好招呼，谈好节目价格和私下的价格。
　　跟拍导演悲壮地摇摇头，方才给舒灿夏的单子上写了几家宠物医院都是他们提前联系过的，谁知道舒灿夏没看见候选医院的名单就直接点名要来这家，为了节目效果她也不敢拦。
　　舒灿夏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是这样的，我们节目是网播形式，您需要任何的广告宣传都可以。”
　　“小姑娘，我们医院不用宣传的。”
　　院长说的是实话，他们医院忙到给猫狗绝育要排队，隔壁的宠物商品和宠物美容生意也好得很。
　　“是，但是您也知道我们是流浪宠物的援助，而且您不用担心我们节目拍完了就结束了，就算我们这个节目拍完了救助的活动也会继续进行下去。”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贵院也在做类似的援助，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流程？如果只是帮助他们治病然后又放回去流浪的话，其实贵院完全可以跟我们合作。我们会给它们找领养的主人，并且做回访。”
　　“而且和我们合作也有个比较好的好处，全网的观众都盯着，不会轻易跑路。”
　　舒灿夏脑子飞速运转，要不是为了面子，她一早就扭头跑了，去节目组联系好的医院沟通多简单。
　　院长有些动摇，“你们具体需要怎么个援助法？”
　　“是这样的，一些基础的外伤处理或者是传染病试纸的使用我们肯定不会过来麻烦你们，我希望可以在贵院学习几天，外伤包扎之类的，其余的比较严重的疾病或者诊疗还是需要来院里处理的。”
　　“贵院收到流浪动物后也可以直接联系我们，我们上门来接。”
　　“如果贵院需要人手，我们也可以过来帮忙。”舒灿夏刚才看见楼下的招牌启示，似乎他们这儿各个部门都缺人。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院长，小声道：“他们就给了我五千，后续如果不够的话节目组会有专门的人跟你们再联系的，您放心，我们后期也会开启捐款通道，不会让你们太亏本。”
　　跟拍导演表示什么都没听见，捐款通道又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啊。
　　“这样吧，我让法务拟个合同先看看。”
　　“那最快什么时候能看见合同？是这样的，我们前期准备时间不长，可能您得稍微……”
　　“明天你来看，看有什么要修改的我们再讨论。”院长跟舒灿夏加了微信号，“这几天可以请你帮我们个忙吗？”
　　院长刚才出去跟节目组的人交谈了一会儿，节目组肯定给他出损招儿了。
　　节目还在录，舒灿夏自然是不能拒绝，她跟着院长下楼，到了隔壁卖宠物的地方。
　　“两天时间，成交额达到八千，以后你们所有的动物绝育手术，我们医院免费做。”
　　“好！两天。”舒灿夏信心满满地接下了任务，一回头旁边的员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院长随意指了个人，“你告诉她，我们这个月的营业额是多少？”
　　“九月到目前为止二十四天，成交额三万零六百，平均每日一千二百七十五。”
　　空气凝固，仿佛只留舒灿夏滴血的声音。
　　院长回了办公室，舒灿夏则直接就留在宠物店做销售了。
　　她去群里汇报了自己的进度，顺便问问他们的进度。
　　【舒灿夏：基本搞定，但是我要在两天内帮他们卖八千的宠物出去。】
　　【舒灿夏：你们呢，顺利吗？】
　　【喻雪：顺利！】
　　【单之桓：还行，需要我们去帮你卖吗？】
　　【司万：资金不够，你们谁有剩余的。】
　　【叶飞鸾：顺利，我一会儿把单子放群里，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叶靳淮：@舒灿夏我家狗缺个伴儿，你那边有狗吗？】
　　舒灿夏仿佛看见了希望，八千营业额又着落了！
　　这时，微信群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小光头：@叶靳淮 @舒灿夏不许私下交易。】
　　小光头是总导演，但是舒灿夏记得刚才她创群的时候没拉他进来啊。
　　【小光头已被舒灿夏移出群聊。】
　　【舒灿夏：不许再出叛徒！！！】
　　【喻雪：@舒灿夏要不你来当小队长吧！】
　　【叶飞鸾：同意。】
　　【司万：+1】
　　【叶靳淮：（OK.JPG）】
　　【单之桓：我也同意。】
　　播出的时候，网友都以为舒灿夏会谦让一下，说自己能力不够，没想到下一秒，舒灿夏就欣然接受了队长的称号。
　　【舒灿夏：感谢组织感谢党，感谢人名群众的信任，小舒幸不辱命！大家冲鸭！！！】
　　转眼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舒灿夏点了个外卖，因为店里全是宠物，她只能拖了张凳子蹲在门口吃。
　　算了算时间这会儿秦迹那边顺利的话应该已经接到夏云岚了，舒灿夏发了条短信过去，那头的秦迹就回了三个字——接到了。
　　此刻，秦迹和夏云岚坐在订好的餐厅包厢里。
　　刚才二人在机场的事情实在是不堪回首……
　　夏云岚信誓旦旦地觉得能找到女婿，因为他拄拐杖，一定很好找。可谁成想，秦迹为了给丈母娘留一个好印象，没带拐。
　　秦迹信誓旦旦地觉得虽然一别四年，但自己肯定能一眼认出救命恩人。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在大厅里寻寻觅觅，谁都没能认出谁。
　　终于凭着现代化的通讯方式接头碰面了，秦迹却傻了，他的救命恩人，怎么好像跟四年前长得不太一样？
　　夏云岚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浅小麦肤色，脸上依稀能看出岁月的痕迹。经过三年的打磨，以往养尊处优的姿态完全不见了，风衣系带勒出恰到好处的精壮腰线，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好，像二十出头。
　　“好女婿？”夏云岚低头打量他的腿，“哪条不利索？不是都看着蛮好的？”
　　“……妈。”秦迹尽全力扬起了一个自认为礼貌懂事的笑容，下一秒就被夏云岚嫌弃了。
　　“别笑了，不好看。”夏云岚把手里的行李交给秦迹身后的赵文曜，拍了拍秦迹的肩膀，“走吧，夏夏说你定了餐厅，飞机餐我都没动。”
　　秦迹立刻跟上，可没拄拐到底速度慢些，没几步就落在了后头。
　　夏云岚也很快发现了，慢下脚步跟他并排走。
　　“吃什么？”她期待地问道。
　　“定了淮扬菜和火锅，阿姨您想吃什么？”
　　“火锅。”夏云岚不假思索。
　　在国外几年，她最想念的就是麻辣火锅。
　　上了车，夏云岚和秦迹坐在后排，座椅中间放着夏云岚的背包。
　　“你这腿现在什么情况，不影响生活吧？”
　　“不影响。”
　　“晚上的时候记得让夏夏多注意点儿，平时出门还是拄着拐，慢慢恢复。”
　　晚上的时候……
　　秦迹有点儿吃不消她的直白，尴尬地笑了笑。
　　夏云岚看他的表情意识到了什么，没忍住笑了笑，觉得他一个二十来岁结了婚的小伙子还会害羞，挺有趣的。
　　在火锅店坐定，夏云岚点菜的架势把秦迹吓得不轻，除了绿叶菜，恨不得一样来一份。
　　“吃不完一会儿打包，晚上回去接着涮。”
　　果然是亲母女，连菜点多了的说辞都一模一样。
　　鸳鸯锅上桌，夏云岚往里面投了半份麻辣牛肉，她看秦迹在骨汤锅涮羊肉片，问道：“不吃辣？”
　　“很少。”秦迹回答。
　　夏云岚摆摆手，将牛肉裹了油碟塞进嘴里，“练练就能吃了，没事儿，辣哭几次，什么都能吃。”
　　这话舒灿夏也说过一样的……
　　舒灿夏说她第一次吃火锅是边擦眼泪鼻涕边吃的，自那以后吃辣程度飙升，原来是一脉相承。
　　等夏云岚吃得差不多了，秦迹递了湿纸巾给她擦手，又起身去给她倒了杯绿茶。
　　再坐下，才开始说正事儿。
　　“阿姨，您还记得我吗？36床。”
　　夏云岚一听，眯起眼睛细细地看了他半天，说实话，毫无印象。
　　秦迹将自己四年前的照片递过去给她，“车祸后的手术是您帮我做的。”
　　夏云岚将那照片又仔仔细细看了半天，还是没印象。
　　“M市中心医院？”
　　“是，四年前冬天，凌晨的车祸，肇事者酒驾逃逸。”
　　夏云岚将手机递回去，喝了口绿茶，“好女婿啊，我是消化外科的。”
　　日六成就达成！肩膀好痛QAQ


第37章 
　　四年前, M市，严冬。
　　秦迹上半身伸出车窗外, 右腿被重物压住, 他尝试着动了几下，无法脱身。
　　车祸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 他模糊地看见看见肇事者急刹后又陡然加速，那是辆红色的跑车, 整个M市找不出第二辆。
　　温热血液流出身体, 秦迹觉得越来越冷。
　　晕过去之前，隐约听见几个不好的词, 也无力去想, 无力去问。
　　他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后, 意识清醒的那一刻, 秦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也是晕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词——截肢。
　　“你运气好，遇上夏医生主刀, 要是换作旁的人，腿可能就真保不住了。”换药的护士说。
　　夏医生这三个字贯穿了秦迹整个住院的日子，秦迹没见过她，她动完手术以后就去了国外交流学习, 但墙上的名医介绍里有她的照片。
　　夏云斓是个女医生, 五十岁上下，履历相当漂亮，饶是一个外行人看见了都会由衷地夸上几句。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 秦迹在家中长辈口中听见了这位医生的名字，舒鸿才的前妻，夏家逐渐没落后舒鸿才和她离了婚，前几天作为一名战地医生远赴国外。
　　……
　　秦迹思绪回笼，问道：“您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云彩，山岚。”夏云岚紧接着又道，“给你做手术的是斑斓的斓吧？”
　　夏云斓医生的名字在国内专业领域无人不知，夏云岚自然也认识。
　　秦迹点头，没想到竟然是同音不同字。
　　“你和夏夏结婚也是……”
　　夏云岚突然敛了笑意，救命恩人搞错了没什么，报错恩也没什么，她就怕秦迹对舒灿夏没有真情，对她好只是为了这个。
　　“不是。”秦迹连忙保证，“您放心。”
　　说到为什么秦迹非要花这么大代价娶舒灿夏……
　　虽然他不太愿意公开承认，但确实是一见钟情，在那个三线卫视台的综艺节目。
　　后来知道舒灿夏是舒鸿才的女儿后，秦迹甚至还想过同她偶遇，不过打听到舒灿夏跟他一样甚少参加富家子弟的聚会，一直没有机会。
　　秦家催秦迹结婚不是一两天了，但结婚对象不能草率。
　　所以当秦迹将舒灿夏的资料拿给秦老爷子的时候，秦老爷子并不同意，他认为秦迹此举虽是为了感谢当年的医生，但行事太过，搭上钱搭上婚姻，不过后来见他实在坚持也就作罢了。
　　秦家小辈结婚向来是自己出钱，有多大能耐就办多大排场，家里不会给帮助。
　　秦迹当时几乎掏空了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家底，才帮舒鸿才把公司的窟窿填上，所以后来婚礼从简不光是因为他不喜社交，而是真的没闲钱了。
　　婚礼筹备阶段他一反常态四处奔走，为了亦初文化接下来的正常运作，秦迹都差点儿动了开签售会或是上节目的心思。
　　如今见到了夏云岚，秦迹怎么都没想到还能有同音不同名这么个误会。
　　虽然恩报错了，但婚没结错。
　　秦迹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部电视剧，叫《上错花轿嫁对郎》，阴差阳错却修成正果。
　　“那夏医生您还能联系到吗？”
　　“我过几天去医院报到，帮你联系试试。”夏云岚笑了笑，揶揄他，“万一那位夏医生也有个未婚的女儿……”
　　秦迹知道她是开玩笑，无奈地弯了弯嘴角道：“我还有个亲弟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了。”
　　饭后，秦迹本想着让夏云岚去家里暂时住两天，但夏云岚坚持要回自己房子。
　　那房子三年没住人了，秦迹让赵文曜找了几个钟点工打扫，先暂时收拾了房间出来，其余的得明天慢慢整理。
　　帮夏云岚安顿好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秦迹回家后没多久舒灿夏也收工回来了。
　　“我妈呢？回家了？”她将今天穿的外套脱了放在地上。
　　今天在宠物店呆了半天，衣服上沾满了宠物店那股子特有的猫狗的味道。
　　“回家了，让她先来家里住两天她不肯。”秦迹去浴室给她放热水。
　　舒灿夏的头发都打绺了，眼皮子也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洗完热水澡，舒灿夏捧着半个西瓜坐在沙发上挖，两口西瓜下肚，精神头回来了一点儿。
　　“我今天下午吆喝了一下午，你猜卖了个啥？”
　　秦迹侧头看着她，舒灿夏的腿还大咧咧地跷在他的腿上。
　　“两条金鱼。”
　　舒灿夏给他比划，“就这么大的那种小金鱼，本来人家只要一条，我硬是从金鱼的身体和心理两个方面一通分析，最后才卖了两条出去。”
　　从心理方面说服秦迹能理解，两条鱼有个伴儿。
　　但从身体方面说服……
　　“一公一母吗？”秦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舒灿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些作者，满脑子黄色废料，这个能播吗？”
　　“我说，两条鱼回去在浴缸里还能绕圈儿比赛游泳，免得一条鱼在缸里瘫着，不利于身体健康。”
　　秦迹无奈，她以为人家金鱼跟她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吗？
　　舒灿夏放下西瓜，将头枕在秦迹的肩膀上，不满地哼哼，像条饿肚子的奶猫。
　　“淮哥本来说要在我这儿买个狗，谁知道被节目组发现了，勒令不肯他买。”
　　秦迹眼皮子一跳，之前跟舒灿夏拍戏的那个他没记错的话是叫杨贺尘，已婚，今天这个淮哥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你们综艺几个男的？”
　　“四个啊。”
　　舒灿夏掏出手机给他介绍，“这个是去年选秀出来的，唱歌很好听的。这个好像是个男团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挺帅的。这个是演戏的，拿过去年的影视最佳新人。这个就是《秋鸣》的男主叶靳淮，要买狗的那个。”
　　秦迹看着她手机屏幕上的四个男人，伸手将她的手机夺过来丢到旁边，“后期还要住一起？”
　　“对，我们那个地方二层是住人的。”
　　这几天因为屋里正在进软装，还不方便住，等到第二次录制的时候他们六个嘉宾包括飞行嘉宾都需要住在那儿。
　　“这就是段生和给你接的好综艺？”秦迹表情有点僵硬。
　　听说那家伙这几天他在剧院演出？真想带个臭鸡蛋去砸他的场子。
　　舒灿夏还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自顾自说道：“不是吧，段总不会管这种东西的，是我经纪人接的。”
　　说完后，舒灿夏听见头顶一声冷哼，她突然意识到气氛不对，仰起头，“秦亦大大，你应该变醋意为动力。”
　　“只要你更新够快，你老婆我就不会跟别人跑了。”
　　虽然秦迹更新的很快，但第二天早上天不亮他老婆还是跑了。
　　宠物店的上班时间是九点，九点前舒灿夏还要去流浪宠物之家开一个六人小会。
　　昨天一天的进度定在了今天早上具体汇报，舒灿夏作为小组长，特地找节目组要了个皮质的笔记本装装样子。
　　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框，“来，开始吧，谁先来。”
　　“我来吧。”喻雪将购物清单摊开，里面每一项的金额列得清清楚楚。
　　舒灿夏不关心她买了什么，直接去看最后一行的总金额。
　　“预算没超，好样的。”
　　接下来每个人依次报告，同样也列了清单表格。
　　除去司万，所有人的预算都控制得刚刚好。
　　舒灿夏看见司万那张单子后表情有一点僵硬，消毒水这些东西也就罢了，消耗品多买点儿也无妨。
　　“粘毛器一箱100个，毛球修剪器10个，鞋套个十百千……鞋套一千只。”舒灿夏都不敢去看最后一行的总计，她看向司万，发出了灵魂拷问，“你是误入了批发市场吗少年？100个粘毛器我们得用到明年去。”
　　她痛心疾首地瞟了一眼摄像机，将麦拿了下来，凑近他们小声道：“我们的量够我们这一两个月用就行了，不要便宜了节目组。”
　　舒灿夏声音小，收音没收到。
　　副导演盯上了最老实的单之桓，把他叫到门外去做单人采访。
　　“刚才你们小队长跟你们悄悄说什么了？”
　　单之桓摇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没听见。”
　　一连问了五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导演组只能叫来舒灿夏，谁知道她回答得大大方方，甚至还有点儿咬牙切齿，“我说少买点儿，等我们走了以后东西用不掉就便宜你们了。”
　　这段儿播出之前，弹幕原本还在质疑舒灿夏凭什么当小队长，这话一出全是夸赞的声音。
　　【太会勤俭持家了我的天哈哈哈哈。】
　　【这才一天，我怎么觉得特工小分队都有了团魂呢。】
　　【团魂就是队长说的对，省钱第一位，不能当叛徒。】
　　【夏夏小队长，你不要忘了你的八千的营业额才卖了20块钱哦，还有七千九百八。】
　　【嗯？小队长你看见下面的吸尘器没？三千多一个，还买了俩哦！】
　　……
　　说完毛球修剪器，舒灿夏再往下看清单，看见了一串令人崩溃的数字。
　　“吸尘器三千二一个，买了两个，括号的加200是什么意思？”
　　“延保。”
　　延保的意思是，交钱延长质保期。在延保期内出问题，保修包换，算是值了，延保期内不出问题，就算是钱打水漂。
　　舒灿夏叹了口气，说他是勤俭持家吧，哪儿有勤俭持家的人一口气买六千多块钱的吸尘器？说他败家吧，人家还知道给吸尘器延保。
　　“节目组给了你多少钱啊？”舒灿夏觉得以司万这个买法，绝对超额了，还不止超一点点。
　　司万还没说话，总导演憋不住了。
　　“第一个环节一共超额三千六百五十二块八毛六。”
　　舒灿夏回头问他，“六个环节一共超吗？”
　　“是的，司万一个人就超了五千多。”靠着其他几个人的余额才勉强拉到了三千多。
　　舒灿夏思考了两秒，看向总导演，“要不这样，我卖一个吸尘器给你，咱们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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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要不这样, 我卖一个吸尘器给你，咱们两清。”舒灿夏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要不是在场的人都有脑子, 差点儿都要被她正经严肃的表情蒙骗了。
　　她这话把总导演说懵了，他翻过来覆过去算账, 司万欠三千六百多，吸尘器三千二百多, 舒灿夏为什么就能厚着脸皮跟节目组说两清？
　　总导演摸了摸他那锃亮的光头, 觉得职业生涯遭遇了滑铁卢。
　　“这账我怎么算不明白……”
　　其余的五个嘉宾也都静静地等着看两个人battle，闭口不言, 但从表情能看出来, 他们都在内心给舒灿夏加油打气。
　　舒灿夏神色认真地看着总导演, 解释道：“剩下的四百算你给我的折扣, 不然算你们节目组给我们的开业红包也成。”
　　播出时，这一段儿的弹幕陡然增加。
　　【只要我暂停得够快，总导演就不会拒绝我们夏夏。】
　　【总导演：mmp, 好后悔，当初签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女艺人？？？】
　　【反向折扣666，这操作闻所未闻，舒灿夏真逻辑鬼才。】
　　【舒.抠门.小队长.灿夏：跟钱比起来, 脸算什么东西？】
　　【总导演要是能答应舒灿夏, 我在综艺播完前手抄整本《定昏》。】
　　【哈哈哈，我赌他会无情拒绝，并且提出苛刻要求让他们打工还钱。】
　　……
　　弹幕猜的没错, 节目组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么丧权辱国的条约。
　　“不行。”总导演果断拒绝，举着账单，“三千六百五十二块八毛六，节目结束前，你们必须靠自己在节目里的努力，一分不差地还给剧组。”
　　舒灿夏撇撇嘴，“那我要是非不还呢？”
　　到时候节目都结束了，他们还能怎样。
　　总导演沉默了几秒，小声道：“节目效果，舒小姐，给点面子。”
　　舒灿夏了然，不情不愿地重复：“好的，三千六百五十二块八毛六，节目结束前一分不差，我们肯定能还上。”
　　总导演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你们继续。”
　　早会进行到了尾声，舒灿夏最后只强调了一个重点——开源节流。
　　“我们要量入为出，适度消费，避免盲从，理性消费……总之要贯彻正确的消费观念，不能铺张浪费。”舒灿夏说完后看见自己的跟拍导演在使眼色，低头一看表，快迟到了。
　　散会后，舒灿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宠物店，还是晚了五分钟。
　　她戴上围裙，换上标准的迎客笑容，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见人就揽：“进来看看吗？猫狗、兔子、仓鼠都有喔！”
　　没多久，宠物店的店长从导演组那儿回来，她走到舒灿夏跟前，语气毫无波澜：“你早上迟到了。”
　　舒灿夏觉得后脊一凉，她余光扫见跟拍导演微微上扬的嘴角，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是，您，您接着说……”
　　“我们这里的规定，迟到一次罚款三十。”店长面对镜头有些紧张，肢体僵硬。
　　舒灿夏听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像是在意料之内，哪里有节目组哪里就有搞事儿的。
　　她笑了一下，又小声问道：“这规定刚定的？”
　　店长点点头，然后拿着铲子进去清理猫砂了。
　　外间剩了舒灿夏一个人，她叹了口气，抱着小猫坐在小凳子上发呆。
　　“你有什么想法吗现在？”导演问她。
　　舒灿夏无所谓地耸耸肩，笑得勉强：“一会儿卖的时候在原价基础上加价三十。”
　　她等客人一直等到午饭后，离下班只剩三个半小时了，一单都没开。
　　宠物不比其他东西，总要看上好几回，合眼缘才好。
　　舒灿夏惆怅地摸着猫，抬头看向跟拍导演，“我真的不能把它买了吗？”
　　怀里那只是只小加菲，舒灿夏见它第一眼便觉得喜欢，小加菲被她抱着也不吵不闹，敞开肚皮任她摸。
　　“买了也不够。”跟拍导演面无表情地提醒她。
　　舒灿夏指了指笼子里的垂耳兔，“那就再买个兔子凑单。”
　　“不可以。”
　　正当她垂头丧气的时候，门口的电子招财猫发出了喜气的声音：“欢迎光临。”
　　舒灿夏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围裙，“您好，请问您……是想要看宠物吗？”
　　秦迹身上套了件米驼色的针织衫，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色内搭，他进屋后提了提袖子，居然露出了之前舒灿夏送给她的那条手链来。
　　他一出现就吸引了摄像大哥的镜头，一旁的工作人员上来提醒：“先生我们是节目录制，请问您接受上镜吗？”
　　“可以。”
　　秦迹往里走了两步，舒灿夏这才发现他今日拿的拐不是往日里拿的那根，今天这根低调了不少。
　　“想看点儿什么？”舒灿夏面带微笑，“猫狗、兔子、仓鼠都有哦。”
　　秦迹绕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右边角落里的垂耳兔身上。
　　“这只兔子特别可爱，回去送给女朋友很好的。”舒灿夏立刻上前介绍。
　　不愧是秦迹，舒灿夏想着，一眼就看上了店里最贵的兔子，也是她最喜欢的那只。
　　“荷兰垂耳兔，特别好rua。”
　　秦迹将手伸进笼子，那兔子嗅了两下，然后呆呆地看着他站在不动。
　　“你还有什么推荐？”秦迹看她手里抱着只猫不放手，显然是动了心思的。
　　舒灿夏愣了几秒，盯着秦迹。
　　她将手里的猫往前一送，“兔子配猫，天长地久嗷。”
　　秦迹没忍住弯了弯唇角，接过那只小加菲。
　　“喵……”小加菲被他抱在怀里脚蹬了蹬，但很快就找到了舒服的位置缩了起来，眼皮子耷拉着，懒懒散散的。
　　“嗯，可以。”秦迹将猫递还给舒灿夏，“刷卡。”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和节目组交换了一下眼神。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没太反应过来，倒是里间的店长听见刷卡两个字以后火速赶来。
　　“愣着干嘛，刷啊，刷完你的业绩就完成了。”
　　舒灿夏愣愣地接过秦迹那张卡，刷完以后还给他，“猫需要打疫苗，具体的您可以扫一下店里微信……”
　　秦迹点点头，然后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只空的猫包。
　　“把猫给人家。”店长催促道。
　　“哦，对不起……”舒灿夏将猫放进猫包，蹲下来把拉链拉好。
　　她又回身去拿那只垂耳兔的笼子，对秦迹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送您出去吧。”
　　舒灿夏亲自把猫和兔子放进她平日里坐的车后座，看见驾驶位的赵文曜正回头看着她笑。
　　舒灿夏瞪了他一眼，站在一旁目送着车开走才回到店里。
　　这段播出的时候，后期在舒灿夏旁边打了四个花字——依依不舍。
　　【我去，太帅了吧？要不是夏夏结婚了说不定能发生点儿故事。】
　　【呜呜呜，买给女朋友的吗？你家还缺兔子吗帅哥？食肉的那种兔子。】
　　【我们夏夏眼睛都看直了哈哈哈，到底是舍不得客人还是舍不得猫？你家里还有老公啊夏夏。】
　　【五分钟，我一定要知道这位帅哥的全部信息呜呜呜！！！腿坏了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坐上去自己动的哥哥！】
　　【真的不是节目组找来的托儿吗？一口气花那么多钱眼睛都不眨？买白菜呢？】
　　【前面的亲是来搞笑的嘛，你仔细看看人家坐的那车，□□千对于人家来说也就是一顿饭钱而已。】
　　……
　　上楼签完了约，舒灿夏跟着院长到楼下。
　　“我们下周录制的时候想过来学一点基础的知识，您看到时候怎么安排？”
　　院长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几幅医生介绍，“你自己挑一个。”
　　舒灿夏抬头看了看，一共6位宠物医生，每个人的履历都很好看。
　　“这个吧。”她指着正中心的一位男医生，“邢楚言。”
　　院长笑了笑，“真会挑，邢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厉害的医生……”
　　“是最帅的。”
　　舒灿夏又回头看了一眼，正面无修素颜半身照，真的很帅。
　　晚上收工回家的路上，舒灿夏就迫不及待地给秦迹发消息。
　　【舒灿夏：我马上就到家！！！】
　　【舒灿夏：猫呢？等我！】
　　发了两条信息那头都不回，舒灿夏思考了一会儿……
　　难道在码字？
　　她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性很大。
　　为了犒劳秦迹，舒灿夏路过炒货店的时候还下去买了二斤核桃，准备晚上剥几个给秦迹补脑。
　　到了家，屋子里安安静静。
　　舒灿夏换上拖鞋进屋，怕打扰秦迹码字，声儿都没出。拎着核桃走到书房，她听见书房里面传来小加菲的叫声。
　　“你怎么把猫弄书房来了……”
　　舒灿夏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秦迹单膝跪着的左腿，曲线优美的腰臀，白皙的脚丫子和卑微的表情。
　　“你干嘛呢？”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核桃上去扶秦迹起来。
　　秦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他起身，指了指最下面一排书架，“你赶紧把猫捞出来。”
　　舒灿夏这才注意到小加菲，它卡在书架里动弹不得，扁平的大脸这会儿正奋力地往外挤。
　　书房的书都是从高到矮排列的，小加菲原本在矮的那边玩儿倒也无事，后来逐渐往尺寸大的书那边儿挤，挤着挤着就把自己卡在里面了。
　　舒灿夏怕伤着它，只能趴在地上轻轻把它往外拽。
　　五分钟后，她手里提溜着猫，后头跟着秦迹往客厅走。
　　“兔子呢？”舒灿夏这才想起来那只小垂耳兔。
　　“让赵文曜送回家了。”
　　那边有王阿姨照顾，还有院子里那么一大块草坪，兔子跑起来也畅意。
　　“今天完成营业额了？”秦迹挥动着手里的逗猫棒，“等你节目参加完了是不是能回来给它打针？”
　　舒灿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亲爱的大大，我又不是去学习兽医。”
　　参加完节目能给猫洗澡倒是真的，流浪动物送过来肯定要给他们洗澡修毛的，为了节省开支，自然要舒灿夏他们亲自上阵。
　　“你给猫取名字了吗？”舒灿夏揉了揉小加菲的脸，“我们咪咪是个男孩子，一定要起一个可可爱爱的名字。”
　　“你起吧。”秦迹写了几年小说，最讨厌的就是起名字。
　　“叫日万？”舒灿夏说完很快摇头，“不行，耳朵猫大大家的猫就叫日万。”
　　耳朵猫是前几年言情圈很火的一位作者，近几年文开得慢了，更热衷于在微博上晒猫晒狗晒娃。
　　“那要不叫两万吧，希望你每天看见我们家两万的时候，能三省吾身：今天我码字了吗？今天码得比昨天更多了吗？今天我的时速更快了吗？”
　　今日友情出镜：
　　邢楚言——预收文《喵~》男主
　　耳朵猫（周聊）——完结文《家中常备消防员》女主
　　感谢在2020-03-29 17:58:13~2020-03-30 16:1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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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一期的《宠物特工》录制结束后, 舒灿夏暂时没有工作安排，终于能腾出时间跟夏云岚见上一面。
　　夏云岚已经回来两天了, 舒灿夏除了让赵文曜送了些东西过去外还没跟她见过。
　　秦迹一早就订了餐厅, 问过夏云岚的意思后订的，是一家粤菜。
　　这个餐厅舒灿夏也听说过, 说是粤菜也不算是正宗粤菜，老板是广东人, 老板娘是福建人, 他们二人又在M市生活了许久，口味比较糅杂。
　　“我妈在国外三年多, 还以为她回来以后要吃点儿辣的。”
　　夏云岚确实跟舒灿夏一样喜欢辣的, 但明天还有一位贵客, 她口味清淡。
　　“谁啊？”舒灿夏问。
　　秦迹看着茶几上的祁门红茶, 想起了上回故事还没讲舒灿夏就匆匆去了公司的那次。
　　“记得我说你们家曾经对我有恩吗？”秦迹拉着舒灿夏的手，两万躺在他们中间耷拉着眼睛，又像是困了。
　　“嗯。”她特地问过, 舒鸿才和夏云岚都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
　　“搞错了。”秦迹将手机上的百度百科拿给她看。
　　舒灿夏微微皱眉，“夏云斓？”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愣愣地看向秦迹，“你以为是我妈？”
　　秦迹点点头, 跟她简单解释了一遍。
　　舒灿夏理清了来龙去脉,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妈帮你手术，你就要去救她前夫的公司, 娶她的女儿……”
　　跟舒灿夏结婚也就罢了，掏空了家底儿救舒鸿才的公司，秦迹确定这对夏云岚来说不是恩将仇报？
　　当初舒鸿才和夏云岚离婚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怕是知道点儿内情的人都知道夏云岚恨不得掐死舒鸿才。
　　舒灿夏见他表情不对，接着追问：“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了？”
　　秦迹微抿着唇，几不可查地皱眉。
　　沉默良久，他缓缓叹了口气，“赵文曜拿着你的照片过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那次综艺节目上的……”
　　舒灿夏倒抽一口凉气，喜悦之情藏不住，嘴都列到耳朵根子了。
　　“大大！你对我一见钟情啊大大！”
　　秦迹见她得意，也低头笑了笑，附和她：“是，一见钟情。”
　　那段时间正是他最低落的时候，治疗碰壁，复健情况不理想，公司刚起步各个方面都困难。
　　空余时间打开电视，秦迹看见了电视上背着个男人做游戏的姑娘，她使劲儿使得脸都憋红了，还是一趟一趟地跑，拼尽全力。
　　舒灿夏那吃力的样子就像当时的秦迹一样，背上压着几座大山，喘不过气。
　　他当时用手机搜索舒灿夏的名字，娱乐圈查无此人，只找到了她从小学开始的三好学生名单公示，小学初中高中都在M市。
　　然后秦迹再托了人去查，就查到了舒家。
　　舒灿夏听完后咂了咂嘴，“小学的三好学生名单公示？为什么网上连这种东西都有？”
　　“那你没看见我初中的检讨书吧？”她记得在学校橱窗挂了一周，也不知道学校有没有放在网上。
　　秦迹摇摇头，他没看见什么检讨书，倒是看见了征文稿。
　　“你还写过检讨？”平日里看着舒灿夏虽然性格外放，但是个有分寸的人。
　　“写过啊，我初一军训装晕被教官发现了，1000字检讨加每天加练100个蛙跳。”舒灿夏摆摆手，“往事不要再提。”
　　……
　　第二天上午十点，赵文曜就开着车载他们从家出发。
　　餐厅远离市中心商业区，坐落在一片竹林里面，阳光影影绰绰透进来，车轮轧上去嘎吱嘎吱响。
　　舒灿夏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眼睛盯着地上看，想找找看这个时候还有没有竹笋。
　　他们到的时候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服务员先给他们上了两盅糖水，M市这边少见广式的煲汤食材，碗里有些东西舒灿夏都认不得。
　　二人坐在门口亭子里候着，一辆白色的轿车卡着约定的点儿开进来。
　　“夏夏。”夏云岚迫不及待地摇下窗户朝舒灿夏招手。
　　“妈！”舒灿夏从石凳上蹦起来，牵着秦迹的手匆匆过去。
　　母女二人顾着是现在是在外面，都克制着情绪。( ?
