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九零年代我有巨额房贷 　　本书作者: 白静年 　　晋江VIP2024-2-7完结 　　总书评数：10973 当前被收藏数：37300 营养液数：63675 文章积分：350,948,768 　　 简介： 　　许八雪站在九零年代的街头，被亲妈拖着往家走，“你别昏了头，那房子说是不要钱白给，那是假的！骗人的！那屋子只要你签了字，以后一个月三十块的巨额房贷呢！得还三十年！没那必要！” 　　这工资的大头都给了房贷，那剩下的一点怎么帮衬家里？让一家人喝西北风啊？ 　　什么，三十块巨额房贷？？ 　　这么多！ 　　她背得起！！！！ 　　许八雪站在房产局门口，拿着热乎乎的房产证，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穿到九零年代，可真好啊！ 　　- 　　2022年9.17日 　　- 　　预收：《第五研究所》 　　简介：姓名：邵九鱼 　　年龄：28 　　职业：教师（合同工，平平无奇的体育老师） 　　课表上：一周两节课。 　　实际上：常年被其他科老师占课。 　　“不好了，病弱的体育老师被通缉犯劫持了！” 　　“通缉犯赏金多少？” 　　“五十万新币！” 　　五十万新币的通缉犯，穷凶极恶！ 　　上了世界黑榜前五百名的罪犯！ 　　警察讯速包围学校，撤离学生教师，然后请谈判专家跟穷凶极恶的通缉犯进行谈判，拖延时间。 　　红警榜第二十位的天才警官对通缉犯进行身份确认。 　　滴。 　　确定身份：世界黑榜头号通缉犯九，悬赏金额100000000。曾经战绩：催毁‘红日’计划，重创第五研究所，撕裂第五战区，在三大战区顶级高手的包围下，突出重围，下落不明。 　　疑似死亡。 　　画面里是病弱的体育老师邵九鱼的脸。 　　天才警官的脸部抽动。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重生 爽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八雪 ┃ 配角：预收《七零年代一家四口》 ┃ 其它：预收《六零年代机修厂》 　　一句话简介：三十块巨额房贷！ 　　立意：小人物的奋斗史 vip强推奖章 许八雪穿到了九零年代，这会商品房才刚刚出来，正值低价零首付促销。一问价钱，三十块的巨额房贷，她买得起!买了房，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找个安稳的工作了，之前毕业分配的工作黄了：于是许八雪自力更生：凭着过硬的实力找到了电视台的工作：成了一名优秀的主持人。 本文语言简洁，人物性格鲜明，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写的是主角许八雪跟几个不包分配工作的同学，经历生活种种，一起成长的故事。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第1章 001 　　1995年，6月。 　　许八雪看着教室顶上的四个老式吊扇，有些愣神。很快，她又把目光放到了桌子上，年代有些久远的桌椅，跟她之前读大学时的桌椅完全不同。 　　这里是大学的自习室。 　　她现在是90年代传媒学校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她周围还有四个人，都是新闻播音系的同学。 　　现在他们聚在一起，商讨的正是分配工作的事。 　　他们四个，都没有分到工作。 　　应该说不止他们，今年学校的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分到工作。 　　听学校的内部消息，大学生毕业分配工作似乎快取消了。 　　虽是这么说，但是许八雪的印像里，同宿舍的一个叫杜明珠的，就分配到了电视台，只要拿到毕业证，就能去电视台报到入职了。 　　“你们工作的事有着落了吗？”这会开口的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同学，语气很沉重。 　　她叫周玲，是副班长。 　　穿着一身朴素的米色衣服，洗得很干净，袖口处已经有些磨损了，鞋子也是穿了好几年的旧布鞋。 　　许八雪在脑子里搜刮了一翻，终于找到了终周玲有关的记忆。 　　周玲本身成绩好，但是家里条件差，她是从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考上大学的那天起，周玲是老家整个村里的骄傲。 　　周玲一直享受着这份荣誉，原本以为会像以前的学姐学长一样，毕业之后分到一个金饭碗铁饭碗，没想到，今年学校里分配工作的名额少之又少。 　　压根轮不到她们这些人头上。 　　周玲问完，看看其他四上，目光一一扫去，最后落到了许八雪身上，“八雪，你是不是不舒服？昨天你从下铺掉下来，我就说让你去医务室看看，你偏不肯去。” 　　许八雪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难怪我说这有些痛的。” 　　原来是从床上掉下去了。 　　周玲等几人看着许八雪，半天没说话。 　　许八雪放下手，“你们先说工作的事，等会聊完了，我去学校医务室看看。”她心想，难道这次会穿过来跟原身摔到后脑勺有关？ 　　也没流血啊。 　　“真没事？”周玲四人不放心。 　　“没有！” 　　其他四人听许八雪的语气坚决，这才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说起工作分配的事。其实，这上学期还半个月才彻底结束，说不定这半个月学校就能给安排好工作呢？ 　　其中四人中最娇小的那个女生低声说道，“杜明珠分配到电视台了。” 　　许八雪知道，并不意外。 　　其他四人中只有那个男同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杜明珠分配到电视台了？她成绩不好，播音也不行，怎么会是她？” 　　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不会是南城省台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同学，似乎是想从她的嘴里得到答案。 　　“听说是省台，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市的。”个子娇小的女生也不是很清楚。 　　男同学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许八雪跟周玲都看出来了，周玲藏不住话，就问了：“吴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男同学收敛表情，飞快的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想错了。” 　　吴湛，许八雪他们班的班长，成绩极好，口音标准，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有点矮，刚到一米七，又加上生得普通，唯一能算是上优点的就是会穿衣服了，白衬衣，牛仔裤，脚上穿的是外国的运动鞋，许八雪看那标致就知道是耐克。 　　看来吴湛家里条件不错。 　　吴湛是个很灵活的人，只见他话头一转：“我看了报纸，有一家经济台在招人，是个新成立的电视台，所有岗位都面向社会招聘，你们要不要去试一试？” 　　有一点他得说清楚，“我跟老师打听过了，这次所有大学只有10%的大学生分配工作，要是这样的话，那电视台的工作竞争肯定是很激烈的。” 　　意思是，这只是一个机会，能不能面上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他拿出纸笔，把招人的这个电视台地址写在了上面。 　　分成四份，分给许八雪她们。 　　许八雪拿到地址，半天没动。 　　这个地址看着有些眼熟啊，这，这不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南城电视台吗？他们主打的节目就是娱乐综艺，是除了国家台的《新闻联播》跟《春晚》之外，常年的收视冠军。 　　许八雪问吴湛：“这个南城经济台现在收视怎么样？” 　　吴湛斟酌道：“新开的，节目还在准备中，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 　　新台，收视率还不知道。 　　不过这个南城电视台的省台，听说收视很一般。 　　新开的？ 　　才开啊。 　　那就是卫视一哥的幼年期啊。 　　许八雪忽然来了兴趣。 　　她肯定要去看一看的。 　　许八雪问吴湛：“他们新台招什么岗位？招人的要求是什么？”这些得一一问个清楚，到时候再做个好看的简历，最好把招人单位要问的时候都列出来，她自己排演一遍。 　　“所有岗位都招，包括台长。” 　　周玲惊呼：“台长？你是说电视台的台长？”这个也外向招吗？！！ 　　原本不太感兴趣的娇小女同学也竖起了耳朵。 　　吴湛道：“报纸上招人的时候是那么说，对了，我听说他们一台有固定时间段有招聘的广告，好像是中午新闻之后，等明天我回家看看去。” 　　他是本地人，家里有电视。 　　吴湛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完了，小聚会也该散了。 　　周玲走的时候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许八雪后脑勺还有些疼，她准备先去趟医务室，正好，让医院全部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要是有办法回到她原本来的世界，就更好了。 　　去医务室的路上，吴湛跟过来了。 　　“许八雪。”他喊道。 　　许八雪回头看他。 　　她可不会误会吴湛对她有意思。 　　在原主的记忆里，吴湛在第一年大学的迎新晚会上，就对当时一同进入学校的校花一见钟情，暗恋了四年呢。 　　可以说是很深情了。 　　“有事？”许八雪问他。 　　“这边说。”吴湛把许八雪引到校园小路边的树下，这里隐蔽。他看四处没人，这才说，“刚才在教室那会，我就想跟你说了，”他压着声，“前天我去送主任那边送资料的时候，听主任在问我们播音老师电视台的推荐人选。” 　　这家伙，话说到一半，还停了一下。 　　许八雪：“然后呢？” 　　“他们想要招一个晚间新间的女主播，老师跟他们推的是你。”吴湛眉头紧皱，补了一句，“就是省台，杜明珠去的那个。” 　　要是杜明珠在晚间新闻上露脸了，那就说明她是顶了许八雪的工作。 　　许八雪的声音他们这一届的女毕业声中最好听的，音准又好，普通话标准，是个播音的好料子。 　　老师一直很喜欢。 　　许八雪生的一张鹅蛋脸，五官是最标准的三庭五眼，长得又十分有亲和力，电视台的人过来招人的时候，最先招中的就是许八雪。 　　国家台也来过一次，当时也看中许八雪了，原本是计划挑两个人的，一男一女，许八雪就在其中，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挑中了男的周星辰，许八雪没去成。 　　加上这回，都两回了。 　　吴湛也不知道许八雪知不知道，可同是同学，许八雪都倒霉两回了，不可能那么巧的事。所以，吴湛才会趁着这次把这事告诉许八雪。 　　让许八雪自己上上心，看看到底是在谁在后面使绊子。 　　许八雪听着吴湛的话，心里出股了一股悲伤到极致的情绪，心绞痛，痛得许八雪都蜷缩了起来，几乎站不稳。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感情，这是前主留下的极致痛苦。 　　是因为工作吗？ 　　许八雪脸色越来越白，心脏疼得几乎要停止。 　　不行了。 　　她之前还想过，要是死了说不定就能回家了。可是这次濒临死亡时她有一种感觉，要是这次她死了，就真的死了。 　　怎么办？ 　　她还年轻，她不想死。 　　上辈子她也是才二十多啊。 　　强烈的求生欲让许八雪猛然想到，刚才心脏剧痛是因为吴湛提到了工作，也就是说，这是原主许八雪的心结。 　　工作，电视台！ 　　她有主意了！ 　　【许八雪，我会帮你找到一份电视台的工作的。】许八雪暗暗在心里说。 　　心脏疼痛减轻了些。 　　可还不够。 　　一个飘忽的声音在许八雪脑子里响起，【要去最优秀的电视台，要当最优秀的主持人，要把他们都比下去！尤其是把周星辰比下去！】 　　周星辰是谁？ 　　等等，心脏更疼了。 　　许八雪赶紧答应：【好。】 　　那声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谢谢，我的人生就交给你了。】 　　她走了。 　　她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从出生起就不受待见，费尽千辛万苦考上了好大学，结果毕业连工作都分不到，同学们看她笑话，亲戚们在背后议论。 　　还有她母亲，上周末又来学校找她拿钱了。 　　她原以为毕业之后有了工作，就能轻松一些，可现在…… 　　‘许八雪’是真的累了。 　　许八雪发现心脏不疼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医务室了。 　　吴湛气喘吁吁的擦着汗：“医生，你快找我同学看看，她刚才差点就不行了……”他看许八雪疼得缩在地上，赶紧把人拽起来，又拉又拖的，好不容易才弄到医务室的。 　　医生发现许八雪的后脑勺有伤，不知道有没有瘀血，他建议许八雪去大医院做个脑部CT，仔细查一查。 　　许八雪从医务室出来。 　　吴湛看许八雪走的方向回女生宿舍，又追上去，“医生说让你去医院检查。” 　　“不去。” 　　“为什么？” 　　“没钱。” 　　“上个月播音大赛你不是得了一等奖吗，有五十块吧。”吴湛纳闷道。 　　是啊，她还有五十块钱呢。 　　许八雪喜滋滋的想。 　　等会，不就是五十块钱吗，至于这么高兴吗？ 　　许八雪认真的反省了一下自己。 　　之后她跟吴湛就分开走了。 　　她回女生宿舍。 　　吴湛说是要买什么东西。 　　刚到宿舍底下，就看到拿着书的周玲，她脸色凝重的往她们寝室的方向指了指：“许八雪，你妈又来了。” 第2章 002 　　许八雪听到‘你妈来了’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一沉，像是压了什么重担似的。然后不可避免的发愁‘钱’的事。 　　上周杨凤玉来过，从‘许八雪’的生活费里拿了二十块钱。 　　杨凤玉每次来，‘许八雪’的心情都不好。 　　‘许八雪’的学费跟生活都是学校出的，没从家里拿一分钱。考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是免学费的，杨凤玉那会还不知道学校还有补贴。 　　大一上学期的时候，‘许八雪’脱离了狭窄过道的家，又有了可以支配的钱，整人个像是活了过来。平常养成了舍不得花钱的习惯，到了过年，咬咬牙，给自己买了一件新衣服。 　　可问题就出在过年买的那件新衣服上！ 　　杨凤玉是自行车厂的会计，账算得很清楚。 　　她先是夸了女儿这衣服挺好看，哪买的，多少钱？ 　　‘许八雪’听到夸奖，美滋滋的，就说了。这一说可不得了，杨凤玉啪啪一算，这不少钱啊！她觉得女儿上学不仅不光花家里的钱，还有闲钱买衣服，学校补贴肯定不少，又觉得家里人多开销大，就打起了女儿这补贴钱的主意。 　　就把‘许八雪’第二年的钱哄了一小半过来。 　　大三大四年年如此。 　　到现在，杨凤玉过来拿钱都拿习惯了。 　　不是她不疼女儿，女儿学校给补贴，还管生活费，她是怕孩子瞎花钱。 　　这四年来‘许八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偶尔还要跟周玲一起，去外头做家教做兼职买一些必需品，像是姑娘每个月都要用的东西。 　　因为杨凤玉来得勤，整个宿舍的人都认得她了。 　　周玲也知道许八雪亲妈是什么性子，于是提醒她：“你妈要是再跟你要钱，你就说没有了。”上个月许八雪拿了播音赛的一等奖，这奖金刚下来，挺多的，五十块钱。 　　周玲本来是要去图书馆查资料，时间本来就紧，本来打算提醒完就走的。可看到许八雪还在歪着头想她妈的事，便又多嘴了一句：“你想想，咱们这分配工作是没指望了，后面还要去电视台那边面试，到时候路费伙食费，还要置衣费，哪样不要钱？你给自己留点！” 　　许八雪笑：“我知道。” 　　周玲惊奇的看了许八雪一眼。 　　她还以为许八雪会像以前一样，说‘我妈说都帮我存着，等以后给我’这样的傻话呢。 　　竟然不说了。 　　这是开窍了？ 　　难道昨天从下铺摔的那一下，把许八雪的脑子给摔好了？ 　　提到脑子，周玲才想起来问她：“你后脑勺怎么样了？医务室的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许八雪说。 　　周玲见许八雪的表情，确实不像是有事的，这才放心，跟许八雪说：“行，那你上去吧，我得去图书馆了。” 　　得抓紧时间去查资料，电视台的面试肯定要问很多东西的，她再去图书馆看看还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书。 　　“好。” 　　周玲急匆匆的走了。 　　许八雪上了楼，往四楼走。 　　她们宿舍在四楼，408室。 　　“八雪！”声音挺大。 　　许八雪刚上四楼就听到有人喊她，这声分明就是杨凤玉的，杨凤玉看到许八雪后，就快步往许八雪这边走过来。 　　“你去哪了？”杨凤玉埋怨道，“怎么你同学都在宿舍，就你不在？” 　　许八雪看着杨凤玉，眼睛有些发直。 　　这人…… 　　这人怎么长得跟她亲妈杨清一模一样。 　　她亲妈，市医院的主任医生，医术精湛，常年在医院，把医院当成家，为此，她父亲还抱怨过呢。 　　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许八雪仔细看，杨凤玉这嘴角的那颗小痣都跟她亲妈一模一样。 　　她的脑子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跟你说话呢，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说话也不理，见了人也不喊！”杨凤玉紧紧的盯着许八雪，“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这几句话一出，许八雪就知道她刚才脑子里萌生的那个想法是错误的。 　　她亲妈杨清，是个情绪稳定，性情温和的人，从来不会说‘你越来越不听话了’这之类的话。 　　许八雪从小受到的就是父母平等的对待，他们极为尊重她的想法。 　　她刚才看到杨凤玉，差点以为自己亲妈也穿过来了呢。 　　许八雪心里有些失落的。 　　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再一看，杨凤玉的脸臭得厉害，看样子像是要发火。 　　许八雪知道是为什么，不就是刚才想事情想久了一点，没接杨凤玉的话吗。 　　没事。 　　只见许八雪不紧不慢的说道，：“妈，我昨天晚上从床铺上摔下来了，摔到了后脑勺，刚才去年地学校的医生，他说让我去大医院做个脑部CT。妈，我没钱了，你之前帮我攒的钱给我吧，我去医院看病。” 　　不是说帮她攒钱吗？ 　　拿来吧！ 　　杨凤玉半天没说话，喉咙一动一动的。 　　许八雪面露疑惑：“妈，医生说最好下午就去，你是没带钱吗？”她又露出恍然的表情，“你存折肯定是放在家里了，我现在没事，陪你回去拿吧。” 　　说着就上前挽着杨凤玉的手，母女情深的往外走。 　　过了一会。 　　宿舍里探出一个脑袋。 　　许八雪呢？ 　　母女俩怎么没进来啊。 　　探出脑袋的那个往外又走了几步，走到走廊上，然后从阳台的水泥护栏往下看。 　　她疑惑的看着下面的情形，许八雪跟她妈手挽手一块往外走呢。 　　奇怪。 　　她们母女感情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正想着，下面发生变故了。 　　许八雪她妈把许八雪的手给甩开了。 　　小脑袋赶紧转头对宿舍里的同学说：“快出来看，好像是要吵起来了。” 　　没一会，就又出来了两个人。 　　- 　　宿舍下面。 　　许八雪不解的看着杨凤玉，“妈，你这是干什么？” 　　杨凤玉表情僵硬，脑子一动，很快就有说法了：“我这手早上干了一天的活，酸得厉害，刚才你一捏，我这不就……” 　　把你的手给甩出去了吗。 　　说到手疼，杨凤玉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自然起来，“八雪，妈年纪大了，这胳膊啊腿啊不是这疼就是那疼。” 　　然后拉家常。 　　说许八雪父亲的一个战友，他儿子结婚，要给礼钱，数额还不能太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看许八雪有没有多余的钱，再给补贴一点。 　　许八雪就跟听不懂似的，愣是没接话。 　　杨凤玉等了又等。 　　许八雪终于开口：“妈，我头疼，你少说几句，现在最重的的就是回家取钱，下午去医院看病去。”又说，“你手不是酸吗，正好一块冶冶。” 　　杨凤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这孩子怎么还在提回家拿钱的事，家里哪还有什么钱！ 　　许八雪看杨凤玉那表情就知道这‘帮忙存的钱’肯定是没了，可这事她故意不挑明不说破，就是要看杨凤玉抓心挠肝的急。 　　‘许八雪’以前为了钱受了那么多的罪，这亲妈是该小小的还一下了。 　　急一下算什么。 　　杨凤玉又是个好脸面的人，之前用帮‘许八雪存钱’这套说词拿钱，现在又抹不开脸说没有，加上许八雪又坚持要回来，只好不情不愿的往学校外头走。 　　杨凤玉想起来，这次过来除了看女儿手里有没有闲钱，拿一点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工作怎么样了？” 　　她一句接一句，“分到哪个单位了，工资多少？” 　　许八雪坦然道：“报纸上说，今年大学生太多，岗位少，不一定能分到单位。” 　　杨凤玉脸色都变了：“什么意思？” 　　不分配工作？ 　　没单位？ 　　那怎么行！ 第3章 003 　　杨凤玉不肯走了，问许八雪：“什么叫不分配工作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我们辛辛苦苦送你们去上大学，不就是为了找份好工作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吗？怎么这读了四年书，倒头来连工作都不分配。” 　　她很气，“那这四年不是白读了吗！” 　　要是这样，当初高中一毕业，还不如直接找工作呢！ 　　许八雪道：“学校不分配，可以自己去找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找工作这事她熟得着呢。 　　杨凤玉瞪许八雪：“这能一样吗？”找的那工作，那叫铁饭碗吗？ 　　杨凤玉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许八雪听了头疼，手往后脑勺一捂，说疼得厉害，然后还假装站不稳歪了两下。 　　杨凤玉一看，顾不上说了，赶紧上前去扶。 　　许八雪顺势扯开话题，“妈，医生说让我去大医院看看。”她估计杨凤玉之前帮‘许八雪’存的钱是没了。 　　她想看看杨凤玉会怎么做，如果拿不出来，说钱用了没了，那以后许八雪肯定是一分都不会往家里给的。 　　父母都有工作，没道理双职工养不起家。 　　等会。 　　许八雪突然想起来，90年代是有一波下岗潮的，难道下岗了？ 　　没怎么听说。 　　倒是报纸上提过有些单位效益不好。 　　“先去学校找你们学校的领导，这事必须问清楚！”杨凤玉说完又看了一眼许八雪的后脑勺，想了想说，“等会去买片止痛药，你先吃，要是明天还痛，再去医院看。” 　　“妈，你真要去找校领导闹啊？”许八雪倒是冷静，慢慢分晰，“你想，你这一闹，本来他们打算给我分配工作，这么闹，也不会分配工作了。” 　　杨凤玉在他们厂干了二十多年了，还怕这个？ 　　这种事就是要去闹，不闹上头不给说法！ 　　像他们自行车厂，当初分房，要不是她闹了一场，只怕那个小两居都落不到她家头上呢！ 　　杨凤玉领着许八雪就往学校办公楼那边去。 　　许八雪拦着，劝道：“妈，我毕业证还没下来呢。” 　　杨凤玉看了她一眼，“我有分寸。” 　　真的吗？ 　　许八雪心里怎么那么不信呢。 　　杨凤玉瞅她：“你今天能拦着我，那明天呢？后天呢？” 　　难道这闺女能天天看着她？ 　　只要看不住，她肯定就自己找这校领导。 　　许八雪哭笑不得，“妈，你们单位不用上班啊？” 　　说完后，她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下岗’两个字来，然后静静的看着杨凤玉。 　　要是真下岗了，缺钱就能理解了。 　　杨凤玉道：“没有。” 　　虽然她嘴上说的是没有，可是语气没之前那么强硬了，这声音听着有几分虚。 　　单位效益不好，她是会计，管账的，肯定是要去上班的，只不过只上头领导的意思，财务的人太多了，要减几个。 　　现在做自行车的厂太多了，加上万元户多了，各个家庭条件好了，自行车早就不是稀罕物了，现在大家都买小汽车，大彩电，大冰箱了。 　　听说那钱多的，还一个叫电脑的玩意，一台都快一万块钱了，他们厂长家的儿子就买了一台。 　　“真没下岗？”许八雪又问了一遍。 　　“真没有！”杨凤玉不满道：“你就盼着我下岗啊？” 　　“没有，”许八雪说，“我们学校有学长是做记者的，做过一个采访的报导，说好多单位都在亏钱，这缺口大，要是再这么下去，连工人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这是她编的。 　　等会，她好像真的可以去采访一下，经济台，这种民生的跟企业单位经济有关的，经济电视台说不定就需要这个。 　　面试嘛，总得方方面面都准备一下。 　　许八雪脑子里慢慢有了一个想法。 　　她对杨凤玉说道：“妈，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本子跟笔。”她家住在自行车厂的家属楼，飞鸽牌自行车，前些年这个牌子的自行车名声可是很响亮的，几乎全国都知道的牌子，销量也好。 　　这自行车厂也是一扩再扩，到现在，已经是快有一万人的大厂了，这还不算家属。 　　这次回去，正好采访一下自行车厂的员工。 　　许八雪一心想着这采访的事，等她回宿舍拿完纸笔出来，杨凤玉早就不见了。 　　找校领导了？ 　　许八雪叹口气，往学校办公楼那边走。 　　走到一半，听到有人喊她，抬头一看，见是杨凤玉，杨凤玉手里还拿着一板止痛药。 　　杨凤玉喜滋滋的说，“你们学校的药比外头药店的便宜多了，下次家里再缺什么药，你就到学校来买。” 　　说着把药递给了许八雪，“后脑勺还疼吗？把药吃了。” 　　一时间，许八雪心情复杂。 　　站在学校领导办公室里的时候，许八雪些后悔，她怎么就心软没反对杨凤玉来找学校领导了呢？ 　　还跟着一起来了。 　　“王主任吧，我是许八雪的妈妈，”杨凤玉笑容满面，热情得很，“我早就听八雪说王主任为人好，办事能力强，深得校长看重……” 　　一通彩虹屁。 　　王主任听得有些高兴。 　　很快，杨凤玉就说起了许八雪工作分配的事，“这怎么就不分配工作了呢？” 　　王主任愣了一下。 　　然后看着许八雪，“上回国家电视台过来，当时看中你了，本来是准备签下来的，后来是你写了封信，说不愿意去。” 　　当时学校的都觉得许八雪脑子坏了，还想劝，结果电视台那边提都没再提让许八雪过去的事了。 　　这事只好不了了之。 　　杨凤玉狠狠盯着许八雪：“有这事？” 　　这死丫头，自己把工作推了，还骗她说学校不分配工作了。 　　许八雪：“冤枉啊，我没写过信的。”不，‘许八雪’没有写过拒绝的信。 　　起码，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王主任愣了：“落款是你啊。” 　　杨凤玉赶紧说：“主任，这肯定是有人使坏心眼呢，想搅黄我家八雪的工作。您帮帮忙，把那信拿过来给我们看一眼，看这字迹对不对得上。” 　　字？ 　　许八雪心里一沉，她的字还真跟‘许八雪’不一样。 　　如果想以后不漏馅的话，今天开始得把练字提上日程。 　　王主任摇头：“信当初是寄到电视台的，电视台的人看了之后就拿走了，我们这没有。” 　　杨凤玉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要不，您帮我们跟电视台说说？” 　　这个王主任无能为力。 　　人家电视台在他们学校就招了一个，少的这个名额去的别的学校招满了，现在是满编了，压根就不招人了。 　　机会错过就是错过了，现在补救，太晚了。 　　杨凤玉心里堵得慌。 　　许八雪心里当然也有一丝遗憾啊，可现在都这样了，再说后悔也没有用。现在还是正正经经的回自行车厂采访，然后准备新电视台的招聘吧。 　　那封信是谁写的呢？ 　　‘许八雪’在学校人缘还是不错的，也没得罪过人啊，难道是谁红眼病犯了？ 　　现在信也没有，想辨别字迹也无从下手。 　　杨凤玉戳着许八雪的脑袋瓜子，“当初都给你工作机会了，还是国家台的，多大的单位啊，你怎么就不珍惜啊，当初你就该追过去问的！那会还能把事情解释清楚，怎么就没去呢？”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还能去首都呢！ 　　杨凤玉越说越气。 　　她现在看到许八雪就心烦，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 　　许八雪：“妈，都过去了，机会没抓住那就不是我的。”过去的事，多想无益。 　　再说了，那是‘许八雪’错过的机会，不是她。 　　她那会还没来呢。 　　杨凤玉狠狠瞪她。 　　还有脸说！ 　　许八雪：“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怎么还能怪到她头上？ 　　应该怪那个红眼病写假信的人。 　　杨凤玉恨铁不成钢。 　　可想想，许八雪说得也有道理，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更加烦闷：最近家里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学校在南区，许八雪在家北区，走回去要一个半小时，坐公交车回去的话，算上停靠的站，要不了半小时。 　　许八雪都走到公交车站了，硬是被杨凤玉给拉走了，“就这么一点路，坐什么车。”走回去！ 　　许八雪：“就两毛钱！” 　　“两毛钱不是钱啊！”杨凤玉把许八雪拉走了，“走两步路能累死你啊！” 　　许八雪有主意了，“妈，还要采访呢，走路耽误时间。” 　　采访两个字把杨凤玉说愣了。 　　许八雪继续说，“我回去要采访自行车厂工作的叔叔阿姨们，到时候看看厂里的情况，要是稿子好说不定可以登出来。” 　　画大饼了。 　　“写稿啊。”杨凤玉一听这么光荣，那两毛也不心疼了，拉着许八雪回了公交车站，坐公交车回家。 　　坐在车上的时候，杨凤玉心里骄傲的很：她姑娘太能耐了！ 　　许八雪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车窗她拉开了，风吹进来舒服得很。 　　有个红底白字的横条一闪而过。 　　0首付？ 　　是这几个字吗？ 　　许八雪扭着脑袋往后头看。 　　公交车开得很快，后面的横条早就看不见了。 　　现在就有首付这玩意了？ 　　房子！ 　　95年的房子，95年的房价。 　　许八雪眼睛亮得吓人。 第4章 004 　　可是很快，许八雪就沮丧起来。 　　一没工作，二没存款。 　　看了一时半会也买不下来。 　　许八雪可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只要找到工作，一切迎刃而解。 　　她暗暗握拳。 　　找工作的事得抓紧了！ 　　得放在头一位！ 　　有了工作就有工资了，就有钱了，就能买房子了！ 　　许八雪眼睛看外头的街区牌，牢牢记住这片街的名字，葫芦街。 　　这一片很热闹。 　　她肯定还要来的！ 　　许八雪坐在公交车上，一路上都在看街两边的景，现在街边的房子都不高，出了中心城区后，好多地方都在搭建房的那种架子。 　　公交车终于到了长陵路。 　　许八雪跟杨凤玉下了车，自行车厂就在这一片，她们家住在自行车厂的家属楼，住在里头的大多是车厂的员工。 　　自行车厂的地是他们单位自己的。 　　最开始的家属楼是平房，后来自行车厂效益好了，慢慢开始建楼房，最早是七五年，厂里员工多，楼建得再多那房子也是不够分的。 　　正常来说，许八雪的父母都是车厂的职工，他们在这里干了好些年了，论分房该有他们一份的，可那会讲资历讲谦让，说是给家里有长辈的、职工急着结婚用孩子的，愣是没分到杨凤玉头上。 　　头二回分房，杨凤玉忍了下来，可第三回 的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了了，带着一大家子人狠狠去厂领导那闹了一回。 　　当时顶着工作不要的风险，硬是把这分房资格给要回来了。 　　结果，房子到手去了一看，就六十多平。 　　就两个房间，好在那会大哥当知青去了，小屋子放了个高低床，许八雪一直跟二姐挤着睡的。弟弟就睡上铺，床上挂个帘子，就算是遮挡了。可既便是这样，换衣服的时候还是特别不方便。 　　每年最麻烦的就是过年了，那会客人多，要是打牌不回去，那就得挤在这六十平的小房子里睡。 　　那简直是许八雪的噩梦。（现在大城带着妻儿回城了，屋子就更挤了。） 　　好在后来她考上大学住校去了。 　　下了车。 　　穿过自行车厂，到了家属楼，许八雪家在中间那一片，还在走个十来分钟。 　　杨凤玉到自家楼下的时候，想起来，问许八雪：“你不是要去采访吗？” 　　许八雪露出笑容：“我先回家拿钱啊。”说的正是杨凤玉帮许八雪存的‘钱’。 　　怎么又提这事？ 　　杨凤玉望着许八雪，怎么还揪着这事没完没了了？ 　　可真要跟许八雪说这钱补贴家里了，杨凤玉还有些说不出口，周围都是邻居，给人听见了怎么办？ 　　刚想到这，邻居冯珍苹就提着菜篮子回来了，菜篮子上头盖着一块布，隐隐看到里头露了半截肉出来。 　　“八雪回来了。”冯珍苹看到许八雪就笑了，格外亲热，“你快毕业了吧，分到哪个单位了？” 　　“还不知道呢。”杨凤玉不想提这个话题，赶紧说，“孩子说有什么采访，回来采访咱们厂里的职工，要是稿子写好了，还要上报呢。” 　　“哟！这是好事啊！” 　　冯珍苹是个大嘴巴，没一会，周围几栋家属楼的人都知道许八雪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要采访大伙！ 　　那些个婶子阿姨会回家换新衣服去了，头发梳得油亮油亮，一根头发丝都没掉下来。 　　一个个个围着许八雪不让走，挨个让许八雪采访。 　　许八雪说得嘴都干了：“婶子，我是要采访咱们厂自行车的这几年出货、库存情况，看看厂里的效益，不是说采访家里的事……” 　　她是要自行车近十年来的销售数据，对比一下，除了自行车厂之外，她还会采访一些传统的行业。 　　以及正在上升的新兴行业，比如赚钱的，像电器，建筑行业。 　　就是不知道电视台的招聘是哪天，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八雪，自行车厂的事我们也知道啊，咱们是六九年建的……” 　　“对啊，你说问自行车卖得怎么样，我们知道啊！” 　　“凤玉，你快过来，你可是咱们厂的会计，赚多少亏多少你知道吧。” 　　许八雪发现这些人打发不走，那就只能变通一下了。 　　她说道：“好好好，你们先别说话，听我说。” 　　屋里七嘴八舌的。 　　许八雪站起来：“你们再不安静我可走了。” 　　这会一下子就安静了。 　　许八雪：“你们一个一个说，张婶，你站在最前面，你先来，其他人不要说话，去后面排队，我会一个一个问的。” 　　张婶去年退休的，她是车间的，她们车间每个月生产多车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是意外之喜。 　　许八雪刷刷记录下来。 　　到最后： 　　“张婶，你觉得自行车厂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 　　“有！当然有！过年的时候，那米粮还有油，比前年少了一半，咱们这么大的厂，路上那么多人骑自行车，不可能亏钱，怎么这福利还越来越少了呢？” 　　“就是！” 　　好几个人附和。 　　还说呢，“以前工资月头就发，后来拖到月尾，现在是到第二个月才发……” 　　许八雪一一记下。 　　看来自行车的效益真是不容乐观，发工资听着像是勉强苦撑。 　　“凤玉，你是会计，你知道咱们厂账上还有钱吗？” 　　这厂里的账，杨凤玉肯定是不能说的。 　　她摇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分房子这后，虽然明面上我是会计，在财务那，可账落不到我手上。” 　　被排挤了。 　　也是。 　　那些邻居大姐同事看杨凤玉的眼神带着怜悯。 　　财务部有一个是副厂长的小姨子，也管账呢。 　　“快五点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我家也是！” 　　没一会，这聚在许八雪家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楼上楼下的，隔壁楼的。 　　走后，一屋子里瓜子壳花生壳。 　　杨凤玉看着一扫子狼藉，脸都绿了，拿了扫帚出来，边扫地边抱怨，“一个个的都说没发工资，家里揭不开盖了，这花生瓜子哪来的。”瞎叫穷。 　　一个个等采访的时候，还回家抓了几把瓜子几把花生，放口袋里，边吃边看许八雪采访。 　　许八雪把笔盖盖好，放到本子上，这一下午，手都写酸了。 　　肚子还叫起来了。 　　许八雪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就站了起来。没想到，刚站起来，脑子发晕，哐咣一下，人往地上栽。 　　杨凤玉看到后吓得扫帚都扔了，飞奔过去，勉强把人给扶住了。 　　她扶着许八雪坐到椅子上，“怎么了，哪不舒服？” 　　许八雪：“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 　　杨凤玉看着许八雪发白的脸，一句话都没说，去厨房给许八雪下了面，这次难得大方的给上放了一个两个荷包蛋。 　　许八雪吃面的时候，大嫂袁淑书带着三岁的儿子回来了，看到八雪，笑了，“八雪回来了。” 　　看到许八雪在吃面，正好她跟孩子都饿了，牵着孩子的手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锅里只剩些汤汤水水了，一根面条都没有。 　　她的笑容不见了。 　　袁淑书压着火从厨房出来，问，“妈，家里的面条吃完了吗？”厨房里还有鸡蛋壳子，足足两个壳子。 　　虽然说鸡蛋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婆婆这样区别对待，她还是很不高兴的。 　　杨凤玉道压根就没听进去，她觉得许八雪虽然吃了面之后脸色红润了些，可是精神头还是不好，又想到之前许八雪说伤到后脑的话，她一这颗心始终是悬着的。 　　“妈。”袁淑书语气加重，“我看厨房还有面条，你怎么就能八雪煮了？品品（儿子）都饿了。”意有所指。 　　杨凤玉：“八雪不舒服。”这算是解释了。 　　又说了一句，“晚上在家睡，不回学校了。” 　　袁淑书脸色特别难看：“妈，八雪睡哪？” 　　家里就两个房，一个是公公婆婆的，还有一个就是他们住的，他们一家三口跟小叔子挤在一个屋，还是上下铺呢。 　　现在小姑子回来，住哪？ 　　小叔子高考完了，最近一直在家住，虽然白天有时候会出门，可晚上还是要回来睡的，对她来说，特别不方便。 　　也不知道考不考得上，都复读一年了。 　　许八雪听到了，喝完汤，放下碗：“大嫂，我晚上回学校，还要稿子要整理呢。” 　　不必为她住哪烦心。 　　她还不想回来住呢。 　　学校宿舍虽然住了六个人，但是有自己的床，不比这舒服多了。 第5章 005 　　更何况，许八雪还怕留下来露馅呢。 　　毕竟这里的全是‘许八雪’最亲的亲人。 　　许八雪准备回学校。 　　杨凤玉不放心，女儿刚才差点就倒到地上了，现在就回去，那怎么行？她觉得许八雪最好在家里休息一晚上，观察一下。 　　要是身体明好转，那明天去学校没问题，可身体要是还不舒服…… 　　那，那不行只能明年去医院查一查了。 　　杨凤玉虽然这样，可心里还舍不得那笔看病的钱。 　　斟酌半天，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许八雪要走，袁淑书里过意不去，过去低声跟许八雪说，“八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赶你走。” 　　就是家里地方小，一家人都挤在小房间，明明公婆那个房间更大，可就是舍不得换给他们住。 　　许八雪笑笑没说什么。 　　是不是那个意思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家才六十平，就两间房，六个人住，能不挤吗？她肯定要去住外头的。 　　她现在最紧迫的就是在毕业之前找到工作，有工作就有钱，有钱就能租房子吗？当然，要是工作单位有宿舍楼，那就最好了。 　　走之前，许八雪还有一件事。 　　“妈，我那钱呢？”回来不就是为之前的‘存款’吗。 　　杨凤玉：“你不是要回学校吗？” 　　怎么老提钱。 　　这孩子是掉进钱眼里了吗？ 　　杨凤玉这会看许八雪又碍眼了。 　　袁淑书看看许八雪，又看看杨凤玉，最后目光落到许八雪身上，“什么钱啊？” 　　许八雪正要说，杨凤玉赶紧拉着许八雪往自己的卧室走，这事可不兴让儿媳妇知道。 　　砰。 　　杨凤玉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袁淑书看着被排除在外的自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儿子小许品拉了拉袁淑书的衣角，“妈妈，我饿了。” 　　袁淑书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牵着儿子去了厨房。 　　屋里。 　　杨凤玉索性说了：“你的那些钱，没了。”一次说清楚，省得许八雪后面再问问问！ 　　许八雪：“怎么没的？” 　　杨凤玉：“家里人多，补贴家用了。”她掰着手指头数：“九同（最小的弟弟）上高中要钱，你大哥嫂在家住着，还要养孩子，哪里不花钱？” 　　许八雪震惊脸：“妈，你的意思是用我的钱养弟弟养大哥一家？大哥没工资啊？九同是你儿子，要我养？” 　　说不过去吧。 　　许八雪又想起之前在学校杨凤玉说的，父亲战友儿子结婚的礼钱，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于是道，“妈，你跟爸都在上班，都拿工资，大哥也有工作，我那钱是从口缝里挤出来的生活费，你们赚的还不够养活自己啊？” 　　许八雪明知道钱拿不到，故意反复提，就是想趁这次把这钱的事解决了，把话说开，那以后就算工作了，家里也别找她要钱！ 　　她可是知道有些家庭，女儿一工作，恨不得把工资全给拿去的。 　　许八雪虽然觉得‘许八雪’家里人不至于这样，但是，免得以后闹得不好看，还是提前把事情说明白的好。 　　许八雪的一番话，让杨凤玉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你的那点钱，哪里能养活家里！” 　　许八雪：“是，我的那是养不活家里人，妈你不是有工资吗？”她说，“这孩子上学，家长不是该给生活费吗，是你说帮我存，我才给你的。” 　　杨凤玉被许八雪说得恼羞成怒：“你还有脸说，你那工资怎么没的？还不是你不上心，要是你上点心，这电视台早就让你去了，这工资不说多，一两百总是有的吧！那你还惦记我手里这三瓜二枣的？” 　　许八雪：“妈，这是两回事。” 　　“什么两回事一回事的，都是一家人，这钱肯定是一起花的。”杨凤玉语气坚定。 　　啥？ 　　许八雪这下是完全听明白了。 　　一家人，钱一起花，那不就是惦记她以后工作的工资吗？ 　　许八雪：“妈，这可是你说的。”她伸出手，“给我钱，我明天去医院看病。要五百！” 　　五百，你怎么不去抢！ 　　杨凤玉怒瞪着许八雪，这死丫头，知不知道这五百块都抵得上他们两口子两个月的工资了！ 　　“没有！” 　　许八雪不跟杨凤玉争：“等会爸回来，我找他要。” 　　说着往外走。 　　杨凤玉声音高，说话又快，吵得她脑瓜子疼。 　　“等会！”杨凤玉才不愿意许八雪找老许要钱，老许虽然平常与孩子们交流少，但是她知道老许是疼孩子的，找许八雪拿钱这事，老许是不知道的，要是许八雪去找老许说，这事不就瞒不住了吗？ 　　只见杨凤玉从床底下摸出一个装饼干的小盒子，上面自个安了一个锁，杨凤玉拿出钥匙，把饼干盒子打开，背对着许八雪，扣扣索索的摸出了一个十块的，两个五块的，一共二十块，然后把饼干盒子锁好又塞到床底下。 　　“这二十块钱你拿着，自己看着花。”杨凤玉瞅许八雪，“你看你刚才说话多大声，一点都不像有事的样子。”她越想想对。 　　刚才许八雪跟她吵嘴，中气十足，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凤玉跟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医院就是个吃钱的地方，没病的人去医院看了都能看出病来。 　　杨凤玉又说：“你就在家住着，明天我去给你买只乡下的老母鸡炖汤补补身子。”老母鸡花不了十块钱。 　　跟许八雪要的那五百块比起来，真是小钱了。 　　许八雪当然不会挤着住家里。 　　不过想到老母鸡的汤，她说道，“明天我再过来。”采访还没完呢，她若有所思，明天可以去借个相机。 　　吴湛就有相机。 　　到时候带着相机过来采访，拍几张照片，就更让人信服了。 　　那二十块钱，许八雪没客气，拿了之后塞到口袋里。 　　宿舍毕竟之后就住不了了，工作的事没着落，这钱啊能多弄一点是一点。 　　聊完了，许八雪出来，看到大嫂在给三岁的小侄儿喂荷包蛋，小家伙饿了，以前不愿意吃的蛋黄这会也吃得香。 　　“大嫂，我回学校了。”许八雪边说边往门口走。 　　袁淑书朝她笑笑：“慢走啊，路上小心。” 　　许八雪点头应着，拉开门，走了。 　　杨凤玉没送她。 　　刚才被许八雪要走了二十，她心里不舒服。 　　而且明天许八雪还要回来的，又不是做客，哪里需要送。 　　许八雪走了没一会，弟弟许九同回来了，手里拿着书，是从图书馆回来，他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赶紧钻回屋里。 　　七点多的时候，在自行车厂上班的许建国也回来了，脸色沉重。 　　“怎么才回来？”杨凤玉问，“六点半该下班的。” 　　许建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下午无意听到厂长跟主任在说自行车厂的事，自行车厂养不起这么多职工了，说是有一批要下岗。 　　- 　　许八雪赶上了最后一趟公交车，顺利回到了学校。 　　回到宿舍，发现宿舍就陈晨在，陈晨脸上贴着黄瓜片，说是从报纸上听来的养脸的法子，试了两年月。 　　许八雪觉得，陈晨这脸以前挺白的，用了这黄瓜片，是水灵了，但是皮肤吧好像黄了一点。 　　陈晨看到许八雪就赶紧坐起来了，她刚才是躺着敷脸的，不然这黄瓜片容易掉。 　　“八雪，你跟你妈后来怎么样了？”陈晨一坐起来，这脸上贴的黄瓜片就往下掉，手忙脚乱的抓了几个，准备等会洗一洗再吃。 　　这是粮食，可不能浪费。 　　陈晨觉得自己的脸可干净了，黄瓜贴着，也不脏，可以吃的。 　　许八雪：“挺好的啊。” 　　尽管她知道陈晨是好意，但是她不想多说，这是私事，不方便被拿来议论。 　　陈晨：“没找你要钱吧。” 　　许八雪：“没有，还给我钱了。” 　　“真的假的？”陈晨怎么那么不信呢，“你妈可不像是会主动给你钱的啊。”许八雪她妈，以前把许八雪逼成那样，差点就想不开了，怎么现在倒是成慈母了？ 　　还知道给钱了。 　　许八雪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一看，宿舍里六个床位，有一个空了，于是问，“谁搬走了？” 　　陈晨心思简单，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杜明珠呗，还能是谁。”陈晨凑到许八雪身边，“她去了省电视台，下午听说她，现在就可以去了，等毕业拿了，就可以拿工资了。” 　　她悄悄比了一个数，“说工资有三百块呢。” 　　对于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来说，三百块，真的很多了！ 　　陈晨羡慕极了。 　　杜明珠。 　　一米七的个，平常穿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好多是商场化，单是杜明珠留在宿舍的护肤的护发的东西，都堆了半桌。 　　护肤的洗脸的，好多都是外国的牌子。 　　杜明珠家里条件好，这是宿舍所有女生的共识。 　　现在杜明珠又分到了好单位，谁不羡慕？ 　　真是顺遂的人生啊。 　　许八雪问：“杜明珠父母是做什么的？” 　　陈晨道：“是政府单位的，具体的她没说。”政府单位多好啊，按时发工资，不会拖欠，不会担心效益不好。 　　陈晨跟许八雪一样，父亲是棉纺厂的工厂，以前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可现在时代变了，这厂里职工福利也没以前那么好了。 　　陈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她今天问过学校很多其他的校友，都没有分到工作。少数几个分到的，要不就是家里条件好的，要就是家里条件特别差的。 　　光打听到的，就只有五个。 　　很少。 　　许八雪问她：“吴湛说的新电视台面试，你查了吗？” 　　陈晨有点茫然：“要查吗？吴湛明天来学校，问他就好了。” 　　也是。 　　吴湛是个靠谱的人。 　　许八雪还有一个问题：“那面试要准备的东西，你准备了吗？” 　　“要准备什么？”陈晨更茫然了。 　　她对这些一无所知。 　　许八雪想了想：“电视台有很多职位，你准备应聘什么岗位？” 　　有编导，有主持，有记者，有策划…… 　　很多不同岗的。 　　至于领导岗位，像台长，节目负责人，许八雪暂时没想过，这些跟她没关系。 　　她现在有两个比较想去的岗位，一个是主持人，新闻主持，第二就记者，她觉得采访这件事还挺有意思的。 　　陈晨苦恼的抓着头发，“我不知道。” 　　许八雪：“那你得好好想一想了，对了，不同的岗位有着不同的招人要求，你明天还是好好问问吧。”问吴湛。 　　许八雪说完，整理今天的采访搞去了。 　　九点，周玲从图书馆回来，陈晨问她：“周玲，要是能留在那个新的电视台，你想去哪个岗位？” 　　周玲：“我想去制作组，我想当制片人。” 　　她的语气非常坚定。 　　她早就想好了。 　　陈晨后知后觉的发现，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想。 　　她又问：“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岗位？” 　　许八雪听到了，抬起头，“我觉得你长得讨人喜欢，很有亲和力，适合上节目。” 第6章 006 　　陈晨一听就为难了，“我记不住稿子。” 　　上节目不就是当主持人吗，她记不住稿啊，就算她把稿子背个五六十遍，牢牢记下了，可是只要上台，只要人多，她就会紧张。 　　许八雪仔细想了一下。 　　陈晨成绩一般，在想像力这方向尤其不足，当编导制片肯定是不行的。记者，如果是做采访的话，那肯定是采奔西跑的，肯定要吃苦的。 　　陈晨吃得了苦吗？ 　　许八雪心里有了答案。 　　三人又聊了几句，陈晨还是没有方向，周玲帮着提了几个意见，陈晨下决了决心。 　　许八雪一边修改整理自己的稿子，一边听。 　　过了一会。 　　又有两个室友回来了。 　　一个姓张，白天跟他们一块在教室商量事的，是个很低调的女同学，在班上的存在感不强。另一个室友姓江，黑黑瘦瘦的，五官不错，就是眉目之间藏着苦色，许八雪她们商量找工作的事的时候，问过江同学的，江同学说有事忙，没空参加。 　　江同学一脸疲惫，连说话的劲都没有，拿着盆子牙刷去洗漱了，洗完回来就钻进被子里睡觉了。 　　宿舍里说话声音都轻了些。 　　十点熄灯。 　　接下来就是轮流着去洗。 　　宿舍的水龙头只有冷水，热水要去一楼的开水房打，离这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浴室，那边排着长队，现在去回来的时候肯定都熄灯了。 　　许八雪的热水瓶放在床底下，她摇了摇，是空的，得赶紧下去打水。 　　周玲也没热水了，两人结伴去了。 　　路上，周玲问许八雪，“你没给你妈钱吧？” 　　许八雪：“没给。” 　　周玲放心了，“那就好。”又担心的看了一眼许八雪的后脑勺，“脑袋还疼不疼？”昨天晚上许八雪从床上掉下来，摔得特别响。 　　还好是下铺，要是从上铺掉下来，那可完了。 　　没一会，开水房就到了。 　　许八雪有水卡，刷了一下就出水了，没一会热水瓶就打满了。 　　真是古老的方式啊。 　　许八雪回到宿舍，往桶里倒热水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这种麻烦的洗澡方式了。 　　她还想洗洗头的，可惜水不够。 　　明天得多打点热水。 　　许八雪的床铺是靠门的位置，下铺，她的上铺是周玲。 　　床上的被单是最常见的那种大牡丹的，几乎家家都有，被套是家里人缝的，缎面的绸子，上面是黄色的小花。 　　床铺的墙上贴着明星的海报，许八雪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四大天王其中的一个，除了明星海报之外，还贴了磁带上的歌词。剩下的空白地方贴的是报纸，上上写写画画，都是‘许八雪’的字迹。 　　许八雪按着墙上的报纸，仔细辨认。 　　原来‘许八雪’的字是这样的。 　　明天把‘许八雪’的课本跟笔记翻出来，有空的话就好好练练字，要是来不及……反正快毕业了。 　　把签名好好练一练，其他可以糊弄一下，也没谁揪着她的字看。 　　十点，熄灯了。 　　许八雪睡得很香。 　　她躺下之前还以为自己换了环境，会失眠，结果并没有。 　　她一直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 　　早上。 　　他们五个聚在了食堂，吴湛的最新情报：“不同的岗位是不同的面试时间，明天早上九点是新闻部招人。后天是节目部招人……” 　　他昨天回家不光找了之前的招聘用人要求，还用自家的座机打电话去问了。 　　“吴湛，你可太靠谱了。”许八雪夸他，“办得漂亮。” 　　吴湛咧嘴笑了，被夸了，心里肯定是得意的。 　　他道：“明天你们都去吗？”新闻部，正好跟他们专业对口。 　　许八雪当然去：“我肯定去啊。”这个年代的电视台她还没见过呢，瞧瞧去。 　　周玲问，“我们是在学校碰面，还是直接去电视台门口汇合。”要是学校门口见的话，那得早一点。 　　“电视台吧，”吴湛说，“我晚上回家，明天直接从家里过去，就不来学校了。”他想了想又说，“你们一个宿舍的，你们可以一块去。” 　　他笑着道，“不用管我。” 　　陈晨犹豫得很。 　　新闻部啊，听说电视台新闻稿子念错了要扣钱的。 　　陈晨旁边坐的是特别没有存在感的张同学张诺纯（宿舍里低调的室友），她只说了一个‘去’字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约好了，许八雪他们四个直接从学校出发去电视台。 　　吴湛从家里出发去电视台。 　　“吴湛，你那相机今天用吗？”许八雪找吴湛借相机，“要是不用的话，借我两天，行吗？”采访嘛，要是有照片，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吴湛一听就明白许八雪想干什么了，他摇头道：“来不及了，这照片拍出来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洗好的。” 　　明天就要面试了。 　　赶不上。 　　许八雪忘了现在拍照都是傻瓜相机，不是现在的数码相机，真是的，她怎么不长记性吗？ 　　“还要借吗？”吴湛说，“要是你还想借的话，那我明天拿给你。不过说好了，这胶卷你得自己买。” 　　他相机放在家里。 　　“借！” 　　许八雪等会就去买胶卷！ 　　采访照片虽然泡汤了，但是九十年代的街头照，多拍几张留下来以后做纪念也是好的。 　　两人敲定了借相机的事之后。 　　刚说完，一个女同学端着餐盘过来，笑着拍了一下吴湛的肩，吴湛认识好，于是站起来跟那女同学聊了一会。 　　吴湛好像是从那位女生那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脸急色，跟许八雪他们打了招呼，匆匆的就走了。 　　陈晨等吴湛走了，才悄悄说，“肯定又是大校花的事。” 　　大校花，说的是吴湛暗恋的那个对象。 　　这八卦的事不好在食堂聊，周玲让陈晨不要说了。 　　从食堂出来，许八雪去了文具店。 　　“五个本子。” 　　“这里有圆珠笔吗？” 　　许八雪今天还要继续采访，昨天的本子都写满了，今天要买新的，还有笔，钢笔写字要吸水，还是圆珠笔方便一些，写起来更快，不怕划本子。 　　“老板，你这卖胶卷吗？” 　　文具店还真有胶卷。 　　十五块钱一卷，买两卷便宜一块钱。 　　这，有点贵啊。 　　许八雪咬咬牙，买了一卷。 　　钱有出才有进啊，不能舍不得。再说了，之前的奖金50块，再加上昨天杨凤玉给的20块，挤一挤，还是能买下胶卷的。 　　就是这找工作的事刻不容缓了。 　　走出文具店，许八雪心情沉重。 　　回到学校，许八雪在校门口碰到了失魂落魄的吴湛。 　　距离吴湛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对情侣，男生个子很高，容貌清俊，正低着头跟身边的女生说话，女生是侧站着的，黑黑的长发遮住了脸，穿着过膝的白裙，站姿优雅，微微仰着头，正在听男生说话。 　　那女生应该就是吴湛暗恋了四年的校花吧。 　　那男的， 　　有点眼熟。 　　许八雪正在想那男同学是谁。 　　没曾想，那男生抬起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周星辰。 　　是他。 　　被国家台挑中的那个。 　　许八雪若有所思：他怎么还在学校？ 第7章 007 　　许八雪走到吴湛身边，手在吴湛眼前晃了晃。 　　吴湛终于回神了。 　　“你在等人啊？”许八雪问。 　　吴湛先是点头，而后又飞快的摇头，最后隐蔽的看了校花一眼。 　　许八雪明白了。 　　吴湛这是等校花呢。 　　像这种事她就不掺和了。 　　不过，有件事她得提醒吴湛一下：“我买胶卷了。”这是提醒吴湛别忘了明天带相机。 　　吴湛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明白。 　　他不会忘的。 　　许八雪看他情绪好多了，放心了，拍拍吴湛的肩：“那我进去了，你慢慢等。” 　　另一边。 　　周星辰看到许八雪把手搭在了吴湛肩上，缓缓收回目光。 　　校花也看到了这一幕。 　　周星辰刚才看那边，她好奇就看了一眼。 　　她记得吴湛。 　　是个很热心的追求者。 　　校花没想到吴湛竟然跟另外一个女生有说有笑，这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吴湛。”她喊了一声。 　　吴湛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惊喜的看向校花，“你是在喊我吗？” 　　校花笑：“是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吴湛欢喜的走过去，搭上话了。 　　许八雪瞅了一眼，她看到吴湛的嘴笑得都咧到后牙根了。 　　啧。 　　没她什么事了。 　　许八雪往校园里头走。 　　边走心里盘边算着：等会去趟图书馆，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报纸借阅一下，看有什么大小新闻。她记得南城有化工厂，有服装厂，皮鞋厂……制造行业还是很多的。 　　现在为难的就是去哪个。 　　要是采访的话那就顾不上吃饭了，买两个馒头顶一顶，那就去食堂。 　　等会。 　　许八雪突然想起来，她妈昨天说要给她熬鸡汤的。 　　那肯定得回家喝鸡汤啊！ 　　不去白不去，再说了，她这细胳膊细腿的，是要好好补补。 　　要知道现在的鸡可是实打实的土鸡，那汤绝对是纯天然无污染的。 　　许八雪立刻改了主意。 　　先回家！ 　　趁着鸡汤没好，先去自行车厂采访车间的员工，喝完鸡汤，下午就去自行车厂附近有什么厂，到时候去看看。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许八雪留了了三个本子跟一个圆珠笔在宿舍，另外的她带在身上了，本子大，得找个东西装着。 　　翻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压在柜子底的绿色斜跨包。 　　估计是很久没用了，有点潮味了。 　　没事，晒晒太阳就好了。 　　许八雪倒是想讲究，可惜再翻不出另外的包包了。 　　只好用这个。 　　装好本子跟圆珠笔，许八雪出发了。 　　这一次走的是学校西门，那边坐车方便。 　　校门口外头有小外部，许八雪过去买了一份报纸，花了二毛钱。 　　公交车来了。 　　许八雪上了车。 　　- 　　“那个女生就是许八雪啊！”校花很惊讶，问吴湛，“她就是那个被国家电视台拒绝的女同学啊。”原来是她就是许八雪啊。 　　长得，也就那样吧。 　　吴湛道：“不能那么说。” 　　校花疑惑：“难道另有隐情？”她看向周星辰，“国家台的人有跟你说过吗？” 　　周星辰避而不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校花问：“有什么事？” 　　她很快说道，“我也要去首都了，我收到了那边一个单位的录取信。”她的眼睛里只有周星辰，吴湛又被她撇在一边了。 　　- 　　“师傅，有下的。”许八雪听到葫芦街的报站之后，立刻下了公交车。 　　这里就是昨天挂横幅说卖房的。 　　许八雪想问问情况。 　　许家那么个情况，毕业之后是挤都挤不下的，肯定要出来住的，不管是住宿舍还是租房子，都没有买一个自己的房子好。 　　“大姐，我想问一下，”许八雪找了一个五十来岁在这摆小摊的大姐，“昨天这边还挂了一个卖房的横幅，怎么没了？” 　　才一天啊，怎么就收起来了。 　　大姐手灵活的穿针，在纳鞋底，听到许八雪问话，抬头看了一眼，“那就是个骗子！哪有不要钱就送房的！” 　　她让许八雪不要信。 　　又劝说，“这房子哪里需要买，等单位分就好了。”何必浪费钱呢。 　　许八雪又问了几个。 　　周围开店的都是年纪大的，年轻人都是过路的，不清楚情况。 　　问了半天，许八雪终算是明白为什么没有横幅了，那卖房的被这边的大爷大姐们给赶走了，不许他们在这‘行骗’！ 　　许八雪哭笑不得。 　　看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一看时间不早了，就没再问了，去了公交车，等了十多分钟的公交车，总算是来了。 　　等回到家，都十一点半了。 　　刚到楼底下，就闻到鸡汤的香味了，许八雪大步上楼，两步当一步使。很快就到家了，门是关着的。 　　许八雪敲了敲门。 　　“谁啊？”大嫂袁淑书的声音。 　　“我，许八雪。” 　　袁淑书把门开了一外小缝，把许八雪拉进来，然后赶紧关上门。 　　许八雪不太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袁淑书低声说，“楼上楼下小孩子多，一人一碗，这汤就没了。”这楼上楼下的，都是一大家子人，更别提孩子了。 　　不是说谁家吃不起饭，喝不起汤，可鸡汤、肉这种东西一直就是稀罕的，吃再多也想吃。 　　小孩子嘴馋，管不住嘴，遇到不讲礼数的邻居，见孩子想吃，就领过来，袁淑书没少经历这种事。 　　正说着呢。 　　外头又传来敲门声，还伴随着楼下老李家老太太的声音：“杨妹子在家吗？”是来找杨凤玉的。 　　袁淑书面皮一紧，来了。 　　“有人没？”外头敲声更大了。 　　许八雪打开门，“我妈在厨房呢，”她转头看了一眼袁淑书，“是吧大嫂。” 　　袁淑书僵硬的点头。 　　李奶奶领着两孙子往屋里挤，“我找你妈有事。” 　　鸡汤味果然是从她家传出来的！ 　　许八雪回头，对厨房说：“妈，鸡汤全给我包起来，我带到学校去喝！”当着李奶奶的面说的。 　　她说完还捂着后脑勺，“我这头痛的毛病一直没好，医生说让我多补补。” 　　李奶奶跟听不见似的，牵着两孙子往许八雪家厨房走，“杨妹子，在煮什么呢这么香。” 　　袁淑书无奈的摇了摇头，悄声跟许八雪说，“她们家可不管是不是病人。”只要闻着了，见着了，就该有一口。 　　没过一会。 　　就见李奶奶喜笑颜开的端着一碗鸡汤出来了，里头还有鸡肉，只不过不多。 　　“奶奶，锅里还有鸡腿，我想吃鸡腿。”李家小孙子说。 　　“这可不行！你杨婶子能分给你一口汤就不错了，不许挑三捡四！”李奶奶一边说一边往厨房那边看。 　　怎么回事，怎么没动静啊？ 　　那锅里可是有两个鸡腿呢，分一个给她孙子怎么了？ 　　李奶奶看半天，见里头丁点反应都没有，撇了下嘴，这许家人就是不如阮家的大方。 　　“奶奶，我要鸡腿！” 　　“要要要，就知道要！”李奶奶伸手就打孙子，“别人家鸡，人家留给自己女儿吃的，你要什么要！” 　　啪啪两巴掌，打到孙子的屁股上。 　　小孩子一下子哭了起来。 　　许八雪在旁边看着。 　　袁淑书想上前劝一劝，被许八雪拉住了，“大嫂，品品呢，鸡腿都好了，让他赶紧过来吃，等会就凉了，不好吃了。” 　　袁淑书愣了愣，“行吗？” 　　许八雪：“当然行啊，他一个我一个。”许八雪按着后脑勺，“我从下铺摔下来了，伤到这了，真得补补。”这可不是骗人的。 　　“大嫂快去。”许八雪说完去了厨房，拿了两个碗，首先就把大鸡腿给挑出来了，一个碗一个，“妈，我一个，品品一个。” 　　李奶奶的小孙子眼睁睁的看着许八雪拿着鸡腿，吃得香喷喷，哭得更厉害了。 　　“李奶奶，这都午饭的点了，你不回家吃饭啊？”许八雪转头问厨房里的杨凤玉，“妈，我看家今天煮的米不够啊，李奶奶要在咱们家吃饭，我去隔壁阮婶家借点米饭吧。” 　　“不用！” 　　隔壁小阮什么都好，就是大嘴巴，这话到了小阮那，那半个自行车厂都该知道了。 　　李奶奶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故意领着孙子来许家蹭饭。 　　鸡汤也喝完了。 　　该走了。 　　李奶奶牵着两孙子赶紧走了。 　　等他们走了，许八雪啃着鸡腿问杨凤玉：“妈，李叔叔是车间主任，工资不低啊，他们家不买肉啊？” 　　杨凤玉端着青菜从厨房出来，“谁说不买了，人家吃肉不开门不开窗。”就是怕邻居闻到。 　　许八雪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第8章 008 　　菜端上桌，许八雪的父亲许建国还没有回来。 　　杨凤玉丢下围裙，往外头走：“我去车间看看。” 　　许建国是自行车厂车间的的老技术员，平常喜欢钻研，还连着两年评过厂里的劳模，评了劳模奖之后，许建国在车间的时间就更长了。 　　这会没回来，估计又是在车间忙活了。 　　“妈，我跟你去。”许八雪拿上纸笔，赶紧跟了上去。 　　她还没有见过厂里的车间呢。 　　杨凤玉走到门口，转头对屋里的袁淑书说：“等会九同（八雪弟弟）回来了，你单独盛一碗给他，让他先吃。”许九同最近泡在图书馆里，虽然高考完了，可是他对自己的成绩不放心，还是想再学学。 　　他已经复读过一年了。 　　袁淑书答道：“好。” 　　杨凤玉出门了。 　　许八雪跟在后面，脑子里已经在想等会遇到车间的工作该问些什么问题了。 　　“你跟来做什么？”杨凤玉问。 　　叫个人，怎么还要两个人呢。 　　许八雪现成的理由：“昨天那采访还没做完。” 　　杨凤玉瞧了许八雪几眼：“稿子呢？” 　　这是真采访还是假采访？ 　　她有些瞧不明白。 　　昨天那一堆的人，凑在一块，哪像采访啊，谁家采访不是规规距距的找个地方，坐着一问一答的。 　　电视里都那么演。 　　许八雪拿出本子，递给杨凤玉：“初稿定了，接下来就是找个大点的纸，把稿子再重新写一遍。” 　　杨凤玉着本子看了起来。 　　还真像那么回事。 　　糟糕，字不一样。 　　许八雪在杨凤玉拿到本子看的时候，心里就后悔了，不该把本子递过去的，万一杨凤玉认出她跟‘许八雪’的字迹不一样怎么办？ 　　许八雪心跳得厉害，伸手去拿本子，“妈，这稿子还得修改呢，等我改好了再给你看。” 　　“你这字……”杨凤玉开口了。 　　许八雪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会真的被发现了吧！ 　　“你这字比以前工整多了。”杨凤玉抬头望着许八雪，笑道，“有进步啊！”这字写得多整齐啊。 　　一笔一划，可经以前那鬼画符好看多了。 　　她说完，把本子递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按着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伸手接过本子。 　　她在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同情‘许八雪’，‘许八雪’的字并不是鬼画符，而是正正经经的行草，而且，那都是‘许八雪’高中时候的事了，到了大学之后，‘许八雪’就改成了行书。因为大学的稿子得让人看得懂，行草有时候写起来别人会认不出来。 　　从字上就可以看出，杨凤玉对这个女儿学业上的关心极少。 　　许八雪把本子放到，拿到一个新本子，准备记录接下来车间的采访。 　　她同时暗暗告诫自己，要写行书。 　　不能写宋体。 　　下次可以混着写，到时候周玲她们问起来，就说是在学新书法。 　　家属楼这边离车间有点距离，走过去花了二十来分钟。 　　许建国所在的二号车间，主要是车架的组装跟悍接，许建国是二号车间的高级技术工，什么都会，一般不懂的都问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许建国晚下班是常有的事。 　　到了二号车间。 　　这会是吃午饭的点，车间没什么人。 　　杨凤玉领着许八雪就进去了：“老许，老许。”没人应 ，又喊一声，“许建国。” 　　许建国的徒弟杨岩走了出来，手上还有黑色的油渍，“师娘。” 　　“你师傅呢？”杨凤玉问他。 　　杨岩这性子沉闷得很，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不说话。 　　“师傅在里头。”杨岩说完，看到许八雪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幸亏长得黑，没人看到。 　　杨岩一直记着母亲说的话。 　　他妈跟杨阿姨关系好，说了好几次要做儿女亲家，他哥结婚了，他还没结，许家两个姑娘，许八雪跟她姐姐许七苹，许七苹孩子都三岁了。 　　所以现在许家只有许八雪这么一个适合结亲的姑娘。 　　杨岩心里认定许八雪是他未来媳妇，他每每看到许八雪都会脸红。 　　这杨岩车间的工人啊。 　　许八雪眼睛一亮，拿着新本子跟圆珠笔过来了，“杨大哥，等会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凤玉拉走了，“咱们过来是找你爸回家吃饭的。” 　　她还不忘回头说：“小岩，你自己忙，我们八雪进去了。 　　许八雪频频回头，“妈，他是车间的工人，我想采访一下他。” 　　杨凤玉瞪眼：“你离他远点，他家里人一直想摄合你跟他搞对象。”杨岩是个实在孩子，可性子太闷了，话也少，杨凤玉不想要这样的女婿。 　　许八雪一惊，也不回头看了，赶紧对杨凤玉说：“妈，你直白的拒绝就行了。” 　　杨凤玉：“我是没同意，可你爸看上他了，说他老实，是个过日子的。”为这事，两人还红过几次脸呢。 　　谁都没说能服谁。 　　后来意思是，看许八雪自己。 　　现在不是推崇自由恋爱吗。 　　杨凤玉瞅许八雪：“你要是跟他走近了，你爸估计就要押着你跟他结婚了。” 　　这太可怕了。 　　许八雪保证：她绝对会跟杨岩保持距离的。 　　肯定不会让人误会。 　　“老许，你是咱们车间的骨干，这下岗的事肯定是轮不到你头上的。你啊，把车间的名单整一整，那些偷奸耍滑的，吃空响的肯定是不能留了……” 　　“黄主任，咱们车间就没这样的同志！”许建国的声音，“咱们车间人多，这次精减的名额是不是太多了？” 　　“老许啊，这可不多。去年国家支持私人买小汽车，这政策你知道吧，现在大伙有点闲钱就想买四个轮的车，像这二轮的卖不动了。”黄主任叹气，“这车卖不动，这厂里就赚不了钱，这没钱就发不出工资，这都勉强撑了半年。你想想，这自行车卖不出去，哪来的钱养工人啊？这车厂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年底呢。” 　　要不是黄主任说，许建国还不知道自行车厂的情况已经差到这个程度了。 　　只听许建国说，“主任，既然厂里效益不好，那让我下岗吧。” 　　什么！ 　　杨凤玉：“不行！”这声音都喊破音了。 　　她冲了过去，“黄主任，刚才老许这话您就当没听过，他这人脑子不装事，什么话都敢乱说。” 　　许八雪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主动要求下岗的。 第9章 009 　　工作难找。 　　更别说许建国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下岗，不说找不找工作，最麻烦的是退休金，他还有四年才到退休的年纪。 　　“老许啊，这可是你说的。”黄主任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厂长的意思是让一半的员工走人。 　　许建国现在自己主动提出下岗，还是很为厂里考虑的嘛。 　　黄主任恨不得员里再多几个这样的好员工。 　　杨凤玉急忙解释：“黄主任，许建国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脑子发热，你可千万别把他的话当真。” 　　黄主任摇头道：“小杨，这是老许亲口说的。他既然想下岗，我肯定不会拦着。” 　　杨凤玉心急如焚，发现说服不了黄主任后，又找许建国，“你赶紧跟黄主任说，你不是那意思。” 　　许建国沉默不说话。 　　杨凤玉那血气直往脑门升：“许建国！咱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老大单位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小四还在读书。你倒是好，想不干了，那咱们家喝西北风去啊！” 　　许建国看了女儿一眼。 　　八雪这不是毕业吗？毕业之后就能工作了，还有杨凤玉，也在上班，这两人的工资顶一两个月，到时候他肯定会找到新单位的。 　　他可是高级技工。 　　杨凤玉明白了，许建国这是想着家里有人赚钱呢。 　　她毫不客气的打破了许建国的幻想，“八雪他们学校没给她分配工作，我去问过了，今年大部分学生都不给分配了！说让自己去找！她没工作，等毕业了，还指望你给她找工作呢！” 　　她不怕爆家丑。 　　这要是饭都吃不上了，还在乎家不家丑的问题。 　　许建国这个死脑筋，还有四年就六十了，到时候办个退休，每月睁开眼就能领国家发的工资，多好的事。 　　非要在这节骨眼上给自己找罪受。 　　装什么大义！ 　　这家丑一揭。 　　许建国跟黄主任都愣住了，齐齐看向许八雪。 　　许八雪咳了一声，“是这么回事。” 　　她很坦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学校不分配工作不是很正常的吗，她早就习惯了。 　　自己找呗。 　　她觉得凭自己的能力肯定能找着满着的工作，后世那么卷，她都签了一个好单位，更何况是现在。 　　许八雪看到周围有员工听着声过来了，于是道，“黄主任，我想采访一下您，可以吗？” 　　“采访？”黄主任狐疑的看着许八雪，“八雪啊，虽然黄叔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但是咱们厂这今年不招人，你跟叔说没用的。” 　　他以为许八雪是想进自行车厂当工人。 　　他们厂不招人了。 　　现在还要清减人呢。 　　许八雪笑：“黄叔，我这真是采访，就是想采访你们这厂效益不好的事。” 　　她看黄主任那表情像是不太愿意，又说道，“我呢，有两个想法，要不您听一听。” 　　“你说说。”黄主任看到车间其他员工过来了，于是改口，“八雪，老许，走，上我办公室说。” 　　那最好了。 　　许八雪跟着黄主任去了办公区，进了办公室。 　　杨凤玉拽着许建国跟上来了。 　　路上，她狠狠的拧了好几下许建国的胳膊肉，气许建国乱说话。 　　办公室里。 　　许八雪自个从外头搬了把椅子，坐在黄主任对面。 　　她是这样说的：“黄叔，昨天其实我采访过一些叔叔阿姨们，知道咱们这厂的大概情况。现在厂里效益不好，无非就是自行车的销路问题，现在自行车饱和了，加上国家的政策宣传，大家有钱了更喜欢面的四轮小汽车，自行车不像以前那么受欢迎了。” 　　黄主任不爱听这话，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许八雪继续说：“我昨天回去想了一下，脑子里有个想法，兴许可以让咱们厂的自行车销售提高一点。” 　　“你有办法？”黄主任一下子坐直了，紧紧的盯着许八雪，“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整个厂子，不管是领导还是工人，为这销售的事开了十来次会议了，什么法子都试了，可这销量就是不见涨，不涨不说，这年后，还逐渐下降。 　　真是愁死人了。 　　他又急忙告诉许八雪：“你是你的主意真能让厂里起死回生，我们肯定招你！” 　　“别别别，”许八雪摆手，“黄叔，我就是出出主意，可没想带咱们厂，我学的是新闻播音，对口电视台跟杂志社，现在还没有换行业的打算。” 　　到厂里，要么是销货，要么是当工厂，挺无趣的。 　　这是许八雪喜欢的工作。 　　“黄叔，咱们先说好，我提出的办法真有用的话，你别给我工作，给我点顾问费就行了。”许八雪又强调一遍。 　　“行，给你顾问费！” 　　这点主黄主任还是能做的。 　　许八雪就说了，“这自行车是几年街上随处可见，十家有七家有自行车，这就说明自行车的普及程度特别高，再想销量暴涨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咱们换个思路，既然大人的自行车饱和了，那咱们可以做小孩子的自行车。” 　　“小孩子的自行车？”黄主任有点懵。 　　旁边的许建国也没听明白，“小孩子个子小，怎么能骑自行车，会摔跤的。” 　　许八雪道：“那就给自行车后车轮那个加两个辅助轮，这样就不会摔了。这个小孩子玩的自行车我们可以定义成玩具自行车，当玩具卖。” 　　黄主任直直的坐在那，脑子转得飞快。 　　街上还真没有看到过小孩子的自行车，小孩子们的玩具无非就是玩具枪，洋娃娃那些。 　　许八雪说：“黄叔，像这小孩子的自行车，除了安全之外，这自行车的颜色肯定要更鲜艳一些，这样才能吸引小孩子的注意，最好呢，在车身上画些小孩子们喜欢的图案。还有车玲，可以加上小兔子耳朵，小老虎耳朵这样的……” 　　这小孩子的自行车吧，不算多新奇，但是现在市场还没有人开始做。 　　这就可抢先一个先机。 　　这就是商机啊。 　　黄主任听得连连点头，看许八雪的眼神都带着不同了。 　　读过大学的，就是不一样。 　　“黄叔，除了生产小孩子的玩具车这个办法之外，我还有一个想法。”许八雪说，“您知道山地车吗？” 　　黄主任好像在哪听过。 　　可一时半会的却想不起来了。 　　许八雪说：“山地车，这是高端一点的自行车，现在首都那边就有这种，我看报纸上说，这山地自行车比普通的自行车贵一倍，还有专门的停车位呢。” 　　黄主任现在看许八雪的眼神跟看财神节似的。 　　“八雪，说话说渴了吧。” 　　黄主任指挥许建国：“老许，你去给八雪倒杯水来。” 　　聊了整整两小时。 　　谁都没去吃饭，亏得许八雪有那鸡汤跟鸡腿垫了肚子，要不然肚子是就饿得咕咕叫了。 　　许八雪除了提供意见之外，又详细询问了一下厂里现在的职工情况。 　　以及效益不好之后厂里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都记下来了。 　　“八雪啊，真不考虑来咱们厂啊？”黄主任舍不得许八雪走，“要是你来，咱们厂这新增的生产线让你当经理，你看怎么样！” 　　“黄叔，我年纪轻，这个重任还是交给你吧。”许八雪压根就没想过来自行车厂，“叔，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下来了吧，今天这事回头你跟厂长商量商量，这种事干之前保密工作一定要到位，不然，要是把消息泄露了，别的车厂可就抢先一步了。” 　　“黄叔都听你的！”许八雪怎么说，黄主任就怎么做。 　　临走时，黄主任拍拍许建国的肩，“老许啊，之前你在车间说的那话不算数，我就当没听过。不过啊，你这性子得改一改，以后可别在咱们厂其他领导面前说这话了。” 　　杨凤玉挤过来，“黄主任啊，我家八雪说的那两个法子我听着有模有样的，要是以后这厂里把这两个生产线弄起来了，就让我家老许过来干呗。” 　　这可是她闺女出的主意！ 　　黄主任笑：“你放心，老许是咱们车间的骨干，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啊！” 　　杨凤玉喜笑颜开。 　　黄主任还亲自送许八雪出来。 　　要不是等会还要去厂长那把许八雪的新方案说一说，他只怕要把许八雪送到她家楼底下。 　　黄主任走后。 　　许八雪对许建国说，“爸，以后别动不动提下岗的事了，这种事你要跟妈商量一下。” 　　现在下岗，老了可没有保障了。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厂里把岩子、小雷他们开除。”许建国说的岩子就是杨岩，小雷叫阮雷，都是他的徒弟。 　　许八雪说：“只要这玩具车能生产起来，销出去，这厂里效益自行就好了，能赚钱肯定就不会开除员工了。”她告诉许建国，“爸，你当下要做的就是看看自行车变小了加两个轮子了之后，这性能协不协调……” 　　许建国听进去了。 　　一家人都饿了。 　　许建国一看，这都快三点了，午休都过了，这是上班时间，他不能回家，于是又返回车间了。 　　杨凤玉气个半死。 　　这榆木脑袋。 　　- 　　许八雪回学校的时候，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差点就睡过站了。 　　匆匆下了车，回学校。 　　先去的图书馆，在那把今天问黄主任的那些数据跟资料整理了一下，又把昨天的稿子梳理了一遍。 　　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八雪，去食堂吃饭吗？”周玲悄声问。 　　她也在图书馆学习。 　　“吃了过来的。”许八雪不去。 　　她是四点多吃过的中晚饭，现在真不饿。 　　周玲去食堂吃饭了。 　　许八雪回了宿舍，拿出以前用过的写了笔记的本子，照着开始抄写。 　　明面抄写资料，实际上是在偷偷练字。 　　就算以后换了字体，但是‘许八雪’以前写过的字，她必须学会。 　　陈晨回来就看到许八雪在桌子前面一直写，学习好还这么勤奋，还让不让人活啊。 　　她默默的拿出专业书，开始看了起来。 　　周玲回来，看到大家都在看书，又把书拿了出来。 　　隔壁宿舍听着408没动静，过来一瞧，哟，这一宿舍的人都在学习呢。 　　这都要毕业了，还学啊？ 　　她们怎么这么心慌呢。 　　怎么回事。 　　- 　　次日。 　　电视台是九点面试。 　　许八雪七点就起来了，本来打算是八点之前出门的，可是陈晨拖拖拉拉的，把时间弄晚了，八点过了，四人都还没出门。 　　去公交站的时候，又遇上上班高峰，差点没挤上公交车。 　　后来，八点五十才到那边的站，四人一路跑着去了电视台。 　　到面试地点的时候，早就过九点了。 　　赶得上吗？ 　　来得及吗？ 　　周玲特别急。 　　许八雪双手扶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她不行了。 　　跑太久了。 　　她感觉自己都快跑断气了。 　　“许八雪，许八雪在吗？”工作人员拿着简历，问道。 　　许八雪她们四人的简历是吴湛帮着交的。 　　吴湛先来的。 　　那工作人员喊许八雪的时候，吴湛心都提了起来，他刚才一直没看到许八雪周玲她们，就怕她们迟到了，不来了。 　　许八雪人呢？ 　　吴湛心慌的四处看。 　　“在！”许八雪从外头挤了进来。 　　“进来。”轮到许八雪了。 　　许八雪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没那么喘了，就是刚才跑太快了，脸颊还是红的。 　　她拿着准备好的本子，进了面试的房间。 　　一进去，就看到房间里摆了三张挨着的长桌，后面坐着三个人，中间那个四十来岁，表情严肃，左边那个是个女同志，三十来岁，脸上干干净净的，只有眼角有些许的皱纹，右边那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男的，笑眯眯的，天生的娃娃脸。 　　“你介绍一下自己。” 第10章 010 　　说话的是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桌子立着一个小牌子，写着这个人的名字，朱一行。前现还有两个小字：台长。 　　电视台的台长？ 　　许八雪真没想到这招聘员工还要台长亲自过来，看来台里对招聘新人很重视啊，从另一方面说，这次的招人应该很严格。 　　越是这种强压的环境下，许八雪越是冷静，“我叫许八雪，是传媒学院的大四学生。”她果断的砍掉了之前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的稿子，简单的介绍自己。 　　朱台长问：“如果你现在是电视台编导，台里需要你开一个新节目，你有什么想法？” 　　许八雪思考片刻，问：“我想请问一下，这新节目是有什么具体要求，还是说不限节目类型。” 　　她查过报纸的，这新开的台是经济电视台，这新节目是要求跟经济相关，还是说可以自由发挥？ 　　朱台长说：“没有限制。” 　　旁边那位三十来岁的女同志赶紧补充：“不能违反法纪法规。” 　　他们给了许八雪三分钟的思考时间。 　　许八雪脑子飞快转动。 　　新节目？ 　　九零年代的电视节目种类并不多，跟后世那五花八门的综艺选秀比起来，这里简直是综艺荒漠。 　　室外节目，棚内节目…… 　　一时间，许八雪想了很多。 　　可后世的节目搬到现在，有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如果这样，那收视率就难看了。 　　访谈节目？ 　　这个接受度肯定高，可是不够吸引人，采访最主要靠的就是主持人的功底了。 　　玩游戏？ 　　像后世的《奔跑》《挑战》刚一播出，收视登顶，广受观众的喜爱。 　　“想好了吗？”朱台长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 　　三分钟时间到了。 　　许八雪想好了。 　　何必想那么多呢，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我想办一个选秀的节目。”许八雪说，“可以全国海选，不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可以报名参加。”她还不忘提了一句，“要是咱们电视台以后想要自制剧的话，还可以增加一个‘演技’的报名单元，这样就可以挑出一些会演戏的人才。” 　　肯定挑那种戏好长得好或者长得有特色的。 　　演艺？ 　　自制剧。 　　朱台长眼神一沉，示意许八雪，“你继续说。” 　　旁边的二十岁多岁的娃娃脸面试官本来是半靠着椅子的，这会听到许八雪的话，微微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许八雪又继续说道：“全国海选，先挑出地区的十强，这样比赛算一个小周期。后面再把各区的冠亚军请到咱们台里来，进行全国十强的大赛，像10进九，九进七，七进五，五进三，最后总决赛。这样的放在，我们的节目就可有一个比较长的周期，在这期间，大家对参加比赛的人员也混了一个脸熟……” 　　这就是造星过程。 　　许八雪又说：“咱们台里缺主持人吗，如果工作人员够多的话，可以办一个主持人大赛。”这样就可以为自己的台挑选优秀的主持人了。 　　好事。 　　许八雪说完了。 　　大概就是这么一些，其实她这次想办选办节目还有一个原因，现在好多大学生都没办法就业， 　　如果有那种想唱歌想上舞台的，给他们提供一个机会。 　　朱台长等了一会，见许八雪没有再说了，才缓缓点头：“你很有想法。” 　　许八雪等待着下一个问题。 　　朱台长直接跟她说，“你回去把你的想法做成策划书，明天带到台里来，直接来找我。”这个小姑娘是个人才，他们电视台要了！ 　　许八雪不敢置信。 　　这么快？ 　　就这么成功了？ 　　“台长，我们毕业证还没有下来。” 　　入职得毕业证吧。 　　朱台长笑了：“不要紧，等你毕业证发了再把复印件拿过来。策划书的事别忘了，明年早上八点来台里。”又叮嘱了一遍。 　　明天就要带策划书过来…… 　　时间太赶了。 　　许八雪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做出来呢。 　　不管了，就算是熬夜也得把这策划书熬出来，这可是电视台，马上就能上班。 　　最后，许八雪不忘问：“台长，咱们台待遇怎么样？有宿舍吗？” 　　- 　　面试房间外面。 　　周玲往那边看了又看，“八雪怎么还没有出来？” 　　吴湛也觉得许八雪进去得太久了，之类面试的那几个，五六分钟就出来了，最长时间的也就十来分钟。 　　怎么许八雪进去这么久啊？ 　　陈晨拿着方巾擦头上的汗：“会不会是问题太难了。” 　　以前的学长学姐都是毕业分配工作，哪有像这个电视台这样面试的啊，还说要问东问西的，她一想着还要面对问问题的人，心里就打怵。 　　最安静的是张诺纯，她只是听大家说，并不发言。 　　正说着，门开了，许八雪出来了。 　　“张诺纯，来了吗？”又喊了下一个面试的。 　　“来了。”张诺纯走过去了。 　　许八雪出来，她正好进去，两人面对面。 　　“加油。”许八雪握拳为张诺纯打气。 　　“嗯！”张诺纯认真点头。 　　陈晨碰了碰周玲的胳膊，小声说，“你看许八雪，她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周玲看到了。 　　吴湛也发现了，许八雪那表情确实很凝重啊。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了，许八雪刚才应该是没发挥好，这出来之后脸色才这么难看。 　　之后许八雪走过来的时候，三人默契的没有问许八雪面试的问题。 　　怕又让许八雪想起伤心事。 　　陈晨忍得好辛苦。 　　她真的好想知道面试是什么样的。 　　五分钟，张诺纯就出来了，她低调的走了过来。 　　周玲原以来接下来就轮到她了，没想到喊的是别人。 　　于是等啊等。 　　等了近一个小时，喊的是陈晨的名字。 　　陈晨紧张的走了过去。 　　进门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绊倒。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她出来了，她是抹着泪过来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回答得乱七八糟。” 　　完了。 　　搞砸了。 　　周玲本想安慰陈晨，可是那边立刻喊了周玲的名字，面试要紧，周玲来不及安慰陈晨就过去了。 　　许八雪问陈晨：“他们问了你什么问题？” 　　陈晨哽咽着说，“是采访的问题，朱台长当嘉宾，我当主持人，他们让我示范怎么采访。” 　　说到这，陈晨更伤心了，又拿出小方巾，这抹泪的小方巾都湿透了。 　　张诺纯说，“我也是。”然后看向许八雪，“你呢。” 　　吴湛抓住张诺纯，想让她别问，可还是慢了一步。 　　陈晨后知后觉的想起，许八雪面试结果之后脸色不好，可这会她突然又觉得没什么了，她自己结果也不好啊。 　　“八雪，他们也让你采访了？” 　　“没有。”许八雪说，“他们问我如果开一档新节目，我有什么想法。” 　　这更难！ 　　张诺纯跟吴湛若有所思。 　　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陈晨心里庆幸，还好刚才没问她这个问题，要不要她真的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周玲十分钟后出来的。 　　她出来的时候，脸白得吓人。 　　“没事吧？”许八雪问。 　　周玲一声不吭，就是眼神有些发直，问什么话回答的时候都慢半拍。 　　谁都看得出来，周玲受的刺激不小。 　　许八雪几个人都不敢再问了。 　　一晃，就到了中午。 　　该吃午饭了。 　　吴湛说：“我们就在附近找一个馆子吃午饭，我请客。” 　　周玲说：“我回食堂吃。” 　　这么多人，在外头吃一顿时饭得花不少钱，她不想让吴湛破费。 　　她怕欠人情。 　　“你们呢？”吴湛看向许八雪三人。 　　陈晨先说的，脸上带笑：“食堂的饭我都吃腻了，既然你请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诺纯有点不放心周玲，“我跟周玲一起。” 　　接下来只剩许八雪了。 　　许八雪说，“我就不在外面吃了，我要去学校图书馆写点东西。”策划书。 　　时间紧着呢。 　　“那你午饭怎么办？” 　　“那边摊子有卖馒头的，我买两个垫垫肚子就行。” 　　许八雪就不跟他们去了。 　　之前是周玲他们没面试完，要不然她就回去写策划书了。 　　要知道，这个《选秀》节目赛制长得很，想要写清楚写明白，还要上面领导看得懂，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许八雪去附近的馒头摊子买了两个馒头，边吃边走向了公交车站。 　　周玲跟张诺纯没过来，估计是张诺纯跟吴湛把周玲说通了，一块到外头吃饭。 　　公交车来了，许八雪回了学校。 　　一整个下午，许八雪就泡在图书馆，一边写一边翻以前一些资料。写的时候还不忘把字迹慢慢调整，变得更像‘许八雪’的字迹，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一模一样，但也有六七分像了。 　　写了整整四个小时。 　　许八雪手酸得厉害，她现在无比怀念后世的电脑。 　　那打字多快啊，然后用打印机打出来。 　　说起来。 　　现在九五年，有电脑了啊。 　　学校还有一个电脑机房呢！ 　　许八雪一下子来了兴趣，想去看看。 　　可刚站起来她又坐了下来，现在赶时间，没法去，现在这电脑也没连打印机，去了只看几眼，那纯属是浪费时间了。 　　许八雪觉得可以等她忙完再去。 　　在图书馆的时间过得尤其快，许八雪勉强赶在宿舍熄灯之前完成了《选秀》节目的整个方案。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许八雪手特别酸，差点连刷牙的杯子都拿不稳。 　　她六点半起来的。 　　出门的时候七点，陈晨还没起来，周玲已经不在宿舍了。 　　张诺纯刚刚起来。 　　唯一没有跟她们一块去面试的江同学，刚才又出门了，据陈晨说，江同学一直在外头做兼职挣钱。 　　许八雪去食堂吃早饭，之后就去公交车等车，七点四十到的电视台。 　　朱台长说的是八点，她提前到了。 　　“周玲，你怎么在这？”许八雪看到在电视台门口的周玲了。 　　她怎么也来了。 　　周玲也很诧异的看着许八雪，“你也来面试啊。”昨天面试的是新闻部的，今天还有节目部的面试。 　　昨天那场周玲表现不好，今天她还想来试试。 　　总不能遇到一次困难就退缩吧。 　　许八雪拿着手里的策划书，“朱台长让我写个节目方案。”朱台长让她今天开始上班，这事她不想声张，但也不想瞒着室友。 　　于是想了想还是说了，“朱台长说如果这策划书能让他满意的话，就让我来上班。” 　　周玲看了许八雪很久。 　　最后嘴里蹦出两个字：“恭喜。” 　　许八雪说：“还不一定呢。”双向选择，不光是电视台选她，她还想看看电视台的工作氛围跟环境适不适合她。 　　虽然赚钱很重要，但是做事做得开心更重要。 　　昨天面试是二楼，周玲还去那，许八雪要去的是四楼，四楼一整层都是经济台的办公区。 　　四楼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空荡荡的。 　　许八雪此刻非常怀疑这真的是电视台的办公区吗？ 　　人呢？ 　　许八雪寻着办公室的门牌找过去，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看到了‘台长室’这几个字。 　　门是开的，里面的有一套半新不旧的办公桌椅，还有一排装东西的柜子。 　　很简陋啊。 　　许八雪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许八雪，你策划书带来了吗？”朱台长的声音从许八雪背后传来。 　　许八雪转头一看，果然是朱台长，于是把策划书递了过去，“带来了。” 　　“不错。”朱台长赞赏的点着头，把策划书接了过来。 　　先是随意的翻了几页，之后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这策划书写得非常好，不像是一天能做出来的东西。 　　看得出来，这个叫许八雪的年轻人很用心。 　　朱台长问她：“之前就准备了？” 　　“没有，昨天回学校之后开始准备的。”许八雪说，“忙到宿舍熄灯。” 　　她还说呢，“您先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跟我说。” 　　朱台长收起策划案，把许八雪叫进了办公室，“昨天你说的住宿问题，我跟上面谈了一下，咱们经济台是刚开的，东西都还没有备齐，像宿舍现在是没有的，要是总台跟其他台有多余的宿舍，到时候我给你申请一下。” 　　许八雪的脸变得僵硬起来。 　　没宿舍。 　　那就是没地方住了。 　　她又追问：“那我得租房子住。台长，我们租房子台里有住宿补贴吗？” 　　朱台长说：“我记得你本地人啊。” 　　家在这边，还要租房？ 　　“我家地房小，住不下。”许八雪往后面门口那看了一眼，“台长，咱们现在台里都有哪些同事啊？” 　　门没关，能看到外面空荡荡的走廊。 　　- 　　宿舍。 　　陈晨起得晚，刷完牙正准备去食堂吃点东西，刚下楼，就看到周星辰了。 　　他来女生宿舍做什么？ 　　找人的？ 　　校花吗？ 　　陈晨边想边走了过去。 　　没想到，周星辰走过来了，还越来越近了，“你好，你是408宿舍的吗？” 　　陈晨懵得很，“是的。” 　　周星辰说：“我找许八雪，你能帮我叫一下她吗。” 　　找许八雪！ 　　陈晨那颗八卦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 　　有猫腻！ 第11章 011 　　可很快，陈晨就跟戳破了的气球似的，蔫了下来。 　　许八雪不在。 　　她郁闷的告诉周星辰：“许八雪不在。” 　　可是很快，她又振作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转告她。”咦，这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听听是什么事了。 　　陈晨竖着耳朵，就等着周星辰说话呢。 　　“不用了。”周星辰语气平静。 　　许八雪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她中午回不来，真不用转告啊？”陈晨不死心又问。 　　“不用。”周星辰中午的火车，本来这会就可以出发去火车站的，可他想来想去，还是想在走之前见见许八雪。 　　没想到她不在。 　　周星辰抬起头，往女生宿舍的四楼看了一眼。 　　该走了。 　　周星辰思考片刻，跟陈晨说，“你就当我没来过，这事也不用特意告诉许八雪。” 　　“为什么？”陈晨不解。 　　都过来找人了，也不让转告，现在还说就当他没来过？ 　　陈晨真的想不通。 　　周星辰并没有解释。 　　他走了，清瘦的身影在陈晨的眼中越来越远。 　　不行！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陈晨跑着追了上去。 　　- 　　电视台。 　　许八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整个人新台所有的工作人员竟然只有五个人，这还包括她！ 　　这真的是正经电视台吗。 　　许八雪再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心里越发觉得这就是一个草班子。 　　莫不是披着电视台皮的骗子公司吧。 　　朱台长被许八雪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语重心常的说：“咱们电视台是正规电视台，现在在前期准备阶段，要不然也不会招这么多人。这楼上楼下的都是其他频道的工作人员，你要是怀疑，可以去问问。” 　　这经济台绝对是正正经经的台，他也是有把新台发展状大的野心的。 　　哪个大企业大单位创业初期不是这么过来的？ 　　许八雪看着朱台长，心里想：等会我就上去问！ 　　“台长，咱们电视台有食堂吧。” 　　“有，当然有，就在三楼，我们这边工作人员是有自己的饭卡的。” 　　这下许八雪放心了。 　　朱台长原本打算看完许八雪的策划书，再跟许八雪讨论一下细节问题，可刚看没两页，省总台那边就来了电话，等会总台那边有个会，各个台的一把手都得参加。 　　这打乱了朱台长的计划。 　　那个会还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呢，今天装修队的设计师要过来，商量他们台演播室的装修细节。 　　本来说他跟设计师对接的。 　　现在他要去开会，实在不能耽误。 　　这小唐跟小贺在下面面试，抽不出人手。 　　这时，朱台长看到许八雪了。 　　得，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 　　“许八雪，”朱台长说，“眼下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许八雪过来就是工作的，“您说。” 　　朱台长跟许八雪说了演播厅的装修的事，“那位负责人姓容，等会你接待他，你这次的任务就是带他看一下咱们的场地，然后看一看他的设计方案，问一下预算多少。”他停了一会，反复强调，“预算是很重要的。” 　　许八雪明白了。 　　主要是看看要花多少钱。 　　朱台长交待完，把四楼的钥匙给了许八雪，让她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他不确定自己下午能不能回来。 　　他还告诉许八雪，如果下午五点他没有回来，就让许八雪锁好门自己下班。 　　许八雪接过钥匙，耐心的等着那位容设计师。 　　十点半的时候，人来了。 　　那姓容设计师一进来，就打量起办公室里的装修，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 　　这位容设计师个子高挑，穿着白色的长T，下面是白色的休闲裤，脚上穿着鞋球，一身打扮很年轻，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 　　个子高高的，身材削瘦，最惹人注意的就是他的小马尾。 　　是的，这位容设计师留了中长发，扎了个小马尾。 　　许八雪见过的这么多人中，绝对没看过男人留马尾。 　　很有个性。 　　许八雪上前，热情招待：“你是容同志吧，我姓许，我是……” 　　许八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位容同志打断了。 　　“叫我容采白！” 　　容同志，多老土的称呼啊，都什么年代了。 　　容采白问许八雪：“你多大了？” 　　“21。”许八雪回答。 　　容采白打量了许八雪好几眼，年纪也不大啊，跟谁学的那么气的叫法。 　　他懒得纠结这个问题。 　　开门见山：“你们这次要装修的演播厅在哪？” 　　他要去看看场地。 　　“这边。”许八雪领着他过去了。 　　朱台长跟许八雪说过演播厅的位置，她自己也去看过，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很大的空间，现在是准备装一下，把演播厅跟控制台弄好。 　　到了地方。 　　打开门里面空荡荡一片，除了顶棚上那几个灯泡之外，这里头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容采白走进去，转了一圈。 　　很快就过来找许八雪了，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怎么会有大窗户？演播厅的要求就是隔音，这开了窗户，噪音太大。” 　　“这个高度不够，以后俯拍怎么办？” 　　许八雪才来上班一天，容采白说的这些事她根本就没办法回答。 　　她心里涌出一股挫败感。 　　过了会，她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回答容采白的问题。 　　容采白看出许八雪是个新人了。 　　“你们台长呢？”容采白想跟能做主的人谈。 　　“台长去开会了，下午回不来。”许八雪说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刚才想的问题的答案说了出来：“容设计师，我觉得是这样的，有窗户，我们可以做双层玻璃，用密封胶把窗框给封起来。或者，我们砌墙，在窗户那边隔开，墙跟这边的墙之间的空间，作演播厅……” 　　容采白愣过之后，收起不耐烦的神色，开始认真的倾听许八雪的话。 　　许八雪说：“层高不够这个问题真的没有办法解决。”都快四米了，这层够还不够啊？ 　　容采白走的时候，还是很满意的。 　　他留下了设计草图，还跟许八雪约这定了下次过来的时间。 　　许八雪这次的任务还算圆满。 　　下午，面试过许八雪的新闻部的部长唐佳艺回来了，看到许八雪，笑着打了招呼，“许八雪，我记得你。” 　　她笑着问，“第一天来，还适应吗？” 　　许八雪：“都挺好的。”又说，“唐姐，这想去楼上的演播厅看看，可以吗？” 　　“可以啊。”唐佳艺说完，很快就明白，许八雪肯定是去试过了，上面的人不让进。于是道， 　　“你带你过去。” 　　“谢谢唐姐！” 　　- 　　许八雪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她累得够呛。 　　“许八雪，今天有人找你。”陈晨一看到许八雪，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你猜猜是谁？” 　　许八雪躺在床上，眼着上铺的床板，神游天外，“吴湛吗？” 　　吴湛昨天说借她相机的，她一直忘了拿。 　　可能是今天送过来了。 　　“不是！”陈晨等不及许八雪猜了，自己就说了，“是周星辰！他来找你了！” 　　许八雪无动于衷。 　　她准备歇一会就起来刷牙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她跟电视台五楼的工作人员约好了，明天过去帮忙，熟悉设备，这事唐姐是知道的，还说好了会跟台长讲。 　　“许八雪，周星辰亲自过来找你哎，你怎么没一点反应啊？”陈晨就不明白了，“他可是今天去首都，特意在去火车站之前来找你的！你就不好奇吗？” 　　许八雪勉强坐了起来，“他找我什么事？” 　　“我不知道。”陈晨无奈摊手，“他没跟我说，那会你不在，我跟他说让他告诉我，他不愿意。” 　　说完，陈晨挤到许八雪身边坐下，看了眼张诺纯，压低声音问许八雪：“你跟周星辰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又追问一句，“到底是什么事啊？” 　　许八雪揉着太阳穴，“我跟他不熟。” 　　陈晨眼睛盯着许八雪，眨也不眨，“你说他会不会是喜欢你？” 　　她想看看许八雪的反应。 　　许八雪：“你是不是很闲？” 　　太无聊了。 　　陈晨点点头。 　　是的。 　　电视台没要她，学校凤毛麟角的工作机会肯定是落不到她头上了。 　　陈晨也不准备再去找工作了，她今天给家里打了电话，她父母跟哥哥会帮她留意工作机会的。 　　接下来就是等毕业证下来。 　　过了会，周玲回来了，手里提着热水瓶。 　　一进门她就眼神古怪的看着陈晨，“我刚才打水的时候，那边的同学都在传，说你追周星辰都追到火车站了……” 第12章 012 　　宿舍里的几人全看向了陈晨。 　　“胡说！”陈晨着急的解释：“他那会来找许八雪，许八雪不在，我就是想问问他，有什么需要转达的！” 　　怎么就传成她追人周星辰了？ 　　谁说的！ 　　陈晨拉着周玲往门外走：“到底是谁在乱嚼舌根，带我去找她！”宿舍的那些女同学一个个是闲的吗！ 　　周玲赶紧把热水瓶放下，“别拽我啊，等会。” 　　陈晨火里冒火，小小的个子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硬是把周玲给拖下楼了。 　　许八雪打着哈欠准备去刷牙。 　　陈晨跟周玲说的那谁，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准确来说，她跟周星辰一点都不熟。 　　张诺纯坐在那拿盆子，看到许八雪走过来，说道：“八雪，明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昨天他们几个一块去面试的，她面试还算顺利，那个唐部长说让她回来等消息，今天电话就打到宿管阿姨那了。 　　她接的电话，说是让她明天去上班，试用期，新闻岗位。 　　至于待遇，明天去了详谈。 　　许八雪听到张诺纯的话，表情很奇怪。 　　这是又坑了一个人过去？ 　　“八雪？” 　　许八雪回神，凑过来低声问，“你怎么我在那上班了？”这事她就今天早上跟周玲说过，还是两人在电视台碰着了。 　　“唐部长说的。”张诺纯声音也跟着许八雪变小了，“还说你的策划方案台长很满意，让我也跟你学习。” 　　许八雪也说了一件事，“早上我在电视台楼底下碰到周玲了，刚才我看她的神情，应该也是过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周玲跟蔫了的茄子一样，刚才还有心思去听陈晨的八卦。 　　明摆着是有好消息了嘛。 　　张诺纯一细想，也明白了。 　　两人心照不宣。 　　唯一没有去成电视台的应该只有陈晨了，像吴湛，昨天请客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他那边是稳了。 　　虽然没有明说。 　　有件事许八雪还是要提醒一下张诺纯的，“咱们这个新台人不多，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别抱太大的期望。 　　张诺纯点点头。 　　现在这经济台就是在招人嘛，人手不够才招的。 　　许八雪刷了牙，借了张纯诺一个热水瓶，拿着两个热水瓶下去打热水。到了开水房她发现陈晨跟周玲不在，奇怪，这两人去哪了？ 　　也不在宿舍。 　　开水房有几个女生在排队。 　　其中一个是许八雪隔壁宿舍的，她刚打完热水，拎着热水瓶过来了，“许八雪，你听说了吗，陈晨的事。” 　　她压着声说，“有人看到陈晨在火车站挽留周星辰，说是从学校一路追过去的。” 　　“谁说的？有根据吗？”许八雪说，“陈晨不是那样的人。” 　　她帮着解释。 　　“这可说不准，你不知道，”隔壁女生想马上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可这边人多，她左右看了看，还是放弃了：“我在外面等你，咱们一块回去。”等会私下说。 　　她说完不等许八雪答应，就先出去了。 　　许八雪有点累了，对这些八卦真没什么兴趣，她只想洗个热水澡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 　　明天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等许八雪排队打完热水，走出去。 　　隔壁宿舍女生黄桃就在那外头等着许八雪，“许八雪！” 　　过来呀！ 　　许八雪：“今天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步子一转，这是回宿舍的路。 　　黄桃紧紧跟上。 　　两人宿舍就在隔壁，回去也是走一条路啊。 　　路上黄桃一直在说，“你可别小看周星辰的人缘，别说陈晨了，就是你们宿舍那个杜明珠，也喜欢周星辰呢。” 　　杜明珠，喜欢周星辰？ 　　怎么会呢。 　　杜明珠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周星辰纵然再优秀，长相再清俊，可家里条件一般，杜明珠那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会看上周星辰？ 　　许八雪有点不信。 　　她表情严肃的告诉黄桃：“黄桃，没根没据的事别瞎说，这都属于造谣了，下次别这样了。” 　　“我没造谣。”黄桃可不虚，“这事是我亲眼看到的。” 　　许八雪半信半疑。 　　黄桃原本是不打算说这个秘密的，可许八雪那怀疑的眼光让她有些受不了。 　　于是把许八雪拉到角落，悄悄说了，“前年元旦迎新晚会，会在咱们礼堂举行的，你还记得吗，周星辰是男主持人，你们宿舍的杜明珠在一众人选里脱颖而出，与了跟周星辰搭档的女主持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不是学校安排的吗？”只是在一起完成学校的活动啊。 　　许八雪觉得这不能成为理由。 　　黄桃接着说：“我那会是晚会的后勤，排演前一天，大家都很晚回去的，咱们宿舍离得近，我跟杜明珠是一个方向。那天我看到周星辰来找杜明珠，还递给了她一封信。”（前年） 　　她嘿了一声，“那会我还以为是周星辰跟杜明珠表白呢，后来看到杜明珠那把信撕了扔到垃圾筒里了。等杜明珠上了楼，我就去垃圾筒里把信翻了出来。” 　　她挤了挤眼，看着许八雪：“你猜猜上面写的什么？” 　　“信不是撕了吗？”许八雪暗暗告诉自己，以后重要的东西得毁干净，像信跟文件这种东西，撕了扔垃圾筒都不安全。 　　“我拼回去了啊。”黄桃说，“你别打岔。” 　　说到哪了？ 　　黄桃想起来了，“那信是杜明珠跟周星辰表白的，还约他去看电影！” 　　原来啊，不是周星辰跟杜明珠表白，而是周星辰把杜明珠给他的表白信给退回来了！ 　　瞧瞧，多隐蔽的事啊。 　　还是被她这双火眼精睛给发现了！ 　　从那会到现在，黄桃谁都没说，忍了两年呢！ 　　她厉害吧！ 　　黄桃说完，再一看，许八雪脸上没有半点震惊的表情，心里有点失落，问许八雪：“这么大的新闻，你都不吃惊吗？” 　　许八雪：“吃惊。” 　　她这会实在是有点提不起劲听别人的八卦，虽然心里有点惊讶，但是脸上实在是做不出什么表情了。 　　累了。 　　黄桃一脸不信。 　　秘密说完了，该回去了。 　　她叮嘱许八雪：“许八雪，这事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好，我保证。”许八雪不是个多嘴的人。 　　回宿舍的路上。 　　黄桃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许八雪，你们宿舍那个江小丽，”她停顿了一会，声音小了，“你劝劝她，别去酒吧了，姑娘家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不安全。” 　　她怕许八雪又怀疑她造谣，强调，“我男朋友看到的。” 　　许八雪：“你男朋友在酒吧？” 　　黄桃有男朋友了？ 　　大四了，挺正常的。 　　“他大我一届，现在是报社的记者，去酒吧是为了追一个假酒的案子。”黄桃捂住嘴。糟糕，这追假酒的事不该说的。 　　“许八雪，你可别告诉别人啊！假酒的事！” 　　“好，我不说。” 　　黄桃觉得她不能再跟许八雪呆在一起了，就这么一会，许八雪把她的小部分秘密都给套出来了。 　　这人太可怕了，让人有倾述冲动。 　　黄桃赶紧逃回宿舍了。 　　过了一会，隔壁宿舍传来敲门声。 　　有人开门，“许八雪？” 　　许八雪说：“我找黄桃。”有点事。 　　开门那人转头看向宿舍里头：“黄桃，你出来一下，许八雪找你。” 　　里头黄桃在洗脸，听到室友说许八雪找她，赶紧出来了。 　　她把许八雪拉到走廊，还把门带上了，带着许八雪往楼梯那走，确定旁边没人，这才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想找你帮个忙，”许八雪递给黄桃一个本子，“你能帮我找一下字迹跟这个很像的人吗？” 　　这是‘许八雪’的本子，里头是许八雪以前的字。 　　两种字体都有。 　　黄桃消息灵通，或许可以找出跟‘许八雪’字迹相像的人。 　　“行啊。”黄桃一口答应。 　　小事。 　　许八雪说：“这事帮我保密，等找到人了，你告诉我，我请你吃大餐。” 　　“一言为定！”黄桃拍着胸口。 　　唔，有点平。 　　她伸出了小指头。 　　拉勾啊。 　　拉完勾，两人各归各的宿舍，快熄灯了。 　　许八雪回到宿舍，看了一圈，“江小丽回来了吗？” 　　陈晨无精打彩的，“没呢。” 　　都快熄灯了，还没回来。 　　许八雪觉得黄桃男朋友说的只怕是真的。 　　躺在床上已经准备入睡的张诺纯听到她们聊天，回答道：“江小丽找了一个晚上的兼职。” 　　江小丽是踩着熄来的点回来的。 　　她刚进宿舍，灯就关了。 　　“你们谁还有热水？” 　　- 　　第二天。 　　许八雪要去电视台，起得早。 　　可一向爱睡懒觉的陈晨这会也起来了，这太让人意外了。 　　“陈晨，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周玲问。 　　她昨天的面试很顺利，今天去电视台试岗。 　　“我要去找老师要周星辰的联系方式，我要让他帮我澄清！都是他害的！”这是昨天陈晨想了一晚上想出的办法。 　　许八雪：“这种事不用理会，你越是放在心上，他们越来劲。等过一阵，有新的事，这事就过去了。”那时不会再有人提了。 　　“不行！”陈晨一晚上没睡好，就为这事，她伤心又难过，“你不知道，他们到处传，这样下去我的名声都叫他们毁了。” 　　陈晨打了鸡血似的去了教学楼。 　　张诺纯突然说，“这会老师还没有上班吧？” 　　是的。 　　才七点多。 　　周玲是打算跟许八雪一块去电视台的，没想到，张诺纯跟她们同路。 　　到电视台门口的时候，还遇到了胸口挂着相机的吴湛。 　　吴湛抱怨许八雪：“你不是借相机吗，都几天了？” 　　这相机背在身上也够重的。 　　他把相机拿下来了，递给了许八雪。 　　“辛苦你了，谢了。”许八雪把相机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问吴湛，“你哪个部门的？” 　　“记者。”吴湛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呢？” 　　张诺纯：“新闻部的。” 　　周玲，“摄影组。”她可以吃苦，她有韧性，会听上面的安排，她还在学生会呆过，一起办过学校的活动。 　　昨天她面试的时候把这些优点全说了。 　　好像还差一个人没说。 　　许八雪！ 　　许八雪：“台长还没有安排，我今天要去五楼学习。” 　　周玲突然觉得，许八雪先进了电视台也不是件好事，像是……打杂的。 　　许八雪突然有个问题：“咱们台没宿舍，到时候你们住哪？” 　　吴湛肯定是住家的，不用问了。 　　张诺纯呢？ 　　“我姥姥家在这边。”张诺纯说，住姥姥家。 　　“我有个姑姑嫁到了这边。”周玲说。 　　张诺纯跟周玲是外地的，许八雪还是本地人呢，怎么人会没有地方住？ 　　她们心里觉得奇怪。 　　“我家太小了。”许八雪长叹一口气。 　　她刚刚还打算跟张诺纯她们一起在外头租房平摊呢。 　　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今天周五了，等明天放假，她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最好是附近的，这样上班方便。 　　对了，她手上钱不多了。 　　不知道台里可不可以预支薪水。 第13章 013 　　学校。 　　陈晨早上七点开始在教师办公楼等。等到八点半，才找到教导主任，原本她是想找校长的，可是校长没来。 　　“主任，你有国家台的联系方吗？”陈晨开门见山。 　　“你在国家台的联系方式做什么？”主任告诉陈晨，“你成绩普通，声线不算特别出色，你要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 　　是劝陈晨不要想着进国家台了。 　　难。 　　要有自知之明。 　　陈晨道：“您说的我知道，我是想找周星辰。” 　　找周星辰同学？ 　　主任眉头一皱，他让陈晨坐下。 　　主任问：“你找周星辰同学有什么事吗？” 　　因为今年学生的工作分配问题没有落实好，他们有点担心明年的招生，像周星辰这样的优秀毕业生，可以当作明年招生的招牌，他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是这样的。”陈晨立刻就把昨天的‘火车站’的事说了一遍，她需要周星辰帮她解释一下。 　　她知道周星辰才走，肯定不可能立刻回来，但是可以通电话啊，广播站就有电话，可以用广播解释嘛。 　　不又不费什么事。 　　陈晨就是有点担心周星辰不愿意。 　　主任沉思片刻，有了主意，“陈晨同学，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一个去出版社的工作机会，我给你写封介绍你，你等会带介绍信去出版社有一个姓刘的编辑，他会帮你安排工作的。” 　　陈晨很是一愣，然后心里一喜。 　　工作有着落了！ 　　可是，她是来找周星辰的联系方式的啊。 　　还没要到呢。 　　主任摆手：“这流言的事我会派老师去调查清楚的，你呢，先去出版社工作，这边的事学校会解决的。” 　　“谢谢主任！”陈晨这下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她高兴的握着主任的手，上下摇晃，“主任，太感谢你了！” 　　陈晨拿着学校主任写好的介绍信，离开了教师办公楼。 　　她决定先回宿舍换身正式一点的衣服，然后去出版社报道。 　　到了宿舍。 　　门竟然是开的，谁回来了？ 　　还是江小丽今天没出门？ 　　陈晨进去一看，竟然是杜明珠，“你怎么来了？” 　　再一看。 　　杜明珠的打扮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杜明珠踩着细高鞋，上红下白连衣裙，嘴唇上还涂了口红，个子高挑，还有那招摇大的波浪，站在校园里，绝对是最亮眼的存在。 　　“我过来拿毕业证的。”杜明珠打量着陈晨，“听早上一回来，就听他们说你追在周星辰？” 　　“没有的事！”陈晨坚决否认。 　　“那怎么传得那么厉害，咱们女生宿舍这边都传遍了，还说你从火车站回来的时候，愁眉不展的。”杜明珠不放过陈晨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陈晨听着也是气愤，“就是，那群人就爱胡说八道，为这事，我一大早就去找学校主任了，我全跟他说了！ 他说会让老师帮我处理的！很快流言就没有了！” 　　澄清？ 　　流言这种东西就是越描越黑的。 　　杜明珠都笑了，这样敷衍的话陈晨也信？ 　　都要毕业了，学校主任怎么可能管这事呢，马上就各奔东西了。 　　陈晨没跟杜明珠说介绍信的事。 　　等她去了出版社，正式入职了，再回来跟室友们说这事也不迟。 　　她可是深刻的记着许八雪的教训呢，国家台的工作机会，都落到手里了，就差签约了。结果呢，说得太早了，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杜明珠没有跟陈晨明说，反而问起了陈晨她从宿舍搬走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许八雪头上，“许八雪最近怎么样？” 　　“她挺好的啊。”陈晨说不懂杜明珠为什么这么问。 　　杜明珠：“国家台不是没要她吗，我走之前她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没事了？” 　　许八雪没签进国家台，受了不小的刺激呢。 　　“她现在找着工作了，一个新开的电视台。”具体是哪个台，陈晨没说，现在许八雪他们只是试用期，合同还没签，先不要节外生枝了。 　　杜明珠旁敲侧击，都没从陈晨嘴里问出许八雪在哪工作。 　　这陈晨一向大嘴巴，今天这嘴巴怎么跟蚌壳一样？ 　　杜明珠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要上班。 　　既然陈晨这问不出东西，她去隔壁宿舍问问黄桃 。 　　黄桃那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黄桃不在宿舍。 　　杜明珠有些可惜。 　　没想到校出校园的时候，看到黄桃了。 　　杜明珠走了过去。 　　黄桃跟学生会的那群学生们在一起，手里拿着调查表，正在让周围路过的同学签字。好像是什么活动。 　　“黄桃。” 　　黄桃听到有人喊她，抬头一看，是杜明珠，顿时笑了，“杜明珠，你来得正好，我们这边有一个为孤寡老人的捐款活动，一分两分不嫌少，一块二块不嫌多。” 　　杜明珠拿出了二块钱。 　　“谢谢，谢谢，”黄桃高兴的接过钱，把记录本递了过去，“来，麻烦签个字。” 　　还补充了一句，“下次毕典礼的时候，这名单上的人都要表杨的。” 　　好事。 　　杜明珠接过笔，果断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黄桃看着签名，眼神一凝。 　　这字，有点眼熟啊。 　　黄桃收起记录本，眼神真诚：“明珠，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 　　* 　　电视台。 　　许八雪在五楼的演播室泡了一上午。 　　疯狂的吸收着专业的知识。 　　演播室了隔音，减少回声，这空间不能设置成对称的，比如规规距距的长方形、正方形的空间都不行。 　　四楼演播室装修的时候，得把空调的位置留出来，虽然现在空调才进入中国，还没有普及，但是对电视台来说，以后安装空调是迟早的事。 　　对了，演播室旁边还有预留存放摄像机、音响设备和道具的库房，最好是连通的并隔音的。 　　许八雪每想到一点，就会在本子上记录一笔。 　　本子有点不够用了。 　　“许八雪，下午两点开会，记得准时到。”编辑部的部长唐佳艺特意上来跟许八雪说的。 　　朱台长安排的会议。 　　这次招了很多新人，需要大家熟悉一下，同时也要了解自己未来的工作。 　　“好的，唐姐。” 　　许八雪收起本子，跟着唐部长下了楼。 　　“唐姐，咱们楼下有会议室吗？”许八雪突然问。 　　她昨天在四楼转了一遍，空房间到是多，但是没看到会议室啊。 　　唐部长道，“上午新同事把会议室整理好了。” 　　她笑了起来，“那个叫吴湛的年轻人很不错，他是你同学吧。” 　　会议室的桌椅是吴湛跟总台的协商后送过来的。 　　省了一笔经费。 　　“是的，他是我们班的班长。”许八雪对吴湛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对了，她脖子上的这台相机还是吴湛借给她的呢。 　　原本是想采访经营不佳的企业的，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暂时不需要了。 　　不过上次她采访自行车厂的稿子已经整理出来了，不用白不用，许八雪准备寄到报社去。 　　试试能不能赚点稿费。 　　二点。 　　会议室一共坐了七个人，其中有一半是许八雪跟她的同学。 　　坐在最上面的是朱台长，左手边是唐部长，然后是许八雪跟张诺纯，右手边则是之前的娃娃脸摄像师，后面是周玲跟吴湛。 　　就这么几个人。 　　许八雪原以为马上就可以进入正题了，没想到朱台长又等了一会，之后又来了三个人。 　　他们也是台里的工作人员？ 　　许八雪没见过他们。 　　朱台长不是说只有他们几个吗？ 　　一上午不见，多了这么多人？ 　　“人到齐了，我就简单的说一说，我们台以后的方向。”朱台长脸色严肃，“演播室的装修就要开始了。我是打算设置两个演播室，小演播室用来播新闻，大演播室是办娱乐节目的。新闻这边是唐佳艺唐部长负责。” 　　再说娱乐节目，“现在我手里有两个方案。”朱台长看了一眼许八雪，目光扫过吴湛，然后收了回来。 　　两个方案都在朱台长手里。 　　他又印了两份，分给左右两边传阅下去，让大家看看，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最后对两个节目进行投票。 　　因为演播室跟经费的限制，现在只能办一个节目。 　　许八雪看到了自己策划的《选秀》，只有前几页纸，后面具体的朱台长没发下来。 　　这是防着有人泄露吗？ 　　许八雪决定以后跟朱台长学习。 　　以后做策划书的时候，留个心眼。 　　另一个节目《采访》节目，用漂亮的主持人作噱头，然后采访一些当时最热议的话题，最好是请些有名的演员过来。 　　吴湛看到《选秀》节目时，看了很久。 　　沉思了很久。 　　然后站了起来，去了朱台长那，在朱台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朱台长摇摇头。 　　“好了，你回去吧。” 　　吴湛难受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个《采访》节目是他写的，他有私心，他想让校花过来当主持人，所以才在设计的时候特强调了漂亮。 　　可当她看到《选秀》节目后，觉得太羞愧了。 　　跟《选秀》一比，他的《采访》太普通了，这两个节目就不该放在一起。如果要制作的话，肯定要制作《选秀》！ 　　这是个很新颖的节目！ 　　大家开始讨论。 　　“《选秀》这个制度太奇怪了，我觉得不行。” 　　“《采访》这个好，就是主持人该怎么找呢？”这是个问题。 　　漂亮有能力的主持人，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出来。 　　娃娃脸的摄像师路波开口了，“许八雪不是传媒学校的新闻播音系的吗，我听她说话，声音挺好听的，长得也舒服，我看她就挺合适。” 　　会议室里的同事开始盯着许八雪的脸看。 　　许八雪被他们看得不自在了。 　　她当主持人？ 　　采访？ 　　许八雪开始认真想。 　　采访稿子很难出啊，这得费多少脑细胞啊。 　　唐部长不同意，“我是打算让许八雪做新闻主持的，这娱乐节目你们再找一个。”许八雪脑子好，记性好，背稿子特别快，多好的新闻主持苗子啊。 　　新闻稿好像简单一些。 　　只用背就行了。 　　许八雪突然觉得不对，朱台长让她策划节目的啊，现在是怎么搞？《选秀》不弄了，改成《采访》节目了？ 　　她当主持人？ 　　朱台长道：“新闻让小张试试。” 　　小张，张诺纯。 　　唐部长觉得张诺纯长得不够精致。 　　当然，能被招进来，张诺纯的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朱台长让唐部长安排张诺纯去五楼的演播厅试试。 　　随便播一个新闻，看看效果。 　　至于长相，台里有化妆师。 　　上点妆就行了。 　　这场会开了两小时，吴湛投了《选秀》一票，许八雪当然也是投了自己的节目一票，朱台长跟也投的是《选秀》。 　　最后平票了。 　　散会后，唐部长带着许八雪跟张诺纯去了五楼，周玲跟吴湛被安排跟着娃娃脸了，其他三人散会后就不见了。 　　许八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五楼。 　　许八雪看着张诺纯猴屁股一样的红脸蛋，实在是忍不了了，“我来吧！” 　　化妆师求之不得，“那就交给你了！晚间新闻就快开始了，我还要去给苏姐化妆呢。”拿了几个化妆用品出来，“这是粉饼，这是口红，这是描眉的，你们自己看着画啊……” 　　来不及了。 　　电视台化妆师提着工具箱就往楼上跑 。 　　许八雪带着张诺纯把脸洗了，擦干净后，确定张诺纯的脸上没有水分了，这才开始化妆。 　　她观察着张诺纯的脸型，觉得张诺纯适应带一点孤度的眉。 　　眼线笔没有，用眉笔画一画。 　　眼尾拉长一点。 　　张诺纯的睫毛多，密，但是不够翘，没有睫毛夹，火柴有没有？ 　　粉饼，修容。 　　因为要上镜，刮一点眉笔粉，跟粉饼调深一点点，当修容。 　　最后是嘴唇，全涂有些老气，中间涂一点，嘴唇边上用手浅抹一层。 　　最后就是头发。 　　播头闻头发要全部扎起来。 　　或者剪成短发。 　　“好了。”许八雪帮张诺纯画完了。 　　咦。 　　许八雪有些惊讶，张诺纯上了妆之后跟换了张脸似的。 　　意外的好看呢。 　　张诺纯有些紧张，“怎么样？是不是不好看？” 　　哪有镜子。 第14章 014 　　“怎么样，不错吧。” 　　张诺纯看着镜子中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她吗？ 　　这真的是她吗！ 　　张诺纯一直知道自己长相普通，淡眉，普通的眼睛，虽然是双眼皮，但是不大，个头不高不矮，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就是平常人。 　　可叫许八雪这一折腾，这张普通的脸……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许八雪对于张诺纯的这个妆还是很满意的。 　　就是化妆的工具跟品类少了些，要是画上内眼线，贴上假睫毛…… 　　等会，这个年代有假睫毛吗？ 　　“你们还没好吗？”唐部长过来了。 　　这是催张诺纯试播了。 　　怎么这么久？ 　　“唐姐，好了。”许八雪把张诺纯拉过来，给唐部长看。 　　唐部长看了半天，迟疑道：“这是？”换人了？ 　　别说，长得还挺标致的。 　　“唐组，这是张诺纯啊，是不是没认出来？”许八雪笑，“我化的妆！”语气里是有那么一丝得意的。 　　唐部长盯着张诺纯看了半天，也就，鼻子像有点像。 　　许八雪看唐姐还在盯着张诺纯瞧，提醒道：“唐姐，是不是该去播音桌那边试一下效果。”再迟就下班了。 　　她还想趁着在下班之前去找朱台长谈一下预支工资的事。 　　唐部长回神了，带着张诺纯去了播音桌那边，并告诉张诺纯摄像机的位置，怎么面对镜头，最后，她把要念的稿子递给了张诺纯，“今天是试一下，照着念就行。” 　　张诺纯原本因为脸上的妆心思有些浮动，可看到稿子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稳了下来，开始飞快的看稿。 　　唐部长道：“我在观察窗那边，等会你说OK了，镜头就切过来。”观察窗这边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的，得比手势。 　　张诺纯点头。 　　许八雪跟唐部长一起站在观察窗外面。 　　试播开始了。 　　许八雪发现张诺纯全程没有看稿，播的时候是看着镜头背出来的，非常流畅。 　　唐部长转身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两页的稿子，她递给许八雪，“送进去给小张，让她再把这长段的试一试。” 　　许八雪把稿子送进去了。 　　出来时，唐部长突然问她，“你背稿怎么样？ 　　许八雪想了一下，“还可以。” 　　唐部长笑了，“你们学校的不错啊，”又说，“等张诺纯试播完，你也去试一试，我看看。” 　　她想看看许八雪怎么样。 　　两页的稿张诺纯看了五分钟，之后顺利的完成了播报。 　　唐部长很满意，等张诺纯播报完，跟许八雪说：“你去试试。” 　　许八雪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就不用化了，就试一会。”唐部长心想，就你那张脸，哪还用化妆。 　　许八雪进去换张诺纯出来。 　　许八雪站在了播音桌后面。 　　她翻看了一下稿子，一共两个新闻，三页纸。 　　仅三分钟，她就放下了稿子。 　　之后面对镜头，面带微笑，开始播报新闻。 　　虽然她跟张诺纯都是标准的播音腔，但是她的音色更好一些，当然了，张诺纯的声音也是播音系里很好的了。 　　播完了。 　　许八雪一看时间，马上就五点了，她赶紧出来了，“唐姐，我先去四楼了，我找朱台长有点事。”预支工资的事。 　　得谈。 　　还不一定能成功呢。 　　许八雪走得匆忙。 　　唐部长还没得及夸许八雪呢，人就走了。 　　当然了，张诺纯也是很优秀的。 　　唐姐转头看着张诺纯，“你播得很好，这两段稿子一字不差，没有错字漏字。”她又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经济台晚间新闻的主持人了，我们台的演播寄还没有装好，这段时间你暂时在这边播，下午三点到五点是我们用，明天开始我们就可以录制了。” 　　“好！”张诺纯心里还是很激动的，她以为自己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熟不知脸上的笑容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情。 　　“好好干，等以后我们台打响名声了，你就是台里的台柱子。” 　　张诺纯狠狠点头。 　　“还有件事，”唐部长突然说道，“你还是化了妆比较上镜，等回去好好跟许八雪学学怎么打扮，可以办到吗？”主持人就是电视台的脸面。 　　要是能打扮得更好看一点，那是最好的。 　　张诺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没问题，我晚上就去请教许八雪。” 　　不用唐部长说，她也会自己去找许八雪的。 　　一个普通的脸能化得这么好看，谁不愿意呢？ 　　- 　　许八雪趁着朱台长下班的前一秒，赶到了台长办公室，成功把人堵着了。 　　“台长，我有件事想您批准。” 　　“你说。” 　　“台长，我想问一下，咱们台里要是有员工生活困难，可以预支工资吗？”许八雪问。 　　朱台长看着许八雪，“你要预支工资？” 　　许八雪瞒眼期望，“可以吗？” 　　朱台长道：“这事你得跟财务部的小毕商量，看她同不同意。”这归财务管。 　　许八雪：“台长，您职位最高，财务部也归您管啊，您要是同意，帮我写个条子，我拿给财务的人看，他们肯定不会反对的。” 　　朱台长心说：那是你不知道财务部的会计们有多难缠。 　　许八雪又磨了一阵，朱台长终于愿意破例给她写预支工资的条子。 　　朱台长把预支工资的条子递给许八雪，“这东西是写了，能不能从财务部那边拿到钱，那是你的本事了。” 　　“谢谢台长。”许八雪扬起笑脸。 　　她相信财务部的肯定能理解她的难处通融一下的！ 　　许八雪兴冲冲的往外走。 　　“等会。”朱台长叫住许八雪。 　　许八雪把条子往口袋一塞，捂得紧紧的，这才回头，“台长，您还有事？” 　　别是反悔了吧。 　　“现在五点多了，财务部下班了。”朱台长说。 　　许八雪叹了口气，那就只能明天去了。 　　等会，她想到一个问题，“台长，咱们四楼没有财务室吧。” 　　朱台长笑，“财务部在六楼。”一半的地盘都是财务部的，除了财务部的办公室，还有他们放账本放发票的地方，那一层锁最多了。 　　那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疼的地方。 　　六楼啊。 　　许八雪记下了，“那我明天去。” 　　朱台长说：“明天财务部上午上班，下午放假，他们是每周休一天半。”又补充一句，“明天咱们台正常上班，我们台的周二下午休息。” 　　许八雪：“台长，就半天假？” 　　周二？ 　　周二所有电视台设备检修。 　　朱台长道：“对，现在只休半天，等以后咱们台上了轨道，频道节目的事捋顺了，到时候再安排放假的事。” 　　许八雪：“台长，我租房怎么办？ 　　这个嘛。 　　朱台长说，“周二下午去。”边说边走出了办公室，之后去了七楼，那边是另一个台的办公层。 　　怎么就半天假啊？ 　　许八雪郁闷的下了班，张诺纯等她一起走，“八雪，等会陪我去商场吧，我想买点化妆品，你帮我挑一挑。” 　　商场？ 　　许八雪说，“那里的东西很贵的。” 　　张诺纯说，“我有压岁钱。” 　　够吗？ 　　许八雪没好问，她看张诺纯特别坚持，就跟张诺纯一块去了商场，一楼就是护肤品的专区，国产货在一边，国外货在另一边。 　　国外货那边比国产的贵了好多。 　　保湿的，美白的，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种类多，但是应有尽有。 　　张诺纯还在许八雪的推荐下，买了适合她自己的口红色号。 　　眉笔买了，腮红买了。 　　“你这里有假睫毛卖吗？”许八雪问柜台的销售员。 　　“没有。” 　　果然没有。 　　许八雪之就猜到了。 　　张诺纯去结账了。 　　“三百。”张诺纯眼睛都不眨的抽出三张大票子。 　　许八雪眼睛慢慢睁大。 　　“买好了，”张诺纯笑着拿出了一款抹脸的，给了许八雪，“这个是给你的。” 　　许八雪茫然的接了过来。 　　张诺纯买了整整三百块的化妆护肤品，整整三百啊！ 　　这可不是后世的三百。 　　现在的三百可是能买好多东西的，她一个月的工资，转正之后都没有三百呢！ 　　“八雪，你能不能教我化妆啊？”张诺纯真诚的问道。 　　许八雪可这会才从‘三百’的震惊中回过神，她当然同意了。 　　过了一会，她忍不住问，“诺纯，你哪来这么多钱啊？”看张诺纯的穿衣打扮，很普通啊，不像是有钱人啊，连鞋子都是最普通的球鞋，都磨起毛了。 　　张诺纯说：“压岁钱啊。”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她家亲戚多，压岁钱一人一百，都不少了。 　　谁家压岁钱有这么多！ 　　许八雪此时深刻的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人比人，气死人啊。 　　回到学校。 　　刚到宿舍黄桃就从隔壁找过来了，“许八雪，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大餐吗，走呗。”她往外比了比。 　　吃大餐。 　　许八雪听懂了，“这么快？”就找着人了？ 　　黄桃拍拍很平的胸口，“也不看看我是谁。” 　　“走。” 　　吃大餐去。 第15章 015 　　许八雪想起来张诺纯也在，于是转头看张诺纯：“一起去？”她们是一块从电视台回来的，都还没吃晚饭呢。 　　再说了，现在请客，两人都听着呢，只请黄桃不请张诺纯，摆明了差别对待，不好。 　　“我就不去了。”张诺纯说，“等会我要去图书馆，要是出去吃回来就太晚了。” 　　她看出来黄桃是找许八雪有事，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好，那下回发工资再请。”许八雪说完，发现黄桃盯着张诺纯的脸猛瞧。 　　张诺纯发现后，黄桃赶紧移开目光。 　　等许八雪跟黄桃离开宿舍，黄桃才问：“许八雪，刚才那个是谁啊？”神态有些眼熟，但是那张脸确实是没有见过。 　　许八雪：“张诺纯啊，咱们隔壁住着，你不认识她？”不能够啊。 　　“不可能！”黄桃否定了这个答案，很快她又说道，“张诺纯天天见着，她不长这样。”隔壁宿舍几个女同学的脸她早就认熟了。 　　今天瞧见的这个怎么说也是个标致美人啊，张诺纯那脸想安上清秀两个字都勉强。 　　许八雪：“化妆了。” 　　黄桃一脸你别蒙我的表情。 　　学校没少办晚会，舞台妆是什么样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化妆这个东西很灵性，也有美人化丑的。 　　许八雪端祥了一下黄桃的脸，“要不等会吃完饭我给你化一个试试？”黄桃的脸，虽然眉眼不突出，但骨相很不错。 　　黄桃心里抗拒，“不用了。”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的脸化不化妆就那样。 　　既然黄桃不愿意，许八雪就没再提，转而问：“你想吃什么？”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面馆，那边的牛肉面很不错！”黄桃眼睛发亮，“我要一碗有牛肉的牛肉面！” 　　大家都是学生，没多少钱。 　　黄桃也不可能真的坑许八雪。 　　“新开的？那人挺多的吧。”人一多就不好聊这笔迹的事了，许八雪提议，“要不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人黄桃帮她找人，这么大的忙，吃顿好的不过分。 　　- 　　宿舍。 　　张诺纯刚了宿舍后，把刚才买的化妆品护肤品全放到了她自己放东西的小柜子里。 　　“你能不能安静点？”声音是从上铺传来的，是江小丽，声音带着一丝烦躁。 　　拉柜门的声音并不响。 　　张诺纯怀疑江小丽就是想找个人吵架，看得出来，这几天江小丽的状态不好，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说实话，张诺纯不喜欢跟人吵架，得大家马上就要毕业了，也住不了几天了，没必要这个时候闹得太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陈晨提着东西哼着小曲回来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了！”兴高采烈的，声音挺大！ 　　“爆米花！我买了两袋！” 　　量足，够她们五个人吃！ 　　绝对能吃得尽兴。 　　陈晨正等大家夸她呢，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夸奖，而是嫌弃，“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太吵了！”是江小丽说的。 　　她原本是盖着薄被单躺着的，被两个室友这么一吵，完全睡不着了，于是就坐了起来，眼神控述的看着她们。 　　陈晨发现江小丽在看她，这是对她说的？ 　　真是莫名其妙。 　　她是招谁惹谁了？给室友们带吃的还带错了？ 　　陈晨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江小丽破坏了，这会也不高兴了，“你发什么脾气，这到睡觉的点了吗？还不到八点呢，你睡觉我们就要安静？” 　　心里还嘀咕，江小丽每天那么晚回来，熄灯了还洗漱倒水，声音小了吗？ 　　真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 　　“天都黑了，不能睡啊？”江小丽情绪很不好，“我每天那么晚睡，现在想早点睡，你们就不能多理解一下吗？” 　　是我让你那么晚睡的吗？ 　　陈晨翻了个白眼，想跟江小丽好好说道说道。 　　又想到了江小丽刚入学的样子，一罐咸菜吃了一学期，也是可怜，江小丽家境不好，能出来读书也是不容易。 　　陈晨这么一想，心里的那股子气也慢慢消了些。 　　算了，她今天找着工作了，心情好，这退一步好了。 　　陈晨不理江小丽了，转头去找张诺纯，“诺纯，我明天就能去出版社上班了！” 　　她高兴的跟张诺纯分享这个好消息。 　　没相想到这一扭头，陈晨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这是谁？ 　　这不是张诺纯啊。 　　她看了半天，虽然打扮相似，但是她非常确定眼前的人跟张诺纯一点都不像，于是带着疑惑问，“同学，你到我们宿舍有事吗？” 　　张诺纯摸了摸自己的脸。 　　- 　　许八雪还是带着黄桃吃了那家新开的牛肉面，那家人是真多，压根就没办法谈事情。 　　“味道真好啊。”黄桃心满意足的喝完汤。 　　她决定下次带男朋友一起过来尝尝。 　　吃饱喝足，黄桃带着许八雪去了秘密基地，学校小礼堂，这会那边没有人，是个说秘密的好地方。 　　“不开灯吗？”许八雪问。 　　“不开，开了灯外头能看到。”黄桃熟练的领着许八雪排到了小礼堂舞台下面的椅子上。 　　这黑乎乎的，怪渗人的。 　　许八雪不想多呆，直接问黄桃，“你查到了？是谁？” 　　黄桃没马上回答，而是问：“你找有相同字迹的人做什么？”这其中肯定是有说法的，她凑过来问，“是不是跟你没被国家台录取有关？” 　　这只是她的猜测。 　　要不然许八雪没理由在毕业前夕找相同字迹的人啊。 　　到底猜没猜对呢？ 　　黄桃等着许八雪的答案。 　　说还是不说呢？ 　　许八雪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跟黄桃说，兴许以后还要再请黄桃帮忙的。 　　她说道，“是这样的。”她把当初国家台工作名额丢失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具体内幕她知道得也不多，都是从学校负责这事的王主任那听来的。 　　“这人怎么这么缺德！”黄桃听得都生气，她把签名册拿出来了。 　　这里太黑，看不见。 　　黄桃站了起来，“我去开灯。” 　　“不是怕被人看见吗？”许八雪问。 　　“管不了那么多，咱们得认字迹呢。”黄桃一边说一边去摸开关，灯亮了。她回来坐下，除了签名岫，她身边还有好几张零散的纸条，“跟你这个字迹相似度最高的共有五个人。”那纸张就是那五个人的草稿，她想办法弄过来的。 　　许八雪拿过来，一一辨认。 　　确实都很像。 　　“都是什么人？” 　　“这两个是艺术传播系的，这两个是摄影系的，还有一个是咱们新闻传播系的。”黄桃把那个同系的挑了出来，是个男同学。 　　许八雪仔细看了一下，摇摇头：“应该不是他。国家台准备挑两人过去，一男一女，如果是这位男同学想进国家台，应该把周星辰挤掉才合理，对不对？” 　　而且这个男同学成绩一般，就算把周星辰挤掉，也轮不到他。 　　所以，这可能性不大。 　　黄桃点点头，过了会，才说，“其实还有一个人。” 　　许八雪看向她。 　　“我怕说出来你不信。”黄桃有些犹豫，“你就是你们宿舍的杜明珠，你们宿舍六个人关系都挺好的，我怕说出来，影响你们感情。” 　　“她的字呢？”许八雪问。 　　“在这。”黄桃递了过去，“最上面那两个字是她的签名，跟你给的笔记本上的字只有七成像。但是我找到了她往年上台演讲的搞子，有三份，字迹都是不一样的。我觉得她应该会多种字体……” 　　许八雪当然不会只凭这几份字迹就认字这事是杜明珠干的。 　　字迹像又怎么样，字写得差不多的人那么多，这不能当作证据，这只能算是猜测。 　　而且，信的原件也不在她手上。 　　到底是寄过去的，还是送到国家台工作人员的手上的？ 　　不知道信封上有没有贴邮票。 　　许八雪想来想去，如果想要把信拿回来，只能一个人能帮忙。 　　周星辰。 　　他在首都，又是国家电视台的新主持人，跟工作人员接触也多。 　　如果信还在，他想拿到信应该很容易。 　　比她容易。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说服周星辰帮她的忙呢？ 　　黄桃叹了口气，“杜明珠家里条件好，在宿舍出手大方，跟大伙都处得很好，要不是我看到她跟周星辰……”她声音低了下去，“只怕还不会往杜明珠身上想呢。” 　　也是巧了。 　　杜明珠是大伙处得还不错，但是她骨子里的那股傲气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像她这么骄傲的人竟然会主动跟人表白，也是让人意外。 　　关键是，还被人拒绝了。 　　黄桃想到这就觉得，这世上果然没有处处如意的事。 　　“我们台里还差记者，你要不要来试试？”许八雪问黄桃。 　　有播新闻就要采访，就要到处去搜集资读，只两个记者是完全不够的，台里还在招记者。 　　你们台？ 　　黄桃猛的看向许八雪：“你找着工作了？”她很快就敲定，“去，当然去，地址在哪？” 　　“这件事你记得帮我保密，我在找到证据之前，我们之前的所有怀疑，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许八雪强调，“如果你看到杜明珠，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能表现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到时候就更难找证据了。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杜明珠。 　　许八雪也没有一棍子敲死，如果不是杜明珠做的，那找着的证据正好也能证明杜明珠是清白的，不是吗？ 　　许八雪接下来有两点去查。 　　一是找信，要是信封上贴了邮票就更好了，邮票可以一家一家邮局的去问，看是哪家邮局卖出的，买的是什么人。 　　二是问清国家台工作人员是什么时候收到信的，以此来推算寄信的大概时间。 　　许八雪最担心的就是，如果那封信没有邮票，是在校内直接送到国家台招人的工作人员手里呢？ 　　杜明珠是聪明人，如果是她干的话，她肯定不会自己去送信，而是找个人帮忙。 　　许八雪将所有的问题跟将要遇到的麻烦都在脑海里想了一遍。 　　如果，信真的撕了呢？ 　　许八雪仔细一想，又可能性不大，因为‘许八雪’已经在招工名额内了，就差签合同了，合同应该也拟定好了，国家台的工作人员空口说是‘许八雪’自己放弃的，上头领导不一定会相信。 　　那这信就是证据，得带回去。 　　黄桃说：“太晚了，八雪，我们该回去了。” 　　“好。” 　　回到宿舍。 　　许八雪发现宿舍里的气氛不对，江小丽睡的上铺那个位置一直有抽泣声，像是在哭。 　　陈晨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爆米花。 　　张诺纯在床上看书，脸上很素净，之前的妆已经洗过了。 　　周玲在里头洗脸。 　　江小丽哭了？ 　　许八雪记得黄桃昨天说过，她男朋友看到江小丽出现在酒吧。 　　难道是被欺负了？ 　　许八雪走过去问，“江小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难受？” 　　原本的抽泣停顿一秒之后，变成了嚎淘大哭。 第16章 016 　　怎么哭成这样？ 　　许八雪心里一沉，怕江小丽在酒吧出事了。可是又不好直接问，该怎么说呢？ 　　许八雪想了一会，开口了，“江小丽，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你别把事闷在心里。校医说事情在心里闷久了，突然把人闷坏的，你跟我们说说，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周玲听到哭声擦了脸赶紧出来了。 　　她想起来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宿舍气氛就不太对，现在江小丽又哭成这样，难道是跟陈晨她们吵架了？ 　　周玲看向陈晨，眼神询问。 　　陈晨放下爆米花，“我没惹她，我给你们带了爆米花回来吃，刚进门她就嫌我吵，我后来都没大声说话。” 　　“只是这样？”周玲往张诺纯那边寻找答案。 　　陈晨嘀咕：“就绊了两句嘴，不至于哭成这样吧。”也没说什么啊。 　　宿舍里小吵小闹总是难免的，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陈晨心里打定主意，要是她们让她道歉，她肯定不同意。 　　江小丽脸还蒙在薄被单下面，不肯出来，周玲跟许八雪语气温和的问了好几次，江小丽才哽咽着道：“就是家里的事。” 　　再多的就不肯说了。 　　哭声越来越小，她似乎不想再哭了，可身体刚才哭得太厉害，一时收不住，慢慢的打着嗝抽泣。 　　看来江小丽是真不想说。 　　许八雪听江小丽说是家里的事，稍稍放心了，她该去打热水了，再晚宿舍里就要熄灯了。 　　周玲决定明天单独找江小丽聊聊。 　　她们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关系一直处得还可以。 　　第二天。 　　宿舍五人都起得早。 　　江小丽的眼睛特别肿，跟核桃似的。 　　周玲让许八雪她们不用等她，她自己去电视台。之后，就看到周玲跟江小丽一块出门了。 　　陈晨又嘀咕上了：“不管她们说什么，我都不会道歉的。” 　　许八雪看到陈晨，露出笑容：“我都忘了问，你昨天去教师办公楼那边，老师们怎么说？你拿到周星辰的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陈晨嘿嘿一笑，“不过王主任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昨天下午我就去报道了，说让我今天去上班！” 　　她忘了说，“在出版社！” 　　“恭喜啊。”就业率这么低，能找着个稳定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许八雪真的觉得陈晨运气挺好的。 　　她琢磨着，看来学校这边是很难要到周星辰的联系方式了。 　　那要不换个方向，每一个电视台都有自己的热线电话，国家台应该也有，可以查一下。不知道电视节目上能不能搜到。 　　“许八雪，你不知道，张诺纯化了妆跟变了个人似的。”陈晨看张诺纯出门了，过来悄悄跟许八雪说，“你回来得晚，没瞧见，那真是……两模两样啊。“ 　　许八雪微笑：“我知道。” 　　陈晨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许八雪：“我化的啊。” 　　陈晨半天说不出话。 　　纠结了半天，等她想问许八雪能不能帮她化一个的时候，许八雪已经跟隔壁宿舍的黄桃一块走了。 　　怎么就走了呢？ 　　陈晨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她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 　　晚上再找许八雪！ 　　- 　　电视台。 　　许八雪去了六楼的财务部，她拿着朱台长昨天批好的条子，是过来找毕会计预领这个月的工资的。 　　早上听黄桃说学校已经可以去领毕业证了。 　　宿舍住不了几天了，得赶紧去外头找房子租住。 　　“你好，请问毕会计在吗？” 　　“毕主管在办公室。”一个年轻的戴眼镜的女生跟许八雪指了个方向，那里有个单独的办公室，上面挂了一个牌子，写的是财务室。 　　许八雪敲门。 　　“进来。” 　　这声音听着挺和气的。 　　许八雪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前，看样了是在审核单据。 　　看来这位就是毕主管了。 　　毕主管听到声抬起头，看到许八雪，笑了，“小许。”当初的两个策划方案，小许的这个让她印像深刻。 　　所以就记住许八雪了。 　　许八雪也认出毕主管了。 　　朱台长开会的时候，毕主管来了，就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另两位是位男的，在四楼也没怎么见过，原来是其他楼层的同事。 　　她脑子动得很快，“毕姐。” 　　这一声毕姐可比毕主管亲切多了，顿时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坐下说话。” 　　毕主管声音和气，长得也和气，完全不像是干财务的。 　　办公桌前面摆了一把椅子，是待客的，许八雪走过去坐下了，正好跟毕主管隔了一个桌子。 　　许八雪正在要开口说预支工资的事，毕主管先说了。 　　“小许，是朱台长让你来问经费的事吧。”毕主管收起和气的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们台的那个《选秀》的方案我研究过了，这个节目呢，要搭建的舞台太大了，周期也长，那么多人来，到后期还有住宿费用，是笔不小的开销啊。” 　　毕主管的意思是，“这个节目暂时办不了。” 　　花钱太多了。 　　经济台又是新台，还有进项收入就要投入这么多的钱，她没法批。 　　而且，这个新节目虽然新颖、有看头，但是没人能保证它能成功，如果投了这么多钱进去，最后观众不买账，那这可就砸在手里了。 　　经济台还能不能办下去，都是两说。 　　办不了啊。 　　许八雪脑子嗡嗡的，这是她第一个写的节目，心里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毕主管看许八雪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多说了两句，“也不是说不让办，暂时不能办，等你们台里上了正轨，要是能盈利，这跟上面申请多的经费也有底气是不是？” 　　电视台盈利，靠的就是收视率，收视率好，就有单位在这节目播出的时候投广告，这广告收入就是电视台的主要收入之一。 　　像这次经济台，上头已经拔过款了，招人办节目的钱全在里头了。 　　要是看不到成果，是不会再额外追加拔款的。 　　毕主管说完，等了一会，看许八雪还坐在那，斟酌着开口：“小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啊？” 　　“主管，是这样的，”许八雪调整好心情，拿出朱台长给的预支工资的条子，“台长说我们台没有宿舍，我想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出去租房住。” 　　虽然《选节》节目出了问题，但是该预支工资，还是要预支的。 　　毕主管给许八雪批了，不过她说了：“就这一次，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谢谢毕姐。” 　　许八雪拿着一百块，心里也没那么高兴，节目被毙了，哪能高兴得起来呢。 　　毕主管看着许八雪没精打彩的走了出去，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啊就是这点好，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好猜。 　　预支工资这事本来可批可不批的，可许八雪合她眼源，刚才又把节目毙了，再拒绝第二回 ，她心里过意不去。 　　毕主管专心工作了。 　　没过一会，又听敲门声，“进来。” 　　她抬头一看，又是许八雪。 　　只见许八雪熟练的坐在刚才的座位上，“毕姐，我有一想法，想问问您的主意。” 　　毕主管温和道：“你说。” 　　“是这样的，如果要是摄影棚内的节目，六到十个人的节目，玩小游戏的那种，最多就是一些服化道具，这样的节目会通过吗？”许八雪脑子飞速转动，“我们还可以设置观众席，最开始可以让大学生免费过来观看，以后节目要是办得好，可以卖现场票，您觉得呢？” 　　毕主管笑了：“这是新节目吧，这节目的事不归我管。” 　　许八雪知道，主要是经费：“可是这些服装、衣服、场影设置……”不得花钱吗。 　　毕主管说：“你们台不是在装演播室吗，你可以跟装修的沟通一下，装成现成的，那边的有另外的拔款。后期只是服化道的钱，只要正常申请，是没有问题的。” 　　她不会卡的。 　　《选秀》那是经费超支太多了。 　　“好的！”许八雪明白了，毕主管的意思是就是没问题！ 　　OK，她现在可以去找朱台长了！ 　　许八雪心情很好的跟毕主管告别，回四楼去了。 　　- 　　四楼，台长室。 　　许八雪敲门，“台长。” 　　“进来。” 　　朱台长眉头紧皱，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尤其是看到许八雪后，心里的这块大石更重了。 　　他看好的《选秀》节目被毙掉了。 　　“台长，我有一个新思路。” 第17章 017 　　许八雪把新节目的想法告诉了朱台长, 是个面向年轻人的节目，该怎么设置游戏，该怎么互动。 　　朱台长听着, 眉间隆起的褶皱慢慢平了, 神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这个节目的预算不算太多。 　　至于年轻的主持人, 学校里多得是。 　　还是《采访》节目稳妥一点。 　　朱台长思来想去, 决定做两手准备。 　　吴湛的那个《采访》节目也要提上日程。 　　都先准备着，等播出后, 看哪个节目收视效果好, 再把重心放在那个节目。 　　给观众多一点选择嘛。 　　“你去财务部了？”朱台长问许八雪。 　　“对。”许八雪露出笑容, 可很快，她又笑不出来了，“台长，《选秀》节目预算太高了，毕姐说上头没通过, 是这样吗？” 　　“对。”朱台长还是很看好这个节目的, “等过两年，咱们台盈利了, 再把这个节目重新给安排上。” 　　现在只能暂时放弃了。 　　许八雪点点头。 　　朱台长叹气。 　　钱真是个大问题啊。 　　尤其是新的电视台, 没有盈利, 处处受限。 　　“新节目你先把策划书写好，过两天给我。”这次朱台长多给了许八雪两天时间。 　　“好的。” 　　许八雪答应了。 　　不过有件事她想跟台长说一下，“台长, 我有个同学，叫黄桃, 她观察力很强，咱们台不是还在招记者吗, 我觉得她挺光划的。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带着她一起来了，推荐给唐部长了。”这事还是要跟朱台长说一声的。 　　朱台长点头，表示知道了。 　　每个台都需要记者。 　　只不过能报导出什么新闻，就要看记者的采访能力了。 　　大浪淘沙，有本事的肯定会能留下。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该去电视台的食堂吃饭了。 　　她今天来得比较早，到食堂的人并不多，许八雪打了几样喜欢的菜，刚坐下，就有人坐到在了她对面。 　　抬头一看，是周玲。 　　今天还早，电视台食堂人不多。 　　周玲低声道：“江小丽她家里人让她回去嫁人。” 　　这事是早上江小丽跟她说的。 　　许八雪有些错愕，费这么大劲把江小丽送出来上大学，就是为了回去嫁人？ 　　她说，“江小丽可以不回去。”可以不用理会她家里人的想法。 　　问题就出在这。 　　周玲叹气，“江小丽没找到工作，学校的宿舍住不了几天了。”她是想说，“你之前不是说你要租房子吗？要是你找着房子，江小丽还没找着工作，能不能让她暂时在你那住几天？” 　　周玲觉得，都是同学，又是一起住了四年的室友，这么小的要求，许八雪应该不会拒绝的。 　　而且只是暂住。 　　又不是一直住一起。 　　这怎么说呢？ 　　许八雪心里是不乐意的，在学校那是没办法，要求住在一起的。现在工作了，要是能自个住她肯定还是愿意自己一个人住的。 　　要不然，她何必费劲又花钱的出来租房子呢？ 　　在家住挤一挤肯定是能住下的。 　　还省钱呢。 　　许八雪道：“这房子还不一定能租着合适的，再说租房这事我还没跟家里人说，到时候再看。”没把话说死。 　　周玲听出来了。 　　她有些沉默。 　　许八雪现自己都一堆的事，就算是乐于助人，也要自己有那能力跟时间啊。 　　她跟周玲说：“江小丽以前是不是当过家教，要是不行让她试试教个教师证，以后去学校当老师。” 　　周玲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这是个好主意。 　　许八雪说：“与其让人帮她，还不如让她自己立起来，像这次嫁人的事，只要她坚决一点，不同意。难道家里还能强迫吗？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这种强迫式的婚姻，可以报警的。 　　周玲点头，她觉得许八雪说得对。 　　她会好好劝江小丽的。 　　江小丽可是大学生，应该有自己的辨别能力，不能都听父母的。 　　周玲跟许八雪说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她还没打饭呢，抬头一看食堂打饭处，人多起来了。 　　周玲赶紧站起来。 　　临前走，回头看了许八雪一眼，“许八雪，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许八雪心里一噔，“哪不一样？” 　　被看出来了？ 　　“你现在整个人……怎么说呢，更加可靠了。”还能帮人拿主意了。 　　周玲觉得许八雪现在这样挺好的。 　　许八雪松了口气。 　　之后又是忙碌的一个下午。 　　帮张诺纯化妆，连帮着画，边教张诺纯。 　　张诺纯的学习能力很强，已经慢慢上手了。 　　许八雪帮张诺纯把妆化好后，回到四楼，开始写新节目的策划书，舞台该呈现什么效果呢？ 　　她脑子里慢慢有了想法。 　　得记下来，到时候跟那位容设计师沟通。 　　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 　　张诺纯找许八雪一块走，同路嘛。 　　许八雪收拾好东西，对张诺纯道，“等我要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你先回去吧。”要是租房子，肯定要租在电视台附近的，这样上班方便。 　　事情多着呢。 　　许八雪出电视台才想起来，忘了问楼上其他台的同事，有没有国家台的联系方式。 　　总台的同事肯定有。 　　许八雪拿出本子，把这件事写在最前面，提醒自己明天记得。 　　对了，七点的《新闻联播》不能错过，等结束可以看看上面有没有热线电话。 　　记下来。 　　五点下班，天还亮得很。 　　许八雪在电视台附近转悠起来，走着走着，她发现学校附近有一个小学，有一片区是家校的教职工家属楼，占地还挺大的。 　　这片环镜不错。 　　许八雪走了进去。 　　走着走着看到几个老太太在那边聊天，许八雪凑过去听了一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个老太太闲得无聊，一些小事都得说半天。 　　许八雪还附和了几句，最后老太太才发现多了一个人。 　　“小姑娘，你是找谁啊？” 　　许八雪道，“我不找谁，我就想问问你们知道这边哪有出租房子的吗？” 　　“租房子啊，你是外地人啊？”老太太们的语气有些微妙。 　　“不是，这边离单位近，家里坐车太远了。”许八雪说，“就是南城电视台，我就在那上班。”指电视台的方向指了指。 　　老太太们一听许八雪是电视台的，态度立刻变了，脸上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你是电视台上班啊，真有本事。” 　　“瞧这小脸俊的，难怪能进电视台呢。”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有对象了吗？” 　　这群老太太，太厉害了。 　　许八雪应付不过来，赶紧溜了。 　　原本她以为老太太在这边住得久，知道得多，肯定知道谁家有房子出租，可现在看来，这麻烦事也多啊。 　　还没问出哪有房子，就开始问她的人生大事了。 　　这太可怕了。 　　接下来，许八雪换了询问的方式。 　　她以采访的形式，问这边住户的居住体验，以及每个单元楼的居民入住率。 　　哪家没人住一下子就查清了。 　　还把街道办处事的电话也问来了。 　　多亏了吴湛借对她的这个相机，这里的居民都相信她是来采访做调查的。 　　许八雪认真的想了想，这都采访了，要不写一个调查报告？ 　　等策划书写完就写报告。 　　也不是多麻烦的事。 　　许八雪一看天快黑了，赶紧去附近找了家有电视机的小馆子，点了道青菜，正好《新闻联播》开始了。 　　她一边看新闻，一边等着上菜。 　　“辣椒预计收购将超过……” 　　“禁止个体户和非营业收购单位……” 　　上菜了。 　　许八雪一边吃一边看，一盘菜一碗饭吃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新闻联播》结束，她才离开。 　　这《新闻联播》不管是开头还是结束，都没有热线电话。 　　明天上班之后，问问总台的同事。 　　许八雪真的是整整忙了一天。 　　她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宿舍在四楼，许八雪上楼脚都有点抬不起来。 　　今天走了太多路了。 　　眼看着就要到宿舍了。 　　许八雪已经想到了，等会回去打热水洗个澡，就睡觉，早点睡。 　　养足精神，明天接着好好干活。 　　许八雪推开408宿舍的门。 　　喧闹的杂声没了门的阻挡，直直的冲入许八雪的耳朵。 　　“我跟你们说，把这床推到这边来，大家挤一挤，就能睡下了，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呢？”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矮个子，一张大嘴开开合合，露出里面发黄的牙齿。 　　这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看着比这个女人更大一些，个比这矮个女人高，但是身体缩蜷着，站不直，周围气息压仰得很。 　　这两位是谁啊？ 　　在这吵吵嚷嚷什么啊！ 　　许八雪心情不太好，这都八点多了，怎么还有两个外人在宿舍？ 　　一看那女人说话的劲，就知道不是良善之类。 　　陈晨跟张诺纯在自己的床铺上，面无表情。 　　那女人听到有人进来了，转头看了过来，一看到许八雪的长相，眉头就是一皱，瞧这脸蛋，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你又是哪个啊？”她问许八雪。 　　许八雪：“我是住在这里的学生，你们又是谁？女生宿舍这边不欢迎外人，请你们立刻离开。” 　　“谁是外人！我是江小丽的姑姑，我是来看她的！” 　　许八雪看了一圈，看到江小丽，问陈晨她们，“江小丽人呢？”撇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不见踪影，怎么回事。 　　这想闹到几点啊？ 　　陈晨道：“刚才哭着跑出去了，周玲去找她了。” 　　江小丽被她那个姑姑给骂了一顿。 　　许八雪看着江小丽的这位姑姑：“你们看到了，江小丽不在，我们要休息了，麻烦你们出去。” 　　她指着门口。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我们可是你的长辈，”江小丽的姑姑声音大得很，口水都要从嘴巴里喷出来了，“我们大老远的过来，现在没地方去，在你们宿舍住一晚，明天就走。” 　　“宿舍住不下。”就杜明珠那床位空出来了，挤两个人？ 　　一米小的小床，江小丽这姑姑睡进去都够呛的。 　　“怎么就住不下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把床挪一挪，搁到一起三张床呢，上面一排下面一排，挤一挤就睡下了。”江小丽的姑姑早就想好了。 　　抬床？ 　　还挤一挤，谁跟你挤啊！ 　　许八雪不想跟她争，“陈晨，你们两个看着点，我去找宿管阿姨。”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心狠啊！”江小丽的小姑急眼了，上前伸手就要抓许八雪，“我们家里穷，没钱在外头住，在你们这凑和一晚上，你们别不依不饶的。” 　　许八雪快她一步出门了。 　　很快，宿管阿姨就来了。 　　江小丽的姑姑蛮横得很，就是不肯走，这会已经脱了鞋坐到江小丽的上铺了，那袜子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一股子臭味。 　　许八雪一进宿舍就退出去了。 　　这人不走，今晚真的没法睡了。 　　许八雪现在心情糟透了。 　　得抓紧时间找房子了。 　　同时也让她更加确定，不能跟江小丽合住，江小丽有这么个亲戚，要是搭上了，那真的是没有清净日子了。 　　江小丽的姑姑打定主意要在许八雪她们宿舍凑和一晚。 　　她还说呢，“我睡我侄女的床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花钱了吗？”还抱怨呢，“一个个的，小小年纪，容不下人，学校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啊！” 　　江小丽的姑姑生得矮，但胖，一说话一激动，这床就直摇晃，下铺的张诺纯表情越来越难看。 　　她恨不得立刻就去姥姥家。 　　但是不行。 　　她要是走了，江小丽的这位姑姑说不定就占了她的床睡了。 　　她的床单被套是去年新买的，才用了一年，她可舍不得给别人用。 　　408宿舍闹哄哄的，隔壁宿舍都被吵着了，都过来了。 　　问了才知道这宿舍里来了两个外人，要赖着住不肯走了。 　　宿管阿姨已经让人去找学校的领导跟保卫室的了，等会就会有人过来了。 　　学校最先保证的是学生的安全，江小丽的这两个亲戚是成年人了，如果没地方去，又没钱，那应该警察局，而不是找他们学校负责。 　　江小丽一直没回来。 　　学校的领导跟保卫室的保安过来了。 　　“我就不走！我坐的是我家小丽的床铺，这是花钱买的，怎么就不能住了？”江小丽的姑姑破口大骂，还往准备拉她的保安身上吐口水。 　　呸。 　　呸。 　　唾液在狭小的空间里冷不丁就喷到谁身上了。 　　后来还惊动了派出所。 　　原本有想劝408宿舍的人让江小丽姑姑在这歇一晚的，但看到江小丽姑姑的行为后，再没有劝的念头了。 　　这人不止不讲理，品性也有很大的问题。 　　直到江小丽的姑姑被派所出的同志带走，408宿舍才安静了下来。 　　许八雪三人面色惨淡，像是经历了一场恶仗，现在筋疲力尽。 　　张诺纯拿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我明天就搬出去住。” 　　陈晨：“我也是。”她搬回家去住，以前她嫌父母管得太多，觉得束手束脚，现在看来，还是回家住舒服。 　　她捂着鼻子，“咱们屋里这味散了吗？” 　　说完，又看到地上的唾沫了。 　　真是眼前一黑。 　　许八雪把门窗全打开了，还拿了本子当扇子给扇风，这脚臭味不散，她们晚上真是没法睡了。 　　等许八雪她们三个扫地拖地擦桌忙完，宿舍里总算是干净了。 　　许八雪手脚发酸。 　　江小丽是在她们洗漱完才回来的，回来时眼睛又肿得跟个核桃似的，看来是又哭了一场。 　　陈晨心里存着怨气，“江小丽你怎么回事，你跑去哪了？你家里人来了你扔下不管，把烂摊子甩给我们。” 　　许八雪跟张诺纯也是一样。 　　虽然没说，但是对江小丽的做法有不小的意见。 　　周玲站出来道，“你们别说她了，她姑跟她妈这次过来，是要带她回去嫁人的，彩礼都收了，怕她不肯，过来‘押’她回去的。” 　　更不堪的是那男的大江小丽十几岁，二万块钱彩礼，也不知道是凑的还是借的。 　　反正这钱肯定是落不到江小丽的头上。 　　这次一出，许八雪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埋怨的话了。 　　江小丽也苦。 　　许八雪揉着发疼的额头，问江小丽：“你毕业证拿了吗？” 　　“拿了。”江小丽憋着气不让自己打嗝。 　　“你想回家吗？”许八雪又问。 　　“不想。”江小丽说得斩钉截铁。 　　姑姑说的那个人她知道，是个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好吃懒做，最爱看偷看村里的女人洗澡，被抓着打了几回了。 　　江小丽是拼了命的考试，复读了二年，才考出来的。 　　她就是不愿意呆在老家，才这么努力这么拼命的。 　　许八雪说：“那你就别留在学校了，看你姑姑那个样子，明天肯定还是要来的。” 　　江小丽脸色一白。 　　许八雪告诉她：“你带着毕业证，去海市或者京市找工作，那边发展快，就业机会多。”又把上午跟周玲的说的话告诉了江小丽，“你去考个教师证，去小学初中当老师，肯定可以的。” 　　“对，”周玲说，“你别留在这里了，她们那二万块钱都收了，肯定不会放你走的，你明天坐火车走，你姑姑他们肯定想不到的。”周玲真心实意的帮江小丽想主意。 　　二万块？ 　　二块钱的彩礼？ 　　许八雪都惊了，山里的人有这么多钱吗。 　　这么多钱，难怪江小丽的姑姑不肯走的。 　　许八雪道：“江小丽，你姑姑这次打定主意要带你回去，也许来了不只两个人。”两万块可不是小数目。 　　在那些人眼里，江小丽就是钱。 　　江小丽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许八雪说得对。 　　叔叔他们肯定也来了。 　　两万块，一家五千都够他们的儿子娶媳妇了。 　　江小丽只觉得前路一片漆黑：“我能去哪呢？”她没地方去，也没钱。 　　这许八雪没有办法帮忙了。 　　她家小，住不下，房也没租，提供不了任何有效的帮忙。 　　最多， 　　许八雪掏出十块钱，塞到江小丽手上，“借你当车费。” 　　陈晨跟张诺纯对视了一眼，犹豫半天，还是拿了钱出来，陈晨给了五块，“我手里就这么多了。” 　　还是攒下来的。 　　张诺纯跟许八雪一样，给了十块，“拿着吧，不用还了。” 　　这个隐形小富婆。 　　周玲家里条件不好，她找张诺纯借了十块，说发了工资还给张诺纯。 　　她把这十块给了江小丽，“拿着。” 　　周玲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我有办法了。” 　　她写下一个地址。 　　然后又翻了一页，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写信。 　　写完，她把信跟地址交给了江小丽，“这是周星辰的联系方式，你去首都，找他帮忙吧。” 　　许八雪跟陈晨脑袋齐齐看向周玲。 　　张诺纯也合群的看了过去。 　　周玲被三双眼睛盯得不自在，“我跟周星辰是远房亲戚，他那个人挺好的，要是知道江小丽的情况，肯定会帮忙的。” 　　远房亲戚。 　　姓周。 　　难怪。 　　“你们平常不像亲戚啊？”没见过周星辰跟周玲有互动啊。 　　奇了怪了。 　　许八雪还想起来，周玲家里是村里的。 　　周星辰家里情况好像还可以啊。 　　周玲简单的说道：“周星辰他爸以前当过知青，后来回城了，联系得少。” 　　确实是有那么一门亲戚，就是走动得少。 　　“我看看。”许八雪自然的拿过江小丽手里的信跟地址，一目十行，同时紧紧把周星辰的联系方式记下。 　　这下不用麻烦电视台其他楼层的同事了。 　　许八雪看完把信还给了江小丽，“别等明天早上了，等会就走，趁夜去火车站，要是明天走你家里人可能会去火车站堵着。” 　　“怎么去？” 　　几人商量起来。 　　原本决定让周玲去找宿阿姨。因为周玲是外地人，可以跟宿管阿姨说周玲收到家里的信，得赶着回家，希望能连夜回去。 　　到了火车站，就买另外的车票。 　　可后来几人讨论过，觉得谎话容易被戳穿，还是实话实说，江小丽的家人是什么品性宿管阿姨是知道的。 　　她肯定江小丽家里人把她‘卖’掉，肯定会帮忙的。 　　就如同许八雪他们猜测的那样，办成了。 　　原本宿管阿姨被几个小姑娘吵醒，还有些不高兴的，可听完她们的事，立刻就答应帮忙了。 　　“你们几个回去睡，我找人送这位江同学去火车站。” 　　真的要走吗？ 　　江小丽拿着收拾好的行李，跟在宿管阿姨的身后，她手里拿着许八雪她们给的四十钱（后来陈晨也找张诺纯借了五块钱给江小丽，凑成了十块钱），提的是张诺纯借给她的行李包。 　　江小丽站在楼下，回头看着四楼，朝许八雪她们挥手。 　　再见。 　　许八雪四人看着江小丽没进黑暗，很快，那边有个手电筒亮了起来。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远。 　　“今天这一天可真够热闹的。” 　　“是啊。” 　　许八雪真是累着了，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其他三人也是一样。 　　第二天四人是被楼下的大闹声吵醒的。 　　许八雪听着声就知道是江小丽的姑姑，声音最高，话最多。 　　她们都猜到江小丽的家人今天要过来闹的。 　　许八雪手脚麻利的洗漱完毕，衣服一装，被单被套一卷，牙刷杯子洗衣粉之类的东西都放到了桶里。 　　陈晨她们也是一样。 　　她们今天都搬走。 　　不在这住了。 　　