　　“这是夏医生吧。”舒灿夏揉了揉酸酸的鼻子，笑着去挽秦迹的胳膊。
　　夏云斓今年57岁，看起来跟比她小十岁的舒灿夏母亲一般大。
　　她穿着一身黑灰色的运动服，脚上踩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夏医生早上在附近爬山，方才下来搭了夏云岚的车过来。
　　“小伙子长大了。”夏医生拍了拍秦迹的肩膀，“没想到我还做了回红娘。”
　　她这些年的患者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给她留下特殊印象的少，但秦迹算一个。
　　夏医生回想起四年前的场面，她值完进修前最后一个小夜班脱下白大褂刚准备回家，一出门就看见急诊那边移动床上推着个人匆匆进去。
　　她依稀看见担架上的人伤势不轻，连忙跟着往里跑。
　　手术一直做到天蒙蒙亮，夏医生出来以后看见手术室门口守着的人，一个两个都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
　　“夏医生，这位是秦开傅老爷子，这位是病人的父母。”副院长的羽绒服里面依稀露着睡衣的领子，显然是睡到朦胧被人从家里叫过来的。
　　夏医生对秦迹印象深刻也不只是因为秦家，她笑着看向夏云岚，“做了那么多年医生，病人见得成千上万，你女婿算是顶好看的。”
　　三个女人笑成一片，秦迹推门进去，“你们坐，我让服务员上菜。”
　　秦迹鲜少喝酒，今日特地让人拿了坛餐厅自己酿的竹叶青。
　　“夏医生。”他斟了一小杯，饮尽。
　　秦迹平素少言少语到了酒桌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客套，他放下酒杯，给两位长辈各盛了一碗佛跳墙递过去。
　　“小秦话少，心里不知道多感谢你。”虽然今日才是第二面，但看得出夏云岚很喜欢这个女婿。
　　夏医生笑着喝了口汤，“感谢归感谢，今天在这儿说好了，小秦啊……”
　　秦迹立刻直起了身子，像个幼儿园里被老师点名的乖宝宝。
　　“夏医生您说。”
　　“锦旗不许送。”夏医生这话带了几分严肃的意思。
　　她办公室一共就四面墙，除去窗户以外其余的地方全部都是大大小小这些年收的锦旗。锦旗挂时间长了落灰对呼吸道不好，但又都是患者的心意还轻易丢不得，所以夏医生只能时不时发动同事帮忙清洗晾晒，实在是项大工程。
　　饭后，秦迹让赵文曜送夏医生回去，她和舒灿夏坐夏云岚的车往市区开。
　　“妈，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舒灿夏陪秦迹坐后排，这会儿说话的时候脑袋一直往前凑。
　　“应该不走了。”
　　下午一点阳光正好，回新瑞花园的时候车子路过了舒家所在的别墅区。
　　夏云岚不经意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路旁的树木像是换了品种。
　　“夏夏，这条路后来翻新过吗？”
　　“是啊，前两年浇了柏油路，原来的梧桐实在是太茂盛了，统一换了一批。”
　　现在那个具体是什么树舒灿夏也说不上来，叶子形状普普通通，春绿秋落，不开花不结果，没什么特色。
　　舒家现在的房子是十年前换的，夏云岚喜欢梧桐，舒鸿才不惜多花了些钱，从别人手里抢来了最后这么一幢。
　　夏云岚嘴角微微动了动，果真是物是人非了。
　　当初和舒鸿才离婚的时候她分了小半财产，除去她现在住的一个平层以外其余的在舒灿夏成年后夏云岚都转到了她的名下。这栋别墅她没要，之前住过的老房子她也没要，有舒鸿才生活印记的她都没要。
　　“妈，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车停在新瑞花园门口，舒灿夏戴上帽子口罩跟着秦迹下车。
　　“不去了，妈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上班了。”
　　医院本来给了一周的假，但夏云岚实在是觉得无聊，就申请了早些到岗。
　　舒灿夏挽着秦迹的手进去，路过保安室的时候被人叫住。
　　“秦先生，快递。”保安指了指屋里，“有点儿多，我给你拿个小板车来。”
　　保安匆匆跑走找板车，秦迹顺着他的目光往里一看，地上堆着十四五个箱子都写着自己的名字，大小不一……
　　“你买了什么？”秦迹觉得头疼，这十多个箱子可不是一个小板车能解决的，最起码来回走个两趟才能搬回家。
　　“猫粮、猫砂、猫窝、猫爬架……”舒灿夏说完以后突然想起来，“对了，还有给你买的！”
　　“什么？”秦迹问道。
　　“那儿！”
　　秦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十几个箱子旁边躺着一个约莫巴掌大的小快递袋，不仔细看压根儿就看不着。
　　“什么东西？”秦迹没报什么期望。
　　“积分兑换的袜子。”
　　舒灿夏正想拿出图片给他展示袜子的款式，保安小哥拉着一个板车过来了。
　　那是一个可以坐得下两个舒灿夏的板车，超市卸货的那种，不是平日里舒灿夏用的小板车，怪不得保安小哥去了那么久才推回来。
　　“我帮你们推上去。”保安小哥将快递箱一个个堆上去，“这是有住户装修用的，拼接的柜子啊，桌子小板车拉不动，好久没用了，就是有点儿灰，你们回去以后快递箱记得别拿进门。”
　　保安小哥在前面推车走，舒灿夏和秦迹跟在他后面。
　　保安小哥性格十分开朗活泼，一路上笑着跟各个住户打招呼。
　　每个住户路过的时候都要朝后面的秦迹舒灿夏两人投来探究的目光，像是要看看这么能买东西的到底是什么人。
　　舒灿夏觉得一段回家的路生生走出了红毯的感觉，很是吸睛。
　　秦大作家：我只配用你剩的洗发水和积分兑换的袜子……感谢在2020-03-30 16:14:22~2020-03-31 20:5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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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拆完了所有快递, 布置好猫窝回头找猫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猫没了。
　　“两万, 咪咪, 宝贝？”舒灿夏插着腰，在客厅里四处张望, 没看见猫的影子。
　　两万才那么点儿大，钻进哪个缝儿里很难找。
　　“你看看是不是又跑书房去了。”舒灿夏将秦迹打发去书房, 自己趴在沙发旁边打着手电筒往沙发底下看。猫没找到, 舒灿夏倒是从沙发下面掏了四五根皮筋儿出来。
　　“怎么样，没有？”舒灿夏见秦迹双手空空出来, 有些急了。
　　秦迹示意她别说话, 屋子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猫爪子在挠。
　　舒灿夏指着堆在家门口的纸箱子, 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跑过去，掀到第三个的时候，发现了两万的身影。
　　那小猫四爪朝上, 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舒灿夏。
　　“你个小东西，猫窝不睡，钻什么纸箱子？”舒灿夏抱着它出来，放进猫窝。
　　“喵！”舒灿夏刚一松手, 两万又跑了。
　　这猫小小年纪跑得挺快, 跟一阵儿风似的就又钻进了玄关的纸箱子里。
　　舒灿夏将它抱出来，两万不情不愿地一直挣扎，眼睛盯着那纸箱子不动。
　　“留一个给它吧。”秦迹觉得好笑。
　　“不留！你不要惯着孩子。”
　　舒灿夏将猫塞给秦迹, “我把快递箱丢下楼，你给它做一下心理教育。”
　　她皱着眉收拾箱子，快递箱上的土和灰尘落了一地，“别让它往这儿跑，脏死了。”
　　舒灿夏将箱子都送下楼再上来，家里的一人一猫都不在客厅了，她顺着声音走到书房，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无语了。
　　秦迹给两万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放套装书的小盒子，盒子小猫也小，两万团在里面正正好。
　　“我已经能想象到你以后会把孩子宠成什么样儿了。”舒灿夏操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无奈地拽了拽秦迹的衣角，“让它自己玩儿吧，你赶紧出来洗手吃饭。”
　　某个脑子迟缓的作者坐在饭桌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舒灿夏方才的话。
　　孩子？
　　她在暗示他，想生孩子？
　　……
　　转眼，两万到家已经一个星期了，舒灿夏去参加第二次的综艺拍摄，秦迹也准备趁她今天在宠物医院实习，把两万带去打疫苗。
　　舒灿夏接到秦迹的消息还不太乐意，怕到时候两万认出她来，网友会猜测秦迹的身份。
　　【秦迹：两万认不得你的。】
　　【舒灿夏：……】
　　秦迹说的没错，两万认不得人，只认猫粮和纸箱子。
　　两个人在家无论是叫它两万、咪咪、猫、喂……它不高兴的时候通通不搭理，唯一能时时刻刻吸引它注意力的就是客厅里放猫粮的罐子打开的声音。
　　这次在宠物医院学习的是舒灿夏和叶靳淮，他们俩一个熟悉宠物医院的环境，一个熟悉宠物，就主动领了这个任务。
　　其余四个嘉宾有两人在流浪动物之家收拾，有两人出门发传单宣传。
　　“淮哥，你还会用这个？”舒灿夏见他熟练地打开驱虫凝胶，一手抱着狗，一手涂抹。
　　“家里的狗都是自己照顾。”
　　叶靳淮话不多，做事儿很利索，说话的功夫就将狗抱出了诊室。
　　“能拍个照吗？”狗的主人手里攥着手机，激动地看着叶靳淮，“我特地开了十几公里过来的。”
　　“可以。”叶靳淮抱着狗，扬起了标准的营业性微笑。
　　狗主人将手机递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朝里面的舒灿夏挥挥手，“夏夏一起吧！”
　　舒灿夏笑着走出来，站在叶靳淮旁边，余光瞄到大门口进来的人，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迈了一小步保持距离。
　　“您好，打疫苗吗？”前台护士热情地拿出了一个接种证，“这猫是在隔壁宠物店买的吧？姓名电话留一下。”
　　舒灿夏原先要跟的那个帅医生今天没有手术，一上午都坐在办公室写论文。将她和叶靳淮指派到了外面，跟着做一点儿零碎的事情。
　　他们俩一上午给两只狗做了传染病检测，查了四只狗的体温，给一猫一狗驱了虫，这会儿终于能看点儿新鲜东西了。
　　“猫给我吧。”叶靳淮抢在舒灿夏前面过去，面无表情地超秦迹伸出手。
　　秦迹抬眼看他，挺帅，有点儿眼熟。
　　目光向下走，看见了胸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叶靳淮。
　　哦，淮哥。
　　叶靳淮接过两万往诊室走，有护士去准备疫苗了。他给两万戴上了伊丽莎白项圈，抱在手里安抚它。
　　舒灿夏站在旁边看着，想着故意跟秦迹装不认识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说。
　　“我是上次卖猫给你的，你还记得吗？猫回去以后还适应吗？”
　　“适应。”
　　“嗯……”
　　节目组自然知道观众们想看什么，立刻在白板上写了三个字——接着聊。
　　舒灿夏无奈地看向跟拍导演，后者不容置喙地瞟了一眼秦迹，跟舒灿夏比口型：“快。”
　　“小猫刚回家不能洗澡的，有不对劲的地方可以联系上次加的微信或者直接带过来。”舒灿夏挂着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笑容。
　　秦迹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回答：“好。”
　　“起名字了吗？叫什么呀？”
　　“两万。”
　　“哦？两万，您喜欢打麻将？”
　　“不喜欢。”
　　秦迹搓着手指上的婚戒，舒灿夏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舒灿夏早就交代过秦迹出门要装不认识，秦迹十分配合，把对陌生人的那副冷漠的表情和语气用到了十成十。
　　播出的时候，观众都被这奇怪的氛围尴尬到了。
　　【像极了我努力找话题跟男神搭讪的样子，对方还爱答不理。】
　　【夏夏：以前都是别人跟我搭讪，主动跟别人聊点什么怎么就这么难呢？】
　　【婚戒！啊！我死了，求问怎么可以嫁给这么帅的男人。】
　　【愈发怀疑是节目组的托儿，这么巧两期节目都有他？】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掐着节目录制的点儿来买猫打疫苗，不是来追星就是想出道。】
　　……
　　护士拿着针筒进来，指导叶靳淮抱猫的姿势。
　　“消消毒，别动啊宝贝。”舒灿夏在两万的后颈处用消毒棉球揉了揉，“打针了。”
　　舒灿夏紧张地看着针头，她是个不怕打针的，但两万还小，为娘的免不了担心。
　　针头进去的时候两万没什么反应，甚至还颇为惬意地闭了闭眼睛。
　　随着护士推动针管，两万突然挣扎了一下，恶狠狠地喵了一声，又是回头龇牙又是抬爪子，要不是叶靳淮一直抓着她的两个前爪，怕是已经见血了。
　　舒灿夏眉头皱得死死的，她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秦迹，他倒是没什么反应淡定得很。
　　两万打完针，自己主动钻进了猫包，缩在小角落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秦迹交过钱后就带着它走了，没给舒灿夏一个多余的眼神。
　　周末往往都是宠物医院最忙碌的时候，铲屎官们赶在放假有空的时候带着主子们打针驱虫、美容美发。一天下来，舒灿夏和叶靳淮已经能熟练地掌握一些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了。
　　临收工的时候，有个姑娘抱着只猫匆匆进来，“医生，快看看它，它腿上全是血。”
　　猫的形式比较严重，护士去医生办公室叫人。
　　邢楚言跟着护士出来，扫了两眼，让女孩儿把猫抱上诊疗台。
　　“按住。”邢楚言洗手消毒准备清创。
　　舒灿夏抓住小猫的腿，腿上伤口不小，半个身子的毛发全都被血染红了。
　　“这是我们学校的流浪猫，今天下课我去喂它的时候看见草丛里全是血。”女孩儿抿着嘴，踌躇着开口，“大概要多少钱啊，月底了，我可能……”
　　“没事儿，钱的问题你别担心。”舒灿夏柔声安慰她，“等医生看看再说。”
　　邢楚言戴上口罩，将无影灯拉近，他看了一眼舒灿夏，“抓紧了。”
　　“好。”舒灿夏抿着嘴，猫一只在挣扎，她使劲儿摁着它的两条没受伤的腿，屏住呼吸。
　　邢楚言将毛一点一点剃掉，渐渐地露出了伤口。
　　“利器伤的。”他皱着眉给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他的动作很利索，一气呵成。
　　纱布缠好以后，舒灿夏松了手。
　　她刚想抬头跟女孩儿说流浪动物之家的事情，突然手背一阵刺痛，血珠立刻就渗了出来。
　　那猫抓完舒灿夏就跳下了手术台往外跑，辛亏被叶靳淮拦住了。
　　“手套脱掉来处理。”邢楚言抓着舒灿夏到水池边，帮她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节目组这会儿也紧张起来，他们有随行的医疗队。医疗队的医生拎着箱子过来的时候邢楚言已经在给舒灿夏消毒了，他就站在旁边看着。
　　邢楚言拿了块纱布，还没碰到舒灿夏，就被她拦住了。
　　“那是给猫用的……”她刚才看见了，给猫粘的纱布也是从同一个盒子里拿出来的。
　　“干净的。”邢楚言直接将她的手拽过来粘上，粘好后一摘口罩，看向跟拍导演，“带她去三院的急诊打疫苗。”
　　“走吧，我也陪你去。”叶靳淮同邢楚言道过谢，率先往外走。
　　叶靳淮开车，舒灿夏坐在副驾。
　　“还录？”叶靳淮看见后排跟了两个摄像进来，口气不是太好，脸也沉了下来。
　　摄像老师不说话，他也没辙，只能开车往医院走。
　　舒灿夏摸清了节目组想要的东西，她对着前面的GoPro笑了笑，“早点伤早点打针，以后再伤就不怕了。”
　　她早就做好了被咬被抓的准备，接下来还要跟宠物朝夕相处，一点儿伤没有不太可能。
　　叶靳淮看她心态挺好的，没忍住冷笑了一声，提醒她：“很疼。”
　　“没事儿，我不怕疼。”
　　“忌辛辣刺激，酒、咖啡、茶、碳酸饮料通通不能喝。”
　　舒灿夏听完脸一白，生无可恋道：“以后别让我再看见那猫……”
　　播到这段儿的时候弹幕都笑疯了，不怕疼的女明星少见，不怕疼却怕忌口的更少见。
　　【不应该哭唧唧，嘤嘤嘤，害怕打针吗？听到不能喝碳酸饮料那绝望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坐等小姐姐打脸，狂犬疫苗真的超！级！痛！】
　　【舒灿夏：别让我看见那猫，看见一次我就用罐头诱惑它一次，然后再当着它的面儿喂给其他猫，以解我心头只恨。】
　　【他俩好有cp感，对不起亦大，我先脱粉一秒……】
　　【前面的有cp感的别跑，亦大提着刀来了！】
　　【亦大：断更警告：）】
　　柚子：我很棒，我不断更，你们夸夸我（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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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如叶靳淮所说, 狂犬疫苗确实是疼的。但舒灿夏一想到要忌口那么久便是钻心地痛，顾不得打针的这点儿疼了。
　　她丧着一张脸走出急诊的时候, 天已经黑透了。
　　从这次录制开始, 录制期内的三天所有嘉宾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全部要住在流浪动物之家。
　　舒灿夏不情不愿地出门，手受伤了, 想找回家秦迹抱抱都不行。
　　“他们在家里做了火锅，走吧。”叶靳淮帮她打开副驾的车门, 绕过去坐进驾驶座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你不能吃辣。”
　　舒灿夏脸色更差了，她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 有气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咽着口水。
　　她和叶靳淮是最后到的, 其余四人早就回去了, 热热闹闹的在家里备菜。
　　“夏夏你没事儿吧？”喻雪看她手上缠着纱布, “导演说你被猫抓了。”
　　舒灿夏点点头，突然听见熟悉的叫声，她猛地回过头看去, 那笼子里躺着只白橘相间、肚子上的毛少了一大截的，不是挠她的那只小东西是谁？
　　“谁把它带回来的？”舒灿夏气鼓鼓地瞪着那只猫。
　　喻雪知道她和那猫的过节，笑着挽着舒灿夏往楼上走，“淮哥让万万去接的, 它伤着也不能再流浪了。”
　　六人围坐在圆桌上, 中间放着一个鸳鸯锅，叶靳淮特地将不辣的那边转到了舒灿夏跟前。
　　舒灿夏爱吃辣，能吃辣, 当时在《秋鸣》剧组就人人都知道，这会儿让她闻着味儿不吃心痒痒得跟猫挠似的。
　　她哭丧着脸去拿老干妈调蘸料，被眼疾手快的司万夺过去了，“夏夏姐，这个也是辣的。”
　　“这哪儿辣了……”
　　司万指着配料表，大声朗读：“菜籽油、辣椒、豆豉……反正你不能吃。”
　　“虾和螃蟹也别吃，那个碳酸饮料淮哥说不能喝，你就喝点儿白水吧。”司万插着腰，到处搜寻舒灿夏不能吃的东西，还特地让摄影机看着她，别让她半夜偷偷爬起来偷吃。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舒灿夏作为病号不用收拾碗筷，一个人下楼去组装笼子了。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闷闷不乐得低头组装大大小小的宠物笼。
　　下午挠她的大橘突然叫了一声，舒灿夏回过头凶它：“闭嘴小东西。”
　　“喵！”
　　“还叫，凶什么凶，有本事你出来啊。”舒灿夏随手拿了根逗猫棒挥了挥，没想到大橘隔着猫笼叫唤得更开心了，还用爪子去扒拉笼子。
　　“劲儿还挺大，下午挠我还手下留情了？”
　　“喵喵……”
　　“啧，凶我，你下来啊！”
　　楼梯上匆匆传来脚步声，喻雪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手上还沾着洗洁精的泡泡。
　　“夏夏你干嘛呢？”
　　舒灿夏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没干嘛啊。”
　　喻雪松了口气，指指大橘：“淮哥让我下来看看，他说怕你和它打起来。”
　　“我有那么没出息吗……”
　　喻雪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弹幕的意见也很一致。
　　【有。】
　　【特别没出息，特别是碰到吃的事情。】
　　【跟猫吵架，也是太没出息了。】
　　【喻雪要是不下来，这一人一猫吵急了保不齐一会儿真要动手。】
　　【那可是害我们夏夏忌口的罪魁祸首，改天一定要给它做个绝育泄愤哈哈哈。】
　　……
　　饭后有一段儿空档，他们看剧本的看剧本，玩游戏的玩游戏，舒灿夏拿着手机悄悄上了天台想给秦迹打个电话。
　　天台在三楼，视野开阔。
　　M市近些年发展飞快，高楼大厦林立，对于老式的建筑也十分重视，有专门的部门修缮，只修不翻新。
　　他们流浪动物之家所在的地方便是租了一个带小院儿的老房子，建筑古色古香。听说之前的主人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去年去世了，房子便传给了儿子，儿子觉得这地方实在是老旧，转手就给卖了。
　　舒灿夏坐在楼顶的一张小凳子上，给秦迹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几乎是刚拨过去就通了，“喂？你吃饭了吗？”
　　你吃饭了吗——中国人无论何时何地最喜欢的问候语。
　　“吃了，你呢？”
　　秦迹那头静得不行，除去说话声，舒灿夏还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还有猫挠纸箱子的声音。
　　“我也吃了……”
　　舒灿夏纠结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把受伤的事情告诉秦迹。
　　思来想去还是没说，她清了清嗓子，“我不在的这两天你要把自己和两万照顾好。”
　　“好。”
　　舒灿夏在那头笑了一声，秦迹立刻就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记得码字。”
　　“记得码字。”
　　舒灿夏说话的同时，秦迹也十分有思想觉悟地说了同样的话。
　　距离下午两个人见面才不过几个小时，似乎也没什么话说。
　　她沉默了两秒，“那我挂了？”
　　“好。”
　　舒灿夏刚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突然想到了什么，“诶，老公呀。”
　　那头呼吸一滞，秦迹咽口水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从扬声器传过来，舒灿夏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你要不要给我来个kiss goodbye？”
　　一秒、两秒、三秒……
　　舒灿夏以为他实在是开不了口，刚想说算了，就听见秦迹清了清嗓子。
　　她屏住呼吸，那头又清嗓子……舒灿夏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等着秦迹做心理建设，也没出声儿催他。
　　秦迹凑近手机，轻轻地啵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舒灿夏听完以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像是插上耳机听AMSR助眠音乐一样。
　　“挂了。”舒灿夏抿着嘴笑，挂断了电话。
　　她站起身，由于方才坐的凳子太矮，脚都麻了。小步挪到栏杆边往下看，猝不及防地跟巷子里节目组的人打了个照面。
　　舒灿夏立刻缩回头，下一秒就听见了天台门开的声音。
　　“淮哥？”她眯着眼睛，白衣黑裤，来人是叶靳淮没错。
　　“嗯，上来打电话？”叶靳淮叼了根香烟。
　　红色的烟头一明一灭，舒灿夏跟他隔着三四米的距离看着，不得不承认，叶靳淮是真的帅……有的人抽烟痞气，有的人叼着烟匪气，叶靳淮却让人莫名觉得有股子颓然又看淡一切的感觉。
　　“他知道那人出狱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舒灿夏却莫名觉得心头一紧。
　　“谁？”
　　叶靳淮一挑眉，背靠着栏杆，“姚思杰。”
　　舒灿夏没听过这个名字，自然也没什么反应。
　　“四年前，撞了人，肇事逃逸，拒捕。”
　　舒灿夏对上他的目光，他说的是秦迹那桩事情。
　　能知道肇事者名字的人，知道秦迹是她丈夫也不奇怪，可舒灿夏思来想去M市似乎没有姓叶的显贵人家，叶靳淮难道是艺名？
　　“淮哥想说什么？”他大晚上的特地上来跟舒灿夏提起这个，自然不会是闲谈这么简单。
　　叶靳淮掐灭了香烟，缓缓吐出烟圈。
　　“后天录完节目帮我给你老公带个话，他要的东西我有。”
　　舒灿夏愣了几秒，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某种不法的交易。
　　“你告诉他我姓姚就行了。”
　　叶靳淮说完先下了楼，舒灿夏站了一会儿觉得风凉，也裹着外套下去。
　　舒灿夏和喻雪一间屋子，喻雪说想要离卫生间近的，就留了靠窗的给她。
　　她卸了妆，洗漱完躺在床上，肚子开始叫了……
　　晚上那顿火锅吃得没滋没味，她也没吃多少。
　　“小舒。”门外传来叶靳淮的声音。
　　舒灿夏连忙下去开门，看见后面没跟摄像，不知道他找自己是私事儿还是公事儿。
　　“怎么了淮哥？”
　　“单之桓做了宵夜，让我问你饿不饿。”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不属于自己的肠鸣音。
　　叶靳淮笑了一声，“出来吧。”
　　宵夜是酒酿圆子，舒灿夏不能喝酒，单之桓就给她单独做了藕粉圆子。
　　“我下午去接猫的时候那个邢医生说明天要给它换药。”司万不知道从哪儿掏了包辣条出来，“淮哥，夏夏姐，就你俩学过……”
　　“我来吧，万万帮忙。”
　　叶靳淮立刻接话，以舒灿夏和那猫的深仇大恨，保不齐还会出什么事儿。
　　第二天一早，舒灿夏打着哈欠下楼，看见司万穿着雨衣，还带着洗碗用的胶皮手套。
　　“你干嘛？”他这样子像是要出去疏通下水道的工人一样。
　　“给猫上药。”
　　司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昨天在工作人员那儿看见了舒灿夏被挠的场面，一阵后怕。
　　“夏夏姐，我下部戏是个回弹钢琴的角色，手不能伤了。”司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还指着这个吃饭，脸也不能伤。”
　　他手里还抱着另一套装备，“一会儿让淮哥也穿上。”
　　舒灿夏看他穿得夸张，秉承着看好戏的态度下了楼，想着一会儿能给他们递个纱布什么的。
　　叶靳淮看见司万的样子眉头就皱起来了，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做什么？”
　　“保护啊，淮哥你也穿上。”司万说着就要帮叶靳淮穿雨衣。
　　叶靳淮立刻后退一步，将雨衣拿过来丢到旁边，“不用。”
　　“那戴上手套。”
　　“不用，那个不方便操作。”叶靳淮拿了一副一次性的胶皮手套，“来吧。”
　　“万万你抓着它的腿，对，摁紧了。”舒灿夏在旁边指导。
　　她站在大橘能看见自己的地方，双手抱在胸前，“你再瞪，换药知不知道？不换药肚肚就烂了知不知道？”
　　“你今天挠不到我了，不要挣扎了，略略略。”
　　上药的时候有些疼，大橘开始挣扎。
　　司万被它的劲儿吓到了，对着旁边的舒灿夏大叫：“夏夏姐求你了，你别挑衅它了，这爪子跟金刚狼一样，我这手套怕是顶不住啊。”
　　柚子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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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萧津琛和岑念商业联姻，表面上相敬如宾，私下两人却早已找好了离婚律师。
　　就在大家猜测两人多久能和平分手，到底是谁外面的人能成功上位时。
　　岑念却突发意外，车祸失忆。
　　醒来后，萧津琛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站在她面前，冷峻的脸色不带一丝温柔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岑念不但没有嘲讽回来，反而却嘴角一瘪，白皙的脸颊瞬间布满泪痕：“老公你为什么要凶我！”
　　*
　　萧津琛苦心经营了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这么多年，即使知道岑念不爱他，依旧装聋作哑。
　　为了不看到岑念对他冷嘲热讽的脸，他做过寺里的俗家弟子，也曾远走海外一年。
　　却等到了岑念找离婚律师的消息。
　　就在他忍无可忍，准备放手的时候。
　　岑念失忆了，而且潜意识还认为两人感情很好，是对恩爱夫妻。
　　后来——
　　萧津琛看见抱着自己撒娇的岑念，他闭上眼，紧紧抱着她。
　　值了，臣服在她的温柔乡里，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
　　*
　　明艳小可爱x面冷心热偏执总裁