两万块的事，可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那些人还有得闹呢，她们四人决定直接搬走，省得糟心糟罪。 　　许八雪也没有办法啊。 　　这下只能回家去凑和几天了。 　　江小丽的家人在楼下闹得凶，除了昨天出现的姑姑跟另一位外，还来了三位膀大腰圆的男的，看那样子，是想闯进女生宿舍的。 　　宿管阿姨早就准备，保安室的人早早就来了，那群人一闹，就又报警了，派出所的人马上就会过来了。 　　许八雪借宿管阿姨的座机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电视台的，打到朱台长那，请半天假，要拿毕业证跟搬家，也帮周玲请了。 　　再一个是打到自行车厂的会计室，找她妈，让她妈跟弟弟说一声，过来帮她搬东西，最好借辆三轮车。 　　三人排着队打。 　　张诺纯给姥姥家打的，说表哥回来了，等会过来帮忙搬东西。 　　陈晨也是一样，她可是有三个哥哥的人。 　　只有周玲没打电话。 　　不过等会许八雪她们的帮手来了，可以帮忙给周玲搭把手。 　　派出所的人又一次把江家人带走了。 　　这一次江小丽的姑姑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之后，一个男的突然揪住那个畏畏缩缩的女人，狠狠扇了一把掌，“江小丽，你再不滚出来，我打死你妈！” 　　畏畏缩缩的女人被扇得嘴巴都流血了。 　　那人动作太快，派出所的同志一开始没反过来，等那男人想打第二巴掌的时候，被派出所的同志按在了地上，还上了手铐。 　　“我打我嫂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老实点！”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家事，不归你们管！”那男人叫叫嚷嚷。 　　“这不是家事，你这是犯罪，要拘留的！” 　　最后以那男人被带走结束。 　　江小丽的姑姑顾不上撒泼打滚了，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江小丽好狠的心，连生她养她的亲妈都不顾。 　　这一桩闹剧看得糟心。 　　许八雪真没想到那个畏畏缩缩的女人是江小丽的亲妈。 　　- 　　九点，帮许八雪搬家的人到了。 　　来的不止是弟弟许九同，还有大哥许华。大哥原本叫许六华的，读书的时候嫌六华不好听，一直对外说的都是许华。 　　大哥也来了？ 　　不用工作吗？ 　　许华怕一辆三轮车不够用，多借了一辆，一辆自己蹬，一辆让弟弟许九同蹬。 　　“大哥，你今天不上班吗？”许八雪问。 　　“电影院不景气，放假呢。”许华说。 　　原本许八雪想让大哥帮忙把周玲的东西送到周玲姑姑家，可看到张诺纯家来的小轿车，打消了这个想法。 　　小汽车好啊，行李箱那放东西的地方多。 　　送人回去也方便。 　　不过许华还是帮周玲搭了把手，把东西从四楼搬下来。 　　回去的路上。 　　许华跟许八雪说：“你那同学家里挺有的钱啊。”那可是奥迪，刚进入中国的外国车。 　　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是的。 　　许八雪也是第一次知道张诺纯家里条件这么好。 　　真有的钱。 　　三轮车沿着车少的公路走，去的是许八雪不认识的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许华一边踩着三轮车，一边问许八雪。 　　“我在家过渡住两天，等找到地方了就搬出去住。”许八雪说。 　　“我不是问你这个，家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许华的意思是，“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找到合适的吗？” 　　原来是问这个啊。 　　许八雪笑，“找着了，是在电视台上班。上午为了拿毕业证跟搬家，还请了半天假呢。”不知道要扣多少钱。 　　不对。 　　她这个月的工资已经领了啊。 　　“好。”许华点着头，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弟弟许九同骑着另一骑三轮车跟在后面，听到哥哥姐姐的谈话后，忍不住问，“姐，你毕业证长什么样？” 　　许九同已经复读了一年，上一年高考没考上满意的学校，今年要是再考不上，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信心再读一年。 　　他一个焦急的等着七月的录取线。 　　许八雪说“回家给你看。”路上人多车多，万一丢了不好捡。 　　许九同很激动，“好！” 　　又过了十来分钟。 　　前面好像围了一圈人，本来像这样的大型多人活动，许八雪是不会掺和，但是，那上面写了个大招牌，写着买房0元起…… 　　一看就是骗子！ 　　许八雪喊许华，“哥，你停一下，我去那边看看。” 　　许华停了，许八雪跳下三轮车，往卖房那边走去。 　　她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O元起？ 　　首付O，那每月房贷得多少啊？ 　　真是的，如果她的工资能够覆盖房贷的话，那买一个也可以啊。 　　比租房好。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许八雪过去，拿了张宣传单看了起来，这楼离他们电视台那边不远啊，走路大概二十分钟。 　　户型，有小户型还有大户型。 　　看着不像是骗子。 　　有点靠谱啊。 　　许八雪来了兴趣。 　　想到大哥跟弟弟还在那边三轮里等她，于是她拿着宣传单跑过去，“大哥，九同，你们先回去，我在这边看看。” 　　多了解了解。 　　许九同原本没注意那边热闹的人群的，许八雪这一说，他才仔细瞧了。 　　卖房的。 　　“姐，你想要买房啊？” 　　“对，以后肯定要买的。”许八雪随口说，“咱们家多小啊，难不成你一辈子挤着住啊。”她认真的看着宣传单上的户型图。 　　许九同愣了愣。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想住房的问题。 　　他肯定不想一辈子挤着住啊。 　　爸妈跟周围的叔叔阿姨们都是等着单位的福利房，辛苦的等着，分到就能改善生活了。 　　许九同以为自己以后也会这样。 　　可许八雪的话仿佛给他打开了新思路。 　　单位不分，可以自己买啊。 　　“哥，等会我看完就去电视台，中午不做我的饭，我在食堂吃。”许八雪跟他们挥手，“哥，九同，辛苦你帮我搬家了，晚上我给你们买烤鸡。” 　　“你哪来的钱！” 　　一只手伸过来，拧住了许八雪的耳朵。 　　许八雪都准备还手了，结果一看，是她妈杨凤玉，赶紧把耳朵从她妈的魔爪中救出来，“妈，你怎么在这？” 　　突然冒出来，吓她一跳。 　　“还不是陪你麻婶过来看房子，”杨凤玉指着那边热闹的人群说，嫌弃得很，“那些卖房的就是骗钱的！这房子还要花钱买，你说，哪有这样的！你麻婶也是昏了头，她男人可是咱们自行车厂的副主任，等着分房子不就行了吗？还要花钱买！” 　　杨凤玉看许八雪手里还拿着宣传单，抽过去甩到一边，“别看了，这个卖楼的说最小的房子都要一万呢。” 　　可不便宜。 　　许八雪把宣传单又捡起来了。 　　杨凤玉一看，急眼了，觉得许八雪是被宣传单给蒙了，“你别昏了头，那房子说是不要钱白给，那是假的！骗人的！那屋子只要你签了字，以后一个月三十块的巨额房贷呢！得还三十年！没那必要！” 　　三十块？ 　　许八雪听到三十块钱，笑得嘴巴都闭不上了。才三十块！租个房子也得十块二十块吧，还是自己的房子，想怎么办置就怎么布置！ 　　三十年后，要是有人知道她的房是三十块的巨额贷款，那得羡慕死！ 　　许八雪觉得自己立刻马上就能定下来一套房。 　　如果是三十块房贷的话。 　　“你干什么去？”杨凤玉一把揪住许八雪，“你给我回来！” 　　杨凤玉比许八雪壮。 　　许八雪硬是被杨凤玉塞到了小儿子坐的那轮三轮车上，她自个坐到大儿子的三轮车上，一家人回家去了。 　　许八雪有好几次想跳车下去，把房子定下来。 　　可是杨凤玉一直盯着她，她怕自己跳下去杨凤玉也跟着跳下去，继续阻拦。 　　许八雪想想算了，下回她自个偷偷买。 　　反正宣传单上的地址她已经记住了。 　　三十块的房贷，许八雪觉得自己做梦都要笑醒。 　　许八雪想起来问，“妈，麻婶呢？” 　　“在那里交钱呢，怎么拉也拉不住。”杨凤玉直摇头，“回去我就找她家里人，这钱真的不能放到你麻婶手上。” 　　许八雪说，“妈，那地段可以啊，旁边还有小学呢。”买了不亏。 　　说起来，都勉强算是学区房了。 　　买了不亏的。 　　杨凤玉压根就不想跟许八雪这个没脑子的女儿谈。 　　花那大钱去买房，月月都要还债，那是给自己找罪受。 　　有大病！ 　　回到家。 　　一家人帮着搬，很快就把许八雪的东西搬到楼上了，六楼还是有点难爬的，搬完后，许八雪累得气喘吁吁。 　　自己拿了杯子刚倒上水，就听大哥许华说，“我有话跟大家说。” 　　许华把一家人叫到了餐桌边，他媳妇袁淑书也来了，算上孩子，一共六个人，父亲许建来最近忙了起来，通常中午都不回来吃饭。 　　“我把电影院的工作辞了。”许华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我想去南方，谋个前程。” 　　去南方？ 　　许八雪是记得，现在好多去南方谋财路的。 　　那边是经济特区，大把的机会，就看抓不抓得住了。 　　这时，听大嫂袁淑书说，“我跟你一块去。” 　　她不想跟丈夫分隔两地，也不想在这狡小的屋子里住一辈子。 　　杨凤玉问：“你们都走了，孩子怎么办？谁带？甩给我吗？” 　　袁淑书说，“妈，你们给你钱。” 　　“你们哪来的钱！” 　　“等我们去了就能赚着钱了，我的一个同学，在那边工作，一个月一千多块。” 　　一个月一千多，说得许八雪都心动了，更别说是杨凤玉了。 　　这一聊就忘了时间。 　　许八雪一看，都快十二点了，她下午还要去电视台上班呢，赶紧走了。 　　可惜时间不够，不然她真想折回去，把那个每月得交三十块的巨额房贷的房给定下来！ 第18章 018 　　到了电视台。 　　许八雪午饭还没吃, 就先去了三楼的食堂，这会一点多了，吃饭的人没几个, 那打饭的地方就一些剩菜了。 　　肉沫茄子就剩茄子了。 　　白米饭倒是够, 许八雪盛了一些汤汁, 浇在米饭上。 　　她快打完饭的时候, 看到黄桃火急火了的过来打饭，看黄桃这样子, 是已经开始干活了？ 　　黄桃打完饭, 跟许八雪一块坐下, 开口就问：“你们宿舍怎么空了啊？” 　　“都搬出去住了。”许八雪边吃边说，“毕业证也拿了，在学校也住不了几天了。”迟搬早搬都是搬。 　　“是不是因为江小丽家的事？”黄桃悄悄说，“我中午回去了一趟，你猜怎么着, 江小丽的家人闹到教务处了。” 　　她中午特意回去的。 　　她就猜到会有新进展！ 　　说起来, 昨天晚上408宿舍的那场大闹，她没看着, 她那会出去约会去了！ 　　真是太可惜了。 　　今天早上黄桃看到江小丽家好几个人在楼下闹, 女同学们都是避着走的, 她那会还在边上看了好一会呢，后来怕上班迟到，就走了。 　　看戏这种事怎么能有头没尾呢？ 　　所以她上午追完一个新闻, 中午立刻就回学校了。 　　闹到教务处？ 　　许八雪早上搬家的时候，江小丽的那个叔叔已经被派出所的同志带走了啊。 　　难道又放出来了？ 　　“那一家人怎么没完没了。”许八雪听着这些信息都有些烦躁了。 　　尤其是想到江家人收了两万块的彩礼让江小丽‘嫁人’, 对江家几人的厌恶感更重。 　　黄桃左右看了看，见食堂除了她们俩没再没别的人, 这才压着声说了一条之前连许八雪都不知道的事，“我听江小丽那姑姑说，叫家里人把江小丽的丈夫送过来，到时候拿着结婚证找学校要人。” 　　她问许八雪，“江小丽结婚了吗？” 　　她记得江小丽是没有结过婚的。 　　江小丽的丈夫？ 　　估计就是那个出两万彩礼的男人了。 　　但是结婚证又是怎么回事，这江小丽人没回去，哪来的结婚证？ 　　“许八雪，你知道吗？”黄桃伸手在许八雪的眼前晃了晃。 　　怎么还发起呆了？ 　　“据我所知，江小丽是没有结婚的。”许八雪摇头，“那江家好不容易养出个大学生，现在非要把人给拉回去，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黄桃继续小声道，“江小丽她妈生了五个孩子，前头四个是姑娘，江小丽排行老二，她下头还有两个妹妹，听说都给扔了。”又说，“最小的那个是弟弟。” 　　要是生不出儿子，估计还得生。 　　真是封建毒瘤。 　　江小丽家里人才来不过一天，这黄桃就把她家里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许八雪不思可议：“你找江家人打听的？” 　　黄桃笑了一下，“中午我男朋友也过去了，给江小丽的一个堂亲两根烟，他就把什么都说了。”男人就是这样，有烟，什么都说了。 　　许八雪觉得黄桃的这位男朋友真是经验老道啊。 　　不过她也没多问，别人的男朋友，问那么多干嘛。 　　吃完饭。 　　许八雪回台里忙新节目的策划书，黄桃回去整理上采访的新闻稿。 　　下午写策划书的时候，许八雪脑子又想到了江小丽家的事，在偏远的地区，有很多这样的事发生，那些姑娘被困在那种环境，压根就挣脱不了。 　　以后《采访》节目开了，可以单独做一期为这类女性发声特刊。 　　张诺纯试播前，过来找许八雪。 　　咦，张诺纯自己画好妆了？ 　　许八雪仔细看了一会：“不错，你画得很好啊。”就是脸上的阴影跟高光要调一下，眉毛后面要细一点。 　　许八雪一边帮张诺纯调整一边告诉她需要改进的地方。 　　很快就好了。 　　这次的妆更清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诺纯买的那三百块的化妆品的原因。 　　张诺纯拿出准备好的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 　　她很喜欢。 　　她还告诉许八雪，“前天你说的假睫毛，我妈托朋友买到了，现在在路上。”她妈知道她最近喜欢化妆之后，还特意从国外买了一批护肤品跟化妆品，这个要过海关，会慢一些。 　　真是财大气粗，有钱就是不一样。 　　许八雪服气了。 　　同时告诉张诺纯，“还有化妆刷，大的小的用途不一样。” 　　张诺纯点头记下。 　　“唐部长说这几天录播的节目，等采访的新闻素材够了，就可以正式开节目了。”张诺纯告诉许八雪。 　　《新闻》节目。 　　应该算《晚间新闻》，白天的话会重播一遍。 　　“加油。” 　　张诺纯回到了五楼的演播室，许八雪继续写她的策划书，顺便继续昨天想的演播厅的装修，升降台要不要搞一个？ 　　如果是唱歌的话就需要。 　　唱歌节目啊。 　　唱歌的节目可以放一放，歌曲这个东西可以发展一下，现在香江跟宝岛那边有很多热门歌曲，可以引进来。 　　内陆也有自己的歌手，也有好听的歌曲。 　　到时候整理一下。 　　像每周固定一个时间段播放歌曲，那就可以吸引爱听歌的人。 　　等会。 　　许八雪忽然有了主意，她刷刷刷的把刚才想到的事写到了记录本上，歌曲节目吸引到一定量的观众之后，新人发歌或者有新歌想上节目，到时候可以收个‘宣传费’。 　　这电视台不就能赚钱了吗？ 　　写下来。 　　朱台长肯定会同意的。 　　许八雪喜滋滋的多写了一份策划书。 　　歌手宣传新歌的时候，可以让他们自己唱。 　　有了！ 　　可以在歌曲节目的末尾写在电视台的邮箱地址，让观众选出最受欢迎的歌曲，榜单前十，年底揭晓，颁奖。 　　至于奖状跟奖杯，糊弄一下就行了，他们电视台穷，还没想那么远的事。 　　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快。 　　五点了，该下班了。 　　许八雪伸了个懒腰，等会她要去趟邮局，邮局现在是五点半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她要信封跟邮票。 　　昨天周玲给的周星辰的联系方式，上面是地址。 　　许八雪准备写信寄过去。 　　同时她会留下电视台的联系电话，希望周星辰能帮忙。 　　昨天周玲说过，周星辰品性不错的。 　　这样帮忙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增加了。 　　张诺纯跟周玲过来找许八雪，“许八雪，下班你有事吗？” 　　“怎么了？”许八雪问。 　　“咱们都从宿舍搬走了，散伙饭都没吃，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外头聚聚。”周玲说。 　　“今天？”许八雪想了想，同意了，她正好有点事想跟宿舍其他人说。 　　于是道，“好，你等我一会，我跟我爸厂里打个电话。”现在搬回家住了，如果晚归的话得跟家里人说一声。 　　张诺纯也是这个意思。 　　许八雪打到了自行车厂的车间，“许建来同志在吗？” 　　“你是哪位？”接电话的人听声音情绪很差。 　　“我是许八雪，我找我爸。”许八雪听出来了，自行车厂黄主任的声音。 　　对面黄主任一听是许八雪，声音立刻变得亲切起来，“八雪啊，你老许啊，好，等着，我让他来接电话。” 　　黄主任让人去喊许建来过来。 　　过了一会。 　　还是黄主任，“八雪啊，你爸好像是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跟黄叔说。” 　　“谢谢黄叔，麻烦您跟我家里说一声，我这边在准备新节目，晚上就不回去吃饭了。”许八雪又加了一句，“可能会晚点回去，八九点的样子。” 　　“行，黄叔知道了。”黄主任笑呵呵的答应了，过后，他没挂电话，“八雪，你上次提的主意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咱们这边出现了一点小问题，这投入生产需要资金，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许八雪听明白了。 　　钱不够。 　　“黄叔，可以用厂里的东西跟银行抵押，把款先贷出来，等高端自行车跟玩具自行车生产好了，销售起来，就可以把抵押的钱补上。” 　　这事黄主任想过。 　　可是，万一没销出去呢？ 　　他有点担心，于是问了许八雪。 　　“黄叔，你想想，如果一成不变，拖到年底，自行车厂还能撑下去吗？”许八雪采访过的，知道自行车厂的内部情况。 　　现在员工工资都发得勉强。 　　要是还按老办法，等着销售变好，那几乎可以说是在等厂里破产了。 　　黄主任道：“我再想想。”之后寒暄了两句，结束了通话。 　　“好了吗？” 　　“好了，走吧。” 　　三人离开电视台，下楼的时候还碰到黄桃跟吴湛了，三人都没有开口说出去吃饭的事，很明显，这只是她们宿舍的散伙饭，不适合让别人掺进来。 　　“吴湛，这相机你急不急着用？”许八雪问吴湛。 　　“不急，你用吧。”吴湛摆摆手，走得飞快。 　　不会又是约上校花了吧。 　　许八雪一看，张诺纯跟周玲估计也是那么想的。 　　周玲有点苦恼：“怎么通知陈晨啊。”陈晨不来那就少了一个。 　　其实她们宿舍，除了已经离开的江小丽，还有一个杜明珠，杜明珠可看不上她们的活动。 　　“去陈晨的出版社等她，她是五点半下班吧。” 　　“来得及吗？” 　　应该来得及。 　　原本许八雪觉得改成明天晚上会好一些，可是又忽然想到，大家又没有住在一个宿舍了，就算是改成明天，也还是得去陈晨的出版社跟她说。 　　出版社的地址三人是知道的，勉强挤上了公交车，五点半正好赶到出版社。 　　结果却扑了一个空。 　　“你们找陈晨啊，她四点钟就走了。” 　　那就没办法了。 　　许八雪主动跟这个人说道：“那明天陈晨上班的时候，麻烦你跟她说一声，她学校宿舍的朋友来找过她。” 　　“好的，我会帮你转达的。” 　　许八雪想了想又说，“如果她有空，可以去电视台找我们，我们走得匆忙，还缺一个散伙饭。” 　　“电视台？”那人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你们是电视台的？” 　　“对。” 　　这出版社的年轻人看许八雪三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没想到小陈编辑还认识电视台的。 　　三人离开出版社时，这位年轻人热情的告诉她们他姓班，也是新去出版社的，只比陈晨早一个月。 　　这位小班很能聊，许八雪三人好不容易才成功走掉。 　　虽然陈晨不在，但是她们还是得吃饭啊。 　　周玲觉得前面有个炒菜的小馆子不错，人挺多，门面外头还摆了好多桌子椅子，坐了不少人，味道肯定不错。 　　许八雪说：“找个安静点能说话的地方。” 　　她的意思是，不行找个咖啡馆之类的，先把话说完，再去吃。 　　“很重要的事？”张诺纯问。 　　“对。”许八雪点头。 　　很重要。 　　张诺纯仔细想着附近有没有安静的地方。 　　许八雪对这边不熟，四处张望，在找咖啡馆，现在是吃饭点的，咖啡的消费肯定比中端有包间的饭馆低。 　　过了会，张诺纯还真想到了那么一个地方，就在附近。 　　“跟我来。” 　　许八雪周玲跟着她。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到了。 　　是个很安静的店，周围都没什么人，还有停车位。 　　许八雪怀疑这里价钱不便宜，她拉住张诺纯，“不能让你付钱，我们换个地方。” 　　张诺纯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卡，“刷这个，不用钱。”她补了一句，“我表哥给的，不用也是浪费。” 　　“表哥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我还没有试过呢。” 　　“不要钱？”周玲问。 　　“对，用会员卡。”张诺纯回答。 　　周玲知道不花钱，就跟张诺纯一块进去了，许八雪愣是没拦住，周玲见许八雪落下没跟上来，还喊她。 　　许八雪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进去了。 　　她要是一个人，真的不敢进这种地方。 　　毕竟，她的口袋里的钱加起来，也没超过一百五十块。 　　张诺纯要了包间。 　　周玲脸色发白，就算她再迟钝再不明白，也看出来这个地方价值不扉了。 　　张诺纯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之前说有重要的话。 　　许八雪简明的说了，“中午，黄桃跟我说，江小丽的家人准备让她丈夫拿着结婚证从外地赶过来，找学校赔人。” 　　她的意思是，“我们跟江小丽一个宿舍，她家里人认得我们，这段时间我们最好不要回学校，更不要回宿舍。” 　　谁知道那群不讲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事还得跟陈晨说一声。 　　张诺纯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周玲想了很久，才说，“明天我还是想去趟学校。” 　　许八雪跟张诺纯齐齐看着她。 　　“我怕他们找不着江小丽，附近抓个女学生回去交差。”周玲不愿意说，可有些事是可能发生的，“得让学校盯着点他们。” 　　每年学校都有女生失踪。 　　不得不防。 　　许八雪说：“明天你别回学校，这事你跟吴湛说，让吴湛回去跟学校领导提一提，他社交很强的。” 　　对。 　　张诺纯同意许八雪的做法：“让吴湛去，他是男的，江小丽的家人也不认识他。” 　　周玲被说动了。 　　原本沉重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正好开始上菜了。 　　这里的菜不论是颜色，还是摆盘，都是特别高大上那种，要是搁后世，拍美食可以出片。 　　还有海蟹。 　　这个季节开始吃螃蟹了吗？ 　　许八雪再一次感觉到时代的贫富差距。 　　不论是后世，还是九零年代，都是一样啊。 　　上了十盘菜。 　　现在的的菜量还是很足的，不像后世，边边角角一点，上一堆的菜，都吃完了肚子也才八分饱。 　　“这四个菜没怎么动，拿四个盒子过来，打包。” 　　张诺纯跟服务人员交待完，打包好后，往许八雪跟周玲手上递了递，“你们拿回去，做宵夜。” 　　周玲没接。 　　张诺纯：“你是不是嫌这是我们吃过的？” 　　“没有！”周玲，“你自己拿回去吃。” 　　她看到张诺纯把打包的东西分成两份了，就两份，不够三个分。 　　“我不用，就算我带回去了，姥姥他们也是不吃的。” 　　周玲这才接了。 　　- 　　许八雪回到家的时候，自家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八点四十了。 　　她看客厅没人，两个房间也很安静，以为大家都睡下了，她正在考虑自己晚上该睡哪的时候，小卧室的门开了，弟弟许九同从里面走出来了。 　　他看到许八雪，还愣了一下，“姐，是你回了啊。” 　　不然还能是谁？ 　　许八雪：“对啊，我早上把东西搬回来了，你不记得了？” 　　许九同知道许八雪误会了，便解释，“我以为是爸妈回来了。” 　　“他们不在家吗？”许八雪担心父母是不是找她去了，有些急，“我托黄主任跟家里带了话的，说晚上在外面吃饭，晚点回来。” 　　许九同道，“我知道，妈也知道。” 　　话带到了。 　　许八雪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她往小卧室看了一眼，发现小卧室里好像没有其他人啊，“大哥大嫂呢？”小侄儿也不在。 　　都去哪了？ 　　许九同心累得很，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大哥要去南方赚钱，那边挺远的，需要路费。妈回屋找存折的时候发现存钱不见了，她放在家里备用的钱，也少了很多，大额的都被拿走了。” 　　他说得口干，准备去倒杯水，喝完解渴了再接着说。 　　许八雪：“然后呢？” 　　许九同慢吞吞的去倒水。 　　许八雪服了：“你倒是说啊。” 　　许九同慢吞吞的喝完水，这才说，“家里钱不见了，妈到处找，后来差点报警了。还是大哥说找爸问问，妈才想起来问。”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八雪头又有点疼了。 　　怎么这么多事呢？ 　　“爸在小姑家，妈找过去了，大哥跟妈一块过去的。”许九同望着自己的小卧室，“大嫂收拾了行李，带着品品走了。” 　　他拦了半天，都没能拦住。 　　现在大哥还不知道大嫂带着孩子走了。 　　许八雪纳闷了：“我记得大嫂娘家不在这边啊，她在这边有什么朋友吗？”不然提着行李，去哪呢？ 　　许九同也不知道。 　　他之前读高中是住校的，就寒暑假回来，大嫂的事他知道得不多。 　　就聊的这一会，又过了十分钟。 　　许八雪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九了。 　　小姑家在哪呢？ 　　许八雪想半天，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印像，“小姑是不是搬了新家了？”新家她还没去过。 　　许九同说：“小姑的新家有电话。”他记得号码。 　　许八雪看了看楼上，“阮主任家安了座机。” 　　许八雪让许九同去阮主任家打电话，许九同不肯去，他一个人，有点怕。后来还是许八雪锁了门（许九同坚持说不用锁门，都是邻居），跟许九同一块上去的。 　　上楼。 　　敲了门。 　　阮主任的媳妇麻燕芝开的门。 　　许八雪扬起笑脸，“麻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你们休息。”之前杨凤玉是让许八雪喊麻婶的。 　　听着像麻绳，许八雪还是觉得叫阿姨好。 　　麻燕芝细心的问：“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她往楼下看了看。 　　“是这样的，我爸妈他们去了小姑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他们，我想给小姑家家里打个电话，所以就上来想借您家的电话用一用。”许八雪说，“我妈一直跟我说您人长得漂亮，心肠又好。” 　　一个字，夸。 　　麻燕芝笑了，“你这孩子，不就是借个电话吗 ，来吧。” 　　说完便带着许八雪姐弟两人来到沙发边的茶机上，座机放在那了，大红色的电话，特别显眼。 　　“谢谢麻阿姨。” 　　许八雪让许九同拔通了小姑家的座机号。 　　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哪位？” 　　对面传来声音。 　　这好像是表妹任小素的声音。 　　任小素今年十八岁，也是今年高考，听小姑说，任小素的成绩是不错的，可以考上一本的大学。 　　“小素吗，我是许八雪，我爸妈现在还在你家吗？”许八雪问。 　　“在，舅妈不肯走。”任小素说，“他们在吵架。” 　　许八雪就猜到是这样。 　　她说道：“你让我大哥听电话。” 　　“好。” 　　很快电话就换了人，许华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过来，“八雪，你们直接睡吧，不用等我们。” 　　估计还得闹呢。 　　“大哥，”许八雪看麻阿姨还在旁边听着，不好说大嫂带着孩子走了，只能说，“爸妈要是不回来就让他们在那边住一晚，大哥你先回来吧，我这边有点急事。” 　　“什么急事啊？”麻燕芝看许八雪一直揉着太阳穴，问，“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家里还有点药，上面有说明书，要不我拿来你看看，该吃哪种。” 　　“麻阿姨，不用了。”许八雪说，“我就是太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这么晚过来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街里街坊的，不有句老话吗，远亲不如近邻。”麻燕芝笑着送他们下楼。 　　等看到许八雪姐弟开门进屋了，才把门关上。 　　- 　　杨凤玉在小姑子家闹得不可开交，非要让小姑子把存钱里的钱还回来，不然她不走。 　　那可不是笔小数目。 　　好几百块呢。 　　这攒了多少年的钱！ 　　许华实在是劝不动了。 　　许建来左右为难，拦着杨凤玉不让她打自己家小妹许建柔。 　　许建柔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尤其是39岁高龄生了个二胎儿子，身体就更虚了。平常换季节，这感冒都要半个月才好。 　　哪经得起杨凤玉的推搡呢。 　　“妈，我们先回来吧。” 　　许华最后劝一次。 　　“我不走，这钱不要回来，我不走！”杨凤玉说得斩钉截铁，她就不走，就赖在这了！ 　　这小姑子家哪像是缺钱的样子，这不刚换了新房子吗？ 　　缺钱吗？ 　　缺钱怎么不把房子给卖了。 　　“妈，那我先回去了，八雪说让我回去，有事呢。”许华更放心不下老婆跟孩子，八雪回来住了，虽然淑书没说什么，但是那么小的一个屋子，挤了七个人，确实是他对不起淑书。当初结婚的时候明明说过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许华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自责。 　　他是电影院的干部，当初电影院分房子的时候，本来有他一份的，可当时有个同事家里太困难了，上有老下有小，老娘老婆都病着，还租着房，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当初那个同事又求上门来了，他哪淑书都是心软的人，后来就把那个分房的名额让出去了。 　　当时想着，以后分房的时候就不让了，谁知道电影院的效益越来越差，房子早就是没影的事了。 　　现在电影院能不能开下去都不一定了。 　　许华走得很快。 　　原本三十多分钟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走到家了。 　　一口气爬上六楼。 　　回到家，许华刚进门，就看到许八雪关上门，对他说：“九同说大嫂带着孩子跟行李走了。” 　　许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等他冲到小卧室发现里面东西少了一半的时候，人就有些打晃了。 　　“大哥，你吃这个垫垫肚子。”许九同拿出许八雪打包回来的东西，“虽然凉了，但是很好吃。” 　　他告诉许八雪，“晚饭的时候妈就发现家里存折的钱少了，当时大家都没怎么吃。”大哥跟着妈走的，吃得最少。 　　许九同已经吃了一个淡黄色，外头印着花，里头包着馅的糕点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是许九同觉得特别好吃。 　　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点心。 　　他拿起一个塞到许华嘴里。 　　许华不想吃。 　　许九同硬塞进去的，“大哥，你不吃等会哪有力气找大嫂跟孩子。”还有得忙呢。 　　许华这才咽了进去。 　　他把剩下的几个也猛塞到嘴里，尝不出什么味，但是他得吃东西。 　　饱了才有力气。 　　许八雪劝道，“大哥，你别急，我跟九同分析了一下，大嫂在这边没什么朋友，我觉得她可能是去火车站了。” 　　也有可能是去旅馆，但是旅馆不便宜，大嫂手里应该没什么钱，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火车站。 　　许华有了目标，就着水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他拉开门就往外走。 　　楼上听到楼下动静，也开了门，麻燕芝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许，你家淑书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她在火车站，让你送点东西过去，说你岳母病了，要回去看望。” 　　许华这一刻才像是活了过来。 　　终于有了劲，“谢谢麻阿姨。” 　　麻燕芝道：“别谢了，赶紧去吧。”叹了口气，“你们家啊，什么都好，就是屋子小了点，我劝过你妈，让她买一套新房子，也不多贵，每个月工资里头省点，大家就能住得舒舒服服的，她就是不听。” 　　非要单位分房，她家老阮说了，现在单位资金紧张，效益不好，哪还有多余的钱建房子呢。指望单位分房，还不如去外头买。 　　杨凤玉是个会计，怎么这点账都算不明白呢？ 　　“麻阿姨，您说得对，等我妈回来，我一定劝她。”许八雪说。 　　“这就对了！”麻燕芝跟他们道了晚安之后关上了门。 　　屋里传来婆婆的声音：“这谁家这大晚上不休息，吵吵闹闹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麻燕芝早就听习惯了，也不接话，她关了灯，回了卧室。 　　- 　　六楼，许八雪家。 　　许华的岳母病了，袁淑书要回去。 　　这空着手怎么回去？ 　　许华回屋收拾好东西，提着简单的行李，准备出门。 　　“大哥，等一会。”许八雪叫住许华。 　　许华在门口，回头看她。 　　许八雪深吸一口气，把昨天预支的一百块钱塞到了大哥手里，“拿着，这可不是给你的，等你以后赚了钱，记得还我。” 　　“哪来的？”许华看着许八雪。 　　他紧紧的捏着这一百块。 　　一百块里头有一张五十的，一张二十的，还有三张十块的。 　　是凑出来的钱。 　　“预支了工资，本来想着去外头租房的。”许八雪故作轻松的说。 　　她把钱给出去也很心痛，但是她知道，大嫂这次应该是下了狠心了，她怀疑如果大哥两手空空的过去，只怕这婚姻要出问题啊。 　　她的房子啊。 　　许八雪心里都想哭。 　　她还给了江小丽十块，再加上这几天花的，之前的奖金五十块，再除去之前买本子跟笔的钱，路费…… 　　她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二十多块钱了。 　　人生艰难啊。 　　许华没跟许八雪说谢字。 　　他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等看完你大嫂的娘家人，我们直接从那边出发，去南方。明天爸妈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 　　他叹了口气，“让他们不要再为钱的事吵架了。” 　　他就不该有那念想。 　　父母的的钱，他不该拿。 　　“大哥，他们是为钱的事吵，又不是为你。就算你不要那钱，妈发现钱不见了，也会跟现在一样的，你别自责了。”许八雪觉得这个大哥真是太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杠了。 　　这样活着不累吗。 　　许华走了。 　　也不知道许八雪的劝解他听进去了没有。 　　这一晚上，杨凤玉跟许建来者没有回来。 　　昨天晚上许八雪是睡在大哥跟大嫂原来的床的，其实就是错开的上下铺，下铺这边更大一些。这种狭小的屋子，能住就不错了，已经顾不上之前是谁的床了。 　　哪有那么多讲究。 　　当然了，许八雪还是换成了自己的床单跟被套。 　　从宿舍带回来的，干净的。 　　她还以为自己换了地方会睡不安稳，没想到睡得挺好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七点出发。 　　等公交，去电视台。 　　这边的车费三毛钱。 　　许八雪买票的时候，心在滴血。她不是因为这三毛钱的车票钱难过，而是为自己那平白没了的一百块工资难过。 　　还说今天中午抽个空去看房子的。 　　三十块！ 　　果然是巨额！ 　　她现在根本就拿不出来。 　　- 　　“许八雪，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吴湛在电楼台楼下碰到许八雪了，一看许八雪这精神状态堪忧啊。 　　张诺纯骑着自行车到了，把自行车锁上，走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许八雪盯着张诺纯的自行车发呆。 　　她记得自己家里也有自行车，对，她现在住的地方可是自行车厂的家属楼，父母是自行车厂的员工。 　　没道理弄不到一辆自行车啊！ 　　她今天回家就去找找，明天也骑自行车来上班！ 　　这样就可以省下一笔交通了。 　　许八雪以前不知道自己会为了三毛钱的车票钱省成这样。 　　吴湛笑着跟张诺纯说，“你看许八雪，怎么蔫了。” 　　张诺纯也好奇，“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有！ 　　缺钱！ 　　张诺纯是小富婆！ 　　许八雪眼睛一亮，可以找张诺纯借钱。 　　等会。 　　现在先不急着开口，许八雪发现了，自己手里有多余的钱之后，就会莫名破财，各种原因。 　　比如这次，大哥要出远门。 　　真是不得不给啊。 　　许八雪认真的想了想，决定中午先去卖房的地方看看，等确定要了之后，再一口次找张诺纯借钱，定下！ 　　许八雪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还问他们：“你们知道最近售楼处有一个卖房活动吗，O首付，每月付贷款就行。” 　　张诺纯：“我家不缺房子。” 　　吴湛：“我爸刚在附近给我买了一套房。” 　　许八雪扭头就走。 　　吴湛还有两个字没说出来，全款。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说出这两个字会发生可怕的事。 　　“吴湛，周玲有事找你帮忙。”张诺纯提了一句。 　　“什么事？” 　　两人边走边说。 　　- 　　许八雪在洗漱间用凉水洗了把脸。 　　这下清爽了。 　　脑子里挥子不去买房的事终于被她压了下来，现在要工作，工资都拿了，得加油干！ 　　今天装修部的容采白设计师过来了。 　　这次朱台长也在，许八雪拿出之前想好的装修要求跟呈现效果，跟容采白讨论了起来。 　　“我希望这个灯光在这里……” 　　“轨道跟摇臂这么装……”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上午，施工队把装修的材料送了过来，下午就可以开工了。 　　朱台长给许八雪的任务就是在这边盯着。 　　他自己又去开会了。 　　许八雪还说中午要看房的。 　　要是去看房，来回一趟要六毛钱，还是等明天把家里的自行车骑来，中午骑过去看房，省一笔费用。 　　许八雪觉得自己真是精打细算。 　　下午，许八雪又忙了起来。 　　四楼开始装修，吵杂声灰尘不断，四楼的其他工作人员在朱台长的安排下，暂时都搬到了其他楼层。 　　哪边有多的办公桌就坐哪。 　　许八雪跟张诺纯分到了五楼。 　　平常的时候许八雪还是呆在四楼，盯施工。 　　下午下班回家。 　　许八雪在自家楼底下碰到了杨凤玉：“妈，咱们家自行车呢？” 　　杨凤玉脸色铁青，盯着许八雪：“你哥跟你嫂子的东西怎么不见了？”老大以前的床跟柜子里头装的全是许八雪的东西。 　　这丫头该不会把她哥跟她大嫂的东西全扔了吧！ 第19章 019 　　许八雪一琢磨, 她妈不会不知道大哥跟大嫂把东西都带走了吧。 　　九同呢？ 　　他没跟妈说吗？ 　　于是许八雪问杨凤玉：“妈，大哥跟大嫂昨天晚上坐火车走了，这事你不知道吗？” 　　杨凤玉不知道啊。 　　“怎么半夜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杨凤玉这会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大嫂的亲妈病了, 走得急。”许八雪把事情说清楚后, 问杨凤玉, “妈, 咱们家以前那台自行车呢？” 　　这可是自行车厂呢，可不能自家不弄一台的。 　　而且, 父母上班近, 应该用不上, 正好给她用。 　　应该是暂时用一下。 　　“问你爸。”杨凤玉丢下这句就往外走，走得很急。 　　“妈你去哪？”许八雪站在原地问。 　　“去你大姑家！” 　　许八雪大姑家条件还不错，大姑家里有个门面，自己开了个早点铺子，虽然辛苦些, 但是手里有不少流动的活钱。 　　大姑家的大儿子在科龙上班, 那个单位效益很好，一年发十六个月的工资, 过年过节发了不少好东西。 　　杨凤玉这次, 只怕是借钱的。 　　大姑对娘家人不错, 就是姑夫那张嘴，说话不太好听。 　　许八雪见杨凤玉走远，上了楼。 　　回家就看到父亲许建来了, 脖子有两道长长的红印子，像是指甲抓出来的, 好在不深，估计养两天就能好。 　　许建来往许八雪身后看, “你妈呢？” 　　杨凤玉跟他吵完，看到五点多了，就去楼下等许八雪了，估计是为住着的。 　　屋子还是太小了。 　　许八雪道：“去找大姑了。” 　　许建来腾的一下站起来，立刻就要去把杨凤玉追回来。 　　“爸，大哥跟大嫂昨天晚上去了火车票，大嫂的妈妈病了，估计在那边呆一阵。”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得大哥自己跟父亲说。 　　许八雪不会多事。 　　许建来脸色一变。 　　亲家病了，这去看望病人要钱，这坐火车，火车票也要钱。 　　老大干活的那家电影院，从去年开始工资就一直是断断续续的，今年又开了一家大商场，里头的电影院座位新，设备好，人都被抢走了。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出这个门。 　　许建业说话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诉许八雪：“你小姑她婆婆在医院，她家里的钱借出去了，已经收账了，只是医院的钱要得急，一时补不上，我这只是借过去给你小姑周围一下，她说下个礼拜就还。” 　　很快就能拿回来了。 　　要是凤玉跟大弟借了钱，等小妹把这钱还回来，他就把大妹的这钱还上。 　　这样一想，许建业顿时安了心。 　　许八雪：“哪个医院？你问问小姑，明天你让妈过去看望一下。” 　　“不行，你妈跟你小姑的婆婆处不好，去了只会吵起来。”许建业不同意。 　　不能跟病人吵 。 　　许八雪说：“行，那爸你自己去看，你问清楚，是哪家医院，哪个病房，什么病。” 　　病了？ 　　家里有人生病了，昨天晚上还能跟她妈吵一宿？ 　　不急着去照顾病人？ 　　看小姑的年纪，她婆婆最少七十了吧。 　　许八雪道：“爸，大姑家里件比咱们家好，小姑怎么不跟大姑借钱啊？她家活钱多，还不用去银行取呢，比你送过去快多了。” 　　这要真是医院救命的事，大姑也不会小气的。 　　许建来一愣。 　　许八雪也提示了。 　　多的不想再多了，听得进去的可以多说说，听不进去的说再多也没有用。 　　许八雪转而问起自行车的事，“爸，咱们家自行车放哪了？我天天上班，坐公交车太挤了，又费钱。” 　　许建来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说：“咱家的自行车在你小姑家，我去拿回来。”说着就出门了。 　　他去小妹家看看。 　　“爸，千万记得拿回来啊，我上下班要用的！”许八雪再三强调。 　　明天还要骑着自行车去看房呢。 　　“你放心。”许建来走得很快，下楼之后一会就没影了。 　　晚上吃什么呢？ 　　许八雪去厨房翻了翻，昨天张诺纯给的打包的好菜，昨天大哥走的时候让大哥带走了，让他们在火车上吃。 　　今天中午家里好像没做饭啊。 　　锅里干干净净的。 　　许八雪决定下个面条凑和一下。 　　杨凤玉去了大姑家，应该会在那边吃晚饭，父亲在小姑家吃。 　　锅里放水，要是水烧开弟弟许九同还没有回来，那她就煮一个人吃的份量。 　　冷水刚下锅。 　　许九同就回来了，他打开门之后没进来，伸着头往屋里看，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 　　屋里很安静，没吵架。 　　许九同松了一口气，这才走进屋子。 　　存折的钱少了，这一阵有得闹呢。 　　“九同？”厨房里传来许八雪的声音，“你回了？” 　　“姐。”许九同走进厨房，“爸妈不在啊？” 　　“妈去大姑家了，爸去小姑家了，你吃面条吗？” 　　“吃！” 　　那就多煮一份。 　　除了面条，加些青菜，再一人一个鸡蛋，再打一个鸡蛋搅一搅，整个面汤的汤汁就能鸡蛋花了。 　　看着不错。 　　许八雪煮东西是乱煮，反正能吃。 　　味道还行。 　　至于卖相，看运气。 　　- 　　小姑家。 　　许建来到了，正在跟小妹许建柔说自行车的事：“八雪现在上班了，离单位远，说是想骑自行车去。”他看着许建柔，“前年我家那台自行车邓达借过来一直没还，孩子要用，我过来拿。” 　　许建柔说：“邓达去他妈那边了，还没回来。” 　　许建来想起许八雪说的话，“是住病了吗？在哪个医院，我去过去看看。” 　　许建柔道：“哥，你家里的钱都借给我了，就别去了，过去看病人还要买东西，算了。” 　　“这是礼数，不是钱不钱的事，是哪个医院？”许建来很坚持。 　　“不用了。”许建柔怎么都不肯说。 　　“那问小素（许建柔的女儿），她奶奶病了，她总该知道在哪。”刚才许建来来的时候，看到邓小素进屋了。 　　他站起来往那边走。 　　许建柔这屋子是新换的，空间挺大，还是三室的，两孩子都有自己单独的屋子。 　　这屋子比许建来家大多了。 　　住着也舒服。 　　“哥！”许建柔拦住许建来，“小素在学习呢。” 　　“她高三毕业，还学哪门子习？”许建来是不想怀疑小妹，可现在小妹百般阻拦他去看病人，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是相信亲人，但不是傻。 　　“你婆婆是不是在医院？”许建来盯着许建柔，“我可是你亲哥，你连我都要骗？” 　　许建柔本来气色就不好，许建来这一说，她脸色更白了，身子一晃，跌座在椅子上，然后委屈的哭了出来。 　　“哥，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我说了下个周就还你！” 　　这还是亲哥哥呢。 　　许建来板着脸，看着许建柔哭。 　　这次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看到小妹哭，就什么都答应。 　　大儿子带着媳妇孩子两手空空的去了老丈人家，许建来不用想都孩子儿子在那边会受到什么待遇，尤其是亲家母还病了。 　　要是拿不出钱来…… 　　许建来这会是真后悔了。 　　谁知道这事就是这么巧呢。 　　邓小素听到亲妈在哭，从屋里走了出来，“舅舅，你们别吵了，那钱我听我爸说，已经拿出去打点了。” 　　花都花了。 　　“打点？”打点什么，许建来没听明白。 　　“我爸下岗了。”邓小素说，“他拿着钱去打点新工作了。”塞红包去了。 　　许建来扭头看许建柔。 　　许建柔心里堵着气：“是，等邓光找着新工作，发了工资，就还你钱！”她说，“放心，就那么几百块，又不是还不上。” 　　发了工资再还。 　　那得先有工作，而且，还不知道工资有多少钱呢。 　　许建来心里发冷，“为什么不实话实说？”为什么要瞒着。 　　“说了你还肯借吗？”许建柔道，“你没看昨天大嫂来我家闹成什么样吗？”这新房子才住上就闹了那么一出，周围的邻居都在看笑话。 　　许建来知道这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也不想说了。 　　只问：“我那自行车呢？” 　　邓小素刚想张嘴，被许建柔瞪了回去，之后许建柔带着许建来到了楼下，只见她指着一堆破铜烂铁，只能勉强认出是个报废的自行车，“在这。” 　　她带着歉意说，“有一次下雨，邓光骑着自行车出门，撞到路边的栏杆了。” 　　许建来一眼就认出这个报废的自行车压根就不是他们车厂生产的。 　　他那台是自己组装的。 　　所有零件他都认得。 　　许建来这一次无比清晰的知道了，谁是家人，谁是外人。 　　许建来走了。 　　许建柔回到新家。 　　邓小素问：“舅舅呢？”不吃晚饭了？ 　　米都煮了。 　　许建柔嗯了一声。 　　邓小素问：“妈，舅舅那自行车……” 　　“你舅舅那自行车就在楼下，报废了，你给我记住了。”一辆自行车一百多呢。 　　许建柔希望大哥能拦着大嫂，别让大嫂再来闹了。 　　邻居都笑话了。 　　- 　　许建来回家。 　　许八雪在客厅练字呢，门一开就看到许建来了，“爸，自行车拿回来了吗？” 　　许建来脸色灰暗，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 　　好半天才回答许八雪，“我明天去厂里给你淘一个。”厂里有质检没过分的，他去找一找，把各个不过关的拆下来，修补修补，就到时候就可以给女儿用了。 　　那就是没拿回来。 　　许八雪：“爸，记得弄个矮点的，太高了我骑不惯。” 　　那大三角太高了。 　　“好。” 　　许建来往卧室走。 　　“爸你吃了吗？”许八雪顺口问了一句。 　　许建来什么都没说，但是肚子叫了起来。 　　许八雪看着许建来自己走进了厨房。 　　去趟小姑家，饭都不给吃啊。 　　可以的。 　　许建来随便弄了点面条，吃完没多久。 　　杨凤玉回来了。 　　脸色巨难看。 　　钱是没借到多少，倒是受了一肚子气。 　　许八雪识相的拿练字的本子回到了卧室。 　　门刚关上。 　　外头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主要是杨凤玉单方面在输出。 　　这一次许建来什么都没有说。 　　吵得真厉害啊。 　　许八雪跟许九同齐齐叹气，谁都没有出去。 　　这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事，出去了还要受战火攻击呢。 　　许八雪晚上做梦都是杨凤玉在咆哮的声音。 　　第二天。 　　许八雪早早的就出门了，许九同跟她一样早，他去图书馆。 　　公交没到站许八雪就下了，这里有个邮局，可以寄东西。 　　先买邮票。 　　又是一笔小支出。 　　许八雪把之采访的有关工厂效益分晰的稿子寄了几份出去，报社，杂志社都寄了。她修改了五回，质量非常高。 　　希望能赚一点稿费吧。 　　之后走到电视台。 　　去三楼食堂吃了早餐。 　　四楼装修队已经进驻了。 　　在三楼都能感觉到楼上的震动。 　　许八雪默默记下，隔音是重中之重。 　　中午，碰到吴湛了。 　　吴湛看到许八雪就过来了，脸色凝重，“你可千万别去学校了，杜明珠昨天回宿舍了，被江小丽的家人堵住了，差点就被带走了。” 第20章 020 　　许八雪猜到了江小丽的家人还不死心, 但是她没想到杜明珠会去宿舍。 　　“她去宿舍做什么？” 　　杜明珠的东西不是早就搬走了吗。 　　吴湛正想说这事呢，“杜明珠她搬家的时候落了东西，好像是书还是什么的, 今天去的时候你们宿舍已经空了, 她想让你们找找, 要是找着了, 还给她。” 　　“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许八雪：“我的床靠门这边，还是下铺, 跟杜明珠那隔得远, 我没看到什么书。” 　　不在她这。 　　“那你问问陈晨跟张诺纯。”吴湛说, “周玲我问过了，她也说没有。” 　　“回头见着我会问的。”许八雪心想，要是陈晨跟张诺纯真的带走了，回头让她们先拿过来，她先看看。 　　看看杜明珠到底是什么样的字迹。 　　研究一下。 　　吴湛走之后。 　　许八雪在五楼找个了安静的地方, 拿出从单位找出来的信纸, 开始写信。 　　这是寄给周星辰的私人信件。 　　本来她是昨天就要写的，可是周玲她们约她出去吃饭, 回到家又是一堆的事, 忙到今天, 直到现在才喘口气。 　　写信语气要真诚一点。 　　许八雪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她在思考该怎么写，该告诉周星辰多少。 　　想了十多分钟。 　　许八雪终于动笔了, 她决定把无缘去国家台的始末告诉周星辰，有人用她的名义寄了放弃的书信。 　　导致‘许八雪’没了工作。 　　她希望周星辰能帮忙把国家台收到的那封信拿回来, 找出幕后黑手。如果信的原件没有办法拿回来，她希望周星辰可以把复印件寄回来。 　　上面还留了现在电视台的工作电话。 　　许八雪检查三遍, 确定没什么问题，贴上之前寄稿件时特意多买的邮票。 　　一点半了，现在去寄信有些来不及了。 　　她要特快加急的。 　　虽然贵一点点，但这种钱不能省。 　　当然，要是太贵的话，那还是平邮吧。 　　下午许八雪除了盯四楼的装修之外，把新节目的策划书方案又整理了一遍，之后唐部长带着化妆师过来找许八雪。 　　化妆师看到张诺纯的妆后，非要过来跟许八雪讨教。 　　“我叫伊茹。”化妆师伊茹热情的跟许八雪握手。 　　她二十四岁，从香江那边学的化妆，非常擅长现代妆跟烟熏妆。 　　她恨不得现在就问许八雪，张主持人脸上的妆是怎么画出来的！怎么会那么好看！ 　　那妆面怎么会那么清透呢？ 　　可现在她跟许八雪才刚认识，她觉得那是许八雪压箱底的本事，就算她问了，许八雪也不一定告诉她。 　　伊茹决定先跟许八雪处好关系，等以后亲近了，再问。 　　那时候说不定就能把许八雪画清透妆的秘诀问出来。 　　“许八雪。”许八雪伸出手。 　　许八雪见过伊茹一次，当初张诺纯第一天试播的时候，这位化妆师急着给一个梦姐的资深主持人化妆，走得很匆忙。 　　伊茹是化妆师，以后有节目，肯定需要她的。 　　两人聊得还不错。 　　伊茹是电视台有编制的化妆师，只不过电视台化妆师的待遇不高，她经过谈姐（电视台的另外一位资深化妆师的介绍）的介绍，最近接洽了一个现代剧组，给里面的配角化妆。 　　她跟许八雪说起了给女配角化妆的烦恼，“那个女配角，眼睛不大，非让我给她画大，画好了又嫌显得眼珠子小了。” 　　真是难侍候。 　　电视剧？ 　　“什么剧，咱们台里的自制剧吗。”许八雪问。 　　“不是不是，外头拍的剧。”伊茹连连摇头，“咱们台可没有拍剧。”总台也没有拍。 　　拍电视剧很花钱的。 　　许八雪明白了。 　　唐部长把伊茹带过来就走了，伊茹跟许八雪聊了一会，十楼的人过来找她，谈姐外出了，伊茹得去十楼给录节目的嘉宾化妆。 　　“几个？” 　　“有八个吧。” 　　伊茹一听有八个人，眼前一黑，“男的女的？”要是男的，那就不用化。 　　“女性。”录的是一个女性节目，女性同胞在不同年纪对婚姻的看法。请过去的有未婚的，有结过婚的，还有离婚的。 　　压轴的是两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活得很潇洒，大家应该对她们的生活感兴趣。 　　这可怎么办。 　　伊茹看到了许八雪，眼睛一亮，“八雪，等会还有事吗？”要是许八雪等会不忙的话，或许可以…… 　　许八雪拿出一个很厚的策划案，“朱台长说让我下班之前交给他，刚才就想过去的。”有事。 　　“这样啊。” 　　伊茹叹了口气，“那我走了。”得赶紧去干活了。 　　谈姐每次这个时候都不在。 　　唉。 　　许八雪拿着策划的钱，肯定不会干化妆的活。 　　除非加钱。 　　张诺纯那是友情妆。 　　自从四楼开始装修之后，办公室就打乱了，找台长找同事都不容易了。除非朱台长主动现身，许八雪在五楼晃了一圈，没看到朱台长，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了，正准备下班，朱台长从六楼下来了。 　　正好碰到了。 　　许八雪把策划书递了过去。 　　朱台长有件事要跟她说：“你跟我来。”他拿着策划书领着许八雪上了五楼，找了个没人的小会议室。 　　许八雪一看，吴湛也在。 　　一共就三个人。 　　朱台长坐下，看着吴湛跟许八雪，“是这样的，有个投资商想投咱们电视台的节目，你们两个脑子好，明天投资商过来，你们跟投资商聊一聊，根据主他们要求定制一个节目。虽然咱们台的场地在装修，但是你们不要怕，我已经联系好了。” 　　他说，“七楼有个室内摄影棚，晚上七点之后是闲置的，我们四楼装好之前，节目可以在那里拍。” 　　定制节目。 　　许八雪问：“是什么样的投资商？哪一类，服装，电器？还是吃的东西？” 　　朱台长说，“是合资的企业，卖火腿肠的。” 　　正常情况下，企业不是在现在的节目里做广告吗，他们新台就有这种投资的待遇吗？这种投资新节目，金额比较大吧。 　　许八雪问：“台长，那个单位投的预算大概是多少？”钱的多少决定了节目呈现效果。 　　朱台长说：“这就是你们明天要谈的内容。 　　他着重的看向吴湛，“这事就交给你了！” 　　吴湛口才很好。 　　他相信吴湛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朱台长再三强调，“一定要把投资商留住，”刚才还有一点没说，“投资商还在犹豫投咱们哪个台，这次会面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明天你们就跟我在身边，脑子要灵活一点。” 　　许八雪点点头。 　　这才正常嘛。 　　一个刚成立的新台，收视率都拿不出来，正常人怎么会拿钱…… 　　朱台长对吴湛说：“你跟的那个假药的案子先放一放，”忽然又改口，“交给那个小黄，让她试试。” 　　要是投资商能谈下来，这新节目这边吴湛就脱不开身了。 　　“台长，这事我在追的，我想把这个新闻查完。”吴湛保证，“不会耽误其他活的。” 　　他不想把这个新闻交给别人。 　　假药案是个团伙作案，专骗老年人的，说是什么灵丹妙药，吃了包冶百病，不用去医院。还能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 　　光吴湛知道的，就有五个上当受骗的老人，吴湛要把这个团伙揪出来。 　　曝光。 　　希望新闻播出之后，让观众记住这种骗局，以后不要上当。 　　当然了，这个案子吴湛发现后，就通知了警方，现在两边是在合作。 　　吴湛给消息，警方查案。 　　吴湛都这么说了，朱台长也没有强求，他现在就一个要求，把明天的投资商留下来。 　　这小会开完，已经五点多了。 　　朱台长让许八雪跟吴湛先走，他留下来看这个游戏节目的策划案，刚才许八雪给他的。 　　他晚点回去。 　　吴湛跟许八雪：“假药的案子你可别跟别人说。”他声不大。 　　许八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肯定不说。 　　吴湛匆忙走了。 　　许八雪刚走到电视台楼下，就看到陈晨跟周玲了，张诺纯没在。 　　“许八雪。”陈晨看到许八雪了，招手。 　　许八雪走了过去，“周玲跟你说了吗，这几天别去学校，更别去宿舍。” 　　“说了。”陈晨笑，“我找着工作了，都是托王主任的福，我家里人让我去谢谢王主任。”她说，“去教学楼那边应该没关系吧。” 　　不去女生宿舍。 　　许八雪说：“缓两天吧，吴湛说杜明珠去学校都被江小丽的家人给堵住了。” 　　陈晨跟周玲很吃惊。 　　陈晨个子矮 ，杜明珠那一米七个头都被江小丽家人给堵住了，她这小个头，去了还不是一堵一个准啊。 　　她决定还是听许八雪的，缓两天去。 　　“对了，还有件事，”许八雪说，“吴湛说杜明珠有东西落在宿舍了，好像是书本子之类的，你们有没有拿错？” 　　周玲表示没有。 　　她东西不多。 　　陈晨不知道，她搬家那天东西是她家里人帮她收的，她得回去找一找，“我回去看看。” 　　许八雪没见张诺纯。 　　一问，才知道张诺纯还在录节目，估计弄到八点了。 　　陈晨都过来了，大家肯定一起吃一顿啊。 　　外头馆子。 　　许八雪深吸一口气，决定省钱，“去电视台食堂吃吧，这边晚上的菜还不错。”因为工作人员会忙到很晚，食堂下班得也晚。 　　还好这食堂卡里有钱。 　　改成自行车后，公交费也可以省了，应该就没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了吧。 　　“好啊，我还没尝过电视台的饭菜呢。”陈晨笑嘻嘻的答应了。 　　周玲跟许八雪一样穷。 　　当然更愿意去食堂。 　　食堂的晚餐还是不错的，吃完饭，都各回各家了。 　　现在住在家里了，不能回去太晚。 　　糟糕，信还没寄。 　　前面有个绿邮筒，是寄呢，还是等明天的特快呢？ 　　明天早上寄。 　　许八雪是这样想的，可是从那走过去的时候，手没忍住，把信给扔了进去。 　　她在邮筒前面站了一会。 　　最后决定回家。 　　寄都寄了。 　　不行再寄一封。 　　许八雪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杨凤玉眉头就没舒展过。 　　“今天同学在出版社工作，下班之后来找我了。”许八雪说。 　　杨凤玉脸色缓和了一些，她走进厨房，把给许八雪留的饭菜从锅上拿了出来，等凉了准备放到厨柜里，明天热了吃。 　　许八雪看到了。 　　等杨凤玉从厨房出来，她说道：“麻阿姨说咱们家地方小，可以换个大点的屋子……” 　　话还没说完。 　　杨凤玉就打断了，“你看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换得成吗？” 　　就是有存折里那些钱，她也不换。 　　女儿许八雪都到电视台工作了，干个几年，结了婚，就能分房子，到时候有个有单位的丈夫，一人一套，就两套房子了。 　　多好。 　　儿子们也是一样。 　　到时候这屋里就剩她跟许建来，哪住不下了？ 　　就是苦这几年，熬过去就是了。 　　许八雪没再说了。 　　要是许八雪知道杨凤玉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告诉杨凤玉，时代是会变的。 　　单位福利房以后就要消取了。 　　许八雪找了一圈，没找着杨许建来，“爸呢？”她要的自行车现在怎么样了？ 　　“你爸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杨凤玉怀疑许建来是跟她赌气，故意不回来。 　　所以啊，她晚饭都没有给许建来留。 　　许建来是十点才回来的。 　　杨凤玉已经睡了。 　　许八雪听到开门声从小卧室里出来了，“爸。”她想说许建来要是为自行车的弄到这么晚，其实不用这样。 　　没有也可以的。 　　不就是三毛钱吗，一天六毛，三十天…… 　　十八块啊。 　　有点多啊。 　　许八雪闭嘴了。 　　许建来脸上手上都有黑色的污渍，他手里拿着一把小钥匙，看到许八雪他就笑了，“车放下楼下了，白色的那辆。” 　　他过来把钥匙放到许八雪的手上，“明天早上我带你下去看看。” 　　他忙活了一天，才弄好的。 　　原本支架是不同色的，他还拿了厂里的白漆把自行车刷好了。 　　一晚上就能干了。 　　“谢谢爸。”许八雪觉得手里的钥匙很沉重。 　　“你明天还要上班，去休息吧。”许建来去了厨房，那边有水龙头，他要接水洗一洗。 　　“爸，锅里有热饭。”她偷偷从厨柜里拿出来蒸上的，家里是煤炉跟煤气混着用的，煤炉平常下面的盖子留一条缝，上面放带装满水的铝水壶。 　　之前有人在家的时候，煤炉就一直没熄。 　　这会许八雪就是用煤炉小火蒸饭的。 　　“还是我闺女懂事。”许建来黝黑的脸都笑出褶子了。 　　许八雪看到许建来吃饭，这才回了小卧室。 　　许九同坐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她。 　　许八雪进门吓了一跳，“你怎么又醒了？” 　　许九同坐起来。 　　两人的床边是有帘子的，帘子一拉，就各是各的空间。 　　现在许九同把自己的帘子给拉开了。 　　“姐，你说会有学校录取我吗？”许九同忧心得睡不着。 　　去年没考好，今天复读了一年，他高考那两天答题的时候觉得还不错，可这几天，一下子又觉得答案不对了。 　　他现在都不敢回想题目了。 　　许八雪关上门，“不要再想了，七月就知道了。” 　　许九同怎么可能不想。 　　他每天晚上做梦都梦到自己没考上本科线。 　　许八雪问他：“你十九了吧。” 　　是的。 　　许九同复读了一年，今年十九岁。 　　“要不你出去看看，找个暑期工，打发打发时间。”许八雪说，“要是忙起来就不会想高考的事了。” 　　许九同点点头。 　　可是，他会什么呢？ 　　“报纸上有招工广告，你自己翻一翻，去的时候不要怕，胆子放大一点，就当是去玩。”许八雪笑，“每天去找工作，这一天去一家，这一个月就能晃过去。” 　　许九同道：“我会试试的。” 　　这天晚上，他睡得莫名安心。 　　- 　　第二天，许八雪看到了自己的自行车。 　　许建来指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对许八雪道，“这个不高，你来试试。”座椅他调过了，应该是刚刚好。 　　许八雪打开车锁，把链子放到前头的车筐里。 　　然后上车骑了一会。 　　“怎么样？”许建来问。 　　许八雪比了一个大拇指，很棒，“好！” 　　许建来放心了。 　　许八雪骑了几个回来，真是越骑越顺，“爸，你这改装自行车的手艺不错啊。” 　　许建来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个想法。 　　“爸，我去上班了。”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走了。 　　到了电视台，朱台长已经在电视台的楼底下等着了。 　　许八雪心里一惊，应该没迟到吧。 　　朱台长看到许八雪，“投资商八点半就到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把衣服整理整理。 　　许八雪赶紧锁了自行车，“台长，我先上去吃个早餐。”吃饱了才有劲干活啊。 　　这次许八雪要的都是扛饿的。 　　包子，豆皮 　　等会忙起来还不知道到几点呢。 　　许八雪吃完下楼的时候心里想，幸好昨天把信给寄了，要不然今天忙起来挂急件估计又没那个时间。 　　这晚几天挂急件跟早几天寄信，估计是差不多到的。 　　八点半。 　　投资商到了。 　　“朱台长，久仰久仰。” 　　“洪老板，你太客气了。” 　　洪老板个子不高，人有点胖，尤其是那凸出的肚子，跟头上有点秃的头发，特别显眼。 　　他身后走出来了一个姑娘，很年轻，长得跟洪老板有点像。 　　“这是我闺女，叫甜甜。”洪老板露出为难之色，“这孩子从小就想上电视，今天听说我来电视台，就非要我带她来看看，怎么劝也不听。” 　　“没事，您闺女想看电视台，就一起看看。”朱台长笑，“又不是什么保密单位。”之后，他把身后的许八雪跟吴湛介绍给了洪老板，“这是小许，这是小吴，他们都是年轻人，跟你家甜甜差不多大，年轻人能玩到一起，就让小许他们带甜甜去里头转转，您看呢？” 　　洪老板转头看闺女。 　　“好。”洪甜甜答应了。 　　她长得还不错，称得上小美人，可真正说有什么让人印像深刻的地方，还真没有。 　　说起来，洪老板这闺女比他本人还高那么一点。 　　许八雪带洪甜甜去电视台不重要的部门稍稍转了一下，洪甜甜很满意。 　　她偷偷的跟许八雪透露了一个消息，“只要你们让我上节目，我爸就愿意投钱！” 　　这是她跟她爸商量好的。 　　这事许八雪做不了主。 　　那得看朱台长的意思。 　　洪甜甜看着许八雪：“你觉得怎么样？” 　　她上电视的事。 　　许八雪：“这事我会跟我们台长说的。” 　　她忽然问洪甜甜，“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五岗中学。” 　　许八雪过了一会，又问，“初级中学还是高级中学？” 　　“初级中学，初中！”洪甜说！ 　　这。 　　想进电视台，想露脸，只怕有点难度啊。 　　不是别的，就是稿子有点多啊，得背啊。 第21章 021 　　许八雪表情不变, 在洪甜期盼的目光下，还是那句话：“我会跟朱台长说的。” 　　至于朱台长是怎么安排，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 朱台长还自掏腰包请父女俩在电视台的食堂吃了饭。 　　朱台长提前买了好菜送到食堂, 还给食堂的大厨刘师傅买了包烟, 刘师傅答应帮朱台长做这顿午饭了。 　　朱台长带人过来吃的时候, 菜全部做好了，红烧肉, 水煮鱼, 干捞粉丝, 麻婆豆腐，小炒肉，还有一盘青菜…… 　　五个人，六个菜。 　　还是大盘子装的，量足得很。 　　来食堂吃午饭的工作人员都被这香味给引过来了。 　　有几个晃了好几圈, 还跟朱台长打了招呼, 都是认识的。 　　还有一个特别熟的朋友似乎想坐下来一起吃，朱台长保证下回请他, 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朱台长打发完人, 这才笑着跟投资商洪老板说：“我们食堂的刘师傅, 祖上可是出过御厨的。”这做菜的手艺可是没话说。 　　之前还有五星级的饭店来挖人呢，开的工钱特别高，就是这样, 刘大厨都没走。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洪老板第一筷子就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红烧肉一口咬下去，化在嘴里, 那肥肉一点都不腻。 　　好！ 　　许八雪也跟着沾了光。 　　她只尝了一块红烧肉，之后夹的就是离好最近的小炒肉。 　　洪老板吃了三碗米饭, 最后一碗就着红烧肉的汤汁下饭，大大的满足。 　　像是撑着了。 　　洪老板确实是吃撑了，吃完就带着女儿回去了，任凭女儿怎么劝说留下来，下午试录之类的话，洪老板都没同意。 　　送走洪老板，朱台长也是松了口气。 　　这回这顿饭，对他来说可是大出血了。 　　下午，朱台长又把许八雪跟吴湛叫到了小会议室。 　　许八雪把洪甜甜的情况跟朱台长说了，洪甜甜透露的意思是，只要她出镜，露脸，这节目就能投资。 　　朱台长久久无话。 　　吴湛琢磨着，有个小想法，“记者也可以出镜。”让洪甜甜试试记者？ 　　许八雪不看好：“记者在外头吹风雨打的，你觉得她会愿意？” 　　现在是天气好，等夏天，曝晒，冬天，刮风下雪的。 　　那受得了吗？ 　　商量了一会，没个结果，最后这事还是得朱台长拿主意。 　　一晃，又三点了。 　　朱台长跟许八雪两人说道：“你们累了一天了，现在就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四楼在装修，现在总台里头其他台的演播室摄影棚都有人用了，他们这新台也没法用。 　　这招待人挺累的。 　　朱台长就让他们提前下班了。 　　“谢谢台长。”许八雪求之不得呢。 　　昨天还说呢，今天要是骑了自行车过来，就趁着中午去卖房的那小区看看。本来，今天招待投资商，中午又不能走，还以为这看房这事又要往后拖了，没想到，朱台长让她提前走了。 　　两小时，怎么看都够了。 　　“台长明天见。” 　　许八雪到电视台楼下，骑上自行车，拿着卖房宣传单看了一眼，东港路，南山小区。 　　她收起宣传单，骑着自行车往那边去了。 　　一路问去，中间有个阿姨指错路了，多花了十几分钟。 　　南山小区。 　　是这吗？ 　　许八雪扶着自行车，远远看着看了一会，前面那一围起来的地方是在建小区，上面还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里面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忙碌着。 　　这个小区房子已经建起来了，就是屋顶没有盖。 　　许八雪仔细观察着。 　　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宣传单，走到许八雪面前，笑容满面的问道：“小姐，你是来看房的吗？” 　　小姐，这称呼真让人不适应。 　　许八雪：“我姓许。” 　　“许小姐。” 　　“许同志。”许八雪纠正。 　　同志这个称呼在十多年前盛行，现在都没什么人这么叫了。 　　年轻西装男人迟疑了一下，“小许同志。” 　　许八雪点点头，说，“我是来看房的。”她指着前面施工的工地问，“那就小区的房子吗？” 　　年轻西装男：“对。” 　　他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姓何，叫何绪，是南山小区售楼部的经理，你是过来咨询房子的吗？”他问，“你想买多大的房呢？” 　　许八雪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何绪指着施工小区对面说，“我们售楼部的办公室在那边，那边有休息区，我们去那边坐着谈，您意下如何？” 　　许八雪推着自行车跟着何绪去了售楼部办公室。 　　因为不远，就没骑。 　　许八雪有些意外。 　　这个售楼部的办公室不大，两层，一层大概六十多平，跟旁边的店铺比肯定是大的，但是跟后世的售楼部比起来，这个办公室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寒酸了。 　　许八雪把自行车锁好，这才走进售楼部的办公室。 　　这一楼是待客厅，虽然小，但是沙发椅子什么的都有，只见何绪经理去咨询台那边，拿了一罐健力宝出来，递给许八雪，“一路过来渴了吧。” 　　健力宝一瓶两块钱。 　　许八雪说：“谢谢，我不渴。” 　　“拿着，免费的。”许绪经理笑着说，“你们看房的大老远过来一趟不容易。”他指着一个绿色的软沙发说，“坐这边，光线好。”说完，他就去拿了售卖小区的资料跟宣传册过来了。 　　这个许经理很会做人啊。 　　许八雪心想。 　　“我们这个小区是一共有18栋，规模不小，户型呢一共有四种，有一室，二室的，三室的，三室的有两种户型，一种是三室二厅两卫的，一种是三室一厅一卫的……”许绪经理仔细的讲解了起来。 　　南山小区预计是10月份交房。 　　现在是六月，不到半年就能交房了。相较于期房来说，这已经是很快了。 　　何绪介绍完了，询问许八雪想要一室还是二室的房子。 　　他通过许八雪的外貌打扮，以及使用的出行工具（自行车）上可以判断出来，许八雪应该要的是小一点的房子。 　　大房子贵。 　　许八雪道：“我想看看二室的。” 　　看看？ 　　何绪一下子没明白，“小区还在建，那边是施工单位，一般是不可能去参观的。”施工地方容易出事故。 　　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带顾客过去。 　　许八雪惊讶：“你们没有样板间吗？” 　　样板间。 　　何绪还真不知道这东西，现在所有的房产企业都是成立不仅的，像商品房这种东西也是最近几年才有的。 　　怎么卖房，全款跟贷款，种种的不同，售楼部的工作人员自己都在摸索。 　　像这次南山小区的房子，已售卖了半年了，卖出去的才不到五分之一。 　　卖房子并不像大家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年纪大些的都指着单位房，年轻人爱玩，没成家的压根就想不起来要买房子。 　　“什么是样板间？”何绪认真询问。 　　“样板间就是你们施工做的房子里，挑出几间装修好，给过来买房子的人看，”许八雪想了想说，“我看到南山小区有一柜楼已经封顶了，那栋里面的房子是大小房混着的，还是？” 　　“那边是二室跟小三室的。”何绪答完，脑子里想着许八雪刚才说的话。 　　装修，样板间。 　　可问题是，要是装修的话，这装修费用是笔不小的数目。 　　要是装修之后有效果，那他肯定会说服公司把样板间给装了，可问题是，他没法确定花了一大笔钱装修之后，业绩会更好。 　　万一跟以前一样呢？ 　　那这白花的钱，公司肯定会算到他头上的。 　　何绪脸色凝重。 　　既然没有样板间的话，许八雪又问，“有小区的沙盘吗？” 　　她说完看到何绪露出茫然的表情，就知道这位何经理不知道沙盘这种东西，于是道，“就是那种小区的模型，我想看一下楼房建成之后，小区的绿化情况。” 　　何绪听着许八雪的话，忽然发现自己就像个卖房的门外汉一样，什么都不懂。 　　“许……小许同志，您可以跟我具体说说吗？”何绪很好奇许八雪说的沙盘到底是什么样的，该怎么做。 　　许八雪看了一眼售楼办公室的墙上的挂钟。 　　不知不觉就快四点了。 　　还有时间。 　　何绪见许八雪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于是道：“小许同志，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白告诉我的，等以后你在我这边买房，我给你打个98折。”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折扣了。 　　何经理诚意满满。 　　许八雪很惊喜，“那就谢谢何经理了。” 　　之后，她详细的说了楼房沙盘的种种，还提点了一下何经理装修样板间的事，“你们新房卖出去，总要装修的，你可以找一家装修公司，跟他们合作。他们负责装修的材料，你们负责设计，到时候有顾客去看房，对装修效果满意，你可以优先推荐合作的装修公司……” 　　这样就能节省很大一笔钱。 　　何绪的眼睛越听越亮。 　　等许八雪说完，他迫不及待的问：“你有兴趣到我们销售部工作吗？” 　　他跟许八雪保证，“以你的能力，一个月拿五百块钱不成问题，我们底薪是五十，但是有提成。”这边房产销售肯定是卖房提成。 　　五百块。 　　许八雪有点心动，可惜这份工作对她的吸引力不大。 　　等会。 　　许九同好像说要找兼职工。 　　这个房产销售应该招人吧。 　　许八雪决定问一问。 　　她先说，“何经理，我有工作了，恐怕不能来了。”话又一转，“我想问一下，你们这边招兼职吗？” 　　何绪略微思索，点点头：“招的，不过有要求的。” 　　许八雪询问了一下要求。 　　何绪以为许八雪是想过来做兼职，说道：“兼职的话，一种全天上班，这种跟全职一样，只不过底薪跟提成都少一些。还有一种就是平常不用过来，也没有底薪，只要带了客户过来，房子成交了，就有提成拿。” 　　兼职全天在这边工作的话，底薪三十。 　　他们干销售的肯定不是为拿底薪来的，要是因为了图安稳，就不会干这一行。 　　许八雪道：“我有个弟弟，他刚高考完，想找个暑假工的活，可以过来试一试吗？”销售接触的人多，可以锻炼一下许九同的社交能力，正好也让许九同忙起来，不瞎想高考试卷的事。 　　何绪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明天就可以。”许八雪笑，等回家就把这件事告诉许九同。 　　接下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许八雪问何绪：“何经理，是这样的，你看到你这边的宣传单上说0首付可以买房，我想问一下，这种是所有人都可以买，还是有什么限制条件吗？” 　　这可问对人了。 　　何绪一下子变得专业起来：“O首付这种，只有小户口65平的房型可以用这种方式购买。这种是最优惠的价，虽然没有首付，但是会有长达二十年至三十年的贷款，我们要确保购买房的还款能力，所以买家要出示工作单位的证明文件，还要提供每月的工资单……” 　　不止这些。 　　还要去银行开户，贷款的时候，银行会也在再审查一遍，决定给不给贷款。 　　其实，对何经理他们来说，这个O首付只是一个噱头，吸引大家过来看房的一个手段。 　　许八雪猜到了。 　　她又问：“你们这边正常购买，首付是多少？” 　　何经理说：“65平的话，三千左右。” 　　他告诉许八雪，“这种有首付，存折上有钱的账户，银行贷款批起来很快。”像存折上没有多少钱的，银行在审批的时候，很慢的。 　　何经理跟许八雪聊了这么久，早就把许八雪当自己人了，他提醒道，“如果你想O首付购房，去银行办一个存折，往里头存点钱，超过500元是最好的，这样我可以帮你们跟银行合作的人说说，到时候争取一个月给你办下来。” 　　五百块啊。 　　许八雪还真没有，现在她在电视台算是实习期，工资一个月才一百，转正之后是二百，那转正之后存上三个月才能存到五百块。 　　唉。 　　看来只打一份工赚钱有些难啊。 　　许八雪走时，跟何绪约好了，明天带许九同过来。 　　至于O首付的申请购房合同的材料，许八雪带走了，准备回去仔细看看。现在没存折，没钱，银行那关不好过。 　　她再研究一下。 　　还要让电视台打工作证明呢。 　　许八雪走出售楼部。 　　“小许同志，慢走啊。”何绪送她，“下回要是装修样板间，我让你弟弟给你捎个信，你要是有时间就去这来看看。”还把许八雪没喝的健力宝放到了自行车的前筐里。 　　“好的，一定过来。”许八雪看着健力宝，没再推辞，“谢谢。”要是推来推去，那不跟长辈一样了。 　　像以前视频里看过的，一百块扔来扔去，跟打架一样。 　　想想就吓人。 　　许八雪跟何绪告别后，骑上自行车回了家， 　　回家的时间，跟正常下班的时间一样。 　　许八雪锁上自行车，上了楼。 　　晚上。 　　许八雪跟许九同说了兼职的事。 　　“是一个房地产的售楼部，当销售，因为你是短期工，底薪不高，不过要是能卖出房子，就会有提成拿。”许八雪是觉得，“你这一年复读，把人都给读得没自信了，你出去跟外界接触接触，就算不会卖，但是跟人多打打交道，也是好的。” 　　许九同望着许八雪，心里打鼓：“可是我不会啊。” 　　他只会读书。 　　许八雪道：“那这样，明天先去试试，要是实在不喜欢，那就回来。” 　　她也不勉强许九同。 　　一开始让许九同出去找个活找个兼职也只是为缓解许九同高考焦虑。 　　许九同听姐姐这样，顿时放心了。 　　只是去看看的话，就没有压力了。 　　外头杨凤玉跟许建来吵架的声音变小了。 　　估计再吵两次，就能和好了。 　　- 　　第二天一早。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带着许九同去了南山小区的售楼处找何经理。 　　“何经理，这是我弟弟，许九同。九同，这是何绪何经理，我要上班快来不及了，有什么事你直接问何经理。” 　　许八雪把许九同带来，介绍完就骑着自行车去电视台上班了。 　　那脚踏板踩得飞起。 　　再不快点上班就要迟到了。 　　许八雪可不想被扣钱。 　　售楼处办公室。 　　许八雪一走，许九同就有些坐立不安。 　　“这是入职表，你填一下。” 　　许九同拿着表格，认真的填了起来。 　　填完表，何经理看着表上许九同的名字，忍不住问道：“你家的孩子的名字是从一开始的吗？” 　　“不是，是从六开始，一是我堂伯那边。”许九同老老实实回答，“我堂伯的大儿子叫许一万。” 　　堂伯的爷爷跟他爸爸是亲兄弟。 　　他们几个孩子的名字是爷爷在的时候，定下来的。 　　现在爷爷，也就这么叫了，一直没改过来。 　　何绪通过这简单的对话，已经了解许九同的性子了。 　　他拿出这边房子的具体资料，给了许九同，“这次都是你要记住的，最好全部记下来。” 　　他告诉许九同，“今天呢你就在办公室里记一记资料，明们我们就去外头开展活动。” 　　推销活动。 　　- 　　电视台。 　　四楼的装修进度算是快的，砖已经按照设计图里砌起来了，水泥面也刷好了，现在就等着干透，再通风几天，就可以进行其他东西安装了。 　　朱台长又叫全部的员工去借了五楼的大会议室开了一个会。 　　首先是节目的问题。 　　许八雪的那个综艺节目跟吴湛提议的采访节目，已经通过上面的审核了，可以正试启动了。 　　朱台长的意思是，“现在不必等四楼的装修，是这样的，小张（张诺纯），小许（许八雪），小吴（吴湛），现在五楼的演播室晚上能用，你们三个轮流去录视，小张应该适应节目的镜头了吧。” 　　他问张诺纯。 　　“很适应。”张诺纯回答。 　　“那就好，”朱台长又看许八雪，“你的综艺节目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制作团队，灯光师，摄影师，一共要几个，怎么安排，后期怎么制作……”这都是要许八雪自己盯着。 　　当然了，成片朱台长会自己审核的。 　　“台长，这个节目预算多少？”许八雪问。 　　请嘉宾要花钱的。 　　对了，还有，“台长，节目的服装这些东西，我们是找厂家定制呢，还是去外头批发？” 　　朱台长：“根据节目的风格选。” 　　又补一句，“商场服装就不用考虑了。” 　　许八雪压根就没想过去买商场的服装，“台长，因为咱们的录制场地还在装修，就算是把人员找齐了，在哪排演呢？” 　　其他台的大演播厅人家用着呢。 　　除非是后半夜，才能空出来。 　　“你去找容设计师，催一下那边，争取在月底之前全部弄完。”朱台长又看向吴湛，“你的《采访》节目，主持人是怎么安排的？现在台里经费不够，你能胜任这个工作吗？” 　　经费不够。 　　不想再多请主持人了。 　　吴湛犹豫了一下，“我这个形像适合上台吗？”他虽然自认为帅气，但是他不高啊。 　　像国家台的男主持人，都是高大帅气的。 　　朱台长：“没有问题，你先试试。” 　　同样的，他又看许八雪，“你的新节目，你就暂时当主持人吧。”预算不够。装修跟开新节目比他想像中的更花钱。 　　朱台长心情深重，他等会还要去总长那边，再争取一下，看能不能让头再拔些经费下来。 　　至于投资商洪老板，朱台长已经不考虑了，他的职业素养告诉他，他没法破例把洪老板的女儿招进来。 　　想到中午那顿饭，朱台长这会都还觉得肉疼呢。 　　买肉买鱼花的都是他自个的钱啊。 　　“台长？我来当主持人？”许八雪眉头紧皱，“那制作节目也是我，这时间安排上忙不过来吧。” 　　朱台长说，“先这么安排，有问题等会散会后你再来找我。” 　　许八雪点点头。 　　之后朱台长跟唐部长说起了新闻部的事，台里几个记者的新闻搞已经交上去了，现在等着唐部长一审，审核完之后，再交给朱台长二审。 　　审完之后就可以进行后期制作了。 　　也就是让张诺纯录制。 　　目前台里准备好的就这三个节目。 　　这是他们自己台的节目，当然了，每天七点的时候，他们还会转播国家一台的《新闻联播》。 　　这些都是由新闻部的唐部长负责的。 　　周玲坐在后面，一直记笔记。 　　她这几天抓紧学习电视台所能学到的知识，哪个部门做哪些事，该怎么样。 　　这些是她所欠缺的。 　　同时，她现在是电视台的一块砖，哪需要就去哪。 　　等开完会，又是下午四点多了。 　　朱台长开完会就走了，估计是急着在下班前，找上级领导要经费。 　　许八雪坐了两个小时，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张诺纯因为试播节目，脸上上妆状态，吴湛看了好几眼，虽然他知道知道张诺纯妆前妆后的差别大，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会惊奇女人的化妆技术。 　　张诺纯过来许八雪，说她妈送给她的假睫毛到了。 　　还挺快的。 　　许八雪，“你带来了吗？现在试试？” 　　正说着，唐部长喊张诺纯，于是她就出去了，“下班你等我一会。”临走前她叮嘱许八雪。 　　“好。” 　　张诺纯走了后，吴湛有事忙去了。 　　会议中存在感极弱的黄桃这会找过来找许八雪了，她问许八雪，“不是时事新闻的稿子，也是交给唐部长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去问问唐部长。”许八雪还真不知道，她建议，“你也可以问问朱台长。” 　　黄桃决定先找唐部长问问，朱台长已经走了，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 　　“你盯到什么新闻了？”许八雪问黄桃。 　　非时事的？ 　　谁的花边新闻吗？ 　　黄桃神神秘秘，“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这爆料类的新闻现在还不能说。 　　黄桃走后，许八雪又看了一眼挂钟，还差十分钟五点。 　　晃荡几圈就能下班了。 　　许八雪又想到张诺纯说让她下班等一会。 　　这会没什么事。 　　许八雪开始想目的具体制作，像摄影师是有的，当初面试她的那个就是。灯光师，跟道具师还有音响都是跟其他台共同的，到时候确定时间提前预定时间就行。 　　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她是主持人，那第一期节目的嘉宾请谁呢？ 　　游戏类的综艺节目，肯定是要玩游戏的，这样就需要多人。 　　五个，六个，七个？ 　　如果想要节目一出来就有热度，那肯定是请大家眼熟的演员歌星之类的，但问题是，看朱台长的样子，请这种名演员的钱台里应该是拿不出来的。 　　还是要节省成本啊。 　　请谁呢？ 　　“许八雪，你同学找你。”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喊许八雪。 　　同学。 　　会是谁啊？ 　　电视台内部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 　　这位同学应该是在一楼的大厅，许八雪下楼，很快，她就到了找她的同学，是陈晨。 　　“吴湛、周玲他们不在啊？”陈晨边抱怨边走了过来，她肩上还背着一个很大帆布包。 　　“在忙吧。”许八雪说，“你怎么来了？” 　　她记得陈晨最近好像是在催稿。 　　陈晨手下分到了有一个作者，那位作者拖稿很厉害。 　　“之前不是你说杜明珠在宿舍落了东西吗，我妈今天在家打扫卫生，找着了。”陈晨从帆布包里播出两本书，应该说，是一本书，一个笔记。 　　“这书上写了陈晨的名字，这笔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没写名字。” 　　陈晨都递给了许八雪，“我也不知道杜明珠家在哪，你让吴湛送到学校去吧。”刚才一来就说找吴湛，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是找不着人。 　　周玲找不着。 　　陈晨只好找许八雪，还好许八雪下来了 　　许八雪接了，翻开厚的那本第一页，上面果然写着杜明珠的名字。 　　忽然觉得眼前空了起来，抬头就看到陈晨走了。 　　许八雪喊她：“你现在回家啊？” 　　“当然不是，我去我那作者家拿稿子。”陈晨回头，叹着气说，“月底就要印刊了，还要核对错字，她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心累啊。 　　许八雪哪知道啊，只能说，“那你加油。” 　　陈晨挥挥手走了。 　　她这个工作就是这点好，时间自由。 　　不用坐班。 　　许八雪拿着这两本东西上了楼，去了四楼，这会装修工人已经收工准备回家了，周围有居民小区，晚上不能开工的。 　　装修工人一走，四楼就安静了下来。 　　许八雪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把原属于杜明珠的书本翻开了。 　　厚的那本是她们专业课的书，没什么特别的，薄的那本是个笔记，许八雪盯着这笔记本看了很久，怎么看怎么像‘许八雪’的字迹。 　　杜明珠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许八雪明白了，这确实是‘许八雪’的笔记本，杜明珠应该是借去了，然后从笔记本里挑出要用的字，写出了那封主动放弃工作的信件。 　　这个薄笔记本磨损得很厉害，应该是翻过很多次了。 　　许八雪把薄笔记本收好。 　　然后翻开了属于杜明珠的那本厚专业书，有很多独属于杜明珠的注解。 　　真正说起来，杜明珠的字跟许八雪的并不像。 　　书里杜明珠的字迹勾划转折很凌厉，‘许八雪’的行草更洒脱一些。 　　许八雪一厚一薄的书跟笔记本都摊开了，一一比对。 　　只见她又摸出一只笔来。 　　新本子放到五楼了。 　　得去五楼拿。 　　许八雪收到厚书跟薄笔记，往五楼去了。 　　张诺纯已经御了妆，在等许八雪了。 　　许八雪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都五点半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诺纯，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是刚下来一会。”张诺纯等了十来分钟了，这就没必要跟许八雪说了，“我表哥过来接我，等我去我家吃饭吧。顺便向你请假一下贴假睫毛。” 　　许八雪心里惦记着杜明珠的字，想回去临摹一下。 　　这东西不能放她手上太长时间。 　　明天就得交吴湛，让吴湛送到学校去。 　　许八雪想了想，“诺纯，我等会要去接我弟弟，明天下班行不行？” 　　明天啊。 　　张诺纯为难，“我不确定明天唐部长会不会让我留下来。”万一加班呢。 　　许八雪道，“那你带过来，中午我教你。” 　　张诺纯惊喜，“可以吗？” 　　“当然。”许八雪还告诉张诺纯，外国有专门教化妆的课程，还有专业的书，除了正常的化妆师，还有特效化妆师。 　　就是那种化伤疤，做很夸张的造型那种。 　　两天聊了一会。 　　许八雪看到张诺纯手上贵重的手表，脑子忽然一动，“诺纯，我，”想借点钱。 　　买个房。 　　可她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许八雪在犹豫。 　　同学朋友之间要是掺杂了金钱，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了？你说。”张诺纯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 　　既然张诺纯都这么说了。 　　许八雪把心里的犹豫丢掉了，直接道，“能借我六百块钱吗？” 　　其中五百去小区对应的贷款银行开个卡，帮忙银行审核快速通过，另外一百，还一个月的贷款，剩下的留着备用。 　　“好。” 　　许八雪正准备说这六百的用途，还想说其中五百等银行审核通过就还给张诺纯。可这好字说得太快了，许八雪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 　　张诺纯想了想，“我明天给你。” 　　“好。” 　　张诺纯表哥要过来接她。 　　许八雪要去接弟弟，很快两人就分开了。 　　在去南山小区售楼处的路上，许八雪有些恍惚，原本还想着在十月现房售卖之前，辛辛苦苦的攒一笔，再借点帮着银行审核，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愿望了。 　　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十月才交房。 　　现在六月，马上七月了，还得在家住三个月。 　　不，还得看交房的屋子是什么样的，要是得装修，那交房之后一时半会还住不进去。要是白墙就不刷了，地面要是水泥，铺水磨石？ 　　这个便宜。 　　可以在卧室铺木地板，其他房间用水磨石。 　　这套是现在建的，优点是屋里有厨卫，有下水管道，缺点是只有梯楼，没有电梯。 　　现在的楼是砖混结构，00年之后的才是钢筋混泥土的。 　　许八雪是这样打算的，现在先买一套住着，等以后换个好点的小区，到时候再好好装修，一步到位。 　　家里实在是太小了。姐弟俩这么大了，还挤着住，太不方便了。 　　等许八雪到了售楼部，脑子里对未来的房屋规划已经很清晰了。 　　除非是重点学区房，不然是不会考虑买只有楼梯的房子。 　　南山小区售楼部。 　　这边八点才下班，因为客户白天都有工作，一般是五点到六点下班，之后他们这边要是关门了，那客人就不会过来了。 　　许八雪锁好自行车，拿着东西进去了。 　　里头有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是对夫妻，丈夫想买房子，妻子那样子说不清，像是同意，又像是不那么愿意。 　　听何经者讲了半小时了，这两人没走，也没定下。 　　许九同在旁边帮着添了两回水。 　　“何经理。”许八雪，“之前的购房合同你拿给我看一下。” 第22章 022 　　何经理站起来, “没问题。”又对那在这呆了很久的夫妻两口子说，“两位稍等一下。”之后他叫许九同过来跟他们谈，自己则是带着许八雪去了里面的办公室。 　　“你要定下来吗？”何经理拿出许八雪要的购房合同。 　　“对, 我想订一套65平的小户型, 最好是三楼, 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何经理还真有推荐的, “6栋的不错，旁边挨着楼王, 光线好, 这边视频好, 绿植也多。” 　　他笑着问许八雪，“现在就定吗？” 　　他又往外看了一眼。 　　那夫妻俩看到许八雪过来签合同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告诉他，这房子能卖出去了。 　　“定。”许八雪说，“你们的贷款是哪个银行？我明天去开个户头。” 　　“工行。” 　　合同上要写存折号码, 许八雪户头还没有开。 　　许八雪说, “我明天开了户之后过来给你。” 　　“没问题，这事不急的。”何经理说, “这个合同提交之后, 银行那边会在一个月之内审核, 你要尽快存500块钱进去。” 　　到于许八雪弄不弄得到，那是许八雪的事了。 　　“好的。”有件事许八雪想要何经理帮忙，“我买房的事, 先不要告诉九同，别让他看到合同。” 　　何经理一愣, 然后点点头，“好。” 　　卖掉一栋房子是有提成的。 　　如果不让许九同经手合同, 那这提成许九同是拿不到的。 　　这…… 　　许八雪跟许九同是亲姐弟。 　　这钱…… 　　何经理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告诉许八雪。谁帮着办合同，决定着谁拿提成的问题。 　　像许八雪的小户型，算是贷款，大概差不多一万左右，那提成5%就会五百块。 　　不是笔小数目。 　　许八雪听过后，当然改变主意了，那可是五百块！ 　　她跟何经理说：“我晚上回去跟九同谈谈。”又担心，“这合同的事他能办好吗？”那可是新手。 　　“我会带他的。”何经理保证。 　　要是许八雪今天没让许九同过来上班，那这钱就是何经理赚了。这样一想，许八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是外面那对夫妻把房子定下来就好了。”许八雪说。 　　何经理也希望如此。 　　外头那对夫妻要的是105平的房子，全款一万五千多，提成的话，像他因为是经理，会比员式多一个百分点。 　　就是6%的提成，这样的话，九百多的提成。 　　那是相当高了。 　　话音刚落，许九同过来敲门了。 　　“进来。” 　　“何经理，王大哥跟王大嫂说现在就要定下那套105平的。”许九同语气里透着紧张。 　　何经理猛的看向许八雪，“借你吉言了。” 　　赶紧出门，跟外头王家夫妻俩谈起了合同的事，更让何经理惊喜的是，这夫妻俩要全款买！连钱都带来了！ 　　连钱都准备好了，那之前怎么还拖拖拉拉了这么久！ 　　何经理喜出望外的准备合同。 　　许八雪走出来，那个王大嫂生赶紧何经理说：“我们先来的，先办我们的。”可别让后来的小姑娘抢了先。 　　“行，肯定先办您的，”何经理对许八雪说，“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会。”他给许八雪使了个眼色。 　　许八雪心领神会，催促道，“快点啊，要是大姐还要考虑一下，你就赶紧把我的先给办了。” 　　“没问题！” 　　何经理领着王家两口子去了里头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何经理又把许九同叫进去了，让他跟着看该怎么做。 　　许八雪坐在外头的沙发上，拿着那本厚的专业书，就是陈晨让她转交给吴湛（女生们最近不打算回学校）。 　　许八雪边看边记。 　　不一会，就看了十多页。 　　再试着写一写。 　　许八雪专心的忙着自己的事，都没发现，何经理他们已经签完合同出来了。 　　“王哥王姐，明天早上你俩直接过来，”何经理说，“我们一早就去房管局，把这合同交上去，一个月就这房产证很能下来了。” 　　王家夫妻走了。 　　走前，详细的问清了何经理家的地址，连许九同家的地址都给问出来了。 　　要是这两人是骗子，他们就找上门去。 　　虽然何经理这边是正规的售楼部，可没买过房的人心里还是没底。 　　没过一会，许八雪也骑着自行车带许九同回家了。 　　一路上，许九同很兴奋，详细的跟许八雪说他做了哪些事，何经理怎么夸他了。 　　这种被认同的感觉，真好。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许八雪停下了自行车，接下来的这一段路她准备跟许九同一块走回去。 　　走路十分钟。 　　正好在路上聊聊房子的事。 　　本来许八雪是不打算告诉许九同自己要买房的事，但是这回扣五百，对许八雪来说这不是笔小数目。 　　这五百块相当于天上掉下来的钱，不要白不要。 　　当然了，许八雪也不会让白九同打白工，到时候给许九同一百就是了。 　　不过前提是保密。 　　“姐？”许九同不明白，就一小段路了，为什么要停在这。 　　“九同，我有事跟你说。”许八雪推着自行车，叫许九同跟上，两人边走边说。 　　许八雪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咱们家人多，房子小。我们现在还挤在一个屋里，虽然用帘子隔开了，但是毕竟住着不方便。” 　　许九同听进去了，他想说，等暑假一过，他就搬出去住。 　　他刚喊了一个姐字。 　　许八雪摆手，让他先不要说，“你听我说，等我说完。” 　　“我不想跟你绕弯子，我就直说了，我想买房。”许八雪既然决定说，那就说个清楚，省得含含糊糊，许九同听不明白。 　　她直接了当的告诉许九同，她想买南山小区的那个65平的小户型的房子。 　　当然了，说这件事的目的就是提成问题。 　　“何经理说让你来办，这卖买成了，5%的提成就是咱们的。”许八雪脑子里想的是，还好昨天跟何经理聊得不错，把样板间的事告诉了何经理，卖了个人情。 　　要不然，这笔提成没这么好赚的。 　　许九同愣在原地。 　　提成。 　　他听何经理提过，可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何经理告诉过他，要是能促成一桩房子买卖，提成能达到三位数。 　　“姐，你要买房？”半天，许九同才明白这意思。 　　许八雪：“对。” 　　她还说，“这件事你记得帮我保密，不管是办成之前还是办成之后，没我同意，你谁都不许说。” 　　“为什么？”许九同不懂，这是好事啊。 　　好事？ 　　许八雪真的没忍住，拿手指头点他的额头，戳戳戳，“那天妈是怎么说的？你忘了！”杨凤玉是坚决反对买房的。 　　要是被杨凤玉知道了，不光耳朵清净不了，许八雪还怕自己的房子充公呢。 　　更何况，以许八雪现在的情况，起码得交房后才能搬走。 　　那就是十月之后。 　　现在才六月呢。 　　许八雪再三告诫许九同：“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就算是做梦也不许说。” 　　许九同跟许八雪保证，不对第三个人说。 　　许八雪：“你发个誓。”主要是怕许九同只是说说而已，发了誓应该会重视一点。 　　没想到，许九同还真听进去了，想了半天，找了一个很毒的：“要是我跟第三个人说，那就考不上大学！” 　　他发完誓自己小脸都白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你怎么发这么重的誓？”许八雪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实诚。 　　拿最重要的上大学来发誓。 　　许九同嘀咕，“刚才说到发誓，我脑子里就想到这。”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他自己也是后怕。 　　不读再复读一年吧。 　　许八雪觉得这个弟弟真是冒着傻气。 　　“走，回家去。”许八雪坐上自行车，一只脚踩地保持平衡，“上车。” 　　“就快到了。”许九同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 　　自行车很快就到了车厂家属楼的楼下。 　　许八雪锁上自行车，跟许九同一块上了楼，上楼时许八雪告诉许九同，“明天开始，自己上班，我可不送你了。” 　　许九同道：“你那合……”同不是还没签吗，明天不过去吗？ 　　许八雪赶紧捂住许九同的嘴，“现在不说这事。”这里左右可都是邻居，别叫人听到了。 　　明白。 　　许九同闭上嘴。 　　到了家。 　　许八雪正在拿钥匙开门呢，门就从里头自己开了。 　　杨凤玉站在门后，是她开的门。 　　脸色不善。 　　估计是想问许八雪怎么才回来，天天这么晚，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可是开门后，看到许九同跟许八雪一块回来的，就愣了一下。 　　许八雪三两句就说清楚了：“妈，九同暑假没事，这两个准备在外头找个短期工，长点见识还能赚点零花钱。他今天头一次去，心里没底，我去接送的。” 　　所以回来迟了。 　　“短期工，有工资吧。”杨凤玉一下子就换了张脸，笑眯眯的问，“多少钱一个月？” 　　许八雪指了指许九同：“他自己谈的，让他跟你说。”又问，“妈，晚饭好了吗？” 　　“等会就做，你等一下。”杨凤玉今天是没做晚饭，她看到家里健力宝的空罐了，那可是二块钱一罐的东西，不知道是哪个败家玩意喝的。 　　最近因为钱的事，杨凤玉心情特别差。 　　现在又看到不知道哪个败家玩意乱花钱，这火气蹭蹭往上冒，就等着败家玩意回来，好好教训一顿呢。 　　晚饭压根就忘到脑后了。 　　杨凤玉看着许八雪说，“家里那罐健力宝，哪来的？”许建来就不是花钱买这玩意的人，九同是个学生，平常连零花钱都少，更别说买这东西了。 　　要是以前老大两口子在，她不好问，现在就许八雪一个人，这数来数去，能这么败家的除了许八雪，真没有别人了。 　　许八雪：“九同上班那公司拿的。” 　　杨凤玉一下子笑了，“没花钱吧。” 　　“没有！” 　　那就没事了。 　　杨凤玉心放回到肚子了，“你们记着，以后这不经看又经喝的东西，不要买！好好攒钱！”先说许八雪，“你呢，领了工资以后把钱给我，我给你攒嫁妆。”再看许九同，“你以后啊，跟你姐一样，我给你攒媳妇本。” 　　骗孩子钱来了。 　　许八雪：“妈，我发工资之后就搬出去住，”意思是钱自己花。她是这样说的，“现在我这么大了，还跟九同挤一屋，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那可花钱啊！ 　　杨凤玉脸色一下子又不好看，“你怎么尽想着花钱，现在你大哥大嫂他们也不在家住了，怎么就住不下你了？” 　　许八雪略一思索，有了主意，“妈，这以后真找对象了，一听我跟弟弟挤在一起住着，这人家心里怎么想啊？就算咱们家不说，外头邻居难道不知道啊？” 　　杨凤玉为难了。 　　也是，这大闺女都二十一了，是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 　　她一想，不对啊。 　　“你弟弟大学就搬到学校去了，那整个屋子都是你住。” 　　许九同悄摸说了一句：“万一还要复读呢？” 　　声音不大，但是杨凤玉跟许八雪都听到了。 　　这是许九同在给亲妈打预防针。 　　杨凤玉脸色黑如锅底，“你小姑家的邓小素跟你一样，高考考完了，要是她考上了，你没考上，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考二年了，难道还不如人家头一年考的小姑娘？！ 　　真要这样。 　　杨凤玉都能想到时候小姑一家从背后怎么嘲笑他们家了。 　　本来现在两家就不对付，在这种事上那边是不会客气的。 　　“妈，我有要稿子要改，不跟你说了。”许八雪拿着自己的东西回了小卧室。 　　刚才跟杨凤玉聊天的这一会，她已经想到以后怎么搬出去了。 　　找个男的，说是男朋友，给杨凤玉看一眼，名正言顺的搬出去，等搬好了住下了，等家里人再问，就说分了。 　　情伤。 　　多好啊。 　　情伤肯定要养几年，不找对象嘛，这样一来，感情的事都解决了。 　　许八雪怕自己忘了，还记在了专用事项的小本子上。 　　她现在光记录的就五个本子了。 　　回到卧室，许八雪趴在小桌上，对照着那本专业书上杜明珠残留的字迹，她琢磨着写了一封信，用杜明珠的笔迹写的。 　　有九点像了。 　　把剩下的那一分不像的，又花了很长时间改进。 　　最后一次，已经是百分之百像了。 　　许八雪看着用杜明珠字迹书写好的内容，看了几遍后，撕成了碎纸。 　　现在还用不着这一招。 　　等把证据集齐，再看看杜明珠的态度。 　　许八雪心里是希望杜明珠认错悔悟的。 　　“姐，吃面了。”许九同在外头喊。 　　许八雪合上书，“来了。” 　　- 　　晚饭过后。 　　“爸，我也想要辆自行车。”许九同跟许建来说。 　　许建来皱眉，“你一个男孩子，跟你姐姐攀比什么，不像话。” 　　“车厂里不是有那种坏掉的吗，爸你帮我修一下，我现在上班了，每天走去太累了。”许九同深知自己从他妈手里抠不出坐公交的钱。 　　他爸更没钱了，工资都是他妈直接领的。 　　财务室嘛。 　　当场就领了。 　　许建业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不相当于把厂里的东西变成自家的吗？ 　　这不好。 　　像给许八雪组装的那台自行车，他都是厚着脸皮弄来的。 　　“爸，你可以跟黄主任商量一下，你出个低价把废旧自行车买回来，回头自己拆分修一下，要是能装好，以二手车在外头卖，便宜一些，去乡里卖，肯定能卖出去的。”许八雪分折，“半价卖，四折的价钱卖，肯定有人要的。” 　　杨凤玉听得眼睛一亮。 　　许建来：“这低价咱们也拿不出来啊。” 　　杨凤玉狠狠许瞪了许建来一眼。 　　钱拿不出来怪谁？ 　　这事简单。 　　许八雪说：“你跟厂里说，先小弄一批，打个欠条，以后让他们从工资里扣。” 　　许建业心里拿不定主意：“能行吗？” 　　许八雪：“行不行去问了才知道啊，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杨凤玉做主了：“明天就去！” 　　这会杨凤玉体会到女儿读大学的好处了，见多识广，能拿主意了！ 　　她殷勤的问女儿：“自行车的事真弄好，该怎么卖？” 　　许八雪：“看自行车的新旧程度，好的一点的半价卖，实在太寒碜的，二折到四折之间。”又想起来，“爸，你会修自行车对吧。” 　　许建来点头。 　　他跟自行车打交道十几年了，算是这方面的专家。 　　许八雪说：“那你们转卖的时候，跟买家说，一年之内包修。”要主打卖点，这样才能区分别的自行车的不行。 　　“你说慢点，我去拿张纸记下来。”杨凤玉回屋拿纸笔去了。 　　记完后。 　　许八雪说：“要是单位问起来，你们可别说在城里卖，就说在乡下有亲戚，在那边卖。” 　　要是跟厂里的新自行车竞争的话，那这废旧二手的车不一定能拿到。 　　杨凤玉记得可牢了。 　　许八雪十一点才睡。 　　很晚了。 　　她躺到床上的时候，把明天要做的事在脑海里例了出来，先是跟张诺纯借的六百块，拿到之后去银行开个户存上。 　　存好后去打印店复印两张，下午下班再售楼处把资料填全了，交过去。 　　应该就这些事吧。 　　许八雪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 　　次日。 　　刚到电视台，张诺纯把六百块给了许八雪，张诺纯说：“你数数。” 　　就六张，其实没什么可数的。 　　许八雪目测是六张，“不用数。” 　　她还特意看了一张这六张百大钞，现在的钱跟后世的不一样，上面印着四个人头像。 　　许八雪贴身收好。 　　张诺纯去了五楼之事，许八雪等了一会，才看到吴湛，“这个是陈晨给你的，就是上回你说的杜明珠落在宿舍的东西。”许八雪递给吴湛。 　　“这么快就找着了？”吴湛收起来。 　　他对陈晨先交给许八雪丝毫不意外，昨天开完全之后他就出去盯梢了，忙得很。 　　许八雪把东西交完后，正准备走，就只吴湛说，“等我中午抽空送给杜明珠。” 　　吴湛直接去找杜明珠？ 　　许八雪跟吴湛说：“帮我带句话给杜明珠，我最近练了本字贴。”字跟以前不一样了，再想模仿，难了。 　　吴湛很茫然。 　　这种事为什么要告诉杜明珠啊？ 　　他还是答应了，“好。” 　　中午。 　　吴湛拿着书去找杜明珠了。 　　杜明珠在省台，真正说起来，经济台也是省台旗下的频道。杜明珠则是省台新闻频道的主持人，有编制的。 　　吴湛跟许八雪他们是自个应聘进来的，杜明珠是直接分配过去的，去了就是正式工，要是有节目开播，工资就更高了。 　　吴湛等了一会，工作人员把杜明珠叫来了。 　　“杜明珠，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杜明珠看到是两本，眼神一凝，她伸手接过来，慢慢翻看，“在哪找到的？” 　　“陈晨装错了，带回去了。” 　　杜明珠一听，顿时放心了。 　　吴湛想起来许八雪叮嘱的话，便说道，“对了，许八雪让我跟你说，她最近在练字贴。” 　　杜明珠猛的听到许八雪的名字，受了惊，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 　　杜明珠的反应很奇怪。 　　吴湛若有所思。 　　书掉了。 　　“吴湛，帮我捡一下，我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弯腰。”杜明珠求助吴湛。 　　吴湛帮她捡了，递给她。 　　杜明珠拿了厚的那本书，“薄的这个不是我的，你问问是他们谁的笔记？” 　　“不是你的？”吴湛有点烦了，“都毕业了，这东西也没人要了吧，丢了算了。” 　　怎么老让他拿来拿去的。 　　要不是学校江小丽家人那点事，他都不想过来跑腿的。 　　他忙得很呢。 　　杜明珠道：“周玲他们不是跟你一个电视台吗，顺便问一嘴的事。” 　　这笔记是许八雪的。 　　“知道了。” 　　吴湛转身要走。 　　杜明珠突然出声，“许八雪为什么让你给我带话啊？” 　　无缘无故的，难道是许八雪发现了什么？ 　　她又觉得不可能。 　　她那封信是亲自挑了没人的时候送过去的，她不放心别人送。 　　绝对不会有人看到。 　　信上她特意叮嘱，看完撕毁。 　　吴湛道：“她给我之事说的。” 　　这句话像一个炸雷一样击在了杜明珠的脑海里。 　　这书跟笔记是许八雪给吴湛的？ 　　怎么会！ 　　不是陈晨错拿回去了吗。 　　“陈晨昨天下班之后送来的，那会就许八雪在，就交给许八雪了。”吴湛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杜明珠：“等一会，你要是不忙的话，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她想再问问许八雪的事。 　　许八雪太反常了。 　　“我忙，下次吧。”吴湛走了。 　　许八雪怎么可能知道是她干的呢？ 　　杜明珠心事重重的回到办公室。 　　这是她做过的唯一一件亏心的事，可直到现在，她都不后悔。 　　她不愿意看到许八雪跟周星辰一块去首都，不愿意看到他们一起工作。 　　她喜欢周星辰。 　　不喜欢周星辰跟别的女生接触。 　　虽然那次她嘴硬的跟周星辰放了狠话，但是后来这一年，她还是忍不住暗中关心周星辰。 　　搜集他的一切信息。 　　打探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许八雪。 　　杜明珠轻轻念着着这三个字。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 　　银行。 　　中午值班的就一个窗口，特别慢。 　　许八雪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轮到她。办存折要身份证，还要填资料。 　　“身份证，去复印一份。” 　　“这里不能空着，要全填上去。” 　　等许八雪拿着存折出来，已经快两点了（还差十分钟）。 　　存了五百三十块钱，等银行审核完毕，那五百块钱取出来还给张诺纯，30块钱扣房贷，刚刚好。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赶回电视台。 　　刚上五楼，张诺纯就找到了她，她的假睫毛带过来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黄桃早上跟唐部长吵起来了，你知道吗？”张诺纯早上就想告诉许八雪了，可早上一直在记，没有空。 　　等中午想着在食堂碰到了，跟许八雪说，结果许八雪没去食堂。 　　“为什么？”许八雪不懂。 　　唐部长怎么会跟黄桃吵起来呢？ 　　唐部长虽然在工作上严厉，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像个知心的大姐姐。 　　“好像是一个新闻吧。”张诺纯说，“我没听清楚。”不过，她压着声说，“唐部长让黄桃不要再去追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让她拍点跟老百姓生活相关的。”这是那两人吵得厉害的时候，她听到的。 　　无关紧要？ 　　跟老百姓生活相关？ 　　许八雪结合昨天黄桃问她的话，一琢磨，脑子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黄桃是不是真的拍到什么八卦绯闻了？ 　　“黄桃人呢？”许八雪问。 　　“不知道，没看到。”张诺纯担心，“她是不是走了？”她后来一直没看到黄桃。 　　“我去找找。” 　　许八雪觉得黄桃不至于吵一架就走人。 　　结果找了一圈，没找着人。 　　真走了？ 　　三点半的时候，有其他工作人员告诉许八雪，朱台长在十楼等她。 　　许八雪就上去了。 　　又是个小会议室。 　　许八雪敲门进去，一看，里头坐着的除了朱台长之外，还有她了很久的黄桃。 　　黄桃正在整理手边的厚厚一达资料。 　　连许八雪进来了，黄桃都没有注意。 　　朱台长说：“再等等，还差一个人。” 　　许八雪找了个左手边的座位坐下，心想，不会又是差吴湛吧。 　　果不其然。 　　没过一会，吴湛脚步匆匆的来了。 　　他坐在右手边的座位上，“台长，您找我？” 　　吴湛一看到许八雪，就知道这是什么会议了，他，许八雪，朱台长，都快成铁三角了。 　　噢，今天多了一个黄桃。 　　“人到齐了，我们开个小会。”朱台长对黄桃说，“你把你手里资料分给小许跟小吴看一看。” 　　“好！”黄桃早就把资料分好了，一人一份，连朱台长都有一份。 　　黄桃自己还留了一份。 　　许八雪翻看资料，资料写得很详细。 　　知名女演员祝某有一个6岁的儿子，这位祝某未婚，现在还活跃在电视荧屏上。 　　上面还查到了这个儿子是个富商的。 　　富商有老婆，原配的儿子都19岁了。 　　许八雪很快就看完了。 　　黄桃追踪的确实是花边新闻。 　　这下可以确定了。 　　对面，吴湛看得血压直往上升，“这样品德不正的人怎么能在电视台上演戏呢，这不是误导观众吗！” 　　还插足别人的婚姻。 　　太坏了。 　　黄桃也觉得是。 　　她就是觉得，这样的事必须揭发出来，让大家认清这个女演员的真面目！ 　　这个女演员肯定还洋洋得意呢，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把观众当猴耍。 　　与跟吴湛黄桃相比，许八雪的情绪算得上特别平和了。 　　这种绯闻她后世不知道看了多少。 　　别说这种未婚生子的，还进去吃牢饭的呢。 　　这个圈子真的什么人都有。 　　她一点都不意外。 　　朱台长观察着三人的表情。 　　这个新闻无疑是个大新闻，只要一爆出来，他们台必定一炮而火。 　　只不过，这个新闻之后的热度该怎么维持呢？ 　　需要持续的大新闻，才能稳住想看大新闻的观众。 　　朱台长把吴湛跟许八雪叫过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商量一下这则新闻的播报方式。 　　新闻部那边，唐部长不愿意。 　　她不想碰这样的丑闻，她觉得不在他们职责之内。 　　朱台长想听听许八雪吴湛有什么好的建议。 　　“你们觉得这个新闻该怎么播出？”朱台长问。 　　过了一会，他点了吴湛的名，“吴湛，你先说。” 　　朱台长觉得吴湛知道新闻后的反应更激烈一起。 　　吴湛道：“直接录制，越快越好。” 　　还等什么！ 　　就这？ 　　朱台长又看向许八雪，“你说呢？” 　　许八雪琢磨过味了，“台长，您是不是想再开一档节目啊？” 　　对了。 　　要的就是这个！ 　　朱台长点头，满意道，“你继续说。” 　　“台长，你是想做针对演艺圈的新闻节目，还是针对各行各业的？”许八雪慢慢想，“如果是针对国内大新闻，那就不用限制新闻的类型，这次可以是演艺圈的，下次就可以是别的行业。只要影响重大，都可以。” 　　许八雪说完，停下又想了一会，“这样的大新闻不一定很多，可以一月一播，或得更久。当然，如果面向大众征集，大新闻比较多的时候，我们播的频率可以高一点，比如两星期播一期，或者一星期播一期。” 　　就是《爆料》类的大新闻。 　　能引起轰动的。 　　朱台长非常满意。 　　差一点说出给许八雪加工资的话。 　　还好他及时回神了，关键时候闭上嘴了。 　　台里经费不足，工资暂时不可以加。 　　许八雪还有个小提议：“台长，播这种新闻太容易得罪人了，我觉得主持人是不是可以戴着面具。” 　　她又加了一句，“还可以保持神秘感。” 　　她觉得这类新闻播出之后虽然热度大，但是容易挨打。 　　朱台长问许八雪，“你，不想播？” 　　许八雪非常快的拒绝，“台长，你就不用考虑我了，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她指着自己的心脏跟头，“我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不播。 　　绝对不碰。 　　本来，吴湛觉得许八雪提议的这个节目挺好的，但是看许八雪打死不干的样子，这新闻主持人也成了烫手山芋。 　　他决定跟着许八雪走。 　　许八雪不干，他也不干。 　　这事就僵在这了。 　　又半小时过去了。 　　许八雪提醒，“台长，快下班了。”该散会了。 　　她等会还有事呢。 　　买房子可是大事。 　　银行存折开了，里头也存了钱，资料也准备齐全了，就等着交给何经理了。 　　盖上公章，就可以往银行那边递了。 　　朱台长：“好，你先走。”他又看向黄桃，“这新闻肯定要播出的，你放心，保密工作给我做好。” 　　“好的，台长。” 　　黄桃把资料带走，跟许八雪一块出去了。 　　现在里头就剩朱台长跟吴湛了。 　　- 　　“许八雪，今天可太谢谢你了！”黄桃恨不得亲许八雪一口。 　　她差点以为她这新闻白追了呢。 　　早上她跟唐部长说，唐部长怎么也不同意，还说她不务正式。 　　这种花边新闻也是新闻啊，而且是大新闻呢！ 　　“不谢，看朱台长的意思，就算没有的提议，他也要是播出的。”许八雪不受这谢。 　　也是。 　　黄桃有一件事感觉奇怪，“八雪，你刚才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 　　没结婚生孩子，还是第三者！ 　　哪样挑出来都是爆炸性的。 　　许八雪道：“没有不惊讶啊，只不过我在想事情。”她看黄桃还在看她，于是道，“破坏家庭当第三者确实很过分。” 　　至于未婚生子，这在后世已经慢慢被接受了。 　　还好。 　　“计划生育这么严，她没结婚还敢生孩子！” 　　许八雪差点忘了计划生育这事。 　　那这新闻一出，那位祝姓演员没救了。 　　五点了。 　　可以走了。 　　“黄桃，我等会有点事，就先走了啊。”许八雪说。 　　黄桃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我正想说呢，我也有约会。”她还怕许八雪说跟她一块吃饭呢。 　　她有约了。 　　“再见。” 　　许八雪骑上自行车，去了南山小区的售楼部。 　　东西她带齐了！ 第23章 023 　　这是单位证明书。 　　这是银行存折的复印件。 　　这是购买合同的资料。 　　许八雪看着何经理盖章, 剩下的就是跑银行的事了，等银行的贷款下来，就可以去房管局办理房产证了。 　　许八雪心里松了口气。 　　该做的都做了, 还背上了六百的欠款, 接下来就看什么银行那边了。 　　许九同在比对资料。 　　许八雪问何经理：“昨天见过的那对王家夫妻俩, 房产证办好了吗？”何经理跟那一家约的是今天早上去办。 　　何经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喜意, “办好了。”塞了烟，最快十五天, 慢则二十天。 　　比一般的三十个工作日更快一些。 　　还说夫妻俩, 昨天晚上走了之后又折回来了, 那王大哥非要跟着何经理，还搁何经理家打地铺了，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就拉着何经理去房管局了。 　　何经理当笑话似的说给许八雪听。 　　那王家夫妻俩一看就知道，一次给了一万五, 回去就后悔了, 尤其是王大嫂，经人一说, 怕是遇到骗子, 赶紧回来了, 寸步不离的跟着何经理。 　　何经理以前也遇过这种事。 　　买了之后后悔的。 　　后来合同上加了一条，毁约要赔钱的。 　　许九同对比完毕，认真的把所有相关材料放到了文件袋里。他看看许八雪, 又看看何经理，“明天我去银行吗？” 　　他从来都没有去过银行, 心里有些慌，他能办好吗？ 　　许八雪道：“早上你先去办, 要是那边收了那就没问题了，要是缺什么资料，等中午我过来，一起准备。” 　　一回生二回熟。 　　交资料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麻烦的过程。 　　要有耐心。 　　何经理听着许八雪教许九同去银行办事的经验，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聚精会神。 　　许八雪怎么会对银行办事的业务这么熟？ 　　而且教许九同的时候，语言简单易懂，即使是许九同这种没有去银行的人，也能听懂。 　　何经理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许八雪的本事。 　　幸好把‘抽成’交给了许九同。 　　跟有本事的人打交道，不能只看钱。 　　“明白了吗？”许八雪问许九同。 　　许九同手里的白纸上了，记了满满一页的注意事项。 　　“何经理，等房产证办下来，到时候我请你吃饭，你可不要拒绝啊。”许八雪笑着说。 　　“一言为定。”何经理正愁该怎么跟许八雪套交情呢。 　　之后，何经理跟许八雪提了一下正在找装修公司的事，现在的装修公司不多，更多的自个单工的水泥工，泥匠工，木工，而且从成本上来看，装修公司更贵一些。 　　许八雪听了后，想起一个人来，“我倒是认识一个装修的设计师。”她说的正是容采白。 　　何经理一喜。 　　他发现了，这许八雪就是他的贵人啊。 　　“哪天有空，小许你给帮着介绍一下。”何经理说了自己的要求，这样板房他们是头一个做出来的，那做出来的装修效果一定得与众不同！ 　　得让来看房的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行，我到时候跟容设计师说一说，至于他答不答应，那我就不能保证了。”许八雪只能帮忙牵根线。 　　至于成不成，那肯定得看双方的意思。 　　- 　　电视台。 　　“许八雪一下班就走了。” 　　周玲打量了一下杜明珠，“你找许八雪做什么？” 　　杜明珠笑道：“我的书吴湛说是她帮着转交的，过来谢谢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周玲心里想，要谢也是谢吴湛吧。 　　她又想起学校的事，问杜明珠，“吴湛说你在学校被江小丽的家人给拦住了，你没事吧？江小丽的家人现在走了吗？” 　　杜明珠的表情明显沉了下来，“我已经报警了，如果警察当和事佬，我会起诉他们。”到时候让法院管！ 　　那姓江的一家人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拦着她不说，还污言秽语。 　　要是当时带录音机就好了。 　　周玲一惊，“这么严重？” 　　还闹得要起诉了。 　　对于她这样出身的人来说，报警，把人抓走，到这一步就完事了。 　　杜明珠淡淡的看了周玲一眼，“对你来说当然不严重。” 　　这话听着，怪不舒服的。 　　周玲没再问了。 　　下班之后她还要回去做饭，打扫卫生，没那么多时间跟杜明珠在这聊天。 　　她住在姑姑家，虽然是亲姑姑，但是姑父还是隔着一层，尤其是姑父的亲妈，哪哪看周玲都不顺眼。都不住在一起，硬是要过来，开始说些酸言酸语，现在已经是指桑骂槐了。 　　周玲也不白住，原想着发了工资就给房租的，可现在才上班，工资还有得等呢。 　　要不是没地方去，周玲真想搬走。 　　唉。 　　周玲叹气，先这么过着吧，等发了工资，她再去电视台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她忽然想到了许八雪。 　　要不明天，找许八雪问问，看许八雪的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 　　杜明珠离开电视台后，一直心神不宁，回到家，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会不会许八雪真发现了什么？ 　　杜明珠在屋里晃了几圈后，坐到了沙发边上，沙发边有个小茶机，上面有一个座机，白色蕾丝布盖着的。 　　杜明珠把蕾丝布拿开，拿起话筒。 　　明明接下来就该拔号了，可她犹豫不决，迟迟不动。 　　她看了眼闹钟。 　　还早。 　　不到七点。 　　杜明珠深深的吸了口气，手指灵动的拔了那个深刻在脑子里的号码。 　　嘟嘟声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过了一会。 　　电话才有人接。 　　这是国家台内部办公室的电话，是杜明珠通过总台这边弄到的。 　　杜明珠说：“你好，我找周星辰。” 　　那边询问杜明珠具体有什么事，杜明珠只说找周星辰，有急事。 　　“你是周星辰的亲属吗？”那边问。 　　杜明珠有一种预感，如果回答不是，电话会直接挂断。 　　“是。” 　　“好，稍等。” 　　电话挂断了。 　　杜明珠拿着话筒，怎么还是挂断了？ 　　或许，那边是去叫人了。 　　杜明珠把话筒装到座机上。 　　果然。 　　杜明珠猜对了，那边打了过来。 　　“喂？” 　　“杜明珠？”对话那端的周星辰很意外，“怎么会是你。”明明工作人员跟他说是家里人找他。 　　周星辰还在奇怪家里怎么会这个时候找他。 　　这会《新闻联播》马上就要播出了，全演播厅所有人都在忙碌，他也其中一员，在整理新来的新闻资料。 　　“我有件事想问你。”杜明珠斟酌着开口。 　　周星辰强硬的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不是什么特别急的事，改天再说吧，我要忙了。” 　　挂完电话，周星辰就投奔到工作中了。 　　杜明珠握着话筒，坐了很久。 　　又是这个态度！ 　　每一次她都难受，可每一次却又不甘心。 　　杜明珠不止一次想过以后周星辰如果爱上了她，如果栽在她手里…… 　　她受的这些委屈，一定会加倍还回去！ 　　让周星辰也尝尝这种滋味！ 　　- 　　次日。 　　许八雪一到电视台，周玲就过来找她了。 　　周玲告诉她：“昨天你走了之后，杜明珠特意来找过你。” 　　许八雪心里有数了。 　　杜明珠的反应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大。 　　看来真是作贼心虚。 　　“她突然过来，有说是什么事吗？”许八雪问。 　　“没说。”周玲说完想起来，声音小了些，“杜明珠上回回宿舍时，被江小丽的家人给拦住了，我听杜明珠地意思，是不会罢休的。” 　　许八雪道：“江小丽的家人是有些过分了，是该受些教训。” 　　尤其是‘卖’女儿这事，看江小丽家人还在外晃荡就知道，还是那句话，清官难管家务事。 　　周玲低声道，“这事要不要跟江小丽说，毕竟是她家里人。” 　　真闹得太难看，就怕伤了同学之情。 　　许八雪不想管这事。 　　所以没说话。 　　周玲没再追问，眼看着八点半了，得上班了，不好再闲聊，就各忙各的事去了，走之前，周玲跟许八雪说，“等会中午一块去食堂吃饭。” 　　许八雪：“中午我要出去一趟，有事。” 　　她跟许九同约好了，在银行见。 　　正说着，吴湛来了，笑眯眯的。 　　“你是遇着什么喜事了吗？”许八雪问。 　　吴湛：“下午周二，下午放假。”高兴！ 　　他要不说，许八雪还真忘了这事。 　　今天都星期二了。 　　许八雪想到下午有半天假，也惊喜，“太好了，可算是能休息半天了。”朱台长说过的，等电视台以后上了轨道，收视可观的时候，假期会延长到一天半。 　　这一上午，整个人电视台都透着一股喜气。 　　许八雪整个上午都没闲着，综艺节目第一期的主题她想好了。因为预算有限，只能请不知名的人。 　　既然这样的话，她觉得还不如请一批高考毕业生。 　　都是十八岁的少男少女，年轻朝气，再挑二三个颜值高的，这样就有看点了。 　　年轻人脑子好，学游戏也快。 　　现在高考完，这一波热度还没有消退，就算节目是六月底七月初开拍，也不要紧。高考要出分数，那会热度更高。 　　节目中再问点高三学习的趣事，以及高考之后学生的理想。 　　肯定能蹭上这波热度。 　　这些都是昨天晚上许八雪看到许九同跟同学打招呼，灵光一闪想到的。 　　既然高考生，那场景布置肯定跟学校教室有关。 　　这些都是早上许八雪在忙的事。 　　请哪些学生呢？ 　　许八雪一看，十二点了，请人这是明天要考虑的事。 　　下午放假。 　　现在去食堂买两份饭，她一份，许九同一份。 　　毕竟许九同是在帮她干活呢。 　　打包好两份饭，许八雪看到了在食堂吃饭的周玲。 　　周玲告诉许八雪，她准备去买邮票，下午给江小丽写信寄过去。 　　她觉得还是告诉江小丽一声比较好。 　　虽然江小丽的父母做得有些过分，但毕竟是有血源关系的，真出了什么事，江小丽肯定会难受的。 　　“行。”既然周玲想这样做，许八雪肯定是随她的。 　　“那我走了，明天见。”许八雪挥挥手，走出了电视台。 　　周玲想问租房的事，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现在没有多余的钱。 　　还是等发工资吧。 　　- 　　银行。 　　“你办好了？”许八雪惊讶的看着许九同。 　　这小子第一次来银行办事，就办好了？ 　　她追问，“资料交上去了？这边的工作人员没说什么？” 　　许九同眼睛放光，“没有，我来之后又检查了三遍，之后还问过贷款需要什么，都一一比对过的。” 　　他的语气很激动。 　　“我是排着队的，等到了我这，我到窗口去，把资料一交，他们就受理了。” 　　这可是许九同第一次办这么大的事！ 　　他办成了！ 　　等拿到回执单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到现在，许九同这激动的情绪也没降下来。 　　许八雪笑着打量他，“看不出来啊许九同，你还挺厉害的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许九同笑容止都止不住。 　　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敢单独来银行办事啊！ 　　许九同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就算这次真的还是没有考上大学，他也不怕了，他已经敢出来工作了。 　　“没吃吧，给你带了饭。”许八雪带的两份饭是一模一样的菜，他们在附近找了个休息的长椅，坐着吃的。 　　回执单许九同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找了个店复印了一份，让许九同把复印件带回去了。 　　下午，许九同回售楼处。 　　许八雪则是带着相机出门了，好不空易有个假期，她决定出来拍拍街景。 　　之前一直在工作，上班忙，下班也忙，都没有歇过。 　　现在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拍拍街景，拍拍等红绿灯的自行车，许八雪还准备去火车站那转转，现在拍下来，等三十年后看，那就是有故事有年代感的火车站了。 　　多好。 　　许八雪还想拍拍绿皮火车。 　　她没买票。 　　她拿着相机跟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沟通了，“我是电视台的，过来采景的，想拍两张火车站的照片。” 　　许八雪还拿出了自己在电视台的工作证。 　　“您拍，尽管拍，记得拍好看一点。”工作人员还带许八雪进去，“这会火车没来，您在这里等一下。” 　　许八雪站在站台边上，对着远处的铁轨拍了一张。 　　拍着拍着她感觉不对劲了，等会，铁轨上是不是有个人啊。 　　太远了，看不清杨。 　　许八雪赶紧找了工作人中，“同志，同志，你看那边铁轨上躺着的，是不是一个人啊。” 　　她把工作人员拉过来，指着远处铁轨。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还真有个东西在那！ 　　火车还有十分钟就进站了。 　　工作人员赶紧拉响了警报。 　　许八雪没走。 　　五分钟后，火车站的值班民警背着卧在铁轨上的女人出来了。 　　是个女人。 　　头发跟衣服上都沾了血。 　　“是活的，火车没压她。”值班民警这会心里还后怕呢。 　　铁轨上躺着个人，要是火车真来了，那他都不敢想会怎么样。 　　“先送去抢救。” 　　许八雪拍了值班民警救人的画面。 　　还拍了他们救人送医的场景。 　　这又是一个新闻。 　　女子卧轨被民警救起。 　　许八雪没想到放假还能捞个新闻。 　　她跟着去了医院。 　　这次她不是去采访的，她就是确认一下伤者的情况。 　　毕竟是她发现的。 　　她希望伤者能救回来。 　　急救室外，医生出来了，他在穿着服制的民警跟许八雪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走到许八雪面前：“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不是。”许八雪道，“我是热心市民，我先发现的。” 　　医生皱眉道，“那病人家属呢？” 　　病人的情部有些复杂。 　　许八雪问民警：“病人身上有钱包吗，里头有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要是有的话，就能查清楚…… 　　噢，不，不一定。 　　现在电脑并不普及，就算是公安局，也没有全国联网，查一个人的身份还是很难的。 　　民警看向医生，“病人的随身物品在哪？” 　　他们没有动过伤者的东西。 　　医生沉着脸回了急诊室。 　　过了一会，他出来了，他递给民警一个沾着许些血迹的钱包。 　　许八雪望着医生，“医生，你不用进去急救的？” 　　怎么还悠哉悠哉的送钱包出来。 　　医生说，“病人有两个出血点，现在都止住了。”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是个孕妇。 　　有些药不能用。 　　他需要跟病人家属同量后续的治疗问题。 　　为了孕妇自身的情况，这孩子最好不要。 　　这些只能跟病人的家属说，像眼前两位，医生看了眼民警跟许八雪，一位民警，一位热心市民，显然不必多说的。 　　民警接过身份证，上面写着伤患的名字：白益美。 　　有出生日期。 　　三十五？ 　　他有些疑惑，这位伤者看着不像是三十五，若主是二十五岁，更让人信服一些。 　　难道是身份证弄错了？ 　　会不会是假证？ 　　民警把一代身份证给许八雪看了一遍，又让医生看，“这上面的人年纪跟伤者不符吧。” 　　钱包会不会是偷来的？ 　　医生说：“从骨相看，是同一个人。” 　　民警这才放心。 　　一代身份证把人照得黑乎乎的，可即便是这样，这个叫白益美的照片也能看出来是个好看的。 　　“尽快通知病人家属。”医生说。 　　民警道，“我们回去会查的。”查户籍，看火车站买票的登记情况。 　　剩下就没许八雪什么事了。 　　“那两位忙，我先走了。”许八雪出了医院。 　　大街上自行车来来往往，看来是到下班的点了，五点多，时间过得真快。 　　在医院呆这么一会，两小时就过去了。 　　许八雪骑上自行车，跟着人流，到岔路分开，慢慢的回到了车厂的家属楼。 　　她锁上自行车上了楼。 　　刚到家。 　　厨房里杨凤玉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八雪吧。” 　　“是我。”许八雪应道。 　　杨凤玉从厨房系着围裙，一脸喜气的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告诉许八雪，“你说的那事，办成了！” 　　“厂里回收的自行车？” 　　“对！” 　　杨凤玉往外头看了眼，走过去把大门关上，这才过来跟许八雪说，“我看啊，那自行车还有七成新的呢。”坏了一点就说不要了，多可惜啊。 　　“打借条了？”许八雪问。 　　“没有！”杨凤玉脸喜意更湛，“领导不用打借条，让老许去修，要是卖出去了，给一半的钱。”剩下的一半给公司。 　　连本钱都不用呢！ 　　多好啊。 　　许八雪：“真的假的？” 　　这么大便宜，单位让员工白占？ 　　不可能吧。 　　“那还有假！”杨凤玉脸上透着笑，“你啊，就是年轻，不懂这些，我不跟你说了。” 　　小孩子家家的，说了也不懂。 　　杨凤玉哼着电视剧里的歌，去了厨房。 　　许八雪走到厨房门口，“妈，黄主任答应的？” 　　“哪能啊！他哪有那本事！”杨凤玉说，“厂长说的！” 　　这可是厂里最大的官了。 　　“厂长跟咱家有交情吗？”许八雪问。 　　没交情为什么把这么大的利润让出来。 　　旧自行车，还七成新的，分一半利润给她爸？ 　　“这交情肯定是有的，大伙一个厂子，二十多年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能没丁点交情哟。 　　杨凤玉又说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呢，见不得好事落咱身上？” 　　“就是这事不对。”许八雪说，“这样，你让爸跟厂长说，签个合同，白纸黑字……” 　　所有单位办事都是只认合同的。 　　“人家是大厂长，还能骗咱们不成？”杨凤玉不想听许八雪说的那些刹风景的话，“去去去，别打扰我做饭。” 　　晚上。 　　许建来回来，吃过晚饭，杨凤玉洗完达去楼上麻阿姨家了，屋里就剩许建来跟许八雪了。 　　许九同还没回来。 　　“爸，妈说事成了，不用出钱，是真的吗？”许八雪问。 　　“是真的！”许建来脸上透着喜意，“他们让我责任修理，我今天修了一天了。”手上的活就没停过。 　　许八雪听着觉得不对，“爸，你不是调到山地车生产车间了吗？”怎么现在又换了？ 　　纯修理车？ 　　这修车卖车当成主业了？ 　　这可是二手车。 　　许建来丝毫没有察觉不对，“是啊，现在我带徒弟负责修理，等修好了，就找人把这自行车便宜卖出去。” 　　到时候有钱了，跟徒弟们分一分。 　　算是补贴了。 　　许八雪拿了两份手写的合同给许建来，“爸，你看看。”这是她刚才写好的，“你明天拿到单位去，谁把这个业务给你的，你就找谁签字。” 　　合同上写得清楚，委托许建来处理废旧车辆等相关事宜。 　　许建来接过合同看了起来。 　　合同上的几条都写得很清楚，车厂把废旧自行车交给许建来修理，代销，分许建来四成利润。 　　许建来指出合同中的错误，“董厂长说是给一半的。” 　　他们修车也是很辛苦的。 　　这赚的钱也是辛苦钱。 　　有的旧自行车，还要重新上油修链条，洗刷，上漆…… 　　麻烦得很。 　　许八雪回屋拿了纸，刷刷的又写了二份，这次两份合同上都写着一半利润了。 　　她给了许建来，“爸，记着，一定要签字。要不然，你这就是盗窃厂里财产。” 　　许建来被盗窃两个字吓了一跳。 　　“好！明天就去签！” 　　许八雪看吓住许建来了，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她深信一点，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厂里让许建来打欠条，半卖半送，那都比这强。 　　杨凤玉跟楼上的聊完天，心情畅快的回家了，“九同呢，还没回来？” 　　“去澡堂洗澡去了。” 　　许建来记着许八雪的话，合同的事没跟杨凤玉说，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厂长办公室。 　　等厂长来上班，他就把合同交给厂长了。 　　两份不一样的合同，四张纸，他全带来了。 　　“厂长，昨天您说让我修理旧车，代销的事还作数吧。”许建来紧张的问厂长。 　　厂长五十多岁，人很精神，就是头发有一半白的，听说是家里遗传的。 　　厂长笑：“当然作数了，怎么，你还不信？” 　　许建来心里一定，在后拿出了女儿说的那个四成利润的合同，递了过去，“厂长，这合同麻烦您签一下。” 　　他着重说，“我们只要四成利润，不要五成。” 　　让了一成利润。 　　厂长看着合同，笑容收了起来，“怎么想起来签合同了？” 　　许建来说：“我闺女说现在外头只认合同，非让我签回去。”他无奈得很，“孩子虽然大了，但有时候还是以前那犟脾气。唉，我这当家长也没办法。” 　　厂长知道许建来说的是谁了。 　　许八雪。 　　之前厂里自行车卖不出去，就是她提的新方案，要是按她说的做了，那这自行车厂就能活过来。 　　是个脑子很好的丫头。 　　厂长很快就有了主意，“我等会有点事，这签字的事先放一放，等过两天你再来拿。” 　　“厂长，就写个名字就行，不用盖章的。”许建来说。 　　签个字，一分钟都不要。 　　怎么会来不及呢？ 　　厂长脸沉了下来，“出去。” 　　许建来看厂长不如之前和气，心里还是有些惧意，可想到女儿亲待的任务，还是硬撑着说道，“厂长，笔在这，您……” 　　厂长站起来，背着手，出了办公室。 　　“小李，以后看着点，别什么人都放进来。” 　　许建来这会总算是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合同拿了回来，走出了办公室。 　　小李说：“许建来，以后别动不动就来找厂长。”都害他挨训了。 　　厂长早就走了。 　　杨凤玉跟小李的媳妇关系不错，两人一起喝过酒。 　　许建来见没人，私下问小李，“小李，你知不知道那山地车的项目怎么突然停了？” 　　“经费不足。”小李回答。 　　厂长是那么说的。 　　就是说钱不够。 　　“事黄了？”小李问许建来，问完还把许建来的合同拿过来看。“你媳妇嚷得装修厂子都知道了。” 　　看来，许八雪之前说的低调行事，杨凤玉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许建来叹着气。 　　很快叮嘱小李，“小李，这事你别跟外人说，尤其是你媳妇，千万别跟她说，她一知道我家那位就知道了。” 　　他想的是，或许厂长是今天心情不好。 　　说不定以后还有转机呢。 　　“行。”小李摇着头，“我看你还是别瞒了，你家那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有新营生了，等过几天，啧……” 　　杨凤玉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呢。 　　许建来没听小李的。 　　他愣是一字都没透露，连许八雪几次问起，许建来都说厂长忙，没来办公室。 　　直到。 　　这个项目交给了许建来的二徒弟阮雷。 　　这个阮雷正是楼上麻阿姨的二儿子，只不过阮雷上班之后因为家里空间小，搬到了厂里的单人间住着，自由自在。 　　杨凤玉还是从外人嘴里听到这事的，当时她都不敢相信。 　　明明是她家八雪提的主意，许建来去办的，怎么这好处就落到阮雷那小子的头上呢？ 　　难道是她家老许又善心发作，让出去的？ 　　可阮雷家条件比她家还好，压根就没有许建来发善心的机会。 　　“许建来，怎么回事你，好好的事你怎么又办砸了？”杨凤玉快气疯了。 　　- 　　电视台。 　　许八雪收到了一封信。 　　拆开一看，报社寄来的，她的稿件被征用了，报社寄来了三十块钱的稿费。 　　三十块，不少了。 　　许八雪心情很好。 　　报社的信都寄来了，给周星辰的那封件怎么还没有音讯，寄丢了吗？ 　　还是怎么回事？ 　　她都写了电视台这边的号码，怎么周星辰没打过来呢。 　　许八雪决定再等两天，要是还收不到回信，她就再写一封过去。 　　“许八雪，有人找你，在电视台外头等着呢。” 　　又找人找她。 　　许八雪收好信，出去一看。 　　找半天，没找到眼熟的人，谁会恶作剧吗。 　　就在许八雪要上楼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孩过来了，“您好，您是那天拍坐卧轨自杀的许记者吗？” 　　女孩长得清秀，细软的头发，发质偏黄，很瘦。 　　一眼看去，柔弱可人。 　　“你是？” 　　“我是裴丛莹，那天那位想不开卧轨自杀的……”她捂着脸，哭了出来，“是我的老师。” 　　卧轨是卧轨了，是不是自杀那就不一定了。 　　后来许八雪还去医院探望过。 　　可惜，病人醒来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医生反复查过，患者脑部没有淤血。 　　病人的钱包里有不少钱，足够支付住院费了。 　　裴从莹声音都哽咽了，“我想问问，我的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个医院？” 　　许八雪看着她，问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裴从莹愣了一下。 　　许八雪说：你老师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有什么人，你知道吗？” 　　裴丛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慌乱的看着许八雪。 　　“你不是她的学生吗？”许八雪问，“你家在哪？” 　　裴从莹震惊的看着许八雪。 　　然后，就看到她转身，扭头就跑！ 　　“喂，等会。” 　　那位裴从莹跑得更快了，冲到公交站，上了公交车，到火车站下来，买火车票。 　　一气呵成。 　　似乎连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认出裴从莹了，走了过来，“小姑娘，我帮你问过民警同志了，你老师有消息了，在医院，不过情况不太好，说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裴从莹的心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 　　她不可置信，“老师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工作人员说，“你是她的学生，知道她的亲人在哪吗？” 　　他拿出纸笔，准备记一下地址。 　　裴从莹笑着报了一个从报纸上看来的地址。 　　火车来了。 　　她上了火车。 　　到了首都。 　　她先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打扮漂亮的去了一个高档小区。 　　她找到了老师的丈夫徐医生。 　　她满脸悲痛。 　　徐医生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过来了？”又惊疑，“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是老师给我的。”裴从莹望着徐医生，眼泪一滴一没的往下掉，“徐医生，老师她，老师她……” 　　徐医生盯着她，“你闭嘴。” 　　裴从莹继续说，“老师她死了。” 　　徐医生不相信：“不可能。她不是想不开的人，你不要胡说八道。”他指着门口，“出去。” 　　他不信。 　　他要去找演奏团。 　　他们是一出去演出的，现在肯定是在一块。 　　裴从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报纸，递给了徐医生。 　　报纸上角落有个小小的新闻，平城某火车站，女子意外身亡……” 　　裴从莹还准备了血衣。 　　这裙子是老师的衣服，是她送给老师的，她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 　　上面的血是之前医院的血包，现在已经干涸了。 　　徐医生的手在颤抖。 　　这是益美的裙子…… 　　- 　　首都。 　　大院家属区，有栋二层的红砖房。 　　“白杨，你去平城把你小姑接回来。”一个样貌严肃的老者说道，“你小姑父受不了这个噩耗，病倒了。现在家里就你一个闲人，这事就交给你了。” 　　“爸，我不闲，我的平台研发进入了关键期，现在走不开。”白杨反驳。 　　他读的是计算机专业。 　　从国外回来就拉了一帮志同道合的人，研发计算机。 　　只不过，他的工作一直不被家里人接受。 　　尤其是他的父亲。 　　父亲是个军人，当初高中毕业就希望他去参军，后来高考成绩出来，又希望他去读军校。 　　白杨小从就跟着父亲锻炼，从小就被灌输当军人的想法，长大之后，生了反骨，就是不想去。 　　也不讨厌。 　　但是也没有喜欢。 　　“是你的平台重要，还是你小姑的遗体重要？”老者瞪他。 　　“地址给我。”白杨看向老者，“为什么你们这么确定小姑人没了？” 　　老者心情沉痛的说了原因。 　　这消息是裴丛莹说的，这个丫头是益美的学生，有先天心脏病，看着可怜，益美从小就心地善良。 　　知道小姑娘的情况后，当着半个女儿来养的。 　　徐医生爱妻子，既然妻子愿意帮这小姑娘，他就帮一帮。后来，他还真帮女孩找着了一个合适的心脏，那颗心脏是一个车祸的人捐的，徐医生知道后联系上家属，给裴从莹换上了。 　　换了心脏之后调养了一年。 　　现在裴丛莹跟正常人没什么差别了。 　　当然，像那种心脏负苛很大的运动还是不能做的，登山，长跑之类。 　　老者觉得，这姑娘得了益美两口子的大恩，不会在这个事情上说谎的。 　　“你小姑一辈子就没做过坏事，老天爷不开眼啊。”老者叹道。 　　益美结婚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 　　现在又出了这样的祸事。 　　唉。 　　“爸，你封建迷信。” 　　“胡说。” 　　很快，白杨坐上了去平城的火车。 　　- 　　南城。 　　电视台。 　　“这是江小丽的回信？”许八雪盯着信问周玲。 　　周玲点头，拆开信看了起来。 　　许八雪挺生气的。 　　周玲信比她后寄的，江小丽都收到了，还寄回来了。 　　周星辰难道是没有收到信吗？ 　　还是说，收到信了当作没看到？ 　　许八雪决定不寄信了，直接打电话去问。 　　朱台长这边没有电话，总台那边总有吧，她这次怎么着也得问出来不可。 　　都是电视台的人，国家对电台有什么政策调整的时候，肯定要开会见面的啊。 　　说起来，最近没什么顺心的事。 　　银行的贷款一直没进展。 　　家里因为回收废旧自行车的事，闹得鸡飞狗跳的。 　　许八雪都后悔给出那建议了。 　　现在她妈跟楼上的麻阿姨已经闹掰了。 　　还有自行车厂的两条新生产线，听说已经停了。 　　鬼知道那厂长在干什么，器材都买好了，都投入设备了，现在停，损失太大了。 　　许八雪因为家里的吵架，最近又萌生了搬出来的想法。 　　她怕是撑不到十月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电视台四楼的装修已经差不多了。 　　就等着最后的调整，然后开始拍摄。 　　朱台长又开了一个大会。 　　会议上，朱台长问许八雪：“许八雪，你的节目嘉宾找好了吗？” 第24章 024 　　“已经找到两个, 剩下的正在找。”许八雪道，“我希望找有学生气并且上镜的学生。”就这一点上，还是有点难。 　　上镜对长相的要求很高。 　　朱台长道：“这边的高中还是很多的, 你得抓紧时间。” 　　许八雪有了一种紧迫感。 　　张诺纯的《晚间新间》已经调整为《午间新闻》了, 《晚间新闻》跟总台的撞档了, 而且, 又有最强收视的《新闻联播》，调了也好。 　　吴湛的《采访》节目, 演播厅已经完好了, 近几天就会进行录制了。 　　黄桃这几天瘦得很厉害。 　　朱台长询问她跟的新闻时, 黄桃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不在状态。 　　会议结束。 　　许八雪找到黄桃，问她：“你最怎么了，状态很不好。” 　　黄桃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我男朋友失踪了。”连着几天不见人影。 　　他们感情很好的。 　　他不可能一说一声就走。 　　黄桃心里有个怀疑。 　　但是她压根就不敢往那边深想。 　　许八雪问, “上回的假酒案查完了吗？” 　　“查完了, 本来说休息一阵的。”假酒案牵扯出一个走私的老板，假酒是从海城走私过来的, 牵涉很广, 黄桃的男朋友赵锐查完假酒, 把稿子交上去后，是准备休息一阵的。 　　海城离南城太远了，他不打算过去。 　　而且, 黄桃毕业了，两人商量过, 想在今天年把婚事给办了。 　　许八雪：“失踪两天可以报警。” 　　黄桃面色为难，低声说, “我怕他又在查什么新的案子。”如果真是这样，报警会打乱赵锐的安排的。 　　所以黄桃才这么为难。 　　许八雪道：“你去问问吴湛，他认得的人多，兴许能帮上忙。” 　　黄桃眼里亮了，“我这就去。” 　　因为她男朋友失踪的事，她对工作都没有以前上有干劲了。 　　周玲拿着信过来找许八雪，她眉头紧锁，“江小丽让我们帮忙跟杜明珠求情。” 　　许八雪转开脸，“我很忙，大概帮不上她的忙了。” 　　找杜明珠求情？ 　　这事跟许八雪就没有关系，怎么扯得到她的头上呢。 　　她忙得很。 　　“八雪。”周玲欲言又止，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去找杜明珠，肯定不管用的，在家一个宿舍的，四个人一块去，肯定比一个人强。 　　许八雪换了个话题：“周玲，你摄影怎么样了？新节目你参加吗？” 　　说到摄影的事，周玲笑了，“我到时候负责2号机位，现在正在适应。” 　　刚说完。 　　许八雪就看到容采白了，“容设计师。”她挥手。 　　转头对周玲说，“你等我一会。” 　　“你去忙吧。” 　　许八雪赶紧去找容采白了，“容设计师，麻烦您跟我过来一趟。”她领着容采白去了二号厅。 　　二号厅就是他们的大演播室的厅，一号厅是新闻专用厅。 　　她带着容采白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去，舞台已经设计好了，灯光的位置留出来了，等过几天灯具到了，就可以安装了。 　　“容设计师，这个地方我想设计想采访台，摆张采访桌，您看一下设计成什么形状跟内部环镜比较搭。”许八雪开口了。 　　容采白皱着眉，“这个地方采访灯光不好，如果加张采访台，那这边的灯光得重新设计。” 　　许八雪想了想，“可以不用设计，采访的时候，我们在旁边加个补光灯就可以了。”空间利用。 　　至于其他的，不想再折腾。 　　节目正在紧锣秘鼓的筹备了。 　　“也行。”容采白指着墙上一个位置，“让电工在这里拉一根线出来，到时候我给我们在加一个灯，这样的话效果比较好。” 　　“谢谢容设计师。”许八雪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许八雪发现了，容采白的心情不错。 　　于是试探着问，“容设计师，上次跟你说的南山小区的样板房，您真的不考虑考虑？”上周她兴质满满的跟容采白提过这事。 　　本以为有外快可赚，容采白会同意的，没想到，这位容设计师一丝都没有犹豫，果断的拒绝了。 　　容采白说累了，最近要休息一段时间。 　　许八雪旁敲侧击，才知道容采白要休息半天，去国内各个景点转转，放松一下。 　　许八雪也想去，可现实不允许。 　　“不考虑。”容采白盯着许八雪看了一会，“我看你在设计上要求挺多的，也很有想法，你可以自己去试试。” 　　他真的觉得许八雪在四楼的装修过程中，要求太多了。 　　这样行吗？ 　　许八雪很快就甩掉了这个想法。 　　一直忙到下班。 　　许八雪去找了朱台长，准备明天出外勤。 　　“台长，明天一天我要去外面找节目嘉宾。” 　　朱台长批了。 　　许八雪叹气，“台长，你给我开个证明，我想去高中那边找学校要一下学生的住址。” 　　如果没有证明的话，学校是不会轻易泄露学生的隐私的。 　　当然。 　　许八雪也不一定非要学生的地址，她是想让学校把已经高考完的学生找几个回来，参加节目，在学校见也可以。 　　但是，她得证明她是电视台的人，在筹备节目。 　　要取信于人。 　　朱台长给许八雪开了证明。 　　许八雪拿好东西，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家，路到小学的时候，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是她。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过去了，“白同志。” 　　前面那个穿着浅绿色格子长裙的身影回头，看到许八雪，露出笑容。 　　这位正是白益美。 　　之前受伤被许八雪送到医院的那位。 　　“许八雪。”白益美记得这个救她的年轻女孩，她笑着告诉许八雪，“我现在在小学教声乐课。”她还指了指小学后面的家属楼，“学校给我分了一个二居室的屋子，我现在在那边住。” 　　什么！ 　　许八雪无语理解：“你教课多久了？” 　　“有二天了吧。”白益美笑着，眉眼很温柔。 　　她指着肚子，“校医说我是孕妇，不能奔波，得住近一点。”正巧有个老师调走了，屋子空出来了，就给她住了。 　　二天就分了一个二居室住着。 　　这也太好了吧。 　　许八雪非常羡慕。 　　许八雪觉得刚才好像遗漏了什么消息，“你是孕妇？”天啊，那天在火车轨道上，要是没及时看到…… 　　那不是两条人命！ 　　许八雪又问白益美，“以前的事你想起来了吗？你对火车有没有什么印像。” 　　白益美轻轻的摇着头。 　　她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她摸着肚子，眉眼浅笑，“我觉得我好幸福。”有宝宝。 　　不为什么，她特别开心。 　　想到将要孕育一个有血源关系的孩子，她每次做梦梦到孩子，都能笑醒。 　　真好啊。 　　“你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能吃药吗？”许八雪觉得白益美真是太难了。 　　以前的事不记了。 　　还有身孕。 　　这孩子以后怎么带啊。 　　孕妇后期生孩子得有人照顾吧。 　　得请保姆。 　　那这得有钱。 　　“我身体挺好的，没事了，就是平常要多吃补气血的东西。”白益美觉得身体恢复得很好，她笑着，“医生说吃核桃孩子以后聪明，我正准备去那边看看核桃呢。” 　　她准备买一些。 　　“你的钱不是交住院费了吗？”许八雪迟疑的问。 　　核桃便宜吗？ 　　“我下课教孩子们小提琴，按小时收费的。”一个学生一小时三十块钱。这还是家学生家长请她去教的。 　　她也是为了赚奶粉钱，才答应的。 　　许八雪再一次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白老师，这是我老家寄来的核桃，太多了吃不完，我正准备拿去给老师们分一分呢。” 　　许八雪看着一大袋子核桃送到了白益美的手里。 　　白益美欣喜的接受了，认真的感谢。 　　老家寄的，乡下种的，那可是很有营养的。 　　“大家真好。”白益美更开心了，她提着核桃，邀请许八雪去她的新家，“你要不要尝尝我家的蜂蜜，是野生蜂蜜，味道可甜了。” 　　许八雪摆手，“下次吧，我家最近事特别多，得回去解决呢。” 　　“你家在哪？” 　　许八雪说了自行车厂的名字，具体哪栋就没说了。 　　“下回再聊。”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正准备走的，忽然又回头，“白老师，你在小学家属楼那边住着，能不能帮我问问那边有没有干净一点的空屋子出租？最好是价格不太贵的。” 　　“好，我帮你问问。”白益美很高兴很帮上忙。 　　“谢谢！”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走了。 　　- 　　自行车厂。 　　厂里的效益越来越差了，处处都冒着火药味。 　　怎么会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呢？ 　　黄主任抽着烟，面色发苦。 　　明明新生产线都开出来了，设计都买了，制作车辆的器材都拖到仓库了，明明就只差一点，只要车生产出来，就好了嘛。 　　怎么偏偏就停了呢？ 　　黄主任问过厂长无数次，那边就是拖，就是不给回话。 　　黄主任头发都快愁掉了。 　　既然他找不出原因，那就找脑子好使能想出原因的人。 　　“许八雪。”黄主任惊喜喊道，“过来，过来。”他找的就是许八雪。 　　“黄主任，你怎么在这？”许八雪看了一眼前面，现在是在回自行车厂的路上，还没进车厂的范围呢。 　　“八雪，过来。”黄主任把许八雪领到树后面，黄主任把许八雪的自行车藏好，两人躲在后面。 　　黄主任看没人过来，这才问许八雪，“你说说，厂里的山地自行车已经开始生产了，眼看着样品就快要好了，这临门一脚，偏偏停住了，这是为什么呢？” 　　许八雪：“主任，在这蹲着不好吧，去我家说，坐着喝茶，边喝边说。”多舒服啊。 　　“你家？”黄主任直摇头，“你家楼上那个阮小二，阮雷，他把快咱们自行车厂的新车给掏空了！” 　　许八雪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黄主任冷笑一声，“他们当大家眼瞎呢，把新车当二手车拖出去，转手一半的价，落到自己兜里。以为谁都不知道呢！” 　　“你们厂领导为什么不阻止？”许八雪问。 　　“他上头有人撑腰。”黄主任没细说，而是问许八雪，“这山地车的生产线怎么做才能恢复正常呢？” 　　许八雪：“它怎么停的就怎么恢复。” 　　这不白说了吗。 　　黄主任愁道，“就是不知道怎么停的。” 　　许八雪：“那就干起来啊，没人让你们停，那就继续干，到时候谁出来说不许干，让他拿文件来！拿不出干，拿出来谁盖章谁签名就找谁！” 　　不信找不出源头。 　　黄主任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管它什么原因，把山地车的样生产出来才是正事。 　　“八雪啊，你比你爸可聪明多了。”黄主任道，“我不跟你说了啊，我赶紧回去把生产线拉起来。” 　　走了走了。 　　“回见。” 　　许八雪推出自行车，骑了上去。 　　很快到家。 　　锁车上楼。 　　许八雪没想到，家里围着一屋子人。 　　“八雪，就等着你呢！”一个短头发的大婶把许八雪拉进来，“咱们厂楼上姓阮的，他家小子倒买倒卖。这么大的自行车厂，新车当二手车落到他手里，转头卖咱们厂自行车一半的偶像，谁还买咱们正价的自行车？” 　　“就是！” 　　“那小子就是缺德！” 　　一个个附和着。 　　“八雪啊，你可是婶子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还是电视台的呢，这事你管不管？” 　　这事怎么落到她头上了。 　　许八雪沉住气，说道，“我只是电视台的小小职员，没法管这样的事吧。” 　　“把你们电视台的记者叫来，报导这事！” 　　- 　　路上，许九同的自行车都脚蹬都快踩成风火轮了！ 　　他姐的银行的贷款批下来了！ 第25章 025 　　这事是何经理告诉许九同的！ 　　售楼部这边跟银行肯定还是有合作的, 这次是何经理提前得到消息了，明天许八雪就可以去银行了！ 　　等所有手续都下来，就可以去房管局□□了。 　　最最重要的是, 那提成有足足五百块呢！ 　　许九同心里不知道多开心。 　　到了自家楼底下, 把自行车停好锁好后, 上楼都是连跨两步的。 　　“姐！”许九同想到许八雪叮嘱过他, 不让告诉其他人，硬是把‘房贷批下来了’几个字给卡在了咙间, 又咽了回去。 　　到了五楼, 许九同发现自己门口挤满了人。 　　这是怎么了？ 　　他心里一悬, 不难成他妈跟楼上的麻阿姨从之前的骂战变成了动手？ 　　这些人看热闹？ 　　许九同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有。 　　他硬是在一群婶子中挤出了一条血路，“麻烦让一让。” 　　挤进门口，他才发家里的人更多！ 　　他看了一眼，他妈在，麻阿姨不在。 　　看来是没动手。 　　许九同提下的心刚放下, 就发现被围在中间的是他姐, 许八雪。 　　一层层的围着。 　　还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他在门口听着都脑壳疼。 　　“姐！”许九同挤在门口喊, “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吵杂声中。 　　- 　　许八雪坐在声浪的中间, 脑海里将自行车厂的事从头到尾全部梳理了一遍。 　　自行厂效益下滑。 　　她给了两个小小的建议, 本来只要按她说的去做，不管是把高端自行车做起来，还是把玩具自行车做起来, 都可以把自行车厂从泥潭里拉出来。 　　高端自行车山地车，如果质量过关, 能符合大部分的人审美，后来期只需要好好包装加营销, 肯定会起来的。 　　如果还不行，那还可以稍微投些经费举办山地车赛，把一等奖的奖金提高一些，然后让报社电视报导。 　　许八雪笃定这招会管用。 　　像玩具车。 　　小孩子的东西，那就更好卖了。 　　现在的问题是，自行车厂里有挡着不让这两生产线顺利进行。 　　紧接着是废旧自行车回收的事。 　　许八雪是看许建业能组装修理自行车，而且修得不错，才出这个主意的，低价收购，真真正正修理好，然后卖给需要又出不起高价的家庭，一举两得。 　　她觉得，只要卖出的价不亏本，能赚一些，这买卖就可以干。 　　因为是二手车，车的外观上肯定是可以看出来的。 　　旧车是针对生活更低层的劳动人民的，这样的一群人是买不起新车的，所以，正常来说，也不会影响新自行车的销量。 　　可偏偏这事就是发生了。 　　父亲许建来的二徒弟阮雷不知怎么办到的，厂里有人把‘新车’当成了二手废旧车给倒手了，导致这二手买卖是五成及以下低价，售出新车的。 　　这样问题就大了。 　　别人以旧车的价买了新车，谁会愿意到自行车厂的代销店以原价买新车呢？ 　　如果打价格战，还是自行车厂长吃亏。 　　许八雪记得，父亲之前说把废旧车回收的事交给他，是厂长说的。 　　后来不愿意签旧车代销代售合同的也是厂长。 　　“八雪，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一个姓李的阿姨拍了一下许八雪的肩，她回头看向其他人，”你们都别说话，听我说！” 　　“我有重要的事！”她强调。 　　“您说。”许八雪道。 　　周围也安静下来了。 　　这位李阿姨说：“我看到那阮雷跟厂长的儿子在一块，有说有笑的，我偷偷跟上去，看到他们进了一家可贵的饭店，出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三个人，脸上红通通的，都喝了酒。” 　　她的意思是，“我看啊，这阮雷就是仗着厂长的儿子撑腰呢！” 　　周围的婶子们七嘴八舌的，“你怎么不早说！” 　　“你早说，我们就去找董厂长了！” 　　“是啊，厂长那么为大家着想的人，肯定不会包庇他儿子的！” 　　“咱们留一半人在这，另一半跟我走，去厂长家！”有个矮发高个的出声了，她领头，带着一半的人走了。 　　屋里一下子空了大半出来，许九同趁机挤到许八雪身边，语气激动，“姐，有重要的事。” 　　“九同，我们跟你姐谈正事呢，你去边上，别闹。”很快，许九同就被一群阿姨婶子挤出了许八雪的身边。 　　这几位认真的跟许八雪商量时间，“明天能让电视台的记者过来吗？” 　　许八雪：“恐怕不能，明天我有事外出，不去电视台。” 　　“那后天呢？”街坊阿姨们不死心。 　　许八雪想了想，问她们，“如果我把电视台的记者叫来了，也采访了，咱们自行车被人当成二手车卖出去了。价钱那么低，别人之前买新车的会怎么想？” 　　她缓缓道，“要是真查起来，是内部有人使坏，这车厂出了问题，名声坏了，电视一播，这影响力很大的。你们还想不要想要车厂运转下去？” 　　许八雪非常确信自己的这个经济台会火。 　　不说别的，单是黄桃跟的那个热度很大的女明星介入婚姻，未婚生子……就足以引爆眼球了。 　　朱台长现在是压着这个没放出来。 　　他不希望经济台第一次露面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他希望在这爆款丑闻带火台里之前，先整两个有口碑的节目。 　　然后通过热度一起带起来。 　　如果自行车厂的新闻放到他们台…… 　　这是很危险的事。 　　这么多职工，要是车厂倒了，那几百上千上失业，到时候去干什么呢？ 　　“阿姨，你们可想清楚了，这新闻要是电视台播出，不说外省的，南城的人肯定会看，到时候影响肯定很大。”许八雪，“你们想出门被人说，他们就是那个新闻上的把自行车厂的人……” 　　“想这样吗？” 　　别说阿姨们，连杨凤玉的脸色都变了，她走过来，挡着道，“那就别报导了，这是咱们车厂内部的事，可别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走出去都丢人。” 　　有人附和，有人还是不愿意相信许八雪的话。 　　他们觉得，新闻出来，大家肯定会同情他们这些职工的，肯定会帮着把阮雷的二手买卖搅黄的…… 　　到时候新闻一出，连带着他们自行车厂都会出名的。 　　这样，他们的自行车就又能卖出去了。 　　其中有人把以上的想法告诉了许八雪。 　　许八雪头痛道：“是，是出名，可是这叫丑闻。”她告诉她们，“不是什么好形像。” 　　“坏规距的是阮雷，他那才是丑闻。” 　　真是说不通。 　　许八雪道：“你们这样，阮雷能拿到厂里的新车，那肯定有人接应提货，你们去仓库盯着，把人揪出来。” 　　“然后呢？”这主意好。 　　许八雪说：“然后就去找做主的人，看他怎么处理。” 　　杨凤玉直点头。 　　对，早该这样了。 　　许八雪忽然问：“做主的人是厂长吗？ 　　“当然了，董厂长多好的人啊。”一群人又把董厂长夸了一遍。 　　说董厂长心里把他们厂里员工看得比家人还重，有一年儿子生病，厂里自行车正是生产的紧要关门，他是带着全厂的人一块加班加点，把自行车厂看得比命还重，熬了三个晚上，硬是完成了上级领导给的指标。 　　正是这样，董厂长，那时还是董主任，由主任升了厂长。 　　许八雪问：“可董厂长的儿子跟阮雷走得很近啊，董厂长是跟儿子住在一起吧，他未必一点都不知情？” 　　等送走这群阿姨们，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真的累。 　　许八雪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 　　杨凤玉聊完之后，问了许九同，知道儿子也没吃，于是去厨房炒饭去了，加点酱油，加点盐，鸡蛋就不加了。 　　厂里这个月工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呢，加上家里存折上的钱被借出去了。 　　杨凤玉这几天都睡得不踏实。 　　酱油炒饭。 　　连个鸡蛋星子都没有。 　　许八雪吃饭的时候，杨凤玉旁敲侧击的问许八雪什么时候发工资。 　　“妈，我才上班，现在还是实习期呢，工资没正式工高。”许八雪吃着饭，问杨凤玉，“爸人呢？” 　　杨凤玉扯了一下嘴角，“在你小姑家呢。” 　　要钱去了。 　　她也希望许建来能把钱要回来，但她知道，希望不大。 　　这吃进去的肉，哪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咱们家可指着你了。”杨凤玉望着许八雪，“要是车厂不行了，家里可就全靠你那点工资了。” 　　就凭这句话，那车厂也不能倒啊。 　　许八雪塞进一口米饭。 　　她看着碗里的饭，叹了口气，这伙食费还是要出一点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杨凤玉，“妈，拿着买菜。” 　　她现在心里还算宽裕，有张诺纯借的钱，有稿费，还有之前剩的二十多块钱。 　　现在晚上有时候在家吃，给家里一伙食费，也心安。 　　“九同，你眼皮是不是抽筋了？”杨凤玉盯着许九同的眼睛，“我看它扯半天了。” 　　一动一动的。 　　别是什么毛病。 　　哟，那可不能去医院。 　　家里拿不出这钱。 　　杨凤玉赶紧叮嘱许九同，“工作别太累了，别老用眼睛，晚上不许看书了。”别把眼睛给看坏了。 　　许八雪早就看到了，她猜许九同是有话单独跟她说。 　　她觉得可能是银行贷款的事，可又觉得银行也没工作人员去他们单位进行工作查证，应该没那么快。 　　许八雪吃完酱油炒饭，问杨凤玉，“妈，你是不是没放油啊？” 　　“放了。”怎么会不放吗，不放油那锅不糊底了吗。 　　杨凤玉放了一点点。 　　她还念叨着，“家里油快没了，煤也不够用了。”她手里捏着五块钱，还在看许八雪。 　　许八雪就当听不见。 　　她才给的钱。 　　“对了，妈，”许八雪想起来，“要是明天或后天，不管哪天吧，要是你跟职工阿姨们在仓库逮着内鬼了，送到厂长那，厂长不肯报警，想小事化了，那你就说，叫记者过来。” 　　“好！”杨凤玉牢牢记着了。 　　- 　　晚上。 　　许九同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关灯声，关门声都响过之后，他等了一会，然后去敲了敲许八雪的床。 　　“姐，姐。”他声音很小。 　　“说。”许八雪很困很困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何经理说，你房贷下来了。”许九同忍着激动，压着声。 　　许八雪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之前的困意一扫而空。 　　她坐了起来，“当真？” 　　“当然是真的，明天就可以去银行了！”许九同也激动，他发现自己声音不由自主大了一些，赶紧掩住嘴。 　　房贷下来了，她就快有自己的房子了。 　　能搬出去了。 　　许八雪嘴角扬起了很大的弧度，要不是怕惊动隔的杨凤玉，她真的会高兴得笑出声来。 　　许八雪现在完全不困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天亮，到银行，把事办完，然后去房管局…… 　　她恨不得明天就是十月！ 　　要是十月，新房收房，就可以搬新家了！ 　　就算是屋里是水泥的没装修，她也要搬进去！ 　　今天晚上这场面，许八雪是真不愿意再回想。 　　一旬上。 　　许八雪就在闭上眼睛，睡觉。 　　睡了一会，睁开眼睛，拉开帘子看窗户外头。 　　天亮了吗？ 　　没有。 　　怎么还没亮。 　　又睡一会。 　　再看。 　　天还是没亮。 　　这晚上怎么这么长啊。 　　第二天。 　　许八雪六点就起来了，七点就出门了，八点的时候，她已经在银行门口等半小时了。 　　许九同也带着公司的一些材料跟何经理一起过来了。 　　这银行门口，许八雪排在第一个。 　　八点半，银行开门办理业务了。 　　许八雪拿着回执单跟一些材料，带着何九同跟何经理，走进了银行的柜台窗口。 　　半小时后。 　　许八雪心情愉快的出来了，办成了！ 　　原来银行的工作人员是打电话到电视台确认她的信息的！ 　　接下来，去房管局！ 　　十一点。 　　许八雪拿到了房管局的受理回执单，上面写，三十个工作日之内就可以过来拿房产证了。 　　据何经理说，十五到二十个工作日之内就可以办好。 　　许八雪心情非常好，“何经理，等你们样板房装修好了，我带着我同事去你们板样间拍下来，到时候放到新闻里。” 　　南城的第一个售房样板间，还是值得上新闻的！ 　　何经理大喜，“八雪，那可太谢谢你了！” 　　现在许八雪已经从小许同志升级成八雪了，友情升级。 　　“咱们是朋友，不说那些虚的。”许八雪看时间，十一点多了，“何经理，要不是我今天真有事，我都想请你吃个饭。”虽然是朋友了，但是叫何绪还是挺怪的，许八雪觉得叫何经理自在一些。 　　现在是工作嘛。 　　说到工作，许八雪觉得自己得抓紧时间了，这一天的外出假，她半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接下来得干正事了。 　　还差五个嘉宾。 　　五个高中生。 　　高三毕业生。 　　许八雪眼前不是有一个吗。 　　许九同啊。 　　“九同，你有没有想过上电视？”许八雪问。 　　许九同连连摆手，“我可不敢上电视。”他什么都不太会，上电视能干什么啊？ 　　成绩，成绩虽然在班上不错，可是碰到大考试就紧张，考得好不好他自己都摸不准。 　　“你们班上有长得好看的男同学女同学吗？”许八雪又问他。 　　“有啊。”一个班上怎么可能没有好看的人呢。 　　许九同问许八雪，“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一个新节目，要找学生，你要是知道你同学的家，可以带我去看看。”许八雪想的是，现在去高中，让老师通知毕业生回学校，可能有些来不及。 　　她先试试自己找吧。 　　能找到几个算几个。 　　“姐，我上班呢。”许九同很为难。 　　许八雪：“地址给我就行，不耽误你上班。” 　　许九同给了许八雪三个地址。 　　许八雪一看就乐了，有一个是自行车厂家属楼的地址，还有还有一个在小学那边，离他们电视台很近。 　　还有一个学生的地址许八雪没见过，到时候得问一问。 　　上面都标了名字。 　　许八雪是这样安排的，先问问没过的地址在哪，看看跟小学离得远不远，再决定先去哪个地方。 　　至于自行车厂的家属楼，晚上回家的时候，去一下。 　　这样时间就比较紧凑。 　　- 　　电视台。 　　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许八雪在吗？” 　　他是负责这个区的，给电视台送了几回信了，每次过来许八雪都要问他没有有自己的信。 　　邮递员都认得许八雪了。 　　今天总算是有许八雪的信了。 　　特别厚。 　　邮票都贴了十张。 　　周玲拿报纸，正好看到了，过来说道，“许八雪今天不在电视台。给我吧，等明天她来了，我交给她。” 　　这不合规距。 　　邮递员没给，如果是薄一点的信说不定他就给了，但是这件特别厚，还是挂号信，得当面交给本人。 　　“我明天再送过来。” 　　周玲没说什么，不过心里有些奇怪，那信是首都寄来的。 　　会是谁？ 　　江小丽？ 　　到首都的，她们认识的也没谁了，等等，周星辰？ 　　不可能。 　　周玲觉得周星辰不像会主动给你写信的人。 　　那么厚的信。 　　以周星辰的性格，也写不了那么长的话吧。 　　周玲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会扯到周星辰那，一定是江小丽寄来的。 　　或许，是江小丽请求许八雪帮忙，才写了那么长的话。 　　这样就说得通了。 　　- 　　新都国际小区。 　　许八雪到了。 　　这里竟然是个高端住宅小区。 　　有保安亭。 　　就这一会，许八雪就看到三辆小车进出了。 　　许八雪走了进去。 　　出示工作证，让保安带着她去了许九同给的地址，23栋302号。 　　穿过住宅区，来到了别墅区。 　　很有钱。 　　许八雪有些苦恼，面对这么有钱的高考生，用电视台的那点演出费是打动不了的吧。 　　来都来了，试试吧。 　　- 　　23栋302号别墅。 　　一楼。 　　屋里气氛凝重。 　　门铃响了。 　　“肯定是个误会，昊昊是个好孩子，不会打人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紫都看到了！”