　　轻松小甜文，日常向，感情流
　　非典型追妻


第42章 
　　录制的最后一天早晨, 舒灿夏还睡着，突然听见楼下拍门的声音。她的床靠窗户, 听得格外真切。
　　喻雪睡得沉, 一点儿没被打扰。
　　舒灿夏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披了件外套出去。
　　同样被敲门声吵醒的还有叶靳淮, 他架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乖顺地垂在额前。
　　“淮哥, 早。”舒灿夏揉着眼睛下楼。
　　摄像老师见他们起了床, 也都匆匆从隔壁跑过来。
　　早上七点半，流浪动物之家的每一个人都是迷迷瞪瞪的样子, 个个儿都没睡醒。
　　舒灿夏过去开门, “你好。”
　　门外站着两个姑娘, 手里拿着渔网、水桶和火腿肠。
　　“你好, 你们是负责流浪动物收容的吗？”黄裙子的姑娘打量了舒灿夏好几眼，又侧头去看舒灿夏身后的叶靳淮。
　　“嗯，有什么事儿吗？”
　　舒灿夏看着她们手里的东西, 像是晚上夜钓的老大爷才会拥有的装备，她心想着鱼应该不算流浪动物吧？
　　“是这样的，我们昨天送外卖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小猫，卡在下水道里, 那边的保安不让我们弄, 一直把我们往外轰。”她们本想着趁早晨天没亮过去，谁知道保安24小时不休息，又把她们赶出来了。
　　舒灿夏看了一眼叶靳淮, 有点儿拿不定注意，因为这事儿听起来像是消防员干的事情。
　　“淮哥，这个我们能负责吗？”
　　叶靳淮没什么表情，懒散地靠在门框上，“你是队长。”
　　言下之意是，舒灿夏说了算。
　　舒灿夏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窗帘，回头说道：“这样吧，你们在楼下等一会儿，我上去叫人。”
　　“好的好的，谢谢你们。”黄裙子姑娘将渔网靠在门口，拉着黑衣服女孩儿跟着舒灿夏进屋。
　　舒灿夏给她们拿了两瓶矿泉水，上楼前又指了指笼子里的大橘，“那猫你们小心点儿，会挠人。”
　　上了楼，她挨个儿敲门，“起床了，来活了。”
　　司万和单之桓的门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反应，舒灿夏不敢贸然开门，便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叶靳淮。
　　叶靳淮资历是他们一群小朋友中最老的，性格也深沉些，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怕他。
　　他直接开门进去，将两床被子一掀，“都起来，十分钟以后楼下集合。”
　　十分钟后，宠物特工小分队整装待发。
　　“也不用这么多人，留两个下来一会儿把大橘带去给邢医生看一眼，然后回来准备午饭。”舒灿夏看了一眼他们，“有自告奋勇的没有？”
　　“我留下吧。”单之桓是他们里面最会做饭的，他指了指司万，“司万留下给我打下手。”
　　司万一听直往叶靳淮那儿跑，“我不，我要出门。”
　　喻雪看了看他们几个，好像都挺想出门的，就拽了拽舒灿夏的袖子，“我留下吧。”
　　“也行，那我们走吧。”
　　六个人两辆车，舒灿夏、叶靳淮和两个姑娘坐一辆。
　　“猫在哪儿？”叶靳淮准备导航。
　　“心壹路，那边有个大的写字楼。”
　　心壹路？
　　舒灿夏凑过去看导航，“亦初文化？”
　　“对！”黄裙子姑娘语气激动，“赶我们的就是那个公司的保安。”
　　舒灿夏尴尬地挠挠头，看了一眼叶靳淮，“走吧，先过去看看。”
　　到了地方，舒灿夏远远儿地就看见了亦初文化的logo，这还是她第一次过来，办公楼比想象中的更加气派，看来秦迹挺能赚钱。
　　1-5层是亦初的地方，再往上就是别的公司。1层不设办公区，用作会客区，还有两个咖啡简餐馆。
　　猫被困的地方靠近停车场，头顶就是摄像头。
　　舒灿夏她们还没走近那儿，保安闻声而动，三个人小跑着上来拦他们。
　　“你好，我们是流浪动物之家的，听说前面困了一个小猫。”舒灿夏上前跟他们解释，“我们想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保安不耐烦地摆摆手，“来了三次了，那猫也弄不出来，她们昨天在这儿折腾了一天我也没管她们，今天不行，你们明天再来。”
　　舒灿夏一听，觉得这保安也不是不近人情，“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您总得让我先去看看，那猫太小了，总不能饿死在里面。”
　　“今天有重要的活动，你们在那里搞人家怎么进出？”
　　他们昨天也去看过那猫，一点点大怪可怜的，但要把它弄出来就得动电锯，万一到时候搞得一团糟，他们的工作就不保了。
　　保安领着他们去看了一眼，猫还在里面，时不时叫两声。
　　下水口有些年头了，保安也说了打不开，多半是要用电锯。
　　“你刚才说的活动在上午还是下午啊？”要是活动在下午，这会儿找人拿上电锯过来还来得及。
　　“不晓得，高层领导的安排，我哪里打听去？”
　　舒灿夏有些无奈，她找跟拍导演要来了自己的手机，“淮哥，我打个电话。”
　　往旁边走了两步，舒灿夏发现摄像老师跟着她，也就没再避着了。
　　这个点儿搁以往秦迹肯定是起了，但自从秦迹和她一起搬去新瑞住，作息时间就被舒灿夏带坏了，早上九十点多起也是常有的事情。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
　　“喂？你醒了吗？”舒灿夏听见那头织物摩擦的声音，应该是没起。
　　“没有，怎么了？”
　　秦迹声音哑哑的，有种睡懵了的感觉，“你不是录节目吗？”
　　“是啊，录节目录到你公司门口了，有只猫卡在下水道，在亦初的停车场那边，保安跟我说公司今天有重要活动，让我们明天再来。”舒灿夏一抬头就看见黑漆漆的镜头，有些不自然地背过身去，“那猫太小了，都卡在里面两天了，不一定能活到明天的……”
　　秦迹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应该不是什么重要活动，我不清楚，我马上让齐朝过去。”
　　“嗯，好。”
　　舒灿夏挂了电话，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看见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匆匆往这儿跑。
　　“齐副总。”舒灿夏笑着跟他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你。”
　　齐朝摆摆手，用毛巾擦了把汗，看向三个保安，“怎么回事儿？”
　　保安莫名其妙地看着齐朝，他们还以为舒灿夏要找来什么大人物，结果叫来了个面生的男人，还挺横。
　　“给你们领导打电话。”齐朝蹲下看了看里头的猫，“啧，作孽。”
　　保安的电话拨通了，将手机放了免提。
　　“喂？谁啊？大早上的……”安保处负责人也睡着，听起来语气不好，像是有起床气。
　　“我，齐朝。”
　　“齐，齐，齐副总，您大，大早上的有什么事儿吗？”
　　安保处负责人态度180度大转弯，“有事儿让秘书传个话就行了，还劳烦您亲自打电话？”
　　“你手下的人把董事长夫人拦在门口了。”齐朝冷笑了一声，接着交代，“你们队里是不是有人做过不锈钢切割？让他马上带家伙到B区停车场门口。”
　　那头连应了好几声才挂了电话，齐朝将手机还给保安，这会儿离上班时间还早，他也没急着走。
　　“不会影响到你们今天的活动吧？”舒灿夏问道。
　　猫是要救的，但毕竟亦初也是自家买卖，总不能真因为救猫搞出什么岔子。
　　齐朝笑着推了推眼镜，“不会，十点秦总要过来，他平时来得少，他们的格外重视一点。”
　　舒灿夏满脑子问号，秦迹去自家公司，怎么保安搞得跟以前在学校里教育部下来视察一样？
　　她给秦迹发了个消息，表达自己的震惊。
　　【舒灿夏：他们说的大活动，就是你早上十点到公司？？？】
　　【舒灿夏：秦总，你排面太大了吧？】
　　秦迹过了五六分钟才回消息。
　　【秦迹：什么？】
　　【舒灿夏：齐副总说你早上十点来公司啊？】
　　【秦迹：哦，我昨天看错时间了，差点儿放他鸽子……】
　　舒灿夏同情地看着齐朝，摊上这么个不管事儿的老板也是太不容易了。
　　没多久，一个没穿制服的保安拎着家伙事儿过来了。
　　他跟齐朝打了个招呼，还特地辨认了一下在场的几位女性，最后对着舒灿夏点头致意，“您好。”
　　舒灿夏不自然地笑了笑，指指那下水口，“麻烦你快看看吧。”
　　保安小哥将下水口切掉了一根管子，露出一个十多厘米见方的口出来，足够伸手下去捞小猫。
　　黄裙子和黑衣服两个姑娘裙子短不方便，叶靳淮是个男人手大不灵活，舒灿夏摘了手上的纱布蹲在地上。
　　她蹲着不太稳当，干脆跪坐在地上，还没忘了嘱咐摄像老师，“别拍后背，太丑了。”
　　舒灿夏屏住一口气将手伸进去，没忘了跟小猫打招呼，“宝贝啊，别挠我哈，乖乖。”
　　很快，舒灿夏双手捧着小猫出来，将它放在叶靳淮手里的纱布上。
　　“好了，带回去处理一下就行。”舒灿夏接过齐朝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看向两个姑娘，“猫你们要养吗？”
　　黄裙子连连摆手，“我们住宿，不方便。”
　　“行，那我们就先带回去了，到时候等你们毕业了，如果想养猫养狗可以去我们那儿看看。”
　　一行人往外走，跟拍导演落在后面，看了眼手表——九点零五分。
　　“夏夏，要不要等会儿？”她拽了拽舒灿夏的胳膊。
　　舒灿夏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果断拒绝：“不要。”
　　秦迹前天刚上过镜，要是今天被他们看见就彻底穿帮了，好歹要熬到《定昏》发布会再让他正式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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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定昏》的发布会日期定在半月后, 农历九月初八，小说里男女主成婚的日子。
　　“男主一直没定, 发布会怎么办, 就咱俩去？”舒灿夏靠在沙发上撸猫，两万这段时间毛掉得厉害, 薅一下就满屋子飘白毛，跟正月飞雪似的。
　　秦迹倒是巴不得就他俩去, 多个男人总觉得心里不舒坦。再仔细想想那剧里还有几场吻戏, 一提起男主他更加膈应，实在是悔不当初。
　　璟王的人选初拟了几个, 和悦还在考量。
　　男主人选不同于舒灿夏这边的几乎全票通过, 目前定下的几个人都是目前娱乐圈很能打的几个男明星, 有奖有脸又有粉丝, 听赵文曜说几方意见争执不下，头疼得很。
　　舒灿夏看过内部名单后馋得很，咂咂嘴, “不应该是我来挑吗？”
　　秦迹回头，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舒灿夏立刻陪上笑脸讨好道：“不过……当然是谁都不如我们家亦大的嘛, 有钱有颜又有才, 堪称二十一世纪完美男人，迷倒万千少女，我此生都将拜倒在你的键盘下。”
　　她说完后又架着两万的两条前爪, “两万来，给你粑粑比心，爱你哦！”
　　秦迹无奈地摇了摇头，家里有个演员还真是平添不少乐趣。
　　“你觉得哪个合适？”
　　醋归醋，舒灿夏方才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毕竟是她跟人家搭戏，总得稍微征求一下女主角的意见。
　　舒灿夏撑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会儿，“唔……叶靳淮挺合适的。”
　　他平日里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模样符合人设，而且叶靳淮在《秋鸣》里的古装扮相迷倒了全网少女，演技虽然不是科班，倒也不差。
　　“不过他名气自然不能跟其他几个人比，而且又不是和悦的艺人。”
　　“哦，淮哥……”
　　秦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打开小型吸尘器吸着自己的家居服，自从养了猫以后他恨不得吸尘器不离手，大的小的整天吸来吸去。
　　舒灿夏正看着吸尘器发着呆，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老，老公……”
　　秦迹挑眉看她，舒灿夏一向只有做错事儿了才会乖乖叫他老公。
　　“上，上次淮哥让我给你带个话，我忘了。”舒灿夏缩着脑袋，“就……录制结束以后看见你太开心了，就忘了。”
　　距离上期录制结束已经过去四天了，不用工作她确实是过得太开心了，要不是今天提到了叶靳淮，估计舒灿夏得下次录制的时候才能想起来。
　　“给我带话？”秦迹眉心微皱，总不可能是什么虽然你结婚了但是我们要公平竞争之类的话。
　　“他，他说……”舒灿夏将两万赶走了，又挪过去将秦迹手里的吸尘器关掉丢去一边。
　　“他说那个人出狱了，还有……他不姓叶，姓姚。”
　　秦迹听完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
　　舒灿夏抓着秦迹的衣角，有些不安，“你……”
　　“约他见个面。”秦迹回过神，看见舒灿夏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觉得好笑，他抬手揉了揉舒灿夏的脑袋，“怎么了？”
　　舒灿夏摇摇头，“没事儿，就是刚才看你那样子怕你拿着拐杖上门找人单挑寻仇……”
　　她给叶靳淮发了条信息，那头没回。
　　“人家工作多，估计还在赶通告。”
　　舒灿夏将手机放在一旁，跟蚯蚓一样挪到秦迹旁边，趴在他的臂弯里，轻声问道：“是之前车祸撞你的那个吗？”
　　“是。”
　　只一个字便散着戾气，舒灿夏心疼地将手覆上他的膝盖，“是那个姚家吗？”
　　她说的是M市几年前还能压秦家一头的姚家，最近几年听说不太景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嗯，姚老爷子的幺子。”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子。
　　这话舒灿夏从小就听过，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受宠，见怪不怪。要是这最小的孩子再嘴甜会来事儿些，那家里人更是要宠得没边儿了。
　　“那叶靳淮……”按着前几次秦迹的态度，应该是不认得他的。
　　“不知道。”
　　有钱人家的关系乱，而且这种事情多半说出去不好听，自然藏得隐蔽。
　　姚老爷子做生意铁手腕，唯独躲不过一个色字。女人不少，在女人身上吃的亏更是不少，叶靳淮怕是就是他年轻时候在哪儿欠下的风流债。
　　当年姚思杰入狱后，姚老爷子急得中风，他年纪大了，出了院以后嘴歪眼斜不太管事儿，姚家的生意便都落在了姚思杰的大哥身上。
　　姚家明面儿上四个儿子，三男一女，除了姚思杰的二姐，剩下的一个比一个废。做生意不灵光也就罢了，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下。
　　他二姐姚思露年轻的时候不满家里重男轻女的态度，一直在外面单独发展，后来眼看着姚家生意慢慢走下坡路，也从来不管。
　　“这么说跟秦家没关系？”秦迹这话听起来像是姚家老大能力不够，德不配位，早晚该凉。
　　秦迹看了她一眼，挑了舒灿夏一绺头发丝儿在指尖绕。
　　他手细长，白皙的皮肤透着青色的血管，绕着黑色绸缎似的长发，黑与白的相配在舒灿夏看来总有种莫名的禁忌美感，就跟他戴上那根锁扣手链一样。
　　“姚家毕竟根基在，产业又遍布各行各业，想要彻底拔掉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些年秦家一直跟他们作对，但有秦老爷子坐镇，无奸不商没错，但走的都是明面儿上的斗争，不会使阴的邪的。
　　“所以……叶靳淮要给你的东西，就是能把他们直接拔掉的东西吗？”舒灿夏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感叹道，“那得是什么东西啊……”
　　秦迹心里有数，早听说姚氏的账目有些问题，再加上姚家老大没什么本事耳根子又软，这几年下来肯定是一摊子烂账。这几年秦家也一直在查，有些眉目，但毕竟不能深入姚氏根基，总归碰不到真正能给他们致命一击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非要把东西给你？”
　　要是叶靳淮真恨姚家，自己去弄垮不是更有快感？
　　秦迹沉默了两秒，随后指了指茶几上的那本《定昏》。
　　能将自己费力得来的东西拱手让人的，必然是看见了更大的利益。
　　一周后，《定昏》官博和秦亦工作室同时发表微博，公布男主人选为叶靳淮，会跟舒灿夏和秦亦一通出席九月初八的发布会。
　　消息公布的时候是晚上，舒灿夏正躺在秦迹旁边实验刚到家的投影仪。
　　白墙和黑白老电影尤为相配，像极了几十年前露天拉块白布看电影的意境。
　　“手松开，我去转发个微博。”舒灿夏拍了拍秦迹放在她肩膀上的爪子，“你也发一个？”
　　秦迹前两天认证了自己的单人微博，只关注了舒灿夏一人，此举可谓是撒尽了狗粮。
　　【舒灿夏：@叶靳淮王爷，山河万里，江山秀丽，有我有你。】
　　微博刚发出去没多久，叶靳淮很快转发并回复。
　　【叶靳淮：@舒灿夏王妃，剧里有你就行了，剧外不敢，我怕死。】
　　秦迹拿着手机捣鼓了好一阵儿，出现在了叶靳淮的热评第一。
　　【秦亦X：你知道就好：）】
　　“你不关注他吗？”舒灿夏点进去发现秦迹的微博关注还是只有一个人。
　　“不关注。”
　　秦迹将手机丢到一边，消息那栏总是有消不清的红圈圈，看着难受。
　　“对了，上次你俩见面说什么了？”
　　叶靳淮这个男主来得太快，这得给了秦迹多大的好处啊。
　　“能让姚思杰再回牢里待几年。”
　　舒灿夏不懂这些事情，听着未免有些不太过瘾，“我还以为他憋着什么大招呢。”
　　秦迹揉了揉她的脑袋，“过几年他出来再就能发现家产都没了，他哥又进去了。”
　　舒灿夏眨了眨眼睛，这听起来还挺爽。
　　“你能不能别把我当两万揉。”舒灿夏瞪着他，将秦迹的爪子从自己的脑袋上拿开。
　　“你不掉毛。”秦迹实在是怕了两万那身毛了，一薅沾一手，一抱沾一裤子，就连他的键盘缝儿里都钻了猫毛。
　　舒灿夏咬牙切齿地从他指缝间捻出一根头发，“这不是？我再掉就秃了，我过段时间进组还要粘头套呢！”
　　秦迹无辜的将她手上的头发吹落，又拍打拍打被子，“没了。”
　　……
　　隔天，舒灿夏在家里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她好说歹说才将家里那个宅男带出了门，她好久没逛街了，正好也给秦迹添几件衣裳。
　　他衣橱里都是各种各样的黑白灰，要不就是米驼深蓝，看着实在是寡淡。
　　两个人逛街，自然是要等舒灿夏自己逛舒服了才要去考虑秦迹。
　　进店后，舒灿夏指了指那沙发，便把秦迹丢在一边，自己开始挑衣服进去试。
　　她自从跟和悦签约后便十分注意仪态和身材，以往不敢尝试的款式如今也能驾驭了。
　　“好看吗？”舒灿夏推开试衣间的门，笑意盈盈地出来，还没得到秦迹的回答，她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在舒念卿和她的两个朋友，三个人听见声音也齐齐地转头将目光投向舒灿夏。
　　“好看。”
　　秦迹这话说得不太走心，舒灿夏敢打包票，只要不是低胸露背的，无论她穿什么秦迹都会说好看。
　　“那不是你姐吗？”舒念卿的小跟班儿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店里的人都听得清楚。
　　秦迹微微挑眉，知道了方才舒灿夏神情僵硬的原因。
　　“那刚才试的那件黑色的裙子呢？”
　　“也好看。”
　　“第一件白的呢？”
　　“好看。”
　　……
　　秦迹像一个没有表情的彩虹屁机器，将舒灿夏吹昏了头脑。
　　“舒小姐，您要不要试试这件？”导购拿了一件浅香槟色的裙子出来，“可以进去试试，是你的号。”
　　裙子的设计有很多中国元素，盘扣飞袖，浅香槟色的里衬，外面还有一层薄纱。
　　裙角用金线绣了一点儿花草瑞兽的元素，绣在里面一层，所以尽管金线亮眼，再蒙上一层薄纱看起来也不显得突兀。
　　“裙边的图案是手工的，用的也都是金线，店里就这么一条。”
　　舒灿夏跟着导购进去，换上衣服出来发现舒念卿还没走，甚至还坐在了秦迹旁边。
　　倒是秦迹的位置挪动了不少，从沙发中间挪到了边角，再挪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好看吗？”舒灿夏转了一圈，裙摆熠熠生辉。
　　“好看的，这个款式如果稍微胖一点点肩部都会显得壮，舒小姐身材很好。”导购微笑着看着秦迹这个财神爷，“秦先生觉得呢？”
　　秦迹点点头，“去换下来吧。”
　　舒灿夏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看着沙发上的几条裙子犹豫不定。
　　“舒小姐，你的衣服，刚才帮您熨了一下。”另一个导购拎着一条浅粉色的裙子送到舒念卿跟前，“按照您上次留的尺寸改好了，我们昨天还到了新款，您也可以看一下。”
　　舒念卿指着模特身上的一件粗花呢外套，“还有那个，一起包上吧。”
　　“好的，您是刷卡还是支付宝？”
　　“刷卡。”这声音的主人不属于舒念卿。
　　话音刚落，在场的一干女性此刻都齐刷刷看向秦迹。
　　舒灿夏盯着秦迹，内心在滴血，这家的衣服很贵，她自己都舍不得把看上的都买了，他居然一开口就要给舒念卿付款？还两件？
　　“谢谢姐夫……”舒念卿只愣了一秒，立刻被惊喜之情代替。
　　秦迹一挑眉，回头看了一眼咧着嘴笑的舒念卿，看向导购牵起舒灿夏的手，“她刚才试过的都要了。”
　　导购立刻点头过去打包，“黑色那条腰可以再收半寸，到时候改完直接给您快递，地址没变吧舒小姐？”
　　“没变。”
　　舒灿夏看看秦迹，又看看舒念卿，一时间没搞懂现在的状况。
　　“秦先生，这……”方才服务舒念卿的导购也懵了，尴尬地看向秦迹。
　　秦迹装作一脸懵懂不知情的样子，“什么？”
　　“没，没什么。”导购立刻摆手，随后看向舒念卿，“舒小姐，您刷卡还是支付宝？”
　　舒念卿脸都涨红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刷卡。”
　　她一起身，跟着她的两个小姐妹也连忙拿着包跟上。
　　其中一个人也替舒念卿觉得臊得慌，气不过小声嚷嚷：“秦家那么大家产，怎么小气吧啦的？”
　　声音不偏不倚传到舒灿夏耳朵里，她笑了一声，看向秦迹重复了一遍：“秦家那么大家产，怎么小气吧啦的？”
　　秦迹勾了勾嘴角，“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舒灿夏深以为然，叹了口气，“是啊，那可都是我老公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敲出来的。”
　　秦迹：你谁？我只对我老婆大方，我赚钱很辛苦的：）


第44章 
　　舒灿夏看着舒念卿红着眼睛出去, 倒是奇怪她什么时候养成这副隐忍不发的性格了。
　　其实她和舒念卿没什么大的过节，互相觉得对方抢了自己的父爱罢了。
　　舒念卿刚进舒家的时候舒灿夏才13岁, 上初一。
　　那时候的她对父母离婚也有了些概念, 但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 也不拦着。因为夏云岚跟她说过，她说妈妈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不开心, 但是妈妈对夏夏的爱不会少。
　　舒灿夏想让妈妈开心, 所以她含着泪咬着牙，趴在窗户上看着夏云岚拖着行李箱离开, 第二天便一如往常地去学校上课, 像是没受一点儿影响。
　　可没过几天, 舒灿夏下午放学回来, 看见客厅里多了几个行李箱。她十分激动地跑上楼，大喊着是不是妈妈回来了。
　　却在主卧门口，碰上了一个穿着跟她一样裙子的小女孩儿, 那件裙子是去年舒鸿才去外国出差带回来的。还有那女孩儿手上的洋娃娃，舒灿夏也有一个一样的。
　　“那是我的妈妈。”舒念卿伸手将她拦在门外，还没等舒灿夏反应过来，又恶狠狠地说, “那也是我的爸爸。”
　　舒灿夏可以接受爸爸妈妈分开, 却不能接受在父母分开的一周后，家里就突然多了两个陌生的人。
　　从那以后，虽然舒鸿才对舒灿夏的态度没什么变化, 可舒灿夏总觉得自己是家里多余的人。
　　她在楼上写作业的时候，楼下一家三口欢声笑语不断。她下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晚上带放了学的舒念卿去了游乐场。周末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春游野炊，而舒灿夏知道朱珂和舒念卿不愿意她跟着，只能自己在家里写作业。
　　但纵使那些年有满肚子的委屈，舒灿夏也不敢轻易去说与夏云岚听。她从小就知道妈妈是治病救人的，是医生，工作很忙，所以她不能去打搅妈妈。
　　后来再长大了一点儿，舒灿夏性格也不似以前活泼。
　　十六七岁，正值女孩子的青春期，再加上高考的压力和家里每时每刻无形的压力，搞得舒灿夏有些喘不过气。
　　年纪大了，多少会与父母起些口舌争执。舒灿夏那张嘴又不肯让人，搞得舒鸿才愈发觉得舒念卿乖顺可爱，而舒灿夏性格刚毅，像极了脾气宁折不弯的前妻。
　　“你就不能听话一点。”、“能不能学学念卿。”、“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女孩子家就要学着像你朱珂阿姨”……这些字眼长久以往地往舒灿夏心窝子上戳，养得她愈发厌恶那个家。
　　“其实仔细想想，舒念卿有什么错呢？”舒灿夏望向秦迹，“她也过了那么多年的可怜日子。”
　　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只是作为继妹，她分走了舒鸿才对舒灿夏的宠爱，又天生喜欢耀武扬威罢了。
　　当然，舒灿夏不能承认舒念卿的母亲没错，舒鸿才有家有室人尽皆知，朱珂一个公司前台不可能被蒙在鼓里。
　　可她还是甘愿，甘愿被舒鸿才养在外面，为了他一句虚无缥缈的离婚后就娶你，硬生生生下孩子等了十几年。然后化作一根无形的刺，扎在夏云岚的心里，导致她的家支离破碎。
　　除去这个，哪怕当时公司周转出现问题，朱珂不愿意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进秦家也都是人之常情，舒灿夏不曾怨过她。
　　要不是当时舒鸿才仗着夏云岚远在国外联系不上，飞不回来，他也得忌惮着几分夏云岚的脾气，不会将舒灿夏那么轻易地就许给了秦家。
　　秦迹想抬手摸她的脑袋，可想起舒灿夏一次次的警告还是作罢。
　　“她错了。”秦迹神色认真，手搭在她的肩头揉捏。
　　舒灿夏收回思绪，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哪儿错了？”
　　“惹得你不开心就是错了。”
　　舒灿夏低头笑出了声，“那你以后惹我不开心了怎么办？”
　　秦迹不假思索道：“榴莲，搓衣板，键盘，随便夫人挑。”
　　“喔，榴莲搓衣板可以，键盘就算了，跪坏了你就有借口不码字了。”
　　秦迹呼吸一滞，他现在从任何地方，任何人嘴里看见听见“码字”两个字，总觉得万蚁噬心，再这么下去他都快PTSD了。
　　“你休息够了没有，男装在楼上。”舒灿夏把他从长椅上拽起来，“说好给你买衣服的，不能耍赖。”
　　秦迹无奈，只能拎着购物袋起身。
　　刚走了两步，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舒灿夏，神色略微凝固。他的手里拿着拐杖和购物袋，便没有多余的手去牵着舒灿夏了。
　　舒灿夏很快察觉，一把将购物袋拿过来拎在自己手里，然后挽上他的手，“走吧。”
　　秦迹被她半拉半拽着到了男装店，还是跟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任由舒灿夏拿衣服往他身上比划折腾。
　　“不用试了。”舒灿夏将挑好的衣服拎出来放在一边，跟着导购去结账。
　　秦迹是个衣服架子，肩宽腰窄，穿什么都好看。再加上腿脚不方便进试衣间太过折腾，买衣服从来都是只拿合适的号直接回家。
　　“你给我坐那儿。”舒灿夏看秦迹想要过去结账，一把将他摁在沙发上。
　　干脆利落刷完了支付宝，舒灿夏再次风风火火地带着秦迹出去。
　　在隔壁等奶茶的时候，她收到了银行的信息，提醒她余额还有一百来块。
　　舒灿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秦迹更爱自己的机会，她献宝一样地将手机举到他跟前，“呐，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在舒灿夏的想象中，他应该立刻掏出一张黑卡，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用他深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说：亲爱的，卡给你，随便刷。
　　而秦迹则一挑眉，笑道：“半年的积蓄就够买两件衣服？”
　　舒灿夏怒目圆睁，将信息删除，“呵，其余的都拿去给小鲜肉了，又年轻又白又帅的那种，气死你。”
　　舒灿夏还要说什么，被秦迹拽了拽胳膊。
　　“干嘛？”
　　“有狗仔。”
　　舒灿夏一个激灵，立刻从包里掏出了两个口罩塞给秦迹一个，“快快快，走。”
　　该拍的照片都拍了，这会儿再戴口罩不过是聊胜于无。
　　两个人一路到了地下车库，似乎也没再看见人跟着，不由得让秦迹怀疑方才那个人会不会不是狗仔。
　　难道是一个摄影爱好者？觉得舒灿夏好看就拍两张？
　　秦迹不放心，给齐朝打了个电话后又转而拨通段生和的电话。
　　“喂？”
　　段生和气喘吁吁地，压低声音，“有事儿就说。”
　　“哪儿呢？”秦迹听那头声音奇怪，又是电锯又是搬东西，像是在工地。
　　“剧院搭景，做苦力。”
　　“我刚才跟夏夏上街，看见一个举着摄像机的人。”