男人生气的声音。 　　“我去开门，你别生气，问问就知道了。” 　　门外。 　　许八雪等了一会，门就开了。 　　“你好，请问林昊同学在吗？”她问。 　　“你是？” 　　“我是许九同的姐姐，我找林昊同学有点事，麻烦你转告他一下。” 　　开门的女人进屋了，屋里传来细碎的声音，“是同学的姐姐，找昊昊有事，说要单独聊。” 　　“请她进来。” 　　许八雪被请进去了。 　　她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许九同说的那个帅气男同学，而是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妻。 　　这应该是许九同同学的父母。 　　“昊昊年纪还小，不知道轻重，他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们会给出赔偿的。” 　　“不好间思，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许八雪拿出电视台的工作证，“我这边有一期高中生的节目，是针对毕业生的，想邀请林昊同学参加。” 　　电视台的人。 　　中年男女一脸惊讶。 　　许八雪想到这位男士说的赔偿两字，改口道，“如果林昊同学卷入什么不好的事的话，恐怕不适合参加这个节目。” 第26章 026 　　许八雪没有看到林昊本人, 她只看到了相片。 　　林昊不在家。 　　从相片上看，林昊长得不错，阳光帅气, 脸上就写着‘青春’两个字。 　　可惜。 　　刚才那对中夫妻无意中说的‘赔偿’两字让许八雪没有立刻定下来, 她决定晚上回家先问问许九同, 这个林昊平常在学校是什么样的人。 　　接下来。 　　许八雪去找了许九同的第二个同学, 就在小学那边。 　　那边她熟。 　　许八雪顺着地址找了过去，等真正到时才发现, 这里是她之前来过的地方, 小学教职工的家属楼嘛。 　　租房那会, 她这一片都转过了。 　　许九同写的是8栋，3楼。 　　许八雪很快就找到了。 　　上了三楼。 　　左边还是右边呢？ 　　先问问看。 　　许八雪根据直觉，决定先敲左边这家。 　　直觉很准。 　　左边这家开门的就是一个高中毕业生，看着跟许九同差不多年纪，戴着眼镜, 白白净净的, 还是个双眼皮。 　　就是个子不高。 　　“你找哪位？”眼镜少年问许八雪。 　　“我找张奕。”许八雪说，“我是许九同的姐姐, 在电视台工作, 现在个节目想请高三毕业作嘉宾, 你有兴趣吗？” 　　“我是。”张奕请许八雪进屋。 　　聊了一会。 　　双方都很满意，敲定了合作，许八雪跟他约好, 后天早上九点，电视台见。 　　她会去一楼大厅接他们。 　　最后一个, 就是自行车厂的那边的学生。 　　- 　　车厂家属楼。 　　许八雪家在一单元，许九同的那个同学在十单元, 上面说是一楼。 　　地址上写着，种花的那家。 　　许八雪看到了。 　　她从楼梯口这边走进去，那家门是开着的。 　　她站在门边，敲了几下。 　　“谁来了？” 　　许八雪主动说道：“阿姨你好，顾书乔在吗？” 　　“这不是八雪吗，”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材削瘦，她笑着道，“快进来坐。”许九同跟顾书乔是同学，她丈夫也是自行车厂的，就是不在一个部门，来往得少。 　　说起来，许九同原本高顾书乔一届的，后来读书了，两人才同班的。 　　女人拉着许八雪进屋坐，还去给倒水。 　　许八雪看了一眼屋子，这厅里很空，没什么空具，靠墙是一个旧书柜，里头摆了半架子的书，书架旁边是一条长书桌，摆了三张椅子，上面干干净净的，角落处放了几支笔。 　　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一个正方形的旧餐桌，四把旧椅子。 　　屋里没有沙发，也没有电视。 　　因为是一楼，地面还有点潮。 　　女人从厨房出来，端来的是加了白糖的糖水，“家里没茶叶，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 　　许八雪想半天，才想起来记忆里这个女人姓蒋，蒋阿姨。 　　似乎没有工作过，是个家庭主妇。 　　“谢谢蒋阿姨。”许八雪站了起来，“蒋阿姨，你家书乔不在的话，我晚点再过来吧。” 　　蒋阿姨把糖水塞到许八雪手里，“很甜的，你尝尝。”目光期盼的看着许八雪，“我家三个孩子都爱喝这个。” 　　许八雪喝了一口。 　　蒋阿姨笑了，“书乔很快就回来了，你坐下等一会。” 　　之后，她跟许八雪家长里短的聊着，说到自己的三个孩子成绩好，说自己的丈夫有本事，这个月拿了工资不说，还领了奖金。 　　许八雪越听越不对。 　　她打断了这位蒋阿姨的话，“阿姨，我妈她们财务室说这个月的钱都没有收回来，压根就没有发工资。” 　　这位蒋阿姨的丈夫…… 　　许八雪紧接着问蒋阿姨，“您丈夫是干什么工作的？” 　　“他是司机，帮人运货的。”说到这，蒋阿姨担心道，“以前厂里都是白天干活，这个月也奇怪，老是晚上出门，半夜三四点才回来。” 　　半夜拖货。 　　莫不是厂里以新当旧的那批自行车吧。 　　许八雪看着这位蒋阿姨，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阿姨，我听我爸他们说，厂里有一批新自车厂被人偷偷运走当旧货卖了，这会厂里正在找这吃里扒外的员工呢。”许八雪提点了一下。 　　蒋阿姨脸色一变，她勉强说道：“我想起来了，书乔去图书馆了，可能晚上才回来，你先回去吧。” 　　“好。” 　　许八雪放下杯子走了。 　　她没走远，过了一会，就看到蒋阿姨脚步匆匆的出门了。 　　她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走了二十分钟。 　　到了一个仓库，只见蒋阿姨进去了，过了一会，她拧着一个男人的耳朵出来了，两人吵了几句。之后就看到那蒋阿姨拉着那个男人往一个方向走。 　　那男人似乎不肯。 　　蒋阿姨生气了，甩开男人，男人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这好像是蒋阿姨回家的路。 　　许八雪还在这边路上呢，她赶紧躲在树后，等那两人走远了，她才出来。 　　就在这时，仓库里冒起了火光。 　　火越烧越大。 　　整个仓库都烧起来了。 　　得救火。 　　这火太大了，得叫人。 　　许八雪一身黑乎乎的回了家，火扑来了，可是仓库跟仓库里的货全没了。这自行车厂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厂里的人已经报警。 　　“你去哪了搞成这样？”杨凤玉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闺女，长得也不差，怎么就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呢。 　　说到这，杨凤玉想起来，“你还没对象吧，你二舅妈她那边有个合适的小伙子，想给你介绍。” 　　她怕许八雪不同意，作主定下来：“这周周末你们两个见个面，要是合适，就去看电影。” 　　许八雪：“我们台里节目要开始制作了，估计要熬夜班，到时候晚上就不回来了。” 　　她真的发现，杨凤玉太能折腾了。 　　不是钱的事，就是找对象，没个消停的时候。 　　这个家是真住不下去了。 　　稿的那三十块，租房是够了。 　　许八雪想起来，“妈，我们电视台是周二下午放半天假，周末不放假，这约你推了吧。” 　　“这什么电视台，就放半天假！”杨凤玉埋怨。 　　晚饭是清水面条，水煮开，放面条，放盐。 　　然后就没了。 　　连根菜叶子都看不到。 　　特别淡。 　　许八雪怀疑，杨凤玉是不是盐放少了。 　　现在已经到盐都舍不得放的地步了吗？ 　　“妈，你不是去大姑家借了钱吗，家里的生活费应该没问题啊。”许八雪把空碗拿到厨房，问。 　　杨凤玉：“你大舅家的表哥要结婚，这二婚，人家姑娘又是头婚，姑娘家里嫌他，这彩礼就要得高了一些。”这从大姑子那边借来的钱，转头又借了大半给她大哥家。 　　唉。 　　得，许八雪算彻底明白了。 　　难怪这两位在工作的这些年都没攒下什么钱。 　　一个补贴自家亲妹妹，一个补贴自家亲哥哥。 　　这样的掏钱法，能攒下钱才怪呢。 　　许建来回来，脸色特别不好，说车厂仓库失火了，好像有个员工在里头没出来。还不知道是谁，正在各家统计呢。 　　仓库里有人吗？ 　　许八雪记得，蒋阿姨丈夫从仓库出来的时候，是锁了仓库的门的，如果里面有人，肯定不会锁门的。 　　难道是她记错了。 　　- 　　次日。 　　许八雪到了电视台。 　　还在食堂吃早饭呢，朱台长就找过来了，问许八雪：“你那节目嘉宾找齐了吗？” 　　“还差两个。”许八雪说。 　　其实不止两个，但是不能这么说，得让朱台长觉得昨天一天她找到了几个，在忙。 　　“正好，我这边有个女同学，也是高三毕业的，到时候就着一块上节目的。”朱台长叮嘱道，“是这边总台台长的一个亲戚，等明后天拍节目的时候，多给脸部镜头。” 　　不就是关系户吗。 　　“行。”许八雪答应完，低声问朱台长，“是不是经费又批下来了。” 　　“正在批。”朱台长笑容满面。 　　许八雪赶紧趁着朱台长心情好，说：“台长，人还没齐，我今天还要外出一趟。” 　　朱台长爽快的同意了。 　　许八雪放心了。 　　又跟朱台长商量了一下，敲定人员到齐，明天开机录制的事。 　　- 　　十点多的时候，邮递员来了，给许八雪送来了两封信。 　　“这个厚的是昨天到了，送来的时候你不在，这个薄的是今天早上到的。”邮递员都递给了许八雪，也是松了口气，“信到了，以后可别天天催了。” 　　许八雪道：“得看是不是我等的那封。” 　　厚的那封上面写了一排的邮票，许八雪捏了捏，很有份量。 　　另一封轻轻薄薄的。 　　谢过邮递员，许八雪拿着信上了楼， 　　四楼装修好了，许八雪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的问题是，办公室是有了，里面就是两个桌子两把椅子，其他的什么时候都没有。 　　两个桌子，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吴湛的。 　　门外头的还挂着一个牌子，策划室。 　　许八雪的位置是靠着窗户的，吴湛当时说女士优先，她就挑个靠窗的好位置。剩下的那个位置靠门，一开门就能看到。 　　许八雪先拆了厚那的封信。 　　其实看到信封上的字迹的时候，她就猜测可能是周星辰寄来的，等拆了信，她就确定是周星辰寄来的了。 　　她拆开，把信摊在桌上，除了几张信纸之外，里头还包裹着一张信封，上面没有邮票。 　　信封里头有信。 　　许八雪拆开。 　　这是一份主动退出国家台的工作机会的信。 　　就是以许八雪名义写的那封放弃工作信。 　　原件。 　　竟然是原件。 　　周星辰很厉害啊。 　　许八雪打起精神，一字一字的看。 　　信中的笔迹是仿着‘许八雪’以前的笔迹，只不过，字在勾划之间还有几分主锋利。 　　是杜明珠的字迹无疑了。 　　没有邮票。 　　信封信纸都是最普通的纸张。 　　许八雪拿起信纸闻了一下。 　　有点淡淡的香水味。 　　她把信装好，又拿起剩下的信纸，看了起来。 　　有一张是周星辰写的，就是半页纸，他是说国家台招聘工作人员在的那几天，他有看到杜明珠来过。 　　周三下午一点半，午休的时候。 　　这一页纸不长，几行字的后面，最后附了一个电话号码。 　　等会再打过去。 　　许八雪把厚信收好，又折起了薄信，两页纸。 　　江小丽寄来的。 　　写的是江小丽去首都的事，周星辰帮了他，知道她的困境后，帮她找了一个学校的后勤工作。 　　信中江小丽还说，周星辰鼓励她考教师证。 　　更多的是江小丽的心路历程。 　　最后，江小丽用哀求的语气，让宿舍的其他几位女同学帮她跟杜明珠求一求情，放过她的家人。 　　信上是说，纵然她的父母有再多的不好，但毕竟是她的父母，也没有伤过人，希望杜明珠能高抬贵手，看在同学之情上，绕过她父母这一次。 　　许八雪觉得，这些话江小丽应该跟杜明珠说。 　　她把薄信收起，放到抽屉里。 　　厚的那封，贴身带着。 　　她现在准备去试一试那个电话。 　　现在是十点多，新闻节目还早。 　　就算是国家台，这会也没那么忙。 　　许八雪的策划室现在还没有电话，电话线已经牵好了，座机还在路上。 　　她去五楼打。 　　- 　　一号厅。 　　整个演播室的装修主色调是蓝色的，灯光白色的。播音桌桌台是白色，与桌台垂直的侧边是电视台的台标。 　　台标是个像个没有闭合的太极鱼，蓝色跟白色追逐着。 　　上面写着南城电视台。 　　张诺纯穿着套装，坐在播音桌前，演播厅里的两台摄像机都对准了她。 　　唐部长站在观察室。 　　准备开始。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张诺纯面对镜头，熟练的开始播报新闻。 　　二号厅。 　　容采白开灯试了一下新加的灯光效果，又让摄像机对准这个主持台，从摄像机里头，这边的效果不错。 　　“可以，收工。” 　　二号厅整个装修偏暖色调，除了中间的舞台之外，下面还有六十人的座位，工作大门安装好了，通往休息室的安全门也试过了，很隔音。 　　导播间，化妆间，采访间…… 　　都有。 　　容采白觉得，这次的修装工程可以完美收官了。 　　现在就等着朱台长跟许八雪过来查验了。 　　他让工作人员去找他们过来，结果不仅没找着朱台长，连平常都在这边的许八雪都不见了。 　　容采白额头青筋直跳。 　　这些人又来耽误他时间。 　　他记得许八雪的办公室是叫策划间。 　　容采白找过去了。 　　门是半掩着。 　　他推开门，“许八雪。” 　　许八雪不在，许八雪的座位倒是有个人，正在拉许八雪的抽屉，虽然那个人很快把手抽了回来，但是容采白眼神好，还是看到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容采白语气犀利，“你在干什么？” 　　那人从许八雪的座位上走过来，神情自然，“我是杜明珠，是周玲请我过来的。” 　　容采白眯着眼：“这个办公室没有叫周玲的人。” 　　杜明珠脸色不变：“是吗，那可能是我找错办公室了。” 　　“你刚才偷了什么？”容采白并没有放过她。 　　杜明珠错愕，“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偷东西，这里有什么值得我偷的。”她伸出手，展示自己的手表，“你知道我这一块表多少钱吗。” 　　还要偷？ 　　这里的破烂有什么值得她偷的？ 　　容采白：“电视台是安了监视器的。” 　　虽然不多，虽然许八雪的房间没有，但是不妨碍他这么说。 　　杜明珠还是那句话，“我没偷东西。” 　　她微微杨起下巴，“不信你让许八雪自己过来看。” 　　“行。” 　　- 　　楼上。 　　电话接通。 　　是周星辰的声音，是他办公室的电话。 　　许八雪说：“信我收到了，谢谢你。” 　　周星辰听到许八雪的声音愣了一下，“不用谢。”过了会，又听他说，“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跟这边的领导说明了许八雪的情况，可惜太迟了，这边的人已经招满了。 　　就算当初不是许八雪自愿放弃工作的，也没用了。 　　“你能把信寄过来，已经很好了。”许八雪是真心感谢的，“我有一个笔记本在杜明珠手里，她应该是仿着里头的字迹写的信。” 　　她又像是朋友一样的告诉周星辰，“我现在已经重新练字了。” 　　好像没什么可聊了的。 　　就听周星辰说，“你们宿舍的江小丽已经在这边安顿下来的了。” 　　许八雪，“我知道，听她说你帮了她很大的忙。” 　　周星辰：“她最近似乎想买票回南城去。” 　　许八雪一愣，“她才过去，刚安顿下来，为什么又要回来？” 　　“我不知道，她的情况不了解，除了开始那几天帮过一点小忙之外，我们后来联系不多。”周星辰撇清了他跟江小丽的关系。 　　许八雪稍微说了一下江小丽家在这边的情况。 　　很快，容采白就找过来了。 　　许八雪也挂断了电话。 　　容采白拉着许八雪去了四楼。 　　“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杜明珠？”容采白问许八雪。 　　“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在你的座位翻你抽屉里的东西，你去看看你没有有丢什么东西。”容采白轻哼了一声，“你那同学挺狂的啊。” 　　抽屉？ 　　那里头只有一封信吧。 　　许八雪明白杜明珠想找什么了，可问题，杜明珠怎么知道她有信的。 　　到了四楼。 　　策划室外头，除了杜明珠外，周玲也来了。 　　周玲看到许八雪过来，便说道：“我听杜明珠说了，容设计师误会她拿你东西，八雪，你快帮明珠解释一下。” 　　许八雪：“这得看了才知道。” 　　周玲一愣。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江小丽寄来的那封薄信被动了一下，位置不对。 　　她站在那对外头说：“我东西被人动过。” 　　许八雪关上抽屉，走了出来。 　　杜明珠似笑非笑，“你想怎么样？” 　　许八雪这一刻想了很多事。 　　周玲走过来，低声劝，“都是同学，各退一步吧。” 　　别叫外人看笑话。 　　容设计师还在呢。 　　各退一步。 　　今天没法退。 　　许八雪抬起头，看着杜明珠，“当初毕业的时候，我被国家台录取了。后来又被取消了录取。最近我才知道，有人用‘许八雪’的名义，写了封信主给国家台，说自愿放弃工作。这事你知道吗？” 　　杜明珠心里一噔。 　　许八雪果然知道了。 　　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 　　又没有证据。 　　杜明珠表情不变，“那真是遗憾啊。” 　　许八雪露出笑容，“我把这事跟周星辰说了，他帮着跟国家台的领导说了一下，那边说让我过去。你觉得这个结局怎么样？” 　　杜明珠沉下脸。 　　许八雪：“听说你暗恋他？” 　　杜明珠在那站了很久，然后慢慢杨起笑容，“谁在胡说八道？” 　　就算是，她也不承认。 　　许八雪：“原来不是啊，那就奇怪了，咱们一个宿舍住了这么久，又是同学，关系算不好特别好，但也不算坏。你无缘无故的，坏我前程，我真是想不通是为什么。” 　　“不是我。”杜明珠坚决的否定。 　　没有证件。 　　许八雪笑容更大：“是吗。” 　　她看向周玲，“你不知道，杜明珠搬出宿舍之前，有一款桂花味的香水，特别浓郁。” 　　周玲知道。 　　她点点头。 　　许八雪又看向杜明珠，“你假冒我的笔迹写的那封信上，也有桂花香味。” 　　“你不用诈我，不是我做的。”杜明珠表情变冷，“不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她的手心开始冒冷汗。 　　许八雪：“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信纸上有桂花香的？” 　　杜明珠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 　　许八雪：“你那天是周三下午一点多去的吧。” 　　杜明珠瞳孔一缩。 　　她全身发凉。 　　许八雪怎么知道？！ 　　“有人看到了。”许八雪冲杜明珠笑了笑，“你是自己写道歉信呢，还是说，我去省台举报你啊。” 　　别说周玲了，就算是容采白这个外人，此刻也听出是怎么回事了。 　　吴湛跟张诺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旁边已经有一会了。 　　唐部长站在张诺纯身边，朱台长站在唐部长后面。 　　很多人都看到了，听到了。 　　杜明珠再也受不了了，她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许八雪的声音，“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要看到结果。” 　　这个恶魔！ 　　杜明珠愤恨极了。 　　她更恨的是，周星辰为什么要帮许八雪。 　　为什么！ 第27章 027 　　“八雪。”周玲走到许八雪身边, 目含歉意。 　　许八雪：“工作时间。” 　　朱台长唐部长都在后面呢，别聊私事。 　　之后。 　　许八雪跟朱台长一起去了二号厅，查验了最后的工程后, 容采白跟装修队的工作算是彻底结束了。 　　接下来, 就是道具组的工作了。 　　之前许八雪找到了二个同学, 再加张奕, 再就是朱台长塞进来的关系系，一共四个人。车厂蒋阿姨的儿子顾书乔还不确定, 今天再去看看, 要是碰不到那这个名额就不算。 　　还有之前的林昊。 　　也要打个问号。 　　四个学生还是少了点。 　　一早上, 因为杜明珠的事，又因为二号厅的事，一忙就忙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中午。 　　食堂吃饭的时候，吴湛周玲张诺纯都过来了，四个人围成了一桌。 　　他们谁都没看出来, 杜明珠竟然当面一套, 背后一套。 　　周玲眼中的歉意快溢出来了，“许八雪, 对不起, 我不该说让你帮江小丽去跟杜明珠求情的话的。” 　　要是换成她, 她也可不能为了一个江小丽而跟害她失去好工作的人赔不是。 　　吴湛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同窗四年的同学，他都看走眼了，以后跟人打交道, 得更加小心了。 　　张诺纯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就是个沉默的性子，只有在镜头面前的时候, 才会谈笑自如。 　　“八雪，杜明珠背后做的小动作,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妈带我去问了王主任，他说是我自己写信放弃这份工作的。”许八雪一边主吃着饭，一边说，“至于怎么猜到是杜明珠的，陈晨无意带走的书跟笔记本你们还记得吗，那个笔记本是我的，在杜明珠手上。” 　　许八雪没有说得太详细，更没有把黄桃牵扯进来。 　　说到黄桃，今天没看到她。 　　许八雪问起吴湛，“你看到黄桃了吗？”她之前主建议找过吴湛。那会黄桃说自己的男朋友失踪几天了。 　　“她请了两天假。”吴湛不方便说太多。 　　于是转移话题，“诺纯，你今天录新闻录了几条？” 　　他们的新闻是录播。 　　会由后期剪好在电视台播出，当然，在播出之前，新闻部部长还要审核的。 　　“录了六条。” 　　张诺纯说想到新闻的内容，不禁摇头，“连猪丢了这样的事，都在新闻上。” 　　大家都笑了。 　　之前的低迷气息一扫而空。 　　“许八雪你呢？节目脚本出来了吗？工作人员配置呢？”吴湛问。 　　许八雪道：“已经有初步计划了，现在就等着嘉宾了，人齐了，再根据各人的性格修改一下。到于人员配置。” 　　她叹了口气，“这个正在协商。” 　　因为有些工作人员是共用的，得跟其他台商量时间。 　　其他台的节目也都差不多，不是新闻就是广告，再就是电视台剧，像她准备这个综艺节目，还真没有撞款的。 　　没有撞款就代表独特，新颖。 　　对于现在的观众来说，是没有看到过的类型。 　　这就够了。 　　要是太新的节目，还怕水土不服呢。 　　吴湛的节目已经调整了，现在他的《采访》变成了《大揭密》一类，黄桃也有提议过《爆料》，现在还没有定。 　　那个节目就是爆大新闻用的。 　　不管什么人，不管社会地位，不管什么事，只要抓到了，就给爆出来。 　　这个节目是在秘密准备。 　　主要是怕放在电视台，到时候影响太大，不好收尾。 　　中午四人聊了一会，吃完饭，各自回办公室了。 　　下午许八雪要外出。 　　吴湛跟她一个办公室。 　　“八雪，我有一个主意。”吴湛关上门，说起了他那个《大爆料》的新节目，“你说，要不我们录制这节目，录制一期，换一个地方。”这样别人想找麻烦就难了。 　　许八雪想了想，觉得可行。 　　但是有一个问题，“其实，不管是哪录制，只要播出这个节目的是我们台，就会有人找上来吧。” 　　台标又不会变。 　　吴湛陷入了沉思。 　　“要不，《爆料》的另换一个台标？” 　　“那还算咱们台的节目吗？”许八雪忽然有了主意，“走，我们去找朱台长。” 　　她去找朱台长了。 　　吴湛也跟了过去。 　　- 　　台长室。 　　“台长，咱们台不是缺钱吗，我们这个《大爆料》录制出来之后，可以再卖给另外一个有钱的电视台，两个台一起播出。”许八雪说，“这样既不用担心他们只找咱们台麻烦，还能赚笔经费。” 　　经费两个字让朱台长动了心。 　　吴湛由着许八雪的这个想法扩展思维，有了：“台长，我们可以跟别的台合作，我们出点子，出新闻，那个台出主持人，你觉得怎么样？” 　　他是下了决定不当这个持人的。 　　想把这烫手山芋给甩出去。 　　朱台长一口拒绝，“不行。”这样就卖不出钱了。 　　他觉得还是许八雪的提议靠谱一点。 　　朱台长也看出吴湛不想亲自爆这个新闻。 　　那这样， 　　朱台长跟他说：“你不想当这个节目的主持人，那就找一个想当主持人的过来，只要他能力过关，我们就可以签下来。” 　　当然了，朱台长着重强调，“这主持费用一期一结。” 　　吴湛：“那要是后面隔了很久没有新闻呢？” 　　朱台长看着他。 　　吴湛嘀咕，“谁会上这当啊。” 　　事情暂且就这么定下了。 　　朱台长提醒许八雪：“抓紧时间找人，赶紧开节目，二号厅都给你留出来了。” 　　“知道，知道，就差两个了。”许八雪边说边往外活。 　　干活去了。 　　吴湛说：“你弟弟不是高三毕业生吗，人不够让他过来，”他看了一眼朱台长，“这演出费用就算是亲弟弟，也得照给的。” 　　还说呢，“一百块呢。” 　　许八雪立刻转头，“台长，那我弟弟就定了？” 　　一百块，能赚肯定要赚的。 　　谁嫌钱烫手啊？ 　　更别自行车厂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要是父母都失业了，那，虽然知道后面会找到新工作，但中间总得有个过渡嘛。 　　这一百块就很好。 　　“定了。” 　　“好嘞。”许八雪笑了起来，“有您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开心的出了门。 　　- 　　下午。 　　许八雪去了高中，找校领导说了电视台录节目的事，可一问不是省一台，也不是播过晚会的台，就算是有工作证，校领导也不愿意把他们的学生交给许八雪。 　　再一问，又发现是个没听过的节目，心里就更不愿意了。 　　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学校可是要对学生负责的。 　　校领导不肯帮忙，更不肯把地址给许八雪，谁知道许八雪这工作证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许八雪太年轻。 　　这么年轻的电视台节目负责人，谁见过？ 　　许八雪郁闷的离开了学校。 　　最后还是去了一趟林昊的家，她问过许九同，林昊在学校形像很好，出手大方，跟班上的同学很少有矛盾。 　　有一个转校生跟他处得不太愉快，打过架，不过现在两人已经变成了哥们。 　　这一次，许八雪见到了林昊。 　　她还见到了许九同说的转校生，柴光，他们一个班的。 　　林昊一身运动装，阳光朝气，笑起来的时候还有虎牙。 　　真的可以。 　　柴光，是个很干净的男生，白衬衣。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苹果脸的女生。 　　女生在给他们递水。 　　许八雪说明了来意。 　　林昊一脸无动于衷。 　　许八雪又问柴光，柴光说要考虑。 　　行吧，许八雪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也没有再劝。 　　她打算到时候把许九同给添上来，现在这个必添选项了。 　　等会再去车厂的顾书乔那看看。 　　- 　　车厂家属楼。 　　因为自行车厂的仓库被烧，里头的自行车全部烧坏了，厂里自行车的生产线拿不出钱投进去了，还有合作的加工厂过来要债的。 　　一个套一个。 　　自行车厂快撑不下去了。 　　厂长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与其宣布破产，不如把车厂的设备，厂房，地，一个一个的拍卖。 　　卖出钱来，就给工人们发工资，有多余的，就给工人下岗补偿。 　　黄主任茫然又无措。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呢？ 　　车厂的工人也不明白，仓库里的车没了，他们的厂子就要没了吗？ 　　不是还有生产线吗？ 　　再生产就好了啊。 　　厂长似乎打定主意要让车厂破产。 　　许八雪先去了蒋阿姨家。 　　那边门锁着。 　　没人在家。 　　可惜了。 　　许八雪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今天找的几个人，怎么一点都不顺啊。 　　她叹气回到家。 　　杨凤玉的声音传来，“八雪，书乔来咱们家有一阵了，说是找你的。” 　　书乔？ 　　顾书乔！ 　　他自己来了？ 　　许八雪惊喜的看过去。 　　这位顾书乔脸可真小啊，白皮肤，眼睛很大，但是单眼皮，瘦高瘦高的。 　　顾书乔被许八雪看得有些不自在。 　　许八雪的目光很清澈，并没有冒犯之意，只不过顾书乔不习惯被人盯着看。 　　顾书乔：“我妈说你去我家找过我？” 　　他询问，“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仓库起火，他听有人说他爸在仓库里头，都快吓死了，在仓库的灰里头找了很久，结果他怀着悲痛的心情回到家，看到他爸在饭桌上坐着呢。 　　真是虚惊一场。 　　“是这么一件事。”许八雪大概的说了一下，最后一句是，“演出费，一期一百。” 　　不多，但也不算少。 　　顾书乔：“什么时候去？”一百块，他肯定要去的。 　　这个是九同的妹妹，又是厂里的职工家属，他相信许八雪不会骗人。 　　杨凤玉在听到一百块后，拼命的给许八雪使眼色。 　　怎么不让你弟弟去！ 第28章 028 　　许八雪跟没看到似的。 　　杨凤玉急得不行, 可又顾忌人在这，不好开口。 　　一直憋着。 　　等顾书乔问清时间走了之后，杨凤玉把门一关, 质问许八雪：“这么好的机会, 怎么给了外人？” 　　那可是一百块！ 　　许八雪：“九同也去。” 　　杨凤玉那将要喷涌而出的话, 全被这四个字给堵了回去。 　　脸都憋青了。 　　半天, 都嘟嚷着，“你怎么不早说。”害她急死了。 　　许八雪：“去是去, 能不能录完, 得看综艺效果, 要是上了台紧张，不适应镜头，还是要换人的。” 　　她是看着杨凤玉说的。 　　杨凤玉一听，开始忧心了。 　　许九同复读的这一年，性子越发沉闷了, 尤其是高考之后, 跟不爱跟邻居来往。 　　尤其是怕人问他考得怎么样。 　　这能赚到一这百块吗？ 　　- 　　晚上。 　　许建来回来，脸上难得的露了笑容。 　　杨凤玉一看, “是不是你小妹把那五百块钱还了？” 　　许建来表情一僵。 　　杨凤玉一看这表情, 什么都明白了, 还能有啥高兴的事啊？ 　　难道是，“厂子不用卖了？” 　　许建来眼睛发亮，“是, 仓库那先的那批货运到新仓库去了，还是顾和平出来叫了厂的各个领导, 说的。” 　　自行车都在，虽然以前亏空了些, 只要这些车还能卖出去，那就可以补回来，到时候有了流动资金，车厂还能撑一撑。 　　不需要卖。 　　而且啊，仓库直火时里头是空的，车厂也不用赔偿，真是省了一笔大钱。 　　许八雪从屋里出来，拿着空杯子也倒水。 　　许建来叫住她：“八雪，过来。” 　　许八雪倒完水，走了过去，“爸，怎么了？” 　　“车厂起火的那个仓库的自行车找回来了，咱们这厂里的地跟厂子都不用卖了。”许建来把事情告诉了许八雪，他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八雪，你脑子好，又是上了大学的，你帮咱们厂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厂子把这些自行车卖出去。” 　　许建来强调，“就是咱们车厂现有的自行车。” 　　不是新生产线的山地车跟玩具车，就是现在的自行车。 　　许八雪：“爸，你们这新自行车都低价往外售了一批，现在的车型跟这前低价卖的都是同一批吧。” 　　那想正价卖出去，有点难。 　　“是啊，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许建来盼着许八雪能给出一个好主意呢。 　　杨凤玉坐在一边，虽然她心里也念着厂子好，但是时到今日，她也明白，厂子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她啊，已经在外头开始找会计的工作了。 　　老会计嘛，很吃香的。 　　许八雪望着许建来：“爸，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们厂好像是厂长不想把厂子弄好，他想卖车卖厂，你们这些员工再怎么折腾，只要厂长不合作，那厂子想坚持下去，费劲得很。” 　　提什么建议都没有用，人家就是能搅黄。 　　“不可能吧。”许建来黝黑的脸有些不解，“厂长前一阵虽然对我有成见，但是，大伙都说他是真心为厂了好，为大家谋利的，怎么会死活要卖厂呢？” 　　许八雪：“爸，我就那么一说，这事你可别跟别人说啊。”又说，“我现在在赶制新节目的脚本，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说完，端着水回屋去了。 　　- 　　熄灯后，卧室。 　　许建来思来想去睡不着，问杨凤玉，“你觉得，厂长是不想让咱们厂好了吗？” 　　“谁知道呢。”杨凤玉眼皮闭着，要睡着。 　　“他图什么？”许建来问，“他好好的厂长不想当了吗，那他想要什么？” 　　杨凤玉哪知道啊，不耐烦，“我明天早上要去一个单位，那边招会计，你别吵我了。”说完翻了个身。 　　不搭理许建来了。 　　又听杨凤玉的声音传来，“你赶紧想想，要是厂子倒了，你能干什么？” 　　忽然又翻过来，还坐了起来，“现在厂还没倒，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出去找活，容易。” 　　等厂子没了，几百上千号人一起找工作，太难了。 　　“没到那地步。”许建来不愿意，“厂子养了我几十年，我不能这个时候撇下厂子不管。” 　　“死脑筋。” 　　- 　　第二天。 　　电视台一楼，八点五十。 　　许八雪从四楼下来。 　　原本她预计是有六个人的，她自己早就谈好的四个，加弟弟许九同，五个，再加朱台长加塞进来的那个，就六个。 　　正好是四男二女。 　　结果真正到一楼的时候，人这一下子变成七个。 　　许八雪仔细看了一遍，朱台长介绍的那个关系户不在这，倒是之前拒绝过她的林昊跟柴光一块来了。 　　许八雪走过去，打量他们：“你们不是说不来吗？”她都没把人算进去。 　　但不得不说，这两人还挺养眼的。 　　高高帅帅的，一个阳光朝气，一个很有气质，白衬衣这种标配就是赏心悦目。 　　“你说可以的来的。”林昊不走。 　　家里不让他来，他偏要来。 　　本来没什么兴趣，可是家里那后妈非要拦，那可巧了，他就是想来了。 　　“好的，那你呢？”许八雪问柴光。 　　“过来看看。” 　　许八雪表情变得严厉起来，“这里是工作的地方，外人是不允许随便进去的，如果你不是录制节目，想要等他，只能在这里等。” 　　“我参加。”柴光改口。 　　“行，那就算上你一个。”许八雪看向其他人，“都跟我来。” 　　- 　　二号厅。 　　一共三个机位，舞台很大，这两天道具组已经按照许八雪的要求把场景都布置好了。 　　教室，桌椅，黑板，上面还有手抄报。 　　游戏节目中的道具准备好了一个，其他的还在加班加点的准备。 　　许八雪领着七个人来了之后，原本等有些不耐烦的服装组，在看到一水的帅哥美女之后，这表情一下子生动了。 　　笑容都真切了很多：“许姐，就是给他们置办服装啊？” 　　许八雪：“是的，我觉得可以用校服。”只不过，这校服得改良一下，像现在学校的校服就太丑了。 　　女生，白衬衣加百褶裙，裙子过膝，衬衣再配个跟裙子同色的小马甲。 　　至于男生，那就是正常校服，做成稍微合身一点的款式就行了。 　　其他的许八雪没有要求。 　　很快，服装组的姐姐就开始给带来的七个高三毕业生量数据，女生少，先量女生的。 　　女生叫温语。 　　是许八雪最先看中的，很漂亮，不是时髦的那种漂亮，而是有一古曲的雅韵之美，许八雪听她说，母亲是教古琴的，她从小就学。 　　气质特别好。 　　服装组的姐姐觉得校服有些配不上这个姑娘在，于是跟许八雪提议：“要不给这姑娘试试旗袍？” 　　肯定好看。 　　许八雪：“她是学生，就穿一套的校服裙子，你把裙子设计得好看一点就行了。” 　　这是高三毕业生的主题，穿旗袍就不贴主题了。 　　男生们，就学霸张奕矮一些，不过不要紧，人家脑子聪明，缺的这点身高可以用脑子填补上。 　　量完身高体型，服装组的姐姐拿着数据走了。 　　“这是一号机，你们看镜头的时候……”许八雪告诉七个怎么捕捉镜头，怎么站住，怎么让镜头拍出自己最好的效果。 　　许八雪说：“来，我们来排演一遍。” 　　林昊问她，“这个节目有什么意义吗？” 　　折腾半天，他没看明白， 　　许八雪：“没有大意义，就是普通的综艺游戏节目，给看电视台的人放松一下，他们要是看了我们的节目能开心，那就行了。” 　　一个节目，真要有那么多教育意义，那还不如直接听课呢。 　　等会。 　　许八雪又有灵感了。 　　节目也是可以有教育意义的，还可以……教育。 　　现在文盲还是很多的，朱台长正嫌他们台里节目少，想开新节目又要花钱，正发愁呢。 　　如果是扫盲班，或者说，教大家认字算术…… 　　眼前这道具黑板可以留着，到时候一挂，再来个主持人，教拼音aoe，说不定有人看。 　　先试一试。 　　说不定上学的孩子们也会看…… 　　许八雪的眼睛越来越亮，赶紧拿出本子，刷刷刷几笔记下。 　　有了。 　　许八雪又想到，不光是扫盲班，可以在节目里教那些没有来过城市的人，怎么买火车票，怎么检票，怎么坐火车。教想去旅游的人，去之前先要准备什么…… 　　这些东西虽然简单，但是实用。 　　记下来。 　　全部记下来。 　　许八雪手笔不停。 　　这本子翻着翻着，又快见底了，这本子真不经用。 　　许八雪决定去问问，像本子笔这些东西，去哪个部门领。 　　总不能老花自己钱买吧。 　　之后。 　　许八雪问他们：“小语我知道，你会古琴，对吧，到时候给你安排一段古琴独奏。其他人呢，有没有什么擅长的？” 　　林昊，“我会篮球。” 　　柴光一样。 　　其他几个男生也会。 　　“总不能播你们打篮球吧，”许八雪皱着眉，想了一会，“这样，你们谁运球最好，到时候让他在现场来一段。” 　　除了现场直录，还可以补录一些场外的。 　　高三生，肯定有家长的期许。 　　记下来。 　　去学生家里录一段。 　　等会。 　　都去学生家里了，可以在学生家里拿一些学生小时候的照片过来，就录VCR了，直接摆到现场，让各位学生猜，照片里的小朋友长大的样子。 　　这可以算是小猜迷了。 　　都先录着，到时候再看看哪里片段能用。 　　许八雪这个本子都记到最后一页了。 　　“节目开头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自我介绍，可以简单点，也可以想一下自己的优点，简单的总结出来。” 　　温语有些紧张。 　　张九同也紧张，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不想让大人小看他们。 　　许八雪看了一眼时间。 　　十点了。 　　那个关系户还没有过来，本来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告诉七个高中生第一个游戏节目了，但是关系户没来，她要是说了，等会关系户来了还要再说一遍。 　　许八雪说了一早上的话，这会嗓子都有点不舒服了。 　　“你们先休息十分钟，后面休息室有水，还有点吃的，你们自己补充点体力。”许八雪交待完，就去往办公室那边去了。 　　她找朱台长。 　　她希望朱台长在办公室。 　　不巧。 　　人不在。 　　不过朱台长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个人，是个女生。 　　那女生看到许八雪就站了起来，“你们台长呢？我等他一早上了，说是来录节目，怎么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她都等一个小时了。 　　原来人来了。 　　许八雪道：“你是艾菲吗？” 　　“对，是我。”艾菲看向许八雪，“你是节目负责人？” 　　许八雪道：“我们早上九点就开始了，你一直没到。行了，跟我来吧。” 　　许八雪领着艾菲去了二号厅。 　　去的路上，跟艾菲稍微说了一下等会要录制的情况。 　　艾菲长相不错，五官挺好的，就是脸上有些斑，这不是大问题，化化妆就能遮掉了。现在是排演，不用讲究那么多。 　　到了二号厅。 　　“这位是艾菲，早上她本来该一起过来的，没找对位置，耽误了。”许八雪简单的介绍完，就让艾菲过去了。 　　她拍了拍手，响声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我们的第一个游戏，叫做《谁是卧底》，这个游戏你们玩过吗？” 　　他们八个压根就没有听过这个游戏。 　　别说他们，就连摄像机后面的路摄像师跟周玲他们都没听过。 　　“游戏是这样的，我等会写下八张纸条，分别给你们八个人，其中有两个人的纸条是跟其他六个人不一样的。你们两个就是本节目的反方，也是卧底。游戏开始之后，你们分别用一个词描述你们纸条上的东西，八个人描述完之后，就可以开始进行第一轮投票。”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投票中，把卧底投出去。如果一直到最后，卧底都没有被投出去，那么就是卧底胜。如果卧底被投出去了，就是你们六人胜。” 　　许八雪说得口干舌燥，等会要喝点水了。 　　她看向八人：“你们听懂了吗？” 　　四个点头，四个摇头。 　　许八雪说：“这样，你们四个，张奕，林昊，柴光，吕向笛，你们出来。”吕向笛就是许八雪自个找到人第二个人，十八岁，个头一米八五以上了，更重要的长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是个很酷的男孩。 　　当时许八雪看到觉得不错，就上去问了。 　　当时没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这长相酷酷的高三生竟然答应了。 　　许八雪挑的那四人出来了。 　　“你们四个人，那就是一个卧底，你们只要把这个卧底抓出来就行了。”许八雪说对另四人道：“其他人去观众席那坐着。” 　　她让这四个男生去把《谁是卧底》的道具搬了出来，其实就是长桌跟椅子，让大家坐着玩，距离远，就看不到各自的拿到的条子了。 　　四个年轻人，抬道具简直是小菜一碟。 　　很快，四人就在许八雪安排的位置坐下了。 　　许八雪去外头拿了纸，写上四个词，撕成小条，分给四人。 　　她写的是鹅毛，鸡毛。 　　她揪成团团，在手里摇了一下，让四个人自己抽。 　　现在她也不知道谁是卧底了。 　　“你们开始描述自己拿到的东西，”许八雪提醒，“记住，如果第一轮投不出卧底，游戏还要继续的，你们描述自己的词，如果描述不出来，让其他人怀疑你，你就不是卧底，也有可能被淘汰的。” 　　本来没什么的，叫许八雪这样一解释，四人都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起来。 　　“张奕，从你开始。”许八雪说。 　　张奕说道：“这是一种动物身上的毛。” 　　其他三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大家都拿到对的了。 　　再是林昊，“这个东西很轻。” 　　轮到柴光：“白色的。” 　　吕向笛目露诧异的看着柴光，“还可以是黑色的。” 　　柴光一下子就看向了吕向笛，吕向笛很可疑。 　　张奕跟林昊觉得柴光跟吕向笛都很可疑，两个人都可疑，选谁呢？ 　　许八雪：“你们投谁？” 　　吕向笛毫不犹豫的投了柴光：“柴光。” 　　柴光也投了吕向笛。 　　林昊跟柴光关系好，犹豫之后，投了吕向笛。 　　张奕见状，投了柴光。 　　他不想那么快让吕向笛出局。 　　二比二平。 　　许八雪：“再讲一轮。” 　　张奕：“可以做成毽子。” 　　林昊：“可以飞上天。” 　　张奕现在觉得林昊也很可疑。 　　柴光：“很柔软。” 　　又轮吕向笛了，他想了半天，“可以是其他颜色的。” 　　这一次，林昊被投出去了。 　　林昊气疯了：“为什么投我，你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许八雪觉得这应该录下来。 　　太可惜了。 　　这个林昊很有节目效果啊。 　　林昊是鸡毛，他不是卧底。 　　游戏继续。 　　又来了一轮，这一次吕向笛被投了出去，卧底柴光胜利。 　　柴光特别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个小游戏，就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满足感觉，尤其是其他人愤怒且不甘的看向他的时候。 　　他就更开心了。 　　许八雪问台下的四个人，两个女生，还有许九同跟顾书乔，“你们看明白了吗？” 　　艾菲跳了舞台，“我看懂我，我想玩一下。” 　　许八雪：“都上来吧，这次你们八个人试一下，记住，这次是两个卧底。” 　　这次是酸菜鱼，跟水煮鱼。 　　艾菲被第一个投出来了。 　　她是无辜的。 　　许九同被第二个投出来了，他没吃过水煮鱼。 　　他也是无辜的。 　　第一个，林昊被投出来了。 　　投对了。 　　还剩一个卧底。 　　又进行了三轮，大家都词穷了。 　　最后卧底胜利。 　　卧底是张奕。 　　许八雪看出来了，张奕跟柴光的脑子最好，发现自己答案跟其他人不一样之后，就混入其中，把水搅混，把自己藏在多数人的组里。 　　现在只是排演，等衣服出来后，就可以正式录制了。 　　玩了三把。 　　八个学生意犹未尽，还想玩。 　　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游戏。 　　许八雪又教了他们另外两个游戏，第二个是成语接龙，艾菲、林昊、吴向笛很快就被淘汰了，许八雪没想到，许九同差点就进决定了。 　　可惜，还是差一点，许九同跟柴光都被淘汰了，最好决赛卷是张奕跟温语。 　　许八雪这才知道，温语的语文成绩非常好，作文也好，但是她偏科，数学一塌糊涂，这就导致她每次期中考期末考只是中等水平。 　　数学太拉分了。 　　最后温语赢得了胜利。 　　许八雪鼓掌，已经接到十九个成词的地步了，非常厉害。 　　温语腰背笔挺，站得很直，脸上的表情非常开心。 　　词语接龙。 　　许八雪若有所思，如果台里经费够，又能找到合适的主持人的话，其实像诗词大赛这种节目也是可以办一办的。 　　可是，现在台里没那条件。 　　中午，是去电视台食堂吃的。 　　台里报销。 　　下午，许八雪正常的开始走排演的流程，上台自我介绍，然后是游戏，中间进行才艺表演，表演完再进行新游戏。 　　节目的最后，是八个高三毕业生对未来的期许。这个许八雪没跟他们说。 　　这个流程有，但是不排。 　　等真正录制的时候再说出来，如果排演了好几遍，到节目里再问，太假了。 　　许八雪不喜欢。 　　下午四点。 　　许八雪告诉八个高中生可以回去了，“今天就到这里，各位的表现都非常好，明天再接再厉，明天还是一样的时间，九点过来。” 　　玩了一天之后，林昊、柴光、吕向笛还有张奕，四个打成了一片，艾菲跟温语说着悄悄话，许九同跟顾书乔是一起走的。 　　关系都亲近了很多。 　　四点半。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 　　五点。 　　杜明珠没有出现。 　　也没有任何表示。 　　一天的时间到了。 　　许八雪拿出信纸跟笔，开始写信。 　　不要误会。 　　她当然不是以杜明珠的字迹给省台那边写杜明珠的离职信。 　　她只是杜明珠之前做的种种事迹写了下来，并清晰的写出了证据，同时也告诉省台的领导，杜明珠完全没有道歉悔过之意。 　　对于这样的同窗，许八雪表示很失望，希望省台领那边多多注意杜明珠。 　　杜明珠尝了甜头之后，或许会再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同事。 　　这种信。 　　许八雪写了很多封。 　　不仅是寄到省台领导，还会寄给省台各个部门的同事。 　　杜明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社死。 第29章 029 　　写完信, 已经六点了。 　　她手头现在没有信封跟邮票，明天去邮局买一点。 　　买完就寄到省台那边去。 　　台长室，新闻部的, 还有其他部门的。 　　一个寄一封。 　　许八雪没把信放在办公室。 　　六点多。 　　许八雪去了食堂, 　　家里的饭菜越来越寡淡了, 还是在食堂吃舒服一些。 　　她还有一个担心, 万一家里又来客人了呢？ 　　就是车厂的那一堆阿姨婶子们。 　　这会食堂排队的人不多，她很快就打好了饭。端着饭找座位的时候, 看到张诺纯也来了。 　　张诺纯脸上带着妆, , 估计是刚从一号演播厅录制完出来。 　　刚收工。 　　许八雪问她：“晚上还要录制？” 　　“对。”要是不用录制的话，张诺纯就直接回姥姥家了，不会在食堂凑和。 　　张诺纯打了饭，来到许八雪这桌。 　　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张诺纯开口问的就是杜明珠的事，“她今天没过来？” 　　许八雪吃了一口饭, 咽下才说：“我是没看到。” 　　张诺纯道：“这事不能轻拿轻放。”提醒许八雪, 不能心软。 　　要是这次放过杜明珠了，不光杜明珠觉得就算得罪了许八雪不会受到惩罚, 其他人也会觉得许八雪是个软柿子, 可以捏一捏。 　　“我知道。”许八雪心里有数。 　　“想好怎么做了吗？”张诺纯问她。 　　同时心里也想, 如果换成她，她会怎么做呢？ 　　如果换成她，当去国家台资格被取消的时候, 家里人应该就会知道，然后派人过来查探情况。 　　她跟许八雪的情况不一样。 　　张诺纯又夹了一筷子菜。 　　许八雪道：“等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又一电视台加班的工作人员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了。 　　虽然这人点食堂吃饭的人不多, 但还是有的人，这种宽敞的地方不好说私事的。 　　吃完饭, 两人就分开了。 　　张诺纯继续加班。 　　《午间新闻》第一期的播出时间已经确定了，后天。像《新闻》这种东西是每天连续播出的，所以录制得比较久。 　　许八雪回家去了。 　　今天一天工作量很大，下班时又写了信，就没闲过，她准备今天早点休息。 　　攒足精神，明天继续干活。 　　骑着自行车到了家，锁上自车行上了楼。 　　走到五楼的时候，就看到她家门开着，里头有声音传来，“八雪年纪也不少了，这都二十一了，在学校也没找个对象。现在就搁家挤着住，你还想留她几年？” 　　“如今天我这边有两个年轻小伙，条件都不错，一个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人上进，肯干，爹妈能干，在菜场里有个摊位，听他们自己说，一年赚个大几千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一个家里条件更好，家里在临街处有个四栋的楼，一楼呢可以出租门面，二层自己住，三四楼可以租出去……” 　　那声音一直没断过。 　　详细的介绍两家的条件，说孩子人怎么好，说许八雪嫁过去了多享福 。 　　“你怎么不给你自家侄女介绍？”杨凤玉心存疑惑，问娘家大嫂。 　　娘家大嫂，正是许八雪的大舅妈余秀琴。 　　余秀琴也可惜着呢，“你当我不想啊，人家就想找大学生！我那娘家侄女才高中毕业，人家看不上啊！” 　　许八雪这个大学读得好啊。 　　许八雪站在五楼没上去，转身又下了楼。 　　懒得进去，懒得吵。 　　争赢了又有什么用呢？ 　　许八雪下了楼，骑着自行车往电视台附近的小学去了。 　　她去找白益美白老师了。 　　她之前托白老师帮忙找过房子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结果。 　　许八雪现在是真不想在家住了，家里那边太消耗她的能量了，本来工作就够累的，她不想两边应付。 　　工作这边累一点但是给工资，家里除了消耗她这个人，又不给钱，还要往里头倒贴。 　　她赶紧找个住的地方搬出来。 　　省得卷进那一堆亲戚的鸡毛蒜皮的事里头。 　　小学后面的教职工家属楼，6栋，201。 　　许八雪到那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多，天都黑了。 　　要不是家里那个位大舅妈找过来，找屋子这事，许八雪是等节目完了，过两天再来找白老师的。 　　许八雪站在201号外头，敲了敲门。 　　“哪位？” 　　“白老师，我是许八雪。” 　　门开了。 　　屋里的光透了出来，楼梯间都亮了起来。 　　白益美看到许八雪就笑了，“正想找你呢，屋子给你找着了，就是我们这栋，我对面那家，他家昨天搬走了，屋子空了下来。” 　　白益美昨天下班回来，看到对面安老师在搬家，就问了一下情况。 　　安老师家买了一个大三室的房子，那边都装修好了，放了半年，现在就搬过去住。 　　这边的房子就不住了。 　　安老师人挺好的，白益美搬来的时候，看白益美一个人，时常送些小菜过来，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了。 　　原本安老师没打算把这旧屋子租出去的，那点租金她压根就看不上。 　　知道白益美有朋友要租房，是个主姑娘家，还是大学毕业的。 　　安老师就改主意了。 　　屋子空着也是招灰，租出去也行，就算是帮着看房子了。不过安老师说了，要先见见人。 　　白益美正准备明天去找许八雪呢。 　　没想到，两人心有灵犀，许八雪今天就过来了。 　　许八雪也是很惊喜，不过有一点还是要问的，“白老师，他们说租金多少啊？” 　　白益美笑：“说是一个月二十，水电费你自己交。” 　　她可不觉得二十块钱一个月贵。 　　她教孩子们学小提琴，一小时就赚三十块，教上两小时就六十块，就这，好从家长还觉得自个赚了便宜呢。 　　许八雪觉得二十块钱房租算不上便宜，她的房贷才三十块呢。 　　“二十块钱一个月？” 　　“对，说是家具都不搬走，”白益美看出了许八雪的犹豫，也不勉强，“这边我知道的还有两家在出租，不过我看过房子，都不如对面安老师家好。安老师家屋里的东西都是这几年置办的，挺新的，这回说，连旧电视机都不搬走，留着给租户用。” 　　安老师的新家那边买了大彩电。 　　那这性价比很高了。 　　许八雪心动了。 　　有家具有电视，那到时候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那这二十块钱花得值。 　　白益美跟许八雪约好，明天中午过来，见见安老师，到时候把租房的事定下来。 　　“白老师，这事太谢谢你了。”许八雪是真没想到租房的事会这么顺利。 　　白益美笑着，“不用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许八雪听得怪不好意思的，“白老师，这事您就别提了行吗，送您去医院的是民警同志，我就是搭把手。” 　　真称不上救命恩人。 　　“行，行，下回不提了。” 　　许八雪从白益美家离开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等回到家，九点半了。 　　许八雪一进屋，杨凤玉就跟过来了，“怎么才回来？都几点了？” 　　许八雪就一句话：“单位忙。” 　　杨凤玉听到是因为工作才回这么晚，就没再追问，而是说起别的事：“你下周二是不是休息？” 　　许八雪：“不一定，现在台里开了节目，周二可能要开会。” 　　还用想？ 　　杨凤玉这么问，肯定是相亲的事。 　　杨凤玉有些发愁，这周二也不一定休息，那什么时候才有时间跟那有四层楼的小伙子吃个饭啊。 　　她觉得，以她姑娘的长相，条件，那小伙子绝对能看上。 　　看看她闺女，大学毕业，电视台工作，长得俊，在杨凤玉眼里就没有短板。 　　许八雪要去洗了，杨凤玉还跟在后面，许八雪就当看不见。 　　她知道杨凤玉等她主动问。 　　她偏不问。 　　等明天跟房东谈好，她晚上回来就收拾几件衣服搬过去。 　　等许八雪洗完了，杨凤玉还在客厅呢。 　　“八雪啊，这工作是工作，这人生大事还是要解决的，”杨凤玉跟在许八雪身后，进了小卧室，追着说：“你看看，咱们家小，你要是找个对象结了婚，就搬出去住大房子了。” 　　许八雪：“妈，外头不是有卖房的吗，你去给我买一套，这样我也能住上大房子了。” 　　“胡说什么！哪有给闺女买房子的，就算是买，也是给你弟弟结婚买！”杨凤玉是不可能给许八雪买房子的。 　　姑娘家要什么房子。 　　杨凤玉说完，还盯着许八雪，“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许八雪：“是的 。” 　　杨凤玉一脸不可思议。 　　瞧瞧她听到了什么。 　　许八雪：“好了妈，我累了一天，明天还要早起呢，你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今天真是足足忙了一整天。 　　连晚上，自车行都蹬了个来回，真是累了。 　　许九同从旁边的床帘里出脑袋，“妈，我作证，姐今天一直忙，声音都说哑了。”今天他姐在电视台，就没闲过，不仅要教他们怎么做，还要二号厅的工作人员一直沟能。 　　尤其是摄像师。 　　一二号机是固定镜头，三号机是摇臂。 　　有近景远景，还有抓拍。 　　许九同觉得在电视台录节目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那个《谁是卧底》的游戏。 　　杨凤玉想着许八雪忙了一天，确实累着了，这才出去。 　　- 　　次日一早。 　　许八雪早早的起来了，她要去邮局买信封跟邮票，得提前去。 　　买好之后还得上班。 　　邮票就在公司贴好了，上班是八点半，那八个高三毕业生是九点过去，中间有半个小时，正好贴邮票。 　　骑着自行车去了邮局，到早了，还没开门。 　　等了十几分钟，邮局才开门。 　　买了信封邮票，又是一笔开销。 　　许八雪来不及感叹，赶紧骑着自行车往电视台赶去。 　　去食堂吃完早饭，回到办公室就开始装信贴邮票。 　　九点钟，录制的学生来了。 　　许八雪领着他们去了二号厅，服装组的姐姐过来了，“男生们的校服好了，都试试。”一共六套。 　　校服是去外面订购，按照许八雪的要求，黄色三套，蓝色三套。 　　这样好区分队伍。 　　昨天得知了男生们都会打篮球之后，之前的第三个节目稍改修改了一下，改成了《投篮游戏》分成两组，一分钟投入球最多的胜利。 　　学生们应该喜欢这种游戏。 　　“这黄色是什么东西？”林昊惊问。 　　许八雪：“你们录节目的服装啊。”有什么问题吗？ 　　别说林昊，其他的五个男生全部震惊，“这黄色给我们穿的？” 　　“有三套是。”许八雪想起来，拿直其中一套，“这个是你的。”这个黄色的短一点，是张奕的身高。 　　其他的校服差不多。 　　还有两套黄色的。 　　许八雪就看到十只手去抢那三套蓝色的。 　　五个男生那真是硬抢啊。 　　许八雪主示意摄像师，赶紧录下来。 　　当幕后花絮。 　　张奕面色铁青的拿着黄色校服的裤子在身上比了一下，刚刚好。 　　矮个子就没有人权吗！ 　　他今天回去以后，要天天喝牛奶！ 　　他才十七，还能再长一长。 　　许八雪没管他们，跟服装组的姐姐柳敏说起了多加一套百褶裙校服套装的事。 　　“又加个了女生？”柳敏往舞台那边看。 　　还真多了一个女生。 　　“那个是？”什么时候来的，昨天还不在的。 　　许八雪说：“昨天她一直在台长办公室等着，我以为她没来呢。” 　　柳姐听明白了。 　　台长介绍的人，那她能说什么呢。 　　多加一套，成本就得增加，等会她还要去趟财务室，这次服销少了，那套百褶裙的布料跟人工都得加进去。 　　许八雪把艾菲叫了过来，让柳姐给她量尽寸。 　　很快就量完了。 　　柳姐走时，许八雪道：“柳姐，女生的服装您帮忙赶一赶，台长一直在催这边的录制。” 　　柳姐：“要不把百褶裙换了？换成普通的群摆。” 　　“那不行。”许八雪没同意，百褶裙好看，主要是稀罕，现在还没有见过这类的裙子。这主打的就是新颖。 　　第一期，肯定不能改。 　　以后节目收视率上来了，知名度高了，再做调整。 　　柳姐忽然觉得，这个新节目，以后只怕有得他们服装组忙了。 　　她叹气：“以后啊，估计得费时间在你们节目上了。。” 　　许八雪笑：“那先谢谢柳姐了，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干。” 　　柳姐低声道：“这加工作量也没说加工钱啊。” 　　许八雪道：“这还不容易，您看看这百褶裙套装，以前没有吧。这裙子一套还是很招人喜欢的，等节目出来，电视台一播，保准好多女学生都要抢着买。”又告诉柳姐，“您要是有空啊，做它一批，到时候销出去，肯定不愁卖。” 　　柳姐听着有些心动。 　　虽然嘴上没有答应，但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百褶裙的套装得赶紧做了！ 　　回去就赶工。 　　这边聊完，许八雪往六个男生那边看了过去，刚才那边一直闹腾。 　　校服抢完了？ 　　许八雪说：“去休息室把衣服换上，看看有没有不合身的，让柳姐改改。” 　　六人中，有三个不情愿。 　　可衣服就是这么三套，没得换了。 　　只能去试。 　　过了一会，出了三个穿着蓝色校服的。 　　咦？ 　　许八雪有些惊讶，林昊跟吴向笛不在这其中，那两个可是最高的。 　　没抢过？ 　　有意思。 　　又过了一会，张奕出来了，那两位还没出来，许八雪去催了，“怎么还没出来？柳姐还有工作要做呢，你们别耽误人家时间。” 　　穿着黄校服的林昊跟吕向笛木着一脸张出来了。 　　柳姐左瞧瞧，右瞧瞧，“没想到男生穿这色还挺好看的啊。”黄白相间，蓝色的饱和度没那么高，看着很出挑啊。 　　而且还是两个帅气，三个帅气的男生穿。 　　效果很好。 　　柳姐看向许八雪：“你眼光可以啊。”之前许八雪要亮颜色的校服的时候，柳姐还阻止过。 　　觉得太亮太花了。 　　校服就是灰扑扑黑扑扑的，那么花就不像校服了。 　　要分成两队玩游戏，颜色不能一样。 　　艾菲也觉得黄校服好看，她走到张奕身边，“张奕，把你校服的上衣外套脱下来，给我试一下。”她想穿一下。 　　她这个觉得运动服可以。 　　要是穿着好看，她就让她家里人给她买一套。 　　张奕盯着艾菲。 　　什么意思？ 　　怎么不去找林昊他们借！ 　　因为他们一米八吗！ 　　“别那么小气嘛。”艾菲笑眯眯的，“就试一下。” 　　张奕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给了艾菲。 　　他以前没觉得高个人厘米有那么大的差别。难道，打篮球有利于长个子？ 　　艾菲穿着外套去了休息室，那边有个全身镜，可以看到服装效果。 　　艾菲没想到，这衣服显得她气色特别好。 　　怎么回事。 　　她得跟许导演说一声，男女不能区别对待，她们女生怎么没有校服？ 　　艾菲回到二号厅，结果没看到许八雪。 　　服装组的那个姐姐也不见了。 　　两人走了？ 　　过了一会。 　　她就看到许八雪提着一个化妆箱过来了。 　　朝她走来，越来越近。 　　“艾菲，你跟我来一下。” 　　许八雪把艾菲叫到了化妆间。 　　艾菲脸上有斑，有痘印，得化个底妆遮一遮。这化妆箱是许八雪跟化妆姐的伊化妆师借的，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许八雪先让艾菲去洗了把脸。 　　洗完脸后，就让艾坐在化妆的椅子上，许八雪拿出化妆品，开始给艾菲上底妆。 　　保湿的，然后是遮暇液，深色的遮痘印…… 　　粉扑压。 　　肤色深深浅浅，提亮，修容。 　　过了二十分钟。 　　许八雪满意了。 　　遮掉艾菲脸上的瑕疵之后，这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好了吗？”艾菲一直坐着，脖子都酸了。 　　“好了，”许八雪说，“你准备一下，等会去镜头前面录个感想。”说完她让艾菲把温语叫进来。 　　温语的脸上没有瑕疵，不过可以修一下温语的眉毛，让温语更加有古曲气质。 　　至于男生。 　　总体不错，就是眉头到时候补一补色，上镜吃妆，有的眉毛现在看可以，但是上妆就显得有些淡了。 　　眉毛一淡就显得人没精神。 　　许八雪让艾菲去叫温语进来。 　　等她把化妆刷擦干净后，发现艾菲还在镜子前面，对着镜子看一会傻笑一会。 　　许八雪：“你在干什么？”这艾菲是长在镜子上了吗？ 　　艾菲激动的说：“我今天发现我太好看了。” 　　她舍不得离开眼前的这面镜子，“许导演，你怎么化的，可以教教我吗？” 　　她真是太想学了！ 　　这个妆，她脸上的印子全都不见了，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许八雪：“我在忙，这样，等咱们第一期节目录完，我有空的话，就教你。” 　　“好！”艾菲赶紧过来伸出小指头，“一言为定。” 　　可不许骗人。 　　“好，好。”许八雪说，“去把温语叫来。” 　　艾菲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她怎么就没给自己买一个小镜子呢？ 　　过了一会。 　　温语进来了，许八雪发现，温语的眉毛都不用画，稍稍刮眉刀刮个柳叶眉型出来就可以了。 　　温语很安静。 　　许八雪观察了一下，眼线要画一下，让眼睛显得更大更亮。 　　可以了。 　　许八雪对温语说：“电视台里有那种古代的衣服，柳姐去拿了，等会衣服到了你试一下，咱们就录个古琴，好吗。” 　　“好。”温语安静的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 　　许八雪决定给每个学生单独录制，不浪费时间。 　　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许八雪把六个男生都抓过来了，张奕跟许九同补了一下眉毛，其他人的眉毛不用实，就是眉尾有些散眉，得刮掉。 　　这几个男孩子，刮个眉跟要命似的。 　　觉得娘娘腔。 　　这是什么怪话。 　　“来，等会大家去采访台那边录个VCR。”许八雪说，“一个一个录。” 　　艾菲话多，很快就录完了。 　　温语最后录，她的衣服还没有到。 　　男生们录的时候不好意思，不喜欢有围观，就单独一个一个录。 　　许九同自完绍，许八雪问他：“最近有什么烦恼吗？” 　　许九同说出了高考的苦恼。 　　还说了自己是复读生，读了两二年，压力更大，他担心自己的高考成绩。 　　可以了。 　　再是林昊。 　　他对高考没有很看重，他家里有钱，如果考不上可以去外国读书。 　　他的烦恼是：每一次父亲都会把他没有做过的事扣在他头上，最后还会说，“我对你太失望了。” 　　林昊不能理解，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他有心跟父亲说清楚，可父样每一次都不信他，后来他就懒得解释了。 　　张奕的烦恼就是个子矮了些，他对自己的高考成绩非常自信。 　　并不担心考不上大学。 　　柴光跟吕向笛考完了，没什么烦恼。 　　顾书乔。 　　一开始，他在镜头前面什么都不说。 　　许八雪提醒他，“可以说一说你父亲跟自行车厂的事”这对自行车厂来说，也是个宣传。 　　顾书乔一下子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叫顾书乔，我父亲是自行车厂的货车司机，我家里有五口人，这两年厂里效益不好……我一度曾想过，不读书了，出去打工赚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以前我还想着，等以后毕业了，就接替父亲的工作。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也后可能也没有接替工作这种事了……” 　　许八雪：“可以了。” 　　录了很多。 　　录得多不代表全部都能剪进去。 　　到时候许八雪会看着留的。 　　一晃就到了中午。 　　许八雪饭都来不及去食堂吃，赶紧走了。 　　得去白老师那。 　　昨天晚上约的是今天中午跟房东见。 　　当然，在骑自行车去的路上，许八雪把之前贴好邮票的信全寄了出去。 　　一个城市的，二三天应该就能到了。 　　寄好信，就往小学教师职工家属楼那边去了。 　　距离不远。 　　很快，许八雪就到了白益美家。 　　十二点半。 　　安老师还没来，这样看来，许八雪算没迟到。 　　白益美教的是声乐课，就是音乐课，她一周就三四节课，而且这个课也不用留作业，不用批改，时间多得很。 　　她上完课，剩下的时间自由安排。 　　校长跟校主任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今天白益美就没有课，她是准备下午三点钟去一会学校的。 　　“八雪，吃饭了吗？”白益美拿了又拿了一双碗筷出来，递给许八雪，“安老师可能要吃完饭才过来，我们边吃边等吧。” 　　许八雪犹豫了一下。 　　“以后就是邻居了。”白益美笑着说，她把筷子塞到许八雪的手上，“我煮了很多，坐下一起吃。” 　　她早上还去饭馆买了一罐鸡汤呢，土鸡汤，很好喝的。 　　因为怀了孩子，白益美在吃的上面特别舍得，是要给肚子里的孩子实充营养嘛。 　　对，以后就是邻居了，相互照应。 　　许八雪看到白益美端着鸡汤出来的时候，赶紧去帮忙接，白益美的桌上已经有一碗了，这一碗是给她的。 　　里头还有好多鸡肉。 　　“白老师，你太客气了。”许八雪真的觉得，当初的举手之劳收到这么大的回报，受之有愧啊。 　　白益美道：“一大罐呢，两餐都喝不完，我还希望你晚上过来，给我解决一点呢。”又叨叨说，“报纸上说，过夜的东西不能吃。” 　　她看着许八雪说，“等房子租下来，晚上就能搬过来了。”安老师搬走的时候，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遍。 　　特别干净。 　　那这可太好了。 　　许八雪现在非常期盼安老师的到来，她想赶紧把房子定下来，她钱都带来了。 　　安老师是一点钟过来的。 　　看年纪三十多的样了，皮肤状态不错，就是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有些深，很威严。 　　“安老师。”白益美介绍许八雪，“这个就是八雪，之前帮过我很大的忙，心地特别好，她现在在电视台工作，这房租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又跟许八雪介绍安老师，“这是安老师，她教语文的，是三班的班主任，平常很忙的。” 　　所以才会来得这么晚。 　　安老师也是无奈，“我们班有个学生在最后一节课，把前面女生的椅子拉了，女生回答问题坐下来的时候摔着了。” 　　先是帮学生解决问题，然后再去食堂吃饭。 　　搞到现在才过来。 　　安老师对许八雪的第一印像挺好的。 　　租房的事谈得很顺利。 　　一个月二十，不变。 　　家里的东西许八雪都可以，有个黑白电视机没搬走，只不过电视机没有天线，要自己去安一根。 　　像家具柜子这些东西，可以用，但是要好好保护。 　　厨房里的煤子她也留下来了。 　　安老师带许八雪参观了一下，这房间是卧室大厅小，主卧还有一个阳台。 　　许八雪一看就喜欢。 　　卧室里是棕绷床，很干净，上面没垫东西，许八雪住进来只要带着被子过来铺上就行了。 　　安老师的新家买的席梦思，这综棚床不需要了。 　　“住进来之后，要保持卫生，知道吗？”这是安老师再三强调的。 　　这是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当初一件一件挑的。 　　虽然现在都过时了，但是这里全是回忆的味道，她希望保留这些东西。 　　“我会的。”许八雪也是个安干净的人。 　　这教职工家属楼还有一个优点，有卫生间。 　　安老师自己准备了合同。 　　只准备了一份，许八雪抄录了一份。 　　房子就这样定下来了。 　　本来说还要五十块押金的。 　　白益美的意思是，这钱她出。 　　许八雪是她介绍来的，如果以后房子出了什么问题，找她就是。 　　她在小学上班，都是同事，安老师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她人。 　　安老师一起也是，就没要押金了。 　　把这钱给免了。 　　这样也行？ 　　许八雪都准备掏钱了，那么多家具，五十块的押金真不贵。 　　当然了，如查她掏了这五十块钱出来，那生活上肯定又要拮据起来，除非把存折里头的530块钱给取出来。（那是借的钱） 　　合同签了，房租给了。 　　安老师把钥匙给了许八雪，“有两个卧室，如果有朋友要进来住，你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得看看人。” 　　这么大的屋子，一个人住肯定有些浪费，所以安老师不反对许八雪跟朋友一起住。 　　许八雪说：“我暂时一个人住。” 　　安老师很满意。 　　“安老师，我住进来之后，想把门锁换一下，旧锁我给你留着，等我搬出去了，我再旧锁给你搬回来，您看行吗？” 　　“行。” 　　聊了一会，两人下午都要上班，很快就各自走了。 　　白益美决定先睡个午觉，她下午没课，去不去学校都没有关系。 　　还是她舒服。 　　- 　　小学。 　　跟白益美同一个办公室的卢老师看了白益美办公桌的方向一眼。 　　白老师今天又不过来了吗？ 　　* 　　电视台。 　　下午，录各八个学生的小短片后，许八雪就让他们明天下午过来。明天下午女生的衣服才到，那会再录。 　　走时，许八雪叫住了许九同，“你回家帮我把书清一清。” 　　许九同：“我还想去售楼部的。” 　　许八雪帮许九同请了好几天假，作为交换，许八雪保护十天后给何经理房子样板间的设计图。 　　许八雪：“我晚上搬家，你回先家，帮我把被子、书那些东西清一清，要是有空，再去借一借上次的三轮车。” 　　“姐，你搬哪去？”许九同疑惑又不解。 　　他姐天天在这，忙成这样了，还有空去找房子？ 　　不对啊。 　　她姐不是买了套房子吗。 　　那房还没建好啊。 　　许八雪：“昨天晚上家里的事你知道吗。” 　　大舅妈过来帮许八雪相亲。 　　许八雪没露面。 　　许九同：“姐，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昨天晚上他说梦话了吧。 　　不可能。 　　他问：“是妈跟你说的？” 　　许八雪：“不是，我听到的。好了，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先回家，按我说的做。”她说道，“这边工作之后越来越忙的，搬到附近也好，上班下班方便。” 　　她掏了五块零钱给许九同，“记得租三轮车。” 　　她可不想一趟一趟的搬。 　　说到三轮车，许八雪想起了大哥，不知道大哥大嫂他们怎么样了，一点信都没传过来。 　　也没办法问。 　　她压根就不知道大嫂的娘家，跟大哥南下之后的落脚地。 　　许九同回去了。 　　顾书乔跟许九同一块走的，知道许八雪要搬家，跟许九同一块去帮忙了。 　　艾菲脸上的妆舍不得洗，带着妆回去的。 　　- 　　下午，许八雪查看上午八个学生录制的短片。 　　还把剪辑师找了过来，她告诉剪辑师，哪些要用，哪些不要。 　　忙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周玲突然过来找许八雪，还把许八雪拉到了二号厅边上的休息室，那里没人。 　　“八雪，杜明珠说晚上要约你见面。” 第30章 030 　　“这都两天了吧。”许八雪语气平静, “我记得前天跟她说的是给她一天时间。” 　　现在见面。 　　说什么都晚了。 　　信中午已经寄出去了。 　　周玲观察着许八雪的神色，“真不去？” 　　许八雪：“不去。” 　　她跟杜明珠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 　　“好，那我跟杜明珠说。”周玲走了。 　　许八雪回到二号厅的录制间, 继续工作。 　　许八雪晚上还要搬家, 一到五点, 她就走了。 　　平回去先收拾一下衣服, 平常用的洗漱用品带着，之前从宿舍拿回来热水瓶、盆子、桶之类的东西也要搬过去。 　　床单被套还是宿舍的那两套。 　　她在路上把要带的东西想好, 回到家直接收拾就可以了。 　　今天回去得早。 　　她骑着自行车到自家楼下的时候, 看到楼底下放着一辆三轮车。 　　许九同办事还挺靠谱的嘛。 　　许八雪锁上自行车上了楼。 　　门是锁着的。 　　许八雪用钥匙打开了门, 怪了，怎么没一个人在家，那搬东西怎么办？ 　　这可是六楼。 　　更别说，把东西搬到楼下，还得一个人守着呢。 　　要不然东西被人摸走了怎么办？ 　　算了。 　　先不想这些, 先把要自己的衣服之类要用的东西装好, 等许九同回来，再让他帮忙搬吧。 　　这小子, 都跟他说过要搬家了, 怎么还到处溜达呢？ 　　她回到小卧室一看。 　　她床上的被子跟被单已经卷好了, 还用塑料绳系好了。 　　应该是许九同做的。 　　许八雪觉得这个弟弟还是很有用的。 　　接下来。 　　她开始装衣服，春夏的衣服薄，占不了多少地方, 说起来她的衣服也没多少，都是上学那会买的。 　　播找衣服的时候, 她发现那大多数都是旧裙子旧衣服，布料已经洗得薄薄的。 　　这种衣服, 晚上当睡衣吧。 　　得买衣服了。 　　七月了，天已经热起来了。 　　商场的衣服太贵，许八雪肯定不会去。移动摊位上的衣服要讲价，许八雪想着想着，想到了一个人。 　　电视台服装部的柳姐。 　　到时候找柳姐问问，服装部经常买衣服买布料，应该有路子。 　　许八雪脑子想着事，手上没停。 　　没一会，衣有就装好了，牙刷杯子那些小东西放到桶里，热水瓶也能勉强放进去，再用脸盆一盖。 　　到时候放到三轮车上。 　　再就是被子。 　　除此之外就是她的那些书了。 　　许八雪去找塑料绳了，许九同明明用它捆被子了，放哪去了。 　　就在许八雪找绳子的时候，外头传来敲门声。 　　门锁了吗？ 　　许八雪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把门从里头栓上了。 　　她走出去，“谁来了？”问。 　　外头没人回答。 　　许八雪把门反锁。 　　回卧室。 　　外头的人等了一会，明明听到脚步声了，怎么还没人一开门呢？ 　　外头的人又敲了一会。 　　许八雪就当听不见。 　　问也不说，谁知道是好人坏人。 　　要真是熟人，这会应该在外头喊起来了。 　　许八雪收拾好东西，也不急着出门了。 　　就在屋里等着。 　　外头时不时的传来敲门声，那人还没走？ 　　许八雪很有耐心的等着。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楼梯间传许九同跟顾书乔的声音。 　　“我看到我姐的自行车了，她应该是回来了。”许九同的声音。 　　顾书乔点点头，那正好赶上搬东西。 　　两人刚才出去找蛇皮袋了，就是装米用的那种，许八雪书多，用绳子捆容易把书勒坏。 　　许九同家里没找到，顾书乔说他家有，两人就一块过去了。 　　许九同走到自家门口，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谁！” 　　顾书乔警惕的看着那人。 　　那人慢慢的走了出来，楼梯间暗得很，只能看出来是个女的。 　　听那人说：“我是你姐姐的同学，我找她有事。” 　　“那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许九同狐疑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门，我敲了很多下。” 　　屋里。 　　许八雪听到许九同的声音之后，就往客厅过来了，走到门后，正好听到许九同跟门外那人的对话。 　　她听出来了，是杜明珠。 　　杜明珠竟然找到她家里来了。 　　许八雪觉得邮政投递信件的速度应该没有那么快。 　　“姐，开门。”许九同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来了。” 　　许八雪打开门，后退了几步，避开，让他们进屋。 　　杜明珠盯着许八雪：“你在屋里？你为什么不开门？”她都在外头站半个小时了。 　　许八雪反问她：“第一声敲门的时候我就问了，谁在外头，没有人回答。”她说，“你没长嘴巴吗？” 　　外头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是谁，她当然不会开门。 　　这就安全意识。 　　杜明珠觉得许八雪说得是歪理。 　　她看，许八雪知道是她在外头，故意不开门的。 　　杜明珠不想跟许八雪掰扯这些，她说：“我有事跟你单独说。” 　　“等会。” 　　许八雪把许九同跟顾书乔带到卧室里，“你们过来提东西。” 　　“书还没装。”许九同说。 　　“现在就装，专业书装一些，其他的课本就不用带了。”许八雪跟许九同一起装，顾书乔也在帮忙。 　　杜明珠站在客厅，声音略高了些：“许八雪，我说我有事跟你谈谈。” 　　“我耳朵没聋。”许八雪回头，“等把书装完，下楼聊。”急什么。 　　她觉得杜明珠真是很有意思。 　　昨天是最后的限定日期，迟了一天，今天跑来，急哄哄的。 　　有什么用呢？ 　　书装了一部分。 　　许九同提书，顾书乔帮着提被子，许八雪自己提衣服之类的东西跟桶。 　　鞋子是把鞋子绑在一起的。 　　许八雪只有球鞋，一双皮鞋都没有。 　　许八雪把东西提到门外，许九同提着书下楼了，顾书乔跟在后面下了楼。 　　许八雪看着站在她家跟个门神似的杜明珠，“你还在我家做什么，我要锁门了。”锁门搬家，抽个空在楼下看看杜明珠到底在说什么。 　　这就是许八雪的安排。 　　杜明珠觉得许八雪就是耍着她玩。 　　她黑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八雪让她站到一边，摸黑锁了门，放好钥匙，这才提着自己的东西跟桶，下了楼。 　　杜明珠跟在后面。 　　她眼睛都快冒火了，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站在这，许八雪就跟没看见似的。 　　她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呢。 　　到了楼下，许八雪把东西放到三轮车里。 　　许九同提下来的书跟被子已经装在里头了，三轮车还有余量。 　　许八雪对顾书乔说，“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不用请我吃饭。”顾书乔认真的说。 　　他走了。 　　他帮许八雪是他想帮许八雪，而不是为了让许八雪姐姐请他吃饭的。 　　许九同已经坐上三轮车了。 　　许八雪看到杜明珠还在旁边等，这才走过去，问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杜明珠往角落指了指，“那边说。” 　　那边靠墙，没人。 　　这边许八雪的弟弟在这，会听到的。 　　许八雪跟杜明珠一起走到了墙角边。 　　过来之后，杜明珠又不吭声了。 　　许八雪抬脚就走。 　　这人真烦，浪费她时间。 　　“对不起。”杜明珠小小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之前信是我一时头脑发热，我不该那么做的。” 　　许八雪停下脚步。 　　杜明珠又道，“许八雪，请你原谅我。” 　　许八雪回头看她，“如果我不原谅呢？” 　　‘许八雪’因为这事受了打大的打击，要不然，她也不会变成许八雪。 　　杜明珠就不懂了，“许八雪，你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呢，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办？你不是那边又给你工作机会了吗。既然机会又来了，我这小小的错误也没影响什么，你为什么要揪着不放呢？” 　　许八雪：“那边没有给我工作机会，我那天是诈你的。” 　　杜明珠一惊。 　　很快她又想到，“那你说有人证，物证也是假的了？” 　　许八雪：“你猜。” 　　杜明珠变脸。 　　许八雪说：“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杜明珠没说话。 　　许八雪回到自家楼底下，把自行车推了出来，跟许九同说，“跟在我后面。”她带路。 　　“好。”许九同说，“姐，你骑慢点。” 　　姐弟俩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跟三轮车往小学教职工家属楼的方向去了。 　　路上。 　　许八雪说，“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们换着骑。” 　　“不用。”许九同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就算累了也要硬撑着。 　　怎么能姐姐骑三轮车呢。 　　那后面的东西书很重的。 　　- 　　杜明珠回到家，一肚子气。 　　她到现在都没有把握，许八雪手上到底有没有证据。 　　要是没有证据。 　　那她这上门道歉，就是个笑话。 　　杜明珠眼神一沉。 　　只见她把那头卷发用梳子梳直，然后用摩斯暂时定型。之后换上素净的衣服，把皮鞋脱下来，换成了运动鞋。 　　之前小几百买的包包也换了了学校背的书包。 　　她拿着这些东西，去了姑姑家。 　　她姑姑是南城广电总局的。 　　许八雪。 　　杜明珠会叫许八雪知道得罪她是什么下场的。 　　之前她表现得跟大家一样，也没有特殊，这是家里交待的。 　　这并不代表她受了气不可以利用家里的关系，报复回去。 　　- 　　教师家属小区，6楼，202。 　　终于到了。 　　许八雪无比庆幸租的是二楼 ，要是六楼，那再搬一趟上去，那实在是搬不动了。更别说现在只有她跟许九同。 　　估计有一个人得搬两趟。 　　许八雪锁好自行车，让许九同在守着东西，她先上去开门，把灯打开。 　　灯亮了。 　　许八雪下来，指着202号的方向说，“就是那。” 　　许九同看到了。 　　之后，姐弟俩一趟一趟的搬东西，许八雪搬了两趟，让许九同坐在屋里喝水休息，水是汽水，刚才来的时候买的。 　　许九同蹬了一路的三轮车，应该是累坏了。 　　许九同休息了一会，就精神起来了。 　　他开始四处打量。 　　这屋里好大啊，比他们家大，这屋里收拾得真干净，还有沙发呢。 　　还有电视机！ 　　黑白电视机。 　　“姐，这电视能看吗？”许九同问许八雪。 　　“能看，就是只能收到两个台。”许八雪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她在那铺床，晚上还要睡的，肯定得铺上啊。 　　铺床的时候许八雪发现一个问题，她的被褥够大，但是铺的床单窄了。 　　没把床铺满。 　　今天晚上先将就着用吧。 　　另外一个床单也是这样的。 　　因为这是她上学用的床单被套，学校那是一米的床，这床单是一米二，这床是一米五的。 　　差一截呢。 　　铺好床单。 　　热水瓶有了，还差一个烧水壶。 　　这个点了应该没有卖的了，待会去隔壁白老师那借着用一下。 　　正说着，白益美从外头回来了。 　　刚才她出门了。 　　跟附近的邻居在公园那边转悠去了。 　　她看到许八雪，很惊喜：“这么快就搬好了？” 　　许八雪：“白老师，我这边没有烧水壶，晚上借你家的烧水壶用一用，明天我就去买。” 　　“尽管拿去用。”白益美上楼，用钥匙开门，过了一会，就见她拿着烧水壶从对面走过来了，“你别买了，就用这个，我家还有一个。” 　　白老师嫌这黑色不好看。 　　许八雪去白老师家看了一下，确定白老师家还有一个烧水壶后，这才接受。 　　现在不早了，她得跟许九同一块回趟家。 　　把搬家的事跟家里人说一声。 　　不然，家里人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不说一声偷偷摸摸就走了。 　　“白老师，那我送我弟弟回去了，您回屋去吧。” 　　“好。” 　　白益美一向睡得早。 　　从医院出来之后，医生就叮嘱她早起早睡，健康饮食，到现在为止，她的身体都还挺健康的。 　　许八雪回去的时候跟来的时候一样，也是骑着自行车。 　　许九同还是骑着三轮车。 　　路上看到一家摆摊的面馆，许八雪要了两碗三鲜面，跟许九同一人一碗。 　　许九同连汤汁都给喝完了。 　　许八雪还想给她再叫一碗的，许九同拍着肚皮说吃饱了，许八雪这才算了。 　　两人吃完回家。 　　许九同去还三轮车去了，许八雪从楼下看到自家六楼的灯是亮的，知道家里有人，锁上自行车就上去了。 　　果然。 　　杨凤玉跟许建来都在家。 　　许建来正在吃面。 　　许八雪看了一眼，清汤寡水面，果然，她跟许九同在外头吃是对的。 　　杨凤玉坐在餐桌边，正在跟许建来说这几天她找工作的事，找得不太顺利。不是她看不上人单位，就是别人单位嫌弃她。 　　没有都看对眼的。 　　许八雪回来，杨凤玉只是看了一眼，表情很平静。 　　许八雪猜测，杨凤玉应该不知道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 　　都搬完了，这会也不用瞒着。 　　许八雪说：“爸，妈，我有件事跟你们说。” 　　杨凤玉看着她，惊疑不定：“什么事？” 　　又整什么幺蛾子。 　　许八雪说，“是这样的，我工作……” 　　杨凤玉声音都高了，“你工作怎么了？”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有工作就好好干，只要单位按时发薪水，就不想别的。我知道你这几天天天加班累，便是再累你也得撑着！” 　　杨凤玉语气严肃，“我这几天一直在外头看工作，外头真没什么好单位，薪水也不高。尤其是小单位，民营的，招个人进去，当牛马的使唤。” 　　她现在真的觉得，女儿这电视台的工作真的是非常体面了。 　　还包吃。 　　许建来附和：“是，这年头外头赚点钱不容易。”以前钱好赚，现在，自由市场开放了，钱不好赚了。 　　这是黄主任说的。 　　这几天他都跟黄主任车间干活，山地车的这条线都是自己人盯着的，在车子成品出来之前 ，得护住了。 　　许八雪见他们把话题扯远了，赶紧转入正题：“我有新节目在录，以后这节目可能是一周一播，工作很重。这样来来回回的跑很浪费时间，我就在电视台附近找了个住的地方，以后就在那边住了。” 　　杨凤玉：“在哪，我去看看。” 　　她不放心。 　　许八雪说，“我认识的一个小学老师介绍的，那一片都是小学的老师，很安全。” 　　杨凤玉盯着她。 　　安全怎么不让看？ 　　一个姑娘家在外头住，她还是不放心。 　　许八雪说：“等节目录完了，我有空闲下来，再带你去。” 　　她指了指挂钟，“现在可不早了，一来一回，都得半夜了，您要现在去？” 　　杨凤玉现在还真不想动。 　　今天她在外头转了一天。 　　脚都走木了。 　　说到这，她去找许建来，“两孩子都有自行车了，你给我也整一辆。”天天用腿走路，大腿都走酸了。 　　“爸，妈，那我走了。”许八雪说。 　　许建来站起来，“我送你。” 　　“爸，不用。” 　　“就送到楼下。” 　　现在八点多。 　　外头有路灯，就还好，不会那么危险。 　　许建来送许八雪下来。 　　他有找事问许八雪，“黄主任让我问问，山地车出来之后，怎么销出去呢？” 第31章 031 　　许八雪没马上回答, 而是问：“做出来了吗？” 　　“做出来了，正在调试效果。”许建来想到山地车，脸上满是笑, “车型更轻, 速度更快, 骑上就跟我们之前的自行车不一样。” 　　许八雪道：“我先回去想几天, 等下周二有假了，我再过来。。” 　　既然还在调试。 　　那就没有全线生产, 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主意她之前就有一个, 就是举行山地车比赛, 要是自行车厂有条件，还可以在报纸上打广告，要是电视台能跟进报导这个比赛，热度会更高。 　　可问题是，自行车厂现在不一定拿得出这个钱来。 　　更别说, 还有一个目的不纯的厂长了。 　　许八雪可不想出了主意又被搅黄, 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许建来觉得这卖车本来就是件难事，尤其是新款车, 虽然好用, 但是大伙不知道啊。 　　想销出去是得好好想想。 　　下了楼。 　　许八雪跟许建业挥了挥手, 骑着自行车走了。 　　路上她骑得飞快。 　　二十多分钟，就到小学那边了。 　　许八雪停好自行车，上了二楼。 　　202。 　　她拿着钥匙开了门, 进了屋，整个二室一厅都是她的了, 不用再跟许九同挤一个屋子，不用担心那乱七八糟的亲戚过来介绍对象。 　　在这, 一个人住，安安静静，舒舒服服。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许八雪拿着白老师给的黑色烧水壶，去厨房接了水，正准备烧水的时候，发现这边炉子没有生火。 　　也没有煤气灶。 　　倒是有个摆煤气灶的桌子，可上面的煤气灶跟旁边的煤气罐没有了。 　　这搬走了？ 　　许八雪都忘了这边的炉子没有生火，蜂窝煤倒是还有十几个。 　　对面白老师屋里的灯没亮，估计是睡了。 　　许八雪不想吵她，看到楼下有一户灯是亮的，于是下了楼，去敲了敲门。 　　都搬过来了，跟左右上下的邻居迟早要打交道的。 　　她去了楼下的102室。 　　刚到门口，门就开了，一个长得胖胖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提着垃圾走了出来。她看到许八雪，问道：“你找谁？” 　　许八雪说：“我是楼上的租户，今天刚搬过来的，我想点烧点热水，没火，您家用蜂窝煤吗，能不能借一个给我？”借肯定是借烧燃的。 　　“楼上的啊，你是白老师的朋友？”这位胖大姐问。 　　“对。”许八雪点头。 　　胖大姐一下子就笑了，她答应了，只见她冲屋里喊，“可儿，炉子下面通风的盖子打开，让火烧旺一点。” 　　她转头对许八雪说，“你先回去吧，等煤火旺了，我把中间的那个夹给你。” 　　“谢谢大姐，怎么称呼啊？” 　　“我姓苏，叫我苏姐就行了。”胖大姐苏姐生了一张圆脸，和气得很。 　　许八雪仔细观察了一下苏姐的脸，“苏姐，你五官长得真好，要是瘦下来，肯定是个美人。” 　　苏姐笑容灿烂，“是啊，年轻那会好看过一阵，后来生了场病，吃了药之后就胖了，一直没瘦下来。” 　　时间不早了，许八雪也不耽误苏姐去扔垃圾了，聊了几句就上了楼。 　　苏姐丢完垃圾回到家，去了厨房，正准备把炉子里的蜂窝煤夹一个给许八雪送去，结果一看，这火没烧起来。 　　往下一瞧，发才现这底下通风的盖子压根就没打开。 　　苏姐弯着腰把盖子打开，转头去找女儿了，“可儿，不是让你打开盖子吗？” 　　“妈，我刚才在看书，没看到。” 　　苏姐听罢就算了。 　　自个去厨房了，这会火烧起来了，她用火钳把正在燃烧的蜂窝煤换了出来。 　　之后夹着煤送到了许八雪家。 　　送完煤，苏姐就下楼了。 　　时候不早了。 　　有什么话白天再说，这会该睡觉了。 　　等许八雪烧好热水，洗了澡，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她一米五的综棚床上，四肢伸展。 　　舒服！ 　　一米、一米二的单人床，她真是睡得够够的了！ 　　这天晚上，许八雪睡得特别好。 　　唯一不太美妙的地方，就是天刚亮的时候，楼上动静有点大，她迷迷糊糊醒了一会。 　　上午去电视台上班，都不用骑自行车，近得很。 　　走过去十来分钟。 　　八点半上班，八点起来都不会迟到。 　　许八雪心情极好的去了电视台。 　　先去了食堂。 　　现在才八点二十，十分钟够她吃一顿早饭了。 　　正吃着，吴湛端着早饭坐过来了，他低声说，“黄桃好几天没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 第32章 032 　　“出了什么事？”许八雪问。 　　吴湛道：“联系不上她人了。” 　　许八雪不明白了：“她不是请假了吗？”请假了, 那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联系不上也不能说明什么。 　　吴湛道：“她之前托我找她男朋友的下落，我这边有了点消息, 她给我留了一个号码, 我打过去没人接。” 　　许八雪：“我还真不知道黄桃家在哪。” 　　她忽然想起来, “黄桃不是住在宿舍吗？还没搬走吧。” 　　吴湛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瞧我这记性。” 　　他去学校找。 　　许八雪提醒他：“晚上去可能在。”要是白天去，黄桃可能出门去找她男朋友了。 　　吴湛明白。 　　至于黄桃男朋友的情况, 吴湛没跟许八雪说。 　　这是黄桃的私事, 没当事人的同意, 不好对外说。 　　吃完早饭，许八雪就去四楼上班了。 　　刚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朱台长就过来了，“许八雪, 来我办公室。” 　　许八雪跟着朱台长去了台长室。 　　朱台长先是问了一下许八雪节目录制的进度。 　　许八雪说：“如果录制顺利, 这三天之内就能把第一期录完。” 　　之后就是剪辑师剪片了。 　　剪完后，她要检查一遍成片的效果, 之后要交给领导审核。 　　真正录制起来, 很快的。 　　现在就差服装。 　　朱台长对这个进度很满意。 　　之后他稍微提了另一件事：“你的毕业证, 身份证，复印一份，等会送到我这边来。” 　　“台长, 是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突然又要毕业证。 　　许八雪不明白。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朱台长语气平静。 　　有人说许八雪的录取不正规。 　　说她年纪轻轻就当了一个节目的负责人, 这不正常。 　　笑话。 　　经济台从创台起就跟别的台不一样，这里的人都是一个一个面试招进来的。录取的流程合法合规, 完全没有问题。 　　朱台长很清楚，这是有人看不得他的经济台好，在背后便绊子。 　　他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招数不清楚？ 　　外头的风浪由他顶着，他的员工们只需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台长，我的毕业证在家里，要现在去拿吗？”许八雪问。 　　“现在就去。”朱台长记得许八雪说过，那八个学生是下午开始录制，上午许八雪手里只有一些零散的活。 　　“好，那我去了。” 　　许八雪搬家的时候把毕业证给带过来了，就在小学教职工楼这边。 　　近得很。 　　许八雪走出台长室的时候，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怎么会要她的资料要得这么急？ 　　还是说，谁要找她麻烦？ 　　如果说最近得罪的人，那只有杜明珠一个。 　　许八雪回到了小学教职工家属楼那边，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想起来说换个锁的，到现在还没换。 　　等中午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换锁的。 　　许八雪回房间，把毕业证找了出来，带上身份证，顺便还给煤炉换了一个蜂窝煤，这才回了电视台。 　　复印好之后，去台长室把复印件交给了朱台长。 　　在台长室，许八雪旁敲侧击，想从朱台长的嘴里问出点什么，可朱台长一个字都没透漏。 　　姜还是老的辣。 　　许八雪问不出来，就没问了，回去干活。 　　一上午就在零零碎碎的事中忙过去了。 　　中午，她去食堂吃饭。 　　刚下楼，张诺纯就冲了过来，穿着带跟着鞋，从一号厅冲过来的。 　　“许八雪！” 　　张诺纯拉着许八雪又回了四楼，去了最近的一个没人的空房间。 　　“怎么了？”许八雪问。 　　肯定是有事，不然张诺纯不会这么激动。 　　张诺纯上上下下的看着许八雪，看了好几遍，“省台那信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信到了？ 　　许八雪谨慎起见，还是多问了一句，“什么信？” 　　张诺纯低声道，“揭露杜明珠的信。” 　　她用眼神询问许八雪：是你写的吗？ 　　许八雪：“是。” 　　如果是这个信的话，那就是。 　　这没什么可瞒的，杜明珠跟她的矛盾，那天杜明珠找过来的时候，那天争吵经济台的人都知道了。 　　寄到省台去，让杜明珠的同事跟领导也知道杜明珠的为人，不是挺好的吗。 　　许八雪说完又觉得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诺纯道：“唐部长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 　　唐部长跟朱台长都是经济台成立的时候，从别的台调过来的，在别的台里有同事有朋友，消息比她们灵通。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许八雪又问。 　　她还真想看看杜明珠知道这事之后的脸色。 　　想必非常精彩。 　　- 　　省台。 　　杜明珠被领导叫进了办公室。 　　领导指着办公桌上的信，问杜明珠，“这是真的吗？” 　　杜明珠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问道，“梁部长，您是指什么？”什么是真的。 　　她没见过这信。 　　不。 　　杜明珠突然明白了，许八雪一定是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 　　许八雪用她的字迹仿了她的信！ 　　离职信！ 　　杜明珠立刻改口，“梁部长，这信是假的，如果是写有关离职的事，那肯定不是我写的。我热爱这个工作。” 　　梁部长盯着杜明珠看了一会，“你觉得这信上会出现离职的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杜明珠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这信到底是不是许八雪写的？ 　　“部长，我能看看吗？” 　　梁部长把信递给了杜明珠。 　　杜明珠开始一行一行的看了起来，她越看，脸色越是发青。 　　许八雪污蔑她！ 　　她明明…… 　　好。 　　就算是她做了，许八雪为什么要写出来，她都去许八雪家道过歉了！ 　　杜明珠气得胸口疼。 　　梁部长说：“看完了？” 　　杜明珠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难道说许八雪是无中生有？ 　　“行了，你的《百姓观察》节目先放一放吧，你呢，最近这段时间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梁部长说。 　　“部长，您是什么意思？”杜明珠这下是真急了，“我的《百姓观察》已经在录了，放一放是什么意思，不播了吗？那前期投入的成本怎么办？录了那么多的素材。” 　　“素材交给晚间新闻组，之前录的先放着。”梁部长语气平静，“你的事我们要研究研究，在这之前，你先回家休息吧。” 　　“部长，我可以解释。”杜明珠这会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写信的是我的同学，跟我有旧怨，所以她才在信里胡说八道，想搅黄我的工作的。” 　　杜明珠声音渐高：“您不能让她如愿啊。” 　　她费尽口舌才开的新栏目，怎么能因为这区区的一封就没了呢？ 　　这不公平。 　　“杜明珠，”梁部长打断她，“你这份工作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心里都有数。你的栏目要是不想停，也可以，交给曾清发。” 　　“部长！”杜明珠指甲掐着自己的肉，“部长，不管我是怎么进来的，我现在是省台的员工，对吧。这份信有损我的名誉，我会告她的。但是现在，我的栏目，您不能交给别人。” 　　梁部长：“你是不是忘了，《百姓观察》这个创意就是曾清发想的。” 　　“部长，这次您帮帮我，等我过了这个坎，下回您有什么事，我一定帮忙。”杜明珠都要发誓了。 　　梁部长叹了口气，语气软和了些，“不是我不想帮你，这种信台里十几个部门都收到了，闹得人尽皆知。就算是台长，也是压不下去的。” 　　还有一点，“好多老员工从经济台那边打听了，知道这事是真的，都说要开除你。你知道我跟台长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没让你走吗？” 　　休假，也是看在杜明珠姑姑的面子。 　　如果在休假期间，风波能平息，杜明珠就能回来。 　　如果风波平息不了，那杜明珠这假期会很长。 　　杜明珠听完身体摇摇欲坠。 　　她全身冒着冷汗。 　　省台全都知道了？ 　　难怪她刚才过来的时候，那些人都看着她，还指指点点的。 　　杜明珠白着一张脸，拿着手提包，匆匆往外走，也不看路，跟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她抬看一看，见是曾清发，眼神跟刀子似的扎了过去，“现在《百姓观察》是你的了，你高兴了！” 　　小人。 　　都是小人。 　　这个时候，杜明珠只能去找她姑姑。 　　怎么连报复都被许八雪抢先了一步呢？ 　　杜明珠恨得牙痒痒的。 　　- 　　电视台。 　　服装组的百褶裙套装送来了，两套。两套是不一样的颜色，一套是蓝色的，上面是白衬衣，领子是浅蓝色，下面是蓝白相间的百褶裙，小马甲也是蓝色相间，跟裙子一样。 　　另一套是黄色的，只是把蓝色换成了黄色，不是亮黄，类似的马卡龙黄，眼睛看着很舒服。 　　艾菲一眼就相中了黄色。 　　温语是蓝色。 　　跟她们俩的气质很配，两人穿着套装出来的时候，现场的男生都看呆了。 　　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校服。 　　林昊的眼睛在温语身上晃了好几个圈，才移开。 　　还，挺好看的。 　　艾菲换好衣服，就冲到化妆室的化妆镜那里去了，照个不停。之后找到许八雪，拍着马屁让许八雪帮她化了一个遮斑点的妆。 　　本来，艾菲不说，许八雪也会帮她画的，下午要录节目呢。 　　本来说，五点准备下班，最多拖到六点。 　　结果一录制起来就忘了时间，等许八雪说停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 　　好在现在七月了，入夏了，天还没黑。 　　得，收工。 　　让八个同学吃个饭就回去吧。 　　那八位来了好几回了，不用人带，自己就能去食堂。 　　其他几个同学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只有艾菲，想穿着黄色百褶裙套装去了食堂，都舍不得脱。 　　许八雪叮嘱她，“裙子不能弄脏了。”经费有限，就这一套，脏了得回去自己洗，要是洗不干净，那就穿不干净的裙子录！ 　　等会。 　　这裙子是电视台的，“艾菲，把裙子脱下来。”这裙子不能带回去。 　　艾菲死活不愿意。 　　说非要带回去，穿给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看一看。 　　许八雪不同意。 　　“许导演，我花钱买下来行不行？”艾菲压岁钱还有好几百呢，不信买不起这个百褶裙。 　　“不行，脱下来，之前一直没录制就是等衣服。这次要是把衣服弄脏了，又得等，”许八雪说，“台长催得紧，这边不能再拖下去了。” 　　多录一天，就多一天的钱。 　　许八雪看艾菲蔫了，便说道：“录制完了，要是台长同意，你可以花钱买下来。” 　　她说了一个时间，“最多后天，就能录完了。” 　　艾菲一下子又精神了。 　　虽然舍不得，但是她还是听话的把录制服装交给了许八雪。 　　“你们，你们几个去食堂，我这边收拾收拾。”许八雪让那八位录制的同学都去吃堂吃，他们共用一张饭卡，卡在张奕手里，张奕自律性最高，脑子又好，大家都很相信他。 　　许九同没跟着去，他找到许八雪，“姐，还好你走得快，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大早，舅妈就带着人上咱们来了。” 　　一个男的，又高又胖，他估计有两百斤。 　　当然，要是没有两百斤，一百八百斤是有的。 　　许八雪听到这话，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 　　心里对这大舅妈特别反感。 　　许八雪叮嘱许九同：“别告诉他们我住哪，听到没有。” 　　许九同当然不会告诉他们。 　　许八雪又说：“爸妈也不要告诉。”她这一阵先不回家了。至于山地车的销售问题，找个时间让黄主任出来，在外头说。 　　不回厂里了。 　　“姐，拍完什么时候结款啊？”许九同眼睛闪着金钱的光芒。 　　“拍完那天给。”许八雪说，“现钱。” 　　已经去财务那边申请了，早上去问过，明天这钱就能下来。 　　许九同笑得嘴都合不拢。 　　之后开开心心的去食堂吃饭了。 　　许八雪看到直摇头，傻九同，他们的母亲杨凤玉都知道这钱了，哪还留得住呢？ 　　- 　　晚上。 　　吴湛回了学校，去了女生宿舍，找黄桃。 　　黄桃不在，室友说黄桃一般快熄灯才回来。 　　吴湛等了一会。 　　十点多的时候，黄桃回来了，脸色好像红润了一些。 　　“黄桃。”吴湛叫住她。 　　黄桃也看到吴湛了，脸上露出笑，“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跟你说呢，我男朋友给我发信息了，他没事，接下来就不用麻烦你了。” 　　吴湛表情错愕，“我正想告诉你，有人看到你男朋友被人盖了麻袋，拖到面包车上了。” 　　这么快就没事了。 　　黄桃的笑容渐渐僵硬。 第33章 033 　　许八雪是七点才从电视台走的。 　　回去的路上看到有卖发糕的, 五毛钱一小袋，许八雪买了三袋子。 　　回到家后，给对面的白老师以及楼下的苏姐家都送了一份。 　　许八雪尝了, 这发糕味道不错。 　　明明在食堂吃了晚饭, 没一会, 小半袋吃完了。 　　就在许八雪犹豫要不要再吃一个的时候, 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哪位？”许八雪往门口走去。 　　“我是楼上的。” 　　听着声，年纪不小。 　　许八雪去开了门。 　　外头站着一上六十多的老太太, 头发花白, 头得梳得又光又滑, 没有一丝乱发。 　　“我姓黄。”黄老太太往上指了指，打量着许八雪，“你是新搬来的？” 　　许八雪点头：“昨天搬来的。” 　　黄老太太特意下来是有事跟许八雪说，“我住你楼上，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我年纪大, 神精弱，受不得吵。你啊, 以后进进去去声音小点, 九点以后屋里就别弄出动静了, 我八点睡觉。” 　　最后一句着重强调。 　　意思是这新搬来的不能吵着她睡觉。 　　许八雪正准备说呢。 　　这晚上加班回来，不管是烧水还是洗澡，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正想说呢。 　　这时她忽然想到, 她住的是二楼，这位老太太在三楼, 老太太的地板是她家天花板，这是老太太走路吵着她才对。 　　她闹出动静, 也就一楼的能听到。三楼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听得到她这边弄出的动静呢。 　　差点被这老太太带偏了。 　　许八雪道：“我这边动静大小您在楼上，应该听不到。您要是真被什么声吵着了，应该是四楼传来的吧。黄奶奶，您是不是找错门牌号了？” 　　黄老太太嘴硬道：“这房不隔音，楼上楼下都听得到。” 　　许八雪道：“是不太隔音，今天早上，我都听到您起来的声音了，拖鞋还挺响的。” 　　黄老太太，“不可能。” 　　她早上起来动静小，楼下怎么可能听得到。 　　不过，她确实是六点那会起来的。 　　许八雪道：“黄奶奶，我明天还要上班，就不跟您聊了。”又说，“楼道没灯，您还是赶紧上楼去吧，我好关门。” 　　黄老太太脸上的表情看得不太真切。 　　不过她还是听了许八雪的，上楼去了。 　　许八雪关上门。 　　这天晚上，她走路、接水，拉柜门的动作都变轻了。 　　洗完准备睡觉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电视声。 　　声还不小。 　　许八雪望着楼上，这老太太怎么回事，让别人动静小，自己半夜在屋里看电视。 　　搞笑呢。 　　许八雪关上门窗，拿出纸揉成团，塞到耳里。 　　上床睡觉。 　　录制就这两天，她先把节目制好，剩下的再说吧。 　　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这纸团子管上用了，一晚上许八雪睡得还挺好的。 　　早上出门的时候，碰到白益美了。 　　白益美上午第四节 课是声乐课，她现在要去学校备课。 　　“昨天晚上你听到三楼的声音了吗？”白益美打着哈欠问许八雪。 　　许八雪问：“电视声吗？” 　　睡觉之前听到了。 　　“不是，是三楼跟四楼吵架声。”白益美楼梯上面看了一眼，锁上门，跟许八雪一块下楼。 　　许八雪还真没听到。 　　她昨天晚上一躺下就睡着了，再醒来就是早上了。 　　白益美道：“四楼302住的是一对小夫妻，前一阵生了个女儿，”提到孩子，她心情就好，“我还见过三四回呢，太可爱了。” 　　言归正转。 　　“四楼孩子现在还小，晚上闹腾，这三楼的黄老师呢，年纪大受不得中吵。”说到这，白益美也纳闷的，“以前倒是挺好的，就昨天，竟然吵起来了。” 　　对面的安老师搬走之前，三楼302跟四楼402也没闹得这么厉害啊。 　　两人边说边说，没一会就到了岔路口，许八雪往电视台去了，白益美去了小学。 　　-- 　　电视台。 　　许八雪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吴湛顶着黑眼卷打着哈欠过来了，打了豆浆油条，坐到许八雪对面。 　　三下五除五塞到嘴里，又把豆浆往嘴里灌。 　　许八雪才吃了半个包子，吴湛就已经吃完了。 　　吴湛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杜明珠在省台的节目被叫停了。” 　　杜明珠在省台有节目？ 　　还被叫停了？ 　　许八雪猜到可能是自己寄出去的那些信起了作用。 　　这叫什么呢。 　　一报还一报。 　　“然后呢？”许八雪问完，继续吃着包子。 　　吴湛：“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许八雪反问。 　　“杜明珠她姑姑是广电的。”吴湛看着许八雪，“出了这样的事，以杜明珠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就是说，杜明珠肯定会有后续动作的。 　　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许八雪吃掉最后一口包子，站起来，“该去开工了。” 　　先去洗个手。 　　然后开始工作！ 　　担心？ 　　与其担心，还不如做出成绩来。 　　让收视率说话，这就是最好的回击。 　　许八雪去二号厅的时候在想，需不需要在《超级星期五》上再增加一些爆点吗。 　　让收视更高。 　　上午，二号厅。 　　《谁是卧底》的游戏节目设置越来越难了，这一次是蜂蜜跟蜜蜂。 　　因为两上字是一样的。 　　本来就有点难度。 　　再加这一次两上卧底是张奕跟柴光，他们两个纸上写的都是蜂蜜。 　　“能吃。” 　　“甜的。” 　　这两人说的都差不多，让接下来的六人对自己纸团上的蜜蜂答案产生了怀疑，于是都顺着张奕两人的蜂蜜描述。 　　那六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卧底，混水摸鱼。 　　把平民一个一个的投出去。 　　最后，两个卧底跟两个平民对决。 　　张奕跟柴光是起头的，说到中间的时候，发现大家说的跟他们俩手里的纸团是一样的东西，于是他们俩坚信自己是平民。 　　在后来的过程中，对疑似卧底的人穷追猛打，于是，将林昊他们一个个都给‘送’走了。 　　最后，张奕跟柴光，还有许九同，温语。 　　许九同跟温语手里写的是蜜蜂，从他们第一轮开始听到说是吃的甜的这种答案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自己的答案跟大部队不一样。 　　于是，他们产生了一种他们是‘卧底’的错觉。 　　到第三轮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猜到是在说‘蜂蜜’了，都跟着打混。 　　许九同跟温语也是，侥幸活到了最后一轮。 　　张奕觉得这游戏真是太邪门了。 　　送走那么多，还有一个卧底留在现场。 　　会是谁呢？ 　　许九同像，但是像不代表是。 　　他觉得温语更可疑。 　　等他跟柴光伙着许九同一起把温语给送走时。 　　主持人许八雪宣布，“卧底胜利。” 　　在场的三人都懵了。 　　剩一个卧底跟两个平民的时候，是不应该宣布卧底胜利的，必须再加一轮，卧底活到最后一轮，才算是卧底胜利。 　　张奕有异议：“主持人，这不对，就算是有一个卧底，那我们三个人还有两个平民，应该再加一轮。” 　　他就不信，投了五个人出去，其中没有一个卧底！ 　　他跟柴光是深信彼此是好人的。 　　是平民。 　　主持人许八雪没有解释，只是让大家把自己手里的纸团亮出来。 　　张奕看到了被淘汰的人全是蜜蜂。 　　再看看自己，蜂蜜。 　　再看看柴光，蜂蜜。 　　再看看许九同，蜜蜂。 　　这下就算是再傻，也该知道谁是卧底，谁是平民了。 　　卧底张奕跟卧底柴光一起联手，把在场的平民都给投了出去。 　　这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 　　被淘汰的心虚的‘卧底’们，这才发现自己是被误投的平民。 　　许八雪问张奕柴光，“你们对卧底胜利还有异议吗？” 　　“没有！”完全没有好吗。 　　张奕两人在这一场卧底游戏中，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淘汰人的时候，都觉得是是正义的光。 　　其实，游戏进行一半的时候，许八雪就乐了。 　　这场到后面的节目效果肯定是爆炸的 。 　　后期得好好剪一剪。 　　第二个，原本是成语接龙的。 　　今天许八雪又改了一下游戏规则，现在变成了你画我猜。 　　“第二个轮游戏，你画我猜。”许八雪告诉他们，“你们分成两组，挑出两个人，这后面会出现一个成语，一个站在那个圈的位置，比如成语的意思。另一个站在这，跟比画的人面对面。” 　　“游戏规则，比画的人不能说话，只能动手，猜的人不能回头。同时同队的其他人也不许出声，不准提示。” 　　张奕很懊恼，怎么又变规则了。 　　他这两天背了足足几千个成词，准备好好会一会温语的。 　　“好了，咱们先挑两个人过来试一下。” 　　“艾菲，你，对，就是你，你站在那个圈的位置。” 　　“还有一位，顾书乔，你过来。你站在这，你来猜。” 　　两人站在了许八雪指定的位置。 　　第一个成语。 　　‘一针见血。’ 　　成语是个小黑板，许八雪直接写在上面的，写完后，一个工作人员就把小黑板举起来，小黑板的位置就在顾书乔的背后。 　　他是看不见的。 　　只有他对面的艾菲能看到。 　　许八雪为了防止作弊，还把他们同组的两人许九同跟柴光，都让他们跟顾书乔一个方向站着，都是背着提示小黑板的。 　　艾菲开始比划。 　　只见她伸出了一个指头，然后戳一下扎到自己的胳膊里。 　　一个针，戳进去，见血了。 　　一针见血。 　　艾菲比划完，看着顾书乔。 　　顾书乔疑惑的看着艾菲。 　　这是在干什么？ 　　戳手吗？ 　　顾书乔给出了一个答案。“千人所指？” 　　不是。 　　那是：“食指大动？”顾书乔又给出了一个答案。 　　一分钟，时间到。 　　没猜中。 　　“是一针见血啊，你怎么能猜错呢？”艾菲又急又气。 　　顾书乔心想，这怎么可能猜得对。 　　换人。 　　接下来是许九同跟柴光。 　　成语是：‘坐井观天。’ 　　柴光比划。 　　只见他看到成语之后，就盘腿坐了下来。 　　然后自己的动作，又来了两遍。 　　许九同：“坐？” 　　柴光猛点头，之后画了一个井，许九同没明白。 　　这可怎么办。 　　只见柴光灵机一动，他蹲了下来，嘴巴鼓了鼓，然后青蛙跳。 　　“坐井观天！” 　　“许九同柴光得一分。”许八雪道，“现在大家明白怎么玩了吗？” 　　明白了。 　　休息了一会，喝了点水，许八雪帮两个女生补了妆，游戏正式开始。 　　‘群龙无首’。 　　林昊比划的是，一条龙，咔，脑袋没了。 　　张奕没猜出来。 　　‘望眼欲穿。’ 　　林昊指着自己的眼睛，只根指头一戳。 　　穿了。 　　眼睛，穿。 　　这一联想不就出来了吗。 　　张奕联想不出来。 　　学霸张奕在这一场游戏中垫底。 　　温语跟吴向笛配合默契，得了五分，以压倒性优势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张奕林昊，0分。 　　许九同跟柴光，艾菲跟顾书乔，都是1分。 　　这个游戏环节结束。 　　中午给了他们两小时的休息小时，除了吃饭，还可以在休息室躺一会。 　　许八雪匆匆的扒了几口饭，然后跟这边的灯光收音师开始对下午的节目的流程。 　　因为要投篮，还要把定制的篮框送过来安上。 　　还有投球的距离，以保证球投出去不能砸到人。 　　下午的篮球游戏，也不是普通的投篮。 　　黄队跟蓝队在对方的队伍中选择一个人员，作为自己的投篮选手。 　　蓝队选了黄队的林昊作为这边的投手。 　　黄队选了蓝队的柴光作为这边的投手。 　　是这样的，林昊投中了，蓝队得一分。 　　而林昊本人是黄队的。 　　接下来的难点就是，是队伍获胜重要，还是自己热爱的篮球重要。 　　林昊当然选自己的队伍获胜。 　　这该死的胜负欲。 　　结果。 　　篮球到他手上的时候，轻轻一扔，中了。 　　中了！ 　　YES！ 　　林昊双手握拳，激动。 　　再一看，原队友们眼神凶狠，你小子在干什么！ 　　在帮蓝队得分吗！ 　　林昊神情一僵，他忘了。 　　第二个球来了，投，等会，不能扔进篮框，不能投中。 　　随便一扔。 　　嘿，又中了！ 　　林昊狂喜！ 　　“林昊，你在干什么！”张奕叫了起来，“你就不能把手举低一点吗。”把球扔那么高嘛啊，看看，又中了。 　　蓝队都得两分了。 　　林昊告诉自己，得控制住自己。 　　第三个球到他手上了。 　　得分！ 　　加一分！ 　　第四个，第五个球又到他手上了。 　　加一分！ 　　加二分！ 　　一共五分。 　　黄队的林昊一共帮敌队的蓝队获得了五分！ 　　蓝队的许九同笑得一口白牙全露出来了，他还给林昊比了一个大拇指。 　　林昊脸色铁青。 　　代表黄队的是柴光，在连中两个球之后，柴光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后面的三个球一个没中。 　　黄队得了两分。 　　蓝队获队。 　　这次最林的功臣就是敌队的林昊。 　　许九同跟柴光还想拉着林昊一起庆祝。 　　张奕气死了。 　　许八雪在旁边看得直乐。 　　这些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这样的节目录着就让挺高兴的。 　　年轻就是好啊。 　　原本计划明天录制完毕的节目，录到晚上七点就全部完成了。 　　“辛苦你们了，这们的节目你们表现得很棒。”许八雪挺开心的，“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地。” 　　“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找财务给你们结算一下工资。”许八雪跟财务室的打过招呼了，那边留了个人过来给八个学生发工资。 　　整个录制等节目播出，算一期，所以就是给一百。 　　一共八百块。 　　钱发到学生们手上了。 　　许八雪看着许九同手里的一百块钱，心里嘀咕。 　　她这试用期一个月也就一月块。 　　还不如这些学生录个三天呢。 　　唉。 　　她也很想赚这钱。 　　不对，策划节目是策划的钱，这主持应该算主持的费用啊。 　　许八雪决定找朱台长谈一谈。 　　加工资。 　　八个学生在一起三天，现在要告别了，怪舍不得的。 　　都留了联系方式。 　　也给许八雪留了。 　　“许导，节目确定播出时间的时点眼我们说一声啊，我们要看的。” 　　“这是当然。” 　　这次录制都很愉快。 　　包括其中的关系户艾菲，其实艾菲就是个活泼外向的小姑娘，觉得电视台新鲜，就过来玩玩。 　　走时，艾菲还找到许八雪：“许导，您说要教我化妆的。” 　　许八雪：“等这节目的后期忙完，你直接过来吧。” 　　艾菲惊喜，“好，那我可不就客气了。” 　　她欢欢喜喜的过去了。 　　八个同学决定吃个散伙饭，都拿到工资，饭钱平摊。 　　林昊家里有钱，但是这手里的一百块是他第一次自己赚的钱，突然要花出去，他还怪心疼的。 　　顾书乔拿着钱很激动，他不想花这钱。 　　他说道，“森林公园那边可以烧烤，我们可以找一天一起过去，自己备些食材，自己烤着吃。 　　”菜场的菜便宜，比去外面的馆子吃便宜多了。 　　“好。”林昊第一个同意。 　　其他人也没有反对。 　　于是，就就定下了这些森林公园烧烤活动。 　　许八雪见他们不聚餐，叫住了许九同。 　　她告诉许九同，“你有什么想要的，等去就去买，把钱破下，留下一半，剩下的给妈。” 　　要不是破开这钱，那一百块杨凤玉肯定会都拿走的。 　　“我自己留着，不花。”许九同把钱贴身放着。 　　许八雪半天才说，“行，那你就存着。” 　　这人得自己受到挫折才会吸取教训。 　　许八雪决定让许九同自己去试试，不管是存下来，还是被拿走，这都是许九同的宝贵的人生经验。 　　学生们走了。 　　许八雪还在忙。 　　最重要的就是节目的母带，得锁好放好。 　　下班去了食堂。 　　食堂这个点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剩馒头，许八雪买了，决定回家用炉子热一热。 　　煤炉要经常换蜂窝煤，要是换迟了，火变熄了。 　　这两天忙，许八雪今天早上碰到白老师后，就把炉子放到了白老师家，让白老师换的时候帮自己换一下。 　　白老师上午有课，也不知道有没有空回去换蜂窝煤，不知道炉子熄了没。 　　许八雪叹着气。 　　主要是这两天太忙了，等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八点半。 　　许八雪回到了家，先下馒头之后，就去对门了，炉子还在那边呢。 　　白益美在家看育儿书。 　　书是学校图书馆借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图书馆会有育儿书。 　　“来了。”白益美开了门，带着许八雪去拿炉子，“小心些，这火虽然不大，但是上头还是很热的。” 　　说到这，白益美想起来，“我家准备以后都用煤气灶，家里还有几十个多余的蜂窝煤，你哪天有空都搬走。” 　　以后她不用蜂窝煤了，听说烧要是弄不好，还会一氧化炭中毒呢。 　　白益美可不敢让自己跟孩子冒险。 　　还是安全起见。 　　“谢谢，多少钱。”许八雪先说好，“你不说价钱，我可不要。” 　　不能老是白要白老师的东西。 　　“行，你看着给个数。”白益美不在乎这些。 　　许八雪提着炉子回家。 　　先把馒头烤热，一边烤一边吃。 　　脑子也没闲着，她在想明天剪辑的事，要留下哪些有趣的录制画面。 　　直到吃饱喝足，洗漱完毕，许八雪躺到床上，才想起来，张诺纯的节目是不是播了？ 第34章 034 　　第二天。 　　到了电视台, 许八雪特意去了一号厅，她去早了，一号厅这会还没有人。 　　等了一会。 　　张诺纯就来了, 先补妆。 　　“节目是今天播吗？”许八雪问她。 　　张诺纯道：“录好了, 还在审核, 这前本来定了日子, 不什么又要审核一遍。”至于什么时候能播，也看什么审完。 　　明明二审都过了。 　　后来总台那边给唐部长这边打了个电话, 之后节目又卡住了。 　　原来没播啊。 　　许八雪松了口气, “我在二号厅忙昏了头, 还以为播出了呢。”张诺纯的第一个节目，他们几个，她，周玲，吴湛, 肯定要守着看的。 　　张诺纯也头疼。 　　这事拖拖拉拉的。 　　可唐部长说, 这是经济台的第一个节目，所以审核会严格一些, 等第一期《午间新闻》播出了, 后面的只要电视台内部通过, 就能播了。 　　许八雪说：“等时间定下来了一定要通知我。” 　　“中午播，到时候台长会组织大家一起看。”张诺纯说，“到时候把陈晨叫来。”把陈晨叫来, 这人才是真齐了。 　　陈晨最近的日子滋润得很。 　　六月底催稿，最后一天, 那作者把稿子给交出来了。现在七月，才月头, 陈晨也没什么事，有时候去出版社坐坐班，有时候去作者那跟作者谈谈心，顺便问一问这个月的稿子的进度。 　　两人聊了一会，就分开工作了。 　　许八雪去了二号厅的剪辑室。 　　剪辑师已经在那等着了。 　　许八雪跟剪辑师商量了一下她要的节目效果。 　　又是忙碌的一天。 　　- 　　车厂家属楼，许家。 　　杨凤玉的亲娘魏金花带着大儿媳妇余秀琴（也就是许八雪的大舅妈）过来了。 　　“让你回趟娘家，还三催四请的。”魏金花板脸，训杨凤玉：“今年你是怎么回事？小咏（余秀琴的大儿子）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姑姑的都不说回家帮忙，还拿自己当杨家人吗？” 　　魏金花虽然说八十了，但是人很精神，牙口好，饭殾能吃下一满碗。 　　杨凤玉坐在椅子上，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魏金花又不高兴了。 　　大嫂余秀琴在旁边提醒婆婆魏金花，“妈，还有八雪的亲事，您帮着说一说。”小孟虽然胖了些，但是家里条件好啊。 　　八雪嫁过去，吃喝不愁的，还有大房子住着，哪不好了？ 　　更别说，这事要是成了，说有五百块的媒人介绍费呢。 　　魏金花经大儿媳妇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又说杨凤玉：“你是怎么当妈的，八雪今年都二十二了，虚二十三，进二十四……” 　　“妈，八雪才二十一呢，不到二十二。”杨凤玉说，“她上学都算早的了，他们同班的毕业比她还大一二岁呢。” 　　现在的姑娘哪有结婚那么早的。 　　余秀琴笑着道：“凤玉啊，小孟条件好，这事你跟八雪说了吗？要是八雪同意，你就别拦着，还是要看看孩子的想法。” 　　说完，又往屋里看，“八雪呢，还没回来呢？” 　　杨凤玉：“她上班呢。” 　　“一个月工资多少啊。”余秀琴问。 　　杨凤玉：“这事我哪知道啊。”八雪又没跟她说。 　　“她工资不给你啊？”余秀琴惊讶。 　　杨凤玉听得心里一梗。 　　她倒是想帮许八雪存着工资，可闺女不给啊。 　　再说了，“才上班，这工资还没发呢。” 　　余秀琴想到自个女儿，笑了，跟杨凤玉炫耀呢，“我家玲玲，上班之后，每个月的工资都让我存着，她只留一点生活费。” 　　还说杨凤玉呢，“你让八雪跟她表姐多学学，这工资该上交上交。” 　　杨凤玉听得一肚子气。 　　这大嫂就爱攀比。 　　“你家八雪书虽然读得高，可做人做事这点上，还是不如我家玲玲的。”余秀琴就是喜欢贬许八雪，抬高自己家闺女。 　　“你家玲玲那么好，怎么不把这个小孟介绍给你家玲玲啊。”杨凤玉挺不高兴的。 　　小孟她见过，太胖了。 　　又高又胖，跟个小山似的，她都没看中。 　　小孟那天早上来她家，就坐那么一会，椅子就嘎嘎直响，之后下楼，她是真怕小孟一脚没踩稳，从楼上掉下去。 　　心惊胆颤的。 　　余秀琴就等着杨凤玉提这话呢，“我家玲玲啊，她啊，不用我介绍。现在医院有男医生追她呢。”语气自豪。 　　杨玲玲读的卫校，现在在一个市级医院当护士。 　　杨凤玉不想听了，转头跟魏金花道，“妈，我就跟您实说了吧，那个小孟我没看上，我家八雪是大学生，工作又好，怎么可能找不着对象呢。以后再慢慢挑吧！” 　　余秀琴心里还惦记着那五百块的媒人介绍费，“凤玉啊，这姑娘就得趁着年轻赶紧找个条件好的，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小孟哪都好，就是壮了一点，要不是因为这个，他就早结婚了，哪还轮得到咱们啊。” 　　“大嫂，您是瞧上这小孟了？”杨凤玉笑，“那不正好吗，你家杨梅跟小孟年纪差不多，让他们处处吧，说不定就成了。” 　　余秀琴听着很不高兴。 　　杨梅是余秀琴家老二，是个闺女，现在二十八了，还单着。 　　这就是余秀琴心里的一根刺。 　　杨凤玉明知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秀琴心里不得劲，坐了一会，借着儿子要结婚，得去买些喜被喜糖，扔下婆婆魏金花，自个走了。 　　八十岁的魏金花就留在了杨凤玉家。 　　晚上许建来回来，看到丈母娘，有些吃惊。 　　他家在六楼，这老人家上下楼可不方便，万一有个好歹，那怎么跟杨家人交待？ 　　- 　　电视台。 　　黄桃回来了。 　　许八雪是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碰到她的，“黄桃。”她看黄桃要走，端着菜饭就找过去了。 　　黄桃回头，见是许八雪，停住了。 　　“你的怎么瘦成这样了？”许八雪惊讶得很，以前黄桃就瘦，现在更瘦了，锁骨那都快成排骨了。 　　怎么了这是？ 　　许八雪想起来，之前黄桃说过她男朋友失踪的事，看黄桃这样子，到现在他男朋友还没消息？ 　　“黄桃，坐下聊聊。”许八雪说，“你去打点饭，边吃边说。”她怀疑黄桃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黄桃摇了摇头：“没胃口。” 　　什么都吃不下。 　　“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不管是找人还是做事，都得填饱肚子，不然饿着能干什么呢？”许八雪腾出一只手拉着黄桃往打饭窗口走。 　　“多少吃一点，没胃口就喝点粥。” 　　今天有养胃的小米粥呢。 　　黄桃最终还是拗不过许八雪，打了点饭。 　　许八雪找了个安静靠墙的座位，两人挨着坐。 　　“你男朋友找得怎么样了？”许八雪低声问她。先前要不是黄桃帮她，她还发现不了自己错失工作的事跟杜明珠有关呢。 　　黄桃本来勉强吃了一口饭，听到这个问题，脸色灰败，“不好。” 　　她看周围座位都没人。 　　这才跟许八雪说：“他查的假酒案牵出了一个走私案，是海城那边的，估计有些麻烦。”她抿着嘴。 　　过了一会才低声跟许八雪透露，“我想去海城。” 　　电视台这边的工作，做不下去了。 　　许八雪沉思片刻，问她，“你在那边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 　　黄桃摇头。 　　“你一个人去？”许八雪一听就知道黄桃想干什么了，“你还想查走私的案子？” 　　她脸色沉了下来，“这很危险你不知道。” 　　海城人生地不熟的，鱼龙混杂，一个刚出校园的女大学生去那边查案子。 　　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黄桃笑：“我知道。” 　　她说，“我已经跟朱台长说了，家里出了点事，要离开南城。” 　　工作不要了。 　　许八雪半天没说话。 　　黄桃笑着看许八雪，“你好好干，到时候我会在电视里收看你的节目的。” 　　“你的新闻呢，不要了？”许八雪问她。 　　黄桃说，“朱台长去财务室了，那个新闻他准备折成钱给我。”因为没干满一个月，发工资也不会太多。 　　朱台长知道黄桃那个新闻的价值，他不会让黄桃空着手走的。 　　看来，黄桃是铁了心要走。 　　许八雪就没再劝。 　　吃完饭。 　　黄桃要走了。 　　许八雪想到一件事：“我记得警察局那边办案的时候，会有线人，要不你去那边试着跟警察搭上线，到时候安全也能保障一些。” 　　进公安局办案倒是安全。 　　可问题是，一般人不好进啊。 　　黄桃若有所思。 　　“我走了。”她拍了一个许八雪的肩，“后会有期。” 　　许八雪说：“要是找着人了，就赶紧回来。” 　　黄桃笑了一下，没说话。 　　朱台长从财务室领到钱出来，在一楼找到了黄桃，他把钱放到了黄桃手里，“一共八百块，以后要是那边挖到有什么价值的新闻，可以寄过来，到时候我给你汇款过去。” 　　朱台长要了黄桃的银行存折号码。 　　以后好转钱。 　　他绝对相信，以黄桃的能力，会有更深的新闻可挖。 　　许八雪是看着黄桃离开的。 　　黄桃离开电视台后，下午回了学校宿舍，收拾好东西，跟宿友们告别，然后去了火车站，买了去海城的票。 　　- 　　下午。 　　许八雪的情绪一直不高。 　　下班回家，刚到楼下，就看到许九同在那边转来转去。 　　“九同。”许八雪叫他。 　　“姐，姥姥来咱们家了，说要住一阵。”许九同欲哭无泪，“妈把我赚的钱给拿走了。” 　　一百块，拿走了八十。 　　剩下的二十花掉了，才没拿走。 　　就这，杨凤玉还嫌许九同败家呢。 　　“上楼说。” 　　许八雪领着许九同往202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三楼的门突然开了，黄老太太站在门口往楼梯间看。 　　“小许啊，你旁边那个是谁啊？”黄老太问。 　　“我弟弟，家里有点事，过来找我。”许八雪开了门，跟许九同一起进了屋。 　　“小许，这屋……” 　　砰。 　　许八雪关上了门。 　　黄老太半截话到了嘴边，又给硬咽下去了。 　　这小许性子怎么这么急。 　　黄老太嘟嘟嚷嚷的关上了门。 　　202号，屋里。 　　许八雪翻出两个杯子，洗干净后，倒了两杯水。 　　屋里没茶叶。 　　她跟许九同一人一杯，屋里还有昨天没吃完的发糕呢。 　　许八雪去厨房拿出来。 　　“吃吗？”她问许九同。 　　许九同拿了两块，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许八雪也尝了一个。 　　放了一天，不如刚买的时候好吃了。 　　姐弟俩聊了起来。 　　许八雪问：“姥姥都八十了吧，她怎么来咱家了？”八十岁的老太太，精神可真好，能到处走。 　　许九同边吃边说：“表哥结婚，舅妈领姥姥过来的，我回来听姥姥那意思，是让爸妈拿钱。好像说是彩礼不够，让各家凑一凑。” 　　难怪呢。 　　许八雪问：“彩礼还差多少？” 　　许九同：“两千。” 　　“两千？”许八雪都惊了，“彩礼是差两千还是总共两千？” 　　“彩礼一万。”许九同当初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吓了一大跳。 　　许八雪不能理解：“那为什么要同意？” 　　这么贵的彩礼，干嘛要结啊。 　　大舅家里条件不说特别差，但是也没到能拿出一万彩礼的地步吧。 　　结个婚，倾家荡产，值得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许九同也不懂，他爸妈自行车厂效益好的时候，一个月最好就是五六百块钱。 　　那会钱都算多了。 　　这一万块，搁几年前，那可是万元户。 　　许八雪问许九同：“这是表哥家的事，你就为这个过来？” 　　许九同道：“你不知道，姥姥不走，明天后天，大舅表哥他们都会过来的。”肯定一个一个来。 　　大表哥结婚，大舅过来借钱。 　　把姥姥送来，摆明了钱不到位人不走。 　　许九同一想到那个环境，都不想回去了。 　　“你想住到这边来？”许八雪打量着许九同，“我这边工资花完了，如果你要住进来，伙食费你自己想办法，水电费咱们平分。”房租就算了。 　　许九同一个穷学生。 　　许八雪问：“怎么样？” 　　别指望她养。 　　她还有房贷呢，还欠着同学六百块呢。 　　银行的贷款下来了，那钱可以取出来还给张诺纯了。 　　过几天吧。 　　等节目录制完了再去。 　　许九同：“好。” 　　这答应得太爽快了，“你哪来的钱？” 　　许九同神神秘秘的，“何经理说下个月发工资，抽成那五百块钱就可以给我了。” 　　许八雪看着许九同。 　　抽成五百。 　　有四百是她的！ 　　“其中一百是我的，”许九同说完，站了起来，打量起这个屋子，挺大，挺好。 　　“生活费跟水电费够用了。”他说。 　　他又去次卧看。 　　许八雪：“你住进来这事，我得跟房东说一声，她同意了你再搬过来。”还有，“等姥姥回去了，你就搬回家，听到没有。” 　　她只是暂时收留许九同。 　　“没问题。” 　　至于今天晚上，许八雪让许九同回家去了。 　　这边什么衣服都没有，过来怎么住啊。 　　第二天。 　　许八雪起来就去了找隔的白益美。 　　“白老师，我家里姥姥来了，没地方住，我弟弟准备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几天，这事你跟能安老师说一声吗？”许八雪说，“要是安老师同意，我就让我弟弟过来。” 　　“你姥姥多大了？”白益美问。 　　“八十了。” 　　“那来一趟可不容易，行，等会去学校，我跟安老师提一提。”白益美让许八雪放心，“安老师人很好的。” 　　正说着，楼梯间又传来了吵架声。 　　还是三楼的黄老太，跟四楼的吵起来了。 　　白益美看了一眼，小声跟许八雪说，“四楼高老师的丈母娘过来了。”这丈母娘脾气厉害，来的第一天就跟楼下的黄老太吵起来了。 　　说这死老太太成天折腾她闺女，月子都没坐好。 　　许八雪往外头瞧了一眼，心想，这安老师搬家，会不会跟这黄老太有那么一点关系啊？ 　　- 　　张诺纯的《午间新播》定了档，要播了。 　　新闻一共三十分钟。 　　这天中午。 　　经济台的工作人员会部围在了会议室，会议室的前面摆了一个大电视，还是大彩电呢，也不知道朱台长从哪搞来的。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7月6号，现在您收看的是经济台的《午间新闻》……” 　　“今年的毕业生就业率较往年有所下降……” 　　电视里的张诺纯容貌清丽，播报不急不缓。 　　播得很好啊。 　　就是新闻跟别的新闻差不多。 　　许八雪跟着大伙一起看了三十分钟，等后《午间新闻》结束，出现广告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怎么是饲料广告？ 　　还有化肥广告。 　　就是底白字播报，中间放了两个饲料袋子跟化肥袋子的插图。 　　这广告…… 　　“台长，这广告怎么回事？”许八雪看向朱台长。 　　这广告俗，巨俗。 　　太降低新闻档次了。 　　朱台长一脸惆怅，“咱们新台，能拉来广告都不错了。” 　　除了猪饲料跟卖化肥的，别的单位不愿意投放广告。 　　就连猪饲料的广告，给的钱都不多。 　　“台长，之前不是拉到那个食品厂的广告吗？”有人问。 　　这说的是洪老板。 　　人家那是投资商，主要是给他女儿投节目的。 　　朱台长当时就是没过心里那一关，后来投资商就走了。 　　这事就黄了。 　　朱台长叹气：“洪老板是过来参观的。”投资是有条件的。 　　《午间新闻》的收视率第二天统计出来了，8%。 　　许八雪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收视率不错。 　　像后世，电视剧只要破1%就是热剧了。 　　张诺纯神色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高兴。 　　“首播可以了。”许八雪安慰道。 　　她是真的觉得不错。 　　张诺纯低声说，“90年《渴望》播出的时候，收视率90%。”又说，“像国家台七点的《新闻联播》，收视率有60%。” 　　她这个8%，简直不够看的。 　　《渴望》这可是收视王座。 　　至于《新闻联播》从它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能干过它的新闻节目。 　　为什么要跟这两个比？ 　　许八雪：“省台的《晚间新闻》收视率是多少？” 　　张诺纯说：“好的时候18%，一般的情况是12%-15%。” 　　比她的新闻收视好。 　　第二天早上，《午间新闻》复播，收视不降反升，达到了10%。 　　中午。 　　新的《午间新闻》播出的时候，收视还在往上涨，达到了12%。 　　张诺纯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第三天的时候，台里突然有了观众的来信，都是寄给《午间新闻》的主持人张诺纯的。 　　一共八封，其中有五封都是跟主持人表白的。 　　第三天。 　　收视持续上升，到了15%。 　　张诺纯这下彻底放心了。 　　这个收视率，节目能活下来了。 　　朱台长看着节节上升的收视率，很满意。 　　以后出去找广告商的时候，心里都有底气了，猪饲料的广告还得播一个月。 　　钱都收了。 　　先忍忍。 　　朱台长把许八雪叫进办公室。 　　“你的《超级星期五》怎么样了，成片出来了吗？”朱台长问许八雪。 　　“在配音效。”许八雪说，“音效字幕配好后，我还要再审查一遍。” 　　朱台长点点头，“慢工出细活，现在不要急，慢慢来。” 　　同时他又说道，“第二期的可以开始准备了。” 　　“明白。” 　　许八雪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第二期做什么类型的呢？ 　　电影学校的学生？ 　　这些人上镜啊。 　　如果有演出机会，那些大学生肯定是愿意的。 　　现在《超级星期五》还没有播出，只怕去了也不好谈，这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可以请一期，但是得等节目播出来。 　　最好等收视率出来，不然人家会以为是骗子的。 　　许八雪出朱台长没一会，忽然又回去了。 　　“台长，我有一个想法。”许八雪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 　　“你说。” 　　“是这样的，我这节目不是做第二期吗，不如把洪甜甜请过来吧，到时候看她朋友有没有想过来玩的，可以一起过来。”许八雪咳了一声，“到时候您就跟洪老板谈一谈投资的事。怎么样？” 　　赞助啊，广告啊。 　　都可以。 　　比如节目冠名费啊。 　　朱台长眼睛都亮了，“不错，不错！” 　　正缺钱呢。 　　他缺钱快缺钱疯了。 　　财务室那边现在卡他卡得特别严，说他们台花钱如流水，还没有进项，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撑不了半年。 　　“台长，就算不成功，您也别插播猪饲料广告，行吗？” 第35章 035 　　在许八雪疯狂的加班中, 《超级星期五》第一期的初剪成片出来了。 　　画面没有问题。 　　节目时长一个半小时。 　　现在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初剪成片没有片头跟片尾曲 。 　　许八雪在二号厅的工作椅上，又叹了一口气。 　　歌曲肯定要的。 　　现在得找人写歌填词。 　　许八雪原本是想找朱台长商量的, 可是最近朱台长一直找不着人。 　　怎么办呢？ 　　许八雪脑子一动, 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她可以打广告。 　　现成的电视台, 直接插播广告啊, 征集歌曲，具体情况面议。 　　好。 　　歌曲解决了, 现在新问题又来了, 广告怎么拍呢？ 　　直接写一个征集歌曲？ 　　这种会不会太简单了？ 　　许八雪去食堂吃饭的时候, 还在想这个问题。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 　　许八雪抬头一看，是周玲，张诺纯也在，两人在许八雪身边坐下了。张诺主纯神色如常，倒是周玲, 眉头紧锁, 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许八雪问。 　　最近她忙着节目的事，周围的一切都没怎么关注, 每天不是去二号厅的剪辑室, 就是食堂, 再就是家。 　　三点一线。 　　她现在连办公室都去得少。 　　张诺纯也看向了周玲。 　　周玲刚才去一号厅那边找她，说有件要紧的事，她就出来了。 　　周玲揉着眉心说道, “江小丽的家人出事了。” 　　许八雪真的不太想问。 　　江小丽的家人跟她没什么关系，而且, 那家人本来自身就有问题。 　　再说了，许八雪现在忙制作的事忙死了, 哪有空管别人。 　　许九同说搬过来，一直没过来。 　　她都没时间去问。 　　周玲说出问题后，不光许八雪没有问 ，连张诺纯都没有接话。 　　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周玲看了看她们。 　　过了会，见她们没有问的意思，便自己说了：“江小丽家里定亲的那个男的过来了，找不到江小丽之后，把江家人给告了。” 　　许八雪脑子里冒出两个字：活该。 　　周玲又看看她们。 　　许八雪开口了，“周玲，这是江家人跟那个男的事，我不姓江，你也不姓江，这事跟咱们没关系。” 　　真不必管。 　　张诺纯点头。 　　她同意的许八雪的说法。 　　周玲苦笑，“不是我想管，是江小丽给我写了信，说如果她家里人有什么事，让我知会她一声，要是太严重的话，她就回来。” 　　要是江小丽回来，那掉进泥潭可就脱不开身了。 　　许八雪问周玲，“你告诉江小丽，定亲的那男的来了，要是她是为了家里人回来，那你真别管了。” 　　那这就是江小丽自己的选择。 　　之前她们宿舍凑钱给江小丽凑路费，那是因为江小丽想脱离那个泥潭，现在江小丽要自己回来，把自己搭进去。 　　别人劝不了，也救不了。 　　周玲为难，“现在江小丽家里人都以诈骗罪进了看守所。我要是跟江小丽说了，怕她现在就回来。要是不说，我怕她以后怪我。” 　　张诺纯道：“那你就告诉江小丽这边的所有情况，让她自己选择。” 　　许八雪也说：“你帮得够多了，真的够了。” 　　要是换成许八雪是周玲的位置，那许八雪就不会掺和这事。 　　江小丽也给她写过信。 　　信里有一个非常不合理的请求，让她跟宿舍的其他几人为江小丽的家人跟杜明珠求和认错。 　　许八雪理都没有理会。 　　周玲道：“都是同学。”又是一个宿舍的，住了四年。 　　感情还是有的。 　　而且。 　　周玲很清楚，要是江小丽回来了，父母为了不坐牢，肯定会跟给了彩礼的男的统一口供，把江小丽给带回山里去。 　　这样，江小丽的父母得了钱，那男的也有了媳妇。 　　她不忍心看到江小丽变成那样的结局。 　　“要不，不跟江小丽说算了。”周玲试探的问。 　　许八雪：“别问我，我不知道。” 　　张诺纯：“你自己决定。”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明白，这事最好不要掺和。 　　许八雪就不懂，周玲为什么要把江小丽的家事背到自己身上。 　　不累吗。 　　周玲叹了口气。 　　她去了打饭端了过来，张诺纯因为忙新闻的录制，已经走了，这里就剩许八雪了。 　　许八雪也快吃完了。 　　周玲坐下，看着许八雪，“我是不是真的不该管？” 　　许八雪：“是。” 　　她看到周玲开始动摇，便说，“要是江小丽的来信里有过分的请求，你就别理她，也别给她回信。” 　　周玲点点头。 　　许八雪说：“其实这事很简单，让江小丽的父母把彩礼还回去。”钱还了，就不存在诈骗了，就不用坐牢了。 　　是简单，但是江小丽的父母估计是做不到的。 　　要是能做到，也不会被告进局子。 　　周玲眼睛一亮。 　　许八雪看着她，觉得要糟，她猜周玲又要跟江小丽联系了。 　　“我吃饱了，去干活了。”许八雪端着空盘子走了。 　　- 　　五点，许八雪准时下班。 　　她准备去南山小区的售楼部看看许九同，可忽然想到之前答应过何经理的设计图现在还没有着落。 　　这怎么又欠债了呢。 　　许八雪抓了抓头发，头疼。 　　容采白已经出去旅游去了。 　　找不着人。 　　许八雪在原地转悠了一会，要不，自己设计一个？ 　　以前的时候，她还是看过很多板样房的，还有刷某音的时候，看到推送的装修户型，及一镜到底。 　　先试着画一个。 　　要是太丑，那就去售楼部那，跟何经理实话实说。 　　许八雪又回了办公室，拿了一打草稿，这才回家。 　　这几天写写画画，中指那个长期拿笔磨出来的疙瘩又冒出来了。 　　一般的装修，入门玄关，鞋柜。 　　鞋柜下面要留位置放拖鞋。 　　门框肯定不能粗框包。 　　正常门框就行了，门跟柜子白色就好，猪肝色跟朱红色是绝对不行的，那种设计很快就过时了。 　　电视柜，背影墙。 　　可以设计成一大片柜子的，装东西，这样实用。 　　还可以设计得空一些，这样留白，看着空间大。 　　再就是衣柜的设计。 　　挂衣区，叠放区，抽屉…… 　　阳台，晾衣架。 　　地面的话，实木跟瓷砖都可以，要大瓷砖，小片的就不用了。 　　厕所，刷防水漆。 　　等许八雪把草图画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怎么这么晚了。 　　许八雪打着吹合去了厨房，烧水，换蜂窝煤。 　　洗澡，睡觉。 　　许八雪躺下的时候还在想，她工作这么累，工资为什么没有涨？ 　　明天得找去台长，说一说。 　　上次说了，被朱台长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这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样了。 　　许八雪边想着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次日。 　　许九同早早的起来，刚从主卧出来，就看到姥姥魏金花坐在桌子前面吃面，面上还有几块细细的肉丝跟青菜。 　　杨凤玉顶着黑眼圈从厨房里出来，把锅铲上的荷包蛋放到了魏金花的碗里。 　　“妈，要不要加点汤？”杨凤玉问。 　　“等会我自己加。”魏金花觉得自己来女儿这边之后，胃口更好了。 　　连肉都能嚼上几口了。 　　魏金花都舍不得走了。 　　杨凤玉看到许九同起来了，“吃面吗？” 　　“不吃，早上得去万来商场集合，我得赶紧过去。”许九同钻进了厨房，接了水，洗漱完，换了衣服赶紧走了。 　　他现在是早出晚归的。 　　过了一会，许建来也起来了。 　　他见到丈母娘打了声招呼，之后开始吃面。 　　吃完面，许建来就去上班了。 　　魏金花问杨凤玉：“这爷俩是不是不待见我？” 　　“没有的事。”杨凤玉道，“您想多了。” 　　“那天我一来，九同就说要搬出去，他是不是嫌我了？”魏金花又问。 　　“没有！他哪是嫌您啊，他是怕打呼噜影响你睡觉。”杨凤玉胡乱说着，“妈，我今天得去厂里的财务室看看，再不去，我怕这工作就没了。”虽然没发工资，但是工作还挂在这边。杨凤玉去外头找过，没找着特别合适的。 　　虽然会计越老越吃香，但是小民营企业吧，只用自己家的亲戚。 　　大单位呢，要求又多。 　　现在家里还有个老娘，杨凤玉就更走不开了。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魏金花说，“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小孩子，还要看着。” 　　杨凤玉哪能放心，走时跟邻居打了招呼，要是听见她家的动静，过来帮忙看一下。 　　邻居答应了。 　　杨凤玉前脚刚走，后脚余秀琴带着丈夫杨启帆过来了。 　　门没关，余秀琴自己就进来了。 　　家里就婆婆魏金花，没别人。 　　余秀琴皱起眉，“妈，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凤玉呢？”这钱凑得怎么样了，借到了没有？ 　　魏金花说：“她去上班了。”又道，“再不去，工作就没了。” 　　余秀琴听到工作两个字，忽然就笑了，对丈夫杨启帆说：“走，咱们带着妈去找凤玉。”她告诉杨启账，“我听说这有的厂工人有急事，需要用钱，可以跟厂里打借条。” 　　让小姑子跟厂里借个两个，应该不成问题。 　　小姑子两口子一个月的工资可不少，一年就能还上。 　　余秀琴赶紧拉着魏金花往外走。 　　“等会，这门还没锁呢，你们去找找钥匙。” 　　“找什么钥匙，一会就回了。” 　　- 　　《午间新闻》结束时，末尾多了一则广告：招集主题曲片尾曲，有意者请联系XXXX（电话），地址：XX街XXX号。 　　节目组收到了很多来信。 　　大部分是跟美女主播张诺纯表白的，小部分是搞怪的，还有几封是寄来的歌曲。 　　张诺纯都交给许八雪了。 　　这歌词许八雪能看懂，但是歌谱，她是看不懂的。 　　信上有的留了地址，有的没留。 　　许八雪挑了两封歌词不错，又有地址的，准备让寄信者过来面谈。 第36章 036 　　信跟邮票公司都没有。 　　还得去买。 　　许八雪去了六楼的财务室, 邮票，信封，还有纸张, 还有笔, 文件夹…… 　　一系列的小东西, 四楼都缺。 　　毕会计看着许八雪, “你们台里的预算差不多用完了。” 　　得省着点花。 　　许八雪：“毕姐，这些都是平常要用的。” 　　毕会计还是给批了。 　　纸张、信封, 笔之类的仓库里有, 邮票仓库里是没有的。 　　得自己去邮局买。 　　毕会计给了许八雪十块钱, 让她买这么多钱的邮票。 　　邮票有二分钱的，五分钱的，八分钱的。 　　十块钱能买很多了。 　　许八雪去仓库领了办公用品，拿到四楼，放到自己的办公后, 之后跟二号厅的路摄影师说了一声（朱台长不在）, 然后出门去邮局了。 　　她买了十块钱的邮票。 　　许八雪先把信寄了出去，剩下的邮票带回了办公室。 　　节目现在就差音乐了。 　　等两天, 最多三天, 要是收到信的人过来了, 那就定下来。要是都不来，许八雪也想过了，到时候去音乐学院, 学院的老师肯定会做曲，到时候合作一下。 　　等等。 　　许八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干嘛要等啊，现在就可以去啊。 　　两手准备。 　　而且, 还还可以请一期音乐学院的学生呢啊。 　　这不就是大学生吗！ 　　像音乐学院出来的，不说写歌，唱歌肯定是不错的，那第二期完全可以搞成音乐主期嘛。 　　像你画我猜，就可以变成猜歌词，猜歌曲。 　　还可以让去的嘉宾唱歌呢。 　　一举两得啊。 　　许八雪想通之后，眉眼都舒展了，整个人就像吃是了定心丸。 　　现在第一期就差后期，现在就可以准备第二期的工作了。许八雪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 　　早着呢。 　　现在就可以去南城音乐尝院转转，踏踏路。 　　朱台长不在。 　　许八雪留了张条子在台长办公室，然后把电视台的工作证，节目的录制证明，一系列有关的东西都带齐了。 　　她是打算今天找着音院学院所在之后，明天早上直接过去找学校的领导，谈一谈这录制的事。 　　“路哥，我明天去找嘉宾，就过来台里了，要是台长问起来，您帮我跟他说一声。”许八雪除了留纸条，还特意跟摄影师路哥交待了。 　　“没问题。”路哥答应了。 　　许八雪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电视台。 　　南城音乐学院，是在南边那一片。 　　具体是哪个位置，许八雪还不知道，等坐车到那边，再去问问。 　　许八雪到了公交车，查了一下公交车路的路线，坐上了315路公交车。 　　上车后给了车票钱，问售票员：“这趟车到南城音乐学院吗？” 　　“不到，你在梧桐路下车，转个二路车，就能到。” 　　“谢谢。”许八雪道，“等会到站您提醒我一下。” 　　“行。” 　　许八雪在公交车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 　　到了梧桐路。 　　售票员大声喊：“梧桐路到了，刚才要下车的，赶紧到后门。” 　　许八雪提着东西挤到后门，下了车。 　　315号线路长，刚才公交车一路上人，现在车子里的人特别多。 　　许八雪觉得，再过两站，估计那想坐车的人只能从后门上了。也不知道售票员到时候怎么收车票钱。 　　许八雪在公交站等了好一会，二路车才来。 　　她上了车。 　　- 　　电视台。 　　就在许八雪走后没多久，杨凤玉一路问着，找到到了女儿工作的电视台。 　　电视台这边人员出入很严格的，不是戴着工作牌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一般是不许进去的。杨凤玉想闯进去，被拦下来了。 　　“这里外人不能进。”保安说。 　　这保安是总台的保安，不归朱台长掏钱发工资。 　　“我找我闺女许八雪，她在这里工作，您能不能帮我叫她下来。”杨凤玉和和气气的，就是脸色有些憔悴。 　　许八雪。 　　保安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记得这许八雪好像是经济台的。 　　保安要守门，肯定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 　　他说：“你等会，要是碰到有人上去，我让他们帮忙找一下。”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终于有一个五楼的工作人员从外头进来了，保安立刻跟这位同志说明了杨凤玉的情况，过来找许八雪的。 　　五楼的人员跟四楼的很熟，更别说之前四楼装修时，许八雪跟张诺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五楼渡过的。 　　五楼的人员上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他喘着气下来了，“许八雪出外勤了。” 　　出去了？ 　　杨凤玉有些急，“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五楼的工作人员说道：“这个点出去办事，一般是不回来的。” 　　所以，不等用了。 　　“怎么就不回来了？”杨凤玉急啊。 　　许八雪不回来那钱的事可怎么办。 　　杨凤玉想到了之前的事。 　　大哥大嫂带着她妈到了厂里办公室，让她跟厂里打个欠条借点钱，她是不愿意的，厂里什么情况她能不清楚吗？ 　　可亲妈魏金花站在那，按着头让她帮大哥。 　　杨凤玉没办法，只好跟自己部门的主管申请。 　　借钱。 　　借一千。 　　之后。 　　不光钱没借到，还挨了训。 　　“你一天到晚的说出去收单子，也没看到你收到单子，也不过来上班，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管事的发了一通火，“要是不想干，趁早滚蛋。” 　　杨凤玉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当时没忍住，“不干就不干，你有什么本事，你就是账着有一个当厂领导的姐夫吗！我还不侍候了！” 　　杨凤玉东西一甩，走人了。 　　她是舒服了。 　　可出了办公室看到亲妈跟大哥两口子，这心里就是一沉。 　　大嫂余秀琴是来要钱的，可她自个不出面，让大哥出头。 　　大哥一脸苦相。 　　杨凤玉见了不忍，可她家这情况，确实是帮不上忙，“我跟部门管事的提了，她不同意，还把我开了。” 　　她是看着亲妈跟大哥说的。 　　“凤玉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家小咏结婚的事怎么还把你工作给搅没了呢？”余秀琴直厂办公室里头看，“要不，你去跟他们说说，这把你辞了工，该赔钱吧。” 　　又说，“你干了这么多年，不赔个上千，这就算了？” 　　杨凤玉听到这话，心里就是一凉。 　　于是道：“大嫂，我都这样了，你还指着厂里赔钱给你家小咏结婚。” 　　余秀琴一脸为难，“不然怎么办。”她用手肘碰了碰丈夫，“你说呢。”这是让丈夫出面。 　　丈夫杨启帆叹着气，把杨凤带到了边上，低声说，“凤玉啊，小咏那个女朋友怀上了，要是不出一万彩礼，就怕这孙子保不住。” 　　杨凤玉：“大哥，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事我真帮不上忙。” 　　余秀琴本来在边上的，听到这话，又挤了过来，“凤玉，你单位不行，八雪的单位可以啊，她那可是电视台。多体面的工作啊！” 　　说完，余秀琴转头，看到丈夫说，“你跟你妹妹说说，让八雪出出力，等以后小咏这婚结成了，让孩子认她当干妈。” 　　谁希望当你孙子干妈！ 　　杨凤玉跟他们僵持着，根本就不松口。 　　结果，旁边魏金花没站稳，一下子摔到在地。 　　“凤玉，我跟你哥送妈去医院，你去筹钱吧。”余秀琴给丈夫使眼色。 　　魏金花要起来，被余秀琴按住了，“妈，你腿是不是摔着了，凤玉，你赶紧喊人过来，把妈送到医院。” 　　魏金花想说自己没事。 　　“妈，你想想小咏，想想你没过门的孙媳妇。”余秀琴低声劝着，“算命的说我家小咏命硬，一般的姑娘受不住，这个媳妇八字跟我家小咏合得很，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杨启帆是站在媳妇儿子这边的。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儿。 　　魏金花的心不由自主的就偏向了儿子，后来杨凤玉扶她时，她哎哟哎哟的直叫唤，说疼。 　　说要去医院看病。 　　这看病是要花钱的。 　　杨凤玉家的存折都空了。 　　从大姑子这边借的钱也填补了娘家，才借过，不好再去借。 　　许建来那边更不用指望了，以自行车厂现在的情况来看，下个月能发工资都不错了。 　　怎么办呢？ 　　杨凤玉想来想去，就想起了在电视台工作的女儿许八雪。 　　八雪该发工资了吧。 　　电视台工作那么好，一个月肯定是有几百的。 　　几百块钱去医院看病是够了。 　　于是，杨凤玉心一横，就找到电视台了。 　　结果好不容易来一场，发现女儿不在。 　　杨凤玉在电视台等到下班，许八雪果然没有回来。 　　就在杨凤玉犹豫要不要等下去的时候，看到周玲了，“小周。” 　　周玲下班，刚从四楼下来，看到杨凤玉也是有些意外，“阿姨。”她走了过来，“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说道，“八雪不在。” 　　周玲是跟路摄影师学的，也从路摄影师那知道了许八雪去外头找嘉宾的事。 　　杨凤玉紧紧的看着周玲：“小周，你现在手里有钱吗？” 　　这小周也进了电视台，应该发了工资吧。 　　她先跟小周借一点，到时候让小周跟八雪要。 　　周玲摇头。 　　她没钱。 　　电视台工资还没发，她手头就一丁点生活费，要不是电视台包吃，她手里的这点钱都不够吃饭的。 　　没钱？ 　　杨凤玉问：“你没发工资啊？” 　　“还没发。” 　　看来是借不到钱了。 　　杨凤玉又问，“能跟台里预支一下工资吗？” 　　“我不知道。”周玲这会已经明白杨凤玉想干什么了，“阿姨，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忙完，我先上去了。” 　　杨凤玉看着周玲走了。 　　周玲没钱，留在这也没用，八雪在电视台还有没有其他同学啊？ 　　- 　　一号厅。 　　周玲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找到张诺纯，“诺纯，你等会从后门走。” 　　“怎么了？”张诺纯问。 　　“许八雪她妈刚才想跟我借钱。”周玲低声说，“咱们跟八雪一个宿舍，她肯定认得你。” 　　周玲是怕张诺纯真把钱借出去。 　　张诺纯想了想，“放心，借钱这事得许八雪跟我说，我才会借。” 　　她们都知道许八雪她妈的性子，在校四年，没少从许八雪身上掏钱。 　　还好许八雪跟以前不一样了。 　　要不然，这钱还不一定能守得住呢。 　　“你说，许八雪她妈怎么会想起来到电视台来要钱？”周玲纳闷呢。 　　难道是许八雪家里出了什么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 　　要是真家里出事，那这袖手旁观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我去问问？” 　　两人下楼时，杨凤玉已经不见了。 　　周玲松了口气。 　　许八雪她妈这么快就走了，看来家里就算是出了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 　　许八雪找到音乐学院了。 　　她本来就是大学刚毕业，也算是大学生，门卫那没拦她，她直接就进去了。 　　音乐学院的占地没他们传媒学校大。 　　但是这边教学楼比她学校好，教室也更大一些。 　　操场上还能看到有人在弹唱。 　　沿路小道上也有人在那练嗓子。 　　许八雪四处转悠，找到了教师办公楼，确定位置后，就去其他地方转悠了，现在四点多了，不管是谈曲子还是谈节目，时间都不够。 　　明天再来。 　　从音乐学院坐车回到家，已经六点了。 　　随便煮了点面条，当晚饭。 　　之后许八雪又开始弄设计稿了，弄到一半，卡住了。 　　水电的安装要不要加到样板间呢？ 　　电要是装的，水呢？ 　　许八雪放下设计稿，然后在待办事宜上新增了一条，图书馆买设计类的专业书。 　　就差一点了。 　　要是明天设计图能出来，那后天就去售楼部找何经理。 　　许八雪仔细算了一下日子，翻出房管局的回执单，上面写一个月之后可领房产证。但是何经理说是十五天到二十天。 　　她明天去房管局看看。 　　晚上九点。 　　许八雪都睡下了，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姐！” 　　许九同？ 　　许八雪从床上起来，披着衣服拉开卧室的门。 　　“姐，是我，你睡了吗？”外面的声音更清晰了。 　　确实是许九同的声音。 　　许八雪去开了门。 　　“姐！”许九同看到许八雪就说，“姥姥摔了，现在半边身体不舒服，妈说让你回家一趟。” 　　“怎么摔的？”许八雪让许九同进来，“屋里说。” 　　许九同走进屋里，问，“姐，你现要回去吗？” 　　许八雪关上门，这才问许九同：“摔得严重吗，去过医院了吗？拍片子了吗？医生怎么说？” 　　许九同愣了愣。 　　过了会才说，“舅舅跟舅妈说姥姥情况严重，又是在咱们家住的时候摔伤的，要妈拿钱出来冶。” 　　至于去没去过医院，许九同还真不记得了。 　　“应该去了医院吧，说得伤得有些严重。”许九同听舅妈余秀琴是这么说的。 　　许八雪：“行，那我换身衣服，跟你一块回去。” 　　她想起来。 　　白老师说过，小学有个校医住在隔壁5栋，听说医术很厉害。 　　许八雪好衣服。 　　锁上门。 　　对面白老师家灯都关了。 　　楼下102灯亮着，许八雪领着许九同下了楼，敲响了102房间的门。 　　苏姐丈夫开的门。 　　“洪大哥，苏姐在吗？”许八雪问。 　　苏姐的丈夫姓洪。 　　“等会，我去叫她。” 　　没一会，苏姐就出来了，“怎么了，八雪？”苏姐人好，许八雪也是个好相处的，两人关系不错。 　　“是这样的，你们小学是不是有个校医住在这边啊？”许八雪问，“你知道他在哪栋吗？” 　　苏姐笑了，往旁边一指，“就隔壁那5栋，住在401，你看，那边灯亮的那个就是，他姓石。” 　　“谢谢苏姐。” 　　“要不要我带你去？”苏姐热心的问。 　　“不用，您休息吧，我能找到的。”许八雪说完，又指了指身边的许九同，“我弟弟跟我一块去。” 　　苏姐这才放心。 　　她回到屋。 　　丈夫问：“楼上的找你做什么？” 　　“问石医生在哪住呢，估计是家里有病人。” 　　- 　　车厂家属楼。 　　许八雪带着许九同跟小学的校医石济回来了。 　　许八雪边走边说，“老人年纪大，我就是怕出什么事。” 　　石医生点点头。 　　他话不多，戴着眼镜，斯文儒雅，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 　　许九同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九同，你先上去开门，我跟石医生要锁自行车。”许八雪交待完，许九同就上楼去了。 　　到了自家门口，喊开门，就把门敞开。 　　屋里的灯光透过门，照亮了部分的楼梯。 　　“九同，你把门关上，外头有蚊子。”杨凤玉说。 　　“妈，手电筒在哪？” 　　“你要手电筒做什么？杨凤玉问，“你还要出门啊？” 　　“我姐来了，这楼道黑，我拿手电筒帮她照一照。”许九同说。 　　杨凤玉激动起来，“你姐来了！” 　　八雪来了。 　　在哪呢？ 　　杨凤玉拿着手电筒就出了门，往楼梯下头照，还喊：“八雪。” 　　“妈，你小声些，邻居都睡了。” 　　小卧室里。 　　魏金花听到外头的声音，知道许八雪回来了，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自己并不疼的骨头，歪歪的躺着。 　　等听到杨凤玉跟许八雪说话的声音，魏金花开始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稀疏的眉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外头。 　　杨凤玉正跟许八雪说呢，“你姥姥又疼了。” 　　“怎么不送到医院去。”许八雪问。 　　杨凤玉看了眼许八雪身后的年轻人，没说话。 　　这八雪半夜过来，怎么还带了一个年轻小伙？说是对象吧，又不像，没那么亲密。 　　“八雪啊。”魏金花在屋里叫唤。 　　“姥姥。”许八雪带着石医生进去了。 　　她看到姥姥了。 　　咦？ 　　姥姥这脸色挺红润的啊，起码，比她妈气色好得多。 　　魏金花正准备跟许八雪好好述述苦，再说说大儿子家的难处，想叫许八雪帮帮忙，看能不能从电视台那借个‘两千元’。 　　魏金花知道八雪这孩子从小就心软。 　　就在这时，魏金花听到许八雪对身边的年轻小伙说，“石医生，您帮我姥姥看看，到底是伤着哪了？” 　　医生？ 　　这八雪过来怎么还带了一个医院过来！ 　　魏金花的表情一点一点僵硬起来。 　　“您哪里不舒服？” 第37章 037 　　石医生问。 　　魏金花半天说不出话。 　　她哪不舒服？ 　　她心里不舒服。 　　八雪这孩子过来看她, 怎么还带个医生过来呢。这半夜三更的，也不嫌麻烦。 　　“我就是腿有一点疼，医生说休养休养就好了, 不严重。”魏金花说。 　　杨凤玉吃惊：“妈, 大哥跟大嫂可是说你骨头摔裂了, 你真的只是腿疼？” 　　这跟她了解的情况不一样。 　　魏金花倒是想说骨头裂了, 但是有这么一个医生在这，她敢说谎吗？ 　　她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许八雪接着说道：“姥姥, 是皮外伤吗？擦药了吗。” 　　石医生适时的说：“我带了药膏。” 　　魏金花绷着脸, “那看看吧。” 　　她摔的那一下确实伤着皮肤了, 老大两口子跟凤玉说送她去了医院，其实哪也没去，那两人扶着她去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一会，就扶着她回来了。 　　魏金花伤在右边大腿外侧。 　　许九同出去了。 　　许八雪、杨凤玉还有石医生留在屋里。 　　石医生看了一下伤口，不算严重, 大腿右侧有些青紫, 还破皮了。 　　杨凤玉看到魏金花只是外伤，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可同时心里不免有些埋怨。 　　大哥大嫂故意说成摔到骨头, 就是想哄她拿钱出来冶病。 　　说到底, 还是为钱的事。 　　石医生根据魏金花的伤口配了消炎的药。 　　配完, 他把药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把药给了杨凤玉，对石医生说，“我不在这边住, 上药的事你跟我妈说。” 　　她拿了药也没有用。 　　石医生就跟杨凤玉说了：“现在天热，伤口不能沾水, 用碘酒消毒，再擦药。”一般的伤口, 要是年轻人，三五天就好了。 　　可老年人不一样，这身体器官都退休了，恢复能力比较弱，尤其是七月，天热，如果沾了水容易发炎。 　　那就麻烦了。 　　“好，好，谢谢医生啊。”杨凤玉接过药，之后看着许八雪，打了个眼色。 　　这是让许八雪给石医生拿医药费。 　　这石医生半夜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妈，姥姥也没事了，那我送石医生回去。”许八雪说，“电视台这一阵特别忙，没什么事我就不回来了。” 　　“等会。”杨凤玉叫住许八雪，“妈有事跟你说。” 　　说完看跟石医生道，“石医生，你稍稍等一会，我们就说一会，很快的。” 　　杨凤玉拉着许八雪去了厨房，把门一关。 　　“八雪，你手里还有钱吗？”杨凤玉拉着许八雪的手，压着声说，“妈知道你是个节省孩子，这工资不会乱花的。” 　　“工资没发，没钱。”许八雪一听这话就知道杨凤玉要干什么。 　　“八雪啊，你大舅家……”杨凤玉才开了一个头，许八雪的脸就沉了下来。 　　这是第几遍了？ 　　杨凤玉没说烦，许八雪都听烦了。 　　“妈，你要是这么关心大舅家的事，你就搬过去住得了，在这里做什么？大舅家的儿子结婚缺钱，娶不起就不要娶！”许八雪这一次说得很明白，“这次你要是想让我给你借钱帮大舅家把这彩礼补上，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以后这养老的事你就别找我，你以后病了痛了老了没人管了，去找大舅跟表哥吧。” 　　杨凤玉忽然说不出话了。 　　许八雪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杨凤玉站在那，半天没动。 　　许八雪道：“要不你就空手去大舅家住两天，看看以后老了是什么待遇？” 　　这还想用吗？ 　　杨凤玉大哥两口的需要的是能帮着借钱出钱的小姑子，要是没钱还去他们家吃白饭，冷言冷语都是轻的，时间久了，说不定还要拿扫帚给赶出来。 　　许八雪看杨凤玉不说话，就问：“这钱还要吗？” 　　要是杨凤玉开口，那她就去借，白字黑字写清楚，借了钱以后不管养老。 　　大家都轻松。 　　杨凤玉不敢接话。 　　许八雪这会还不知道杨凤玉下午去电视台堵她了。 　　许八雪道：“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至于她妈怎么跟舅舅姥姥交待，那是上一辈的事，跟她没关系。 　　说得严重一点，要真是因为这钱的事把她闹烦了，这工作一辞，去外地发展难道不舒服？ 　　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许八雪走到厨房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杨凤玉跟在许八雪后面，安静极了。 　　直到许八雪跟石医生走了，杨凤玉都没提过半句借钱的事，许八雪下楼时，她还拿着手电筒殷勤的给照路。 　　“八雪，好好工作，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杨凤玉挥着手。 　　许八雪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跟石医生一起走了。 　　石医生也是骑自行车来的。 　　等许八雪走了，杨凤玉才悄悄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闺女工作了人都不一样了。 　　太吓人了。 　　是大哥跟侄儿亲，还是女儿儿子亲，杨凤玉心里明白得很。 　　原本她觉得就是顺手帮一帮的事。 　　可许八雪把钱跟养老摆在一起，杨凤玉是真不敢堵，现在大儿子在外地不回来，女儿又是个这么个态度…… 　　小儿子才高三毕业，这次高考结果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大学都是两回事。 　　这一刻，杨凤玉的脑子无比清楚。 　　“你在这做什么？”这声音吓了杨凤玉一跳，抬头一看，是许建来，就问，”你这会才下班？ 　　许建来脸上透着喜意，“嗯。” 　　山地车的进程比想像中的还要顺利。 　　车速跟安全测试都通过了。 　　两人上楼。 　　许建来问：“妈怎么样了？” 　　“摔了一下，皮外伤，刚才八雪带医生来看过了，开了药。”杨凤玉跟许建来商量，“等妈腿上这伤好了，就把我妈送回去吧。” 　　长住在她这边，也不是个事。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见许建来掏出二十块钱来，“这是黄主任发的奖金。”钱给了杨凤玉。 　　这是生活费。 　　两人回到家。 　　许九同说：“妈，姥姥嚷着让你过去呢。”姥姥喊了半天凤玉了。 　　“知道了。”杨凤玉跟许九同交待，去厨房把炉盖打开，让火起来，等会给许建来煮面条吃，加班到现在，该饿了。 　　许建来去洗脸去了。 　　杨凤玉去了小卧室，魏金花让她把门关上。 　　门一关，魏金花就急急问道，“钱的事跟八雪说了吗？”虽然她伤得不重，但是这不影响凤玉跟八雪借钱。 　　亲母女，哪有两家话呢。 　　“妈，大哥家钱凑不上就凑不上吧，不就是娶不了媳妇吗。”杨凤玉这会心态变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自行厂效益不好，这工资上个月就拖着，这个月也没发。就连家里的一点存款，都叫许建来拿去给他妹子了。” 　　杨凤玉说得自己心里都发苦了，“我现在工作也没了，这厂子还不一定能撑下去呢。到时候要是老许成了下岗工人，你说我这日子还怎么过？” 　　她说，“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八雪的那份工作了，这才去就让她跟电视台借钱，你说人家能要她吗？” 　　“许建来把你们俩存的钱给他妹子了？”魏金花很生气，“他还想不想过了！” 　　- 　　许八雪回到教职工家属楼那边。 　　数了十二块，给石医生，药值两块钱，剩下的十块算是出诊费。 　　石医生拿了二块，另外出诊费的十块还给了许八雪：“都是邻居，这次就算了。”又问，“你住哪栋？” 　　这都快十一点了，许八雪一个姑娘家，石医生想了想觉得还是该送许八雪回去。 　　“就在六栋。”许八雪往旁边指了指，“很近。” 　　不用送。 　　走时，她快速的把十块钱塞到了石医生的口袋里。 　　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石医生摸着口袋里的十块钱，哭笑不得。 　　他站在原地，看到许八雪走进单元楼，这才上了楼。 　　- 　　次日。 　　许八雪起来，先去了房管局。 　　一问。 　　她的房产证还在办，没下来。同时，她还得知了一件事，拿房产证的时候，还要交税，契税1%，印花税3%一。 　　许八雪在心里算了算。 　　她的房不大，总价值也就一万左右，差不多就是交40块钱，就在这个上下浮动，差不了多少。 　　昨天晚上看病的钱，再加这个钱，说不多吧，也过五十了。 　　这钱真是不经花。 　　许八雪想着，幸亏当初跟张诺纯借的是六百，多的那一百真是借对了。 　　离开房管局，许八雪去了趟图书馆，买了两本有关室内设计的书，国内这种书还是比较少，买的都是外国译过来的版。 　　许八雪手头紧成这样了还买书，主要是能不能把何经理准备好的样板房的设计费下来。想赚那份钱，总得有些投入吧。 　　设计出来的东西得让人家满意吧。 　　许八雪买完书，就去了最近公交车站，准备去音乐学院办正事了。 　　今天出门她特意把旧书包背出来了。 　　刚才新买的两本书就放在书包里，包里还买了两馒头，就当是午饭了。 　　最近手头紧巴巴的。 　　上了交交车，许八雪对售票员说道，“大姐，车票麻烦给我一张。”拿回去报销。 　　售票员撕了一张一元钱的车票给她。 　　许八雪收好。 　　中途换了2路车，又找2路车的售票员要了一张车票。 　　临近中午，许八雪才到音乐学院。 　　许八雪凭着脸嫩混进学院，然后去了教师办公楼，她熟门熟路的了教务处，找教导主任。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边的主任提前下班了。 　　没下班，办公室里头有人。 　　不光有人，还有三人个呢，一个四十左右的男的，圆脸，左脸颊上有一个黑痣，另外一个是穿着长裙的女的，头发很长，快到腰了，许八雪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另外一个也是个女的，短头发，高高瘦瘦的。 　　三人正在里头说什么。 　　许八雪在外头等了一会，她看里面的人迟迟不出来，这会又快十二点了，怕时间过了这边又不办公事了。 　　于是敲了敲门。 　　“吕主任，外头有人敲门。”长头发的那位听到敲门声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短头发的那个话少，不管吕主任怎么说，她都不吭声。 　　吕主任耳朵没聋，听到敲门声了，他往外门看了一眼。 　　大门上面是透明的玻璃，下面是木制门。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人。 　　吕主任看到外头站着一个没见过的女学生。 　　学校的学生多，有些没见过也正常。 　　估计是有什么事。 　　吕主任道：“进来。”他跟屋里的两位说，“你们先等一会，等我说完你们再走。” 　　两人还以为能走了，听吕主任说让她们留下来，有些失望。 　　这时，许八雪进来了。 　　她熟练的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吕主任，“您好，我是经济台的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吕主任一愣。 　　许八雪不光是长相还是穿衣，都很像学生，他没想到许八雪竟然是电视台的。 　　“你好，你是有什么事吗？”吕主任问。 　　“是这样的，我们有一期节目，想邀请音乐学院的学参加，不知道您这边有不有合适的。”许八雪又补了一句，“您放心，这上节目是有演出费用的。” 　　吕主任问：“你们是什么节目？” 　　这得先问清楚。 　　“《超级星期五》。”许八雪说，“节目正在准备中，最迟这个月月底就能播出了，因为是新节目。” 　　她停顿了片刻，“我也不瞒您，我们节目这曲子还没有着落，这次过来呢，除了邀请这边的学生当节目嘉宾之外，要是有合适的曲子，我们也想买下来。” 　　许八雪着重强调，“这个节目是周播节目，如果曲子被选用的话，会一直使用，到时候对曲子的宣传有很大的帮助。” 　　音乐学院的，都喜欢音乐爱好唱歌的，如果音乐人的曲子能够风靡全国，那肯定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超级星期五》能提供这种平台。 　　吕主任听得心动。 　　然后跟许八雪仔细的聊了起来，有关曲目的要求，嘉宾的要求。 　　他早就把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人忘之脑后了。 　　两人聊得很好。 　　“最少需要五个人。”许八雪说，“因为这次的主题是音乐，我希望选进节目的最好是唱歌好听，且有特色的。” 　　吕主任再三确认：“节目确定会播出，对吗？” 　　“对，一定会播。”许八雪说，“如果这两天人选确定，再加录制，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成片。这个算是第二期，如果播出的话。我预计大概时间是到七月底八月初。” 　　第一期节目最迟七月底。 　　第期肯定紧接着第一期节目播出的。 　　吕主任满意了。 　　只要节目能播，他这边就没有问题。 　　许八雪还说：“您这边挑挑人，选中的同学呢，希望他们自己挑选拿手的歌曲。选好歌曲之后，我这边要安排声乐伴奏，要提前准备。 　　吕主任突然说：“我们的学生这边有自己的乐队，可以让他们伴奏吗？” 　　许八雪：“这个我得跟台里商量一下。”不过得先说好，“如果台里同意的话，我会通知您的，到时候让伴奏的人员去趟电视台，我们进行一个试唱，行吗？” 　　听音乐就是为了让耳朵享受的，如果歌难听的话，那肯定不会通过的。 　　吕主任给许八雪留了办公室的电话。 　　许八雪记下后，也留了电视台的电话。 　　“我们台在四楼。”许八雪说，“我一般都在电视台。” 　　这一谈就是两小时。 　　等许八雪要走时才发现，原先在办公室里长头发跟短头发两位还在这。 　　那位长头发的看到许八雪要走，突然走了过来，她认真的问，“您好，请问一下，只能学生能参加吗，老师可以参加吗？” 　　许八雪：“可以的。” 　　“我叫赵心乐，是这边教钢琴的老师，我可以去吗？”赵老师看着二十多岁，很年轻，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的望着许八雪。 　　“您唱歌怎么样？”许八雪问。 　　因为第二期她定的音乐专题，所以游戏类目她会减少，相应的会让嘉宾唱歌，如果歌曲好听的话，她可以让嘉宾们每人一首。 　　因为是新节目，都在慢慢的摸索，所以就算是唱一整期，又有什么关系呢？ 　　“您有时间吗，我可以唱一首。”赵心乐老师说。 　　许八雪看向吕主任，“要不去外面唱？” 　　会不会太打扰吕主任了。 　　吕主任点头道：“就在这唱吧，赵老师的声线还是很好的。” 　　赵心乐开口了。 　　这一开腔许八雪就惊讶了，赵老师的声音很空灵啊，更让她意外的是，这位赵老师唱的是王非的《我愿意》。 　　这首歌这么早就出来了吗？ 　　几几年的？ 　　许八雪虽然惊讶，但还是一脸享受的听完了。 　　很好听。 　　虽然比声音上比原唱还是差了一点，但是赵老师唱出了自己的味道，这歌声中饱含深情。 　　“这首歌，”许八雪问，“什么时候发行的？” 　　赵老师说：“1994年4月8号，我很喜欢这首歌。”这歌的磁带一出来，她就反复的听，很快就会唱了。 　　她男朋友也喜欢听她唱这首歌。 　　“吕主任，这期的嘉宾可以把赵老师加进去。”许八雪当场拍板，“节目上你就唱这首歌吧 。” 　　许八雪突然对这第二期的录制有了很大的期待。 　　90年代应该还会有她熟悉的，一直流行到二十一世纪的歌曲。 　　还有什么呢？ 　　应该很多吧。 　　不知道录制的时候会遇到哪些熟悉的‘歌曲’呢。 　　许八雪离开音乐学院后，在外头随便吃了一点，买的是最便宜的大馒头。之后坐着公交车，转了两趟，一路到了电视台。 　　到了电视台，已经三点半了。 　　刚到四楼，许八雪就看到周玲了。 　　“八雪，你妈昨天下午过来了，等了你一下午。”周玲低声说，“还问了咱们发工资的事。” 　　还有这事？ 　　许八雪昨天晚上回家时，杨凤玉可是半句都没有提过这事。 　　“八雪，你妈是不是又盯上你的工资了？”周玲提醒她，“你自己可别像以前那样了，给自己攒一点。” 　　长辈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许八雪道：“没事，昨天晚上我回家了，钱的事说清楚了。” 　　杨凤玉敢要，她就敢给。 　　“那就好。”周玲看许八雪自己明白，就不说了。 　　转而跟许八雪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摄影这块，周玲已经上手了，她还想再学一学制作节目的事，现在正跟许八雪请教呢。 　　许八雪就聊了一些。 　　才聊十分钟，就有人喊周玲了，那边是新闻部的，有几个记者要出新闻，缺摄像师。 　　“最近新闻部很忙啊。”许八雪说。 　　“是啊，说是有个□□，骗了不少百姓。”周玲匆匆说了两句，赶紧去那边汇合了。 　　□□？ 　　90年代还有这玩意呢？ 　　许八雪突然就想起来了，是练某功法的教。 　　是很邪门。 　　她忽然有点担心，这以后电视台会不会被冲啊。 　　算了，不想那么远，他们是个新电视台，没什么影响力的。 　　许八雪边想边往办公室走去，明天周玲回来，跟周玲说一下，要是再拍这□□的事，得注意点，最好推掉。 　　换个男摄像师去。 　　- 　　许家。 　　杨凤玉两手一摊，就再字：“没钱。” 　　借不出钱来，也挤不出钱来。 　　余秀琴两口子坐在许家，嘴上说是来接魏金花回去的，可那话里话外还是说的借钱的事， 　　余秀琴问：“凤玉，你家八雪是哪个电视台的？” 　　杨凤玉一个字都不说。 　　这哪能说呢 。 　　任由余秀琴怎么激怎么问，杨凤玉就是不漏一个字。 　　余秀琴就纳闷了，这大姑子是怎么了，怎么一天不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昨天还跟他们一条心呢。 　　今天就不管他们家了？ 　　余秀琴推了推丈夫杨启帆，你问问。 　　杨启帆开口了，“凤玉，小咏这婚事只怕是结不成了。” 　　一脸丧气相。 　　“结不成就结不成吧，小咏也是娶过媳妇的人了，儿子都七岁了，也算是有后了。”杨凤玉神色如常，“我觉得这次吹了也好，要想找媳妇，找个差不多的，别挑人家没结过婚的大姑娘了。挑个二婚的，肯定没这么贵的彩礼。” 　　杨启帆一愣。 　　杨凤玉以前还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过。 　　妹子变了。 　　余秀琴提醒：“那大姑娘不是有……身孕了吗。” 　　杨凤玉知道，之前大嫂就说过，她是这么说的，“大嫂，那是你孙子，你可得上心点。小咏以后这孩子，得喊我家八雪表姑还是表姨啊，这隔了好几层呢，以后不知道孩子们还走不走动。” 　　他们关系近，以后孩子们长大了，生了孩子，那关系就远了。 　　杨凤玉这话，明明白白的说，两家是亲戚，走动走动得了，拿全家的身家去换大哥家的儿媳妇，不值当。 　　反正，杨凤玉现在这态度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不接话，不借钱。 　　变了变了。 　　谁规定人就不能变化了，一定要一开始是什么样，后来就是什么样？ 　　“大哥，医生看过了，妈这腿上的淤青啊，擦了药，过几天就好了。”杨凤玉说，“本来就破点皮的事，你们非说是摔到骨头了，得静养一百天，也不知道你们哪找的赤脚医生。” 　　杨启帆面皮一臊。 　　没想到谎话这么快被妹子揭穿了，他看向媳妇余秀琴。 　　余秀琴脸皮厚，很自然的说道：“那可能是医生诊错了。”半句不提自己没送魏金花去医院的事。 　　反正她知道，老太大会帮自己丈夫的，毕竟是亲儿子。 　　杨凤玉说：“大哥，妈这伤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也不用在我家养着，我最近得出去找工作，照顾不了妈。你还是把妈接回去吧。” 　　余秀琴打断：“凤玉啊，我们家最近忙，这婚事……” 　　“行，大嫂，你不接回去，那我送二哥家去。”杨凤玉说。 　　她父母的东西，当初大部分都是大哥家拿去了，二哥那边没分到多少东西，要是把母亲送到二哥家养老，那之前大哥家拿去的东西肯定得吐一部分出来。 　　“杨启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咱们接回去。”余秀琴斜了一眼杨凤玉，“你妹子嫌弃你老娘在这白吃白喝呢。” 　　“大嫂，你怎么说话的？” 　　- 　　晚上。 　　许八雪熬到了十点半，一边翻新买的书，一边想自己脑子里记得的那些案例，总算是把设计图给弄出来了。 　　一共三份。 　　大小中三个户型。 　　都是许八雪喜欢的装修风格。 　　明天下班去找何经理，到时候估一下这样板间装修的价钱。 　　不知道何经理会给多少的设计费呢？ 　　许八雪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 第38章 038 　　第二天。 　　许八雪终于在电视台看到朱台长了。 　　朱台长今天来得格外早, 他一改往日的愁眉不展，整个人精神十足，“许八雪, 来办公室。”资金问题解决了。 　　朱台长神情气爽。 　　许八雪跟着去了办公室。 　　朱台长说：“你上次说的那个办法很有用。”重着夸了一下许八雪的能干。 　　之后说, “除了洪甜甜外, 我还找到了两个想参加节目的年轻人, 虽然样貌普通了些，但是, ” 　　这个是重点, “他们家里人决定给节目冠名了。” 　　给冠名费。 　　“冠名费？一整年的？还是一季？”许八雪又问, “给多少钱啊？” 　　朱台长比一个五字。 　　“五万。” 　　一年五万。 　　许八雪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台长，这是一年的合约吗？投资商的要求是什么？” 　　许八雪问到了点子上。 　　朱台长说：“签一年的合同，要求是让他们的孩子上一年的节目。” 　　“台长，你不会答应了吧。”许八雪道，“您先不要答应, 现在节目还没有开播, 这个冠名费，说实话还是少了一点。” 　　她跟朱台长商量：“您要是实在是缺钱, 跟他们投资商商量一下, 先投一个季度的, 看看效果怎么样，后期再根据收视率重新制定合同。” 　　一年就五万的冠名费，太亏了。 　　以许八雪准备的这两期节目来看, 这收视一定不会差的！ 　　张诺纯的《午间新闻》都到15%了，她这个肯定不会低于20%的。 　　朱台长说：“五万已经很多了。” 　　真的不少了。 　　好不容易才拉到的投资商, 朱台长真舍不得看着这五万块从手里流走。 　　“台长，我跟您保证, 要是节目播出，之后您收到的节目冠名的金额绝对比这个多，两倍，三倍都有可能！”许八雪给台长画大饼。 　　虽然她对节目有信心，但是三倍的冠名费，她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不过，她是真不想让投资方的人在节目里混一年。 　　新开节目开播，首先要求的就是质量。 　　朱台长被许八雪说的二倍三倍的冠名费打动了。 　　他决定回头再跟投资商谈谈。 　　朱台长把投资商的事放到一边，问起了正事：“你第二期的主题是什么，嘉宾请得怎么样了？” 　　许八雪：“我想做个音乐专题的，这次是去音乐学院请大学生以及老师过来当嘉宾，第一期玩了三个游戏，这次第二期我想改一下，改成唱歌……” 　　朱台长没有意见。 　　不过有件事他得提醒许八雪：“这投资商就算要试试效果，也要投个一期或者一季，给他们留点名额。” 　　许八雪：“留了。” 　　她觉得那些投资商的孩子们可以来个一两次，但是常驻的话，那就没有节目效果了。 　　名额她肯定是留了。 　　先头她给了音乐学院五个名额，这边还有三到四个的空名额， 　　反正一期节目有多少人，也是她说了算。 　　许八雪问朱台长，“这加塞的人，能一期一个的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节目受到的影响就更小了。 　　朱台长问许八雪：“你觉得是三个投资商投节目赚得多，还是一个投资商资节目咱们赚得多。” 　　答案显而易见。 　　许八雪绞尽脑汁的想：“要不，送一个去别的节目？” 　　朱台长想了想，“我再跟他们谈谈。” 　　话又一转，“你别也抱太大希望。”他们台别的节目，也就是《新闻》了。 　　许八雪就猜到会这样。 　　她还有个小问题，“台长，黄桃走了，这《大爆料》怎么办？还播吗？” 　　“播，当然播！”朱台长说，“现在就等你的节目了，等你节目播了，我再把这个节目放出来。” 　　《大爆料》可是朱台长特别看重的节目，这个就是收视的保证。 　　这个节目会让他们台火遍全国的！ 　　但是，这种《大爆炸》不是长久之计，想要电视台发展起来，还是要有自己的王牌节目。 　　不能让全国观众以为他们台只会播这种博版面的‘丑闻’。 　　所以，朱八雪的这个《超级星期五》至关重要了。 　　许入雪听朱台长这么说，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第二期得赶紧录制了。 　　许八雪跟朱台长商量：“台长，如果非得安排三个人（投资商的人）一期，那你提前领他们过来，让我看看人。”到时候再看怎么安排节目。 　　洪甜甜的脸还可以，小美女，就是不知道她唱歌怎么样。 　　要是唱得一般的话，许八雪想把她塞到下一期，以免拉低第二期音乐节目的水平。 　　“行。” 　　许八雪一脸沉重的走出了台长室。 　　过了会。 　　她又回去了，“台长，这投资商的钱要是进到台里了，你可得给我发奖金啊。”还有，“加班费也别忘了。” 　　一百块的工资，又是制作节目，又是找人，又是充当主持。 　　怎么着也得加一点吧。 　　朱台长：“七月就给你转正。”以后一个二百块工资。 　　许八雪不干：“奖金，加班费，您可千万别忘了。”还用朱台长听得见的声音嘀咕：“等收视率出来，说不定还有别的台来挖我呢！” 　　朱台长：“收视率破30%，你给两百块奖金。” 　　“这可是您说的！”蚊子再小也是肉。 　　更别说这奖金足足有两百块。 　　许八雪很知足了。 　　二百的工资，加二百的奖金，到时候加班费再算上…… 　　要是还有设计费…… 　　许八雪满足了。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刚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就有人过来敲门了，“许姐，楼下有个人找你，说是你寄信让他过来的。” 　　“好，我马上下去。” 　　是歌曲到了吗？ 　　许八雪赶到一楼，一楼的大厅里就一个人，特别显眼。 　　一个留着油头的长发男人，发梢微卷，背着吉他，长得很高，但是像站不直似的，看着不显个。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 　　许八雪走过来，“你好，你是《快乐到家》的作曲人吗？” 　　“是我。”背着吉他的男人自我介绍，“我叫段天。”一开始他看到许八雪反应还正常，后来得知许八雪就是负责选歌的，愣了一下。 　　“你是音乐专业的吗？”他问许八雪。 　　许八雪坦然道：“不是。” 　　要是她是音乐专业，哪里还用请别人来写歌。 　　自己写就行了啊。 　　段天皱起眉，望着许八雪，没有话说。 　　许八雪道：“我们有个录音室，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把你的歌自己唱出来吗。”她听听。 　　看看效果。 　　段天只到录音室三个字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好。” 　　一口答应，生怕许八雪反悔。 　　许八雪带他去了录音室。 　　段天有些激动。 　　话筒收音效果极好，还有这音响设备，比他驻唱的酒吧好太多了。 　　还有这房间的隔音，太棒了。 　　段天在里头录自己的歌。 　　一遍遍的录，录到他觉得最好为止，录完了，他还舍不得出来。 　　开头是很欢快乐的语调。 　　歌词也是比较向上的，许八雪仔细的听，副歌部分重复了两遍，很有记忆点。 　　这首歌当片头曲有点长了。 　　可以留一半。 　　许八雪觉得可以。 　　这版音乐可以买下来，现在就是谈版权的价格问题了。 　　这个钱的问题，许八雪做不了主。 　　段天把录制好的demo交给了许八雪，“好了。”他把磁带交给许八雪。 　　许八雪接过磁带。 　　段天的肚子叫了起来。 　　快中午了，这位段天录了一上午，也挺辛苦的。 　　许八雪问他：“三楼就是食堂，要不要去吃一点东西？” 　　“谢谢。” 　　许八雪把段天带到了食堂，让他自己挑菜，许八雪刚才下来时，多拿了一份食堂的饭卡。这饭卡是第一期的学生们录节目时 ，电视台给准备的。 　　因为以后还会有录制的嘉宾，这卡暂时由许八雪保管。 　　段天狼吞虎咽。 　　这人是不是好几餐没吃了？ 　　许八雪心里这样想，但是没问。 　　她跟段天说：“台长不在，明天你再过来一趟，到时候商量一下这歌曲的版权费。” 　　段天点点头，又站起来去打了一碗白米饭。 　　“饭卡里有钱，可以加菜。”许八雪提醒。 　　段天又去打了半碗菜。 　　又是一顿狼吞虎咽。 　　下午。 　　许八雪联系了音乐学院，正准备问歌曲的事，这边她收到了一首，想问问音乐学院那边的歌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的话就带过来，没有的话就算了。 　　结果吕主任说，参加节目的学生都选好了，他下午把人带过来。 　　同时，学生们要唱的歌单也准备好了。 　　下午就可以过来试唱了。 　　试唱。 　　许八雪对这个环节充满了期待。 　　她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然后出门了。 　　她先去了一号厅，找到张诺纯，“下午忙不忙？” 　　张诺纯说，“有事吗？”她在整理新闻稿。 　　把新闻日期理一理。 　　“下午有音乐学院的学生过来试唱，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听一听。”许八雪笑着说，“那天我去的时候，有个姓赵的老师，声音特别好听。” 　　过来听歌，就当是放松了。 　　“好，有空我一定过去，几点开始？”张诺纯问。 　　“二点过来，到时候准备一下乐器，二点半应该就可以开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许八雪说。 　　“没问题。”张诺纯会抽时间过来的。 　　许八雪问她：“看到周玲了吗？” 　　张诺纯道，“周玲早上一来就出去了，跟着那几个记者去采访了，说是大新闻。”在蹲点呢。 　　许八雪嘀咕道：“要是你碰到周玲了，记得告诉她，如果某□□的新闻，就别跟了，换男的去。” 　　男的腿长又有力气，跑也跑得快些。 　　“好。”既然许八雪这样说，张诺纯决定照做。 　　聊完，许八雪正要走，张诺纯问她，“怎么最近没见到吴湛啊？” 　　许八雪道：“我这两天办公室里都没看到他。”两人一个办公室的，吴湛没来办公室吧，还是说，两人错开了？ 　　反正许八雪没见吴湛的人。 　　张诺纯见许八雪也不知道，就没再问。 　　下午两点。 　　音乐学院的吕主任带着他的学生们过来了，同时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位老师，一位是赵老师，另一位是个个子高挑的男老师，很有气质。 　　这位男老师姓原，原老师。 　　许八雪带他们去了二号厅。 　　很快，她就到了吕主任递来的歌单。 　　许八雪拿着歌单，半天没动。 　　真的。 　　这歌单，太让人意外了。 　　先不说赵老师的《我愿意》了。 　　其中还有， 　　1983年5月发行的《漫步人生路》。 　　1983年8月发行的《偏偏喜欢你》。 　　1987年2月发行的《大约在冬季》。 　　近几年的，《不再犹豫》，《大海》，《同桌的你》。 　　每一首都是老朋友了。 　　不愧是经典，几十年了，都还在传唱。 　　许八雪现在非常非常期待等会学生们的试唱。 第39章 039 　　二号厅。 　　现在在台上演唱的是个女生, 个子娇小，大眼睛，原本许八雪以为她会吕《大约在冬季》之类的抒情一点的歌。 　　没想到, 开口就是beyond的《不再犹豫》。 　　好强的爆发力。 　　“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莫莉。” 　　这个叫莫莉的小个子女生, 很厉害。 　　声音很有感染力。 　　许八雪很喜欢她的声音, 这个绝对要。 　　接下来的四个学生, 有三个唱功了得，最后一个, 那个男生, 唱歌怎么说呢, 好听的，但是其他人比还是差了点。不过这个男生长得好，一米八的个，高高瘦瘦的，皮肤白晰, 小脸, 很上镜。 　　许八雪数着歌，突然觉得不对。 　　一共六首歌, 加上赵老师那首, 七首, 现在是五个同学，还有赵老师，六个, 那还差个人啊。 　　许八雪就去问了：“还有一首《同桌的你》，是人没来吗？” 　　吕主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然后看向了赵老师。 　　赵老师转头对身边的男老师说：“原老师，你的歌。” 　　原老师就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男老师。他进来之后, 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边上，上台的学生唱完下来之后，这位原老师会把学生叫过来，告诉他们这次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好，需要改进。 　　是个很负责的老师。 　　许八雪笑着道：“原老师，您要不要上台试一试？” 　　原老师问：“不是只要五个人吗？” 　　五个同学，都在这边呢。 　　许八雪：“不一定，这个要看具体情况的。”如果缩减投资商塞进来的人，那音乐学院这边的人数可以多一到二个。 　　赵老师轻轻推了一下原老师：“去吧。” 　　好不容易有了舞台的机会，去唱一唱，就算正式录制没有选中也没有关系。 　　原老师明白她的意思。 　　他上台了。 　　许八雪把话筒递给了他。 　　《同桌的你》。 　　“有领夹话筒吗？”原老师问。 　　“有的。” 　　许八雪让工作人员拿了一个过来。 　　原老师把领夹话筒别在衣领上，然后拿了一把吉他。 　　自弹自唱。 　　不愧是音乐学院的老师。 　　这位原老师一开口许八雪就决定给音乐学院多加一个名额，让这位原老师也参加这期节目的录制。 　　原老师的声音太有特色了，唱歌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整个二号厅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听原老师唱歌。 　　一典完毕。 　　大家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 　　原老师站起来，微微弯腰鞠躬。 　　他下台时，许八雪走过去：“欢迎参加第二期的录制。” 　　原老师面露惊喜，很快神色又平静下来，“谢谢。” 　　谢谢给他这个机会。 　　“原老师，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台里要是有音乐节目，也好联系。”许八雪说。 　　原老师听出了许八雪的言外之意，他写下自己的地址时，手微微颤抖。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他们这种热爱音乐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舞台了。 　　唱完之后。 　　许八雪又问起吕主任准备的主题曲的事，音乐学院这边提供了三首，许八雪听了一下，都不太适合。 　　相较来说，还是上午段飞的那首歌曲更适应他们《超级星期五》。 　　“行，歌曲再看看。”许八雪道，“后天上午九点，你们直接来二号厅，就在这里录制。” 　　“没问题，”吕主任跟许八雪商量，“到时候就让赵老师跟原老师带学生过来，行吗？”吕主任还要忙学校的事，没那么多时间。 　　“可以的。” 　　- 　　录制时间定在了二天后。 　　今天下午试唱的曲目都可以保留。 　　接下来，就是忙碌的准备工作了。 　　道具组要重新设置二号厅的场景，因为有唱歌环节，所以许八雪想设置成舞台效果。等录制中唱歌的时候，更有氛围感。 　　然后新增猜歌猜词游戏，之前的三个游戏节目，视情况而定。 　　许八雪飞快的本子上记录着。 　　一晃，都快六点了。 　　许八雪看到外头挂钟上的时间，大吃一惊，她等会还要去趟售楼部呢，把设计稿送过去。 　　何经理那边是八点下班。 　　时间来得及。 　　许八雪把本子一收，赶紧下班。 　　怎么就六点了呢？ 　　音乐学院的学生们是四点半走的，她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跟道具组交待完之后，就回了办公室。 　　本来想着，稍微记点东西，挨到下班就走。 　　没想到一会的功夫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 　　许八雪离开电视台后，骑着自行车去了南山小区的售楼部。 　　售楼部还在营业，只不过何经理跟许九同都不在，只有一个眼生的的年轻人，看到许八雪进来还以为是新客户，嗑嗑巴巴的问许八雪有没有买房的意愿。 　　许八雪笑道：“我买过了，今天过来是找何经理。” 　　年轻人红着脸到旁边去了。 　　许八雪就在这边坐着等，没一会，年轻人端了杯水过来了，放到许八雪面前，然后默默走了。 　　“谢谢。”许八雪在想，这年轻人这样的性格怎么做销售呢？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 　　何经理跟许九同还有其他几人一起回来了，他们手里拿着宣传的红色的红幅条，还有竖着的广告牌，还有人抬着叠椅。 　　这是做活动去了？ 　　“何经理。” 　　“八雪，”何经理看到许八雪立刻就过来了，“是不是样板间设计图的事弄好了？” 　　“对。”许八雪就是为这事来的。 　　“办公室里面谈。”何经理转头，对许九同等人说，“你们把东西放好，就可以下班了。”没什么事了。 　　许八雪听到了年轻人们的欢呼声。 　　谁不想早点下班呢？ 　　何经理领着许八雪去了办公室。 　　许八雪拿出了设计图。 　　三份。 　　她递给何经理，把三份设计图摊开，一一告诉何经理：“你看，这里是玄关入户门，进去之后是鞋柜……” 　　“我觉得，门框的粗包边可以取消，就正常门的包边就行，颜色呢，最好选白色跟原木色这种淡一点的颜色。”深色也可以，但是从板样间的效果来看，还是浅色更好看一些。 　　现在的设计图就是为样板间设计的，自然是效果怎么好怎么来。 　　何经理一边听一边提问。 　　两人一问一答间，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 　　外头传来敲门声。 　　许八雪抬头看去。 　　是许九同。 　　其实门是开的，许九同是直接敲在开着的门上的，他是来提醒他们的，“姐，快九点了。” 　　该回家了。 　　许八雪一看钟表，还真是。 　　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何经理，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许八雪说。 　　她没开口提设计费的事。 　　以何经理的做人做事，许八雪还是信得过的。 　　“稍等。” 　　只见何经理办公室后面的那个小房间，没一会，他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几张钱，放在最上面的是五十块的。 　　何经理把钱交给许八雪，“这是你房子的抽成费用。” 　　他说，“你点点，三张一百的，四张五十的。”一起五百。 　　许八雪：“房产证还没有下来。” 　　这笔买卖还不算成交。 　　“就这几天的事。”何经理把钱塞到许八雪手上，“别跟我客气。”两人打了这么多的交道，早就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了。 　　许八雪把钱收了，“谢谢。”何经理是个爽快的人。 　　何经理又说道：“我明天就去联系施工队，如果这方案可行的话，到时候设计费我会先给你一半，等样板间完工，再付另一半。”施工中途肯定会有修改的，到时候还需要设计师跟施工队的沟通。 　　许八雪这边有点小小的问题，“这段时间我的本职工作非常忙，可能抽不出空过来，如果是小问题的话，你跟九同说，或者写下来，让他告诉我。” 　　“行。” 　　许九同在旁边催促，“还差五分钟就九点了。” 　　是得走了。 　　何经理问：“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还说，“小游，你过来。” 　　小游正是之前那位容易脸色的年轻销售员。 　　许八雪还真有点饿，之前她从电视台赶过来，时间来不及，压根就没吃晚饭。 　　她想到自己设计样板间设计得这么辛苦，吃何经理一顿也没什么。 　　“九同，难理何经理请客，我们吃宵夜去。”许八雪下了决定。 　　何经理对附近熟得很，找到了一家烧烤小吃摊。 　　摊主身边放着一辆三轮车，里面摆了菜，旁边是个长条型的烧烤架子，里头放的是木炭，烧得红红的。 　　这会摊主正在烤羊肉串，拿着小刷子往上面刷了一层薄薄的蘸料。 　　油滴到炭火里，香味一下子就飘了出来。 　　除了羊肉串，还有烤五花肉。 　　几乎看不到素菜。 　　许八雪看着三轮上的菜，“老板，有没有烤土豆片，烤豆腐之类的？”全是肉串，太油腻了。 　　“还能烤土豆片？”摊主愣了，他还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许八雪笑：“是啊，还能烤鱼呢，烤黄瓜烤茄子呢。”只要想烤，什么不能烤的，种类多得很。 　　“好吃吗？”摊主问。 　　“挺好吃的，这肉串吃多了，吃点素的，解腻。” 　　摊主把许八雪的话记了下来，准备收摊回家的时候试一试。 　　好在摊位上除了肉串之外，还有啤酒跟汽水。 　　许八雪吃了些肉串，喝了瓶汽水。 　　她点的不多。 　　倒是许九同跟那姓游的年轻人，特别能吃。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吃这种街边的烤烧，两人一串接着一串的吃，许八雪看那签子，二十根是有的。 　　何经理看得眼皮直跳。 　　吃完宵夜，许九同跟许八雪一块走。 　　许八雪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回去也一样。 　　许九同骑的是那辆黑色高架子的自行车，是他找许建来要自行车的时候，许建来帮他弄来的 ，车子是个旧车，链子都掉过两回。 　　许九同现在自己都能给自行车的链子上油了。 　　“你还搬不搬过来？”许八雪边骑边问许九同， 　　许九同摇头：“妈把姥姥给送走了，我那屋空着，我不搬了。”那个小卧室现在是他一个人。 　　挺好的。 　　聊了一会，就到了小学这边的教职工楼下。 　　“回去走大路，自己注意安全。”许八雪叮嘱。 　　“好。”许九同答应了，但是他没走。 　　这是怎么了？ 　　许八雪想了一下，记起来了，这答应给许九同的一百块没给他。 　　于是许八雪动作不明显的抽出一张一百的，捏着放到许九同的口袋里，“刚才忘了。”答应给许九同一百块的抽成，她肯定不会忘的。 　　许九同伸手摸了一下口袋。 　　是钱。 　　“姐，我走了。”这才高高兴兴的上了自行车。 　　“放好。”许八雪的意思是别让杨凤玉知道了，可这会是在楼底下，虽然周围没人，但是也不好说得太明显。 　　“知道了！” 　　许九同蹬着自行车走了。 　　许八雪锁上自行车上了楼，先去厨房，给换个蜂窝煤。 　　她进去一看，这火又熄了。 　　许八雪摸了摸刚刚到手的热乎的四百块钱，心想要不要买个煤气灶。 　　明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抽个空去附近五金店之类的地方瞧瞧，看有没有卖的。说到买东西，许八雪又想到了自己的衣服。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得买几件T恤衫，再买个防晒帽。 　　一想到买东西，就缺这缺那的。 　　许八雪觉得口袋里的四百块快保不住了。 　　不行，不能这么花。 　　得先把张诺纯的六百块钱还上，许八雪决定，等房产证一拿到手，就把张诺纯的六百块给还回罢 。 　　剩下的，扣除买房交的税，也就剩两百多了。 　　算了，不想这些，还是想想晚上这煤火怎么办吧。 　　现在太晚了，也不好麻烦左邻右舍。 　　还好热水瓶里有大半瓶水，兑上冷水，简单的洗个澡是够了。 　　许八雪睡得很晚。 　　早上起来，一脸的困意。 　　早上用冷水洗的脸。 　　现在可是七月，冷水洗脸才正常呢。 　　许八雪出门时，看到白老师家的门是开的，她过去敲了敲。 　　白老师正在给自己泡牛奶呢，听到声音就过来了。 　　许八雪问道：“白老师，您知道这这一片哪有打热水了吗？”要是像学校宿舍那样，有打热水的就好了。 　　白老师打量了一下许八雪，“像你每天加班，就算是有，那么晚也关门了。” 　　许八雪回来得晚，这邻居哪能不知道呢。 　　许八雪也很无奈啊，“电视台的事多，太忙了。” 　　“你的节目什么时候播啊？”白老师问。 　　“如果这几天能把最终剪辑弄出来，21号就能播了。” 　　白老师惊喜道：“这挺快的啊。”数数日子，也就一个多星期。 　　“是啊。” 　　两人只聊了一会，许八雪要上班呢，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可不早。 　　许八雪跟白老师告别后，匆匆赶往了电视台。 　　幸亏住的地方离电视台近，赶上了。 　　许八雪还有那么一点时间在三楼食堂买了点吃的，之后是打包带到四楼办公室吃的。 　　吴湛不在。 　　也没人看到。 　　许八雪快速的吃完早餐，就去剪辑室那边干活去了。 　　等到十点时，她才想起来，昨天跟段天约好，让他今天九点再过来一趟的。 　　怎么回事。 　　许八雪懊悔的拍了一下脑袋，这事一多，有些事一时半会就想不起来了。 　　她赶紧去了一楼。 　　一去主到段天了，段天在一楼的会客区转来转去，眉头紧锁，脸上就写着心事重重。 　　许八雪一脸歉意的走过去，“对不住，我早上忙起来忘了时间。” 　　“没事没事。”段天在这等待的一个小时里，什么不好的结果都想了，电视台不要他的歌了，电视台没看上他的歌曲，电视台嫌歌贵了…… 　　他越想心里越难受。 　　许八雪：“你的歌曲跟我们节目很契合，我们决定要了。” 　　段天一开始没听明白，过了会，才露出狂喜的神色。 　　许八雪说：“我们上去谈一谈歌曲版权出售的问题，以及歌曲的录制。” 　　现在就是跟段天谈价钱，多少钱把这歌的版权给买下来。 　　然后就是录制歌曲。 　　最好今天就能录好最终版，明天就放到初片的剪辑里，进行再次加工。 　　两人上了四楼。 　　许八雪带着段天去了台长室。 　　她运气好，朱台长在。 　　“台长，这是段天，是《快乐到家》的作词作曲人，您跟他谈一谈买下歌曲版权的事？”许八雪试把这个价钱问题丢给朱台长。 　　朱台长对段天说，“别紧张，过来坐下，我们就当是老朋友聊天。” 　　说完又对许八雪道，“去泡点茶送过来。” 　　“好的，台长。” 　　许八雪出去泡茶了。 　　- 　　价钱谈妥了。 　　下午让段天开始录制。 　　许八雪在录音棚外头盯着，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 　　欢快一点，让人听着会跟节奏动起来的。 　　录了三遍，录音师就说Ok了。 　　成曲录音师放给许八雪听了，许八雪听了五遍，觉得挺好。 　　这段天录歌好快啊。 　　这唱歌技巧是真的厉害。 　　录完歌，段天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我听台长说，你们有一期音乐专题的节目，我可以来旁听吗？” 　　他问许八雪。 　　旁听？ 　　经段天这么一提醒，许八雪才想起来二号厅的观众席，这次第二期录制，似乎可以请一些观众过来。 　　对。 　　许八雪对段天道：“可以，后天早上九点录制，那时候我会到一楼的。” 　　接录制节目的音乐学院的学生跟老师。 　　“谢谢，谢谢。” 　　- 　　段天走后。 　　许八雪又去了台长室，朱台长正在收拾东西，这是准备外出了。 　　“台长，第二期我们这边已经有七个人录制了，投资商那边的事您商量得怎么样了？”许八雪其实想问的是，到时候加塞几个人进来。 　　她不忘提醒，“我们后天就开始录制第二期了。” 　　如果投资商的人不过来，那她会直接开始录制，而不会等投资商的人。 　　朱台长：“下午我还要过去一趟，看明天吧，要是谈不拢，你就先录你的 。” 　　要是谈录了，后天投资商的人过来。 　　“行。” 　　许八雪得了准话，走了。 　　- 　　今天许八雪是准时下班的。 　　她得去买点东西。 　　先去看看煤气灶，五金店跟大一点的小卖店应该有卖的。 　　她找了一家最近的，“老婆，这煤气灶怎么卖？” 　　“要单灶的还是双灶的？”老板问。 　　“单灶什么价？” 　　“这个50，这个70，70的好一些，还有90的，你要看吗？” 　　“这个50的，还能便宜点吗？” 　　许八雪不是一个喜欢讲价的人，但是她也不喜欢被人宰，讲价到40，许八雪买下了这个单灶的煤气灶。 　　老板还给了她一张换气的联系方式。 　　这会许八雪已经付了钱，拿着用包装带系好的单灶盒子。 　　老板说：“煤气灶要配着煤气罐用，煤气罐一般是90块钱一罐，也有60的，那坛子小一些。”最重要的是，“煤气罐押金一百。” 　　煤气罐押金一百，换坛气，小的60。 　　这就是一百六了。 　　再加上这买煤气单灶的钱，40，那就二百了。 　　许八雪把手里的煤气灶举起来，问老板：“这个能退吗？” 　　老板冷酷的说：“不能。” 　　许八雪太难受了。 　　这会也没了去买衣服的心思，想到还要花160块才能自由的用上热水，她这心里就更难受了。 　　这煤气罐的事先放一放。 　　等设计费下来再说。 　　许八雪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进去买了两个热水瓶，一共二十块。 　　她决定这一阵就先去楼底下打热水凑和一下。 第40章 040 　　平城。 　　白杨在来了好几天了。按原计划, 他应该到此时的第二天，就把小姑的遗体认领回去，火化后, 带着回首都。 　　可来了之后才发现, 那意外身故的‘小姑’早就火化了。 　　已经装到坛子里了。 　　这未免太快了。 　　快得让人生疑。 　　于是白杨就留了下来, 他决定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他去了事发现场。 　　然后又去查了小姑那几天买的火车票, 小姑是跟着演奏团一起出来的，买的是团队票, 并不好查。 　　好在白杨是个心细的人, 不怕麻烦, 一个车站一个车站的去查看列车登记簿，终于是发现了一点线索。 　　小姑跟演奏团回来的途中，换乘了列车。 　　这是去南边的火车。 　　途经十站。 　　小姑应该坐回首都的车，去南边做什么？ 　　白杨决定去看一看。 　　十站而已，很快的。 　　“爸, 没有, 没有找到，”白杨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我再看看。” 　　说了一会。 　　那边白父说小姑父要跟白杨说话。 　　小姑父徐医生的声音响起来：“白杨, 你真的认真找了吗？小裴说, 你直接火车站的人，他们会领你过去的。” 　　小裴？ 　　就是发现小姑出事的那个学生。 　　白杨问：“姑父，你说小裴带回了小姑带血的衣服, 她是把小姑的衣服从小姑身上扯下来的吗？” 　　徐医生半天没说话。 　　白杨又问：“她当时就在小姑身边吗，为什么不守在那, 等我们过去，非要回来一趟, 耽误时间？” 　　他的问题很多，“她既然在场，那小姑是怎么出的事，她应该很清楚吧。” 　　徐医生情绪变得低落，“说是思绪过重，不想让我担心，就没告诉我，最近又变得严重了，因为孩子的事，想不开……” 　　白杨：“姑父，你信吗？” 　　信吗？ 　　当然是不信的。 　　益美是那么爱笑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开呢。 　　可小裴翻出了益美的日记，一行行，一句句，都写满了婚姻生活中的不开心。 　　徐医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姑父，我听爸说，小裴最近打算住到你家照顾你？有这事吗。”白杨质问。 　　“没有。”徐医生否认了。 　　“小姑父，我小姑要是回来，知道家里住了不该住的人，会不高兴的。”白杨加重了语气。 　　“以前你小姑在的时候，小裴来家里住过，”徐医生说，“这是你小姑安排的。” 　　他当初反对过。 　　又说了几句。 　　也没什么可聊的，就挂了电话。 　　白杨查看了去南边的火车票，记住站名。 　　下一站，费城。 　　白杨踏上了火车。 　　只要走过，总会留下线索的。 　　- 　　南城。 　　买了煤气灶的第二天，许八雪心情依旧没有好转。 　　不灌气，这煤气灶就是个小废物。 　　许八雪早上去上班，没什么精神，到了电视台食堂，吃了点东西，这心情才好了起来。 　　吃完，准备走时。 　　难得看到周玲了。 　　许八雪赶紧过去，“周玲。” 　　周玲眼底发青，像是连着几夜没睡好。 　　许八雪观察了一下，问她，“你不会这几天都没休息吧。”那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对了，她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周玲，“我们新闻台的记者跟的那个什么□□的新闻，我听着挺危险的，你还是让台里的男同志去吧。” 　　周玲低声说，“路老师（她跟路摄影师学的）没让我去，这几天都是在学校里。”好多中小学发不出工资来，尤其是乡镇学校，甚至拖了半年工资，老师们都快活不下去了，白天除了上课，下班还要去外头做兼职养家。 　　好些老师都不愿意去上课了。 　　老师们也不是不想教孩子，可是不能让家里人喝西北风啊。 　　“学校？” 　　“对，财政拔不出钱，学校都欠薪了。”这个新闻只是在追踪，周玲也没有多说，“你怎么没精神啊？”周玲觉得奇怪，许八雪进了电视台之后，一直干劲十足的 　　今天怏怏的。 　　许八雪不想提自己昨天买煤气单灶的蠢事。 　　她哪知道煤气罐还要押金啊。 　　唉。 　　“今天是不是发工资啊？”周玲突然问。 　　许八雪一想，今天还真是十五号。 　　不过，“今天是周六吧，银行那边周六是不是开办对公业务啊？”如果是这样的，应该发不了工资吧。 　　周玲，“财务的应该会提前取钱吧。” 　　银行不对公又有什么关系呢。 　　财务那边把钱取出来，今天一个一个叫进去发，不是这样吗？ 　　许八雪：“要是发现金，应该能发下来。”要是打款的话，那估计得周一了。 　　发工资。 　　许八雪早就预支了工资，发不发的，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除非，她跟财务室的季会计再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不不不。 　　她现在手里还有钱，没必要预支工资。 　　两人从食堂出来，上了四楼。 　　各自干活去了。 　　又是忙碌的一早上。 　　中午，许八雪在食堂吃完午饭，特意回了趟家，把家里的三个热水瓶提到小卖部旁边的灌热水的地方，花了九毛钱，打了三瓶热水。 　　这边打热水比她们传媒学校那边贵一些。 　　打满三瓶热水，提回家里。 　　下楼返回电视台的时候，碰到了吃完饭正要出门的苏姐，“小许，我家的煤火旺着呢，我要不要夹一个回去？” 　　“苏姐，谢谢您的好意，不用了。”许八雪不打算管那老熄火的炉子了，“就算换了晚上回去估计也熄了，等我这一阵忙完，再好好弄弄炉子。” 　　“你可真忙啊。”苏姐笑，之后跟许八雪唠了一会嗑。 　　最近天气热起来了，这蚊子都多起来了，尤其是是他们住一楼的，潮湿不说，这蚊虫也多，住得难受啊。 　　许八雪听完后，问：“苏姐，你有没有想过买个商品房啊？” 　　苏姐还真想过，可是买房是大事，家里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伤筋动骨的。 　　她跟许八雪说了自己的担忧，还说呢，“家里四口人呢，两个孩子上学，都要花钱，亏得你姐夫工作稳定。” 　　更别说，虽然最近她们小学工资能按时发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问题呢？ 　　他们小学同事私下在传，说是白老师来了之后，小学的财政状况好起来了。 　　还有学生家长要给学校的图书馆捐书呢。 　　好几千本呢。 　　许八雪是看苏姐说一楼住得不舒服才随口一提商口房的事，既然苏姐没那么意思，她就没再往房子那边说。 　　- 　　下午回到电视台。 　　许八雪又跟打了鸡血似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第一期节目的音乐加进去了。 　　片尾曲就不用了，到时候抽取片头曲人一些调子，然后把参加录制的工作人员名字都写上去，以滚动的方向出现。 　　下午五点。 　　许八雪没走，继续加班。 　　视频离成片只差一步了，最后一点点收尾工作，她准备今天晚上完全再走。剪辑师录音师们都在陪她加班呢。 　　明天音乐学院的人要过来，开始录制第二期。 　　最好的方案就是今天把第一期的最终成片剪出来，明天交给台里审核，争取在五天之内全部审核完。 　　这样，下周五晚上就可以播出了。 　　许八雪把这播出时间安排得很好。 　　但是具体能不能播，还是得看实际情况 。 　　这一加班就加到了晚上十点。 　　终于完成了！ 　　一个半小时的节目，片头三十秒，之后是她出场，报幕以及介绍第一的嘉宾。片尾把录制嘉宾的名字全部写上去了。 　　包括制作单位，写词写曲的段天。 　　第一期没有什么投资商，也没有冠名费，也不用增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挺好的。 　　许八雪对剪出来的成片是满意的。 　　剪辑师都快剪吐了，可是成片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看了两遍，一边看一边乐呵。这都十点了，许八雪发现剪辑师又把节目打开了。 　　许八雪拍了拍剪辑师的肩：“杜老师，该休息了。”都看了一天了，眼睛不疼吗？ 　　“我就在电视台睡。”杜剪辑师说。 　　找个地方打个地铺就行了。 　　现在七月，又不冷。 　　“母带我得拿走。”许八雪说。 　　就算杜剪辑师在电视台睡，这母带许八雪也不能交给他。 　　杜剪辑师很失望，但也明白，这母带只能由许八雪保管。 　　许八雪把母带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放到抽屉里，锁好。 　　再锁上办公室的门。 　　明天她得早点过来。 　　把母带交给朱台长。 　　许八雪决定明天跟朱台长商量一下，再弄一个房间出来，专门放这些母带的地方。 　　这天晚上。 　　许八雪依旧很晚，十一点半才睡。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硬熬到六点半，实在是睡不着了，起来洗漱之后，就直奔电视台。 　　电视台的小门开了，只有三楼的食堂在忙碌着。 　　许八雪去了四楼，自己的办公室。 　　确定了母带还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东西太重要了。 　　锁上，去三楼食堂。 　　看有什么吃什么。 　　她吃完回到四楼，坐在办公室里。 　　等着朱台长来上班。 　　可是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许八雪一会就看时间，过了一会，觉得过了十分钟了，再一会，结果就过了二分钟。 　　现在才七点二十。 　　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不能这样干等。 　　许八雪拿出了纸跟笔，开始想第二期节目的录制流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 　　做事的时候时间才过得快。 　　“门怎么反锁了？” 　　门外传来吴湛的声音。 　　许八雪都忘了这回事，她站起来去开门。 　　吴湛左眼有一圈，青青紫紫的。。 　　许八雪看了半天，“你是不是被人打了？”像是挨了揍的，而且那痕迹很明显。 　　“还能看出来？”吴湛捂着下眼睛，走到窗户边，放下手，脸对着玻璃看了又看，“我早上还用鸡蛋热敷了。”热敷完之后就把鸡蛋给吃了。 　　“谁打的？”许八雪，“你不像是跟人交恶的啊。” 　　吴湛的交际能力是他们一班同学中最强的。 　　吴湛唉声叹气，“上回查假药的事你还记得吗？” 　　“听你说过。” 　　吴湛直摇头，“那群卖假药的，换了个药名，又卷土重来了。我看到了，当时那座位上几十个老人呢，钱都掏出来了，我上前去阻止……” 　　结果，就被那假药贩子给打了。 　　“没报警吗？” 　　“报警了，抓了。”可吴湛又说，“就是接受教育，过几天就又放出来了。”这次连钱都没骗到，只怕二十四小时都关不住。 　　真是难办。 　　“你的节目怎么样了？”吴湛问许八雪，“听他们说你最近都在加班。” 　　许八雪说，“是在加班，好在第一期的成片已经出来了，”她脸上有了笑意，“就等朱台长上班了。” 第41章 041 　　八点半。 　　朱台长终于出现在电视台了。 　　“台长, 这是第一期节目，一共一个半小时。”许八雪将母带交给朱台长，并问道：“审核能在周五之前结束吗？” 　　要是来得及的话, 她想在21号的周五播出。 　　朱台长道：“我先看看成片再说。”要是节目效果后, 审核这边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如果他看了觉得有需要重新录制修改的地方, 那21号恐怕是播不了了。 　　许八雪还有一个问题：“第二期节目今天就要开始录制了, 台长，您那边不用再加什么人进来吧。” 　　投资商的问题。 　　朱台长这会还没拿定主意：“洪老板他们说想先投一期, 看看效果, 你觉得呢？” 　　如果是这期的话…… 　　许八雪是不愿意的, 她想了想，“第二期的脚本流程都定型了，再加人进来可能会打乱录制的节奏。台长，要不这样，第三期节目让他们试一试, 到时候再加艾菲加起来……”艾菲, 也是第一期的时候，台长加塞进来的人。 　　朱台长盯着许八雪：“一期二期都是高质量, 第三期要是质量下滑, 那观众会失望的。”朱台长最怕就是这个, 投资商的人加进来之后，没有节目效果，观众不乐意看。 　　第三期。 　　要是投资商的人, 或者是普通一点的人的话，怎么提升节目效果呢？ 　　许八雪苦苦思考起来。 　　想到后世的综艺节目, 许八雪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撕名牌？” 　　就是奔兄里面的撕名牌, 把自己的名字制作成魔术贴，贴在后背，然后分组或者进行个人赛游戏，名牌保留到最后的人胜利。 　　这种游戏中，长相其实也占不到什么优势，最重要的就是脑子灵活，手脚利落，以及跑得快。 　　那，第三期就安排这个？ 　　朱台长没明白许八雪这种撕名牌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专业人做专业事，他虽然不理解，但是也不反对。 　　许八雪一看朱台长的态度，就知道朱台长小看这个游戏了。 　　等以后录了第三期，播出来。 　　收视率会好好告诉朱台长，什么叫‘撕名牌’。 　　“台长，第二期节目那人选我就自己定了。”许八雪说。 　　“你定吧。” 　　- 　　九点。 　　电视台一楼。 　　许八雪带着音乐学院的师生七人上了楼，与他们一起上去的，还有段天。 　　七个人，如果猜歌游戏分成两组的话，那就多出一个人来。 　　许八雪是不算打参加这个游戏的，她就是当一个纯主持人，现在让她猜歌，一是猜不出来，二是容易想到后世的歌名。 　　不用说，这游戏她肯定垫底。 　　再找一个人。 　　许八雪看到了段天。 　　这不是现成的歌手吗，跟这一期的音乐主题契合度非常好。 　　而且还可以让段天来一首本节目主题曲呢。 　　许八雪走过去：“段哥，你有没有兴趣跟他们一起上节目？” 　　段天在音乐学院的学生拿着话筒上台的时候，眼睛就没移开过，此刻听到许八雪问他想不想上台。 　　想！ 　　当然想！ 　　“有！”段天望着许八雪，“您是说，让我参加这期节目的录制吗？” 　　“对，”许八雪打量了一下段天的穿着打扮，“我觉得你可以在上台之前，整理一下，比如，换套干净得体的衣服。” 　　还有这油头，最好洗一洗。 　　她不强求嘉宾剪头发，但是为了上台，起码得干净吧。 　　“好的。”段天一口答应，“我这就去换衣服。”说着往就冲了出去。 　　许八雪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人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段天又冲回来了，“许导，什么时候开始录制？”他怕回去换衣服，就赶不上录制了。 　　许八雪道：“顺利的话，正式录制应该是下午了。” 　　现在都在化妆做造型呢。 　　都十点了。 　　衣服这边这次就不统一了，因为有唱歌环节，上台的衣服还要根据每个人的歌进行调整。 　　赵老师跟原老师都自己带了上台演出的衣服。 　　舞台妆。 　　赵老师的裙子白色的，上面有珠光亮片，很闪。 　　赵老师是懂舞台的。 　　原老师带的是一套西装，看着像是定制的，西装挂在那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等上了身，才知道这领子那是缎面的，灯光一打，特别有质感。 　　至于学生们的服装，让两位老师跟电视台的造型师商量。 　　许八雪这会正在对舞台进行最后的调整，“这边加一段五线谱跟音符，这边的墙上，要黑色的，由大到小，不要太规整……” 　　音乐舞台，那就添加一些音乐元素。 　　中午，许八雪带着嘉宾们去了食堂。 　　吃完饭，又回到四楼的二号厅，开始忙碌起来。 　　都快二点了，段天怎么还没来？ 　　许八雪去了一楼，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是被拦在外头了，还是单纯的迟到了？ 　　一到一楼。 　　许八雪就听到段天的声音了。 　　“我是真来录节目的，您请我进去吧，我都快迟到了。”段天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许八雪立刻走了过去，可真到了那边，她又迟疑了。 　　这是段天吗？ 　　一头短发，下面穿着蓝色破洞牛仔裤，脖子上挂着黑色的金属链条，之前背的大吉他……好像是放在二号厅了。 　　“段天？”许八雪试着喊了一声。 　　段天立刻扭过头，跟看到救星似的看着许八雪：“许导，我早就来了，他不让我进。”他还说过来吃顿午饭的。 　　现在饭也没混上。 　　“真是你啊。” 　　许八雪领着段天进去了。 　　段天说中午还没吃，许八雪带着他去三楼食堂，食堂这会开始收拾了，没什么吃的，段天随便糊弄了一下，把肚子填了个半饱。 　　“你怎么头发剪短了？” 　　“短头发方便。”段天一改之前的颓废状态，整个人精神奕奕，“我都要上电视了，以后活动肯定是短头发方便。” 　　他的歌卖了出去，现在又能上电视了。 　　段天有一个预感，他还会再上大型舞台表演节目的。 　　既然这样，当然要以更好的形像出现。 　　段天还指着自己的破洞牛裤仔：“这是我跟朋友借的，他们说港台那边特别流行穿这个。” 　　是吧。 　　后世这种破洞牛仔裤都还在呢，只不过破洞的位置不一样。 　　许八雪跟段天一起回了二号厅。 　　下午二点半。 　　第二期节目开始录制。 　　第一天录制的时候，观众席上坐了二人，都是电视台里喜欢听歌的同事，他们听说经济台的二号厅有个唱歌环节，歌特别好听，就过来了。 　　第二天录制的时候，就有人来找许八雪了。 　　“许导，你们二号厅的观众席还有位置吗？” 　　观众席。 　　许八雪之前就想利用起来，录制第二期就有这个打算，可是第一期的终审片子跟第二期的录制之间时间太紧了，都来不及找观众。 　　她也没有这个时间处理啊。 　　“还有位置。”许八雪问，“是有谁想过来看节目吗？” 　　“其他台的事听说你这边的嘉宾唱歌特别好听，想过来听一听，”这人说，“我们保证不打扰你们的录制，行吗？” 　　“没有问题。”许八雪想了想，“嘉宾唱歌的时候，我们的镜头会扫到观众席，你们介意吗？”拍一些观众的表情。 　　像某歌手节目，观众听得忘我，震惊，泪流满面之类。 　　当然了，许八雪不会弄得那么夸张的。 　　对了。 　　除了观众表情之外，还要拍一些掌声跟笑声。 　　许八雪把这个先记下。 　　第二期暂时用不上笑声，第三期应该也用不上。 　　先写在备忘录上。 　　- 　　《超级星期五》第二期的节目正在紧张的录制中。 　　许八雪也如愿以偿的拍下了观众席的观众们欣赏音乐忘我，被歌手声音震撼的表情。 　　她绝对没有弄虚作假，瞎剪，这都是原老师他们唱歌时，底下观众的正常反应。 　　真的唱得好。 　　全开麦是基础操作。 　　甚至还有清唱的。 　　让许八雪印像比较深刻的除了原老师，还有尚叶，就是那天在吕主任办公室见到的短头发的女生。 　　尚叶唱的是那首《偏偏喜欢你》。 　　技巧加感情，全都点满，真是王炸。 　　许八雪都能听出来，尚叶应该是喜欢上了某个人，这首歌就像是跟那个人告白一样。 　　段天这次没有唱《超级星期五》的主题曲，他唱的是自己新创作的一首新歌，《来日方长》。 　　一首比较偏摇滚的歌。 　　听着还可以。 　　- 　　食堂。 　　张诺纯这几天没录新闻时，也会去二号厅的观众席听歌。 　　这天，四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 　　吴湛看许八雪慢理斯条的吃着饭，挺惊讶的，“你节目录完了？”怎么吃饭这么慢。 　　这几天许八雪都是打最方便的饭菜，匆匆吃完，上四楼赶工录制。 　　“录完了。”许八雪长吁一口气，“现在进入后期了。”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了。 　　这是她跟朱台长争取来的休假。 　　吴湛眼睛上的淤青终于消了。 　　张诺纯问许八雪，“周五就要播了，你紧张吗？” 　　《午间新闻》播出的时候，张诺纯就特别紧张，虽然当时她没说，但那几天晚上她都没有睡好。 　　“还好。” 　　“她哪紧张啊，她都休假了。”吴湛笑，又问许八雪，“这播出前一天，你真休假？”不所出什么意外啊。 　　许八雪道：“周五晚上播，白天我上班呢。”周四休假。 　　她连着工作加班太久了，得休息了。 　　“周玲，你气色怎么又变差了？” 　　“可能是没睡好。”周玲揉了揉脸。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了，她现在手里有钱了，她问许八雪：“你们那一片还有房子出租吗？” 　　周玲想搬出来了。 　　她每次工作完回到姑姑家，厨房里吃完没洗的碗，还有没扫的地，都留给她。 　　姑姑家里人好像习惯了这样。 　　她有时候加班太晚了，回去不想动，那些人还背后还说她懒。 　　白吃白住。 　　周玲是真不想这样下去了。 　　“我回去帮你问问。”许八雪说。 　　她那是有一个空房间，但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住了，不太想再加个人进来跟她合租。 　　她帮周玲问问吧。 　　- 　　这是第四站。 　　南城。 　　白杨下了火车。 　　随后，他去了火车站的服务台，拿出小姑姑的照片，询问，“你前一阵时间有见过她吗？”他递出了照片。 　　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看着照片，想了半天。 　　他想起来了！ 　　“有，有见过。” 　　“在哪？” 　　“卧轨的！值班民警送她去医院了！” 第42章 042 　　五点。 　　许八雪下班回家, 今天回来得早，到楼底下时，天亮得很, 不像以前, 不是加班到大晚上就是有事出门弄到大晚上才回来。 　　回到家里, 许八雪看了一眼糟心的单灶煤气灶, 又看了一眼熄火几天的炉子，果断的拿了两个热水瓶出门。 　　她去外头打热水了。 　　灌满了两瓶。 　　打完热水回来, 从一楼上楼的时候, 听到苏姐家乒乒乓乓的声音。 　　门半开着, 许八雪站在楼道透过门缝往看了一眼，声音像是从厨房传出来的。她也没仔细瞧，很快就提着热水瓶就上了楼。 　　晚上。 　　苏姐找上来了，还夹了一个烧得特别旺的蜂窝煤上来。 　　这蜂窝煤都送上来了，许八雪也没有推辞, 夹进了炉子里, 这个是放在中间那层的，最底下搁了一下烧过的, 上面放着一个全黑没烧的。 　　炉子盖关小一点, 让火慢慢烧上来。 　　“苏姐, 太谢谢你了，”许八雪这几天加班，压根就没在家里吃, 屋里也没什么招待客人的东西。 　　明天休假，她准备出门买点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 以后也好招待客人。 　　不然像今天一样，什么都没有。 　　“八雪, 别跟姐客气，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你件事。”苏姐拉着许八雪坐下，“上回你说那买房的事，是不是有什么门路啊？” 　　“您改主意了？”许八雪问。 　　之前苏姐虽然提过，但那会许八雪听着，苏姐其实没那意思。 　　“你不知道，我下班回来，就今天，一进厨房，哎哟，那厨房柜子门也没严实，招了蟑螂了，一打开柜子，一堆的蟑螂跑出来……”苏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她都不敢回忆那个场面。 　　晚上恶心的连饭都不想吃。 　　原来是这样。 　　许八雪听完，就跟苏姐说了南山小区的房子，这边小区的房子性价比很高，最重要的是十月份就交房。 　　许八雪其实在找房子的时候，去其他的小区看过，别的小区好多都是一二年才交房，最快的一个也是到明年了。 　　而且，都没有这个零首付吸引人。 　　“苏姐家里有四口人，我建议你选个三室的，两个孩子一人一间。”苏八雪写下了售楼部的地址，“你周末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找这个何经理，”许八雪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弟弟许九同也在那边，您要是不清楚，也可以一起问问他。” 　　苏姐一听许八雪弟弟在那边上班，就像是吃了定心丸。 　　好，好啊。 　　她这是找对人了。 　　“不用周末，明天就能去，”苏姐说，“小学放假了，我们九月才去上班。”期末考也完了，暑假作业也发下去了，三好学生的奖状也让优秀学生带回去了。 　　苏姐接下来轻轻松松休息一个多月了。 　　苏姐一开心，还说了学校的事，“学校组织老师去张家界旅游呢，正在统计人数，这次要是学校出钱，那我就去了。”可这次是自掏腰包，苏姐有些犹豫。 　　不舍得那花钱。 　　这要是买房，那就更不舍得了。 　　苏姐决定不去了，这个暑假就专心找房子。 　　争取开学之前，把这事定下来。 　　“白老师去旅游？”这孕妇去旅游，这合适吗。 　　许八雪这会都还想能起来白老师当初送到医院时，满身是血的样子。 　　医生都说，孩子能保住那是命大。 　　“是啊。”苏姐说，“学校这边说是要租旅游大巴。”剩下的住宿费跟门票，就是老师们自己掏钱了。 　　报名的老师挺多的。 　　苏姐这是想买房舍不得花钱，要不然，她也带上孩子们去。 　　- 　　苏姐走后，许八雪就去了对门白老师家。 　　白老师趴在桌子上，写这次旅游要带的东西，现在天热了，要买个帽子。出去玩，这鞋子得好走，再买一双鞋。 　　去之前去医院再做个全身检查，看看胎儿怎么样。 　　白老师写得很详细。 　　许八雪来了，白老师挺高兴的，放下笔，拿了茶叶出来，给许八雪泡了杯茶，“这是今年的春茶，同事送的。”白老师在学校的人缘特别好。 　　泡完茶，白老师又去厨房端了绿茶糕出来，“这是早上买的，还剩一些，你尝尝，味道特别正宗。” 　　还问许八雪：“八雪，我们这次出门玩可以带家属，你要不要一起去？” 　　学校包车去，很方便的。 　　许八雪还真有那么一点心动。 　　可她没空。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晚上八点，《超级星期五》就要播出了，她走不开。 　　更别说第二期录制完了，现在正在后期制作中。 　　最后的成品她还要把关的。 　　一桩桩，一件事，都是事。 　　明天许八雪还想再去趟房产局，催一催房产证。要是有空，上次借吴湛拍的照片的底片，也想拿到照相馆洗一洗。 　　“我这边工作太忙了。”许八雪婉拒。 　　白老师听许八雪这说，也没再劝。不过，她很好奇一件事，“你们单位挺忙的啊，工资很高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忙。 　　这句话扎心了。 　　许八雪叹气：“不高。” 　　仔细想想，还是老师舒服，一年还有四个月的寒暑假呢。 　　不过上次周玲好像说，有的学校存在欠薪问题。 　　许八雪就这事问了一下白老师，白老师没听说过这事，“我们学校没有发生过欠薪的事。”她虽然教的是声乐，但是听班主任说，她教的这个班，期末考可是第一呢。 　　班级平均分在全市都是名列前茅的。 　　这次六年级考试成绩，相当亮眼。。 　　校长乐坏了，要不然也不会花大力气组织这次旅游。 　　学校学生的成绩好，九月开学的时候，报名的新生就会增加，学生一多，好苗子就多，这是良性循环。 　　白老师确定，她们小学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许八雪又问了一下白老师腹中孩子的情况，“医生说孩子能长途旅游吗？” 　　白老师摸着肚子，眼神温柔，“前几天检查过了，孩子很好，明天我还要去趟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全部检查一遍，要是有问题，她肯定就不会去了。 　　那就好。 　　许八雪没有再问，她聊了一会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剪下来的两个吊牌，像是商场衣服的吊牌。 　　吊牌上的价钱是三位数，其实就是一百多。 　　两件就二百多了。 　　顶得上许八雪二个月的实习工资了。 　　许八雪又看到了桌上的两罐奶粉，还有刚才端出来的绿豆糕，这次没忍住问了，“白老师，你们小学工资是不是很高啊？” 　　再一看，许八雪又发现，这桌布也是新换的，上次看到时是蓝色的，这次换成浅绿色了。 　　“不多，就六百块。”白老师说，“教课一小时三十块，教两小时，就是六十块了。”两个学生一起教，那就是一百二十块。 　　一周教个三天，都有三百六十块了。 　　一个小学老师，一个月六百块，是她在三倍。 　　应该说，是她转正工资的三倍。 　　受了点刺激的许八雪默默的回了家。 　　睡觉之前，许八雪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赚钱的事，钱说好赚也好赚。 　　可是她不愿意放弃现在的工作。这节目眼看就要播出了，后续录制也在进行了。 　　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 　　次日，周四。 　　许八雪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她七点就醒了，愣是赖到九点半才起来，主要是饿了。 　　换了蜂窝煤。 　　出门前，把床单被套拆了下来，铺上干净的，换下的脏的泡到桶里，加了洗衣粉，先泡一会 　　，等回来再洗。 　　等她出门，已经十点了。 　　她骑着自行车，先去了找了一个面馆，叫了一碗素面，吃完面，就骑着自行车赶去房产局了。 　　来这边办事的人是真的不多。 　　很快就轮到许八雪了。 　　“同志，我这个房产证下来了吗？”许八雪坐到办事椅上，把回执单递了过去。 　　“我帮你查一下。”只见办事的工作人员拿出一打房产证，开始一个一个翻，翻到中间的时候，他停住了。 　　只见他把那张房产证抽了出来。 　　许八雪眼睛一亮。 　　这是办下来了。 　　“你对一下，看这名字跟房子面积是不是对的。”工作人员把房产证递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按耐着心中的激动，接过自己的房产证，开始查看起来。 　　名字对的。 　　小区地址是对的，房子的面积也是对的。 　　没有问题。 　　交完税，还了回执单，拿着热乎乎的房产证，许八雪走出了房产局。 　　以后她就是有房一族了！ 　　以后她就不用再搬家租房了，她有了自己的小窝。 　　南山小区六单元，301。 　　许八雪看着房产证上的房号，笑容越来越大，她的心情好极了。 　　看了八遍之后，许八雪终于舍得把房产证放进来了。带着二傻子的笑容，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奔向了南山小区的售楼处。 　　路过，看到了一家照相馆，许八雪停下自行车，二话没说就进去了。 　　今天心情好，舍得花钱。 　　放八雪不光把底片拿来洗了，还让照相馆的老板给她拍了一张单人照。 　　“你笑得真好。”照相馆的老板夸她，又问，“我们这还有□□的背景的，要不要再来一张？” 　　“不用，一张就够了。”掏钱的时候，许八雪的理智终于回笼了。 　　底片加照相的钱，一共八块。 　　现在照一张相是五块钱。 　　许八雪心里嘀咕，不该照这张相的。 　　又一想。 　　现在房产证下来了，存折里的五百块可以取出来了，倒时候添上一百，还给张诺纯，这样她就不欠外债了。 　　许八雪又精神了。 　　拿着照相馆老板给的两张单据，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去往南山小区的售楼部去了。 　　- 　　自行车厂。 　　山地车三天前就全部测试完了，合格。 　　现在已经开始投入生产了，生产，组装，累计下来，现在已经有二百多台山地自行车了。 　　新的山地自行车跟原来的平价自行车，外观上就很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自行车，配色也好看。 　　黄主任这会跟许建来又开始折腾许八雪之前说的折叠山地自行车。 　　这个难度大，现在只是开始。 　　黄主任跟许建来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天，已经从原来的上下级关系，变成了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 　　“老许，你闺女最近都没回家？”黄主任问许建来。 　　“她单位忙，一直加班。” 　　“要不你明天休息一天，去看看闺女，”黄主任说，“顺便问一问这山地车的销售问题，你看啊，咱们车都做出来了，每天都在出货，这货以后越来越多……” 　　黄主任就指着许建来把许八雪请来，好好商量商量这高端车怎么卖。 　　许建来答应了。 　　等他回去问问他媳妇，闺女在哪个电视台上班。 　　他还没去过去。 　　- 　　南山小区售楼部。 　　许八雪中午请许九同跟何经理吃了一顿好的，今天拿了房产证，高兴，请个客算什么！ 　　就是想花钱！ 　　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要不是想到下午还要骑自行车回趟家，许八雪都想喝点啤酒了。 　　“何经理，你家里有电视机吗？” 　　“有啊。” 　　“明天八点，经济台，有个综艺节目，叫《超级星期五》，是我们电视台制作的，我是负责这个节目的。”许八雪道，“你回家要是有空的话，可以看一看，帮我提高一下收视率 。” 　　“没问题。”何经理跟许八雪确认，“经济台是吧。” 　　“对，明天晚上，也就是周五，八点开播。”许八雪说，“每周五八点。” 　　许九同听得蠢蠢欲动。 　　他可是《超级星期五》第一期的嘉宾！ 　　他要看！ 　　“姐，这节目明天播，林昊他们知道吗？”许九同急问。 　　“等会我就去电话亭那边，给他们一个一个打电话。”许八雪早就想好了。上门通知来不及，她没时间。 　　“姐 ，咱们怎么看啊？”许九同急得走来走去，他家里没有电视。 　　八点开始，他八点才下班呢。 　　许八雪说，“我们电视台有电视，你可以过来。”不过，“你得提前来，八点钟我们肯定是守在电视台前面。” 　　那会许八雪是不可能下来接他的。 　　许九同立刻扭头看向何经理，“经理，明天要播的就是我之前参加的那个节目！”那巴巴的小眼神，何经理压根就说出不拒绝的话。 　　“你明天七点走。”何经理让他提前下班。 　　“谢谢经理。”许九同欢快的跳了起来。 　　明天提前走，今天抓紧干活，他奔向了办公室。 　　何经理看着许九同忙碌的背影，露出笑意，他对许八雪说：“这两天，九同卖出去了一套房。” 　　是贷款的房，许九同这两天在准备贷款的资料。 　　许八雪问，“是熟人到他那买的，还是普通的顾客？” 　　“普通的顾客。”何经理笑着回答，“他现在跑银行熟得很。” 　　许九同出息了。 　　现在在他们售楼部嘴皮子练得很麻溜了。 　　“还是何经理教得好。” 　　两人互名吹了一通。 　　之后何经理跟许八雪说起了样板间施工的事，施工的过程中电工那边有个疑问：“样板间上面插座很多啊，那么多插座，是不是可以减掉几个？” 　　插座哪会嫌多呢。 　　“何经理，现在好多人家安了空调吧，客厅里也有电视机，像卧室，安个台灯，都要插座的。”又说，“你看国外的电影里头，厨房里除了电饭堡，还有微波炉，抽油烟机那些东西……”许八雪慢慢跟他说，“虽然这些东西咱们国家还没有，但是你想想，你的房子是七十年产权的，以后咱们国家进步，肯定会慢慢有的，到时候想加插座，那得把房子的电线再重新走一遍……” 　　等等。 　　要是重新修，好像是要重新走线。 　　许八雪停顿了一下，然后改口了，“也可以减一些，主要看大家的需求，如果是样板间的话 。何经理，国外那些厨房用具，冰箱空调，到时候样板间配置吗？” 　　要是配置的话，插座不用减。 　　要是不安装的话，那可以减。 　　“那么多东西，挺贵的吧。”何经理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现在这电器，是不便宜。” 　　何经理得想想。 　　眼看许八雪忙完要走，何经理把一半的设计费给了许八雪，一共四百块钱。 　　“谢谢何经理，”许八雪看到何经理的神情，又笑着改口，“谢谢绪哥。” 　　四百块到手。 　　她的经济状况终于好直来了！ 　　接下来，就是看《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了，只要收视率好，不愁朱台长不给奖金。 　　- 　　离开售楼部之后，许八雪去找了个电话亭，她把之前林昊几人留的联系电话的本子拿出来，一一拔了过去。 　　先给林昊拔的，很快就通了。 　　是个女人接的。 　　“你好，是林昊家吗，我找林昊。” 　　“你是哪位？” 　　“我是电视台的，姓许，你跟他说一声，他会知道的。” 　　“他今天不在家，出门了。” 　　那就没办法了。 　　许八雪挂断了电话。 　　- 　　电话那端。 　　林昊拿着球从二楼下来，看到后妈在客厅里，手上还拿着电话，她看到林昊下来，就把电话挂了。 　　林昊看了她一眼。 　　后妈笑着说，“你妹妹的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林昊没什么表情的拿着球出门了。 　　后妈说的妹妹，是她带来的继妹。 　　等林昊出门走远了，后妈才收起笑容，平静的上了楼。 　　- 　　许八雪的第二个电话是给柴光的。 　　打通了。 　　柴光自己接的。 　　“明天晚上八点，咱们节目播出。”许八雪想到柴光跟林昊关系挺好的，而且柴光家有电话，就说道，“这事你跟林昊说一下，我这边打他家电话，他家里人说他不在。” 　　许八雪打的这个电话是付费的，再说了，她还有事，不可能在这等着只为了通知林昊。 　　“好，我会告诉他的。”电话那端的柴光答应了。 　　- 　　之后是给艾菲打。 　　艾菲知道明天节目要播，特别开心，还提前透露了一个小秘密，“我暑假可以去你们电视台实习了！” 　　很快她们就会见面了。 　　艾菲不忘提醒许八雪，“你答应教我化妆的。” 　　“嗯。” 　　- 　　之后几人许八雪都一一打了电话。 　　最后就剩顾书乔了。 　　顾书乔家没有电话。 　　没关系，等会许八雪就会去自行车厂，她要宣传一下，她负责的电视节目要开播了，跟厂里的叔叔阿姨说一声，这样还能提高一波收视率。 　　* 　　自行车厂。 　　“明天晚上八点，节目就会播了，对，我弟弟九同，还有咱们厂里的顾师傅的儿子顾书乔都在里面。” 　　“八雪，你呢？你没出镜？”看热闹的叔叔阿姨们问。 　　“你们明天看节目就知道了。”许八雪保个密。 　　许八雪来时，称了二十斤瓜子，搬了桌子过来，把瓜子放到树荫下，说请大家吃瓜子。没一会，车厂的人就围过来了。 　　尤其是跟她妈差不多年纪的阿姨们，来得最快。 　　之后许八雪就趁着人多，说自己的节目要播出的事。 　　宣传完了之后，许八雪就去了十栋那边，找顾书乔去了。 　　顾书乔跟他父亲出车去了。 　　只要蒋阿姨在家。 　　许八雪就跟蒋阿姨说了：“阿姨，书乔在我们台录了一个节目，明天晚上八点播，你要是有空可以看一看。” 　　蒋阿姨听到自己儿子上电视，先是一喜，而后又难受起来，“我家没电视。”这可怎么办，去哪看啊？ 　　没有电视啊。 　　确实。 　　厂里这边没买电视的也挺多的，有电视的人家也挤不下这么多人。 　　许八雪说：“我来想想办法。” 　　想办法弄个电视过来，弄个长插座，把电视放到空旷的地方，这样大家就可以搬着小板凳过来看了。 　　找谁呢。 　　许八雪一下子想到了黄主任。 　　- 　　“黄主任。” 　　黄主任看到许八雪，格外惊喜，“刚才还说去找你呢！”许八雪可算是来了，大救星啊！ 　　黄主任迫不及待的就问起了山地车的销售问题。 　　好东西是做出来了，怎么卖呢？ 　　摆到他们飞鸽自行车的专卖店里头，已经放上去了，还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这车型是好看，一摆上去就有人问，可就是嫌太贵了。 　　问的多，买的少，也销售出去几辆，可这简直是杯水车薪。 　　许八雪来之前就猜到黄主任会问这个问题了。 　　她还真有办法：“黄主任，您呢，可以车一个山地自行车的比赛，这比赛的车咱们提供，然后呢，在这一等奖上做做文章，弄个奖金什么的。到时候打打广告，参赛的选手，获得前十的，都可以免费得到一辆山地自行车。” 　　黄主任仔细听着。 　　许八雪继续说道：“这个比赛的场面很重要，要让比赛变得有看头，还不能让参赛的人员有生产危险，所以，在设赛比赛的时候您要好好布置一下。接下来是参赛的人员问题，你可以全国获围的征集喜欢山地的选手，第一名除了奖金之外呢，还可以让他们代言山地自行车，到时候给一笔丰厚的代言费……” 　　一个字，钱。 　　钱到位，来的人肯定多。 　　黄主任听到丰厚的奖金跟代言费，吸呼都变得沉重起来。 　　钱。 　　唉。 　　钱真是个大问题。 　　他真诚的问，“有便宜一点的宣传方法吗？” 　　许八雪想了想，“杂志上打广告？电视台打广告？”发传单？ 　　这些效果肯定是有，但是现在都九十年代了，做广告的都多了，还是比赛更吸引眼锐球一些。 　　黄主任愁眉苦脸。 　　许八雪道：“我可以帮你问问我们台长，到时候看能不能派个记者跟摄像过来录制赛程，到时候放到电视上播。” 　　黄主任一扫之前的愁状，精神抖擞，“能上电视？” 　　“我回去跟我们台长谈一谈，”许八雪说，“能不能成现在还不能保证。”她还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播什么节目，最终的权力在台长手里。 　　“八雪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年轻人，你家就你最出息！”黄主任眉开眼笑的拍着许八雪的肩，“许建来命好啊，生了你这么个聪明的闺女。” 　　这脑瓜子里的主意是一个接着一个。 　　许八雪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黄主任，这山地自行车最好跟原来的自行车区分开，我觉得您还是起个‘新名字’比较好。要不换名字，那就改成，飞鸽自行车的某某系列。比如说，这山地就是飞鸽自行车的‘王牌’系列，再一个新品出来，可以叫做‘闪耀’系列这种。” 　　她只是打个比方。 　　“好，好，这主意好。”黄主任赶紧回去拿纸笔记下来。 　　这许八雪一来，这以后该怎么做，黄主任一下子就明白了。 　　许八雪看黄主任记完了，趁着黄主任心情不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主任，我这次过来，是有个事想麻烦您。”她道，“是这样的，我在电视台负责的节目明天就要播了，咱们厂里好多叔叔阿姨家都没有电视，您家不买了大彩电吗，能不能把彩电搬出来，让大家一起跟着看看？” 　　黄主任一口答应。 　　还问许八雪，“明天你过来一起看？” 　　这个恐怕不行。 　　“明天我得在电视台守着，估计是来不了了，黄叔，这边电视的问题那可就交给您了。”许八雪笑，“这样也算是帮我增加收视率了。” 　　其实吧，再多人看，一台电视机就只能算小小的收视率中的一份，抵不了多大用的。 　　“好，没问题。”黄主任拍着胸口，“交给我。” 　　许八雪在家里吃了晚饭。 　　杨凤玉又是做了鱼汤，又是炒了肉，丰盛得很。 　　她知道许八雪这些天工作辛苦了，这是特意给许八雪加餐的。 　　许八雪发现，她这次回来，她妈对她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嘘寒问暖的。 　　“妈，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许八雪问。 　　杨凤玉叹气，“还在找。”这大学生都不分配工作了，现在是出来自己找工作，她这工作没得不巧，赶上大学生找工作了，这怎么争得过。 　　虽然她有几十年的经验，但别人更乐意招听上去学历高的大学生。 　　“要不，回车厂去？”许八雪问。 　　山地自行车只要按她说的去做，一定会起来的。 　　杨凤玉拉不下那脸。 　　既然这样，许八雪也就没再提。 　　吃完饭，许八雪就准备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出租房那边离电视台近，上班下班容易。 　　至于姥姥跟舅舅家的事，许八雪问都没问。 　　这人啊，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晚上真不在这睡？”杨凤玉挽留，“都好些天没看到你了。” 　　“明天我节目就要播了，一大早就要过去。”许八雪说，“这边不方便。” 　　留下来，又跟许九同挤一个屋子？ 　　许八雪才不呢。 　　杨凤玉送许八雪下楼。 　　在楼下碰到了麻阿姨，许八雪笑着打招呼，还问呢，“麻阿姨，上次您说买房，买了吗？” 　　麻阿姨看到杨凤玉脸色冷淡，看到许八雪才露了一个笑脸，“买了，过些天就搬过去。”说了几句，就跟许八雪告别上楼了。 　　杨凤玉面露诧异，她之前因为旧自行车收购的事，跟麻燕芝吵了几架，都闹翻了。没相到麻燕芝还愿意跟许八雪说话。 　　许八雪骑上自行车走了。 　　杨凤玉还留在原地，想麻燕芝的事。 　　她站了好一会，才上楼。 　　到六楼的时候，停了一会，步子一转，上楼去了。 　　旧自行车厂的事是她闹得太凶了，现在想想，怪不好意思的。当初抢了他们家买卖的是阮雷，杨凤玉听人说过，麻燕芝劝过儿子的，可儿子没听。 　　那会杨凤玉只觉得是那一家子人在做戏。 　　现在想想，麻燕芝好像是没过多掺和。 　　杨凤主伸手，敲响了麻燕芝家的门。 　　- 　　星期五。 　　许八雪七点就起来了，七点半到电视台。 　　没想到。 　　朱台长比她来得更早，过了一会，同办公室的吴湛也来了。 　　周玲，张诺纯，一个个都来了。 　　连陈晨，都跟着周玲来了电视台，“许八雪，加油！”陈晨知道许八雪的节目今天播，一大早就过来了，“晚上八点我会看的！” 　　“好，那你多在出版社宣传宣传，让大家都看看。”许八雪笑。 　　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综艺节目，靠的都是口碑，口碑好，看得人自然就多，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没问题，那我去出版社了，一定帮你宣传！”陈晨做了一个双手加油的手势，然后上班去了。 　　周玲悄悄告诉许八雪，“陈晨好像有情况。” 　　什么意思？ 　　许八雪低声问，“有对象了？” 　　周玲道：“还不确定。”感觉是有情况。 　　早上陈晨跟她一起来，一路上都在傻笑，路上也没有好笑的事啊。 　　而且，陈晨还问她，对异地谈怎么看。 　　《午间新闻》的结尾，宣传了今天晚上经济台要播出的《超级星期五》。 　　经济台自己的广告，也做了宣告。 　　- 　　晚上。 　　七点五十。 　　一切准备就绪。 　　七点五十九。 　　许八雪的手心有些冒汗。 　　倒计时开始。 　　五，四，三，二，一…… 　　八点整。 　　电视里，欢快的片头曲响了起来。 第43章 043 　　片头曲完毕。 　　许八雪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欢迎大家收看《超级星期五》, 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许八雪，今天这期的主题是‘高考毕业季’，站在我身边的八位就是今年高考完毕的学生们, 大家欢迎他们。” 　　镜头转向了八个学生们。 　　学生们朝气蓬勃。 　　男生们高大帅气, 即便是个子最矮的张奕, 那长相也是白净斯文的。更别说还有三个穿着黄色的校服。 　　亮眼得很。 　　屏幕前看电视的人特意多瞧了那三个男生几眼, 怀疑他们是不是穿错衣服了。 　　又觉得这黄校服衬得人特别精神。 　　还挺好看的。 　　之后镜头落到了二个女生上。 　　白衬衣加小马甲背心，下面是跟马甲同色的百褶裙, 脚下穿着白球鞋, 青春又漂亮。 　　二个人虽然穿着一样的衣服, 便是却很好区分。她们俩的头发不一样，一个是黑长直，文静淑女；另一年则是扎着高马尾，活泼爱笑。 　　- 　　自行车厂。 　　黄主任把自家的大彩电搬到了食堂，下面放了一张桌子, 大彩电就摆在上面, 这边有电，有插座, 而且还有座位。 　　比搬到外头的空地上看强多了。 　　车厂里没电视机的几乎都过来了。 　　一个个把食堂的座位给占满了, 还有没找着座, 自个搬着小板凳过来的。 　　黄主任就坐在大彩电边上，他把电视调到了经济台。 　　众人伸着脖子往电视里看，“老许家的闺女是不是要出来了？” 　　“早呢, 说是八点播。” 　　“没几分钟了。” 　　杨凤玉也在坐在人群中，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我家八雪，说是这个节目的主持人呢, 马上就出来了。” 　　旁边有人附和，“你家八雪从小就长得好看，也难怪能上电视！” 　　八点了。 　　“开始了开始了。” 　　“大伙别说话，开始看了。” 　　欢快的音乐声出来了，紧接着便出现了大大的五个字《超级星期五》。 　　车厂的人看到许八雪出现在电视上。 　　一个个惊喜道：“出来了，出来了。” 　　“这孩子真上镜啊！” 　　“看看这嘴皮子，真会说话啊。” 　　一句句夸奖的话跟不要钱似的，落到了杨凤玉的耳朵里。 　　很快，镜头落到了八个学生们身上。 　　有人认出许九同了，“杨会计，你家九同也上电视了！” 　　“这姐弟俩都上电视了！” 　　杨凤玉腰板挺得直直的，脸上是完全掩饰不住的笑容，“是啊，他姐让他去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那个，那个，”有人惊叫道，“那个不是顾都是家的儿子吗。”顾书乔！ 　　都是他们自行车厂的啊！ 　　“咱们厂里一下子有三个人上电视了！”这是一件光荣的事！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顾书乔的母亲蒋阿姨坐在食堂中间的座位上，看到儿子出来，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儿子在电视上穿着崭新的衣服，与他人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 　　她儿子长大了。 　　有出息了。 　　蒋阿姨眼眶泛红。 　　- 　　林昊家。 　　林昊七点五十的时候下了楼，走到电视机前，调到了经济台。 　　他调完台，就沙发上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后妈带着父亲出去散步了。 　　八点，节目开始。 　　- 　　艾菲家。 　　“小菲，这是你吗？”艾菲的母亲看着电视机出现的女儿，又看看站在身边的女儿，怎么差距这么大？“里头你怎么那么白啊？”脸上抹粉了？ 　　镜头拉近，推到脸了。 　　“你脸上的斑怎么不见了？” 　　艾菲骄傲道：“我们许导给我化的妆，特别好看！我这次去电视台实习，主要是跟她学化妆的！” 　　- 　　小学家属楼，8东，3楼。 　　张奕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面，《超级星期》开始了。 　　“出来了！”张母看到电视里的儿子了，过了一会，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小奕啊，你怎么比他们矮一截啊？” 　　矮半个脑瓜子呢。 　　张奕的笑容慢慢僵硬。 　　怎么又提这事。 　　- 　　电视台。 　　节目已经到了来到了第一个游戏，卧底游戏。 　　在主持人许八雪的短暂介绍下，大家明白了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第一轮游戏开始。 　　蜂蜜和蜜蜂。 　　摄像机给了每个人的底牌一张特写。方便大家记得八位同学拿到的是什么。 　　观众看到底牌，也知道了矮个子的张奕，跟长相和善的柴光是卧底。他们跟其他六人的牌不一样。 　　游戏开始了。 　　电视机前的观众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奕跟柴光把大家一个个带偏，更震惊的在后面，这两人把其他人一个人给淘汰了。 　　怎么能这样呢？ 　　大家的情绪从开始的，好人怎么被淘汰？ 　　再到，这矮个子真厉害，又淘汰了一个。最后观众开始担心，不知道那俩卧底能不能赢。 　　电视机前机的许九同跟顾书乔是玩过游戏的，可既便是这样，他们在看节目的时候，吸呼也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起来。 　　等节目里的许八雪宣布张奕跟柴光获胜时。 　　电视机外的许九同跟顾书乔齐齐叹了口气：原来他们是这么输的。 　　玩的时候细节都忘了。 　　节目一播，那会的紧张心绪全都回想起来了。 　　许八雪也在电视前面。 　　这节目的内容她早就看过不止一遍了，此时在守着，就是怕播出机房出现事故。 　　还好，一切顺利。 　　温语的独奏曲目放在了第一个游戏跟第二个游戏之间，缓缓流淌的琴声，轻轻击打着心灵，加上温语身穿古装，梳着古代发饰，更添了几分古韵。 　　她就像是从名画中走出来的仕女。 　　“这姑娘真好看，要是生得早些，当年都可以参加红楼的选角了。” 　　“我看她这模样，都可以去演电视剧了。” 　　连电视台自己人都在夸温语古装扮相。 　　更别说在电视前看的人了。 　　- 　　温语家。 　　温语看着电视里的息，有些发愣。 　　她穿上这身衣服，这个打扮，原来是这个样子吗？她又仔细看着自己弹琴的姿态，正想看看没有哪里不对。 　　就听母亲在身边说道：“腰不够直，腿要并拢。” 　　温语默默的坐直了。 　　又听母亲说道：“这次弹得不错。”她是看着电视说的。 　　她还以为女儿上了电视会紧张，会有小失误，没想到恰恰相反。电视里女儿的琴声比以前更好了。 　　温语母亲已经打算给女儿报名古琴比赛了。 　　- 　　自行车厂。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九同都留到最后了，怎么还输了！” 　　好几个初中生在看完《超级星期五》里的游戏后，有一个速度快的，回家去拿了一张纸过来，拿着笔问大家：“我们写什么？” 　　其他初中生说，“你得自己想，你是写东西的，不能玩啊。” 　　别破坏游戏规则。 　　拿纸回来的大受打击，这就不能玩了？ 　　他就是想玩，才跑回去的啊。 　　其他几人催着他写。 　　初中生咬着笔，写什么呢？ 　　在他眼前晃的是一颗颗脑袋，这，头发！ 　　头发。 　　头油！ 　　初中生觉得自己太厉害了。 　　只有四个人，人数不够，又叫了四个小学生过来，凑成了八个。 　　初中生把纸撕成八块，两个写头发，两个写头油，然后捏成坨，让大家抽。 　　跟风玩的不少。 　　就在他们玩的时候，《超级星期五》的第二个游戏开始了，‘你画我猜’。 　　一开始大家还是七嘴八舌的看着。 　　到后来。 　　大家看到艾菲的比划，再看看题目，哄堂大笑。 　　笑声不断。 　　正在玩卧底游戏的几人扯着嗓子喊，可笑声太大，他们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笑声中，这游戏算还怎么玩啊？ 　　回拿纸条的初中生探着脑袋往大彩电前看：在播什么呢？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会不会是新游戏。 　　初中生连裁判也不当了，伸着脑袋去看新游戏了。 　　没一会，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人太有意思了，鸡飞蛋打，这鸡的样子也学得不像啊。 　　食堂里笑声不断。 　　- 　　林昊家。 　　后妈跟父亲散步回来了。 　　“林昊，换到一台。”父亲说，“你阿姨要看电视剧。” 　　林昊没动。 　　父亲皱起眉，走了过来，正当他准备训林昊时，林昊的脸了出现在了电视里。 　　林昊跟张奕一个比划，一个绞尽脑汁的猜谜底。 　　林父愣了一下，“昊昊，你到时候拍的？” 　　他怎么不知道啊。 　　林昊撇嘴，“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去电视台拍节目了，你倒是听了阿姨的，说我在外头胡来。” 　　又嘀咕一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生意的，眼光差成这样，不被人骗啊。” 　　林父看过来了。 　　林昊不说话了，专心看电视。 　　林父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跟林昊一起看了起来。 　　后妈切好水果，洗干净端了出来，笑着说：“小紫说想学英语，她买了磁带，昊昊要不要上去一起学一学？” 　　林昊道：“不学。” 　　后妈墩墩劝道，“我听朋友说，上了大学这英语还是很重要的……” 　　林父忽然出声，“安静。” 　　林昊诧异的看了父亲一眼。 　　后妈把嘴紧紧闭上，之后低着头把水果盘放到了茶几上，手按着眼角，很快就走开了。 　　她回了屋，紧紧关上门。 　　等了一会。 　　没有敲门声。 　　林觉方（林父）在楼下看电视。 　　看他儿子的节目。 　　后妈的心直往下沉。 　　这几年的枕边风竟然抵不过一个电视节目吗？ 　　- 　　第三个游戏节目开始了。 　　没想到，竟然是选一个选手为对方队伍投球！ 　　这样的游戏规则真是太……有意思了！ 　　电视台前面的人看得舍不得换台，很快，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节目也迎来了尾声。 　　“感谢这次来参加我们节目的八位同学，也谢谢在电视机前一直收看我们节目的朋友，最后祝我们这八位高考生能取得满意的成绩，也祝电视机前的考生们能取得优异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大学。” 　　“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我们下期见。” 　　“我们节目是每周五八点播出，大家要记得来啊。” 　　片尾结束的滚动字幕出现了。 　　没有投资商，没有冠名品牌，只有参演的工作人员跟制作人员，在欢快的调里，字幕很快就结束了。 　　《超级星期五》的第一期节目播完了。 　　收视率明天才能出来。 　　许八雪出来了。 　　陈晨迫不及待的说：“节目很好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颊都笑酸了。”尤其是在放你画我猜的游戏的时候，陈晨乐得停不下来。 　　张诺纯跟周玲都在。 　　连吴湛都没走。 　　大家都是来支持许八雪的。 　　“八雪，这一期跟我想像的不一样。”张诺纯若有所思。 　　她是看了第二期的录制的。 　　第一期她没来看过。 　　她更喜欢第二期的录制节目。 　　许八雪笑：“第三期的也会不一定。”到时候可能会在室外拍摄。像撕名牌这种游戏，得场地大一点，二号厅还是不够这施展。 　　不过，要是到场外的话，那每个嘉宾得配一个摄像机，他们台的经费不够啊。 　　再看看。 　　希望明天的收视率能好看一点。 　　“八雪，恭喜，节目很棒。”周玲笑着说，“你真厉害。” 　　眼中满是真诚。 　　“谢谢。”许八雪笑着。 　　吴湛忽然长叹一口气，“接下来，是一场大仗啊。” 　　许八雪一下子就听懂了。 　　《大爆料》要来了。 　　因为黄桃走了，现在这个节目是吴湛单独负责了。 　　确实是一场大仗。 　　许八雪问：“定好日子了吗？” 　　吴湛道：“周二或者周三吧。” 　　“周二下午电台维修。”许八雪提醒。 　　吴湛低声道：“就是看中它维修了。”中午播，下午维修，这样还能压一压热度。 　　许八雪道：“纸媒可不是吃素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热点可就被报纸杂志抢去了。 　　吴湛听进去了。 　　他再想想。 　　许八雪举起手，拍了两下：“大家，现在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节目已经播完了，在这边也没什么事了。” 　　该散了。 　　节目八点开播，现在都九点半了。 　　该回家睡觉了。 　　许八雪先催许九同跟顾书乔走，“你们两个，家里离这有点远，别耽误了，赶紧回家。” 　　“姐，这节目太好看了。”许九同问，“什么时候再播啊？” 　　许八雪：“下周五。” 　　第二期节目。 　　“姐，我是问这期节目什么时候再播一次？”许九同问。 　　“明天下午，二点钟重播。”周五首播，周六下午复播。现在台里的节目不多，一般节目都会重复播个两三遍。 　　- 　　次日。 　　许八雪一早就到了电视台，“收视率出来了吗？” 　　“还没出来。” 　　到了十点，收视率终于出来了。 　　最低点16%，最高点25%，平均收视20%。这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许八雪觉得这个收视率可以了。 　　朱台长很惊喜。 　　这是一个相当拿得出手的收视率，有了这个收视率，下午跟哄老板他们谈的投资金额，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 　　下午。 　　《超级星期五》开始发酵。 　　“你要不要玩卧底游戏？” 　　“那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你没看《超级星期五吗》吗？”这学生说道，“算了，我去找别人了。” 　　“你别走啊，你跟我说说。”这人跟了上去。 　　…… 　　书店。 　　“大姐，你这书店怎么没有成语辞典啊？” 　　“有，就在新华字典的旁边，你没看到吗？” 　　“我找过了，没有，那里是个空架了。” 　　“不可能啊。” 　　书店的大姐领着客人过去了。 　　这一看吓了一跳。 　　之前摆上来的那几本辞典呢，都卖完了？ 　　早上好像是卖了几本。 　　大姐去仓库，把剩下的辞典摆了上来，刚摆上，刚才那位客人就拿了一本结账了。 　　没过一会，又有人陆陆续续过来买了。 　　大姐没忍住就问了，“你们怎么突然一蜂窝的买辞典啊？”学校要买？不对啊，现在学校放假了，谁能规定啊。 　　“有个叫《超级星期五》的节目，里面有一个游戏，叫你画我猜，得用成语！”这人说完就拿着辞典跑开了。 　　幸亏他手快，抢到了一本。 　　“超级星期五？”大姐纳闷了，什么节目啊，没听过啊。 　　等下班回去问问。 　　…… 　　各地都在发生这样的事。 　　连学校的篮球场，都被抢占完了。还学着节目里的那样，分组比赛，抽签挑，给对方队伍投球。 　　就这么一个游戏，那些学生玩了一下午都不腻。 　　* 　　周六。 　　《超级星期五》下午两点重播。 　　第二天重播的收视率出来了。 　　35%。 　　许八雪看到这个数据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重播的收视率比首播还高？ 　　“台长，这数据会不会弄错了？”许八雪怎么想都想不通，重播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收视率。 　　朱台长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跟许八雪一样，怀疑这数据弄错了。 　　但是，他再三确认过了，确实是这个数字。 　　“重播的收视率没错，”朱台长笃定道，“看节目的人变多了。” 　　同时，朱台长还有一个好消息：“咱们《超级星期五》有广告了。”这收视率一出来，洪老板那边松口了，想按原来价投资，一期一期投也行。 　　可朱台长现在不愿意了。 　　得加钱。 　　一期五千块，一个月就就是四期，打了折，就是一万八。 　　这还是首播出来的价，现在复播收视率出来，朱台长就更有底气了。 　　他决定了：“周一下午再播一遍。” 　　许八雪听到有广告商了。 　　挺高兴的。 　　“台长，别忘了我的奖金。” 　　“忘不了！”朱台长决定等投资商的钱打进来，就给许八雪发奖金。 　　许八雪是功臣。 　　大功臣！ 　　“台长，投资商那边还塞人进来吗？”许八雪说，“我要开始找第三期嘉宾了。” 　　朱台长说，“下午我跟他们谈谈。” 　　许八雪：“台长，最迟明天，不然赶不上第三期的录制了。” 　　“行。” 　　离开台长室，许八雪就去了剪辑室那边，把控着第二期节目的质量问题。 　　- 　　篮球场。 　　“你没有觉得不对劲。”林昊低声问柴光，“怎么大家都在看我们？” 　　柴光也发现了。 　　是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看。 　　篮球场里头的，还有篮球场外头的，都要看他们，还有几个人，在那指指点点的。 　　这时，突然有个小孩子喊道：“大哥哥，你的黄衣服哪去了？” 　　黄衣服？ 　　林昊一开始还没明白，还是柴光提醒他，“黄校服。”超级星期五录制时穿的黄校服。 　　那黄校服就三套。 　　林昊就穿了其中一套。 　　现在被人认出来了。 　　林昊跟柴光这才恍然，为什么大家都盯着他们瞧，原来是看了他们参加录制的节目啊。 　　“你们都看了《超级星期五》”林昊兴致勃勃的问，“大家觉得好看吗？” 　　“好看！” 　　“特别好笑！那个比划的游戏，你们输了是不是！” 　　“昨天重播了，我又看了一遍” 　　- 　　电视台。 　　许八雪五点下班，现在第二期的剪辑快成片了，不用像第一期那天，天天熬着过来加班。 　　她刚下四楼，就看到了电视台服装部的柳姐。 　　“许八雪！”柳姐特意在这等着许八雪的。 　　“柳姐，有事吗？”许八雪问。 　　柳姐喜笑颜开，上前把许八雪拉到一边，压着声说，“你之前说的那事，成了！” 　　又哪件事？ 　　许八雪努力的回想。 　　跟柳姐说的事是什么呢？ 　　百褶裙？ 　　许八雪问：“百褶裙？” 　　“对！还有黄校服！”柳姐眉间的喜意挡都挡不住，“你是不是知道，这黄校服都卖爆了！就这两天，我赚了这个数！”柳姐比了一个二字。 　　“二千！” 　　柳姐兴奋极了：“我跟我对象有了这笔钱，能买个小二居室了，到时候就能结婚了！”她都二十六了，男朋友也不小了，比她还大二岁。 　　大家里催得紧。 　　可既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松口。 　　她实在是不跟男朋友的父母兄弟挤住。 　　那么小的筒子楼，挤那么多人，气都喘不过来。 　　柳姐喋喋不休的说着未来的打算。 　　许八雪认真的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等柳姐说完了，她才提醒：“柳姐，要是买房，得在领证之前买，写你自己的名字。” 　　“我跟他感情挺好的。”柳姐道。 　　许八雪笑着道：“感情好那更好了，那他肯定不会反对。” 　　柳姐想了一会，决定这会好像说得有道理。 　　她决定回去好好跟男朋友商量一下。 　　离开电视台，许八雪回到家。 　　对门白老师昨天晚上家里灯一直是黑的，今天一整天屋里也没动静，估计是跟学校的人一起旅游去了。 　　次日早上。 　　许八雪起来，正要去上班，看到白老师家门口站着一个高个的男人，身姿笔挺。 　　这谁啊？ 　　敲门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问她：“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人去哪了吗？” 　　许八雪盯着那人的脸看了一会，“你是白老师的亲戚吗？”长得很像。 　　很像。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一模一样。 　　“你认识我小姑？” 第44章 044 　　小姑？ 　　看来这位真的是白老师的亲戚了。 　　许八雪问：“你叫什么？” 　　“白杨。” 　　许八雪沉思片刻, 问他：“你小姑叫什么名字。” 　　“白益美。” 　　对上了。 　　许八雪道：“白老师他们学校组织旅游了，要玩几天，你过几天再来吧。” 　　她说完准备走, 又想到一件事, “白老师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这事你知道吗？” 　　白杨愣了一下。 　　他是一路从火车站问到医院的, 医生从医生那知道了小姑还活着的消息。 　　医生没跟他说过小姑失忆的事。 　　医生不光连失忆的事没说，连孩子的事也没说。 　　而且, 当时只说, “病人是送到这了, 后来就出院了。”至于出院去了哪，医生说不知道。 　　白益美这个病人比较特珠，不记得家里人，谁知道这找来的是真的家里人还是假的家里人？ 　　医生还是比较谨慎的。 　　要是这人真是白益美的家里人，肯定会花时间有耐心的慢慢寻找。 　　知道小姑还活着的那一刻, 白杨心里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庆幸着自己找来了，要是他不找呢？ 　　要是把那个骨灰坛子当成小姑带回去了呢？ 　　许八雪看到白杨一无所知的表情, 挺惊讶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找过来的？” 　　白杨说：“我有小姑的照片,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就一路问。问了两天，才有人说在这边看到过照片里的人。”他就带着照片来这边问, 反正，这些天他就干这么一件事, 问着问着，自然就找着了。 　　只是白杨没想到。 　　他是找到小姑的位置了, 可小姑却不在。 　　一路问过来，挺有诚意的。 　　“你住哪，要是白老师回来，怎么通知你？”许八雪问。 　　“我每天都会过来的。”白杨说。 　　他没说自己住哪。 　　“行。”许八雪一看时间不早了，也不聊了，跟白杨告别，上班去了。 　　到了电视台，许八雪还去了三楼食堂买了吃的，然后回到四楼办公室的。她到办公室时，吴湛已经来了，坐在那，手里不停的翻着书页。 　　许八雪路过看了一眼。 　　是写《大爆料》的详细稿子。 　　“许八雪，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吴湛把记录本递了过去。 　　许八雪接过，页数太多，一张张看不现实，她稍微看了一下。 　　吴湛的稿子写得很详细。 　　爆点，开头，结尾都很完整。 　　没什么可挑的。 　　“写得不错。” 　　不知怎么的，许八雪忽然想到了后世有名的震惊体。震惊，当红花旦XXX，算了，她也就那么想了一下。 　　许八雪又往后翻了翻，“你后面这是假药案？”她发现后面吴湛把假药案也给添进去了。 　　那假药，就是卖保健品的，假保健品， 　　就是有骗子专门骗老人买保健品的，为这事，吴湛眼睛挨了一拳呢。 　　吴湛道：“对，那个放第二期。”爆料嘛，大料都是小料都是料。 　　除非有更大的新闻。 　　“定好播出时间了吗？” 　　“周三吧。”吴湛说，“台长的意思是，周二因为下午停播，当天的收视率不行，节目放到周三更好一些。” 　　周三播出。 　　那就是后天。 　　快了。 　　许八雪：“几点？上午还是下午。”她忽然想到，“周末是不是休息的人更多一些？”周六周日收视率更好吧。 　　吴湛也知道，但是周末两天播的话 ，《超级星期五》的话题就会被抢掉，所以朱台长权衡之下，还是决定放在周三。 　　这事没必要跟许八雪说。 　　- 　　中午。 　　许八雪去了趟银行，把存折里的五百块给取了出来，自己添上一百，准备等会还给张诺纯。 　　刚回到四楼办公室。 　　电话就响起来了。 　　广告费到账之后，朱台长给四楼的各个部门都安了一个电话。 　　许八雪的策划室也有。 　　许八雪接起电话，心里还纳闷呢，这电话安了还不到一天，谁打来的？ 　　“喂，你好？” 　　“许八雪。” 　　许八雪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好像是周星辰的声音啊。 　　“周星辰？” 　　“是我。”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电话号的？ 　　还打过来了？ 　　“有什么事吗？” 　　“是的，现在我们台里领导决定重新给你一次机会，这周内你能过来吗？他们想对你的能力进行一个全方位的考察。”这是周星辰帮许八雪争取来的。 　　再给一个机会？ 　　许八雪沉默片刻，说道：“不用了。”经济台她都有自己的节目了，现在正是第二期的关键时候，许八雪不想分心。 　　而且，国家台人才济济，就算进去了，她一个小新人，未必会有属于自己的节目。 　　“谢谢你，周星辰。” 　　“为什么？”周星辰不明白，为什么不来呢？以许八雪的播音功底，通过这次机会重回国家台，不难的。 　　“我在南城经济电视台上班，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节目，《超级星期五》，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看一看。”许八雪说完，问他，“还有事情吗？”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她可就挂电话了。 　　那边电话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声音。 　　就在许八雪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周星辰说了一句：“你们宿舍的那个江小丽，好像回南城了。”给他留了一封信。 　　说是要回去解决家里的事。 　　周星辰不明白江小丽给他留信的意思，不过既然看都看了，这次也就顺便跟许八雪说了。 　　“她那工作呢？” 　　“请了十天假。”再多的周星辰就不知道了。 　　许八雪挂了电话后，就去找周玲了。 　　周玲不在。 　　中午许八雪才在食堂看到周玲，于是就把江小丽要回来的事跟周玲说了。 　　周玲都听愣了，“她还要回来？” 　　江小丽家里人跟那个出彩礼的男人正为那两块钱掰扯不清呢，现在江家人都还被关着，要是江小丽回来，那不是正好如了两边的意。 　　一个不用还钱了，一个能‘娶’着媳妇了。 　　许八雪说：“是的。” 　　她只负责把这事告诉周玲，剩下的她不会管的。 　　她告诉周玲，“我的第三期节目要开始做准备了，江小丽的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了。” 　　周玲明白。 　　都在上班，谁不忙呢？ 　　连她自己，都是东奔西跑的。 　　两人在食堂打了饭，坐下一起吃，许八雪说起了租房的事：“我打听过了，有11栋那边四楼出租，401，因为有家具，租金22块钱一个月。还有一个是15栋的102，那边树多，又是一楼，日照时间很短，屋里有些潮湿，屋里连床都没有，15块钱一个月。” 　　“下班能去看看吗？”周玲问。 　　她心里更偏向便宜的那个。 　　“好。” 　　许八雪答应了，两人约着下班见，到时候一起过去看看房子。 　　- 　　南山小区售楼部。 　　柳姐跟男朋友一起在外头看房子，看到这边写着售楼部，就进来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熟人了。 　　“许九同！”柳姐认出许九同了，这不是许八雪的弟弟吗，上次上过她们那期节目的。 　　“你怎么在这啊？买房子啊？” 　　柳姐拉着男朋友走了过来。 　　许九同正在给苏姐看合同呢。 　　苏姐就是住在许八雪楼下102的那个，她家屋子潮湿，这夏到了，蚊虫多得很，那次橱柜里出现蟑螂之后，她就一想着换房子。 　　这不，拿到许八雪给的地址后，就找过来了。 　　其实，苏姐看了好几个地方，选来选去都觉得差不多，不过这边有许八雪的弟弟，都是认识的人，在这边买更可靠一些。 　　她过来看了好几遍，许九同都是耐心的接待，苏姐对许九同印像很好。 　　是个能办事的孩子。 　　“我在这边上班。”许九同认了好一会，都没认出柳姐，正琢磨这到底是谁，就听到了柳姐说起了衣服的事。 　　柳姐发现许九同没认出她，提醒道，“我就是给你们准备衣服的，黄校服，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那可许九同可太记得了，猛点头。 　　“我们要结婚，过来看看房子。”柳姐笑着说，“你们这房子什么样的啊？” 　　今天怎么这么多客人。 　　许九同忙碌了起来。 　　- 　　五点下班。 　　许八雪带着周玲去小学主家属楼那边看房子去了，出租的房子都给邻居留了钥匙，找邻居带她们过去看就行了。 　　先去的11栋，这边是四楼，下午阳光能照到，晒衣服特别好。但是有一点不好，夏天到了，这相当于西晒了，晚上可能会有点热。 　　因为是四楼，蚊子上不来，相对一楼来说，肯定是少多了，也不能说没有。 　　401里头，床，柜子，桌子都有，虽然不及许八雪住的202东西那么全，但是住人是够的。 　　对周玲来说，那绝对够住了。 　　是二室。 　　周玲觉得有点大了。 　　这里墙特别白，看着就干净，住进来应该挺好。 　　可这边的贵了7块钱。 　　周玲还是决定去15栋的102看看。 　　很快就到了15栋，就隔了四栋，102在一楼，门一打开，就一股子凉气冲出来了，带她们看房子的邻居说，“这屋子有半年没住人了，这搬过来之前，得透透气。” 　　地上是干的，不像想像中的那么潮湿。 　　屋里打扫得很干净，就是采光一般，不怎么亮堂。 　　许八雪觉得，还是11栋边更好一些。 　　周玲问邻居，“要是搬进来，这边能给准备一个床吗？” 　　领居很为难，她只是帮着拿钥匙开门的，具体是怎么租，能不能把床备上，那得看房主的意思。 　　“我帮你问问。” 　　看完房子，从小区出来。 　　许八雪送周玲去公交车站，“你真要租一楼？”她提醒，“有蟑螂的。” 　　一楼肯定是有的。 　　如果家里不做饭，应该会少一些。 　　“一楼便宜些。”周玲也不瞒许八雪，“我想多攒一点钱。” 　　这边房租可是少七块钱呢。 　　许八雪明白了，也没有再劝。 　　周玲走后，许八雪回了6栋，刚要上楼，苏姐就从家里出来了，手里还拿锅铲，苏姐是从窗户看到许八雪回来，特意出来的。 　　“八雪，我房子定了。”苏姐喜滋滋的说，“南山小区，二单元，602，这是第一批的，十月份就交房。” 　　之后还补了最重要的一句：“这房子还是你弟弟在办呢 。” 　　许八雪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九同？” 　　这一桩办成了，又是几百的抽成。 　　许九同可以啊。 　　“对，你弟弟看着年纪小，办事挺利索的。”苏姐笑眯眯的，“很能干的小伙子。” 　　“是比以前强。”许八雪也跟着笑了起来，很快，她就闻到一股味，“苏姐，你锅是不是糊了？” 　　是菜糊了吧。 　　“哎哟，我的豆腐。”苏姐赶紧回屋，去了厨房。 　　这豆腐怕是不能吃了。 　　- 　　周二。 　　许八雪见到了三位投资商塞进来的人，其中洪甜甜她是见过的，长相过关的，就是不知道这脸上不上镜。 　　还有两位，一男一女，怎么就说。 　　女生淡眉，厚唇，男生倒是个高，就是一脸青春痘的痘印。 　　三个投资商，每个一期五千块，一个月就打了折一万八。 　　收入非常可观。 　　朱台长那边说的是这三人录一期节目就行了。 　　露个脸。 　　因为《超级星期五》35%的收视率已经证明了节目的能力。 　　那就第三期一起录了吧。 　　现在是三个人，再找五个人。 　　又要找嘉宾了。 　　许八雪在考虑，要不要把之前的嘉宾挑几个拉回来录。 　　林昊跟柴光跑得挺快的，张奕的脑子灵活，艾菲也来电视台实习了，算是她一个。这就四个了，再加一个，顾书乔？ 　　顾书乔家里比较拮据，这期因为有了广告商，这嘉宾费用也由之前的一百涨成三百了。、 　　许九同有合同的抽成，钱也不少，就不让他过来了。 　　这边五个，加投资的三个，一共八个人。 　　应该可以了。 　　现在该想的是在哪拍摄呢？ 　　学校？ 　　商场？ 　　商场的话，没那么钱包场，还是学校吧，学校里现在学生都放假了，那么多教室，那么大的操场，场地绝对够了。 　　每个教室都有前后门，每层楼之间最少有两个楼梯，玩游戏够了。 　　许八雪心里慢慢有了计划。 　　再就是游戏问题。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铃铛追击战，好像可以。 　　铃铛道具组那边应该有。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摄像师不够。 　　这种就不是许八雪能够解决的了，得找朱台长。 　　下午机房维修，许八雪他们放假。 　　周玲正好趁这半天假搬家，她把15栋的102室给定下来了，房东答应搬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过去。 　　其他的就不管了。 　　吴湛要忙明天《大爆料》的事，没空过来。 　　许八雪跟张诺纯一起帮周玲搬的家，因为是突然搬家的，陈晨不知道，她这会还在出版社上班呢。 　　本来，张诺纯想用表哥的小车一趟把东西搬完的。 　　周玲不肯。 　　“小车开不进去。”一是路窄，二是小车太打眼了，周玲怕带来麻烦。 　　后来，就去借了辆三轮车。 　　周玲自个骑着去拉东西，许八雪骑着自行车过去，楼上楼下的帮着搬东西，周玲的这些东西就是当初从宿舍搬过来的。 　　被褥，书啊，生活用品这些。 　　三轮车一趟就可以拉完。 　　周玲提前跟小姑家里人说了搬家的事，除了小姑眼眶发红有些不舍，其他人都挺高兴的，少了一个人，屋里肯定宽敞一些。 　　甚至周玲搬完东西时，小姑婆家有人说：“厨房里的碗还没洗呢，你把碗洗了再走吧 。” 　　周玲站着没动。 　　婆家人看着周玲小姑：“你跟你侄女说说。” 　　小姑很为难。 　　许八雪见状，拉着周玲就走了。 　　周玲出来后变得沉默起来。 　　“走了。”许八雪拍了拍周玲的肩，“别想那些不相干的人。” 　　周玲点点头，骑着三轮车往小学家属楼去了。 　　许八雪跟张诺纯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骑着骑着，许八雪两人的车就超过了周玲，许八雪等了一下，见周玲跟上来，找周玲要了钥匙，“我们先过去，帮忙把里头收拾一下。” 　　周玲把钥匙给了许八雪。 　　三人搬完家，一起去吃了饭。 　　周玲掏的钱，她非要请客，许八雪跟张诺纯去的就是附近的小馆子，不贵。 　　“房东说，我可以找个人合租。”周玲露出笑容，这样的话，租金就可以一人一半了。 　　许八雪想了想：“以前的同学可能有想租房子的，你可以回学校问一问。”又觉得，这会学生们应该搬出来了，“应该都搬走了。” 　　周玲说，“我找吴湛问问。” 　　吴湛交友广，跟学校的同学们都有联系。 　　确实。 　　- 　　周三。 　　早上。 　　高考分数线出来了。 　　一本541分。 　　许九同考了560分，过线了。 　　他是在报纸上看到的，知道之后，从售楼部一路冲回了家里，跟家人说了这个好消息。 　　他可以报考自己喜欢的大学了。 　　参加第一期录制的八人，又聚在了一起。 　　温语是文科，她成绩一般，过了二本线。林昊成绩一般，也只过了二本线，张奕是准备上清大的，他的分数完全没有问题。 　　柴光成绩不错，准备上理科学院。 　　顾书乔成绩好，准备报法学院。 　　至于吴向笛，他家里人是准备送他出国留学的。 　　艾菲家里人想让她上师范，这样毕业之后当老师，以后找对象容易些。 　　填完志愿，都有些伤感。 　　等开学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了。 　　尤其是吕向笛，一旦出国，还不知道以后回不回来呢？ 　　八人约着出去吃了饭。 　　- 　　下午二点。 　　《大爆料》播出了。 　　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宣传，就那么播了。 　　好多喜欢《超级星期五》的观众习惯性的转到了经济台，这一调台，就看到了当红演员祝蝶当第三者未婚生子的新闻。 　　一个个惊掉了眼珠子。 　　新闻杂志更多的是追踪高考分数线出来的新闻，大多是采访各个学校，各个考生。在这种情况下，祝蝶的爆炸性丑闻就显得格外引人注意了。 　　经济台的热线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 　　《大爆料》的时长是二十分钟。 　　电视里头是偷拍到的画面，跟祝蝶平常主演戏画面穿插，，配着旁白，没有主播。 　　播完了，就完了。 　　“台长，电话被打爆了，接不进来。” 　　第二天。 　　祝蝶与有妇之夫未婚生子的新闻登上了各个报纸的头条，画面里的孩子是打了马赛克的，就算是《大爆料》的视频中，孩子们跟富商都是做过处理的，只有演员祝蝶是完全露脸的。 　　各个报纸的头版头条一出来，老百姓炸了锅似的。 　　现在各个省市都计划生育，管得严，这女演员都没结婚，凭什么生孩子！ 　　她有准生证吗！ 　　谁都没想到，这新闻爆出来之后，女演员跟富商倒成了次要的，这生孩子办的准生证成了问题的核心。 　　祝蝶的演艺生涯断送了那是肯定的事。 　　这次大爆料的热度跟朱台长想像中的一样高，经济台整个火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火，好坏参半。 　　对朱台来说，是好事。 　　因为各个广告商闻风而动，想投资《大爆料》这个节目。 　　要是还有这种重磅新闻，那下一次肯定更火。 　　至于由丑闻问题引发的民生问题（准生证），那就不是朱台长能管得了的了。 　　祝蝶丑闻爆出来的第二天，带着孩子，坐车去了深市，再转入香江，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 　　海城。 　　黄桃看到了《大爆料》的新闻，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以后不准备当记者了。 　　她准备参加十一月的警察考试。 　　- 　　电视台。 　　《午间新闻》的收视率一直在增加，今天都破30%了。 　　经济台因为《大爆料》火了之后，好多人追到这个电视台，看看这个台的其他新闻还有没有更猛的料。 　　不光《午间新闻》的收视增加了。 　　连之前收视不错的《超级星期五》也被人注意到了。 　　只不过，《超级星期五》只重播了两次，这会想看也看不着。 　　“台长，红奶饮料的投资人想跟您谈谈。” 　　“台长，有人问《超级星期五》有没有冠名？” 　　“台长，他们催问《大爆料》的下一期什么时候播出？ 　　朱台长忙死了。 　　许八雪的奖金发下来了，一千块。 第45章 045 　　许八雪的存折上总算是有四位数了。 　　之前欠张诺纯的钱也还清了。 　　手头富裕了。 　　许八雪果断的交了一百块押金, 换了一罐60块钱的煤气回来。 　　这下以后不用换蜂窝煤了，也不用去外头打热水了，再去买个锅, 还能自己在家煮东西吃了。 　　舒服。 　　许八雪还去买了几件衣服, 薄T跟裤子, 还买了一个一米五的四件套, 这次花了一百多，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许八雪路过卖电器的门面的时候, 停了一会, 天气热起来了, 要不要买个电风扇？ 　　一问，又是一百多。 　　这，还是不买了吧。 　　一天花二百多有点过分了。 　　许八雪买了一个结实好用的老蒲扇，蚊香买了三盒。 　　她是招蚊子的体质。 　　现在蚊子多了，每天晚上都得点一盘蚊香。 　　白杨这些天每天都来小学家属楼这边, 许八雪都看到他好几回了, 白老师还是没有回来，原本定的是出去玩个十来天。 　　好容易包了趟车, 去了那么远, 肯定要多玩一会的。 　　白杨这几天在小学家属楼这边晃荡, 彻底打听清楚了小姑的情况，失忆暂且不说了，小姑竟然还有孩子了。 　　小学里住在这边的老师, 还有小姑的邻居们，都知道小姑是个孕妇。 　　这件事让白杨大吃一惊。 　　小姑结婚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这也是小姑的心病。 　　没想到现在失忆后，小姑倒是心想事成了。 　　“你在想什么？”许八雪买完东西回来, 看白杨站在路中间好一会了，就过去问了一下。又说，“你站在这，别人自行车不好过。” 　　挡着路了。 　　“不好意思。”白杨回过神，往旁边走了走。 　　他脑子里有个疑问，一直挥散不去。 　　他看到许八雪，脑子里迟迟得不到解决的问题似乎能得到答案了，“你是我小姑的邻居对吧，我有件事相请教你。” 　　“你说。”许八雪不记得上次有没有自我介绍了，又补充了一句，“我叫许八雪。” 　　那几天太忙了。 　　许八雪。 　　白杨记下这个名字了，他踌躇问道：“我小姑在这边，有没有关系比较亲近的男性？” 　　“我没看到过。”这许八雪哪知道啊，在住这的期是，她是没见过的。 　　不过，她最近早出晚归，每次回来白老师那边的灯早就熄了。 　　许八雪不理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杨语气沉重：“孩子。” 　　许八雪：“白老师在医院那会肚子就有孩子了，不是这几天才有的。”懂吗。 　　这人在瞎想什么。 　　说到孩子，许八雪又问：“白老师这年纪应该结婚了吧，她丈夫呢？怎么没来啊？”要不然这孩子…… 　　确实是个问题啊。 　　在医院时就有了。 　　也不知道孩子几个月了。 　　白杨心中疑惑更甚，不过却没有继续问了。 　　至于许八雪的问题，他回答道：“小姑结婚十多年了。他们以为小姑人没了，现在我还没有跟家里人说。” 　　现在先不说，等确定了白老师就是他小姑之后，再跟父亲说。 　　以防万一。 　　至于小姑父那边，先晾着吧。 　　没跟家里人说啊。 　　许八雪一下子就明白了，先确认身份，再跟家里人说。 　　许八雪是趁午休时间出来买东西的，下午还要回电视台。 　　聊了一会，很快就走了。 　　她先把东西放到家里，就回了电视台。 　　到电视台时两点整，正好，没迟到。 　　刚上四楼，同事看到她就说：“八雪，朱台长找你。” 　　朱台长下午这么早啊？ 　　许八雪边想边去了台长室，敲了敲门。 　　“进来。” 　　朱台长最近春风得意，看谁都是笑脸。 　　电视台广告的招商，那是节节攀升，都出现竞价了。 　　“周五的节目准备好了吗？”朱台长笑着问许八雪。 　　“好了。”许八雪道。 　　她正想跟朱台长说这事呢，第二期的节目没有问题，可是第三期的节目到现在摄像组都没有齐全。 　　还差几个人。 　　“台长，摄像这边找着人了吗？” 　　这事朱台长还真忙忘了。 　　朱台长想到最近的广告费，作了决定：“现在就招人。” 　　许八雪头痛：“现在招也来不及啊。”招了人，这电视台的摄像机也不够，也得买，这些都是在花时间的。 　　她有个想法，“要不，我们的第三期就在室内录。” 　　第四个再到室外录。 　　朱台长问她：“那是这室内录的效果好，还是室外的？” 　　这当然是室外的效果好。 　　“室外。”许八雪说了。 　　第三期室内录的话，跟第一期大同小异，只不过游戏可以稍微换一下。室外的话那就是不一样的感觉，导演跟剪辑要把控节奏，在把撕名牌的紧张感跟撕名牌的时候对抗的画面拍好。 　　音乐效果也很重要。 　　朱台长沉思片刻，说道：“我来想办法。” 　　许八雪：“最迟后天就得录制。” 　　在那之前，摄像师的人一定要找齐全。 　　朱台长道：“我会记住的。” 　　许八雪还有个小小的提议：“台长，如果第三期实在是迟了，那下周就休息，下下周再播。”其实许八雪甚至想过，弄成两周一播。 　　但是，朱台长可能不会同意。 　　如果一月两期，那广告费起码少了一倍。 　　“不行，你这样，要是人手不够，你再招一个。”朱台长说。 　　停播一周是不可能的。 　　一期五千，三个投资商，就是一万五，不行不行。 　　行。 　　是得招人了。 　　电视台招人，一直在电视台节目上招，二是报纸杂志上写招聘启示。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回了办公室。 　　晚上八点，《超级星期五》的第二期就要播了，许八雪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一个一个通知之前参录的第二期人员。 　　像原老师跟音乐学院的学生，以及段天。 　　- 　　原老师接到了许八雪的电话，他有此发愣。 　　他没想到节目这么快就要播出了。 　　“许导，节目叫什么名字？”原老师问。 　　“超级星期五，经济台，晚上八点播出，记得收看。” 　　原老师握着话筒，站了很久。 　　赵老师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原老师握着话筒又不说话，就凑过去听了听，发现电话早就挂断了，便问：“谁的电话？” 　　原老师回过神，这才将话筒挂上，“许导的电话，就咱们上的节目今天晚上八点播出，经济台。” 　　“这么快。”赵老师很惊喜。 　　“说叫《超级星期五》。” 　　赵老师眼睛都瞪大了，《超级星期五》？是她看过的那个《超级星期五》吗，他们当初录的时候叫什么来着，音乐季？ 　　这不是这个名字吗？ 　　《超级星期五》，赵老师在报纸上看过，很火爆的一个节目。 　　节目里面的游戏现在被外头的孩子们争取模仿。 　　而且，这个台还有一个《大爆料》的节目，到现在热度都还没消呢。 　　最近出门就听到有人讨论。 　　赵老师忽然紧紧的握着原老师的手，“你说等节目播了，会不会有唱片公司来签你？” 　　她知道原老师的梦想一直是出歌，唱一首属于自己的歌。 　　- 　　段天住的地方是租的，又小又乱，没有电话。 　　许八雪没有联系上他。 　　- 　　音乐学院的学生们，留下联系方式的，都通知到了。 　　* 　　晚上八点。 　　《超级星期五》第二期来了。 　　所有看过第一期节目的人都等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第二期精彩的游戏。 　　节目开播了。 　　《超级星期五音乐季》。 　　怎么多了三个字？ 　　电视台前的观众等了半天，发现精彩的游戏不见了，很失望。 　　这是唱歌啊。 　　“换台吧。”这唱的什么歌，都没听过。 　　“看看，也别的节目了。”不想看新闻。 　　“不是有那么个电视剧台吗？” 　　“不好看。” 　　- 　　“这歌叫什么名字，真好听。” 　　“是港台的歌，火了好几年了，听说背后还有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呢。” 　　“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 　　- 　　“怎么是唱歌啊。” 　　“听听吧。” 　　- 　　“妈，我作业写完了，你看。”学生拿出暑假作业，写了三页，“妈，快调到经济台，我要看《超级星期五》。 　　他想看看今天的嘉宾玩游戏。 　　妈妈帮他调过去了。 　　因为迟了一分钟，《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已经出来了，好像是说完开场话了，现在又出来了一个，是个年轻姑娘。 　　姑娘拿着话筒，唱起了歌。 　　“什么嘛，这是什么啊！”学生不满意。 　　等了一会，发现还是唱歌。 　　学生不想看了。 　　他想换台。 　　正听得沉醉的妈妈一把拍开他的手，“别动，我看！”这歌多好听啊，还是邓丽君的呢。 　　《漫步人生路》。 　　这唱歌的小姑娘声音多甜啊。 　　不许换。 　　学生无精打彩的听着，又一个女生出来了。 　　失望。 　　等到《不再犹豫》的曲调响起来的时候，学生震撼的转过头，这是什么歌，还能这样唱！ 　　“妈，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你刚才看到字幕了吗？”学生眼睛盯着电视，眨也不眨。 　　他刚才没看到！ 　　听到歌曲才看电视机的。 　　“没看清。”妈妈倒没有这么喜欢这首歌。 　　- 　　段天在酒吧弹唱。 　　酒吧里闹哄洪的。 　　段天唱完他的歌，背着吉他走下舞台，刚才他弹唱的时候有了一个灵感，正准备回去把这个谱子写出来。 　　这时，酒吧外头冲进来一个人，是隔壁卖烟酒的老板，“段天！” 　　卖烟酒的老板扯着嗓子喊：“段天，你上电视了！” 　　酒吧吵杂，段天听不清卖烟酒老板在说什么，只看得到卖烟酒的老板神色很激动。 　　“段天，你上电视了！”卖烟酒的老板看段天一脸镇定，就知道这小子没听清他的话，他拽着段天就往他家店铺走。 　　走走走！ 　　快点，再迟那歌都唱完了。 　　“干什么？”段天被扯着走，赶紧扶住自己的吉他。 　　卖烟酒的老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明明比段天矮，可愣飞快的把段天拖到了他的店铺里，他的店铺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十四寸的黑白电视。 　　“段天，你看你在里头唱歌！” 　　“你看啊！” 　　卖烟酒的老板一边说一边猛拍段天的背，“你上电视了，以后就是名人了！哈哈哈！”以后他也能跟着沾光了。 　　电视里，段天唱的是自己的歌，自弹自唱，现在唱到了最后一句。 　　电视机外。 　　段天呼吸都变轻了，他跟个石雕似的看着电视机。 　　他的唱播出来了。 　　终于， 　　有人听到他在电视上唱歌了。 　　爸爸，妈妈，也会看到吧。 　　卖烟酒的老板娘看段天哭起来了，以为段天是没看全闹的，赶紧说，“这节目明天下午二点会重播。” 　　段天抹了把脸，问老板娘借了电话，给家里打了回去。 　　是他母亲接的电话。 　　“妈，我上节目了，就是上回跟您说的《超级星期五》，对刚才播出了，我唱歌了。现在换台也看不到了，妈，这节目明天下午二点重播，到时候您再看看，对，让爸也见见。”段天脸上带了笑意，“你告诉爸，这些年我没胡来，我就是想写歌，想唱歌，想让更多的人听我唱歌……” 　　- 　　电视台。 　　《超级星期五》的第二期跟第一期完全不一样，这一期是以唱歌为主。 　　不过，这一期还是有游戏的。 　　猜歌曲猜歌词的游戏。 　　听歌猜曲，听曲猜歌。 　　之前这唱歌的八人唱得有多深情，这后面他们猜歌时就抢得有多疯。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赵心乐赵老师赢得了猜歌猜曲的胜利。 　　她赢了。 　　她的曲库不是最全的，但是，她是抢答时按得最快的那个。 　　十次抢答，有七次都是她。 　　“恭喜你，赵老师，如果下次台里有晚会节目，你会成为我们台的特邀独唱嘉宾。”许八雪拿话筒宣布了赢家的奖励。 　　电视里，参加节目的人都在为赵老师鼓掌。 　　但是很显眼，他们并没有把晚会演唱嘉宾看得太重，以为只是口头奖劢。 　　过几个月，他们就会知道这个名额的份量了。 　　电视台。 　　第二期节目终于播完了。 　　许八雪再一次跟朱台长确认，所有歌曲都买了演唱版权，这才放心。 　　“台长，所有歌曲的磁带你托朋友买回来了吗？”许八雪说，“节目播出之后，这几首歌的磁带跟唱片肯定要火一阵的。” 　　卖磁带跟唱片，能赚一笔。 　　许八雪是没路子，要是港台那边有路子，她就早自个囤一批了。 　　朱台长听了许八雪的话，弄了一批过来。 　　但是没那么多。 　　正如许八雪猜测的那样，第二天，音像店所有歌曲的磁带都卖疯了。 　　一大清早，就卖空了。 　　那些想买磁带的催着音像店的老板去进货。 　　“老板，你这店里不行啊，怎么就准备了二十盘磁带，会什么时候再去进货啊？” 　　二十盘已经很多了。 　　谁知道这歌莫名其妙的就火了。 　　音像店的老板也是一头雾水，还是后来从客户的嘴里知道，有一个节目，里面播了这首歌，好多人觉得好听，就过来买了。 　　- 　　同样是第二天，《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出来了。 　　平均收视，43%，最高收视51%。 　　破了经济台的记录。 　　当初《大爆料》播出的时候，收视率都没有这么高。 　　朱台长笑得合不拢嘴。 　　广告收入这边他完不愁了，他甚至还想让许八雪再开一个节目。 　　许八雪看到这一期的收视率，很是意外，51%的收视率是什么概念啊，那是一半的人都在看呢。 　　收视最高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看吗。 　　可惜，现在的收视率还没有办法精确到到底是哪一段引起敢这么大反响。 　　因为《超级星期五》第二期的收视爆涨。 　　投资商洪老板担心的给朱台长打来了电话，“朱台长，你这广告费不会又增加吧，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放心，你们这一批签了合同的，肯定不涨。”朱台长笑。 　　洪老板这才放心。 　　可等挂了电话，才想起来，他才签了一季啊。 　　这签少了！ 　　- 　　《超级星期五》两期的收视率特别高。 　　这在业内已经不是秘密了。 　　更多熟悉内幕的人都知道，这节目许八雪不仅是主持人，还是策划人，一时间，她的名声大燥。 　　这事甚至传到了同行业的杜明珠耳里。 　　杜明珠因为品行不佳被省台放了长假，现在还在家里休养。 　　她请求过自己的姑姑帮忙。 　　可姑姑的意思是让她再等等。 　　杜明珠从姑姑的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国家台那边也注意到了《超级星期五》的节目，有意把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挖过去。 　　也就是许八雪。 　　怎么又是她。 　　杜明珠把自己锁在屋里，关了一天。 　　第二天出来，她去找了姑姑，“姑姑，我想回电视台，我想要上节目，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这样下去，她跟许八雪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的。 　　她不甘心。 　　姑姑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我说了，以后再说。” 　　之前帮侄女压了一手经济台的节目，有人告到了总局里，她现在不能有大动作。 　　- 　　朱台长也得到了消息。 　　他二话没说，把许八雪的第二个月的工资提到了五百。 　　“八雪，好好干，以后这奖金不会少你的。”朱台长语重心常，“咱们台虽然是新台，但是给你施展的空间大，有些电视台是名气高，福利好，但是吧，它们那边规距多，不如这边自在，你觉得呢？” 　　朱台长还是怕许八雪走的。 　　“台长，您放心吧，我不会走的。”许八雪说。 　　她心里琢磨，朱台长难道知道国家台想让她过去？ 　　周星辰就跟她说过。 　　她也没往外透露啊。 　　很快，许八雪就知道原因了。 　　国家台的挖人电话打到了她的办公室。 　　“请问是许八雪吗？” 　　“我是。” 　　“我这边是国家台的，事情是这样的。”电话那端的说了挖人的事，他们台要开一个综艺节目，领导看到了许八雪的《超级星期五》的成功，想把许八雪挖过去，当助导。 　　许八雪太年轻了，又是刚毕业的，过去主持大节目还是有点勉强了。 　　许八雪听完了，“不好意思，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现在还不想改变。” 　　婉拒了。 　　那边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 　　- 　　下午二点。 　　段天守在电视机面前，看着《超级星期五》的重播，这一次，他完整的看到了自己的演唱歌曲。 　　看完后，他对家里打了电话。 　　这一次是他爸接的，语气严肃，“你的歌我听过了，跟其它歌曲比起来，普通了一些。”停顿片刻，又说，“不过里面的感情还是很充沛的。” 　　“做得好。” 　　段天的眼睛有些湿润。 　　- 　　电视台。 　　许八雪接到了唱片公司的电话，他们要找唱《同桌的你》的那位原英良，想签他。 　　电话挂了没多久，又有一个电话进来了，这是另外一家唱片公司，这次找的是尚叶，唱《偏偏喜欢你》的那个短头发女学生。 　　她的声线特别好。 　　除了尚叶，他们还想找段天。 　　段天的那首歌他们没听过，如果是新歌的话，他们想签下来，出唱片。 　　许八雪一一记下。 　　等记完电话，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下班了。 　　许八雪没走，还是拔了原老师的电话。 　　第二期上节目的几位，原音乐的那股子热爱连她这种外行的人都能感受到。 　　她先拔了原老师的电话，很快就通了。 　　“原老师，是我，许八雪。” 　　“许导。”原老师声音都透着开心。 　　“原老师，有一家叫《环地唱片》的联系到我们电视台了，说想签你，他们还留下了联系电话，你手边有笔吗，我报给你，你记一下。” 　　过了一会，那边才传来声音，“好的，我拿到笔了，许导，您说。” 　　原老师紧张又激动。 　　许八雪报了号码。 　　原老师用笔写下后，又报了一遍给许八雪，询问有没有记错。 　　“是这个号，那个人姓刘，自称刘总监。”许八雪又说，“原老师，还有一个叫《海新唱片》的，看中了莫莉跟尚叶，您那边他们的联系方向吗。” 　　“有。”原老师有。 　　“好，那麻烦你通知他们一声，我把《海新唱片》的号码给你，你记一下。” 　　原老师激动的记了下来。 　　他现在有了两个唱片公司的联系方式。 　　说完了。 　　许八雪其实还有个问题：“原老师，你知不知道段天现在在哪啊，之前他留的那个联系方式，联系不到他的人。” 　　原老师还真跟段天有联系。 　　他们都是爱音乐的人，录完节目之后，私下有两回一起研究过音乐。 　　“我知道他有一家常去的酒吧。” 　　那太好了。 　　许八雪把这家想签段天的唱片公司的联系方式也告诉了原老师，“原老师，这事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许导，这次的事真是太谢谢您了。”原老师真诚感谢，“要是没您，我们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原老师谢了又谢，许八雪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她善意提醒道：“原老师，要是唱片公司签合同，您一定记得找个律师看一看，有的合同有很多陷阱的，就怕签了之后事出不了歌，也不能唱了。” 　　原老师记下了。 　　等打完电话，已经五点半。 　　许八雪动了动酸痛的胳膊，站起来收拾东西回家。 　　今天就不加班了。 　　第三期节目明天要是东西到位，就可以开始录了，到时候再加班吧。 　　许八雪锁上办公室的门，回了家。 　　刚上二楼，就发现对面白老师家的门是开的。 　　回来了？ 　　许八雪站在门口，往里头看了看，“白老师？” 第46章 046 　　白老师回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 身前摆着几大袋子东西，正在收拾呢。 　　她听到许八雪的声音后，抬起了头, 笑着说, “八雪, 我带了些特产回来, 你快过来看看，喜欢什么, 自己拿。” 　　她这次回来, 拿了好多东西, 准备给邻居们分一分。 　　白老师是特意开着门的，等会邻居上楼，她就可以把邻居们叫到屋里来，拿一份特产走，这样也不用一家一家的送过去了。 　　许八雪走进屋, 问道, “白老师，不是说玩十多天吗,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那边雨大, 我又晕车, 半路上就跟两上晕车的同事一块回来了，其他的老师还在那边玩。”学校租了好几辆车，白老师他们回来, 就单独给腾了一辆出来，因为是大巴, 那车多余的地方都被白老师跟其他两个同事买的特产堆满了。 　　还送到家门口了呢。 　　挺方便的。 　　白老师边说边从袋里翻东西，牛肉牛, 这个八雪肯定爱吃。 　　她又翻出一个辣火锅底，又跟牛肉干的袋子放在一起。 　　这里都是路上的服务区买的。 　　白老师找了找，又看到一袋茶叶，是今天的新茶，就是随便买的，也是特别贵重，就一起塞到给许八雪的东西里头了。 　　让她看看，还有什么。 　　这是个香肠吧，白老师都不记得这是服务区买的，还是在路上农民的家里买的。 　　许八雪没管这些东西，她拉了把椅子坐下，问白老师：“白老师，你旅游之前去过医院了吧，医生怎么说？” 　　“孩子很好。”白老师眼中笑意渐浓。 　　这孩子命大，有福气。 　　不过许八雪想问的是：“你失忆的情况，好转了吗？”有想起什么吗，记不记得家里人。 　　白老师摇头：“没有。” 　　有时候很奇怪，她并没有特别想记得，她甚至觉得，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孩子生下来，她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孩子，再看着孩子慢慢长大，自己慢慢变老。 　　想想都很幸福。 　　许八雪停顿了一会。 　　白老师看出许八雪是有话要说，细心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许八雪想想还是决定说，毕竟白杨这几天就在这附近打转，每天都要来两回，白老师回来，他就算今天不知道，明天也该发现了。 　　她提前说了，也让白老师有个心理准备。 　　“白老师，前几天有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来找你。”许八雪说得很慢，“他手里有你的照片，说是你侄儿。” 　　白老师听愣了。 　　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最先找来的会是侄儿？ 　　许八雪走时，被白老师塞了一堆的东西。 　　“只管拿去，屋里还有好多呢。”白老师又给许八雪抱的那堆东西上加了一包瓜子。 　　许八雪好不容易进了屋，就听到楼梯间白老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高老师，你补课回来了，我这次回来带了好多特产。”高老师家的孩子二个月大，白老师特意给拿了一罐奶粉，“你拿回去给孩子试试。” 　　白老师真热心。 　　连三楼那位难缠的黄老太，都给带了特产。 　　- 　　许八雪把那袋火锅底料拿了出来，又拿了一包茶叶，装好后，骑着自行车下了楼。 　　她准备去趟自行车厂。 　　明天开始她就要在室外录制第三期了，到时候忙得很，之后一周都没空了，现在趁着还有点时间去黄主任那看看：山地自行车的比赛弄得怎么样了。 　　许八雪锁上门，提着包下了楼。 　　结果，一下楼就看到白杨站在树底下，抬头看着201室的窗户，那正是白老师的屋子。 　　现在不到六点，天还亮着，屋里没开灯。 　　从窗户看，是看不到里头有没有人的。 　　“白老师回来了。”许八雪过去告诉他。 　　白杨愣愣的站了一会，似乎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小姑回来了。 　　小姑，就在那栋楼里面。 　　“谢谢。” 　　白杨大步往6栋走去。 　　许八雪思索片刻，跟了上去。 　　她怕白老师面对白杨，不自在，有个熟人在旁边陪着，总是好的。 　　许八雪只慢了一会，结果到白老师家，就看到白杨已经在屋里了。 　　这小子腿挺长的啊，走得么那快。 　　“小姑。” 　　许八雪听到白杨在喊白老师。 　　看来是找对人了。 　　白老师看到白杨的第一眼，就有莫名的亲切感，在看到白杨递来的照片时，她心里已经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跟她有血缘关系。 　　白老师看到许八雪手里提的包了，知道许八雪有事要出事，于是说道：“八雪，你去忙你的，这里的我能处理。” 　　许八雪又确认了一遍：“真不用我陪你吗？” 　　白老师还没有回答，白杨就看过来了，“你是对我不放心吗？” 　　那肯定是有点啊。 　　虽然白杨长得像正人君子，做的事也像那么回事，但是这万一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过吗。 　　许八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脸上的表情透露了出了一点这个意思。 　　白杨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有白老师的户口本。 　　有了身份证跟户口本，确实可靠多了。 　　许八雪真看了，户口竟然是首都那边的，白老师的户口本上面，还有丈夫的名字。 　　姓徐，叫徐硕。 　　白老师有丈夫，她丈夫怎么没来？ 　　许八雪没敢问。 　　白老师也一一看过户口本跟身份证，“八雪，我跟他聊聊，你去忙你的吧。”又补了一句，“帮我把门关上。” 　　旅游带回来的东西今天先不送了。 　　她先解决自己的事。 　　“好的。”许八雪牢牢记下户口上的住址，这才走。 　　出了门，帮白老师把门好。 　　这才下楼。 　　之后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去了自行车厂的家属楼。 　　到了之后，直接去了山地车的生产车间，平常这个时间厂里应该下班了，但是这条生产线一直盯得很紧，不想加班的都调走了。 　　到了之后。 　　许八雪下了自行车，对看守车间的人李叔说道，“李叔，麻烦您帮我叫一下黄主任。” 　　“八雪！”李叔激动的说，“你上电视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厂的大红人了！” 　　许八雪最近都是电视台跟家两边跑，暂时还没有感受到节目播了之后，自己这边有什么不一样。 　　还好吧。 　　就是电视里喊她许姐的人变多了。 　　“八雪，我儿子今年十六了，他能上电视吗？”李叔巴巴的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看着李叔的蒜头鼻，婉拒道：“李叔，这选人的事是台长做主的，我这边也没办法。” 　　选不了。 　　李叔顶天就是个普通人的长相。 　　蒜头鼻这么强的基因，一般都会遗传的。 　　过了会，李叔把黄主任叫出来了。 　　黄主任见到许八雪就招手：“八雪，来来来，我带你进去看看山地车。” 　　许八雪跟着进去了。 　　像之前一样，许建来也在，看到闺女许建来挺高兴的，“你的节目我们都看了，主持得很好！”夸许八雪。 　　就硬夸。 　　黄主任也高兴：“是啊，顾书乔单独采访那一段，提到了咱们厂，还说到了产咱们飞鸽的自行车，这几天自行车的销量涨得很厉害，上次月欠员工的工资，这个月都给发出来了。” 　　尤其也跟着卖了些。 　　许八雪挺为他们高兴的。 　　因为自行车厂效益不行，连打广告的钱都出不起，所以独录顾书乔的感想的时候，她特意提示了一下，可以说自行车厂这边的事。 　　顾书乔领会到了，也说了。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黄主任想到电视广告的效果，蠢蠢欲动，“八雪，你们台的广告是什么价啊？” 　　“广告跟广告是不一样的，正常的广告是按秒来算的，有播几天的，也有播半个月一个月的，”许八雪说，“这种价钱都不一样。”至于节目的冠名费，这种就更贵了。 　　“最便宜的。” 　　许八雪道：“早上跟快十二点的时候，那会的广告是最便宜的。”上次那个猪饮料的广告，那一天播个几十遍都不止啊。 　　她说，“如果是五秒的广告，连着播半个月，之前是几百块钱，现在可能涨价了。” 　　经济台的两个节目大火，广告费水涨船高。 　　“那我们投一个月的。”黄主任定下来了。 　　许八雪一愣：“主任，这事您做得了主吗？”不是还有董厂长吗？ 　　黄主任笑了，“这事我能做主！” 　　他悄悄告诉许八雪，“董厂长被审查了。”听说还是因为董厂长的儿子牵涉出来的，董厂长家里查出了不少钱，看那意思，说是儿子赚的，又可说不出什么赚钱的门路。 　　要是这事解释不清楚中，董厂长这厂长算是做到头了。 　　现在这厂里黄主任暂代副厂长一职，能做主了。 　　要不然，这次山地车也不会生产得这么快。 　　而且，黄主任还盼着董厂长家里钱是贪污款呢，这样就可以充公了。 　　“好，那这事我跟我们台长说一说。”许八雪看看能不能帮忙争取一个优惠价。 　　之后，就说起了山地自行车比赛场地的事。 　　山地车的赛道黄主任已经挑好了，已经租了下来，黄主任正准备去请施工队把那赛道的周围清理一下，危险的地方也要装个防护栏，给参加比赛的人提供安全保障。 　　选的那个地方叫小金山，是城郊那边一个矮山头，有上坡和下坡，旁边还有一小段不平的路，再前面就是正常的公路。 　　这种算难度算是中低的。 　　现在黄主任准备出点钱在报纸上打广告，征集比赛的选手。 　　许八雪忽然想到：“黄主任，你刚才不是说在电视台打广告吗，不如就宣传一下山地车的比赛吧，到时候我让广告部那边把你的第一名奖金的数字做得显眼一些。” 　　不如，跟朱台长谈谈转播山地车的比赛情况。 　　不行不行。 　　转播需要的需要户口转播装备，电视台现在这一块东西不够，只能先录，然后再剪。 　　录播也行。 　　反正电视台的节目少，也许可以试一试。 　　“好。”黄主任决定按许八雪说的来做。 　　就像这次，就是听了许八雪的话，自行车厂才慢慢活过来了。 　　至于比赛时间，要看参赛的人数，如果人太少，那就一个月后，要是人多，那半个月后就可以举行。 　　那就是八月中旬。 　　黄主任又带着许八雪看了新出的山地自行车，他们这次在颜色上做了更多的尝试。 　　厂里有职工的孩子上了美院，黄主任特意请了那孩子给自行车设计了几个配色，说是有什么互补色，还有撞色。 　　黄主任听是不太懂，这次车的颜色，红黑的，有黑白，有蓝白的，还红绿的…… 　　反正，普通色做得多一些，特别显眼的色做得少一些。 　　山地车是宽胎，把是直的，这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减震更是重中之重。 　　“八雪，这辆白色的就送给你。”黄主任大方的把一个新出的白色山地自行车送给了许八雪，“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之前也没谢谢你，这个你拿去。” 　　黄主任保证，“等这次比赛把山地车的销量带动了，到时候就给你一个大红包！” 　　这事黄主任还是可以做主的。 　　“黄叔，我有自行车了。”许八雪不肯收，“那辆骑得挺好的。” 　　“就当是去电视台给我们做宣传！” 　　黄主任说完自己都愣了，这是个好办法啊。 　　该早点送的。 　　也是。 　　做宣传的话，许八雪又有新想法了，“黄主任，要不给顾书乔配一个，听说他现在是厂里的名人了，出了厂，外头好多人也认识他。”她继续说，“他还考上首都的法学院了，到时候让他把自行车带过去，说不定学们生也喜欢呢。” 　　去大学宣传啊。 　　黄主任的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接下来，不光顾书乔得了一辆新自行车，许九同也有，连之前给他们设计颜色的美院大学生，黄主任都给送了一辆。 　　离开车间。 　　许八雪先回了趟家，“妈，这是火锅底料，有点辣，煮火锅、炒菜时加点进去都可以。”还有茶叶，“这是今年的新茶，你跟爸可以试试。” 　　杨凤玉高高兴兴的收了。 　　吃了晚饭，许八雪要走的时候，杨凤玉拉着她，悄悄告诉，“我跟你麻阿姨和好了。”她亲自上门道歉的，麻燕芝也是气性大，她上门好几回，麻燕芝才愿意跟她和好。 　　好歹是和好了。 　　不光是这事。 　　“你大哥来过电话，一开我是不在，后来咱们家不是跟你麻阿姨家有矛盾了吗，她就没跟我说。”现在和好了，麻燕芝还用许华打来的号码回拔了过去，是别人接的，那是小卖部的电话。 　　过了几天，许华才打过来。 　　麻燕芝就赶紧下来叫杨凤玉上去接了。 　　再说这会，杨凤玉跟许八雪说起了许华的情况：“你大哥进了五金厂，一个月五百块，加上加班费，有八百呢。”又说起儿媳妇，“你大嫂她啊，”杨凤玉直摇头，，“把孩子扔到娘家了，跟你大哥去南边了，说是也进了一个什么玩具厂，就三百块钱的工资，累死累活的加班，才六百。” 　　两人加起来，一千多了。 　　这可不算少了。 　　要知道，一套房买下来也就一万左右。当然，南边的房肯定贵一些，估计得翻个几倍。 　　杨凤玉跟许八雪商量：“我想去你大嫂娘家，把品品（孙子）接回来。” 　　她想问问许八雪是什么意思。 　　“想接就去接。”许八雪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商量的。 　　“那我可就没法工作了。”杨凤玉特意说给许八雪听。 　　她是这么想的。 　　许建来那边工资不稳，要是接了孩子回来，她又不能上班，到时候要是家里揭不开锅了，她想让许八雪从工资里补贴一点。 　　许八雪：“妈，你放心，自行车厂在好转，这个月的销售都起来了，爸的工资不都发了吗？”要是山地自行车打出名声来，到时候车厂就不是现在的情况了。 　　现在山地自行车品牌少，要是飞鸽这边能抢把市场吃下一块，那以后就算国外的山地自行车杀进来，那国内的自行车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市场经济这块。 　　国内的企业跟国外是没法比的，现在还有国家保护。等日后全面开放，外贸进来，能活下来的企业还不知道能剩多少呢。 　　许八雪想着，下回要提醒黄主任，日后要是厂里条件好了，一定要拔些经费让厂里的骨干去外国交流学习，学最新的自行车研发技术。 　　这样才不会被时代所淘汰。 　　想远了。 　　杨凤玉的声音把许八雪从沉思里拉回来了。 　　“八雪，品品要是回来住……”杨凤玉不死心，还是想从许八雪的口袋里扒拉一点钱出来。 　　“妈，你刚才都说了，大哥一个月加上加班费，八百块，大嫂也有六百呢，等他们发工资，你让他们把品品的生活费打过来。”许八雪说。 　　大哥大嫂都工作了，让她出钱养孩子，不合适吧。 　　哟。 　　她都给忘了！ 　　杨凤玉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我去给你哥厂里打电话！”留了号码的！ 　　说着就往楼上麻燕芝家里去。 　　“八雪，你自个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杨凤玉也不管女儿了。 　　儿子工资八百，多高啊！ 　　杨凤玉现在要紧着儿子这边了。 　　许八雪都习惯了。 　　下楼。 　　她还把旧自行车的锁给拿出来了，然后又换了一把，骑上新的山地自行车，许八雪朝小学家属楼出发了。 　　好轻，好快。 　　许八雪双脚发力，开始加速，没一会，就超过了前面的自行车，又超了一辆。 　　这在风里驰骋的感觉真好。 　　许九同下班回来。 　　他骑的是那个大高架的黑自行车，拐到车厂这边的路的时候，看到他姐许八雪了，正准备喊人，那车咻的一下过去了。 　　等他再看，他姐已经穿过巷子不见了。 　　许九同骑车追了一会，没追上。 　　然后无奈的回家了。 　　他姐怎么又换新车了？ 　　等许九同回到家，从父亲那得知黄主任也准备送他一辆新车后，狂喜。 　　第二他就看到了黑红色的山地自行车。 　　许九同骑出了飞一般的感觉。 　　他发誓，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过一辆自行车。 　　- 　　同样是第二天。 　　因为要出外景，许八雪是骑着山地自行车去的电视台。 　　她怕车被偷了，特意停在了自行车收费的那种停车场。 　　张诺纯早上过来上班看到许八雪的白色山地车了，她走过来，绕着自行车走了一圈，这车是直的，挺特别的。 　　“哪买的？”张诺纯问。 　　“飞鸽名下的‘王牌’系列，现在商店里就有卖的。”许八雪说。 　　张诺纯准备改天买一辆。 　　这车型真好看。 　　许八雪惊讶的发现，张诺纯今天是带妆上班的，平常张诺纯都是素颜来的，只有播节目的时候才会化妆。 　　“诺纯，你今天妆怎么化得这么早？” 　　说到化妆这事。 　　张诺纯也很无奈：“今天有个投资商要过来，约的早上，我怕来了来不及化妆。”人家就是冲《午间新闻》的美女主播来的。 　　朱台长交待让她化妆。 　　正说着，旁边有人大喊。 　　“许八雪，看这边！” 　　许八雪听到自己的名字，习惯性的就看了过去，咔嚓一下，有人在拍照。 　　这是干什么？ 　　许八雪有些懵。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偷拍的一天。 　　张诺纯拉着许八雪就往电视台里头走。 　　进了电视台，许八雪发现，保安多了两个，电视台的进出查验更严了。 　　“你没事吧。”张诺纯看了看许八雪的脸色，确定许八雪不事后，又说，“等你的节目播久了，就习惯了。” 　　总有些无聊的人，老在电视台外头晃悠。 　　许八雪问张诺纯：“你之前被偷拍过吗？” 　　张诺纯想到之前的事，笑了，“有一回下班的的时候，被个小报主者拍了，当时没化妆。” 　　那人压根就不知道她是《午间新闻》的主播，那之后，她出门就带两套衣服。 　　没化妆穿一套，化了妆穿另一套，这样别人就分辨不出来了。 　　张诺纯是吃了早饭过来的。 　　许八雪就自己去了食堂，吃完之后，去了道具组，之前她就跟道具组交待过，铃铛，第三期嘉宾要用的名牌。 　　名字都给过去了。 　　许八雪跟嘉宾约的是九点在电视台见，到时候会有专车送他们过去。 　　至于学校那边。 　　昨天道具组的人就过去了，等会过去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道具组也会跟他们一块去。 　　“摄像师呢？” 　　“在二号厅等着呢。” 　　好。 　　九点，嘉宾来了。 　　五个熟悉的脸，另外三个也慢见过的，一个洪甜甜，一个黄子辰，脸上有青春痘的男生，后来许八雪才知道这小孩才十八岁，九月开学就是高三了，成绩不好。 　　最后一个女孩叫叶盈，这里是饮料公司的，现在天热，冰饮的销售很好。女孩长得普通，眼睛很大，但无神，眼距很宽，厚唇，唯一的优点就是身材好，很匀称。 　　黄子辰跟叶盈必须化妆。 　　- 　　林昊接到许八雪的电话，问他是否愿意再来录一期《超级星期五》的时候，是一口答应的。 　　上回他没发挥好，这次他一定是现场表现最佳。 　　他信心满满的就来了。 　　然后看到了柴光，还有张奕。 　　他们怎么也来了？ 　　还有艾菲跟顾书乔，怎么都是老面孔，林昊觉得这次的‘全场最佳’似乎有那么一点难了。 　　- 　　张奕跟林昊一样，信心满满。 　　尤其是看到老朋友们的时候，信心更足了，且等他大杀四方吧。 　　- 　　顾书乔是为演出费来的。 　　他会全力发挥的，输赢不重要。 　　- 　　柴光这一次心态很平和，他上回都赢了，这回输了也不怕。 　　不过， 　　他问顾书乔，“第一期节目播了之后，你周围的人对你有没有什么变化？” 　　顾书乔点点头。 　　然后呢？ 　　就没了？ 　　柴光打量着顾书乔，“就这？” 　　“送了我一辆很贵的自行车。”顾书乔想了想，“特别轻，很快，很好骑。” 　　他的自行车是深蓝色的，中间点辍着一点白色。 　　柴光问的不是这个。 　　不过还是想看看顾书乔说的很贵的自行车，“长什么样？” 　　就在电视台下面停着。 　　现在要录节目，没法看。 　　- 　　新来的三个嘉宾有些不自在，洪甜甜之前跟父亲一起过来参观过，只不过，那会只是看，现在是正工录制。 　　她有些紧张。 　　很快，她就发现不对了，“许姐，你怎么给叶盈化妆，不给我化妆？” 　　许八雪头都没抬，说道：“化妆组的姐姐会给你化的。”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叶盈虽然生活中不起眼，但是只需要稍稍加深一下轮廓，加重一下鼻梁的高光跟阴影，这脸上线条就出来了。 　　眼妆也得着重画。 　　上次张诺纯送过来的假睫毛还有一些，贴上。 　　许八雪抓紧时间。 　　至于洪甜甜，许八雪不是不管，而是准备让化妆组的工作人员给洪甜甜化。 　　洪甜甜五官长得还可以，没什么瑕疵，浅浅画一下就可以了。 　　她的轮廓就是小美女类型的，再怎么画也画不成大美女。 　　“服装组过来了吗？”许八雪是打算第三次的录制统一穿动运服，要跑动，运动服跟球鞋最方便。 　　“过来了，运动服在这。”二号厅的工作人员把服装抱了过来。 　　一共十六套。 　　白色八套，黑色八套，是根据这次的人数来的，到时候会现场录制分队，所以两队的服装都准备了一套。 　　要是搁第一期的时候，电视台肯定不会这么铺张的。 　　现在台里有广告收入了，这一期节目的经费也给得多了。 　　至于那十六套衣服，不会浪费的，嘉宾穿过的就让嘉宾们穿回去，也算是一个纪录。 　　剩下的就收起来。 　　这一期没有观众。 　　化妆组的过来了，给洪甜甜化完妆的时候，许八雪这边也给叶盈化完了。 　　“好了。”许八雪甩了甩两只手，又十个指头扣在一起，活动了一下，发出声响后，她才把手松开。 　　化完了。 　　叶盈坐得脖子都酸了。 　　在旁边从头看到尾的艾菲惊叹着许八雪的化妆能力，这就是魔法。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镜子，站到叶盈的面前，“你看看满不满意。”她说完就盯着叶盈的脸，想看看叶盈看到自己现在的脸会是什么表情。 　　“谢谢。”叶盈跟艾菲并不熟，还是接了镜子。 　　她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也没太期待，随随便便看了一眼。 　　“嗯？” 　　叶盈拿镜子的动作僵住了。 　　里头这人谁？ 　　叶盈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伸出另一只没拿镜子的手，在镜面上扣了扣，是不是贴了了画报啊。 　　她扣了又扣。 　　没扣下任何东西。 　　艾菲在旁边笑：“别扣了，里头的人就是你！” 　　吓到了吧！ 　　这就是许姐的神奇化妆术！ 　　“不可能！”叶盈自己长什么样她自己能不清楚吗。 　　这镜子里的人不可能是她！ 　　她又拿起镜子照了起来， 　　她眼睛哪有这么大，这鼻梁哪有这么挺，还有这嘴，她的唇有些厚，是没有唇型的，这里头的唇唇型多好啊。 　　这脸颊的痣好像跟她有些像啊。 　　“这真是我吗？”叶盈侧头看向一起来的洪甜甜跟黄子辰。 　　洪甜甜看到叶盈的脸后，手里的镜子掉到了地上。 　　她大声喊道，“许姐，我不要她的妆，你来给我画！”她要画叶盈这样的妆，要好看的。 　　现在这妆，跟她本人没什么太多的区别嘛。 　　可惜，洪甜甜的喊闹没有用，被许八雪无情的镇压了。 　　“要是你不想录了，跟你父亲说一场 ，我现在就可以换人。”许八雪说。 　　现在的电视台已经不是两周前穷得叮当响的电视台了，就算是投资商的人，许八雪要是真想换，也能换下来。 　　想投经济台广告的人多得是。 　　洪甜甜委屈极了。 　　凭什么只给叶盈化，不给她化。 　　她之前明明比叶盈漂亮，现在弄得叶盈比她漂亮了。 　　这不公平。 　　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准备好，“各位，我们该走了，跟我来。”许八雪领着众人下楼。 　　“许导，不在摄影棚录吗？”林昊吃惊。 　　他可是准备了好久的。 　　“对，我们今天在室外录。” 第47章 047 　　室外的录制地点就是附近的小学, 也是白老师教课的地方。 　　虽然许八雪住在小学这边的家属楼，但是小学里头她还真没去过。 　　这是她第一来。 　　小学这边有教学楼跟办公室，还有食堂, 是教职工吃饭的地方, 教学楼的前面就是大大的操场, 跑一圈八百米。 　　第三期就是在教学楼录制。 　　教学楼有六层, 六个年级，每年级一层, 一二年级是在最下面, 依次往上。一个年级九个班, 其实有十个教室，剩下的那个教室是放杂物的，像每个班一些堆不下的东西，就会放在那。 　　道具组早就到了。 　　面包车停在操场上，摄像师这会正在调镜头。 　　另一边。 　　许八雪正在给这次参赛的八个嘉宾讲游戏规则：“我们这个游戏叫铃铛追击战, 我们一共有八个人, 到时候抽签，抽中的三人脚上会绑着铃铛, 是追击者。剩下的五个自动成为任务组。” 　　“有没有听明白的吗？”许八雪问。 　　这么简单的话, 应该不会有人听不明白吧。 　　洪甜甜举起了手。 　　许八雪：“你有什么疑问？” 　　洪甜甜皱着眉：“今生太阳好大, 在外头很晒。” 　　这个简单。 　　许八雪指着身后的教学楼说：“我们这次的录制地点在是小学教学楼，不在室外。” 　　那洪甜甜就没有问题了。 　　许八雪拿出了写有每个人名字的名牌，“这个等会会贴在你们的背上, 带铃铛的追击者的任务就是撕掉任务组背后的名牌，全部撕掉, 追击组胜利。” 　　许八雪又拿出了五把锁：“等会任务开始之后，这教学楼的大门会锁上, 任务组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五把锁所对应的钥匙，在最后的二十分钟内，打开一楼大门，离开教学楼，就算胜利。” 　　张奕举手问：“如果中期名牌被撕了，还可以继续找钥匙吗？” 　　“不能，名牌被撕之后直接淘汰。”许八雪说。 　　“如果一直找不齐五把钥匙呢？”柴光问。 　　许八雪：“教室里面有道具组留下的线索，你们可以找一找。”同时，她还有一件事要说，“这次的分组是这样的，铃铛追击组三人，穿黑色衣服，任务组五人，穿白色衣服。” 　　说完，许八雪拿出抽签盒，“来。” 　　八人一一抽签。 　　林昊，艾菲，洪甜甜的纸条上写着铃铛，他们三个人是追击组。 　　虽然许八雪说明了规距，可是八个人中还有几个不懂是怎么玩的。 　　许八雪解释半天，18岁的黄子辰还是不明白，洪甜甜更是似懂非懂。 　　这游戏规距都听不懂，那这没法玩。 　　最后，许八雪说：“张奕，林昊，还有柴光，你们把白色的任务服换上。”然后她对黄子辰两人说，“等会我会穿上黑色任务服，你们就在旁边看我们是怎么做的，知道吗？”要是演示了还听不懂，那就得换人了。 　　艾菲举手，“我也想试试任务组。”刚抽中的铃铛组。 　　“好。” 　　许八雪答应了。 　　她告诉林昊四位，“这次我们是演示，所以是一二楼开放 ，你们可不可往三楼以上走。等会铃铛会系在我的鞋子上，铃铛响了就是我过来了，我撕掉你们背后的名牌，你们就出局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我们可以撕你的名牌吗？”张奕举手问。 　　“这次演示游戏中可以。”许八雪说，“但是在正式游戏中，只有快结束的前二十分钟，才可以互撕名牌。” 　　许八雪说，“到时候会有广播提醒的。” 　　这次演示时间三十分钟，许八雪在大门上锁上了两把锁，相对应的钥匙由道具组的人放置在一二楼的两个位置，许八雪是不知道的。 　　她的任务就是三十分钟内，撕掉四位的名牌。 　　游戏开始。 　　四人被工作人员蒙着眼睛带到了不同的教室。 　　张奕在一年级的三班。 　　工作人员一离开，他就撕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然后开始在教室里寻找钥匙。 　　会不会在粉笔盒里？ 　　讲台抽屉里有没有？ 　　正找着，忽然一阵铃铛声传来。 　　张奕心里一噔。 　　他赶紧蹲下来，让桌子档住自己。 　　铃铛声越来越近。 　　窗外。 　　许八雪看到张奕了，虽然躲得很好，但是蒙眼睛的布条这会就放在书桌上。 　　许八雪先是在前门站了一会，然后原地走了两步。 　　就见张奕在教室里矮着身子，悄悄的挪到了后门。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后面冲了过来，许八雪移步，转身，在后面那人跃过去的同时，手飞快的伸向那人背。 　　嘎吱一声。 　　林昊的名牌被撕下来了。 　　广播声响起：“林昊出局。” 　　林昊懵了。 　　他是过来偷袭的，怎么就成他出局了？ 　　他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大高个，可以很快就解决掉许导的。 　　怎么反而是他出局了呢？ 　　林昊郁闷的被工作人员带走了。 　　就在这时，张奕飞快的从教室的后门跑了出去。 　　许八雪看见的同时就追了出去。 　　林昊还没走远，听到动静回头，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奕在被许八雪追到的时候，直接躺到了地上。 　　左扭右扭，就是不起来。 　　只要他不起来，就撕不到他后背上的名牌。 　　许八雪要的是名牌，又不是把张奕提起来。 　　她直接把张奕的衣服往外一扯，看到名牌尖尖之后，伸手狠狠一撕。 　　“张奕出局。” 　　楼上的二个正在找钥匙的人听得心惊胆颤。 　　柴光不敢相信相林昊会淘汰得这么快，那小子在干什么呢。一米八的大个，背也高，怎么能让许导把名牌给撕掉了呢？ 　　林昊手挺长的啊，许导是女同志，个头在那，怎么可能是林昊的对手呢？ 　　虽然柴光百思不得期解，但是他还是警惕了起来。 　　铃铛声响起。 　　柴光一下子蹲了下来，他挪到讲台背面。 　　铃铛声靠近。 　　柴光在‘撕掉许导名牌’跟‘好好躲着’之间来回犹豫。 　　铃铛声更近了。 　　柴光不敢动。 　　他屏住吸呼。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了，是后门。 　　要不要跑？ 　　他的心脏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铃铛声走远了。 　　柴光还是不敢动。 　　会不会有诈？ 　　其实许导没走远？ 　　柴光连头都不敢抬。 　　- 　　艾菲桌角下面找到了一把钥匙，还剩一把。 　　继续找。 　　铃铛声响起来了。 　　艾菲要跑，她果断移到后门，悄悄伸出一个脑袋。 　　与好与走廊上的许八雪来了一个对视。 　　艾菲站起来，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柴光，我找到钥匙了，快来帮我。” 　　许八雪听到艾菲的喊声之后就知道，必须速战速决，不然等会柴光来了，两个对一个，或许她会出局。 　　等会，她出局了也没关系吧，她只是来演示的啊。 　　这又不是真的录制游戏。 　　虽然许八雪是这样想的，但她还是追上了艾菲，她看到柴光过来了，艾菲两只手拼命的护着自己的名牌。 　　许八雪伸过去撕名牌的手无比坚定。 　　咔嚓一声，名牌撕下来了。 　　“艾菲出局。” 　　艾菲生气的看着柴光，“你怎么这么慢？”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把手里的钥匙扔给了柴光。 　　铃铛声一直响。 　　柴光看着许八雪走近，是‘一对一’对抗，还是离开这里？ 　　想到被许入雪淘汰的林昊。 　　柴光接过钥匙之后，转头冲向了楼梯，跑到一楼。 　　后面的许八雪并没有追上来。 　　刚才连撕了三人，太耗体力了。 　　她得休息几分钟。 　　柴光见许八雪没有追上来，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上楼，他在一楼开始找钥匙。按概率说，二楼一把，一楼应该也有一把。 　　找到钥匙他就可以打开下面大门离开了。 　　这样就是他胜了。 　　柴光一边找钥匙，一边听耳边的动静。 　　连找了三个教室后，铃铛声突然响了起来。 　　许导下来了。 　　柴光做足了心里准备，这一次他决定正面对抗。 　　躲着太难受了。 　　许八雪猜到了柴光的想法，柴光是男生，个子高，又是打篮球的，体力很好，之前撕掉林昊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 　　这次想撕掉柴光的名牌，那得好好琢磨一下。 　　许八雪找到了第二把钥匙。 　　她找到钥匙后，就下楼了，铃铛声也响起来了。 　　她先去了一年级一班，一班是挨着楼梯的，她把前门掩上，然后走出来，又来到二班。 　　许八雪把钥匙放到了一年级二班的粉笔盒里，然后把粉笔盒藏到了讲台的下面，如果想要拿钥匙，就得蹲下来，弯腰。 　　许八雪躲在了门后面。 　　她现在不动。 　　等着柴光过来。 　　怎么铃铛声又没了？ 　　柴光在门边等了一会，确定铃铛声没了，才偷偷伸出头来看了一眼。 　　许导又上楼了？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为什么呢？ 　　柴光想不明白，他想去楼上看看，他走出教室，来到楼梯，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听不到二楼的声音。 　　要上去吗？ 　　要是这是许导的陷阱呢？ 　　故意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不动，等着他上钩呢？ 　　柴光想了很多，最后决定继续找钥匙。 　　一班。 　　柴光从后门伸着脑袋看了一眼，觉得前门有些不对。 　　太刻意了。 　　柴光下定决心，他悄悄绕过出来，走过去。 　　只见他猛的一拉门，门后空空如也。 　　想像中的激动的撕名牌并没有发生。 　　空教室里。 　　工作人员跟被淘汰的几位紧张的看着录像机前的画面。 　　林昊跟张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唯一幸存的柴光，此刻在一班的前门，而铃铛追击者许八雪在二班。 　　“不要过去。”张奕心里祈祷。 　　只有走廊上安了摄像头，教室里面是没有的。他们这里人只能看到走廊上传来的画面，他们能看到许八雪先去了一班，之后出来，又去了二班，然后就没有出来了。 　　至于许八雪在班级里面做了什么，他们是看不见的。 　　柴光去二班了。 　　柴光看到了二班的前门，门依旧很怪，他很谨慎的过去了，猛的拉开。 　　门后空空。 　　等柴光听到背后的铃铛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背后的名牌被许八雪撕掉了。 　　许八雪拿着名牌走了出来。 　　摄像头看到了名牌，“柴光，出局。”广播里传来声音。 　　“你刚才躲到哪了？”柴光郁闷的追了出来。 　　“讲台边，”许八雪笑着说，“一开始是躲在门后的，后来觉得太明显了，就移了一下。” 　　“我怎么没听到铃铛声。”柴光低头看着许八雪的鞋子。 　　许八雪很慢很慢很慢的移动，铃铛没响。 　　“你就不怕我突然过来吗？”柴光好奇，一班跟二班很近的。 　　就是赌啊。 　　输了就输了啊。 　　游戏而已。 　　许八雪笑而不语。 　　演示追击战，许八雪胜利。 　　这下，黄子辰跟洪甜甜都看明白了，他们跃跃欲试。 　　- 　　林昊，洪甜甜，艾菲是追击一方，他们穿上了黑衣服，戴上了铃铛。 　　许八雪再三强调：“只有最后二十分钟，任务组才可以撕追击组的名牌。”所以，要在之前的时间里，撕掉更多的任务组名牌，要不然，最后的二十分钟，追击组的人数不如任务组的话，那任务必会失败。” 　　刚才演示追击战她就是玩一下，让那四位感受一下怎么撕名牌，所以才可以互撕的。正式录制，要是可以互撕的话 ，那追击方的劣势太明显了。 　　这游戏就不公平了。 　　“教室里除了有钥匙跟提标线索之外，还有在三个地方藏了三个弱点，只要你们作务组找到，并且说使用，那追击方的一人就会出现相应的弱点。”许八雪举例，“比如，十秒钟不能动。” 　　正式录制是六个楼层，比演习赛的两个楼层更麻烦一些。 　　所以，对追击方和任务方都有规则限制。 　　八个嘉宾悄悄议论。 　　“许导跑得真快啊。” 　　“是啊，手也快，一下子就把我的名牌撕下来了。” 　　“她背后是不是长了眼睛？”这是林昊说的，这会他还在郁闷呢、 　　“你听现在听到铃铛声什么感觉？”这是柴光问的。 　　还有说吗。 　　刚才参加的四人都对许八雪的铃铛声心有余悸。 　　靠是铃铛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可吓人了。 　　心都要跳出来了。 　　艾菲跟林昊是追击者，想到这次的录制，两人嘿嘿一笑。 　　等会就让其他人体会体会铃铛的恐怖。 　　对了，追者击还有洪甜甜，这个刚刚看了许八雪的演示战之后，才懂了规距的菜鸟新人。 　　- 　　录制正式开始。 　　这一次，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摄像师，除了隐蔽自己之外，还要让摄像师藏好，不能被铃铛组的发现。 　　林昊，艾菲，洪甜甜三人是追击组。 　　六个楼层，每人负责二层。 　　林昊负责三四层，一二层是洪甜甜，艾菲在五层跟六层。 　　柴光蒙着眼被带到了六层。 　　广播说‘游戏正式’开始之后，他拉下了布条。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身边那个大块头的摄像师。 　　这， 　　柴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摄像大哥，你能不能在这边蹲一下给我看看？”