　　段生和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压抑内心的怒火，“祖宗，全国人民都知道你秦亦是舒灿夏的老公，多少狗仔憋着要拍你的照片？没几天就发布会，您在这个档口拉着你们家小祖宗上街，把话题往别人手里送？”
　　秦亦三次元露脸，这个新闻必须在《定昏》发布会上首发，这是早就商量好的。
　　结果他不仅跑去综艺出镜，还大摇大摆牵着舒灿夏上街，段生和现在怀疑秦迹是别家派来搞死他的奸细。
　　“你现在在哪儿？”从段生和的语气能听出，他这会儿表情应该冷到可以杀人了。
　　“地下车库。”
　　“赶紧给我滚回家。”
　　段生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秦迹看了看驾驶位的舒灿夏，重复，“他让我们赶紧滚回家。”
　　回了家，舒灿夏给柳芳华也打了个电话，自然是被那头骂个半死。
　　秦迹和舒灿夏两个挨了训的小朋友对视一眼，委委屈屈地抱着两万在沙发上坐着。
　　“你说要是真拍了，他们能解决吗？”舒灿夏没经历过这个事情，只是听萧菱菱提过几次，说是狗仔拍完照片不会着急放出来，而是拿着照片去跟当事人团队坐地起价。
　　“能。”
　　秦迹十分相信段生和，这人有钱不说，阴招损招一大堆，搞定个狗仔算什么困难事儿。
　　舒灿夏一直心神不宁，熬到了《定昏》发布会当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发布会下午两点开始，早上九点多柳芳华便带着一大杆子人过来家里，给她做造型化妆。
　　服装师给她看了几张衣服的上身图片，舒灿夏瞟见了旁边的一款男装，跟她要穿的裙子有元素上的呼应，口袋巾的料子跟裙子的布料一样。
　　“这个谁穿？”
　　她问的意思自然是，这件衣服是剧里老公叶靳淮穿，还是现实老公秦迹穿。
　　“叶老师说先拿来给秦亦老师试。”服装师笑了一声，“其实还有另外一套同系列的差不多的男装，不过风格偏休闲，叶老师不太喜欢。”
　　服装师话说了一半，剩下的舒灿夏自己脑补了一下，辛亏叶靳淮不喜欢。
　　两男一女，穿着同样元素的服装站在台上……倒像是跨年晚会的主持阵容。
　　但到最后，那套西装秦迹也没穿，说是进去试了一下，尺寸不太合身，小了一些。服装师一听秦迹都觉得穿着紧，那叶靳淮也一定穿不下，就让人收起来了。
　　秦迹拿着那条口袋巾过来，将他原本的口袋巾抽走，又腆着脸凑过去让舒灿夏给他塞口袋巾。
　　“那衣服小？”舒灿夏觉得刚才那套西服看着不小，尺码还略微比他平日的尺码大了些，按理说应该合身才对。
　　“小。”
　　舒灿夏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秦迹的表情有股子……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叶靳淮得到的意味。
　　秦迹：衣服好像不太合身。
　　叶靳淮：你穿着大，我穿正好。
　　秦迹：不，我穿着小：）


第45章 
　　下午两点, 《定昏》发布会现场。
　　主持人徐沧是圈里综艺界数一数二的人物，手握两大王牌综艺, 凡是有他的节目, 没有糊的。
　　在舒灿夏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主持过任何电影电视剧的发布会，因为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但这次和悦把他请来了, 徐沧是秦亦的书迷，为了今天的发布会推了两个通告, 才坎坎赶在开始的时间点之前到了。
　　徐沧主持经验丰富, 看过一遍流程就上了台，连手卡都不太看。
　　台下还坐着不少熟脸儿, 舒灿夏原以为是和悦请过来镇场子的, 一直到看见了柳芳华身后跟着的程西西, 听她说起, 才知道人家都是冲着秦亦来的。
　　开场的概念性片花放完了以后，场子热了，轮到了一帮主创大佬们上台讲话。
　　舒灿夏和叶靳淮两个人坐在台下都快听睡着了, 后头的观众对于什么投资理由、创作理念也没什么兴趣，没一会儿就在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秦亦什么时候出来。
　　这次官方直播开通了三个平台的直播间，三个APP一同直播。
　　这种情况舒灿夏是第一见到, 一般来说发布会都会固定在一个直播平台, 避免分流。这回约莫是怕观看人数太多，这三个平台都对自己的服务器没什么信心，索性跟别家分一杯羹。
　　毕竟秦亦露脸大家期待了这么多年, 期间传言无数，这还是他头一次公开亮相。
　　秦迹这会儿还在后台没有像别的嘉宾一样都坐在前排，在后台藏着，按发布会导演的话说就是，重磅嘉宾要重磅出场。
　　舒灿夏偷偷掏出手机进了一个发布会直播间，镜头对准的是台上，画面卡成了PPT。
　　弹幕刷新极快，舒灿夏没带隐形眼镜，看得不太清晰。
　　她将手机拿近，用手指将评论拉停，一条一条地看。
　　【我要看我亦大啊呜呜呜呜……】
　　【这位叔叔什么时候能讲完啊，想看亦大和夏夏同台。】
　　【亦大！脸都露了，加更不困难吧？一人血书新书加更，算是给《定昏》庆祝一下？】
　　【前面要亦大加更的怕不是瞎了心……】
　　【亦大：露脸可以，公布恋情可以，亲自当编剧可以，加更不行：）】
　　【主播麻烦镜头切一下夏夏和淮哥，主播小哥哥在吗？】
　　……
　　镜头突然一转，舒灿夏一脸懵逼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只愣了一秒，她匆匆退出直播间，恢复了岁月静好的女明星形象。
　　姿势端正，唇角微勾，眉目如水，认真而又专注地看着台上大佬讲话，时不时点点头，笑一笑表示认同。
　　弹幕看见了这一转变的一众粉丝纷纷表示——像极了我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看见后假装听讲的样子。
　　“感谢贺导，那接下来，大家想看谁上场啊？”徐沧将话筒冲着台下，“大声一点！”
　　台下的粉丝纷纷被点燃的热情，大半的粉丝都举着那本《定昏》的实体书疯狂摇动，像极了演唱会举灯牌应援。
　　“亦大啊，亦大！”
　　“秦亦啊！”
　　“段总。”
　　“秦亦！”
　　……
　　舒灿夏仔细听了几秒，百分之70的观众都嚷嚷着要看秦迹，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要看段生和，也不知道是哪儿混入的霸道总裁的小粉丝。
　　“淮哥，我俩也太没有排面了。”她和叶靳淮的名字也有少量的粉丝在喊，但跟秦亦的粉一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叶靳淮笑了一声，想起之前工作室让他接《定昏》要三思时劝他的话来。
　　“之前我经纪人跟我说，这剧拍完了最火的男人是编剧，我只能排个第二。”
　　舒灿夏深以为然，叹了口气，“我俩打包回家得了。”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被徐沧看去了，他示意工作人员给舒灿夏他们递麦，“我们的璟王殿下和王妃刚才在聊什么方便说给大家听听吗？”
　　叶靳淮接过话筒，“在聊秦老师人气太高，不想跟他同台了。”
　　徐沧自然知道舒灿夏和秦亦的关系，“夏夏还是想跟秦老师同台的吧，我们发布会也进行了一半儿了，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二人算一算也有一个小时没见了？”
　　“让我们有请《定昏》的原著作者、编剧，亦初文化董事长，秦亦。”
　　发布会舞台的侧目条挂着红布帘子，此刻帘子微微动，看来后台有些骚动。
　　约莫又等了几秒，秦迹撩起帘子出来，还没看见人脸儿，观众席的口号就喊起来了——
　　“亦大，什么时候加更啊！”
　　秦迹手里的拐杖都差点儿没拿稳，在家里被舒灿夏催，在网上被读者催，到了现场还躲不过被人催着加更这一遭。
　　舒灿夏一听这口号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望着台上的人，眉眼间藏不住的开心。
　　她甚少见秦迹穿正装，往日里他没什么正式场合出息，穿得都宽松随性。
　　今日笔挺熨帖的西装一上身，秦迹整个人更显得精神了不少，他手里的那柄紫檀拐杖雕工精细，看起来不像是腿脚不灵便用的支撑工具，倒像是特意配的装饰品，贵气非凡。
　　等秦迹到了台前站定，后头的粉丝也陆陆续续发现异样。
　　“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这么脸熟？”
　　“那不是在夏夏手里买猫和兔子送女朋友的素人吗？”
　　“我日，不是说秦亦有三十五六岁吗？这看起来都没到三十呢吧？那脸比我都嫩。”
　　“我肯定没记错，绝对是《宠物特工》里的那个男人。”
　　“呜呜呜，哥哥别写文了，出道吧。”
　　……
　　舒灿夏后面两排就是观众席，讨论的声音听得清晰。
　　让她最为失笑的是那句秦迹的脸比我都嫩，她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台上，想着以往都是秦迹掐自己的脸，今天回去一定要掐一把他的，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嫩。
　　“秦老师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秦迹拿起话筒，也没笑，淡然地看着台下，“大家好，我是秦亦。”
　　话音未落，便迎来下面粉丝的尖叫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叶靳淮抬手揉了揉耳朵，皱眉道：“啧，演了几部戏也没他这待遇。”
　　“要不然我们把夏夏和靳淮也请上来吧，我看秦老师的眼睛都快黏在夏夏身上了。”
　　舒灿夏听见徐沧点自己的名字，立刻拎着裙子起身。
　　裙子短走路方便，不过她还穿着高跟鞋，楼梯上铺了红地毯，容易打滑。
　　叶靳淮在她身侧，刚准备伸出手臂给她搭着，突然瞧见前方的一道黑影，秦迹正在看着他……
　　“来，请。”叶靳淮十分有眼力价，给秦迹让了个位置。
　　楼梯被他们夫妻俩承包了，叶靳淮左看看右看看，直接双手撑着舞台一跃而上，便整理衣服便走到徐沧左手边。
　　秦迹牵着舒灿夏到徐沧右手边站着，松开了手。
　　“诶，手别松啊。”徐沧对着台下的观众喊话，“大家是不是喜欢看？”
　　观众都喊是，还有几个嗓门大的嚷嚷着让他们亲一个。
　　好在秦迹是个含蓄的，笑了笑不做声。
　　“先有问题问一下我们的两位主演，为什么要接《定昏》这部剧，它有什么地方吸引你？”
　　叶靳淮示意让舒灿夏先来，后者接过话筒，“编剧吸引我，一直是秦老师的铁杆书迷，有幸能参与到这个项目里就特别开心了。”
　　舒灿夏说完就将烫手山芋还给了叶靳淮，“剧本、主创团队、演员阵容都特别吸引我。”
　　徐沧本以为他们俩能就这个问题说上个千八百字，谁知道一个比一个简短，还官方。
　　他只能慢慢引导，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去剖析。
　　“角色本身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周之谣跟你像吗？夏夏。”
　　舒灿夏看了一眼秦迹，“像吧，都是秦老师的理想型。”
　　二人对视微笑，台下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蹲在家里看直播的粉丝们看见这一幕都乐疯了，以往的电视剧发布会要多无聊有多无聊，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大的热闹了。
　　【甜死我吧，甜死我吧，我不活了。】
　　【叶靳淮：我不应该在台上，我应该在台底。】
　　【第一次见着男女主中间隔着一个主持人站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亦大和夏夏夫妻档出演呢。】
　　【u1s1，本来看《宠物特工》我还挺嗑夏叶cp的，如今一看官配，对不起叶哥，我爬墙了。】
　　【呜呜呜，之前舒灿夏的试镜视频还有人没看的吗？太绝了，周之谣本谣，再有谁说她演不来周之谣我就跟谁急。】
　　【心疼地抱住淮哥，不哭，你还有我。】
　　……
　　“靳淮你觉不觉得以后在片场可能会很难度过？”
　　叶靳淮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我觉得……以后习惯就好，我和秦老师也是很好的朋友，相信他会大发慈悲，我一定能活着拍完《定昏》。”
　　【我高冷话不多的淮哥哪儿去了？你别被夏夏传染逗比属性啊。】
　　【完了，我觉得照夏夏这个传染力度，亦大冷峻帅气的外表下怕是也藏着一颗逗比的心。】
　　【哈哈哈哈，淮哥记得拍吻戏提前让人把秦老师支走，被亦大看见了，保不齐下本死得很惨的反派头子就跟你同名了。】
　　【我还记得几年前亦大有个嘴特别贱的黑粉，后来被亦大写进了书里，最后那个角色是万剑穿心，马车还从他身上来回碾了两遍。】
　　【秦.十分记仇.莫挨我老婆.亦。】
　　……( ?
　　发布会接近尾声，场馆有时间限制，超过时间要罚款，这是徐沧上台前被反复嘱咐的。
　　“最后一个问题，夏夏你当初决定跟秦老师结婚，是因为他帅气呢，还是因为他有才呢？”
　　舒灿夏抿嘴笑了笑，“其实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秦亦……我觉得他也很后悔让我知道他是秦亦。”
　　“这话这么讲？”徐沧追问道。
　　“大家也都知道我的小号，后来小号很少更新催更，是因为可以每天面对面在家里催。”
　　秦迹此刻苦涩的笑表明了舒灿夏说的都是对的。
　　徐沧又看向秦迹，“那秦老师方便告诉我们您是怎么喜欢上夏夏的吗？”
　　舒灿夏突然心头一紧，紧张地看着秦迹。
　　她有预感秦迹要说什么，但此刻她只希望秦迹能接收到她的信号乖乖闭嘴不言。
　　当代网友人手一把洛阳铲，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找不到。
　　如果今天秦迹将她那次综艺的事情说了，那么舒灿夏相信过不了半个小时，她两年前素颜上综艺背着人健步如飞做综艺的彪悍模样就得全网飞。
　　“两年前看了她一个综艺，挺喜欢的。”
　　舒灿夏：你没看见我在给你使眼色让你不要说吗？
　　秦迹：……我以为你在给我抛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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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如舒灿夏所料, 短短十多分钟，微博就有网友放出了那段综艺的cut。
　　#秦亦 真爱#的词条在短时间内被刷上了热搜前三, 点进去就是粉丝做的一条视频剪辑。
　　视频前半段是发布会秦迹的深情告白, 后半段是两年前舒灿夏的素颜背人气喘吁吁的片段。剪辑的最后，up主还特地将发布会现场舒灿夏的镜头截图单独拉出来放大。
　　图截得很好, 舒灿夏的表情让人一看就觉得她当时气得想杀人。
　　评论里两个人的粉丝都笑翻了，谁能想到舒灿夏的黑历史是由亲老公亲自掀出来的呢？
　　【哈哈哈哈, 亦大对我们夏夏绝对是真爱了, 这个视频都能get到夏夏的美貌实属不简单。】
　　【虽然素颜，头发又乱得不行, 运动服还不合身, 表情也狰狞……但是夏夏最美不接受反驳。】
　　【亦大, 回去搓衣板等着你哦, 念在你腿不太好，那就让夏夏罚你日更两万吧。】
　　【我的妈，真.黑历史, 不过当时上节目连粉底都不涂的吗？】
　　【呜呜呜，所以是亦大在电视上一见钟情，对方恰巧是自己的书粉……kswl，我什么时候能嫁给我男神。】
　　……
　　坐在回家的车上, 舒灿夏听见手机响个不停, 气儿不打一处来。偏偏秦迹那副样子让她又舍不得发火，只能自己生闷气。
　　秦迹是真的觉得自己无辜，他觉得那段视频明明挺可爱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黑历史？
　　他似是不太服气，点击按时间顺序查看评论，一条一条翻着，突然看见一条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评论——
　　【一见钟情？舒灿夏她爸当时根本就是卖女儿，他们俩的婚礼连外人都没请，迎亲还是秦家老二去的，舒灿夏老公婚礼当天连面儿都没露。这事儿在M市也不稀奇了，现在跑出来秀恩爱也就骗骗无知网友。】
　　秦迹皱眉，立刻打电话给齐朝，“看微信，立刻让公关部联系删评论。”
　　舒灿夏听见他这话吓了一跳，凑过去看秦迹的手机屏幕，“怎么了？”
　　她看清评论后皱了皱眉，点进了那个爆料人的微博，微博数量为零，相册也是空的。
　　舒灿夏切换到了基本资料，眯了眯眼睛，由衷地骂了一句脏话。
　　“2019年2月12号生日，M市科技学院，舒念卿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怎么连我爸的一半儿智商都没遗传到？”
　　“舒念卿？”
　　“对啊，赵哥，不回家了，去舒家。”
　　舒灿夏将截图发给柳芳华让她帮忙关注一下进展，这条评论这会儿已经有几百转发了，估计就算是秦迹让人删了，也会有后续截图流出来。
　　这种事情不好解释，舒灿夏只盼望着别掀起太大的风浪，免得到时候麻烦。
　　他们到舒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就剩书房的灯亮着，应该是舒鸿才还在忙工作。
　　舒灿夏没带钥匙，站在门口给舒鸿才打电话。
　　“喂，爸，开一下门，我和秦迹在门口。”
　　舒鸿才应了一声，随后话筒里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这会儿怎么来了？”舒鸿才穿着睡衣，眼睛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头发不似以往白天整齐，隐隐能看见斑白。
　　舒灿夏看着他的白发觉得心酸，但脸还是拉得老长，“舒念卿在家吗？您让她下来。”
　　舒鸿才从没见过舒灿夏这个样子，他印象里舒灿夏虽然脾气倔，待舒念卿也向来冷淡，但也不会是这个眼神。
　　“你先坐，我上去叫。”
　　没一会儿，舒念卿和朱珂都跟在舒鸿才身后下了楼。
　　舒念卿穿着件吊带睡衣，头发及腰，怯怯地站在朱珂身后看着他们。
　　舒灿夏抬手丢了件外套过去，正好砸在舒念卿身上，冷声训道：“下楼见客人不知道穿衣服？”
　　“阿姨你坐吧。”
　　朱珂听她这么说，裹着披肩坐到了舒鸿才旁边。
　　两个长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没见过舒灿夏这个表情语气。
　　朱珂更是一下子就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夏云岚去公司质问自己的时候。她倒是真的羡慕夏云岚母女，柔起来我见犹怜，厉害起来气场又一点儿不输男人。
　　“爱喝奶茶的小老鼠。”舒灿夏面无表情地念出了那个爆料人的微博号，果不其然看见舒念卿的表情变了变。
　　“你很闲啊。”
　　舒鸿才见舒念卿都快被吓哭了，开口问道：“夏夏，怎么了？”
　　舒灿夏将手机上的截图调出来递给舒鸿才，“你的好女儿说你卖女儿。”
　　舒鸿才看了一眼截图，抬眼看向舒念卿，“念卿，这是你发的？”
　　“爸爸，不是我。”舒念卿下意识地就否认，上前两步想凑到舒鸿才旁边。
　　“站好了。”
　　舒灿夏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她挺烦舒念卿遇到事儿就跟没骨头一样，四处找人撑腰的样子。
　　“不是你是吧？谣言转载超过500条以上构成诽谤罪，那我就直接报警了。”
　　舒念卿一听，眼泪在眼眶里头打转，涨红了脸，“我说得没错，你凭什么说我造谣！”
　　舒灿夏早就知道她那个性格经不起诈，一吓唬什么都招了。
　　还没等她说话，旁边的舒鸿才重重地将手机拍在茶几上，显然是动了怒，“念卿，你太过分了。”
　　在舒灿夏的记忆中，舒鸿才从未这么对舒念卿说过话，吓得后者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我记得朱阿姨跟我爸再婚，我爸也给了一比不小的数目你外公，按你这个逻辑，这也是卖女儿了？”
　　舒灿夏轻飘飘地一句话，戳中了朱珂的痛点。
　　“舒鸿才，你女儿怎么跟我说话呢？”
　　朱珂做了十年的舒夫人，外人奉承着奉承着，养得原先胆小怕事的朱珂也多了几分底气。
　　舒鸿才没看她，盯着茶几上的手机出神，“夏夏，这件事情会闹大吗？”
　　他做生意这么些年，看多了浮浮沉沉，自然也知道这种舆论丑闻对于一个公司的打击。
　　前有大企业一夕之间市值蒸发几百亿，更何况他舒家本来根基就不深，这几个月仰仗秦家的帮忙才慢慢好转，经不起再一次打击。
　　“秦迹已经让人去处理了。”舒灿夏看着哭作一团的朱珂母女，听得头都大了。
　　这些年她们俩遇事儿就哭，遇事儿就哭，舒鸿才原先还会劝几句，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早了，我们先走了爸。”
　　罪魁祸首揪出来了，舒灿夏也不能真对舒念卿怎么着，没必要接着坐这儿看她掉眼泪。
　　“等一下夏夏。”舒鸿才起身拍了拍舒灿夏的肩膀。
　　他看向舒念卿，语气不容置喙，“跟你姐姐道歉。”
　　舒念卿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是没听清舒鸿才说什么，亦或是不敢相信。
　　从小到大，舒念卿仗着在外头养了十年，又比舒灿夏小了两岁，就算是做错了事儿也没什么所谓，今天还是第一次，被舒鸿才按着头要她给舒灿夏道歉。
　　看着舒灿夏波澜不惊的脸，舒念卿心中更是不服气。
　　“爸爸！”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舒鸿才，希望他能给自己留点儿面子。
　　“道歉！”舒鸿才提高了音量，“做错了事情道歉，这还要我教你？”
　　他这话说完旁边的朱珂脸都白了一度，舒鸿才这话不光是说给舒念卿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
　　“妈妈……”
　　朱珂脸上还有泪痕，语气徐徐，“念卿道歉。”
　　“对不起。”舒念卿低着头，语气不情不愿。
　　舒鸿才不满意她那个小家子气的样子，皱眉道：“大点儿声，对不起谁？”
　　“姐姐姐夫对不起。”
　　“大点儿声。”
　　……
　　舒鸿才一连让舒念卿说了三遍，才摆摆手示意够了。
　　“行了，那我们先走了。”舒灿夏牵着秦迹的手，“事情我公司和秦迹那边会解决。”
　　“好，天晚了，路上慢点儿。”舒鸿才将他们送到门口，目送着车子离开才慢吞吞回了房间。
　　房里，朱珂侧躺着抽泣，舒鸿才听着心烦，起身直接去了客房睡。
　　舒灿夏此刻坐在后座，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秦迹方才一句话没说，嗓子都哑了。
　　“爽。”
　　秦迹失笑，抬手捏了捏舒灿夏的脸颊。
　　舒灿夏捂着脸，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脑袋凑到秦迹跟前，“大大……”
　　“今天在现场，有个妹子说你脸看起来好嫩哦。”
　　秦迹挑挑眉，“嗯？”
　　“所以……”舒灿夏伸出两只手，一手捏一边，“让我试试到底嫩不嫩！”
　　秦迹的脸被她撕成了“大嘴猴”，往日里平淡如水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惊恐。
　　“真挺嫩。”舒灿夏捏够了才放开手，又用手心揉了两下。
　　没一会儿，舒灿夏收到了柳芳华的短信，说是截图已经流传开了，问他们要不要发文澄清。
　　“我会处理。”秦迹让舒灿夏别担心，告诉和悦先降热度。
　　当晚，秦迹钻进书房一晚上都没出来。
　　第二天回房间的时候顶着一对儿熊猫眼，给半梦半醒中的舒灿夏吓得一个激灵。
　　“怎么了你这是？”
　　舒灿夏心疼地捧着秦迹的脸，语气都快哭了，“我以后都不逼你码字了，我错了，你总不能不睡觉啊……”
　　秦迹嗯了一声，抱住舒灿夏，将嘴凑到舒灿夏耳边，“以后不逼我码字了？”
　　“不逼你了。”
　　“不催更了？”
　　“不催。”
　　秦迹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好，睡觉。”
　　舒灿夏这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点进微博看热搜有没有出现有关于昨天那条评论的事情。
　　谁知道热搜第一就挂着秦迹的笔名，后面还跟着三个字——发长文。
　　点进热搜，早上七点多，秦迹发了一条长文，题目是《关于她》。
　　写的是秦迹第一次在综艺上看见舒灿夏的情形，还有她们后来的相遇、相知、相爱……包括当时结婚和秦家所谓的天价聘礼，以及婚礼那天为什么没有到场，事无巨细。
　　舒灿夏看完后，枕巾都哭湿了一半。她压抑着抽泣声，还是将浅眠的秦迹吵醒了。
　　“怎么了？”秦迹睡眼惺忪地抱住她，将舒灿夏转了个个儿脸朝着自己。
　　舒灿夏举着手机，吸着鼻子，“你说要补一个婚礼给我，当真吗？”
　　“嗯，当真。”
　　秦迹将她湿漉漉的刘海儿拨到脑袋后面，亲了亲她的鼻子，柔声道：“已经让赵文曜去选址了，到时候拿过来你挑。”
　　舒灿夏抽泣的声音更大了，“那，那我能反悔一件事情吗？”
　　“你说，都听你的。”
　　“我早上说以后不催你码字了，我后悔了呜呜……”
　　秦.熊猫眼.迹：？？？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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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被舒灿夏催更的日子没过多久, 秦迹就依依不舍还带着些许欢天喜地的情绪送她进组拍戏。
　　《定昏》集数多，拍摄周期预计要半年以上。
　　舒灿夏刚有了些知名度, 便紧接着进组, 后续曝光度跟不上，急得柳芳华到处给她谈商务资源和综艺。
　　“跨年晚会有四个台找来了, 到时候给剧组提前请假，你会唱歌吗？”
　　车子飞速驶往位于T市的影视城, 柳芳华和舒灿夏坐在后排, 二人对面坐着秦迹，大佬黑着脸, 盯着窗外忧郁地发呆。
　　“会……吧？”舒灿夏从小到大没有在公开场合唱过歌, 但她自认为自己不跑调。
　　柳芳华点点头, “没事, 反正也是对嘴型。”到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往台上一站，自然有源源不断的彩虹屁。
　　她低头滑动着iPad日程表，“下周二和叶靳淮一起直播, 十一月三号红台的颁奖典礼，你被提名了新人演员。然后就是元旦过后是第一期夫妻综艺的录制……”
　　舒灿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艺人嘛，所有的日程都由团队决定, 她只需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赶通告机器就可以了。更何况她就是想记住, 她这个脑子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萧菱菱和曲欣早过去一步，这会儿已经给舒灿夏传过来了房间图片。
　　【萧菱菱：大小姐，条件太艰苦了, 我怕你受不了。】
　　T市影视城建于十几年前，招待所的条件放到现在跟街边的非连锁快捷酒店差不多，还是几十块钱一晚的那种。
　　卫生间墙上有不同程度的剥落，水池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黄斑，白色的床单也看起来灰扑扑脏兮兮的，枕头上还有一块不明污垢。
　　【舒灿夏：……没事儿，淮哥能住我也能住。】
　　人家比她有钱有名的都不计较，为了拍戏，舒灿夏克服一下住宿条件也没什么。
　　不过舒灿夏就担心她们家那大少爷，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吃喝用度都比别人高一个档，看见那房间不得嫌弃死。
　　【萧菱菱：想多了……淮哥这种常年影视城扎根的，早就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了。】
　　舒灿夏面色微滞，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做艺术创作的人，待在艰苦的环境里，有利于灵感的迸发。
　　饶是她安慰了自己一路，到现场看见那楼的时候还是被吓得不清。
　　“这能住吗？”她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握着秦迹的手。
　　六层小楼四四方方地立在影视城的一角，白色的外墙体大块大块的剥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头。爬山虎郁郁葱葱，缠绕了四面墙，只有窗户前干干净净地空着，显然是人工修剪过的。
　　进了门，一层坐着几个群演，穿着军装沾着血污。
　　木质楼梯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这要是半夜有人在外头走上一遭，得舒灿夏这种胆儿不大的吓得缩在墙角抽泣。
　　秦迹拉住舒灿夏的手往外走，“我打个电话。”
　　舒灿夏自认不是娇气的人，可这种环境着实是突破她的心理底线了，只能安安静静站在秦迹旁边等着他解决。
　　那头很快挂了电话，秦迹带着舒灿夏上车里等。
　　“段生和说会联系。”秦迹向来不怕麻烦他的发小，只怕麻烦得不够。
　　舒灿夏之前听说秦迹高二的时候帮高三的段生和补习了整整一年的文科，搞得后来秦迹一旦有求于他，便理直气壮地提起那桩子事儿来。
　　很快，段生和发来语音短信——
　　“柳芳华没给她租房子吗？那鬼地方我住过一次，晚上窗户都关不紧，呜呜地往里头灌风。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去保安室找一个姓王的。”
　　柳芳华听得面儿上一臊，她手下的几个艺人长相都不适合古装，以至于这几年对影视城实在是没什么了解。
　　最后，按着段生和给的地址，司机将车开去了距离影视城一刻钟的一个小区里。
　　还没进小区，他们就瞧见门口堆着几匹布料和戏服，看来里头住着不少剧组的人。
　　小区地方偏僻，安保不好，门口就一个保安，还坐着打盹儿。
　　秦迹那眉心从进影视城开始到现在就没松开过，一脸阴沉地跟着保安室的王哥上楼。
　　“就是这间，先前是苏子怡住的，她杀青以后怀了孕，短时间拍不了戏了。”这位王哥看起来像是这一块儿管租赁的头头，腰上用老式的钥匙扣挂着整整三串的钥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萧菱菱听完看向舒灿夏一笑，“苏子怡住的，看来有送子观音保佑。”
　　她说完立刻觉得不妥，噤了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房间里打电话的柳芳华，“不过你可不能走苏子怡的老路。”
　　“诶，你都结婚多久了提到生孩子怎么还脸红。”萧菱菱觉得好笑，揶揄地撞了她一下便带着曲欣去了次卧收拾东西。
　　秦迹从方才进来以后就在屋子里四处查看，防盗门、窗户锁，就连阳台上的老式防盗窗他都拽了拽，看看到底结不结实。
　　“你们三个人住一定要小心。”这地方鱼龙混杂，更何况舒灿夏她们三个女孩子，每天进进出出，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安全。
　　他方才问管事儿的把对门那间也租下来了，一来让司机王师傅住隔壁他放心些，二来这剧一拍拍半年多，秦迹总得过来探班。
　　晚上，舒灿夏按着之前叶靳淮介绍的攻略，把秦迹带去了边儿上的一家烧烤店吃烧烤。
　　在APP上查过距离不远，舒灿夏戴了个帽子就出了门。这地方遍地都是大小明星，大家都见怪不怪，不必裹得太严实。
　　到了烧烤店，舒灿夏挑了个靠墙的座位坐下。
　　秦迹伸手掸了掸椅子上的灰，肢体僵硬地端坐在塑料凳上，脸上写满了不自在。
　　舒灿夏为了他特地带了包消毒湿巾出来，抽了两张开始擦桌子。尤其是秦迹跟前，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擦了三遍。
　　她去吧台拿了张点餐纸勾完，回到座位去跟秦迹耳语，“你的斜前方，看见没？”
　　秦迹看了一眼，那张桌子上坐着两男一女，“不认识。”
　　“啧，耿休啊，耿休。”舒灿夏压低声音，“他之前也是男主候选啊，不过后来被关系户刷了。”
　　舒灿夏嘴里的关系户就是叶靳淮，那日秦迹约了他出去，两个人走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勾肩搭背好不亲切，再然后没几天就听说亦初文化力保叶靳淮的消息。
　　“说谁关系户呢？”
　　舒灿夏话音刚落，秦迹旁边的凳子被人拖开。
　　叶靳淮穿着件淡蓝色海马毛的上衣，坐在秦迹旁边毛茸茸一团。
　　秦迹下意识捂鼻子，总觉得他这身衣裳跟两万一样会掉毛。
　　“淮哥，你也到了？”舒灿夏扬声让老板再给他上一副碗筷。
　　叶靳淮将秦迹那听没喝的可乐拿过来，打开以后往一次性纸杯里匀了半杯，又将可乐罐还给秦迹。
　　“是啊，回去的时候看见楼下搬家，一打听知道是你。”
　　房子是秦迹挑的，他自然是要把舒灿夏安排在信任的人附近。
　　只是什么时候叶靳淮变成他信任的人了？
　　舒灿夏记得不久前他还吃味儿地在家里学着自己淮哥淮哥地叫着。
　　叶靳淮又去拿了张菜单夹菜，看见最上头的肉类笔尖一顿，招呼着老板过来。
　　“你这个……现切正宗羊肉串和羊肉串有什么区别？”
　　现切正宗羊肉串6块钱一串，普通羊肉串就两块。
　　方才舒灿夏也看见那两个了，她内心好奇，但由于秦大少爷坐着，还是想都没想就点了贵的那种，也就是头衔长的现切正宗羊肉串。
　　老板将手放在围裙上擦擦，指了指门外挂着的半扇羊，“现切的，我拿刀给你出门割。”
　　叶靳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红彤彤的带皮带骨，有些瘆人。
　　“两块一串的那种……”老板压低声音，“你懂的，冷柜进的货，什么肉我保证不了。”
　　叶靳淮点点头，加了二十串将菜单直接递给老板让他去备菜了。
　　他无意间瞟见秦迹的表情，乐了，“秦大少爷，大学没吃过路边摊儿？”
　　“吃过。”
　　“那你那副样子跟吃了二斤榴莲似的？”
　　叶靳淮平生最怕两样，哭个不停的女人和榴莲，所以遇事儿总喜欢拿这两样作比方。
　　秦迹摇摇头，“就是在想大学吃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肉。”
　　他这话一出，舒灿夏和叶靳淮也收敛了笑容，闻着外面飘香的烤肉味儿，两个人感觉突然就吃不下了，有点儿反胃。
　　但东西一端上来，舒灿夏的口水就止不住分泌。
　　什么品种的肉不要紧，能让她吞口水的都是好肉。
　　这家烧烤据说是开了两代人，生意依旧红火，吸引了不少游客和当地人。店里的吆喝声一直没断，时不时夹杂着外卖APP的接单声音，烟火气十足。
　　三个人没多聊，门口还有不少排队的客人，他们吃完后匆匆结账走人。
　　到了马路边儿，舒灿夏跟在秦迹的斜后方缓步走着，听他们聊些企业的东西，觉得自己像二位少爷的跟班儿。
　　什么项目啊招标啊舒灿夏听不懂，无聊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儿。
　　“动手了吗？”叶靳淮突然问道。
　　“动手了。”
　　舒灿夏知道他们说的是姚家的事情，可大半夜听到两个冷面的男人说这种对话，还是莫名地觉得肝儿颤。
　　“姚思杰前几天跑了，但应该还在M市，我的人还在查。”
　　前几天新闻上播过姚氏企业岌岌可危，高层面临信任危机后又爆出财务的问题，已有政.府人员介入调查。而姚家最小的儿子姚思杰，刚刑满释放后不久，又传出其名下的几家姚氏的子公司有偷.税漏.税的嫌疑，且数额不小。
　　姚家两代人的产业，到姚思杰这代算是全面崩塌。
　　“穷途末路，就怕他干出什么事情来。”秦迹说完后下意识回头查看舒灿夏在不在，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根盐冰棒抓在手里啃。
　　眼看着那冰棒已经被她吃了一半儿，秦迹不由分说地抢过来放进嘴里，“少吃凉的。”
　　舒灿夏不服气，想上去夺，奈何自己个儿矮，被秦迹的大手一挡，连冰棍的棍子都碰不着。
　　“你，你……你为老不尊，还抢我冰棍儿！”
　　“为夫不尊。”秦迹忌讳听那一个老字，纠正道。
　　旁边的叶靳淮看他们打打闹闹眉头拧得跟麻花儿似的，他以后可再也不想跟秦迹夫妻俩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了，被他俩腻歪死太不值当。


第48章 
　　开机的第一天, 全组人一起敬香，这算是国内影视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意在祈祷拍摄顺顺利利。
　　十二月初, 快到数九寒冬。T市风刮得凛冽，有雨雪将至。
　　影视城本就在郊区, 附近少高楼，风一刮起来没遮没挡的, 刺骨得很。
　　舒灿夏梳着古装发型, 穿这件到脚的黑色羽绒服哆哆嗦嗦地站在正中间，她左手边站着秦迹, 右手边是叶靳淮。
　　秦迹在这边陪她几天, 剧组自然不会让他闲着, 请他一块儿来拍摄现场观摩。
　　休息间隙, 摄像老师的镜头也老离不开他们三个人。无论是舒灿夏撒娇，还是叶靳淮冷言冷语地跟秦迹斗嘴，都被录了下来, 这些都是以后《定昏》正式播出后顶好的花絮和宣传素材。
　　“《定昏》A组，一镜一次，开始。”
　　导演喊开始的一瞬间，舒灿夏立刻进入了角色。她前一秒还因为单薄的戏服坐在秋千上哆嗦, 这会儿立刻跟没事儿人一样, 穿着单薄的纱衣在秋千上同侍女玩闹。
　　今天的这场戏是剧中女主周之谣出场戏份，周之谣17岁到29岁这12年是由舒灿夏扮演的，五六岁时候的小演员还在物色。
　　书中秦亦对这一幕的描写用尽了笔墨, 从周之谣穿着的鹅黄色交领襦裙，脖子上的羊脂玉掐丝金线项圈，到头上摇曳的镏金点翠梅花步摇都写得极为细致。
　　服装和道具组为了这部戏准备时间长达一年半，各处的细致程度可见一斑。
　　周之谣头上那根定情的点翠梅花步摇，前期光是设计打板就出了十几稿，最后请的是国内目前仿点翠工艺做得最好的老师傅做的，一式两份地备着，以防拍摄的时候损坏接不上戏。
　　舒灿夏对着个绿布都笑得灿烂，剧组的人看惯了这个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监视器后面的秦迹扶着额，一边佩服他们演员是职业素养，一边是真怕她这么半年多拍摄下来精神出现错乱。
　　叶靳淮看穿了他的心思，趁着舒灿夏补妆的功夫同秦迹说起以前拍摄的趣事儿，“这算什么，以前我们拍那些个仙侠，对着空气哼哼哈嘿比划手势，发功练法，那才叫神经。”
　　秦迹恍若未闻，眼珠子就像黏在舒灿夏身上一样，将叶靳淮当做空气。
　　叶靳淮被他气得憋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想接着自讨没趣，裹着羽绒服去一边看台词去了。
　　他个见了老婆就魂没了的，叶靳淮不稀得跟他计较。
　　第一场戏只有舒灿夏一个主演的戏份，短短几个镜头就结束了。
　　第二场便轮到了叶靳淮和舒灿夏的对手戏，男主萧岐当时还未封王，他一身盔甲戎装从战场凯旋，手里拿着个南红镯子跑来宫里找周之谣。
　　“啧，你要不要回避一下？”叶靳淮十分欠揍地走到秦迹旁边。
　　第二场戏到不是什么重感清戏或是吻戏，只是17岁的姑娘见着自己几月未见的心上人，少不了脸红心跳欢欣雀跃，再牵个手什么的。
　　叶靳淮觉得以秦迹那个醋意，怕是头一条舒灿夏对着别的男人脸红心跳，他都得气得咬碎了半口牙。
　　秦迹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反而拖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第二场一镜一次，开始。”
　　开始后，首先是一个男主萧岐的长镜头。
　　秦迹坐在显示器后面，看着缓缓推进的近景，不得不承认，叶靳淮入了戏后看起来确实没有现实中欠揍了。
　　“萧岐哥哥！”舒灿夏声音脆亮，不同于她往日说话的声音，多了几分明朗和少女感。
　　她慌慌忙忙从秋千上下来，一路小跑。没跑两步衣服上的带子滑落了，导演喊了卡重来。
　　“从秋千开始接，三，二，一……”
　　舒灿夏重新调整笑容，“萧岐哥哥！”
　　这次又没抱成，舒灿夏跑着跑着跑出镜了，只得又重来。
　　那声萧岐哥哥她已经喊了三遍了，一遍比一遍甜腻，一遍比一遍雀跃。
　　偏偏叶靳淮那狗日的不喊开始的时候眼珠子就喜欢往秦迹的方向瞟，跟耀武扬威似的。
　　眼看着又要来第四遍，秦迹算是坐不住了。正巧手机上来了电话，正好找了个借口开溜。
　　他走到了五十米开外的一个小亭子里，亭子前面有六级台阶，爬上去正正好能俯览拍摄的景象。
　　工作人员看见有人上去，三步并作两步撂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过来了。
　　上头交代过，不能让人拍到剧透照。
　　工作人员跑近了一看，认出了是秦迹，朝他打了个招呼，又回去做自己手上的活计。
　　秦迹重新拨通了赵文曜的电话，“什么事？”
　　“老板，邮箱里给你发了婚礼的几个策划，你记着让嫂子挑，每个地方约到的时间不一样，最后我用红笔标注了，你留意一下。”赵文曜本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硬是跟着秦迹几年磨出来了细心妥帖。
　　“还有就是史蒂芬医生月底回国，我会敲一个具体时间然后给你订票。他这次停留时间不长，给你治疗结束后会继续游学讲座，最后一次治疗估计在明年开春以后。”
　　秦迹手机拿在耳边，眼睛盯着拍摄现场。
　　刚走了几分钟，舒灿夏就抱上了别人……
　　他记得这场戏最后定稿的时候没有拥抱，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老板，你在听吗？”赵文曜自顾自讲了半天，那头嗯都不嗯一下。
　　“听见了，就这样。”
　　秦迹刚想挂，那头赵文曜忙着叫他诶诶诶喊了半天，“快递到了，在一个驿站，我一会儿发地址给你，老板你记得取。”
　　秦迹这次来得匆忙，没想着要住下就没带衣服，是昨天才让赵文曜发的快递，还顺便让他买了一箱暖宝宝过来。
　　“知道了，挂了。”
　　秦迹一个人肯定是搬不回两大箱包裹，他给王师傅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去拿。而他则坐在离拍摄现场五十米的亭子里，一直坐到剧组拍完转场。
　　中午他是和剧组一起吃的盒饭，吃完了便被舒灿夏赶了回去，“读者需要你，我也需要我的精神食粮。”
　　秦迹回了租的房子，王师傅搬完快递后就回了家，这几天没有用车的地方，舒灿夏放了他几天假。
　　他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客厅里拆快递。
　　羽绒服、厚裤子，还有他的茶叶茶具和舒灿夏一直喜欢喝的花茶。暖宝宝赵文曜足足发了100片过来，重得很。
　　秦迹将自己的羽绒服拿出来，准备拿起阳台晒一晒。刚起身，衣服里掉出了两盒东西，东西滑到了沙发边儿上，一盒蓝的一盒白的。
　　他弯腰捡起来，一时间拿着那两盒东西愣在客厅里。
　　赵文曜贴心地给他寄了两盒计生用品，还是超大实惠装。
　　秦迹将东西塞到了房间的床头柜里，上面还欲盖弥彰地盖着他的袜子。
　　他掐着舒灿夏要回来的点儿叫了她最喜欢的炸鸡，还捎了几听无糖可乐回来。
　　没多久，秦迹听见楼梯上吵吵闹闹的声音。打开门，舒灿夏她们身后还跟着同样收工回来的叶靳淮和他助理。
　　“呦，秦总这样子要是再系一围裙，活脱脱一个小娇妻。”叶靳淮挑挑眉，闻到了屋里的香味儿，“什么味儿？”
　　秦迹回去家里，将买给萧菱菱和曲欣的那份儿给她们，然后把舒灿夏扥到了他那边儿。
　　门关上之前，叶靳淮挤了半个身子进来张望，“没有我的？”
　　秦迹扶了扶眼镜儿，“一会儿骨头我给你放门口。”
　　气走了叶靳淮，秦迹看着舒灿夏脸上的妆，从下午赵文曜寄来的箱子里找了瓶化妆水给她。
　　“赵哥是哆啦A梦吗？怎么什么都有？”舒灿夏对着镜子擦眼线，看见了墙角的那箱暖宝宝。
　　秦迹想到了床头柜里袜子下藏着的东西，十分认同舒灿夏对赵文曜哆啦A梦的这一评价。
　　舒灿夏吃了半盒炸鸡，躺在沙发上看明天的台词。一直看到九点多，她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拿出iPad支架播放视频。
　　吃得多就要消耗，既然她管不住嘴，也就只能拼命运动了。
　　秦迹看她这么折腾了四五十分钟终于停了，又大汗淋漓地进去洗澡，留下秦迹给她善后，卷瑜伽垫、洗擦汗毛巾，再给iPad连上充电线。
　　“我回去睡觉了。”舒灿夏洗完出来，甩了甩刚吹干的头发，还冒着白气。
　　“在这儿睡吧。”秦迹起身检查她吹头发有没有偷懒，这天气头发吹不干太容易着凉。
　　舒灿夏摇摇头，“我东西都在那边呢。”
　　“那儿。”秦迹指着沙发的上的袋子，“萧菱菱刚刚送过来的。”
　　舒灿夏瞪大眼睛跑过去一看，护肤品、睡衣、洗脸巾……就连她睡觉要抱的熊都给她拿来了。
　　“啧，你什么时候连我助理都收买了？”
　　秦迹微微侧头想了几秒，“在她知道我是秦亦的时候。”
　　舒灿夏撇撇嘴，踮脚揽着他的肩膀往房间走，“那行吧，小秦子，侍寝去。”
　　她披着睡袍，胸前V形交叉领露出大片光景。
　　秦迹看了一眼便偏开头，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到了白天她那左一声又一声的哥哥。
　　“你叫我什么？”秦迹靠在房间里一个五斗柜旁边，看着她将睡袍撩到大腿，专心地抹着身体乳。
　　“老公，开心了吧？”舒灿夏抹完一条腿又换另一条。
　　她那两条腿本来就白，身体乳擦完更像是抛了光似的发亮。
　　秦迹心中沉了沉，待她准备拿睡衣进浴室更换的时候摁住了舒灿夏的手。
　　“下午的戏谁添的？”他问的是那场拥抱的戏份。
　　提到这个舒灿夏便心虚了，小声道：“就……我们一起商量着，觉得这块儿应该加。”
　　秦迹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舒灿夏耳垂很厚，是老人家说的那种有福气的耳垂。
　　“干嘛呀，痒……”她软软糯糯地撒娇，问道：“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秦迹没回答，放开她的耳垂，转而去吻她的脖子。
　　蜻蜓点水一样亲一下就离开，反复几次，舒灿夏想挣脱，可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又跑不得。
　　“叫我什么？”
　　秦迹再一次发问，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有这么个怪癖，喜欢听喜欢的女人叫哥哥。他不知道旁的人，反正他下午醋坛子就翻了，今晚非要逼得她叫出那声才甘心。
　　“老公。”
　　“不对。”他轻轻在舒灿夏的锁骨上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不至于红，顾着她明日还要拍戏见人。
　　“秦迹……”舒灿夏脸红得发烫，倏地想到了下午他何时从拍摄现场离开的，舔了舔唇试探着开口，“秦迹哥哥？”
　　秦迹低低地笑了一声，原本抱着她的手移到了舒灿夏腰间系着的浴袍带子。
　　她少女心思多，浴袍带子都系成了蝴蝶结的模样。
　　秦迹用额头抵着她的，强迫她去跟自己对视，“夏夏，可以吗？”
　　嗯？可以吗？你们猜。（短小作者顶着锅盖逃走……


第49章 
　　“夏夏, 可以吗？”秦迹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热烈，他眉眼生得极好, 平日里冷心冷肺的样子已经够勾人的了, 如今这副模样，更是让舒灿夏觉得无法招架。
　　可以吗？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 眼睛瞪得跟黑猫警长一样紧张地看着秦迹。
　　她从小就是个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长大了也没学会, 更何况对面站在的是秦迹, 是能让她五迷三道，南北不分的人。
　　舒灿夏强迫自己清醒,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瓣 , 细如蚊吟：“不, 不可以吧……”
　　说话的时候秦迹才微微松开她, 舒灿夏呼吸已经乱了，揪到机会，立刻偏头汲取新鲜空气。
　　她伏在秦迹肩头, 调整呼吸，思量着方才说的话可能会让他误会，又忙不迭往回找补，“不是不可以, 就是……”
　　舒灿夏不敢看他, 手在他后脊一圈一圈地描同心圆，心里打鼓似的慌乱。
　　女明星本来对年龄要求就比男明星高很多，她今年24, 生个孩子到恢复身材，少说要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半，对于一个刚起步的艺人来说，根本就耗不起。
　　她知道秦家急着抱孙子，也知道秦迹平时嘴上不说，但心里应该多多少少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我不可以怀孕。”舒灿夏声音闷闷的，细声细气地跟他商量，“起码这几年不可以，好吗？”
　　她双手搭回到秦迹肩上，微微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
　　秦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有额角的青筋和上下滑动的喉结暴露了内心的风起云涌。
　　舒灿夏眼眶有些湿润，她低头看着地上，等着秦迹的答复。
　　她没穿鞋，此刻双脚踩在秦迹的脚背上。
　　秦迹这么个大男人的脚背竟然比舒灿夏还要白上一度，她的脚指头在秦迹的脚背上不安分地蜷着挠着，跟小猫挠痒痒一样弄得人心乱。
　　房间里本就热，秦迹更是像一块烧红了烙铁一样贴在她身上，烫得她血液翻腾，烧得她晕头转向。
　　秦迹的手依旧在她腰间的蝴蝶结上，似乎是在研究蝴蝶结的结构。
　　手上没停，他的唇也没闲着，低头密密地吻着她的脖颈。
　　“有计生用品。”他手上缓缓地动作，抚着舒灿夏的后颈，惹得怀里的人一阵颤栗。
　　“你蓄谋已久？”舒灿夏咬着下唇，想着今日是逃不过了，本能地惧怕，后背紧紧地贴着墙。
　　她小声地控诉秦迹，“我来这儿拍戏，你居然还想着带那个……”
　　秦迹突然笑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有个贴心无比的助理。
　　解决了舒灿夏的顾虑，他又一次问她：“现在可以吗，夏夏？”
　　舒灿夏羞红了一张脸，那两个字堵在喉咙口就是吐不出来。
　　她身上在秦迹的后背锤了一下，还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泄愤，恶狠狠地对着他呲牙，“烦死了，快点，别逼逼……”
　　等秦迹真的开始动作了，舒灿夏就又怂了。
　　她缩着肩膀，眼泪挂在眼角，娇气包一样地吸鼻子，话都说不全乎了，“会，会疼吗？”
　　“一点点。”秦迹悬着身子，动作不敢太大，不停地用吻来让她放松。
　　等真正肌肤相贴的时候，舒灿夏眼泪跟喷泉似的往外冒，秦迹来不及吻，泪就滑落到了床单上。
　　她小声地抽泣着，眼中是未经人事的青涩，皮肤又泛着粉，媚色浑然天成。
　　“夏夏，放松……”
　　秦迹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够着身子攀上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喉结。
　　舒灿夏的唇瓣在颤，这个姿势并不舒服，甚至累，但她想用行动给秦迹回应。
　　那一瞬，秦迹的身子僵住了，他耳边还绕着舒灿夏细碎的声音，五感似乎都变得十分灵敏。
　　男欢女爱虽是人之常情，但秦迹一直认为自己对这方面还算得上理智自持。
　　但那些原以为，此刻在碰到舒灿夏之后全部土崩瓦解。
　　脑子里残存的所谓理智，全都碎成了砂砾，又被他强迫性地一粒一粒拾起来拼好。
　　她明日要开工，不能过分。
　　……
　　窗帘透着月色，二人均出了一身薄汗，依偎在一起。
　　舒灿夏几口温水下肚，微微缓过神，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大，我记得你书里激情戏也有几场……”
　　她一挑眉，揶揄地看着他，“原来以前都是纸上谈兵？啧，还挺青涩。”
　　秦迹笑了一声没反驳，纸上谈兵也对，青涩也不错。这丫头素来是嘴上功夫了得，让她调侃几句开心开心也没什么不行。
　　“明天要不要请假？”秦迹突然想起来，她明日戏份重。
　　“不要！”舒灿夏一听立刻拒绝，“刚开机第二天就请假，传出去不好听……”
　　秦迹蹙着眉，“那你……”
　　“还不是怪你，总之明天就爬我也要爬去片场。”舒灿夏用指头戳了戳秦迹的胸口，“睡觉。”
　　她将头从秦迹臂弯里拿开，刚想落在枕头上，就又被秦迹扥了过去。
　　“翻脸不认人？”秦迹侧身，手勾着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摩挲，“你们女生是不是管这个叫激吻唇妆？”
　　舒灿夏抬手打开他作乱的手，“闭嘴，胳膊拿开，压一夜明天不好受。”
　　秦迹不依她，反而将人抱得更紧，“不好受便不好受。”舒灿夏给他什么苦头吃，他都乐意全盘接受。
　　“你不好受没有关系，借此做不能码字的借口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舒灿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要不要让我枕着你自己考虑。”
　　秦迹一听，像是来了兴致，问道：“夫人要怎么收拾我？”
　　舒灿夏也学他的样子，用手指抵着他的下巴，凑近，“当然是在晚上……把你赶出房间啦。”
　　她看见秦迹吃瘪，心里开心，伸手将被子往上盖了盖，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秦迹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无声叹息，如今她能拿捏自己的条件又多了一个。
　　第二天一早，萧菱菱跟催命似的在外面拍门。
　　她也顾不得里头住的是什么亦初董事长网文大佬了，她只知道要是再不采取强硬措施，她的艺人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迟到，还有可能背上耍大牌的坏名声。
　　门最后是秦迹去开的，他客客气气地请萧菱菱进来，自己回房间去掀舒灿夏的被子，“起来了夏夏，要迟到了。”
　　他好脾气地给舒灿夏披上衣服，半拉半拽地将她拖去卫生间洗漱。
　　舒灿夏一脸茫然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脸，没长痘，皮肤还不错。
　　秦迹将电动牙刷头上挤了一截儿牙膏，然后塞进舒灿夏嘴里，还十分贴心地给她摁了开关。
　　嗡嗡嗡的电动牙刷震得舒灿夏回过神，她抬头呆滞地看着镜子，毫无灵魂地将牙刷在牙齿上移动。
　　漱完口，用冷水扑了脸。
　　舒灿夏出窍的灵魂归位，盯着镜子里的秦迹无声地谴责。
　　“出去，我上厕所。”
　　秦迹担心地看着她，“你自己行吗？”
　　舒灿夏听这话气儿不打一处来，“我行，要是昨天没你，我更行。”
　　腰酸背痛腿抽筋谁害的？
　　他还一脸关切地在这儿装老好人，昨天晚上怎么没见他问自己行不行？
　　舒灿夏突然一愣，他昨天晚上好像问了……是她昨晚自己答应的，还催人家别墨迹！
　　十分钟后，舒灿夏跟煮熟的虾子一样换上衣服到客厅。
　　秦迹和萧菱菱都坐在餐桌上喝豆浆，见她脸色潮红，萧菱菱蹭地一下站起来，“夏夏你没事儿吧？怎么脸红成这样？发烧了？”
　　舒灿夏摇摇头，“没事儿，吃饭吧。”
　　她慢吞吞地拉开椅子坐下，咬了一口馒头。
　　萧菱菱越看她越不对劲，还是觉得她不妥，“那你怎么有气无力的，骨头跟散架了一样？”
　　舒灿夏缓缓抬起头看向她，“闭嘴。”
　　萧菱菱一头雾水，怎么了就让她闭嘴，她不就是关心一下吗？这妮子红了以后是脾气越发古怪了……
　　她闷头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无意间瞟见对面喝咖啡的大佬，秦迹耳朵也红了。
　　萧菱菱突然一个激灵，浑身酸软、无力，面色潮红，腰酸背痛……她刚才是在追问人家的夫妻房事吗？？？
　　餐桌上三人各怀心思，无声地啃着馒头。
　　吃完后，舒灿夏拿着包跟萧菱菱出门，后者跟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觉得舒灿夏走路姿势怪异，又不敢问，只能憋着。
　　今天舒灿夏的戏份确实重，大段大段的台词，还要改两次妆。
　　半天里，舒灿夏在内心将秦迹问候了好多遍，导致片场的人都觉得她心情不太好，搞得连平日里最活泼话多的化妆师都不敢跟她聊天。
　　“夏夏，你收敛一点儿……”萧菱菱趁着周围没什么人，凑到她旁边去。
　　舒灿夏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什么？”
　　“你今天一整天都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都以为你不开心，刚才导演还问我你怎么了。”
　　欲求不满？
　　舒灿夏觉得她就是昨天欲求太满了，今天才会这样。
　　“导演问你，我今天状态不好吗？刚才那是一条过的啊？他还说演得不错。”舒灿夏听见最后一句也没空去想什么满不满了，她只关心戏有没有问题。
　　萧菱菱撇撇嘴，“状态挺好的，就是喊开始以后跟变脸似的。”
　　她想了想，用了一种更为贴切的形容，“你见过那种精神病院的病人吗？前一秒脸上还乌云密布，欲哭无泪，后一秒突然就笑得咯咯咯的……”
　　舒灿夏沉默了两秒，“我没见过精神病医院的病人。”
　　但是我想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舒.面无表情的杀手.灿夏：你麻溜儿地，带上秦迹一起去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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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晚上收工, 舒灿夏慢吞吞地走回小区，又慢吞吞地爬楼。
　　快到门口的时候, 她催萧菱菱赶紧去开门, 准备用这一天嘴快的速度窜进屋，让秦迹逮不着她。
　　谁知道舒灿夏跑得快, 秦迹速度更快。
　　他那拐也没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 一个跨步, 手就拽上了舒灿夏的背包提手。
　　舒灿夏整个人往后仰，好容易站稳, 回头一脸惊恐地看向秦迹, “你干嘛？”
　　“跟我进来。”秦迹手扶在她们屋的门框上, 还贴心地将舒灿夏往旁边拽了拽, 让后头的曲欣先进门。
　　舒灿夏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正色道：“别了，我晚上还要看剧本。”
　　“到这边看。”
　　“我, 我还要跟她们俩商量行程……”舒灿夏咽了咽口水，又心虚地用手指揉鼻子。
　　里屋的曲欣一听见舒灿夏这话立刻跑出来表态，“我们不用她参与，你们忙你们的。”
　　萧菱菱也顶着半边没卸完的眼妆过来了, 她将舒灿夏往门外推了两步, 然后笑着示意秦迹松开门框。
　　“嘭！”
　　萧菱菱这门关得果断，么得感情。
　　舒灿夏不服气地瞪了秦迹一眼，然后背着包进屋。她把包摔到了沙发上就回了房, 坐在化妆台前面卸妆。