柴光问。 　　摄像大哥扛着摄像师蹲了下来。 　　他比书桌高出半个头！ 　　柴光脸色发绿。 　　- 　　许八雪这会正在录像机前面，每一层都安装了摄像头，楼梯口也放置了摄像头，就是面画没有摄像机清晰。 　　这一期要加冠加商的商品了。 　　许八雪突然站起来，过了会又坐了下去。 　　她还是经验浅了。 　　应该联系赞助的饮料公司，在学校的每个课桌上摆个属于他们公司的首推饮料的。还有食品公司，应该在被淘汰的休息室摆一些零食，最后是服装公司，下次录制可以让服装公司送些他们的衣服过来。 　　许入雪怕自己忘了，拿本子记下。 　　这次就算了。 　　投资商把自己的人都塞进来了，要求应该不会那么高，下一期改进。 　　录到中午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吃饭时间，但是那会林昊正在追击柴光，两人从楼上跑到楼下，再从楼下跑到楼上，转了六圈，累得气喘吁吁，还在跑。 　　年轻人精力旺盛啊。 　　柴光跟林昊的摄像师，一个在楼上拍，一个在楼下拍，实在是跟不上这两年轻人的体力了。 　　- 　　黄子辰跟摄像师都躲起来了。 　　他忘了身边有人了，偷偷摸摸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这是女生化妆用的，是洪甜甜的镜子，借他用的。 　　他拿出镜子对着脸照了又照。 　　他还上手摸了摸 。 　　他脸上的痘印，没了。 　　用粉遮住了。 　　他偷偷摸摸照了一会，听到有人在外头跑，赶紧把镜子收了起来，躲好。 　　- 　　张奕找到了一条线索：座右铭。 　　这是线索？ 　　张奕抬起头，把目光对准了教室两侧挂的画，画上有一个人像，最底下写的就是座右铭，每个都不一样。 　　画后面？ 　　张奕悄悄摸到教室门边，仔细听了一会 ，没听到铃铛声，只见他出门，把左边右边的教室门全部关上了，然后回到了这个教室，把这个教室的门也给关上了。 　　从里面锁上。 　　窗户也关好。 　　赶紧找，找完再把门打开。 　　要是打的途中戴着铃铛的追击人来了，也不怕，门从里头关上了。 　　打开他能听到。 　　线索还是有用的！ 　　他在靠窗的座右铭的画框找到了一把钥匙。 　　还剩四把。 　　摄像师拍完后，立刻往外看，铃铛来了。 　　张奕赶紧躲起来。 　　- 　　叶盈在一楼，洪甜甜负责这个区，一开始叶盈还有些紧张，可是当她发现洪甜甜跑得非常慢的时候，她就不慌了。 　　她开始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钥匙。 　　书桌上，椅子上，讲台上，全翻找一遍。 　　洪甜甜看到她了她就跑。 　　叶盈只敢在一二楼跑，三楼是林昊，那家伙跑得太快了，她不敢上去。 　　叶盈翻了一间又一间的教室，终于在一班的讲桌的背面，那桌底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这一过程被摄像机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 　　柴光被抓住了。 　　撕名牌的时候，柴光的衣服都被扯破了。 　　最终被淘汰。 　　这场战斗戏很精彩。 　　许八雪决定让剪辑师好好剪一剪，再配以激烈的音乐。 　　- 　　顾书乔在六楼找到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在一个假书里面，外面是个书壳，里面挖了洞，钥匙就藏在里面。 　　顾书乔收好钥匙。 　　这时，广播传来声音：“追击组将会在六个楼层之间自由移动。” 　　之前说只能在两个楼层移动的。 　　林昊要上来了。 　　顾书乔心里一沉，准备从楼梯下去，先去一楼把锁开了。 　　左边楼梯还是右边楼梯呢？ 　　顾书乔去了左边。 　　与正在上楼的林昊碰了正着，顾书乔转身就跑，林昊拔腿就追。 　　顾书乔跑得很快。 　　他一气跑到了一楼，然后把钥匙塞到了一楼大门的钥匙孔里，林昊追上来了，顾书乔被抓了。 　　起码，开了一个锁。 　　“顾书乔，淘汰。” 　　- 　　拍到下午的时候，都很顺利，直到，叶盈跑下楼的时候太急，腿崴了，此时离比赛结束只剩二十分钟了。 　　追击组这边还有三人。 　　而任务组，算上叶盈，也只有张奕跟黄子辰了，黄子辰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现在叶盈腿不方便，任务组就更难了。 　　这样差距太大了。 　　都拍到这了，就剩二十分钟了，许八雪可损失不起那个经费再拍一遍，再说了，周五节目还要播呢。 　　时间紧。 　　许八雪站起来，换上白色贴着她名字的运动服。 　　她上场了。 　　* 　　录到晚上八点，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许八雪也很累。 　　最后的二十分钟，比之前的几个小时更加激烈，她腿酸了，手也酸了。 　　“许导，你是怎么练的，教教我。”艾菲虚心的请教。 　　最后二十分钟是可以互撕的。 　　许导代替叶盈上场，结果她跟许导一个照面，这背后的名牌就被撕下来了。 　　可真厉害啊。 　　后来洪甜甜也被许八雪淘汰了，林昊撕了黄子辰，就剩许八雪跟张奕，本来是二对一的，结果张奕拿钥匙开锁的时候失误了，出局了。 　　最后又是林昊跟许八雪的对抗。 　　许八雪：“这衣服你拿回去，跟朋友们多撕一撕就熟了。”当初奔兄火的时候，好多人学着自己玩撕名牌，许八雪也玩过。 　　“大家都饿了吧，我请客。”许八雪高声道，“你们想吃什么？” 　　其实，他们是吃了晚饭的。 　　张奕举直手，“许导，我知道一家烧烤特别好吃，最近特别有名，你们想不想试一试？”他例举，“有烤土豆片，烤蘑菇，烤馒头，烤玉米，烤肉……”一堆的吃的。 　　许八雪到这个年代之后，不真没吃过烤土豆片一类的烧烤。上次何经理带她去的那个，只有烤肉。 　　她有点想吃了。 　　“其他人呢，想不想吃这个？”许八雪问 。 　　“想！”大家都没有吃过，想去试一试。 　　那家店就在小学附近。 　　有个门面，叫罗氏烧烤。 　　许八雪一开始还想过是不是之前的老板听了她的建议，加了素菜，等听张奕说这家店就在小学附近时，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前那个是烧烤摊子，不是铺面。 　　可真等她到了烧烤店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这还真是那位烧烤摊的老板。 　　老板也认出许八雪了，一脸喜意，“上次多亏了你的建议，我跟我媳妇第二天就去买了土豆黄瓜，豆腐，晚上就上了。你别说，这喜欢的人特别多，卖得也好，后来人越来越多，还排起了长队。” 　　这买的人一多，他就赚着钱了。 　　这赚着钱之后，他就想盘铺子了，找来找去，找了个小学旁边的铺子，虽然不是正街上，但是铺面大。 　　这一开张，客人多啊。 　　现在每天都忙到半夜呢。 　　老板非要请许八雪一行人吃，不让给钱。 　　许八雪拗不过，让大家想吃什么点什么。这钱肯定要给的，等吃完，再塞给老板，之后跑快一些就行了。 　　人家开门做生意的，小本买卖，赚的都是辛苦钱，许八雪不想占这便宜。 　　许八雪他们人多，拼了两桌，“大家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大家都听到老板说请客的话了，点的都很克制。 　　许八雪趁老板在忙，没往这边来，低声跟众人说了要付钱的事，主要是让其他人吃完之后，走快一点，千万别叫老板追上再塞钱。 　　众人这才开始敞开点烧烤。 　　许八雪想到自己存上的四位数，心里底气很足。 　　“好吃，这土豆片真好吃。”又焦又脆。 　　“老板，你手艺真好。” 　　老板笑，“这可是我改良过的。”调料都是他研究了好多次才用的。 　　做吃的这一块，贵在一个用心。 　　吃完了。 　　许八雪一个眼神，大家起来纷纷走了，确实不早了，得回去了。 　　至于住得远的，到时候让师傅用面包车送。 　　“老板，大家都说你这烧烤味特别正。”许八雪说完，把钱塞到老板衣服上的兜里，转身就跑了。 　　老板愣了一下，拔腿去追。 　　还是老板娘在后面喊她，“回来，还有三十串没烤呢。”这跑哪去啊？ 　　老板没追上，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老板娘问。 　　“我钱好像……”老板一摸兜，看到钱了，这才想起来，刚才不是追小偷。 　　瞧他这脑子！ 　　“我都说请客了，那位许同志非要给。”这还给多了！ 　　老板急死了。 　　“先去烤肉串，这钱咱们留着，下见碰到许姑娘了，再还给她。” 　　- 　　许八雪回到家，刚开灯就有蚊子飞过来，她赶紧去把新买的蚊香点上。 　　关好门窗。 　　这大热天的关窗太热了，风都吹不进来。 　　夏天时间长，许八雪觉得还是得买个纱窗。 　　等有空就去买。 　　现在有煤气了，直接用煤气烧的水，方便多了。 　　白天又动又跑，许八雪累着了，洗完澡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次日。 　　许八雪精神满满的来到了电视台。 　　昨天一天已经录完了，现在就是剪辑了，还有几天，完全来得及。 　　“许导，这素材太多了，这画面怎么剪啊？”剪辑师焦头烂额。 　　还没见过这样多的素材剪到一期节目里的。 　　这能行吗，不会杂吗，不会乱吗？ 　　“你这样。”许八雪跟剪辑师说了一遍自己要的效果。 　　当时她在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她很清楚，哪些片刻重点保留，哪些删掉，都按她说的来。 　　剪辑师听许八雪的。 　　从一开始的生疏，到最后终于顺畅起来。 　　这么多素材，单是剪，都得剪两天，这还是加班的情况下。 　　许八雪道：“等会我跟台长去说说你加工资的事。”工作量变大了，工资肯定要加的。 　　“谢谢许姐。”剪辑师姓崔，比许八雪大，但是现在电视台里的人都习惯性的喊许八雪许姐，要么就是许导。 　　不喊许姐难道喊小许吗？ 　　谁敢啊。 　　- 　　台长室。 　　许八雪跟台长先是谈的自行车厂的广告问题。 　　朱台长答应了，他是按以前的价要的广告费，不多，一千五百块钱。 　　播一个月。 　　这算是友情价了。 　　主要是看许八雪的面子。 　　许八雪又提了一下剪辑的事：“台长，咱们节目剪辑这一块忙不过来，崔哥晚上加班还是在电视台打地铺的，您看一下，是招人呢，还是怎么办。” 　　她没直说加工资的事。 　　朱台长道：“再招个人吧。”他准备继续开新节目。 　　现在经费有了，肯定要继续开啊。 　　有新节目才能让观众停留得更久，收视率更好，市场占有份额也会更高。这样，他们台才会有更多的投资商过来投广告。 　　许八雪道，“崔哥这工资，您看是不是往上提一提。” 　　朱台长道：“下月起大家都加工资。”只是看加的式加得多的问题，像许八雪，那是翻了五倍，由之前的一百变成了下个月的五百。 　　其他人，加个五十、一百的，都够了。 　　崔剪辑在外头等着，一看许八雪出来，就问，“许姐，怎么样？”眼中满是期盼。 　　“答应了。”许八雪压着声说，“我可没特意提，台长自己说的，现在广告收入好了，大家都加工资。” 　　“谢谢许姐，要不是你问我们也不知道加工资啊。”崔剪辑喜得不行。 　　“这事还没定，您先别往外说。”许八雪叮嘱。 　　“好！我的嘴绝对牢靠！” 　　* 　　原英良（原老师）见到了《环地唱片》的刘总监。 　　两人聊了音乐，聊了梦想，聊了合作，一切都很顺利。 　　刘总监还带来了合同，诚意满满。 　　原英良都拿了笔了，本来想马上就签下来的，可是想到了许八雪说的话，合同要请律师看看。 　　于是按耐着激动，对刘总监说，“合同我拿回去仔细看看，明天下午给您回复，可以吗？” 　　“没问题。” 　　聊完之后，刘总监有事先走了。 　　原英良也准备回去，路过一个酒吧的时候，想到许八雪跟他说过，有唱片公司找段天。 　　于是步子一转，往酒吧去了。 　　他没找着人。 　　“段天在这吗？”原英良问这些的酒保。 　　“没来，段天几天没来了！”酒保告诉原英良，“你是他什么人啊？” 　　“朋友。” 　　“朋友啊，隔壁烟酒店的老板也是段天朋友，要不你去问问。” 　　“谢谢。” 　　原英良找到了隔壁烟酒店。 　　老板姓丁。 　　丁老板一听是来找段天的，就问：“什么事啊？”还打量了一下原英良，很快，他就认出原英良了。 　　“是你！上电视台唱歌的！”丁老板高兴道，“大稀客啊！我妹子特别喜欢你，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丁老板也不懂自己家妹子怎么会原老师这样的，往好听了说是斯文，往不好听的说是弱鸡。 　　原英良签了两张，第一张他嫌字没写好，后来又写了一张。 　　丁老板收了起来。 　　等原英良说了有唱片公司来找段天的时候，丁老板坐不住了，跳起来就往电话那里冲，“段天回老家了，我给他家里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老段，你不得了了，红了，有唱片公司要签你啊！” 第48章 048 　　老丁期待着听到段天激动又狂喜的回应。 　　结果, 那边没声了。 　　没听见？ 　　“喂，喂？”老丁又喂了好几声，怎么没声了？ 　　他正准备挂断再拔过去的, 这时听到电话那端段天的声音, “老丁,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段天听到有人要签他的时候, 是很激动。 　　可一想，老丁哪有什么人脉, 更不认识音乐圈的人。 　　于是段天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觉得可能是骗局, “老丁, 是不是酒吧的客人过来找你的？你别信，上回我就被骗了，你不记得了，我还跟你说过呢？”小半年的生活费都被骗走了。 　　结果歌也没出来。 　　被骗，这。 　　老丁把原英良叫过来, “你来跟他说！”这姓原的上过电视, 不像骗子。 　　让他们自己说。 　　原英良过来了，拿着电话对段天说道：“这事是许导说的, 唱片公司的留了联系方式, 许导都联系不上你, 让我过来跟你说的。”又问，“你手边有笔吗，联系方式我报给你, 你记一下。” 　　“有，有！”听到是许导说的, 这一次，段天再没有怀疑, 赶紧让家人拿了纸笔过来，把号码记了下来。 　　卓音文化，唐经理。 　　段天知道这个人，卓音文化虽然是近几年才成立的公司，但是后劲很足，已经大火了好几个歌手。 　　总的来说，这个唱片公司很靠谱。 　　感谢许导，感谢电视台。 　　段天在电话边坐了一会，等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才拔通了原英良留给他的那个联系方式。 　　- 　　许八雪连着二天加班，总算跟剪辑师一起把第三期的最终成片弄出来了。最终的时长让许八雪有些头疼。 　　足足有两个小时。 　　原本的节目应该是一个半小时的，现在多了半小时，得跟朱台长商量一下其他节目的时长问题了。 　　朱台长最近正在购买电视剧的版权。 　　现在电视剧不多，但拍出来一个好剧，各个电视台都在抢，高价者得，海市电视台跟国家台是最有钱的。 　　像南城电视台这种新台，还是出不起太高的价。 　　许八雪找这第三期的时长问题，去找了朱台长。 　　朱台长这会正在发愁。 　　他想引进一个香江的电视剧，是个武侠片，还是根据有名的金先生的小说改编的，因为对方开的价钱有点高，朱台长现在有些犹豫。 　　要是引进那个电视剧，许八雪之前说的‘选秀’节目又要往后堆了。 　　“你来得正好。”朱台长说。 　　他让许八雪坐下谈。 　　“台长。”许八雪拉了椅子坐下，面对着朱台长，“这第三期的节目有个小小的问题。” 　　《超级星期五》可是他们台的王牌节目，怎么能出问题呢。 　　朱台长心口一紧：“什么问题，你说。” 　　“第三期的节目比原计划的多了半个小时，”许八雪边想边说，“台长，是把节目分成两期，还是把之后的节目调一调，电视剧少放一集？” 　　台里晚上有播电视剧，是朱台长买的以前的老剧，收视率很一般。 　　新剧的更贵一些。 　　朱台长听到是时长问题，顿时松了半口气。 　　他沉思片刻，“这样，二小时有些短了，你再往里头添一添内容，剪成两集，一集一个小半小时，反正肯定是要一个小时多一点的，到时候周五播一集，周六播一集。” 　　这样，两天的收视率都稳了。 　　“行，那我试试。”许八雪这边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的朱台长的问题了，他跟许八雪说了买剧的事，“这次的广告收入虽然不错，但是如果买了剧，你之前的‘选秀’方案就没办法启动了。” 　　“朱台长，是什么剧，是香江的，还宝岛的？”许八雪问。 　　“香江的，叫《侠侣》，是根据金老先生的小说改编的，剧情很好。”朱台长觉得如果拍的内容不脱离原著的话，那必火。 　　许八雪一听，心里有数了。 　　她说道：“台长，买剧吧。如果‘选秀’项目启动，我这边就忙不过来了。那《超级星期五》就得交给你别人了，现在我手边还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 　　所以，她觉得，“‘选秀’先放一放，《超级星期五》这边加一个或二个主持人，先跟着我一起播，等明天‘选秀’启动，《超级星期五》这边我也可以放心的交给放主持人了。” 　　朱台长被说服了。 　　“那招人的事你自己抓紧了，要什么样的你自己决定。”朱台长决定将这招人的权利完全交给许八雪。 　　“谢谢台长。” 　　许八雪离开台长室后，又去了剪辑室那边，现在分成两集，时长又不够了。 　　再看看之前录制的，有没有用得上的。 　　- 　　又是一天过去了。 　　眼看着晚上七点了，许八雪决定下班了。 　　回到家属楼那边，刚回屋，白老师就拿着一份报纸找过来了。 　　“八雪，这个是不是你啊？”白老师指着报纸上的人给许八雪看，那是一张8寸左右的照片，印在报纸的最中间，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许八雪，另一个是张诺纯。 　　许八雪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停自行车的时候被偷拍的照片吗？ 　　怎么还上报了？ 　　“是我。”许八雪把报纸拿过来，仔细读里头的内容。 　　读完后，她有些哭笑不得。 　　报上说，她跟张诺纯‘剑拔弩张’，同是经济台的女主持，互相不对付。 　　胡说八道。 　　“上面写的是真的吗？”白老师好奇的问。 　　“假的。”许八雪把报纸还给了白老师，“别信，那是我同学，我们是一起面试进经济台的。”张诺纯脸上的妆都还是她手把手教的呢。 　　白老师当然相信许八雪啊。 　　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这上面这里，”白老师指着照片里许八雪身后的那辆白色自行车，“这是自行车就是你楼下摆着的那台吧，我看过好几回了，在哪买的？”她好喜欢，也想要一辆。 　　“这是飞鸽的‘王牌’系列，山地自行车。”许八雪说，“商店就有卖的。” 　　商店卖的贵一些。 　　许八雪想到了白老师千辛万苦给她带回来的特产，于是说道：“我父亲是车厂的，我回去帮您问问。”争取个最低价。 　　“好！”白老师高兴了。 　　“白老师，您怀孕能骑自行吗？”有点颠吧。 　　许八雪真的是不放心。 　　“当然能。”白老师笑，“我们小学食堂里的大婶，听说她，当初她怀孕九个月了还在地里干活呢，后来生下来的孩子特别皮实，生病都少。” 　　白老师身这的老师们，也有怀孕五个月的，也在上课呢。 　　都说只要身体没事，活能正常做就正常做，不用养得太精贵了，那样反而不好。 　　那些都是生了好几个孩子的老师们说的，她们的经验，白老师当然会听。 　　“行。” 　　许八雪稍稍放心了。 　　既然白老师说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了。 　　许八雪又想起来，“您侄儿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那天白老师跟白杨单独在屋里谈了，许八雪这几天忙，一直没来得及问现在到哪一步了。 　　是白老师认了侄儿决定跟着回家呢，还是让家里的丈夫过来接白老师？ 　　“我跟他说了，我就在这边，不回去了。”这是白老师早就决定的事，“我在这里住着舒服，孩子也舒服。” 　　就不回去了。 　　最重要的是，白老师觉得这里适合养胎。 　　“那你丈夫那边？”许八雪想想还是问了，白老师的丈夫只要跟白老师感情没问题，那以后迟早要过来的。 　　白老师道，“我跟白杨说了，让他过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先看看人，之后的事再说。 　　要是人不过来，那就不用过来了。 　　许八雪明白了。 　　- 　　自行车厂。 　　黄主任一早起来，就接到商场那边的订单了，山地自行车要加货，送三百台过去。到了下午，又让加二百台过去。 　　怎么回事？ 　　按照这么个卖活，他们仓库的自行车撑不了五天了。 　　怎么突然卖得这么猛，还没做广告呢。 　　许建来拿着昨天的报纸大步走过来了，“黄主任，你快看。”他把报纸上许八雪出现的照片指给黄主任。 　　黄主任眼尖，看到了许八雪身后的白色山地自行车。 　　这是打上广告了？ 　　黄主任狂喜，“快，让车间加班加点，多做一些山地车出来！”山地车是高端车，价钱很贵的，他们‘王牌’系列最高端的是一千块一台。 　　最便宜的也要五百块。 　　五百台车，净利润都有六位数。 　　六位数啊！ 　　黄主任的心肝一颤，这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平常都是一辆一辆的卖，最好的时候也就是一天卖了十几台，而且就那么一回。 　　这次，商场要提500台！ 　　只要这五百台不退回来，那自行车厂算是彻底救回来了！ 　　这么一大笔生意。 　　黄主任去车间的时候，步子都是飘的。 　　同时脑中冒出一个疑问，南城的有钱人这么多吗？ 　　等把货交到商场，一问，才知道这货有五十台在本地卖出去的，另外的是送到海市跟首都的。 　　那边要的。 　　难怪。 　　海市跟首都的有钱人是最多的。 　　这次商场特别爽快，直接给打了款。 　　因为黄主任说了，今天能把款打到车厂的账上，那这批车给九折。 　　九折，商场能赚好几万，二话不说就打了款。 　　自行车厂有了这笔资金，再也不用担倒闭关厂的问题了。 　　- 　　张诺纯也看到了报纸上的这则新闻。 　　是表哥给她看的，“你看，你们同学是不是在台里跟人有矛盾啊。”他认得许八雪，当初帮表妹从学校搬行李那天见过的。 　　“没有。”张诺纯非常肯定，“报纸上乱说的。” 　　姥姥伸头看了一眼，“讲的是什么？”姥姥是识字的，没等孙子说，戴上老花镜自己看了起来。 　　她盯着照片里的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望着张诺纯，“诺纯，你这上面的人，是你吧。” 　　她指着照片里的漂亮女主持说。 　　表哥脸上露出疑惑。 　　这照片上的跟表妹完全不一样啊。 　　“奶奶，你认错了。”表哥摇头，“不像。”绝对不是。 　　姥姥很肯定，“我不会认错的。” 　　这就是她漂亮的外孙女。 　　“诺纯，你说呢？”表哥盯着张诺纯，又把这张稍显普通的脸打量了好几遍，还是不觉得他表妹跟照片上的漂亮女主持是一个人。 　　张诺纯站了起来，“等一会。” 　　她回屋拿出了化妆品。 　　当着表哥跟姥姥的面，开始化妆。 　　表哥目瞪口呆的看着表妹从一个普通人化成了一个美女。 　　他忽然站起来，“我觉得可以投这个！”投资！ 　　这种可以使人变漂亮的化妆品女人们一定爱用，这是未来的趋势。 　　可以投。 　　绝对能赚。 　　表哥去了书房，开始做企划案。 　　- 　　晚上。 　　许八雪刚把昨天的蚊香灰倒进了垃圾袋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哪位？”许八雪拿出打火机，一边点新蚊香一边问。 　　这会都快九点了，她一个人住，可不是随便谁敲门都会开的。 　　“是我，周玲。” 　　许八雪赶紧把点燃的蚊香插到有蚊香架上，去开了门，“快进来。”刚说完，她就看到了周玲身后的江小丽。 　　许八雪微微皱眉。 　　周玲带着江小丽进了屋。 　　许八雪关上门，楼道蚊子多，平常许八雪都不爱敞着门。 　　“这边坐，刚烧的开水都用完了，我再去烧一壶。”许八雪拿着水壶去了厨房，接满水，扭开煤气灶的火，把水壶放了上去。 　　烧个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许八雪从厨房出来，周玲跟江小丽已经坐到了椅子上。 　　许八雪想起来白老师之前送的特产里还有一包瓜子，于是去拿了出来，撕开给周玲跟江小丽一人倒了一些。 　　这期间，周玲几次欲言又止。 　　江小丽安静的坐在周玲身边。 　　许八雪看向江小丽：“什么时候回来的？首都那边的工作辞了吗？”她问。 　　“没辞，过几天就回去。”江小丽跟以前比，沟通能力强了一些，脸色也比以前好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干瘦了。 　　看来江小丽在首都的这段时间，过得还是不错的。 　　许八雪一边听着厨房的烧水声，一边问：“那你们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小丽不吭声了，转头看向周玲。 　　周玲的嘴巴动了好几下，可依旧没有说出来。 　　许八雪笑着说，“尝尝瓜子，是隔壁白老师旅游带回来的，是奶油味的，你们看看跟这边的反子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自己也磕了几个。 　　味道不不错。 　　周玲专心的吃起瓜子。 　　江小丽有些急，手碰了周玲好几下，你帮我说说。 　　周玲一直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瓜子壳。 　　厨房的水像是烧开了。 　　许八雪站起来拿着空热水瓶过去了，倒完水出来，江小丽实在是忍不住了，“八雪，我回来没地方住，我能在你这边住几天吗？” 　　周玲抿抿嘴，低声说，“我租的房子有人住进来了。”她找了一个租客，是附近商店上班的女生，人挺好的。 　　租金也给了。 　　周玲不可能为了江小丽让租客走的。 　　而且，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说好是两个女生住，要是江小丽住进来，那也不合适。 　　许八雪问江小丽：“你看过你父母了？” 　　“没有，我今天才回来的，我打算明天去。”江小丽脑子很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她父母出来呢？ 　　虽然父母重男轻女，对她们姐妹几个不算特别好，但是毕竟把她养了这么大，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啊。 　　许八雪：“我记得彩礼是二万。”彩礼不还回去，这事肯定没完。 　　要么， 　　许八雪看了一眼江小丽，拿人换。 　　这么简单的道理，江小丽一个大学生，不可能不知道。 　　“我会好好跟他们说的，”江小丽低喃，“两万块，不可能花得这么快的。”总能剩一些，到时候她想办法借一借，就能凑足了。 　　想到这，江小丽饱含期待的看向了周玲跟许八雪。 　　上回她离开南城的时候，同宿舍的许八雪四人就借过钱给她，她们都是很好的人，这次她家里有困难，她相信同学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江小丽那点子浅湿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许八雪轻吁一口气，说：“我弟弟等会过来，不现在太晚了，要是没什么急事，明天白天再说吧。” 　　江小丽惊讶：“你不是一个人住吗？”她扭头看向了周玲。 　　周玲告诉她，许八雪是一个人租了这里的啊。 　　所以，江小丽才想在这几天住在许八雪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样也不用另花钱了。 　　“不是。”许八雪道，“我一个人住在这边，父母总有些不放心。”她是肯定不会让江小丽住进来的。 　　她都能猜到江小丽想干什么。 　　去看守所，然后跟二万彩礼的男人交涉…… 　　许八雪更怕江小丽交涉成功之后事把家里人也带到她这边。 　　谁说得准呢？ 　　许八雪不想冒险。 　　她最近工作量很大，没有空也没有心情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人生在事，就是图个舒服自在。 　　如果她是江小丽，她绝对不回来。 　　“周玲，你那边都是女生，我们可以挤一挤。”江小丽巴巴的扯着周玲的衣袖。 　　周玲很为难：“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说过不带人过去的。” 　　“我就住一晚，明天晚上我再想想办法。”江小丽低声哀求。 　　周玲看着江小丽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还是同意了。 　　她们都是小地方出来的，周玲是懂江小丽的感受的。 　　“八雪，那你忙，我们先走了。” 　　“再见。” 　　许八雪打开门，看着她们下了楼，外头路灯了，这才把门关上。 　　江小丽跟周玲往15栋走去，周玲租的地方就在那里。 　　一楼。 　　“周玲，你说许八雪是不是骗我们的？”江小丽回头看着6栋的方向，低声说，“她会不会就是不想让我进去住。” 　　周玲心里有答案，可是她不能说。 　　相较于江小丽，与她在一个单位工作的许八雪，才是更亲近的伙伴。 　　江小丽看周玲不说话，叹了口气，“我明天可怎么办啊。”住哪啊。 　　依周玲以前的性子，只怕会说，那你就住我那好了。 　　可这次她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小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家。 　　周玲跟合租的室友说了江小丽的事，“这是我同学，回来得太急了，没找着住的地方，就住一晚上。” 　　室友点点头，没说什么。 　　晚上，江小丽跟周玲挤在一起。 　　周玲很困，眼看着就要睡着了，江小丽在她耳边悄悄问：“你觉得周星辰怎么样？” 　　当初，周星辰的联系方式还是周玲告诉她的。 　　周玲跟周星辰那么熟，江小丽想从周玲口中套一套话，想知道周星辰对她是什么印像。 　　“江小丽，我很累，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周玲眼睛都睁不开，她上了一天的班，扛着摄像机跑了二个地方，还是很辛苦的。 　　当然，这么累也是有收获的，她的拍摄技巧更强了。 　　“周玲，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江小丽笑着小声说，“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要走了？ 　　周玲忽然想起之前跟许八雪还有张诺纯聊过的话题，江小丽回来那就是自陷泥潭，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忽然说，“万一你走不掉呢？要是妈说让你嫁给那个大你十几岁的男的，他们就没事了，你嫁吗？” 　　江小丽怔了一下。 　　半响，才摇摇头，“不会的。” 　　她低喃，“我找着工作了，能拿工资了，我会每个月给他们钱的。” 　　周玲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作为朋友，你去见父母的时候，还是谨慎一点，别让他们又卖了。” 　　这句话说得江小丽慌了起来，“周玲，你明天陪我去吧。” 　　“我明天要上班。”周玲真的很累，这会听着江小丽的话，头也痛了起来。 　　江小丽都工作了，怎么还跟在学校里一样呢？ 　　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现在大学生不分配工作，想找一份工作多难啊，还请假旷工？ 　　- 　　6栋，201。 　　许九同真过来了。 　　许八雪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敷衍江小丽的话 ，现在竟然成真了。 　　这都九点多了，许九同这个时候干什么。 　　“姐，今天厂里的山地自行车买了五百台！”许九同负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许八雪，“黄主任说，多亏你的广告！” 　　自行车厂好起来了。 　　这有销量，厂里就会有流动资金，到时候投钱生产，生产出来的车再赚钱。 　　“姐，爸这个月有奖金了！加上工资一起，六百多块呢！”许九同特别开心，“妈有了爸的工资，也不惦记我的钱了！” 　　“自行车卖了五百多台？哪个价位的？”许八雪问。 　　许九同也不清楚，只知道赚了很多钱，今天车厂里所有员工的工资都给发了，山地自行车车间的都给了奖金。 　　他压着声说，“妈想让爸跟黄主任求求情，让她回财务室上班。” 　　上回杨凤玉是看厂里不行了，想在外头找工作，又因为娘家的事，跟厂里财务室的人闹了一通，所以工作丢了。 　　那会杨凤玉觉得厂子迟早要倒，没了工作也没有特别难过。 　　想的是再找就是了。 　　可现在眼看着自行车厂又起来了，还发奖金了，杨凤玉实在是坐不住了。 　　“你就为了告诉我这事，大半夜的跑来？”许八雪问。 　　明天说也是一样的啊。 　　还有件大喜事。 　　许九同眼中的欢快是藏都藏不住，“我拿到卖房的提成了！两套房子！现在其中一套的抽成下来了，有六百块！姐，我办了存折，存折放你这。”这才是许九同的目的。 　　存折放到家里，说不定哪天就被他妈发现了，不安全。 　　许九同郑重的把才从银行开的存折递到了许八雪的手上：“姐，等我上学了，这存折记得还我。” 　　“好。”许八雪答应了。 　　“你可别动我的钱啊。”许九同叮嘱。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 　　“之前的一百没存进来啊？”许八雪问。 　　她说的是之前给许九同的一百块抽成。 　　“这每天工作，还是要花一点钱的。”许九同身上带了一点钱的，这样工作办事都方便。 　　一边口袋放五块，鞋底放了二十块。 　　剩下的藏在家里被子里头了。 　　许八雪想起来一件事，“我跟我同学说你住在这边，明天你就拿几件不要的衣服过来，挂在这边。” 　　“姐，那我晚上就住这？”许九同看着另一边的空屋子，又朝许八雪伸手，“存折给我，我明天再给你。”他晚上要抱着存折睡。 　　他想体会一下晚上抱着六百块巨款睡的感觉。 　　许八雪把存折给了他。 　　第二天早上。 　　天刚亮，一大清早就有人过来敲门。 　　许八雪听到敲门声了，她没起来。 　　她猜可能是楼上的黄老太，昨天她家这边弄得太晚了，不过她很确定，虽然许九同来时很晚了，但是这边并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她跟许九同交待过，走路放轻一点，关门要轻轻的关。 　　敲门一直没停。 　　许八雪一看闹钟，才六半点，真的火大。 　　拉开窗帘，外头天刚亮。 　　敲门声又来了。 　　许八雪拉开卧室的门，刚走出去，就见许九同顶着鸡窝头去开了门。 　　“啊！”门外传来尖叫。 　　穿着大背心跟裤衩的许九同，本来迷迷糊糊的，被门外那人一叫，彻底清醒了。 　　怎么了？ 　　这是哪？ 　　哦，这是他姐家。 　　昨天他过来把存折给他姐放着，太晚了就没回去。 　　许八雪走到窗户边，只看到一个背影。 　　江小丽。 　　这人是不是有病。 　　许八雪让许九同关上门，回到卧室，睡了一个回笼觉，到七点半，才起来。 　　- 　　电视台。 　　朱台长已经买下《侠侣》电视剧的版权了，现在正在走流程，等广电这边审核通过，就能播出了。 　　朱台长是想在九月之前播，八月是暑期档，看电视的人会多一些。 　　到了九月，是开学季，大学生返校就不说了，更多的中小学生都开学了，家长不会允许他们在家长时间看电视的。 　　今天是周四。 　　还有一天，第三期就要播出了。 　　朱台长通知电视台的人，早上十点开会。 　　所有人都到齐了。 　　朱台长说：“今天呢，有三件事。” 　　他看了一眼众人，“首先，庆祝我们台的三个节目，取得了极好的收视率，现在我重点表杨一下许八雪，吴湛，还有张诺纯。《午间新闻》的主持是一个很辛苦的工作，小张，你干得很好，下个月转正。” 　　又说许八雪，“许八雪是我们台的优秀同志，既能策划，又能主持，她的能力有目共睹，很高兴我们台里来了这么优秀的人才。” 　　之后是吴湛，“小吴，《大爆料的》第二期准备好了吗？” 　　吴湛脸色一僵，他正等着朱台长夸他呢。 　　没想到，台长开口就是问工作。 　　吴湛点头：“准备好了。”不过他得提醒一句，“第二期的节目没有第一期的吸引眼球，台长，你可以放低一点期待。” 　　朱台长笑：“我相信你的能力。” 　　朱台长这样说，搞得吴湛压力很大。 　　之后朱台长又表唐部长，路摄影师师，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连新人周玲都表杨了。 　　是这么说周玲的，“勤勉肯干，工作认真，是个好同志。” 　　周玲听到自己能转正，激动得脸都红了。 　　同时庆幸，还好没有请假，要不然她就成这次会议唯一缺席的人了。 　　朱台长还宣传了一个好消息，下个月所有员工都有奖金！ 　　这句话赢得了所有人热烈的掌声。 　　尤其是从其他台调过来的老同志们，手掌都拍红了。 　　发奖金，就是发钱，谁不喜欢钱？ 　　会议圆满的结束。 　　大家离开的时候都很开心，这次的奖金最少有一百块。 　　许八雪找到周玲，私下问她：“江小丽早上几点起来的？” 　　“天没亮就起来了。”周玲揉着有些犯困的眼睛，“昨天一晚上她翻来覆去的，估计是没睡好。”弄得周玲也没睡好。 　　那就对上了。 　　许八雪说：“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有人拼命敲我家门，后来是我弟弟去开的门，外头那人尖叫一声就跑了。”她停了一下，又说，“我从窗户看，像是江小丽，又不确定。” 　　周玲觉得好笑又好气，“你弟弟？”江小丽还一大早去许八雪家里敲门？ 　　就为了看看许八雪是不是真的一个人住？ 　　这真是。 　　既然许八雪说她不是一个人住了，那就意味着许八雪不相让江小丽过去，这江小丽都看不明白吗？ 　　现在好了，江小丽知道许八雪家是真住不进去了。 　　等等。 　　“你说，她会不会一直住我那？”周玲开始犯愁。 　　许八雪摇头，也不好说什么。 　　她拍了拍周玲的肩，然后走了。 　　周玲也不是容不下江小丽，可她也怕江小丽带来的麻烦，长眼睛的都知道，江小丽一旦跟家里人再搅在一起，那二万彩礼，还有结婚的事，都是避不开的。 　　- 　　下午。 　　原英良来电视台。 　　“许导，我联系上段天了，把《卓音文化》的联系方向告诉了他。”原英良又说起自己合同的事，他找找人看过了，合同没有问题，可以签。 　　许八雪笑着说：“恭喜啊！” 　　原老师的声音是真好听，非常有故事感，只要选对歌，肯定会火的。 　　现在的歌坛可不讲长得好不好看，现在讲的就是唱功，实力，年纪都是次要的。 　　原老师三十五了。 　　原英良又说起了学生的事，学生那边赵老师都给学们家里人说了，到时候学生自己的选择了。 　　送走原英良。 　　许八雪回了办公室，第三期的成片出来了，明天就可以播了。 　　只不过，明天只播半集，后天再播半集。 　　不知道这样的播法对收视率有没有影响。 　　许八雪又想到了之前想过的一个小节目，扫盲教室。 　　现实中还有很多人不识字，不识数，尤其是年级大的人，他们坐车都很不方便。现在电视台有广告收入了，许八雪觉得，可以拔一点点的钱，把这个节目做起来。 　　不用投入太多，只要一个讲课的老师（主持），一个黑板，然后一台摄像机，就行了。 　　甚至都不用剪。 　　只要提前备好课，跟上课一样，录个十分钟。 　　吴湛之前就听许八雪说过，“你不是很忙吗，有空做这个？” 　　许八雪说：“你觉得周玲可以吗？” 　　“她当然可以。”吴湛还是很相信周玲的，周玲虽然点子不多，但是教课这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如同朱台长说的那样，勤勉，全力以赴。 　　吴湛把这些天采访的资料整理好，正准备出门。 　　许八雪说，“江小丽回来了。” 　　吴湛眉头一皱，“她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江小丽回来有什么用呢。 　　她要是不回来，家里父母跟那二万块彩礼的男人掰掰扯扯，要是真坐牢，江小丽的父母肯定咬牙都要把钱吐出来的。 　　现在江小丽回来了，这不是肥肉往狼跟前送吗。 　　许八雪跟吴湛想的一样，“你在警察局有认识的人吗，要不让他们注意注意。” 　　别到时候把江小丽给拖走了。 　　反正许八雪就提这一嘴，至于吴湛怎么做，她是不管的。 　　吴湛叹气，江小丽要是有能力解决，她回来也没什么，解决完家里事，就能走了。 　　可江小丽没那个能力啊。 　　他说：“我先打听打听吧。” 　　许八雪：“别耽误你自己的事。”就说一下。 　　“放心，我有分寸。”吴湛拿着采访资料出了门，这些是要送到新闻部的。 　　- 　　晚上八点。 　　许八雪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啊。 　　许八雪有些恼火，她走到门边猛的拉开了门。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她以为的江小丽，而是周玲，周玲脸色惨白。 　　“出了什么事？”许八雪让周玲进屋。 　　周玲嘴唇颤抖：“江小丽把她父母接到我租的房子了。” 第49章 049 　　许八雪没想到江小丽会这么离谱。 　　更没想到这一次江小丽的做事效率会这么快, 要知道，江小丽昨天才过来的。今天去看守所就把人接回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告江家父母的那个男人撤诉了。 　　许八雪发现周玲手是冰凉的，起身去了个干净的杯子, 加了点茶叶, 拿起热水瓶倒了开水进去冲泡。 　　等茶泡开, 她这才端到周玲的手里, “喝点茶，暖暖胃。” 　　周玲接过热茶, 坐在椅子上, 沉默得很。 　　许八雪在旁边坐了下来, “那是你租的房子，可以让他们离开，如果他们不走，去附近的派出所，带警察同志过来。” 　　很简单的事。 　　周玲抬头望着许八雪：“我知道, 可是, ”她一连说了三个可是，“我怕他们把江小丽带回老家。” 　　这样, 江小丽的一辈子就毁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许八雪无能为力。 　　她也给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事的源头在江小丽身上。 　　也许，江小丽赌的就是周玲的心软。 　　许八雪想了想，又问：“你室友回来了吗？” 　　周玲猛的抬起头。 　　她都忘了她室友, 要是室友回来，看到一屋子生人, 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站了起来，把杯子放到桌上, “我回去看看。” 　　周玲说完，就往门口走。 　　直到走出门，也没听到许八雪说‘你跟你一块过去。’ 　　周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周玲走后，许八雪拿着钥匙出了门，她直奔最近的派出所。 　　现在晚上了，派出所应该还有值班的同志。 　　许八雪很清楚，就算她跟周玲一块去15栋，也解决不了问题。江小丽的父母是真要赖着不走，她跟周玲两人也办法把人给弄出去。 　　还是让派出所的民警同志过来吧。 　　相信江小丽的父母刚从看守所出来，对民警同志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 　　周玲回到15栋时，她的室友岳思已经回来了。 　　场面很乱。 　　“你们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岳思脸色特别脸看，尤其是看到地上的烟头，跟她那个放在桌上被人随便拿来喝水的杯子，脸色就更差了。 　　江小丽很抱歉，“对不起，我爸不是故意用你的杯子的，等明天我买一个还给你。” 　　岳思听得火气直往上冒。 　　周玲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岳思很生气：“周玲，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不说好不带人回来吗。” 　　现在还带了一屋子人回来。 　　“我马上让他们离开。”周玲说，“你先回屋。” 　　岳思扯着周玲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你看看我那床，还有一个大脚印呢。”岳思势单力薄，刚才没发作。 　　周玲低声说道，“我明天帮你洗。” 　　岳思看着周玲这低声下气的模样，有些不忍，就没提出解除合同搬走的事。 　　她只说道，“我希望没有下次了。” 　　她走进屋，重重的甩上门。 　　“江小丽，请你带你家人离开，”周玲看到江小丽双眉一蹙，就知道江小丽想说什么，周玲道，“如果你没地方去，那就去旅馆。” 　　“周玲，我跟我妈就住一晚上，下午是我不对，不该进让我妈去你室友的房间睡觉的，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看守所那边八个人挤一个房间，睡也睡得不好……”江小丽巴巴的望着周玲。 　　周玲看向了江小丽的父亲。 　　还有男的。 　　一个男的住进两个女生合租的地方，这合适吗？ 　　江小丽看见，小声说道，“我爸可以在客厅打地铺，真的，客厅这么大，不会影响你们的。” 　　“出去。”这次周玲没有松口。 　　江小丽的父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江小丽的母亲畏畏缩缩的，站在江小丽的身后，一言不发。 　　江小丽看父亲那个样子，心里堵得慌，眼泪直流，问周玲：“我爸腿伤了，一直没好，还被关到看守所了，现在你还赶他走！”她蹲下来，嚎啕大哭。 　　是她没用。 　　拿不出钱给父亲冶病，才让家里人想出了拿彩礼卖女儿的主意。 　　这时，又听到江小丽的母亲小声说：“你爸以为你丢了，腿都不冶了，大老远的过来找你。” 　　这话一出，江小丽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玲看着太难受了。 　　现在弄得好像是她是坏人一样，把人家可怜的一家三口给赶走。 　　可这是她租的地方啊。 　　江父已经崴着快走到门口了。 　　江小丽把泪一抹，站了起来，“妈，我们走。”不住这了。 　　畏畏缩缩的江母拉着江小丽，“你爸腿不好，我们出去了，往哪走？”说完，又偷偷看了一眼周玲。 　　“手里有钱吗？”江母问江小丽。 　　江小丽听到父亲腿伤没好，又看到憔悴不堪的母亲，早就心疼得不行了。 　　“有，我还有一点。”江小丽把口袋里的钱全掏了出来。 　　江母如鸡爪一般的手快速的把江小丽的钱拿了过来，放到自己兜里，“妈给你放着。”她不放心，又把钱拿了出来，贴身放着。 　　“妈，这是我的路费，你得给我留一点。” 　　“你要买票，我到时候再给你拿。”江母说完，快步走到江父身边，又把人给扶了回来，“外头风大，你脚走不得，就在这歇着吧。”她也不看周玲，只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把江父又扶回了椅子上。 　　江母一脸歉意的看着周玲，“小丽他爸在看守所受了大罪，这腿脚实在是走不动了，你行行好，收留我们住一晚上吧。” 　　如果是周玲一个人住，她肯定就同意了。 　　可现在不行，“这不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我室友喜欢清净，附近有个小旅馆，不贵，一晚上就二块钱。”周玲说，“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二块钱！ 　　怎么不贵呢！ 　　江母是绝对不会花这个冤枉钱的。 　　她不吭声了，低着头，缩着身子。 　　“妈，二块钱不贵，我们去住旅馆吧。”江小丽走过来，劝江母。她的钱刚才都被母亲拿走了，要不然，她现在可以就带父母过去。 　　江小丽不知道学校附近的旅馆这么便宜，她还以为要十块钱呢。 　　江母一声不吭，畏畏缩缩的站到了江父身后。 　　江父抬起头，看了一眼江小丽：“你跟你同学说说，凑和一晚上得了，二块钱，得卖多少外鸡蛋呢。” 　　乱花钱。 　　周玲现在头特别疼。 　　室友岳思换好床单，出来倒水的时候，看到江小丽一家人还没走，眉头紧皱。刚才外头好一阵没有人说话了，她还以为周玲的朋友家人都走了。 　　没想到竟还在。 　　岳思水也不打了，回到卧室。 　　过了一会，岳思背着包出来了，她把房间的门锁上了，然后对周玲说，“我不租了，明天我过来搬东西，你记得把钱退给我。” 　　说完，岳思背着包出了门。 　　她决定去朋友家借住。 　　江家人看到室友走了，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现在周玲连室友这个理由都没有了。 　　江小丽：“周玲，我跟你挤一挤，我爸妈打地铺，行吗？” 　　江父往室友那屋看了一眼，“那不是有空屋子吗？”怎么就不能睡了？人又不在，空着也是空着。 　　脸皮可真够厚的。 　　门外传来许八雪的声音，“民警同志，就是这里，我朋友说有人私闯民宅，您快过来看看。” 　　许八雪！ 　　周玲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她飞快的走向门口。 　　只见许八雪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同志过来了。 　　民警一进屋，江父江母的神情就变了，民警问什么，他们就乖乖的答什么。 　　“你们闯进人家小姑娘家里做什么？”民警问。 　　江父跟江母乖得跟鹌鹑似的，都看着闺女。 　　江小丽解释，“同志，我跟周玲是同学，我就是带我父母过来看看她。” 　　民警看向周玲，“是这样吗？” 　　现在就等着周玲的回答了。 　　江小丽急切的看着周玲，甚至走到周玲身边，“我们没地方去，就是过来歇一歇，周玲，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帮帮她。 　　许八雪没看周玲，而是走到门边，对民警同志说，“民警同志，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锁。” 　　锁芯坏了。 　　像是被撬过的。 　　这下许八雪知道江小丽是怎么进来了。 　　周玲快步走到门边，弯着腰仔细看。 　　锁真坏了。 　　她回来时门是有条缝的，她没用钥匙，直到现在才知道门锁坏了。 　　“民警同志，是的，他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闯进了屋子。”周玲再不留一分脸面，直接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回来家里就有人了，把屋里弄得乱糟糟的。 　　让他们走，还不愿意走。 　　江小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周玲嘴里说出来的。 　　她们可是朋友啊。 　　民警同志江小丽一家三口带去了所出所。 　　周玲也去了，要做笔录。 　　这门怎么办？ 　　许八雪说：“我家换了锁，那个旧锁没丢，你要是不介绍，等会我拿过来给你换上。” 　　周玲当然要，能省一笔钱呢。 　　明天还要把房租退给岳思。 　　快走时，许八雪低声跟周玲说，“他们撬门进来什么都没干，你这边没有财务损失，应该只会给江家人做个口头警告。”也就是说，这件事不会太严重。 　　不会给江小丽留下案底，让周玲放心。 　　财务损失。 　　周玲脑子里不禁想到了江母从江小丽手里拿钱的样子。 　　- 　　周玲跟着民警同志去录笔录后，许八雪不辞辛苦回家拿了换下的旧锁，拿着螺丝刀，又回到周玲家，帮周玲换了一把锁。 　　周玲录完笔录回来，先去了许八雪家，她是去拿钥匙的。 　　进屋后，周玲拿了钥匙没走。 　　尽管已经十点了，但是她还是想跟许八雪聊一聊。 　　“我才知道，江小丽下头还有两个妹妹，一出生就送人了。”周玲说，“她家生了四个闺女一个儿子。”现在就剩两个闺女一个儿子。 　　那收的彩礼钱，是给儿子以后上学娶媳妇用的。 　　许八雪真心劝道：“别管她们家的事了。”何必呢。 　　周玲站起来：“你说得对。” 　　她只是，担心江小丽随父母回老家，就这样嫁人了。 　　走到门口，周玲回头，“你觉不觉得江小丽跟他家人关系还挺好的。”江小丽还是很心疼父母的。 　　许八雪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要是江小丽家里人的感情真有周玲说得这么好，江小丽当初何必如惊弓之鸟一样逃走呢。 　　“好好休息吧。”许八雪送周玲出门，“别想那么多。” 　　江小丽以后结局是什么，那都是她自己选的路。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她们可以拉人一把，但是没办法一直守在悬崖边，伸着手，只为了救这个人。 　　- 　　次日，周五。 　　许八雪今天来得早了些，先去三楼食堂吃了早饭，之后回到办公室。依照旧历，开始给录制节目的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今天节目会播出。 　　林昊几人是不用通知的，他们早就知道了。 　　今天要通知的就是投资商塞进来的那三位，洪甜甜，叶盈，还有黄子辰。 　　“对，今天晚上八点播，你脚好一点了吗？”这是许八雪打给叶盈的电话，录制第三期最后二十分钟的时候，叶盈腿受伤了，许八雪代替她上场的。 　　打完三通电话。 　　许八雪拿着一份策划书去了朱台长办公室，今天《超级星期五》要播出，朱台长一整天都在。 　　“台长，您看看这个。”许八雪把策划书递了过去。 　　朱台长还是以为是许八雪又新策划了什么节目，激动的接了过去，过了一会，朱台长的神色变得有些失望，“就这？”扫盲班？ 　　才十分钟，充其量不过是个小节目。 　　“对，台长，正因为这节目时长短，投资才少啊。”许八雪说，“咱们台的节目少，像这种，不为盈利，就当是做个好事，帮一下那些不识字的人。” 　　朱台长若有所思。 　　许八雪说，“您觉得周玲怎么样？” 　　周玲。 　　那就不用从外头另招人了，朱台长爽快的同意了，“让她试试。”要是收视率太难看，朱台长日后肯定会砍掉这个节目的。 　　现在嘛，先看看。 　　至既然说到新节目，朱台长对许八雪说，“咱们台综艺节目还是少了些，你再帮着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能提高收视率的新节目。” 　　收视率高的综艺好招商，单是冠名费一年都六位数。 　　《新闻》还是差了一些。 　　至于《大爆料》，这一期间隔的时间可太长了。 　　朱台长最喜欢的还是许八雪的《超级星期五》，广告费高。 　　替台里赚钱。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并没有立刻去找周玲，而是回了策划室，开始做‘知识课堂’（扫盲节目）的第一期的备案。 　　开节目也要上面审批的。 　　许八雪把要注意的东西都写下来，到时候让周玲自己写节目申请表。 　　- 　　今天《超级星期五》要播，许八雪正常加班。 　　下午五点，去三楼食堂吃饭。 　　张诺纯坐到许八雪身边。 　　“你不吃饭？”许八雪看张诺纯没打饭。 　　张诺纯说：“现在节目上了轨道，又是中午播，以后我能正常下班了。”不用加班，她等会回家吃。 　　不用加班，真幸福。 　　“你不用加班，找我有事？”许八雪边吃边问，等会吃完还要找周玲说一说《知识课堂》节目的事。 　　现在节目暂定这个名字。 　　起码，扫盲节目好听。 　　“有。”张诺纯说，“我表哥想见见你。” 　　许八雪诧异的看着张诺纯。 　　她似乎跟张诺纯的表哥并不熟。 　　“别误会，”张诺纯说，“我表哥无意知道了我化妆之后的样子，对化妆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想投资这个。化妆这事还是你教我的，我就想你仔细问问。” 　　许八雪想了想，“那周二下午吧。”那天放假。 　　“行，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 　　许八雪吃完饭，去了四楼，来到周玲的办公室。 　　周玲正在整理明天要去的地方，等会要做个路线规划，明天有两个地方要去，一是去乡下农田拍收稻谷的画面，二是去采访瓜农，现在正是西瓜上市的季节。 　　金黄的稻田，绿油油的西瓜地，都是可以放到《新闻》的内容。 　　许八雪敲门进来了。 　　周玲忙得都没有注意到许八雪。 　　“周玲。”许八雪喊她。 　　周玲抬起头。 　　许八雪递给了周玲一份节目申请表，又递了《知识课堂》的策划方案，“朱台长说，这个节目交给你做。” 　　周玲愣了足足三分钟，才明白许八雪这话的意思。 　　她站起来，赶紧接过许八雪手里的申请表跟策划方案，仔细看了起来。 　　“是个十分钟的短节目。”许八雪说，“你当主持人，你要做的就是让观众能听懂你说的内容，明白吗？” 　　“你先看，回头有问题再问我。” 　　许八雪晚上有节目要播，不能一直在这。 　　周玲收起没看完的策划方案，送许八雪出去，“我会好好干的！”这是周玲转型的机会。 　　“加油。”许八雪当然相信周玲。 　　- 　　晚上八点。 　　《超级星期五》第三期播出了。 　　许八雪主持的内容是后来剪进去的，欢快乐的开头曲完了之后，就是许八雪拿着话筒单独出场的画面。 　　“我们今天的节目分为上下两集，在周五跟周六的晚上八点，分别播出一集。” 　　主持人说完，画面便来了这期的开头。 　　外景录制。 　　观众都认得林昊跟张奕了，尤其是张奕，小矮个，再配个联系的脑袋，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之前看过两期《超级星期五》的观众都等在了电视前面。 　　咦？ 　　今天的又不一样，不是室内游戏，也不是唱歌。 　　这是，室外？ 　　很快，电视里一群人就到了小学门口。 　　观众们有人认出来了。 　　“这小学我认得，是我们家附近的那个小学，你看那升旗台，跟我每天路过时看到的一样。” 　　“原来是在这里录的啊，我该过去瞧瞧的。” 　　“这小学叫什么来着？” 　　“实验小学。” 　　- 　　白老师抱着半个西瓜，一边用勺子挖西瓜吃，一边看《超级星期五》。 　　她是第一期都看的。 　　看到第三期开头，她先是一怔，之后放下西瓜，飞快的挪到了电话机旁，她飞快的给家属楼这边的负责广播站的赵老师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白老师加快语气说道，“赵老师，经济台的正在放《超级星期五》这一期有我们的学校，您快看看。” 　　“好。”那边正在给孩子辅导作业的赵老师二话没说，打开了自己家的黑白电视台。 　　果然，他在电视里看到了自己家小学。 　　赵老师立刻回屋，找出了自己的大喇叭，他喂喂了两声，确定大喇叭有电之后，带着大喇叭出了门。 　　他骑上自行车，一边骑一边用大喇叭喊：“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在我们小学拍摄的节目今天在经济台播出了，大家有时间可以看一看。” 　　他来回转了整整三圈。 　　确定转遍每一栋家属楼之后，这才回家。 　　这段时间，《超级星期五》的收视来了一个猛长。 　　- 　　电视里。 　　主持人许八雪在介绍撕名牌的游戏规则。 　　电视外面，好多人跟洪甜甜一样，没听明白。 　　之后。 　　就出现了一段演示版追击战的画面，正是许八雪跟林昊四人在一二楼上演的追击战，那会他们身边还没有配摄像师，因为只是演示，并不准备剪进去的。 　　可后来时长不够，剪辑师觉得这一段精彩，跟许八雪商量过后，把楼道摄像头拍的画面剪了进来，当时还有两个摄像师站在外面，拍到了最精彩的林昊偷袭不成被反撕掉名牌的画面。 　　一起剪了进来。 　　还有当时张奕跟许八雪对决时，躺在地上护住自己名牌的场景。 　　电视机外。 　　观众哄堂大笑。 　　这叫张奕的脑子转得很快啊，就这一会，就知道躺着可以护着背后的名牌了。 　　哎呀。 　　怎么还是被撕了啊。 　　出局了吧。 　　- 　　小学8栋家属楼。 　　张奕脸色发青。 　　他爸妈坐在他身边，笑成了一团，电视里播的正是他左扭右扭的画面。 　　“你们都笑多久了，还没笑够啊。”张奕郁闷，怎么笑个没完了。 　　“你看你，力气还没有一个女生大。”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张奕嘀咕：那是你们不知道许导有多厉害。 　　- 　　电视里。 　　游戏正式开始了。 　　八个人分成两组，追击组跟任务组，任务组被蒙上眼睛带到了不同的楼层。追击组的是一个男生林昊，跟两个女生艾菲跟洪甜甜。 　　大家镜头都很多。 　　摄像机抓拍到了柴光摘下布条看到摄像师时，脸色大变，之后柴光让摄像师蹲下来，画面柴光的脸色更难看了。 　　电视机前的观众一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等柴光接过摄像师对着摄像机老师拍摄的时候，大家才明白，这位摄像师块头好大啊，蹲下来比书桌还高半个头，这还怎么藏？ 　　站在窗户那眼睛往里头一看，就能看到这大块头的摄像师。 　　有摄像师，那肯定是有人的。 　　柴光这次惨了。 　　没想到更惨的是，柴光在三楼被林昊发现了，两人来来回回的跑了六个圈，最后，柴光被林昊抓住，出局了。 　　其实嘛，大块头摄像师也没拍什么后腿嘛。 　　柴光出局得很快啊。 　　- 　　“这是黄子辰？”黄子辰的同学凑近电视机，越凑越近，越凑越近。那家伙脸上一堆的痘痘，应该不是他。 　　同学转头看向黄子辰，“这不是你吧。” 　　黄子辰昂起头，“是我，当然是我，别忘了今天咱们聚会的目的，我上节目了，让大家都过来看看。” 　　黄子辰把整下班的同学都给请过来了。 　　他上节目他骄傲。 　　- 　　叶盈在家休养。 　　上节目这事只有她家里人知道，节目开播二十分钟后，她爸妈领着三大姑四大姨，连儿子孙子都给带来了。 　　“哪个台？” 　　“就这台！我闺女上电视了！”叶父喜滋滋的告诉亲戚，“等会你们就能看到了！” 　　沙发不够坐，还把椅子会搬过来了。 　　椅子不够坐，去就邻居家借了一些过来。 　　反正，叶家客厅里是坐得满满的，不时还有二岁孩子的哭闹声。 　　叽叽喳喳的，叶盈都听不清电视节目里在说什么了。 　　她站了起来，准备回卧室看。 　　“盈盈啊，这里头哪个是你啊？怎么没看到啊？”叶母瞧了半天，都没瞧出哪个是女儿。 　　倒是有一个身形跟她女儿长得像的，可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不是。 　　她闺女那双没特点的眼睛，怎么能跟电视里那大眼睛姑娘比呢？ 　　瞧电视里那姑娘，眼睫毛又长又黑。 　　叶盈跳着到大彩电前面，画面正好拍到她了，她往里头一指，“这个就是。”画面里此刻播的正是她在讲台底下找到钥匙的画面。 　　还给了大脸镜头。 　　叶母看看电视里的脸，再看看自己闺女的，“盈盈啊，电视台是不是没让你上节目啊。”怎么能说这姑娘是她自己呢，哪像了？ 　　叶母又问叶父，“你那钱是不是白投了？” 　　“怎么会呢。”叶父指着电视里左下角的商标说道，“你看看 ，这就是咱们家饮料的商标呢，就这！” 　　多明显啊。 　　节目开始的时候，主持人不是还介绍了本期节目由他们家饮料集团跟其他二个公司一起赞助的吗。 　　哪没提了。 　　过几天看销量就知道了。 　　叶父信心满满。 　　- 　　电视里。 　　张奕找到了座右铭画像背后的钥匙。 　　一共二把了。 　　画面一转，就到黄子辰了，他又在照镜子，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有铃铛声。 　　黄子辰跑得很急，几乎是闯进教室的。 　　撞到了门框，镜子飞了出去，不见了。 　　估计是在书桌下面。 　　最后的那一批书桌是叠在一起的，这是没人坐的多余的桌子。 　　钥匙就是飞到那里面去了。 　　黄子辰去掏镜子，就差一点，怎么也捞不够。 　　他在教室里绕了一圈，拿着把扫帚过来了，捞啊捞，把扫帚都捞秃了，啪叽一声，有个东西从扫帚上掉下来了，露出清脆的响声。 　　钥匙！ 　　钥匙！！！ 　　黄子辰激动了。 　　第三把钥匙。 　　- 　　顾书乔在一个挖空的书壳里找到了第四把钥匙。 　　还剩最后一把。 　　电视里。 　　顾书乔听到提示，追击组将在六个楼层之间自由移动。 　　顾书乔赶紧下楼，与上楼的林昊碰了个正着。 　　画面就定格在了这里。 　　这一期节目播完了。 　　- 　　就这？ 　　就这？ 　　坐在电视机前面的观众就差破口大骂了！ 　　后面呢！ 　　怎么没有了！ 　　后面开始插播广告，然后是十五秒的下期预告，再之后，就是片尾曲了。 　　这一次片尾曲多了鸣谢投资商的滚动屏。 　　同时将字幕移到一边，另一边则是三个投资商的广告。 　　轮流播放。 　　第三期上集，结束。 　　本来应该一个半小时的节目，今天加上预告跟广告，也才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播出之后的五分钟里。 　　电视台的热线电话疯狂响起，一个接着一个。 　　到后面，甚至都打不进来了。 第50章 050 　　观众憋了一肚子的火。 　　没见过这样的, 播到一半，没了。 　　后面呢？ 　　“台长，好多观众打电话进来问《超级星期五》后面的内容, 要不要把下半集今天一起播了？”过来传话的是热线电话的接线员。 　　他跑得满头大汗。 　　朱台长看向许八雪：“你说呢？” 　　许八雪想了想：“还是明天播吧, 现在太晚了, 都九点半了, 真播了，那得到十一点了, 肯定都睡了。”没什么收视率了。 　　一般早的, 七八点就睡了。 　　电视看到九点多, 都算是晚的了。 　　朱台长同意。 　　“明天再播。” 　　- 　　晚上回来。 　　白老师竟然没睡，许八雪开门的时候，白老师家的门一下子就打开了，“八雪，我看到你们第三期的节目了。”白老师像是高兴, 又像是苦恼, “你们节目怎么只播了一半啊？”她还等着后面的剧情呢。 　　那两年轻人碰面之后呢，抓到了还是跑了？ 　　“明天八点还有一期。”许八雪是真没想到白老师因为节目的事, 到现在还没睡。 　　这位可是个孕妇。 　　许八雪道：“白老师, 你早点休息。”好好养胎。 　　白老师又说：“我在电视上看到我们小学了。”她夸道, “拍得很好，感觉跟上班的时候不一样。” 　　小学的墙在暑假的时候又刷了一遍，很白。 　　所在电视上拍出来挺好看的。 　　白老师聊完, 可算是关上门回家休息去了。 　　许八雪也回到了家。 　　烧水洗漱，最重要的是把蚊香点上。 　　- 　　15栋, 102。 　　周玲回到家，正准备开门的时候, 发现楼梯角蹲着一个人。 　　谁在那？ 　　周玲的心提了起来。 　　室友岳思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回事，还把锁给换了？我东西还没搬呢。”岳思下班回来就发现锁换了，一直进不去。 　　在外头转悠了好几圈，结果周玲还没回来。 　　岳思真不明白，电视台真的工作到这么晚吗？ 　　也没看到晚上有什么好节目啊。 　　“锁坏了。”周玲解释，用钥匙开了门，按了灯的开关。 　　屋里亮了。 　　岳思也进来了。 　　周玲把门关上，“这锁昨天……”说到一半，她就停住了，昨天江小丽他们把门锁弄坏了，这事该不该说？ 　　“那我怎么办，以后回来，还要等你啊。”岳思真是一肚子火。 　　这两天真是不顺。 　　周玲一愣，“你不搬走了？” 　　岳思看着周玲，过了好一会，才问：“你那同学，以后不会再来了吧。”要是没昨天那拔人，其实在这住着也没什么不好。 　　昨天她去朋友家借住了一晚上，就一个屋子，洗衣做饭，东西在一个屋里，隔就是房东家，特别不方便。 　　相比起来，她现在住的地方便宜又实惠。 　　“她不会来了。”周玲赶紧说，“你要是不搬，那我明天就去配钥匙，你下班去电视台找我，很近的，到时候我把钥匙给你。” 　　不用退房租，周玲也很高兴的。 　　“你那脏的床单拿给我，我帮你洗。”周玲说，“我早上就想洗的，可又不好进你的屋子，你等会把床单拿出来，放到椅子上，我明天起来就给你洗。” 　　她想了想，“要不你现在拿出来，我用洗衣粉泡一晚上，明天洗得更干净。” 　　岳思知道周玲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她听得舒服。 　　也不跟周玲计较了，“行了，这事又不是你干的，那床单我明天自己洗。”周玲有这个心就好了。 　　两人打了扫帚抹布，把屋里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忙到半夜，可看着这干净的屋子，两人会心的笑了。 　　次日。 　　周玲起得特别早，把室友泡在客厅角盆里的被单给洗了，等岳思起来，这被单已经晒在外头牵的绳子上了。 　　还用两个夹子给夹住了。 　　风一吹，床单就轻轻摇晃了起来。 　　- 　　中午。 　　电视台的热线电话依旧火热。 　　此刻许八雪更关心的是昨天节目的收视率，只播了上半集，不知道收视率有没有影响。 　　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收视率出来了。 　　平均收视45%，比上周还升了。 　　这远远超过许八雪的预计。 　　而且，这一期的最高收视率达到了60%，相当不错。 　　已经播了三期，现在节目的收视已经稳在40%多了，许八雪希望接下来能稳住。 　　下一期要把投资商们的广告产品摆在二号厅。 　　“台长，投资商们的东西送过来了吗？” 　　“说是送来了，我让人放到二号厅了。”朱台长说，“饮料送来了十几箱，等会你让他们分一分。” 　　叶盈家就是饮料公司的，黄子辰家是是做服装的，以后电视台服装组这边要是需要什么布料，可以跟黄子辰家的工厂说。 　　至于洪甜甜家，那是食品公司，像果冻、奶糖、椰子糖，还有饼干这类的东西，都送过来了。 　　反正，都在二号厅那边，先让许八雪看看哪里录制的时候用得上，其他不用的可以让工作人员一起吃。 　　许八雪到了二号厅。 　　果然看到了朱台长说的成箱的饮料，汽水饮料，还有牛奶饮品。 　　小米汽水，红米牛奶。 　　洪老板家送来的东西包装上印着汇西食品，汇西奶糖，汇西果冻，还有江西牌桃酥，火腿肠，反正，种类不少。 　　黄子辰家的是衣服，送来了一批衣服，全是时兴的女装，都挂在那。 　　女装的标签都是写在挂牌上的，衣服上肯定是没有字的。 　　这个倒是不好展示。 　　除非有换妆舞台。 　　换装？ 　　走秀？ 　　不行。 　　许八雪否定了在《超级星期五》上面加换妆走秀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可以记下来，到时候让朱台长跟黄家人谈一谈，可以单独投资一个节目，专门用来制作‘走秀’‘换装’的，时装秀？ 　　朱台长不是要新节目吧，这个可以提一提。 　　晚上要播《超级星期五》的下半集，许八雪等会还要忙，《时妆秀》的方案明天再写。 　　- 　　晚上八点。 　　第三期的半下集正式播出。 　　一如既往的片头曲，然后主持人介绍红米牛奶，汇西食品，以及彩伊服装厂的广告。 　　电视台前的观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广告一结束，就是正片，直接上演起了追逐战。没有前提回顾，没有拖时长，直接进入正题。 　　顾书乔跑得很快，从五楼直奔一楼。 　　林昊跟得很紧。 　　“哎呀，怎么还是被抓住了！”电视机前的人急得直拍大腿。 　　小伙子跑得那么快，怎么还是被抓了呢？ 　　“主要是不该开那个锁！” 　　“就是，让别人去开锁啊，这小伙子没有团队精神啊。” 　　顾书乔，淘汰。 　　不过在淘汰之前他还是开了一把锁的。 　　剩下的就交给队友们了。 　　淘汰的人都到休息室。 　　顾书乔被工作人员带过去了，等他看到柴光坐在那的时候，表情僵硬了一秒。 　　他忘了柴光被淘汰了。 　　“剩下的还有谁？” 　　“张奕，叶盈，还有黄子辰。” 　　张奕脑瓜子虽然好，但是个子矮了些，论身体素质绝对不是林昊的对手，至于叶盈，挺瘦的，而且是第一次玩游戏。 　　休息室里的两人都没对叶盈抱太大的希望。 　　唯一还有点盼头的就是黄子辰了，这个年轻人虽然十八岁，但是有一米八的大个子，要是跑得快一些。 　　应该能在最后的二十分钟从一楼的大门跑出来。 　　柴光郁闷道：“我还以为至于你会留在最少的。”顾书乔虽然不声不响，但是这小子学习好，跑得也快，没想到一下子就出局了。 　　顾书乔看向柴光：“你找到钥匙了吗？” 　　没有。 　　柴光默默看向远方。 　　- 　　三对三。 　　任务队并不占优势，更别说他们到现在也就找到了四把钥匙，还差最后一把。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难点，就是得想办法把钥匙插到一楼大门的锁上。 　　林昊现在可以在六个楼层之间自由移动。 　　任务组的三个人想办法聚到了一起。 　　张奕问黄子辰：“你有办法拖住林昊吗？”最好能把林昊的名牌给撕掉。 　　黄子辰很为难。 　　他高归高，但是瘦，林昊一看就是常运动的，这较量起来，他肯定是赢不了的。 　　他小声说，“我才十八岁。” 　　张奕无语的看着他：“林昊也是十八岁。”他自己十七岁，上学的时候他跳了一级。 　　黄子辰真没看出来。 　　叶盈说，“这样，我去找最后一把钥匙，你们两个想办法把一楼的锁打开。”她把自己的钥匙交了出去。 　　张奕接了钥匙，跟黄子辰说，“咱们先把艾菲跟洪甜甜的名牌给撕了。” 　　这样的话，那就是三对一。 　　最终决战，他跟黄子辰牵制林昊，叶盈去开门逃跑。 　　现在是最后的二十分钟，他们是可以反撕林昊的名牌的。 　　两对一，不信赢不了。 　　张奕这样一想，信心顿时足了起来。 　　另一边。 　　林昊也跟两位女生碰头了，他们是这样安排的，两个女生轮流在一二楼，如果任务人的下来，她们喊他过来。 　　因为游戏规定，追击组是不可以长时间停留一楼出口大门的，所以他们才会想出轮流过来的办法。 　　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叶盈下楼的时候，摔伤了脚。 　　接下来的游戏她没办法玩了。 　　她离开，那任务组就剩下两人了。 　　其实那会，许八雪的意思是，叶盈退出后，复活休息室中的其中一位，继续游戏。 　　追击组的三人不同意。 　　叶盈是女儿，休息室的两位可是个男的，还是个高又会跑的，不管是顾书乔还是柴光，那要是上场了。 　　任务组那边不是三个大男人了吗！ 　　不公平！ 　　洪甜甜非常反对。 　　后来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许八雪代替叶盈上场，继续游戏。 　　洪甜甜一下子就答应了，林昊也没有反对，他还想着要撕掉许八雪的名牌，洗掉自己的被撕的耻辰。 　　之前那是他不小心，并不是他不如许导。 　　张奕知道许八雪代替腿受伤的叶盈加入任务队之后，高兴极了。 　　—— 　　叶家。 　　叶母看到电视里的漂亮姑娘伤到了脚，再转头看看自己在同样地方受了脚伤的女儿，这才勉强相信《超级星期五》里头那个玩游戏的姑娘是她家闺女。 　　看一眼。 　　再看一眼。 　　心里嘀咕了一会。 　　最后叶母下了一个决定，“电视里的妆是谁跟你说画的？下回相亲，你去电视台再画一个，咱们好好打扮打扮。” 　　不愁找不到好女婿。 　　叶母以前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脸了，要是生得好点，就可以往上找，不用往下将就了。 　　她得跟亲戚朋友们说一声，以后给盈盈找对象，往条件好的找！ 　　也不用太老实！ 　　叶母又看了一眼电视机，节目里的叶盈坐在休息室，眉头蹙着，还怪好看的。 　　- 　　电视里，一直神隐的许八雪上场了。 　　她穿着白色的运动装，背后贴着她名字的名牌，脚下是球鞋。 　　这白衣服一换上来，显得青春靓丽，还扎了个辫子，显腿长，整个人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 　　观众们瞧了又瞧。 　　“这姑娘真好看 。” 　　“这是主持人，主持人之前怎么没参加节目啊。” 　　“可真显小啊，是学生吧。” 　　有观众想起来。 　　“她可是撕过林昊名牌的，等会有看头了。” 　　“那是林昊没注意，等着吧，你看着她，矮林昊快一个头了，哪里会是林昊的对手。” 　　在这么久的节目追逐战时，大家对林昊的能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是个厉害的年轻人。 　　许八雪上场不多久，就碰到艾菲了。 　　艾菲看到许八雪也是一喜，可算是找到了一个！ 　　就在她以为许八雪看到她，会跟老鼠看到猫似的，她摩拳擦掌，正准备追。 　　这时，许八雪冲上来了。 　　最后二十分钟。 　　任务组和追击组是可以互撕名牌的。 　　这就是看能力了。 　　谁强谁弱，碰一下就知道了。 　　一个照面，广播里就传来了提示音：“艾菲，淘汰。” 　　艾菲一脸懵的看着许八雪手上拿着自己的名牌号，憋了半天：“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许八雪：“现在是最后二十分钟，记得吗？” 　　最后胜负局就是这么玩的。 　　洪甜甜听到动静下来看，正好看到艾菲出局，再加上提示音，洪甜甜扭头就往上跑。 　　最后一场了，那还等什么。 　　许八雪追了上去。 　　铃铛声疯狂响起。 　　洪甜甜跑得又喘又累。 　　她心中大声喊：这游戏不是这么玩的！明明她才是追击组啊！ 　　明明是带铃铛的应该给人压迫感才是啊。 　　怎么反了。 　　洪甜甜欲哭无泪的狂跑，“林昊！林昊！”快过来帮她！ 　　林昊听到声音过来了。 　　人呢？ 　　许八雪当然是溜了。 　　二对一，她又不傻，难道一个人跟那两位硬碰硬吗？ 　　黄子辰把林昊引开。 　　张奕跟许八雪找钥匙。 　　钥匙是道具组设置的，为了游戏的可玩性，许八雪是不知道钥匙放在哪的。此时上场，不知道钥匙放置位置是最好的，这样游戏才公平。 　　许八雪找到了一个提示：优秀。 　　优秀。 　　许八雪的目光落到了黑板上面挂着的锦旗上，找了十个教室，找把这把藏得极深的钥匙给找出来，此时，游戏只剩最后五分钟了。 　　“黄子辰，出局。” 　　节目音乐突然一变。 　　整个气氛极都变得肃杀起来，就像是巅峰对决的那种音乐。 　　此时许八雪在三楼。 　　她收好钥匙，仔细听着两边的铃铛声，准备从远一点的楼梯下去。时间紧急，现在的难点就是找打开一楼的锁。 　　她敢确定，林昊一定在一楼守着。 　　许八雪在二楼看到洪甜甜了，没有二话，许八雪冲了出去，眼下能把洪甜甜撕掉，那是最好的方案了、 　　许八雪短跑非常快。 　　洪甜甜是特意站在二楼的，她是饵，就是要把任务组的人引过来。 　　她跑的时候丝毫不担心，林昊就在前面那个教室里等着了。 　　三，二，一。 　　马上就在到了。 　　就在洪甜甜快要看到曙光时，许八雪追上来了。 　　手在碰到洪甜甜的背的时候，就撕掉了名牌。 　　“洪甜甜，出局。” 　　许八雪在撕掉洪甜甜的瞬间，转身就往来的方向，也就是楼梯那飞快的跑去。 　　下楼，去大门开锁。 　　刚才洪甜甜看到她时的表情不对，可能有陷井。 　　没关系，踩中陷井前吃掉猎物就行了。 　　许八雪下楼时，听到了背后传来的极快的脚步声，以及铃铛声，林昊就在她身后。许八雪到了一楼，扬起手中的钥匙朝一楼大门那扔了过去，“最后一把钥匙，开门。”张奕正在大门口那，开第四个锁。 　　第五把钥匙到了！ 　　张奕使劲一宁，第四把锁开了，他飞身去捡地上的钥匙，拿到了！ 　　就在这时，张奕也看到了如幽灵般跟在许八雪身后的林昊。 　　糟糕，追上了！ 　　张奕大声提醒，“他在你后面。”手中的钥匙冰凉，跟他的手一样。 　　“你开门。”许八雪说话的时飞快的转身，她背部紧紧靠着墙。 　　林昊的手已经碰到她的背了，可惜慢了一步。 　　两人又一次遇到上了。 　　只不过这次身份对调了。 　　林昊是追击者，许八雪是任务者。 　　张奕听许八雪的，拿着第五把钥匙开门。 　　林昊几次伸手试探，想把许八雪从墙上扯开，趁机撕下名牌，可惜许八雪太灵活了，几乎是林昊扯开她的瞬间，她就反守为攻，试图撕下林昊的名牌，林昊不得不退后避让。 　　许八雪能跑，但是她没跑。 　　她在拖时间。 　　她在等张奕打开门，离开教学楼，只要张奕成功离开这时，到达任务点，那任务队就是胜利了。 　　林昊忽然扭头看向了一楼大门，他此时才想起他们的任务，不能让任务队的逃离教学楼。 　　他盯着许八雪是没有用的，要是张奕逃走，那他们追击队也是输。 　　林昊脑子一直在动。 　　如果这时候跑离开，直接跑到张奕那边的话，许八雪肯定会趁机撕掉他的名牌的。林昊想明白事，开始了又一轮的撕名牌的进攻。 　　趁着许八雪紧紧贴着墙角时，林昊拔腿往一楼门口跑去。 　　这一次林昊的速度跑出了他身的极限。 　　第五把钥匙把锁打开了。 　　张奕听到铃铛声靠近了，他心跳得非常快，他的手快速的把锁从门上抽了，怎么越想快手快抖呢。 　　林昊已经逼近了。 　　张奕把五把锁都抽了出来。 　　就在他准备推门时，林昊狠狠抓住了他的手！ 　　糟糕！ 　　张奕另一只手护着名牌，开始在有限距离内闪避。 　　许八雪也过来了。 　　二对一。 　　广播传来声音：“游戏还剩三分钟。” 　　如果许八雪跟张奕合作，还是有可能撕掉林昊的名牌的，可惜时间来不及了。许八雪与张奕一个对视。 　　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张奕拖住林昊，许八雪从这里逃走，到达任务点。 　　只见张奕突然卧倒在地，然后拖着林昊的腿，他对许八雪道，“快走！” 　　林昊现在不管张奕了，他想把许八雪给拉回来，只要过了三分钟，撑到游戏结束，那还是他们追击组的胜利。 　　张奕死死的抱住林昊的腿。 　　都快把林昊的裤子给扯下来了！ 　　这是运动裤，腰部是松紧带。 　　真的会掉！ 　　许八雪推开门，飞奔而出。 　　裤子真的会掉！ 　　林昊生气了，不顾往日情面，靠着身体素质的优点，把张奕扒拉起来，狠狠的撕掉了张奕的名牌。 　　林昊拔腿就去追许八雪。 　　应该还有一分钟。 　　他追得上。 　　许八雪到了任务点，时间到，游戏结束。 　　任务组胜利。 　　张奕躺在地上，听到广播宣布：“任务组胜利。”傻笑起来。 　　赢了。 　　好累好累好累啊。 　　怎么会这么累！ 　　张奕一放松，才发现自己累得都起不来了，这个游戏好耗体力啊。 　　- 　　电视机外。 　　观众们看得舍不得走，尤其是最后三分钟的追击战。 　　他们是全视角，看的是林昊躲在教室门边，洪甜甜去当饵把人引过来，林昊再把引来的人的名牌给撕掉。 　　很好的计划。 　　许八雪一来就上当了。 　　他们当时就觉得可惜了，任务组要输了，结果看到许八雪快被引到目地点的时候，一下反撕了洪甜甜，都不敢置信。 　　这小姑娘挺厉害啊。 　　之后林昊出来，追击。 　　观众的心又提了起来，一会想要许八雪能跑掉，一边支持林昊的又想让林昊赶紧上去把许八雪淘汰出局。 　　还有许八雪靠墙跟林昊互撕的时候，配的更加慷慨激昂的音乐，甚至特写了两人的脸部表情，还用了些许的慢动作。 　　整个气氛拉到极致。 　　就像是武侠片。 　　最后张奕躺到地上保护名牌，无赖的抱着住林昊的腿，众人发出哄堂大笑。 　　最后。 　　任务局赢得了胜利。 　　这次的比赛奖品是红米饮料集团将提供给赢的队伍，一年的饮料供应。 　　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汽水，一种是牛奶。 　　许八雪毫不犹豫的选了牛奶。 　　一年，每天一瓶。 　　许八雪很喜欢。 　　至于叶盈，那饮料公司就是她家的，她完全不需要。 　　已经快喝吐了。 　　所以在听到奖品是饮料的时候，毫无兴趣。 　　- 　　这一期节目终于播完了。 　　观众们满足了。 　　满足过后，又觉得赚了。 　　以前是一星期播一期，现在改成上下两集，变成了一星期看两期。 　　赚了一天呢。 　　可是，这样的改版还是有一点不好，上半集太吊人胃口了。 　　节目播完没多久，电视台的热线电话又疯狂的响了起来。 　　这一次，观众想要给电视台提个要求，他们想要一周看两期，还希望是那种一期能播完一集的那种，两期就是完整的两集。 　　许八雪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脸都绿了。 　　一周录一期时间都紧，还两期，这简直是要她的命！ 　　观众的要求非常强烈。 　　朱台长不得不重视。 　　他也知道以《超级星期五》现在的人手，一周是做不出两期，怎么办呢？ 　　可以新增一个大型综艺节目。 　　“台长，经费不是用来买香江的武侠剧了吗？”许八雪问。 　　台里应该没有制作大型节目的经费了。 　　除非《侠吕》播出，等投资商投广告，资金回本，才有可能。 　　少说也要一两个月。 　　“八雪，这样，明天你跟吴湛两个人，到我办公室，我们商量商量，看看是怎么搞。”要不是现在快半夜了，朱台长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员工开个会。 　　“好。” 　　许八雪今天又是十点回家。 　　第二天早上起来。 　　许八雪出门的时候，发现楼道里站了个人，吓了一跳。 　　那人的手上脖子上全是蚊子咬的包。 　　又红又肿。 　　许八雪发现这人不是6栋的住户，“你是找谁吗？”许八雪问。 　　这人三十左右的模样，长相儒雅，站得直直的，穿着白衬衣跟西裤，脚上穿的是黑色皮鞋。 　　“我叫徐硕，是白益美的丈夫。”他语气温和的询问许八雪，“白杨告诉我她就住在这里，是吗？”他指着201说道。 　　他也是前天才知道自己的妻子还活着的事。 　　知道后，他就立刻买了最快最贵的火车票过来了。 　　他是昨天半夜三点到的。 　　太晚了，他不想打扰妻子的休息，就在楼道里等着，就这样站着等到了天亮。 　　原来是白老师的丈夫。 　　长得很周正，斯斯文文的，从长相上看看，两人还是很般配的。 　　“白杨呢？”许八雪问。 　　“他在旅馆，今天会过来。”徐硕说。 　　他是等不及了，昨天就过来了。 　　他得知妻子还活着的消息时，从来都没有那么开心过，他感谢老天爷给他的这次机会。 　　正说着。 　　对面201的门开了，白老师拿着菜篮子准备出门，她看到许八雪在锁门，笑着打招呼，“早啊。”早上菜市场的菜更新鲜，去晚了只能买被别人挑剩的。 　　“白老师早。”许八雪看到白老师锁上门，绕过徐硕，提着菜篮子下了楼。 　　徐硕看到白益美，心中的雀跃再也掩饰不住。 　　正准备给她来个拥抱时，白老师只看了他一眼，就绕过去了，像是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这一刻，徐硕心里像是被冰坨冻住了。 　　许八雪见状很不解，难道白杨没有跟这位徐硕说白老师失忆的事？ 　　许八雪看了一眼徐硕身上红肿的包，喊白老师，“白老师，这位说他叫徐硕，是白杨带来的 。” 　　三楼黄老太太又偷偷开了一条鏠往下面瞧了。 　　许八雪就没说‘丈夫’这两个字。 　　白老师回头，诧异的看了徐硕一眼。 　　许八雪倒是想看两人接下来的发展，可她要上班了。 　　“白老师，今天晚上我就去自行车厂，帮你问问自行车的事。”许八雪说。 　　白老师回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好，我可听说商场里的‘王牌’山地车都没有货了。”紧俏得很。 　　许八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徐硕发怔的看着白老师灿烂的笑容，很快，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跟上了白老师 。 　　白老师看着这位叫徐硕的男士，心情有些奇怪。 　　胸口又暖又酸的。 　　- 　　早上。 　　电视台食堂，许八雪在吃早饭时，看到了顶着黑眼圈了的周玲。 　　“你昨天几点睡的？”许八雪问周玲。 　　“十二点。”周玲叹了口气，她去打了一碗面，又加了一个面窝，然后端过来跟许八雪一直吃。 　　“你室友的事怎么样了？”许八雪问她。 　　提到室友，周玲表情很复杂。 　　许八雪看出来了，问：“她是不是搬走了？” 　　“她没搬走，但是，出了点事。”周玲不知道该不该跟许八雪说，这事吧，是个麻烦的事，不好解决。 　　周玲最终还是没有说，“一点小事。” 　　周玲既然不想说，许八雪就没有再问。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回了四楼。 　　周玲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事情麻烦了。 　　本来，江小丽跟她父母被派所出带走，也没犯特别严重的事，只要周玲不追究，这事很快就会过去。 　　可偏偏就出了问题。 　　在民警在笔录的时候，江小丽的母亲磕磕巴巴承认了自己拿了室友岳思藏在床头下面的八块钱。 　　这事连岳思自己都没有发现。 　　如果只是撬门入室，什么都没动，也就是故事损坏财务。可江小丽的母亲拿了钱，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是入室行窃。 　　是盗窃罪。 　　这性质完全不一样。 　　好在是江母自己说出来的，可能会判轻一点。 　　现在就是看室友岳思怎么说了。 　　这正是周玲为难的地方。 　　于情于理，岳思慢受害者，该让江小丽的母亲受到惩罚，可是，江小丽家里父样腿脚不好，要是没有江母照顾，那江小丽…… 　　周玲此刻内心备受煎熬。 　　- 　　台长室。 　　朱台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许八雪跟吴湛坐到台长对面的椅子上。 　　又是三人的小型会议。 　　朱台长说，“这新节目，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吴湛道：“我先说，”要是让许八雪先说，那就会把他的主意衬得平平无奇，“台长，我想办一个追踪的节目，案件追查。” 　　案件追查，抽丝剥茧。 　　可以是老案子，可以是新案子，只有足够精彩，都可以追踪，不管是查出犯人的，还是没有查出犯人的。 　　这还是吴湛上次帮黄桃追查黄桃男朋友时灵光一闪想到的。 　　朱台长沉默了。 　　许八雪也没有说话。 　　像是真实案件，这种事很麻烦的。 　　如果是完全拍出来了，虽然精彩，但是怕看的人模仿作案。 　　“台长，不行吗？”吴湛又看向许八雪，“我就是想追查一些精彩的案子，不会涉及人生安全问题的。” 　　许八雪想了想，“你有没有想过，把以前的一些旧案子拍成电视剧，那种短剧，把案件的版权买下来，改编一下。”她提醒，“中间的作案过程可以省略。” 　　最好不要完全拍出来。 　　美化一下。 　　朱台长跟吴湛眼睛都亮了。 　　拍剧！ 　　这倒是个新思路。 　　许八雪说：“台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台里资金充足了，我们可以拍自制剧。” 　　这个主意好！ 　　朱台长激动得站了起来。 第51章 051 　　自制剧这个东西, 真的拍好了，那就是电视台的招牌。 　　不仅可以拉动自己台里的收视率，还可以卖给别的台, 再赚一笔。 　　是这个很划算的。 　　朱台长自然想到了这一点, 此刻对许八雪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这个人才, 招对了！ 　　他又想给许八雪加工资了。 　　不，忍住。 　　已经说了工资下月开领五百, 之前还以了一千的奖金, 够多了。 　　朱台长咳了两声, 压下心中的激动，这才说：“自制剧的事，我知道了。八雪说得对，以后等资金到位了，咱们详细的谈一谈这自制剧的事。”到时候开个会。 　　之后, 又说起吴湛的《案件追踪》的事, “你最近又有什么新案子了吗？”要不然也不会突然提案件追踪。 　　吴湛道，“是有一个。” 　　他谨慎得很, 回头看了一眼台长室的门, 确定是关上的, 这才压着声说，“我有个认识的人，之前查的假酒案子牵到了海关走私案。” 　　如查继续追查, 肯定是条大鱼。 　　许八雪知道吴湛说的是谁了。 　　查假酒的黄桃的男朋友，之后黄桃的男朋友就失踪了。其中的内情许八雪并不知道, 黄桃很少提她男朋友的事。 　　不过，海关走私案啊。 　　走私就意味着偷税漏税了, 这可是很严重的事。 　　许八雪看着吴湛道：“这很危险吧。”最好报警。 　　吴湛道，“之前有人报警了。”也查过，当时线人明明看到集装箱里头的假酒跟假烟，结果等海警到的时候，说只是普通的货，报备过的。 　　现在吴湛这边又查一处假酒的售卖点。 　　许八雪看向朱台长。 　　朱台长道：“这个消息靠谱吗？” 　　“靠谱。”吴湛非常确定。 　　许八雪在想，他们经济台是新台，人微言轻，要是大台的话……大台，国家台。几乎是瞬间，许八雪想到了在国家台的周星辰。 　　周同学还算是可靠的。 　　“台长，要不把这消息卖出去，让别的台来查。”许八雪看向吴湛，“比如，周星辰他们台？”国家台。 　　国家台实力雄厚，台长更是□□的大领导。 　　吴湛沉默。 　　许八雪：“或者，合作？” 　　吴湛抬起头。 　　合作倒是可以，如果是把他不容易查到的线索给出去，他不愿意。 　　朱台长说：“周星辰是谁啊。” 　　“是我们同学，现在在国家台的新闻部。”许八雪说，“吴湛跟他更熟一些，你可以问问吴湛。” 　　以吴湛的交友能力，肯定是比她跟周星辰更熟一些。 　　等会。 　　许八雪突然想起来，吴湛之前暗恋的那位校花，好像跟周星辰走得很近啊。 　　她暗暗观察了一下吴湛的表情。 　　吴湛眉头紧锁。 　　这个，许八雪觉得应该多想想再说的，话说早了。 　　虽然那位苏校花早就不在南城了，但…… 　　毕竟的感情的事，不好说。 　　朱台长沉思片刻，说道：“这个案子的事我们等会再说。现在我们说一说节目的事，吴湛，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吴湛摇头：“没了。” 　　他最近的方向都在查各种新闻案子上面，对于综艺这块，还是想得少了些。 　　剩下的没了。 　　朱台长把目光转向了许八雪：“你说说。” 　　许八雪想了想，说道：“台长，像吴湛《案件追踪》除了真实追查真实案例之外，还可以设置成综艺节目，类似侦探类的综艺节目。” 　　她打了个比方，“像是我们很多故事里听到的，古堡冒险，荒岛求生……”本来她想说的是类似《大侦探》这个节目，可是说到荒岛求生的时候，她又萌生了新的想法。 　　《太侦探》的场景设置太费钱了。 　　荒岛求生，只需要把嘉宾们扔到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让他们自力更生。 　　到时候摄像机跟节目组只是跟拍，别的不管。 　　好像可以。 　　“还有呢？”朱台长奇怪许八雪怎么不说了。 　　侦探类的综艺节目，听起来还不错。 　　“就是投资比较大。”许八雪说。 　　朱台长的热情直线下降。 　　这个方案先记着，日后再说。 　　“继续说。”朱台长道。 　　许八雪又说了一下《荒岛求生》，这类的节目经费少，可以试一试。 　　“这个不行。”朱台长否决了，“像种地生火做饭这种事，只要下过乡的都会一两手，就算是不会，也看过。”他语气平静，“这种节目虽然投入少，但是观众不一定买账。”他是不看好的。 　　跳过。 　　许八雪陷入沉思。 　　她都忘了，现在上山下乡也不过才结束十多年，人还是那批人，或许朱台长是对的。 　　那这个节目就先搁置。 　　“我之前想的，就是时装类节目，黄子辰家里不是成衣制作的吗，还有大工厂，”许八雪这个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我就想着，要是他们愿意冠名投资，我们可以为他们的新款衣服做一个秀，像国外那种走秀，或者点评，都可以试一试。” 　　“这个好！”朱台长还鼓掌了，“我等会就跟彩伊的负责人聊一聊。” 　　提到投资，朱台长就精神了。 　　许八雪还想说，“台长，咱们这次不是多招了几个摄像师吗，除了出外景之外，我觉得可以把昨天的撕名牌环节单独从《超级星期五》里面拎出来，再成立一个新节目。这样的话，摄像师们也不会浪费。” 　　朱台长问她：“这两个节目，你管得过来吗？” 　　怎么又是她。 　　许八雪一惊，“台长，这有点难。” 　　“那你这边有合适的人选吗？”朱台长又问。 　　没有。 　　许八雪这些天忙得连主持人都没招，哪还人选啊。 　　现在看来，一个肯定是不够的，招两个吧。 　　还是有一件事。 　　“台长，台里要是有打算拍自制剧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选剧本了。”许八雪提醒。 　　好剧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台长道：“你们平常也帮忙注意一下。”说完又叮嘱，“这自制剧的事，你们暂时别往外说，保密。” 　　他就怕别的台知道了，跟风学。 　　现在他们台因为经费压力，只有推迟。朱台长心里暗暗算过，最迟明年拍，快的话年底上映，慢的话，后年上映。 　　至于剧本。 　　《侠侣》都是根据金老先生的小说改编的，他也可以买小说版权改编。 　　金先生的小说版权，肯定不便宜。 　　之后。 　　许八雪先离开台长室，吴湛没走，朱台长把他留下了，两人似乎还有别的事要说。 　　许八雪猜，可能是那个海关走私的案子。 　　- 　　招主持的人事迫在眉睫，好在之前已经打过广告了。 　　台里陆陆续续都有人来问，也有寄简历过来的，许八雪从中挑了几个，准备明天一起面试。 　　第四期的节目就在室内拍摄。 　　许八雪想好了，明天先招两个主持人，等第四期让新主持人与她一起录制，到时候把时间交给两位两主持，看看他们的控场能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第四期得找几个‘刺头’了，或者说，安排一下，故事制造录制小事故，看看两位新主持随机应变的能力。 　　许八雪想到了一个‘刺头’人选，艾菲。 　　到时候跟艾菲说一说。 　　第四期的主题是什么呢？ 　　许八雪有些饿了，脑子灵光一闪，为什么不做一期美食为主题的呢？ 　　传统美食跟新式美食，玩游戏赢的人可以吃，输的看着赢的人吃！ 　　就这么定了。 　　许八雪想到自己现在最得很多的就是食堂了。 　　这么一想，确实有些惨。 　　不过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假期太少。 　　- 　　十一点的时候，黄主任的电话打到了许八雪的办公室。 　　黄主任想下午过来跟电视台这边谈谈合作的事，之前投的都是小广告费用，时段不好，这次黄主任是带足诚意来的。 　　现在自行车厂资金回笼了，这厂里能抽出一部分钱做宣传了。 　　许八雪把电视台的地址报了过去。 　　本来她还说晚上回一趟自行车厂的，白老师想要一辆山地自行车，商场那边都买不到货。 　　“黄主任，厂里的山地自行车还有新款吗？我这边有个朋友想要一辆，一直买不到货。”许八雪趁着这次机会直接说了。 　　“小事，下午我过来的时候给你带来。”黄主任拍着胸脯答应了。 　　中午。 　　许八雪去食堂吃饭，张诺纯拿着报纸过来了，“你看，深市报纸上说，他们那边开始推行‘8小时工作制’跟‘双休日’。” 　　都上报了。 　　许八雪伸着脖子瞧，这双休跟8小时工作是现在开始的吗？ 　　她问，“以前呢？” 　　“休息分大小周。”张诺纯想了想，“至于8小时工作制，这边好些单位都差不多，不是八小时就是九小时。除非是特别忙的单位，才会加班。” 　　像她们电视台这样只休半天的，少见。 　　许八雪羡慕。 　　张诺纯坐下来，低声说，“要不要咱们跟台长提一提休假的事。”刚开台那会休半天就算了，现在节目都播了，收视率喜人，应该得让她们多休息一会吧。 　　起码得休一天吧。 　　许八雪凑过来：“明天我要招主持人，到时候多招一个，只要有替换的人，咱们应该可以休息了。” 　　张诺纯的《午间新闻》至于还是她一个人播。 　　“要不，你招两个，到时候留一个给我们节目。”张诺纯说道，“下午我去跟台长提。” 　　许八雪自己要招两个人，张诺纯要招一个。 　　那就是三个人了。 　　“好。”许八雪答应了，过来应聘的人不少，招三个没问题。 　　“怎么没见周玲？” 　　许八雪也发现了，周玲今天没来食堂吃饭。 　　她是不是在忙《知识课堂》节目的事？ 　　- 　　下午一点半，黄主任就来了。 　　他还带来了许八雪要的山地车，这次的是个红色的，大红色的，特别喜庆。他听许八雪说那个朋友是个孕妇，特意带的最新产品，减震效果最好的一款。 　　黄主任这次带了五辆自行车过来，除了给许八雪朋友的那辆，还有四辆。 　　这是他准备送给电视台的。 　　谈合作，还是要带点诚意过来的。 　　许八雪下来接黄主任。 　　“八雪，这四辆是我送给电视台的，你再找两个人过来，我们把这山地车推上去。”黄主任想把自行车摆到上面显眼的位置。 　　电视台是有电梯的。 　　只不过台里人多，等电梯慢慢晃下来再上去，还不如爬楼梯。 　　“黄叔，那你等一会，我去叫同事。”许八雪回到四楼，台长办公室，她敲了敲门。 　　“进来。”朱台长桌前摆了一堆东西，他正在看。 　　“台长，自行车厂的黄主任过来了，他是来谈广告合作的事，”许八雪说，“他还给台里送了四辆山地自行车。” 　　“广告合作？”朱台长询问。 　　之前说好了吗，给了优惠的，虽然时段不好，可胜在价钱够低啊。 　　现在是又怎么了？ 　　“台长，是新合作。”许八雪说，“那四辆山地自行车，在外头卖，一辆一千块呢，听说商场都断货了。” 　　朱台长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他拿钥匙锁上台长室的门，跟着许八雪一块下了楼。 　　四辆自行车，许八雪又叫了两个同事一起。现在才一点半，等会她可以把白老师的那辆自行车给白老师送过去。 　　还不到二点，现在还是休息时间。 　　来得及。 　　到了一楼。 　　朱台长跟黄主任一见如故，像老朋友一样寒暄。 　　“台长，你们聊，我把这辆自行辆给朋友送过去。”许八雪又加了一回，“两点之前我能赶回来。” 　　朱台长跟黄主任聊广告合作的事，也用不上她啊。 　　“不要迟到。”朱台长说，这是同意了。 　　“保证早去早回。” 　　- 　　许八雪骑着红色的山地自行车回了小学家属楼，不知道白老师在不在家。 　　要是不在家，等会许八雪就把自行车扛到二楼。 　　她自己那辆，现在也放在家里了。 　　“白老师。” 　　许八雪在一楼喊。 　　过了会，窗户开了，白老师的脸从窗户里露了出来，很快，她就看到许八雪这边那辆线条流畅的山地自行车了。 　　白老师惊喜道，“你这么快就把自行车给带回来了？” 　　真快啊。 　　说完就从屋里跑出来了。 　　徐硕跟在她身边，嘴里一直说，“你慢点，慢一点，别太快。”他的有个洋溢的幸福的笑容，从早上知道他媳妇怀孕之后，他的嘴角就一直没下过去。 　　两人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孩子。 　　也算是苦尽甘来。 　　“这红色真好看！”白老师特别喜欢。 　　太喜欢了。 　　“你之前还怕你嫌颜色太亮了呢，”许八雪笑着说，“车厂的主任知道你有宝宝了，非说要送个大红色的，讨个吉利。” 　　白老师听着，就更高兴了，“替我谢谢他，多少钱？” 　　“我还没问。”许八雪说，“这钱的事不急，回头我问问黄主任。”到时候打个折。 　　至于送，这一千块的自行车，许八雪是送不起的。 　　她的存折也就比这个多一点。 　　许八雪还要赶回去上班呢，很快就走了。 　　还没走远，就看到那边传来那位徐硕气的声音，“你怎么上自行车了？快下来，慢一点，别骑太快。” 　　这这怎么越骑越快呢。 　　徐硕急死了，恨不得伸手去把山地车给按住。 　　他不全是担心孩子，而是担心白益美。 　　失忆一般是脑子里有瘀血，或是受了刺激，徐硕本身是个医生，徐益美的情况，他早上找了医院了解过的。 　　“没事，这车挺稳的，很轻。”白老师骑了一会，就熟练了。 　　他们关系还挺好的。 　　许八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加快脚步往电视台走去。 　　白老师恢复记忆了吗？ 　　- 　　下午。 　　朱台长跟黄主任谈合作的时候，把许八雪叫进了办公室。 　　“我跟黄主任商量过了，这个月的十九号，二十号，进行山地自行车的比赛，”朱台长看着许八雪，“到时候由你来负责这场大赛的录制，有没有问题？” 　　许八雪问：“摄像机跟现场的摄像头够吗？” 　　“我会安排的，摄像头不够，就去买。”朱台长脸上带着笑，自行车厂这次给的投资相当可观啊。 　　够买很多摄像头了。 　　黄主任也是一脸笑容。 　　朱台长答应他了，等比赛完了，第二个周末，就播出他们的赛事，一共两期。 　　朱台长可是说了，他们台的收视节目，最好的达到了60%。 　　那么高的收视率，得有多少人看过节目啊。 　　许八雪问：“那《超级星期五》？” 　　朱台长说，“周五播出，来得及。”又说，“明天你不是招人吗，多招几个，到时候帮你分担一下。” 　　那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许八雪明白了。 　　朱台长是铁了心要赚这笔钱了。 　　许八雪送黄主任走的时候，问黄主任：“主任，那台自行车多少钱？” 　　“哪台？” 　　“红色的。”许八雪说，“中午我骑走的那个，我朋友问价钱呢，到时候我拿给您。” 　　“不用不用，就当是送给你朋友的。”黄主任心情好，不是他不在意这个钱，而是许八雪帮了他们自行车厂太多了。 　　送一二辆小小的自行车，没什么。 　　“主任，您要是这样，那我那台我晚上就可送回去了。”许八雪不占这便宜。 　　“好好好，就给个七百吧。”黄主任说，很快又改口，“五百得了。” 　　五百。 　　许八雪也没跟黄主任再争下去，就五百，下交自行车厂再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用人情抵一抵这少掉的几百。 　　送走黄主任，许八雪回到了办公室。 　　吴湛一下午都在办公室，就没出去。 　　许八雪进来后，他说，“把门关一下。” 　　吴湛这是有话要说？ 　　许八雪把门关上，还锁了。 　　回到座位问，“怎么了？” 　　吴湛说，“台长跟国家台联系了，那边准备派人过来看看。”他低声说，“如果查证属实，两台就会合作。” 　　除了朱台长外，吴湛就是两台之间的联系人。 　　也就是说，吴湛现在手里的其他节目得放一放。 　　“你明天是不是要招人，帮我也招一个。” 　　又要加招一个？ 　　许八雪：“这事你跟台长说了吗。” 　　吴湛，“说了。” 　　“好，那就是说，明天招四个人。” 　　“四个？”吴湛吃惊。 　　不是三个吗。 　　“张诺纯那边也缺人。” 　　- 　　晚上。 　　许八雪回家，碰到了从白老师家出来的徐硕跟白杨。 　　很明显，是白杨把徐硕从白老师家给弄出来的，徐硕似乎还想回白老师家里去。 　　“小姑父，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白杨脸色不善。 　　徐硕坦然对视：“我对你姑姑一心一意。” 　　白杨哼了一声。 　　她姑姑现在知道徐硕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徐硕本人跟他姑姑说了很多他们以前的事，上大学的事，结婚的事，去泰山挂同心锁的事。 　　真是狡猾。 　　徐硕说：“我跟小裴是清白的，你说的那些事只是你的臆想。” 　　白杨确实没有证据。 　　徐硕眼看着许八雪过来，没有再说了。 　　“晚上好。”许八雪跟两人打完招呼，问，“白老师记忆恢复了吗？”是不是好了。 　　“没有。”白杨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中午看到白老师跟位这徐大哥挺熟的，还以为……”是白老师恢复记忆，记得自己的丈夫了。 　　没恢复啊。 　　那这位徐硕大哥很厉害啊。 　　短短一上午，就拉近了跟白老师的距离。 　　要知道，早上的时候，白老师可是当徐硕是陌生人的。 　　许八雪又看向徐硕，这人身上被蚊子咬的包都好了。 　　这么快。 　　“你擦的什么药，怎么身上的蚊子包都好了？”许八雪很想知道。 　　她是招蚊子的体质，要是有那种特效止痒药就好了。 　　“我自己配制的，你要的话，明天我给你送一瓶过来。”徐硕说。 　　“我白天上班，不在家。”许八雪想了想又问，“多少钱一瓶啊？你在哪，明天下班我去你那边拿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天送到益美那，到时候你去她那里拿。”徐硕脸上带笑。 　　又找到一个过来的理由了。 　　白杨眼皮一跳，“我帮你送，你明天还要坐火车。”明天徐硕要坐火车去首都。 　　徐硕回去，一是想拿结婚证跟相册。 　　二是解决医院的事，他媳妇要留在南城，他肯定也是在过来的，到时候就在这边找个工作就行了。 　　这边还是有好几个医院的。 　　“谢谢。”许八雪看看白杨，又看看徐硕。 　　她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她想起一件事。 　　她把两人拉到离楼门口很远的地方，来到一个没人的树底下，“当初我是在火车的轨道上看到白老师的，当时再晚五分钟，火车就轧过来了。你们是她的家人，你们知道谁跟她有仇吗？”民警调查过，以白老师当时的身体跟情绪，是不可能自杀的。 　　白杨脸色微变。 　　他问许八雪，“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还用问吗？ 　　“谁知道你们是真的家人还是假的家，就算是长得像，也是花几天确认一下吧。”许八雪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讲。 　　之前白老师失忆了，民警查案没有线索，没有方向。 　　现在白老师的家人找过来了，可以问了嘛。 　　许八雪说：“你们要是有线索，记得去趟公安局。”还说呢，“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仇人一直在，这有一就有二，说不定知道白老师没事，还想动手呢。” 　　“防着点。” 　　许八雪说着说着，甚至觉得，要是这两人没找过来，白老师在这安安心心养胎，说不定就没事了。 　　白杨看向徐硕：“我姑姑的事，别跟主姓裴的话，你回来的时候，别买南城的票，绕几圈再过来。” 　　徐硕脸色不变：“好。” 　　姓裴的？ 　　许八雪忽然问：“是不是白老师的学生啊？” 　　她记得，之前有一个自称是白老师学生的年轻女生来电视台找过她，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那女生后来莫名其妙的跑了。 　　“你见过她？”白杨表情凝重。 　　“对，白老师送到医院之后，过了几天，那姑娘就找过来了，我问她白老师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什么人，她回答不上来，我问她她住她，”许八雪回想着，“她就跑了。” 　　后来没追上。 　　线索就断了。 　　其实许八雪问过白老师记不记得这么个人，白老师完全没有印像。 　　徐硕表情不明，“后来呢？” 　　“后来白老师就出院了，她自己找了一个工作，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这样。”许八雪说。 　　没了。 　　白杨声音冰冷：“姓裴的当初说的是平城，说我姑姑没了，尸体在平城。” 　　徐硕知道。 　　许八雪听到了。 　　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她问，“那个姑娘是不是跟白老师有很深的过结啊？” 　　要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杨道：“据我所知，没有。” 　　他说，“我姑姑看她可怜，就收了当学生，又是帮着冶病又是给住院费，我姑姑没有孩子，是拿她当半个闺女养的。” 　　“恩将仇报？”许八雪叹气，“白老师就是心太软了。”把别人想得太好了。 　　不是有句老话吗，恩大成仇。 　　徐硕对白杨道，“你想办法在附近租个房子，就近照顾一下，我去首都很快回来。” 　　“知道。” 　　这次两人没有产生分歧，统一意见。 　　许八雪道：“我楼下的苏姐一直想搬，要不你们问问她，就102那间。” 　　白杨惊喜的看着许八雪，“谢谢！”真是磕睡来了送枕头。 　　许八雪说：“还不一定呢，他们是有那个想法，但是新买的房子还没有交房，你们试试，最好房租提高一点。” 　　说起来。 　　苏姐真搬走了，许八雪还怪舍不得的。 　　许八雪又指了指5楼，“那边也近，都可以问问。” 　　11栋倒是有出租的，可是离这远了一点。 　　许八雪一拍脑子，有主意了，“11栋有出租的，你可以租下来，让苏姐一家去11栋，你住到她家。” 　　她是舍不得苏姐走，可是听从刚才的谈话来看，白老师现在挺危险的，还是需要家里人在边上住着保护一下。 　　谁知道那位神经病学生还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把人推到火车轨道上，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那火车一轧，人成什么样了？ 　　烂泥一堆。 　　“11栋哪？” 　　“11栋401，你直接过去就行了，找402拿钥匙看房。” 　　- 　　许八雪聊完回来，正开门呢，对面白老师家门开了，紧接着就听到白老师的声音，“我看你跟他们一直在聊天，聊了半个小时了，在聊什么？” 　　白老师笑，“不会是聊我的事吧。” 　　许八雪把门又锁上了，转头对白老师道，“正有事跟你说呢。” 　　嗯？ 　　许八雪跟白老师一块过去了。 　　许八雪详详细细的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裴从莹的事告诉了白老师，其实还包括她从白杨那听来的。 　　“上回我就问过你的，有这么一个人自称是你的学生，来电视台找过来。”许八雪说，“那会她怪头怪脑的。” 　　只是学生，又找不到人，许八雪就没往这边想。 　　“您自己以后出行小心点。”许八雪提醒又提醒，“吃喝都要注意。” 　　白老师表情凝重。 　　“徐硕呢？” 　　“走了，刚才听他说，要改成今晚的票，回首都去。”许八雪回答。 　　白老师点点头。 　　她会注意的。 　　她摸了摸肚子，她现在有了孩子，会更加注意的。 　　- 　　次日。 　　来电视台面试主持人的十个人都到了。 　　这次由许八雪主持。 　　短短一个多月，她就从应聘者变成了主办方，升职很快。 　　这次来的一共十个人，可以一个一个的看。 　　第一个进来的叫徐风，是个毕业一年的大学生，履历上写着，学生会主席，校园主持人大赛冠军。 　　他比许八雪早一届。 　　徐风坐下，抬起头。 　　他看到许八雪后，吃了一惊，“您就是《超级星期五》的许八雪主持人！” 　　他认得！ 　　这个节目爆火，这个主持人的控场更是厉害。 　　更不要说第三期的撕名牌，这位许主持也是身手敏捷啊。 　　非常厉害！ 　　为什么会是许主持面试他呢？ 　　难道？ 　　徐风脑中有一个疯狂的猜测：“难道我们中选了就可以进《超级星期五》？”当主持人？ 　　他没忍住问了出来。 　　这人很聪明。 　　许八雪：“对。” 　　徐风激动得站了起来。 第52章 052 　　《超级星期五》是个很热门的综艺节目, 收视率又高，要能到这个节目里当主持人。不仅会在他的履历上添上很漂亮的一笔，说不定还会让全国观众认识他。 　　徐风深吸呼了好久, 才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 　　他坐回了椅子上。 　　许八雪开始提问题。 　　这一场面试二十分钟。 　　徐风的表现中上, 没有特别让人惊喜的地方, 但是也没有什么短板。 　　许八雪决定再看看其他九个人的水平。 　　到时候挑出最好的四个就行了。 　　快结束时, 徐风说，“我还会唱歌, 以前在晚会表演过节目。” 　　唱歌？ 　　许八雪若有所思, “你会什么歌？” 　　旁边工作人员提醒, “许导，咱们招的是主持人。”会不会唱歌应该没什么关系，就要主持功底扎实。 　　许八雪道：“我有分寸。” 　　未来一到二年之内，电视台肯定会有《唱歌》节目的，如果徐风歌唱得好, 对音乐又有见地的话, 兴许培养个两个，可以这个《唱歌》的主持大任交给他。 　　徐风唱的正是《超级星期五》中播出的那首《漫步人生路》。 　　音调很准, 音色也不唱。 　　唱了一半, 许八雪就让他停下了。 　　她大概知道徐风的唱功了。 　　可以。 　　徐风有些紧张。 　　是他唱得不好吗？ 　　许八雪：“时间差不多了, 你的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了，请一下个进来。” 　　“许导。”徐风听工作人员这么许八雪，也跟着这么喊, 他问，“面试结果是现场通知吗？”他手心有细细的汗。 　　“你先在外面等着, 剩下的九人全部面试结束后，我们会择先录取, 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许八雪说。 　　徐风出去了，第二个面试者进来了。 　　第二个面试者叫羽萱，是个女生，有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短T黑色长裤，个子很高，有一米75的样子，很高的女生。 　　初次见面，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好，我叫羽萱。”她介绍着自己，声音也是种淡漠的。 　　很有特色。 　　有自己的个人风格。 　　虽然这种非常具有个人特色的风格能让观众记住，但是，观众不一定喜欢。 　　羽萱介绍完，就静静的坐着。 　　许八雪正常的询问了学校，工作经验，以及他们如果成了台里的一员，想怎么安排工作。 　　羽萱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皱起了眉。 　　她不是播音系或主持系的，她是中文历史系的，之前她去别的电视台或相关工作单位面试的时候，总会因为专业的问题被卡掉。 　　这一次面试官又问了这个问题。 　　羽萱心里泄气，心里没抱多大希望，一开子就不紧张了，于是坐直，敞开了说，“我觉得《超级星期五》虽然很好看，但是节目设置得有些杂，如要一开始就是个游戏节目，后期可以一直是游戏节目，第二期却是唱期节目……”她说了很多意见。 　　包括，《午间新闻》是个新闻类节目，没必要挑那么漂亮的主播。 　　许八雪听着，任由她说。 　　这一说就说了近二十分钟。 　　“说完了吗？”许八雪问。 　　羽萱看着跟她差不多的许八雪，笑了：“说完了。”她说得口都渴了。 　　“好，你出去等结果吧。”许八雪道。 　　等结果？ 　　不问了？ 　　羽萱疑惑的看着许八雪。 　　“下一位。” 　　后来又面试了八个。 　　之后的八位，几乎每个人都认识许八雪，这让许八雪很意外。这些人不光认识她，还都看过《超级星期五》，有一个叫杨琦的面试者，甚至看了三遍，对三期游戏里的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其中三个，有些紧张，发挥失常。 　　还有两位帅哥，一个叫杨师远，一个叫蓝楚青，发挥得很好，杨师远对新闻类节目非常擅长，尤其是法冶节目。 　　杨师远提供了具体的案例分析。 　　许八雪一度怀疑这位参过司法考试。 　　杨师远一定会录取。 　　还有蓝楚青，这位是个风度翩翩的帅哥，长相温和，脸上挂着笑，之前有过两年的杂志社工作人员，在记者那边有人脉，能得到最新的新闻。 　　据他说，他是看了《大爆料》之后，对经济台挖掘这个新闻的同事有些好奇，所以想进台里来看看。 　　这位表达能力很强，让人如沐春风。 　　这个可以留下。 　　一共四位。 　　十一点半的时候，许八雪宣布了人选，杨师远，蓝楚青，徐风，以及羽萱。 　　杨琦没有选上。 　　很简单，这位是在校大学生，才大二，她的时间不允许她同时顾及学业跟主持行业。 　　许八雪就把她的排除了。 　　徐风听到自己在留下名单里，狂喜，激动得没法表达，似乎想找个人狠狠的拥抱一下。 　　蓝楚青，“保持距离。” 　　徐风这会觉得自己跟这位姓楚的有些合不来。 　　羽萱没想到自己能被录取，她呆了很久，想到自己在面试官面前大放厥词，这会羞愧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杨琦离开电视台的时候，是红着眼睛走的。 　　学业为重。 　　杨琦是个学生，这会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至于工作，毕业之后总会有的。 　　“下午我带你们熟悉一下电亮台，明天早上八点半，正式上班 ，不要迟到了。”许八雪说。 　　正好是中午，许八雪先领他们去了食堂，中午就在食堂吃的饭。 　　下午，许八雪领他们去录《午间新闻》的一号播跟二号播转了一下，还带他们熟悉了一下办公室。 　　不光如此，还带他们去了六楼的财务室，以后有报销申请东西的，自己过来找财务室的毕主管。 　　许八雪一边给他们介绍，一边观察各人的性格。 　　她得确定一下哪两个适合留在她的节目，杨师远肯定是去《午间新闻》了，剩下的三个，徐风，蓝楚青，还有羽萱，谁跟吴湛呢？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想到第四期的录制还没有开始，许八雪有一种紧迫感。 　　下班之后去外头转转，看看有什么店铺排队的人多，到时候跟店里的老板谈一谈，可以上节目介绍一下特色美食。 　　第四期就是主题就是美食了，美食加游戏，赢的吃，输的看。 　　说起来，食堂的刘师傅最近请假了，要不然可以请刘师傅过来，做几个祖上传来的御膳。 　　五点下班。 　　许八雪拿了本子跟笔，从电视台出来后，先回了趟家，把山地自行车从二楼抬下来，然后骑着出门了。 　　路上都是下班的人，自车行大队在红绿灯前面排着队等，许八雪也在其中，她这一辆白色的山地车尤其显眼。 　　她还听面后面有人悄悄议论。 　　“这车是不是电视广告上播的那款啊？” 　　“像是。” 　　“我记得是八百多吧。” 　　“像是一千多的。” 　　听到一千块，好多人看许八雪的眼神都变了，真有钱啊。 　　舍得花一千块钱买这样的自行车。 　　许八雪听到了，回头笑道：“这是单位的自行车，不是我的。”她已经察觉到好几股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她怕车被小偷惦记，故事说是单位的。 　　她故意说呢，“单位领导可说了，这是借用的，要是坏了，可是要赔。” 　　说得那些小偷的。 　　“你都下班了，这单位还让你把车骑出来？”有人问。 　　许八雪回答：“没下班，现在就是去干活的，她拿出了本子跟笔，还要写报告呢。”现在确实算加班，只不过是她的私人加班。 　　说到这，许八雪想起来，问后面的大伙：“你们知道哪家店的菜好吃吗？” 　　“有一个叫《食为天》的，新开张，里头的招牌叫清汤白燕，燕窝做的，听说吃过的人没有不夸的。” 　　“前面的夜摊有个姓彭的，他家的什锦炒饭特别好吃，摆了十几年的摊了，就在头面。” 　　“还有人说，我知道《黄家小馆》有道菜叫锅包肉，也是祖上传下来的。“ 　　“这家我知道，那黄老板前几个月得急病没了，现在当家的是他闺女，这锅包肉可有说不正宗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 　　还有人高声说，“《万豪大酒店》凤吞群翅你们吃过没，我有个亲戚摆酒在那尝过一回，说味道绝了！到现在都念念不忘呢！” 　　许八雪把他们说的名字全部记了下来。 　　绿灯亮了。 　　自行车大队一会全走了，许八雪决定先去万豪大酒店，那是南城的招牌，特别有名。 　　先去大酒店看看，再去《食为天》，然后是黄家小倌，最后是夜市摊。 　　夜市摊估计是天黑了才了出来。 　　《万豪大酒店》很快就找到了。 　　一共九楼，大楼的招牌上面还有灯光效果，一眼就看到了。 　　许八雪一走进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员就带着热情的笑容过来了。 　　许八雪熟练的拿出电视台的工作证，“我是经济台的主持人，我想见见你们的经理，你可以请他过来一下吗？” 　　“经济台！”这个电视台的名字好耳熟啊。 　　工作开始思考，一边思考一边看许八雪的工作证，咦，这工作证上面的照片好眼熟啊，再抬头一看，人就更眼熟了！ 　　“许主持人！” 　　工作人员认出许八雪了，“超级星期五！”她才看过的！ 　　现在电视里的漂亮主持人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工作人员激动得想尖叫。 　　许八雪主持人好漂亮啊！跟电视里一模一样！ 　　她皮肤好白啊！ 　　“许主持人，您能不能跟我签个名字！”工作激动得语无伦次，“我马上就经你找经理过来。” 　　签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许八雪的签名，她怔了一下，很快说道，“没有问题，签在哪？”她带了笔。 　　“这里，这里，我衣服上！”工作人员把自己的衣服扯了过去。 　　这。 　　这可是工作服啊。 　　“签到这里，你们领导不会有意见吗？”许八雪认真询问，只见她拿自己的本子，翻到最后一页，问工作人员，“你叫什么名字？” 　　“戴珍！” 　　许八雪签上字：祝戴珍心想事成，生活如意。落款，许八雪。 　　她撕下那一页纸，交给戴珍，“你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戴珍开心的接过签名，飞快的去找经理了。 　　很快，戴珍就带着经理回来了。 　　“经理，这位就是《超级星期五》的许八雪许主持人，你看过她的节目了吗，这一期的撕名牌她可厉害了，她还赢了比赛！……”戴珍说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 　　似乎已经把许八雪视作她的偶像了。 　　谈经理是少有的没看过《超级星期五》的人，对于戴珍夸许八雪的那些词，他觉得有些过了。 　　“你好，我是谈新河，是万豪酒店的经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谈经理伸出手。 　　“你好，我是许八雪，我是经济台的主持人。”许八雪问，“我过来是工作上的事，想询问你一下，你有时间吗？” 　　具体的事还是到办公室谈比较好。 　　公事？ 　　难道是电视台要来万豪酒店订餐。 　　谈经理的笑容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我有时间，您跟我来。” 　　说完，他领着许八雪往酒店后面的办公室走去，结果，一转头发现戴珍也跟了上来，于是把戴珍打发回去了。 　　这可是工作时间，怎么能偷懒呢？ 　　到了办公室。 　　许八雪跟谈经理说了这次的来意，“我们《超级星期五》想做一期美食特辑，我过来是想问一问，你们酒店有特色美食吗，有兴趣上电视吗？” 　　虽然谈经理不知道《超级星期五》是什么节目，但是上电视这件事，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做推广吗？” 　　“可以这么说。” 　　“收费吗？”谈经理谨慎的问。 　　“不收费。”许八雪说，“只有你们的特色菜通过我的要求，免费推广。”不过她得说清楚，“因为我们是综艺节目，就算是推广，时间也不会很长，只在节目中穿插。” 　　谈经理：“我考虑一下。” 　　许八雪说：“没有问题，如果贵酒店同意，中午之前联系我。”她留下了办公室的电话。 　　走时，她提醒，“因为只有这一期是美食节目，如果超过明天，就算同意我们那边也没办法拍摄了。” 　　“好的，明天上午我就给你回复的。”谈经理说。 　　这件事他得跟大老板说，他做不主了。 　　他们的招牌菜有海鲜，有鱼翅，价格比较昂贵，得老板同意。 　　不然就得他们自己出这菜钱。 　　而且，谈经理对于找上门的许八雪，心里还存疑。 　　得确认一下。 　　不久后。 　　谈经理找到了大老板万昆生说了这事。 　　“你没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万老板很生气，“这可是《超级星期五》收视率破40%的节目，这么大的推广平台，你怎么就给我拒了呢！” 　　谈经理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老板，我没有拒绝，我只是说征得您的同意之后联系许小姐，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找许小姐。” 　　“快去！”万老板指着门口，“晚上让小马过来顶你，你把这节目敲定下来！” 　　谈经理二话不说，就出门了。 　　他真没想到，只提到《超级星期五》这个节目，老板反应会这么大。 　　得抓紧时间了。 　　要是酒店的招牌菜上不了节目，谈经理心都提了起来，只怕他这工作就保不住了。 　　还好。 　　许主持走的时候留了一个号码。 　　谈经理回到办公室，拿座机拔了过去。 　　没人接。 　　打了十通电话，都没有人接。 　　谈经理急得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许主持人现在找的是特色菜，肯定还在外头，没有回办公室。 　　对！ 　　谈经理的脑子总算是清明了一些。 　　最近的有名的特色菜，《食为天》。 　　老板一直咒骂这家，说是抢了他们的客人。 　　谈经理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脱下西装，换上便装，离开了酒店。 　　- 　　许八雪从万豪大酒店出来后，一路走一路问，顺便看看街边小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店。 　　排着长长的队的一般都搬好吃。 　　许八雪看到一家了，叫鱼店，还排了挺长的队的。 　　她刚往前面走，想去问问是什么情况，有什么招牌特色菜，结果后面排队的人就嚷了起来，“去后面排队！” 　　好的。 　　许八雪没往前走。 　　人太多了。 　　她问排队的客人：“这家的菜很好吃吗？有什么招牌菜？” 　　客人打量着许八雪，一秒后，“许八雪！《超级星期五》！” 　　这一嚷，好多人都看了过来，“是《超级星期五》的许八雪许主持人吗！” 　　“对！是她！” 　　“就是她，那车都是一样的！报纸上见过的！” 　　报纸？ 　　是个说她跟张诺纯不合的报纸吗？ 　　许八雪看排队的人也不排队了，往她这边围了过来，要是没自行车，她弯下腰钻到人群就溜了。 　　可她现在推着一辆自行车，溜不了。 　　这可是一千块的自行车，她是肯定不会丢下不管的。 　　这边闹哄哄的，鱼店的老板跟老板也注意到了。 　　老板娘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看。 　　一问才知，是电视台的主持人过来吃他们的菜了，这，就算是主持人，也得排队啊。 　　老板娘准备劝劝许八雪，见了面，才从许八雪嘴里得知电视台有个栏目要做美食，想看看他们店的招牌菜味道怎么样，要是味道好，可以上电视。 　　“中，中！”老板娘二话不说把许八雪带到了店里，跟客人说明了情况，“我们店要上电视台了，你们担待担待，就一会。” 　　客人重要，上电视台更重要。 　　以后就有更多的客人了。 　　鱼店有两个招牌菜，一个是松鼠鳜鱼，一个是干烧带鱼。 　　此时，两道菜已经端到了许八雪面前。 　　许八雪拿着筷子先试吃了一口松鼠鳜鱼，这道菜色香俱全，现在就剩味了。 　　鱼肉吃到嘴里。 　　鲜，嫩。 　　外面的汁又酸又甜，恰到好处。 　　这味道绝了。 　　“老板，多少钱？”许八雪准备打包带走，还有好几家店要去呢。 　　“不用钱，到时候你把我们的鱼店跟鱼拍得好看就是了。”老板娘爽朗的笑着，许八雪都掏出五十块钱了，老板娘死活不要。 　　老板娘觉得，收了钱这就是买卖，就上不了节目了，死活不收。 　　许八雪也没那个时间推来推去，彼此留了电话号码，她说，“等正式录制时，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不成不成，”老板娘说，“这个电话每天好多人打进来，订菜的，进货商的，你可别打这个电话，我给你再留一个我们家里的。” 　　说着，又写了一个新的号码。 　　许八雪提着打包好的鱼离开了。 　　正准备去《食为天》的，没想到却在对面的巷子里看到了《黄家小馆》，招牌菜是锅包肉的那家。 　　这家店，很冷清啊。 　　现在天快黑了，小店里的灯亮了起来，从外头看，店里的客人不多。 　　许八雪推着车过去了。 　　打包好的车她挂在山车地的把手上。 　　“你好，请问老板在吗？”许八雪在门口问。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从店里走了出来，“有什么事吗？”她客气的问。 　　边问边打量着许八雪。 　　她的眼神中透着警惕。 　　许八雪看到姑娘眼中的防备，她拿出了电视台的工作证，“我是电视台的，我这边有一期美食节目，我听说你们店有个招牌菜，叫锅包肉，所以过来看看。” 　　年轻姑娘眼中的防备终于褪去了，“对，我们家锅包肉街坊们是很喜欢吃。”说到招牌菜，年轻姑娘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她叫黄韵，是这家店现在的老板。 　　许八雪看了店里的情况，“那现在是？” 　　黄韵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愤恨起来，“我爸死了之后，他徒弟带着我家的手艺在对面开了一家，就是那家。” 　　她指着对面那家排着长队的店铺。 　　王家小馆。 　　挺复杂的。 　　“你是说，他家比较正宗？”许八雪问。 　　黄韵一下子沉默了。 　　“那下次有机会再合作。”许八雪说完，正准备走。 　　黄韵一下子堵在了她面前，“你是去对面吗？”她眼神特别难过。 　　“不是，我是去《食为天》，”许八雪解释，“你们两家的事比较复杂，我们节目是个游戏类节目，不适合这样的局面。” 　　“不是他们就好。”黄韵现在的手艺确实比她父亲差一点，她也不指望上电视台。 　　可她更不愿意看到对面姓王的白眼狼上电视台。 　　许八雪走到门口，回头说道：“这个季节，我觉得油闷大虾是道不错的菜，你可以试一试。”她一路走过来，好像没有店铺卖虾子。 　　七八月份，正是吃虾的季节啊。 　　“油闷大虾？” 　　许八雪点头：“对，这个菜不难，你想让店活下来，先要赚钱。” 　　一本亏本的店是活不下去的。 　　招牌是锅包肉，对面手艺又比这家好，顾客会选哪家显而易见。 　　“谢谢。”黄韵目送许八雪离开。 　　她心里很难过。 　　要是她厨艺再好一点，这次是不是能就上电视台了，就能把自家的招牌菜发杨光大了。 　　- 　　许八雪离开黄家小馆后，没去《食为天》，她回家了。 　　今天有点晚了。 　　明天是上再去看看，晚上客人多，她去肯定会打拢别人做生意的。更何况，许八雪怕自己被人认出来。 　　《超级星期五》才播了三期，大家就已经开始认识她了。 　　要是这样播下去，那她以后出行会很麻烦啊。 　　回去的路上，许八雪若有所思。 　　是继续当主持人，还是彻底转到幕后呢？ 　　心口又是一紧。 　　得，还是继续主持吧，以后再说。 　　许八雪不往深想了。 　　许八雪回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扛着自行车上了二楼，正准备开锁，楼梯道下面传来苏姐的声音，“小许，是不是你回来了？” 　　“是我，苏姐，有什么事吗？”许八雪探头看向下面。 　　“等会我上去找你。”苏姐大声说。 　　“好。” 　　许八雪答应后，开了锁，把门边灯的开关打开，推着山地车进了屋。 　　紧接着就把打包回来的松鼠鳜鱼的打包盒拿了出来，放到桌上，老板娘热心得很，连干烧带鱼也给打包了。 　　这个许八雪只吃了一块，很美味。 　　过了一会，苏姐拎着东西上来了。 　　“八雪，这纱窗你要不要，我还有蚊帐，这是搓衣板，你看看你没有什么想要的，都拿去。”苏姐翻出了一堆东西。 　　“苏姐，你这是？”许八雪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给白杨出的主意，租苏姐家的房子。这么快吗？ 　　搞定了？ 　　“我要搬家了，我不是在你弟弟那买了房吗，那房十月才交，现在啊，有个姓白的小伙子要租我家屋子，他啊还给我在11栋四楼租了一个，说要换着住，”苏组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那小伙子有心，在11栋那边置办了不少好东西，连洗衣机都给我买了，像是蚊帐，也给买了新的，这旧的都用不上了，丢了怪浪费的。” 　　苏姐说，“我之前听你一直嚷嚷着蚊子多，这蚊帐你要是不嫌弃，拿去用！” 　　“苏姐，我不嫌弃，我正缺呢。”许八雪才不会嫌弃这是旧东西呢，“我看这有七成新，挺好的啊。”又问，“孩子们不用啊？” 　　“都买了！”苏姐一边说一边笑，“那小杨真是太热情了，还想给我换大彩电呢，都给我拦住了，我哪敢承那么大的情啊！” 　　蚊帐这些小东西苏姐就收了，至于洗衣机，她会折成钱给小杨的。 　　这种大件她收了心里不踏实。 　　- 　　谈经理等到《食为天》都关门了，也没等到许八雪。 　　他又拿出许八雪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过去，还是没有人接。 　　他一咬牙，去了电视台。 　　电视台上面只有零星的灯光，他想上去，没有身份牌，保安不放他进。 　　谈经理一晚上哪都没去，就在电视台门口等着。 　　他就不信等不着许主持人。 　　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头他就把《超级星期五》给全看了！ 　　下回一定不犯这样的错误了！ 第53章 053 　　苏姐在许八雪家坐了一会。 　　她开始跟许八雪打听起白杨的事。 　　苏姐也是听人说的, 她就问问，“那个叫白杨的，这两天老进出白老师家, 他, 是不是看上白老师了啊？”一开始吧, 她觉得年纪差得有点大。 　　可后来一想, 也还好。 　　别看白老师三十多了，但是长相好, 保养得好, 看着跟个小姑娘似的, 看年纪最多二十五。 　　至于白老师怀着孩子，也没什么嘛。 　　这孩子还在肚子呢里，要是真成了，当成自己孩子就好了。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许八雪听得半天没回神。 　　大伙都不知道白杨是白老师的侄儿吗？ 　　长得那么像，都又姓白, 难道没往亲戚上想？ 　　这流言过于离谱了。 　　“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苏姐瞧了许八雪。 　　许八雪赶紧说：“苏姐, 苏姐，不是这样的。”她解释道, “白杨是白老师的侄儿, 都姓白呢。”怎么就传成情侣了。 　　“啊？”苏姐愣了好一会。 　　是亲戚啊。 　　她一琢磨, 好像还真是。 　　都姓白。 　　苏姐赶紧道歉，“怪我，这几天忙着房子的事, 都没打听清楚，听着风就是雨。”又说, “也是小杨搬家这事太热情了，弄出了这么大的误会。”这小杨为了搬过来, 出钱又出力，再加上之前的流言，苏姐就想歪了。 　　谁传出来的？ 　　真缺德。 　　许八雪问：“苏姐，你是听谁说的？” 　　“前面那栋的王老太说的，一伙人围在那，说得鼻子有鼻眼的。”苏姐念叨，“下回我再听到，肯定要把这事给说清楚的。” 　　一伙人围着说？ 　　许八雪顿时头疼起来，一群没事的老太太，就爱听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呢。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群老太太知道租你家屋子的人姓白吗？” 　　苏姐想了半天，“我还真不清楚。” 　　她也是签合同的时候才知道小杨姓白的，叫白杨。 　　那就说得通了。 　　那些乱传的人不知道白杨姓白，以为就是俊脸的小伙在追十几年岁的白老师。 　　所以才在背后说呢。 　　苏姐还想起来，低声说了一句，“还有说有夫妻相呢。” 　　夫妻像。 　　那是长得像。 　　许八雪直摇头。 　　苏姐说到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八雪 ，我家里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呢，我先回去了啊。”找了个理由正准备走。 　　许八雪说：“苏姐，要不咱们去白老师家，把这事跟白老师说说，这事再传出来，真要闹出笑话了。” 　　苏姐这会没脸过去。 　　许八雪看出来了，便说，“行，那我自己去了。” 　　“好，好，你去。”苏姐松了口气，开门就往楼下走。 　　许八雪送她，“苏姐，蚊帐谢谢了。” 　　“不用客气！”苏姐说完，又摸上来了，小声说，“八雪，这事你可别跟白老师是我说的，行吗？” 　　“行。” 　　苏姐这才放心的下楼了。 　　回到家，她坐在椅子上，叹了三口长气了。 　　“怎么了？”丈夫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我误会小扬了，他不是叫白杨吗，跟白老师是亲姑侄，过来照顾的。”苏姐低声说，“我还以为小杨费了劲的搬过来，是为了……” 　　丈夫道，“我就说让你少听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吧。” 　　没几个可信的。 　　那，还无风不起浪呢。 　　苏姐瞅了丈夫一眼，到底是没说出来。 　　她左想右想心里过不去，腾的一下站起来，跟丈夫说，“不行，我明天得去好好问问，这种鬼话到底是谁编出来的。”非把那源头揪出来不可。 　　- 　　另一边， 　　许八雪敲响了白老师家的门。 　　白老师还没睡，正在用鸡蛋清牛奶敷脸呢。 　　“谁？” 　　“许八雪。” 　　白老师打开门，“快进来。”赶紧把门关上，这楼道蚊子是真够多的，改天点个薰蚊片薰一薰。 　　许八雪进屋，也没坐，直接就说了刚才从苏姐那听到的流言。 　　当然，她答应苏姐了，说的时候没说是苏姐说的。 　　只是说从外头听到的。 　　“那些人怎么想的，我跟白杨长得多像啊，这都看不出来是亲戚啊？”白老师原本是不打算说的，这是她的私事，有什么可往外说的。现在看，还是得跟大伙说一说，免得越传越离谱。 　　真是不让人清净。 　　白老师这会心里有些乱，“八雪，你觉得徐硕这人怎么样？” 　　许八雪想了一下，“就见过一面，说不上好不好。”这人只见一面很难评判的。 　　不过，许八雪也没瞒徐硕来的那天，半夜在楼道被咬了一身的蚊子包也没打扰白老师的事。 　　从这事上看，还算是个靠谱的。 　　起码知道为白老师着想。 　　说到蚊子包，白老师起来去柜子里拿了个玻璃瓶出来，“这是白杨拿来的，说是给你的。”是止痒的药水。 　　看这瓶子跟上面手写的字，应该是徐硕调配的。 　　他是医生。 　　这事白老师是知道的。 　　许八雪接了药水。 　　这是昨天她看徐医生擦蚊子咬包的效果太好，提了一下，徐医生答应给她的。 　　这人还挺讲信用的。 　　许八雪对那位徐医生的感观又好了一点。 　　她把药水放进口袋里，问，“白老师，徐医生的为人，白杨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为什么不问他呢？” 　　“白杨好像不喜欢他。”白老师边回想边说。 　　白杨在她面前没有过多的说徐硕，只说徐硕在医院很受小姑娘欢迎。 　　白老师现在发愁的是，那些人舌头长，要是以后她生了孩子，那些人会不会在背后编排一个她的孩子？ 　　小学这边的老师人已经很好了，可是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总有些嘴坏的。 　　万一在孩子面前嚼舌根，那影响的可是孩子的一辈子。 　　许八雪明天还要上班，在白老师这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药水她决定明天带到电视台用。 　　- 　　次日。 　　许八雪早上先去了电视台。 　　昨天面试的四位新主持人今天要过来。 　　至于要去的《食为天》饭店，可以十点之后去，酒店一定是中午跟晚上的生意好，太早过去酒店不一定开门。 　　许八雪刚到电视台楼下。 　　“许主持！”一个激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她看到一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过来。 　　这是？ 　　“许主持，我是《万豪大酒馆》的谈经理，我们昨天见过的，您还记得吗？”谈经理在电视台外面等了整整一夜！ 　　谈经理穿的是便装，跟昨天穿西服的样子不一样，许八雪认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谈经理，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许八雪看谈经理的表情，就知道昨天说的招牌菜的事，十有八九是稳了。 　　“我昨天晚上就过来了。”谈经理强颜欢笑，“许主持，昨天您说的上节目的事还算数吗？” 　　“当然。”许八雪点头，“我们去电视台里面谈吧。” 　　“好。”谈经理当然同意。 　　许八雪还没吃早饭，就带着谈经理先去了三楼，准备吃点东西，知道谈经理也没有吃之后，点了两份。 　　跟往常一样的味道。 　　谈经理吃了一口，若有所思。 　　吃完，许八雪带着谈经理去了四楼的会客室。 　　“您稍等一会，我有点事要交待同事。”许八雪先回了趟办公室，吴湛不在。她又去了一号厅。 　　一号厅里，张诺纯已经梳妆完毕，正在看新闻稿。 　　“诺纯，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许八雪说。 　　她们关系好，说话的时候都是有事直说，很少客气。 　　“你说。”张诺纯放下新闻稿。 　　“是这样的，昨天招的四个人，我让他们九点过来。早上找个人找我谈事情，是跟第四期节目的内容有关的，我得招待一下，新主持那边你能不能看着安排一下。”许八雪说。 　　“好。”张诺纯答应了。 　　九点钟，那来得及。 　　许八雪把四个主持的名字告诉了张诺纯，还说，“有一个是新闻专业，叫宋师远，挺厉害的，我觉得适合你们节目，到时候你看一下。” 　　张诺纯露出笑意，“我会考察的。” 　　许八雪把待接新主持的事交给张诺纯后，回到了会客厅。 　　“谈经理。” 　　许八雪进来坐下，很快就进入正题，与谈经理谈起了招牌菜的事，招牌不用太多，一到二道都可以，也不是非要用燕窝翅，只要味道好，有特色，许八雪这边是没有限制的。 　　谈经理可不这么想：“我们老板对这次的的电视节目抱了很大的期待，招牌菜一定要上的。”还悄悄跟许八雪说，“我们酒店的这凤吞群翅，当初国宴上就有这道菜。”是老板说的。 　　当然，虽然都是凤吞群翅，但是不是他们酒店做的这盘。 　　沾沾光嘛。 　　国宴，那应该是招街国外重要外宾的。 　　这个许八雪得去查一下。 　　她点点头：“好，你们这样，录制时间我会通知你的，录制开始之后，你们就可以把菜送过来。”她停顿了一会，“如果菜的原材料很贵，到时候你们把单据给我，会去台里申请一下报销。” 　　把这菜钱算到制作费用里。 　　最近朱台长广告费赚得多，毕会计那边报销比以前快多了。 　　谈经理道，“许主持，真不用，一道菜的钱我们老板给得起。”他可不想再被老板骂了。 　　他相信，以万老板昨天的热情态度，只是一两道菜钱，还是出得起的。 　　细节商量好后。 　　谈经理总算是安心了。 　　最后，许八雪告诉他，“这次节目会找各种菜色，不仅是大酒店的，还有夜市摊的。”要是介意的话，可以提前说。 　　“好的，我会跟我们老板说的。”谈经理说。 　　- 　　许八雪送走谈经理，已经是九点多了。 　　不知道四个新主持现在怎么样了，许八雪决定去看看。 　　她先去了一号厅。 　　人呢？ 　　现在九点半了，正常来说，人应该接过来了吧。 　　许八雪边往边往外走，刚从一号厅的工作大门出来，她就看到人了。 　　张诺纯带着宋师远往这边走。 　　“八雪。” 　　“许导。” 　　“你们好。”许八雪打着招呼，同时有些惊讶，宋师远这么快就改了对她的称呼。 　　是听到电视台的同事说了什么吗。 　　还是说，知道她是节目总负责人了？ 　　“宋师远，过来这边，还适应吗？”许八雪问， 　　“电视台的同事都很热情。”宋师远说。 　　就是电视台的工作环镜比他想像中的小一些，不过，这工作氛围很好，没有勾心斗角，让人很舒服。 　　许八雪点点头，问张诺纯，“其他人呢？” 　　张诺纯道，“刚才吴湛来了，把他们三个人都带出去了。”出外景。 　　她自己马上要录新闻了，就位那三位新主持不出去，也是找一些节目的资料让他们看一看。 　　许八雪知道了。 　　因为张诺纯马上就要录制了，许八雪就快就离开了，她去了二号厅。 　　二号厅因为第四期马上要录制了，已经布景了，这一期的主题是美食，所以背景上按许八雪的要求，加上了五谷杂粮有关的东西。 　　此时二号厅道具组正在加班加点的布置。 　　许八雪看了一会，就走了。 　　快十点了，她得出门了，先去《食为天》，趁着中午这饭点之前，跟《食为天》的老板见一见，聊一聊招牌菜的事。 　　许八雪是骑自行车去的，现在天气，骑自行车还有吹风过来，比走路凉快一点。 　　只是太阳太大了，头顶那块晒得发烫。 　　许八雪在路上看到有卖帽子的，就买了一顶，就是那种最普通的草帽。 　　很便宜的那种。 　　还有白色蕾丝花边的草帽，更贵一些。 　　还有摆摊卖衣服的，许八雪一问价钱不贵，买了两件，还看一个在树下摆摊卖凉鞋的，五块钱，就是那种水晶凉鞋。 　　穿着还挺好的。 　　许八雪买了双透明的，就是凉鞋底那有格子的小洞，要是踩到小石头，就会卡在那。 　　拖鞋许八雪有，就不买了。 　　因为她是戴着草帽的，帽檐压得低，卖衣服的跟卖凉鞋的都没认出许八雪是《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 　　挺省事的。 　　这自行车骑着是又舒服又快，可就是太显眼了。 　　许八雪琢磨着，哪天回趟车厂家里，把之前那台白色的普通自行车给拿过来，要是外出公干就骑那辆。 　　“冰棒，凉爽的冰棒，二毛钱一根。” 　　这。 　　许八雪停下自行车，买了一根。 　　在外面就是这点好，没人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吃完冰棒，出发。 　　十一点左右，许八雪找到了《食为天》，这会饭店已经开门做生意了，许八雪进去时，已经有一大半的桌坐了客人。 　　生意很好啊。 　　许八雪在门口站了一分钟，最后决定直接坐下点菜。 　　先吃。 　　想到存折里的四数位存款，许八雪觉得自己这一顿还是吃得起的。 　　许八雪找了个空桌，刚坐下来，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过来了，“你们家的招牌菜是什么？” 　　“清汤白燕。”服务员看了一眼许八雪头上的草帽，跟身上衣服，改口道，“我们还素火腿，三色蛋，都很好吃。” 　　许八雪这草帽太有乡土气息了，服务员就没有推荐特别贵的菜。 　　许八雪看到红烧狮子头了。 　　说起来，这道菜还是上次朱台长招待洪老板的时候，食堂的刘师傅做了一回，不愧是大菜，味特别正，当时许八雪没好意思多吃。 　　这次，“来一个红烧狮子头。” 　　许八雪说，“再来一个素火腿。” 　　“好的。”服务员拿笔记下。 　　“你们这吃不完可以打包吗？”许八雪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可以的。”服务员又问，“在几碗米饭？” 　　“一碗就够了。” 　　服务员拿着菜单去了了后厨。 　　大概等了三十多分钟，开始上菜了，先上的素火腿，这道菜的主料是豆皮，配料很多，工序很复杂。 　　最后的味道跟金花的火腿有些像。 　　素火腿是摆在白色的瓷盘端上来的。 　　棕红色。 　　许八雪拿起筷子夹着尝了一口，很有嚼劲，真的很像火腿。 　　真假火腿？ 　　到时候在节目上让大家试吃，猜一猜。 　　可以、 　　先记下来。 　　过了十分钟。 　　红烧狮子头端上来了。 　　咦？ 　　许八雪有些惊讶，这道菜除了端上来的餐具不一样之外，色香都跟上次在食堂看到的一模一样。 　　先尝学味。 　　许八雪试了一口。 　　现在她确定了。 　　色香味全部一模一样。 　　后厨的那位掌勺的主厨不会是他们食请假的刘师傅吧。 　　清汤白燕。 　　刘师傅祖上出过御厨，会几道宫廷菜也很正常。 　　许八雪慢慢吃，慢慢想。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素火腿许八雪吃完了，狮子头打包。 　　不是不好吃，是量多，吃不下了，等晚上回家再说。说到吃，昨天带回去的菜她放到白老师家的冰箱里了。 　　要是她放自己家，依这天气，隔夜菜肯定会坏的。 　　“你们老板在吗？”许八雪问服务员。 　　服务员过来了，“你找老板有事吗？” 　　“是的， ”许八雪忽然问，“你们主厨是刘师傅吗？” 　　服务员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你别想挖我们店的刘师傅！”这事必须告诉老板，又有客人来挖刘师傅了！ 　　《食为天》的老板是姓蔡，他是外地人，老婆是本地的。 　　蔡老板很快过来了，大约五十多岁的模样，微胖，脸圆圆的，笑起来挺和气。他从服务员那知道许八雪是来找刘师傅的，也没生意，依旧是笑吟吟的样子。 　　“这位客人，您找刘师傅是有什么事吗？” 　　许八雪站起来道，“你好，我姓许，蔡老板，其实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您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私下聊聊。” 　　蔡老板的目光在许八雪身上的草帽，手上塑料带里的衣服跟另一袋子里的便宜凉鞋里转了好几圈，这才说：“好。” 　　他带着许八雪去了后面的包厢。 　　现在还没有十二点，外头虽然坐满了，但是包厢还有几间空着的。 　　进了包厢，许八雪摘下帽子，伸出手笑着说：“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许八雪，经济台的主持人，我今天过来是想跟您谈谈你家的招牌菜。” 　　几乎是摘下帽子的瞬间，蔡老板就认出了许八雪！ 　　这张脸，看了三期《超级星期五》的人不可能不认得！ 　　不巧，蔡老板的妻子正是《超级星期五》的深度爱好者，已经看了三遍了，不光播的时候看，重播的时候也看。 　　期期都看。 　　蔡老板想不认识许八雪都难。 　　“许主持，您好您好，幸会！”蔡老板热情又激动，“您有新节目了？” 　　“不，是《超级星期五》，我们要做一期美食特辑，会在南城内挑一些特色菜，进行介绍。”许八雪问，“您这边有兴趣吗？” 　　“有！有！”绝对有！太有了！ 　　作为一个商人，蔡老板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免费的电视台广告！ 　　更别说，是《超级星期五》这样观众特别多的人节目了！ 　　那广告效果得多好啊！ 　　蔡老板激动得脸上表情都快失控了。 　　“蔡老板，您这边想推的招牌菜是什么？” 　　- 　　许八雪谈完从《食为天》出来，压根就没有提要见主厨的事，就这样吧。刘师傅要是真喜欢这，那就干呗。 　　这边的工资肯定是高一些的。 　　人往高处走。 　　蔡老板热情相送，恨不得用自己的小车送许八雪回去。 　　“蔡老板，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现在不回电视台，您忙您的。”许八雪谢绝了蔡老板的好意，理了理戴好的帽子，骑上自行车走了。 　　还有一家夜市摊。 　　什锦炒饭。 　　这家可以晚上去看看，现在先看看别的。 　　许八雪又看到一家排长队的饭馆，吴家饭馆，招牌菜是棒棒鸡。 　　说是正宗的土鸡。 　　许八雪去了。 　　这次交谈很顺利，老板娘答就得很快，对，这家店的主人是个女老板，四十岁，三十岁的时候没了丈夫，之后她就跟老娘一起，两个女人拉着两个孩子。 　　好在最难熬的日子过去了。 　　现在开了一家饭馆，生意好了，孩子们也长大了。 　　对她们来说，现在就是有奔头的好日子。 　　老板娘叫吴月红，这会客人多，她没办法跟许八雪详细的谈，只能等客人吃完了再谈，许八雪跟她约的是下午三点。 　　许八雪记好位置，准备等会再来。 　　现在才一点半，回趟家都来得及。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回了家，把两件便宜的衣服跟凉鞋放到家里，至于打包的东西，她准备放到白老师家的冰箱里。 　　白老师家门是关着的。 　　不会没人吧。 　　那这可怎么办？ 　　正想着，许八雪就看到一楼正楼下的门开了，白杨站在门口，往她这看。 　　许八雪看着他：“你怎么在这？”不会这么快就搬进来了吧，苏姐呢？ 　　咦，没听到苏姐家有搬家的动静啊。 　　许八雪下楼，白杨身后看了看。 　　大彩电，大冰箱，还有一水的新家具，这小子条件可以啊，搬过来就换了全新的家电。 　　许八雪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你的租的房子啊？” 　　白杨当然没忘。 　　他说，“有人报销。” 　　还有人报销呢？ 　　这么好。 　　“你家冰箱插电了吗？这菜能帮我放一会吗？我晚上回来就吃。”许八雪说。 　　白杨答应了。 　　“谢谢，谢谢。” 　　二点多，许八雪出门了，之前跟吴家饭馆的吴月红约好三点见的。 　　- 　　许八雪走后不久，白老师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她是出去教小提琴了。 　　“白杨。”白老师下了下了自行车（就是很贵的红色的山地自行车），跟白杨说，“我有事问你。” 　　白老师带着白杨到了她家。 　　白老师换了鞋，坐到沙发上，郑重的问白杨：“徐硕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54章 054 　　下午三点。 　　许八雪到了吴家饭馆, 她不光赶上了，还提前十分钟到了，这时菜馆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进去找老板娘。 　　老板娘吴月红早就等着她了。 　　都有心促成这次合作, 谈得很顺利。 　　许八雪离开吴家饭馆时, 已经四点多了。 　　都快到下班的点了, 就不回电视台了, 许八雪直接往夜市摊的方向去了，虽然现在夜市还没有出来, 她先去看看。 　　夜市开摊前, 许八雪就找到了什锦炒饭的老板, 叫彭力，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很结实，穿着背心，手臂上的肌肉很明显。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单灶的煤气灶, 旁边是两罐煤气, 左手边摆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是早就准备好的饭, 旁边是切好的黄瓜、胡萝卜等一些配角, 肉丝另外用一个泡沫箱装着, 里头有块。 　　桌子底下还有一排排的鸡蛋。 　　不仅有加全料的什锦炒饭，还有只加鸡蛋的普通炒饭，夜市摊嘛, 客人要什么配料老板就炒什么样的。 　　许八雪的目光落到了那一口铁锅上，炒锅炒得都变形了, 锅边凹凸不平，当然, 锅底还是正常的。 　　彭力看许八雪在这站半天了，也不说话，以为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就主动问：“要吃什么？” 　　许八雪家里还有昨天跟今天中午没吃完的，是真的不想再浪费粮食了。 　　不过。 　　可以买一碗，到时候给周玲送去。 　　想到这，许八雪说道：“要一碗什锦炒菜。” 　　彭力很快就用打火机点火，往锅里倒热油，开始炒肉丝，肉丝炒好后倒出来，重新倒油，开始炒其他的配菜，最后加米饭。 　　很快，一碗什锦炒饭就做好了。 　　“帮我打包，谢谢。” 　　炒饭不贵。 　　跟中午的那些菜比较起来，那是便宜多了。 　　许八雪提着打包好的饭，没走，直接跟老板说了电视台节目的事。 　　这会人不多，老板彭力有空听许八雪说，听完后老板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今天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没有立刻给答复。 　　许八雪留下了联系方式。 　　第四期的美食够了。 　　许八雪离开夜市摊，就直接回家了，到了楼道，把车扛上二楼，点了蚊香。看到对面白老师家灯是亮的，就去敲门了。 　　昨天从鱼店带回来的菜还没吃呢。 　　还有楼下的红烧狮子头，许八雪都拿上，等会去周玲家，跟周玲一起吃。 　　白老师跟白杨不像是会吃这种剩菜的人，许八雪压根就没想过他们。 　　白老师开了门。 　　她就猜是许八雪，刚才她从窗户看到许八雪回来了。 　　“白老师，我昨天放到这边的剩菜……”许八雪着重强调了一个剩字。 　　在在是新鲜没吃的，早跟跟白老师分享了。 　　“我去给你拿。” 　　白老师家是绿色的双层冰箱，上下两层，一个是冰冻区，一个是保鲜区。 　　打包盒上还有鱼店的名字。 　　白老师看了一眼。 　　许八雪发现白老师心情不佳，笑容都比往日少了，关心问道，“白老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着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白老师确实有些心烦。 　　只不过，这烦心事是不好跟别人说的，只能她自己想开。 　　白老师道：“一点小事。”她自然的转移话题，“我跟白杨流言的事，已经跟咱们楼的人说清楚了，很快大家就会知道是个误会了。” 　　那挺好的。 　　不过什么叫跟咱们楼的人说了，大家就会知道？ 　　咱们楼有个大嘴巴吗？ 　　谁？ 　　苏姐？ 　　苏姐搬走了啊。 　　许八雪走到半路，才想清楚白老师说的那个人选：三楼的黄老太。 　　退休了，闲得慌，还有一群老姐妹。 　　许八雪越想越怀疑，这流言的事会不会就是黄老太传出去的？ 　　老人家看了一点，听了一点，再加上自己的揣测，就在外头瞎传了起来。 　　很有可能。 　　当然，这也只是许八雪的猜测。 　　她没有证据，所以她不会在外头跟人说这事是黄老太做的。 　　不然她跟黄老太又有什么区别呢？ 　　到了15栋。 　　许八雪看到周玲家灯是亮的，有人。 　　她提着菜跟炒饭过了，站到门口，敲了门。 　　“谁？”是周玲的室友岳思的声音。 　　因为是在一楼，所以住在里面的两个女生很谨慎。 　　“我是许八雪，周玲的朋友。” 　　门开了。 　　岳思开的门，她见过许八雪，有一次她看到周玲跟许八雪一块下班回来，她那会是出门买洗衣粉。 　　“周玲在在吗？”许八雪奇怪怎么不是周玲开的门。 　　岳思让许八雪先进屋。 　　许八雪把饭跟菜放到桌子上，“菜很多，就是之前的剩菜，你要不要一起吃？” 　　她补充了一句，“这两个是没有吃过的，这个鱼当时只挑了一块出来。”其他两个，她用筷子夹过。 　　等下自己吃。 　　菜跟饭等会都要热一下的。 　　“好啊。”岳思不讲究这些，她摸了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她告诉许八雪，“周玲可能是去派出所了。” 　　许八雪很快想到，“江小丽家人的事？” 　　岳思一听到这家人，眉头就皱了起来，要不是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过来找她，说那八块钱的事，她都忘了自己枕头下面还藏着钱。 　　没想到，就这么几块钱，那江小丽的母亲也看得上。 　　还顺手给摸去了。 　　这事还是江小丽的母亲在被警问训时，自己交待的。 　　许八雪总算明白为什么周玲这几天心事重重了。 　　江小丽家的事，真是没完没了啊。 　　说可怜又可嫌。 　　许八雪不想把自己陷进那一家子泥潭的事里，只能远着些。 　　过了一会，周玲回来了。 　　岳思还惊讶呢，“你没去派出所啊。”回来得这么快。 　　“没有。”周玲说，“我姑姑来了，我给她送点东西。”刚才是回来拿东西送出去，送完就回来了。 　　周玲这才看到许八雪。 　　许八雪冲周玲笑了笑：“我来了吃的过来。” 　　周玲知道许八雪是关心她，心中一暖。 　　岳思自告奋勇：“我去热！” 　　家里是有炉子的！ 　　热菜很快的！ 　　等岳思去厨房热菜了，许八雪才问周玲，“你姑姑找你什么事啊？” 　　周玲过了二秒才说：“说姑父家里人特别想我，希望我能搬回去住，说我不住那他们都不习惯了。”当然不习惯，没人干活了呗。 　　周玲心里有数的。 　　姑姑知道姑父那边人的想法后，很开心的过来找她。 　　周玲没答应。 　　说交了房租，退不了。 　　而且，她也不想搬回去了，这边离单位近，住的地方宽敞，比在姑姑家里住着舒服多了。 　　不用看人脸色。 　　周玲想到这些，又想到江小丽家里的事，不由叹气。 　　都是一堆破事。 　　“江小丽想借钱给她爸冶病。”周玲突然说。 　　这行为是好的。 　　但是，许八雪有疑问，“二万彩礼还回去了？” 　　“听说是没有。”周玲昨天看到了那个出彩礼钱的男人，江小丽昨天过来找她的时候，那个男人一起来的。 　　周玲完全看不见江小丽在搞什么，她还劝过。 　　江小丽说那男人是来照顾她爸的，江母被关在了派出所，现在没出来。 　　她爸腿伤着，做什么都不方便，那男人是主动过来帮忙的。 　　现在江小丽就是想要岳思出具谅解书，原谅江母，这样江母关几天就能出来了。 　　这次，周玲没帮江小丽跑前跑后。 　　毕竟江家人有错在先，而且，撬门这事周玲还没忘呢。 　　想到江父的那条伤腿，确实有些可怜，周玲这才没有紧逼着追究。 　　“彩礼没还，那还借什么钱？”彩礼不能冶病啊。 　　许八雪搞不懂。 　　“江小丽不想用那钱。”周玲猜到江小现主估计就是这个想法。 　　“那还把钱还上。”许八雪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听了。 　　岳思端着菜出来了，许八雪跟周玲都过去帮忙，没一会，小桌上就摆了三道菜，一碗什锦炒饭。 　　红烧狮子头，还剩一半 ，干烧带鱼，许八雪那天只吃了一块。松鼠鳜鱼，也只是吃了一点。 　　岳思跟周玲压根就不嫌弃，疯狂开吃。 　　许八雪尝了一口什锦炒饭。 　　虽然热过的，但是味道还是很特别。 　　这个绝对可以上节目。 　　“太好吃了！”岳思追问，“鱼是哪家的？” 　　“有一个叫《鱼店》的，这干烧带鱼跟松鼠鳜鱼是招牌菜。”许八雪还报了地址。那家是个夫妻店，老板两口子人很好。 　　这菜都没收钱。 　　许八雪琢磨着，第四期录制的时候多给这两菜一些镜头。 　　人一吃饱，这心情就好了。 　　周玲振作了起来。 　　虽然每天总有些不开心的事，但还是有好事的啊。 　　就像今天的这几盘菜，一碗饭，就让人很幸福啊。 　　吃完 ，许八雪回家了。 　　6楼，一楼102灯是亮的。 　　是白杨在里头住。 　　许八雪都忘了苏姐一家搬走了，苏姐搬到11栋了，等有空许八雪决定去串串门。 　　走到楼道时，许八雪忽然听到了敲键盘的声音。 　　是电脑。 　　白杨家里装了电脑？ 　　许八雪此时的第一反应是，有网线吗。 　　能上网吗。 　　现在好像是电话线上网的，挺贵的。 　　不过，电脑更贵！ 　　一台小一万呢。 　　许八雪把耳朵贴在102的门口听了一下，敲键盘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门突然开了。 　　许八雪赶紧后退。 　　白杨狐疑的看着她：“你在干什么？”他们家窗户能看到外头的路 ，他看到许八雪回来了，但是，没听到上楼声。 　　这就怪了。 　　白杨就开门准备看一看。 　　结果没想到，许八雪把耳朵贴在他家门上。 　　许八雪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而是好奇的看向屋内：“你是不是买电脑了？” 　　“你怎么知道的。”白杨的电脑是装在箱子里抬起来的，送货的送进来的时候，没什么人看到。 　　因为白杨买了电脑，他决定明天叫电焊过来把这门窗加铁护栏。 　　许八雪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电脑啊。 　　90年代的电脑又大又笨，网速也慢，可是那是电脑，在许八雪心里感觉不一样。 　　想到自己四位的存款，跟买电脑比起来，那真的只是个零头啊。 　　“你装网花了多少钱？”许八雪突然发问。 　　“六千。” 　　很好。 　　这六千块彻底消来了许八雪对电脑的妄想。 　　许八雪觉得腿有点痒，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不能站在楼道了。 　　“晚安。” 　　许八雪说完赶紧上了楼，开门，进屋。 　　家里蚊香的香味给了她浓浓的安全感，现在的蚊香用量很正宗，点了之后屋里几乎没什么蚊子。 　　许八雪赶紧拿之前从白老师拿过来的药水抹在被蚊子咬的地方。 　　楼下的灯一直亮到很晚。 　　- 　　次日，许八雪早上去上班，碰到了提着一篮菜回来的黄老太。 　　黄老太六点就起床去菜市场买菜。 　　“早。”许八雪跟黄老太打招呼。 　　黄老太道：“这还早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们年轻人啊就爱睡懒觉。”喋喋不休说了一堆。 　　许八雪要上班，实在是没空听，“要迟到了，黄奶奶，我不跟您说了啊。” 　　说着就跑了。 　　黄老太看着许八雪的背影，把自己菜篮子上的布掀开，心里懊悔，她今天买了一斤肉，这事还没来得及说呢。 　　这买肉的钱是她儿子给汇过来的！ 　　- 　　电视台。 　　许八雪只见到了两个新主持人，一个是徐风，一个羽萱，那个叫蓝楚青的呢？ 　　“蓝楚青跟吴前辈一起走了。”徐风说。 　　许八雪明白了，吴湛把蓝楚青给挑走了。 　　“行，那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我，现我们去二号厅，看看《超级星期五》第四期节目的现场布置得怎么样了。” 　　现在去二号厅？ 　　徐风跟上去问，“许导，以后我们俩人会出现在《超级星期五》吗？”他有些激动。 　　“下一期肯定有，能不能留下来，得看你们的能力。”许八雪对两人说道，“第四期是美食主题，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如果让你们来策划，这一期的角本怎么写？这一期的游戏跟美食怎么结合。” 　　徐风跟羽萱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来了。 　　这是他们来到这个节目的第一个考验。 第55章 055 　　第四期的录制时间比第三期更紧。 　　二号厅的现场布置完毕后, 当天晚上，许八雪就通知了各个饭店小摊，明天九点正式开始录制。同时, 还告诉了他们一个消息：饭店跟小摊都有一个录制节目的名额, 如果不想录制, 可以提前说, 这边会安排其他嘉宾。 　　《万豪大酒店》的谈经理一收到这个消息，让找万老板了。 　　“老板, 节目组那边有个嘉宾名额。”谈经理还说, “还有三个观看席的名额。” 　　万老板眼中狂喜, “可以上节目？” 　　他，可以去！ 　　他还没有录过节目呢！ 　　谈经理迟疑片刻，说道：“许主持说最好找个形像好一点的，这样能代表咱们酒店。” 　　万老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型，只能无奈放弃。 　　他又看了看谈经理。 　　谈经理昂首挺胸。 　　万老板说：“让高师傅去吧。”还特意强调, “瘦的那个高师傅。” 　　高师傅是他们酒店的主厨, 是两兄弟，都姓高, 一个胖些, 一个瘦一些。 　　“好的。” 　　谈经理心里有些失落。 　　- 　　鱼店。 　　这夫妻俩知道能上节目后, 忽然就慌了。 　　怎么办。 　　虽然老板娘精明能干，可是对于上节目，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 她没读过什么书，上了节目该说什么啊？ 　　最后, 夫妻俩看到了浓眉大眼的外甥兼徒弟姚波。 　　正在练习刀功的姚波发现姑姑跟姑父在看他，有些疑惑。 　　“姚波, 过来，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 　　吴家饭馆。 　　老板娘吴月红决定自己上节目，晚上她没有营业，特意去理发店给烫了一个头发。 　　汤完头发，回到家，开始找衣服，找来找去，发现柜子里的好衣服还是以前丈夫在世的时候买的。更多的都是一些地摊货，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吴月红决定给妹妹打个电话，她妹妹是商场的营业员，让妹妹明天买一件明天早上给她送过来。 　　还有三张观众席的票，吴月红决定分一张给妹妹，另两张给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妈年纪大，不习惯电视台那种吵闹的地方。 　　- 　　夜市摊。 　　彭力决定自己去。 　　他家四口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靠他养活。 　　他打算上节目混个脸熟，以后出摊客人就会更多，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供弟弟妹妹们上学。 　　彭力找出往常的衣服。 　　背心有些不雅观，他在背心外头套了一件T恤。 　　至于电视台送来的三张观众席的票，彭力决定还是不打扰弟弟妹妹的学习了，他把票放到了抽屉里，一个字都没提。 　　- 　　《食为天》。 　　蔡老板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谁让去好呢？ 　　他是想去的，可是他年纪大了，跟年轻人玩游戏肯定是玩不过的，要是撕名牌，那他就只有等着被人撕的份。 　　蔡老板想来想去，决定自己老婆去。 　　他老婆只比他小几岁，但是保养得很好，一点都不出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上电视台的好事哪能给外人呢？ 　　蔡老板晚上回家，就跟老婆说了这事。 　　他老婆一开始态度特别冷淡，等听到是《超级星期五》的节目组邀请的，立刻就同意了。 　　“你怎么不早点说，早知道要录节目，我今天下午应该跟美容院约个脸部提拉的。”老婆嫌弃蔡老板说晚了。 　　- 　　电视台。 　　许八雪在算人数，两个助播主持人，再加上饭店小摊提供的五个人，一共七个人，七个人玩游戏的话，不好分组。 　　总会冷落一个。 　　还得再加个人来。 　　许八雪想到了一个人，黄家小馆的黄韵。 　　虽然黄韵的手艺还达不到她父亲的程度，但是，《超级星期五》是个综艺类的游戏节目，又不是美食节目，又不是只有厨艺第一才能过来。 　　许八雪还是将电话打到了黄家小馆。 　　“喂，您好，这里是黄家小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电话那端传来黄韵礼貌的声音。 　　“我是《超级星期五》的许八雪，之前我们见过的，”许八雪直接说了，“我们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节目，明天上午九点，如果你有空的话，直接过来。” 　　“我的厨艺，跟父亲比起来……” 　　“这是个综艺节目，不是厨艺比拼。”许八雪强调，“我们的菜品只是节目环节之一。” 　　她问，“你愿意参加吗？” 　　如果这样黄韵还是不愿意的话，许八雪是不会强求的。 　　机会每个人都有，就看抓不抓得住了。 　　“我明天早上九点过去。”黄韵答应了。 　　“好的，到时候一楼大厅会和，我会过来接你们的。”许八雪说。 　　结束通话之后，许八雪去找了服装组。 　　“这次的嘉宾穿的是便服，第四期时间太紧，也来不及定制了，我希望你们准备两种颜色的大马甲，码数要全一点。”还有，“还有厨师帽跟白色的厨师服。” 　　这是给准备露一手的厨师们准备的。 　　先备着。 　　- 　　下班前十分钟。 　　徐风跟羽萱过来交这一期的策划方案了。 　　这是许八雪让他们写的，如果是他们，这一期的节目将怎么安排。 　　这两人时间卡得可真好。 　　许八雪都看了一下。 　　徐风的策划方案是，厨艺大比拼，让不同的人做同一道菜进行比赛。同时，把做菜的人队友的眼睛蒙上，等菜做完了，让队友们尝，如果能尝出来是自己队的菜，加一分，要是失败了，减一分。 　　到时候分数多者胜利。 　　羽萱的写的是美食比赛，在相同时间做出最多的菜胜利。 　　第二轮是吃得最多的赢。 　　许八雪放下策划书，问他们：“你们也是要参加节目的，你们会做饭吗？” 　　徐风犹豫着说：“会一点。” 　　羽萱摇头：“不会。”她从小到大还没做过饭呢。 　　她是独生女。 　　许八雪跟他们说：“咱们这个节目是游戏类节目，以欢乐为主，你们两个在策划书中都写了做菜，那做菜需要时间，对吗？” 　　她反问他们，“你觉得观众会看这么久吗？” 　　“可以剪掉。”徐风边想边说，“把中间过程加快一些，只看开始跟最后，然后是就惩罚跟游戏。” 　　许八雪：“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剪掉之后，剩下的时长足以撑完整集节目吗？” 　　“那，再加一个游戏。”徐风绞尽脑汁。 　　“行，那你们就再加一个游戏，”许八雪把策划书还了回去，“下次交给我的时候，把节目时长，以及策书中的看点跟亮点标出来。” 　　这是打回去，让他们改。 　　两人都有些丧气。 　　许八雪说：“你们才是刚接触这行，已经很不错了，再接再厉。” 　　她思考片刻说道，“我还有一个想法，你们要是想不出美食的游戏节目，那可以把策划书改一改，改成正统的美食节目。你们可以把改好的方案放给朱台长，要是他那边通过，你们的策划案就可以立项开新节目了。” 　　她提醒：“节目的时长，亮点跟看点，都要写。” 　　徐风跟羽萱眼睛齐齐一亮。 　　之后就变得斗志昂扬，晚上他们决定加班！ 　　- 　　次日。 　　第四期节目的录制正式始。 　　这次来的人选有些出乎许八雪的意料，鱼店那边她还以为是老板娘来录制的，没想到是一个叫姚波的年轻人，他是老板娘的外甥，浓眉大眼。 　　老板两口子来了，在观众席坐着呢，还冲许八雪挥手了。 　　《食为天》那边来的是老板娘，叫纪香，一问年纪，四十六了，可看着很年轻，像三十多岁的。 　　纪香听到这话，特别高兴。 　　今天录制节目，三张观众席的票都用了，蔡老板带着小儿子过来了，小儿子蔡家乐上初中，这会正放假呢，知道这消息之后，闹着要来。 　　《万豪大酒店》来的是一个很瘦很高的人，姓高，叫高程，长得普通普通，没什么物色。 　　不过，许八雪在观众席有一个跟高程长得几乎一样的人 ，只是宽度是高程的三倍。 　　是兄弟吧。 　　除了那位胖兄弟外，许八雪还看到了万老板跟谈经理。 　　谈经理见许八雪往观众席看，正在热情的打招呼。 　　许八雪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夜市小摊来的是彭力，肌肉结实，却是长着一张厚道的脸，穿裤子跟鞋子都是夜市摆摊时穿的那身。 　　上身背心外面加了一件衣服。 　　黄家小馆的黄韵也过来了。 　　她一大早就过来了，来时还把食材给提来了，用放了冰块的泡沫箱装着。 　　特别重。 　　还是许八雪让工作人员帮她提上来的。 　　这一期的整个策划跟脚本都是许八雪自己与的。 　　第四期节目回归第一期的玩游戏流程，卧底游戏不变，只是把纸条上的字变成了两种不同却又类似的菜。 　　第一题是酸菜鱼跟水煮鱼。 　　游戏是这样的。 　　酸菜鱼是卧底，如果卧底赢了，那等会游戏结束就会上一道酸菜鱼，给卧底吃。 　　第二道题。 　　水煮蛋，跟荷包蛋。 　　之后就是第二个游戏节目，分辨真假素。 　　像素火腿，真火腿。 　　素鸡，真鸡肉。 　　素牛肉干，真牛肉干。 　　参加节目的是除了两个新主持人，剩下的六人代表各家的店，赢的人可以介绍一盘自家的招牌菜。 　　节目给会三分钟完全展示的时间的。 　　第三个节目。 　　许八雪让工作人员抬上来了一个方形的板子，上写着一到九九个数字，横三竖三的排列，这数字后面就是菜品。 　　这一次是分组游戏。 　　徐风跟羽萱分别为队长，他们可以选队友。 　　选完人后，就是抢椅子游戏。 　　最后赢的人可以选挑1到9其中的数字，数字背后的菜有简单的，有复杂的，看运气了。 　　赢的队伍有一个特权，可以把挑中的菜留着自己做，还是给对方队伍。 　　总共就是这三个游戏环节。 　　节目的最后，会播放一断VCR，这是许八雪提前让摄像师录的，撕名牌时多的多的摄像师这会全派上用场了。 　　录的是各家店的门头跟位置，以及客人的采访。 　　第一天从早上十点开始正式录制，到晚上九点才结束。第二天，又是早上开始，录到下午三点。 　　之后就是繁忙的剪辑工作。 　　许八雪忙疯了，这几天她不是在二号厅就是在剪辑室。 　　连办公室都很少去。 　　还有朱台长又招了剪辑师进来，这一期节目总算是在周四的早上剪完了，然后送到上面审核。因为《超级星期五》是台里的王牌节目，所以审核格外的快，下午，审核结果就出来了。 　　通过。 　　周五可以正常播出。 　　许八雪真是累到不想说话，这几天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录制时间跟剪辑时间安排得太紧了。 　　今天总算是不用加班了。 　　现在四点半，许八雪决定回办公室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就可以下班了。 　　办公室的门是半天，许八雪以为吴湛在时面，推开门正准备开口，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周星辰？” 　　周星辰坐在吴湛的位置上，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许八雪一眼，“下午好。” 　　“你怎么在这？”许八雪太意外了。 　　周星辰不是去了国家台吗。 　　怎么会在这边啊。 　　许八雪脑子仔细想着这三天发生的事，没开会啊，没听朱台长说啊。 　　看周星辰那架势，更像是在这里办公的。 　　“我借调到这边来了。”周星辰语气平静，又整理好一本资料，然后拿出新的一本，开始看了起来。 　　借调？ 　　有这样的借调吗？ 　　许八雪指着吴湛的位置：“你以后坐这？” 　　不会吧。 　　周星辰抬头，认真问：“不行吗？” 　　可以。 　　那是吴湛的位置，只要吴湛同意，许八雪也没有理由反对啊。 　　只不过。 　　许八雪觉得有点怪，她摸了摸鼻子，坐了下来。 　　“你负责什么节目？”许八雪问。 　　如果不是大节目，周星辰会愿意调过来吗，许八雪很怀疑。 　　“不知道，看朱台长安排。”周星辰一边看资料，一边记。 　　许八雪看他挺忙的，就没再问了。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往门口走，她准备去一号厅找张诺纯问问，看张诺纯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许八雪离开办公室，周星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四点四十五。 　　还没到下班时间。 　　- 　　许八雪在一号厅没找到张诺纯，之后去了周玲的办公室，她发现张诺纯也在这边，都在呢。 　　许八雪赶紧过去。 　　“你忙完了？”许八雪一过来张诺纯就看到她了，就问。 　　“忙完了。”许八雪都走进来了，又折回到门口，把门上。这才凑过来，低声问，“你们知道周星辰什么时候来的吗？” 　　周玲跟张诺纯是一点都不知道，惊讶得很。 　　张诺纯想不通，“周星辰？” 　　周玲眼睛都大了几分，“真的假的？” 　　周玲跟周星辰是远房亲戚，私下有联系，但是在外人看来，两人没什么交集。 　　“就在我办公室呢。”许八雪说。 　　张诺纯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许八雪一看就知道张诺纯想岔了，赶紧说道：“在吴湛的位置上坐着，说是借调过来的，以后在这边办公。” 　　她不明白，“国家台那么好的平台，他怎么会同意借调啊？”又琢磨着，“最近咱们台有什么投资金比较多的节目吗？” 　　还真没有。 　　都是小投资，像周玲的《知识课堂》，已经开课了。 　　录了六期，下周就准备正式播出。 　　每天都播，定在晚上六点。 　　这正是各位家长孩子下班放学回家的时间，一边吃饭一边学知识。 　　至于其他的大节目，张诺纯跟周玲都没听说。 　　“周星辰在吴湛的位置上，你下回见到吴湛，问问他就是了。”张诺纯建议。 　　其实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好节目把周星辰都给吸引过来了。 　　许八雪直摇头：“吴湛现在行踪神秘得很，别说他了，跟他在一块的那个楚青蓝每天都没影。”这事是她听徐风说的。 　　- 　　第二天。 　　许八雪在食堂吃完早饭，来到办公室，门是开的，她推门进去，看到座位上坐的是吴湛，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 　　“吴湛，我昨天在你的位置上看到周星辰了，是怎么回事？”许八雪问。 　　吴湛把门带上，这才压着声说，“上次我说的那个节目，你忘了？” 　　走私案。 　　许八雪这边想起来，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子，最近录制的事太赶太忙了，把这事忘了。 　　看来国家台那边反应很快啊。 　　“周星辰是负责这事吗？” 　　“算是，他上面还有领导，不过在首都。”吴湛低声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介理不能告诉许八雪。 　　许八雪明白。 　　吴湛怎么在收拾东西，许八雪眉头一紧，“你要搬走？” 　　“暂时搬走，以后我还会回来的。”吴湛露出笑容，“很快的。”东西有点多，吴湛出门了，没一会，只见他搬来了一个大箱子，把自己的东西全塞到里头了。 　　这怎么像是辞职走人啊？ 　　许八雪：“这准备把这些东西放到哪？” 　　“仓库那边。” 　　许八雪脑子飞快的动了起来，吴湛抱着箱子出门，许八雪跟了过去，到了仓库，这边离办公区远，没什么人。 　　许八雪隐隐有一个猜测，她低声问，“你不会是想像黄桃的男朋友一样，混进去当卧底吧。” 　　吴湛就知道瞒不过许八雪。 　　他拿出胶布，把自己的箱子密封封好，然后放到仓库的一个架子上，弄完了，这才对许八雪说，“周星辰想当卧底，你觉得他合适吗？” 　　周星辰，当卧底？ 　　搞笑吗。 　　就周星辰那张脸，一点都不像是卧底的料。 第56章 056 　　“真决定了？” 　　吴湛点头。 　　“那你的《大爆料》节目呢。”许八雪随口问。 　　节目是次要的, 人的安全的才是最重要的，吴湛真的要这样去吗？ 　　吴湛边走边说，“可以交给周星辰, 他在新闻上面比我强。”而且, 新来的那个蓝楚青也不错, 到时候让周星辰带一带他。 　　蓝楚青主要是业务不熟, 要是上手了，那绝对是能独挡一面的角色。 　　工作都交出去了。 　　许八雪看吴湛这样子, 就知道是劝不动了。 　　她又问吴湛：“你怎么跟家里人说？” 　　“出差, 借调, 总有一个合适的。”借调这还是吴湛从周星辰学来的。 　　吴湛看许八雪愁眉不展，安慰道：“真没事。”他左右看了看了看，又跑到仓库后面的架子绕了一圈，，见没人, 才小声跟许八雪掏了底, “就是协助警察同志破案，有人保护, 放心吧, 很快回来的。” 　　而且, 那边说要是快的话，一个月就能回来，当然, 要是慢的话，三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这次合作是无意中促成的。 　　警察的线人没搭上钱, 反而是吴湛眼跟走私案的人有了小小的交集，要不然警察同志也不会把吴湛牵扯进来。 　　很快回来。 　　许八雪怎么那么不信呢, “要真这么快回来，你办公室的东西还用收吗？” 　　不过，要是警民合作的话，那确实让人放心一点。 　　就怕吴湛头脑发热，为了大案把自己给填进去。 　　办公室那边，吴湛可是有话要说，“我也不想搬啊，可周星辰嫌我东西多，他的东西没地方放，让我腾一下。” 　　说完又想起来，低声叮嘱许八雪，“记得保密，别说漏嘴了。” 　　这事有点难办。 　　不是许八雪保不了密，而是，“你是要一个月没回来，也没信，得跟你家里人说一声吧。”要真到了这一步，那就不可能保密了。 　　这是原则问题。 　　吴湛觉得，应该用不那么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他一个月之后没有回来，他会想办法给许八雪寄信报平安的。 　　如果许八雪收到信，这警民合作的事就不要告诉他家里人了。 　　许八雪没反对。 　　两人走出仓库。 　　许八雪又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周星辰要搬到你的办公室？”差点忘了。 　　“对。”吴湛说，“我手里的活暂时由他接手，台里的工作人员跟其他台的人过来找人，也方便。” 　　吴湛的工位在策划室，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现在是周星辰接了吴湛的活，本来人就换了，要是连办公室再换了，那之后的工作展开会有些麻烦的。 　　那倒是。 　　许八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周星辰搬过来那是工作需要，而且，她跟周星辰也没什么矛盾，就是，不太熟，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头有些拘束。 　　这策划室可是她的办公室！ 　　该不自在的是周星辰才是！ 　　这么一想，许八雪又舒服了。 　　聊完之后，吴湛去了台长室。 　　许八雪则是回办公室了。 　　她一推开门，就看到周星辰了，这次周星辰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笔，本子，文件夹，一一归纳。 　　摆放得整整齐齐。 　　“早。”许八雪主动打招呼，这可是她的地盘。 　　周星辰只是暂时办公。 　　“早。”周星辰她冲冲头。 　　之后，两人各干各的。 　　许八雪开始写下一期的节目策划，以及把撕名牌从《超级星期五》挪出来，别开项目需要的经费。 　　这是朱台长找她要的。 　　之前录第四期节目，一直拖着没给。 　　现在要抓紧时间了。 　　- 　　电视台的热线电话接到了一个奇怪的来电。 　　“你好，我找周星辰，他在吗？” 　　“我们这边没有这个人。” 　　“不可能啊，我问过他以前的电视台，都说他调到你们台了，这边说他已经到了啊，麻烦你帮我确认一下。” 　　“不好意思，这是群众热线 ，我们只回答节目相关问题。”不包括找人。 　　之后挂断了电话。 　　那边又打了两次电话进来，第一通是问周星辰的，这边接电话的还是那句话，他们这边节目组没有这个人。 　　最后一次，那边的人改口了，“我找吴湛，请问他在吗？你告诉他，沈蓉蓉找他。” 　　打电话来的找周星辰的正是校花沈蓉蓉。 　　当初周星辰到首都工作，沈蓉蓉也得到了一个首都工作的机会，跟了过去，只不过她是一个家小杂志社。 　　跟周星辰所在的国家电视台没法比。 　　电视台这边的接线员并不是很想帮沈蓉蓉传话。 　　接线员说道：“你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沈蓉蓉报了自己单位的座机号。 　　- 　　中午。 　　许八雪在食堂碰到了热线电话那边的同事，他问许八雪：“你们办公室的吴湛呢？我一早上都没看到他。” 　　座号还在他这呢。 　　“我那个办公室现在同事换了一个，姓周。”许八雪说，“吴湛去了哪了，我还真不知道。” 　　办公室都换了。 　　这可难办了。 　　接线员决定回头再问问，要是实在找不着人，到时候那位沈蓉蓉打电话进来，就跟她说人不在。 　　“你找他做什么啊？”许八雪问。 　　“有个叫沈蓉蓉的打电话过来找他，还留了座号机。”接线员很苦恼，“一早上打了四个电话，刚才我下楼之前，又打来了。” 　　催命似的。 　　沈蓉蓉。 　　那不是吴湛暗恋的校花吗？ 　　许八雪道，“你把号码给我，我去找找他”吴湛早上东西就打包了，不知道走了没有。 　　许八雪决定等会上班的时候，去问问朱台长。 　　接线员把座机号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拿笔记下。 　　周玲端着打好的饭菜坐下了许八雪对面，她问许八雪，“你节目第一次播的时候，紧张吗？” 　　早上她跟台里定下了播出时间，下周一开始播。 　　今天周五，到周一还有三天，她这会心里就开始紧张了。 　　她这只是个十分钟的小节目，都这样紧张了，像许八雪第一次策划主持《超级星期五》这样的大节目，心态怎么这么好呢？ 　　许八雪道：“第一次当然紧张，后来就好了。”第一次最担心的就是收视率，就是节目水土不服，等第二天看到收视率之后，她心里就稳了。 　　之后再也没有紧张过了。 　　每天录制忙都忙不够，哪还有时间紧张呢？ 　　周玲心里还是没底：“要是收视率不好怎么办？”连《午间新闻》的平均收率都过了20%了。 　　她就怕自己的节目收视只有个位数。 　　许八雪安慰道：“你这个节目算是个公益节目，不管收视好不好，你这是做了好事啊，对不对？” 　　周玲点点头。 　　当这个节目是公益节目就好了，她这是教授知识，不是为了收视率。 　　这么一想，周玲的压力小多了。 　　快吃完的时候，许八雪看到艾菲了，“艾菲。”她叫住了艾菲。 　　艾菲是跟化妆部的人一起下来的，听到许八雪喊她，心虚的过来了，“许导。”她低着头，不敢看许八雪。 　　“你这几天在化妆部？”许八雪问。 　　之前录第四期节时候，她找过艾菲，一直没找着人。 　　艾菲点头，“对，我想过了，我还是更喜欢化妆，”她偷偷的瞧了许八雪一眼，“虽然拍节目很好玩，但是我想更学化妆。” 　　她想让自己变得漂亮，所以，她主动的从许导的团队离开，去了化妆部门，现在是谈姐（高级化妆师）的半个徒弟。 　　艾菲自己师傅长师傅短的收，谈姐还没收她。 　　许八雪问她：“朱台长知道吗？” 　　艾菲点点头：“台长知道。” 　　她看了一眼谈姐他们的方向，飞快的说道，“许导，你这边要是没什么事，那我过去了。” 　　“你去吧。”许八雪只是确认一下。 　　艾菲本来就是暑假过来实习的，既然她本人更喜欢化妆 ，那化妆部也无可厚非。 　　艾菲走了两步，很快又回来了，她站到许八雪身边，小声道，“许导，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要教我化妆的，您不会忘了吧。” 　　许八雪：“你不是跟化妆部的人在学吗？”比她这强多了。 　　“我只是跟她们学最基础，等我学好了，再过来找您！”艾菲趁机快语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艾莫说完赶紧溜。 　　剩下的话她听不见。 　　只要听不到，那就是同意。 　　- 　　下午。 　　许八雪去了台长室朱台长竟然不在。 　　要知道，今天晚上八点《超级星期五》的第四期就要播了，这会朱台长竟然不在台里。 　　晚上应该会回来。 　　许八雪在电视台没找到吴湛，之前仓库分开后吴湛是去的台长完，许八雪找朱台长就是想问问吴湛去哪了。 　　总不会今天就去‘干活’吧。 　　看来是找不着人了。 　　可惜了沈蓉蓉给的这个座机号。 　　许八雪叹息，要是吴湛知道校花找他，应该会很高兴。 　　四点半的时候，张诺纯过来找许八雪，她看到周星辰也在，就带着许八雪去了二号厅，“我表哥说跟你约的周二，你怎么没去啊？” 　　今天都周五了。 　　要不是她表哥今天打电话过来问，她都忘了。 　　许八雪这才想起来跟张诺纯表哥约见面的事，那两天一直在外头跑，忙着找菜的事，压根就忘了。 　　“我这几天太忙了，真没想起来。”许八雪懊恼，要是她想起来，肯定会跟张诺纯表哥说一声，改个日子的。 　　“改下周二？”张诺纯问。 　　“明天下午吧。”许八雪说，“要是改到下周二，我怕又忙起来，把这事忘了。” 　　明天有假吗？ 　　张诺纯记得明天是周六，周六台里不放假的。 　　要放也是周日啊。 　　许八雪道：“你表哥哪天有空？”她看着张诺纯，“你肯定要一起去啊，不然我跟你表哥坐着多尴尬啊。” 　　得有个熟人暖场啊。 　　张诺纯一想也是，“那等会一起去台长室请个假。” 　　六点。 　　朱台长总算是回来了。 　　张诺纯本来五点可以下班的，因为就是等朱台长，等到了六点。 　　她跟许八雪一块去了台长室。 　　“台长，上次跟您说的休息时间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许八雪说，“半天假太少了。” 　　朱台长叹气，“不是我不想放，是咱们台里人才少啊，你们可是负责主节目的人，这要是不在，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许八雪：“台长，我的节目就今天晚上播，今天播完，明天后天都可以休息，这休息的时候我肯定会把下一期的策划方案做好的。” 　　反正一句话，就是要假期。 　　朱台长，“你这不放假时间都这么紧，还能放假？” 　　他心里是不同意的。 　　许八雪看出来了，朱台长在放假这件事情上，油盐不进。 　　她直说了，“台长，我明天下午有事，来不了。” 　　她指了指张诺纯，“她也有事，跟我一样。”来不了。 　　张诺纯：“对。” 　　一阵讨价还价。 　　最后朱台长妥协了，“行行行，你们休半天，就休半天。”要是太苛刻，他怕这两位跳到其他台。 　　要知道，因为《超级星期五》跟《午间新闻》的收视率都很好，其他台眼红得很。 　　尤其是省台的《晚间新闻》，现在在收视率不升还降了，都快降到13%了，完全被《午间新闻》后来居上了。 　　朱台长就怕他们过来挖人 。 　　本来经济台的人才也不多，哪禁得起挖啊。 　　- 　　八点。 　　第四期的《超级星期五》准时播出了。 　　这个节目的观众早早的就等在电视机前面了，想看看这一期到底会是什么内容，之前三期，第一期的内容都不一样。 　　由此难了观众满满的期待感。 　　这一期的主题是美食。 　　喜欢音乐跟喜欢撕名牌的观众都有些失望，不过，随着节目的播出，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第一个还是卧底游戏。 　　年纪最大的《食为天》的老板娘纪香赢了。 　　她是酸菜鱼。 　　她一开始不知道是自己是卧底的。 　　等听到别人描述煮的时候最后加热油的时候，她就猜到是水煮鱼了。结果，那个说最后加热油的高程被四票投出去了。 　　游戏继续。 　　纪香一开始混在其中，如鱼得水。 　　最后第后两局的时候，那个叫徐风的新主持人把目标对准了她，千方百计的想把她给投出去。 　　她联合吴月红，姚波，还有黄韵，把徐风给投了出去。 　　那个叫徐风的年轻主持人似乎生气了。 　　纪香没管。 　　许主持人说游戏继续。 　　之后，她又跟吴月红一起，把年轻的姚波给投出去了。 　　“纪姐，这次我们赢定了。”吴月红很兴奋。 　　她只等许八雪宣布平民胜利，就可以跟纪香击掌了。 　　结果。 　　“卧底胜利。”许八雪宣布。 　　纪香一边笑一边给自己鼓掌。 　　吴月红呆呆看着纪香，不敢置信。 　　没想到纪大组竟然跟她不是一对的。 　　原本有些生气的徐风听到卧底胜利，又把自己的纸条拿了出来，反复看了一遍，然后拿去问许八雪，“我是卧底吗？” 　　酸菜鱼。 　　“你是。”许八雪点头，“你跟纪姐赢了。” 　　然后，许八雪让工作人员把煮好的香气腾腾的酸菜鱼给端了上来。 　　许八雪问纪香跟徐风：“这是你们的食物，你们是现在吃，还是午饭的时候吃？” 　　“午饭的时候吃？什么意思？”徐风反应很快。 　　“接下来你们在游戏中获得的食物，就是你们的午餐，如果一直输的话，那就没有东西吃。””许八雪宣布了这一残酷规则，“直到录制结束，你们都没有食物。” 　　输的人都惊了。 　　没想到这期的输赢关系他们一天有没有饭吃。 　　那还想什么，拼了！ 　　接下来一定要赢！ 　　之后输家斗志满满。 　　电视里酸菜鱼的画面给了物写，特别大一个陶瓷碗，酸菜打底，上面是薄薄的鱼片，白嫩细滑，上面撒上了青绿的小辣椒，看着特别有食欲。 　　端近了，闻着酸香酸香的。 　　“现在吃吗？”许八雪问赢的两人。 　　纪香：“吃。”这味闻着就香，她都有点饿了。 　　之后。 　　纪香跟徐风就开吃了。 　　一人给装了一碗。 　　电视里的画面时一会是纪香两人吃着酸菜鱼特别享受的画面，一会又切到其他六人看着他们凄惨的画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高程跟姚波都咽了咽口水。 　　尤其是高程，他嗅觉特别好，这美食摆到眼前又吃不着，让人心焦啊。 　　摄像机拍酸菜鱼的时候，这鱼片、酸菜还有上面的小红辣椒，拍得特别真实，就像是把鱼端到了跟前似的。 　　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看饿了。 　　没东西吃的六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了第二局。 　　他们一定会赢回来的。 　　因为纪香赢了，《食为天》的VCR被播了出来，里头有他们的门店位置，还主打菜色。 　　《食为天》的清汤白燕就在里头，拍出那种艺术的感觉。 　　这算对店打了一波广告。 　　原来这节目是这样的。 　　在场的几位嘉宾跟观众席上的亲友团们已经弄懂了这个‘赢’家的含义。 　　赢了就可以宣传自己家的店，自己家的菜，将会有更多的顾客，也意味着赚更多的钱。 　　- 　　观众席上。 　　蔡老板兴奋极了，要不是这会在电视台，他真不恨站直来转两圈，他老婆真是太能干了！ 　　《万豪大酒店》的万老板脸色发青。 　　怎么又让《食为天》的人出风头了？ 　　- 　　第二个卧底游戏 。 　　水煮蛋，何包蛋。 　　卧底是何包蛋的彭力跟黄韵赢了。 　　他们两个得到了一个水煮蛋，刚煮好的热乎乎的，还没拳头大的水煮蛋。 　　电视机前的观众觉得第二个游戏的平民太惨了，赢了也就赢了一个鸡蛋，这能顶饿吗？ 　　很快，彭力在《夜市小摊》挥舞着锅铲炒菜的VCR就播了出来。 　　因为他那位置就那么大，所以为了增加时长，还拍了一个路人对这夜市小摊的评价。 　　“这家的炒饭很好吃，特别好吃，帅哥人特别好。”被采访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圆脸，红通通的。 　　- 　　第二个大游戏，则是真假菜。 　　真火腿，素火腿， 　　真鸡肉，素鸡肉。 　　真牛肉干，素牛肉干。 　　八个人，一个个的尝，尝完之后就把答案写在纸上，所有人写完之后，再由主持人许八雪统一揭晓。 　　赢的人可以得到全部的六盘菜。 　　是这样的，不要求全对，你只要比其他人对得多，那你就赢了。 　　如果有人一个都没答对，而另外一个人答对了一题，那对了一题的就是赢家。 　　这一次。 　　《万豪大酒店》的高程不得了，六道菜，他全答对了。 　　而且，他也是最快写出来的。 　　《万豪大酒店》的VCR播出来了。 　　电视里机，每一个菜都拍得极好，让人垂涎欲滴。 　　- 　　电视机外的观众已经受不了。 　　好多都去了厨房，看到里头有什么剩菜，全给端了出来，一边吃一边看。 　　还有去拿零食瓜子的。 　　反正，手边不能空着，总得吃些东西，不能就这么干看着电视里的人吃，那就太难受了。 　　- 　　第三个游戏，九宫格选菜。 　　选菜之前，进行抢椅子游戏，抢到椅子的先选。 　　抢椅子。 　　还能这么玩？ 　　电视机前面的学生们又学到了一个新游戏。 　　抢椅子游戏竟然是最胖的吴月红赢了。 　　本来都以为她人胖，手脚慢些，前几天就会出局，结果没想到吴月红胖归胖，但是有力气啊，跟她抢同一把椅子的人，被她一顶，就顶出去了。 　　椅子就轮到她了。 　　纪香是最快出局的。 　　之后是分组。 　　徐风跟羽萱两个新主持分别是队长，然后抽签分组，吴月红分到了羽萱的队伍，由他们先选九格宫上的数字。 　　一个个数学对应一道道菜名。 　　徐风，姚波，纪香，高程是一队。 　　羽萱，吴月红，彭力，黄韵是一队。 　　吴月红他们组抽中的是什锦炒饭，佛跳墙，棒棒鸡。 　　中间那个佛跳墙特别难，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其他两个菜更容易一些。 　　是自己做呢，还是交给对方队。 　　吴月红要看对方的菜色。 　　徐风那边抽中的菜是，锅包肉，清汤白燕，龙须四素。 　　中间那道也是不好做，当然，跟佛跳墙比起来，还是容易一点。 　　吴月红他们组不会做清汤白菜跟龙须四素，所以没有换，至于佛跳墙，虽然难，但是有低配版的，可以糊弄一下。 　　之后就是做菜。 　　- 　　做菜这部门是第二天白天录的。 　　许八雪剪辑的时候剪掉了很多，就保留了一些，像是姚波颠勺，黄韵炸锅包肉、还有高程做龙须四素、的画面。 　　最后的重点就是菜品出锅，以及大家品尝时的表情。 　　摄像机肯定还要对准观众席，与嘉宾吃东西的画面跟观众们巴巴看着想吃吃不到的表情录下来。 　　形成强烈对比 。 　　许八雪不得夸一个这次拍菜品的摄像。 　　真是拍得特别好。 　　细节非常到位。 　　许八雪已经记下这位摄像机的名字了，聂宇，下次要是拍美食纪录片，一定要把这位摄像师带上。 　　- 　　第四期的节目各色美味佳肴中结束。 　　甚至片尾曲，除了广告之外，都是一盘盘的美食，观众们愣是看到了最后片尾的音乐播完，都没换台。 　　甚至还把后面的广告给看了。 　　节目播完了。 　　一个个摸着肚子站了起来，他们决定全家去吃头找个店吃一顿！ 　　* 　　夜市摊。 　　彭力一般是十点收工，到了九点半，他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摊子前面突然来了一个又一个要点什锦炒饭的人。 　　还要全料的。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啊？ 　　等彭力把客人要的什锦炒饭炒完，一抬头，发现队伍更长了！ 　　怎么回事。 　　再看看自己锅里的米饭，只怕是炒不了三碗了。 　　“客人，我这只有三碗饭了，第四位排队的，你们回去吧！”彭力话刚说完，就听到眼前这们排队的小胖子喊，“我要三碗什锦炒饭！” 　　彭力沉默了。 　　- 　　电视台。 　　《超级星期五》终于播完了。 　　许八雪可以下班了。 　　明天可以休息半天。 　　许八雪心情不错，离开电视台的时候，在一楼碰到了周星辰。 　　“节目不错。”周星辰说。 　　许八雪听到夸奖心情更好了，问他：“你刚才看了节目？” 　　“看了一点。”其实周星辰全部看完了，虽然《超期星期五》只是个综艺节目，但是里面的内容是宣布中国传统美食，拍得挺好，美食的特色都拍出来了。更重要的是，节目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好，让人不想离开电视机前。 　　难怪国家台的综艺组看到这个节目后，又萌生了挖许八雪过去的心思。 　　这次，那边准备悄悄的跟许八雪接触，不透过经济台。 　　周星辰想，那些人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前四期看了吗？”许八雪问。 　　“这不是第四期吗？”周星辰疑惑。 　　“第三期分了上下两集，所以现在节目有三期，但有四集。”许八雪一看时间，九点五十了，不能聊了，得赶紧回去了，“下班了，明天见。” 　　许八雪走得很快。 　　回家还要洗澡洗衣服，现在都十点了，再磨蹭，估计又得到十二点了。 　　周星辰看着许八雪走远，这才走向停自行车的地方，骑上一辆自行车，回家了。 　　- 　　次日。 　　黄家小馆。 　　黄韵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们家门店前肌怎么会排这么长的队伍？ 　　比她爸在世时排的队还长。 　　“老板，你们店怎么还不开张啊？” 　　“对啊，你那锅包肉原材料准备足不足，要是不足，现在派人赶紧买去，我们排后面的买不到，今天可就不走了！” 　　“你们，”黄韵鼻子酸酸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排队啊？”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她有点想她爸了。 　　“我们昨天看了《超级星期五》，你做的锅包肉看着就食欲，今天想过来尝一尝。”昨天电视里放黄韵做的锅包肉的时候，旁边有一排小小的字，标了店名跟地址的。 　　所以他们今天就找过来了。 　　“老板，开不开张啊？” 　　- 第57章 057 　　电视台。 　　第四期收视率出来了, 46%，跟上期没差多少，最高收率62%, 许八雪看到数据后, 已经明白, 这个节目以后的平均收视差不多就是这个程度了。 　　再高也主不了多少了, 只会上下浮动。 　　周星辰跟许八雪一个办公室，也知道了收视率。 　　对他来说, 这个收视率相当厉害了。 　　他决定抽空把前三期的节目全部看一遍, 。 　　许八雪中午到食堂吃饭的时候, 尝到了熟悉的饭菜味道。 　　嗯？ 　　刘师傅又回来了？ 　　刘师傅，之前在《食为天》当大厨来着。 　　许八雪一想到《食为天》变想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昨天节目播出，她忘了跟参加节目的嘉宾说！ 　　经常看这节目的应该知道播了，像纪姐, 她是肯定会看的。许八雪心里估算了一下, 大概只有夜市摊的彭力不知道节目播出的事。 　　彭力家有电视吗？ 　　正吃着，张诺纯过来了, 她比许八雪来得晚一些, 主要是因为她要卸妆。当然, 也顺便换了一套衣服。 　　不然，等会跟许八雪出去，怕又被小报杂志的记者拍到。 　　还不知道又会瞎编成什么样。 　　今天下午两人要去张诺纯的表哥家, 昨天还特意跟台长要了假。 　　张诺纯怕许八雪等，吃得很快。 　　“这菜炒得昨天好。”张诺纯吃出来了, “食堂师傅是不是换人了？”她往食堂打饭的窗口看。 　　许八雪道：“像是之前的味道。”这几天差一些，但是跟外头普通的饭盒比起来, 已经算好很多了。 　　“昨天第四期我姥姥看了，”张诺纯笑了起来，“她说要把节目里的那几家店都吃一遍，还跟老姐妹们约好了。” 　　上面的菜品拍得太好了，老人家当时看了直咽口水，连牙口不好吃不动的锅包肉，都想试一试。 　　许八雪也笑了：“那挺好的，老年人什么都愿意去试，这样好。”只有精神头好，身体也好的老人才愿意折腾。 　　- 　　火车站。 　　南城火车站的车票昨天突然就火爆了起来，今天早上，不断的有旅客从外地过来，下了火车，找到站台的工作人员，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万豪大酒店》怎么走吗？” 　　也有问：“这夜市摊是在哪条街啊？” 　　“《食为天》从这里过去，坐几路车？” 　　也有问鱼店的，黄家小馆的，吴家饭馆的，反正，上了节目的那几家店，都被问了一个遍，他们还边问，边把详细的路线给记了下来。 　　他们是特意坐火车过来吃美食的！ 　　还有带孩子的来的，这会中小学生都是暑假，离南城近的城市，也愿意花二块钱买火车票过来尝尝味。 　　给孩子们开开眼界嘛，这毕竟是上过电视的店铺！ 　　- 　　下午一点。 　　黄家小馆的原材料又一次卖光了，黄韵穿着厨师服，站在店门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各位，我们今天的菜真的是卖完了，你们晚上再来吧。”下午她去备货。 　　她还准备让她妈过来帮忙。 　　自从父亲死后，母亲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尤其是看到店铺的生意每况愈下，母亲都快撑不下去了。 　　还是黄韵让母亲在家里休息，养养病，闲着时，看看书，织织毛线，反正，只要不想小馆的事，母样还能撑下去。 　　昨天节目八点才播，黄韵就没跟母亲说，母亲平常不到八点就睡了。 　　黄韵在自家小馆门面前摆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排队的客人看到黄韵贴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正要离开。 　　就在这时，忽然来了几个人，黄韵认出其中一个是她父亲以前的徒弟，正是在对面开了王家小馆的王吉。 　　“这黄家小馆的锅包肉不正宗，你们要是想吃正宗的黄氏锅包肉，去对面的王家小馆吃！我师傅可是深得黄师傅的真传！” 　　客人们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几个人的脸，发现《超级星期五》的节目上压根就没见过这几个人。 　　至于王家小馆，那更是听到都没有听过。 　　有客人就说了，“我们是来吃黄家小馆的，只吃她家！” 　　“对，这里的锅包肉可是上过电视，怎么会不正宗！” 　　“谁管正不正宗，好吃就行了！” 　　他们看了节目特意过来的，等吃过了，回去之后就能跟亲戚朋友炫耀了，这是脸面的问题。 　　任王吉几人怎么劝说，观众都不为所动，只有那种等了很久特别饿的客人，才愿意过去吃上一顿。 　　若说味道嘛，是还行。 　　但是，这客人觉得肯定是不如电视里黄家小馆的锅包肉的。 　　要是王家小馆真有那么好，为什么上电视的不是王家小馆呢？ 　　- 　　电视台，食堂。 　　刘师傅在《食为天》干了几天活，拿了一笔可观的薪资，钱到手他，他又回到了电视台的食堂，当起了掌勺大师傅。 　　他在食堂这边可是有编制的，以后退休还有钱拿，挺好的一个工作。 　　最重要的是，电视台这边的活，轻松。 　　人少啊。 　　像《食为天》饭店那种，中午就算是有好些个帮厨，那也是忙都忙不过来的。 　　电视台中午的饭点一过，刘师傅正准备去自己的休息室休息一下，有人过来找刘师傅：“刘师傅，一楼有个人找你，等了好一会呢。”楼下那人其实才刚来，不过那人塞了一包烟给这跑腿的，所以这跑腿的愿意帮着说两句好话。 　　“谁找我？” 　　“姓蔡。” 　　刘师傅心里咯噔一下，他下去了，到了一楼。 　　蔡老板正等着他呢，声音热情：“刘师傅！” 　　刘师傅快步走过去，“小声些。”这老蔡是怎么回事，还找过来了，这声这么大，是怕别人听不见吗？ 　　刘师傅怀疑老蔡是想砸他的饭碗。 　　“去外头说。” 　　这会食堂的饭点过了，刘师傅不用守在这边，也没人会查他的岗。 　　于是刘师傅就带着老蔡跟自己的侄儿去了一家街边的小茶摊，三人找了把椅子坐着。 　　“老蔡，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这店算是开好了，以后让小刘按我教的方法做菜，这味不会差的。” 　　蔡老板直摇头：“刘师傅，今天太多太多了，小刘一个人压根就忙不过来，您不知道，今天来的都是点清汤白燕的！”这个是大菜，成本高，利润也高。 　　“刘都是，您这样，再帮我干几天，等这波热度过去了，您再回来。”蔡老板伸手比了一个数字，“七天，再干天，我给你这个数！” 　　二。 　　二千？ 　　刘师傅在考虑了。 　　“二万！” 　　“好！” 　　刘师傅一口答应。 　　要是二千，刘师傅还要犹豫一下，可这是两万！ 　　她闺女想要搬出去自己住，父女俩这么些相依为命，刘师傅舍不得。可这次闺女铁了心要自己住，刘师傅也没办法，劝不住。 　　唉，也怪刘师傅自己多嘴，他就不该催闺女相亲结婚。 　　现在的孩子，怎么对自己的人生大事一点都不着急呢？ 　　刘师傅现在懊恼也没用，闺女就是要搬出去自己住。 　　后来刘师傅一想，既然劝不住，那就让闺女搬到一个好点的地方住。 　　本来，他是想租个好点的房子的，可前些日子在食堂，他听许导跟小柳在说买房的事，说是首付三千，不贵。 　　月付五十块。 　　刘师傅听着就些心动了。 　　别人家姑娘都买房了，他家姑娘肯定也得有啊。 　　但是这好几千呢，刘师傅有存折，但是还差一点，于是就动了去外头赚钱的想法。 　　正好，有个侄儿在《食为天》当厨子，那边开业又缺人。 　　价钱给得高。 　　刘师傅就去了。 　　这首付是攒够了，刘师傅就回来了。 　　没想到，蔡老板大气，给开了二万的价钱。 　　这七天2万，傻子才不赚呢。 　　刘师傅还跟蔡老板立了个字据，白字黑字，省得蔡老板反悔，字据一立，刘师傅的心就放到了肚子里。 　　这二万，跑不了了。 　　到时候给闺女来个全款！ 　　买个大的！ 　　至于食堂的活，让小高去再去顶一段时间。 　　- 　　许八雪跟张诺纯吃完，就下楼了。 　　“在哪谈事？是要外头谈，还是？”许八雪问张诺纯。 　　“我家。”张诺纯说完，过了一会又改口，“我姥姥家。” 　　许八雪还以为在外头谈事呢。 　　要去张诺纯姥姥家，那就不能空着手去了，那得买点东西提去。 　　许八雪记得电视台对面那条街上好像有个副食店，她对张诺纯道，“我去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会。” 　　“好。” 　　许八雪走得很快。 　　张诺纯在后面说，“我表哥等会开车来接我们，你要是给家里买什么大件，可以让我表哥先帮你送到家里去。” 　　“好。”许八雪回头应了。 　　但是吧，她还真没有什么大件的东西要买，她租的那个屋子，有个黑白电视呢，至于冰箱跟洗衣机，这可不是她想得起的。 　　一个都好几千，许八雪那一千多的存折，都不够塞牙缝的。 　　过了一会，许八雪提着东西回来了，她在副食店买了些营养品，这是给老人的，后来又看到一卖水果的流动小摊，许八雪就买了些香蕉。 　　这些应该够了。 　　张诺纯的表哥何顺已经到了，小车就停在电视台下面。 　　张诺纯在车里等着，看到许八雪回来了，摇下车窗，从里面伸出手：“八雪，这边。”小车还是太扎眼了，不把车窗摇上来，路过的人都会往里头看两眼。 　　许八雪走过来，把东西放到了后备箱，这才上了车。 　　又是咔咔两声。 　　又在偷拍？ 　　许八雪回头猛看，想找出偷拍的人。 　　“八雪，上车吧，这会就你一个人，他们也编不出花来。”张诺纯这回可不怕了，她是卸了妆的，那些小报认不出她的。 　　这次不会再写经济台的两位美女主持争奇斗艳，抢占电视台一姐的位置。 　　许八雪听了张诺纯的，上了车。 　　又是咔咔几声。 　　许八雪决定下次上班，把自己的那草帽给戴过来！ 　　把脸一遮，到时候看谁还认得她。 　　许八雪上了车，把安全带系上。 　　张诺纯问她：“你感觉怎么样，晕不晕车？” 　　“现在不晕车。” 　　张诺纯的表哥何顺开车很稳，看得出来，是个老手了。 　　很快，就到了他家。 　　平宁路，406号。 　　许八雪看了一下门牌号，然后去后备箱把自己买的东西提了出来。 　　“八雪，不用这么客气，这东西你提回去自己吃！” 　　“我头一次来，你让我客气点，行吗。”许八雪可不意思空着手来，再一看，张诺纯的姥姥已经在门口了。 　　“姥姥，您不是去外头吃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诺纯纳闷呢。 　　“吃完就回来了。”戴姥姥说完，过来找许八雪了，她拉起许八雪的手，紧紧握住，“你节目上介绍的松鼠鳜鱼，好吃！” 　　老人家还说呢，“我今天去得早，菜也上得早，我出门的时候，还听到好些客人说是从外地坐火车过来吃这菜的！还要在咱们南城玩几天呢！ ” 　　戴姥姥夸许八雪，“你可是给咱们南城长脸了！” 　　许八雪都听愣了。 　　她是真不知道还有外地客人坐车过来吃节目上介绍的美食。 　　这《超级星期五》的宣传力度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大啊。 　　“戴奶奶，这是真的吗？”许八雪说，“真有客人大老远的坐车过来吃菜啊？” 　　“对啊！好多呢，还有带孩子来的呢！”戴姥姥眼睛笑成一团，“鱼店的老板娘听说是外地来的，还拿出自己家的相机给他们拍照呢！” 　　留了地址，说是把合照给寄回去。 　　多贴心的店家啊。 　　许八雪点头。 　　鱼店的老板跟老板娘是再热情不过的。 　　而且，他们店的招牌菜许八雪故意多给了一点镜头，看来还是有用的。 　　站在一边的表哥何顺看奶奶表妹跟许八雪一直聊天，这都两点半了，再聊下去，这一下午可就过去了。 　　他这边还有正事呢。 　　“奶奶，我跟她们有点事要谈一下，等我们谈完，您再跟她们聊好不好？” 　　戴姥姥一向善解人意。 　　何顺带着许八雪跟张诺纯去了书房。 　　书房挺大的，靠窗的时候放了一套红木的办公桌椅，墙两边全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国内的，还有国外的。 　　书房还有一个门。 　　许八雪看了一眼，张诺纯告诉她，“那个房间里面也是书。”只不过是舅舅自己的藏书，连亲儿子都不让进去的房间。 　　三人坐下来。 　　何顺先开口：“我就直接说了，小纯化妆前后的效果太明显了，我觉得化妆品这种东西以后是大势。” 　　你说得对。 　　许八雪点头。直到二十一世纪，化妆品护肤品依旧是女人们每天必不可少的东西，可谓是经久不衰。 　　“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何顺看向了许八雪。 　　据他所知，表妹的这位同学对化妆方面可是高手，对化妆品的了解很深，他想听听这位许八雪的意见。 　　许八雪问他：“你是一时兴起对这个感兴趣的，还是真的想把国内的护肤化妆这一块做好呢？” 　　如果只是一时兴趣，那就是这一阵好奇，以后肯定会淡下来的。 　　要是直有心把这块做好，那许八雪肯定会好好提意见的。 　　毕竟，在未来，国内的高端化妆品全被国外的产品占据。 　　国内的护肤产品起步太晚了，宣传也做得不到位。 　　更别说，国人对国内护肤产品的那种天然的不信任，从九十年代开始，就是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 　　国外的东西更香。 　　何顺还真是一时难回答。 　　他现在就是觉得这一行业未来大好，想进来试试水。 　　如果成功，那他就会一直干下去，如果…… 　　何顺也不知道，如果失败，自己还会不会继续。 　　何顺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 　　之后，才缓缓说，“我想把它做好。”把美妆这一块做好，既然是个机会，那就狠狠抓住，要是失败，那就再来一次。 　　失败是常态。 　　成功才是偶然。 　　何顺倒书架上，拿出了他这段时间收集的有关国内护肤品的资料，他研究了产品的优点跟不足，自己写了数据分析。 　　他全部递给了许八雪，“你看看。” 　　许八雪看了。 　　太多字了，如果细看，这一下午都看不完。 　　她挑了重点看。 　　尤其是数据分析那一块，国内的护肤品也就是这十几年才开始好转的，所以销售数据上看，国内使用护肤品的人不到二分之一。 　　更别说是化妆品了。 　　许八雪问何顺：“你是想专攻某一类护肤品，还是准备弄一个品牌，把品牌做起来？” 　　在何顺看来，这两种只是多赚一点，跟少赚一点的区别。 　　许八雪摇摇头，“如果你要做品牌，如果真正做起来了，这是可以长久的传下去的，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只要品牌在，质量在，就可以永远的传下去。” 　　像国外的香奶奶。 　　何顺慢慢的看向许八雪。 　　他的吸呼比刚才急促了一些。 　　许八雪说的‘品牌’两个字，真是让人心情澎湃。 　　“现在国内化妆品护肤品的市场空缺很大，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许八雪语气平静，“你想做这行，一是护肤品本身要足够好，无可替代，用了有效果好。如果只是普通产品，就算是靠宣传把热度提起来了，这也只是一时。你做品牌就要有自己的王牌产品。” 　　她继续说，“不要只跟国内的产品比，要比国外的同类型更好，如果真能做成这个程度，你甚至可以将自己的王牌产品推至全球。” 　　“让大家提到这个功效产品时，只会想你的品牌，这就赢了。” 　　这如果是后世，是一件很难的事。 　　但是在九十年代，一切才刚刚开始，还是那句话，国外的东西还没有进来，国人接受那些产品还需要时间。 　　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这个大蛋糕就在这里，只是看何顺吃不吃得下了。 　　“品牌，百年传承。”何顺笑了，“你真的很擅长煽动人心。” 　　如果说原本只对美妆这块有70%的心动，那现在就是200%了。 　　煽动人心？ 　　没有吧。 　　许八雪：“我只是在说事实。”只是把目标得高了一点。 　　她还提了个醒：“做护肤这块，需要专业的人员，如果你有条件，可以投资一下大学有关研究这个的实验室。” 　　- 　　外头。 　　戴姥姥又看了眼钟，五点半了。 　　何顺那个臭小子，说等小纯跟八雪聊完，就让她们聊聊天说说话的，结果，这里头聊了三小时了，还不把人放进来。 　　戴姥姥都有些不高兴了。 　　五点四十。 　　书房的门终于开了，何顺精神奕奕，许八雪跟张诺纯有些没精神，尤其是许八雪，说了半下午的话，喉咙都有些不舒服了。 　　“你们聊了什么，聊了这么久？”戴姥姥拿扇子敲孙子何顺的背，“你臭小子，说话不算数。” 　　“奶奶，我错了。”何顺乖巧认错，豪气说道，“晚上你们想去《食为天》还是想去《万豪大酒店》？我请客！” 　　让客人选。 　　之后选店这事落到了许八雪身上。 　　许八雪在节目里都吃过了，“我等会有事，要回家一趟，你们去吧。” 　　“那哪行！” 　　谁都不同意许八雪走。 　　戴姥姥很喜欢许八雪，在电视上看到许八雪的时候，她就觉得亲切。这次见面，一交谈，戴姥姥就更喜欢了。 　　许八雪被他们带着去了《万豪大酒店》。 　　开车去的。 　　到的时候刚过六点，正是吃饭的点。 　　四人都被《万豪大酒店》门前排队的情况吓到了，排了三个队伍，还那么老长。 　　仔细一看，《万豪大酒店的》门口还持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正是《超级星期五》里面的画面。 　　一张是高程穿着厨师服切菜炒菜。 　　另外二张是酒店的招牌菜。 　　还新挂了一个长长的牌子：《超级星期五》推荐美食。 　　这万老板的脑子是真好啊。 　　许八雪佩服。 　　只不过，那上面的照顾片是哪来的？ 　　按理说，只有电视台才有正版的照片啊。 　　许八雪一下子就想到朱台长。 　　嗯，万老板钱多，砸钱买的吧。 　　朱台长绝对会被金钱折服的。 　　许八雪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边人太多了，队伍太长了，何顺果断调头，之后去了《食为天》，这边强一点，只有两个长长的队伍！ 　　但是，还是轮不到！ 　　最后，何顺开车去了碧玉轩，就是张诺纯之前带许八雪跟周玲去过的高级会馆。 　　那边的食物味道很好。 　　就是贵。 　　这边人少多了。 　　终于顺顺利利的吃上了饭。 　　- 　　家属小楼。 　　白杨听到小汽车的引擎声，这是奥迪吧，今年才进国内的车型，谁买的？ 　　白杨走到窗边往外看。 　　家属楼这一片都是小道，车是进不来的。 　　白杨就想看看车的，那边太远了，看不清。 　　本来他都要收回目光了，结果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往他们这栋楼走来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路灯下，白杨看到了那人的脸。 　　许八雪。 第58章 058 　　没想到吃顿饭会弄得这么晚。 　　许八雪洗完躺到床上的时候, 都在想第四期上了节目的那几家店，《万豪大酒店》跟《食为天》这种价格高的店都这么火，像鱼店, 黄家小馆, 吴氏饭馆, 还有夜市摊, 那会不会更火呢？ 　　夜市摊的什锦炒饭是最便宜的。 　　正如许八雪想的那样。 　　夜市摊的彭力忙疯了。 　　一锅又一锅的米饭，摊凉, 炒, 　　他一个人完全忙不过来, 两个弟弟都过来帮忙了，一个收钱找钱，一个帮忙切菜。 　　因为这个夜市摊，连带火了旁边的小吃摊，像卖炸串的, 卖烤肉的, 卖凉面的，卖绿豆汤的。 　　到了晚上十点半, 这什锦炒饭的摊子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这才收工回家。 　　妹妹一直在家等他们。 　　“哥, 我切了西瓜, 你们尝尝。”说着就把切好的西瓜片分到三个哥哥手上，“哥，你们休息一会, 这锅碗我来收拾。” 　　她看得出来，三个哥哥是累坏了。 　　“先别收拾, 你来把钱数一遍。”老二彭莱对妹妹彭笑说道。 　　他之前就是在收钱，可是今天这钱, 他怀疑自己数错了。 　　怎么会数出一千多块钱呢。 　　妹妹彭笑搬了凳子出来，坐在凳子上，开始一角一角的数。 　　数到五百的时候，她喜笑颜开。 　　数到八百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些不对了。 　　数到一千的时候，她开始皱眉头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啊。 　　“二哥，数好了，一共是1014.8元。”彭笑说完，自己都嘀咕了，一晚上怎么会赚这么多啊，就算是除去成本，也能赚个五百吧。 　　她猛的抬头看向大哥彭力，“大哥，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把以前的钱都带出去了。”不然怎么有这么多啊。 　　只见彭力从兜里掏出一把散钱，“在这。” 　　只用了一点。 　　之后就是炒饭，炒饭，不停的炒饭。 　　还有！ 　　弟弟妹妹们都惊了！ 　　“哥，这事不对！”弟弟彭莱很警觉，“是不是排队的人有问题！”难道是谁家要开炒饭店，要来陷害他家的夜市摊？ 　　彭力累得都没劲说话。 　　可看二弟彭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之前上了一个节目，叫《超级星期五》，我晚上出摊的时候听人说今天是星期六，可能昨天这个节目播了。”所以才把他们的夜市摊给带火了。 　　不过彭力估计，“估计就这几天火一些，咱们趁这个机会多赚点钱，到时候给你们买一身夏装，一身冬装。” 　　弟弟妹妹们的衣服加在一起，就是六套。 　　别看只六道，可其中三套是冬装，冬天可不是几十块就能打发的，想要暖和一点，又不被同学瞧不起，那只能买稍微好一点的，一件一百多，三件下来，就是三百多 ，这可是不少钱呢。 　　“大哥，你什么时候参加的节目，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超级星期五》，这个节目我听过，咱们楼上的那个胖小子就爱看，还花钱找小学同学陪他一起玩那个什么撕名牌的游戏。” 　　他家没有电视机。 　　如果想看电视，得去楼上的小胖子家看，可小胖子他妈是个刀子嘴，虽然心肠好，但是说起人句句往人心口上戳，还老提彭莱他死去的父母， 　　是个很让人扫兴的人。 　　没电视。 　　看不了。 　　兄妹三人都很难过。 　　彭力想到还有二十多天才开学，就从今天赚来的钱里抽出了五百块钱，交给二弟彭莱：“你明天去电器城看看，买一台黑白电视机。” 　　给的是五百，黑白电视机的价钱不能超过这么多。 　　彭莱想看哥哥参演的《超级星期五》，可又觉得买电视太花钱了。 　　彭力揉着他的头发，“咱们明天生意肯定还跟今天一样好，等你买回来，晚上跟我一起出摊。” 　　“好。”彭莱眼睛亮了。 　　三弟彭苇跟着说：“大哥，明天早上我去市场，多买点配菜回来！” 　　又妹妹说，“我今天看到有人在卖绿豆汤，要不明天咱们也……” 　　彭力道：“不，咱们就卖炒饭。”卖绿豆汤的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她儿子犯了事，坐牢去了，媳妇跑了，孙子孙女靠她养活，好不容易夏天弄了一个卖绿豆汤的营生，夜市摊那一片，都知道这事，都没跟老人抢这绿豆汤的生意。 　　- 　　次日。 　　许八雪早上上班，看到锻炼回来的白杨，脖子上还搭着一个白毛巾，应该是擦汗用的。 　　“早。”许八雪打了招呼。 　　白杨点了点头：“早。” 　　许八雪看到他才想起来之前白老师的事，“白老师的事那嫌疑人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什么？” 　　“正在查。” 　　那看来还没有结果。 　　许八雪心想，现在这个时候就连火车站摄像头都不多，想查清这件事，还是挺难的。 　　问完事，许八雪就去上班了。 　　她刚到电视机。 　　接热线电话的工作人员就急急忙忙的找过来了，“许导，昨天晚上八点就有观众一直打电话进来，问为什么没有《超级星期五》。” 　　许八雪听到这个问题还挺奇怪的，她提醒：“节目周五播出。”就周五播啊，昨天周六，当然没有啊。 　　节目名字就叫《超级星期五》啊。 　　接线人员知道，可问题是：“观众说上周星期六就播了，问这期为什么不播了？他们希望下期周五周六都有看到！他们非常希望！” 　　好多观人打电话进来了！ 　　就是人太多了，接线人员才急了起来，要是那些人天天这么打热线电话进来，他会累死的。 　　一挂断就有新的电话进来。 　　周六也播。 　　这太为难人了。 　　更别说，八月的19、20号还有山地车的比赛，到时候许八雪还要负责去录制，每周五能正常播出节目，已经很可以了。 　　许八雪算了算日子，今天周日，都13号了，下周六山地车比赛就要开始了。 　　时间好紧。 　　两个新主持还在再加强锻炼！争取早日让他们独挑大梁。 　　“许导，周六加播这事？” 　　许八雪：“去找朱台长，这事我没办法解决。” 　　一期录下来，能有满集的素材能用，都很难了。 　　还要剪两期。 　　除非是撕名牌那种，增加游戏的刺激度。 　　“徐风，羽萱，你们俩过来一下。”许八雪带着两人去了二号厅。 　　周星辰在办公室。 　　在那里徐风跟羽萱工作上的毛病，不合适。 　　二号厅现在空着，昨天道具组的人已经把美食主题的背景撤下来了，现在就等着许八雪提供的新一期节目方案。 　　三人坐在观众席的椅子上，许八雪问他们：“第四期节目你们看了吗？” 　　徐风点头：“看了。” 　　羽萱也一样。 　　“徐风，你说说羽萱在节目里的表现怎么样？”许八雪说完又看着羽萱，“你也想一想徐风的表现，等他说完，就轮到你了。” 　　徐风：“许导，这不好吧。”他跟羽萱可是同事。 　　现在还是一个办公室呢，这挑毛病要是挑生气了，到时候一想工作可就麻烦了。 　　许八雪看向羽萱：“你说。” 　　羽萱仔细回想，“徐风的胜负欲太强了，还容易黑脸，这在节目里是相当不好的。”羽萱对于找别人毛病这件事还是很擅长的。 　　徐风的脸越来越黑。 　　等羽萱说完，徐风的脸已经跟锅底一样了。 　　许八雪问徐风：“你有想说的吗？” 　　徐风坐直身子：“有。” 　　他说：“羽萱个子太高了，有两次她站着把嘉宾给挡住了，我不知道她是找不到镜头，还是……” 　　羽萱瞪了徐风一眼。 　　这人真小气。 　　许八雪听完了，问，“你们还有补充的吗？” 　　两人都没有了。 　　虽然他们说的很多，但都是一些小的毛病。 　　“好，那你们听我说说。”许八雪的第一个问题，“你们两个觉得自己的能力怎么样？” 　　徐风对自己很自信。 　　羽萱因为不是本专业的，心里有时候还是有些忐忑的。 　　许八雪：“第五期节目我打算交给你们，今天周日，你们在周一下班之前给我策划方案，你们最好是修改好之后拿给我。你们自己去找这一期节目的嘉宾，周二下午，必须开始录制，周四要把录制好的节目交上去审核。” 　　最后，“周五晚上八点播出。” 　　徐风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细密的汗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 　　羽萱手脚发凉，后脖后背都是凉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她听出自己声音有些哑：“许导，会不会太快了，我跟徐风还差得太远，您再带我们几期……” 　　许八雪说：“策划方案跟最后的剪辑我会把关的，中间就需要你们自己去完成了。”她看了两人一眼，“怎么，办不到吗？” 　　一向自信的徐风这会都不敢接话。 　　《超级星期五》的平均收视率达到了46%，他跟羽萱都是新人，接这么大的担子，万一搞砸了呢？ 　　就算真的给让他们录出来了，播出了，万一收视率不好看办？ 　　就在这一刻。 　　徐风跟羽萱才正视《超级星期五》这个王牌节目带来的巨大压力。 　　他们曾以为自己可以。 　　还曾担心许八雪不肯放手，可现看来，他们的担心完全就是笑话。 　　许八雪说：“只是按第一期跟第四期的游戏规则，卧底游戏，抢椅子游戏，再加一个成语接龙或者飞花令。你们告诉我，难点在哪里？” 　　套公式不会吗。 　　都播了四期了，这其中的节奏把握，还没看熟吗？ 　　嗯？ 　　许八雪看了两人一会。 　　她不明白，徐风跟羽萱是怎么了，怎么连对视都在避开啊？ 　　搞什么。 　　许八雪说：“我19、20号有个重要的录制，我周三周四可能要去那边的场地安排一下，顾不上《超级星期五》，你们两个，已经录过一期了，对赛制应该有了解了，怎么会这么没底气呢？” 　　要知道，许八雪也是新人上手的啊。 　　当初《超级星期五》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啊。 　　还不是一样搞出来了。 　　还是播了啊。 　　说起来，徐风早许八雪一届毕业的，比许八雪还大一岁呢。 　　羽萱跟徐风同年。 　　都比许八雪大。 　　“许导，我”徐风站了起来，过了会又坐了回去，“许导，我知道赛程，可是，万一我们录制的这一期不好笑呢？剪不出好看的素材呢？”要是到了周三，没有可用的素材，那就得重录，那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更浪费胶卷。 　　那这一期节目怎么办？ 　　许八雪在听。 　　等他说完，许八雪才说道：“你们看过第四期了，对吗。我现在说一说你们的缺点。徐风，刚才羽萱说你的胜负欲太强，第四期里几次拍到你输了黑脸，对吗？” 　　徐风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是好事，如果你没有黑脸，没有情绪，那这几段就不会剪进去。”许八雪说，“那你把你这几段拿掉，你在节目里还剩什么呢？” 　　那就是普普通通通的背景板了。 　　许八雪说：“你好好想一想，以后录制的时候，挖掘一下自己的特色，像胜负欲这种，算是一个。” 　　她又看向羽萱，“你这一期，除了最后一个游戏当队长的时候镜头多一些，前两个游戏的时候，你的存在感太弱了，几乎没有说话。这是为什么？” 　　羽萱半天才说，“我不知道，我当时就想跟着大家一起玩游戏。” 　　只不过很快被出局了。 　　许八雪告诉她：“你玩游戏天赋一般，要么私下练一练，要么跟徐风一样，找出自己的特色。” 　　羽萱真诚的问许八雪：“高算吗？” 　　她可是有一米七五的。 　　许八雪：“也可以，只要你能挖掘出个高的作用。” 　　她还提醒了一句，“你很擅长挖掘别人的缺点，你在节目里可以突出这一点，但是，你要练习你的语言，要把缺点这东西变得搞笑，可不是伤人。” 　　只要羽萱能做到，那她在节目里出现的时长一定会增加。 　　好笑，有趣，有节目效果，镜头才会留下来。 　　许八雪在节目里就是掌握节奏，推进比赛及游戏，还有说广告。 　　所以她一般不参加游戏。 　　因为她不在乎镜头。 　　而徐风跟羽萱是需要镜头的。 　　只有在节目里有更多出镜率，观众才会慢慢的接受他们，喜欢他们。 　　徐风听着许八雪告诉羽萱的话，若有所思。 　　他好像明白许导想要的是什么了。 　　许八雪拍了拍掌，“好了，不逗你们了，第五期的节目我策划方案，但是，你们负责要负责跟道具组，服装组沟通，最后的录制环节，我看情况吧，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会过来，如果时间太紧，到时候……” 　　许八雪卖了一个关子。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工作吧 。”许八雪语气加重，“好好的想想自己的优点跟缺点，想想怎么样让自己在节目里不可替代。” 　　现在是两位新主持跟《超级星期五》的磨合阶段，如果后期实在是不行，那许八雪会换人的。 　　徐风跟羽萱离开二号厅时，心事重重。 　　等回到办公室，心情更加沉重。 　　-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发现周星辰不在。 　　她刚坐下。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门跟墙来了一个剧烈的碰撞。 　　要不是看到来人是广告部的同事，许八雪都以为是来砸场子了。 　　“许导，有歌手想上咱们的《超期星期五》推新歌！”付费！ 　　还有， 　　“许导，南城还有一两家酒店想上咱们的《超级星期五》，他们想出钱上节目！” 第59章 059 　　许八雪有些意外。 　　她想到《超级星期五》现在的收视率, 以及今天《万豪大酒店》跟《食为天》的火爆程度，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只是，上《超级星期五》推新歌？ 　　“第二期节目之后, 那些磁带的销量怎么样？”许八雪问。 　　“非常火爆, 之前就卖脱销了。”广告部的同事小声说, “盗版磁带都卖疯了。”弄得音像店不管是正版还是盗版, 只要有人要就卖！ 　　要不然为会有人抢着过来推新歌呢？ 　　“磁带还热卖吗？”许八雪问。 　　“对！” 　　许八雪是知道第二期播出后，歌火了一阵, 但是没想到, 会一直火到现在, 都第四期了，起码半个月了。 　　磁带还在卖。 　　“许导，您的意思呢？”广告部的小陈挺急的，“接还是不接？” 　　“下一期我有安排了，至于下下期接不接广告, 这得跟朱台长商量, 再看后续有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许八雪的意思是，“这事先放一放。” 　　“这, ”这可是送上门的广告, 小陈真舍不得, “许导，唱歌那个，就是插个人进来玩游戏, 唱首歌的事，人家答应给的钱很多。” 　　真的多。 　　四位数呢。 　　还两家酒店, 出的也多，尤其是酒楼可以做成一期啊。再加个美食节目, 一期的节目收两份的钱。 　　小陈觉得，怎么样都划算。 　　他恨不得许八雪立刻就答应下来，三个加起来，小一万了。 　　可不是小钱啊。 　　“许导……”小陈还想再劝劝。 　　许八雪：“陈哥，我这边就是这个意思，要不你跟朱台长商量商量，只要台长同意，我这边就好说。” 　　小陈愁啊，“朱台长最近见首不见尾的，想找也找不着啊。” 　　要是能找着朱台长，他早就去朱台长那了。 　　许八雪道：“陈哥，我这边要写下期的策划案，您看？” 　　小陈听出是送客的意思。 　　走到门口，还不死心，回头问：“许导，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同意啊？” 　　许八雪没别的理由，就一个字。 　　忙。 　　等心完这一阵再说。 　　要是接了推新歌跟推酒店菜色的广告，那她就得写二期的策划案了，而且，人家给了钱的，肯定要着重突出这要推荐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要跟整期节目融合。 　　要是随随便便给了钱就能上节目，就给推，这会影响节目的质量。 　　更加说。 　　山地自行车的比赛没几天了。 　　许八雪是真不想再加自己增加工作量了。 　　小陈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之后。 　　许八雪在办公室写了一早上的策划稿。 　　整个上午，对面的办公桌都是空着的。 　　十二点。 　　许八雪收好忙了一早上的初稿，锁到抽屉里，去食堂吃饭。 　　张诺纯跟新主持宋师远一起下来的，两人边走边说，谈的都是新闻材料的的事。 　　张诺纯看到许八雪了，打了饭就过来，跟许八雪坐下一起吃，“八雪，这两天没在食堂看到吴湛啊，他又去出外景了？” 　　许八雪道：“我不太清楚，最近特别忙，我前两天去朱台长问吴湛的事，朱台长说得不清不楚的，可能是又给安排了什么大任务吧。” 　　她答应过吴湛保密的。 　　张诺纯吃着饭，又在食堂看了一圈，“怎么周玲也不在？” 　　这事许八雪知道，“她节目明天六点播。” 　　两人快吃完的时候，周玲火急火了的赶来了，她没去打饭，急冲冲的跑到许八雪跟张诺纯的面前，“我想问一下，一号厅跟二号厅，下午你们用吗？” 　　张诺纯说：“一号厅要用，宋师远下午就开始录节目了。” 　　许八雪道：“二号厅下午不用，不过徐风跟羽萱下午要里面练习找镜头，你要用的话，跟他们说一下。” 　　“好。”周玲听到说二号厅可以用，心里终于安稳了。 　　周玲打好饭，许八雪跟张诺纯已经吃好了，就先上楼去了。 　　许八雪又在办公室忙了一个下午。 　　第五期的录制方案终于定下来了，三点半，周星辰来办公室了。 　　许八雪看了一眼挂钟。 　　四点半的时候。 　　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 　　许八雪正在修改‘撕名牌’新场地的选择问题。学校用过了，下次得换个地方，撕名牌这个节目不能老换嘉宾，可以将主持人固定下来。 　　周星辰看许八雪在忙，伸手接起电话。 　　“许八雪，我还以为你高贵呢，”电话里传来杜明珠的嗤笑，“之前打着正义的名义写信去我单位举报我，害我丢了工作。现在？看看你那副德性！” 　　电话那端。 　　杜明珠拿着《周末小报》，脸上的笑怎么也停不下来，瞧瞧，知名主持人夜会豪车猛男。 　　多劲爆的新闻啊。 　　杜明珠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都快乐疯了。 　　她现在是有单位，开不了工，回不去。 　　而许八雪呢，在一个小小的经济台越干越好，收视越来越高，人气越来越旺。 　　明明都是同学，明明许八雪的条件还不如她，为什么老是许八雪先赢一筹呢？ 　　杜明珠之前在学校，是暗里不甘心。 　　现在，她被许八雪摆了一道后，现在看到许八雪就恶心。 　　她不是没举报过《超级星期五》，但是没一次成功。 　　像这次，《超级星期五》引导高价消费，传播不良社会风气，结果呢，被广电局的高层给打回来了。 　　说什么《超级星期五》是正向引导，有高价酒店也有低价夜市摊，还给南城的经济创收了。 　　这些当然不是广电的领导说的，是姑姑私下跟她说的。 　　这一次，她姑姑还警告她了，不许她再去招惹许八雪了。 　　这让杜明珠更加愤怒。 　　可她又不敢对着姑姑发火。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许八雪夜会豪车猛男，这样的丑闻，看许八雪还怎么有脸在电视台呆下去。 　　现在整个南城的人都该知道许八雪的丑事了。 　　另一边。 　　周星辰把话筒放到耳边的时候，就听出杜明珠的声音了，正要把话筒转交给许八雪，杜明珠说了一连串的话。 　　周星辰听得眉头直皱。 　　杜明珠把该说的都说了，得意的笑。 　　对面话筒。 　　“许八雪，你的电话。” 　　周星辰的声音！ 　　周星辰怎么会在许八雪那边！ 第60章 060 　　周星辰把话筒递了过去, 还说了一句，“杜明珠打来的。” 　　许八雪本来都伸手要接了，听到是杜明珠打来的, 收回手, 只说了两个字：“挂掉。” 　　没有听的必要。 　　许八雪低头继续工作, 拿出红笔在策划案上标注重点记号, 用不同颜色的笔添加备注。 　　周星辰想了想刚才的电话内容，听了许八雪话, 把电话挂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 刚才为什么要听杜明珠说。 　　结果, 刚持断，电话就又响起来了。 　　许八雪看了一眼挂钟，四点五十了。 　　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 　　至于这电话，估计还是杜明珠打过来的，许八雪开始收拾桌面的东西, 有的归到档案架上去, 有几本可以带回去，晚上回家干。 　　周星辰看向许八雪：“你不接吗？” 　　他也猜到是杜明珠打来的。 　　许八雪把笔放到笔筒里, 问周星辰：“刚才的电话里, 有什么值得转述的话吗？” 　　没有。 　　周星辰沉默了。 　　刚才那通电话, 杜明珠是在嘲笑贬低许八雪，除此之外，只有一件事, 许八雪跟一个开豪车的有钱人约会。 　　许八雪收拾好东西，四点五十五, 走到门口，就五点了。 　　可以走了。 　　把回家要用的资料跟稿子带回去。 　　许八雪走到门口。 　　周星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杜明珠好像是说你上了《周末小报》，跟恋情有关。” 　　他说得比较委婉。 　　“恋情？”许八雪回头看他，“你看我现在的工作量，像是会有恋情吗？从哪挤时间？” 　　谁会信？ 　　周星辰轻咳一声，“报上说，你昨天晚上跟一个开着豪车的男人去吃饭。” 　　开豪车的男人？ 　　张诺纯的表哥吗？ 　　许八雪服了，不过还是解释了：“那是张诺纯的表哥，张诺纯带着她姥姥，还有我，以及她表哥，四人一起吃的饭。”四个人吃饭，就叫约会了？ 　　“周末小报，是吧。” 　　她等会就去报亭买一份。 　　看看上面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电话还在响。 　　许八雪已经走了，办公室就剩下周星辰了，他坐在那，看着电话停了响，响了停，直到电话声再也没有响起，他才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 　　报亭。 　　“老板，你这有周末小报吗？”许八雪问。 　　“有，有！”老板立刻把最显眼的那份报纸拿了出来，指着标题说，“是来看这个的吧！”标题上写着：知名主持人，夜会猛男。 　　“五毛钱。”老板说。 　　许八雪买了一份，连走边看。 　　老板喜滋滋的，今天《周末小报》特别畅销。明天他再去多进一些今天的报纸，说不定以后还有想看知名节目的美女主持跟开豪车的猛男约会呢。 　　嘿嘿。 　　- 　　夜会豪车猛男。 　　许八雪都看笑了，张诺纯的表哥好像跟猛男扯不上关系，而且，这报上就是瞎写的，连个照片都没有。 　　这种东西，有人信吗？ 　　- 　　许八雪的亲妈杨凤玉就信了。 　　这事还是自行车厂的同事告诉杨凤玉的。 　　最近车厂要办一个什么山地车的比赛，除了生产车间的人员外，其他部门，像后勤的，销售部的 ，财务部的，全部动员起来了。 　　厂里人手不够，加上黄主任卖许八雪的人情，就把杨凤玉给招回来了，还是在财务部干。 　　这《周末小报》上的新闻，还是车厂负责宣传的同志告诉杨凤玉的。 　　负责宣传的同事姓罗，是黄主任新招的大学生，专门负责宣传这一块的。 　　小罗负责宣传，像是报纸上、电报上打广告，都是小罗他们宣传部以后负责，这次就是小罗买报纸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周末小报》上的内容。 　　虽然上面以许某代指许八雪。 　　但是最火热的综艺节目，目前不就只有《超级星级五》吗？ 　　所以，小罗一看到这个小报新闻，就过来找杨凤玉了。 　　还把报纸给带来了，“杨姐，您看看，这个写的是不是许导啊。” 　　杨凤玉拿报纸一看，哟，写的是豪车啊。 　　闺女有对象了？ 　　还开豪车！ 　　杨凤玉眼睛都亮起来了，好事啊。 　　这当主持人有名了，还有这好事呢。 　　杨凤玉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因为在上班，她现在就想冲到许八雪的电视台去，问问闺女什么时候带这对象回来见家长啊。 　　尤其是当杨凤玉听说这车几十万的时候，眼前发晕，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几十万，这是能让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大钱啊。 　　杨凤玉整个下午就是盯着财务室的钟，一到五点，拎着包就往外走。 　　先回家，骑着许八雪之前留在家里的白色自行车，就往电视台狂奔而去。 　　- 　　自行车厂。 　　黄主任最近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原来的董厂现在已经被撤职了，因为车厂最近销售额突飞猛进，黄主任暂代厂长的位置。现在对黄主任来说，是个关键期，如果他能在这次好好表现，让上面更大的领导看到他的能力，这暂代两个字就不定就会去掉。 　　变成正真的厂长。 　　山地车的比赛就显得至关重要。 　　现在山地车的销售虽然比不上前一阵，但是现在每天都是盈利的，生产车间这边又增加了两个车间。 　　还有一个厂房在建。 　　下周六比赛就要开始了。 　　比赛选手这边差不多了，还有少数几个还在沟通，场面的安全网护栏那边已经在快装完了，现在是收尾了。 　　电视台那边追加过一次广告钱了，眼看着下周比赛就要开始，黄主任想在再加一次广告钱，让这比赛广告在《超级星期五》中段播出。 　　他准备跟许八雪商量一下，毕竟电视台这边，许八雪更熟悉一些。 　　黄主任是有许八雪办公室的电话的。 　　临到下班之前，他才忙完，赶在五点之前打了电话过去。 　　结果。 　　那边一直占线。 　　怎么回事？ 　　黄主任纳闷了，等了十来分钟，又打过去了，这次倒是打通了，可是没人接。 　　这可怎么办。 　　黄主任去找许建来去了，晚上让九同去找他姐姐说一声。 　　- 　　电视台。 　　杜明珠电话被挂了之后打了一直没人接 ，她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好不容易看到许八雪的‘新闻’，还没嘲笑两句，就发现自己闹了大笑话。 　　谁会知道那边接电话的会是周星辰呢。 　　怎么会是周星辰呢？ 　　周星辰不是在国家台上班吗，怎么会在南城，又怎么会在经济台呢？ 　　杜明珠想不通。 　　电话一直没人接，杜明珠索性不打了，她梳洗打扮之后，直接坐车到电视台这边了。 　　这前她听陈晨说过，许八雪跟周玲工作忙，每天加班到很晚。 　　经济台假期少，工作重。 　　许八雪晚上应该在这边加班。 　　杜明珠就放心的过来了。 　　到了电视台一楼的访客登记处，她没说自己是来找许八雪，而是说，“我找周玲，我是她同学。” 　　她在明面上只跟许八雪撕破脸了。 　　或许还要加一个江小丽。 　　她跟周玲、陈晨还有张诺纯，关系明面上过得去。 　　杜明珠等了一会。 　　这时，杨凤玉也赶好了，停好自行车，进来就说， “同志，我是许八雪他妈妈，我来找我闺女，你帮我跟她说一声，让她下来一趟。” 　　许八雪的妈妈，杨凤玉。 　　上大学的时候，杜明珠见过杨凤玉，那会她住宿舍，跟室友们的关系都还可以。 　　杨凤玉说完后，过来准备找个座位坐下等，就看到杜明珠了。 　　这姑娘，杨凤玉认出来了，这不是八雪的同学吗？ 　　杨凤玉笑着过去了，“是小杜吧。” 　　“阿姨。”杜明珠微微诧异，她跟许八雪都撕破脸了，这许八雪的妈妈竟然对她……没什么恶意。 　　很快杜明珠就明白过来了，先前她跟许八雪之前的矛盾，许八雪并没有跟家里人说。 　　“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了呢。”杨凤玉打量着杜明珠，看得出来，杜明珠家里条件不错，看这耳朵上戴的，脖子上挂的，都不便宜。 　　许八雪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同学，杨凤玉还挺高兴的。 　　“阿姨，您是来找八雪的吗？” 　　“是啊，”杨凤玉拿出《周末小报》，“我看上面有个新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过来问问。” 　　她怕杜明珠知道，竟然指着村题上的豪车两个字。 　　“阿姨，您也看到了，”杜明珠心里一乐，脸上佯装担心，“现在的报纸真是的，写得乱七八糟的。”话头一转，“阿姨，报纸上写的事，您怎么看呢？” 　　报纸上只写了一个主持人许某，其实还没定论就是许八雪，可杜明珠这样说，摆明认定上面写的就是许八雪。 　　上了豪车，还去了高极会员制的饭馆吃饭，这就是贪慕虚荣吗？ 　　这是被社会所鄙视的行为。 　　“你说这上面写的许某，真是我闺女？”杨凤玉问。 　　她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要是杜明珠也觉得是，那大家想得都是一样的，说明这事就是真的。 　　“当然了。”杜明珠可不想看到许八雪太好过，“阿姨，您可得好好说说八雪，这大晚上的哪能跟男人出去啊。” 　　杨凤玉听到这话表情有些不对了，她看杜明珠的时候脸上都没笑了，上下打量着杜明珠，看了好几遍。 　　“小杜啊，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我家八雪二十二了，到了这个年纪，该找个对象了，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能跟男人出去，是不能约会啊，还是不能了解啊？”杨凤玉这会看杜明珠那是哪哪都不顺眼了，“你这孩子心眼不好啊，想我家八雪嫁不出去啊。” 　　“看看这上面写的，这男的长得高，还开着车，说明家境殷实，条件可以，这要是人品不差，这小伙子都可以结婚了。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话不干不净的。”杨凤玉跟杜明珠拉开距离，声音还大了些，“我闺女是什么性子我知道的，她不是乱来的人。” 　　现在杨凤玉觉得，杜明珠跟许八雪当了四年的同学，还把许八雪往坏了想，这小杜啊，心眼不好。 　　杜明珠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的。 　　她没想到杨凤玉面对小报上的新闻是这态度。 　　能不成许八雪也是这么想的？ 　　过了一会。 　　电视台帮忙传话的工作人员下来了，“阿姨，许导下班了，您去家里找她吧。” 　　“下班了？”杨凤玉心里嘀咕，九同说他姐姐几乎天天加班的啊，今天怎么这么巧，又下班了。 　　另一边。 　　杜明珠打的周玲下来了，只不过周玲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她节目明天就要播了，她本来就紧张，事情多。 　　在这关键时候，杜明珠来找她，周玲实在是没那心情接待。 　　“周玲，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杜明珠说。 　　“没有。”周玲想赶紧说完继续上去工作，就问杜明珠，“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赶紧说。 　　杜明珠听周玲这硬邦邦的语气有些不太高兴，可这会话还没问，不能发作。 　　于是好声问：“周玲，我刚才给许八雪打电话，听到周星辰的声音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答呢。 　　周玲有些头疼，“这事我不方便说，你去问他本人吧。” 　　问他本人？ 　　杜明珠一下子就明白了，“周星辰在这边，是吗？” 　　周玲说：“对，他现在在这边，你要是找他有事就找他，别拐着弯找我行吗。”她直接说明白，“我明天节目就要播了，以后很忙的。” 　　该找谁就直接让人找，别叫她下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周玲上去了。 　　她的节目虽然时长短，但是播的周期长啊，天天播。 　　不，除了周二之外，天天播。 　　杜明珠还想问周玲，周星辰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会过来，会在经济台呆多久？ 　　可惜，看周玲那态度，是不会说的。 　　去问周星辰？ 　　杜明珠想到之前一直打却没人接的电话。 　　周星辰会说呢？ 　　说了又怎么样呢，会改变呢？ 　　更别说，那通电话，让她在周星辰面前形像全毁了。 　　或许，她就不该过来。 　　杜明珠想着。 　　“你好，我想问一下，周星辰在吗？”杜明珠又去问了。 　　明知道不该过来，可还是想过来。 　　明知道不该问，可还是想问。 　　明知道不是良配，可还是忍不住。 　　- 　　许八雪在公共电话亭，对着《周末小报》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不知道下班时间，那边的投稿电话有没有人接。 　　过了一会。 　　电话接通了。 　　许八雪说：“喂，你好，我找胡主编，请他在吗？” 　　“稍等。” 　　过了一会，换人了，“我就是胡主编，你是有什么稿吗？” 　　许八雪：“我看你们《周末小报》今天的新闻了，上面写的许某是《超级星期五》的女主持吗？” 　　胡主编道：“这跟你投稿有什么关系吗？” 　　“有的，”许八雪说，“我知道许主持的一个大秘密，你们有兴趣吗？如果你们不感兴趣，那就算了，我去找《今日周报》。” 　　秘密。 　　胡主编一听眼睛就亮了，“我们当然感兴趣，不过，你得证明一下你说的这个新闻的价植，我们才会给钱。” 　　今天的《周末小报》销售不得了！ 　　那有一半是许主持的功劳，要是能买下许主持的一个大秘密…… 　　胡主编脑子里已经想远了。 　　“秘密说了就没有价值了，你不出价，我是不会说的。”许八雪果断的挂了电话。 　　她在站电话亭等了一会。 　　如她所料，电话声极快的响了起来。 　　是胡主编打过来的。 　　“我们可以见一面，再详谈。” 　　“好。”许八雪跟他约的是明天中午，在某个咖啡馆见面。 　　约好后。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出门了，她去南山小区的售楼部。 　　她不来找许九同跟何经理的，她是来找那个容易害羞的年轻人小游的。 　　“姐！”许九同看到许八雪就赶紧出来了。 　　许八雪：“小游在吗，我找他有事。” 　　“姐，你找小游做什么，他业务很一般的。”许九同说。 　　小游现在都没有改掉害羞的毛病，到现在，这房子都没能卖出去一套。 　　何经理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小游自己压力很大。 　　“不是房子的事，你跟他说我有他有事。”许八雪催着让弟弟去把人叫出来。 　　过了一会。 　　许九同把小游给带过来了。 　　“小游，我们出去谈。”许八雪看到何经理在接待客户，就让许九同跟何经理说一声，她跟小游谈点事，就几分钟，不耽误小游工作。 　　“姐，你去吧，我会跟何经理说的。” 　　小游情绪很低落。 　　他不太明白许九同的姐姐怎么会找他。 　　许八雪带着他到一边的树下，说了一下《周末小报》胡编乱写的事，主要是现在只是文字，许八雪还被拍了照片。 　　如果照片出来，那她受到的影响会更大。 　　所以，她请小游帮个忙。 　　让小游明天戴假发去那个咖啡馆，不用跟胡主编见面，许八雪会找机会抓拍一个错位的照片，到时候她好跟胡主编‘谈一谈’彼此照片的事。 　　看图说话，谁不会呢？ 第61章 061 　　当然不会让小游做白工, 给钱的。 　　小游虽然看着腼腆话少，但是在这件事上答应得非常快，尤其是知道许八雪愿意给他二十块钱的时候, 甚至问要不要换女装。 　　这。 　　“不用。”许八雪觉得不用。 　　小游很瘦, 她拍照只拍上半身, 大家一看是长头发, 就会觉得是女生。现场能看出来，但是照片只有一个背影, 能看出什么呢？ 　　“销售部这边的工作怎么样？”许八雪问他。 　　游泉黯然的摇了摇头。 　　不行。 　　他把卖房的资料都背下来了, 遇着客人也主动问了, 好几次都签了合同了，可客人就是反悔了。 　　因为一套房都卖不出去，除了三餐，工资还不一定拿得到呢。 　　许八雪本来就是随便问问，可看小游的情绪不太对, 就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处啊？” 　　小游到公司上班这么久, 压根就没有提过家里的事，本来他都是不愿意说的。 　　可听许八雪一问, 他鼻子就有些酸了。 　　他情绪低落道, “家里, ”他顿了一下，换了话，“我就是想暑假赚个生活费跟路费, 家里帮不上忙，要是……”赚不来路费跟生活费, 那他就上不成学了。 　　“什么学校？” 　　“是个师范类的学校，”小游道, “家里亲戚说当老师没前途，想让我南下打工，去赚钱。” 　　赚钱啊。 　　许八雪想到第五期的嘉宾还没有着落，认真想了一下，小游刚才可是说可以穿女装的人，很放得开。 　　“我这边有个临时工，钱挺多，你来不来？” 　　小游的头猛的抬了起来，“来！” 　　“明天早九点，到电视台找我。”许八雪告诉了小游电视台的具体位置。 　　早上让小游去二号厅学一下找镜头，中午两人就可以去咖啡馆了。 　　“好！”不管是多少钱，小游都想赚。 　　许八雪告诉他：“在节目里表现越好，钱越多。” 　　小游迫切的问许八雪，怎么样才算表现好。 　　许八雪说：“像录制节目，比如比赛，如果你赢了，最后的镜头肯定会给到你，如果你赢了，中间游戏过程你表现得很精彩，这样就是有效录制，也算是表现好。还有一点，如果你在节目里能逗观众笑，那这就是最好的表现。” 　　如果出现这样的嘉宾，那许八雪会考试让嘉宾常驻的。 　　小游若有所思。 　　“我们的节目叫《超级星期五》，你看过吗？”许八雪问。 　　小游家没有电视。 　　他摇头。 　　许八雪道：“明天下午我们第四期有重播，下午就在电视机，把节目看一看。”又说，“记得请假。” 　　跟小游聊完，许八雪去了售楼部，正好何经理也接待完客户了。 　　许八雪正好想问问何经理样板房的事，“何经理，样板房装修到哪一步了？”她想看看这边的装修到底会是什么效果。 　　其实只要不是建房，接水电，刷腻子，贴地板，要快起来那真的挺快的。 　　就是打家具可能会慢一点。 　　“水电接好了，按你说的那种走线法。我们是准备铺瓷砖，两间铺瓷砖，最小的六十多平的那个铺木地板。”何经理是这样想的。“这样板间要是铺好了，参观的人肯定多，到时候我怕地板不禁踩，踩坏了就不好看了。” 　　实木地板确实需要保养。 　　许八雪点点头，“家具呢？” 　　“家具直接去家具城买，我们去打家具那看过了，不好看。”何经理摇头，“打的家具没有商场的漂亮。” 　　既然是样板间，那肯定是把好看的一面摆出来。 　　商场买的家具都是现成的，只要运过来就好了，等铺了地面，到时候家具沙发进场，那样板间就差不多好了。 　　“窗帘那些呢？”许八雪说，“软装才是体现一个房子格调的东西，这个可不能马虎。” 　　这就是何经理比较头疼的问题了。 　　许八雪建议：“有很多那种外国装修好的房子的杂志，你想办法买一些，照着上面摆窗帘，茶几，电视柜……” 　　何经理看向许八雪。 　　许八雪叹气，“我最近没空。”要不是这样，何必让何经理自己去弄呢。 　　何经理发愁 ，“这国外的杂志，我上哪去买？” 　　“首都，海市那边大书店肯定是有的，你去让人帮着找一找，”许八雪想了想又说，“大学里头，这设计专业的图书馆，应该也有。” 　　这句话一下子打开了何经理的思路。 　　他有朋友在海市。 　　“行，我有办法了。” 　　许八雪还有个建议：“等样板间装好了，你可以把样板间拍下来，到时候在售楼部这边安个录像机，连着电视，就可以把拍到的样板间播出来了。” 　　“这样更方向买房的人观看。” 　　何经理听完后，去拿了四百块钱出来，这是押了一半没给许八雪的设计费，四百块钱。 　　何经理把钱交给许八雪：“样板间快好了，你这边也忙，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这钱你就拿去。” 　　单就许八雪出的主意，就不止这四百块钱了。 　　没必要把这四百块钱扣在这。 　　许八雪：“等样板间出来效果好，再给我。” 　　赚这份钱，她不虚。 　　那段时间她可是又看书学，又是设计的。 　　何经理把塞到她手里，“咱们不用讲究这些，难道样板间有小问题，你就不管了？” 　　“拿着。” 　　那不会。 　　许八雪也不想跟何经理来回推脱，把这四百块钱接了。 　　等明天就存到存折上去。 　　说到钱，许八雪想起来，电视台那边快发工资了。 　　15号发工资，就是周二。 　　那就是后天。 　　明天存四百，后天存五百，那就是九百了。 　　再加上之前的一千多一点，她的存款达到两千了！ 　　许八雪一想到这些钱，心里忍不住高兴。 　　等回到家，她才想起来，这钱得拿一百出来当生活费。虽然在食堂吃住，但是平时也在买一些生活用品的。 　　手上要留些活钱。 　　15号之后她就有二千块钱了。 　　点好蚊香。 　　许八雪心情愉快的把之前的策划稿拿出来，开始加班。 　　九点的时候。 　　许九同在门外喊，“姐，开门。” 　　许八雪这会正准备去洗，这小子怎么来了，刚才还在售楼部见过呢。 　　许八雪去开了门。 　　许九同进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正是《周末小报》，这是杨凤玉给他的，让他带给他姐看 。 　　“姐，这上面的新闻是真的吗？”许九同好奇的问。 　　“假的。”许八雪说，“那是我同学跟他表哥，我们一起谈点事，被这报社的记者偷拍了。” 　　原来是这样。 　　许九同把报纸一放，“妈还以为你交上有钱的男朋友了，我回家时，她才从麻阿姨家回来。”是拿着报纸回来的。 　　许八雪翻看了一下这报纸，都揉皱了。 　　估计是翻了很多次。 　　她已经能想像出来杨凤玉是怎么在自行车厂显摆了。 　　真是的。 　　许八雪懒得说杨凤玉。 　　就那德性。 　　反正现在也没住在一起，不影响。 　　许八雪问许九同，“你就为报纸这事来的？” 　　“不是，黄主任说下午打电话到你办公室，没人接。”许九同回想着父亲告诉他的话，慢慢的转述给许八雪听，“黄主任想问你比赛的时候电视台这边是怎么安排的，对了，黄主任还想问一下《超级星期五》前段跟中段的广告费用。” 　　黄主任还想继续投广告啊？ 　　因为电视台这边想投《超级星期五》广告的特别多，除了这前跟三个投资商签的合同外，后期的冠名竞争还挺激烈的。 　　“广告费用我明天去朱台长那边问问。”许八雪说。 　　至于山地车比赛的安排，许八雪告诉许九同，“山地车比赛这边，朱台长让我跟进，你让黄主任放心。” 　　明天《超级星期五》录制的事敲定后，后天她就会去比赛场地那边了。 　　“你跟黄主任说，后天比赛场地见，十点。”许八雪骑车过去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就定在了十点。 　　许九同跟许八雪要了纸笔，刚才许八雪说的话，以及跟黄主任约的见面时间记了下来。 　　许九同还跟许八雪说了车厂里私下在传的一个小道消息，“他们说黄主任就要当厂长了。”都这么传。 　　许八雪想了想，“黄主任能力还可以。” 　　关键时候也有那个魄力，要不然，山地自行车的事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之前董厂长还在，但凡黄主任那会胆子小一点，听上面的话，那这车山地车的事估计就搞不起来了。 　　“你们董厂长现在怎么样了？” 　　许九同摇头，“不知道，听说还在查。” 　　许九同还苦恼一件事呢，“姐，你说九月开学，我要不要带存折去啊？” 　　他存折现在在放在许八雪这边了。 　　上学他原本是想过去的，可是又怕放在学校不安全，白天他要上课，万一有小偷摸进宿舍怎么办。 　　许八雪看他，“随便你，不过我听说，火车上小偷小摸也很多。”现在才八月中旬，离九月开学，还早得很呢。 　　许九同愁眉不展。 　　许八雪见状打趣道，“你要不要也买个房子，把存折放到自己的房子里。” 　　许九同歪头看她。 　　许八雪道：“好好想想吧。”她要去洗洗睡了，明天还要忙一天呢。 　　许九同还真把这话往心里去了。 　　有自己的房子，就可以放自己的东西，就不用担心像在家时一样，怕自己的桌子抽屉被他妈翻来覆去。 　　也不用担心大哥一家回来，他们四个人又挤在一个屋子。 　　许九同越想越心动。 　　可是，他这首付钱不够，要是零首付的话，每个月三十块，他一个学生，也凑不齐那么多钱啊。 　　唉。 　　许九同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先把钱放在他姐这边吧。 　　对了。 　　他姐买了房子，他可以把他的存折以后放到他姐的房子里。 　　许九同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他绝对相信他姐的人品！ 　　就算是他姐有急事把他的钱用了，以后也会还的！他姐不像是欠钱不还的人。 　　那，要是真不还呢？ 　　许九同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许九同在许八雪这边睡的，之前就留宿舍，也跟房东说过。而且，许九同的他的牙刷、毛巾盆子，这边都有。 　　衣服也有。 　　次日。 　　许九同跟许八雪一块下楼的。 　　又碰到锻炼回来的白杨了，白杨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看到许九同跟许八雪一起出来，愣了一下。 　　这位，成年了吗？ 　　他说的是许九同。 　　许八雪：“九同，这位是白杨白大哥，住我楼下的，是对面白老师的侄儿。”又介绍许九同给白杨，“这是许九同，我弟弟，在打暑假工，偶尔会过来住。” 　　原来是弟弟。 　　“两位，早。”白杨打着招呼。 　　“早，你天天跑步啊？”许八雪看着白杨，“几点起的。” 　　“五点半。” 　　真的挺早。 　　许八雪佩服。 　　就在许八雪准备上班时，白杨说了一句 ，“徐医生明天回来。” 　　明天回来？ 　　许八雪立刻问：“事情解决了？” 　　“他电话里没说。” 　　那许八雪就没什么可问的了。 　　上班去了。 　　许九同也骑着自己的自行车上班去了。 　　白杨的目光在许九同的山地自行车上多看了两眼，这两姐弟都有这种四位数自行车。说实话，从许八雪的穿衣打扮上看，不像是这么舍得的人啊。 　　- 　　电视台。 　　许八雪刚到电视台，就看到了一位不是很喜欢的人。 　　杜明珠。 　　杜明珠也看到许八雪了。 　　两人远远的看了一眼。 　　杜明珠先移开了目光。 　　她从昨天跟杨凤玉的交谈中已经发现，跟豪车猛男约会这件事，或许对于杨凤玉跟许八雪来说，并不件丑事。 　　或许，这母女还希望她把这件事闹大呢。 　　这样，那们有豪车的人就会陷入流言之中，说不定会迫于无奈娶许八雪。 　　杜明珠才不会许八雪母女这样的机会。 　　《周末小报》的事在杜明珠看来，已经翻篇了。 　　她现在来电视台，是为了周星辰，她不想在周星辰心里留在那样的‘刻薄’印像，不该是那样的。 　　她必须解释。 　　就算她跟周星辰未来不会有任何进展，她也得把自己在周星辰心里的形像给掰正。 　　周星辰肯定不知道，许八雪写信去她的电视台，害她没了工作。 　　她必须告诉周星辰。 　　许八雪没理会杜明珠，进了电视台，上了三楼，去食堂吃早饭去了。 　　周玲比许八雪来得还早。 　　许八雪拿了两根油条，一杯豆浆，然后坐到周玲身边，“你今天好早。” 　　周玲顶着黑眼圈，“我昨天没回去。”就在电视台凑和了一晚上。 　　“你不是录了十几期吗？”许八雪说，“够用了。” 　　周玲纠正：“我录了二十五期。”都快有一个月的量了。 　　这样周玲才放心。 　　周玲喉咙有些不舒服，轻咳了一声。 　　许八雪说：“你是不是用嗓过度了，周玲，不能这么拼，嗓子是跟着人一辈子的。”她说，“二十五期够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些，少说些话。” 　　周玲点头。 　　许八雪看出周玲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语气加重了些：“你别不在意，我看别的省的新闻上说，有个歌手唱歌把嗓子给唱哑了，之后事嗓子就再也没有恢复过。” 　　周玲听愣了。 　　许八雪：“你想想，你要是好不容易把《知识课堂》做起来，嗓子伤了，那这节目是不是得换人主持？” 　　周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会注意的。” 　　她一定会好好保养嗓子的。 　　过了一会，张诺纯过来了，她看到许八雪跟周玲就走了过来，“我在楼下碰到杜明珠了。”她看着许八雪说的。 　　“不是找我的。”许八雪道。 　　张诺纯心中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怕你们又闹什么矛盾了。”要是真在电视台吵起来，那就太难看了。 　　而且，以许八雪现在的名气，吃亏的是许八雪。 　　“她是找周星辰的。”许八雪说完，简单的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稍稍说了一下，她虽然不知道杜明珠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那些恶言恶语被周星辰全听去了。 　　不知道杜明珠昨天晚上睡着了没有。 　　许八雪是刚才看到杜明珠才想到的。 　　之前许八雪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别人啊。 　　只不过现在杜明珠过来了，提醒她了，许八雪才想到杜明珠执意找周星辰的‘内情’。 　　还真是巧了。 　　换成吴湛接电话，就这没这效果了。 　　- 　　九点。 　　许八雪去一楼接小游，之回带着小游到了四楼的二号厅。 　　徐风跟羽萱已经在这里了。 　　“这是游泉，是我们第五期节目的嘉宾之一。”许八雪介绍完，说起了这次的节目安排，“这次，第五期节目，我想安排我们电视台的人参加。你们四个新主持，然后加一些台里的工作人员。” 　　比如周玲。 　　周玲的新节目播出，需要一点人气。 第62章 062 　　许八雪看着徐风跟羽萱：“冠名商的广告词背熟了吗？”三个冠名商, 在做节目的时候要把广告词说出来，最少三遍。 　　节目开头，中间, 结束。 　　背广告词？ 　　为什么要背？ 　　徐风心里一颤, 想到一个不敢想的可能：“许导, 你这期不念广告词了吗？” 　　许八雪语气平静：“这一期我不录制, 由你跟羽萱两个人来主持。” 　　脚本都写好了。 　　更重要的是许八雪为了这一期的可看性，还添加了两个新游戏。 　　这样观众就不会腻了。 　　徐风跟羽萱眼前一黑。 　　虽然之前两人猜到有这个可能, 许导也说过忙, 但是, 他们以为《超级星期五》这样的王牌综艺节目，许导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徐风心里嘀咕，那个什么比赛，有这么重要吗？ 　　可又不敢当着许八雪的面问。 　　但他又不想放弃，劝许八雪：“要不这样, 您说这一期都是电视台的内部人员, 要不我们熬夜加班录制，随您的时间。” 　　许八雪道：“不用了。” 　　她把徐风跟羽萱叫到身边, 告诉他们：“第五期节目, 你们来录制。”这一点不会更改了。 　　确定后。 　　许八雪拿出策划方案, 交给两人，“这就是第五期录制的大概步骤，游戏前后顺序你们可以看着调整, 总之，第五期的主持的要点我都写在上面了。” 　　她说, “这一期是你们的主场，一切由你们说了算。当然, 这一期的录制你们要记着，得让剪辑师有可用的素材，《超级星期五》的时长是一个半小时。” 　　徐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的，许导。” 　　羽萱到现在人都还是懵的，她只是一个跨专业的新人啊，现在就要独挑大梁，跟徐风一起主持《超级星期五》了吗？ 　　这么快吗？ 　　她真的能行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羽萱的脑中冒了出来。 　　许八雪拍了拍两人的肩，“我相信你们。” 　　这句话让徐风一下子有了信心，他的眼神坚定了起来，“许导，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羽萱虽然不像徐风那样信心十足，便是她愿意拼尽全力试一试。 　　“许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许八雪：“好，那我就等着看你们的表现了。” 　　她给他们安排任务：“上午你们好好研究一下整个流程，把脚本里的内容吃透，有什么不懂的，记下来，下午一起问我。” 　　“好的。”徐风跟羽萱点头。 　　把主任务交待完之后，许八雪把小游叫来，带着他到了二号厅的一号机面前，跟他介绍机位，二号厅有四个机位。 　　一号机跟二号机是固定机位，三号机跟四号机是摇臂机位。 　　“许姐，我记一下。”小游拿出昨天就准备好的旧本子跟笔，翻到中间的空白页，开始拼命的写。 　　写的全是刚才许八雪告诉他的内容。 　　介绍完机拉，许八雪又带他到舞台中间，说了录制时的注意事项。 　　“你记住，佩带话筒之后，你说的任何话导播台那边都能听到。”之前林昊在录制之后，就出琮糗。 　　许八雪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她跟小游说：“你先在这边找找感觉，十二点在外头等我。”到时候一块去咖啡馆。 　　《周末小报》的胡主编约的就是今天中午。 　　“谢谢许姐。”小游这句感谢真心实意。 　　他真的觉得自己遇到了贵人。 　　“不谢。”许八雪道，“好好干，要是这次节目效果好，说不定下次还有录制机会。” 　　小游重重点头。 　　等许八雪走后，他才伸手擦了擦眼睛，他没哭，就是……刚才突然眼睛突然涌出了一层水。 　　-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周星辰没来？ 　　许八雪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去拿了自己水杯，去开水房接了水。 　　她说了一早上的话，渴死了。 　　回到办公室。 　　许八雪休息了一会，开始思考山地车比赛中要注意的事项，明天去小金山那边看场地，还跟黄主任约好了商谈录制具体事宜。 　　都得先准备。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个小时过去了。 　　十一点多了，十二点得去咖啡馆。 　　许八雪当然不会这样过去，她准备去化妆部那边化个妆，再跟服装部的借身衣服。 　　原本，她是准备直接过去的，可怕等会化好妆出来，小游不认得她了。 　　许八雪便先去了二号厅。 　　徐风跟羽萱正在讨论第五期的主题，他们只看到了脚本里的游戏，但是没看出来这一期的主题是什么？ 　　他们是准备下午的时候，再问许八雪的。 　　这会看到许八雪过来了，徐风立刻就过来了，“许导，我们这期节目的主题是什么？”上面没写。 　　许八雪道：“这一期的主题就是你们几个主持人，这一次加你们两个，一共只有六个人，这样大家平均分到的时间就会多一些。你们可以这一期节里多多展示自己的才艺。”。 　　周玲也可以展示自己。 　　糟糕。 　　许八雪忘了跟周玲说上节目的事，等从咖啡馆回来再跟周玲说吧。 　　对了，还有宋远师跟蓝楚青。 　　就交给徐风他们吧。 　　许八雪就跟徐风羽萱说：“你们两个等会去找宋师远和蓝楚青，就说这一期《超级星期五》重点介绍你们几个主持人。” 　　应该会来。 　　如果不来，那就换人。 　　电视台这么多人。 　　十一点四十了。 　　许八雪还得去化妆部，她跟徐风说完，就找到还在舞台中间找镜头的小游，“小游，等会我要去趟化妆部，等会你在一楼等我。”看了一眼正在往外走的徐风两人，许八雪让声音小了些，“等会我会化个妆，衣服可会换一套，你可以认不出来，我会来找你的。” 　　许八雪把小游的笔从本子上抽出来，然后把笔跟笔盖分开，她拿了短的笔盖，告诉小游，“等会拿这个去找你的，就是我。” 　　凭物认人。 　　“好的。”小游点头。 　　许八雪说完就去了楼上的化妆部。 　　- 　　电视台。 　　一楼。 　　小游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 　　是个短头发的女生，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手里还拿着一个眼熟的笔帽。 　　许姐！ 　　小游震惊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走吧。” 　　短头发的这位确实是许八雪，戴了顶假发而已，她后背的背包里还有一顶长的假发。 　　她不光换了妆发，连衣服都换了。 　　甚至连鞋子都从服装部那薅了一双，这改天换面。 　　就算是熟人，这会不可能认出她。 　　“许姐？”小游还是不敢相信。 　　笔帽都塞到小游跟前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机灵。 　　“还愣着干什么？”许八雪，“人家还在咖啡馆等呢。” 　　小游听到咖啡馆这几个字，这才要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许八雪。 　　许八雪都妆扮成这样了，别人也认不出来，去咖啡馆的路上她在想，现在她这副打扮也挺适合跟胡主编见面的。 　　是还像之前那样，让小游戴假发过去，拍个错位照， 　　还是她自己去呢？ 　　- 　　咖啡馆。 　　胡主编提前半个小时过来了，他提前过来，自然是有安排的。他是带了《周末小报》的人一起过来的。 　　他来的时候，在咖啡馆外头的街道转了好几圈，把自己带过来的两个人安排好，一个在右边街道拐角的位置，另一个则是装作咖啡馆的客人，坐着靠玻璃窗的位置，这样就可以防止外头有人偷拍。 　　《周末小报》干过不少偷拍的事，胡主编在这事上可谓是老江湖了。 　　胡主编点了一杯咖啡，连喝边等人。 　　他一边好奇约他的那个人，同时也好奇最近很有名气的‘许主持’到底有什么大秘密呢？ 　　- 　　许八雪问小游，“会拍照吗？” 　　小游摇头。 　　他从来都没有用过相机。 　　那只能按原计划行事了。 　　许八雪跟戴着披肩长发的小游一块往咖啡馆的方向走的时候，走到一半，她感觉有人盯着她。 　　许八雪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 　　她拿出相机，对小游说，“前面那个树好大，你站在那底下，我给你拍张照。” 　　小游一听到拍照就激动了，除了学校要的证件照之外，他还没有在外头单独拍过照呢。 　　他快步走到前面的那颗大树下，然后转身面朝着许八雪，“这样可以吗？”他站在树前面，伸出了一只手，去揪树叶。 　　他看别人就是这么拍照的。 　　“不，你斜靠着树，头歪一下，搭着树干，对，脚一只站直，另一只交叉搭过去……”许八雪指挥起来，“你表情太僵硬了。” 　　她想了想说，“你就想像一下，你上了一天的学，今天是周末，正好靠在树上休息一下。” 　　上了一天学，休息时间。 　　小游靠着树，闭上了眼睛，神情松弛又自然。 　　那头披肩的假发，给他增加了一丝文艺气息。 　　很好。 　　许八雪连拍了三张。 　　- 　　咖啡馆。 　　胡主编已经挪到了窗边，他早就看到了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许八雪了，相机。 　　那就代表着可以‘偷拍’。 　　胡主编把这人放到了重点观察对象。 　　紧接着那就看到那戴着相机的短头发女生，在给她朋友拍照，似乎还拍上瘾了，完全不在乎胶卷。 　　拍了七八张了。 　　胡主编微微皱眉，难道是他猜错了？ 　　不是同行约的他？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在到来了，还是没人过来。 　　他又看了玻璃窗户外面，那个拿着相机的短头发女生已经跟她朋友走远了。 　　- 　　绕到第三个巷子，许八雪终于停了下来。 　　“不进去吗？”小游疑惑。 　　不是说去了咖啡馆，找那个姓胡的主编，拍个错位照吗。 　　刚才都走到咖啡馆边上了，怎么不进去呢？ 　　小游想不明白。 　　许八雪道：“不是不拍，是不在咖啡馆里拍。”她刚才就发现了，她一过来，就有人盯着她，她拍照的时候察觉到那人是盯着她的相机。 　　趁着给小游拍照的空档，许八雪暗暗看了看周围，发现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有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往她这边看。 　　其中应该有一个是胡主编。 　　许八雪发现后，开始反醒。 　　她之前的计划太简单了，胡主编当了这么多年的报社主编，经验老道。 　　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应该说，咖啡馆是胡主编重点警惕的地方。 　　察觉到这点之后，许八雪就改变计划了。 　　- 　　半个小时过去了。 　　又二十分钟过去了。 　　胡主编脸色铁青的从咖啡馆出来，他确定昨天接到的那通电话是耍着他玩的。 　　“主编，不等了？”跟着他来的两人问道。 　　“你们两个在这继续等，我有事要回报社。”胡主编不打算等了。 　　不过他又怕跟他约见的人只是迟到了。 　　让这两人在这等着吧。 　　万一真得到什么大‘秘密’呢？ 　　- 　　“小游，这边没你的事了，你先回电视台吧，我还有点事。” 　　“许姐，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 　　许八雪给了小游坐公交车的钱之后，去报亭了买了一份《周末小报》，记下《周末小报》的办公地址。 　　她还去了一趟。 　　“请问，胡主编在吗？” 　　“胡主编一早出门了。” 　　确实是这。 　　许八雪离开之后，回了电视台。 　　到电视台时，已经两点了，一楼的保安还不让她进去。 　　保安大叔不信她是许主持。 　　许八雪郁闷得很。 　　她没跟保安大叔争执，回家卸妆去了。 　　卸完妆，背着后又回到了电视台，刚才穿过的衣服她放到家里了，准备等洗完再送回服装部。 　　许八雪回到电视台的时候，早就过二点了。 　　她迟到了。 　　反正迟到了，许八雪也不急，先去三楼的食堂，随便吃了些东西。 　　之后她去了周玲的办公室。 　　一进去，许八雪就说，“周玲，《超级星期五》第五期我想邀请你参加。” 　　周玲愣住了。 　　“那等会你就去二号厅，跟徐风他们几个一起彩排吧。”许八雪想了想说，“这次第五期我去不了，你去了正好帮帮徐风他们找找节奏，怎么样？” 　　“好。”周玲答应了。 　　许八雪就怕周玲推脱。 　　答应了就好。 　　“你上节目，自己记得推荐一下《知识课堂》，然后跟观众们说一说《知识课堂》的播出时间。” 　　周玲又愣了。 　　还可以这样吗？ 　　许八雪已经走了。 　　她去台长室了，不知道朱台长在不在。 　　许八雪敲了敲门。 　　“等一会。”朱台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过了大约二十分钟。 　　台长室的门开了，周星辰从里面出来了，“台长让你进去。” 　　许八雪在想，周星辰之前老不在办公室 ，难道是在台长室？ 　　朱台长看到进来的是许八雪，眉头一皱，“你怎么在外面怎么不出声？”要知道是许八雪，他就让许八雪进来了。 　　还等那么久。 　　许八雪说：“台长，咱们台有法务部吗？” 　　“出了什么事？”朱台长问。 　　许八雪就说了《周末小报》的事，她跟张诺纯被偷拍了，上回报上就乱说她跟张诺纯不和，这次又乱写她跟人约会，这次是没照片，信的人可不能不多。下次要是照片洗出来，还不知道会怎么写呢。 　　许八雪实在是不想一直为这事烦心。 　　原本，是想着自己随便搞搞，弄个错位照，把照片换回来的。 　　可今天去了才发现，那胡主编是老油条了，就算是拍了错位照，到时候又是斗智斗勇，没完没了的拉扯，算计。 　　许八雪觉得还是不浪费时间了。 　　她可以找个律师，写封律师函过去，要是下次《周末小报》有她的照片出来，她就让律师起诉。 　　只不过，这件事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找律师有点费钱。 　　所以许八雪才会想到来台里问问：电视台有没有法务部，能不能帮着写封律师函。 　　就算花钱，那也中是内部价。 　　朱台长听了前因后果，脸色铁青，“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 　　又问，“那什么小报呢？”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把那天写她的《周末小报》拿了出来，然后送到了台长室。 　　朱台长看了。 　　他用手押着报纸，“这事我会跟法务部的同事联系的。”是总台的法务员部，他们能用就是了。 　　“谢谢台长。” 　　朱台长还有件事要问许八雪，“广告部的同事说，有想付费上咱们节目的，你没同意，是什么原因？” 　　许八雪惊讶道：“我没那么说，我只是跟他说，让他找您，只要您同意，我这边就可以安排他们上。” 　　不过，她有一点得说清楚，“付费上节目的得跟着节目的安排走，比如这一其，我是打算让咱们这次招进来的四个主持人做嘉宾，让大家认识认识他们。所以，那个推新歌的，跟酒店的这期都不适合上咱们节目。” 　　朱台长明白了。 　　许八雪又说，“周玲的《知识课堂》今天就要播了，《超级星期五》的第五期我也想让周玲露露脸，为咱们台的《知识课堂》打打广告。” 　　“正好，周星辰的《时事新闻》也要开播了，这一期让周星辰也上一上。”朱台长说。 　　周星辰的新节目？ 　　许八雪问：“台长，他不是呆一阵就回去了吗？”只是借调啊。 　　“他说不想在这段时间闲着，就自己弄了一个节目，”朱台长脸上带了笑意，“我跟他商量过了，他就算走了，这个节目也留在咱们台。” 　　这样一来，他们不吃亏。 　　许八雪总算明白周星辰这几天为什么老不在办公室了，感情是弄他自己的新节目去了。 　　“这个《时事新闻》的看点是？” 　　“除了国内新闻，还播国外跟港台那边的事。”朱台长笑得合不拢嘴，“这小周是个人才啊。”还有法子搞到国外的新闻。 　　那是厉害。 　　许八雪问：“那就再加一个周星辰？那就七个人了，我是打算锻炼一下徐风哪羽萱两个新主持人的。” 　　“七个？不是六个吗？”朱台长算了一下，四个新主持，加周玲，加周星辰。 　　许八雪：“还有个之前就定下来的，叫游泉，挺上相的。”中午拍的那几张照，要是洗出来，可以寄几张到杂志社去，评选最佳照片。 　　朱台长看向许八雪：“你呢？”要是算上许八雪，那就正好八个。 　　许八雪说，“我明天跟黄主任去了去小金山那边看地型，周六比赛就要开始了。”时间很紧。 　　朱台长认真的想了一下许八雪的工作量。 　　这工作安排确实很紧。 　　很快，朱台长就有了一个主意，“你觉得周星辰跟你一起负责山地车比赛的事，怎么样？” 　　朱台长还是很看重这个比赛的。 　　黄主任给的钱够多。 　　办好了，一举两得的事，赚了钱不说，还有新的比赛节目，多好。 　　许八雪：“行啊，只要他没问题，我这边也没有问题。” 　　有个人分担工作，没什么不好的。 　　说句实话，这工作又不加工资。 　　“那你问问他。” 　　“好。” 　　最后，许八雪还有一件事，“台长，我想过了，像这种比赛节目，最好中间有一些热血的歌曲，您看我们是买以前一些歌曲的版权呢。还是像上次一样，找人定制一首歌呢？” 　　上次《超级星期五》的主题曲就是找段天定制的 。 　　不算贵。 　　而且，这歌的版权还是他们电视台的。 　　“定制，你先去找段天问问，要是他能写出来，就用他。”朱台长也记得，段天的歌不贵又好。 　　“好的，台长。”许八雪也是这么想的。 　　离开台长室，许八雪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门还是从里面关上的，要是吴湛的话，许八雪直接就给推开了。 　　可现在里面是周星辰，许八雪以防万一，还是先敲了敲门。 　　“门没锁。” 　　许八雪打开门，电话铃声跟疯了一样的响。 　　周星辰坐在椅办公椅上，稳如泰山。 　　他看都没看电话一眼。 　　许八雪伸手去接电话，“喂，你好，策划室。” 　　对面一阵沉默。 　　许八雪喂了两声，对面还是没说话，是谁在恶作剧吗？ 　　还是。 　　“杜明珠？” 　　“……是我。”电话里，杜明珠说，“周星辰在吗，你让他听一下电话。” 　　许八雪拿着话筒：“他在，但是不想接你电话。” 　　周星辰抬头看向许八雪。 　　电话那端杜明珠恨得牙痒痒，她砰的一下挂了电话。 　　她不想让许八雪看笑话。 　　许八雪把话筒归位，对周星辰说，“你不想杜明珠打扰你，你得跟她说清楚，这么晾着不好。” 　　周星辰表情不变，“我说得很清楚，信也还回去了，这次也是，我跟她说了。”杜明珠还要约个时间见面。 　　周星辰现在忙新节目的事，哪有时间。 　　更别说，就算是有时间，他也不想见。 　　他真的不太懂杜明珠想干什么。 　　杜明珠说自己的工作被许八雪弄没了，那杜明珠为什么不再去找一份工作呢？ 　　大好年华，不去工作，不去为国家做贡献。 　　纠缠情情爱爱。 　　周星辰真的觉得跟这样的人聊不到一块去。 　　- 　　彭家。 　　老旧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六成新的黑白电视，里面《超级星期五》第四期的音乐响了起来。 　　电视外，彭家三兄妹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节目。 第63章 063 　　这是兄妹三人第一次在自己家看电视。 　　彭莱舍不得花五百块去买个新电视机, 就去了二手货市场，花了一百五十块钱，买了一台六成新的二手电视机。 　　买的时候就打开试过了, 能看, 有三个台呢。 　　节目开头, 主持人会介绍这一次的嘉宾, 彭力跟着其他人一起出现在电视的屏幕上。 　　“大哥出来了！”彭莱很激动。 　　其他二个也很激动。 　　这是《超级星期五》第四期的第二次重播了。 　　一个半小时，很快就播完了。 　　三人依旧坐在电视机前面, 舍不得换台。 　　“这个节目还有重播吗？”妹妹问。 　　她还想再看一遍。 　　“肯定会有的。” 　　节目过后就是广告, 连看了两个广告之后, 彭莱觉得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了，现在没节目了。 　　为了省电，得把电视机关掉。 　　就在彭莱走到电视机边准备按掉电源的时候，里面出了山地车比赛的广告。 　　一等奖一万块！ 　　彭莱的手停住了。 　　他甚至走回来，认认真真的把电视里的广告给看了一遍。 　　这是一个自行车的比赛, 虽然叫山地车, 但是总的来说还是自行车，彭莱会骑自行车。 　　广告上说, 比赛方可以提供自行车, 只不过要交一点押金。 　　旁边彭苇的声音传来, “彭莱，你怎么还没关电视，别浪费电。”彭莱跟彭苇是双胞胎, 因为就隔了一分钟，所以彭苇平常是不愿意叫彭莱哥哥的。 　　彭莱在等。 　　这山地车的比赛周末就要播了, 肯定不止这一个广告。 　　果然，等了三分钟后, 山地车比赛的广告又出现了。 　　“彭苇，你快过来。”彭莱喊弟弟，“这里有个自行车比赛，一等奖是一万块钱！” 　　彭苇立刻从抽屉那边过来了，他手里还捏着三张纸一样的东西，是刚才放钱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 　　一万块！ 　　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有了这笔钱，他们接下来二年的生活费就不愁了，还有剩下的钱，可以给大家租个门面，到时候不用去夜市摆摊了。 　　彭苇狠狠的心动了。 　　最重要提，他们两个都会骑自行车。 　　“我们没有自行车。”家里只一个很旧的二手自行车，虽然能用，但是想用那个参加比赛是不可能赢的。 　　“广告上说，比赛方提供自行车。”彭莱说，“等会广告就会播了。” 　　果然，又过了五分钟。 　　山地车比赛的广告又开始播了。 　　广告上不仅写了一等奖的奖金，还写了比赛的地点，以及报名方式。 　　比赛可以自己带山地车去，也可以租用比赛方的车，需要给押金。 　　比赛完把车还回去，押金就可以退了。 　　报名时间截止到周四晚上。 　　“在哪报名？” 　　“飞鸽自行车厂那边。” 　　彭莱怕自己记岔了，还拿了笔记下了。 　　连奖金都写上了。 　　现在他们就去那边问。 　　晚上还要帮大哥出摊，得快去快回。 　　彭莱写完地址，这才注意到彭苇握成一团的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捏得那么紧。 　　“观众席的票。”彭苇深深叹气，递给彭莱看，“《超级星期五》第四期，5排3座，4座，5座。 　　彭莱拿过来看了好几遍。 　　第四期早就播了，这录制时间的票。 　　过期了。 　　- 　　电视台。 　　许八雪把朱台长说的话转述给周星辰了。 　　二件事。 　　一件是问周星辰参不参加《超级星期五》， 　　第二件是山地车比赛的节目，周星辰是否有空一起录制。 　　周星辰听完了。 　　他说，“我不参加综艺，周六周日的比赛，如果你忙不过来，我可以去帮忙。” 　　上《超级星期五》对周星辰来说，其实是件好事，他可以推荐自己既将播出的新节目。 　　许八雪听完也不强求，只说：“综艺节目这边你自己跟朱台长说。”至于山地车比赛，“我明天会过去看场地，等我回来之后，我看看需不需要帮助。” 　　这事许八雪没说得那么死，比赛谁也没办过，这是头一次，就怕到时候现场会发生意外状况，明天先去看看。 　　要是场地比赛复杂，终点跟路程隔得比赛远的话，她觉得还是两个负责人比较好，因为现在没有手机，又是小山脚那边，信号不好。 　　明天先去比赛场地看看。 　　之后。 　　两人就各干各的。 　　下午四点，周星辰拿着资料离开了办公室。 　　许八雪写完山地车比赛录制时的注意事项之后，去了二号厅。 　　早上答应过徐风跟羽萱，给他们解答疑问的。 　　下午许八雪忙起来，都忘了这事。 　　许八雪一到二号厅，徐风跟羽萱就立刻过来了，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本子，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问题。 　　“许导，你可算来了。” 　　许八雪看了一下这会在二号厅的人，宋师远，蓝楚青都过来了，周玲也在，还有小游，再加上眼前这两位。 　　六人齐了。 　　“在录制了吗？”许八雪问。 　　“还没有，道具组那边沟通上出了一点小问题。”徐风说。 　　许导在脚本上写的新游戏，黑箱摸物。 　　上面写着，让道具组自己准备，因为两个新主持要参加游戏，所以不能提前透露给他们黑箱摸物中的东西。 　　就是这一句，成了徐风跟道具组沟通的最大的问题。 　　道具并不知道这个黑箱摸物是什么，这一期负责的徐风跟羽萱又说清是怎么安排，道具组那边就有些急眼了。 　　徐风把情况告诉了许八雪。 　　许八雪道：“这事我去跟道剧组沟通。”本来，她就是准备跟道具说的，所以才没在脚本上详细的写。 　　因为徐风他们一旦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羽萱也有问题，“怎么把握这录制时长呢？”游戏该玩几局呢，中间的广告词怎么说才不觉得突兀呢。 　　还有机位的问题。 　　问题太多了。 　　许八雪解答了半个小时，之后道：“你们先等一会，我去跟道具组说一下道具的事。”得赶紧说。 　　明天她可就去小金山那边的比赛场地了。 　　她怕到时候这边录制来不及。 　　许八雪去了道具组。 　　找到了道具组的负责人，向师傅。 　　向师傅这会正郁闷着，看到许八雪过来，大倒苦水，“许导，你们节目这次怎么不是你负责了？那个小徐连道具怎么安排都说不清楚，你说他这样我们怎么展开工作？” 　　许八雪赶紧说，“向师傅，是我没跟他说清楚，这次的黑箱道具是这样的。” 　　黑箱摸物。 　　需要一个透明正方形的小箱子，上面留出一个可供手进去的地方，箱子排面一排，外面用黑布或者其他颜色的布盖严实。 　　箱子里面呢，可以放一些小东西。 　　比如，假的玩具蛇，像清洁球，还可以放泡胀的面条…… 　　这个游戏的看点就是摸到看不到的“恐惧感”。 　　聊完。 　　向师傅知道该怎么做了。 　　许八雪道：“向师傅，明天这边录制的时候我可能不在，像这个道具搬上去的时候，你一定要盖严实。露出透明玻璃的地方一定是面对着摄像机跟观众的，不能参加本期节目的人看到。” 　　“没问题 。”向师傅满是笑容。 　　他会好好准备的。 　　一想到要吓到小徐那小，向老师就有些忍不住，“许导，真的不能准备真东西吗？像是癞蛤蟆。” 　　许八雪一阵沉默。 　　半响，才说，“真东西也可以，但要是那种没有攻击力，可爱型的。□□就算了。” 　　这个有毒的。 　　活的，没有攻击性。 　　“蚯蚓呢？”向师傅眼睛一亮。 　　这个，好像可以。 　　许八雪没有反对。 　　这个东西除了恶心一点，像是确实没有攻击力。 　　接下来讨论的就是新的游戏惩罚。 　　“上面安排一排水桶，可以设置成两种 ，装水的跟不装水的，时候玩游戏输的嘉宾需要选择一个桶，站到桶下，拉动绳索……” 　　许八雪仔细的说。 　　向老师刷刷飞快的记。 　　这许导脑子就是灵活。 　　他怎么就想不到这样的惩罚游戏呢？ 　　- 　　许八雪从道具室出来，已经快五点了，下班时间到了。可惜她还不能走，她回到了二号厅，徐风六人在里面排演。 　　因为道具组这边东西没有弄好，所以这边只能等明天才可以开始正始录制。 　　许八雪站在观察室看了一会。 　　徐风握着话筒，流畅的说着广告词，他有些紧张的说着节目流程。 　　羽萱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每一次说的话都像是在‘挑刺’，有一种很大的反差。 　　他们进入角色了。 　　蓝楚青跟他们佩合默契。 　　蓝楚青的镜头感很强，很会把握主动权。 　　周玲跟宋师远站在两边上，存在感弱一些。只有现场冷场的时候，周玲才会把话接住，然后点一点身边的小游，让小游出现在镜头里。 　　小游容易害羞，这在节目反而是个优点。 　　这是他的特色。 　　算好时间，周玲会再把话题扔到徐风那边。 　　周玲进步很大。 　　许八雪挺惊喜的，看来之前周玲的努力跟汗水，都没有白费。 　　只有一个人，许八雪没看明白。 　　宋师远。 　　这家伙存在感太弱了，压根就不怎么开口，怎么回事？ 　　是对综艺节目有什么看法吗？ 　　- 　　五点五十。 　　周玲从二号厅出来了。 　　她的《知识课堂》六点就要播了，她现在没有心思在这边排演了，她的魂早就飞走了。 　　周玲离开二号厅，飞快的去了会议室，那边有个大彩电。 　　因为《知识课堂》只有十分钟，又是正向节目，审核早就通过了。 　　现在只等时间一到，就可以播了。 　　很快。 　　许八雪跟张诺纯都过来了，一起陪着周玲。 　　这对经济台来说，只是个小节目，可是对于周玲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 　　五点五十九。 　　倒计时开始，电视上出现了一个饮料的广告。 　　六点。 　　《知识课堂》音乐响起，它配的音乐是个很简单的小调。 　　“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知识课堂》，我是小周，这一期我们要教的是，怎么样去火车站买票。” 　　“九月既将到来，不管是上大学的高中生，还是要去镇上县里住宿的中学生，都快要开学了，”电视里周玲笑着说，“今天我就教大家怎么坐公交车，怎么坐火车。” 　　周玲的身后是一个黑板，上面已经写好了字。 　　她拿着一个细长棍子，指着上面的字，慢慢说，“我们去坐公交车，首先你要清楚你要去的目的地……” 　　讲的都是很简单很基础的内容。 　　会议室。 　　周玲静静的看着电视里的自己，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她终于有自己的节目了。 　　虽然这个节目对台里来说无关紧要，可她很喜欢。 　　电话里，周玲教大家怎么购买火车票，要准备身份证，要确定自己要去的目的地，中间要转车话，该怎么转车…… 　　很详细。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节目到了尾声。 　　简单的结尾小调又响了起来。 　　“我们的节目今天就到这里，允迎大家明天同一时间收看。“ 　　结束了。 　　之后就是广告了。 　　张诺纯有些疑惑：“第一期拍的不是教怎么识字吗？”怎么改成买火票了？ 　　周玲说，“八雪说，教识字可以等九月之后再播，马上就是开学季了，或许学生跟没有出过远门的家长们需要这一期节目。” 　　不识字的家长，偏远山区的家长跟学生，需要这样的知识。 　　虽然，周玲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许八雪说：“明天几点重播？”她问。 　　“早上十一点。”周玲回答。 　　《知识课堂》首播是下午六点，重播是早上十一点。 　　一天播两次。 　　每天都播。 　　- 　　自行车厂。 　　“请问山地车比赛在哪报名啊？” 　　“你往前走，看到那边排长队的没有，就是那。”门口的大爷说，“排队不用交钱，可别被骗了。” 　　已经有人上过当了。 　　又来有来报名了。 　　彭莱对彭苇说，“看，又有竞争对手了。”怎么报名的人这么多啊。 　　他们来的时候排的队伍就很长了，现在排了一个小时，总算是要轮到他们了。 　　到了。 　　彭莱跟彭苇顺利的报了名，拿到了报名号码牌，256号，跟257号。 　　一看就知道，前面已经有二百多人了。 　　“请问一下，我们没有车，在哪领车呢？” 　　竟然要交一百块的押金。 　　还要去财务室那边开收据。 　　而且车子只有比赛那天，才会交给他们，比赛完，他们就必须把车子还回去。 　　彭莱跟彭苇一咬牙，一共交了两百的押金。 　　二百块换一万块，肯定是值的。 　　兄弟俩对视一眼，这么大的自行车厂，这么多人参加比赛，不会就为了骗他们二百块钱。 　　所以两人还是放心的。 　　只是，这收据必须收好！ 　　到时候他们要退钱的！ 　　“六点多了，大哥的夜市摊要开张了，我们赶紧回去。” 　　- 　　南城。 　　下角街。 　　一栋三栋旧楼，这里是王金枝的家，她把三层楼隔出了九个房间，用来出租，她跟一双儿女住在二楼。 　　她男人四年前死了，现在就他们一家三口就靠收租过活。 　　日子还算滋润。 　　“妈，调到经济台。”小儿子跟小伙伴们疯玩回来，回来就要看经济台。 　　王金枝知道，儿子这是想看最近特别火的《超级星期五》，“看看看，就知道看，你暑假作业做完了没有？” 　　“妈，还有半个月呢！”小儿子符根今天十岁，上小学四年级。 　　符根见他妈不肯调台，自己把彩电的遥控器抢过去了，换到了经济台。 　　“欢迎收看《知识课堂》……今天我们要教的是如何坐火车……” 　　没有《超级星期五》啊，符根失望，正想要换台，被王金枝大喊一声，“不要动！”王金枝肥胖的身躯此刻意外的灵敏，飞快的抢过儿子的遥控器，然后把声音调大。 　　“我们要准备好身份证，然后去买票的窗口……” 　　王金枝站在那，聚精会神的看着。 　　她站在那，整整看了十分钟。 　　直到结束，她还舍不得换台。 　　女儿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原本要是丈夫还活着，这事该由丈夫领女儿去学校报到的。 　　可现在丈夫没了，这重任就落到了王金枝身上。 　　王金枝一辈子在南城，没出过远门，连火车站都没去过。 　　所以对于送女儿上学的事，她心里是害怕的。 　　现在王金枝看了《知识课堂》后，心里有了一个底。 　　要买票，拿上身份证，拿上钱，然后去售票处，说要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 　　下角街。 　　169号，一个棚子搭成的屋子里，一个年轻人正在磨刀。 　　一个矮冬瓜飞快的跑了过来。 　　“哥，哥，身份证掉了可以去派出所补办，只要拿上村里的证明就行了。”矮冬反主气喘吁吁，等喘匀气了，他才抬头。 　　一眼就看到了他哥手里的菜刀。 　　他吓了一跳，“哥，你冷静一点。” 　　他飞快的说：“录取通知书被撕了说不定有办法补救，我今天在路上看到有个店在放《知识课堂》，今天教的就是怎么买火车票，还说了身份证丢了怎么补办。说不定他们知道录取通知书丢了该怎么办。” 　　“哥，你别急，我记得电视台的热线电话，我们去打电话问问吧！”矮冬瓜过去，小心的把他哥手里的刀拽下来。 　　拽，拽。 　　怎么拽不下来。 　　“哥，咱们先去电视台问问，电视台的人都是读过书的，肯定知道该怎么办。”矮冬瓜大气都不敢喘。 　　大哥的身份证跟录取通知书都被人毁了，要是换了他，他也会疯。 　　* 　　电视台。 　　热线电话今天格外的忙碌。 　　“补办录取通知书？”接线员怀疑这电话是不是打错了，“你应该去学校问问。” 　　很快，电话那边的的问题就变了，他不问补办录取通知书的事了，他想找《知识课堂》的主持人，他有问题。 　　接线员头疼：“主持人可能下班了。” 　　对面说：“人命关天的事！” 　　接线员已经听出来对面打电话过来的是个小屁孩了。 　　人命关天啊。 　　该不会是这小屁孩撒泼打滚吧。 　　接线员还是帮这小屁孩跑了一趟。 　　《知识课堂》的主持人周玲还真在。 　　不光她在，《超级星期五》跟《午间新闻》的主持人也在。 　　接线员就把刚才接到的电话跟周玲说了一下，“是个小孩子的声音，闹着要见《知识课堂》的主持人，还说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 　　“他在哪？”这可是第一个给周玲打电话的观众。 　　要知道，《知识课堂》刚刚才播呢！ 　　周玲眼中满是兴奋。 　　她飞快的去了接线室。 　　接线员跟在她后面。 　　许八雪跟张诺纯没过去，她们准备回办公室收拾一下东西，待会下班。 　　本来，要不是周玲的节目今天播。 　　张诺纯早就走了。 　　许八雪也是一样，她明天还要跟黄主任碰面呢。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 　　周星辰竟然在。 　　看他桌上的那摊东西，估计晚上要加班。 　　许八雪拿了驱蚊的药水（没剩多少了），还有之前的记下的外景录制注意事项，走出办公室。 　　把门轻轻带上。 　　她又去了趟二号厅。 　　徐风跟羽萱还在里面，宋师远跟蓝楚青不在，应该是回去了。 　　小游竟然也在。 　　挺努力的。 　　许八雪看了几眼，就走了。 　　第五期的录制她就不盯了，等剪辑的时候，她会把关的。 　　许八雪都走到二楼了，听到楼梯上面传来声音，“八雪。”是周玲。 　　“怎么了？”许八雪抬头看她。 　　“你上来一下，我有事问你，急事，特别急。”周玲等不及许八雪上来，她小跑着下去，拉着许八雪就往上走。 　　最后，带着许八雪去了接线室。 　　周玲喘着气说，“是这样的，我节目的观众他哥哥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没法上学了，该怎么办？” 　　电话还通着呢。 　　周玲指了指。 　　刚才她找许八雪，那是办公室，二号厅，台长室全去了一遍，结果白跑了。 　　还好在楼梯间把许八雪给堵住了。 　　这位小观众可是周玲的第一个观众，她可不想让观众失望。 　　录取通知书丢了？ 　　许八雪拿起话筒，“喂？还有吗？” 　　“在 ，在的！”矮冬瓜一直等着呢！ 　　电话费都花了三块钱了！ 　　“如果大学录取通知书弄丢了，你们可以给招生办打电话，跟他们说明一下，准考证，身份证，户口本，带好，过去补办一张。”许八雪想了想，“最好是原来的高中开一张证明，证明你身份。” 　　“谢谢，谢谢姐姐！”矮冬瓜欢喜坏了，“哥，你听到没有，你的录取通知书真的可以补办！”大哥不用去找那些坏人拼命了。 　　“如果，被人冒名顶替了身份呢？” 　　电话那边的声音换了。 　　变成了一个年轻人。 　　许八雪说：“找教育局，如果这边的教育局不管用，去首都找，去□□办。” 　　许八雪已经大概猜到对面遇到什么事了，她说，“还可以来我们电视台，给你做个采访，将这件事公布于众。”事情闹大之后，总有人会查的。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是有人想要捣鬼，不敢轻举妄动。 　　高考之后，上大学之间的这段时间，总会有人遇到这些不公平的事。 　　“谢谢。”年轻人挂断了电话。 　　许八雪把话筒归位，对周玲说，“我觉得你可以现在录一期如何补办录取通知书，最后明后天播出。” 　　她记得新闻里还有那种女生考上大学，被家里人撕了录取通知书的事。 　　周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好，我晚上就录。” 　　许八雪没能成功下班。 　　她帮着周玲一起录，用的是张诺纯的一号厅。 第64章 064 　　写策划是许八雪的强项。 　　许八雪说：“我们再加一个, 如果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考生可以打电话去报考的学校询问。如果不确定分数，可以去学校跟教育局查分。” 　　还可以打电话。 　　周玲一边点头一边记。 　　这事差点忘了。 　　许八雪：“我记得可以电话查分, 你明天要是有空, 以电视台采访的名义去趟教育局, 把各个地方查分的电话, 以为报考学校的电话记下来，到时候我们就在电视台以广告的形式, 每天轮播。” 　　“行, 我今天晚上把这后期做完, 早上交给审核之后，要是台里没有别的安排……”周玲的话还没有说完，主被许八雪打断了。 　　“不，你直接去跟朱台长说，要去高校做个采访, 看这一届咱们南城各校的大学录取人数, 到时候做个新闻。”许八雪边想边说，“台长肯定会同意的。” 　　这样就不用等台里安排, 而是主动去找事做。 　　周玲好像有点开窍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 　　“行, 那把稿子对一下, 我们就可以开始录了。” 　　周玲先背稿。 　　她背稿的时候，许八雪去把小黑板拿来挂上了，再把摄像机打开, 调整好位置。 　　“周玲，你自己看看角度。”许八雪说。 　　周玲之前跟路摄像师学过, 摄像方面，周玲比许八雪熟。 　　录制开始。 　　周玲站在小黑板前, 先说了录取通知书丢失，如何补办。又说高考时如果对自己的分数有怀疑，如何查分数。 　　又说了，如果没有接到录取通知书，先不慌，可以打电话去报考的学校查询分数，确定是否录取。 　　这一次的节目的时间特别长，足足有二十分钟，周玲说得特别详细。 　　最后。 　　周玲说：“各个高校的录取电话，我们查到之后，会在台里播出，请各位考生及家长及时注意收看。” 　　OK。 　　录好了。 　　接来就是后期了，配乐，以及工作人员的字幕。 　　“二十三分钟，时间是长会不会太久了？”周玲有些担心。 　　“明天你去找朱台长外出采访的时候，说一下这期《知识课堂》的内容，重点在录取通知书上。”许八雪告诉周玲，“到时候你可以把现在录的这版给朱台长看。”之后再后期制作。 　　“我想今天晚上加个班，把它赶制出来。”周玲晚上不准备回去了，她准备熬夜赶出来，要是困了，就在这边的椅子上躺一躺。 　　或者打个地铺。 　　周玲说，“明天周二，下午可能播不了。”要是想播，得赶在上午录出来，还要找朱台长调时间。 　　不然，就只能周三播出了。 　　像这种跟考生命运相关的事，当然是越快播出越好。 　　“那得尽快了。”许八雪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起干吧。”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配乐是现成的，再就后期字幕。 　　而且还要注意声音跟周玲的嘴型对不对得上，有时候录制就会出现这种问题。 　　等许八雪跟周玲彻底忙完，已经十点半了。 　　周玲催着许八雪走，“你快回去吧，剩下的一点我能行的。” 　　“不是都弄好了吗，还剩什么？”许八雪问。 　　“明天去学校的采访资料啊。”周玲道，“既然是说去采访的，总要问些问题吧。”采访她打算下午去。 　　上午要是可以的话，她想先把这期的节目播出来。 　　离九月开学，只有半个月了。 　　能帮一个人是一个人。 　　- 　　许八雪离开电视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肚子都饿得叫唤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晚饭还没有吃呢，这个点，一般的小馆子都关门了。 　　这个点开门的估计只有烧烤摊了。 　　许八雪想了一下，要是去罗氏烧烤，一是怕老板不收钱，二是担心来回的路程跟吃东西耗时太久。 　　得。 　　还是回家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煮点面条什么的。 　　回到家属楼。 　　102室的灯依旧亮的，上楼的时候，许八雪依稀听到敲键盘的声音。 　　白杨的工作跟计算机有关吗？ 　　是哪一类呢？ 　　许八雪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也没想去问。 　　计算机，这就是风口。 　　只在挨上这个行业，没有不赚钱的。 　　可惜。 　　许八雪对计算机跟金融之类的都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这不妨碍她以后赚了钱，买一些后世听过的巨头企业的‘原始股’。 　　上了二楼，许八雪拿出钥匙打开门。 　　这会十一点多了，许八雪在家里的动作特别轻，就是怕影响邻居。 　　不过晚归晚，她还是想吃点东西的。 　　就烧开水，煮了点面条，加个鸡蛋加点盐，就好了。 　　锅明天洗。 　　满满的一碗，许八雪连着汤水全喝了下去。 　　她是真饿了。 　　这下可算是饱了，烧水洗澡，点个蚊香。许八雪做好这些，拿出之前徐医生调配好的药水，往手上擦了擦。 　　电视台的演播厅空间，算是身上喷花露水，也不管用，还是有蚊子咬。 　　止痒药水就剩一下瓶底那薄薄的一层了。 　　白杨好像说徐生快回来了。 　　不知道徐医生那边的事情办得顺不顺利，要是顺利的话，许八雪想让徐医生帮忙多调配两瓶止痒的药水。 　　许八雪也不想这样，可她太招蚊子了。 　　想到这周六跟周日的山地车比赛，那可是小山脚下，不用想就知道蚊虫多。 　　是时候厚着脸皮多要两瓶药水了。 　　许八雪还播出了长衣长袖。 　　这样物理防蚊肯定是有用的，就是有点热。 　　十二点多，许八雪才躺到床上。 　　一觉睡到了天亮。 　　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屋里，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许八雪猛然惊醒，伸手拿过闹钟，这才又躺了下去。屋里这么亮，她差点以为是中午了，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呢。 　　现在才七点半。 　　不急。 　　她跟黄主任约的可是十点钟。 　　她又躺了半个小时，之后才起来，刷牙洗脸。 　　许八雪出门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对面白老师家门开了。 　　“白老师，早。”许八雪笑着打招呼。 　　“早。”白老师心情不错，手里提着桶，里面装的是洗好的被单，这是要提到楼下的绳子上去晒。 　　天气真好。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出了门。在路上买了两个菜包子跟一杯豆浆，当早饭。 　　小金山在城郊，位置有些偏，许八雪骑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还差十分钟到十点。 　　黄主任已经到了。 　　他身后站着许建来，许建来已经是他的左膀右臂了，他升职，许建来肯定也会升职。 　　“黄叔 ，爸。” 　　“八雪！”黄主任热情道，“快过来，累着了吧，这边棚子里有西瓜，还有汽水，都是冰过的，你要什么自己拿。” 　　棚是用铁板搭起来的，当作临时休息区。 　　先叙了一会家常，很快，两边就进入了正题，聊起这次比赛安排。 　　“黄叔，这边有进口太小了些，只排两行队，我怕到时候人太多，容易出现拥挤。”许八雪又指观众观看处，“这两边的防护加高一些，网加密一些，就怕到时候有孩子，要是好奇钻进去了就麻烦了。” 　　“黄叔，其实来参加比赛的人多，看的肯定也多，你可以安排一些移动商贩，到时候瓜子水果什么的肯定很畅销，当然了，也可以跟别人合作，车厂抽成。” 　　“黄叔，医生准备了几个？”许八雪又问。 　　“医生？”黄主任还真没有想到这。 　　许八雪道：“黄叔，医生最少准备五个，现在天热，容易中暑。”不止这些呢，“这两边看的地方搭个棚子，遮遮阳，半路上心得准备补给，准备一些水跟补胎的地方，方便选手修车。” 　　有些原始路有石子之类的东西，有极小的可能性划破车胎，都得提前准备。 　　有的选手出了意外，比如链条掉了，车胎破了，他们想要修好车后继续比赛，不图名次，就图完成比赛。 　　有这样的人。 　　黄主任心想，幸亏让许八雪过来看了一趟，不然，这次场地的毛病还真不少。 　　“黄叔，比赛那天最重要的就是保安，多雇一些，到时候你跟派出所那边说一声，看能不能请些民警过来。”许八雪说。 　　“咱们车厂的人够用了。”黄主任说。 　　“黄叔，车厂是车厂，民警同志让人安心，就算是有闹事的，看到那一身制服，也不敢闹了。”许八雪提醒，“黄叔，比赛人多，看得人多，肯定会混进来一些小偷小摸的人，这些您都要先防着。” 　　她说，“要是有人丢了东西，是不是来找主办方？” 　　这种事一闹大，那可就是丑闻了。 　　黄主任听得额头直冒冷汗。 　　他们这些天主要就是准备比赛，安排的是比赛的人员，压根就没想过许八雪说的那些，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比赛吗。 　　可现在看，这场赛事比他想像提好像要厉害一些。 　　许八雪先说了自己所看到的那些，之后，就骑着山地自行车跟黄主任一起，把整个比赛的路程给骑了一遍。 　　赛道有五公里，不到六公里，中间的路断一开始是水泥路，中间有一段砾石路，后面就小金山山脚的小道了。 　　只有前面一段路是好骑的，后面的路都比较崎岖。 　　如果不是山地车的大轮胎，一般自行车的轮胎骑上二十分钟，应该就报废了。 　　一共赛6圈。 　　整个路程30多公里，大概差不多两小时，就算是快的，也得一个半小时以上了。 　　不错。 　　这些都是许八雪之前跟黄主任说过的，黄主任很厉害，全部完成了。 　　“黄叔，你这路选得很专业啊。”许八雪笑着问，“黄叔你是怎么找到这段路的？”很适合的比赛地点。 　　黄主任被许八雪夸了，开心得很，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是怎么看中这条路的，怎么请工人安排护拦的。 　　足足说了二十分钟，要不是许八雪说要看摄像机的安置地点，黄主任还能说上半个小时。 　　路程是没有问题的。 　　“黄叔，这边租下了吗？跟政府单位报备了吗？” 　　- 　　电视台。 　　周玲晚上凌晨二点睡的，就在她自己的办公室打了地铺。早上六点她就醒了，之后把昨天写的采访稿收尾。 　　七点半去食堂吃早饭。 　　八点看到朱台长来了，立刻就跟了过去，“台长，我有急事找您。” 　　朱台长今天比常早来了半个小时，他是有事。 　　刚过来，《知识课堂》的周玲就过来找他了，说有急事。 　　“是收视率出来了吗？”朱台长问。 　　收视率。 　　周玲都忘了这回事，她愣了一会，摇摇头，“不是，我想说的是《知识课堂》的第二期。”她看出朱台长似乎另有事，想走了。 　　于是长话短说，还把许八雪给拎了出来，“八雪说，马上就是开学季了，第二期改成《大学录取通知书》丢失如何补办的。” 　　“补办《大学录取通知书》？”朱台长若有所思。 　　“对，昨天晚上我跟许八雪加班到半夜，总算是弄好了，后期也做了。”周玲有点急，“台长，要是审核下来，中午能播出吗？” 　　她想快点播、 　　“成片呢？” 　　说到成片，周玲才想起来，“台长，第二期的《知识课堂》有二十三分钟。”比第一期的多出了十三分钟。 　　朱台长揉着太阳穴，“给我看看。” 　　先看了再决定。 　　周玲赶紧拿出来，递了过去。 　　朱台长往台长室走去。 　　周玲紧紧跟在后面，路上话不停，“台长，有些考生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也不知道怎么问报考的学校，我想去教育局跟学校做一期采访，到时候把各个学校的电话问出来，然后告诉那些考生。” 　　朱台长花了二十三分钟，把第二期的《知识课堂》看完了。 　　录得很不错。 　　句句重点。 　　都是既将入学的新生们最关心的问题。 　　朱台长想了想，跟周玲说，“这个你可以做成一个系列，到时候把策划案交上来。” 　　做成一个系列？ 　　跟接下来的采访吗？ 　　周玲望着朱台长，脑子在转动，“台长，系列一共做几集啊？” 　　朱台长说，“你能做几集就做几集，不懂的去问问许八雪。”他想起来许八雪今天去看山地车比赛场地了，于是改口道，“周星辰很有主意，你不要不明白，也可以问问他。” 　　朱台长很满意周星辰，不愧是国家台看中的人，有能力，有主见，会自己安排事。 　　还能很好的解决问题。 　　朱台长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周星辰留下来了。 　　现在只是苦于开不出让周星辰心动的条件，唉，周星辰家里条件不错，不缺钱，单用钱跟物质是打不动不了他的。 　　他缺什么呢？ 　　- 　　《知识课堂》第一期的收视率出来了。 　　6%。 　　周玲看到这个收视率的时候，当时全身血液都快凝固了。 　　收视率怎么会这么低？ 　　第二期因为朱台长的特批，中午能播。 　　十一点是《知识课堂》的第一期重播，第二期安排接着第一期播出，这次就不设广告了。 　　两期加起来，三十三分钟。 　　周玲坐在会议室，看着电视里自己的节目，一言不发。 　　许八雪还没回来。 　　张诺纯的《午间新闻》中午就要播出了，她在一号厅忙碌。 　　收视率怎么会这么差呢？ 　　明明《午间新闻》的首播最低也有12%啊，《超级星期五》首播25%，轮到她，怎么会是个位数呢？ 　　真是是她的能力不行吗？ 　　周玲陷入了自我怀疑。 　　会议室有人敲门。 　　周玲看去，“请进。” 　　周星辰走了进来，他淡淡道，“台长让我过来看看。”说着，就找了一个方便观看的位置坐下。 　　“首播收视只有6%。”周玲情绪低落，“这样的节目，还有播的必要吗？” 　　周星辰认真的看着电视，没有回答。 　　- 　　下角街。 　　王金枝十点半就守在电视机前面了。 　　昨天《知识课堂》结尾的时候说，今天十一点重播。 　　她要再看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十一点。 　　《知识课堂》开头的音乐响起来了。 　　王金枝手里抓着纸跟笔，还让女儿也准备了一份，到时候一起记。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王金枝也记下了自己想要的坐火车的注意事项。 　　《知识课堂》片尾响起。 　　王金枝等了一会，想看看第二期是什么时候播出，今天星期二，下午各个台都没有节目。 　　这《知识课堂》的第二期应该是后天播吧。 　　王金枝心想，这主持人可是说晚上六点见的。 　　第一期的片尾曲结束，就要王金枝想要换台的时候，第二期突然就蹦了出来。 　　咦？ 　　王金枝换台的动作停了。 　　第二期，不是晚上六点播吗？ 　　现在才十一点十分呢。 　　快中午了。 　　王金枝又把纸跟笔抓了起来，准备看看第二期有没有她想要看的内容。 　　女儿符美就站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看。 　　短暂的片头音乐响起之后，第二期开始了。 　　电视里，主持人说， 　　“这一期我们要讲的是大学录取通知书丢失之后，如何补办。” 　　王金枝喃喃，望着女儿，“《大学录取通知书》丢了，还能补办？” 　　符美眼睛盯着电视，“妈，别说话，听主持人说。” 　　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这一期的节目很长，除了说怎么补办录取通知书之外，还教大家怎么查分，录取通知书没有下来，也不要急，可以去报考的学校问一问录取情况。 　　“妈，张鹏的录取通知书就没有下来，说是没考上，”符美眼睛紧紧盯着电视，“他平常就是年级前十，我成绩没他好，我都考上了，他怎么会没考上呢？” 　　张鹏是老张的儿子，老张是王金枝的租户，在一楼住着。 　　之前王金枝还花钱让张鹏给她闺女补过课。 　　结果呢，这成绩下来，她闺女考上了，张鹏倒是什么学校都没捞上。 　　这一个暑假，张鹏躲在屋里都没出来，前几天听人说，老张想让儿子复读，可惜家里拿不出复读的钱来。 　　“妈，这节目什么时候重播？”符美问。 　　她看半天也没看到重播信息。 　　“应该是明天早上十一点。”王金枝依着经验，“今天第一期就是十一点重播的。”就是不知道第三期会不会是明天第二期播完之后接着播。 　　符美拿着记好的信息，去了一楼。 　　一楼左边的屋子，就是张鹏家现在租的房子。 　　符美去敲门。 　　里面没人应。 　　“张鹏，我知道你在里面，”符美说，“刚才电视上说，如果大学录取通知书没有下来，可能是弄丢了，你可以打电话去报考的学校问一问，只要报准考证号码就行了。”符美对着笔记上的字念。 　　刚说完，门一下子就拉开了。 　　一个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人出出一符美的面前。 　　符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张鹏？”这怎么跟流浪汉似的。 　　张鹏只有开门那会激动了，现在又沮丧了，“学校查分，我只有357分。” 　　“电视节目还说，可能是有同名同姓的，给弄错了。”符美又翻到了一行字。 　　同名同姓？ 　　张鹏眼神终于变得坚定起来，“我要查！我不相信我只考了357分。”语数外三门加起来，都不止这个数。 　　他不可能只考这么一点分。 　　他觉得这次高考自己发挥得很好，跟平常一样，预估是500多分，能上一本线。 　　“可是，该怎么查呢？”符美问。 　　张鹏愣愣的看着符美，“你不知道吗？” 　　- 　　林荫路。35号。 　　邓姗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已经有三天没有出来了。 　　邓母担心，把饭给她送进去，邓姗一口没吃。 　　邓母心疼。 　　看邓父不在，关上门，抹着泪劝女儿，“你看看现在当老师是什么情况，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爸不想让你去读师范，也是为了你好。” 　　“妈，爸把我录取通知书藏哪了？”邓姗生了一张娃娃脸，很显小，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初中生呢。 　　“姗姗，你爸说得，当老师不好，咱们不当老师行不行？”邓母轻声劝女儿，“你大舅家的女儿，去南边服装厂，一个月五百块钱，说得干得好，还有奖金。你看看，不用读书一个月五百，你大舅说了，让你跟着表姐过去，一个月最少五百，你说说，这有什么不好？” 　　“妈，我要上学。”邓姗语气坚定，“国家出学费，生活费我自己去赚，不用你们花钱，你们只要把《录取通知书》还给我。” 　　还不了。 　　邓母低着头，不吭声了。 　　“妈！”邓姗真的生气，“妈，就算你今年不给我录取通知书，明年我还考，还去师范，明年去不了我就后年去！” 　　总会去的。 　　教书有什么不好！ 　　她喜欢教书！ 　　她喜欢小朋友，她想当跟王老师一样的人！ 　　教育育人！ 　　邓母看着女儿这倔脾气，就头疼，索性就说了，也好断了女儿的念想，“你爸早就把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给撕了。” 　　撕成碎片，扔都扔了。 　　邓姗气哭了，“妈，你们太过分了！” 　　那可是她高三辛辛苦苦学了一年，做了一年试卷，咬着牙才考上的。 　　她哭着离开了家。 　　- 　　电视台，会议室。 　　《知识课堂》两期的节目，周星辰都看完了。 　　他侧头看向周玲，“这节目很有意义，是个好节目。” 　　周玲听到这些话，心里舒服了一些。 　　可是，“收视率太低了。” 　　周星辰说，“收视率又不是衡量一个节目的标准，你是为了收视率才做这个节目的吗？” 　　“不是。”周玲摇头。 　　“那就是了，”周星辰站了起来，“好好干，这节目值得做下去。” 　　他出去了。 　　第二期的时间更长，但是节奏上却比第一期更吸引人。 　　- 　　中午。 　　电视台的热线再一次打爆了。 　　这一次全是找《知识课堂》的主持人的，好多人想问问怎么查分，怎么联系报考学校，怎么查自己有没有录取。 　　还有人问准考证被家人扔了，家里人不给身份证户口本，不让村委会开证明，这该怎么办？ 　　一个又一个让周玲瞠目结舌的问题。 第65章 065 　　下午。 　　一点半, 徐风过来找周玲。 　　道具组那边全部弄好了，服装组那边服装也到位了，现在就可以开始录《超级星期五》第五期了。 　　周玲还在接电话。 　　徐风耐心的等周玲把这通电话打完。 　　结果, 结束了一个热线电话, 紧接着铃声又响起, 下一个热线又打进来了。 　　周玲又接了。 　　“报考学校的联系方式吗, 我们电视台这边正在联系……” 　　徐风这一等就是五分钟。 　　电话挂了又接。 　　徐风有些急了，这电话得打到什么时候？ 　　“周前辈, 要录节目了。” 　　周玲是先入职的, 称一声前辈不过分。 　　周玲听见了。 　　她很快就有了决断, “你换个人录吧，我下午还要出门采访。”去教育局跟学校，拿到各个大学的联系方式。 　　刚才进来的热线电话，那多都是问报考学校的联系方式的。 　　徐风愣了一下，“可是许导说。” 　　周玲：“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第五期换个人。” 　　徐风迟疑道, “如果参加录制《超级星期五》，有助于提高你节目的收视率。” 　　《知识课堂》的收视率不是什么秘密, 四楼的同事几乎都知道的。 　　这个小节目的收视率有些惨淡。 　　周玲道：“我知道。” 　　以她现在的心态, 是没有办法好好去二号厅录节目的。 　　她坚持：“徐风, 换个人录，如果临时找不到人，你去问问《午间新闻》的张主持。”她相信张诺纯会愿意帮忙的。 　　徐风确定周玲是真不录这期节目了, 这才离开。 　　临时换人。 　　还要重新排演。 　　徐风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时间完全不够用啊！ 　　明天就周三了, 周五晚上就要播出，还要留给许导剪辑审片的时间。 　　徐风想想都要疯了！ 　　- 　　下午, 二点。 　　许八雪还在小金山这边，按照原计划，在这边观察一下地型，安排摄像机跟摄像机头的位置，中午差不多就能忙完了。 　　今天因为骑着自行车在场地转了一圈，又跟黄主任商量了周末那两天的摊位安排，这一聊起来就没注意时间。 　　连午饭的点都过了。 　　黄主任拿了钱给许建来，让许建来骑车去买饭去了。 　　“老许怎么还没回来？”黄主任往路上看，又抬了一下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二点过十分了。 　　许建来他提着两袋子盒饭回来了。 　　这里离市中心远，算是城郊，好多户居民还有地，都种了菜，这边的菜价挺便宜的，馆子也便宜。 　　黄主任搬了个简易的桌过来，把许建来带来的盒饭放在上面，他让许八雪先挑。 　　许建来伸手，拿了一个快合不上盖的盒饭递给了许八雪，“八雪，这个是你的。”这个里头这个加了鸡腿，还有鸡蛋。 　　其它的饭盒里也有肉，只不过，许建来觉得还是大鸡腿好。 　　许建来说完看着黄主任，“这盒是我自己出的钱，没占单位便宜。” 　　黄主任脑子一梗，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许，这事不是这么算的。”黄主任说，“八来今天过来是为咱们单位做事，这饭钱应该我出。” 　　这老许，怎么这么没眼色呢。 　　还当着许八雪的面说。 　　要是换了别人，黄主任真的以为是那人纯心挑拔离间了。 　　“主任，这事不能这么算。”许建来算得很清楚，“ 我闺女是电视台的，我们是自行车厂的，是两个单位的。” 　　黄主任气得脑门突突得疼。 　　有时候吧，他是真不想升老许的职。 　　“主任，回头把补贴算到工资上就行了。”许八雪拿出筷子，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黄主任点头：“说得是。”八雪心里有数就好。 　　“不用。”许建来还在那固执着。 　　黄主任已经不想跟他说了，自己拿了一个盒饭，开始吃。 　　许建来在那说：“咱们当工人的，不能占单位的便宜。” 　　许八雪道，“爸，饭都凉了，你先吃，吃完再说。”她看许建来似乎还想讨论‘不能占单位’便宜的事。 　　于是脑子一动，扯开话题，问她爸：“爸，小姑那钱还你了吗？” 　　“还了。”许建来脸上露出笑容，“我就说你小姑不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前天她来咱们家，把钱送过来了。” 　　还等到半夜，等他回来了，兄妹俩说了一堆掏心窝子的话。 　　这关系又和好如初了。 　　毕竟是亲兄妹。 　　“咱们家欠大姑的钱，还了吗？”许八雪边吃边问。 　　小姑竟然把钱还了？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许建来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好像还真没有还。 　　这可怎么办？ 　　许建来又犯愁了。 　　“爸，你上次不是发奖金了吗，再加上小姑还的钱，应该够还大姑的钱了。”许八雪不懂许建来这会又在担心什么。 　　自行车厂的效益上来了，以后工资应该不会低于五百。 　　这些工资除了生活费，还能攒下不少呢。 　　有什么可发愁的呢。 　　“你小姑父下岗了，现在是你小姑养着家里，她是当老师的，工资有一个月没发了。”许建来低声跟许八雪说，“你小姑的意思是，想跟我们家一起合作，开家卖吃食的店。” 　　许八雪一听就明白了：“让你出多少钱？” 　　“两千。”许建来还算过，等这个月的工资发了，再加上个月资的，还有小妹这次还的钱，凑一凑，借一借，两千块钱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两千块钱，就有就有，真壕气啊。 　　许八雪盯着许建来：“爸，你这样，先把欠大姑的钱算一算，还清了之后，再看看家里有多少钱，到时候你跟妈商量一下，看投不投这个店。” 　　如果她直接说小姑就是想坑她爸的钱，她爸肯定不会信。 　　许建来听进去了，“等晚上回家，我就把这账算一算。”先还大妹的钱，要是有多的，再投店。 　　小妹说得对，闺女许八雪还没有出嫁，得为闺女攒点嫁妆。还有小儿子，要上大学，这大学的生活费跟学杂费，也不少。 　　哪哪都要钱。 　　许八雪点点头，过了会，又问想母亲娘家的事：“表哥这婚结了吗？” 　　之前还想让他们家跟单位借钱。 　　借大钱。 　　凑五位数的彩礼。 　　其实许八雪真不明白，这彩礼怎么动不动就五位数，现在这工资才几百呢，那些人怎么张得开口的啊。 　　“没结成。”许建来有些饿了，边吃边说，“女方那边也是狠，当娘的带着女儿去了医院，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彩礼凑足了八千，可还是不行。 　　杨凤玉她大嫂，也就是许八雪的舅妈，知道这事后眼睛都快哭瞎了。 　　可怜她老杨家的血脉。 　　黄主任突然说话：“那家是不是姓吴啊？” 　　许建来仔细一想，还真是，“是姓吴，那姑娘说是头婚，早年挑了一些，年纪拖大了。说是生得好，还是商场销售员。”有正式工作的。 　　配大舅哥家的儿子，绰绰有余了。 　　杨咏之前死了老婆，还拖了一个孩子，找离过婚，或者带孩子的，容易。想找头婚的，难。 　　要不然这吴家姑娘彩礼也不会抬得这么高。 　　黄主任冲许八雪跟许建来招了招手。 　　两人凑了过去。 　　黄主任说：“那老吴家有个傻儿子，都二十六了，最近在说亲，彩礼给得很高。” 　　估计就是等杨家的彩礼到手，给傻儿子娶一个好媳妇。 　　现在吴家姑娘彩礼没要到手，这傻儿子估计也娶不上媳妇了。 　　智力有缺陷，这是会遗传的。 　　这样都还想给娶媳妇，这些人。 　　许八雪直摇头。 　　等会。 　　许八雪想到一件事，“爸，你那奖金工资是不是在妈手里啊。”她琢磨着，“妈会不会听说了娘家的事，把存折给带回去了。” 　　这两口子，一个德性。 　　不得不说，许九同还是有脑子的，知道把存折偷偷放到许八雪这里。 　　许建来听了许八地的话，饭都顾不上吃了，“黄主任，我这这得回家一趟，我去看看！”这杨凤玉，可别真把家里的一点钱给霍霍没了。 　　许建来拿着没吃饭的盒饭去找自己的自行车，把盒饭放到车筐里，骑着自行车就往车厂家属楼赶去。 　　许建来走后，黄主任忽然问许八雪：“你那舅舅家的表哥，家里有姐妹吗？” 　　“他有两个妹妹。”许八雪说。 　　前段时间大舅妈还说小闺女在医院找了一个医生当男朋友呢。 　　没少炫耀。 　　“主任，是有什么问题吗？”许八雪察觉到不对。 　　黄主任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担心他们把你扯进去，你这舅舅家有闺女，那轮不到你。” 　　“怎么说？”许八雪更警觉了。 　　说还是不说呢。 　　黄主任琢磨了半天。 　　“黄叔，真有什么事您可别瞒着我。”许八雪说，“这次山地车比赛投的钱不可少，要是我这边出了什么情况，录制不了，那这受损失的可是您跟车厂啊。” 　　那是！ 　　那必须说！ 　　黄主任道：“其实吧，这事我就是听人说了一嘴，真假不知道。这吴家啊，听说彩礼凑不齐之后，现在是打着给儿子换亲的主意。” 　　换亲。 　　什么年代了。 　　许八雪叹了口长气：“他们有没有法律常识？”换亲？ 　　黄主任低着声，“只要双方愿意，不说是换亲，谁又知道呢？”又说，“只是听那边露了那么个意思，真真假假的不好说。” 　　那吴家的大女儿长得漂亮，为什么拖到现在还没说婆家？ 　　只找了一个二婚的。 　　还不是因为家里的拖累，吴家父母说了，这女儿就算结婚了，以后也得顾着弟弟。 　　这负担太重了。 　　普通人家谁养得起？管一年二年倒是好说，谁能管一辈子呢？ 　　就算吴家大女儿再漂亮，这知晓内情的也不敢娶啊。 　　许八雪决定等会回趟家。 　　回自行车厂家属楼。 　　- 　　三点。 　　许八雪小金山这边的比赛事项差不多弄完了，今天摄像机位置确定了，摄像器材会在比赛前一天安装。 　　还要看比赛那天的天气。 　　办完这边的事。 　　许八雪跟黄主任说了一声，算是下班了，今天周二，她要是在电视台，下午本来就可以休息的。 　　现在都算是加班了。 　　离开小金山后，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去了车厂家属楼。 　　她骑得飞快。 　　用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回到车厂这边了。 　　到了。 　　许八雪锁上自行车，上了楼。 　　家里门是开的。 　　现在天气，家家户都开了门，门窗开着，通风，这样凉快一些。 　　许八雪走进客厅。 　　没人？ 　　许八雪听到小卧室传来动静，她走了过去，门是关上的，“妈。”许八雪喊了一声。 　　里面传来一阵声响。 　　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杨凤玉额头有一片是红的。 　　“你怎么回来了。”杨凤玉看到许八雪就笑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条鱼，做红烧鱼吃。” 　　“你额头怎么红了？”许八雪问。 　　“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 　　撞了一下。 　　怎么会撞呢？ 　　许八雪又往小卧室看了一眼，现在那个屋只有许九同住。 　　“妈，爸呢？”许八雪没看到许建来。 　　杨凤玉听到许八雪提到这个名字，脸就垮了，“别提你爸！他那个榆木脑袋 ，一点都不长记性！还要借钱给你小姑开店！你说傻不傻！” 　　这回还要两千！ 　　哪来的两千！ 　　杨凤玉都要气死了。 　　小姑子许建柔说得好听，一起合作开店，结果呢，许建来出两千出钱，许建柔家就出一个邓达。 　　有个屁用。 　　一点钱都不投，还假惺惺的说出个人，邓达要真有难耐，那下岗就轮不到他！ 　　杨凤玉当着许八雪的面，把许建柔一顿说。 　　许八雪现在才听完整这‘开店’的始末。 　　听完后，许八雪突然问杨凤玉，“妈，大舅家说要换亲，怎么回事？” 　　杨凤玉心里一惊。 　　八雪怎么会知道这事！ 　　紧接着，她把脸一板，“没这事。” 　　“妈，我都知道了。”许八雪看着杨凤玉。 　　她是在诈杨凤玉。 　　杨凤玉先是面露疑惑，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恍惚大悟，然后语气急了起来，“是不是你大舅妈找到你单位去了！” 　　杨凤玉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你别听她瞎说！他们家娶不娶媳妇，跟咱们家没关系，你可别去！” 　　“我肯定不去。”许八雪就是想问问情况。 　　她其实跟大舅家的事没半点关系，“妈，舅妈找我干什么？我没碰到她。” 　　杨凤玉愣了愣，“你不是听她说的？” 　　“不是，听别人说的。”许八雪想了想说，“有人打听到大表哥那个没过门的媳妇，家里有一个弟弟，智力有点问题。” 　　杨凤玉惊得跳了起来，“智力有问题？” 　　“对，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没有查证过。”要是想查清楚，很简单，去那吴家的左邻右舍问一问就知道了。 　　“这一家人真不是东西！”杨凤玉回屋拿着包，匆匆注往外走，“等会你自己去食堂吃，出门记得把门锁上。” 　　她得去趟娘家！ 　　娘家大嫂想把二闺女嫁到吴家去。 　　说吴家那边松口了，不用出彩礼。 　　真不是东西！ 　　杨凤玉胸口气得疼，她越走越快。 　　就算她跟娘家大嫂关系再差，但这事必须回去说一声，不能把外甥女一辈子的幸福交到一个傻子手上。 　　- 　　杨凤玉走后，许八雪去了小卧室看了一眼。 　　许九同的床铺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尤其是枕头底下那一块，枕头芯都给拉出来了。 　　这一看许八雪什么都明白了。 　　她妈在找弟弟的私房钱呢。 　　家里没人，许八雪也不准备多久，把门锁下，就下了楼。在楼下碰到了提着篮子的麻阿姨，只见麻阿姨从篮子里抓出一把瓜子，塞到许八雪手上，“刚炒出来的，可新鲜了，尝尝。” 　　“谢谢麻阿姨。”许八雪磕了一颗，这瓜子味道确实好，纯天然的。“阿姨，这在哪买的？” 　　“就在路口那边，有个小摊，是生瓜子现炒的。”麻阿姨指着那边路口的方向，“我刚过来，那边买的人不多，估计到五六点，这排队的人就多了。” 　　“那我去买点。”许八雪边说边往那边走，准备多买几斤，到时候给对门的白老师送点过去。 　　许八雪去买瓜子了。 　　麻阿姨上了楼。 　　刚到家把东西放下，电话声就响了起来，麻阿姨接过电话，“喂？” 　　听了两句，麻阿姨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好，好。” 　　麻阿姨挂了电话，飞快的下楼，拍许八雪家的门，“凤玉啊，在不在家？” 　　这会应该不在吧。 　　这星期二，上班呢。 　　麻阿姨想到了刚才在楼下遇到的许八雪，刚说八雪说要去买瓜子！ 　　希望人没走！ 　　麻阿姨锁了门，赶紧下楼，往路口卖瓜子的地方去了，她跑得飞快。 　　到了一看，许八雪被大伙围在那，跟看稀罕物似的。 　　人还在呢。 　　“八雪，你快过来，有你的电话，特别急！”麻阿姨大声喊，“大事！” 　　许八雪还以为麻阿姨是特意过来帮她解围的，赶紧笑着跟众人说，“各位叔叔阿姨，我这真有急事，我先过去了啊，下回，下回有机会我再跟你们说说这游戏的玩法。” 　　众人看麻阿姨脸上的焦急不像是假的，就把许八雪放了过去。 　　许八雪现在可是名人了！ 　　天天上电视的！ 　　还是在他们自行车厂长大的，他们看着许八雪就跟看着亲人似的。 　　在外头，也能跟人说，这《超级星期五》的许主持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熟人。 　　- 　　“麻阿姨，谢谢了。”许八雪可算是出来了。 　　那些认识的阿姨婶子们，说了一堆许八雪办不到的事。 　　“八雪，你嫂子来电话了，说你哥那边出了点事，问是什么事，她又不肯说。”麻阿姨拉着许八雪往上楼走，“我听那语气，可不像是小事。” 　　又说，“我刚才去你家，你家没人。” 　　要是有人，麻阿姨也不会把许八雪拉上来。 　　许八雪听杨凤玉说过，大哥在五金厂打工，大嫂在玩具厂。 　　到了麻阿姨家。 　　麻阿姨把电话回拔过去了，很快，那边就有人接了。 　　是袁淑书的声音。 　　麻阿姨把电话递给了许八雪。 　　“大嫂，有什么急事，你说。”许八雪拿着话筒问。 　　袁淑书听到是许八雪，一阵沉默，半响才问，“爸妈呢？” 　　“爸在上班，妈回娘家去了。”许八雪道。 　　她想了想说，“大嫂，自行车厂现在好起来了，爸一个月工资有五百，妈也是，一个月二三百块是有的。” 　　杨凤玉之前还说要把孙子接回来，后来回到厂里财务室上班，就没再提这话了。 　　“厂里好了？”电话那边，袁淑书很惊讶，同时又稍稍安了心。 　　“是的。”许八雪问，“大嫂，妈回娘家了，可能很晚回来，也可能明天回来。爸应该要加班，估计是晚上八点之后才回来，你是等他们回来跟他们说，还是现在跟我说？” 　　许八雪知道大嫂脸皮薄。 　　“八雪，”袁淑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哥跟人打架，被抓起来了，现在那边说要赔钱，不然就打断你哥一条腿。” 　　“我哥为什么会跟人打架？” 　　袁淑书吸呼一重。 　　许八雪这话可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她抿着嘴。 　　“大嫂，你还在吗？”许八雪道，“我要知道大哥打这架是有理还是无理。” 　　“玩具厂，有人……对我动手动脚。”袁淑书说着眼泪就出来了，要不是为了她，许华也不会被人抓起来。 　　“大嫂，你不要急，”许八雪问，“是玩具厂的人吗？” 　　“对！” 　　“大嫂，他们开口要多少钱？” 　　“说是在一千八，医药费。”袁淑书觉得这真是一笔巨款。 　　玩具厂的工资是做一个月押一个月，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拿到工资。 　　“好，你把卡号给我。”许八雪想了很多主意，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是她遇上这种事，人生地不熟的。 　　买录音笔，录下证据，报警。或者取钱，在钱上做记号，等人回来，再去报警说钱丢了，钱有记号的。 　　就算告诉大嫂，大嫂也做不了，还容易露出破绽，说不定还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赔钱。 　　把人带回来。 　　南方离这边还是太远了。 　　许八雪在那边没有认识的人，要不然，会好处理一些。 　　许八雪记下大嫂的卡号之后，告别麻阿姨，下了楼，提着买好的瓜子，骑着自行车回了小学家属楼那边。 　　回到家拿了存折，她里面的钱不够一千八。 　　又把许九同的存折给拿了。 　　赶在银行下班前，把一千八百块转了出去。 　　不知道那边几天能收到。 　　许八雪看着存折上的小数点，心里一阵失落，钱又没了。 　　唉。 　　大哥怎么这么倒霉呢？ 　　- 　　教育局。 　　周玲白坐了一下午。 　　教育局这边的人去开会了，说是四点回来，结果又说是五点，到现在都下班了，说是人早就走了。 　　明明约好今天采访的。 　　临到头又避而不见。 　　周玲的心情糟透了。 　　那些人怎么这么言而无信呢？ 　　《知识课堂》的观众还等着她把那些学校的联系方式带回去呢。 　　周玲从教育局出来，没回家，又去了电视台。 　　她心情不好，回到家只会更不好。 　　快走到电视台的时候，周玲又改了主意，她决定去找许八雪。 　　看看许八雪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 　　许八雪从银行回来，刚到家没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 　　“哪位？” 　　“是我，周玲。” 　　许八雪打开门，笑道，“真是稀客啊。”今天正好买了瓜子，她带着周玲进屋，抓了一把今天新买的瓜子，“你尝尝，很新鲜。” 　　抓了两把放到周玲手上。 　　周玲吃不下。 　　她把瓜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抬头看着许八雪，“八雪，我今天去教育局了，我等了一下午，都没见到那边的负责人。” 　　怎么会？ 　　许八雪问：“提前约了吗？” 　　“约好了。” 　　那怎么会见不到呢。 　　教育局。 　　学校欠薪。 　　许八雪明白了：“你说了是去采访？” 　　周玲点点头。 　　许八雪道：“那他们可能以为你是记者，是想采访讨薪的问题。” 　　所以才避而不见的。 第66章 066 　　周玲恍然。 　　她说呢, 明明看到他们开完有人回来了，非说领导不在。还把她带到了单独的会客厅，就让她一个人在那坐着。 　　原来症结在这里。 　　许八雪盯着周玲看了一会, “前一段时间, 是不是采访老师有关学校欠薪的问题。” 　　周玲都呆了。 　　是有这么回事, 可, 这都好多天了。 　　许八雪说：“他们是不是有谁见过你啊。”所以才会防得得紧。 　　周玲脸色变了。 　　这下麻烦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会。 　　周玲：“那换个人去？”她望着许八雪，过了会, 自己移开了目光。许八雪忙得要死, 压根就没空帮她采访。 　　她开始思考, 谁能帮着去一趟呢？ 　　要是吴湛在就好了。 　　“八雪，吴湛去哪了？”她问许八雪。 　　许八雪之前跟吴湛是一个办公室的，应该知道点什么。 　　许八雪道：“你问问朱台长，我是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也不知道吴湛的‘警民合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吴湛就越安全。 　　周玲才不去问朱台长呢。 　　其实, 她平常有点怵朱台长。 　　看来吴湛是指望不上了。 　　周玲发愁：“那我这采访怎么办。”她倒是想去, 可是又怕坐一人冷板凳，再耽误一天。 　　这样着急的是《知识课堂》的那些观众。 　　许八雪道：“那就不过去, 你把人请过来采访, 然后把要问的问题写好, 给他们看，两边好好沟通。” 　　她说，“既然要采访, 那就整个大的，把招生办, 高校，大学那边人都找过来。”这个得好好联系, 还有就是，“观众也可以请一批过来，可以从打热线电话的人里头挑。” 　　办个采访会。 　　许八雪是这么说的，“既然这事大家都很关心，那就办个大的。”刚才周玲还说呢，她下午走的时候，还是托别的同事帮着一直接电话的 。 　　虽然《知识课堂》第一期的收视率不高，但是关注度很高。 　　这样下去，这收视率迟早会起来的。 　　周玲听许八雪那么一说，很是心动。 　　可是，“教育局那边都不搭理我，你说，我能把人聚齐吗？”周玲担心联系不到那么多人，担心采访环节出问题。 　　她还没办过这样的大型活动。 　　许八雪：“又不现场直播……” 　　等会。 　　可以弄个现场直播啊，这样还可以跟观众互动呢。 　　许八雪一细想，时间上好像有些来不及，像现场直播这一类的采访跟新闻，要书面申请的。 　　要不朱台长，有没有什么特批一下。 　　许八雪把自己想好的方案告诉周玲，“周玲，明天咱们去朱台长，看能不能弄成现场直播，到时候请一些观众，然后把热线电话移到直播室，让观众现场问。” 　　直播唯一的缺点就是怕直播过程中出现意外。 　　周玲半天没吭声。 　　好吧。 　　许八雪知道难度有点高，“那咱们还是正常录制吧。” 　　周玲顿时松了口气。 　　跟现场直播比起来，采访一下子变得不难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 　　周玲站起来，她现在就要回去准备采访的相关问题了。 　　许八雪把瓜子给周玲装好，送她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八雪终到想到哪里不对了。 　　“等一会。”许八雪喊住周玲，问道：“你今天去教育局坐了一下午，明天还要忙采访？《超级星期五》第五期你不录了？” 　　就周玲这时间安排，哪有空去录制第五期啊。 　　“等查分查学校的事忙完吧。”周玲说，“只是推荐节目嘛，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行，看你自己。” 　　许八雪又问，“徐风那边换成谁了？” 　　“我跟他说可以找张诺纯，不知道他去了没有。”周玲后来也没去看，她现在是真不知道第五期换成谁了。 　　周玲走后。 　　许八雪有些坐不住了，今天都周二了，要是徐风那边因为缺了人还没有开始录，明天就是周三了…… 　　周三周四。 　　周五要上面审核还要播出，时间太紧了。 　　许八雪就怕到了星期五没有节目。 　　到时候观众还不得打电话过来催死。 　　许八雪拿着钥匙出了门，她决定回电视台看看进度。 　　- 　　周玲回到15栋，走进楼道，拿出钥匙开了门，顺手把门边的灯打开。 　　身后楼道的隐影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周玲。” 　　周玲不用回头，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江小丽。 　　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怎么来了？”周玲问江小丽，她站在门口正中间，把门档住了大半。 　　江小丽声音低落：“我在这等了你两天。” 　　周玲这几天在加班，没回来就是在电视台打地铺，室友岳思都习惯了。 　　等了两天。 　　周玲看向江小丽，“我的工资要寄一半回家，如果你是来跟我借钱的，那很抱歉。”她借不了。 　　周玲家里人没让她寄钱 ，是她自己愿意的。 　　今天发了工资，三百块钱，寄一半回去还剩一百五十块，除去房租，够花了，还能攒下一点呢。 　　周玲父母是农民，家里有田地。 　　这一年收成交了农业税，买了肥料，剩下的也只够钱一家子吃喝的，就算是攒钱，也是母亲抠抠索索省吃俭用攒下的。 　　上个月周玲要花钱租房子，工资也就一百块，就没寄钱回家。这个月工资涨了，有剩的，周玲愿意寄钱回去。 　　周玲的钱寄了一半给家里，这会肯定是没有多余的借给江小丽了。 　　江小丽站了一会，犹豫着问：“给借我一点路费吗？” 　　“你要去哪？”周玲问。 　　莫不是要山里吧。 　　江小丽眼泪又出来了，“我想回首都。” 　　她抹着泪，不想让周玲看到自己哭。 　　这是开窍了吗。 　　周玲听到江小丽愿意回首都，脱离家里那个泥潭，心情好了些，她把周玲带进屋里，还把许八雪给她拿的一斤瓜子放到桌子上让江小丽吃。 　　“你怎么想通的？”周玲问她。 　　江小丽有气无力：“这把二万块钱分了，他们不肯拿出来。”她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我爸腿上的伤，他不肯拿自己的钱去冶。后来我带他医院检查，就是伤了筋，扭到了。”没有伤到骨头。 　　她爸的腿伤压根就没有看到的严重。 　　之前血淋淋的伤口，那是皮外伤，看着严重，涂药就行了。 　　“他们想让我……”江小丽说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她低喃，“我没钱了。” 　　她的钱早就让她妈掏去了。 　　后来去医院的钱，还是汪大哥出的。 　　这姓汪的就是出了二万块钱彩礼娶媳妇的冤大头。 　　周玲问她：“他们人呢？” 　　她边问边往窗外看。 　　“买结婚要用的喜字去了。”江小丽说。 　　周玲心情复杂。 　　到底是回屋拿了二十块钱出来，递到江小丽手上，“拿去买车票吧。” 　　她实在是没有多的了。 　　说起来，第一次江小丽从学校离开时，跟他们几个室友借的钱，到现在都还没还呢。 　　江小丽闻了闻自己发馊的衣服，小声问周玲，“我能在这边洗一洗吗？” 　　洗一洗。 　　洗完之后，江小丽小声又可怜的问，能住一晚吗？ 　　她这两天东躲西藏的，一直没休息好。 　　晚上，室友岳思回来了。 　　这时江小丽在周玲的屋，穿着周玲借给她的衣服。 　　周玲听到外头动静，从卧室出来，“小思，我……之前那同学过来了。” 　　“哪个，八雪吗？”岳思在门口换鞋，天热，她在商场站了一天，腿都疼了。回来就换拖鞋，拖鞋穿着舒服。 　　周玲不想瞒她：“不是，是江小丽。“ 　　岳思抬头，看着周玲，“你怎么想的？”她一句又一句 ，“你不怕她父母找过来？又来这边闹？”她实在是吃不消了。 　　周玲，“她准备走了，就在这歇一会，晚点去火车站买票。” 　　“大晚上一个人去火车站？”岳思眉头一皱。 　　心里是叹气又叹气。 　　最后懊恼道，“行了，让她在这里呆一晚吧，明天早上去买票，一个姑娘大晚上出门不安全。” 　　不过岳思跟周玲说，“要是她父母找来了，你赶紧让她走。” 　　她上了一天的班 ，实在是没劲应付那一家人了。 　　说到这，她问周玲，“她妈出来了吗？” 　　- 　　电视台。 　　四楼。 　　许八雪直接就去二号厅了。 　　现在八点了，按正常的点来说，是下班了。但是徐风他们是在录节目，录节目可没有正常的下班时间。 　　这上下班的时间都是随机的，根据情况而定的。 　　许八雪走进隔音走廊，来到二号厅的观察室。 　　里头正在录节目。 　　许八雪数了一下人，六个，人数是对的。 　　顶替周玲的竟然周星辰。 　　许八雪还经为会是张诺纯呢。 　　她记得，之前问周星辰要不要来参加的时候，周星辰是明确拒绝过的。 　　那他后来怎么改主意了？ 　　许八雪从后面的安全门进入二号厅，坐到了观众席上。 　　现在上面正在玩黑箱摸物的游戏。 　　原本在脚本上，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游戏，看来徐风把游戏规则给改了。游戏的先后顺序许八雪并不在乎，只要整场录下来的素材有内容，好笑，有看点，那就没有关系。 　　她要的最终呈现的效果。 　　台上。 　　这会轮到蓝楚青摸物。 　　他脸色铁青的站在黑箱的后面，上面盖着布，看不清里头是什么，最上面留了一个入口，手可以伸进去。 　　“蓝楚青，你是不是怕了？”徐风在那笑。 　　话筒清晰的将他的笑声传到整人录制厅。 　　蓝楚青脸都绿了。 　　他是有点怕。 　　刚才羽萱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吓得都跳起来了，还说是活物。 　　之后几次，羽萱的叫声一次比一次大，摸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羽萱站都站不稳了，脸色发白，要是不是徐风扶着，只怕要倒下去。 　　蓝楚青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慢慢的把手伸出了黑箱的入口。 　　从许八雪的方向可以看到，蓝楚青的手伸下去之后，握成了拳头，他压根就没用手指碰下面的东西。 　　第一个黑箱里面，装的是头发。 　　小半箱的头发。 　　“是什么？”徐风在旁边问。 　　摄像机对准了黑箱，蓝楚青的非常慢的往下伸出了一根指头。 　　还是没有碰到东西。 　　继续往下伸。 　　他的手碰到了一根发丝。 　　