　　秦迹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用力地搓眼线，就像是跟自己眼皮子有仇一样，十分用力。
　　“容易长皱纹。”秦迹接过她手里的化妆棉坐在床头，示意舒灿夏将脸凑过来。
　　舒灿夏闭着眼不看他，任由秦迹给她擦拭。
　　他动作轻柔，或许是看多了舒灿夏卸妆，竟然也学得有模有样。先用两片化妆棉给她敷眼睛，然后揉一揉，再仔仔细细地擦掉睫毛膏和眼线。
　　唇妆眼妆和底妆还知道不能用同一个棉片擦，就连脖子上的粉底也帮她卸了干净。
　　秦迹两个指头扶着舒灿夏的下巴，左右看看，满意道：“好了。”
　　舒灿夏猛地睁开眼，“我去洗澡。”
　　“我帮你放水。”秦迹说着就要起身，不料被舒灿夏一把摁在床上。
　　“你今天最好跟我保持安全距离，我怕你shou性大发。”
　　秦迹无奈地坐在原地，昨日也是她自己点的头，今天怎么一睁眼就变成全是他的不是了。
　　他要是那不知道节制，不晓得尊重的，早就把她吃干抹净了，哪儿还等到昨天。
　　但没办法，老婆生气了要哄，这是每一个已婚男人都应该知道的道理。
　　秦迹趁舒灿夏洗澡的时候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坐在浴室门口的凳子上等着。
　　门一开，他立刻凑上去，“洗好了？冷不冷？”
　　对舒灿夏而言，他这副样子极度危险。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警惕地看着秦迹往旁边挪了一步，“虽然你还是面无表情，但是我透过你的表象，看出到了谄媚。”
　　秦迹将手里的iPad递给她，“今天写的，老婆大人检阅。”
　　舒灿夏低下头，新书连载，嗯……
　　嗯？
　　一万八？
　　“你今天写了一万八？”舒灿夏上下打量着他，“蒙谁呢？”
　　秦迹无辜地滑动文档给她看，“没水，真的。”
　　舒灿夏冷哼一声，将他手上的手环摘了下来看数据，“今日睡眠十个小时二十三分钟，你早上九点起的，中午睡了两个多小时午觉，今日步数四千八。
　　再除去你吃饭上厕所的时间，回消息，回邮件，开视频会议的功夫，往多了说我算你码字时间五个小时。平均一个小时写三千六，一口气写五个小时……”
　　舒灿夏咂了咂嘴，“大大，你腰还没断呢？”
　　秦迹的时速在男频作者里算不上特别快的，一个小时顶了天儿也就写个四千多。而且舒灿夏了解他，坐上一个小时就要起身晃一晃，看看风景喝口茶，半个小时就没了。
　　今天她不在家的这几个小时，就算是他一个人掰成两个用也写不到一万八。
　　“腰断没断你清楚。”
　　“闭嘴。”舒灿夏面儿上一臊，她将平板放在桌上，双臂抱于胸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藏存稿了？你要敢骗我我就……”
　　舒灿夏话都没说完，对面的人就老老实实地出去拿了笔记本电脑进来，当着她的面儿打开了加密文档。
　　“没了。”秦迹把电脑往她面前一推，朝他保证。
　　“六万……”舒灿夏倒抽了一口凉气，朝秦迹竖了一个大拇指，“你小仓鼠吗？”
　　人家仓鼠藏食物，他藏交给老婆的存稿。
　　人家老公藏私房钱，他藏存稿。
　　人家老公哄老婆给钱，他哄老婆给存稿。
　　……
　　一次性拿到了近八万的存稿，舒灿夏觉得身心舒畅，她搂过秦迹的肩膀，侧头亲了他一口，“大爷我很满意。”
　　舒大爷怀里的人艰难地抬起头，问她：“可以睡觉了吗？”
　　这一句话算是让舒灿夏炸了毛了，她撒开手一蹦三尺高，“我觉得我还得看看剧本……”
　　“剧本都被你翻烂了。”秦迹拉着她往房间走，察觉到舒灿夏的抗拒，他停下来同她解释，“明天三点多点就要起，早点睡觉。”
　　舒灿夏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试探他，“那你……”
　　“你想？”秦迹反问她。
　　“不想。”舒灿夏正色道。
　　她撒开秦迹的手小跑进屋，钻进被窝里抱着那只蝴蝶结熊，“睡觉，盖着棉被纯睡觉。”
　　第二天舒灿夏确实起得很早，怪就怪秦迹这个神经病作者，非要写男女主一起看日出，就不能一起看日落吗？
　　虽然冬日里太阳升得晚些，但一早上还是跟打仗似的忙碌，生怕错过点儿。
　　一大早，剧组的哈欠声就没停过。
　　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
　　正式拍摄的时候，舒灿夏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她立刻侧头看了一眼叶靳淮，叶靳淮恰巧看着她笑。
　　导演没喊卡，并且在最终正片播出的时候，也把这个呵欠剪了进去。
　　观众们看见那个呵欠后纷纷表示，舒灿夏那一定是真困，并不是演出来的。
　　日出戏终于在太阳的脸露全之前拍完了，之前听说有点组为了拍日出或是日落一连拍个好几天的，他们一天就拍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迹下午的时候来了一趟拍摄现场，坐在一旁等舒灿夏收工。
　　“你怎么了？不开心？”舒灿夏觉得秦迹心情不太好。
　　一旁的叶靳淮像是听见了什么大新闻，凑到秦迹跟前看了一眼，“小舒，他一年365天怕是有364天都是这副表情吧？你能看出他不开心？”
　　舒灿夏这些天跟叶靳淮也混熟了，说话也愈发不客气起来，“淮哥，他看见你，也确实不必太开心。”
　　秦迹也看了叶靳淮一眼，“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回家啊，不然我是稀罕看你们秀恩爱吗？”
　　叶靳淮扫了他一眼，估计着人家夫妻有私密的话要说，“得，我先走，先走。”
　　“有事儿说？”舒灿夏牵着他的手，猜测道，“关于……我爸？”
　　“嗯。”秦迹下午接到了舒鸿才的电话，他打舒灿夏的电话没打通，就打到了秦迹这儿。
　　“岳父让你找时间回去一趟。”
　　舒灿夏一挑眉，这好像是秦迹第一次叫舒鸿才岳父，以往都是叫舒总。
　　“他说了什么事儿吗？”舒灿夏翻了翻通告单，这周的戏份都很满，抽不出空，“那可能要下周了，我正好回去录节目。”
　　秦迹沉吟片刻，“立遗嘱。”
　　舒灿夏抓着他的手一紧，语气微微上扬，有点儿被吓到了，“遗嘱？他身体出问题了，还是公司出问题了？”
　　“都没有。”秦迹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太多，我们这样的人家早立遗嘱不是很正常吗？”
　　更何况舒鸿才离过婚又再婚，还有两个亲生女儿，遗嘱更是要早立，面得日后纠缠不清楚。
　　舒灿夏松了口气，“可好端端儿地，怎么想起这个时候立遗嘱了？”
　　再者说了，立遗嘱找个律师去公证也就行了，干嘛非得大费周章地叫她回去，舒鸿才是知道她进组拍戏的。
　　“我听秦遥说，他们好像要离婚。”
　　舒灿夏咋舌，“我爸又出轨了？”
　　“不是，是朱……朱珂。”秦迹不知道怎么称呼舒鸿才的现任夫人，想了想还是直呼其名了。
　　舒灿夏一听这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叹了口气感叹道：“一报还一报？苍天饶过谁。”
　　她掏出兜儿里的手机，“我要告诉我妈这个好消息。”
　　【舒灿夏：妈咪，我爸好像又要离婚了，让我回去，说要立遗嘱。】
　　【夏云岚：哦，那记得替我恭喜他。】
　　【夏云岚：该要的东西得要，别太大方。】
　　秦迹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舒灿夏这性子跟夏云岚真是一模一样。
　　秦迹跟史蒂芬医生的时间约在了下周末，正好和舒灿夏一道回去，待几天直接飞国外。
　　这回是赵文曜来接他们的，他还从M市带了二百多杯奶茶来，让萧菱菱她们分给现场的工作人员。
　　“赵哥，太贴心了。”舒灿夏扣了一杯奶茶下来自己喝，和秦迹一起到了后座。
　　“没事儿嫂子，反正你老公给钱。”赵文曜将口袋里的□□递给秦迹，“来，老板，报销。”
　　秦迹瞟了一眼□□，直接添钱给他转了个整数过去。
　　“谢谢老板。”赵文曜咧着嘴笑，随后问道，“你们这会儿回哪边？”
　　“直接去舒家。”他跟舒鸿才约了晚饭，这会儿从T市开回去正好赶上。
　　“对了嫂子，婚礼场地你挑了没有？”现在结婚的地方都需要提前很久预订，赵文曜怕再晚就要排到明年夏天，到时候太热，户外婚礼不合适。
　　“婚纱老板说让之前帮他定制西装的那家做，你有空得赶紧过去量尺寸，那家动作慢得很，一针一线的，特别费工夫。”
　　舒灿夏将手机里的图发给赵文曜，“这个，等到花期，我估计也正好杀青了。”
　　这个场地后面种了一大片西府海棠，只在每年海棠开花的时候承接户外婚礼，舒灿夏上次看了几张效果图就心动不已。
　　“上次的是中式婚礼，这次想办西式的。”
　　秦迹一听这话就急了，“上次不算数。”
　　舒灿夏莫名其妙地看向他，问道：“为什么不算数，都敬过茶的。”
　　M市结婚的习俗礼数一个没少，虽然宾客不多，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婚礼。
　　“新郎不在，不算数。”秦迹一想到秦遥那小子替他去拜的堂，就恨得牙痒痒。
　　舒灿夏拍了拍秦迹的肩膀，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故意气他，“你不在没事儿，我参与了就行，上次的体验感还是很好的。”
　　柚子不是小仓鼠，就算把我倒着拎起来抖抖也么得存稿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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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晚六点, 舒家。
　　五个人围坐在长形餐桌前，舒鸿才坐在主位朝南, 舒灿夏和秦迹并排坐着, 对面坐着朱珂母女。
　　“夏夏，小秦, 吃饭。”舒鸿才招呼他们动筷。
　　舒灿夏往嘴里送了一口排骨，不经意看见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母女俩肿着一模一样的核桃眼睛, 脸丧得跟谁欠了她们钱一样，看得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一旁的秦迹倒是肆意自在, 问阿姨要了双一次性手套, 戴上给舒灿夏剥虾。
　　舒灿夏不让他将虾放在米饭上, 觉得腥气, 秦迹就索性剥完一个沾了醋就直接往她嘴里塞。
　　许是觉得舒灿夏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有趣，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想看腮帮子更大的仓鼠。
　　“好了, 不吃了。”舒灿夏吃了十来只虾，放下了筷子。
　　对面两个人根本就没动筷，一个比一个脸色差，看得舒灿夏没什么食欲。
　　五个人都撂下筷子去了客厅, 坐下没多久阿姨给他们端了茶水, 跟舒鸿才说了一声就回了房间。
　　阿姨很守规矩，主人家的事儿从来不听，听到了也从来不外传, 做事儿又利落勤快，所以才能让舒鸿才留了她在家里做了十几年。
　　“夏夏，我和你朱阿姨离婚了。”舒鸿才双手置于膝盖之上，时不时摩挲两下。
　　舒灿夏没记错的话舒鸿才是有风湿性关节炎的，前天M市下了雪，估计是膝盖又痛了。
　　“遗嘱已经公证过了，今天就是来知会你们一声，免得哪天事发突然，再为了这个事情起争执。”
　　从舒灿夏进门开始，她就没看见舒鸿才的眼光在朱珂身上停留一秒。
　　终是让他体会到了十年前夏云岚的感受，但他承受得远不如夏云岚当初承受的，老婆出轨可不如老公出轨十一年还有个女儿给人的冲击力强。
　　“当初我和朱珂签过婚前协议，舒家的财产跟她没有关系，但舒念卿是我亲生的，我把名下三分之一的股权留给她，保她安安稳稳不愁吃喝地过一辈子。”
　　婚前协议？
　　舒灿夏一挑眉，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念卿成年了，不涉及抚养费的问题，但是她如果继续深造，出国读研也好，读博也好，只要她有本事念下去所有费用我出。”
　　舒念卿学习一直不好，大四毕业都勉勉强强磕磕绊绊，读研读博没什么太大的可能。
　　舒鸿才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里面是钥匙和一些过户用的证件。
　　他将东西推到朱珂面前，“你开的那辆车还是给你，城南那套别墅过户到念卿名下，你们以后住那儿吧，还有，家里的东西你挑喜欢的带走。”
　　城南那套别墅舒灿夏是知道的，前几年开发的新楼盘，去年装修完以后还没人住过，定期有人打扫。虽然当时买来房价不高，但M市近几年的发展重心明显倾向于城南，房价上涨也是早晚的事情。
　　朱珂不满意，城南又偏僻又远，哪儿比得市中心舒服？
　　“舒鸿才，我跟了你二十三年，你就用那么个破别墅打发我？我们娘儿俩没有收入，以后怎么活？”朱珂腰杆儿越发硬了，舒灿夏记得以前她可不敢跟舒鸿才这样说话。
　　舒念卿从坐下开始就一直怯生生地看着舒鸿才，她一面觉得母亲做得不对，一面又怕生活不如以往风光自在。但她胆子小，顾着舒鸿才的脾气又不敢开口说话，只低头不停地搓她美甲上的水钻。
　　“那就把房子买了，买个小的，随便你们。”舒鸿才叹了口气，抿了一口茶水，“这个我不管。”
　　朱珂冷笑一声，“你早就算好了这一层，当初你前妻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半儿的股份，现在你的股份大半又要给你前妻的女儿。是，我朱珂小门小户高攀了你舒鸿才，离了婚分的东西都要比她少大半截。”
　　舒鸿才没说话，一旁的舒灿夏坐不住了。
　　原本她也没想着掺和他俩的事情，可朱珂字字句句不离夏云岚，听着太过刺耳。
　　“朱阿姨，婚姻过错方可以被要求净身出户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朱珂憋红了一双眼睛，她索命一样地盯着舒灿夏，声嘶力竭道：“你妈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离了婚的女人过得有多惨你比我更清楚。”
　　舒灿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正色道：“我母亲一生为医学事业奋斗，她不惨。就算是她在情感生活上惨，也是拜你所赐。”
　　她冷着脸，一字一顿道：“如果可以，我巴不得你惨，巴不得你比我母亲辛苦千千万万倍，因为那是你应得的。”
　　朱珂愣了几秒，自嘲地笑了一声，“是，我应得的……舒鸿才，你辛辛苦苦了一辈子的公司，临了临了便宜了别人，等过几年你瘫在床上动不了了，它就姓秦了。”
　　“它就是姓秦、姓王、姓陈，也不可能姓朱。”舒鸿才撑着沙发起身，语气强硬，“过户手续很快就能办好，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搬家吧。”
　　“夏夏，小秦，我先上楼了，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儿。”
　　舒灿夏和秦迹并肩站着，目送舒鸿才上楼。
　　“我们也走吧。”她连个眼神都没给朱珂，拉着秦迹要走。
　　“你不是跟你妈妈一样清高吗？”
　　“什么？”舒灿夏缓缓转过身，没理解她的意思。
　　朱珂看着她，不屑地讥诮道：“一边恨他恨得入骨，一边又想把他的财产掏空，果真是夏家大小姐的清高作风。”
　　舒灿夏气急反笑，她憋着一口气，忍不住嘲讽她：“您不也是一样？回到家贤惠温良，出去就花我们舒家的钱养男人。
　　更何况，我是他亲生的，舒念卿虽然也是，但对外就是个继女。我劝您拿了钱还是安稳一点儿，我爸现在念着你二十多年的情分好说话，等哪天你把他惹急了，小心上了法庭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还有，我得舒家多少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捐山区也不会让你多得到一分钱。”
　　朱珂被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扶着沙发扶手，一双眼睛跟刀子一样，瞪着舒灿夏像是要把她扎个洞。
　　“舒念卿，照顾好你妈，年纪大了，情绪太激动容易出问题。”
　　舒灿夏说完后就挽着秦迹往外走，还没出门呢就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我好像又饿了，我们去吃麻辣烫好不好？”
　　她脸是变得真快，方才对着朱珂还一副猫咪炸毛气场全开的样子，这会儿立刻收起了身上的刺儿，眉眼温温柔柔地跟秦迹撒娇要吃宵夜。
　　这还没出门呢，她的话自然是落到了朱珂和舒灿夏的耳朵里。
　　“你再把人家气个好歹。”秦迹无奈地纵着她，笑着拉她出门。
　　“没事儿，我爸去年体检的时候说了，她各方面指标都特别正常。”
　　舒灿夏先一步上去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赵哥，起床干活啦。”
　　赵文曜在车里等了太久，放倒了驾驶座在小憩。
　　上了车，舒灿夏看着前面睡眼惺忪的赵文曜拿了罐薄荷脑油提神，朝着旁边的秦迹说道：“赵哥也太辛苦了……”
　　“我应该的。”
　　“他应该的。”
　　赵文曜这么说也就罢了，秦迹居然也能这么大言不惭，实在是让舒灿夏开了眼界。
　　像是看透了舒灿夏的无声谴责，秦迹瞟了一眼前座的人，说道：“你要是知道我给他开多少工资，也会这样讲的。”
　　“多少？”提到钱，舒灿夏来了兴趣。
　　“嫂子，你还是别问了。”
　　“为什么？公司机密？”
　　赵文曜笑了笑，玩笑道：“我怕你知道了以后让老板把我开了，然后自己上岗。”
　　车开去了小时候舒灿夏经常吃的一家麻辣烫，原本是在M市中心医院门口，后来老院区拆迁，这家店也就换了新地址。
　　下车后，秦迹拉了拉舒灿夏的胳膊，“你妈。”
　　夏云岚的车停在门口，舒灿夏看了看车牌号，“你确定？”她不记得夏云岚的车牌号码，只觉得车的款式似乎真的是一样的。
　　“确定。”
　　秦迹带着她进去，果然在窗边看见了夏云岚。
　　“妈。”
　　秦迹走到夏云岚对面坐下，他这一声妈可将夏云岚吓得不轻。
　　“诶，小秦，你们俩刚从舒鸿才那儿出来？”
　　“对啊，妈我先去拿菜。”舒灿夏捧着盆先走了，留下秦迹跟她聊天。
　　夏云岚远远地看见女儿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不满道：“那狗日的没管饭吗？”
　　“……吃过了，夏夏没吃饱。”秦迹被丈母娘的口无遮拦惊到了，不过他可不敢跟着夏云岚叫舒鸿才狗日的。
　　“我听说你们又要办婚礼啊？”夏云岚听见舒灿夏说的时候开心极了。
　　上次婚礼的时候夏云岚在国外没回得来，不过她也幸好没回来，要是那时候她知道舒鸿才逼着舒灿夏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非得闹得这婚结不成。
　　“是啊，估计要明年春天了。”
　　“好，上次我没到，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夏夏……”夏云岚遥遥地看见舒灿夏那一盆的菜，没忍住喊她，“你少吃点儿，这些个东西吃下去明天还见不见人了？”
　　舒灿夏不情不愿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随后，夏云岚转过头继续上一个话题，叹了口气道：“我做医生合格，做母亲却不行。”
　　“妈，你别这么说。”舒灿夏听见她这话捧着菜盆凑了过来，“而且上次又不止你一个人没到，他个新郎官儿都没来。”
　　秦迹听完这话立刻抬头看向舒灿夏，她这是要败光自己在丈母娘心中的好感吗？
　　秦迹：丈母娘大人您听我解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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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秦迹有些紧张地看着对面的夏云岚, “妈，我……”
　　夏云岚一听, 放下筷子道：“诶, 你先别叫我妈。”
　　？？？
　　“您听我解释……”
　　秦迹刚开口，就被夏云岚堵了回去, “不用解释。”
　　夏云岚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动作不急不缓地抽了一张面巾纸擦完嘴又擦手, 像是要存心晾着他让他着急。
　　秦迹呼吸一滞, 向舒灿夏投去求救的目光。
　　谁知道舒灿夏一心都在肉上，她俯身挑选着冷藏柜里的各色肉类, 低着头, 完全对秦迹视若无睹。
　　夏云岚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后, 抬头看了一眼秦迹, “我看过你微博的小作文。”她说的是之前秦迹微博发的那个。
　　“理由充分，感情充沛，文笔优美。”
　　秦迹被夏云岚的话夸懵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正着听还是反着听。
　　“等婚礼的时候再敬茶叫妈，先不急。”茶都没喝就听他妈来妈去的，夏云岚还有些不太自在。
　　“对了。”夏云岚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严肃地看着秦迹, 问道, “你叫舒鸿才爸？”
　　秦迹一听，觉得如果直接否认好像有点儿不给舒鸿才面子，但当着夏云岚母女的面, 他要是给舒鸿才面子相当于自己找死。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夏云岚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准备走了。
　　“行了，你们吃吧，我今天大夜，先去值班了。”临走前她拍了拍舒灿夏的脑袋，嘱咐道，“少吃点儿，脸圆得跟十五的月亮似的。”
　　人走了，舒灿夏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十五的月亮？”
　　秦迹推了推眼镜，指着窗外挂着的上弦月，“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他说完后伸出双手，对着舒灿夏的脸比划了一下。
　　“没事儿，你这个至多算个凉菜碟。”
　　凉菜碟也好，热菜盘也罢。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舒灿夏还是把那四十块钱的麻辣烫全都送进了胃里。
　　吃饱了撑得慌，舒灿夏坐在车后座，每颠簸一下，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食物都跑到了嗓子眼儿。
　　回了家，她足足在客厅里遛了有半个小时，才觉得肚子稍微好受了一些。
　　“我们明天吃什么？”秦迹见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准备用APP下单预订。
　　舒灿夏双手撑着侧腰，面无表情地看着客厅里的那盆绿萝，开始报菜名：“苦菊、球生菜、羽衣甘蓝、紫甘蓝……”
　　秦迹下单的手顿住，“你以后跟兔子过吧。”
　　也用不着点什么蔬菜外送了，直接回家啃草坪，新鲜又省钱。
　　虽然舒灿夏嘴上说着要吃草减肥，但她后天录综艺，秦迹大后天出国，两人可能有好些天见不到了，总得把他的中国胃喂喂饱。
　　早上起得晚，中饭将就，舒灿夏忙活了一下午，将硬菜都留到了晚上。
　　“糖醋排骨，凉拌莴笋，炝炒圆白菜，清蒸鲈鱼，榨菜蛋花汤。”舒灿夏一样一样给秦迹介绍，“客官，这一桌一共两千八，小费您看着给。”
　　秦迹将手里的筷子搁下，捣鼓了一会儿手机。
　　没一会儿，舒灿夏就收到了银行转账的信息——您的卡XXXX收到转账5200元。
　　“你干嘛？”舒灿夏没想到他真的给自己转钱，虽然她不缺钱用，但收到来自老公的转账还是觉得很爽的。
　　“小费。”秦迹给她挑了一块儿鱼，“给我们家小兔子买草吃。”
　　“小兔子”一听不乐意了，愤愤地瞪着他，语气僵硬地问道：“你觉得我胖？”
　　秦迹一愣，“没有。”
　　“那你让我买草吃！”
　　“那买肉吃。”秦迹立刻倒戈。
　　哪知道舒灿夏又不高兴了，“我再吃还怎么上镜啊？”
　　秦迹无奈，总听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依他看，女人心分明是马里亚纳海沟底下的一根头发丝儿。
　　舒灿夏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去将阳台的衣服收进来叠进了卧室。
　　她出来的时候，秦迹正将碗筷往水池里送。
　　“吃饱了吗？”舒灿夏随口问道。
　　“没有。”
　　“哦，那就饿着。”
　　鱼和排骨都被他吃了个干净，肚子是黑洞吗，还没饱……
　　各自洗漱完以后，舒灿夏边抹面霜边进屋，看见秦迹坐在床边喝水，一口又一口。
　　她顿时心软了，“你真没饱啊？要不我再给你做点儿什么去？”
　　“不用。”秦迹放下杯子，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舒灿夏乖乖过去，站在他旁边，“干嘛？”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秦迹握住，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倒在了床上。
　　“你，你不是饿，饿了吗？我给你煮点儿燕，燕麦。”
　　秦迹摁着她的胳膊不让起身，“不用。”
　　他低头吻在舒灿夏的眼尾处，“你明天就录节目了。”
　　“啊……”
　　“我后天走。”
　　“啊？”
　　“让我吃素两周，你舍得吗？”秦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哄骗的意味。
　　舒灿夏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还没忘了跟他辩论：“可，可你以前也都是素着的……”
　　秦迹堵上她那抓住一点儿理就不放的嘴巴，甜丝丝的，是漱口水的荔枝味。
　　舒灿夏总喜欢用这些水果味儿的东西，什么甜橙味儿的香水，西瓜味儿的沐浴乳，整个人嗅上去散发着一股子清甜的味道。
　　“食髓知味，知道什么意思吗？”
　　舒灿夏茫然地摇摇头，别说这会儿问她成语了，怕是问她姓甚名谁，她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答案再回答。
　　秦迹将她握成拳的双手掰开，将自己的指头一个一个塞进她的指缝，耐心地调整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想了想，轻声地附在舒灿夏耳边解释，“就是……你没吃过麻辣烫的时候不知道它多好吃，吃过了以后，就忘不掉了。”
　　末了，他还往舒灿夏鬓角碎发处吹了口气，惹得她一阵颤栗。
　　“听懂了吗？”秦迹又问。
　　他眼看着舒灿夏点点头，随后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笑出了声。
　　秦迹用大拇指轻轻刮了刮她的卧蚕，不满道：“这种时候不要想着别的男人。”
　　舒灿夏立刻皱着眉反驳，“哪有别的男人，我就是想吃麻辣烫了……”
　　“麻辣烫的老板不是男人？”秦迹今晚摆明了不想讲道理，一本正经地胡搅蛮缠。
　　“今天的菜好吃吗？”舒灿夏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好吃。”
　　舒灿夏一挑眉，学他胡搅蛮缠，“秦先生，你怎么也在这个时候想别的女人呢？”
　　见秦迹不解，舒灿夏接着说道：“今天送上门的是个女的外卖员。”
　　“哦，是女的吗？我都没发现。”秦迹恍然，随后他盯着着舒灿夏的眼睛，“因为有了你以后我眼睛里就装不下其他女人了。”
　　舒灿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亦大的情话攻击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的。
　　她不太自然地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低头又瞧见他那没穿好的衣裳，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秦亦本就套了一件松垮的对襟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子松开两颗，此刻歪歪斜斜地挂在肩上，从舒灿夏的角度看去能直接看见小腹。
　　“要看？”秦迹察觉了她的目光，抬手将睡衣直接脱了丢到一边。
　　他挂着不太正经的笑，目光看向睡裤，问她：“看不看？”
　　舒灿夏倒吸一口凉气，将被子猛地一拽盖在头上，躲在被子里大叫：“看你个大头鬼！”
　　片刻后，房间里的灯灭了。
　　唯一的光源是化妆台角落里的灯，球形的镂空形状，冷白色的灯光在房间顶上映出细细碎碎的大片星空。
　　星月银河，美轮美奂。
　　舒灿夏从被窝里探出一双眼睛，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抬脚踢了踢秦迹，“你能不能去把那个也灭了？”
　　平日里那灯看着很美，这会儿却莫名地感觉天花板上长满了眼睛似的，有些瘆人。
　　到了这会儿，秦迹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
　　他下床关了星空灯，点亮了床头的一盏夜灯。
　　“不行……”舒灿夏细细小小的声音又从被子里传出来。
　　“怎么又不行？”光着身子的秦迹站在床边等着听她使唤。
　　“那灯也有眼睛……”
　　秦迹回头看去，那灯是只兔子，通体半透明磨砂质地，兔子的眼睛黑不溜秋的，看起来还挺有神。( ?
　　夜灯关了，秦迹只能打开房间里的一条细灯带。
　　“行了吗？”他吓唬舒灿夏，“再不行，就把窗帘儿拉开算了，外面有路灯。”
　　舒灿夏不满地瞪着他，缓缓地，缓缓地掀开被子的一角……
　　对于秦迹来说，这一动作便是无声的邀请，他立刻俯身准备进被窝，没成想被子里飞出来一个东西，直奔他的胸口。
　　他下意识接住，怀里是舒灿夏那只蝴蝶结熊。
　　“少儿不宜，把它拿走。”
　　秦迹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熊安置到了客厅。
　　蝴蝶结熊端坐在沙发正中间，背后枕着靠枕，秦迹还给它脑袋上盖了一张纸巾。
　　再回来，他站在床边，环视着房间里的环境，“领导你检查检查，还有哪儿不满意。”
　　舒灿夏摇摇头，又一次像蜗牛一样将脑袋缩进了壳儿里。
　　与此同时，被子再次掀开一角。
　　秦迹等了两秒，确定里面没有东西丢出来以后，俯身钻了进去。
　　……
　　第二天早上，秦迹一睁眼就看见手机上飘着的信息。
　　舒灿夏在夜里两点半给他转了13.14，顶上的备注是小费。
　　秦迹的五千二换来了她的十三块一毛四……
　　【秦迹：跪谢老板.GIF】


第53章 
　　最后一期《宠物特工》录制最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流浪动物之家正式开业, 节目结束后流浪动物之家自然是不能由节目组继续打理。之前他们一直在物色人选，最终挑定了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学生, 她参加过多个流浪动物保护的活动, 而且也相当有组织能力。
　　节目组从第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就设立了公益基金募捐，等最后一期播出结束后会关闭募捐通道, 所有的善款都会移交给流浪动物之家。
　　录制的第二天下午，舒灿夏他们特工小分队的人一起在门口剪完彩就正式杀青了。
　　节目组约着吃饭, 舒灿夏和叶靳淮没在M市停留, 当晚就赶回了T市影视城。
　　在剧组呆了三天，气儿都没喘一口, 他们又马不停蹄地飞B市参加一个的电视剧年度盛典。
　　《秋鸣》剧组一共去了四个人, 女主柳悠然自然是不在。
　　她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几乎就消失在了大众视野, 不清楚是否还在继续拍戏。
　　舒灿夏提名了年度新锐演员, 其实她上次已经拿过一个新人奖了，但与这次的新锐演员相比，上次那座奖杯的含金量还是稍微差了一点儿。
　　与舒灿夏同时入围的还有爱达, 萧菱菱看见后差点儿没气厥过去。
　　“居然有爱达，搞得档次都低了一级似的……”萧菱菱小声嘟囔，她现如今脾气收敛了不少，说话也知道分场合了。
　　舒灿夏笑笑, 收腹将礼服拉链拉上, “她新剧不错。”
　　之前无聊的时候舒灿夏看了两集，那是爱达第一次上星作品，确实比以往的网剧进步了不少。
　　换好衣服, 舒灿夏扶着萧菱菱走出试衣间。
　　=银白色的拖地长裙，上面缀满了亮片，走起路来波光粼粼的很是好看。
　　一般来说这种场合，有珠宝代言的艺人都会戴上品牌提供的珠宝，其余没有品牌代言的也会提前去借。多大的腕儿借多大的品牌，像舒灿夏这种演员估计还入不了奢侈品品牌的眼。
　　她想着干脆就用自己的，来之前装了一个小珠宝匣子，这会儿递给造型师看有没有能用的。
　　明天是正式的典礼，今日她们只是提前试礼服。
　　造型师给她配了一个长流苏造型的钻石耳环，又在手腕处加以点缀。
　　舒灿夏的锁骨生得极好，再戴项链反而喧宾夺主。
　　造型师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这样就可以。”
　　“夏夏，段总在外面。”曲欣敲门进来，看舒灿夏已经换好衣服了，问道，“我直接请他进来？”
　　“好。”舒灿夏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自己并无不妥后起身。
　　段生和西装革履，口袋巾也叠得一丝不苟，应该是要出席什么正式的活动。
　　“段总。”舒灿夏跟他打了声招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来送东西。”段生和示意助理将东西拿出来，“有的人怕快递丢件，非要我亲自走一趟。”
　　助理将盒子打开，黑色丝绒内衬上躺着一条项链。
　　项链做成了花环的形状，说是花环其实上面并没有花没有花，而是树枝，每一个旁逸斜出的树枝末端都镶着一颗钻石。
　　段生和见在场连造型师在内的四个女人眼睛全都看直了，他起身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不仅是条项链，哪儿就这么好看？不过看起来挺贵的，看来这两年秦迹没少赚。
　　“行了，我先走了弟妹。”段生和接下来还要开会，没空多待。
　　走之前，他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这裙子，你拍给他看了没有？”
　　舒灿夏一愣，“没……”
　　她突然意识到段生和说的可能是这裙子露肩露腰，思忖片刻，说道：“保密。”
　　段生和一挑眉，他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即刻答应下来，“好，走了。”
　　关上门，舒灿夏扭头一看，萧菱菱和曲欣正蹲在茶几旁边，看着那项链流口水。
　　“你明天戴吗？”萧菱菱将盒子拿到舒灿夏面前，催促她，“先戴上试试。”
　　舒灿夏耳朵上的耳饰样式繁复，她对着镜子摘了下来，才去拿盒子里的项链。
　　“诶，不用戴手套吗？”萧菱菱看她直接就拿手去抓，呼吸都屏住了。
　　舒灿夏拎着项链，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戴什么手套，这么金贵干脆拿保鲜膜把项链缠起来好了。”
　　扣上之后，她左右看了看，征求造型师的意见：“好看吗？”
　　造型师双臂抱在胸前，打量了几秒，“虽然遮住了锁骨，但是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舒灿夏无奈地笑了笑，“老师您正经一点。”
　　“好看，反正项链和耳环挑一个，你自己决定。”两个要是都戴上，那就真成炫富了。
　　秦迹买的项链，又是公司老总亲自送过来的，舒灿夏自然想都没想就放弃了那副耳饰。
　　第二天，舒灿夏坐在酒店房间里任由造型师把她搓圆揉扁，底妆一层又一层，眼影一层又一层，就连睫毛膏也涂了三四层……
　　好容易从造型师嘴里听到了个好了，曲欣又立刻跑过来催着她起身出去拍照。
　　红毯前艺人会拍一组照片作为宣传，但舒灿夏觉得还有一方面的因素就是……化妆太辛苦了，一定要记录下来。
　　她拍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到正在修图的曲欣旁边，“现在发？”
　　曲欣手一抖，屏幕上舒灿夏的脸就被推成了蛇精，她摁了返回键，“发什么？”
　　“照片，现在就发？”
　　现在发了秦迹岂不是就能看见了？
　　那岂不是在颁奖典礼前就能收到他醋意满满的电话问询？
　　“等你红毯走完发。”曲欣说完后发现舒灿夏没打算走，问道，“还有事儿吗？”
　　舒灿夏摇摇头。
　　“那就一边儿去，你在旁边的修图修得不自在。”
　　舒灿夏走到萧菱菱旁边，后者正在打工作电话，见她过来一个劲儿地挥手让她走。
　　一个两个都让她走，舒灿夏打开微信，开始跟秦迹发短信碎碎念。
　　【舒灿夏：呜呜呜，一会儿走红毯，好紧张，高跟鞋超高，摔了就太丢人了。】
　　【舒灿夏：你会看我直播吗？还是别看了，我老怕出事故。】
　　【舒灿夏：她们告诉我说就算拿不到奖也一定要尽力保持微笑……我哪里笑得出来嘛嘤嘤嘤。】
　　【舒灿夏：啊，好紧张好紧张，马上要过去候场了，我再背背获奖感言。】
　　太平洋那头，秦迹在睡梦中被不停震动的手机吵醒了。
　　两地有时差，为了能时时刻刻看见舒灿夏的消息，他晚上睡觉手机提示音都不关。
　　几年的小说写下来，他的近视严重了不少。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将手机举到面前才能看清字儿。
　　【秦迹：别紧张。】
　　【舒灿夏：你说的确定不是一句废话吗，亲亲？】
　　【秦迹：亲亲.GIF】
　　舒灿夏盯着那张亲亲的动图看了好几遍，突然中气十足地大声喊了一句：“亲亲！”
　　屋里的三个人，两个都没理她发神经的举动，只有萧菱菱搭理她：“亲亲，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对嘛，这才是亲亲的正确打开方式。
　　秦迹就是故意装听不懂的。
　　【舒灿夏：你那边已经白天了吗？】
　　她突然想起来，她和秦迹之间隔着一个叫时差的东西。
　　【秦迹：一会儿六点。】
　　【秦迹：早上。】
　　【舒灿夏：？？？】
　　【舒灿夏：不说了，你接着睡。】
　　觉瘾赶跑了，秦迹也干脆就起了身，他冲了个澡，吃了两口饼干垫肚子，拿上iPad出了门。
　　医院后头是一片草地，秦迹踱步到长椅上坐下，手机行程提醒他颁奖典礼的直播开始了。
　　他戴着蓝牙耳机，听着主持人念冗长的赞助商名单。在国外待了几天，听见普通话格外亲切。
　　秦迹不知道舒灿夏的剧组什么时候进场，所以一刻也不敢退出去。
　　坐了约莫二十分钟，他遇上了晨跑的史蒂芬医生。
　　史蒂芬医生邀请他一起早餐，秦迹询问他介不介意自己一直开着直播视频。
　　“你在看你们中国的颁奖典礼？”史蒂芬医生用英文询问他。
　　秦迹回以英文，“是的，我在等我的太太出场。”
　　史蒂芬医生来了兴趣，拉着他去餐厅，还让秦迹将iPad放在二人中间，好让他也看看。
　　没多久，秦迹抬头，将目光从盘子里的培根移到iPad上。耳机里主持人说，下面欢迎《秋鸣》剧组。
　　史蒂芬医生察觉到他的模样，也凑近了屏幕，问哪位是他太太。
　　秦迹笑了笑，回答他一会儿出来的最漂亮的那个。
　　这时，舒灿夏挽着叶靳淮的胳膊，缓缓地踏上红毯。
　　秦迹看见她戴了那条项链很开心，但很快眉心紧锁。
　　B市冬天冷得刺骨，她就穿这么一条裙子。随即镜头切换到舒灿夏身后的机位，她线条感分明的后背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秦迹眼前。
　　史蒂芬医生指着舒灿夏，问秦迹是不是她。
　　秦迹点点头，紧接着听见史蒂芬医生称赞舒灿夏sexy。
　　她今天这身打扮，细腰长裙，抹胸露背，美得摄人心魂，确实能担得起一句性感。
　　秦迹拿出手机，微信界面的对话还停留在舒灿夏让他赶紧去睡觉那句。
　　他发了一个鼓掌的表情过去，想着舒灿夏应该暂时不会回复，就将手机收进口袋继续吃早饭。
　　另一头，舒灿夏此刻已经进了内场就坐，她裙子没地方放手机，刚才就交给了叶靳淮保管。
　　叶靳淮觉得口袋里震动，将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舒灿夏看见秦迹二字后下意识将手机摁灭，她不准备回复，先装死再说。
　　“叶哥，麻烦你。”又将手机递给了叶靳淮，舒灿夏还没忘直接将手机静音。
　　这次参与的剧组还有秦迹的另一部作品，女演员得了个人气演员奖，上去以后洋洋洒洒谢了一堆人，还提到了原著作者秦亦。
　　秦亦二字一出来，镜头立刻切到了舒灿夏的侧脸。
　　舒灿夏波澜不惊，没打招呼没作反应，一直盯着台上，装没看见。
　　那位女演员拿着奖杯下台，但主持人显然不准备放过她，“刚才也提到了这部剧的原著作者秦亦，他现在可比我们很多明星演员还要火啊。”
　　说话间，镜头再次给到舒灿夏。
　　“舒灿夏，夏夏在吗？”
　　舒灿夏笑了一下，举手示意。
　　“你的老公粉丝那么多，你觉得有压力吗？”主持人开玩笑地问道。
　　与此同时，工作人员猫着腰过来给舒灿夏送话筒。
　　舒灿夏微微摇头，笑着看向台上，“没有压力，但他粉丝太多了，在外面我尽量不提，怕别人说我碰瓷儿。”
　　亦大：求你，碰我吧！（躺平


第54章 
　　舒灿夏果然像她自己说的那样, 在外面尽量不提秦迹，以至于拿奖的时候感言都没提他。
　　秦迹聚精会神地听她感谢了一堆人, 什么剧组工作人员、导演编剧、合作演员、团队、助理……仔细计较其实也算感谢他了, 因为舒灿夏最后说了还要感谢家人朋友。
　　于是，秦迹又酸溜溜地给她发了信息过去。
　　【秦迹：家人朋友谢谢你的感谢。】
　　没想到这次舒灿夏很快就回复了, 她下台后坐了没一会儿，就准备离场, 找叶靳淮要了手机回来。
　　【舒灿夏：那家人朋友什么时候回国啊？】
　　【舒灿夏：想你想你想你。】
　　秦迹走的时候说归期不定, 具体要按治疗后的恢复状况决定，急也是急不来的。但舒灿夏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感情, 一天N个想你说得比谁都勤快。
　　【秦迹：最快下周。】
　　【舒灿夏：等你.GIF】
　　【舒灿夏：赶着回剧组, 不说了。】
　　她匆匆忙忙回了趟酒店, 然后连夜赶回了T市影视城。
　　第二天六点, T市机场降落。
　　舒灿夏从颁奖礼到现在只上了一个热搜，还跟秦亦无关，她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安安心心地上了车倒头就睡。
　　上午不睡下午就没得睡了，今天的戏下午拍完接着拍大夜，要通宵的。
　　夜里候场的时候，舒灿夏正好看见夏云岚发的朋友圈, 她今天也是大夜班, 母女俩算是忙到一块儿去了。
　　太阳刚露头的时候收的工，回去睡三四个小时又得起。
　　她一连好些天都是这么个作息时间，舒灿夏整个人忙得浑浑噩噩的, 连秦迹都快从她脑子里消失了。每次想起他的时候舒灿夏都是一个激灵，然后迅速打开手机，看一眼聊天记录，一次性回复秦迹十几二十条的信息。
　　转眼间《定昏》拍摄也有一个多月了，已至年关，舒灿夏刚看见了剧组下发的通告单，想着今年是别想着回家过年了。
　　她昨日同夏云岚通电话，让她如果过年一个人觉得冷清，就过来T市。夏云岚没答应，说要申请除夕值班，让有家有室的小年轻们回去歇着。
　　秦迹那头约莫也是要回秦家吃年夜饭的，他前日的飞机回来的，一直拖着没来看她，听赵文曜说是状态不好，怕舒灿夏担心，在家养两天。
　　“夏夏，服装老师让你过去。”萧菱菱突然从外头进来，拖着她起身。
　　周之谣的戏服数量太多了，一开始舒灿夏拿到新衣服是期待欣喜，到这会儿已经觉得累了。
　　古装戏服繁琐，一层一层套上去又一层一层脱掉，里面还得粘上一片又一片的暖宝宝……
　　真的是很怀念以前躺在家里的日子。
　　“这次不一样，快点儿……”萧菱菱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将她连拉带拽地拖进了服装间。
　　屋里正中央，挂着一件正红色的嫁衣。
　　这件衣服在舒灿夏进组的时候就听说过，说是请了几个有名的苏绣传承人纯手工绣制的，耗费工期近半年，这两天才制成了成衣送过来。
　　案上还摆着未制作完成的凤冠，老师正在给它进行最后的调整。
　　舒灿夏绕着它看了一圈儿，无意间发现角落里和旧衣裳一起挂着的一件男款的嫁衣。
　　“那是叶老师的吗？”她指了指，那件。
　　“对，他的早就试过了。”
　　男款的婚服不是很耗费时间，里面的那件还是服装师从上一个剧组带过来的，只有外面的一件是新制的。
　　“换上看看。”萧菱菱朝服装老师使眼色。
　　两个人簇拥着舒灿夏进去换衣服，出来以后又被化妆师按下梳头。
　　这件衣服比舒灿夏在《秋鸣》里和亲用的嫁衣华丽了不少，头饰也是翻了倍的重量。
　　“意思一下就行了，一会儿拆也麻烦。”舒灿夏晚点儿还有戏，不想太折腾。
　　“别动，还没好呢。”化妆老师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将凤冠固定住，又拾了两根适宜的簪子装饰，“等正式拍的时候只会更重。”
　　还有几根发钗没做完，到时候正式开拍，还得要加上些零零碎碎的装饰。
　　“好了好了，去叫新郎。”化妆师拍了拍舒灿夏的肩膀，示意她起身。
　　一回头，服装间的门开了。
　　舒灿夏看着秦迹从外面进来，他同样也穿着婚服。
　　她看着萧菱菱的笑容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他们几个提前下的套，看见秦迹心里开心，走近了嘴上却埋怨他，“不是在家休息吗？过来干嘛？”
　　舒灿夏发觉他还拄着拐，而且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想着一定是还没完全恢复就跑来了。
　　“行了，去摄影棚慢慢腻歪啊，你今天下午的戏不用拍了，腻歪完直接回去。”萧菱菱将舒灿夏随身的包递给她，“我一会儿有个视频会议，先走了，你有事儿打我电话。”
　　舒灿夏莫名其妙地跟着秦迹出去，进了那所谓的摄影棚，“你们家摄影棚……这么贵啊？”
　　怪不得舒灿夏觉得这路熟悉，这地方是剧组搭的布景，剧中周之谣和璟王的婚房。
　　灯光师和摄影师都到了，舒灿夏看清楚人以后又再一次感叹秦家家大业大。
　　彭堂是国内有名的摄影师，专为一线时尚杂志拍照，舒灿夏也是之前偶然见过他一面，还没有荣幸出现在他的镜头下面。
　　“段生和安排的人，说他拍照片很好看。”秦迹跟彭堂打了个招呼，随后牵着舒灿夏在婚床上坐下。
　　“之前回家见过你和秦遥在婚礼上的两张照片……”秦迹顿了几秒，“酸了。”
　　舒灿夏没忍住低头笑了笑，随即就被闪光灯吓到了。
　　彭堂见他们停下了，忙让他们继续，“接着腻歪，我拍我的，你俩别管。”
　　像舒灿夏和秦迹这种很少拍照的，多多少少见了镜头都尴尬，抓拍的效果会好上许多。
　　但当着几个人的面儿腻歪舒灿夏还是觉得害羞，彭堂见状上去指导，“挺胸，看你老公，对看着……盯着别动，别挪眼。”
　　一连闪了几下，彭堂点点头，“很好，来，盖头拿过来。”
　　彭堂给舒灿夏盖上了盖头，又蹲下来仔细调整了角度，保证一会儿拍的时候能拍到脸。
　　他侧躺在地上，模仿着美人鱼的姿势找角度。
　　“那个棒子，挑盖头的棒子给他。”
　　秦迹接过喜秤后，按照彭堂的要求拿着，然后微微侧过头看着舒灿夏的下巴，有种初见新婚妻子的踌躇之情。
　　彭堂拍东西速度很快，两个多小时就便好了，他将相机递给助理，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杯冰美式。
　　“我听阿生说你们还要拍一套西式的？”彭堂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记得找我。”
　　“对了，图我修还是让助理修？”临走前，彭堂停下来问了这么一句，随后又自言自语道，“算了我修吧。”
　　秦迹点点头，他自然是想让彭堂负责到底，一开始找摄影师的时候他就跟段生和说了不用给他省钱。上次结婚是没钱花所以节俭，这次不一样。
　　彭堂走后，舒灿夏还是觉得他这种咖位的摄影师跑来给人拍结婚照很费解，“去年的一个一线杂志，因为封面人物要用自己的摄影师，给了彭堂内页，他直接就不跟那个杂志社合作了。所以是他差段总钱了？”
　　才能框得彭堂来给他们拍结婚照？
　　“不是。”秦迹等彭堂的团队走远了，才小声告诉舒灿夏，“是彭堂想追段生和的姐姐。”所以小舅子帮忙让他办事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换完了衣服，舒灿夏和秦迹被赵文曜送了回去。
　　秦迹腿没恢复好，上楼梯费劲。他赶了舒灿夏先上楼，自己慢慢一步一步上阶梯。
　　舒灿夏虽是担心，但想着秦迹这个人要强，就依他的先拿着东西上去了，坐在家里等他。
　　没等多久，秦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脸煞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
　　“你先去洗澡，洗完就能吃饭了。”舒灿夏帮他把外衣脱了，就当没看见他的吃力，这样秦迹心里能舒服些。
　　她做了几样秦迹爱吃的菜，出锅的时候正好听见浴室里水声停了。
　　舒灿夏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问道：“你洗完了没有？”
　　等了几秒里头没动静，舒灿夏着急得想推门进去，“你没事儿吧，我进来了？”
　　“帮我拿一下沙发上的睡裤。”
　　舒灿夏一听立刻去客厅找，沙发上不光放着睡裤，还有睡衣内裤……
　　这个人洗澡到底带了什么进去？
　　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颗向往干净的心？
　　她叹了口气，拿着衣服去敲门，“我进来了哦……”
　　浴室里充斥着水蒸气，带着浅浅的沐浴乳的香味儿。
　　秦迹正坐在马桶盖儿上，身上只搭着一条毛巾。
　　舒灿夏咽了咽口水，没看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瓷砖，将东西递给他，“穿完出来吃饭。”
　　秦迹没接，“不太好动。”浴室里没有可以借力扶着的东西，他穿衣服确实不太方便。
　　“你你，我……”舒灿夏语无伦次，脸被水汽熏得通红。她提秦迹穿上了上衣，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剩下的自己出来穿……”
　　舒灿夏扶着秦迹慢吞吞从浴室里出来，扶到房间里去。
　　两个人离得近，近距离晴欲滋生，舒灿夏不自然地眨眨眼，饶是她不想承认，身体本能的反应也骗不了自己。
　　秦迹靠在床头，这才发现她两手空空，“裤子没拿？”
　　“落，落卫生间了……”舒灿夏刚转头准备去拿，手腕被他握住。
　　舒灿夏再回过身去看他，秦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条薄毯盖着小腹处。
　　此刻，她看着他。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自己心里最真实情感的叫嚣。
　　舒灿夏俯下身，吻落在他白皙的脖颈处，用唇细细碾他脖子上的青筋。
　　秦迹双拳紧握着放在身侧，喉结上下滑动着，克制着。
　　“你腿能动吗？”舒灿夏的手指头勾在他睡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处。
　　这几天拍戏需要染指甲，是化妆师调了植物的汁液给她染的，不似如今的美甲厚重死板，浅浅的朱红透着指甲本身的光泽。
　　她靠坐在秦迹旁边，指甲顺着睡衣纽扣往上，点在他的喉结、下巴、嘴唇……
　　秦迹握拳的双手突然松开，一手换上舒灿夏的腰，伏在她耳边，“不能动。”
　　随后，他又说了些什么，让舒灿夏整个人彻底变成了煮熟的螃蟹。
　　她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林乐语上次的话，张嘴在秦迹肩头咬了一下，半是不满半是撒娇，最终还是顺从了病号的意思……
　　林乐语的话指路第九章嘿嘿。
　　不好意思啊大家，这周有点事情所以断更了两次，我错了（跪下……
　　感谢在2020-04-14 19:18:44~2020-04-17 16:1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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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年三十, 舒灿夏一大早三催四请，终于送走了秦迹这尊财神爷。
　　他这几天在剧组可是风头比舒灿夏这个女一号都盛, 今天是酸辣粉和汤包, 昨天是某网红奶茶店的奶茶，前天是舒芙蕾, 大前天是火锅……
　　而且秦迹每次一买就是几百人的份儿，舒灿夏看着都觉得肉疼, 偏偏她有长胖的趋势自己又吃不了这些, 所以她早就恨不得给他踹回M市了。
　　赵文曜载着秦迹走的时候，舒灿夏长出一口气。
　　终于要过上一个人睡一米八大床的生活了, 喝凉的喝冰的也没人看着, 她这会儿准备立刻就去小卖铺买两根冰棒啃。
　　舒灿夏从进组后就迷上了T市的一种特有的冰棍, 是她此生从未尝过的味道, 早起开工来一根，晚上收工来一根，一整天都能精神满满。这些天因为秦迹在这儿, 她已经好些天没吃了。
　　汽车开远后，舒灿夏迫不及待地跑到小卖铺，却发现原本门口的冰柜里没了冰棍的影子，只剩火锅丸和牛羊肉片儿了。
　　“老板, 冰棍不卖了吗？”舒灿夏视线在冰柜中来回搜索, 确实没有看见熟悉的蓝色包装纸。
　　“不卖了姑娘，这都快过年了，之前夏天的货本来卖不完也要丢掉的, 过年啦要冰柜用。”老板操着一口浓浓的T市口音，边在门口收拾着过年要吃的猪肚猪肺，边回答她。
　　舒灿夏随便买了瓶饮料付钱走了，失望的同时又觉得不对劲，合着她之前都是在帮老板清夏天库存？
　　除夕夜，剧组中午的戏拍完后就收工了，家离的近的能赶回去吃顿年夜饭，其余的人都聚在剧组过年。
　　他们几个主演除了舒灿夏和叶靳淮外几乎全回去了，舒灿夏也给曲欣放了假，她家里人一天好几个电话催她回家，舒灿夏不忍心把萧菱菱和她全都捆在这儿。
　　“晚上吃火锅，你先收拾收拾？”萧菱菱特地网购了春联正刷浆糊呢。
　　她和家里人关系闹得僵，平时的年节也很少回去，这次正好留下来陪舒灿夏。
　　“好，你去把我那两盒巧克力和口红拿出来吧。”都是之前参加活动的时候品牌方送的，今晚剧组有抽奖的节目，正好拿去一起送给工作人员。
　　舒灿夏还是换上了之前一直穿的黑羽绒服，双手插兜指挥萧菱菱贴春联，“左边，左边，停停停，右边，再左，歪了诶呀……”
　　指挥的人干着急，贴的人也着急。
　　萧菱菱身高不够，本就踮着脚重心不稳，被她一催更是歪歪扭扭地往门上撞。
　　“我来。”
　　救星突然出现，叶靳淮在楼上听见动静下来了。
　　“你们家老秦就这么舍下你了？”叶靳淮用浆糊粘了两个角，然后站远些再看歪没歪。
　　他今日穿了件红色的毛衣，喜庆得跟他本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是啊，他们家小辈好几个今年都不回去，怕老爷子不开心，一早给他赶走了。”本来舒灿夏也是要跟着回去的，但来回太折腾，她明天下午还有个直播活动，时间赶不及，只能作罢。
　　剧组的年夜饭六点半点开始，舒灿夏他们几个主创一桌，前面就是临时搭的舞台，红帘子、红地毯、红布扎的话筒，有种回到几十年前参加婚礼的感觉。
　　副导演上去热场，手里握着一沓红包往下散。
　　舒灿夏抢了两个，一个是她自己下午拿来的巧克力，一个里头塞着五十块钱纸币。她有几年没见过纸币了，这会儿拿在手上还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菜都上齐了，厅里的人还在闹着。叶靳淮不喜欢热闹，没吃几口就走了。
　　舒灿夏这会儿也坐不住了，拽了拽萧菱菱的胳膊示意先走。
　　男一号叶靳淮走了他们不敢拦，舒灿夏是个好说话的，被几个相熟的工作人员拦着，非要给他们一个个签名写祝词才肯放人。
　　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街上冷冷清清的，耳边的烟花爆竹声倒是不绝于耳。
　　T市影视城地方偏僻，不禁燃烟花爆竹，地上全是红彤彤的爆竹碎。
　　“你去年在哪儿过的？跟你爸和后妈一起？”萧菱菱问道。
　　舒灿夏点点头，她还记得去年年夜饭闹得不太愉快，她没吃两口就跑上了楼，没一会儿就觉得饿了，点了外卖吃，下楼的时候又被朱珂阴阳怪气好一顿说。
　　这会儿已经九点多了，舒灿夏回家后打开了电视机，正听见主持人报幕有请下一位表演嘉宾。
　　这位前辈舒灿夏合作过，她特地停下来听了两句他唱歌儿，不得不感叹央视修音师的厉害。因为舒灿夏有幸听过他KTV现场演唱，实在是曲不成曲，调没有调。
　　她和萧菱菱躺在沙发上吐槽春晚，后者还顺便展望了一下舒灿夏以后要是上春晚的话能表演个什么节目。
　　舒灿夏连连摆手，“我可不想自己在台上唱，秦家人坐在台下听。”
　　“秦家人？”
　　“嗯，我刚才看见秦迹他大伯了。”舒灿夏刚看见的时候害怕自己眼花，谁知下一秒镜头就扫到了大伯母。
　　萧菱菱咂了咂嘴，立刻双手抓着舒灿夏的胳膊让她给自己介绍对象。
　　没等舒灿夏想出个适龄男青年来，萧菱菱电话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整个人情绪都不对，“我进去接个电话，你先看。”
　　舒灿夏拍了拍她的胳膊，说道：“那我洗澡去了。”
　　萧菱菱拿着电话匆匆进去后，舒灿夏还特地将电视声音开大了些，这样她讲电话也没什么负担。
　　虽说电视声音大，但还是挡不住萧菱菱那大嗓门儿。
　　舒灿夏坐在淋浴间里冲水，洗完后出去坐在床边，披着浴巾给舒鸿才和夏云岚打电话，收到了一人一个大红包。
　　打完电话后，她又给秦迹发消息。
　　【舒灿夏：年夜饭散了没有呀？今晚住爷爷那里嘛？】
　　秦迹发了一张抱着两万的图片过来，说是已经回家了。
　　【舒灿夏：你的小可爱可以拥有她亲亲老公的一个大红包吗？】
　　舒灿夏期待着那头一言不合的转账，谁知道几秒种后，秦迹发了一条很没有求生欲的消息过来。
　　【秦迹：你成年多久了？】
　　【舒灿夏：再见吧，我们的夫妻情止于此了。】
　　【舒灿夏：微笑.JPG】
　　没等到秦迹的下一条信息，舒灿夏突然呼吸一滞，她好像听见了外面开门的声音。
　　萧菱菱还慷慨激昂地在电话那头跟父母辩论，不可能是她。曲欣方才朋友圈发了在家门口放爆竹，也不是她。
　　秦迹？
　　舒灿夏心中一动，走到卧室门口。
　　手都已经放到门把手上了，她发觉不对。
　　秦迹拄拐，脚步声与寻常人不同，外面那个明显是个走路没有障碍的正常人。
　　舒灿夏一下子慌了心神，她不敢给卧室上锁，怕打草惊蛇外面的人伤害萧菱菱。
　　她回身抵在门上，给楼上叶靳淮发消息的同时注意隔壁萧菱菱的声音，电话声没断，说明外面的人还没有轻举妄动。
　　舒灿夏呼吸不稳，手心冒汗。
　　叶靳淮不接电话，舒灿夏只能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过去。她在祈祷着叶靳淮快回短信的同时在屋里寻找能对抗的东西，最终挑了一瓶杀虫剂拿在手里。
　　她将耳朵附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脚步声愈来愈近，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住了。
　　舒灿夏屏住呼吸，听见隔壁房间的萧菱菱跟电话那头不欢而散，挂了电话。
　　【舒灿夏：反锁房门别出来。】
　　消息发过去以后没动静，舒灿夏立刻拨通电话给她，却来不及了。
　　萧菱菱被客厅里的人吓得尖叫，舒灿夏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又匆匆响起，她也顾不得了，拿着杀虫剂出去。
　　男人约莫一米七五的个子，一身黑，身上有土，还沾着杂草，估计是已经在外面蹲了好久。
　　他此刻将萧菱菱按在墙上不让她出声，舒灿夏立刻跑上去，拿着杀虫剂直接往他脑袋上砸。
　　杀虫剂瓶子不满，砸上去没有什么见血的威力。
　　男人的后脑勺被砸了一下，松开萧菱菱回头，舒灿夏立刻对着他的眼睛喷，“萧菱菱赶紧走，去找叶靳淮。”
　　男人像是被激怒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的瑞士小刀，但由于被杀虫剂迷了眼睛，看不清目标，动作有些迟缓。
　　萧菱菱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开门正巧撞在叶靳淮身上。
　　叶靳淮一看他手里有刀，立刻将她甩到身后的助理身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制住男人。
　　他学过些花架子的功夫，虽说真正打起来不管什么用，但制服一个被糊了眼睛又不太聪明的小贼还是绰绰有余。
　　他将男人的胳膊反锁在身后，随手在沙发上抽了一条数据线捆了起来。
　　萧菱菱稍微回过了一点神，跑到舒灿夏旁边，“没事儿吧？刀，刀没伤到你吧？”
　　舒灿夏摇摇头，刀没伤到她，她被杀虫剂倒是呛得不轻。
　　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怕说的就是她了，方才第一下杀虫剂喷歪了，自己吸了一口进去，差点儿没呛死。
　　“开窗，快。”舒灿夏没心思去管那小贼了，跑到阳台一阵咳嗽。
　　叶靳淮的助理报了警，他见叶靳淮盯着那男人不动，上去摘了男人的口罩。
　　屋内另外三个人人具是一惊，那男人跟叶靳淮有三分相似，特别是下半张脸，不同的是叶靳淮是杏眼，而那男人的眼睛到有些邪里邪气的，叫人看得不太舒服。
　　“姚思杰？”舒灿夏走到他跟前，一下子就将他同电视上的人对上了号。
　　姚思杰年前开始就被警方通缉，但一直都找不到人，没想到居然在除夕带着刀过来了剧组。
　　“一群废物，人跑到T市了都不知道。”叶靳淮一直让人在M市找姚思杰的下落，他们都一个个信誓旦旦地说姚思杰一定还在M市。
　　叶靳淮将手里的杀虫剂瓶子往他身上一砸，又不解气地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大骂，“你们姚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孬种，秦家不敢去，大半夜跑到女人屋子里行凶。”
　　叶靳淮捡起地上的瑞士小刀看了看，突然一个箭步上去将刀抵在姚思杰脖子上。
　　姚思杰吓得哆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后退，脸都白了，“你，你……杀人犯法，小杂种。”
　　叶靳淮听见那声小杂种也不来气，将刀又移到了他脸上拍了拍，“啧，没开刃的，说你蠢还是聪明呢？”
　　离得近，叶靳淮突然看见他黑衣服上的一点点白色粉末，用手捻了一点儿起来。他又瞟了一眼姚思杰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猜到了什么。
　　“偷税、带刀私闯民宅，加上这个……”叶靳淮嫌弃地将手上的东西擦了擦，姚思杰这次二进宫可算是数罪并罚了。
　　“给你老公打电话了没？”警.察到的时候，叶靳淮突然想起了秦迹来。
　　“没有，别了吧，大过年的……”舒灿夏怕这事儿一说秦迹连夜就要过来，想着还是先别告诉他好了。
　　叶靳淮一挑眉，不置可否。
　　十五分钟后，T市某警局。
　　两个明星坐在里头，吸引了几个值班警.察的目光，萧菱菱和叶靳淮的助理一个个打招呼让他们别张扬，同时也各自联系公司封锁消息。
　　笔录做完以后，舒灿夏一行四个人往外走。
　　还没走几步，舒灿夏就被门口的人吓得就愣住了脚步。
　　黑衣黑裤，檀木拐杖，门口站着的不是她们家财神爷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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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淮哥, 你叫来的？”
　　舒灿夏怔愣了几秒，下意识停住脚步, 看秦迹这面色自己少不了一顿数落。
　　好怂, 想回家了……
　　叶靳淮见秦迹那一脸要杀人的模样连忙撇清关系，“不是我啊, 这样，萧菱菱我帮你捎走, 你们两夫妻的事情自己解决。”
　　萧菱菱看了看叶靳淮, 又扭头看着舒灿夏，她其实是不想背叛舒灿夏的, 但眼前的形式不妙, 还是先溜了比较保险。
　　“夏夏, 也不是我叫过来的, 我就先走了，你……你赶紧去认个错。”
　　秦迹侧身让那三个人离开，走廊里就剩了他和舒灿夏四目相对。