蓝楚青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给抽了回来，然后紧紧的藏在身后。 　　这是什么鬼东西！ 　　黑箱猜物的游戏规则，就是触摸箱中的东西，然后说出答案。 　　蓝楚青实在是不想再碰箱子里的东西了，随便猜了一个：“头发。” 　　猜中了。 　　如果是之前几期，有许八雪在，她算是中立的，这个时候蓝楚青猜中了，摄像机会抓拍她的表情，会抓拍观众脸上惊讶的表情。 　　然后给予反馈。 　　现在呢。 　　蓝楚青猜中之后，平平无奇。 　　因为现在的主持人徐风跟他不是一组的，徐风等会也要摸箱子里的东西，所以他是不可以看的。 　　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不知道是对是错。 　　这样不行。 　　许八雪从观众席下来，去了摄像师那边，暂停。 　　蓝楚青正为难的站在第二个黑箱面前，这个又是什么呢？ 　　应该跟第一个差不多。 　　“暂停录制。” 　　许八雪上台了。 　　“许导！”徐风惊喜万分。 　　周星辰早就看到许八雪了，许八雪坐到观众席上的时候，他就看到她了，此刻许八雪出现在舞台上，他一点都不意外。 　　“这个黑箱摸物，你是怎么设置游戏规则的？”许八雪问徐风。 　　“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先摸里面的东西，摸完说出答案之后，另一组再过来摸物。”徐风说。 　　“这样不行，你们分成的两组不变，等会每组各上来一个人，猜拳，赢的先摸。”许八雪调整规则，“等会摸东西的时候，用黑布把眼睛蒙上。”人处在黑暗中的时候，对事物更加敏感。 　　还有，“周星辰跟宋师远，你们两个最后一组。” 　　这两位一看就是冷静选手，要是其他人看到他们的表现，心里就没什么压力了，到时候节目呈现的效果会差一些。 　　不排除有反差。 　　蓝楚青的节目效果还不错。 　　许八雪把第三个黑箱摸物的东西跟第二个换了一下，原本第三个是蚯蚓的，现在变成第二个黑箱。 　　许八雪只做了简单的调整。 　　现在可以继续录制了。 　　蓝楚青被蒙上了眼睛。 　　工作人员在旁边扶着他到了第二个黑箱前面。 　　“开始。” 　　蓝楚青什么都看不见，心理压力更大了，他想着速战速决，一咬牙，把手伸到了黑箱里面，这一次直接触底。 　　一个长长的软软的东西在他手边滑过，不，不只一个，一堆。 　　蓝楚青发出了惨烈的尖叫。 　　然后相当疯狂的把手抽了出来，一把把眼罩给摘了，连退好几步。 　　差点撞上台上的背景。 　　“我弃权！”蓝楚青颤抖的用另一只手握着自己刚刚摸过蚯蚓的手。 　　是活物！ 　　活的！ 　　好恶心的触感。 　　规则没说不可以弃权。 　　但是弃权之后怎么办呢，做惩罚？ 　　徐风看向了许八雪。 　　之前许八雪不在，他是没人指望，现在许八来了，这些临时出现的问题当然就由许导来解决了。 　　许八雪点点头。 　　她去找道具组了：“之前我让你们定制的指压板，好了吗？” 　　“准备好了。” 　　- 　　“黑箱摸物弃权的惩罚是这样的，放弃一个，在这指压板上跳十下。”许八雪宣布新的规则，并把指压板放到了台上的惩罚区。 　　她微笑着问：“有谁想试试吗？” 　　蓝楚青已经弃权了，“我来，直接录。” 　　刚才因为许八雪宣布惩罚游戏规则，录制又停了。 　　这一次又加了一条新规则，猜出答案的人不用说出来，只需要把答案写在自己的答案本子上，到时候统一宣布结果，赢的队伍猜对几个得几分，输的队伍做惩罚。 　　蓝楚青大步走到指压板前面，不就是跳十下吗？ 　　这有什么难的！ 　　“把鞋子跟袜子脱了。”许八雪说。 　　蓝楚青麻利的脱了。 　　然后一个跨步，站到了指压板上。 　　又是一声尖叫。 　　好痛。 　　“跳吧。” 　　蓝楚青站不住，左右脚换着站，好痛，换一只手，还是好痛。 　　还要跳？ 　　蓝楚青为难看着许八雪，问，“刚才弃权我想收回，我还是想参加黑箱摸物的。”他果断的从指压板上跳了起来。 　　许八雪若有所思：“你说，要是我们加一个指压板跑步的游戏怎么样？” 　　蓝楚青瞳孔涣散。 　　不。 　　绝对不行。 　　“许导，下次加吧，这次游戏跟道具都定了，再加可能来不及录制了。”蓝楚青果断的说，“徐风一直说时间紧，咱们就不聊了吧，开始录吧。” 　　赶紧录，录完走了。 　　至于在指压板上跑步，留给下期的嘉宾吧！ 　　如果把指压板项目放到放一期的话，蓝楚青还是很想看的！ 　　整个人都期待住了。 　　蓝楚青不弃权了，那就继续录。 　　小游好奇的脱了鞋子在指压板上踩了一下，然后缩回脚，赶紧穿上鞋袜去做游戏了。 　　蓝哥说得对，这个指压板跑步玩不得。 　　第五期录制终于上了正轨。 　　许八雪站在后面的控制室，想事情。 　　把《撕名牌》的项目从超级星期五抽出来之类，只要人员齐，等山地自行车的比赛结束，就可以录制了。 　　许八雪觉得蓝楚青是个好苗子，可是当《撕名牌》常驻主持人。 　　第一期，指压板游戏？ 　　再加撕名牌。 　　许八雪有点期待了。 　　- 　　录到十点，许八雪让他们都回去了。 　　后面得录得很顺利。 　　第一个游戏黑箱摸物是完成了，就如许八雪猜的那样，周星辰在整个黑箱摸物的游戏中，表情都没怎么变化。 　　很平静 。 　　每次伸手下去摸箱中的东西时候，就像是在拿东西。 　　许八雪觉得，在后期剪周星辰这一段的时候，可以跟蓝楚青那吓得夸张的表情做对比。这样就可以节目效果了。 　　离开的时候，徐风跟在许八雪身边，“许导，你都来了，为什么不录啊？” 　　“你们是从下午开始录的吧，”许八雪看他，“这黑箱游戏是第二个游戏，对吧，要是我再加起来，还得重新开始录，咱们时间不够。” 　　更何况，“我明天还有事。” 　　后天的话，《超级星期五》第五期素材录完，她要跟剪辑师一起，看留哪些，用哪些。 　　时间排得很紧的。 　　徐风再不提了。 　　许八雪看周星辰走远了，问徐风，“怎么请周星辰过来了？” 　　“周玲前辈有事，来不了，我去找了张前辈（张诺纯），张前辈怕她来了这个节目你又不在，到时候杂志又写些不好的传言，就没过来。” 　　要是找不着人，下午就录不了，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的周星辰。 　　结果，周星辰同意了。 　　徐风觉得自己是跟周星辰同一时期进来的，就没把周星辰当前辈。 　　许八雪觉得张诺纯的顾虑是对的，那些杂志报社肯定会乱写的。 　　说不定还以为张诺纯顶了她的位置，占了她的节目。 　　说起来，也不知道朱台长跟法务部那边谈得怎么样了，发律师函给乱写八卦《周末小报》了吗？ 　　明天问问朱台长。 　　- 　　晚上回家。 　　走到楼道的时候，许八雪发现白杨家有说话声，一个是白杨的声音，另一个有点像是徐医生的声音。 　　许八雪步子一转，去敲门了。 　　止痒药水用完了，要真是徐医生回来了，那她就花钱在徐医生这里买。 　　白杨开的门。 　　他上下打量着许八雪，“吵着你了？”还是才回来啊？ 　　“才下班。”许八雪往屋里看，“徐医生是不是在里面？” 　　白杨往屋里看了一眼，徐硕是回来了，赖在他这家里不肯走。 　　说是要就近照顾小姑。 　　许八雪看到徐医生了，“徐医生，”想到这会半夜了，她声音小了些，“你上回那止痒药水还有吗，我想买五瓶。” 　　“有的，你明天晚上来拿吧。”徐医生语气温和。 　　“谢谢！”许八雪问，“多少钱。” 　　徐医生说不用。 　　这怎么能不用呢？ 　　许八雪跟徐医生说了半天，徐医生那边才肯接受钱，五瓶，给三块钱就行了。 　　不贵。 　　有蚊子在她耳边哼哼了。 　　许八雪赶紧进屋。 　　白杨诧异的的看着她：“你不休息？明天不上班？” 　　“不是，”许八雪看看他，又看看徐医生，“我想问一下，白老师那事，嫌疑人定罪了吗？” 第67章 067 　　这事许八雪可没忘。 　　徐医生斟酌道：“警察还在调查。” 　　还在调查？ 　　都这么久了, 那还能找到证据吗。 　　许八雪问：“现在到哪一步了？”审过嫌疑人了吗。 　　有问出什么吗。 　　白杨伸手把门带上，看着徐医生，“审过裴丛莹了吗？” 　　徐医生看看许八雪, 迟疑片刻, 才说：“她被带去问话的时候犯病了, 之后一直躺在医院。”说是受了刺激, 心脏病复发了。 　　证据肯定是还在找的，只不过, 裴丛莹这边暂时进行不下去了。 　　“她是真病还是假病？”白杨问。 　　怎么会那么巧。 　　“医院的同事检查过了, 应该是新换的心脏与她的身体出现了排斥现象。”徐医生叹了口气。 　　听到这。 　　许八雪跟白杨都没有再问。 　　许八雪走时, 听徐医生说，“明天你回来去白老师那拿药。” 　　“来这里拿，我在这。”白杨看着徐医生说。 　　听谁的？ 　　许八雪看看徐医生，又看看白杨，一时间有些为难。 　　她想了想说, “我明天可能要加班。” 　　徐医生微微皱眉, 要是小许加班到现在这么晚，那确实不适合把药放到益美那。 　　他道, “那就来这里拿吧。” 　　之后, 许八雪回了家。 　　过了一会, 她又下楼了，手里还提着装好的瓜子，没错, 就是白天在车厂家属楼那边买的，称了近十斤呢。 　　给了周玲一斤。 　　家里还有不少。 　　许八雪又提了两斤下来。 　　明天她打算给白老师三斤, 慢慢吃，只有系严实一点, 袋子不漏气，能吃很久的。 　　明天许八雪还准备提两斤去电视台，到时候一人分一点估计就没了。 　　“这个是今天炒的瓜子，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 　　第二天许八雪一大早就起来了，特意去白老师家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白老师换鞋子准备出门。 　　许八雪赶紧回家把瓜子给提过来了，送到白老师家的桌子上，放好。 　　“昨天买的现炒的瓜子，您尝尝。”许八雪说完，又说，“我昨天看到徐医生了。”半夜在白杨家看到的。 　　“好，瓜子等我回来尝尝。”白老师边说从墙边挂钩上拿了一顶帽檐很大的白色帽子，上面绣了朵花，配上白老师的裙，很好看。 　　她戴好帽子，就把提篮子提上，说：“我昨天下午就见过他了。” 　　徐医生先来的这边。 　　说了案子的事。 　　关于案子的事，白老师知道得比许八雪更多一些，徐医生之前在白杨家不便透露的事，全部跟白老师说了。 　　徐医生是突然回去的，又跟警方配合，打了裴丛莹一个措手不及，最开始那次，还真是问出了很多东西。 　　后来第二次的时候，裴从莹翻供了，还‘病’了。 　　徐医生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同门的师兄回来，是脑科的，很厉害的一位前辈，国内知名医生，还去国外进修过。 　　还是好不容易才约到的。 　　徐医生这次在首都呆这么久，就是为了请这位师兄过来给益美看病。 　　这些事，昨天徐医生全部跟白老师说了。 　　白老师对那个裴丛莹并不在意，这人要是真的犯法了，会有警察跟国家机关去管的。 　　人生很短的，她把要把时间花在自己喜欢的、在意的事情上。比如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养胎，等明年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白老师，周末有个山地自行车的比赛，你要不要去看？”许八雪问她。 　　她记得白老师是喜欢山地自行车的。 　　“周末徐硕约了一个脑科医生，说是给我看病，还不知道具体是哪天。”得看那位医生的时间。 　　还说是从首都赶过来，得看是什么时候的车次。 　　白老师边说边跟许八雪一块出了门，把门锁上，转头对许八雪说，“我有个学生特别喜欢《超级星期五》，你们观众席有多余的票吗？” 　　“有啊。”许八雪当然没问题了，难得白老师开口。她说，“这期的已经开始拍了，是要这期的还是要下期的？” 　　白老师想了一下，“下期吧，我有两个学生，到时候我跟他们一起去。” 　　“好，那就给您留三张票。” 　　- 　　白老师走后， 　　许八雪回家拿了两斤瓜子，高高兴兴的上班去了。 　　可算是还了白老师的一点点人情了，之前老是她拿白老师的东西，想给白老师送点什么，人家又不缺。 　　这次终于有了能拿得出来的东西了。 　　第六期得好好干。 　　到了电视台。 　　今天她来得早，先去了四楼的办公室，把瓜子放好之后，才到三楼食堂去吃早饭。 　　因为去了四楼又下来，这一来回，食堂多了不少人。 　　许八雪看到张诺纯在豆皮那排队，就过去了。 　　“早。” 　　张诺纯一看是许八雪，笑了，“早啊，昨天你们节目那个徐风说想让我上节目，我这边忙，就没去。”这事得跟许八雪说一声。 　　“我知道。” 　　两人打了豆皮，又买了一杯豆浆，去食堂的桌子上边说边吃。 　　张诺纯聊到了昨天发工资的事，大家都涨工资了，现在张诺纯的工资有四百了。 　　发工资了？ 　　许八雪昨天一早就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到电视台加了个班，压根连工资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不行。 　　“我还没发呢。”许八雪赶紧吃完早饭，豆浆呼噜噜的喝完，然后就去了六楼财务室。 　　“毕姐上班了吗？”许八雪问财务部的人。 　　“刚来，在里面。” 　　许八雪去财务室敲门。 　　“进来。” 　　毕春看到许八雪就笑了，“就猜到你会来，这是你的。”递给了许八雪一个信封，里头装的是上个月许八雪的工资。 　　许八雪捏了捏，挺薄的。 　　“五百。”毕会计笑，“我昨天还在想，你怎么不在呢。”许八雪可是一来就预支工资的人，对工资的看得可想而知。 　　五百！ 　　许八雪喜笑颜开，“谢谢毕姐。” 　　昨天被掏空的存折今天又补了一点回来。 　　说起来，许八雪还从许九同的存折上取了一些，到时候要把这钱填回去。 　　这说起来。 　　大嫂要的那一千八百块不能当她一个人出啊，家里的存折上可是是有四位数了，许八雪决定今天下午就去车厂家属楼那边。 　　把那两位的钱给掏出来！ 　　这钱用在自己家人身上总比用在外人身上好。 　　感觉钱钱又快回到自己的荷包里了。 　　许八雪的心情更好了。 　　她拿着工资回到了办公室，整个早上干劲十足。 　　九点的时候。 　　热线电话那边的人过来找许八雪了，“许导，好多观众打电话过来，说想看《超级星期五》前四期重播。” 　　“之前不是重播过吗？”许八雪问。 　　周五首播，周六下午，还有周一下午都会重播的。 　　“有观众反应，来了好多外地游客，之前没赶上《超级星期五》的首播跟重播，这次听说了这个节目，特别感兴趣！”要不是打到台里的电话太多，他们也不会过来跟许导反应啊。 　　而且，“台里又装了两部热线电话。” 　　这都不够用呢。 　　“外地游客？”现在都八月中下旬了，还有这么多人出来旅游吗？ 　　许八雪说，“我等会去跟导播台沟通一下，从明天开始，看看哪个时间点没有播节目，到时候就把《超极星期五》安排进去。每天播一期吧。” 　　她又说：“周五那天第五期首播，就不安排重播了。” 　　“好的，我这就去告诉观众。”热线电话员赶紧回去了。 　　没走两步，他又折回来了，“许导，您要是碰到朱台长您跟他说一声，我们这边人手忙不过来，得招人！” 　　朱台长最近老不见人影，找都找不着。 　　还是许导靠谱。 　　之后。 　　许八雪去了导播台，跟那边商量起《超级星期五》重播的事。 　　她看了一下节目表。 　　中午下午都是有节目的，晚上有周玲的《知识课堂》，七点之后转播《新闻联播》，只有上午的时间宽裕一些。 　　许八雪想好了：“早上八点到九点半，重播《超级星期五》，周四播第一期，周五不播，周有第五期的重播，也不播。周日上午播第二期，依此类推。” 　　导播台这边没有问题。 　　“许导，周六比赛是几点开始？” 　　“那边早上九点开始比赛，我们六点就要过去，做提前准备。”许八雪说。 　　确定好《超级星期五》前四期的重播时间后，许八雪去了一趟热线电话的工作间，告诉了他们。 　　这边工作间电话一直响。 　　除了问《超级星期五》重播的事之外，更多是问《知识课堂》里面跟分数学校的相关问题。 　　真是忙都忙不过来。 　　《知识课堂》第二期的收视率应该出来了。 　　许八雪离开这边之后，去找周玲了。 　　周玲不在办公室。 　　是去教育局了吗？ 　　早上在食堂的时候也没看到周玲。 　　许八雪想起来，周玲今天应该去找朱台长说《采访会谈》的事。 　　许八雪步子一转，去了台长室。 　　她敲了敲门。 　　“进来。” 　　“台长，”许八雪进来，没看到周玲，“《知识课堂》第二期的收视率出来了吗？”第二期可是足足有二十三分钟。 　　收视率到底是升了还是降了？ 　　朱台长眼中露出笑意，“出来了，第二期的收视率23%。” 　　许八雪惊讶。 　　要知道，《知识课堂》第一期的收视率才6%啊。 　　“第一期重播的收视率12%。”朱台长挺高兴的，“这个节目收视突飞猛进，很好。”收视率破20%了，可以预见，接下来会有广告商过来投广告了。 　　好事。 　　许八雪为周玲开心，又问，“台长，周玲早上过来找您了吗？” 　　“没有，怎么，有事啊？”朱台长问。 　　是有事。 　　但是这事许八雪不好说，“昨天听周玲说，是想找您这边申请经费，办个采访。”她道，“具体的，您等会自己问周玲吧。” 　　“采访？”朱台长想起来了，“我正想跟你说呢，周星辰有新节目，要一个演播厅，这场地这边我安排好了，现在就等着装修了。那个容设计师，之前一直是你在跟他联系吧，你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工作？” 　　许八雪：“朱台长，联系不上。” 　　容设计师去旅游了，之前留的是电话没人接。 　　朱台长眉头紧锁。 　　这可怎么办。 　　演播厅装不好，《时事新闻》可就没场地播了。 　　朱台长还想把周星辰这个人才给留下来。 　　许八雪：“台长，去借五楼的演播厅用一用，之前咱们的《午间新闻》不是也在那录过吗。”她说，“让道具组把里头的东西重新弄一下。” 　　朱台长缓缓点头：“这倒是能用一用。” 　　于是他说道，“你去把周星辰叫过来，我跟他说说。” 　　“台长，他不在办公室。”许八雪道，“他在录《超级星期五》第五期。” 　　朱台长：“等他录完让他过来。” 　　很快，朱台长又改主意了，“你要是碰到他，就跟他说，让他自己跟道具组商量，看看五楼的演播厅装成什么样。” 　　糊个墙纸，摆点装饰，只要不用大装，很快就能弄好。 　　“好。” 　　- 　　许八雪一上午都没看到周玲。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食堂碰到周星辰，把朱台长要她转达的话告诉了周星辰。 　　“台长说你暂时在五楼的演播厅录制，到时候你跟道具组联系一下，你看看自己想要什么风格。”许八雪说。 　　“没有装修队吗？”周星辰问。 　　“之前有，但是设计师不在。”许八雪说，“我们之前是跟设计师对接的，没有工头的联系方式。” 　　“那我自己找可以吗。”周星辰问，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问错人了，应该去问朱台长的。这件事许八雪说了也不管用。 　　“可以。”许八雪说，“演播厅的风格你自己安排。” 　　周星辰点头。 　　许八雪说完，坐到张诺纯那边，两人一起吃午饭。同时，许八雪把《知识课堂》收视率暴涨的好消息告诉了张诺纯。 　　张诺纯听着也跟着高兴，转头四处看了起来，“周玲呢？” 　　“早上就没看到她，”许八雪想了一下，“可能是去联系招生办的人了。”要是周玲出去了，那这收视率好消息肯定还不知道呢。 　　周玲之前的工作就是经常在外面跑，跟吴湛一样，常常一天都见不到人。 　　两人都习以为常了。 　　下午。 　　许八雪去看了一下《超级星期五》的录制，里面在玩第三个游戏，正话反说。 　　正是许八雪脚本里写的新游戏之一。 　　她在观察室看了一会。 　　刚似是刚开始录，大家表现得很不习惯，就是不习惯才好，这样素材才多啊。 　　这个节目没有需要调整的。 　　许八雪看了一会就走了。 　　之后回到办公室，继续上午的工作，写比赛各个机位要录制的重点，以及面对的突发情况。 　　希望周末是个好天气。 　　像摄像机这类的器材，最怕下雨了。 　　许八雪想起来瓜子还没分呢，她把瓜子拿到了茶水间，放到那边，有人想吃就自己拿。她怕大家客气，还贴了一张纸条，“同事共享。” 　　- 　　“许导，观众问早上十一点为什么没有《知识课堂》第三期。”热线电话的接线员又满头大汗的跑来了。 　　本来是应该去找周玲的，可是周玲不在。 　　他只能来找许导。 　　“一般是下午六点播出。”许八雪说完，眉头一皱。 　　之前的周玲是录了十几期，可那是基础的教学内容，周玲人呢？ 　　接线员一离开，许八雪去了导播台。 　　“六点的《知识课堂》播出母带在哪。”许八雪想看看。 　　“还没送过来。”导播台的人说。 　　问题大了。 　　周玲是没来上班吗？ 第68章 068 　　许八雪看了一眼挂钟, 四点半。 　　她回到办公室，给教育局的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您好, 我这边是经济电视台的, 我想请问一下, 我们有个同事今天去你们局里做采访，她采访完了吗？” 　　教育局那边的人说今天没电视台的人过去。 　　没去。 　　许八雪去了周玲办公室, 周玲是跟别人一个办公室的, 这会同事在, 门是开的。许八雪一脸坦然的走过去，问那同事，“周玲记录联系方式的电话本放哪了你知道吗？” 　　“可能在抽屉里，你找找。”这位同事也不知道。 　　许八雪就去周玲的抽屉里找了。 　　有一个抽屉是有锁的，另外两个没锁, 许八雪在没锁的抽屉里找了一下, 随便一翻，就是五个个本子, 还有很多草稿。 　　许八雪认真找。 　　她要找的是周玲记录下来的学校的联系方式, 需要周玲打电话过去联系的那种。 　　许八雪翻到了两个, 一个是他们传媒学校招生办的电话，另外一个，则是南城市重点高中的联系电话。 　　许八雪猜周玲应该是想联系高中那边负责高考分数跟报考的老师。 　　许八雪记下号码, 自己的办公室一一拔了过去。 　　“王主任，是我, ”许八雪先母校打的电话，“您没放假啊, 是啊，这招生是忙。”寒暄了一会，许八雪才问起周玲的事，“周玲说要回学校做个采访的，她联系您了吗？还没有啊，好的，我们电视台准备做个高考成绩录取相关的采访，对，到时候肯定邀请您过来……” 　　许八雪又拔了市高点高中的电话。 　　没人接。 　　周玲今天一整天没来上班，也没去采访。 　　是生病了吗？ 　　许八雪一看时间，五点了，下班了。 　　她拿上自己的工作证，出了电视台，往小学家属楼那边走。 　　周玲在15栋 　　许八雪到了，102室，门锁了。 　　她敲了敲门。 　　没人。 　　许八雪又绕到窗户那边往里面看，窗户上糊了报纸，看不清。 　　她又绕到正门，敲门。 　　她开始胡乱猜想，难道是病得太厉害，起不来了？ 　　晕过去了？ 　　昨天还好好的啊，一天不至于吧。 　　还是没人应。 　　许八雪想到了周玲的室友岳思，她记得岳思是在附近的商场上班，走路过去，二十分钟。 　　岳思应该有钥匙。 　　许八雪回家把自己的自行车推了出来，骑着去了商场。 　　她一去，就被人认出来了。 　　“许主持！” 　　“《超级星期五》！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许八雪赶紧骑车溜了。 　　“人在哪呢？” 　　“从那边走了！” 　　“你看到许主持人没有？长得真好啊！” 　　“是啊，唇红齿白的，头发又黑又亮……” 　　去不成了。 　　许八雪骑着自行车回到家。 　　周玲那屋子的门锁是她房东以前的锁，那会周玲的门锁被江小丽的父母给弄坏了，她给送过去的锁。 　　她家会不会有房东放着的备用的旧钥匙？ 　　许八雪回家去找。 　　还真在一个挂历后面找着了，挂历用胶水贴着墙的，钥匙就在里面的，是许八雪摸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周玲家的钥匙，试试再说。 　　这一试，门还真被许八雪给打开了。 　　门开之后，许八雪就愣住了。 　　怎么会这么乱？ 　　桌子椅子全倒了，地上不有拖拽的痕迹。 　　卧室的门是开的，许八雪走近了看，才发现卧室的门锁是不自然的开的。 　　被人撬过？ 　　许八雪在屋里转了一圈，之后在桶里发现了江小丽的衣服，衣服用洗衣粉泡着，还没来得及洗。 　　江小丽又来了？ 　　她父母也来了？ 　　许八雪沉着脸，锁上门，然后去了派出所。 　　报案。 　　“你怎么会有边的钥匙？” 　　“我跟周玲是朋友，这锁是我给她的，我有备用钥匙。”许八雪说，“房子还是我帮她找的。” 　　“你怎么确定出事了？” 　　“她一天没有上班，依周玲的性格，如果真有急事，会请假的。”不会无冤无故失踪。 　　“按照你的说法，她失踪还不到48小时，很抱歉，我们这边没办法立案。” 　　许八雪：“我知道，你们能不能联系一下火车站，大巴站。之前那群人来闹过事，这边有案底的，我怕他们打击报复。” 　　她强调，“屋里有拖拽痕迹。” 　　派出所的同志跟许八雪一起去现场看了。 　　之后他们联系了火车站民警值班室，又联系大巴站那边，“帮我找个人，是个二十多的姑娘，大学刚毕业，单眼皮，短头发，一米六的个头……” 　　许八雪在旁边补充说：“她是《知识课堂》的主持人，如果有看过这个节目的，应该能认出来。” 　　派出所的同志扭头看着许八雪：“我知道这个节目，我侄儿今年高考。”说是同学们都在看这个节目。 　　告诉他们怎么坐火车怎么去大学，到了大学要注意什么。 　　- 　　火车上。 　　周玲昏昏沉沉。 　　刚醒，正准备睁开眼睛，又被人灌了一口水，她又睡了过去。 　　- 　　许八雪报完案后，回到电视台。 　　她先去了二号厅。 　　徐风正在念最后的广告词，这一期马上就要录完了。 　　许八雪站在观众席，对周星辰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周星辰面带疑惑的看着她。 　　许八雪嘴型：过来。 　　继续招手。 　　徐风还在录节目，她不能影响徐风。 　　要不然又得重录了。 　　现在镜头在徐风的身上，周星辰从后面过来，只要避开摄像相，就不要紧。 　　周星辰从后绕过来了，他摘下收音话筒，关掉。 　　这才问：“什么事？” 　　“出去说。” 　　许八雪跟周星辰一起回了办公室，关上门。 　　这才告诉他周玲的事。 　　“你去火车站问问，”许八雪说，“我跟张诺纯打个电话，看看她那边能不能帮忙。”张诺纯下班了，不在电视台。 　　更重要的，张诺纯家里说不定能帮上忙。 　　周星辰说：“等会打完电话你就回家，剩下我交给我。” 　　许八雪想了一下，“我等会找个朋友，一起去客运站那边问问。” 　　白杨好像没什么事。 　　周星辰还想说什么，许八雪道，“你一个人肯定来不及，我们分头行动。”她忽然问，“你知道江小丽老家在哪吗？” 　　要是这边找着，那就去老家的必经路上堵。 　　周星辰：“我怎么会知道。”又看着许八雪，“你不是跟她一个宿舍的吗？” 　　许八雪是真不知道。 　　江小丽之前在学校，又是当家教又是打工，在宿舍呆得时间不长，再说了，对于老家在山沟沟的事，江小丽平常提都不愿意提。 　　“那我等会问问张诺纯，”许八雪道，“不行给学校打个电话，学校那边应该有记录。” 　　“这事交给我。”周星辰出门了。 　　这边。 　　张诺纯家里的电话接通了，是张诺纯表哥接的电话。 　　表哥听出了许八雪的声音，“诺纯刚刚跟我奶奶散步去了，估计要得过一会才回来。” 　　“何大哥，”许八雪说，“我这边有急事找她，我有一个同学叫周玲，她失踪了，我去派出所报案了。” 　　表哥问：“有线索吗？” 　　“有，跟另一个同学江小丽有关，你跟张诺纯说，她肯定知道的。” 　　“好，我这就去找她。” 　　许八雪又说，“我马上就要去客运站，不在电话边了，等会诺纯要是回来，你问问她知不知道江小丽的老家在哪。” 　　“就这些？” 　　“对！”许八雪相信张诺纯能明白她的意思。 　　- 　　小学家属楼。 　　“白杨，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 　　就如许八雪猜的那样，白杨答应帮忙了。 　　她就说嘛，白老师那么善良的人，侄儿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人骑车去了客运站。 　　“你们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姑娘吗，”许八雪比了比，周玲比她矮一些，“单眼皮，头发到耳朵下面一点……” 　　客运站没见过周玲。 　　- 　　张诺纯听着表哥转述的话 ，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许八雪问我，知不知道江小丽的老家？”张诺纯皱眉思索，周玲近乎失踪，江小丽的老家。难道许八雪认为是江小丽的家人把周玲带走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江小丽的家人不会这么大胆吧。 　　张诺纯决定跟她爸打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 　　张诺纯放下电话。 　　表哥说：“姑父答应帮忙了吗？” 　　张诺纯点点头。 　　表哥整个人都轻松了，“那就没什么事了，晚上放心的睡吧。”姑父可是公安局的局长，这找人，不难。 　　张诺纯挂了电话，眉头就没松过。 　　她爸是答应帮忙了，可是有个条件，要么她回苏市去，到父母身边工作，要么就是听父亲的安排，相亲。 　　要命了。 　　- 　　许八雪去了火车站。 　　她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周星辰，最后去了火车站的广告室，让广播帮忙找一下人。 　　“周星辰同志，请来广播室一趟。” 　　播报了三遍。 　　周星辰过来了。 　　他看到许八雪，丝毫不意外，“有人看到周玲了，她被人扶着上了火车。一共五个人，二男三女。” 　　许八雪的客运站算是白去了。 　　许八雪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又说，“我跟张诺纯联系过了，她说她已经找人帮忙了，让咱们回去休息，明天就有结果了。” 　　周星辰一怔。 　　会有那么快吗？ 　　“江家人想回老家去，只有一个车次。”许八雪说，“刚才我问过了。” 　　周星辰沉默。 　　周玲跟他是远亲，周玲出了这种事，他不能不管。 　　许八雪说：“你现在坐火车，也追不上了，他们是白天走的。我们相信张诺纯一回，等等吧。”她道，“别到时候周玲找着了，你又不见了。” 　　周星辰：“我是男的。”不可能丢。 　　许八雪笑。 　　“我送你回去。”周星辰说。 　　“我跟朋友一起来的。”特别靠谱，身材贼结实，天天早上跑步来着。 　　对，说的就是白杨。 　　周星辰看到许八雪说的那个朋友了。 　　男的。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白杨这会在火车站外头帮许八雪看自行车呢。 　　白杨骑的是白老师的那辆，大红色的。 　　许八雪骑上山地自行车，“我们回家吧，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白杨看了一眼许八雪特意化粗的眉毛，“你应该准备个假发。”在客运站的时候，许八雪也被人认出来了。 　　这个叫《超级星期五》的节目这么火吗？ 　　- 　　许八雪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早上起来，她先去了15栋的周玲家，准备看看周玲回来了吗。 　　应该没那么快。 　　但是许八雪就是想过来看看。 　　“许八雪？”一个声音从楼梯下面传来。 　　七点多，天大亮。 　　许八雪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楼梯下面蜷缩坐着的那个人，江小丽。 　　许八雪握紧拳头，又松开。 　　她语气平和的问江小丽：“你老家在哪啊？” 第69章 069 　　许八雪更想问的是, 江小丽怎么会在这。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把江小丽的老家地址问出来保险一些。 　　“你问这个做什么？”江小丽不太想回答。 　　她从首都回来之后，许八雪对她的态度非常冷淡, 一点都不顾忌室友同窗之情, 连留宿一晚这样小小的要求许八雪都不愿意。 　　江小丽一直觉得, 许八雪不如周玲热心肠。 　　“昨天周玲一天没去上班, 家里的东西有被人破坏的痕迹，这事跟你有关吗？”许八雪仔细的观察着江小丽脸上的表情。 　　江小丽瞳孔紧缩, 她本来就是蜷缩在那里的。整个人往后退, 这一退, 头就撞到墙了。 　　“她失踪一天了，你要是知道什么，最好早点说出来，还来得及。”许八雪盯着江小丽的眼睛，“周玲是怎么对你的, 你心里有数。” 　　要不是周玲一而再再而三的收留帮助江小丽, 也不会被牵扯进江小丽家的事情里。 　　江小丽按着碰痛的后脑勺，从里面出来了, 她低喃, “我爸妈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他们胆子小，他们不敢的。” 　　这话是说给许八雪听的。 　　许八雪听到后，拿出钥匙打开周玲家的门, “自己看看。” 　　江小丽看到的屋里一片凌乱，脸色变得惨白。 　　之后。 　　许八雪跟江小丽一起去了派出所, 江小丽这一次很配合的说出了自己老家的位置，是个很偏很偏的山沟, 那边重男轻女，江小丽的母亲生了四个女儿，江小丽是老二，她下面的两个妹妹一出生就被送人了。 　　依奶奶的意思，原本是要扔到山里的。 　　那一片山区都是这么个情况，只要男孩不要女孩，现在男孩们长大了，姑娘们少。本来就是穷地方，娶个媳妇千难万难，更别说那边的人还是老一辈的作派，儿子当宝，儿媳妇又是干活又是受气，还要不停的生孩子。 　　这样的环境，谁要过去受罪？ 　　当地的姑娘更愿意嫁到县里城里去。 　　“我前天听我爸说，姑姑要过来。”江小丽六神无主。 　　姑姑家有两个一把年纪还没结婚的儿子，一个三十了，一个二十八，那边本来就难说媳妇，姑姑又是个不好相处的。 　　就更难了。 　　- 　　许八雪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比平常迟了一些。 　　早上没胃口。 　　许八雪到办公室之后，发现周星辰没来上班。 　　她刚到一会，徐风就找过来了，“许导，第五期录好了，剪辑室的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马上过去。”许八雪说道。 　　今天星期四了，明天就是周五，晚上就要播第五期了。 　　许八雪得抓紧时间干活了。 　　在去剪辑室之前，许八雪去了台长室，“台长，周玲……” 　　朱台长抬头道：“周星辰说她家里有点事，帮她请了三天假。”他冲许八雪招手，“正要找你呢，你过来看看。” 　　他把手里的预算表递给了许八雪，“这是你上回提的《时装秀》，《彩伊服装厂》准备投资了，你看看预算，再好好琢磨怎么安排。” 　　《时装秀》。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许八雪这会压根就没心情，她说，“台长，要是将《撕名牌》独立出来，那我手里就有两个节目了，这个《时装秀》可能顾不上。” 　　而且，“周末就是山地车比赛了。” 　　把她劈成两半用吧。 　　“这个不急，策划方案下个月给我。”朱台长说，“《彩伊服装厂》那边工厂大，免费给我们一个场地，到时候就把那边装修一下，就在那边录制。” 　　不用白不用。 　　朱台长怕朱八雪不乐意，说：“山地车比赛要是顺利，等下个月给你发奖金。“ 　　许八雪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她答应得很快：“好的，这个《时装秀》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做。”下个月就是九月，来得及。 　　到于奖金，“台长，这个月的奖金不会比上个月少吧。”许八雪诚心发问。 　　上个月可是一千。 　　朱台长：“这是根据你的工作定的。” 　　意思是看许八雪表现。 　　那就没问题了。 　　许八雪心里稳了。 　　朱台长看许八雪要走，又喊住她，“周玲不在，《知识课堂》今天晚上六点那期得播出，你帮看看。” 　　“好。”许八雪心里一算，《超级星期五》是明天播，《知识课堂》是今天播，先把今天要播弄好。 　　她记得周玲都剪好了。 　　现在她做要的就是从里面挑一挑，播哪期。 　　“许导，《知识课堂》的观众问，第三期今天能播吗？招生办那边怎么联系？”热线电话的接线员又来找许八雪了。 　　朱台长说《知识课堂》的播出事项交给许八雪了。 　　“今天能播，晚上六点。”许八雪说。 　　接线员小声嘀咕，“您昨天也是这么说的。”昨天可食言了。 　　六点没播。 　　观众电话都打疯了，后来他来许导，压根就没找着人！ 　　“今天一定播。”许八雪说，“好了，你去忙吧。” 　　接线员不肯走，“许导，观众最想知道的几个问题，要是今天这期还解决不了，明天的电话会打得更凶的。” 　　他心有余悸的说了一句 ，“还有人问咱们电视台在哪呢。” 　　他怕观众找到电视台这边。 　　“行，我知道了。”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 　　先是打了教育局那边的电话，“您好，我这边是经济电视台，我们这边有个针对招生的《采访》想邀请一下招生办的负责。” 　　“是个讲座，计划邀请二百个学生。” 　　“学校这边我们也会安排的。” 　　聊了一会，许八雪听出教育局那边的迟疑，她说，“我们这边时间比较紧，准备明天在学校举行，如果您这边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想去省教育局那边看看……” 　　“答应了，好的好的。”许八雪拿出本子，一边写要来的同意的名字，一边记联系方式，“好，明天下午两点，在传媒学校，您那边是几个人？好，下午给我电话，我们这边到时候安排车去接你们。” 　　教育局这边搞定了。 　　许八雪放下电话，又联系起传媒学校的王主任了。 　　到时候要母校的阶梯室用一用。 　　拔通电话后。 　　“王主任，是我，许八雪，”许八雪笑着说，“我这边跟教育局的说好了，明天两点就在咱们学校采访，对，您到时候肯定要出面啊。” 　　“对，我这边准备安排两百个学生，您这边要不要学生名额啊？” 　　王主任听到教育局的人要过来，很惊喜。 　　他跟许八雪保证，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他跟许八雪要了二十个学生名额。 　　许八雪答应了。 　　两边都沟通好了。 　　许八雪把电话归位，接下来就是一百八十个学生的问题了，很简单，在第三期的《知识课堂》开头跟末尾写上《采访座谈》的时间跟地点，有意愿过去的学生可以去门口排队。 　　先到先进。 　　现在许八雪要做的就是挑选周玲之前录制的《知识课堂》，看看哪期能用，再加一下后期。 　　得抓紧时间。 　　许八雪自己的节目都还没剪呢。 　　许八雪往找到周玲录制的母带，去了播放室。 　　她边走想边，明天的《采访坐谈》她肯定是去不了的，后天就是山地车比赛了，明天她得去现场，最行最后一步确认。 　　明天要是周玲还没回来，就让周星辰或者张诺纯去一趟学校。 　　他们两个的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想到张诺纯，许八雪步子一转，往一号厅去了。 　　一号厅里，张诺纯在录《午间新闻》。 　　许八雪心里顿时轻松起来，看来张诺纯的关系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硬。要不然张诺纯不会这么镇定的过来录节目。 　　许八雪放心的去了播放室，开始看周玲录的每一期节目。 　　还好这些之前录制的都只有十分钟。 　　“许导。”徐风又过来催许八雪去剪片了。 　　“等下午去。”许八雪忽悠他。 　　徐风脸色发青，“许导，这个节目……不是您的，您怎么这么上心啊。”他低声说，“《超级星期五》才是台里的王牌节目啊。” 　　按他的意思，许八雪应该更重视《超级星期五》才是。 　　许八雪问他：“《知识课堂》这两期你看过吗？” 　　“没有。” 　　难怪。 　　许八雪说，“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把《知识课堂》这两期看一遍，然后去趟热线电话室那边，最少接十个电话。之后做个笔记，写一下感想，下午交给我。” 　　徐风呆了。 　　怎么过来一趟，还多了个任务。 　　“去吧。”许八雪继续看母带，“笔记下午我要看的。” 　　徐风没办法，只好去了。 　　不过有一句话他没有问出口：下午您有那个时间看吗？ 　　回到二号厅。 　　羽萱看门口看，“许导呢？” 　　“在忙。”徐风脑子一动，“许导说让咱们把《知识课堂》的两期都看一遍，然后去电话室那边……” 　　最后写个笔记。 　　他们可是好搭挡，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许导还说下午要看？”羽萱按着眉心，怎么又来事了。 　　徐风看羽萱这样，心里舒服了。 　　- 　　中午十一点。 　　许八雪找张诺纯一起去食堂吃饭。 　　吃完饭，许八雪把张诺纯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准备把江小丽的事告诉张诺纯，结果，在办公室看到了周星辰。 　　他什么时候来的？ 　　周星辰衣服还是昨天那套，风尘扑扑的，他看到许八雪两人后，把门一关，对两人说，“火车站的列车员找到周玲了。” 　　警察同志跟他说的。 　　“太好了。”许八雪急着问，“没出什么事吧。” 　　张诺纯也想知道。 　　两人都等着周星辰的答案。 　　周星辰道，“没出什么事，就是吃多了安眠药，一直在睡，还是车上的一个学生认出周玲了，问问题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列车员找过来了。” 　　这才把那几个人给扣下来。 　　还有一件事，周星辰说：“跟周玲一起被带过去的不是江小丽。”是另外的女生。 　　许八雪道：“我正想说这事呢，今天早上我去周玲家的时候，看到江小丽了，后来就带她去派出所了。” 　　之后江小丽在派出所接受问话，许八雪听了一会 ，发现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之后，就过来上班了。 　　“周玲什么时候能回来？” 　　“估计得明天了。” 　　那看来是来不及了。 　　许八雪就把《采访座谈》的事跟周星辰、张诺纯两人说了，“明天我节目要播，还有周六有比赛，我这边抽不开身，你们两个看看谁有时间，帮一下周玲，把这个活动给办了。” 　　张诺纯看向周星辰：“王主任是认得我之前的样子的，我就不去了吧。”而且还有传媒学校的学生，要是露馅了，会给张诺纯造成困扰。 　　周星辰把目光从张诺纯的脸上收回来。 　　真是神奇的化妆术。 　　他道，“那明天我去吧。” 　　“那就这么定了。”许八雪拍板。 　　总算是把事情交出去了。 　　她把教育局跟学校的联系方式都给了周星辰，她还答应明天包车接教育局的领导，之前是她答应的，现在嘛，这事就交给周星辰了。 　　一切由周星辰安排。 　　“没问题吧？”许八雪问他。 　　“没有。” 　　许八雪提醒他，“采访要问的问题周玲之前准备了一些，可能没弄完，你帮着补一些吧，到时候要给教育局跟学校的联系一下，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要避讳的。” 　　就是那边不想回答的问题，PASS掉。 　　周星辰道，“我会看着办的。” 　　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许八雪就不管了。 　　张诺纯问许八雪：“你第五期的节目到哪一步了？” 　　许八雪揉了揉脸，“还没开始剪，我晚上加个班。”估计得熬夜了。 　　张诺纯说，“我的新闻录完了，《知识课堂》这边你选出哪期了吗？后期要加的字幕交给我吧 ，我去盯着。” 　　“诺纯，你真是太好了！”许八雪一把抱住张诺纯，“我就怕晚上加班也赶不出第五期。”主要第五期她就看了一会，她看的那黑箱摸物素材是过关的，至于其他两个游戏，最后一个看的那会是可以的，其他时候她就不知道了。 　　现在有张诺纯帮忙分担《知识课堂》的后期，许八雪可算是腾出时间了。 　　第五期等会剪出来要是素材不够，那肯定要徐风他们补录的。 　　“来吧，分头行动。” 　　- 　　热线电话室。 　　“我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我查过了，我明明考了四百六十分，有书读的，我报的是二本的学校，还报了分数更低的大专学校，结果一个录取通知书都没有收到……”电话那边的学生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这是徐风接到的第三个电话了。 　　他一开始来这是完成任务的，可接了电话之后，他的心态就变了。 　　高考分数，录取通知书，是考生的下半辈子的转折点。 　　那是人生啊。 　　分数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好的，明天下午传媒学校这边有个座谈会，到时候教育局招生办的会过来，你可以过来问一下。” 　　这通电话在那些‘谢谢’‘谢谢’中结束。 　　徐风还没平复心情，下一个电话又响起来了。 　　“你好。” 　　这个考生的录取通知书被弟弟玩游戏的时候撕了。 　　撕成四半。 　　徐风说：“你可以用透明的胶布粘起来。” 　　这相对来说，已经是比较小的问题了。 　　接线员看着新来的徐风跟羽萱，心里对许导的敬意更重了，还是许导体谅他们工作辛苦，派人过来帮忙。 　　- 　　火车站。 　　周玲打开火车的车窗，任由冷风灌进来，她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周玲仔细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江小丽是早上五点走的。 　　后来过了一会，有人来敲门，她以为是江小丽回来了，就把门打开了，结果那三人就闯了进来，到处找江小丽。 　　周玲是后来认出他们的。 　　其中一个是江小丽的姑姑，另一个是江小丽之前的‘未婚夫’，这男人前几天还低眉顺眼的跟在江小丽的身后。 　　到她家后，却变了一张嘴脸，又凶又恶，还砸东西。 　　周玲阻拦。 　　还被江小丽的姑姑给骂了一通。 　　周玲以为这些人就是过来闹事的，他们找不着江小丽发泄一通就会走了。 　　江小丽的姑姑越骂越激动，就差戳着周玲的鼻子了，周玲也反驳，变故就在一瞬间，江小丽的那个矮胖姑姑江大红突然从兜里拿出了汗襟，捂住了周玲的口鼻。 　　加了药的。 　　周玲很快就倒地了。 　　她就没有知觉了，再醒来就是在火车上，那会她发现不对，可是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直到最后一次醒来，看到列车员。 　　她才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同时，周玲还看到了身边的岳思。 　　岳思被她连累了。 　　唯一庆幸的是，江大红是想将这两个姑娘带回家给两个儿子做媳妇的，路上不准别人碰她们。 　　两姑娘没受到什么伤害。 　　岳思也醒了。 　　她眼睛发直的看着窗户。 　　“岳思，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周玲神色黯然，当初她知道江小丽家是那么个情况，就不该掺和得这么深的。 　　她应该像许八雪一样，远远避开。 　　岳思叹了口气，看向周玲，“别自责了，这事不怪你。” 　　她又深深叹了口气，“昨天没上班，今天又没上班，不知道主管会不会开除我。”她担心的是自己工作没了。 　　“肯定不会的，到时候我去帮你说！”周玲说。 　　“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岳思摇头道，“你们电视台工作量那么大，你两天没去，这节目……” 　　够呛的。 　　周玲脸色发白。 　　是啊。 　　她光顾着想自己身上遇到的惨事了，都忘了工作的事。 　　《知识课堂》第三期还没播呢！ 　　还有看节目的观众！ 　　怎么办？ 　　周玲一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飞回电视台，开始加班加点的干活。 　　观众肯定等急了。 　　这时，周玲听岳思问：“他们会被抓起来吧。” 　　“会！”周玲发狠道：“一定会的！警察不抓我都要告他们！”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就算是江小丽在她面前被她父母带回去，她都不会掺和了！ 　　那是江小丽自愿的。 　　江小丽真想挣开家里，真想走，早就走了！ 　　- 　　电视台。 　　晚上六点。 　　《知识课堂》第三期正常播出。 　　这一期的内容十分钟，开头就是《采访座谈》的时间，地点，还让学生们写下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到时候会有专人负责解答。 　　后来几分钟是周玲之前录的，如何在学校不受欺负。 　　遇到学生霸凌该怎么反击。 　　似乎跟之前两期内容不相关，但是看得人还挺多的。 　　结果，又把《采访座谈》的信息给放了一遍。 　　这一期就就这么结束了。 　　许八雪已经尽力了。 　　周玲之前录的十几期内容全是基础知识，她挑的这个已经是相当来说跟学校学生扯上一点关系了。 　　而且，她本人觉得这期的‘知识’是有用的。 　　收视率明天才会出来。 　　许八雪并不担心，明天周玲就会回来了。 　　播完之后，许八雪就回到剪辑室，继续工作。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 　　终于全部弄完了。 　　这一期竟然有一小时三十六分钟，素材很足，剩下的都是想剪都没法剪的。 　　许八雪决定明天早上过来再看一遍，之后没问题就交上去审核。 　　徐风跟羽萱的表现比她想像中的更好一些。 　　不错。 　　还有进步的空间。 　　节目中的几个嘉宾，各自都有亮点。 　　明天节目播出来，观众会惊喜的。 　　许八雪心情不错的回了家。 　　刚到小学家属楼，还没进楼道，白杨家门就开了，“你的止痒药水，自己来拿。” 　　“马上来。” 　　许八雪赶紧去了。 　　周末的两天比赛，肯定有蚊子的，这个必不可少。 　　许八雪进来，白杨问她，“你同学找到了吗？” 第70章 070 　　“找到了。”许八雪拿好止痒药水, 又提起昨天的事，“昨天谢谢你了。”还帮她一起去客运站找人。 　　那大晚上，一个人去确实还是有些危险的。 　　人找着了。 　　这么快。 　　白杨有些诧异, “怎么找到的？” 　　“火车站列车员发现了, 到站后联系了车站的民警。”许八雪现在得到的信息是这样的, 具体是怎么回事, 还得周玲回来才知道。 　　反正，人是救出来了。 　　白杨原本还打算, 要是找不着人, 他跟家里联系一下, 看能不能帮帮忙的。 　　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许八雪在看了一眼客厅，“徐医生不在？”她还准备谢谢徐医生的止痒药水的。 　　五瓶够她这个夏天用了。 　　白杨道：“医院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 　　“医院？”许八雪挺意的。 　　要知道，徐医生是昨天才来的吧，今天去医院了？入职了？还给安排住的地方？ 　　那看来徐医生的医术很好啊。 　　不然不会是这种待遇。 　　“徐医生哪个科的？”许八雪又问。 　　“心脏科。” 　　许八雪得到了答案后，又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白杨的问题, “我下班的时候, 有时候听到你家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是台式机还是笔记本？” 　　“都有。”白杨说 　　都有。 　　笔记本也得大几千呢, 加上台式, 快两万块钱了吧。 　　真有钱啊。 　　白杨发现许八雪对电脑感兴趣, 便问：“你要买吗？”他说，“我可以帮你联系。” 　　不不不。 　　许八雪摇头：“我不买。” 　　没钱。 　　她就昨天发的五百块钱的工资，还得还许九同一些, 三位数的存款她压根就不敢想电脑的事。 　　再说了，现在的很笨重, 内存又小，网速也慢。 　　许八雪肯定不买的。 　　白扬难得找到一个对电脑有兴趣的人, 于是跟许八雪聊了起来：“你大学是什么专业，对电脑有研究吗？” 　　许八雪道：“我是传媒学校的，不是电脑专业。”不过若说对电脑的研究，那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 　　她又问：“你的工作跟计算机相关吗？哪种？” 　　“网站。”白杨道。 　　他是跟同学一起合作的，最近他们在网站的未来发展上产生了分歧，白杨想做成搜索网站，只要上网，进入他们的网站，就可以搜到你想搜的任何信息。但是同学觉同学更想做一个大型论坛。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国内的网速太慢了。 　　很不稳定。 　　“你要做网站？做好了吗？叫什么名字？”许八雪一下子来了兴趣，“是哪种类型的网站，有网址吗？” 　　她想看看。 　　白杨：“虫网。”还是初步建立阶段。 　　这个名字很陌生啊。 　　在后世没有听过。 　　许八雪望着白杨，“你想往方向发展？” 　　“搜索网站。”白杨解释，“可以是要网上搜到你想查到的信息。”他举了一个例子，“像这次你们电视台的《知识课堂》里说的查录取信息，如果我们跟学样合作，那些高考生只需要在我们网站上查询，就可以知道自己是否被录取。” 　　当然，他得说一下，“这是我未来准备发展的方向，现在网站正在起步阶段，还没办法办到。” 　　搜索引擎。 　　未来的某度吗。 　　像这样的发展吗？ 　　那很厉害啊。 　　某度是99年成立的，现在才95年。 　　白杨的思想很超前啊。 　　“你觉得你可以试试。”许八雪伸出大拇指，“很有发展前景。” 　　真的。 　　许八雪的鼓励让白杨有些意外。 　　他不觉得许八雪了解计算机这个东西，计算机在国内是个冷门专业，大学生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报这个专业。 　　加上电脑费用高，一般人也读不起这个专业。 　　“谢谢。”白杨想了想说，“我同学想做个论坛，我们在这个事情上产生了分歧。” 　　“这很简单啊，你做搜索引擎，他干论坛，这又不影响。”许八雪说，“要是人手不够，可以招人啊。” 　　而且，“你没有想过未来做那种分享生活的平台？像是播放电视剧，播放电影，歌曲？”平台在后来的后来可是金主爸爸啊。 　　投资综艺、电视可都指着他们呢。 　　白杨若有所思。 　　“像是国外的电视，电影，也可以引进来嘛。”许八雪帮白杨打开脑洞，“还有可以网上买卖东西啊，你想想，这样多便利啊。” 　　是不是太超前了？ 　　白杨听完，用一种很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许八雪。 　　许八雪对电脑的了解，比他想像得更深。 　　“你说得对。” 　　许八雪问白杨：“哪点说得对？”白杨是听进去哪个了？ 　　白杨没回答，现在他只想着赶紧找同学好好再商量未来规划的事。 　　许八雪说的这几个分享生活，视频，平台，还有买卖东西，让他找了一个新的方向。 　　“晚安。”白杨打开门。 　　行吧。 　　许八雪上楼回家了。 　　- 　　次日，周五。 　　许八雪早早的就去上班了，第五期的视频再检查一遍，要是没有问题，可以送到审了。要是早的话，中午就应该会有审核结果了。 　　晚上八点播出，完全来得及。 　　到了电视台，去食堂吃完早饭，许八雪就上去干活了，九点，视频交由上面审核。 　　现在只用等结果了。 　　之后，许八雪又跟黄主任联系，问他那边比赛场地的最新情况，问参赛人数，问休息区以及临时添加的售卖区的情况。 　　一边问一边问，再作调整。 　　十点半。 　　《知识课堂》第三期的收视率出来了，20%。 　　这相较于第一期的6%来说，相当不错了。 　　许八雪对这收视率很满意。 　　周玲不在，能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十一点，《知识课堂》第三期重播。 　　办公室。 　　许八雪问周星辰，“下午的座谈会的问题，你跟那两边沟通过了吗？准备好了吗？” 　　周星辰，“早上打过电话了，核对过了，没有问题。” 　　录制中午两点开始，他到时候他会带两组摄像人员提前过去。说起来，现在就可以走了。 　　提前安排好机位。 　　周星辰出发了。 　　十二点。 　　许八雪跟张诺纯去食堂吃午饭，排队买饭的时候，许八雪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头。 　　是陈晨。 　　“你怎么来了？”许八雪惊讶的看着她，很快又问，“吃点什么，我帮你打。” 　　正好轮到她了。 　　陈晨道：“随便，都可以。”她有点喘，“我怎么听人说周玲出事了。” 　　“谁说的？”许八雪边问边告诉食堂的师傅她在什么菜，打了双份，刷了饭卡。其中一份给了陈晨，许八雪指了指角落的位置，“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那个位置有点偏，聊天正好。 　　张诺纯已经打好，在等她们俩。 　　之后三人一块去了角落的位置。 　　陈晨一坐下就说：“杜明珠说的，她早上今天来找我，说周玲遭了大罪，一堆乱七八糟的。” 　　她说完又往食堂的入口看，又有电视台的同事进来打饭。 　　“杜明珠说周星辰在调到这边了？” 　　陈晨看半天都没看到长得像周星辰的。 　　周玲的事。 　　许八雪跟张诺纯对视了一眼，都在考虑要不要跟陈晨说，陈晨人挺好，就是有时候藏不住话。 　　周玲身上发生的事，不是什么值得到处说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八雪，周玲在哪呢？”陈晨看许八雪跟张诺纯不出声，皱起眉来，“你们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她有点生气了。 　　怎么还瞒着她！ 　　许八雪避开陈晨的目光，四处看，等会，“周玲，这边。”许八雪招手。 　　周玲从食堂入口大步走来，表情焦急，“八雪，我那节目怎么样了？”观众们怎么样了，现在问题到哪一步了？ 　　每一件都是让周玲心急。 　　“昨天播的第三期，收视率20%，挺不错的。”许八雪站起来，“陈晨找你呢，她听杜明珠说你出事了，大中午就赶着过来了。” 　　许八雪让周玲坐，“你跟陈晨好好聊聊，我去帮你打饭，想吃什么？”她想让周玲多休息一下。 　　不说别的，单是坐二天的火车，就能把人累个半死。 　　周玲确实有是些累，她跟许八雪说，“米饭多打一点，菜有什么我吃什么，八雪，谢谢。”谢许八雪帮她打饭，更谢谢许八雪帮了她。 　　要不是许八雪察觉到不对，及时的报案找人帮忙，只怕…… 　　周玲不愿意往下想。 　　她跟岳思已经录过口供了，不管江小姑的姑姑再怎么求饶，她这次都不会心软的。 　　江小丽的姑姑甚至跪到了她跟岳思的面前，哭着说自己是一时糊涂。 　　“周玲，你没事吧？”陈晨伸手摸着周玲的脸，又仔细查看周玲的脖子跟胳膊，“你胳膊怎么了？” 　　怎么红了。 　　“撞到桌上了。”周玲拉下衣袖，“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 　　许八雪帮周玲打了饭回来，饭给周玲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筷子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周玲，《采访座谈》我帮你约好了，下午两点，在咱们传媒学校那边录制。” 　　“几点了？”周玲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十二点二十。”张诺纯说。 　　许八雪看周玲那么急，赶紧说道，“不用急，周星辰在那边，你吃完饭过去都来得及。” 　　“周星辰在那边？”陈晨惊了，“他不是首都的国家台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在你们电视台工作？” 　　难怪杜明珠找她呢，合着就是打听情况啊。 　　可惜，陈晨比杜明珠知道的还少呢。 　　许八雪道：“你问的这些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周星辰本人吧。” 　　周玲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担忧起来，“他都去了，我还过去吗？” 　　周星辰主持，比她好。 　　“你当然要过去啊，《知识课堂》的观众认的是你的脸，你要是出现在镜头里，他们更放心一些。”许八雪这句话说服了周玲。 　　没错， 　　她得对观众负责。 　　周玲想。 　　陈晨决定下午跟周玲一块过去，等看过之后，她就去负责的作者那里，催稿。 　　等明天出版社的领导问起来，就说去催稿了。 　　完美。 　　周玲吃完饭，先去了办公室拿工作证跟之前准备的资料，之后跟陈晨一起，匆匆的往传媒学校去了。 　　她走后。 　　张诺纯才跟许八雪说：“周玲脸色看起来还不错。” 　　许八雪点点头，“晚上下班我去她家看看，再好好聊聊。”现在在电视台，好多事都不方便问。 　　人太多了。 　　“诺纯，这次多亏你了。”许八雪知道这次张诺纯出了大力气，张诺纯帮忙的事，她会如实跟周玲说的。 　　“都是朋友。”张诺纯脸上云淡风轻。 　　等许八雪走了，她才轻轻的叹了口气，父亲给的两个选择都让人头疼啊。工作这边她肯定是不想换的，她干得好好的，刚有起色，她才不愿意回去呢。 　　至于另一个选择。 　　张诺纯也不想。 　　大好年华，正在拼事业的时候，谁在结婚回家带孩子啊。 　　张诺纯决定不管了，一个字，拖。 　　- 　　传媒学校。 　　周玲看到校门口排着的两列长队，都惊呆了。 　　门口全是学生，他们顶着大太阳，规规距距的排着长队，队伍都绕了好几个弯，都占到人行道那边去了。 　　“好多人啊。”陈晨惊叹。 　　正说着，那些人好像发现了周玲，一个个振奋了起来，“周主持！” 　　“周玲！” 　　“周主持人来了！” 　　“主持人，你好，你的节目我每期都看！” 　　“周玲，我按照你说的方法，买到火车票了！” 　　“我把录取通知书粘回来了……” 　　“周主持人，谢谢你帮我们联系招生办的人！我今天有好多问题想问！” 　　“周玲，谢谢你。” 　　还有人跟周玲鞠躬的。 　　这就是她做这个节目的意义。 　　周玲眼睛发酸，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这次来的远远不止两百个人。 　　陈晨目测，五百都不止，她戳了戳周玲，“咱们的阶梯教室装不下这么多人吧，那多的那些进不来，是让他们回去吗？” 　　周玲一愣。 　　她朝排着的长队看了过去。 　　“不，我去跟主任商量一下，把地点改一下。”周玲说。 　　她大步走进学校，往阶梯教室去了。 　　周星辰跟主任应该都在那边。 　　陈晨跟在周玲身后。 　　- 　　下午二点。 　　《采访座谈》的地点改到了大礼堂，这边容纳的人更多一些。 　　光线也好。 　　摄像器材已经装好了，因为换了地方，直到二点半，录制才正式开始。 　　周星辰看到周玲之后，就退出来了，把舞台交给周玲。 　　“周星辰，我们一起主持吧。”周玲对周星辰说，“这里人太多了，我怕自己等会紧张，说不出话。”这个时候就需要周星辰访问了。 　　“好。” 　　教育局那边来了三个领导，一个是副局长，还有两位，分别是招生办的主任跟副主任。学校这边除了王主任之外，校长跟其他老师也过来了。 　　礼堂下面乌压压的全是人，把教育局的领导都给吓了一跳。 　　之前说是二百人的，现在这人数，只怕不止一千人了。 　　“三位领导，这边坐。”陈晨把人领了过去。 　　她来都来了，肯定要帮一下忙啊。 　　陈晨长相甜美，个子娇小，很容易让人有亲切感。 　　《采访座谈》的录制正式开始了。 　　招生办的认行姓娄。 　　副主任姓梁。 　　“娄主任，您知道科技大学的联系方式吗？我报了这个学校 ，分数明明达标了，但是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 　　电视台。 　　《超级星期五》第五期的内容审核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就能播了。 　　明天就是山地车的比赛了。 　　许八雪召集了明天要去那边录制的工作人员，准备等会开个会，把需要带的东西，以及各人要负责的区域再核实一遍。 　　走到会议室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知识课堂》今天要播出第四期，周玲现在去学校那边采访了，这第四期怎么办？ 　　又不播了吗？ 　　许八雪步子一转，去了台长室。 　　“台长，《知识课堂》的第四期还播吗？周玲跟周星辰一起在学校那边采访，这边的播出办？”许八雪问。 　　朱台长抬头看着许八雪，“周玲回来了？” 　　“对，中午回来的，听到采访定下来了，就过去了。”许八雪说。 　　朱台长点点头。 　　“第四期啊，”他边说边看向许八雪。 　　“台长，我跟录制组的正要开会呢，把明天大家的任务再确定一遍。”录制组，道具组，收音组好多人呢，都要去的。 　　许八雪还说，“台长，我们这边的器材，一辆车不够。”移动导播台也要过去。 　　朱台长说，“放心，给你们安排了三辆车。”大巴车，工作人员跟器材绝对都能过去。 　　那就没问题了。 　　至于《知识课堂》第四期的事，现在是朱台长要解决的问题了。 　　许八雪放心了回了会议室。 　　开会。 　　起点，终点都需要摄像机位，中间的路程有摄像头，但是前几天的选手也是要跟拍拍的，这一次的比赛朱台长除了本台的众多摄像师，还把楼上几个台的摄像师给借了几个过来。 　　这次朱台长是花钱借的，所以很顺利。 　　- 　　五点。 　　传媒学校这边的采访终于结束了。 　　教育局的三位领导在学生们热烈的掌声中离开了学校。 　　来这边解决问题的学生们也有序的排着队离开了，虽然并不是人人都满意，但是大部人都找到了办法。 　　实在没考上又没学校录取的，只能明年再考一次了。 　　周玲坐在大礼堂的椅子上，久久没动。 　　周星辰跟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起收拾周围的设备跟道具，等会还要把设置搬到外头的车上。 　　等东西都装好了，周玲还坐在椅子上。 　　“是不是不舒服？”周星辰走过来，问她。 　　其实周玲下午过来的时候他挺意外的，他以为遇到了那样的事，周玲要休息几天的。 　　周玲摇头，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我没事，就是太激动了。”下午的采访太紧张了，此刻有些脚软。 　　座谈会很顺利。 　　周玲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办到了。 　　周星辰在下午的采访里，很少发问，只有周玲被没跟上来的时候他才会说几句，那节奏带回来。 　　周星辰说：“等会我跟着他们去电视台，你就直接回家吧。” 　　听到回家。 　　周玲的脸色不如刚才的好看了，“我住的地方江家人都知道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搬家？”她问。 　　住在那，不安全了。 　　“那就搬。”周星辰说，“晚上换个地方住，你姑姑不是在这边吗。” 　　住亲人家，总比在外头随便找个地方凑和的好。 　　周玲陷入沉思。 　　她要去姑姑家了，岳思怎么办？ 　　正说着。 　　王主任过来了，“周玲，你们电视台的问你回不回去，他们说你的那个档目六点要播第四期，现在片还没选好。” 　　周玲瞪大眼睛。 　　糟糕！ 　　她都忘了这事！ 　　她得赶紧回电视台了！ 　　- 　　周玲是五点五十回到电视台的，她之前拍摄的所有期都审核过了，现在只需要挑出一张能播的，在六点播出就好了。 　　有了下午的采访，周玲对要播的那些期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不是拍得不好，而是跟这几期的连不上。 　　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个，‘普通话不标准’该怎么该怎么练习。 　　但凡多给周玲一个小时，她就自己再来录一期了。 　　今天下午的《采访座谈》，明天下午必须剪出来！ 　　周玲恨不得晚上住在电视台。 　　可惜不行。 　　周玲想到了岳思，她晚上得回家看看。 　　不知道岳思的工作怎么样了，商场到底是扣钱还是……开除。 　　- 　　六点，《知识课堂》播出了。 　　第四期的内容与大家想像中的不一样，尤其是外地的朋友，他们不太明白，怎么会是‘普通话’呢？ 　　招生办的电话呢。 　　大学的联系方式呢。 　　看到最后，他们终于在《知识课堂》结束之后看到了一条信息，“第二期的所有问题将在下一期的《知识课堂》中得到解答。 　　观众看到了确切的时间，满意了。 　　也有着急的，当天又拔了电视台的热线电话，催促。 　　- 　　169号。 　　矮冬瓜问他哥，“哥，你的录取通知书怎么样了？打电话问了吗，能补办吗？” 　　先前还磨过刀的年轻人，此刻拿一本书，坐在棚子外的石头上，认真看书。他听到弟的问题后，抬起头，“在补办了。” 　　已经跟学校那边确认过信息了，等开学拿着补办好的身份证等一系列东西就可以报名了。 　　可以上大学了。 　　矮冬瓜高兴的跳了了起来，“太好了。” 　　可很快，他又发愁了。 　　大哥走了，他怎么办啊，他还不到十岁呢，一个人在这边生活？ 　　年轻人说：“我买了两张车票，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他上学也会带着弟弟一起。 　　- 　　林荫路。 　　邓母耐心的劝着女儿，“录取通知书都没了，你还是听你爸的，去南边的服装厂当工人吧，当工人没什么不好，一个月六百块钱呢。” 　　邓姗安静的听着，脸上的巴掌印格外的明显。 　　邓母说完，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的脸，“打疼了吧，你爸脾气急，发起火来下手没个轻重，你别怪他，他也是为你好。” 　　邓姗抬头，“妈，大学国家减免学费，这读大学花不了多少钱。” 　　“生活费不是钱？”邓母板着脸。 　　“我自己当家教去挣还不行吗？”邓姗问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母亲，“为什么你们老是听外人的话，不相信我的话呢？” 　　她真的不明白。 　　“那个表姐家还不如咱们家呢，你为什么信她们家人说的呢？” 　　“住嘴，你个小孩子你懂什么！”邓母呵斥。 　　“妈，这么多工人下岗您看不到吗？南方就那么好啊！那为什么每年那么多人上大学呢？” 　　“现在大学不分配工作了！你知道多少大学生要自己找工作吗！”邓母眼睛发红，“你总觉得父母是在害你，你读了四年书出来，那时候学生更多，更不好找工作，你拿什么养活自己。” 　　还不如现在就南下去找个工作，到时候把钱赚了，趁着年轻，再好好找个人结婚。 　　邓姗说了半天，母亲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不想说了。 　　她决定把自己的压岁钱找出来，自己买火车票去学校。 　　- 　　电视台。 　　八点。 　　《超级星期五》的第五期播出了。 　　节目刚开头，观众们就发现不对劲了，主持人呢？ 　　许八雪呢。 　　怎么换人了！ 第71章 071 　　观众看了一会, 发现原来的主持人还是没有出来，现在主持节目的是两个新主持人。 　　观众就更纳闷了。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换人了？ 　　难道是因为之前说小报流言的影响？ 　　- 　　家属楼小区。 　　张奕跟他妈一起看《超级星期五》，自从他上了两期节目之后, 家里每周五晚上雷打不动的就是经济台。 　　八点一到, 就看《超级星期五》。 　　今天, 这片头曲一结束, 张奕他妈就发现不对了，“这主持人怎么换了？”以前不觉得, 现在这两新主持一出来, 还是觉得以前的许八雪更顺眼。 　　她转头问张奕, “这两个你认得吗？” 　　张奕摇头，他一个都不认得。 　　“之前拍节时候，没见过他们。”之前他见过张诺纯，周玲等人，这两位眼生得很, 他拍那两期的时候, 这两主持人压根就没露过面。 　　是后来吧。 　　张奕妈看了一会。 　　又说，“还是小许声音好听, 长得也好看。”看惯了小许主持, 这两新主持怎么看怎么别扭。 　　“哟, 这两人怎么还成队长了？” 　　张奕妈就更诧异了。 　　她望着儿子，“这节目改版了？” 　　张奕道：“咱们之前看的四期，期期不一样。”这节目本来每期都没说一样啊。 　　刚说完。 　　里面就开始了第一个游戏, 猜数字。 　　“哟，这游戏也换了！” 　　卧底游戏也不见了。 　　- 　　车厂家属楼。 　　《超级星期五》开播没一会, 麻阿姨下楼了，敲响了许八雪家的门。 　　过了一会, 杨凤玉过来开门。 　　麻阿姨一看杨凤玉家里有客人，就把杨凤玉拉到外头道，低声说：“《超级星期五》不是八雪的新节目吗？我看今天这期没有她啊。” 　　“不可能，你会不会看错了？”杨凤玉很吃惊。 　　她闺女在电视台干得好好的，怎么不让她闺女参加节目呢？ 　　“我带你上去看。”麻阿姨又往杨凤玉家里看了一眼，“你先跟客人说一声。” 　　杨凤玉在门口跟屋里的人说，“妈，我上去有点事，很快下来。” 　　原来是许八雪的姥姥魏金花又来了。 　　麻阿姨看着杨凤玉家可不止一个人。 　　她也没问，领着杨凤玉去了七楼，到电视机跟前，“你瞧瞧，里头有八雪吗？” 　　画面里正在玩猜数字的游戏，加上六持人，一共六个人。 　　镜头从六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杨凤玉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自己的闺女。 　　杨凤玉身子一晃，有些站不住了。 　　麻阿姨见状，扶住她，“你明天要是有空，让你家老许问问电视台的人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节目，怎么就不让主持了？”当天车厂会在小金山那边举行山地车比赛，老许是黄主任的左膀万臂，会跟着一起去。 　　更重要的是，电视台那边的人也会过去拍摄，到时候可以让老许问问。 　　杨凤玉表情难看，“明天我去问问。” 　　她脚步虚浮的下了楼。 　　麻阿姨叹了口气。 　　之后坐到沙发上，准备继续看《超级星期五》，别说，这一期的猜数字以前还没见过，听着挺新鲜的。 　　先看看再说。 　　- 　　杨凤玉回到家。 　　母亲魏金花问她：“聊得好好的，你上楼做什么？” 　　杨凤玉脸色不太好的坐到椅子上，她看看亲妈，又看看坐在旁边的大哥二哥，改了口，“杨梅的亲事你们还是自己看着办吧，我这边实在是帮不上忙。” 　　大哥急眼，“先前小咏的彩礼让你帮着凑，你也不凑，现在杨梅这边让你跟八雪带个口信，在电视上征个婚，就那么难吗？” 　　“那电视台是我家八雪开的啊！说征婚就征婚！”杨凤玉站起来，有些生气，“这电视上打广告都是要钱的，我们黄主任在电视台打广告，一秒钟几百块钱呢，你要是想给杨梅征婚，这钱你掏！” 　　她家八雪连节目都被人抢走了，在电视台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让她闺女干这干那的，他们就是个普通人，哪有那本事！ 　　“杨梅的婚事是你搅黄的，你不负责谁负责？”大哥也有些不高兴了。 　　“搅黄？大哥，那吴家的儿子你没去打听过吗？”杨凤玉沉下脸，“你要是非要把闺女嫁过去受苦，那这事我不管了！” 　　她这好心还成多事了？ 　　“好了，好了，”母亲魏金花道，“别吵吵了，吵得我头疼。” 　　- 　　杜明珠家。 　　杜明珠是从看来不看《超级星期五》的，尤其是在她跟许八雪撕破脸之后，她恨不得把这个台给封上。 　　经济台发展得越好，许八雪的节目越多，说衬得她越失败。 　　这天，杜明珠从外头散心回来，刚回到家，就听到母亲的笑声。 　　杜明珠的母亲石愉是教育局的干部，平常工作繁忙，现在这个时期学生们放假，教育局那边的工作也难得轻松了起来。 　　能让人笑得这么开心的节目，恐怕只有一个。 　　杜明珠不高兴的走了过去。 　　果然是经济台。 　　杜明珠找到遥控器，拿起来就准备按一下换台，结果，屏幕上出现了周星辰的脸。 　　杜明珠的手停住了。 　　周星辰怎么上这个节目了？ 　　“明珠，你快看，那个小伙子太好笑了，每次他都猜中，”母亲石愉指着电视机里一个较为瘦弱年轻的男生，“这小伙子每次接受惩罚，正正好这水桶里的水就是他挑中的那一个桶里，瞧瞧，又淋成落汤鸡了。” 　　说的正是小游。 　　杜明珠坐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这个节目。 　　- 　　电视台。 　　许八雪觉还是很满意小游的节目效果的，小游玩游戏的运气确实不好，但是也没有《超级星期五》第五期里表现得这么倒霉。 　　是许八雪为了节目效果，把小游有猜中数字，受惩罚剪在一起的。 　　这样小游在节目里的记忆点就有了。 　　如果想要小游再录几期，可以用这‘倒霉蛋’的人设。 　　第五期的第一个游戏是猜数字。 　　数字是节目组给的，一到一百之间，分成两组，两队轮流猜，哪队猜中了，就要接受水桶惩罚。 　　水桶惩罚是这样的。 　　水桶悬在半空，有一个绳索机关相连，一六有八个水桶，其中二个里面装了水，剩下的六个没有水。 　　轮的人需要挑一个水桶，站在底下，拉动绳索。 　　运气好的话，是不会淋到水的。 　　第一次的数字是26。 　　周星辰第一个猜，“68。” 　　节目组：“1到68。” 　　之后是蓝楚青，“45。” 　　节目组：“1到45。” 　　徐风：“22。” 　　节目组：“22到45。”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配乐也变了，不再是欢乐的调。 　　宋师远。“25。” 　　“25到45。” 　　羽萱：“38。” 　　“25到38。” 　　小游呼吸变得紧张：“35。” 　　“25到35。” 　　开始了第二轮。 　　从周星辰的35，到宋师远的28。 　　最后，节目组：“25到28。” 　　中间就两个数字了。 　　接下来是羽萱猜。 　　她要是猜中了，那就是她接受惩罚，要是跳过正确数字，那就是小游接受惩罚。 　　别说电视里的人了。 　　就是电视外的观众，此刻也屏住了呼吸。 　　就两个数字了。 　　一半的概率。 　　这可是要看运气的！ 　　羽萱看了眼吊在半空中的水桶，一咬牙，“27。” 　　节目组：“25到27。” 　　小游的脸都绿了。 　　这还用报数吗？ 　　这数中间不就只剩了一个26吗。 　　都在等小游呢 。 　　小游颤颤巍巍的说了：“26。” 　　鼓掌的特效音出来了，节目组：“恭喜你，猜中了！” 　　猜中了没有奖励，只有惩罚。 　　之后，小游站在水桶下，一脸茫然的被淋成了落汤鸡。 　　第二轮开始。 　　- 　　周星辰坐在四楼的会议室，电视里正在播放《超级星期五》第五期，节目里小游第二次被淋成了落汤鸡。 　　周星辰开始思考。 　　在他们录制的时候，小游第二次被水桶淋到是在第四轮的时候，看来许八雪把第一轮跟第四轮剪到一起了。 　　原来综艺节目的笑点是这么来的。 　　周星辰算是有一点明白了。 　　他做新闻多一些，做这类的节目比较少，像这次参加录制第五期节目，也是因为周玲抽不出空，徐风这边人手又不够 。 　　时间太紧。 　　周星辰就想帮帮忙，就录了。 　　不过，正因为他录了一期综艺节目，也知道了节目拍摄的时长远比他们呈现出来的一个半小时多得多。 　　其实录制有时候也很无趣，一遍又一遍。 　　电视机里，小游换了身清爽的衣服重新上台，大家也开始了第二个游戏：黑箱摸物。 　　一共有六个黑箱。 　　电视里开始出现黑箱里的东西，第一个黑箱里装的是头发，真头发。第二个里面装的是泡胀的面条，第三个里头装的是泥土豆蚯蚓。 　　第四个是个一球状的玩具。 　　第五个是里头塞了东西，装得满满的硅胶手套。 　　第六个是假蛇，旁边还放了树枝之类的东西。 　　周星辰的脑海里不可控制的想到了周三他们录制的现场。 　　- 　　蓝楚青知道今天要播《超级星期五》的第五期，特意早早的离开了电视台，一下班就走了。 　　徐风在电视台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蓝楚青的人影。 　　他住在小福路。 　　市政府后面的那一片家属楼，这屋子是租的。 　　他租的五楼，两室一厅，里面什么都有，就是价钱贵了些，一个月一百块钱。 　　还铺了木地板。 　　这地方坐车买东西什么的都挺方便的。 　　对蓝楚青来说，只要住得舒服，价钱不是问题。 　　他回到家，等八点一到，就打开了电视，开始看自己录制的这期节目。 　　第一个游戏蓝楚青笑得很开心。 　　到第二个游戏，蓝楚青笑不出来了。 　　黑箱里的东西随着镜头全部展示在观面前，然后是蓝楚青出现，开始摸黑箱里的东西。 　　不对！ 　　第一个上场的应该是羽萱，不是他啊！ 　　完了。 　　许导重新剪了一下顺序！ 　　蓝楚青脸色发绿，他看到电视里自己第一个黑箱的头发之后，一蹦三尺远。 　　完了。 　　他的形像彻底毁了。 　　他还指望许导手下留情的…… 　　- 　　“哈哈哈！” 　　观众看着电视，笑声不断，“这小伙子长了个大高个，这胆子怎么这么小，连头发也怕！” 　　“瞧瞧，第二个是蚯蚓，他可怎么办啊！” 　　“别说话，来了，他要摸第二个箱子了！”镜头，好多只蚯蚓在土里钻来钻去。 　　有些怕虫子的观众吓得直往后缩。 　　这怎么下得去手啊。 　　像那些爱钓鱼的，喜欢这些虫子之类的，看得是津津有味。 　　这电视台是从哪挑的这么多又大又肥的蚯蚓啊，这拿去钓鱼正好啊，等会节目播完打电话到电视台问问。 　　“快看快看，这小子跳得更远了！” 　　“你快瞧他那小脸，都绿了，冒绿光了都！” 　　“哈哈哈。” 　　到了第六个，假蛇。 　　“这假蛇还会动呢。” 　　“别是真蛇吧。” 　　“假蛇，假的！谁敢拿真蛇开玩笑啊，你瞧瞧这蛇的花色，又红又绿的，这种色的一看就是毒蛇，电视台不敢用真的。” 　　蓝楚青摸到了树枝，没摸到假蛇，答的是树枝，猜错了。 　　他不愿意再摸了。 　　电视机外面的观众一阵可惜，这小伙子怎么没摸到假蛇啊。 　　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还以为蓝楚青等会能跳得更远呢。 　　蓝楚青看自己的摸箱终于完了，又开始看了起来。 　　很好。 　　剩下的节目他没什么失态的表现了。 　　看到摸箱后面。 　　尤其是周星辰跟宋师远两人的时候，蓝楚青嘴角抽抽，这两位真会端着啊。 　　摸箱黑里的头发跟多少蚯蚓的时候，脸色不都不带变的。 　　蓝楚青想不通，周星辰怎么每一个都猜对了，摸第个六箱子的时候，摸到树枝后，还又摸了两次，直到摸到假蛇，说出正确答案才罢休。 　　是个狠人啊。 　　因为周星辰全猜对了，为他的组拉高了分数，所以，楚蓝青、羽萱、宋远师三人轮了。 　　轮了游戏的惩罚。 　　新惩罚。 　　在指压板上跳十下。 　　从上节目以来一直稳扎稳打的宋师远，在跳指压板的时候，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蓝楚青的表情更是扭曲了。 　　羽萱也是呲牙裂嘴，痛痛痛！ 　　三个人从指压板下来，坐在地上，捂着脚恨不得呼呼。 　　小游好奇的按了一下，飞快的缩回了手。 　　徐风大担的上去试了一下，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来，他郑重的看摄像机，“不要剪进来。” 　　许八雪当然给剪进来了。 　　开玩笑。 　　这是看节目效果的，谁说的等丑的难看的就不剪了？ 　　- 　　观众看完第二个游戏后，对那个叫指压板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那是什么东西啊？” 　　“看着踩着怪难受的。” 　　“有没有卖的？” 　　有人已经打算明天去小商店看看了。 　　- 　　当卖的吗？ 　　当然有！ 　　许八雪已经联系好厂商了，这是她百忙之中，开会之余，跟道具组的沟通好了，让道具联系厂商，印一批指压板，越快越好。 　　到时候跟小商店，学校附近的小卖部啊，之类的合作，批发卖出去。 　　赚它一笔。 　　这是许八雪从服装部的柳姐身上得到的宝贵经验。 　　明知道能赚钱的东西，就该赚。 　　放着干嘛啊？ 　　要知道，许八雪荷包里的百元大钞可是少得很啊。 　　- 　　第三个游戏，正话反说。 　　许八雪当初在脚本上写的是指令游戏，比如说像左转，正话反说的指令就是，向右转，考验反应能力跟听力。 　　这一场游戏。 　　徐风跟周星辰表现得很出色，宋师远听力可以，反应也快，但是他的身体跟不上他的反应。 　　蓝楚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黑箱摸物中被吓到了，这个游戏他表现平平。 　　像羽萱，她在这个游戏，节目效果非常好。 　　她一米七五的个，每次转左转右的时候跟别人不一样，她常常跟左右的人四目相对，她发现自己错了之后，再慢吞吞的转回来。 　　因为队长羽萱的拖后腿，这一次蓝楚青跟宋师远又输了。 　　在节目组准备说指压板惩罚的时候，被输方的三人强硬的拒绝了，坚决不服从，甚至露出罢录的意思。 　　这些全被许八雪剪进来了。 　　最后惩罚是，水桶惩罚。 　　他们三人的水桶惩罚很没有意思，他们运气好，都没有淋到水。 　　小游不信邪，觉得道具组作弊了。 　　他过去试了一个。 　　绳索一拉，大半桶水哗的全浇在他身上了。 　　小游又变成落汤鸡了。 　　第五期的节目就在大家的笑声中结束了。 　　之后就是徐风念广告词的声音。 　　片尾音乐响起。 　　这一期的节目结束了。 　　观人们恋恋不舍。 　　又结束了。 　　又得等到下周五才能看下一期了。 　　这节目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尤其是每期都可以看到新鲜的东西，还可以看到不同的游戏。 　　明天下午有重播，到时候再看一遍。 　　- 　　电视台。 　　九点三十七。 　　《超级星期五》的第五期节目结束了。 　　许八雪终于可以下班了。 　　相信这一期节目就算没有她，观众也不会失望的，她足足加进来了三个新游戏，跟两个游惩罚呢。 　　不知道水桶会不会卖脱销。 　　周星辰从会议室出来，往办公室走去。 　　许八雪下班了，从对面过来，两个碰了个正着。 　　“下午的《采访座谈》还顺利吗？”许八雪问。 　　“还不错。”周星辰想了想说，“周玲采访的，我从旁协助。” 　　“周玲紧张了吗？” 　　“还行。” 　　时间不早了，许八雪不准备再聊了，正准备说明天见的。 　　这时周星辰又说话了：“你的节目挺好的。”比他想像中的好得多，他一直不理解许八雪为什么会选择综艺。 　　明明闻新类的节目价值高得多，又有意义。 　　直到他在会议室听到工作人员们的笑声，看着他们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理解了。 　　每个节目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许八雪的节目，就是带给人们欢乐的。 　　“谢谢。”许八雪笑着走了。 　　- 　　许八雪给自己喷了花露水，可回到家的时候还是被蚊子给咬了两个包，又擦了止痒药水，这才好一些。 　　明天还要早起。 　　许八雪正准备洗漱，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轻，像是怕影响到隔壁。 　　许八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又听了一会，结果发现是真有人在敲门。 　　她走到门边，“哪位？” 　　“八雪，是我。”是周玲的声音。 　　许八雪把门打开了。 　　周玲跟岳思都站在门外。 　　许八雪看到了两人手上拿着包，她稍一思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进来吧。”她带着两人去了客房，“我弟弟最近不在这边，你们两个可以住客房。” 　　要是两人住的话，那得挤着睡了。 　　周玲跟岳思在15栋一楼的房子遇到了那那样的事，现在回去住，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 　　周玲苦笑，“那边是不敢住了，原本我们想着，房租都付了，再住一阵的。可是一到晚上，外头一有脚步声跟说话声，我们俩就……” 　　惊醒。 　　不敢睡，手里还拿着菜刀棍子之类的东西防着。 　　又觉得窗户有人盯着好们。 　　下次租房得租个高点的楼层了。 　　许八雪说：“没事，我这边房东人挺好的，到时候我跟房说一声，让你们多住几天。” 　　岳思忽然说道，“我看你楼下那家的防护栏做得挺好的，在哪做的？”她问完扭头对周玲说，“要是我们租的屋子外头也安一个这样牢固的防护栏，就不怕了。” 　　晚上也能睡得踏实了。 　　许八雪道：“门外头也可以再加一道铁门。” 　　就是要花些钱。 　　周玲跟岳思商量了起来。 　　许八雪打着哈欠道，“你们商量吧，我明天还要早起，我去睡了。”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姐。” 　　许九同过来了。 　　这家伙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周玲跟岳思面面相觑。 　　怎么办？ 　　许八雪弟弟过来了。 　　那边，许八雪已经打开门让许九同进来了，“你怎么过来了？”又有事？ 　　“姥姥跟在咱们家住下了，”许九同往屋里走，刚走两步就看到周玲跟岳思了，“姐，她们是？” 　　怎么在这啊。 　　这个点了还在这边聊天啊？ 　　许九同露出疑惑的表情。 　　很快，他就想通了。 　　他认得周玲，这位是他姐的同学。 　　肯定是她姐被节目换了，心情不好，同学过来安慰的。 　　许九同明白了。 　　“八雪，你弟弟来了，那我们回去了。”周玲跟岳思往外头走。 　　许八雪道，“不用，你们把你们屋子那边的钥匙拿给他，让他去住。”想了想又说，“我给他拿床单被套。” 　　结果就变成了，许九同去了十五栋一楼睡。 　　周玲跟岳思暂时在许八雪这边住下。 　　许八雪给出周玲一把备用钥匙。 　　至于存折之类的东西，许八雪全部锁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藏得很严实。除了她本人之外，不管是谁，就算是翻遍她的屋子，也找不出来的。 　　她可不想哪天自己的存折被杨凤玉偷着翻出来。 　　次日。 　　今天是山地车比赛的日子，许八雪五点就起来了。 第72章 072 　　许八雪没想到的是, 许九同比她起得更早。 　　她出门，许九同已经在外头等着她了。 　　许八雪起早是有正事，许九同一大早起来是干什么？ 　　难道是姥姥那边又折腾出什么事了？ 　　极有可能。 　　许八雪正要问, 就听许九同道, “姐, 我有事跟你说, ”又说，“我们去外头说。”屋里住了人, 他要说的是家里的事, 不方便外人听到。 　　许九同说完帮许八雪把门关上, 然后下楼往外走。 　　“姐，这边。”天刚蒙蒙亮，外头没什么人，外头静悄悄的。 　　许九同边走边看许八雪有没有跟上。 　　许八雪慢慢的走在后面，她说：“要是姥姥跟舅舅家那边的事, 你就别跟我说了。” 　　不想听。 　　这是上一辈的事, 父母健在，还轮不到他们掺和。 　　“姐, 那个。”还真有那边的事, 只不过, 许九同更想问的是另一件事，“姐，昨天那期《超级星期五》怎么没有你啊？是不是电视台这边出了什么事啊？” 　　许九同跟家里人都很担心许八雪, 怕她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电视台这边没什么问题啊，”许八雪说, “台里招了四个新主持人，加上我本身事情多, 这期就没录。” 　　这几天发生的事抵得上别人几个月经历的事了。 　　就像是周玲，谁知道江小丽家里人会突然发疯啊。 　　“姐，真没问题吗？”许九同脸上与满了不信，他就怕许八雪在电视台受了委屈，不跟家里人说。 　　许八雪是那样的人吗？ 　　她跟许九同说，“这两天咱们厂的比赛不是要开始了吗？电视台这边让我负责这边，你说我是有三头六臂啊，又是录这又是录那的，总得让人喘口气吧。” 　　更别说，现在许八雪手里还有两个新项目呢。 　　一个是《撕名牌》的单独立项，另一个就是《时装秀》了。 　　之前许八雪提的《选秀》这个估计得等明年了。 　　看朱台长那边的资金能不能到位吧。 　　“九同，”许八雪想起来有件事得跟许九同说一下，“你那存折的钱我用了一些。” 　　许九同本来还有话要说的，可听到许八雪用他钱了，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了，他的存折里的钱被他姐用了，“姐！你不是有工资吗！”怎么还用他的钱。 　　“小点声。” 　　周围楼栋的人都还在睡觉呢。 　　许八雪把许九同拉到更远更偏的地方，跟他说了大嫂那天来电话的事。一千八百块钱 ，大头是许八雪出的，因为不够，就用了许九同存折里的钱补了一点。 　　许八雪，“那天我急着汇款，单位又忙，一直找不到时间回家跟爸妈说这事，你记得跟他们把钱要回来。”说完钱的事，又说，“你回头去麻阿姨家打个电话问问，看看大哥大嫂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哥留了五金厂的电话，要是打电话有人接，那就是人出来了。 　　要是没人接。 　　那就只能想办法过去一趟了。 　　许九同听得心一阵一阵的往下沉。 　　“姐，为什么不报警，让警察把坏人抓起来啊。”许九同不明白，怎么能给钱呢？ 　　这不是助长坏人的气焰吗。 　　许八雪问许九同：“是一千八百块钱重要，还是大哥的腿重要？”先把人弄出来，这钱的事以后出算账。 　　要是腿断了，再一拖，这下半辈子可就瘸了。 　　好好的一条腿，不值那一千多块钱吗？ 　　“可是，”许九同心里还是不舒服，“那群人也不一定讲信用。”万一收了钱不放人呢？ 　　天慢慢亮了。 　　许八雪不想跟许九同再聊这个事了，这事他们在这干聊没有意义，主要是看大嫂大哥那边到底是到哪一步了。 　　猜没有意义。 　　要么就自己坐火车过去。 　　要么就是问一问。 　　“好了，九同，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回头打电话问问，我们电视台的人六点钟要在门口集合。我这边赶时间呢，就先走了啊。”许八雪还要回住的地方带点东西呢。 　　许九同点点头。 　　他心里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的话。 　　“姐，姐，”许九同追了上来，还有一件事，“大舅想让你跟杨梅表姐在电视台打征婚广告。” 　　征婚广告？ 　　许八雪回头看许九同。 　　也正是这四个字，让许八雪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个新想法，征婚广告？征婚节目？办一个大型的征婚会？ 　　好像可以。 　　许八雪说：“行，到时候我跟我们台长商量一下，要是能办一个征婚节目，就让表姐过来试试。” 　　啊？ 　　许九同目瞪口呆。 　　这就同意了？ 　　- 　　许八雪回家拿东西，到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征婚节目》给记下来，免得事情多给忘了。 　　像杨梅表姐，二十八了，平常也不跟人来往，吃住都在厂里，她是果汁厂流水钱的工人。 　　社交圈很窄的。 　　要不是这次舅舅他们提起，家里只怕都快忘了这位表姐。 　　许八雪觉得，可以给像杨梅表姐这样不善言辞的人创造一个脱单的机会。 　　再不济，也比嫁给一个智力不足的人强。 　　这事，等比赛完之后再说。 　　许八雪出门的时候，周玲已经起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许八雪问她。 　　“昨天的座谈我想今天剪出来。”周玲一想到工作，就干劲十足。 　　她恨不得今天下午六点就能播。 　　可惜没那么快。 　　眼看着五点四十五了，许八雪赶紧出门。 　　再晚就赶不及电视台六点的大巴车了。 　　- 　　山地车比赛场地。 　　许八雪跟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到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太阳还没升起来，这边却是人声沸腾，自行车厂这边的员工好多都来了。 　　许八雪的父亲许建来，昨天就来这边了，晚上没回家。 　　车厂那边负责赛道，人员登记 ，补给。 　　许八雪跟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则是负责赛程录制。 　　摄像头车厂的黄主任早就买好了，昨天已经按照许八雪之前设计的路线安装好了。现在是许八雪他们安排自己这边的摄像机位。 　　摄像机很贵的，固定的摄像机机位边上必须有摄像机。 　　路摄像师来了。 　　这位就是当初跟朱台长一起面试许八雪的那位。 　　最近许八雪很少看到他了。 　　“路前辈！”许八雪过去打招呼。 　　“早。”路波很快就进入正题，跟许八雪聊起工作，今天有风，有两台摄像机要换一下位置，像下坡路段的摄像机位，也要调一下，那边是事故点，下行的山地车容易撞上摄像机的方向。 　　摄像机选的都是绝佳的观测点。 　　为了这次比赛，电视台还准备了好多个对讲机。 　　不过，对讲机距离有限制，像比赛的起点跟终点，那肯定是听不清楚的。就算是大哥大，也没什么用，这边靠近山，信号不好。 　　许八雪见到黄主任了。 　　黄主任身上一个大哥大，一个BB机，还有一个对讲机，能联系人的工具他全部准备了。他一头的汗，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跟车厂的各个位置的人沟通。 　　比赛九点开始。 　　八点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了。 　　许八雪是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起码得有五千人了，后续还有人往这边来。 　　“黄主任，你打电话去公安局，跟他们的人说一下，咱们今天参加活动的人太多了，怕出现踩踏事故，让他们过来帮个忙。” 　　“好，好，我这就联系。” 　　“黄主任，还有入口的位置，你多派几个人去，让他们不要排长队，搬几个指示牌过去，让他们排弯弯绕绕这样排。”许八雪比划了一下，就是那种绕来绕去的长队，不会那么占地。 　　“八雪，你去看看吧。”黄主任抹着汗。 　　他又四处看了起来，“你爸呢？” 　　许八雪看了看，找着了，“在小摊贩售卖点那边，好像是有什么事。” 　　许八雪带摄像师去了入口处排队的位置。 　　先录一下人山人海。 　　然后许八雪让车厂的人把这边排队的位置重新安排一下，原本长得得看不到头的队伍一下子精简了起来。 　　就是，前进一速度特别慢。 　　许八雪对挑了一位进行采访。 　　是位很酷的女士，穿赛车服，头上戴着一个墨镜，下颚的线条冷冽。 　　“请问一下，你是今天参赛的选手吗？”许八雪把话筒递向了对方。 　　“对。” 　　“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比赛，是在报纸上看到的，还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许八雪问。 　　她想知道是电视台的广告观众多一些，还是报纸的受众多一些。 　　“电视广告。”很酷的女士突然摘下墨镜，凑近许八雪，“你不是《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吗？” 　　她上下打量着许八雪，“你成记者了？” 　　难怪没在节目上看到。 　　得。 　　这又是一个《超级星期五》的观众。 　　许八雪道：“算是吧，记者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我叫靳红，是《超级星期五》的忠实观众，这一期的节目，新游戏很好看。”靳红对许八雪说，“我希望下期节目能看到你。” 　　突然换了两个新主持人，感觉节目有些变味了。 　　虽然节目还是好看的。 　　“会的。”许八雪笑了，“这次的比赛参加人数很多，你觉得你能进入决赛吗？” 　　“当然！我的目标可是拿第一！”靳红笑得自信又耀眼 。 　　“祝你心想事成。”许八雪笑着。 　　之后又采访起其他人。 　　“许主持，许主持！”有人跳着挥舞着手大喊许八雪的名字。 　　还是双重奏。 　　许八雪看了过去。 　　一对年轻的双胞胎在那拼命的朝许八雪挥手，扯着嗓子喊她，嗓子都快喊破了。 　　许八雪拿话筒走了过去。 　　身后跟着摄像师。 　　“两位是？” 　　“我是彭莱，他是彭苇，我们是彭力的弟弟。”彭莱声音很大，整脸张通红，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扯着嗓子喊的，“你记得彭力吗，就是第四期摆夜市摊的那个。” 　　“当然记得。”许八雪看着他们，“你们是双胸胎吗？这次是一起报名了？” 　　“是，我们一起报名了！我们想拿第一名！” 　　“前十。”旁边彭苇纠正彭莱。 　　“当然要拿第一！”彭莱对第一名的一万块奖金可谓势在必得。 　　既然要参加比赛，就是奔着第一来的！ 　　至于能不能成功，那是之后的事。 　　话先放在这。 　　年轻人真有冲劲。 　　“那希望你们能成功。”许八雪又问，“第四期节目播出之后，你们夜市摊情况怎么样？生意好了些吗？” 　　“好了！”好太多了，彭莱眼睛发光，一天最好的时候，能有四位数呢！ 　　照这么下去，再攒一阵，他们大哥就能说上媳妇了！ 　　这么多年了，大哥为了他们三个弟弟妹妹辛苦干活养家，自己的人家大事都顾不上，他们当弟弟的也心疼。 　　也有人帮着给他哥介绍，有姑娘看上他哥了，可姑娘家里嫌他哥负担重。 　　说要是结了婚，不能再供弟弟妹妹上学。 　　他大哥一听，面都不愿意见了。 　　这亲事自然就黄了。 　　彭莱三人也觉得是他们拖累了大哥。 　　“许主持，这事您可帮了大忙了！” 　　“是啊，都有人给我哥上门牵红线了。”彭苇附和。 　　许八雪笑了，“那挺好的啊。” 　　又打趣，“要不你们就在这给你大哥录个征婚广告，来，镜头给他们。” 　　就在征婚广告这四个字一落地，左边右边，前面后面的人都挤疯了。 　　拼命的往脑袋往镜头前面凑，“这里可以征婚啊，我来我来，我叫华朋，今天二十七，是电网的电工，之前在各地到处跑。现在转后勤了，工作稳定了，我们单位还给我分了一套房子，二室的……” 　　这叫华朋的刚说两句，就被一个微胖的姑娘给挤走了。 　　姑娘脸很圆，她冲着镜头甜甜一笑：“我叫蔡美美，今天25了，是三医院的护士，未婚，今天过来就是个凑个热闹。要是有中意我的，请到市三医院的前台联系我，我叫蔡美美。” 　　很大胆很会展示自己的姑娘。 　　许八雪问她：“我们台要是办一个相亲的节目，你愿意来吗？” 　　“愿意！当然愿意！”蔡美美激动坏了，“什么时候去！” 　　许八雪道：“节目正在准备中，要不你留个电话吧。” 　　“笔呢，笔在哪！”有人要把蔡美美挤走，蔡美美使了吃奶的劲才占住自己的位置，“许主持，你比那两个新主持好！你放心，我肯定会打电话到你们台里，跟他们说让你回来！” 　　“我们支持你！” 　　蔡美美握拳。 　　“谢谢，不过不用打电话了，第五期的两位是我们的新同事，”许八雪说，“因为今天的比赛，我才没办法参加第五期录制的。” 　　“今天的比赛？”蔡美美疑惑的看向镜头，“是要采访吗？” 　　可是采访是新闻啊。 　　许主持又不是新闻节目的。 　　“今天的比赛我们台会录下来，等比赛结束，我们会在电视上播出的，比赛的前十名一定会在节目里出现的。”许八雪简单的说了一下。 　　参加比赛的人太多了，她不能保证所有参赛人员都有镜头。 　　“我们这次比赛要上电视？！”蔡美美的惊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许八雪的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参加比赛的选手都等着许八雪的答案。 　　许八雪点头：“对，这次节目将会在电视上播出，刚才采访的几位也有可能出现，当然，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 　　就是她决定留谁剪谁的，但是她不能说。 　　像刚才的两个相亲自我介绍，这个……肯定不能全留啊，很占时长。 　　许八雪说完，就看到蔡美美拿出了一个镜子，一个口红，然后拼命的在嘴唇上涂涂涂。 　　没一会，嘴唇就红艳艳的。 　　“我该穿裙子过来的！”蔡美美懊恼。 　　她腿有点胖，穿裙子正好遮一遮，现在这裤子太显腿胖了，明明她的大腿没那么粗的。 　　讨厌。 　　这裤子什么版型嘛。 　　之前的那位华朋，许八雪看到他吐口水到手上，然后抹头发，左抹右抹。 　　没一会头发就齐齐整整了。 　　许八雪果断的远离。 　　走了。 　　“几点了。” 　　九点就要开始了。 　　许八雪会去比赛的起点站，到时候口哨一响，所有山地车都会冲出去。那个画面一定得拍的，还要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拍。 　　这样才有刺激感。 　　“八点二十。” 　　还有四十分钟 　　许八雪又看了一眼入口处的人，这么多人，应该来得及吧。 　　- 　　八点四十。 　　人更多了。 　　公安局那边派人过来负责维持次序了。 　　除了参赛人选之外，还有观看比赛的。 　　自行车厂安排的休息区跟摆摊区，早就爆满了，汽水，瓜子、零食加了一箱又一箱的货。 　　还有卖西瓜的。 　　满地的瓜子壳。 　　许八雪又去找了黄主任，“黄主任，你安排几个扫地的，给工钱，你告诉他们一定要保持清洁。”她提醒，“这些都是要录到节目里的。” 　　她又指了指卖水果的地方，“那边的西瓜可以让人切一切，装到盒子里用牙签戳着吃。” 　　这样西瓜会卖得比现在更快。 　　小摊贩这边是自行车厂的人自己办的，许八雪还在里看到杨凤玉了。 　　她在那边收钱。 　　- 　　电视台这边，周星辰也过来了，他是八点左右过来的，是自己来的。 　　后来找上了大部队。 　　许八雪安排他在中段路。 　　那边的摄制组听他指挥。 　　许八雪现在是在起点，等比赛快结束时，这里也将是终点，她会拍下选手冲刺的画面。 　　录制中出现的种子选手，她会在明天提前单独采访。 　　比赛结束，前十名她也会一对一采访的。 　　- 　　九点。 　　比赛没有开始，人太多了。 　　“安全帽，全部戴上。” 　　“有谁没有安全帽的？举个手，车厂这边免费借给你用。”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因为参赛人数太多，赛道上没办法容下这么多人。 　　黄主任满头大汗的找了许八雪，“八雪，你看看，这人比原来计划的多得多啊，都二千人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正式参赛的二千多人，其他的人有的亲友是团，有的是观众，有的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更别说自行车厂的几百号工作人员跟电视台的人了。 　　“这样吧主任，”许八雪说，“咱们变更一下赛制，今天、明年是初赛，一场一千人，从九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周六决赛，您看怎么样？” 　　这个赛道一次容不下两千人。 　　第一场比完就是十一点半了，要是进行第二天，那就是大中午了。 　　这个天气容易中暑。 　　许八雪不想冒险。 　　还是把第二场安排到明天。 　　决赛留到下周，说不定这样更有看点。 　　“这样行吗？”黄主任低声说道，“我在电视台跟报社的广告就打到这周，下周可就没有广告了。” 　　那效果肯定不如现在好。 　　许八雪道：“您放心，这两天的录制完之后，我就把节目剪出来，争取在周三播出。” 　　自从吴湛走后，那《大爆料》就没有再播了，连之前吴湛做好的第二期，都还在搁在那没播呢。 　　黄主任惊喜的看着许八雪，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问：“你真能决定？” 　　昨天他媳妇可是看了《超级星期五》，那期节目都没有许八雪了。 　　他都怀疑八雪是不是被台里边缘化了。 　　黄主任甚至觉得是因为这次山地车的比赛，八雪胳膊肘往车厂这边拐得太厉害，导致朱台长不高兴了，就下了许八雪的职。 　　他很担心啊。 　　“放心吧黄叔，只要节目效果好，肯定能播。”比赛嘛，必不可少的就是那种能燃很热的音乐。 　　只要拍得素材多，剪得到位，音乐一上，这效果就出来了。 　　许八雪经验很足。 　　“八雪，要是电视台那边干得不开心，你啊就回厂里来，”黄主任给许八雪保证 ，“咱们厂是你救起来的，你想要回来叔绝对没有二话，这工资肯定不低位一千。” 　　他就把许八雪供着。 　　“黄叔，我这边干得好好的，不换工作。” 　　许八雪虽然这样说，但是一个月八百的工次，在南城可是少之又少啊。 　　心里稍微动了一下。 　　但是很快又坚定了下来，在电视台可是有奖金的。 　　朱台长可是答应过她这个月的奖金不会少于上个月的，这让许八雪了有了一丝小小的期待。 　　比赛更改时间之后。 　　九点半。 　　比赛正式开始。 　　发令枪响了。 　　所以选手在车厂划出的起点线一起出发。 　　许八雪看到了之前采访过的靳红领先一步，超过了众人，她的赛车服太显眼了。 第73章 073 　　一开始观众们就是图个新鲜, 看看电视广告跟杂志上说的‘山地车比赛’是怎么回事，等比赛选手骑完第一圈回来从他们眼前骑过的时候，观众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 　　“超过去, 超过去！” 　　第三圈。 　　第四圈。 　　到第五圈的时候, 选手们开始加速了。比赛一共六圈, 骑完第五圈, 第六圈就是决赛局了，现在赛场上选手们已经拉开了距离。 　　现场的气氛热到了极点。 　　“红车, 快点超她！” 　　“那个小子, 你在干什么, 磨磨蹭蹭的！” 　　“哥哥，加油！” 　　选手的亲友团跟观众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场的声浪一阵盖过一阵。 　　许八雪本来是在人群里拍摄的，因为声音太响，带着摄像师换了个位置, 最后一圈的时候, 终点线这边安排了三组摄像人员。 　　一组是对着地面的终点线，到时候可以看是谁第一个冲线, 到达终点。 　　另一组而是正对着终点的选手, 拉长镜头, 这样就可以把选手跟山地车整个拍进来。 　　还有一组是在侧边，前五组选手追得很紧，一会是绿车在前面, 一会又是红车在前面。你来我往，最后两百米的时候, 又一个辆白色的山地车冲了出来。 　　最后的冲刺。 　　“加油！加油！” 　　“快，红车快冲过去！” 　　观众声音的声音更高了, 整个现场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白色山地车第一个冲线。 　　之后是红车。 　　后面的车接二连三的到了。 　　白车。 　　许八雪果然的带着摄像过去了。 　　白车选手摘下安全帽，露出了脸。 　　“彭莱？”许八雪有点惊讶，这就是比较开始之前见过的双胞胎之一，他们是彭力的弟弟，许八雪记得，这是双胞胎里的哥哥。 　　彭莱露出牙齿笑。 　　“这是我们第一场初赛的第一名，”许八雪对着镜头说完，让彭莱进行一个自我介绍。 　　“我是彭莱，我哥哥叫彭力，就是《超级星期五》第四期美食季夜市摊的摊主，我大哥今年30岁，现在单身……” 　　彭莱出口就是征婚广告。 　　之前看那叫华朋的跟那胖姐在镜头说征婚要求的时候，他就为自家大哥征一个，可惜当时他已经被采访了，错失了机会。 　　好在现在机会又来了。 　　彭莱就知道赢了之后有好处！ 　　看！ 　　免费录制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这可是不要钱的广告啊。 　　又来。 　　许八雪发现今天跟‘征婚’两个字很有缘啊。 　　她掠过这个话题，问：“你对下周的决赛有信心吗？”明天是第二场初赛，今天前一百名都是直接晋级的。 　　“有！”彭莱声音很大。 　　他绝对要赢的！ 　　他还指望着那一万块的奖金给大哥当老婆本呢！ 　　之前许八雪采访过的靳红，是第二名出线的。 　　只比彭莱晚一步。 　　已经非常厉害了。 　　今天的参赛选手，还是男生居多。 　　靳红能在一众男选手中脱颖而出，那是相当优秀的。 　　许八雪本来想采访完彭莱之后采访靳红的，可是后来没找着人，估计是走了。 　　- 　　第一场初赛结束，车厂跟电视台的人配着公安、民警一起让观众离开比赛场地，一切还算顺利，因为安保人员多，并没有出现踩踏事故。 　　选手们则是在车厂的安排下，在这这吃午饭。 　　当然了，不想留下的也可以离开。 　　这次的山地车比赛有一半的选手的车都是租用车厂的，现在比赛这车都是不能骑走的，他们下周再来比赛的时候，车还是给他们用。 　　当然，用的时候要交一百块的押金。 　　单这押金，就淘汰了好多想参加的人。 　　许八雪他们那些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留下来跟着一起吃了。 　　等吃完，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黄主任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小摊贩那边赚得盆满钵满，之前准备好的钱箱子都快装不下了，后来还是拿蛇皮袋装的。 　　汽水、零食都卖空了。 　　连西瓜都给卖了一车，那可是大车拖来的，明天可以再拖一车过来。 　　对，明天还有一场。 　　可以多进点汽水，到时候冰棒也可以卖一卖。 　　至于比赛。 　　黄主任跟许八雪办这比赛的目的就是宣传，瞧瞧今天参加的这人数，瞧瞧现场的热闹景像，不用许八雪说，黄主任都知道今天的比赛有多火爆。 　　想到这，黄主任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名声啊，是完全打出去了！ 　　许八雪吃完饭，找到黄主任，“黄主任，台里应该会播今天比赛的新闻，明天人应该更多一些，安全这方面您还是要做好准备啊。”可别临门一脚泄了气出了事。 　　“八雪，你就放心吧，”黄主任乐开花，“今天都办了一场，咱们可是有经验的人了！” 　　选手们比赛中途并不是那么顺利，爆车胎的，有摔倒的，车厂的工作人员及时的提供帮助，摔了的让医生给包扎一下，爆车胎的让他们去补给点换车胎。 　　像这种事肯定是影响选手自己的时长的，这只能自认倒霉了。 　　许八雪把这边的摄像机装好后，就准备回电视台了，虽然明天还有一场初赛，但是，这摄像机很贵的，她可不放心留在这里。 　　她刚上大巴车。 　　杨凤玉找过来了，“八雪，你下来一趟，妈有话问你。” 　　“师傅，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许八雪对大巴车的师傅说，说完她正准备下车，就看到杨凤玉自个上来了，眼睛还四处看呢。 　　“妈，你在找什么呢？” 　　“你领导没来啊？”杨凤玉悄悄说，她把车上的人看了个遍，没看到年纪大有领导架子的。 　　“没来。” 　　许八雪拉着杨凤玉就下了车，突然走远了才问，“妈，你不是要问电视台节目的事吧？”她直接说了，“我现在忙这边，节目那边顾不上，就让新同事录了。” 　　要是这事，可别可问了。 　　许八雪都听人问了好几回。 　　她真的没想到，这一期《超级星期五》没有露脸主持，大家反应会这么大。 　　杨凤玉想说的就是这事。 　　杨凤玉侧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压着声说，“你这傻孩子，哪头轻哪头重不知道啊？这比赛就两期，哪有你那节目重要！那节目可是一直播的，是好节目，大伙都在看的！你怎么为了这边的一个破比赛把自己的《节目》给搭上了！” 　　比赛是自行车厂的，赚的钱也是车厂的，跟八雪也没关系啊。 　　何必这么尽心主尽力呢。 　　杨凤玉不不明白，“你工作不比这比赛重要啊？” 　　“好，我知道了。”许八雪问，“还有事吗？” 　　她说，“妈，同事们还在等着我呢，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过去了。” 　　还有事呢！ 　　杨凤玉伸手拉住许八雪，“八雪啊，你那工资……” 　　又是工资。 　　要是这么说的话，许八雪就不提不说一下大哥的事了。 　　“妈，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去家里，就是你去舅舅家的那次，大嫂从南边打电话过来了，说大哥跟人把人打了，那伙人让大哥赔一千八百块的医药费，不赔就，”许八雪停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就把大哥的腿给打断。” 　　杨凤玉怔怔的。 　　当然才反应过来许八雪在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杨凤玉知道许八雪不是个会编谎话的孩子。 　　这要是真的…… 　　杨凤玉急坏了，她有喘不上气，她掐着自己人中，才没让上自己晕过去。 　　“就上回，我知道之后，就回电视台跟同事们借了钱，想办法汇了过去，”许八雪说，“昨天九同过来，我跟他说了，本来想让他回家跟你们说的。” 　　“钱汇了？”杨凤玉表情又变了，她上下打量着许八雪，“借的钱？” 　　“对，”许八雪伸出手，“妈，一千八，借的时候就说好一周内还的，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借我啊。” 　　杨凤玉这会又不急了。 　　钱都汇过去了，大儿子肯定没什么事了。她等会回去，去麻燕芝家打电话问问。 　　“八雪，家里的情况……”杨凤玉手里那点钱，谁都不想给。 　　“妈，爸不是发了奖金吗，加上工资，有一千吧。”许八雪的手掌心朝上，“这个月的工资也快发了吧。” 　　怎么可能没钱。 　　“八雪，你跟你同事好好说说，能不能等你以后发工资再还。”杨凤玉这架势，是绝对不愿意把自家钱往外拿的。 　　许八雪看出来了。 　　“等会我去找爸说。” 　　“你们大巴要走了，你赶紧上去吧。”这会杨凤玉又催着许八雪走。 　　又假装说，“我回去给你大哥打个电话。”说完转身就走，越走越快，生怕许八雪追上似的。 　　连娘家事也不跟许八雪说了。 　　其实，许八雪想过了，大哥那边应该没事了。 　　要是真有什么事，大嫂肯定会再打电话过来的，大嫂要是打了第二通第三通电话，家里不可能不知道大哥出事了。 　　也就是说，那天她接了大嫂的电话汇了钱过去之后，大嫂那边就没有动静了。 　　想来事情是解决了。 　　这也算是件好事。 　　很快，许八雪就回电视台的大巴车了。 　　她只跟杨凤玉聊了一会，还好没让大家等太久。 　　许八雪看到车上还摆着黄主任送来的两箱汽水，就拆了包装箱，拿出来，给车里的同事跟司机师傅一人发了一瓶。 　　- 　　回到电视台后，许八雪把录制的比赛盛况的剪片给了张诺纯的《午间新闻》组，这个新闻明天中午可以播。 　　“那边比赛怎么样？”张诺纯问她。 　　“人特别多，我估计明天人更多。”许八雪说，“比赛规则变了，下周还有一场。” 　　下周还有一场。 　　张诺纯看着许八雪，“那你的《超级星期五》跟这比赛又撞上了，时间上来得及吗？第六期的《超级星期五》还录吗？” 　　“录。”要是第六期再不录，那观众还不知道怎么猜呢。 　　许八雪刚才回来，已经听热线电话的同事说，好多观众打电话来问，许主持怎么不在。 　　- 　　某茶馆。 　　“今天比赛，你去看了吗？”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在那聊着。 　　“没呢，我早上去一看，人太多了，就回来了。” 　　“我可去了，找了一位置，可好了。”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你别说，看他们骑自行车比赛还挺有意思的！我还说年轻人说啊，这比赛到时候要上电视台的！摄像机过来的时候，我还往前凑了呢！”说不定能把他的脸给录进去。 　　嘿嘿。 　　老人决定等节目出来，要好好看一看有没有自己，他跟几个老伙伴说好了，节目播出一起看，都戴上老花镜帮着找找，他有没有在里头。 　　- 　　彭家。 　　彭莱、彭苇两兄弟回到家，心情极好。 　　彭力正在洗菜，看到弟弟们回来，问：“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 　　彭莱说。 　　其实他们是大学生，没什么暑假作业，靠的就是自觉。 　　“大哥，”彭苇藏不住话，他表情雀跃，“我们今天帮我征婚了！” 　　还是在电视台征婚的！ 　　“什么意思？”彭力没听明白。 　　征婚？ 　　他眉头紧皱，“你又找邻居大婶给我介绍对象了？” 　　他脸一板，“不用，咱们家这情况，人家姑娘嫁过来就是受苦的。” 　　“哥！瞎说！”彭莱打乱大哥的话，“你一晚上能赚好几百呢，赚一个月，能抵得上别人一年，怎么就是嫁过来受苦了！” 　　一晚上多的时候一千，抛开成本，赚个几百不成问题的。 　　彭力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供你们上学。” 　　他有一件事没跟弟弟们说，他这掌勺的手最近酸得厉害，手腕那稍一用劲就疼，不知道是不是炒饭炒太多了。 　　彭力打算等九月弟弟们上学之后，自己去小诊所看一看。 　　小诊所便宜。 　　- 　　朱台长把许八雪叫到了办公室。 　　第五期《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出来了，平均收视率42%，最高收视率58%。 　　收视率降了。 　　第四期的时候，平均收视率是46%，最高是62%。 　　朱台长发了话：“第六期还是得你回来录，你把工作重心放在台里的节目上，像比赛这种事，你最后把把关就行了。” 　　最高收视率降得有点厉害。 　　朱台长就怕下一期还降，这样长期来看，对节目不好。 　　对台里招商也不好。 　　“台长，咱们的收视率已经饱和了，基本就是在40%多，这个收视是很正常的。”许八雪想到后世动不动1%的收视，这1%都算高的。 　　给朱台长打预防针，“台长，收视率以后肯定会……” 　　“那是以后的事，你现在给我把收视率保住了。”朱台长站起来，语气严肃，“现在我们正在跟一个冰箱的厂商谈广告，现在这冰箱多热销啊，要是能把谈下来，我们下一个月的经费就有了。” 　　“八雪，你可是咱们台的中流抵柱。”朱台长把高帽子戴到许八雪头上。 　　许八雪听得是舒服，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没重要到这个地步。 　　“台长，张诺纯跟吴湛能力都不错，对了，还有周星辰，”许八雪想了想说，“周玲的进步也很大。” 　　朱台长说，“他们带货的能力能比得上你吗？” 　　新闻跟这综艺节不一样。 　　朱台长告诉许八雪，“你是不知道，你这几期节目，带火了多少东西，第一期的校服，像那裙子，我出门都看到有人在大街上穿了。还有上一期那几家饭店，现在天天都有人排队呢。”朱台长不知想什么了什么，露出笑容，“旅游部的想让我们节目多拍拍咱们城市的景点，趁这暑期档最后的一点时间，多吸吸游客过来。” 　　这游客一多，这大店小店的生意就好，吃的喝的玩的，都给拉动了，还有住的！这各个店生意一好，就赚得多，这赚得多交的税就多，这政府不就有钱吗了。 　　好事。 　　听说上头准备给电视台批一块地，要建个场地大一点，高一点的楼。 　　到时候多建几个演技厅，那能多录节目。 　　拉过经济。 　　这事朱台长不打算跟许八雪说，这只是上面的想法，现在还没有落实，等真正落实了，电视大楼在建了，再跟许八雪他们说。 　　“台长，拍景点不难啊，你让路摄像师去拍，他技术特别好，拍出来咱们好好剪一剪，平常就当城市宣传片用。”许八雪说，“这样旅游局的领导也高兴。” 　　一举两得。 　　朱台长下琢磨，这主意还真不错。 　　“好，等明天比赛完了，后天就让小路去。” 　　“台长，下周还有比赛呢。”许八雪说，“今天去的人特别多，这初赛一场根本比不完，就安排成两场了。明天也是初赛，下周是决赛。” 　　许八雪跟朱台长说了小金山比赛场地那边的盛况。 　　真是人山人海啊。 　　这小小的一个山地车比赛还有这效果呢。 　　朱台长若有所思。 　　许八雪先前提的《选秀》也算是比赛啊。 　　这个。 　　朱台长决定再想想。 　　“台长，还有一件事。”许八雪思索片刻，还是跟朱台长说了指压板的事。 　　说完，她道，“我跟厂商联系好了，本来我是想个人卖的，但是又觉得咱们电视台也可以一起去卖一卖，到时候让厂商在指压板上面印上咱们电视台的台标，到时候当作台里的特色游戏板……” 　　许八雪之所以主动说，是因为她知道这事瞒不住的，与其让别人告状，还不如自己抖出来。 　　反正，都生产了。 　　“行，那这事你看着办吧。”朱台长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许八雪这样的人才，有些事不必太计较。 　　“好的，台长。” 　　许八雪从台长室离开，没过一会，又回去了。 　　跟准备出门的朱台长撞了个正着。 　　朱台长接到一个电话，有个洗衣粉的广告商想见见他。 　　那洗衣粉可是国内知名品牌，这打广告的钱肯定舍得给。 　　“还有事啊？”朱台长问。 　　“对，”许八雪指着台长室里头，“台长，咱们进去说。”她补了一句，“是新节目的事。” 　　新节目。 　　朱台长一听就来了兴趣，他立刻回到办公室，关上门。 　　现在经济台赚钱了，这招的人也多了，有些是真正过来工作赚钱的，有些呢，底细不清不楚的，所以啊，但凡涉及台里节目新节目的事，朱台长都会把门关严实了。 　　“什么节目？” 　　“是个相亲节目，”许八雪说，“我觉得这个节目有市场，我们国家现在讲自由恋爱，好多单身的男女有的不善言辞，有的缘分没到，我想着可以组织一下，给大家一个彼此见面认识的机会。” 　　朱台长不说话，打量着许八雪。 　　许八雪一脸问号：“台长，您觉得呢？” 　　朱台长问她：“你家里催婚了？” 　　没有。 　　绝对没有。 　　“台长，您想哪去了，我家里有个表姐，二十八了，家里发愁呢，我想就是听家里人说到这想起咱们可以办这么一个节目。”许八雪说，“每期找五对男女，第一期五个女生，坐在那，然后让男的上台，要是看中的，就给按个灯，要是没看中的，那就换下一个……” 　　“那不成选妃了。”朱台长虽然工作上很开明，但是，在一堆女的挑男的这事上还是有些疙瘩的。 　　这有点不像话啊。 　　“台长，这是节目，难道让几对男女在一起，拍他们聊天？”那就没看点了，都说了是不善言辞的。 　　要是那些能说会道的，不早就找着对象了吗，还用他们帮忙？ 　　“八雪，你这手头上的事挺多了，节目放一放。”朱台长说，“你想想，我这么开明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那同辈的，更长一辈的，肯定更接受不了，这节目收视……”那很悬啊。 　　“台长，我这是做给年轻人看的节目。”许八雪没想到这相亲节目会卡在这个点上。 　　朱台长：“行了行了，那你这样，做个简单的点的，经费少一点的，做一期看看 ，要是收视破十五，我就让你干。” 　　“好。” 　　许八雪没有问题。 　　等会，好像还有那么一档老年相亲…… 　　似乎，也可以很有意思。 　　朱台长已经走了。 　　他还急着跟洗衣粉的厂商见面呢。 　　这个老年相亲暂时被许八雪压在了心底。 　　这事不急。 　　- 　　晚上。 　　周玲跟岳思还是在许八雪这边睡的。 　　周玲白天在电视台忙了一天，压根就没空去找房子，岳思去上班了，之前两天在火车上，虽然是因为意外，但是商场那边可不讲这些，她没去就是旷工。 　　岳思为了不丢工作，跟领导说好了，这两天就当她是休假了，以后的假期就正常上班，把这时间补上。 　　许八雪忙了一天，早早的就睡了。 　　周玲跟岳思洗的时候动作很轻。 　　等回到客卧，声音才大了一点。 　　“我问下楼下的那位邻居了，他家安的防护栏是铁的，一套做下来不便宜。”岳思说，“还不如咱们再租个房子。” 　　她们要是在一楼住，除了窗户上安装一道孩子护栏，大门也要再加一层。 　　要不然她们两个是不敢住的。 　　这样大动的话，花的钱不少。 　　还不如在这个小区再租一个高层点的房子。 　　三楼以上。 　　许八雪这二楼，她们都有些怕，二楼一爬就上来了。 　　周玲寄了一百五十块钱回去，又给了江小丽二十，要是再租房子，生活费很勉强了。 　　她问岳思，“要租房的话，你钱够吗？” 　　岳思沉默了。 第74章 074 　　岳思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如周玲多呢。 　　她是有那么多钱, 第一次江小丽跟家人上门的时候，她就该搬走了。 　　更别说找房子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两人叹着气。 　　怎么办呢？ 　　不能老在许八雪这边住着啊。 　　这天晚上，周玲跟岳思都没有睡好。 　　房子里的家具被被江小丽的姑姑他们摔坏了些, 这事周玲跟都不敢跟房东说, 这些都是要赔钱的。 　　周玲可算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二天。 　　许八雪依旧早起, 今天还是六点去电视台门口等大巴。 　　跟昨天不同的是, 周玲也早早起来了。 　　“早上好。”许八雪跟周玲打招呼。 　　“早上好。” 　　周玲跟许八雪是一块出门的。 　　许八雪还以为周玲特意跟她一起出来，是有什么事, 结果, 她才发现周玲只是去电视台加班的。 　　她们一起到了电视台门口后, 周玲就进电视台了。 　　许八雪去了大巴车。 　　她看到周星辰了，“早上好。”她有点奇怪，“你家不住这边吧。”怎么会来得这么早。 　　几点起来的？ 　　周星辰说，“早上骑自行车过来的，刚到。”他刚到在车上看到许八雪跟周玲是一起过来的, “周玲现在怎么样了？” 　　车上没几个人, 但是这事也不方便大声说，许八雪坐到周星辰前面位置, 转过身, 低声说, “还是吓到了，现在她跟室友对之前租的屋子都有点怕，暂时住我那边。”而且昨天她半夜起来上厕所, 听客卧那边传来动静，她猜周玲跟岳思挤着睡, 还是没睡好。 　　周星辰道：“怎么不换个地方？”他的意思是，“换个租住的地方。” 　　许八雪：“都是刚上班的, 哪有那么多钱。” 　　她想的是周玲跟室友住到下个月发工资，到时候再去外头租房子。 　　许八雪买的房子是十月份交房，但是交了房也不能马上住进去，得看看交的房子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水电，墙是什么样的。 　　到时候还要买家具呢。 　　许八雪这次五百的工资，一百块存了自己的存折里，扣房贷。 　　另外三百还给许九同了。 　　留一百自己花。 　　她现在手里头也很紧。 　　她就一百块的活钱，是真的没办法借给周玲租房子，她这钱也要防着有什么突发意外。 　　如果周玲真想搬家，最好找张诺纯借钱。 　　可这事许八雪又不好说，要是她真这么跟周玲说，要是周玲想岔了，以为她急着让周玲搬出她家呢。 　　容易引起误会。 　　许八雪就没有说。 　　“等上午回来，我找她谈谈。”周星辰不缺钱。 　　许八雪看了周星辰好几眼，“你跟她是亲戚，你们两家好像差别挺大的。”感觉周星辰不是个缺钱的人。 　　周星辰道，“我家跟她出了五服，本来是不怎么走动的。”他停顿了一会，在说与不说之间，还是选择说了，“我爸当知青的时候，他们家帮过忙。” 　　父亲回城后，两家还是走动的。 　　周星辰的父亲是有正式单位的，大小还是个领导，在他的印像中，家里是不怎么缺钱的，就是母亲喜欢抠抠索索的过日子，为此夫妻俩经常吵架。 　　主要是还是生活习惯不同。 　　许八雪听明白了。 　　周星辰家是城里人，当初知青下乡回去了。 　　而周玲家里人一直在老家的。 　　去小金山的路上。 　　许八雪忽然想明白周玲为什么想加班却不在电视台打地铺了，估计是怕她跟岳思两个处着不习惯。 　　- 　　正如许八雪猜的那样，今天小金山的人比昨天更多一些，甚至来了多游客，他们身上背着包，还有极少数手里拿着相机的。 　　来了之后，还去车厂的小摊贩那边，买了一堆的吃的。 　　“这边比赛人真的很多啊。” 　　“有吃的，还有看的，就不知道等会的比赛值不值得我们大老远跑过来。”这地方是真偏啊。 　　还好市里今天新开了一条旅游车的线 ，直接把游客带到这边来。 　　“你们看，有摄像机，那是电视台的标志吧！” 　　“昨天我在食为天吃饭的时候就听说了，电视台是跟着这边的选手录制的，说过几天还会在节目里播呢！” 　　这些游客一边说一边往最佳观赛地点走。 　　现在还早。 　　有些游客还真的占到了很好的观看地点。 　　到了九点之后，后面就限流了，好多人被堵在了外面进不来。 　　甚至还有几十个选手，因为卡点来的，跟那些人一起被挡在了外面。 　　许八雪看着入口处的人，眉头越皱越紧。 　　人越来越多了。 　　后面还有排队的。 　　“黄主任，我记得前面赛段还有一段平坦的路，你安排几个车厂的人，带他们去那平坦路那边观看。”许八雪不忘说，“记得分几个小摊贩去那边，水跟吃的都准备一些。”这是防止那些观众跟游客半途饿了。 　　既然来了，那肯定都要好好招待的。 　　黄主任很快就按许八雪说的安排上了。 　　今天的水跟食物准备了很多，那运输车里还有备用的，不会缺的，周边郊区家里种菜的人家，还摘了新鲜的菜跟瓜果过来卖。 　　这边也没拦他们，只是不让他们进来，让他们在更远的入口必经地那边卖。 　　周星辰昨天负责的是中段，今天想负责起点跟终点段。 　　他想多训练一下自己的外景能力。 　　许八雪昨天拍过了，就把今天起点终点这边的拍摄任务交给周星辰了，她自己去中段那边了。 　　交换一下无所谓。 　　相互学习嘛。 　　因为许八雪中段，所以她不太清楚谁是第一个到达终点线的人，在她中段拍摄的时候，有两个年轻选手挺厉害的，一个是骑着黑车，另一骑着黄车。 　　黑车那个一直遥遥领先，黄车这个是后来居上的。 　　因为只看到车。等许八雪从中段赶过去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她问过周星辰，今天的初赛谁第一。 　　“季圣超。”这是周星辰的回答。 　　可问题是，许八雪并不知道谁叫季圣超。 　　等下周六决赛就知道了。 　　- 　　比赛完，许八雪去找许建来了。 　　大巴车那边许八雪来的时候提前打过招呼，今天不用等她，她晚点自己回去。 　　许八雪看到许建来了，就在前面登记处。 　　“爸。” 　　许建来这会正忙着，他在登记选手们还的山地车，这个可不能错，一台山地车特别贵。 　　许八雪过来这后就帮着一起登记返还的车。 　　她眼尖的看到有一个人扛着山地车在远处的护拦那边，似乎想翻过去。 　　“爸，你看那边有人扛着车。” 　　许八雪指了指。 　　许建来一看就叫来了身边不远处车厂的人，让三个员工过去，把那车给拿回来，至于那位‘偷’车的，要是选手，就赶出去，不许参加后面的比赛了。要是偷车的，那就抓到警察那边去。 　　今天公安局跟派出所的警察都来得特别多。 　　这观众多，游客多，后来出警的人又增加了。 　　忙到下午一点，许八雪跟许建来才去吃饭。 　　“爸，妈跟你说了大哥的事吗？”许八雪问。 　　许建来一愣，“你大哥不是在五金厂干得好好的吗。” 　　许八雪把那天大嫂打电话的事说了一下，她这个主要是说钱的事，一千八百块。 　　“爸，那钱都是我跟同事借的，家里有存款吗？” 　　她问。 　　许建来叹了口气，“我说小华怎么打电话问我钱的事。” 　　“大哥给你打电话了？什么时候？”许八雪问，“昨天吗？” 　　“不是，前几天，打到办公室去了，后来我接到了，”许建来边想边说，“那会他还问这一千多块钱是怎么凑出来的。” 　　许建来是这么答的，是他的工资跟奖金。 　　凑了一千块钱，存了起来。 　　原来问的不是家里的存款啊。 　　许建来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许八雪听了心情复杂。 　　一是高兴大哥没事，二是没想到啊，她爸就这么把功劳给占了。 　　“爸，既然你跟哥说了是你出的钱，那你把这钱还我，我要拿去还给同事。”许八雪说。 　　只见许建来里头口袋里摸出四百块钱，递给许八雪，“这是我这些天的加班费，还有抽成的钱，你拿着，先把欠同事的钱补上，等我这个月发了奖金，再给你。” 　　以现在自行车厂的销售额来看，这一千八百块钱，三个月就能还完了。 　　至于家里的存折上的钱，许建来估计是拿不出来了。 　　杨凤玉把那钱看得跟宝贝似的。 　　他想拿些钱跟小妹一块开个店，杨凤玉都不乐意。 　　还更说是‘还债’了。 　　“谢谢爸。”许八雪喜滋滋的拿着钱。 　　一千八百块，相当于爸出了四百。 　　挺好。 　　她又回血四百。 　　- 　　许八雪下午回电视台的时候，心情极好。 　　穿过一楼，正准备上楼，有人喊她，“许导。” 　　许八雪转头一看，发现是两个老熟人，都是参加《超级星期五》第二期音乐季的两位，一个是段天，一个是原英良原老师。 　　许八雪大步走过去，“稀客啊，你们怎么有空来了？我听赵老师说，你们都签了公司，现在正在录歌呢。” 　　她问，“要是出新专辑了吗？” 　　段天笑得眼睛都快不见了。 　　是的，他已经签了唱片公司，在录歌了，一共九首歌，今年要是能录完，年底就能发行。 　　原英良也是一样，只不过他这边只有两首满意的歌，剩下的歌还要再找，经纪人正在帮他联系有名的作词人作曲人，要是能约到几首好歌，快的话，他是准备明年发行，避开段天发歌的时间。 　　段天去酒吧驻唱了。 　　原英良也辞去了大学老师的工作，一心出专辑当歌手。 　　这是他们的梦想。 　　许八雪只是觉得，原英良工作辞得太快了。 　　有点风险。 　　每年歌手那么多，能红的才几个？ 　　许八雪道：“等你们专辑出来，可以来我的节目宣传，到时候给你们好好安排一下。” 　　“谢谢许导。”段天很惊喜，“等我专辑出来，一定给你寄十盘磁带。” 　　原英良也很开心。 　　要是许导能在节目帮着宣传最好不过了。 　　许八雪还有工作要忙，跟他们说了一会就上班了。 　　她以为两人走了。 　　等她下班的时候才发现，段天跟原英良一直在一楼等他，看到她出来立刻就迎了过来，“许导。” 　　他们想请许八雪吃饭。 第75章 075 　　“你们真不需要这样。”许八雪说一向不搞这些形式主义。 　　原英良说：“许导, 我们请你吃这顿饭不为别的，就是感谢你把唱片公司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们。” 　　他笑，“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 对我们来说却是改变人生轨迹。” 　　段天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就是想图个心安。”他道, “我们受了您的恩惠, 前一阵是忙着跟唱片公司谈合同的事，没顾得上感谢您, 现在我们有时间了, 这顿饭必须请。” 　　都说到这份上了。 　　许八雪能不去吗？ 　　吃饭的地方随许八雪挑 。 　　许八雪就近挑了一家平价的馆子, 之前的鱼店她倒是想去再吃一顿，可惜，现在鱼店的生意太火了，想吃就得排队，许八雪可不想为了顿吃的去排队。 　　“许导, 这家馆子……”有点小。 　　一看菜价, 更是便宜。 　　原英良想去更好一点的店，这样才显得他们心诚。 　　许八雪：“这家近, 又不用排队,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我最近忙得很，等会吃完饭回家还有事，这边离家近。” 　　她懒得在路上折腾。 　　“好, 那菜我们点。”原英良怕许八雪点便宜的，就点了五个大菜, 鱼肉都有，现在点完菜了, 就等着上桌了。 　　这时，又有客人来了。 　　来了三个，坐到许八雪隔壁桌，三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看字标，像是国企的。 　　他们坐下来之后，本来聊着吃什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今天小金山的比赛上面来了。 　　“那自行车比赛你们去看了吗？”理了个小平头的那人问。 　　“去了！”这说话的人胡子浓密，他说话的时候胡子一动一动的，“那不叫自行车，那叫山地车比赛！你看到最后两圈没，那一个个脚在踏板上踩得跟风火轮似的，弯着腰往前冲，我就站在终点那边看，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要撞上来了！” 　　可刺激了。 　　“不就是一个比赛吗，你们都说了两天了。”这人没去。 　　“最近这事最热闹，大伙都去了，聊的都是这，你不去你怪谁？”小平头说。 　　“就是！”大胡子压着声说，“我看到庞主管了，他也去了！” 　　“庞主管都三十六了吧，他还去参加比赛？”没去的那人都听笑了。 　　大胡子说：“他还进了前十呢！我亲眼看到的！”取得好成绩了呢！ 　　说不定决赛再拼一把，就能拿名次了。 　　换了他有这本事，他也去！ 　　又来了一桌，是四个年轻姑娘，跟许八雪隔了一桌。 　　“电视上打广告的那山地车的比赛你们看了吗？”扎马尾的姑娘问。 　　“没去，我在赶暑假作业呢。”她们是高中生，这暑假作业一堆呢，还好不是高三，要不然这会都得去学校补课了。 　　“我去了，那边真是人山人海啊，卖东西的也特别多，我还吃了半个西瓜，切好的，可甜了！”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西瓜呢，她没见过谁家西瓜切成那样用牙签扎着吃的。 　　回家之后，她就学着切了一个，家里人都说这样吃着方便，都不怕弄脏衣服。 　　“你们知不知道，我还看到了一个拿相机的外国人，黄头发，绿色的眼珠子！”短头发的女生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外国人的样子，“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我压根就听不懂。” 　　她英语不好，压根就听不明白那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说什么。 　　- 　　外国人？ 　　许八雪朝那姑娘看了过去，她今天这场在中段拍摄，还真不知道来了外国人。 　　有点意外。 　　前些年本国跟美丽国恢复建交之后，中外合资的企业就多了起来。 　　不过，首都跟海市那边的外国人多一些。 　　像南城这种不大不小的城市，看到一个外国人都稀罕。 　　“许导，要是台里还缺歌，您跟我说一声，我帮您免费写。”段天以茶代酒，敬许八雪。 　　许八雪用茶水跟他碰了一下，“还真缺两首歌。”是《撕名牌》跟《时装秀》的歌曲，主要是《撕名牌》的。 　　免费就不用了，最近台里赚了钱，这买歌的钱还是有的。 　　“要那种动感一点的音乐，容易唱也容易记住的。”许八雪说，“最好是听到这首歌就想到这个节目。” 　　“新节目？”段天问。 　　“对。” 　　段天跟原英良对视一眼 ，忽然整个人就放松了，还是原英良说了原因，“许导，上一期节目没有你，我还以为您这边是出了什么变故。原来是在准备新节目，这下好了。” 　　不用担心了。 　　许八雪听得一怔，尔后笑了，“原来你们非要请我吃饭，是打听这事啊。” 　　“不是，许导，我们担心你。”原英良郑重的说，“要只是请你吃饭，我们下回趁你不忙的时候，包车请你去大饭店不比这强？” 　　他们跟许八雪聊完，听人说上一期节目没许八雪，担心。 　　所以才没走。 　　请吃饭可以聊聊天，要是许导心情不好，他们可以安慰安慰。 　　话说开了。 　　这相处起来更舒服了。 　　许八雪吃完饭，就说了，“那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回去了。”要是在他们刚请客那会，她走肯定还要客套一下，现在不用了。 　　真当朋友，那就不玩虚的。 　　“许导，那您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许八雪走后，原英良跟段天还叫了四瓶啤酒，就着剩下的菜，边吃边喝。 　　他们心里高兴。 　　就主像歌里唱的那样，前路一片前明。 　　- 　　次日。 　　许八雪在办公室接到了车厂黄主任打来的电话，“八雪，厂里来了个外国人，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们这边的大学生听不明白这外国人想干什么。” 　　新招来的大学生零零散散的能听懂一些，可那些翻译的话凑在一起，不成字句。 　　外国人？ 　　许八雪问，“是黄头发绿眼睛吗？” 　　“对对对！”黄主任惊喜问道，“八雪，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昨天听人说咱们山地车比赛的时候，来了个外国人。”许八雪道，“主任，那外国人还在车厂吗？” 　　“在的，还没走，他很急啊。”黄主任回答。 　　外国人就在楼下的会客厅，茶水都喝了三杯了。 　　“这样，你把话筒给他，我跟他聊聊。”许八雪说。 　　黄主任立刻就去了会客厅把外国人带了上来，他指着话筒，“说！打电话！”他把手比了个六字，放到耳边。 　　打电话。 　　外国人像是听懂了。 　　拿起了话筒。 　　“hello。” 　　“You can speak English！”外国人很激动。 　　“yes，You can speak English。”许八雪问。 　　电话那边的外国人听着许八雪流畅的英语，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喜悦。 　　他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他想跟自行车厂合作，买一批山地车回国。 　　明明外国山地车的发展更快。 　　许八雪问，“why？” 　　外国人看了一场山地车的初赛，他觉得自行车厂这批山地车的平衡能力更好，他想带一批回他们国家去卖。 　　主要是这边的山地车价格特别便宜！ 　　许八雪明白了。 　　汇率问题。 　　从这边买山地车回去，比外国本地产的更便宜。 　　许八雪跟外国人聊完，让外国人把话筒交给了黄主任，“黄主任，他想买厂里的山地自行加，想定二千台。” 　　“他们买咱们厂的自行车？”黄主任声音激动起来，“两千台？” 　　那这可是大客户啊！ 　　“对，黄主任，你这样，你去大学那边找一个教英语的老师，让他过来充当翻译，到时候再请个懂外国法的律师拟一下合同。”许八雪倒是懂英语，但是她那时间帮黄主任当翻译。 　　她这边第六期要开始准备了。 　　“好，好。” 　　黄主任决定听许八雪的，许八雪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第76章 076 　　“黄叔, 你记着，钱到账之后，车再给他。”许八雪提醒。别到时候车提去了, 钱没到账, 那可就追都追不回来了。 　　黄主任牢牢记下。 　　还用红笔给重点写了出来。 　　因为这次的山地车比赛, 飞鸽自行车厂名声大震, 尤其这次的‘王牌’系列，更是在整个南城打响了名声。 　　只等许八雪把之前录好的比赛视频剪出来, 到时候在电视中一播, 车厂的名声会更进一步。 　　到时候过来买自行车、山地车的只怕更多。 　　- 　　电视台。 　　周玲连着两天的加班, 那的《采访座谈》总算剪出来了，现在已经送到上面审核了，只要今天五点之前能下来，那晚上六点就可以播出了。 　　这一期的采访内容，太多考生等着了。 　　中午在食堂, 周玲都没什么胃口, 她心里惦记节目什么时候能审完。 　　许八雪跟张诺纯是一起来的食堂，边走边聊。 　　说的是比赛新闻的事, 许八雪在第山地车比赛第一晚就把录制比赛画面跟观众画面前给了张诺纯那边新闻部, 昨天, 也就是星期天中午，已经播出来了。 　　今天周一。 　　昨天第二场初赛，今天又播了, 主要是人数暴增，吸引了好多游客, 更别说周围吸引了好多小摊小贩经过，拉高了销售额。 　　整个暑假, 南城的经济是相当不错的。 　　“你表哥开设化妆品的事到哪一步了？”许八雪顺嘴问了。 　　“他去首都了，准备跟那边的学校合作。”张诺纯说。首都那边有国内的顶尖学府，做研究的话更厉害一些。 　　表哥想的是要做就做好的，先做护肤，再做彩妆。 　　慢慢来。 　　两人打了饭，坐到周玲身边。 　　张诺纯问她，“江家那边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到哪一步了？” 　　江小丽的姑娘江大红跟丈夫，还有出了二万彩礼的汪志力，这会已经在看守所了。公安局那边已经立案了。 　　“录了一次口供。”周玲微微侧头回想，“过几天过去。” 　　许八雪问：“案子定性了吗？” 　　周玲道：“已经定了，拐卖未遂。”提到这事，周玲心情就不太好，“江大红两人不肯认这个罪，还说，”她眉头紧皱，“说我是江小丽的同学，她只是请我去江小丽的老家做客。” 　　这样的鬼话，亏江大红说得出口。 　　“后来在江大红身上搜出了安眠药。”火车上，喂给周玲的水里也有安眠药的成分，跟这个成分是一样的。 　　这就说明江大红是有目地性的案。 　　并不像江大红自己说的那样，只是请侄女的同学回去做客。 　　警察同志办过那么多案子，像江大红这样的人，怀着什么样的目地，他们清楚的很。 　　许八雪听了后，问周玲：“江小丽的姑姑手里有安眠药，是一瓶，还是几片？” 　　“一瓶。” 　　许八雪说道，“那你跟警察同志说一说，查一查江小姑附近的村落有类似的案子，我怀疑她不是第一次干了。” 　　要是前科，找到苦主，正好数罪并罚。 　　周玲点点头。 　　“你租的那房子，有的空具被他们损坏了，你得让他们赔。”许八雪告诉周玲。 　　“他们在里头，能赔吗？”周玲有点担心。 　　“先试试。”许八雪说。 　　如果不让江大姑那三位作案的人赔，那周玲就得自掏腰包了。 　　现在的都是实木家具，赔多赔少得看房东的意思。 　　张诺纯忽然问周玲，“江小丽之后有没有找你？” 　　“没有，我跟室友搬到八雪这边来住了。”周玲这几天忙得很，除了晚上睡觉回去一下，平常就是在电视台加班加点的把《采访座谈》的后期完成。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张诺纯问，“是另换个地方住，还是去之前的房子？” 　　周玲看向许八雪。 　　许八雪道：“我觉得还是搬吧，那本来就是一楼，江小丽的亲戚也知道你们两姑娘住的地方了。你不是说江小红还有两儿子吗，万一她俩儿子又来了呢？” 　　谁知道是正常人还是糊涂人。 　　许八雪是觉得没必要冒这险的。 　　周玲表情一变。 　　她真没想这么深。 　　“那之前的租金怎么办？” 　　许八雪，“转租出去，最好转男的租，到时候跟房东说一声，三方约着一起见见，把事情说清楚。”本来就是一楼，加上之前又了出了点事，还是租给男的安全一些。 　　张诺纯也说，“如果转不出去，那就不要了，没必要为了几十块钱把自己搭上。” 　　现在一个月工资三百块钱，在南城这地方，工资是相当可以了。 　　周玲没说话了。 　　许八雪的方案她是接受的，像张诺纯说的房租不要了，那肯定是不行的。 　　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那样做。 　　张诺纯见周玲这样，就没再提了。 　　她转而问许八雪，“你的第六期节目有方案了吗？”《超级星期五》上一期收视降了，这一期肯定要好好想想内容，稳住收视。 　　许八雪道：“我心里有几个方案，最终方案还没定。” 　　马上九月一号了，学校都要开学了，可以录个开学季。 　　本来，她这一场想找几个高个子的男生女生，玩游戏的同时可以走个T台秀，再把彩伊服装厂那边投资的《时装秀》引出来。 　　可现在有个小小的问题，白老师要带两个小同学去观众席，小朋友看得懂吗？ 　　这就是许八雪现在为难的地方。 　　她再想想。 　　虽然这一期的节目她没有想好，但是下一期，也就是第七期录什么，她已经定了。 　　下一期山地车的决赛应该结束了，到时候就把比赛前十的人员请过来，一起录一期，以现在山地车比赛的热度。 　　第七期的节目收视应该不错。 　　这一想就想远了。 　　三人吃完饭，正准备上四楼，就碰到了从楼下上来的周星辰，他手里拿打印好的A4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他专心的往楼上走，看到许八雪三人，打了声招呼，他看到周玲，想起来一件事，“江小丽在楼下，说是找你的。 ” 　　他回电视台的时候看到的。 　　周玲沉默了。 　　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周星辰低看又看了一眼资料，去了食堂。 　　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至于周玲准备怎么做，他是没办法替周玲决定的。 　　许八雪：“江小丽不是跟你借了二十块钱买车票吗，她没去，你下车把车票钱要回来。”二十块钱，能吃好几顿饭呢。 　　有的打零工的一个人都不定有这么多呢。 　　周玲精神了一些：“你说得对。” 　　二十块钱也是钱！ 　　许八雪问她：“要我们陪你去吗？” 　　张诺纯也看着周玲。 　　其实毕业之后，许八雪跟张诺纯跟江小现丽都没怎么联系了，只有周玲跟江小丽走得近一些。 　　“不用了，八雪，诺纯，你们去忙吧 。”周玲道。 　　八雪的第六期节目还没有着落，张诺纯的《午间新闻》因为天天播，每天都要找不同的有用的新闻播，也是一件很费脑力的事。 　　她们两人的工作强度都很大。 　　周玲不想麻烦她们。 　　- 　　一楼。 　　江小丽身上穿的还是周玲借给她的那件衣服。 　　现在这衣服上又有味了。 　　周玲一下来就闻到了。 　　周玲遇到的一系列不好的事，都是由江小丽引起的，她现在看到江小丽，完全没有之前的可怜跟同情。 　　要真正说起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厌烦的。 　　“周玲，我姑姑的事，真的对不起。”江小丽眼眶发红，“我姑姑性格确实不太好，这次的事是她对不住你。” 　　周玲：“那三十块钱什么时候还我？这次的二十块钱车票，还有上次毕业你走的时候借的十块钱的车钱。” 　　一共三十。 　　别的就不说了。 　　江小丽怔在原地。 　　周玲又说：“你不是要回首都工作吗？现在也不回去，在这边晃荡，也不说正经找个事情，你是想一直这么下去吗？” 　　她提醒江小丽，“别忘了，你还欠室友们三十块钱呢。”许八雪，张诺纯，陈晨。 　　都给钱给江小丽了。 　　江小丽既然在这，那就不能揣着明白当糊涂。 　　江小丽心里发酸，“我这几天没有工作。” 　　没有钱。 　　周玲盯着江小丽，“像你这样的家庭，你不好好工作，难道指望家里人帮衬你？我记得你上学那会都知道去做家教，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 　　她的语气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条件好的同学可以玩一玩，混一混，家里条件差压根没有浪费时间的本钱。 　　工作赚钱就是为了生存。 　　不工作，谁养活？ 　　江小丽没回答。 　　周玲看江小丽这样，也不想说了，“记得还钱。” 　　说完转身就要走。 　　“周玲，我晚上没地方去……”江小丽嚅嚅。 　　“我也没地方去，我现在在别人家借住。”周玲看着江小丽，“我租的那房子付了三个月的房钱，你要是想住，把房钱给我，我就租给你。” 　　江小丽不明白，“你都租了房子，为什么还去别人家借住？你都去别人家借住了，那房子空着，为什么……” 　　不能借她住两天。 　　周玲，“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又看一眼江小丽身上的脏衣服，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说了有什么用呢。 　　江小丽当面会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又不会改。 　　- 　　四楼。 　　二号厅。 　　许八雪正在看徐风跟羽萱交上来的作业，之前让他们去热线电话那听观众来电，写份感想出来，之前许八雪忙，没来得及看，现在抽出时间看。 　　“许导，这解决方案还没有出来吗？”徐风说的考生发录取通知书遗失以及未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问题。 　　《采访座谈》不是开了吗？ 　　应该有学校的联系方式了啊，怎么到现在，还不有公布出来呢。 　　“别急，今天晚上五点就会播了。”许八雪去导播台看过了，《采访座谈》有两小时，所以提前一个小时播。 　　七点钟《新闻联播》，台里没人愿意在那个时间点放节目。 　　七点，都会去看国家一台的《新闻联播》，七点半，天气预报。 　　都已经成老百姓看电视的流程了。 　　徐风听到这话，立刻就去了热线电话接线室。 　　那边电话不断。 　　有两个接线员说最近耳朵嗡嗡的响，都想去医院看看了。 　　徐风帮着接了一个电话。 　　“对，对，许导第六期《超级星期五》会参加的，绝对会的，您放心，她没有离开电视台。”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徐风皱起眉，“没有的事，我们许导没有跳槽的意思，不可能，许导没带节目走……” 　　徐风挂完电话，就纳闷了。 　　观众怎么知道许导要跳槽？谁传的假消息。 　　怎么还有人信了呢？ 　　怪了。 　　电话刚挂，又来新的热线电话了。 　　这次是问录知通知书的事，徐风赶紧回答，“对，今天晚上五点，我们台会播出大学的联系方式。到时候你们拿着笔记一下就行了……” 　　之后徐风又接了一个电话，问的是山地车的比赛什么时候播出。 　　徐风听话筒那边的声音，听着年轻挺大。 　　“这个得看台里的安排，这周应该能播。”徐风边听边点头，“好的大爷，我一定帮您转告台长，让他们早点播这比赛。” 　　这接着电话 ，徐风就忘了许导跳槽这事。 　　- 　　二号厅。 　　许八雪把手里的感想笔记放下，抬起头，看着在她身边已经站了半天的羽萱。 　　问羽萱：“你是有事吗？” 　　许八雪是坐着，羽萱是站着，许八雪得仰望，脖子有些费劲。 　　“羽萱，坐。”许八雪说道，“你在这半天了，是找我有事吗？” 　　又问一遍。 　　羽萱沉默的坐下。 　　许八雪耐心的等着。 　　过了好半天，羽萱才开口，语气低落，“许导，我是不是不适合当主持人？”上一期节目她看了，自己表现一般。 　　没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 　　她特意问过电视台的同事，对这一期的人谁的印像最深。 　　有说蓝楚青的，有说周星辰的，有说徐风的，还有说小游的…… 　　唯独她跟宋师远没什么人提。 　　宋师远不想往综艺类发展，上节目只是工作需要。 　　“为什么会这样想？”许八雪问她，“是谁说了什么吗？” 　　羽萱低头，“就是觉得我表现得不太好。” 　　“第五期我看了，你表现虽然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也没有任何失误。要知道，你是一个新手，还不是这个专业的，以这样的表现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许八雪道。 　　“会有观众喜欢我吗？”羽萱心里压力很大，这期许导没有参加，她参加了，作为这期节目里的唯一一位女主持，观众难免拿她跟许导比较。 　　她接了好些个热线电话，都是反对她主持的，说要让许导回去。 　　电话里挑了她一堆的毛病。 　　说她太高了，跟男主持还有嘉宾差不多高了，说她声音不好听，说她反应慢。 　　连着接了好几个这样的电话，羽萱实在是受不了了。 　　那天回家，她还哭了一场。 　　她真的这么不适合当主持人吗？ 　　这几天她一直在犹豫，摇摆不定，她几次想跟许导说自己不想干了，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迟迟说不出口。 　　她舍不得。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才往她喜欢的方向发展，就这么放弃了，她又有点不甘心。 　　“观众当然会喜欢你。”许八雪道，“现在他们只是不了解你。” 　　她大概猜是怎么回事了。 　　许八雪稍答思索，就把第六期的节目定下来了。 　　走秀。 　　找几个高个子的男生女生，走秀加玩游戏。 　　“羽萱，你知道模特这个职业吗？”许八雪问。 　　羽萱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看过外国的杂志，他们就有模特，帮品牌试衣服的，对吗？”她说完，突然叹了口气，“我同学也说过我个子高，适合当模特。” 　　难道真的要换行吗？ 　　羽萱茫然。 　　许八雪道：“咱们台里有个新节目，叫《时装秀》，这节目有赞助商，就是缺个主持人，我觉得你个子高，挺适合的。” 　　她直接说完，“朱台长一直说咱们台的节目少了，我想在两周之内把《时装秀》办起来，这期《超级星期五》呢，正好给《时装秀》做个宣传，找一批高个子的嘉宾，走走秀，玩玩游戏。” 　　这就是第六期了。 　　至于白老师带去的两个小学生，很简单，模特个子高，小学生个子矮，让小学生上台跟模特一起走秀。 　　这身高一定很有意思。 　　这样的话，第六期的舞台，可以让道具组搭一个简易的T台。 　　开场可以走秀。 　　小学生也可以组一波。 　　许八雪脑海里的画面渐渐成型。 　　“你会走台步吗？”许八雪问羽萱，“给你一天时间，你能会吗？” 　　“我会，我走过。”羽萱认真说。 　　“你走过秀？”许八雪惊喜，“那就太好了，你有认识的模特朋友吗，请五到七个过来，男女都可以。” 　　个子高的，当模特的，可以去纺织大学那边找一找，那边是做衣服的，肯定有合作的模特。 　　“我有三个比较熟的朋友，个子都很高。”羽萱边想边说，“其他人去了外地，这一时半会应该过不来。” 　　“那你这边三个，剩下的我自己找。”那就这么定了。 　　许八雪决定等会就去纺织学校。 　　说起来，彩伊服装厂的衣服衣服就是设计师设计的，纺织学校的学生有设计专业的，设计衣服，走秀…… 　　许八雪想到了后世一个很火的外国节目。 　　《T台风云》。 　　请有潜力却没有名气的设计师，进行的一场真人秀节目。 　　看点就是每一场在规定时间内设计的衣服，然后评委评分，淘汰。 　　设计师比赛。 　　这个可以。 　　真人秀就算了，真人秀的本质也有部分的剧本。 　　《时装秀》肯定是走秀为主，那衣服，或许可以请设计师过来设计。许八雪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新点子。 　　走秀很快的，主要是前台跟幕后。 　　彩伊服装厂想展示的衣服。 　　许八雪甩甩头，先不想这些了，先把第六期的嘉宾搞定，把二号厅的舞台弄出来，之后再想《时装秀》的事。 　　“许导，下一期的《超级星期五》我还参加吗？”羽萱不安的问。 　　“当然！”这还用想吗，走秀，羽萱个子又高，又是自己人。 　　许八雪还告诉她，“下一期节目你是第一个出场的，到时候三个摄像机全在你身上。” 　　羽萱听到第六期有她，很高兴。 　　可听到她是开场的，心里又有些慌了。 　　不会又有观众拿她跟许导比吧。 　　许八雪打趣道，“这几天不要多想，好好练台步，可别在开场摔了。” 　　摔了也没关系，剪掉就是了。 　　再录一个。 　　“我会好好练的。”羽萱跟许八雪保证。 　　“好。”许八雪站了起来，“记得多看看杂志，去录像厅看看有没有外国的时装周走秀节目。” 　　有就租一个回家看。 　　羽萱表示知道。 　　许八雪拿着徐风跟羽萱的感悟笔记拿走了。 　　羽萱吧，从能力上说，比徐风差一些，主要是经验差了，在节目上反应能力还是很快的。经验这方面，多上上节目，补回来，那主持就没有问题了。 　　羽萱有一点不太好，心态。 　　要是她能把这个问题克服了，那绝对不一样。 　　像这次的感悟笔记，徐风写的是就考生录取通知书的相关问题，而羽萱写的更多的是观众对她的否定。 　　观众的话对羽萱打击很大。 　　许八雪现在有点后悔，应该在第五期开场出来一下的。 　　这样就不会引起那么多误会了。 　　算了，过都过去了。 　　晚上，许八雪加班，把第六期的脚本写出来，大概几个人，节目是什么流程，怎么设置。小学生模特怎么互动。 　　对了。 　　许八雪还得找朱台长谈一谈《时装秀》的事，是纯展示彩伊服装厂的衣服呢，还是加点设计，进行一个小比赛呢？ 　　相对来说，比赛肯定是更有看点的。 　　这个年代人们的娱乐太少了。 　　许八雪写下了明天的安排计划，先去电视台找朱台长，之后弄清纺织学院的位置。等会，现在学校没开学吧。 　　那把计划改一改。 　　明天找彩伊服装厂的负责人，他们服装厂应该有合作的模物。 　　纺织大学那边，如果《时装秀》要加设计部分，那就开学之后再去找。 　　许八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万年不变的T恤跟长裤，她现在跟时尚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穿衣服就图个舒服。 　　长裤是怕蚊子咬。 　　当然，上节目那肯定是要换衣服的。 　　- 　　九点，许八雪下班。 　　之后就回了小区家属楼，刚到楼下，还没走进楼道，白杨家的门就打开了，白杨走出来了，“下午有个女的一直在你家门口转来转去，鬼鬼祟祟的，我让她走了。” 　　这个让字很灵性。 　　白杨警觉性很高，那人又在二呆了那么久，那又是他姑姑住的地方，当时他就想过了，要是那人赶了之后还赖不走，就送到派出所去。 　　“多大年纪？”许八雪想到好几个人，一个是杨凤玉，一个是江小丽。 　　杨凤玉虽然不知道她住在这，但是万一九同告诉她了呢？ 　　至于江小丽，下午才来电视台找过周玲，就在附近。 　　“挺年轻的。”白杨又说，“身上味很重，像是几天没换衣服没洗澡了。”挺脏的一个人。 　　年轻人。 　　那许八雪大概是知道谁了。 　　白杨说，“我觉得咱们楼道得加个安全门，到时候楼上用户每家配一把锁，自己楼里的人才能进，你觉得呢？” 　　“好主意啊。”许八雪很喜欢这个方案，“到时候每家摊多少钱，你跟我说，我把钱给你。” 　　“好。”白杨满意了。 　　又说定了一户。 　　接下来，就是三楼的那个老太太了。 　　安全门。 　　这主意特别好，许八雪回到家，就把这事跟周玲、岳思说了，“我觉得你们15栋也可以安个安全门，这样你们就不用搬家了。” 　　两道门，外人可进不去。 　　岳思跟周玲眼睛都亮了。 　　“不过这事得让楼上的住户们都同意，我们栋要是安的话，你们那边正好一起，这样会便宜一些。”许八雪又想到，“房东那边也要说一声的。” 　　对，许八雪才想起来，自己是租户，她也要跟房东说的。 　　明天说。 　　让白老师跟跟房东说一声，房东也是小学教书的老师，现在小学没开学，白老师知道房东的新家在哪吗？ 　　许八雪决定明天问问。 　　第二天。 　　许八雪一早起来，赶在白老师买菜前，去了白老师家。 　　许八雪看着白老师的孕肚，改口了，“白老师，白杨说要一楼下面装个安全门，您知道安老师（房东）家在哪吗？我得去跟她说一声。” 　　她自己去说。 　　不能让孕妇跑来跑去。 　　“我跟她打个电话就是了。”白老师说。 　　许八雪这才想起电话这玩意，她家没电话，她都忘了住户家是可以安电话的。 　　她最近都忙傻了。 　　她用掌心拍了二下自己的脑门。 　　周二下午一定要休息。 　　得好好放松一下。 　　不能再加班了。 　　白老师道看了眼门外，“就是安了门之后，一楼楼道采光不好。” 　　二楼楼道的墙是水泥雕花的，透光。 　　正说着，一身清爽的徐医生提着早餐过来了，热腾腾的豆腐脑，上面还加了白糖，还有软乎乎的大白包子，还有小笼包。 　　豆浆油条都不少。 　　徐医生是一大早起来骑自行车过来，然后买了这些东西送过来的。 　　都是好吃的店，尤其是小笼包，还排了队的。 　　“徐医生，早。” 　　“早上好。”徐医生冲许八雪笑，“我买得多，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不用，我上班快迟到了，我走了。”许八雪很快走了。 　　她就不当电灯泡了。 　　白老师好像有些不高兴。 　　许八雪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白老师脸上的表情确实称不上高兴。 　　下楼的时候，许八雪听到关门声了。 　　- 　　二楼。 　　白老师关上门之后，转头看着徐医生，“昨天有个女生找我，说你们两情相悦，让我成全你们。” 　　姓裴。 第77章 077 　　徐医生心里一沉。 　　“我没有与别人两情相悦。”他看着白老师, 眼神坚定。 　　白老师记不起以前的事。在她现在的记忆里，跟徐硕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也无法了解徐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从徐硕现在的态度看, 好像真的问心无愧。 　　白老师心情稍好了一点, “那女孩要真是你之前说的那位裴丛莹, 她为什么会在这？”不是应该在医院冶病吗。 　　之前徐硕说嫌疑人因为审讯时心脏病犯了, 送到医院去了。 　　徐医生脑子里已经有了对策，“等会我就打电话回去问问。”又问白老师, “你在哪见到她的？” 　　“产检完回来的路上。” 　　- 　　电视台。 　　《采访座谈》昨天五点播了。 　　今天收视率已经出来了, 收视高得吓人, 平均收视都47%了，最高收视达到了68%，都快破70%了。 　　周玲听到收视率的时候不敢置信。 　　等从朱台长口中听到确定及肯定的答案后，狂喜。 　　要不是这会在台长室，周玲都恨不得跟身边的许八雪来个大大的拥抱！ 　　她做到了！ 　　周玲眼含热泪, 她这些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许八雪也为周玲高兴, 当然，还有一丝小小的心虚。 　　她昨天下午一直在二号厅, 后来又加班到九点, 《采访座谈》播的时候, 她正在专心写脚本，都忘了这回事。 　　晚上回家白杨说了安全门的事，她跟周玲谈的时候都是安全措施的事, 压根没想起来《采访座谈》。 　　朱台长对这个收视率也是极为满意的。 　　他决接下来三天，每天都播放《采访座谈》的重播。 　　周玲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星辰。 　　《采访座谈》是两人一起录的, 周星辰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周玲离开朱台长，就去策划室找周星辰了。 　　许八雪则留了下来。 　　关上门, 她跟朱台长说起了《时装秀》的事。 　　“台长，彩伊服装厂有设计师吗，有合作的模特吗？”许八雪问完后，就把《超级星期五》第六期的安排，以及《时装秀》节目是否需要调整，都跟朱台长说了。 　　说完后，许八雪耐心的等着朱台长的答案。 　　“我帮你问问。”朱台长决定跟彩伊服装厂的老板谈谈，那边最近又追加了广告投放，对经济来说，是个大客户。 　　“台长，那要尽快了，第六期就两天就得开始录了。”说到这，许八雪又提起，“要是彩伊服装厂那边没有合作的模特，那得再找找嘉宾。” 　　“要找模特？”朱台长若有所思，“第四届模特大赛六月份刚办完，这现在当模特的人比以前多多了，找也好找。” 　　第四届模特大赛。 　　6月份？ 　　许八雪都不知道这事，“台长，冠军是谁？能请来吗？” 　　朱台长看了许八雪一眼，“冠军在首都呢，好歹是第一名，现在请她的人多得很。”还轮不到他们台。 　　他们多最多在本市本省有名气。 　　放到全国来说，还是差一点的。 　　朱台长自己心里有数，虽然最近联系他们台投广告得多得很，但是跟国家台以及海市那边比，他们电视台还有一段不小的路要走。 　　今年举办了模特比赛，才过去不到二个月，那想找个模特应该不是件难事。 　　许八雪顿时放心起来。 　　从台长室离开，许八雪先去找了周玲，还没恭喜周玲呢。 　　刚才周玲是说去找周星辰的。 　　周星辰跟许八雪一个办公室。 　　许八雪就往办公室走，进去一看，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 　　看来周星辰是又出去了。 　　许八雪紧接着又去了周玲的办公室。 　　嗯？ 　　还是没人。 　　那会去哪呢？ 　　稍作思考，许八雪去了热线电话接线处那边，果然，周玲在这边正在接听观众的来电。 　　之前周玲接电话都是眉头紧锁，记下问题。这一次周玲脸上是带着笑的，跟打来电话的观众耐心的说着解决方案。 　　许八雪等周玲打完挂完电话，才出声：“周玲，这次办得很漂亮！恭喜啊，收视率很好。” 　　“谢谢！”周玲放下电话，给了许八雪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玲声音雀跃，“朱台长说这个月有奖金，得奖金一下来，我就去找房子！”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之前15栋，不弄安全门了？”许八雪问。 　　“昨天晚上我跟岳思商量过了，还是算了。”周玲说，“太麻烦了，房东也不一定同意呢。”今天晚上她就找房东就赔偿的事。 　　不能再拖了。 　　因为有朱台长说的奖金，现在周玲在想到赔偿问题的时候，也有了一点底气。 　　许八雪说：“下回租房子，租三楼以上的，记着，要租有邻居的。”这样出了什么事，对门楼上楼下听到动静都能及时反应。 　　周玲点点头。 　　电话又响了。 　　周玲顺手接了电话，“周主持，我打了学校的电话查过了，有我的录取通知书！”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是位年轻女孩，她很急，“可是我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我问了学校，学校已经寄出去了！” 　　这可怎么办。 　　周玲想了想说，“你再跟学校打个电话，就录取通知书可能被邮递员弄丢了，你问一下你的大学，这补办流程是怎么样的？” 　　每个学校的规距都不一样。 　　“好的，谢谢您。” 　　周玲又接了一个电话，这位同学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学校。 　　这个是外省的学校。 　　到了当地之后，该怎么走呢？ 　　“周主持，我听之前去外地打工的亲戚说，下火车问路，容易被骗，这怎么办？” 　　周玲说道，“下了火车站之后，去车站的值班室，问一下那边的民警同志，你们大学该怎么走，坐几路公交。问清楚之后，不要去不明不白车，直接坐公交去，下了公交车，再问路。” 　　许八雪手边有个电话疯狂的在响。 　　她顺手接了。 　　“我的录取通知书被父亲撕了，他们现在不让我去学校，想让我去南边打工，我该怎么办？” 　　撕了？ 　　许八雪问：“还能粘得起来吗？” 　　“撕掉之后扔了。”女孩啜泣起来，“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听同学说电视台这边有办法帮我。” 　　还说电视上播了。 　　她不敢在家里看电话。 　　“你报的是什么学校？” 　　许八雪问。 　　之后，问出了很多东西 ，小姑娘叫邓姗，今年十八岁，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家里人觉得老师没有前途，工资低，去上大学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南下去打工，赚了钱的同时还能学一门手艺。 　　许八雪说：“你假装同意，然后让家里人给点路费跟一个月的生活费，你把身份证跟户口本带上，到时候直接买票去学校。” 　　自己去学校。 　　“他们说要送我去火车站。”邓姗听着许八雪的声音，情绪总算是好转了。 　　“那就先上火车，到下一站就下，然后买去学校的票，现在二十二号了，离开学没几天了，现在去可以的。上大学国家有补助的，你到了学校之后问一问，不行的话就跟学校商量助学贷款的事……” 　　邓姗还是第一次知道学校有补助这事。 　　“你要是成绩好，学校还有奖学金。”许八雪说。 　　邓姗将许八雪所说的内容牢牢记下，她不敢写在本子上，怕被父母发现。 　　“准考证记得拿好。”许八雪提醒，“再去找你们班主任开一份身份证明。” 　　邓姗的思路清晰了。 　　她再三跟许八雪道谢，这才挂了电话。 　　话筒刚落下，她就看到她妈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西瓜，正盯着她。 　　“你给谁打电话？”邓母问。 　　邓姗眼皮一跳，“跟小秋电打电话。” 　　“说的什么？”邓母把西瓜放到桌上，又看向了邓姗。 　　“妈，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听你跟爸的，去南边表姐那个厂打工赚钱。”邓姗按许八雪教的说，“我这刚去，这生活费跟路费你跟爸得帮我准备一下。” 　　“这钱让他们……” 　　“妈，那可是外人，您放心吗？”邓姗赶紧说，“万一她们把钱拿到手，不给我呢。” 　　邓母一想也是。 　　她决定晚上跟丈夫再商量商量。 　　- 　　电视台。 　　许八雪挂了这通热线电话之后赶紧走了，因为电话又响了。 　　她总不能一直在这接电话吧。 　　许八雪还得去二号厅看看第六期的舞台布置的怎么样了，看还需不需要调整。 　　刚走出去，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徐风。 　　徐风干完了自己的事，闲着无聊，过来帮接线室这边的同事接接电话，这几天，他跟接线室这边的人也混熟了。 　　“许导。” 　　许八雪打量着徐风，“你多高？” 　　“一米八。”徐风说。 　　许导问这个做什么？ 　　这身高可以。 　　许八雪满意，“第六期你跟羽萱要走T台，你以前走过吗？” 　　“没有。”T台，模特？ 　　徐风想到了六月的模特大赛，都过去两个月了，这模特大赛的热度早就降下来了，为什么要走T台呢？ 　　他就问了。 　　许八雪说了：“咱们这次的第六期跟模特大赛没有关系。是这样的，咱们台有一个新节目，投资商赞助的，《时装秀》，需要模特。因为台长那边催得紧，这一期就给他们宣传一下。”也同时试一试《超级星期五》宣传节目的效果。 　　要是宣传效果好，那从港台那边引进的武侠剧，也可以在播出前，宣传一波。 　　就是不知道那边的主创人员会不会过来。 　　许八雪一下子又想远了。 　　看到眼前的徐风，许八雪回过神，“你去找羽萱，跟她学一学走台秀，这次的开场会设置一个开场秀，你要走T台的。” 　　徐风一惊，“许导，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放心吧，咱们是录制，又不是直播，走不好多走几遍就是了。”许八雪说。 　　同时，还不忘提醒徐风，“这次第六期，你跟羽萱一人负责一个游戏的设置，具体是什么你们两个商量一下，不要重复。” 　　又有新工作？ 　　徐风喃道：“许导，我还要学走台步。” 　　“不冲突。”许八雪看着他，“你们现在得多锻炼锻炼，不然以后怎么主持属于自己的节目？”现在就是学习的机会。 　　自己的节目。 　　这几个字让徐风整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许导，我一定会完成的！” 　　“对，就是要这样。” 　　许八雪放心的去了二号厅。 　　- 　　车厂。 　　山地车比赛的热度还在继续，又有两家合作商找到黄主任，不，现在已经是黄厂长了。任命书是今天下来的。 　　今天真是喜事连连。 　　黄厂长心情极好，许八雪跟他说的事办得也很顺利，熟悉国内外法律的律师找到了，姓曾，是一个老前辈介绍的，这位曾律师是海市人，以前去国外留过学，现在回来了，自己开了一家律所。 　　翻译的事也有了着落，南城有一家师范学校，一本的，他联系上了一个教外国语的女老师。当说这位女老师还翻译过外国名著呢，已经出版了。 　　在电话里把价钱谈妥了，女老师姓洪，说明天就过来。 　　准备与黄厂长做生意的老外还没走，黄厂长正热心招待呢。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当然，也有个小小的烦恼，财务室那边的人举报杨凤玉不按时上下班，迟到早退，总把工作推给同事。 　　本来嘛，要是其他员工像这样，早就辞退了。 　　可坏就坏在杨凤玉是许八雪的妈妈，又是黄厂长手下得力干将许建来的老婆，真要把杨凤玉辞了，这不太好。 　　黄厂长思来想去，把许建来叫了过来。 　　“老许，咱们俩可是看着工厂从半死不活，硬熬过来的，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黄厂长就直说了，“我也不瞒你，现在有这么一个情况，财务室那边说你媳妇杨凤玉，连着好几天迟到早退。这工作不是这么干的，你回去问问她，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 　　许建来这些天一直在加班，有时回家，有时不回家，杨凤玉迟到早退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杨凤玉也没跟他说。 　　“要是家里有什么急事，你让你媳妇请个假，别像这样，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这可不行。”黄厂长提点。 　　“好，我今天回去就问问。”许建来也纳闷。 　　大儿子的事，他就在厂里抽空打电话问过了，没什么事，就是说换了一个厂，工资更高了，正在赚钱呢。 　　许建来把上回的一千八百块钱跟大儿子说清楚了，那是八雪借的钱，许建来帮着还了四百。 　　大儿子知道后，半天没说话。 　　后来就聊了一些家常话，就挂了。 　　黄厂长又说一遍，“咱们厂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没人工作失去饭碗，你媳妇这态度可不行，要是真想留下来，以后必须改。” 　　“我会跟她说的。” 　　许建来也是这么想的。 　　中午，刚下班，许建来就去了财务室，一瞧，杨凤玉不在。 　　再一问，说是杨凤玉十点半就走了。 　　许建来从财务室离开，就赶回家。 　　家里的大门是开着的。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屋里传来的饭菜香味，许建来还闻到红烧肉的味道了。 　　许建来忙的时候都在食堂吃，都是抽空去吃的，那会食堂就剩一些冷饭冷菜了。 　　许建来闻着这热乎乎的饭菜香，还真有些馋了。 　　他走进屋子。 　　“妈，吃饭了。”杨凤玉端出了最后一道炒鸡蛋，就看到许建来坐在桌前，手里已经拿好了筷子，“老许，我妈还没出来，你别动筷子。” 　　她把鸡蛋放下，把许建来手里的筷子抽出来。 　　“等会，还有客人要来。”杨凤玉不让许建来吃。 　　“什么客人？”许建来看看厨房，又看看杨凤玉，“财务室的人说你早退了，有人告到黄厂长那边了。” 　　杨凤玉脸色一变，拉着许建来到一边问，“黄厂长怎么说？” 　　魏金花从屋里出来，看到杨凤玉跟许建来嘀嘀咕咕，背着她说悄悄话。 　　这两口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魏金花脸色不好看。 　　“黄厂长说以后不能这样，要是还有下次，你这工作就保不住了。”许建来说得很严重。 　　杨凤玉听着有些急，“那这可办怎么办。” 　　许建来瞪她，“这有什么好怎么办的，你去上班就是了，早上去晚上回。”中午下班再回来做饭，不想做就去食堂。 　　