　　舒灿夏可没那胆子让财神爷主动迈过来找他, 慢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两步，指了指他的大衣，“新衣服吗？挺好看的。”
　　她说完就后悔了，这是什么垃圾到姥姥家的开场白……
　　走廊里, 还能听见值班警.察聊天的声音, 大骂着过年不得安稳，每年春节犯事儿的人都不少。
　　舒灿夏暗自叹了口气，上去挽住秦迹的胳膊, 硬着头皮继续跟他搭话，“赵哥在门口等吗？”
　　“你先上车。”秦迹抽开手，也没看她。
　　得到了特赦令，舒灿夏撒开胳膊就往外跑，车停在院子里，她钻进后排，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警局门口。
　　“你老板跟要杀人似的……”舒灿夏小声嘟囔，裹紧了衣服，让赵文曜将空调温度再调高一些。
　　她出门的时候赶，就在睡衣外面套了个羽绒服，快冻死了。
　　赵文曜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回头看了一眼舒灿夏，“刚才在路上接到段总电话的时候，老板差点儿就过来跟我抢方向盘了。”
　　萧菱菱电话打给了柳芳华，后者觉得事儿不对劲，就跟段生和通了个电话。
　　秦迹接到段生和电话的时候已经在高速了，他年夜饭吃了一半就撂下筷子往T市赶，想赶在零点过去给舒灿夏一个惊喜。谁知道惊喜还没给成，半路上接到电话，就先把他自己吓得不轻。
　　姚思杰的动向秦迹和叶靳淮一直派人关注，但也是万万没想到他能在除夕夜撬门跑进舒灿夏的住处，还带着刀。
　　“老板都急疯了，车超速，大年初一第一天我就被扣了6分。”赵文曜叹了口气，真是开门红。
　　说话间，旁边又停了一辆车。车里的男人跟赵文曜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进去了。
　　“小秦。”刘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没见了啊，腿恢复得怎么样？”
　　刘队长是秦迹三叔的朋友，接到电话以后从家里赶过来的。
　　“挺好的，刘叔。”秦迹起身看向里面的人，“我进去看一眼。”
　　刘队长看了看秦迹，后者说是要看一眼，可那姚思杰是个男人，长得又挺磕碜，秦迹哪儿能真的就为了看他一眼才将自己叫过来。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刘队长将秦迹放进去，赶走了几个围观看热闹的人，自己背对着窗口在门口等着。
　　姚思杰铐着手铐，坐在角落里，他看见秦迹进来后一开始还没认出来，后来看见他的拐杖才想起来这么号人物。
　　“呦，大侄儿？”
　　姚思杰是他那辈年纪最小的，虽然跟秦迹年纪相仿，但真按辈分算秦迹要叫他一声叔叔。
　　“啧，我说你好端端的，跟那小杂种混一起去了？”姚思杰指了指门外，“那小杂种跟他妈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半夜在你老婆家里，谁知道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秦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步一步地往前，最后站在他跟前半米不到的地方。
　　他出拳很快，只听姚思杰一声惨叫，嘴角就开始渗血。
　　秦迹提着姚思杰的衣领将他摔到地上，对着他肚子又是一拳。那条腿到底是碍事儿的，下蹲的动作不太灵便，但手上使的劲儿是用了十成十。
　　姚思杰满不在乎地擦掉了嘴边的血，“今天来报仇来了？要我说啊，怪不得我侄媳妇儿要跟那杂种半夜见面，你这腿……啧啧啧，晚上碍事儿。”
　　方才有人给他抽了血，姚思杰知道自己这回进去了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姚家败落没能力救他，左右是要在牢里过下半辈子的人，他也不怕惹怒秦迹，自然是嘴上怎么过瘾怎么来。
　　秦迹将拐杖提起来，摁在他的小腹上，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拐杖上。
　　他面色铁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姚思杰。
　　“找我不来秦家，挑T市是觉得我没能力动你吗？”
　　姚思杰一听笑出了声，他疼得面色狰狞，咳嗽着话都说不连续，“找你，咳咳，找你做什么？左右你废了条腿……我找你老婆，多漂亮的美人儿啊，给了你这么个残废不是可惜了？”
　　秦迹拐杖往下移，力道不变，腌臜话激怒不到他，不过是穷途末路的人逞一时嘴快罢了。
　　姚思杰疼得脸都白了，秦迹一松手，他就蜷缩在墙角，捂着裤腰附近呻.吟。
　　走之前，秦迹又想起来了什么，回身拐杖一挥，用了全部的力气打在他的左胳膊处。
　　方才他看笔录，上面说姚思杰用左手拽了舒灿夏的胳膊。
　　姚思杰像蝼蚁一样匍匐在地上，贴着墙，夹着腿，试着去活动自己的左手。他左手抬不起来，只要动一下，就疼得冒汗。
　　秦迹开门出去，外面坐着的刘队长正在刷小视频。
　　见他出来了，刘队长起身看看秦迹，“没事儿吧？”
　　“没事儿。”秦迹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有劳刘叔。”
　　他到底是收了脾气的，要是被秦老爷子知道他在这种地方打人，还把人打得一身伤，回去非要扒了秦迹的皮不可。
　　跟刘队长告别后，秦迹在风口站了一会儿才进车里。
　　他面色和心跳已经恢复了正常水平，进去以后舒灿夏下意识要来拉他，被秦迹避开。
　　秦迹脱了外套丢到后面，随后接过赵文曜递来的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手。
　　手心、手背、手指缝儿、指甲缝儿……
　　舒灿夏看他这架势方才怕不是碰了什么排泄物吧？擦这么仔细。
　　好不容易等他擦完了手，舒灿夏刚想开口说话，秦迹又开始擦脸。擦完脸又喝茶，一口一口地抿，白开水还喝得那么有滋味。
　　一套动作下来，车开出去了两公里，秦迹愣是没看舒灿夏一眼。
　　到了小区楼下，赵文曜将车停稳。
　　“赵哥，你先上去休息吧。”舒灿夏说完后见秦迹有开车的动势，立刻整个人扑过去，手脚并用地将他拦住。
　　她的腿勾住秦迹的腿，双手抱住他的腰。
　　舒灿夏挣扎着将他那边的车门锁了，在保持原姿势不变的同时将头从他胳膊下钻过去，钻到他胸前。
　　“你看看我嘛……”她委屈地抬头去够秦迹的脸，后者将头后仰，还是不打算理她。
　　舒灿夏调整了位置，撅起嘴要去亲他。
　　秦迹努力地躲避着，他那脑袋要是能拆卸，恨不得这会儿就拆下来丢到窗外去，绝了舒灿夏索吻的心思。
　　“秦迹！”
　　舒灿夏突然一瞪眼，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捧着秦迹的脑袋强迫他跟自己直视。
　　“我错了嘛！”她凶巴巴地认错，语气又软，跟家里那只只会窝里横的猫没什么区别。
　　“真的错了……以后我有事情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舒灿夏抱着他的脖子扭了扭，“那我受惊吓了你也不哄我。”
　　看秦迹表情松动，她接着嘟囔：“我都吓死了，那你当时在M市过不来嘛，我又怕你担心半夜过来不安全，叶靳淮就住楼上，我当然第一时间叫他啊……”
　　她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吸了吸鼻子接着卖惨：“呜呜呜，我还以为都见不到你了。”
　　秦迹看着她干爽的眼角，凭空在哪儿呜呜呜，忍住笑意，“是吗？”
　　“是啊！”
　　“嗯，杀虫剂往自己眼睛里喷，你确实差一点点就见不到我了。”
　　舒灿夏嘴角抽搐了两下，“你怎么知道……”
　　“笔录写得绘声绘色。”
　　秦迹双手放在她腰间，拍了拍舒灿夏的后背，皱着眉，“下去。”
　　“我不。”舒灿夏一瞪眼，又往前挪了一步，跟他贴得更近。
　　“你赶紧说原谅我了，不怪我了，以后还爱我，一天比一天更爱我。还有你以后不能凶我，不能不理我，不能无视我……说完我再下去。”
　　秦迹被她这一大段话说得脑子里嗡嗡的，“别乱动，赶紧下去。”
　　“我不下去！”舒灿夏搂着他的脖子，委屈得直哼哼，“分别了快二十个小时了，你也没说想我。”
　　秦迹喉结上下动了动，近距离听她撒娇真的挺要命的。
　　舒灿夏说完后眼巴巴地看着她，突然觉得秦迹的某个地方不太对劲……
　　她僵硬地松开手，刚想从他腿上下去，却被秦迹一把抱住了腰。
　　“不是不下去？”秦迹盯着她，隔着镜片，舒灿夏被他看得心脏扑通扑通跳。
　　“那就别下去了。”
　　“下去了下去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再不下去今晚就完蛋了，舒灿夏虽然偶尔作一作，但还是知道怕的。
　　秦迹不放手，好笑地看着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我气没消。”他轻声提醒舒灿夏。
　　舒灿夏僵硬地笑了两声，“那你继续气，明天早上睡醒了就消了。”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人话，可她真的不想在这个地方帮秦迹消气啊！
　　秦迹看着她没动，她以为是晚上吃多了？第二天早上消化完就消了？
　　“上去吧……”舒灿夏就差双手合十求他了，“虽然时间晚了，但被人看见要出事情的。”
　　秦迹一挑眉，反问她，“你让你的合法老公消气，被人看见了能出什么事情？”
　　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完结吧~
　　温馨提示：行车不可超速，再气不能打人！文中情节不能模仿，不能模仿，不能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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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舒灿夏干笑了两声, 听他这话音儿，好像跟自己方才想得不太一样？
　　“那你要怎么才能消气呀亲爱的。”她乖乖地端坐在旁边, 双手放在膝盖上, 背挺得直直的，歪着脑袋, 期冀地看向秦迹。
　　“断更。”
　　这两个字一出，与舒灿夏无异于晴天霹雳。
　　所谓打蛇打七寸, 秦迹就是抓到舒灿夏这条小蛇的七寸了。
　　她哆嗦着举起手, 指着旁边那个没有心的男人，哭丧着一张脸, “需, 需要这么过分吗？”
　　秦迹点头, 双手抱于胸前, 平静地看着舒灿夏。他那波澜不惊地脸上好像写满了字——不答应我断更我就继续生气。
　　舒灿夏眼神空洞地看着他那双白净的手，心想：这么好看的手，如果不用来码字的话, 不如剁了明天中午加菜吧？
　　秦迹敲了敲舒灿夏的额头，等着她的回答。
　　“喔……”舒灿夏极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她扬起头，瘪着嘴朝着秦迹眨巴眨巴眼睛, 像是期待着他能回心转意。
　　看了两秒, 她就收回了目光。
　　秦迹眼中只有得逞的狡黠，丝毫没有作为一个小说作者因为断更而应该产生愧疚感。
　　“上去吧。”舒灿夏打开车门出去，垂头丧气的。
　　他气儿是消了, 这会儿又轮到舒灿夏闷闷不乐了。
　　今日萧菱菱被吓到了，舒灿夏不忍心放她一个人在家。上楼后，她将秦迹赶去了隔壁睡，然后捧着被子敲开了萧菱菱的房门。
　　房间里能开的灯全开着，窗帘紧闭，电视机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回放。
　　萧菱菱屈膝坐在床头，双臂抱着膝盖。看见舒灿夏进来后，她往床的一侧挪了挪，空出位置给她。
　　“我就觉得我们家夏夏和别的人都不一样，不会见色忘义。”
　　舒灿夏在床上躺平，叹了口气道：“那你还是高估我了，是因为某个人把我得罪了。”
　　“怎么得罪你了？先说好，少儿不宜的我可不听啊。”萧菱菱从饼干盒里挑了半块提子曲奇塞进嘴里，又下床从床底下掏了一听啤酒出来。
　　“他说要断更！”舒灿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肩膀上，“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萧菱菱深以为然，给她出主意，“那你就饿着他。”
　　“有赵哥在，他饿不着。”
　　再者说了，舒灿夏也舍不得他饿着。秦迹腿还没恢复利索呢，正是要加强营养的时候，她恨不得一天三顿逼着他喝大骨头汤，哪儿能饿着他。
　　萧菱菱无语地看着她这副护夫狂魔的样子，“没让你饿他肚子，我的意思是……”
　　她朝舒灿夏使了个眼色，后者愣了一会儿，明白了她的意思。
　　“还是不行。”秦迹在这种事情上都会很尊重她，哪儿是饿他一两天就能发疯的人。
　　“你懂什么叫钓鱼执法吗？”萧菱菱看着她那件圆领的纯棉卡通睡衣，嫌弃道，“你先把衣裳脱了。”
　　说完，她打开衣橱，在里面翻翻找找，拿了一个纸袋子出来丢给舒灿夏。
　　“换这个。”
　　舒灿夏将东西拎出来一看，正反研究了两遍，她实在是没弄懂这么个睡衣为什么会出现在萧菱菱的衣柜里。
　　“你的？”
　　滑溜溜的面料，薄到透光，攥起来只有一个拳头大，穿上是该遮的遮不住不该遮的更遮不住。
　　萧菱菱挠了挠头，“这不是看人家模特图好看吗，你也知道我就一搓衣板儿身材，不过你穿肯定好看。”
　　她说完就要上手给舒灿夏脱睡衣，“你一会儿过去把外套一脱，那么晃一圈儿就回来，保准把你老公气得不行，乖乖拿着存稿求饶。”
　　舒灿夏挣扎的手缓缓松开，拿着存稿向她求饶？
　　好心动哦！
　　五分钟后，舒灿夏在萧菱菱发光的眼神中缓缓走到镜子前，她只看了一眼，扭头就要往被子里缩。
　　“这什么东西，我不穿！”脸红到了耳朵根，这要是被秦迹看见了，她第二天怎么有脸见她？
　　萧菱菱愁死了，明明他俩都结婚半年多了，怎么舒灿夏还羞成这个样子。
　　“好看，你出来，真的好看。”
　　她将舒灿夏从被子里捞出来的时候，后者全身皮肤都透着粉，萧菱菱擦了擦自己不存在的鼻血，“穿你那件长羽绒服过去，快。”
　　半推半就，舒灿夏被萧菱菱送出了门。
　　她拿着钥匙站在楼梯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对面的门。
　　萧菱菱在猫眼里看见她进去了，暗暗的想：亦大，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赵文曜的房间靠门口，舒灿夏进屋的时候在他门口屏息听了听，确定他还睡着，才蹑手蹑脚地往里面秦迹的房门口走。
　　打开门，舒灿夏借着手机的一点点光亮走到床头。
　　“做什么？”
　　没想到秦迹突然出声，将她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捂着胸口喘气。
　　“你吓死我了。”舒灿夏开了一盏床头灯，手一摊，“找你要压岁钱啊。”
　　虽然大半夜跑过来要压岁钱的举动很怪异，但舒灿夏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秦迹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下床。他拿过外套，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盒子里装的是一条粉钻项链，牛头款的吊坠设计，没有乱七八糟的围镶小钻，看起来简洁大方。
　　“压岁钱。”秦迹将项链拿到她眼前晃了晃，“拿着，回去睡觉。”
　　舒灿夏摇摇头，回过身去，“你帮我戴上。”
　　她解开了羽绒服的领口，将衣服往下拽了拽，方便他扣项链。
　　肩膀露出来的时候舒灿夏突然一个激灵，又将羽绒服裹了起来。她想起里面的衣服，咽了咽口水，“要，要不还是我自己回去戴上吧……”
　　秦迹蹙眉，方才舒灿夏后背的几根带子一闪而过，他没戴眼镜看不太真切。
　　联系她今晚莫名其妙跑过来要压岁钱的诡异举动，秦迹心中隐隐有了些答案。
　　“我给你戴。”他刚触到舒灿夏的羽绒服，她就跟受了惊的猫似的一蹦三尺高。
　　见她这副样子，秦迹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他将手里的项链收进睡衣口袋里，朝舒灿夏招招手，诓她：“过来，项链掉到你帽子里了。”
　　“啊？”舒灿夏一听立刻抬手去抓羽绒服帽子，由于动作受限，反手摸了两次都没能成功。
　　秦迹拿过书桌上的眼镜戴上，走到她身后。
　　“别动。”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舒灿夏不老实的手，低头看着她脖子处，手假装在她帽子里翻找着。
　　“找到了吗？”
　　秦迹眼睛瞄上了她脖子上的一根系带，“找到了。”
　　他将口袋里的项链递给她，舒灿夏拿到后低着头，“那我先回去……”
　　“别动。”秦迹抓住她的手腕，靠在书桌沿上，勾了勾唇角，“新衣服不给我看一眼就走？”
　　他的手勾着舒灿夏的羽绒服拉链，一点一点往下滑。
　　拉链每下降一个厘米，舒灿夏的脸就要更红上一度。
　　齐小腿的羽绒服大敞开后，舒灿夏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她觉得自己这会儿的脸红到可以不用油彩直接上台cos关公。
　　秦迹推了推眼镜，看着她，从上到下。
　　“这是我的压岁钱？”他声音低了一度，含着笑，用指腹来回去蹭舒灿夏通红的脸颊。
　　“不是。”舒灿夏手里还拎着那条粉钻项链，“是，是我没有睡衣穿了所以……”
　　秦迹朝她摊开手，“项链。”
　　舒灿夏愣愣地将东西还给他，下一秒，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秦迹从正面环着她，双手绕过脖子到颈后帮她系扣。
　　“好了。”
　　他后退了小半步，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粉钻上。
　　白与黑中落着一点纯净的粉，他用指尖拨动项链，有意无意地划过舒灿夏透着微微粉色的皮肤。
　　秦迹回身，将她拉至书桌旁，圈在怀里。
　　他探身拿了面镜子举到舒灿夏跟前，嗓音里带着蛊惑：“夫人，礼物满意吗？”
　　镜子里的人红着脸，只看了一眼便撇开头去，她抬手将秦迹手里的镜子拂开，轻声道：“满意……”
　　秦迹最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低头笑了一声，将头凑近她的颈，落下一吻，“我也满意，粉色很衬你。”
　　原先秦迹不喜粉色，觉得总是小女孩儿家家喜欢的颜色。
　　如今想想不然。
　　粉色的耳垂、粉色的面颊、粉色的指甲盖儿……全都美极了。
　　最终，舒灿夏还是没能回去陪萧菱菱。
　　她克制地咬着被角，蓄着眼泪看着椅背上挂着的睡衣，内心无数次地怀疑萧菱菱这个馊主意到底是不是故意出的。
　　“专心一点。”秦迹去吻她的眼角，低声威胁道，“再走神，春节假期过了接着断更。”
　　……
　　第二天晨起，赵文曜站在灶台前熬红枣桂圆汤。
　　听见门响，他扬声喊道：“老板，你一会儿把汤给隔壁送去吧？”
　　话音刚落，后脑勺被秦迹随手捡的硅胶刮刀抽了一下，“小声点儿。”
　　赵文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嫂子昨天来了？”
　　秦迹默认，去掀他灶台上的盖子，“什么东西？”
　　“红枣桂圆和汤圆。”这是赵文曜家里的习惯，每年的大年初一早上都要吃这两样。
　　秦家年节氛围不重，过年也不会吃什么新鲜玩意儿，故而秦迹看着锅里翻腾的东西有种难得的新鲜感。
　　“我去叫她。”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秦迹去房间里将舒灿夏捞起来。
　　“起来了，赵文曜说萧菱菱早上送了一包东西过来，是你的新衣服。”
　　舒灿夏原本还在半梦半醒间，一听见萧菱菱三个字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叫：“你别跟我提萧菱菱！”
　　秦迹失笑，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摊在床上，催促道：“快点穿衣服，起来吃早饭。”
　　舒灿夏每年都会买新衣服，就算今年是在剧组过年，仪式感也不能少，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就差个新老公和新助理了：）
　　她打扮妥帖之后出了房门，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糯米味儿。
　　“早啊赵哥，祝你今年发大财。”
　　赵文曜给她盛了两小碗出来，“谢谢嫂子，记着提醒老板给我涨工资就成。”
　　他将汤圆放到舒灿夏跟前，“祝你和老板团团圆圆，平安美满。”
　　随后，他又放下了红枣桂圆汤，“事业红红火火，早生贵子。”
　　舒灿夏一听，嘴里的蜂蜜水差点儿没喷出来。
　　她瞪了一眼对面偷笑的秦迹，随即望向赵文曜，问道：“赵哥，有鸡爪吗？”
　　赵文曜被她问得一愣，“冰箱里有。”
　　“回头做个泡椒凤爪给你老板，告诉他，不好好码字的话，这就是他的下场。”
　　我觉得你们都想把我的爪子剁下来做泡椒凤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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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剧组是一向没有什么年节的概念, 大年初二早上便恢复了正常拍摄。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就到了春天。
　　婚礼定在四月中旬, 听赵文曜说场地的海棠已经打了花骨朵儿, 隐隐有要开放的意思。
　　秦迹自除夕那天后就没从T市离开过，还让赵文曜回去把两万给接了过来, 又租了楼下的一间房子，给赵文曜和猫住。
　　他收拾东西离开T市的时候是在婚礼前半个多月, 史蒂芬医生结束了游学回去, 让秦迹过去做最后一次治疗。
　　临近婚期出国，秦迹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怎么说都不想在婚礼前冒这个险, 他已经在婚礼现场缺席过一次了, 绝对不能再发生任何意外。
　　但史蒂芬医生行程太满, 这次错过的话怕是又得等上很久。
　　而他又想要弃掉拐杖，平平稳稳地出现在婚礼上，故而只能将赵文曜留下解决婚礼的零碎事宜, 带了秘书前往S国。
　　秦迹走后，每天晚上九点多的视频连线成了舒灿夏最期待的事情，收工回来捧着水果盘儿坐在沙发上，跟秦迹商讨具体的细节, 一旁的赵文曜捧着笔记本做记录。
　　“我到时候只有五天假, 剧组的进度实在不能再拖了。”舒灿夏想着五天也够了，提前两天飞过去准备，婚礼结束后再在当地休息两天。
　　“嗯, 蜜月可以等以后再说。”
　　秦迹的机票定的也是婚礼前两天，估摸着跟舒灿夏一天到。
　　“蜜月？杀青后的综艺不算蜜月吗？”舒灿夏一直把那个夫妻综艺当成蜜月了。
　　他们这次婚礼整个全程的录像都交给了这个节目组，到时候节目组会剪辑婚礼全程，作为特别片段在节目播出的时候放出来。
　　“不算，综艺结束，正好是夏天，我们可以……”
　　秦迹还没说完，舒灿夏出声打断，“不，我们不可以，综艺结束我要进组，现代戏，七月开机。”
　　秦迹还想说什么，被赵文曜出言打断。赵文曜实在是不想管他们老夫老妻的要去哪儿蜜月，现在要紧的事情是婚礼。
　　“那个老板，蜜月先放一放，今天最重要的一项议题就是伴郎的人选。”
　　舒灿夏这边定了林乐语、曲欣和喻雪，她跟喻雪拍完《宠物特工》的综艺时两人关系就不错，所以就找了她过来。本来还想让萧菱菱当伴娘，谁知道她硬是不肯，说已经她已经做过两次伴娘了，再当就嫁不出去了，只能作罢。
　　至于伴郎，段生和肯定要算一个，叶靳淮也算一个。本来舒灿夏是觉得再加上一个秦遥正好凑齐，可秦迹非不肯，舒灿夏估摸着他是还记恨上次秦遥替他迎亲拜堂的事情。
　　思来想去，秦家勉强适龄的人选，也就剩秦迹三叔家的儿子秦遇了。
　　对此秦遥很是不满，跟赵文曜飞去婚礼现场的路上对着秦迹一通数落。
　　“什么亲哥，伴郎不让我当，份子钱不给我免，还把我派过来跟你一起干苦力。他这个甩手掌柜在国外看日落喝红茶，我在机场延误了五个小时只能吃方便面！”
　　他秦二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往嘴里塞了一口方便面，还滴了两滴汤在上衣上，气得不行。
　　“还不是你嫌弃人家的饭菜难吃。”赵文曜啃了一口火腿肠，方才人家工作人员送来的盒饭他不吃，非要吃点儿全国统一标准的快餐。
　　赵文曜一寻思，全国统一标准，可不就方便面了吗？所以拿着盒饭出去找经济舱的换了三桶方便面，又遭了他好一通白眼。
　　凌晨飞机降落，赵文曜带着秦遥去酒店安置，明天开始宾客会陆陆续续过来，需要秦遥出面迎接。
　　两天后，舒灿夏和叶靳淮到达酒店，下午几个伴娘和伴郎也都到了。
　　几个人在套房里打牌，赵文曜匆匆开门进来，“嫂子，航班取消了。”
　　早就听说S国部分城市从前天就开始下大雨，罕见的降雨量，舒灿夏也是猜到秦迹不会准时到的。
　　“没事儿，记得让他注意安全。”舒灿夏丢出一对K，“预计什么时候能飞知道吗？”
　　赵文曜说不清楚，但秦迹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不行的话乘火车走，再到可以飞的城市转机。
　　“一结婚就延误，他这运气都花在找媳妇儿上了吧？”
　　段生和看着窗外风和日丽，收回目光，“小赵你跟他说，不行的话也别急着回来了，反正秦遥能替一次就能替第二次。”
　　赵文曜一听连连摆手，“段总，我们老板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丢了饭碗您给我开工资？”
　　“行啊。”
　　段生和一百二十个乐意，能做饭，能开车，能张罗婚礼……这么全能的助理哪儿找去？
　　“我再去联系联系，看看婚礼能不能延期。”赵文曜苦笑着出去，这都什么事儿啊……
　　林乐语拍了拍舒灿夏的肩膀，安慰她：“行了，别着急，事不过三，他肯定能到的。”
　　“嗯……”
　　嗯？
　　事不过三？
　　三？
　　哪儿有三？这才第二次！
　　舒灿夏拿了一块饼干塞进林乐语嘴里，“你给我闭嘴。”
　　婚礼前一天，秦迹这个新郎还是没到。听说是火车也停运了，目前不清楚什么时候恢复，要等。
　　舒灿夏彻底无奈了，上午是最后一遍彩排，新郎没到，只能让她和秦遥上台。
　　她无奈地看着对面的人，问道：“你哥从小运气都不好吗？”
　　秦遥没憋住笑出了声儿，“是，中考堵车迟到，高考吃坏肚子，更别提……”
　　他止住了话音，收敛了笑意。
　　但舒灿夏知道他要说什么，更别提秦家门禁森严，唯一一次大晚上出去聚会，回头的时候遇上了酒驾的姚思杰……
　　“请新郎新娘交换对戒。”司仪说完后也尴尬地看着台上的人，“这时候花童会端着戒指上来，到时候您和您先生互相为对方戴上，记住要戴在左手无名指。”
　　“请新郎亲吻新娘，真是甜蜜啊，让我们看看谁能收到这象征着好运的手捧花呢……”
　　司仪面无表情地看着手卡，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读台词机器。
　　他干婚庆这行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婚礼前一天新郎还没到的情况。
　　“嫂子！上车了上车了……”赵文曜远远儿地举着手机跑过来，“老板已经上火车了。”
　　舒灿夏看了一眼时间，火车大概两个小时到达，飞机飞到国内还要十几个小时，再加上国内转机，下了飞机过来……
　　满打满算最起码需要22个小时，还得保证其中所有环节都顺利不出差错，这样秦迹才能在婚礼开始前站在她面前。
　　之前赵文曜也联系了场地，明天这里还有其他新人结婚，不可能延期一天。
　　而且这日子是秦家和夏云岚一起挑的，两方长辈都觉得日子好，说是实在不行就让秦遥代替走个流程得了，长辈们觉得反正只要秦迹和舒灿夏两个人好，婚礼就是个形式。
　　但舒灿夏觉得秦迹那人不可能善罢甘休，这回要是还是秦遥代替，他保准回来以后接着张罗下一次婚礼不可……
　　“两手准备吧，中午赶不回来就往后延时间。”各地婚礼的开始时间不同，有的地方在中午有的地方在晚上，反正新郎不在讲究这个也无用。
　　“嫂子，真的不用我提前准备？”秦遥跟她开玩笑，“要不我到时候戴个面具，戴口罩也行，反正只看半张脸的话，我跟我哥还是挺像的。”
　　“你要是不想跟你哥断绝关系，明天就躲远点儿。”
　　下午，客厅里他们从扑克牌玩到狼人杀，屋顶都快闹翻了。
　　舒灿夏躲在厕所上跟秦迹发消息，后者已经在候机了。
　　【舒灿夏：不着急，注意安全。】
　　【秦迹：着急，恨不得插翅膀飞回去。】
　　【舒灿夏：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真没赶上，几个长辈说让秦遥替……】
　　【秦迹：不行，直接取消。】
　　【舒灿夏：我也是这么想的……】
　　【舒灿夏：反正让秦遥替了，你回来以后也还是会再办一次，一样劳民伤财。】
　　刚躲了一会儿，林乐语哭天喊地地跑进来找她，“我跟你说那个叶靳淮就他妈一傻逼！回回都投我！”
　　她站在厕所门口敲门，“夏夏，夏夏？”
　　“来了。”舒灿夏推门出去，“又是你第一个被投？”
　　林乐语点点头，气得叉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你躲厕所里干嘛了？”她见舒灿夏对游戏没什么兴趣，凑到沙发旁边，“没哭吧？”
　　“哭什么？”舒灿夏随手拿了剧本过来看，“我不喜欢玩游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她一向对各类游戏都没什么兴趣，玩个两三局可以，再多就觉得没意思了。
　　“说真的，两次婚礼都……你不委屈吗？”林乐语都替她委屈，一次次的幺蛾子也太多了。
　　舒灿夏摇摇头，笑道：“说委屈的话，我老公可委屈多了。”
　　毕竟困在国外回不来的是他，再说了，天气因素，谁能摸得准。
　　“也是，我听叶靳淮说，就连你捧花的样式都是你老公先挑完一批，最后定了三款再给你挑的，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林乐语长叹一声，“羡慕啊，又帅，又有钱，又细心呜呜呜……”
　　舒灿夏瞟了她一眼，“羡慕？外面三个你随便拿下一个也是又帅又有钱的。”
　　林乐语浑身汗毛颤栗，连连摆手，“秦遥，小屁孩儿一个，段总……算了吧，气场太强大拿捏不住，至于那个叶靳淮，傻逼一个！玩游戏不分青红皂白地投我！”
　　话音刚落，林乐语听见外面重新发牌的声音，撂下舒灿夏就跑去了，边跑边喊：“叶靳淮这局你要是再投=我，我就跟你没完！”
　　……
　　婚礼当天，早上六点多，舒灿夏起床梳妆打扮。她目光呆滞地任由化妆师折腾了几个小时，腿都坐麻了。
　　九点多的时候，伴郎伴娘也都打扮好了。
　　“走，先去拍照片。”一群人簇拥着她出去，新郎不在不要紧，新娘子好看就行了。
　　早上八点的时候秦迹的飞机就降落在了国内，这会儿刚发来消息，说是已经登机了，预计一个半小时就能到本地机场。
　　舒灿夏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点儿，和他们玩玩闹闹。
　　临近十二点，日头渐渐升起。
　　舒灿夏坐在化妆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宾客。
　　离婚礼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秦迹还没下高速。她点开了手机导航，发现市区里多主路都已经堵成了红色。
　　“秦遥，你告诉主持人，要是十一点五十你哥还没到，就跟客人们说仪式下午举行。”
　　舒灿夏又让赵文曜去休息室安抚长辈，处理妥当以后，她一个人坐在化妆间发呆。思来想去，她还是没给秦迹发消息，怕秦迹看见了更着急。
　　十一点五十，透过落地窗，舒灿夏看见主持人上台，拿着话筒。
　　“好，亲爱的各位来宾，很遗憾地……”话说了一半儿，台下的赵文曜突然对着主持人又挥手又蹦。
　　主持人立刻明白了赵文曜的意思，愣了两秒接着说道：“很遗憾地告诉全场单身的朋友们，婚礼即将开始，各位请控制好你们的情绪，新郎新娘准备虐狗了。”
　　化妆间的门打开，秦迹风尘仆仆地穿着礼服进来，化妆师拿起发胶，没等秦迹坐下就对着他的头发一顿猛喷，“快快快，新娘子给你老公擦擦汗，粉底稍微盖一下，看这黑眼圈儿……”
　　舒灿夏默不作声地半蹲在秦迹跟前给他擦汗，后者进来后一句话都没说，静静地看着她。
　　“闭眼。”
　　舒灿夏拿了一瓶贴合他肤色的粉底液，小心翼翼地扑在秦迹的黑眼圈上。
　　一层盖不上，舒灿夏又扑了一层。
　　她用两根手指捏着秦迹的下巴，凑近看着有没有其他瑕疵，放下手里的美妆蛋后，鬼使神差地舒灿夏凑近他，吻了一下。
　　化妆师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旁边的摄影师大喊：“师傅，您拍下来没有？”
　　饶是摄影师见多了大场面，看见这么腻歪的情景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可以上台了。”化妆师最后给两个人检查了一边，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示意外面新郎新娘可以出场了。
　　舒灿夏要由舒鸿才牵着出去，所以秦迹就先被请到了台上。
　　大门打开，舒灿夏挽着舒鸿才的胳膊，跨过门槛，走过拱门。两旁的宾客往新娘子身上抛着花瓣儿，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到自己的心上人身边。
　　之前舒灿夏和他们商量过，不用读传统的誓词，什么贫穷富贵不离不弃之类的。因而主持人将话筒交到两人手里以后就退到了旁边。
　　秦迹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握着舒灿夏的手，一时间竟被阳光照得有些恍惚。
　　他之前长篇大论的腹稿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能凭着自己以往参加婚礼的经验即兴发挥。
　　“夏夏，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更富裕，爱你或是更爱你，你都愿意跟我在一起，直到雪鬓霜鬟，不离不弃吗？”
　　虽然没听懂他不离不弃前的那个成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舒灿夏还是含着泪，重重地点头，“我愿意。”
　　“秦迹，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顺境或是逆境，红或是更红，爱你或是更爱你，你都愿意跟我在一起，每天给我写更新看吗？”
　　虽然舒灿夏在婚礼现场也没忘了催更，但秦迹也还是含着泪，郑重其事地回答她：“我愿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