这有什么难的。 　　“不是这事。” 　　杨凤玉心里有别的事呢。 　　“你们两个，悄悄摸摸的说什么呢！”魏金花拉长着脸，“是不是嫌我在这边日子住久了？” 　　老太太无意中看了一回大儿子跟儿媳妇的对话之后，就见不得有人在背后说她悄悄话。 　　那两口子以为她不在家，嫌她活得太久。 　　还嫌她说话不管用，不能让弟弟妹妹心甘情愿掏钱帮忙。 　　“妈，你说什么呢。”杨凤玉不缺魏金花那口饭，“您在安心住着，等九同开学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许建来听了没说什么。 　　只要丈母娘不在他家瞎折腾，安安生生的养老，他不是不介意家里多一张嘴的。 　　正说着。 　　外头来了一个人，“姑姑。” 　　“杨梅来了，快进来。”杨凤玉把杨梅拉进来，“还没吃饭吧，先吃饭。” 　　杨梅原本长得不差，可是人太瘦了，又加上在流水线上，工作时间长，就有些劳累。 　　这会看着眼角都有细纹了。 　　“杨梅，我这边有个小伙子，人特别踏实，就是人胖了些，家里条件还不错。”杨凤玉找杨梅过来，是给杨梅介绍对象了。 　　这个人胖了些的小伙子，正是上回许九同见过的二百斤的那胖子。 　　先前准备说给许八雪的。 　　“姑姑，我现在挺好的。”杨梅拒绝了。 　　她不想找对象，也不想结婚，她一个人过挺好的。 　　- 　　电视台。 　　今天周二。 　　下午休息。 　　本来，许八雪这会应该加班加点的把山地车比赛的录制带给剪出来。可许八雪今天实在是不想加班。 　　最近加班太狠，这脑子都有些转不动了。 　　她得休息。 　　十二点一到。 　　许八雪收拾东西了，今天就不在食堂吃了，刘师傅还没回来，食堂的菜色实在是普通。许八雪决定去外头打的牙祭，吃点好的。 　　许八雪下楼的时候碰到张诺纯了，张诺纯也下班了。 　　她跟许八雪说：“我请了两天假，准备回趟老家。” 　　他爸跟催命似的。 　　昨天还给姥姥家里打电话了，说是她再不回家，他们就过来亲自带她回去。 　　张诺纯可不敢让他们过来。 　　许八雪问，“台长批了吗？” 　　“批了，现在宋师远可以跟我轮着录制了，我两天不在没事的。”张诺纯买的是下午的火车票。 　　等会回家拿行李，之后就可以去火车站了。 　　“宋师远不错啊。”许八雪夸道。 　　这么快就上手了。 　　真好。 　　不像她，徐风跟羽萱还要再带一阵子。 　　要不是人手不够，这个星期《撕名版》都可以找方找嘉宾录制了。 　　“蓝楚青不错，你可以让他试试。”张诺纯想到第五期的节目里的黑箱摸物游戏，笑了起来，“我姥姥特别爱看他。” 　　尤其是吓得脸色发青那画面，姥姥可心疼这小伙子了。 　　“等明天我问问吧。” 　　两个边说边走，很快就下了楼，张诺纯家里有人来接她，开小车来的，她上了车就走了。 　　许八雪准备先回趟家，换个妆再出门。 　　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周玲说了下午要加班的。 　　许八雪就没叫她。 　　到了家属楼，许八雪正准备上楼，就看到有个人在往楼梯上泼东西。 　　闻着像油。 　　“你在干什么！” 　　许八雪喝道。 　　那人戴着帽子，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扔下桶就走，跑得飞快。 　　许八雪在后面追。 　　许八雪体力不错，很快就追上了。 　　她揭开了那人的帽子。 　　是个女的。 　　仔细看，还有些眼熟。 　　许八雪认真想了一下，这不就是那个姓裴的吗，去过她电视台的。 　　白老师的学生。 　　她怎么会在这？ 　　她不是嫌疑人吗？ 　　取保候审吗？ 　　“放开我！”姓裴的挣扎起来，她大喊声，“救命！”她朝路人求救，一双眼睛可怜得很，整得像许八雪欺负了她一样。 第78章 078 　　附近的人听到动静, 都围了过来。 　　有个老大爷喝道：“干什么呢！” 　　怎么还把人按到地上了。 　　许八雪抬头说道：“这个是嫌犯，大爷，帮我报一下警。” 　　“我不是嫌犯, 她是小偷, 想抢我东西。”被按在地上的裴从莹脑子转得很快, 一下子就把许八雪定了罪。 　　她本身就柔弱, 之前长年病着，带了几分病气。 　　而许八雪呢, 身体健康, 面色红润。 　　瞧着像是地上的那个吃了亏。 　　许八雪道：“等会去了派出所, 查一查就清楚了。”姓裴的可是有前科的。 　　裴从莹忽然蜷缩起来，捂着心脏，“好疼。” 　　脸色发白。 　　疼得直冒冷汗。 　　她都这样了，还用诉的眼神看着许八雪。 　　围观的人瞧瞧地上的裴从萱，又瞧了瞧许八雪。 　　有两个看着许八雪小声议论。 　　周围人隐隐听到到什么《超级星期五》, 看来是认出许八雪了。 　　许八雪住在这一片, 早上上班偶尔也会碰到邻居，周围几栋是知道她住这边的。 　　相较于在这住的许八雪, 地上的那位肯定更可疑一些。 　　再说了, 许主持是让报警的, 地上躺着的那位从头到尾就没提过报警两个字。 　　这信谁大伙能不知道吗？ 　　对于裴从莹眼神的控诉，许八雪很淡定，她问观围的人：“你们认识5栋的石医生吗, 能帮忙把人请过来吗？”徐医生这会应该在医院上班。 　　石医生是校医，现在小学放假, 石医生要是没出门的话，应该在家。 　　“我认识石医生, 我去喊他。” 　　有个腿快的年轻小伙跑去了。 　　许八雪又问：“报警了吗？”别都在这干站着啊。 　　她要看着这姓裴的。 　　往别人家门口倒油，这人很有问题啊。 　　要知道，二楼可是住着个孕妇啊，不说三楼有个年纪大的黄老太了，单是四楼，还有刚生了孩子的高老师一家呢。这要是踩到油滑倒了，谁负责？ 　　过了一会。 　　腿快的小伙子把石医生给找来了，“病人在哪？”石医生边跑边问。 　　许八雪往地上一指：“在这。” 　　石医生提着医药箱蹲了下来，正准备看看裴从莹是什么情况，只见裴从莹嘴角有血流出来。 　　石医生动作加快了，小心掰开裴从莹的嘴，想看看裴从莹是伤到哪了。 　　裴从莹捂着心脏，牙齿咬得紧紧的。 　　石医生认得许八雪，抬头问她：“病人是伤到哪了？” 　　许八雪：“应该没伤到哪，她往我们那栋门口楼梯上倒油，我问她干什么，她跑得飞快，刚玉才一抓到她，她就倒在地上说疼，我也不知道她是伤到哪了。” 　　她不忘说，“刚才她还污蔑我是小偷，偷她东西，我让邻居报警了。” 　　周围看裴从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许八雪看到石医生这么个熟人，放心说道：“石医生，麻烦你帮我看着她，我回去看看，拍个照取证。” 　　“好。”石医生看裴丛莹捂着胸口，正准备看看她是不是心脏有问题。 　　结果被裴从莹抓住了手，“医生，我不认识她，我没做过她说的事！”裴丛萱现在是咬死自己没做过。 　　这种事她已经有经验了。 　　许八雪神情自然：“我是电视台的，不巧，正好从电视台拿了几个摄像头回来，安在楼道里了。是不是你，一查就知道了。” 　　裴从莹一下子变得面无血色。 　　许八雪可是知道裴从莹的老底的，“警察应该快来了，别以为你在外地犯的事这边的警察同志查不出来。” 　　裴从莹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石医生站了起来。 　　周围人对裴从莹指指点点，他们可是听许主持说了，这位是犯过案子的。还真是看不出来，长着一张干净的脸，竟然会犯事。 　　很快，民警同志就过来了。 　　裴从莹还是没醒。 　　许八雪跟民警同志说明了缘由，她还带着民警同志去了他们6栋，刚过去，就看到黄老太捂着老腰坐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直叫唤，“谁这么缺德，楼梯撒了油都不扫扫！” 　　黄老太有老花眼，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踩到油了，脚底一滑，她整个人摔了一个屁股墩。 　　腰那摔到了。 　　疼得厉害。 　　许八雪过来，跟民警一起扶黄老太起来，“是送您回家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啊？”她问。 　　“我回家去，躺一躺就好……”黄老太刚说两句，这一起来腰又疼了。 　　疼得更厉害了。 　　不行不行，不能回家。 　　黄老太说：“小许啊，你去5栋把小石（石医生）找过来，让他帮我看看。”去医院太花钱了。 　　只怕不行。 　　“黄奶奶，往楼梯上倒油的叫我给抓着了，石医生正在那边看着她呢，这会过不来，等去所出所把案子给理清，晚上让他回来给您看看，行吗。”许八雪说。 　　黄老太听明白了，“有人这楼梯上倒油？故意的！” 　　还给抓着了！ 　　那还等什么啊，“去医院！” 　　这住院费让那人赔！ 　　黄老太这会可不心疼钱了。 　　她还非去医院不可了。 　　“黄奶奶，我把这油处理一下，您跟民警同志去医院吧。”许八雪说。 　　她就不去了。 　　黄老太点了点头，又说，“小许，我给你一个号码，你等会忙完了跟我儿子打个电话，说我住院了，让他过来看看我。” 　　黄老太的儿子在外地安了家，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 　　“黄奶奶，您住哪个医院我也不知道啊，住院处那边应该有电话的，到时候让护士跟您儿子打一个，怎么样？”许八雪边想边说，“这护士的话肯定比我的话可信，我要是打过去，您儿子还不一定相信呢。” 　　许八雪可不想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住院照顾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到时候送去了，留了她的名字，那之后医院有什么事就找她。 　　她要工作，没那时间。 　　主要是有民警同志跟着呢。 　　许八雪并不担心黄老太没人管。 　　黄老太觉得许八雪说得在理，就听了许八雪的话，让民警送她去最近的医院了。 　　许八雪把有油的地方用砖围了起来，先不急着收拾，等会拍个照，留个证，之后再清理干净。 　　得找个相机。 　　不知道白杨家有没有，可惜他人不在。 　　就在许八雪准备去电视台借相机的时候，白老师回来了，她戴着小碎花的长裙，戴着个帽子，清清爽爽。 　　因为裙子腰线高，看不出孕妇，乍一看，还以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真显年轻啊。 　　“白老师，这楼梯上有油，您上楼小心一点。”许八雪提醒，又问 ，“您家有相机吗？” 　　“有啊。”白老师有相机，她胶卷都买了好多，准备等明天孩子出生，多拍些照片做个纪念。 　　她最近还在打算买摄影机呢。 　　就是这摄影机有点贵，得攒攒钱。 　　“那太好子。” 　　许八雪不用去电视台借相机了。 　　吴湛的相机，许八雪之前还回去了。 　　许八雪扶着白老师上了楼，然后从白老师家拿了相机之后，拍了几张，又把砖拿走，又拍了几张。 　　地上不远处还有散落的作案工具，许八雪都收了起来。 　　准备等会去派出所录口供的时候带过去。 　　许八雪忙完，白杨还没有回来，她又去找了白老师。 　　“白老师，徐医生在哪个医院啊？”她准备找徐医生一起去派出所那边，指认一下裴从莹。 　　白老师本来在织宝宝的小鞋子，听到这话抬起头，“你是有什么事吗？” 　　“对。”许八雪想了三秒，决定还是把裴从莹的事告诉白老师，姓裴的这次倒油就可以看出心怀不轨。 　　得让白老师防着些。 　　许八雪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跟白老师说了。 　　她觉得像这种事越早解决越好。 　　徐医生去派出所指认裴从莹，证据姓裴的确实是嫌疑人，这边呢，姓裴的又让黄老太摔倒了，这又加一罪。 　　就算是病人，犯了罪也得按法律来啊。 　　得病又不是免死金牌。 　　白老师听到姓裴的往楼梯上倒油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用徐硕去，我叫白杨过来陪你去。”白老师茶几边就摆着电话，她坐过去拔了一个号，很快就接通了。 　　说了几句，很快就结束了。 　　白老师不打算去，她不想看到那个人。 　　许八雪没问为什么。 　　白老师自己却说了，“那姓裴的之前找过我，说她跟徐硕两情相悦，希望我成全他们。” 　　还徐硕对白益美只有责任，没有感情。 　　许八雪听得直犯恶心。 　　真够无耻的。 　　她算是明白白老师为什么不找徐医生过来了。 　　“徐医生怎么说？”许八雪问。 　　“徐硕说他们没关系。”白老师不想提这旧话，“白杨跟我说过，他这边一直在找证据，有些小线索了。” 　　但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让裴从莹坐牢。 　　过了一会。 　　白杨回来了，“姓裴的过来了？”他问。 　　许八雪点头：“对，还往咱们这楼梯倒油了，我估计是想对白老师不利。”又补了一句，“黄奶奶受了罪，摔了一跤。” 　　白杨听到眉头一松，“先前黄奶奶一直不同意安安全门，看来这次能成了。”他刚才就是去找电焊工来这边量尺寸做门。 　　很快，两人就一块去了派所出。 　　石医生没走，等着许八雪过去。 　　许八雪一到，石医生就说，“病人疼得厉害，送到医院去了。” 　　口供还是要录的。 　　录口供的时候，都不用许八雪开口，白杨亲自跟这边队长说了裴从莹的情况，裴有案底，首都那边是可以查到的，有前科。 　　裴在那边可是嫌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 　　来了之后还想害人。 　　许八雪把人抓了，口供也录了，证据也留了，没她什么事了。 　　至于定不定罪，那是警察的事。 　　离开派出所之前，许八雪跟白杨说起一件事，她是私下跟他说的，“之前我骗裴从莹说我们小区有摄像头，拍到她犯罪的证据了。你那边不是有电脑吗，我准备从电视台弄两个摄像头回来，到时候安到你电脑上，你觉得怎么样？” 　　许八雪想了想，“就这几天，等安全门安上了，就把摄像头撤了。” 　　“好。” 　　- 　　许八雪从派出所出来，去路边的水果店买了点水果，她提着水果去了医院，去看黄老太。刚才从民警这边知道黄老太住七医院，离得不远，许八雪就想着过去看一眼。 　　本来黄老太儿子不在身边，她一个孤寡老人，平常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仔细想想还是挺不容易的。 　　再说了，只是探探病，看了就走。 　　许八雪觉得影响不大，就一会的事。又不是看护黄老太，忙前忙后。 　　黄老太住的骨科的病房，403。 　　她骨头摔裂了，医生她不用住院，回家静养就可以了。 　　黄老太不肯，扶着腰在医院闹了起来，硬是办得了住院，她还想住单人病房，医生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了。 　　反正，这阵闹腾，黄老太是住进医院了。 　　黄老太自己门清，她在医院还有护士照顾她，要是回了家，儿子儿媳不在身边，左邻右舍都要上班，要么是跟她关系不好，看她这倒霉的样，背后还不定怎么笑话呢。 　　黄老太住的是个四人病房。 　　现在里头住了两个，另外一个病人姓骆，是一位年过七十的奶奶，摔了腿，安里人就给办了住院。 　　这位骆老太头发全白了，但是精神头很好。 　　许八雪进来时，黄老太正在跟骆老太聊天。 　　她看到许八雪进来，眼睛一亮，赶紧跟骆老太介绍，“这位是小许，住我楼下的邻居，”说完又望着许八雪，脸上笑呵呵的，“小许，你怎么来了，都说不用，你工作忙，怎么特意抽空过来看我呢。” 　　许八雪把水果放到黄老太床边的小桌上，笑着道，“没事，今天不忙，你这身体医生怎么说的？” 　　黄老太让许八雪坐床边，她拉着许八雪说个没完，叨叨医生心不好，不让她住院，又说这医院太吵，休息不好。 　　许八雪就听着，不时附和两句。 　　别的不多说不。 　　过了半小时，许八雪要走了，黄老太依依不舍的，她忽然想起来，“那害我摔倒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裴从莹。” 　　黄老太把这个名字记下了。 　　这住院费治疗费以后都要这裴从莹出的！ 　　“那人还在派出所吧。”黄老太不放心。 　　“我走那会，说是送到医院了，下次我去问问。” 　　“问仔细了，我还要她赔钱的！” 　　“好。” 　　- 　　本来，朱台长是说今天《采访座谈》重播的，可是因为是周二，下午设备维修，播不了。 　　周玲就没走。 　　她在热线电话那边，一个个解决观众跟学生们碰到的问题。 　　六点之后，热线电话少了许多。 　　周玲本来想再录一期《知识课堂》，把之前接到的电话的种种问题，进行一个整合，然后录出来。 　　可电视台好多同事都放假了，道具组那边没人，周玲一个人还真录不了。 　　没办法，她只好下班。 　　走着走着就到了15栋，周玲这是走惯了，她犹豫了一下，拿出钥匙，正准备往楼道走的时候，她停住了。 　　她先是往楼梯下面看了看。 　　那里空着的，没人。 　　周玲想去开门，可又担心等会开门，有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还是把钥匙放进了兜里，走了。 　　走到6栋，她看到许八雪楼下的那个男邻居站在外头，旁边还有一个头发跟刺猬一样的人，正在量楼道的上下的距离。 　　这是要装安全门了！ 　　周玲很是惊喜。 　　那以后进出安全多了。 　　周玲想在这一栋租房的意愿更强了。 　　周玲走过去的时候，男邻居跟头发刺刺猬的人都往旁边让了让。 　　到了二楼。 　　周玲看到门上有一把锁，许八雪中午就回来了，没回家吗？ 　　她又一想，猜许八雪可能是去父母家了。 　　- 　　许八雪这会在南山小区售楼部，她是过来找许九同一起吃晚饭的。 　　许九同再过几天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许八雪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跟弟弟聚一聚，等会聊聊天。 　　许九同看到许八雪了，可这会他正在谈一个卖房的单子，是个一百三十平的大房，要是成了，能拿七百多块钱呢。 　　许九同已经谈了三天呢，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许九同也不敢催人家，怕这两口子跳单。 　　许八雪看许九同在忙，就没过去打扰他，她就坐在这边等。 　　刚坐没一会，就见小游领着三人从办公室出来了，小游说得很仔细，“原大哥，你们放心，明天就能去房管局交资料了，交完资料，房管审批没有问题，一个月房产证就能下来了。” 　　小游看到许八雪了，他眼睛一亮，“许导！” 　　他顾不上原家一家人了，大步往许八雪这边走，“许导，您怎么来了！” 　　原家一家三口也跟了过来，他们也是《超级星期五》的忠实观众，这次过来买房，看中小游，也是受了《超级星期五》的影响。 　　第五期小游的表情很精彩，他们印像深刻。 　　至于同是参加过节目的许九同，那是第一期的事了，有些久了，许九同这张脸看着眼熟，但是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 　　相较于许九同这个节目旧人，他们更喜欢才下节目的小游一些。 　　“许主持，我可喜欢你的《超级星期五》了，上一期你怎么没参加啊！” 　　“是啊，太可惜了。” 　　许八雪笑着道，“下一期我会参加的。” 　　很快，原家一家三口就把新房给定下来了，跟小游约了明天去银行跟房管局的时间，之后还是孩子饿了要吃饭，他们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又成了一单。 　　小游的开心都写在脸上了，自从节目播出后，他在这边售楼部工作，好多人认出他了，之前也成了一单。 　　今天这单卖出去的是个大房子，还是二期的，二期的单价更贵一些。 　　六百的抽成是有的。 　　上一单四百的抽成，还有节目组给的三百的节目费用，小游这些天赚了好多钱，他准备等明天签好合同后，自己留五百，剩下的全部给家里当家用。 　　小游觉得许导就是她的贵人！ 　　他一直站在许八雪身边，说个不停，“我们第一期的楼全部卖完了，现在第二期第三期是一起卖的。”第二期明年十二月交房，第三期说是大后年交房。” 　　“你们何经理呢？”许八雪问。 　　“样板间快好了，何经理刚才带了几位大客户过去。”小游声音压低声音，“那是一个公司的。” 　　提前带人去看。 　　样板间快好了。 　　还挺快的。 　　许八雪站起来，“我们去看看。” 　　她就今天有空，等明天就要忙起来了。 　　许九同还在招待客户。 　　小游二话不说，就领许八雪过去了，他虽然没去过样板间，但是他知道位置，到时候按楼栋认就是了。 　　“小户型的在1栋，大户型的两套在2栋。”小游说，“今天何经理带过来的都是大客户，他们应该在2栋。” 　　小游拿出售楼部的工作证，工地看门的让他们进去了。 　　小游领着许八雪去了二栋。 　　3栋的灯是亮的。 　　许八雪看了一会，只见二栋的一灯一会亮，一会熄。 　　应该是何经理在给大客户展示灯光效果。 　　“许导，这边，”小游引着许八雪往上走，“小心楼梯。” 　　其实这新楼盘的楼梯挺宽敞的，比现在许八雪住的地方宽敞一些。 　　三楼左边的门是开的。 　　才上去就听到何经理的声音，“我们小区三期是准备加电梯的，比一期这边的条件更好，您看看，有了电梯，您想什么家具电梯就能给您运上去，也不用辛苦搬……” 　　小游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经理，许导来了。” 　　何经理看到许八雪了，笑容扩大，“许导，您也来看房啊，您来得正好，我还说您什么时候有空，请您过来看看样板间的。”他说完对着几位大客户说道：“您瞧瞧，这《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都要来我们小区买房，我们这房肯定是保障的，要不人家大主持人能看中我们小区吗？” 　　这何经理可真能吹啊。 　　在主持人这几个字，许八雪实在是不好自己往自己身上安。 　　她还是个新人啊。 　　也就主持过几期节目。 　　“许主持，您真要在这边买房？”大客户们纷纷过来问许八雪。 　　不是要买，而是买了！ 　　买了一套最小的，六十多平的。 　　还是零首付，分期那种。 　　许八雪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就何经理一本正经的道，“许主持看中我们这边6栋的房子了，三期的电梯房，说是看了样板间，要是效果好就定下来。”何经理说完看许八雪，“是吧，许主持？”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给许八雪使眼色。 　　许八雪缓慢的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三期，一百多平，她买不起。 　　等会，电梯房。 　　她现在工资五百，有时候还有奖金，供两套房应该不难。 　　要不，再买一套？ 第79章 079 　　第三期, 小游说的是大后年交房，明年96，后年97, 大后年那得到98年了吧。 　　是不是有点久了。 　　许八雪有点犹豫。 　　她转念又一想, 第一套十月就交房, 先住着。第二套大后年交房也没关系, 现在买，肯定比明年后年买便宜。 　　不亏。 　　许八雪心里有了主意。 　　现在她工资一个月五百, 还不算奖金, 第一套房的房贷三十块, 第二套房，只要不超过一百块，她这边应该就没有问题。 　　第一套因为没钱，零首付买的第六十多平的，如果买第二套, 那肯定要个大户型的, 卧室一间，书房一间, 客房一间。 　　最好两厅两卫。 　　这样住着就舒服了。 　　第二套房子还没买, 许八雪就已经规划好各个房间的用途了。 　　等会等这边的大客户走了, 许八雪决定跟何经理好好聊一聊这房的事，主要是第三期是电梯房，以后要是置换新房, 电梯房更好脱手一些。 　　可以考虑买下。 　　旁边，何经理还在介绍, “我们这户型朝向好，白天采光特别好, 要不咱们明天早上再来看看？” 　　大客户们没有意见，跟何经理说好了，明天中午再过来一趟，看整个样板间的采光。要是没问题呢，那下午就可以把合同给签了。 　　“许主持明天过来看房吗？”临走时，大客户们问。 　　许八雪：“明天要录节目，可能来不了。” 　　明天都周三了，周四得录完，周五等台里审核，晚上八点播，时间还是很紧的。周六那边还有山地自行车的决赛。 　　说起来，山地自行车的两场初赛都还没有剪完。 　　许八雪忽然感觉压力很大，果然，台里的一千块钱奖金不是那么好拿的。 　　大客户们跟许八雪聊了一会，主要是问《超级星期五》节目以及电视台广告的事，最近经济台的广告效果还是很好的。 　　就像自行车厂的那场比赛，上周末两天，那么多人过去，那饮料厂的人说汽水都卖了好几千瓶。 　　这周六还有一场决赛呢。 　　只怕去的人更多，这几位大客户，也是准备去看一看的。 　　许八雪道：“几位要是想去看，我跟黄厂长说一声，让他给你们留几个好位置。” 　　大客户惊喜不已，“许导，你还认识车厂的厂长？” 　　又有说，“什么时候有空引见引见。” 　　原来濒临倒闭破产的自行车厂，现在起死回升，还成了南城有名的赚钱单位，这让很多人都想见见那位黄厂长，想取取经。 　　要知道，现在经济效益好、能赚钱的单位，是越来越少了。 　　前一阵，南城有个缝纫机厂就关门了。 　　“那几位留个联系方式，我明天问问黄厂长，要是他那边没问题，我就把你们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到时候你们自己联系。几位看行吗？”许八雪说。 　　“行，当然行。” 　　聊了一会。 　　天色不早，何经理送几位大客户离开。 　　许八雪则是自个在样板房里看了几起来，这间是一百三十多平的样板房设计，进门就是雕花的白色鞋柜，之间就是客厅，客厅与餐厅相联。有阳台，用的是时新的玻璃推拉窗。 　　现在还没有落地窗。 　　三个卧室，两个的朝向是有太阳的，另一个只有下午西晒的时候有太阳。 　　门是那种没小门框的，不是现在时新的大门框，门框也是按许八雪的设计方案上用的白色。 　　屋里的家具，清一色的白色，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地上贴的瓷砖。 　　卫间生还装了马桶，淋浴喷头都是从港城那边买的。 　　许八雪看来看去，绕到了厨房，厨房这边装了煤气灶，双人灶。看到这个煤气灶，许八雪又想到自己租住的地方买的那个单灶了。 　　那个单灶平常只烧烧热水，最多煮煮面条，平常并不怎么用。 　　许八雪很少在家开火，一般都是在食堂吃的。 　　小游跟着许八雪一起看，不时被样板房的装修惊到。他不知道地板还可以用瓷砖铺，他家里是的地是水泥的，听同学说，有些老家是乡下的同学，屋里的地还是黄土踩严实的那种，连水泥都没有。 　　小游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他甚至在心里有了一个大目标，以后赚了钱，也要住上这样的房子。 　　何经理送完大客户回来了。 　　许八雪也看完了样板间。 　　“怎么样，装得还可以吧。”何经理脸上带笑，“客厅还差一个大彩电，已经买好了，明天就送过来摆上。” 　　许八雪道：“样板房也看完了，走吧。”她过来主要是为了跟许九同一块吃个晚饭，到现这饭还没吃上呢。 　　她往外走。 　　小游紧紧跟上。 　　何经理关了灯，锁上门，也跟着一起走了。 　　路上，何经理问许八雪：“八雪，有兴趣买咱们小区第三期的房子吗？带电梯的！到时候上下楼特别方便。”边说边推销 。 　　要是几位大客户签了合同，交房时发现许八雪压根就没买第三期的房子，到时候闹着退房怎么办？ 　　何经理也担心刚才扯大旗以后影响许八雪的声誉。 　　许八雪毕竟是电视台的主持人。 　　而且何经理相信，以许八雪的能力，以后事业上会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影响到许八雪，就不好了。 　　许八雪就等着何经理说这事呢。 　　她心里是有点想买的，现在主要看三期的价钱了，“何经理，第三期是多少钱一平？首付多少？” 　　何经理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游，“小游，你去找九同，你们们先去罗氏烧烤店那边，点些吃的，我们等会就过去。” 　　不忘叮嘱，“像烤馒头炒粉这些主食，别忘点了。” 　　“好的，何经理。”小游赶紧去了。 　　支开小游之后，何经理才跟许八雪说，“三期是电梯房，一平比二期多了五十块钱。像一百四十平的三室，全价买快差不多二万八。”他压低声音，“这房子明年肯定要涨价的，我看首都那边房价好的地方都快二千了。” 　　又说他们自己的房子，“咱们售楼处这边，只有一期的小户型是零首付的，二期三期都没有这个优惠。” 　　他看着许八雪，“这三期的房子我可以作主给你二成首付，差不多五千六百块钱。”这还不算杂七杂八的钱。 　　五千六百块。 　　许八雪眼皮一跳。 　　这还是二成首付，已经算是便宜了。 　　她又想到了白杨买的两万块钱的电脑，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许八雪实话实说：“我才上班，拿不出这么多的首付。” 　　何经理拿出笔帮她算，“要是首付二成，全价除开首付，加上月利率，还三十年，你一个月要还66.51元，要是零首付还三十年，得……”何经理走到路灯底下，就着灯光，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算出来了，“一个月83.13块钱。” 　　零首付？ 　　许八雪神情一动。 　　何经理把算好的账给许八雪看，“要是你想买咱们三期的电梯房，还是按零首付给你算，怎么样？” 　　一个月贷款83.13元，加上第一套的30元房贷，一共113.13元。 　　许八雪的工资是五百块钱。 　　还贷款，绰绰有余。 　　许八雪问：“不是说零首付只是一期的小户型吗？” 　　大户型都不让零首付了。 　　“要是明天大客户能签下来，我就按零首付给你算。”何经理压着声，“这事你可以别往外说，就给你一个人特例。” 　　不过，他有个担忧，“一个月一百多的贷款，要还三十年，时间挺久的，你要是觉得压力大，那再考虑考虑。” 　　两套房，一个月一百多的贷款，压力大？ 　　不。 　　完全不大。 　　许八雪：“我没问题，我涨工资了，三百是有的。” 　　那何经理就放心了。 　　月月三百，以后过一年还会往上涨几十，那这够还贷款了。 　　- 　　罗氏烧烤。 　　自从罗老板加了烧烤的种类，像是土豆，豆腐，干子，还有烤韭菜烤香茹之类，还有烤鱼，这晚上来吃烧烤的人越来越多了。 　　要不是许九同跟小游提前过来排队，只怕许八雪跟何经理来的时候，早就没位置了。 　　许八雪这会头上没戴帽子，只是在路过夜市摊的时候，买了副便宜的老花镜，然后把镜片给扣下来了，把镜框戴到上脸上。 　　这样一样，就挡住小部分的脸，再把发型一换，勉勉强强认不出她是《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了。 　　要是有人问，她就说长得像。 　　一路过来，还算顺利。 　　许九同早就点好菜了，单是烤肉就点了四十肉，还有八份烤馒头，两份炒粉，二十份烤香茹，许九同特别爱吃烤香茹，烤土豆片跟烤豆腐又要了十份，等会不够再加。 　　许九同把菜单上看到过的，没吃过的都给点了。 　　许八雪到的时候，烤烧已经上了一半了，都摆在桌上，许九同跟小游一口都没有吃。 　　“姐，这个香茹特别香，你尝尝。”许九同看许八雪来了，一只手两串，右手的自己吃，左手的给许八雪吃。 　　烧烤店的罗老板忙得脚不沾地，请了两个小工过来帮忙，都还是忙不过来。 　　老板娘一边收钱一边端烧串。 　　端菜这边也请了三个人，还是忙。 　　外头的空地都摆了二十来桌。 　　“老板，四份烤鱼。”外头桌有人喊。 　　老娘板赶紧过去，把菜记下，又在结算费那里加了几块钱。 　　“说起来，这烤烧摊咱们可亲眼看着从一个小摊变成这样的。”何经边边吃烤肉串边笑着说。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店里就是路边的三轮车推着的一个小摊子。 　　谁能想到生意会这么红火呢？ 　　许八雪咬了一口烤香茹，油汁化在嘴里，又有烤料的香味，她吃完香茹，又吃了两串烤馒头。 　　原本许八雪还担心点得太多，结果，没一会就看到许九同跟小游干掉了一大半，这两个年轻人还在长身体。 　　许八雪又加了好些。 　　等吃饱喝足，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小游去结的账，老板娘不认得他，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钱是许八雪跟何经理平摊的。 　　原本何经理想全出的，许八雪没同意，她跟许九同可是两个人，更别说许九同吃得可不少。 　　至于小游，这年轻人家里条件不好，还攒且上大学呢，谁都没想让小游摊这钱。 　　“那我们就先走了。” 　　结清账，许八雪跟许九同准备走了，许九同骑的是自己家那台大自行车，有后座，可以载人。 　　之前黄厂长送他的那辆很贵的山地车，他舍不得骑。 　　要是骑山地车上班，还得担心上班这车被偷。 　　都不能好好工作了。 　　许八雪坐在许九同大自行车的后座，“往有路灯的地方骑，看路。”她叮嘱。 　　“我知道的，骑过多少回了。”许九同跨上自行车，蹬了起来。 　　许八雪觉得，许九同的腿好像长了一些，“你长高了？” 　　许九同特高兴：“长高2厘米。”还是他姐关心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妈压根没发现他长高了。 　　说到他妈，许九同说，“姐，上回舅妈给你介绍的那个胖子，又来咱们家了。” 　　许八雪没什么反应。 　　她又不回家。 　　许九同扭头看她，“姐，要是妈让你回家……” 　　许八雪：“单位忙。” 　　不回。 　　她一看，许九同脑袋还没扭过去呢，“看路！”这天多黑啊，万一撞到东西怎么办。 　　“姐，大哥给家里打电话了，说他没事。”许九同道，“大嫂没去之前的玩具厂上班了。” 　　许八雪听父亲许建来说过，“你那存折，我把之前取的钱给补上了，这存折你是放我这边呢，还是带到学校去？” 　　她问。 　　许九同报的是理工大学，在外地，九月开学，29号就要买火票出发了。 　　也可以提前去。 　　但是许九同提不舍这一单的提成，眼看着就快要谈好合同了，那可是好几百块钱呢。 　　“过两天去买票。”许九同说，“我准备买29号晚上的票，到时候坐一晚上火车，30号到。” 　　许八雪说：“那买卧铺的，晚上好好睡一觉。” 　　睡觉就快到了。 　　现在都是绿皮火车，慢得很。 　　就算是有快一点，速度也没快到哪去，最多是中间停靠的站点少，时间短一些。 　　“爸妈有没有说送你去？”许八雪问。 　　“没，爸忙呢，妈最近在忙娘家的事，何经理知道我快开学，让我五点就下班，前天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二舅了。”许九同说。 　　二舅很少来的，一般是有事情，才会上门。 　　“二舅家没什么事吧？”许八雪问。 　　二舅家就一个儿子，那个表哥早就结婚了，生了一女一儿，女儿现在四岁，儿子二岁。 　　二舅妈在帮着带孙子。 　　二舅家人少，没什么幺蛾子。 　　“我听他们那意思，四姨一家好像要回来了。”许九同边想边说。 　　杨凤玉一共五兄妹，杨凤玉排第三，下面两个都是妹妹，老四嫁到部队了，一直在那边。只有过年回来过几回，老五嫁到外地了，也回来得少。 　　四姨。 　　许八雪想了半天，脑中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这实在是没印像了。 　　这说着说着，时间就过得快，没一会，两人就到了家属楼小区。 　　许八雪跳下自行车，“你这后座该放个软垫子。”后面的铁架子，坐得怪不舒服的。 　　“冬天再加，现在天热。” 　　也是。 　　许八雪跟许九同挥手：“路上小心。” 　　许九同走后，许八雪上了楼。 　　刚开门进屋，周玲跟岳思就从卧室出来了，两人手里一人拿了一块钱，岳思把钱放到周玲手里，周玲过来交给许八雪，“这是水电费。” 　　许八雪没接：“等水电费下来咱们再分摊。” 　　水电费要不了两块钱的。 　　周玲听进去了，一块钱自己放到兜里，另一块钱还给了岳思。 　　许八雪反锁好门，见她们还在客厅，“是有事吗？” 　　周玲点头，“我们老在你这住着，你也不方便，岳思说她可以到朋友那借住几天，我”她停顿了一会，“我回我姑姑家。” 　　不能老麻烦许八雪。 　　“你姑姑家比这还挤呢。”许八雪叫她们一起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去了又是给他们干活的。” 　　周玲坐到许八雪旁边，她也苦恼，“那15栋我是真不敢去住，我每次开门就会想后面有没有人，江小丽是不是又来了。” 　　岳思也有阴影。 　　她想的更多的是在是住到那边，一开门是不是又有陌生人进来，她的屋子是不是又被人翻过。 　　一句话，在那边住得不踏实。 　　许八雪问：“那就再找个房子，这次找房子你跟房东说，一个月一交。”她想了想，“就是比三个月一交的贵几块钱。” 　　就看周玲跟岳思有没有钱了。 　　周玲点头。 　　她怕麻烦许八雪，是准备回姑姑家过渡几天，等奖金发下来，再搬走的。 　　“行了，你们就住着吧，等下个月发了工资，你们再想搬家的事。”许八雪又说道，“你想想当初在学校，咱们那个小宿舍住了六个人呢，现在三个人两室，我还是自个住，有什么不方便的。” 　　周玲被许八雪说服了。 　　岳思也稍稍放心了。 　　周玲想起来回来时看到事，与许八雪说，“下楼的邻居请了人过来量尺寸，我估计过些天就能装安全门了。” 　　岳思还问呢：“楼上的那家今天特别安静，都没拉椅子的声音。”一丁点都没有。 　　“楼上的黄奶奶摔了一跤，伤到腰了，去医院了。” 　　难怪这么安静呢。 　　- 　　次日。 　　许八雪早起上班，跟周玲一块去了电视台，先去食堂吃饭。 　　吃到一半，周玲往门口看，“诺纯怎么还没来？再晚该迟到了。” 　　许八雪道：“她家里有事，请了两天假，估计周五才回来上班。” 　　“她节目怎么办？” 　　“宋师远顶着。” 　　周玲欲言又止。 　　诺纯就不怕宋师远表现太好，把节目主持人的位置给拿走了？ 　　吃完饭，许八雪去了二号楼，羽萱已经来了。 　　许八雪过去问她：“你的模特朋友们几点过来？” 　　“九点半过来。”羽萱说，“他们要坐交车。”有点远。 　　“几个人？” 　　“三个。” 　　三个，加上羽萱跟徐风，就五个了。许八雪又问她，“徐风昨天找你了吗？” 　　“找了，他跟我学着练台步呢。”羽萱提到这事，就忍不住想笑，“别看他运动能力强，一上T台就紧张。”硬梆梆的。 　　“你们说我坏话呢。”徐风听到了，走过来了。 　　许八雪笑：“她说你台步僵硬，僵硬就僵硬吧，到时候把你跟专业模特对比，也挺有节目效果的。” 　　这可不行！ 　　徐风可不想出洋相，他决定今天好好练！ 　　不就是T台吗。 　　徐风转头就去了舞台上布置的T台，开始练了起来。 　　羽萱过去指挥。 　　许八雪已经走了。 　　她去了台长室，朱台长今天又没来。 　　搞什么。 　　许八雪指望不上朱台长，就自己跟彩伊服装厂那边的人联系，她没找别人，直接到了上回来参加过节目的黄子辰。 　　黄子辰服装厂老板的亲儿子。 　　“子辰啊，朱台长跟你妈联系过了吗，我们台这次推你们家的衣服，缺几个模特。” 　　许八雪很快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好，你去跟你妈确认一下，要是有模特，让他们直接来电视台，三个五个都可以。要是缺人，我这边自己想办法。” 　　“最迟十二点，不能再晚了。”许八雪说。 　　“好的，许导，我马就去找我妈。”黄子辰保证中午之前给许八雪交待。 　　挂了电话，接下来，许八雪去剪辑室，山地自行车比赛的录像还没有剪完，得抓紧时间。 　　至于《超级星期五》第六期的录制，许八雪已经很清楚自己下午要怎么录，录什么了，只要人到齐了，今天半天加上明天，是绝对可以录完的。 　　毕竟录了好几期了，流程都熟了。 　　- 　　九点半。 　　羽萱的三个模特朋友过来了，两女一男，女的比羽萱还高一点，有一米七六、一米七七的样子。 　　男模特就更高了，目测一米八五，可能还不止。 　　羽萱领着他们上四楼，“我们录制就在二号厅，你们以前上过台，知道镜头吧，等会看看机位在哪，录制的时候，一定要看着镜头啊。” 　　羽萱最好的那位朋友叫程果，她跟羽萱同龄，都是22岁，她左看右看。四楼是新装修的，台里没广告没赚钱的时候，用的都是旧东西，现在赚了钱了，这进门的地方都换了新的桌椅板凳。 　　旧的没扔，放到仓库去了，朱台长的意思是，以后说不定还用得上。 　　“羽萱，你这边工作环境不错啊。”程果到了二号厅，就更惊讶了，“这里好大啊。” 　　观众席也好大。 　　她看什么都新鲜。 　　“这位是徐风，这三位是这次录制的嘉宾，你们自我介绍一下，。”羽萱说，“我去找许导，跟她说人过来了。” 　　让许导过来看看。 　　策划室。 　　许八雪拔了黄厂长的电话，很快就通了。 　　“黄叔，我这边有几个人，是电器公司的，想联系你。周六的山地车决赛他们想找个好位置，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跟他们谈谈，看有没有必要合作。” 第80章 080 　　打完电话。 　　又有电话进来了。 　　许八雪接了。 　　是黄子辰打过来的, “许导，我问过我妈了，服装厂的人跟衣服已经在路上了, 估计要半个小时。我妈说设师计也过去了, 到时候会帮着搭配衣服。” 　　“好, 子辰, 谢谢你。” 　　“没事，许导, 我能过来看看吗？”黄子辰问。 　　“下午过来吧, 我们上午排练一下, 下午二点录。”许八雪说。 　　等她挂了电话才想起来，中午得回趟家，跟白老师说一声，下午要录节目了，让白老师带着两个学生来观众席看。 　　中午通知有些晚了。 　　白老师家有电话！ 　　许八雪立刻拔了白老师家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 才接通。 　　“白老师，我们第六期下午二点就开始录了, 你的学生不是想过来看看吗？现在来得及通知他们吗？”许八雪说。 　　白老师听了挺高兴的, “来得及, 他们这会正在我这边呢。” 　　她在教孩子们小提琴。 　　之前黄老太在家，她在家里教过两回学生，黄老太说的提琴声吵, 不让她在家里教课。 　　之后白老师就去学生家里教课了。 　　那还是在许八雪搬过来之前的事。 　　“好，那您一点五十过来, 我到时候去接下接你们。”许八雪跟白老师商量完，一看, 羽萱敲门进来了。 　　等许八雪挂了电话，羽萱才说，“许导，我那三个模特朋友过来了。” 　　许八雪站起来，“在二号厅吗？” 　　边说边往外走。 　　等羽萱出来了，许八雪把办公室的门给锁上了，周星辰不在，有了上回杜明珠翻她抽屉的事之后，许八雪进出都会锁上门。 　　“是的。”羽萱大步走在前面，引许八雪过去。 　　二号厅。 　　许八雪看到了羽萱带来的三个模特朋友，很高。 　　看到模特的长相，许八雪有些许的意外，有一位叫程果的模特，长得很漂亮，跟电影明星差不多。 　　在后世的超模里，是很少看到这样漂亮的模特面容的。 　　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又白又美。 　　另一位叫黄娜的女模特，那就是标准的超模脸了，颧骨很立体，脸部线条锋利，个子很高，给人一种很酷的感觉。 　　这位是标准的衣架子。 　　男模特叫范斯，是最年轻的，21岁，长得也不像超模脸，皮肤偏白，眼睛很大，有点像少数民族的混血。 　　许八雪一问，还真是。 　　“范斯你别看他年纪小，台步很稳的。”羽萱又加了一句，“虽然他现在没有从事相关行业了。” 　　许八雪道：“你们三个上台，走一遍给我看看。” 　　三人很快就上了T台。 　　许八雪让工作组播放音乐。 　　音乐响起。 　　程果首先出场，她长得很漂亮，一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她脸上了，至于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反倒是没什么人注意了。 　　许八雪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后世的超模舞台，不选特别漂亮的人当模特了。 　　太漂亮的脸会抢了衣服的风头。 　　程果的台步很稳，黄娜是第二个出来的，她更自信一些，手臂甩动的幅度不大，到T台的最前面转身时，把身上的衣服完整的展示了出来。 　　难道是长着超模脸的人都有超模气场？ 　　许八雪若有所思。 　　男模特范斯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台上台下完全不一样，眼神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在音乐的节拍上。 　　不错。 　　三个人都很好。 　　其实许八雪最满意的就是他们的长相了，三人都长着一张很上镜的脸，尤其是程果，虽然在专业程度上比黄娜稍差一些，但是在接下来的第六期节目中，应该会更抢眼。 　　十点。 　　彩伊服装厂的车子过来了。 　　许八雪刚要上楼去接他们，就看到朱台长带着他们上来了，与模特、衣服一起上来的，还有彩伊服装厂的老板娘，姜彩谷。 　　她正是黄子辰的母亲，这个彩伊服装厂也是她开的。 　　姜彩谷四十一岁，个子很高，有一米七，但是跟身边的模特比起来，就不显高了。她脚上穿的是平跟的皮鞋，衣服也是自己厂里的，白上衣，黑色裤子。 　　她很少穿裙子，穿裤子干活方便。 　　“姜老板，这位是许八雪，是《超级星期五》的总负责人，这期的节目都是由许导安排的，您要是有什么要求，跟许导提。”朱台长说完，暗暗给许八雪使了一个眼神。 　　这位姜彩谷姜老板是可以随意提要求，但是许八雪不一定非要答应。 　　就算是服装厂过来宣传，那也得保证《超级星期五》的质量。 　　“许导，幸会。” 　　“姜老板好。” 　　两人握了握手。 　　姜老板开口就是，“我听子辰提起过你，没想到《超级星期五》是许导一手负责的，这次我们的宣传就麻烦你了。”她紧接着又说，“是这样的，现在夏天已经过了大半，我们主要是想推些秋装，等会模特上台，就让他们展示一下我们的最新秋款。这一期节目的服装可以由我们全权提供。” 　　许八雪眉头一皱，“全是秋款？” 　　展示的时候可以是秋款，但是录制的话肯定不行的，现在二号厅没安空调，现在天又热，二号厅里机器多，封闭性又高，温度一旦起来就很难散热。秋款的衣服不薄，要是嘉宾穿着录整场，那太难受了。 　　“只有少量夏款。”姜老板说。 　　两套。 　　这还是她准备送给许八雪的正式服装，小礼服，晚会可以穿。 　　朱台长提过，像十一国庆节这样的日子，他们台会举行晚会，会在电视台播出。要是许八雪穿着她送过来的礼服主持晚会，那相当于给他们服装厂又打了一次广告。 　　一举两得。 　　“姜老板，我们出场可以展示秋款，但是录制的时候肯定会穿轻薄的夏装，您要是没带足够的夏装过来，那下午录制我会让电视台的服装组准备好衣服。”许八雪说。 　　“许导，这秋款也很薄的，有长袖，纯棉的……”姜老板试图说服许八雪。 　　许八雪坚持自己的意见。 　　嘉宾是来录节目的，又不是来受罪的，这么热的天，穿长袖，中暑了怎么办？ 　　最后的结果是，姜老板让员工再送一批夏装过来。 　　许八雪醒提：“要颜色有呼应的，这样观众才记得住。” 　　姜老板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若有所思。 　　服装厂这边送来了四个模特，二男二女。这四位个子很高，最高的那个男模特，许八雪怀疑都快有一米九了。 　　许八雪看他得抬头。 　　姜老板还带了两位设计师过来，都是女士，一位年纪大些，一位就是刚才若有所思的女孩。她们现在负责给七位模特搭配衣服。 　　许八雪数了一下人，说道，“姜老板，你们服装厂还有模特吗，最好再来一位。”羽萱带来的模物三个，服装厂四个，再加羽萱跟徐风，一共九人，单数。不好分组。 　　最好再来一位。 　　姜老板让设计师再联系一个模特。 　　设计师搭配衣服的时候，许八雪跟着朱台长以及姜老板，去了台长室。 　　“小许，你把《时装秀》这个节目跟姜老板说一说。”朱台长笑着说。 　　许八雪道：“我回去拿点资料。” 　　“好。”朱台长同意。 　　姜老板看许八雪的眼神稍稍温和了些，这个《时装秀》还准备了资料？她还以为朱台长让她投资这个节目，是想坑她钱，让她投节目。 　　策划室的门还是锁的。 　　看来周星辰没回来。 　　又是去哪了？ 　　新节目？ 　　周星辰去哪从不跟人报备。 　　朱台长对周星辰的态度也挺奇怪的，从不过问周星辰的行踪，这两人，神神秘秘的。 　　许八雪走到办公室，打开上锁的抽屉，刚把资料拿出来，电话就响了起来。 　　“哪位？”许八雪边问边把有关《时装秀》的策划翻出来。 　　那边没声。 　　“喂？喂？”许八雪又喂了两声，没人吗？她听着那边好像有呼吸声，于是道，“有什么事吗，再不说话我可挂了。” 　　“你是谁？” 　　你是谁？ 　　这话问得奇怪，这电话打到电视台了，问她是谁。 　　打错了？ 　　许八雪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吴湛，难道是那边出了问题。 　　“你这人好奇怪，电话打到我家来，问我是谁，你又是谁？”许八雪问，“是不是拔错号了？真是的，浪费电话费。” 　　说着便挂了电话。 　　- 　　另一边。 　　“打通了吗，哪的电话？” 　　“打通了，是一户人家家里的，是个女的接的。”这人想了想又说，“还嫌浪费电话费呢，不像是假的。” 　　这两人嘀嘀咕咕说完，过了一会，去了一个面容凶恶的人面前，对那人说：“大哥，那电话是户人家，一个姑娘接的。” 　　面相凶恶的大哥看着地上脸鼻青肿的吴湛一眼，对打电话那人说，“把电话拿过来，再拔一遍。” 　　“仔细问问，看她认不认识毛湛。” 　　- 　　电话又响了。 　　许八雪没走，她是等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慢慢接的，“喂？”这次她的语气明显不耐烦了。 　　“喂！” 　　挂了。 　　另一边一脸呆滞。 　　怎么就挂了。 　　再拔。 　　没人接了。 　　“老大，那边不接了。” 　　“换个电话再打。”他们为边电话多得是。 　　- 　　电视台台长室。 　　朱台长等得有些心急了，许八雪回办公室拿点东西怎么这么慢？ 　　姜老板的茶都续了三茶了。 　　朱台长等不了了，跟姜老板说了一声，“我去看看。” 　　就往策划室去了。 　　门关着。 　　朱台长推了推，门没开，从里头反锁上了。 　　他敲了敲门。 　　就当他要喊时，门从里面打开了，许八雪朝朱台长比一个嘘的手势。 　　朱台长没出声，跟着许八雪进了屋，屋里电话铃在响。 　　许八雪反锁上门。 　　“台长，刚才打来三个电话，电话那个人问我是谁，还问认不认识毛豆。”许八雪表情凝重，“是不是跟吴湛有关？” 　　朱台长脸色更沉，“纸，笔。” 　　许八雪找到给他递去。 　　朱台长在纸上飞快的写着字，这字不能用草书，得写得清楚，让许八雪看明白。 　　同时，许八雪接起了电话，语气是三百分的不耐烦，“怎么又打过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认识毛豆，打错电话了！” 　　“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吴湛的声音。 　　吴湛说完，话筒很快被人拿走，那人把话筒放到了老大的耳边。 　　许八雪这边，朱台长把自己写好的字的纸举了起来，给许八雪看。 　　毛三金，吴湛的化名。 　　“毛三金？”许八雪语调提高，“你什么叫毛豆了？” 　　那边。 　　话筒又回到了吴湛的嘴边，“蓉蓉怎么样了？你告诉她，我赚着钱就回去娶她，让她千万等我。” 　　许八雪嗤笑：“她怎么可能等你，你别想她了，赚了钱好好买个房子，取个媳妇，别惦记她了。” 　　又说，“她压根就没看上你。” 　　“怎么可能，只要我在这边赚了大钱，”吴湛故意压低声音，“摩托车厂现在怎么样了？” 　　“厂子都没了，想什么呢，各家各谋出路去了。”许八雪又不耐烦起来，“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妈买菜回来了，要是她知道今天这电话费都是我干的，不得打死我。” 　　挂了。 　　许八雪久久没有说话。 　　朱台长也是一样。 　　看得出来，吴湛被人控制了，这几通电话打过来就是为了确认吴湛‘毛三金’的这个身份的。 　　要是许八雪最开始接到电话的时候说这里是电视台，那可想而知吴湛的下场。 　　许八雪现在也不敢报自己的名字，她是《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南城还是有很多人在电视上见过她的。 　　许八雪有预感，这电话以后还会打过来的。 　　你是谁？ 　　那人这么问她。 　　她不能说自己是许八雪，那得再起个名字，杨冰，杨凤玉的杨，冰雪的冰。 　　“台长，我起了个化名，叫杨冰。”许八雪说。 　　朱台长盯着她，“吴湛那边我会想办法的，你就别掺和进去了。”吴湛现在处境不妙，最好不要再深入卧底了。 　　“台长，周星辰去哪了，吴湛这事他知道吗？”许八雪问。 　　“他知道。”朱台长说。 　　周星辰是国家台派到这边的，本来就是联系人，这事也是周星辰在跟进。 　　所以朱台长很少过问周星辰的行踪。 　　许八雪道：“刚才那边打电话进来的事也得跟周星辰说一声，让他别说漏嘴了。”又说，“台长，你再给我们安一部电话吧，下次给别人联系方式的时候，就用这个号了。”要是太多人知道这号，吴湛那边就会很危险。 　　- 　　另一边。 　　“大哥，怎么样？这小子身份是不是可疑，要不要把他扔到新建的公路那边去。”那边在混水泥，扔个把人人进去，没谁知道。 　　“暂时不用。”大哥一改凶恶的脸，走向吴湛，笑着把吴湛扶起来，“毛豆啊，要怪就怪在这事太巧了，不是大哥不信你，实在这次交易，好端端的忽然就被条子端了。” 　　吴湛一脸受了气的模样，“大哥，我搞的是旧摩托车，又不是烟草，怎么还能赖到我头上，这是给谁项罪啊？” 　　他又指着自己红肿的脸，“大哥，你看看大包跟大嘴，把我脸打成这样，有一点兄弟情分吗？” 　　“大包，大嘴，还不给毛豆赔个不是！”大哥冷脸喝道。 　　“毛豆兄弟，晚上你请你喝酒！” 　　- 　　电视台。 　　许八雪跟朱台长回了台长室，姜老板的茶已经喝完了，她拿着一份报纸，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 　　听到脚步声，她没抬头。 　　朱台长走过来道：“姜老板，真不好意思，小许那边刚才出了点意外，让你等久了。” 　　姜老板这才抬起头，“没事，都是小事。”她也没发火，只是看着许八雪，“资料带来了吗？”她想看看，这许八雪是真的早就准备好了资料，还是趁刚才那会临时赶工的。 　　要不然，什么事能耐这么长时间？ 　　许八雪将资料递了过去，“姜老板，我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个就是《时装秀》最原始的方案，比如现在马上秋天了，你们秋天的新款，秋一，秋二，这样。我们呢，秋一推出的时候，就让模物穿着新服装在T台上走，展示衣服。具体的资料上写了。” 　　又说：“第二版呢，应该是《时装秀》的改版，我想请设计师，当然，你们厂内部的设计师也可以。像秋款，每个设计师设一套秋款服装，然后让他们自己剪栽，在规定时间之内完成，然后请评委跟观众打扮，得分最高的就可进厂生产。您觉得呢？” 　　姜老板看了许八雪好久，然后笑了，“我喜欢第二个方案。” 　　她没看第一个方案，直接翻到了第二个方案，认真看了起来。 　　许八雪道：“第二个方案需要更多的设计师跟模特，可能费用高一些。” 　　这就是缺点。 　　比赛嘛，设计师得有五个吧。 　　每个设计师再分几个模特，人就更多了。 　　这开销就大了。 　　“费用不是问题。”姜老板放下资料，看向许八雪，“这个节目谁主持呢？”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上。 　　“我们同事。”许八雪说，“我这边手头有一个节目，新节目时间上太紧了。”她肯定是没办法接手的。 　　台里的另一个主推节目《撕名牌》就快要开始录了，这个许八雪也得先顾着，这样一来，她手里就有两个大节目了。 　　压根就抽不出时间主持别的节目。 　　要不然，她的奖金能有那么多吗？ 　　她每天又不是瞎忙的。 　　“你同事啊，能力怎么样，跟你比差多少啊？”姜老板说完，看向朱台长，“朱台长，咱们可是老交情了，我这次可是要追加投资的，主持人您可要为我把把关啊，我希望主持这个节目的是像许导这样的有资历的主持人。” 　　“当然，我们台里的主持人可都是名校毕业……” 　　接下来就是朱台长跟姜老板要谈的问题了。 　　许八雪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台长室。 　　- 　　中午。 　　周星辰从外头回来，心情沉重。 　　他先去了台长室，台长室的门锁着，朱台长不在，周星辰心情更沉重了，他回到办公室，打开门进去。 　　他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调整好心情，拉开抽屉，正准备拿出饭卡去楼下吃饭。抽屉里有一张纸。 　　周星辰确定自己昨天下班的时候没有这张纸条的。 　　他拿出纸条展开一看。 　　上面写着：毛豆打来电话，说让蓉蓉等他，蓉蓉两个字旁边打了一个括弧，苏蓉蓉。后面又写，毛豆说赚了钱回来娶蓉蓉。 　　上面还留了一个电话。 　　旁边有一行小小的警示：危险电话。 　　这板板正正的字，是许八雪写的吧。 　　这个点。 　　许八雪应该在食堂吃饭。 　　周星辰拿出食掌饭卡，把纸条塞回抽屉，想想不保险，就把抽屉锁上了。 　　他又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之后，他飞快的去了三楼食堂。 　　许八雪在哪？ 　　周星辰没看到许八雪，倒是先看到朱台长了，朱台长跟一位女士正在食堂吃饭，两人有说有笑。 　　原来朱台长也来食堂了。 　　周星辰没再看朱台长，转心找起许八雪。 　　许八雪没在。 　　奇怪，许八雪一向准时吃饭的 。 　　正想着，就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周星辰侧身避让，这一侧身，就看到了许八雪，许八雪领着陈晨从楼梯上来。 　　“许八雪！我找你有事！”急事，特别急！ 　　周星辰拉着许八雪就往楼上走。 　　去办公室说。 　　他们办公室的门是换过的，现在隔音特别好。 　　众目睽睽之下，周星辰牵着许八雪的手，走了。 　　- 　　四楼，办公室。 　　周星辰跟许八雪进来后，立刻把门反锁，他张嘴就问，“我联系不上吴湛了，他打来电话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说的？” 　　他又问，“你怎么知道他叫毛豆的？”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星辰统统都想知道。 第81章 081 　　这问题也太多了。 　　许八雪一个一个回答：“十一点左右打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问‘我是谁’，当时我觉得不对，就没提电视台的, 让那边的人以为这是我家的电话。”她又说了之后发生的事, 说完才道, “他们先问我认不认识毛豆, 我挂了。后来朱台长过来找我，知道这事后, 把吴湛的……”她看了一眼门口, 声音更低, “化名写在纸上了，我就知道了。” 　　纸后来被朱台长烧了。 　　周星辰听得很仔细。 　　许八雪又说：“打电话过来的一共有两个声音，开始那个声音有些沙哑，后来那个声音更粗一些。” 　　她再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 　　“对了，他们还提到摩托车厂的事, ”许八雪想起来了, “我记得前些天台里新闻播过，缝纫机厂跟摩托车厂都关厂了。” 　　周星辰长吁一口气。 　　过了很久, 他才对着许八雪点头：“你说得对。”许八雪现在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此时, 周星辰也不打算瞒许八雪了。 　　“吴湛化名毛三金，小名毛豆，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前摩托车厂的职工, 以偷盗车厂的旧车跟那边的人做生意。” 　　“走私摩托车？”许八雪的脑子转得很快。 　　“对。” 　　同时走私，不管是烟酒, 还是摩托车，都是那些人的目标。 　　更别说这一批摩托车几乎九成新。 　　那些人心动得很, 尤其是那位姓赵的，就把吴湛收了当小弟。 　　原本吴湛干得很好，因为机灵脑子好，成了赵哥的心腹小弟。可就在昨天，周星辰这边的人跟民警那边联系不上吴湛了。 　　周星辰却是早上才知道的。 　　朱台长也是吴湛事件的知情人之后，所以周星辰想过来看看。 　　这次吴湛的失踪的事那边弄得周星辰很恼火，昨天失踪的，为什么今天才告诉他？ 　　这次他一定会对这次的负责人提意见的。 　　许八雪听完周星辰说的了。 　　“朱台长说另给我们配一部电话，以后咱们给人留联系方式，就留新电话。”许八雪说。 　　“好。”这也正是周星辰想说的。 　　许八雪道：“这事太危险了，还是让吴湛撤出来吧。” 　　“嗯。” 　　许八雪低声说，“我隔壁宿舍的黄桃，她男朋友当初就是查走私案失踪的，黄桃男朋友可是专业的记者，干了好几年了。” 　　那样的老手都出事，更别说是吴湛了。 　　这已经不间许八雪第一次提这事了。 　　吴湛当初还帮黄桃查过她男朋友的下落，好像不太乐观。 　　周星辰点头，“我等会就找朱台长好好说说。” 　　许八雪饿了，回到食堂。 　　打了饭，找了一圈，看到周玲了，正准备过去的，就见朱台长朝他招手。 　　许八雪端着菜饭过去了。 　　“小许，坐。”朱台长说。 　　“姜老板呢？”许八雪问，刚才好像看到姜老板也在这吃饭的，人怎么不见了？ 　　“姜老板回服装厂了。”朱台长摇头道，“她没口福啊，今天这菜不是刘师傅烧的。”他心里还纳闷，刘师傅这一阵去哪了？ 　　也听说刘师傅说不干了啊。 　　这徒弟炒出来的菜，跟师傅还是有差别的。 　　许八雪坐下了，“台长，你请姜老板吃饭，就吃咱食堂？”那这寒碜了。 　　“谁知道刘师傅不在啊，我还提前点了菜呢。”朱台长又夹了一筷子，“你也尝尝，虽然做是不如刘师傅，但是比外头好些馆子都要好。” 　　朱台长指的是盘子还没动过的两块大猪蹄。 　　还有好几盘菜没吃完呢，菜剩了扔掉怪可惜的。 　　许八雪就夹了一个猪蹄，别的吃过的菜她一个没动。 　　朱台长自个打包了。 　　“台长，周星辰问你等会回台长室吗？”许八雪边吃边说。 　　朱台长叹了口气，“去。”哪能不去啊。 　　他提着菜上去了。 　　- 　　下午。 　　一点半，白老师就带着两学生过来了，两个学生一个小学三年级，一个小学四年级，白老师一手牵一个。 　　到了电视台，白老师直接拿出了观众席的票。 　　保安大叔看是个孕妇带个两个孩子，就领他们上去了，带他们去了二号厅的观众席。正常来说，二点钟开始录，一点四十五之后才会让观众进去的。 　　“好大。”四年级的小学生康佳佳惊叹，“老师，这里好大，这里能表演小提琴吗？”白老师是她妈妈请过来的，原先她不太喜欢小提琴，白老师来了之后，因为她喜欢白老师，连带着连小提琴都喜欢了。 　　尤其每次上课的时候，白老师除了教她还会夸她有进步，夸她有天分。 　　“你们以后会登上更大的舞台的。”白老师笑着说，“只要你们每天都好好练小提琴。” 　　这两个都是有天分的孩子，只要坚持不放弃，会成功的。 　　两个小学生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二号厅现在工作人员更多一些，七个模特已经过来了，之前许八雪说缺了一个模物，彩伊服装厂把缺的人给送过来了。 　　现在是八个模特。 　　三个主持人。 　　当然，许八雪除了开场的T台秀，之后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参加游戏。 　　今天人这么多，不用她参加游戏。 　　许八雪这会正在查看彩伊服装厂送来的夏装，设计师已经搭配好了。秋款夏装都有，那开场可以走两拔秀。 　　先走秋款的，再走夏款的，夏款走完T台不用换衣服，就可以直接录节目。 　　今天嘉宾有点多，那就玩个人多的游戏。 　　走秀，要不要跟观众互动一下呢？ 　　许八雪边想边看向了观众席。 　　白老师！ 　　许八雪走向观众席，现在几点了，一点三十八。许八雪还说主一点五十下去接白老师上来的，白老师自己上来了。 　　“白老师！” 　　“八雪。”白老师笑着站起来，给许八雪介绍身边的两个小同学，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康佳，小学四年级，这个是崔阳阳，三年级。” 　　她又跟两个小朋友介绍许八雪，“这位是许八雪许阿姨。” 　　“许姐姐！我认得！”崔阳阳很激动，跑得好快的姐姐。 　　“许阿姨好。”小康佳喊完阿姨觉得不对，立刻改口，“许姐姐。” 　　“家里让你们看电视了？”许八雪问。 　　小学生还看电视？ 　　她记得现在家长管孩子看电视这块，管得很严的。 　　“偷偷看的。”崔阳阳小声说。 　　去爷爷家看的。 　　康佳也是。 　　两人都只是碰到了哪一期在放，就看一点，要么后来被家长带走了，要么就是关了电视。 　　反正，两小同学虽然看过《超级星期五》，但是没看全过。 　　许八雪蹲下来，笑眯眯的问他们：“你们想不想上电视啊？” 　　“想！” 　　“想！” 　　“那小提琴带了吗？”许八雪问。 　　“没有！”两个声音齐齐响起，懊恼得很，他们去找白老师了，“老师，怎么样，我们没有带小提琴！” 　　白老师眼神询问许八雪：真要让小孩子上台表演？ 　　许八雪看着白老师说道：“白老师，等会你谈一段，孩子谈一段，怎么样？” 　　白老师看向舞台，那边全是高个子的年轻人，真的很高啊。 　　女生都比一般的男人高了。 　　年轻男生快二米了吧。 　　白老师惊叹现在年轻人的身高，比他们那一辈强多了。 　　“白老师，面对镜头你会紧张吗？”许八雪问。 　　“不会，就是我小提琴在家里，得让人去拿。”白老师小声问许八雪，“不用特意为我加节目。” 　　许八雪说，“我等会想让两位小同学跟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走一段秀，然后再让小同学表演节目，您不上去，他们会紧张吧。” 　　白老师问小康佳跟崔阳阳：“你们想上台吗？” 　　“想！” 　　“想！” 　　异口同声的回答。 　　舞台多漂亮啊，他们想去看看！ 　　在那拉小提琴，跟在学校讲台上拉小提琴是一样的。 　　康佳才不怕呢！ 　　崔阳阳当然也不怕啊，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最怕就是妈妈揍他。 　　- 　　二点。 　　录制正式开始。 　　模特都换装完毕，在后台等着出场。 　　音乐响起。 　　开场秀是许八雪。 　　本来是羽萱的，但是，谁叫许八雪是一众模特中最矮的一个呢？她一米六八，在女生中绝对可以了。但是，在这一众模特身高的人群中，真的矮了一点，羽萱都有一米七五呢。 　　没办法。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徐风有句话说得对，观众想在这一期看到许八雪，如果开场是许八雪，那观众就会放心的观看节目了。 　　于是，许八雪就成了开场秀的‘模特’。 　　音乐响起，许八雪从后台出来，踩着高跟鞋，走着一字步。 　　她走是很稳。 　　许八雪身上穿的是秋款，条纹短背心，白色短装外套，袖口跟领口是黑色的，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高腰喇叭裤。 　　脚上的高跟鞋十厘米。 　　还是细跟的。 　　许八雪都担心自己会摔倒。 　　她想过了，要是摔了，就重录。 　　不得不说，十厘米以上的细高跟，真的难走。 　　许八雪这个时候就特别佩服那些模特，有的穿着不合脚的鞋，打出血泡了，都还要走秀。 　　- 　　露腰了。 　　陈晨盯着许八雪的腰瞅了几眼，许八雪的腰什么时候这么细了？ 　　真好看。 　　陈晨也想穿这一套了。 　　她腰上也没什么肉，就是坐着会出来一点点。 　　陈晨是中午过来的，还是许八雪下搂去接的她。她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一趟，信息量很大啊，周星辰跟许八雪都成了可以牵手的关系了！ 　　有人要不高兴了。 　　陈晨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觉得，今天这舞台上的服装，怎么看怎么好看。 　　看那大喇叭裤，多显腿细啊。 　　还有背心，小腰一露，多性感啊。 　　陈晨谈恋爱了，最近聊的那个男朋友说来这边出差，要过来看她。 　　她正打算买几身衣服呢。 　　陈晨的这个男朋友是个没见过面的‘笔友’。 第82章 082 　　观众席上。 　　已经坐满了观众, 除了少部分是以电视台同事的亲朋好友，来得更多是的喜欢这个节目的学生。这一次，还增了一种观众, 许八雪他们从寄到《超级星期五》栏目组的信中, 随时抽取一些回信, 并附上了《超级星期五》观众席的票。 　　正常情况下, 都是挑写信地址近的寄过去。 　　要是信上的地址太远了，就没必要寄过去了, 一是路费高了, 二是时间来不及。 　　观众席上的学生们看到许八雪的喇叭裤都惊叹了出声, “这个裤子好显高。” 　　“喇叭裤我以前也买了一条，可是没许主持这条穿着好看。” 　　许主持这条黑裤子，显得腿又直又长。 　　许八雪走到T台的最前面，一个转身，背对着镜头, 之后自然的脱下外套, 搭在肩上，展示里面的那件黑白条纹的贴身背心, 背心的版型很好, 下端到肚脐上方, 下面是高腰喇叭裤，黑白裤子与背心上的黑色条纹看起来像是一整套。 　　喇叭裤是这一次秋季的主打新品，有两个颜色, 除了黑色之色，还有蓝色的, 另一种是牛裤蓝。 　　许八雪虽然在台步上可能不如专业模特，但是她整个人沉稳淡定, 一点都不怵，一场走下来，很好的将身上的衣服展示出来。 　　一米六八的个头，加上十厘米的细高跟，都快一米八了。 　　“那个背心好看！” 　　“我觉得现在也可以穿，搭短裤！” 　　“背后遮不住胳膊，我这胳膊上的肉……” 　　“怕什么！自己喜欢就好，管他呢！”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又不花别人家的钱，外人管得着吗！ 　　她决定等节目结束问问这条纹背心在哪买。 　　第二个出来的是罗楠，白色束腰长西装，下面是黑白碎花半身裙，西装上面扎了一个腰带，腰带要拿下来，就是正常的长西装了。 　　第二套跟第二套都有黑白元素，颜色相近。 　　白老师觉得这一套搭配很清爽，就是白衣服不耐脏，当然了，她现在怀孕了，也穿不了束腰的衣服。 　　她觉得，等录完节目，可以跟服装厂提一提孕妇装能不能也设计几款，就算是孕妇，也想穿好看的衣服啊。 　　现在孩子月份不大，穿衣服没那么多限制，等冬天来了，就没什么好看能穿的衣服了，只有那种又厚又重的黑色大棉袄。 　　观众席的上的学生也在议论：“原来小碎花裙还能这么搭啊。”她妈她妈妈老穿带花的裙了，带她以为这种裙子是妈妈们穿的。 　　原来搭配一下，小碎花裙也可以这么好看啊。 　　第三个出场的是黄娜，白色软糯露肩毛衣，下面配的是蓝白细格的长裙，裙边有个不规则的开叉。 　　这一套更清爽了。 　　蓝白细格长裙，毛呢面料，很好看的裙子，配一件蓝色毛衣应该也好看。 　　其实，彩伊服装厂展示的只是其中一个颜色，像蓝白细格裙子，还有黑白细格的，像之前许八雪穿的黑白条纹背心，还有红白格的。 　　不止一种。 　　只不过在节目上展示的只有这么多。 　　接下来出场三套女装，衣服颜色就多了，第四位是蓝色西装外套，配的黑色短裤，头上戴了一个黑色的毛呢贝雷帽。 　　第五套衣服，大红色很飘逸的红色长裙，搭了一个黑色的马甲，黑色的短靴。 　　第六套是程果穿的，一套特别亮的绿色西装套装，上面是西装外套，中间有一个很粗的黑色皮带扎在腰间，下面是绿色西装长裤，头上还戴着黑色网纱的帽子。 　　很亮眼。 　　这套是最大胆的颜色了，这也设计师强烈要求要展示的。 　　这种属于摆在服装店门口吸引人流的款，销量不一定是好的，但是足够□□。 　　当然 ，这一套除了绿色还有黑色的款。 　　也很帅气。 　　秋天的女装就是这些了。 　　紧跟着程果上台的是男模了。 　　三个男模。 　　第一套男装是卡其风衣，白色内搭，直筒的牛仔裤。 　　第二套男装是蓝色毛衣，下面搭的是休闲长裤，这是许八雪提议的，本来设计师想搭黑裤的。 　　第三套男装是黑色帅气外套，下面是黑色工装裤。 　　第四套是白衬衣加浅灰毛衣，下面配了一条同色的裤子。 　　这一套更气质一些。 　　其实今天彩伊服装厂带了很多套衣服过来，设计师也搭配了很多套，但是今天是录节目，而不是真正的T台秀，所以展示不了那么多衣服。 　　尤其是后面，许八雪走完秀后，看着整个秋款的走秀时长后，把夏装走秀这个活动掐掉了，时间不够，不用走了。 　　等会所有人直接录游戏。 　　台T秀，一场就够了。 　　- 　　观众席。 　　“穿蓝色白衣的男生真好看！” 　　“是啊，看着好白啊。蓝色配白色，我这正好有条白裤子，这蓝色毛衣不知道有没有女款的。”颜色真好。 　　“你看那个最高的那个，一套黑衣服的，他得有两米吧，那么高！” 　　“等会问完节目，你去问问。” 　　还有两个年纪略大一点的在那说呢，“你看那绿西装一套多好看，要是有红色的就好了，可以结婚穿。” 　　“那就给他们做衣服的提提意见，让给设计一套大红色的。” 　　“那不是有一套红裙子吗？” 　　“我看到了，等会我就去问问价钱。”当然买啊！ 　　现在是录制休息时间，许八雪跟模特们都穿了夏装，然后再休息十分钟，让大家喝喝水，解解问题其他问题。 　　许八雪过来把白老师跟两个小同学带到了后台，“小提琴送过来了，你们要练一练吗？”她问。 　　白老师那把小提琴是白杨送过来的。 　　小同学的小提琴是两位家长送来的。 　　“我们能在台下看看孩子拉琴吗？”家长有些不安的问。 　　许八雪看了一遍，观众席除开白老师三人的位置，还有五个空拉，好，那你们等会找个位置坐下。” 　　又说，“记着，录制的时候尽量安静一些，”她想了想又说，“候摇臂机可能坐拍下台下观众的反应。” 　　两家长一听，整个人都站直了。 　　等录制开始，两位家长已经入坐了。 　　- 　　录制又开始了。 　　许八雪说完广告词，就开始介绍今天的嘉宾。就在介绍的时候，她邀请了白老师跟两个小同学上台。 　　“这是我们今天最小的观众，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阳阳。” 　　“我叫康佳。” 　　之后，许八雪一步一步询问，几岁了，会什么才艺。 　　两个小朋友长得好看，招人喜欢，摄像机拍到他们的正脸，停留了好几秒。之后，原本是打算让白老师带着小朋友表演才艺的。 　　没想到，小男孩阳阳眨着大眼睛问：“许姐姐，我们可以上那个台上看看吗？”说的正是T台。 　　许八雪道：“可以啊，要不要哥哥姐姐教你们怎么走？” 　　两个小同学使劲点头。 　　行。 　　那就上台。 　　小朋友的衣服就不用换了，小朋友的家长知道他们今天过来节目录制，特意打扮了一下，这衣服上台绝对没问题。 　　能花得起钱让白老师教课的，家境不差的。 　　音乐响起。 　　这次的音乐是白老师拉的小提琴声。 　　小朋友刚介绍才艺的的时候，说了会小提琴，是白老师教的。 　　台上，两个小朋友有模有样的学着模特走步，上台的是最高的两个模特，一男一女，男的叫吕文山，女的是任丁研，之前参加过国内模特大赛的选手，前五十强的时候被淘汰了，现在是彩伊服装厂的合作模特。 　　原本这一段的看点是小朋友学台步，可是白老师的小提琴声一响起，镜头就转向了白老师，工作人员也极力在收这边的音，争取后期呈现最好的效果。 　　所有人都陶醉在音乐中。 　　“白老师，你会弹梁祝吗？” 　　“会。” 　　白老师把小提琴架到脖子上，又追加了一段弹奏。 　　动听的乐符从指间流出。 　　这一段对这一期的节目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后期的时候许八雪还是保留了下来了部分。要是音乐季的话，许八雪肯定会部保留。 　　对了。 　　不是有歌手想推荐自己的新唱吗，到时候再找几个，把白老师也找来，再个音乐季。 　　白老师跟两个小朋友下台后，大家就开始分组游戏了。 　　他们身上穿的装夏都是彩伊服装厂的。 　　是这样分的。 　　一队是黑裤子，上衣五颜六色都有，另一队是白裤子，上衣都是自己挑的。夏天时间久，这款式很多。 　　许八雪因为是主持人，不参节目，就挑了一套浅色的长裙，上面点缀着黄色小花，很雅致。 　　这一期的游戏跟以前不同，因为是高个子，许八雪加了一个跳高的比赛，从一米开始往上加，慢慢加。 　　最终各队的米数相加，多的那个赢。 　　第二个游戏是两人三步比赛。 　　个子都这么高，就看看灵活度了。 　　第三个游戏是踩气球游戏。 　　黑箱游戏上一期才玩过，得隔几期再玩观众才不会腻。 　　卧底游戏，这人太多了，很耗时间。 　　这一期的录制跟剪辑时间有点紧，所以许八雪直接换成了运动类型的游戏。 　　录起来快，有看点。 　　这一期的游戏惩罚是：变装。 　　男的输了，换女装，穿高跟鞋。 　　女的输了，换男装，加胡子。 　　- 第83章 083 　　两人三脚比赛, 观众们看得哈哈大笑，最小的两个小同学看时间不早了，想带两个小朋友回家。 　　小朋友不愿意,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眼看着就要哇哇大哭起来。还是白老师过来, 哄他们说他们吃肯德基（87年在中国开了第一家店）, 吃汉堡，小朋友这才止住眼泪, 欢欢喜喜的要走。 　　“你们稍微等会。” 　　白老师在走之前, 去了后台, 找到彩伊服装店的设计师。 　　这次服装厂这边来了两个设计师，主设计师在录制开场没多久之后，就走了，现在剩下的这个设计师叫姜娅，二十岁, 说起来跟姜老板沾了点亲戚关系。 　　“你是设计师吗？”白老师问她。 　　“我是实习的, 还在学。”姜娅说。 　　“那就是实习设计师，”白老师笑着说, “是这样的, 我觉得你们的衣服很好看。我想问一下, 你们服装厂有漂亮的孕妇装吗？” 　　姜娅想了一下，摇头，“我们的目标客户是年轻人。”没有做过孕妇装。 　　白老师说道：“年轻人也有早结婚早怀孕的啊, 你们有没有想过试着做一下孕妇装呢？国内那么多家庭，肯定要生孩子的, 要是有孕妇装，大家肯定愿意买, 你说呢？” 　　姜娅听得直点头。 　　这话说得有道理。 　　白老师点到为止，也不多说了，走前，只说了一句，“希望以后商店有你们品牌的孕妇装跟童装。” 　　童装？ 　　姜娅决定等回到厂里，把白老师的话告诉表姨，听听表姨怎么说。 　　- 　　许八雪他们一直在录制，录到了十点钟。 　　终于可以下班了。 　　嘉宾们是十点多一点走的，住的近的电视台的车直接给送回去了，住的远的就在附近旅馆定了房，让模特们住一晚。 　　现在在节目这块，朱台长比以前大方多了。 　　经费也多以前足了。 　　这次录节目，跟之前一样，一天三百。 　　许八雪是十点半走的，收了一下尾，幸亏现在住的地方离电视台近，要不然只能打地铺了。 　　明天跟嘉宾们说好了，早点过来，八点开始录。 　　今天的游戏环节还是挺有意思的，只不过就是活动量太大，有些累。 　　许八雪刚出电视台，听到有人喊她，“八雪。”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陈晨。 　　“你怎么还没回家？”许八雪下午录制的时候看到陈晨了，到晚上，吃完饭之后，陈晨就不见了。 　　不是回家了吗？ 　　怎么还在这？ 　　许八雪问她：“你没走啊？” 　　“走了，张诺纯请假了你知道吗？”陈晨问。 　　“知道，请了两天假，应该是后天来上班。”许八雪打量着陈晨，“找张诺纯有事？” 　　“本来找你也一样，可你太忙了。”陈晨叹气，“我还想让你帮我化个妆的。” 　　“有什么重要活动吗？”许八雪边走边问。 　　“有，当然有，我男朋友要过来了，我想打扮一下，”陈晨看着许八雪，“今天你录节目那身衣服不错。” 　　又问，“怎么没有夏装啊？”要是有漂亮的夏装，她想买一套。 　　这周末，她男朋友就要过来了。 　　男朋友？ 　　要过来？ 　　许八雪问：“外地的吗？” 　　“对。”陈晨回答。 　　外地的啊。 　　现在通讯不发达，查人信息挺难的。 　　许八雪就问她：“那男的情况你了解吗？人靠谱吗？做什么的？”这些都要了解的。 　　“他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民营企业，人肯定靠谱啊，”陈晨想到男朋友就开心，“他可联系了，什么游戏都会玩，《超级玛丽》你知道吗，他通了好多关。” 　　什么，游戏？ 　　许八雪本来录完节目又累又困，打不起精神，听到陈晨说那男的打游戏厉害，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们打游戏认识的？” 　　“不是，我们写信认识的。”陈晨说，“他字还挺好看的。”陈晨的字丑一些。 　　许八雪越听越头疼，问陈晨：“你家里人知道这事吗？他们怎么说？” 　　“我没跟他们讲。” 　　许八雪更头疼了。 　　她就知道是这样，陈晨是瞒着家里，准备找她跟周玲商量。 　　“陈晨，见笔友这种事你得谨慎。”许八雪看陈晨那表情，就知道陈晨这一面见定了，只好说，“要是去，找商场咖啡馆这种人多的地方，先了解情况，你最好带个人去。” 　　陈晨看向了许八雪。 　　许八雪：“我周六要录山地车比赛。”决赛，这可是比初赛更重要的赛事。 　　“周玲也忙，你跟周玲都不行，我该找谁呢？”陈晨叹气，忽然想到张诺纯，她又精神起来，“张诺纯就中午录节目对不对？她现在还有个搭档了，那她周末可以请到假啊。”到时候可以请张诺纯陪她去啊。 　　张诺纯周五回来，那她周五再过来！ 　　而且，张诺纯也会化妆！ 　　一举两得。 　　十点多了，陈晨家可不近。 　　许八雪担心：“你一个人回家安全吗？”现在路上压根就没什么人了。 　　“放心吧，我从夜市那边走，我二哥在那边呢。”陈晨二哥在夜市那边有个小吃摊，现在十多点，应该快收摊了，要是快的话，能赶上。 　　陈晨还说呢，“我骑自行车来的。” 　　许八雪这才放心，“从大路走，别走小路 。” 　　“知道了！”陈晨骑着自行车往夜市摊去了。 　　走过多少回了。 　　再说了，她二哥陈虎长得人高马大，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敢欺负她。 　　许八雪也回了家。 　　用最短的时间洗漱，睡觉。 　　养足精神，明天上班。 　　- 　　次日。 　　依旧忙碌的一天。 　　这次节目录到中午一点。 　　黑裤子的队伍输掉了比赛，本来全队五个人都要穿上对方队伍挑选的服装。但是，因为只差了一分，黑裤子队伍强烈反对，结果就是抽签，抽两个来惩罚。 　　黑裤子队伍的酷哥模特戴宇手黑，抽中了。 　　一米八七的大高个，穿了裙子，竟然被他塞进去了，不过，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更搞笑的是，程果还借了化妆部的化妆工具，给这位酷哥化了一个女妆。 　　“没说要化妆！”酷哥臭脸。 　　“没说不能化！”程果拿腮红就涂。 　　糟糕，脸成红屁股了。 　　许八雪还贴心的让工作人员送来了镜子。 　　酷哥要疯了，用手对着脸一阵乱抹，整张脸都红了。 　　许八雪已经想好了，剪辑的时候在这个地方拿酷哥刚走台步的照片跟现在这个对比。 　　那穿一身黑衣服走台步的时候多高冷啊。 　　另一个受惩罚的罗楠。 　　就是许八雪说缺人，彩伊服装厂最后送过来的那个。 　　在服装厂边，罗楠的待遇是不如前几个模特的。 　　罗楠的惩罚就是贴胡子，换男装。 　　许八雪还看到道具组送来了秃头发型。 　　道具组有点东西啊。 　　- 　　一点半，惩罚也拍完了。 　　这一期节目的录制彻底结束了。 　　许八雪让徐风去六楼的财务室结算这次嘉宾的工资。 　　羽萱在跟模特们聊天，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要是《时装秀》开播，肯定要用到很多模特，这几个都还不够。 　　许八雪录完就带着母带去了剪辑室。 　　任务繁重，没时间跟人叙旧聊天。 　　- 　　热线电话室。 　　周玲的《知识课堂》收视率上来了，现在最低的收视都有19%了，平均收率一般都稳在23%左右。 　　平常她没有录节目的时候就在来这边，帮观众解决问题。 　　周玲习惯性的接起电话。 　　“你好。” 　　“你请问一下，上回来接我电话的那位接线员在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你知道那位接线员的名字吗？” 　　“不知道。” 　　“你说说你的问题吧。”周玲道。 　　“是这样的，我听了那位女接线员的话，带身份证跟户口本离开了家，现在已经到学校了，学校这边的招生办说可以补办录取通知书，我能上大学了！我想谢谢那位女接线员。”她有一句话忘说了，“我叫邓姗，你跟她说，我谢谢她。” 　　她听了许八雪的话，假装南下打工，在第三站的时候，趁着同行的的不注意，悄悄下了火车，然后买了最快的去学校的票，上火车走了。 　　昨天晚上到了大学所在的城市。 　　今天去了大学，到现在事情全部办妥，她就过来感谢给她建议的女接线员了。 　　父母送她走的那辆火车上，有好多跟她一样的女学生，都是家里不让读了，去打的，最小的才十五岁，初中毕业。 　　“好的，我会转告的，还有什么事吗？” 　　邓姗想了想，她觉得电视台挺可靠的，于是，就把那十五岁女孩的事说了，“怎么才能帮她吗？” 　　“举报，要是工厂敢收，那就是雇佣童工，是犯法的。”周玲语气很严厉，这严厉不是对邓姗的，而是针对那些让孩子出去打工的家长。 　　那么小的孩子，还是读书的年纪，就让她跟着一群人去南方打工，有没有人性啊？ 　　“是什么工厂你知道吗？”周玲耐心询问。 　　“说是服装厂，还有个玩具厂。” 　　周玲把这事用本子记下了。 　　回头她跟许八雪商量一下，看看她们能做什么。 　　女接线员。 　　羽萱来帮过忙，许八雪接过电话，再就是这里本身的接线员了，周玲一一问去，都不是。 　　她也问过羽萱，也排除了。 　　难道是许八雪？ 　　像是许八雪出的主意。 　　周玲去办公室找许八雪，门是关着的。 　　周玲敲了敲门。 　　许八雪不在，周星辰在。 　　“我们这边换了一个新号码，旧的那个不用了。”周星辰把新号码给了周玲，“以后办公就打新的电话号码。” 　　他说。 　　“好的。”周玲看向许八雪的座位，“八雪不在吗？” 　　“在剪辑室吧。”周星辰说，“明天晚上节目就要播了。”今天都周四了，许八雪最迟明天早上，得把第六期的节目给弄出来。 　　更别说上第五期收视降了一点点，第六期得有足够的趣味性才行。 　　周玲去了剪辑室。 　　许八雪正在工作。 　　周玲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打扰许八雪，没办法，那十五岁中学生的事更急啊。‘ 　　“八雪。” 　　周玲进去。 　　许八雪抬头：“说。” 　　“有这么一件事。”周玲把邓姗的事说了，现在的问题是，“举报我觉得来不及了，她们可能已经去了厂里。邓姗不记得工厂的名字了。” 　　玩具厂。 　　大嫂之前工作、受欺负的地方就是玩具厂吧。 　　许八雪陷入沉思。 第84章 084 　　南方那边靠近海, 海上运输方便，又有经济特区，那一片沿海的城市税收低, 就这几年, 那边开了好多工厂。做的都是国外的生意, 像是代工厂, 像是加工原材料送通过海运送到国外去卖。 　　东西好不好不说，主打就是一个便宜。 　　东西便宜, 就人有买, 就能赚钱, 赚了钱，这边工厂就会扩大规模，就会招人，就会让员工加班。原来的工资加加班费，这一个月能领到手的钱就多了。 　　钱多, 就有更多的人来这边赚钱。 　　想赚钱的都往这边跑。 　　像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过去找活, 正经工厂是不敢收的，但是有些小作坊, 黑工厂还是顶风作案。 　　“八雪, 现在怎么办？”周玲等了一会, 见许八雪久久不说话，便问。 　　“知道十五岁那姑娘的名字吗？”许八雪问。 　　周玲愣了一下，摇头。 　　许八雪道：“不知道名字, 也不知道是哪去哪个厂，这找人就像是大捞针。这样吧, 我这边有两个方案，一方面是跟那边的执法机关举报, 说有工厂雇佣童工。这个方案，有两点不好，一是没证据，他们不一定会听，第二呢，就算是他们去查访了，但是可能会打草惊蛇，一无所获。” 　　她说完看向周玲。 　　这个方案容易打草惊蛇，说真的，那边能开厂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网。 　　“那第二个方案呢？”周玲问。 　　“第二呢，就是先不举报，你找朱台长要粤城电视台新闻部负责的人联系方式，跟把雇佣童工的事告诉他们，这件事要是真查出来，也是个大新闻，看粤城电视台有没有这个意愿派记者过去暗访了。”许八雪说，“这事你看是自己跟进，还是跟朱台长说一下，让别人跟进。” 　　等晚点，许八雪把这第六期的节目弄出来之后，她再跟大哥打个电话，看大哥那边有没有什么渠道。 　　“我这边要忙了。”许八雪说。 　　“好的，那我出去了。”周玲走了。 　　许八雪开始忙碌起来。 　　- 　　徐风带着财务室的会计下来了，二点，第六期嘉宾的钱都结算完了。 　　速度很快。 　　这一次，羽萱说希望下次合作的时候，模特们答应得特别快。 　　在这边录节目，工资给得爽快，一点都没有拖欠，这正是打工人最喜欢的。 　　程果走时也悄悄跟羽萱说：“下次有机会，先找我啊。” 　　她们可是好朋友！ 　　“当然。”羽萱低声说，“很快了。” 　　程果眼睛一亮，悄悄问，“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秘密消息？” 　　羽萱笑而不语。 　　程果看羽萱这表情，就知道羽萱不会回答了，神秘兮兮的。 　　很快，黄娜跟范斯也过来了，跟羽萱告别。 　　这次录了两天，一天三百，两天六百。 　　其实昨天是昨天九点半来的，不足两天，电视台这边厚道，没扣钱。 　　许八雪这会还不知道给了六百，以为还是按以前的价，给的三百。 　　- 　　台长室。 　　朱台长让周玲坐下，“是什么事？”这个小周没事是不会来找他的。 　　周玲就把‘童工’案告诉了朱台长，还说了许八雪提的两个方案，主要是后面那个方案。将这事告诉粤城电视台。 　　朱台长原来是靠在坐椅上，听到案子后，越坐越直。 　　这要是混到厂里把这案子给查清楚，报导出来，是很有看点的。 　　要是黄桃，那前前后后能仔细的查出来。 　　吴湛也不在。 　　提到吴湛，朱台长就想到了走私案，这走私案的牵扯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大，吴湛不能留在那里了。 　　经过朱台长、周星辰背后的国家电视台以及公安那边商议 ，他们决定让吴湛撤出来，换个专业的人去。 　　吴湛只是个刚毕业还不到三个月的大学生，自保能力较弱，不能让他冒险。 　　“台长，这个案子我能跟进吗？”周玲问。 　　朱台长坐在那，想走私案的事想得有些出神。 　　“台长。” 　　周玲又喊了两遍。 　　朱台长回过神，跟周玲说，“等会我去问问粤城电视台那边的联系方式。” 　　“台长，我能跟进吗？”周玲最后又问了一遍。 　　朱台长问看着她：“你想怎么跟进？” 　　粤城太远了，要是稍微近点，吴湛又在的话，这个案子他们就自己派记者去暗访了。 　　“我可以假装去南边打工，混进厂里。”周玲说。 　　朱台长皱眉：“你的节目不要了？”《知识课堂》现在的收率起来了，现在还是每天十分钟，第二天早上重播。 　　《采访座谈》之后，打电话写信来电视台询问的人变少了，当然了，感谢信变多了，也是桩好事。 　　周玲想了想说，“我等会回去开始录，我可以录个三十期。”一天一期，加上之前攒的，够播两个月了。 　　周玲是这样想的，“台长，我一毕业就进了台里工作，阅历太少了，我去南边看看，长长见识。”她低喃，“我也想跟许八雪、张诺纯她们一样，能独档一面。” 　　这是周玲下午想敢好久，才下定的决心。 　　朱台长道：“我考虑考虑。” 　　“台长，我想去！”周玲语气慢慢坚定起来。 　　朱台长认真的打量起周玲。 　　这个年轻人虽然天分差一些，但是认真努力，很有拼劲。 　　“好。”朱台长终于点头，“等我先联系上粤城电视台那边，再通知你。” 　　又问周玲，“你录三十期要多久？” 　　“一周。”周玲说，“不，四天。” 　　“去吧。” 　　周玲激动的离开。 　　出了台长室，她决定先保守住这个秘密，等真正买好票要走了，再跟许八雪她们说。 　　- 　　苏市。 　　商场，咖啡馆。 　　张诺纯脸上素净，衣服也是最普通的白T跟蓝色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帆布鞋，今天太阳大，她还戴了一个白色的鸭舌帽。 　　远看是个美人，身材好，气质佳。但是走近了看，脸蛋却是普普通通。 　　张诺纯正在观察不远处的相亲对象。 　　她提前到的，来了有一会了，故意没坐之前定好的位置，在旁边找了一个不远的座位，以便好好观察父亲说的那位优秀的‘相亲对象’。 　　下午三点。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来了，他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张诺纯看的那个6号桌。 　　张诺纯挑的这个桌子正好可以看到迷彩服男人的侧脸。 　　她才看了不到二秒钟，6号桌的相亲对象就察觉到了，敏锐的看向她。 　　眼神犀利。 　　可是很快，迷彩服男人就站了起来，弯着眼睛，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张诺纯。” 　　张局长给他看过照片，他认得眼前这位正是照征上的相亲对象。 　　张局的闺女。 　　张诺纯听到他喊自己，就猜到自己又被父亲坑了。 　　她爸没给她男人的照片，却把她的照片给人了，这不公平。张诺纯打算等晚上回家，好好说说她爸。 　　太过分了。 　　“你好。”张诺纯问，“你是傅安？” 　　“对。”傅安一双笑眼，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张诺纯也伸出了手。 　　两人握了握手。 　　张诺纯问：“是坐在那边还是就坐这？”既然都被相亲对象认出来了，那就规规距距的走完相亲流程，等回家就跟家里说不合适。 　　到时候她就可以安心回南城了。 　　父亲也没办法用上次帮周玲的事来‘使唤’她了。 　　两人坐下，点了咖啡。 　　傅安是军校毕业，今年26岁，通信工程专业，现在是中尉，技术兵种。他上上级的邻导跟张局长是战友，得知张局长的女儿没有对象之后，就把傅安介绍给张局长了。 　　傅安学校的时候，学校比赛几次都是第一名，到了部队，还立了一个三等功，这小子会做人，能说会道的，把他养大的奶奶两年前死了，现在孤身一家，没什么负担，要是跟张诺纯结婚了，以后张诺纯过年直接回娘家就行了。 　　张局长不想女儿嫁到婆家受苦，像傅安这样的家庭，是最好的。更别说傅安本身很优秀，长得好，脑子好，还立了功，是个好女婿的人选。 　　聊了一会，意外得聊得不错。 　　张诺纯原本觉得傅安长得不安分，压根就没想处成对象，但是跟傅安聊天的过程中，她发现傅安知道的挺多的，像新闻里的事，她提过的傅安全知道，还能接上话。 　　傅安也意外张诺纯跟他这么合拍。 　　他以为像张诺纯这种出身姑娘，又是大学生，肯定是娇滴滴的，更喜欢聊衣服聊一些电视剧电影。没想到张诺纯竟然对时事新闻研究得这么深，她不是普通的姑娘。 　　他对张诺纯刮目相看。 　　“我晚上八点的火车，明天要上班。”张诺纯站起来，这一次神色中多了认真：“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诺纯，在南城经济电视台上班，是《午间新闻》的主持人，很高兴认识你。” 　　“好巧，我也是晚上的火车。”傅安一双笑眼弯弯，“你东西收拾好了吗，我送你回家。” 　　不知道能不能在张局长家蹭顿饭。 　　- 　　剪辑室。 　　许八雪一直在这边忙，跟后期制作的商量哪段该加音乐，哪段该加特效，眼睛看屏幕都看酸了。 　　五点半的时候，许八雪去了趟食堂，晚上还要加班，得吃东西。 　　还得多吃一点。 　　许八雪看到有馒头，又买了两个，准备当宵夜。 　　打饭的师傅跟她说：“馒头晚上要吃掉，不能过夜，会馊。” 　　“好，谢谢师傅。”许八雪拿着打包好的馒头，正准备头，又回头问，“刘师傅回来了吗？” 　　“他请假了，说是九月开学回来。” 　　九月开学。 　　噢。 　　许八雪明白了，等暑期结束，游客减少，刘师傅就回来。 　　看来刘师傅还在《食为天》啊。 　　许八雪上了楼。 　　“许导，有电话找您的。” 　　“谁找我？”许八雪问。 　　五点半都过了，下班了吧。 　　“是咱们《超级星期五》饮料投资商的老板娘。” 　　饮料？ 　　红米？ 　　许八雪想起来了，第三期节目的时候，赢的队伍饮料厂商还送了一年的饮料呢，许八雪当时要的是牛奶。 　　是叶盈家里人吧。 　　那这电话得接。 　　毕竟许八雪现在还家里还放着他们的牛奶呢。 　　许八雪就去了。 　　话筒搁在桌边，还没挂，许八雪拿起电话，“喂？”人还在吗？ 　　“你好，你是许导吧。”对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 　　“是，我是，您是叶盈的母亲吗？” 　　“对对对，是的。我找你就是为了叶盈的事！”叶盈的母亲声音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您周末有空吗？我这边想请您过来一趟，您放心，就当是雇佣一天，我们给钱的。” 　　“不好意思，我这边很忙，您知道的，电视台工作……” 　　“一天，一千。” 　　好吧。 　　许八雪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下自己的时间，“我只有周日有空。” 　　“行，那就定在周日，上午九点，您到我们家来，行吗？”叶母再次跟许八雪确定。 　　一千块钱一天，这人工费很高啊。 　　许八雪其实心里有点不踏实：“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我家叶盈要跟个小伙子相亲，上回她上电视那妆我觉得特别好看，我请您过来想让您帮她再画个好看的妆！”这样能提高相亲概率，要知道，这回的小伙子可优秀了。 　　大学生，吃公家饭的，家里条件也好，就是眼光高了点。 　　叶母觉得，要是她家叶盈有电视里那么漂亮，那这次相亲绝对没有问题。 　　“好的，我会带上化妆用品过去的。”许八雪心里已经在琢磨明天等张诺纯回来，找张诺纯借化妆箱了。 第85章 085 　　周日要上班。 　　这简单, 请假嘛。许八雪打算明天就跟朱台长说周日请假的事。 　　提前说安心。 　　要是扣钱，那就扣。 　　一千块是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结束跟叶母的通话，许八雪又回去工作了。 　　十点的时候有点饿了, 啃了一个馒头, 忙到十二点, 终于把第六期的节目剪完了。许八雪靠在椅子上, 就想好好休息，不想动弹。 　　眯了一会。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看挂钟, 早上五点钟。 　　外头天边已经有雾蒙蒙的亮光了。 　　腿上三个蚊子包, 手上两个蚊子包，许八雪先去了趟办公室，正抹止痒药水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这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呢。 　　许八雪仔细一看, 是之前吴湛打来电话的那个座机。 　　电话声还在响。 　　会不会又是之前跟吴湛一起的那伙人？ 　　许八雪又等了一会, 才迟迟的接起电话，“喂？”声音带着睡意, 她慢播音系的, 这个很容易办到。 　　以前在学校里学过的知识, 脑子里都能找到。 　　对面一阵叽里呱啦。 　　许八雪竟然没听懂。 　　这是方言吧。 　　“打错电话了！”许八雪很重的挂了电话。紧接着，许八雪就把电话的话筒从座机上移开。 　　这样就打不进来了。 　　任谁一大早被电话吵醒，脾气都不会好, 所以，她的这个行为是合理的。 　　锁上办公室的门。 　　然后, 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再来上班。 　　回到家的时候五点半。 　　许八雪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再放轻动作去厨房用煤气灶烧水，烧水期间，又刷了牙，用冷水洗了脸。 　　刚烧好水，周玲就起来了。 　　还不到六点呢。 　　“你怎么这早？”许八雪问她。 　　“录节目。”周玲还郁闷呢，“你怎么比我还早。” 　　“我昨天在电视台睡的，早上刚回来。”许八雪实话实说。 　　周玲听了更懊恼了，“我应该也加班的！”真是的，她干嘛回来睡觉啊！ 　　想到这，周玲赶紧回屋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跟洗漱用品，往包里一装，带去上班了。 　　“八雪，我先走了啊。” 　　周玲本来打算跟许八雪一块上班，结果看许八雪还要洗个澡，周玲就不等她了。 　　周玲可是跟朱台长说四天内录三十期节目的！ 　　虽然一期节目只有十分钟，但是，这也是一个很难巨的任务啊。 　　“好。” 　　许八雪洗完澡，又把衣服洗了，拿到一楼拉的绳子上晒。 　　她边晒衣服边想着，等下周二休息，把被单枕头换下来，好好洗一洗。 　　白老师提着菜篮子从二楼下来，又是去菜市场那边买新鲜菜。 　　“白老师早啊。” 　　“早啊。”白老师问许八雪：“这两天忙坏了吧，我家里有刚买的银耳跟干红枣，等会，我去拿给你。” 　　“白老师，我天天加班，要那个也用不上啊。”哪有时间煮啊。 　　许八雪摆手。 　　“行，那就放我那，我帮你煮一份，等回来喝。”白老师家有冰箱，可以放冰箱里。 　　这怎么好意思。 　　许八雪不想老提这事，于是问：“白老师，那姓裴的现在怎么样了？” 　　“白杨说转到看守所去了。”白老师说。 　　具体什么情况她不知道，白杨没跟她细说。 　　转到看守所了，好事。 　　许八雪觉得这事快有结果了，到时候白老师就能安心养胎了。 　　许八雪正准备走时，突然想起来的一件事，“白老师，您上周末去看病了吗？”好像是说看什么脑科的医生。 　　从首都那边来的，医术特别好。 　　“看过了，说我没什么事，”白老师周围没人，这才低声跟许八雪说了实话，“说是我自个不想记起来。”受了刺激。 　　白老师也不是很想配合恢复记忆。 　　她看到徐硕拿来的结婚证，还有上学那会、结婚那会的照片了，照片上，她跟徐硕笑得跟傻子一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是感情很深的恋人。 　　正是因为这样，白老师才不想这么快恢复记忆。 　　要是恢复记忆了，真发现徐硕跟那姓裴的不清不楚，那她情绪肯定会受到影响的。左右邻居，那种生了很多孩子的人说了，这孕妇啊得心情好，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健康、阳光、爱笑。 　　白老师得保持好心情。 　　记忆恢不恢复的等明年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白老师也是这么跟徐医生说的，暂时不治疗了。 　　“白老师，那还是别不想那些破事了，马上就开学了，您还去小学上课吗？”许八雪转移话题。 　　要真是白老师不想记起来以前的事，身体的自我保护，不愿意白老师再一次看到过去的事受到伤害。 　　这事肯定不小。 　　“去，当然去了。”白老师笑，“校长都给我打了三回电话了，还说要加工资呢。”每次电话都是问她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学校提供帮助。 　　生怕她不干了似的。 　　校长就爱瞎操心。 　　“八雪，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买菜了。”去晚了菜可就不新鲜了，好菜都被别人挑走了。 　　白老师走得很快。 　　“白老师，走慢点，看路。”许八雪在后面喊。 　　“知道！” 　　- 　　许八雪晒完衣服，回家看到了愁眉不展的岳思。 　　“怎么了？”许八雪问。 　　她们住了几天，也住出感情了，以前岳思只是周玲的室友，现在岳思是她跟周玲的朋友了。 　　“衣服不好卖啊。”岳思发愁，“主管说，我要是业绩再不达标，就把我辞了。”她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 　　现在明明是夏天，商场挂的是秋装，这让她怎么卖？ 　　看到秋装，顾客压根就不买。 　　“这夏天快过去了，夏款应该在打折，你找主管问问，有没有往年的旧款，把那些拿出来，挂上三折四折的牌子，把客人吸引到店里头，再看看能不能带动其他款。”许八雪建议道。 　　岳思听得眼睛一亮。 　　许八雪上班去了。 　　- 　　电视台。 　　许八雪在食堂碰到了张诺纯，两人一起去拿早餐。 　　吃饭的时候，许八雪瞅了张诺纯好几眼，张诺纯今天的笑容很不对劲啊。看看，张诺纯又笑了，原本有些普通的脸，变得生动了。 　　笑容又灿烂，很像是，在恋爱吗？ 　　“诺纯，你是有男朋友了吗？”许八雪问。 　　“没有。”张诺纯的表情一下子板正了，“怎么可能呢，咱们天天一块上班，我哪有时间去找男朋友啊。” 　　也是。 　　这两天…… 　　张诺纯是回父亲那边了，要是相亲，就算是相亲，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许八雪信了张诺纯的说法，于是又问：“那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张诺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勉强算是喜事的，“我妈给我买了辆新车，说是上班用。” 　　小汽车。 　　“恭喜啊。”许八雪问，“四轮的吧。”二轮的山地自行车张诺纯已经有了，天天在骑呢，压根就不怕车子丢了。 　　“我还没看呢。” 　　张诺纯说完，往食堂一看，“周玲呢，怎么没来吃饭啊。”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加班呢。”提到周玲，许八雪就摇头，“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估计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就在电视台住了。 　　真是工作狂。 　　吃完早饭，许八雪上楼之后，就把昨天剪出来的第六期送上去审核了。她回了趟办公室，周星辰已经来了，正在清理东西。 　　办公桌上那个跟座机分离的话筒，还是保持原样。 　　周得辰没有把它归位。 　　许八雪伸手把话筒挂了回去。 　　周星辰手里的动作停住了，跟许八雪说，“等吴湛回来，我就走了。” 　　“走了？去哪？你的节目怎么办？” 许八雪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看上面安排。”周星辰说，“节目还没有播，我可以带走。”那是他准备了很久的心血，是不可能交给别人的。 　　许八雪点点头，又问，“回国家台吗？” 　　周星辰摇摇头。 　　许八雪没再问。 　　周星辰这人，业务能力很强，人也挺不错的，是那种做多过说的人，很靠谱。 　　“我去剪辑室了。”许八雪说。 　　山地车的初赛争取今天剪出来。 　　“如果吴湛回来，我可能会调到深城电视台。”现在已经查出来，走私案在那一片更猖狂。 　　“深市？”许八雪立刻就转了身，“你是去那边我，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深市就是南方，更是经济特区，童工案就在那一片。 　　就在许八雪准备告诉周星辰‘童工案’的时候，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这事是周玲发现的，朱台长也知道。 　　如果周星辰调到别的台，那就是外人了，这事在告诉周星辰之前，得跟朱台长和周玲说一声，看他们的意见。 　　“有件事，我得问问朱台长，看你能不能知道。”许八雪说。 　　“好。” 　　要是周星辰不跟许八雪说他会调走，那，许八雪也不会说，这是周玲挖的案子。周玲才是当事人。 　　- 　　台长室。 　　许八雪问朱台长，“台长，周星辰说他可能要调走，真的吗？” 　　朱台长点头。 　　他特别想把周星辰留下，可惜，周星辰签了国家台的合同，是那边的正式编工作人员，朱台长这小小的地方普通台的台长，没那么大的能力把周星辰留下。 　　许八雪想了一会，才问：“他要是调到南边了，‘童工案’能告诉他吗？他可以帮忙。” 　　“这事就不用他管了，周玲过几天就要南下了。”朱台长说。 　　许八雪惊愕，“周玲南下是什么意思？” 　　“她自己去南边的工厂，作个暗访，”朱台长看着许八雪，长叹了一口气，“她想追上你们的脚步。” 　　周玲看到了自己的跟同学的差距，她想把这个差距拉回来。 　　许八雪说不出话了。 　　如果这样，那真的没法劝了。 　　只是，周玲为什么不告诉她们呢？ 　　许八雪心情沉重，走出台长室，都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了这次来的主要目地，她又折了回来，“台长，我星期天要请假。” 　　赚钱去。 第86章 086 　　朱台长没有多问, 批了许八雪的假。 　　这几天许八雪有多忙他是知道的，星期天忙完休息一下，应该的。 　　许八雪离开朱台长后, 去了周玲录制视频的地方, 在五楼。 　　到了。 　　录制厅里, 除了周玲之外, 还有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一个是摄像师，一个是帮忙干活的, 都是这个月新招进来的, 还在试用期。 　　周玲站在黑板前, 镜头对着她，她语气平顺的说着这期的内容 。 　　帮忙干活的新人小雨看到许八雪了，她立刻从里头的安全门出来了，“许导，您过来了。” 　　“小雨, 你们这个录制到几点？”许八雪问。 　　“录到中午, ”小雨说，“吃完饭继续录。”周前辈给自己定下的任务特别重。 　　里头, 周玲刚录完一期, 正准备让小雨把下一期的选题跟内容拿过来, 却发现小雨不在，还是摄像机小叶的提醒，她才知道外头许八雪来了。 　　许八雪正准备走的, 周玲自己出来了。 　　之后周玲让小雨进去拿下一期的选题。 　　许八雪原本想问周玲去南方的事，为什么瞒着她, 可看到周玲脸上疲惫，又有些问不出口了。 　　问了又怎么样呢？ 　　只是增加周玲的心理负担。 　　许八雪就没问了。 　　她神情自然的跟周玲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录太久了，脸颊两边抹点腮红，这样气色看着好一些。” 　　周玲决定等会去照照镜子，要是气色真的像许八雪说的那样不好，就找张诺纯借个腮红抹一抹。 　　上班时间，许八雪还有工作要做，呆了一会就走了。 　　周玲回到录制间的时候还纳闷呢，八雪特意上来一趟就是为了看看她？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 　　中午。 　　许八雪从剪辑室出来，到食堂的时候，看到张诺纯跟陈晨坐在一起，陈晨一直在说话，张诺纯眉头皱得特别紧。 　　陈晨应该是在说周末跟‘笔友’男朋友见面的事。 　　许八雪先去打饭。 　　打好饭坐下来的时候，张诺纯跟陈晨已经说完了，正在吃饭。 　　许八雪在张诺纯身边坐下。 　　“你知道陈晨的男朋友吗？”张诺纯问许八雪。 　　“知道，她昨天跟我说过了。”许八雪看了一眼对面的陈晨，“你们刚才在聊这？商量得怎么样了？” 　　陈晨露出笑脸，“诺纯答应跟我一块去了。”劝了半天呢。 　　可又叹了口气，“诺纯说我不用化妆，就这样去见于泓就行了。” 　　“于泓？”许八雪跟张诺纯都听到了。 　　“对，他就叫于泓，我没跟你们说吗？”陈晨也惊讶呢，“我还以为你们知道他的名字呢。” 　　过了一会。 　　周玲也来了，她的神色比之前许八雪在五楼看到的时候更憔悴了。 　　周玲打了饭坐到陈晨身边时，连陈晨都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江小丽又来找你了？”不然周玲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没有，我最近没看到她”周玲摇头，她揉了揉脸颊，“就是录了一早上，脸上的肉有些僵了。” 　　四天三十期，一得最少录七期，这还不算后期，时间太紧了。 　　早上才录四期，下午得加把劲了。 　　晚上赶剪辑。 　　周玲打算今天熬夜加班，反正，晚上二点之前肯定是不睡的。 　　张诺纯不明白：“你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紧，一天两期就够了。”一天一期也是可以的，只要在播之前录完就行了。 　　陈晨伸手指了着周玲的黑眼圈，“你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 　　周玲道：“就昨天有点失眠。”想了童工，想着去南方工厂，想着自己能不能胜任，一堆的问题。 　　想的事多了，就一直睡不着。 　　四人边说边聊的，说的都是些锁碎的事。 　　许八雪问张诺纯：“你的化妆箱，星期天用吗？” 　　她想借化妆箱。 　　一千块一天，真是躺着赚钱，傻子才不去呢。 　　要是张诺纯借她化妆箱，她会化一百给张诺纯当使用费的。 　　张诺纯看向陈晨：“你约的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她是不准备帮陈晨化妆，但是她会给自己化个妆。 　　到时候试试陈晨那位‘笔友’的反应。 　　帮陈晨把把关。 　　虽然张诺纯已经觉得这事很不靠谱了，但陈晨非要见，那也没办法。就算这次劝住了，陈晨知道她们反对，下次肯定会偷偷见的。 　　那才危险呢。 　　“周六下午吧，约的商场见面。”陈晨准备买三张电影票。 　　张诺纯点点头，那时间上就可以跟许八雪错开了，“那你周六忙完，到我家来拿。” 　　周六早上九点还有山地车的决赛，许八雪要去录制。 　　到她家估计得下午了。 　　要是许八雪有空坐一坐，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许八雪道：“好，要是下午没什么事，那我下午四点以后过去，要是这边忙的话，我可能得晚上才能去呢，到时候跟你电话。” 　　就这么定了。 　　“你星期天有事啊？”陈晨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许八雪，八卦之魂蠢蠢欲动。 　　“接了一个单子，赚钱去。”许八雪说。 　　陈晨好失望，“我还以为你家里给你介绍对了呢。”原来不是啊。 　　她小声说，“咱们班毕业的女同学，好多家里都催着结婚呢。”读大学不让恋爱，一毕业就让结婚，家长有毛病。 　　四人都觉得很离谱。 　　陈晨还说呢：“我妈觉得25岁还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多封建啊。 　　嫁人。 　　提到嫁人，周玲不由想到了江小丽，山里这样的情况很多，甚至有更早结婚的。 　　周玲忽然问，“你们觉得我做几期结婚的话题怎么样？早嫁，早娶，还有催婚的。”这样录下来，起码能录个五期，还有看头。 　　“这个话题很好啊，”许八雪觉得录这个话题的话，可以讲深一点，比如，“女性意识觉醒，这个可以讲一讲。” 　　“什么意思？”陈晨没听懂。 　　许八雪说，“就比如说，女孩遇到的像嫁人这种事，你要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尊从自己心里的意愿。如果你不想结婚，就可以不结婚，如果你想结婚，那就去结婚。不要因为大家都结婚了或者父母催了，你就听他们的，自己不愿意也去做。” 　　她边想边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这就是意识觉醒。” 　　“八雪，你等会，我记一下。”周玲拿出纸笔开始记录，她小本子跟笔她是随身带着的，在外头总会突然冒出灵感，或者突然遇到什么事，用笔记下来比用脑子记下来更准确。 　　写到后面，周玲忽然觉得，这《婚嫁》如果十分钟十分钟的播一期，好像差了点味道，或许，可以做个专题。 　　周玲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这个是不是做个专题比较好？” 　　许八雪想了一下，说：“理论上是这样。” 　　周玲高兴了一会，又烦恼起来，她就四天时间，时间不够啊。 　　她把目光看向了张诺纯，“诺纯，这个你能不能帮忙录一下？” 　　“怎么帮？”张诺纯问。 　　周玲说：“录个整期的，我这边有别的东西要录。”分不开身。 　　至于许八雪，周玲压根就没做指望。 　　许八雪比她还忙呢！ 　　张诺纯稍作思索，就同意了。 　　上次的《采访座谈》也就录了一下午，只要把录制《午间新闻》《婚嫁》的时间错开，就行了。 　　一期而已，张诺纯没问题。 　　不过，她事先说好：“这是你的节目，我只负责主持，稿子你自己完成。” 　　周玲面色发苦。 　　不是她完不成，是要花时间。 　　她现在唯一缺的就是时间。 　　许八雪：“周玲，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慢慢来。”不用急着南下。 　　晚一天晚两天又怎么样呢。 　　南方‘童工案’不是一天二天能够解决的。 　　周玲就算去，也是势单力薄，要量力而行。 　　这话许八雪准备等周玲主动透露离开的事之后，她再跟周玲说。 　　来食堂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许八雪吃完了，就起来把餐具放回了回收餐具的地方。把桌椅腾出来，给后面吃饭的人。 　　- 　　下午。 　　第六期的审核通过了。 　　许八雪她就把母带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送到了播放室。 　　八点播放。 　　二号厅。 　　徐风正在研究《超级星期五》的游戏，他把节目中出现过的所有游戏都给写了下来，然后在脑子里想，如果是他玩游戏该怎么安排，该怎么样让节目有趣。 　　应该挑什么样的嘉宾。 　　正想着，有工作人员找他：“徐风，电视台一楼有人找你。” 　　找他的？ 　　徐风收好笔记，带着疑惑下了楼。 　　一楼。 　　徐风看了一圈，没看到人，眉头紧锁，是走了吗？ 　　还是说有人使坏。 　　他正准备上楼，有个孩子拿着根冰棒过来了，扯了扯他的衣角，指着外头的某个方位，“那边有个大姐姐找你。” 　　还给他买了冰棒呢！ 　　外面。 　　徐风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这里离得远，只能看到一个穿高跟鞋的背影。 　　“大姐姐说，是你工作上的事。” 　　徐风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可是听到小孩子的话后，又改了主意。 　　他工作上的事。 　　那个人认识他吗？ 　　徐风走出电视台的大门，往高跟鞋的方向去了。 　　- 　　晚上八点。 　　《超级星期五》第六期，正式播出。 　　熟悉的开头曲结束之后，原来的主持人许八雪出来了，还念了一段广告词，电视机前的观众顿时放心了。 　　紧接着，只见电视里的灯光突然一黯。 　　一个T台出现在电视里，伴随着音乐声，主持人许八雪，穿着一身时髦的衣服，从T台走了出来。 　　灯光打在T台上，又落到许八雪的身上。 　　黑白条纹背心，黑色牛裤喇叭裤，还有一个黑色的短外套，除了里面的条纹有一点白色，整套衣服的主调是黑色，很酷。 　　- 　　看过《模特大赛》的知道这是T台走秀。 　　“这喇叭裤好看。” 　　“就是有点厚了。” 　　“是，有点厚，估计九月底就能穿了，那背心好看。” 　　“这是哪家的衣服啊？” 　　年纪大一些的观众，没看过《模物大赛》，也不知道这些。但是电视里是许八雪，他们就愿意看许八雪。 　　这是开场，等会节目就好看了。 　　“这小姑娘年子好高啊！” 　　又过一会。 　　“这小伙子是吃什么长大的，长得真高啊。” 　　是高，但是瘦啊。 　　- 　　“看这小伙子的脸瘦的，是饿的吧。”这是张诺纯的姥姥说的，他们家也在看《超级星期五》呢。 　　别看姥姥年纪大，但是对这些新鲜东西可喜欢了。 　　“诺纯呢？”姥姥看了一圈，没发现张诺纯。 　　“在屋里打电话呢。” 第87章 087 　　电视台。 　　朱台长今天没走, 在大会议室看《超级星期五》的第六期，上一期的收视率降了一些，他看看这期怎么样。 　　一开始就是T台走秀。 　　朱台长心里一沉。 　　这走秀有什么好看的, 这观众能喜欢吗？ 　　虽然国内举办过《模特大赛》, 但是, 那种比赛受众小, 年轻人或许爱看，但是年纪大的肯定不喜欢这种东西。 　　走秀开场, 年纪大的观众肯定要换台的。 　　走完秀, 开始介绍各位嘉宾。 　　电视里。 　　许八雪把观众席最小的两个小观众叫上台了, 白老师也上台了。 　　朱台长眉头紧锁。 　　这一期的节目开头会不会太散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让这三个人上台了，当然了，那位白老师长得是相当漂亮，可是, 这也不能成为让她上台表演的理由啊。 　　朱台长有点担心明天的收视率了。 　　等后面白老师的小提琴声响起的时候, 朱台长什么疑虑都没有了。 　　难怪许八雪要请这位白老师上台。 　　原来根子在这。 　　这位老师拉的小提琴，媲美国手啊。 　　当然了, 这只是朱台长的一家之言, 不用作数的。 　　- 　　张诺纯家。 　　姥姥闭着眼睛, 享受的听着音乐，她还没听够呢，音乐声就停了。 　　姥姥睁开眼睛, 怪失落的。 　　这《梁祝》弹得真好，就是太短了一些。 　　“诺纯啊,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姥姥一看，张诺纯正坐在她身边呢。 　　“就刚刚。”张诺纯指着大彩电, “姥姥，要玩游戏了。” 　　一向喜欢热闹的姥姥没往电视看，而是拉着张诺纯的手说：“刚才那个拉小提琴的女老师是哪找的？你问问八雪，能不能请她过来，在咱们家弹一曲，这好曲子得现场听啊。” 　　“姥姥，现在哪有让人上门拉琴的啊。刚才那两小同学是这位老师的学生，咱们这样，请她……”张诺纯说到一半，停住了。 　　请那位老师过来，教学生。 　　可问题是，他们家没有学生啊，两个表哥都还没结婚呢。 　　姥姥巴巴的看着张诺纯：“你倒是说啊。”请她，请那位老师，然后呢？ 　　姥姥问，“你什么时候把人请来？” 　　张诺纯：“那明天我问问八雪吧。” 　　许八雪应该跟这位老师很熟，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帮忙说说，姥姥想听这个。 　　“你跟八雪说，钱不是问题。”姥姥豪气得很。 　　张诺纯无奈得很：“姥姥，人家拉小提琴的，都拉到这个级别了，你觉得那老师会为钱过来？要是八雪真把人请来了，你可别着那位老师的面说钱的事。”俗气。 　　“知道了！”姥姥乐呵，“等人来了，我保让不说钱。” 　　- 　　家属小区楼。 　　白老师看到电视里出现自己，脑子里模查糊糊的闪过一个画面，很快，画面就消失了。 　　好像是以前的事。 　　她跟一群人，在一个大舞台上演奏。 　　这难道就是白杨说的演奏团吗？ 　　电视里，游戏环节开始了。 　　白老师不再多想，认真的看着节目，这一期节目的男生跟女生都很高，白老师也想自己的孩子以后个子高一些。 　　看什么补什么。 　　- 　　南城，下角街的一个家破旧小饭馆。 　　这家小饭馆的饭菜特别便宜，除了周围的人，在南城工地和水泥、搬砖的工人都会来这里吃，生意特别好。 　　更重要的是这家小饭馆还放了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这是免费给吃饭的客人看的，每天星期五晚上，电视机就会调到本地台，看《超级星期五》。 　　开场的走秀大家看得不太懂，但是，走秀的时候，模特腰是腰，腿是腿的，大家看得津津有味。 　　节目里白老师出来了。 　　角落的桌子里，有个十岁大的女孩，旁边坐着的那个灰扑扑的人是她爸爸，爸爸工作完，带她过来吃饭。 　　小女孩的胃不好，饭量不大，吃了几口，抬头看向电视机。 　　电视机里，白老师在拉小提琴，切了一个近景，白老师的脸清晰的露了出来。 　　小姑娘瞳孔一缩。 　　这是，那位被人推下去的好心人。 　　小姑娘胃里翻涌，她脑子里出现了那夜满眼的红，她再也忍受不住，冲到外地，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大吐特吐。 　　晚上吃的几口饭全吐出来了。 　　胃酸上涌。 　　小姑娘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小敏，又吐了？”小女孩的爸爸跟了出来，帮着小姑娘拍背，“有没有舒服一点，等工地的钱结了，爸爸就带你去医院看看。”男人说。 　　“爸，我没事，”小敏一边擦嘴一边站了起来，然后朝爸爸露出了笑容，“爸，你看，我好了，不用去医院。” 　　男人没说什么。 　　要不是工头押了工钱迟迟不发，他早就带着女孩去医院看病了。 　　这个房租又要到期了，只盼着房东能通融几天。 　　“咱们回去吃饭。”男人带着闺女回了座位，还好回得及时，要不然这座位就被人坐了。 　　男的给女儿倒了杯水，让女儿先漱漱口。 　　小敏漱了口，又吃了几口。 　　她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看。 　　- 　　平城。 　　这边离南城不远，只要天线安得好，是能收到南城的台的。 　　像南城现在很火热的节目《超级星期五》，这边就能看到。 　　莫劢跟媳妇沙发上看电视。 　　他们新婚不久，这会正是甜蜜的时候。 　　腻腻歪歪的挨在一起看《超级星期五》。 　　白老师出来的时候，媳妇一下子坐起来了，眼睛都瞪圆了，然后扭头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丈夫，“莫劢，上回你拍的那姑娘是不是就是她！” 　　媳妇生气了。 　　说到上回，那还是他们度蜜月的事，两人买了去海南的火车，还拿了结婚时置办的新相机，一路上莫劢拍拍拍。 　　就是在蜜月的火车上，莫劢给电视机里的那漂亮姑娘整整拍了三张！ 　　胶卷都要被她用完了！ 　　“媳妇，误会，都是误会。那天是我拍夕阳，从窗户拍，她们两个正好坐到窗户边上，就把人给后进去了嘛，我都解释多少回了，是误会，误会！”莫劢都急了。 　　说了八百遍了，媳妇还耿耿于怀呢。 　　“媳妇，我这就去把洗出来的照片给撕了！” 　　媳妇生气的看向电视机。 　　等会。 　　那姑娘的肚子……是个孕妇啊。 　　媳妇一下子就眉开眼笑了，“等会，急什么，谁让你撕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人家是孕妇，你看到没！还是老师呢！” 　　这话怎么变得这么快啊。 　　莫劢心里犯嘀咕。 　　媳妇拍了一下莫劢：“这是南城经济台吧，你这样，把你洗出来的三张照片给寄到这经济台去，上面写《超级星期五》栏目组收，记得在里头让他们把照片转交给这位白老师。” 　　现在那白老师肚子有点显了，算算日子，这照片里的白老师应该是有孩子的。 　　这是喜事。 　　“咱们也沾沾喜气。”媳妇喜滋滋的。 　　莫劢把藏得严实（怕媳妇发现）的照片拿了出来，媳妇拿着仔细看了起来，“不是单人照啊？” 　　“两张都不是单人照，就一张是单人照。”还是闭眼睡觉的。 　　莫劢早说了八百回了。 　　有两张，都是白老师跟一个姑娘，夕阳那张，姑娘是坐白老师对面的。还有一张是她们拿东西，包里的衣服跟白老师身上的那件差不多。 　　“怎么还有睡觉的？”媳妇脸色又沉了下来。 　　“你不记得了，那天你有乘客下了，车厢有点空，你站在车厢中间，说要拍一张，我就帮你拍了，结果你弯腰系鞋带去了。”空半戴呢。莫劢指着照片下方的位置，“你看，这不是你衣服吗？” 　　后面那座位上，才是白老师闭眼睛睡觉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媳妇明白了，大方说道：“明天你就把这照片给寄到电视台去，别忘了！” 　　“好，听媳妇大人的。” 　　- 　　某省城。 　　“爷爷，没了，这演奏结束了，真没了。”一个高中生脑壳都急疼了。 　　“胡说，刚才是拉琴的，现在你看的是什么破玩意，这跳高有什么好看的，我快给把台换回去！我要听拉琴的！”老者语气严厉。 　　“爷爷，你自己拉了几十年还没有拉够啊，您都快退休了，少操些心。”高生中苦苦劝。 　　“你给我把小提琴调回来，听到没有！” 　　- 　　南城，电视台。 　　会议室。 　　节目到了最后的惩罚环节，男模特戴宇跟最后补位的女模特罗楠，倒霉的抽中了惩罚签。 　　他们这一队输了，原本是五个人都要受惩罚的，后来队长徐风跟队员的齐心协力，跟主持人讨价还价，才变成了只有两个人受惩罚。 　　上道具了。 　　先推了一排衣服过来，先入眼的女装，一共有三件衣服，一件是金黄色的亮片连衣裙，这个除了颜色太艳太闪没有别的毛病了。第二件是短上衣跟短裙，要是穿这件，戴宇的腿毛应该会全露出来。 　　第三件就厉害了，衣服正常，就是黑色的挂脖裙，长度也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配的黑丝。 　　旁边还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这是必须穿的。 　　口红跟眉笔。 　　等会换了衣服还要化妆。 　　戴宇脸如死灰。 　　“你喜欢哪一件？”电视里许八雪问戴宇，其他人都在偷偷笑，有的背过身，有的是捂嘴。 　　许八雪没笑，忍住了。 　　“都不喜欢，可以换吗？”戴宇试图跟许八雪沟通，改变节目组的惩罚。 　　许八雪：“这得看大家的意思，要是全部都同意换别的衣服，就没有问题。”她转头看向徐风的队伍（戴宇那位）跟羽萱的队伍。 　　得到异口同声的回答：“不可以换！” 　　戴宇怒瞪着徐风：“你还有脸说不！咱们可是一队的，你是代你们受的惩罚！” 　　反正是不可以。 　　“请尊重游戏规则。”许八雪提醒。 　　戴宇百般不情愿的换上那套亮黄色的衣服，穿上高跟鞋，擦了口唇，还被迫戴上了假发。还要用这身打扮走个台步！ 　　离谱！ 　　戴宇走台步的时候，挺直腰背，之前脸上的烦躁一扫而空，随着音乐响起，他踩着高跟鞋，像以前穿男装时一样舒展自如的走着台步。 　　两个字，专业。 　　戴宇完成惩罚之后，就是罗楠了，因为男装的种类比较少，电视台一时半会找不到奇怪的衣服，道具组就送来了秃头假发，跟烂脸疤，红色的，贴到脸上半边脸都很吓人。 　　罗楠果然的选择了秃头假发。 　　换上男装，戴上假发。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成了中年秃头男，地中海。 　　现场一片安静。 　　只见许八雪又从道具组里扒拉出一个盖头顶的假发，然后盖到了刚才的秃头假发上面。 　　啧，刚才的秃头地中海形像，一下子变得帅气起来。 　　许八雪伸手把假发摘掉了。 　　后期把秃头假发的图，跟戴了秃头又戴了盖头顶假发的图作了一个对比，一个中年地中海油腻男，一个是年轻帅气年轻人。 　　简直不要太明显。 　　节目组给两个受惩罚的人拍了一张照。 　　结束时，大家来了一个全家福大合照。 　　- 　　电视台，会议室。 　　朱台长摸了摸头顶，他有一种预感，刚才许八雪拿出来的那顶假发，盖头顶的那个，一定会卖到脱销！ 第88章 088 　　九点半, 播完了。 　　许八雪在想第六期的问题，这一期节目的人数比以往多，分到每个人身上的镜头就少了。以后是不是要控制一下人数？ 　　下期开始？ 　　下期, 许八雪是准备邀请山地车比赛的前十名过来录节目的。 　　十个人, 加主持人, 人数比今天这一期还要多。 　　许八雪否定了这个方案。这样, 等明天比赛完，前十名的人都采访一下, 到时候再看邀请哪几个。 　　一般来说, 邀请嘉宾要请性格突出有看点的。 　　该下班了。 　　许八雪明天还要早起, 早上六点在电视台外面跟同事汇合。 　　本来还说加班把初赛的两期视频剪出来的，就剩一点收尾了，明天要是中午回来，下午花两小时，应该就能完成了。 　　- 　　次日。 　　朱台长一早就来了电视台。 　　《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一出来就送到了他手上, 竟然平均收视涨到49%了, 怎么会这样？最高收视65%，很高。 　　好事。 　　朱台长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十点的时候, 彩伊服装厂的姜老板电话打到了台长室, “朱台长, 《时秀装》定下日子了吗？什么时候播？” 　　《时装秀》舞台还在搭建，起码等舞台搭建好了，人找齐了, 才能录啊。 　　朱台长道：“姜老板，这个节目正在筹备阶段, 没那么快。” 　　“下下周呢？能播吗？”姜老板问。 　　“姜老板，这有点难办啊。”这怎么着也得舞台建好。 　　再加上录制。 　　朱台长心想,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四个月。 　　而且，《时装秀》的主持是新人羽萱，不是许八雪，只怕准备时间会更久。 　　“朱台长，我投资加倍，你这边尽快安排节目早点播出。”姜老板催得很紧。 　　朱台长听到钱，坐直了。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确定《时装秀》第一期最迟九月月中播出。 　　今天26号，差不多二十天。 　　持断电话，朱台长让人把蓝楚青叫过来了，“你现在去查一下彩伊服装厂今天衣服的销量。”根子肯定是出在这。 　　要不然姜老板也不会这么急着说追加投资，让《时装秀》早点播出。 　　“台长，这个不好查吧，我只能在外头统计一下商场他们柜台的人流量跟成交量。”蓝楚青说。 　　“那就统计一下。” 　　蓝楚青去了。 　　蓝楚青走后，朱台长让人去叫许八雪跟羽萱过来，结果许八雪没过来，倒是徐风跟羽萱一起过来了。 　　“台长，第六期的收视率怎么样？”徐风问。 　　“平均收视49%，还不错。”朱台长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等了一会，还是没见人过来，于是问，“你们许导现在是剪辑室吗？”都让人叫了怎么还没过来。 　　“台长，今天山地车那边决赛。”羽萱说，“许导估计下午才能回来。” 　　许八雪把他们两个人留下来了。 　　羽萱要负责《时装秀》所有的相关策划相宜，她对这个陌生得很，正在一步步摸索呢。之前许导让她写东西有个方案，还会批改。可这次不一样，这是她的新节目，要她全权负责，任务特别重。 　　压力也大。 　　朱台长这才想起来自行车厂那边比赛的事。 　　瞧他，最近在跟电冰箱的厂商谈合作，都忘了自行车厂那边的事。 　　徐风跟羽萱从台长室出来。 　　羽萱看了徐风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愁眉苦脸的。 　　“没有。”徐风否认。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表情。”羽萱说完，就去忙新节目去了。 　　徐风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他心事重重，他用手指将眉头舒展开，可没过一会，眉毛又皱了起来。 　　徐风重重的叹了一口中气，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人。 　　那么好的待遇跟条件，着实让人心动啊。 　　- 　　山地车决赛。 　　许八雪的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说话声，今天决赛来的人更多了！ 　　周围都出与交通管制了。 　　这里明明是个只是一个远郊的小山头啊。 　　许八雪看到了上星期周日第二初赛的第一名，季圣超，很张杨的一个年轻人，黑色带链条的长裤，上身是背心，比赛的时候，在车厂这边工作人员的提醒下，才换了一身骑行服。 　　许八雪还看到了彭莱跟彭苇两兄弟，他们的大哥彭力也来了，彭力身边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女孩，看长相，应该是他们的妹妹。 　　这是一家四口都来了。 　　第一场初赛的第一名靳红身边站着两个的纪相仿的女生，三个女生有说有笑，在车厂工作人员宣布选手准备时，那两个朋友才离开。 　　比赛前，要对所有自行进行安全检查。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最后十分钟。 　　许八雪选了一个最佳方位。 　　这一次，周星辰去了中段位置，他也来了，早上六点许八雪去电视台门口等大巴的时候，周星辰就已经在那了。 　　发令枪响起。 　　选手们骑着山地车冲了出去。 　　靳红那辆耀眼的红色山地车遥遥领先。 　　季圣超紧随其后。 　　许八雪觉得，这两位决赛不管是什么成绩，都是值得采访的。 　　个人特色太鲜明了。 　　彭莱在中前段，正常的骑行，没有抢路。 　　一圈，二圈。 　　周围人声沸腾，观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 　　这次除了许八雪的电视台，还来了本地的好多记者，有报社的，有杂志社的，还有别的电视台的。 　　他们没有拿到最好的观赛位置，那被经济台的许八雪等人占据了。 　　“我们可是省新闻台的，这位厂长，你确定不让我们去那边吗？”省台的工作人来得迟，只分到了一个很一般的拍摄位置。 　　这里等会只能拍到终点线选们的侧脸，还是后脑勺露得多的那种。 　　黄厂长带着歉意说道，“那边是观众，他们来得早，早早的抢好了位置。”他不可能为了一个记者，就辛苦占位置的观众让开。 　　这事黄厂长干不来。 　　“那个电视台的人怎么就能占好位置？”有人指着许八雪。 　　“他是我们的合作方。”黄厂长说。 　　旁边有观众听到他们的谈话，转头过来说道，“这比赛要是电视台里播的，你不知道吗？”上回那电视台的人就来录过两次。 　　说起来，这节目到底什么时候时候播啊。 　　“厂长，您这比赛节目到底星期几播啊，我天天盯着电视台也没看着自己啊。”糟糕，说漏嘴了。 　　“回头我问问电视台。”黄厂长自个也在等呢。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快看，第四圈了，又是那个女的第一个冲线！”说的正是骑着大红色山地车的靳红。 　　季圣超紧随其后，现在是第五圈冲刺圈了。 　　季圣超跟靳红两人你追我赶，咬得很紧。前段的时候靳红发力，到了中段，就会被季圣超反超过去，等到了后段，靳红又会追上来。 　　很精彩。 　　许八雪把这一段完整的拍了下来，看来这两位是冠军的热门人选。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肌肉结实的大叔，他的山车自行车像是定做的，加大了一个号。 　　许八雪还看到了一位熟人，就是上周六初赛时急着抢到镜头前想找个对象的华朋，他在第六位。 　　彭莱在第七。 　　弟弟彭苇在第六。 　　两兄弟竟然都进决赛了，还在前十的位置，当然，现在还剩最后一圈，不知道最终的名次会有怎样的变化。 　　现场所有人的情绪都紧张到了极点。 　　最后一圈了。 　　许八雪移到了终点的位置。 　　三个摄像机的镜头全部对准了这里，经验老道的路波摄像师也在这边，他的镜头将会成为主镜头。 　　只剩十米了。 　　季圣超超过了靳红，冲过了终点线。 　　靳红第二。 　　不，有个人冲过来了。 　　许八雪许镜头对准那边，一近一远。 　　是彭莱。 　　他骑得很疯狂，屁股早就离开了座椅，脚踏板快蹬成了风火轮。 　　山地车后车轮冒着火星，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彭莱极尽疯狂的冲了过去。 　　靳红也冲过了终点线。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许八雪从镜头里看到，彭莱的车轮比靳红往前了那么一厘米。 　　到达终点之后，彭莱的车飞了出去，哐的一下连人带车摔到地了上。 　　靳红原本得了第三，心里很不舒服，可看到彭莱摔得脸都趴在了地上，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骑完已经没力气了，这会是扶着旁边放饮料的桌子。 　　“医生，快。” 　　彭力看到弟弟摔得厉害，跳下观众席，冲了过去，“彭莱！” 　　镜头这会还对着彭莱，彭力过去时，也把他录下来了。 　　后面的四到十名，也出来了。 　　第一名，季圣超。 　　第二名，彭莱。 　　第三名，靳红。 　　第四名，铁峰（肌肉壮汉）。 　　彭莱的弟弟彭苇，第六名。 　　前十名能得到一台最新出厂的高性能山地车，第一名还能得一万块钱，第二名五千，第三名三千。 　　四到六名，一千块。 　　六到十名，五百块钱。 　　彭莱听到自己第二名能拿五千块钱的奖金时，喜疯了，高举着受伤的手，笑成了傻子。 　　还是彭力将他的手硬扯下来，上药。 　　“下次不许这样乱来了，要是手摔骨折了，你还怎么写字？”彭力教训道。 　　- 　　许八雪带着摄像师，去了第一名季圣超那边，前五名肯定是要做个采访的。 　　“恭喜你得了第一名，我是经济台的主持人许八雪。”许八雪笑着自我介绍。 　　季圣超露出他那标致性的张狂笑容，“我知道你，《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嘛，车厂说这场比赛会在电视台播？” 第89章 089 　　“是, 有兴趣参加下一期《超级星期五》录制吗？”许八雪问。 　　“当然。” 　　季圣超此刻心情极好，他的就是这个第一名。 　　许八雪采访完他，看到彭莱那边在上药, 就去找了本场比赛的第三名靳红。 　　靳红已经拿掉了头盔。 　　她长得很白净, 一头如丝般的黑发, 鼻梁高挺。 　　挺好看的一姑娘。 　　许八雪看到靳红本人的时候有点惊讶, 之前看靳红的骑车风格，她还以为是那种比赛大姐的类型。 　　没想到完全不是。 　　“你好, 我是经济台的主持人许八雪, 初赛我看过了, 你表现得很优秀，是以初赛第一的名次出线的，对吗？”许八雪笑容亲切。 　　“那个第一名不作数，”靳红看着许八雪，“你应该知道, 我在决赛不过是第三名。”原来是争抢第一的位置, 结果落到第二不说，还被疯狂冲出来不惜摔个狗吃屎的彭莱给占了第二名。 　　现在再想想, 还是有点郁闷的。 　　许八雪道：“那有兴趣在我的节目里跟季圣超再比一场吗？” 　　靳红眉头一挑, “当然。” 　　再比一场四个字, 已经让她斗志昂扬。 　　靳红对许八雪感观大好，配合许八雪做了采访。 　　采访完，许八雪去了彭莱那边, 彭莱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现在天气热，只要出现伤口, 就容易发炎。 　　“彭力，好久不见。”许八雪笑着打招呼, 她注意到，胳膊的右手手腕处多了一个护腕，她问：“你手受伤了？”之前彭力没戴过这东西。 　　弟弟妹妹全部看向了彭力。 　　彭力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受伤。”只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虚呢。 　　许八雪见彭力不想说，也没再追问，转头问起了彭莱：“恭喜你得了第二名，你的伤怎么样了？” 　　“现在不怎么疼了，就是医生说不能沾水。”这大夏天的，不能沾水怎么洗澡啊，更另说帮大哥的夜市摊淘米洗菜了。 　　彭莱叹气。 　　“第二名有五千块钱的奖金，你是打算怎么用这笔钱呢 ？”许八雪问。 　　这已经在采访了。 　　彭莱心里早就答案，“给我大哥作老婆本。” 　　开店的事先放一边，大哥都三十岁了，该成家了。 　　- 　　采访完，后来是前三名的颁奖仪式。 　　黄厂人搭了一个大台子，上面铺上了红色的布，还有一个长桌子，上面放着三个奖杯，第一名的奖杯是黄色的，第二名跟处三名的奖杯是银色的，只有中间的字不一样。 　　颁奖环节也录了下来。 　　还有专人给帮忙拍照，这是黄厂长安排的 。 　　到最后，黄厂长冲许八雪招手：“八雪，上来，都来拍一张。”说着把电视台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叫了上来。 　　许八雪站在中间，她旁边就是周星辰，左右都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之后，许八雪又跟父亲许建来一起拍了一张，拍完准备走时，周星辰走到她身边，“我们可以拍张合照吗。” 　　“好啊。”许八雪答应了。 　　周星辰马上就要离开经济台了，拍个合照留个纪念。 　　两人站在中间，许八雪笑容灿烂，比赛的事情终于忙完了！ 　　周星辰眼中满是笑意。 　　拿相机的师傅将两人笑容定格在照片里。 　　“今天谢谢了。”许八雪手掌伸在半空，周星辰了然的跟她击掌。 　　黄厂长过来找许八雪，“八雪，在这边吃饭吧，今天请比赛的前十名去大酒店吃，就早过你们节目的那个《食为天》，知道吧。” 　　定了位。 　　许八雪一听还挺心动，可惜，她下午还有很多事，得把初赛剪出来，还要去张诺纯家借化妆箱呢。 　　“黄叔，我下午要回去工作，就不跟你们去了，你们吃好啊。” 　　黄厂长觉得可惜了，位置都定好了。 　　厂里最近喜事不少呢，“八雪，咱位厂最近来了好几个大单子，之前外国人的那个单子，现在合同签好子，就等着那边打款了。现在我手里定下来的单子有两个，还有一个在谈的，那一家要五千台山地车。” 　　自从这比赛举办好，山地卖得更红火了。 　　“咱们厂啊，现在准备再建两个车间。”黄厂长悄悄跟许八雪透露一个消息，“要是以后都像今年这样，咱们厂又能盖楼了。”盖好就是单位福利房。 　　到时候就可以分房了！ 　　就凭最近厂里接到的大单子，黄厂长转正这事跑不了。 　　“黄叔，恭喜了。” 　　比赛完了，这边的人开台散了，也有舍不得走的，在小摊小贩那边，东买西买。 　　许建来看许八雪跟黄厂长在说话，就没过去。等了一会，看到他们聊完，许八雪要走了，许建来才过去找许八雪。 　　“八雪，九同考上大学了，家里办几桌酒，给你弟弟庆祝一下，你明天能回家吗？”许建来问。 　　明天？ 　　明天许八雪还真事。 　　她问：“我晚上有空，中午有事。” 　　许建来想了想，“那就晚上办，就在厂里食堂办，请的是外头专门做酒席的师傅，菜是你妈自己买的。” 　　“行，那我明天晚上回去。” 　　- 　　电视台。 　　许八雪回来后，刚帮忙搬完器材，热线电话部的又找过来了。 　　“许导，你可算回来了。” 　　“又怎么了？” 　　“有个交响乐团的领导，一直追问第六期《超级星期五》里出现的那位拉琴的老师，非让我们把她找来！”热线工作人员说，“一早上，打了六个电话了。” 　　这里只有许导知道那位白老师在哪，他们这些接电话的人，谁也回答不上来啊。 　　“留了联系方式吗？”许八雪问。 　　“留了，在这！”说着就把联系方式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一看电话，有两个，一个像是本地号，一个像是外地开头的座机号。 　　“电话有说找白老师做什么吗？”许八雪又问。 　　“没具体说，听那意见，特别想见一面。” 　　没说啊。 　　许八雪琢磨了一下，交响乐团，白老师又是个拉小提琴的，可能是想把白老师招进乐团里。 　　看来白老师的小提琴比她想的更厉害一些。 　　- 　　热线电话的工作人员回到工作区后，又有电话响起，他接了。 　　对面的人开口就是：“我给你们电视台寄了一封信，信里头有三张照片，你们记得收到后把信转交给第六期节目里拉小提琴的。” 　　是个男人的声音。 　　过了会，对面话筒又换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信一定要交过去啊，是喜事呢！” 　　这， 　　热线电话员挂了电话后，又苦着脸去找许八雪了。 　　许导在台长室。 　　他在外头等着。 　　- 　　台长室。 　　许八雪从朱台长这知道了第六期的收视率 ，平均收社同49%，最高也涨了一点，比她想像中的好。 　　朱台长说完，咳了一声，“道具组那个假发，还有吗？” 　　“哪个？”许八雪问，“是盖头顶的，还是秃顶的？”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盖头顶的。 　　朱台长说，“头一个，道具组这东西是从哪弄的？” 　　“他们自己做的，我们之前开玩笑的时候说过这事，没想到他们还真做出来了。”要知道，现在那卖头发的那里可没这东西，倒不是手艺不行，而是没往这边想。 　　许八雪思维发散，说到假发，那就不得不提假发片了。 　　这玩意也是个神器。 　　许八雪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照这么加班下去，到了三十下岁，说不定她还真需要假发片这东西。 　　朱台长决定等会自己去道具组看看。 　　之后，他又告诉许八雪《时装秀》追加投资以及紧急录制的事。 　　朱台长说完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淡定的看着朱台长，“台长，要是把接下来那期交给徐风全权负责，我就有空做《时装秀》的第一期。” 　　她知道朱台长是什么意思。 　　但是两边都让她掺和，时间上来不及。 　　想赚那钱，也没那个精力啊。 　　许八雪说：“台长，山地车比赛的初赛还有决赛都还没完成呢，第七期下周又要录了。”她真诚发问，“台里是不是再招一批人进来？像是编导，后期之类的。” 　　朱台长：“要不把蓝楚青调到你们部门？”吴湛那边开始抽身了，只要顺利，下下周应该就能回来了。 　　“好啊。”许八雪对蓝楚青挺满意的，看得出来蓝楚青出身应该不错，很会做人，在沟通方面是强项。 　　“回头我跟他谈谈。” 　　许八雪离开后，朱台长跟行政那边的打电话，让他们再招两个编导跟后期。 　　之后让广告部把招人的广告做出来，在电视上放。 　　这人越招越多，办公室都快坐满了，录制间也不够用了。虽然上头说是批地，但是文件迟迟没有下来。 　　批地，建楼，可不是一年就能完成的事。 　　朱台长把经济台几个节目各期的收视率都打了出来，然后写了申请表。他希望整个五楼也能做为他们经济台的办公处。 　　- 　　许八雪一出来就看到热线电话的接线员了。 　　吓了一跳。 　　“你怎么站在这啊？”怎么又来了。 　　“许导，有人说给第六期的白老师寄了照片，说让转交给那位白老师。”接线员琢磨着，“咱们这边有这转交的服务吗？” 　　白老师的照片。 　　许八雪一下子皱起了眉，谁拍的？什么目的？ 　　“就说了照片转交？”要不是姓裴的已经进了看守所，许八雪都怀疑是姓裴的又想干什么了。 　　难道说，是白老师以前的同事寄过来的？ 　　也有可能。 　　“还说是喜事。”接线员又补了一句。 　　喜事？ 　　这两个字让许八雪打消了之前的种种疑虑。 　　“好，这事我知道了，等照片到了，我会转交的。”许八雪准备回去就拿本子把这事记下，写在日历上好了。 　　日历天天看，不会忘。 　　说完了，接线员要走，许八雪忽然想起来刚才朱台长提的假发的事，于是问：“早上有观众打电话过来问假发的事吗？” 　　接线员猛的回头，“许导，您怎么知道？” 　　有问在哪买的！ 　　还有人想找电视台这边要一顶回去！ 　　那哪能啊。 　　许八雪往台长室指了指，“你去跟朱台找说一说，要是要的观众多，就找个做头发的工厂，合作一下，做一些出来，也算是回馈观众。” 　　她又嘀咕：“我看大家头发都挺浓密的，需要量应该不大。”少少的做一些就行了。 　　那天节目上她看到那东西，看到戴宇戴的秃顶假发 ，就想看看另一顶盖头顶的是什么效果，就给盖了上去。 　　没想到观众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许导，那你就不懂了。”接线员凑过来，低声说，“我有个叔叔，看着头发多，那是假发，现在天热，戴着头皮都痒。” 　　半盖的肯定比全盖的强。 　　“好，那你去跟朱台长说吧。”许八雪要忙去了。 　　“好嘞。” 　　- 　　敲门声响起。 　　“进来。”朱台长以为许八雪还有事没说完，又回来了。 　　结果不是。 　　是电话接线处的职工。 　　接线员小柯就跟朱台长反应了观众打来电话询问假发的事，他又提了许八雪的建议：“许导说找个做假发的工厂合作一下，您看行吗？” 　　那必须行啊。 　　朱台长正想找个借口那道具组那边问问。 　　他头发好，但是他怕自己问了，别人怀疑他对假发有需求。 　　他老丈人年轻大了，发际线越来越高，这几年，头皮蹭亮的，老丈人一直对这事顶耿耿于怀， 　　他想给老丈人送一顶。 　　- 　　许八雪去了食堂。 　　吃完回来干活。 　　她花了一个半小时，把比赛初赛的后期全部完成了，一看挂钟，快三点了。 　　陈晨是今天去见那位笔友吧。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许八雪决定等晚点去张诺纯家借化妆箱的时候问问。 　　张诺纯是陪着陈晨去的，应该知道情况。 　　- 　　商场，咖啡馆。 　　陈晨等了又等，往咖啡馆的门口看了好几回，她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刚才进进出出的都是小情侣，单身一人来咖啡馆喝咖啡的比较少。 　　当然了，陈晨也是两个人，她跟张诺纯一块呢。 　　又有人进来了。 　　她伸长脖子去看，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他脸上怎么那么多痘啊。 　　陈晨眼睛都瞪大了。 　　看到那人往她这边走，越走越近，她心里开始慌了。 　　不要啊！ 　　于泓可没说自己满脸是痘啊。 　　肯定不是这个。 　　年轻人坐到了陈晨的对面，陈晨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离近了，那脸上的痘更大了，又红又亮。 　　她看不下去了，别开头。 　　她不是嫌弃，就是，心里有点接受不了。 　　“美女，你想喝什么，我请你啊。”痘印青年说话油里油气的。 　　陈晨脸一沉，正准备抬头说几句，结果看到痘印青年是对着张诺纯说的。 　　张诺纯今天是特意化了全妆陪陈晨过来的。 　　“不用，谢谢，我们在等人，麻烦让让。”张诺纯指了指他的位置。 　　这边有人了。 　　痘印青年不死心，可是很快就被张诺纯给打发走了。 　　陈晨无精打采的，这会心里也没有了最开始见面的期待了。 　　咖啡馆进来了一个胖子。 　　没有门那么宽，但也差不多了。 　　陈晨惊恐的看着那个胖子又朝这边走了过来。 第90章 090 　　下角街。 　　一个老旧的饭馆。 　　这会是下午二点多, 已经没什么客人了，黑白电视机还开着，重播着《超级星期五》的第六期。 　　有好些个小朋友都在外头站着看。 　　有个小女孩看得格外认真, 白老师出来的时候, 她大胆的走到电视机旁, 盯着看里头的人, 眼睛，眉毛, 嘴巴。 　　她看得特别仔细。 　　老板娘在擦桌子, 看了眼小女孩, 说道：“旁边有椅子。” 　　“谢谢。”小女孩找了把椅子坐下，乖乖的看。 　　外头站着的小朋友见状，也悄悄摸进来了，一个占了一把椅子。 　　白老师的小提琴演奏结束之后，到了跳高游戏, 有个大哥哥看着个子高, 一米二的杆都跳不过去，蹦一下这杆子就掉一回。 　　小朋友们哈哈大笑。 　　老板娘看着孩子们的笑脸, 也没嫌吵。 　　收了碗端到后厨, 老板听着外头的声音, 就知道电视没关，“都没客人了。”这电费可不便宜。 　　“行了，马上就要开学了, 孩子们也看不了几天了，就个把小时, 你这人，几毛钱的电费也出不起啊。”老板娘横了他一眼 , “这电费不舍得出，那烟怎么一包一包的买，一个月下来，不比电费贵？” 　　老板不吭声了。 　　每天累死累活的，就靠那两口烟提神呢，要是都烟都不让抽，那赚钱还有什么意思。 　　外头又传了孩子的笑声。 　　电视里放到了两人三脚游戏。分组，绑腿比赛，看谁比较快。 　　“这个大哥哥摔倒了！” 　　“他腿太长了！以后我可不长那么长的腿，走路太费劲了！”小朋友天真的说。 　　瞧瞧，又慢了一步。 　　又摔了。 　　“还是大姐姐那组走得快，他们快赢了。” 　　小女孩看到老板娘出来，走了过去，壮着胆子问老板娘，“阿姨，这个节目是在哪啊？” 　　她想去看看。 　　- 　　许八雪四点钟就离开电视台了，原本想去直接去张诺纯家的，可想到昨天陈晨说见面之后要买三张电影院，还要看个电影。 　　一场电影最少一个半小时，见面聊天加晚上吃饭，估计得五六点了。 　　现在才四点，要是去张诺纯家，可能会扑个空。 　　许八雪就没去。 　　许九同明天升学宴，趁着现在有空，许八雪决定去商场逛逛，给许九同买个礼物。 　　九月开学，没剩几天了。 　　许八雪戴了之前买的老花镜（去了镜片的），还把头发给扎了起来，看着跟主持节目里的状态不一样，确定不容易认出来后，她去了商场。 　　许八雪在里头转了一圈，发现手表太贵，实在是买不起。 　　还是给许九同买支钢笔吧。 　　买个好点的钢笔，二百块以内。 　　许八雪站在卖钢笔的那里，很是犹豫了一人地，二百块也不便宜啊。要不是想到明天能进账一千块钱，许八雪是真的舍不得买这支二百块的钢笔的。 　　“帮我包起来，我送人的。”许八雪说。 　　“好的。” 　　许八雪交了费，营业员拿了支新钢笔出来，用礼盒装好，打了一个蝴蝶结。 　　然后装到纸质的印着店名的袋子里。 　　许八雪提着礼物离开。 　　下楼的时候，许八雪在二楼女装店看到岳思了，那是一家叫《至简》的服装店，上面写着春款促销，3折起。 　　店铺里里外外都是人。 　　不过顾客的素质都挺好的，安安稳稳的排着队，出去一批，再去一批。 　　服装店也在及时的补货。 　　除了《至简》之外，对面那家服装店的人似乎也挺多的，虽然不像这边排这么长的队，但是对面那家几乎每个出来的人手里都着一个装衣服的手提袋。 　　《彩伊》？ 　　不会这么巧吧。 　　许八雪怕自己看错了，还特意走了过去，看着招牌上的名字，确实是《彩伊服装店》，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招牌，《超级星期五》合作伙伴。 　　许八雪抬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衣服，好多都是第六期里的走秀款，像厨窗里展示的模特假人的衣服，就是那套亮绿色的西装。 　　太亮了。 　　亮绿色西装旁边那一套，就是许八雪开场那一套。 　　里头还有同款不同色的搭配。 　　好多人买。 　　许八雪之前听朱台长说服装厂的姜老板追加投资了，她还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广告’的效果。 　　许八雪高兴之余，心情有些复杂。 　　这样的发展，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离开商场，五点多了，许八雪先回了趟家，准备先把给许九同的礼物放好，之后再去张诺纯家拿化妆箱。 　　总不能提着礼盒到别人家吧。 　　刚到家属楼小区，许八雪就听到了焊接声，他们6栋在装铁门。 　　好快啊。 　　白杨也在外头。 　　许八雪走了过去，这在装铁门，不好上去啊。 　　白杨看到许八雪了，“等二十分钟就好了。”才开始装，本来说今天晚了，明天装的。可刚才下班的时候，六楼的居民听说别栋家里有遭了贼的，便暗示白杨今天就可以装，他们不怕吵。 　　许八雪问：“几点了？” 　　“快六点了吧。”白杨说。 　　那许八雪可等不了。 　　她指着自己手里的礼盒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估计晚点回来，带着这个东西不方便，你能帮我看一下吗？等会放你家也行，放白老师家也行。” 　　“好。”白杨接了过来。 　　“谢谢啊。”许八雪不怕白杨贪这小东西，且不说白杨是不是这样的人，就是这东西丢了，白杨也是赔得起的。 　　没什么可担心的。 　　许八雪转了二趟公交，到了张诺纯家附近，正准备找个副食店买点东西的，就听远处有人在喊她，“八雪，这边。” 　　张诺纯的声音。 　　许八雪看了过去，马路上，张诺纯跟陈晨正往这边走呢，陈晨手里还拿着一个一毛钱的雪糕，正在舔呢。 　　“等会，我买点吃的。”许八雪随便挑了几袋饼干，一些零食，付了钱，等副食店的老板找零，这才提着东西放张诺纯那边走。 　　三人在中间汇合了。 　　“你跟你‘男朋友’见着了吗？怎么样？”许八雪问。 　　陈晨心情低落，“没见着人。” 　　又咬了一口雪糕，绿豆味的，解热消火。 　　张诺纯在旁边笑。 　　许八雪提着提手中的零食袋子，“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原本是想着借化妆箱，得提点东西去张诺纯家的，可现在看陈晨的状态，似乎不太适合去张诺纯家。 　　“你们去路边的长椅坐一会，等我，”张诺纯说，“我回家把化妆箱拿出来，然后咱们再找个地方吃晚饭。” 　　“好。”许八雪把手中的东西交给张诺纯，“这个你提回去吃。” 　　“不用，我肚子上最近长了点肉，我准备减一减，就不吃零食了。”张诺纯没要，跑着离开了。 　　许八雪问陈晨：“你觉得张诺纯长肉了吗？” 　　又看看远去的张诺纯的背影，纤细得很，那裤子是牛仔裤，贴身的，腰看着挺细的。 　　陈晨原本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抬起头，然后眯着眼睛盯着张诺纯的背影。 　　她琢磨了一会，然头转头问许八雪，“你们单位是不是有新来的男青年？或者说，是不是有人在追张诺纯？” 　　“新来男主持有几个。”追张诺纯的，这许八雪就不知道了，她最近工作生活都比较繁忙，没有关注朋友感情生活。 　　陈晨眼睛发亮，一扫刚才的郁气，“那肯定是有潜在目标了！” 　　她嘿嘿一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许入雪，“等她上班，你去突袭看看。”又说，“等会我们问问她。” 　　双管齐下。 　　冰棒快化了。 　　陈晨赶紧大口吃完，冰棒里头是有煮熟捣烂的绿豆的，吃起来很过瘾。 　　吃完竟有些饿了。 　　陈晨摸了摸肚子，下午从咖啡店出来后，心情不好，当是就没怎么吃东西。 　　许八雪拿出一包手指饼干给她：“吃吗？” 　　“谢谢。”吃！ 　　陈晨撕开包装，拿了一个小猴子的塞到嘴里，好香，好脆。她又拿了一个小狐狸的，放到许八雪嘴边，“尝尝。” 　　许八雪吃了。 　　这饼干很香脆，一点都不干。 　　这里头量大也大，比后世的饼干盒实诚多了。 　　两人边吃边走，找了个长椅坐下。 　　过了一会，张诺纯提着一个化妆箱过来了，银色外壳，还有一个手提的把手。许八雪赶紧过去帮张诺纯提。 　　还挺重。 　　张诺纯脸上很素净，她把下午化的妆卸了。 　　“许八雪，我跟你说说，有哪些。”张诺纯让许八雪把化妆箱放到长椅上，现在还不到七点，天还是亮的。 　　“这个粉底液的，用这个粉扑往脸按，这个是口红，是新的，我没有用过的。这个假睫毛，这是胶水，这一款粘得比较牢。……”张诺纯现在已经是半个专家了。 　　好多东西都是陈晨没有见过的，“诺纯，你这些东西哪买的？” 　　“我妈的朋友从外国帮我寄回来的。”张诺纯说。 　　邮费比东西更贵，张诺纯觉得用不上，可是她妈说买都买了，不用也是放着等着过期。所以就都拿过来了。 　　许八雪都记下了，然后跟张诺纯说，“明天我看那边用的情况，到时候折钱给你。” 　　“好。”张诺纯知道许八雪在这件事是不会退让的，“晚上我请客，你们别跟我抢。”下午咖啡店的钱，还有电影院的钱，都是陈晨出的。 　　陈晨没意见。 　　许八雪本来是打算把饭钱摊到明天的工钱里算给张诺纯，可看到张诺纯带她们去的是之前去过的碧玉轩，就收回了这个想法。 　　这里太贵了，摊不起。 　　张诺纯带着两人去了里面的包间。 　　这边环境好，方便聊天，而且她有卡，不用另外花钱。 　　这边新上了两个菜，一个炸薄荷叶。 　　《万豪大酒店》跟《食为天》最近名气大增，生意爆火，给了《碧玉轩》很大的压力。 　　于是请了新厨房，又开发了新菜。 　　像炸薄荷叶，就是最近研究出来的，新品推出来后，客人都爱点。 　　这个菜做起来也简单，就是薄荷叶加入鸡蛋淀粉，放置一段时间浸味后，用油炸。 　　主要主不是掌握那个火候。 　　还有一道菜叫奶油豆蓉汤，是西餐，更是一道甜食，味道很好。 　　张诺纯尝了一口就知道，姥姥肯定很喜欢这道菜。 　　下次带姥姥过来。 　　说到姥姥，张诺纯想起了之前姥姥嘱托她的事，“八雪，第六期出现在节目里的那位白老师……”她想了想，该怎么说呢？ 　　许八雪把嘴里的炸薄荷叶吃完，笑着说：“你想说她的拉的小提琴？” 　　“对。”张诺纯还是决定直接跟许八雪说，“我姥姥特别喜欢她拉的小提琴，想请她来家里弹奏。” 　　她无奈的说，“姥姥说，价钱不是问题。” 　　许八雪道：“我回去跟白老师说。” 　　“那你回去可得说得婉转一点，我姥姥就是想听听梁祝。”张诺纯道，“姥姥喜欢以前的音乐。” 　　像戏曲，老歌。 　　梁祝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几百年的东西了。 　　“我知道。”说到小提琴，许八雪边吃边说起了白天电视台的事，“交响乐团的人也打过来过来找白老师呢，有个本地的，还有一个是外地的。”等她吃完回家，就去找白老师好好说一说。 　　陈晨听得津津有味。 　　许八雪聊了一会，然后话题转到陈晨身上，“你下午约会不顺利，到底是怎么个不顺利法，你说说啊。” 　　陈晨正吃得起劲呢，听到这话，胃口都减弱了，“于泓放我了鸽子，他没来，等了一个小时了。你不知道，等到后来，有个满脸痘痘的男的走过来，我还以为他就是于泓，当时我都没敢看他的脸……” 　　“后来，这人被张诺纯打发走后，又来了一个胖子，直直的往我座位走来。”那时陈晨以为那个胖子是于泓，心脏都要吓得停了，那绝对有两百斤，那么宽，陈晨想到就心塞。“他都撞到我桌子了，还好没坐下，他是后面那一座的客人……” 　　经历了种种打击，还有迟到，陈晨终于决定不等了。 　　拉着张诺纯就跑了。 　　不等了。 　　笔友不要了，去他的‘男朋友’。 　　许八雪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诺纯想到下午发生的事，也笑了：“我那妆真是白化了，没派上用场。” 　　电影票都买好了，后来两人就去看的，多余的那张，随便塞给了一个商场游客，是个男的，长得挺顺眼的。 　　可惜那人没去看电影。 　　陈晨的‘恋爱’还没有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 　　家属楼小区。 　　6东的安全门终于装好了，白杨一家一家的送钥匙，除了有几张没有回来的，剩下的都拿到了钥匙了。 　　白杨在一楼，没有钥匙的住户要是回来，他走到阳台那边能看到。 　　到时候说能出门帮着开门了。 　　白杨回屋没一会，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安了两个电话，一个接电脑，一个家用。 　　接了电话。 　　打电话的他的同学，最近从首都那边过来跟商量公司的具体事宜，就像上次许八雪说的，既然目标不同，那就彼此按自己的想法来，各自再招人，一个领一个团队。 　　现在的问题就是，是再开一个公司，两人分开呢？ 　　还是就在一个公司旗下呢？ 　　白杨是更倾向分开的。 　　现在就是要商量。 　　白杨还以为同学要说公司的事，结果，“你被人甩了？” 　　“对。”对面那人语气低落，“火车晚点了，我急急忙忙赶过来，我等到天黑，人都没来。” 　　“你在搞什么，你对象在这边？你怎么谈的？”白杨眉毛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 　　碧玉轩。 　　吃完饭，张诺纯用饭店这边的电话打到了家里，让司机把小汽车开过来。 　　她自己有一辆新车，她妈妈这几天送给她的，还没用。 　　车从张诺纯家开过来，估计得二十多分钟。 　　许八雪跟陈晨就在包间里等，过了一会，碧玉轩的经理过来了，他是来送免费的水果的，张诺纯家里是大客户，经理肯定要亲自招待的。 　　水果盆里装的是切好的西瓜，还有一份菠萝蜜，这是从海边城市运过来的。 　　水果摊很少有卖的。 　　许八雪伸手拿了一份。 　　“您是，《超级星期五》的许八雪许老师吧！”经理眼力惊人，透过黑框眼镜，认出了许八雪。 　　这位许八雪许老师不就是把《万豪大酒店》跟《食为天》推上旅游名菜必吃榜的节目吗！ 　　经理激动起来。 第91章 091 　　“许老师, 《超级星期五》我每期都看！” 　　“不敢当。”许八雪站起来，“你叫我小许就好。” 　　一阵寒暄。 　　经理口才很好，夸节目精彩好看, 又夸许八雪容貌秀丽, 待人亲切。最后话头一转, 转到了美食那一期。 　　拐了几个弯, 才说，“许老师, 要是下次再办美食活动, 可千万记得我们啊。”说着, 拿出一张VIP的卡，往许八雪手里塞。 　　许八雪后退了一步，她道：“您家的菜味道是一绝，要是下次有机会，我会跟节目组说一说的, 能不能成那就不是我能决定了, 我只能说尽力。” 　　她把卡推了回去，“张经理, 这个就不必了, 无功不受禄。” 　　经理死活要给。 　　“张经理, 等下次台里有好消息了，我给再给联系您。”拿人手短，无缘无故的, 许八雪才不会收这种卡。 　　还好张诺纯家里的小汽车来接她们了，许八雪这才有了脱身的机会, 果然的跟张经理再见，她提着化妆箱跟一袋子吃的（之前买的）上了车。 　　张经理真是后悔啊, 要是早点认出许八雪，就可以将她们这单给免了，怎么说也是个人情啊。 　　手里的VIP卡，到底是没送出去。 　　车上。 　　陈晨瞅了许八雪半天，“我说你没近视，怎么还戴眼镜了。”原来是想让别人认不出来啊。 　　她又瞅瞅张诺纯。 　　张诺纯就没有这个烦恼。 　　化妆会放大张诺纯的眼睛，显得格外精神，跟现在的气质不一样，如果不是熟人，没人会把不化妆的张诺纯跟《午间新闻》的漂亮女主持人联系起来。 　　没想到差距太大在这个时候倒成了一件好事。 　　先送的许八雪，把许八雪送到后，司机大叔再送陈晨，原本是想要送到陈晨家的，结果陈晨说要去夜市摊，找她二哥。 　　- 　　6栋楼下面的大铁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许八雪没有钥匙。 　　“白杨。” 　　许八雪刚喊了一声，大铁门就从里头开了。 　　白杨听到小汽车的声音了，他递出来两把钥匙，“你跟你室友的。”电视台的那个室友。他又往小汽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谁的车？” 　　听汽车引擎声，好像不是之前的那辆。 　　“朋友的，跟周玲一样，是我的宿舍兼同事。”许八雪边说边往里头面，“钥匙你先拿一会，我放好东西马上下来。”下午安门的时候她还放了白杨那一个礼盒呢，那是给许九同的礼物。 　　原来是女性朋友。 　　白杨没再问，只见他把一楼过道的灯打开，“这边新安了一个灯。”他告诉许八雪开关位置，二楼也有一个开关。 　　许八雪看到了二楼的开关，在白老师的门口那边。 　　难怪在楼道安灯呢。 　　许八雪上了楼，把零食袋子放到地上，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门从里头开了，先是一个小缝，后来全打开了。 　　“我说听着声音像你。”岳思笑着帮许八雪提了零食，进来后放到桌子上。 　　许八雪跟在后面进来，把化妆箱放到了桌子上，“我下去拿底下大门钥匙，你现在有钥匙吗？”她问岳思。 　　“给我了一把。”岳思把大门钥匙给许八雪看，一共三把钥匙，楼下一把，许八雪的出租房的门钥匙一把，还有那边15栋的大门钥匙。 　　她还说呢，“我跟他要你们的那把，他没给。” 　　“估计是钥匙不够，后来配的。”许八雪说。 　　一个锁最多三把钥匙。 　　整栋楼的住户都得分钥匙，三把肯定是不用够的，要去开锁那配钥匙。 　　岳思一想，觉得道理。 　　就在她想钥匙的时候，许八雪已经下楼去了。 　　门开着。 　　岳思看了几眼，然后去厨房了。 　　- 　　许八雪去白杨家拿了钥匙跟礼盒。 　　白杨在组装零件。 　　许八雪瞧着，像是台式电脑的配件，问了几句，“你不是有两台电脑了吗？”一个台式，一个笔记本的。 　　许八雪还特意去看了，连笔记本都很厚。 　　内存也小。 　　但是可以上网站，国外的网站，不知道白杨是怎么连上的。 　　“我有个朋友过来了，他的游戏机坏了，我帮他看看。”白杨手上动作没停，只见他在电子线路板上又捣鼓了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八雪又问白杨，“白老师说你把那姓裴送到的看守所了？” 　　白杨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又申请保外就医了。”事特别多。 　　“真病了吗？”许八雪问。 　　要是真的产病得厉害，那治疗也很正常。 　　“她从首都那边自己坐车过来，一路上没事，偏偏保守所人就不行了。你觉得呢？”姓裴的作案时间跟作案动机都有，能猜到是她，可偏偏就差了最重要的物证。没法证明白老师出事时，姓裴跟她在一起。 　　她有一个商场的购物小票，证明自己那会不在场。 　　白杨并不急，只要慢慢找，线索总会出来的。 　　“徐医生呢？”许八雪问。 　　好一阵没看到徐医生了。 　　“小姑看到他心情不好，不让他过来了。”白杨这些事都知道一点。 　　只聊了一会，许八雪就提着自己的东西上楼了。 　　她上楼时，自家门还是开的。 　　岳思竟然没把门关上，这，之前受到惊吓的后遗症减轻了吗？ 　　岳思从厨房出来，跟许八雪说，“热水烧好了。” 　　又说，“我帮你把衣服收了，放到你床上了。” 　　“谢谢。”许八雪边说边拿袋子里的零食，“你吃饼干还是吃罐头？”两个都往岳思手里递。 　　“不用。”岳思摆手，许八雪把罐头放到了她手心，“你要是想在厨房做饭，得自己买调料。灌煤气的费用到时候平摊。” 　　“可以做饭吗？”岳思握着罐头问。 　　“当然了，我是没空，所以没做。”许八雪说，“房东是说是可以做饭的。” 　　那太好了。 　　在家里吃能省下不少钱呢。 　　岳思心里高兴，“等我休息就去买点调料回来。”忽然又跟许八雪说，“你教我办法很管用，这两天店里买衣服的人特别多。” 　　她的笑容变大，“要是按现在的提成，这个月我能八百块钱。”她每个月的底薪是一百块钱，要是卖不出衣服，那只能拿到底薪。 　　等发了钱，她就买点好东西送给许八雪，当谢礼！ 　　许八雪好奇问道：“我下午去了商场，看到有一家叫《至简》的，是你们店吗？人挺多的。” 　　“对，就是那家店。”岳思直点头，“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跟周玲就能搬出去了。这边这个月的房租到时候我们摊一摊。”她不是白住的人。 　　“好啊。”现在许八雪工资高了，也不是特别在意这房租的钱了，但岳思她们要是给，许八雪肯定会收的。 　　这样对彼此都好。 　　工资高了，又了结了一桩心事，岳思晚上睡得特别好。 　　- 　　次日。 　　许八雪六点不到就醒了，躺到快七点才起来。 　　今天不用去电视台。 　　起来洗漱，收拾好后，她就去了隔壁，这会白老师已经买菜回来了。 　　白老师在泡牛奶，旁边还有红红枣跟核桃，都是她等会准备吃的，这种东西不用多吃，每天吃个两三个，坚持下去，宝宝肯定是不缺营养的。 　　听说核桃补脑呢。 　　“白老师。”许八雪过来就说了交响乐团的事，她把那两个团留下的联系方式都交给了白老师。“都是找您的，您看看要不要联系一下。” 　　照片的事，许八雪本来是想说的，可话到嘴边的时候，许八雪改了主意，她决定等照片真寄到电视台之后，拿到手后再跟白老师说。 　　现在说了，万一没收到呢？ 　　“我一个同学的姥姥那天看了节目，特别喜欢您弹的梁祝，”许八雪笑着问，“她看的时候嫌节目里播的时间太短了，还问您这边办不办音乐会呢。” 　　“音乐会？”白老师还真想过。 　　“办个小型的？”许八雪看白老师真有些意动，很快就有了主意，“刚才那联系方式就是本市的交响乐团，他们肯定有场地，您到时候问问，看能不能合作。” 　　白老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头：“要是办小型的，学校礼堂就可以了。”不用特意去交响乐团那边。 　　在学校办一个？ 　　开学之后教师节就快到了，到时候她跟着老师们上台表演。 　　“等教师节那天，你请你同学的姥姥来我们学校，去小礼堂，到时候我肯定要表演的。”白老师觉得这样挺好。 　　至于交响乐团那边，白老师接触不多，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况。 　　“好啊！”许八雪终于可以跟张诺纯交差了。 　　在小学礼堂，老人家应该挺喜欢孩子的。 　　一举两得。 　　许八雪早上还要去叶盈家帮她化妆，一会就回去了。 　　她走之后。 　　白老师左思右想，还是拔通了本地的交响乐团的号码，刚才许八雪说了，那交响乐团的老人家打了好几回电话呢。 　　话筒传来嘟嘟的声音。 　　过了一会，就人接了，“喂！”是个中气十足的老者的声音。 　　“你好，是市交响乐团吗？” 　　“对，你有什么事！” 　　“我是白益美，电视台说您这边有联系过我，是有什么事吗？” 　　过了一会，那边老者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你就是白老师！在节目上拉《梁祝》的那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琴的？” 　　“应该挺久了。”白老师道。 　　白杨说她是从八岁开始学琴的，白老师已经没印像了，不过她感觉自己拉了很久的小提琴。一天不拉就不自在，平常她都是在去公园，去学校音乐教室练琴，怕吵着别人。 　　“你什么时候有空，来这边一趟，我们缺个小提琴手！”老者声音很大，“你要是拉得好，这首席小提琴的位置给你。” 　　首席，第一小提琴的首席，那可是相当重要的位置，地位只在指挥之下。 　　白老师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想去看看了。 　　- 　　许八雪晾好衣服。 　　回到家，稍作打扮，便宜的棒球帽，黑框眼镜，白T，长裤，脚上穿着便宜的凉鞋。把化妆箱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原先的那台），骑着自行车往叶母给的地址去了。 　　九点，到了。 　　这叶家住的地方还有点眼熟，许八雪之前来过，林昊家就住在这一片。 　　就是参加过第一期及期名牌两期的林昊，说起来，现在第一期的那几个毕业生现在关系特别好，九同之前说过，他们常常聚会。 　　想当初，因为是第一期，许八雪找不到嘉宾，还是亲自过来请人的。 　　一晃，这学生们都要去上大学了。 　　很快，许八雪就找到了叶盈家，77号。 　　她按了门铃。 　　“小许，快进来。”叶母年纪比许八雪大，许八雪说过，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过来帮忙化妆这事。 　　于是叶母就喊她小许。 　　许八雪应了。 　　然后跟着叶母进了屋，刚进屋就吓了一跳，一屋子人，都是女的，最少十个，有的长得跟叶母很像，应该是娘家亲戚或姐妹。 　　叶母道：“盈盈在楼上自己屋里，我带你去。” 　　叶母边上楼边说，“今天约的小伙子是个吃公家饭的，父母也是国家单位的，大学生，条件很好的，就是有一点，眼光高。原本我都不打算让他们两个见的……”还是看了那一期的节目，发现女儿一打扮，还是个美人，这才动了心思。 　　像他们这种做生意的，最喜欢跟那种吃公家饭的人当亲家了。 　　楼下。 　　“这个就是大姨花一千块钱找的人？就为了化妆？”那个矮鼻子年轻姑娘嘀咕，“大姨是不是被人骗了。” 　　一千块，那么多钱，就只为了花一个妆！ 　　这是把大姨当成冤大头了啊。 第92章 092 　　二楼。 　　许八雪上来之后, 就看到叶盈在窗边的小桌子边看书。 　　叶母喊她：“盈盈，许姐姐来了，快过来, 让她给你化个漂亮的妆。” 　　叶盈放下书, 走了过来。 　　“小许, 我们两个慢慢化, 不急，我去给你切些水果端上来。”叶母说着便出去了。 　　叶盈看叶母走了, 长叹一口气, “我妈又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叫来了。”平常这个时候她是在楼下看电视的, 刚手中拿的那本书，第一页都看了半小时了。 　　- 　　楼下。 　　“大姨，刚才那个化妆的那么年纪，手艺能好吗？”矮鼻子姑娘问。 　　叶母道：“她可是电视台出来的，手艺好得很, 我见过的。”她家叶盈那张脸在电视上可漂亮了。 　　绝对没问题。 　　人家可是有名的主持人, 要不把价钱出高一些，人家能来给他们普通家庭的小姑娘化妆吗？ 　　叶母说完就去了厨房, 水果在那边。 　　“大姨, 这边有水果。” 　　“这些是之前切的, 给你们吃的，我再去拿些新的给小许。”叶母去了厨房，拿了个新盘子, 将切好的水果装上。 　　之后端着往二楼走。 　　矮鼻子姑娘跟了过来。 　　叶母发现了，转问矮鼻子姑娘, “小珍，你上来干什么？” 　　“大姨, 你不是说电视台的那化妆师手艺好吗，我去看看她是怎么画的。”小珍往二楼表妹那屋看。 　　“那可不行，这不是偷师吗，我得问问才行。”叶母不让小珍进去。 　　“大姨，你可是花了一千块钱的，看看怎么了？要是她乱来一通，这钱不是白花了吗！”小珍还是想进去瞧瞧这一千块的手艺。 　　表妹就是投了一个好胎，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小珍真不觉得会有好条件的男人能看上表妹。 　　“小珍啊，盈盈说过很多回了，她的房间不喜欢有人进去，你就在外面等一会，我去问问吧。”叶母说道。 　　亲戚进叶盈房间这事，叶母是觉得没什么，可是叶盈不愿意，为这事跟她吵了好多回，现在叶母长记性了，女儿就同意就不让人进去。 　　中午就要相亲了，叶母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女儿不痛快。 　　叶母端着水果进去，很快就出来啊，“小珍啊，你还是去楼下看看电视吧。” 　　叶盈不让小珍进去。 　　- 　　屋里。 　　叶盈的脸上敷了一块面膜，就这样，她还跟许八雪说呢，“过年的时候姑姑给我的小金猪挂坠，一个没留神，就被她给拿去了。还有我妈给我买的新衣服，我还没见着呢，她就给拿回家了，我比她小一个码，那裙子她穿不了，硬往里塞。撕了一个大口子知道拿回来了，嘴上还说是拿错衣服……” 　　不止一回了。 　　叶盈很不喜欢这个表姐。 　　“我看你妈挺向着你的。”许八雪说。 　　“那是现在！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我跟她吵起来了，她才肯改的。” 　　许八雪不说这事了，问叶盈，“你今天穿什么衣服？” 　　叶盈打开衣柜，拿了一件浅蓝色的修身长裙出来，“我妈说穿这个。”特意买的。 　　淡蓝色长裙，那今天就化个淡雅一点的妆，假睫毛可以修剪一下，不用那浓密，许八雪想了后世的氛围感妆扮。 　　“你这里有吹风机吗？”许八雪问。 　　“有。” 　　“卷发梳呢？” 　　“有。” 　　许八雪开始给叶盈做妆造。 　　敷完面膜，补水。 　　尤其是鼻翼这一块，多补些水，轻轻拍打，这样就不容易卡粉。 　　许八雪活干得很细致。 　　这一套化妆吹头发下来，怎么着也得三个小时，不然时间太短了，她怕叶母觉得自己是敷衍她们。 　　这可是一千块钱，得让别人看到价值。 　　要知道，整个造型想要好看，除了化妆之外，头发跟衣服也是很重要的。 　　一晃。 　　两个小时过去了。 　　表姐小珍在楼下磕瓜子磕得嘴巴都酸了，“大姨，她们怎么还没有下来，那电视台人的是不是在磨洋工啊？” 　　哪有化妆化两小时了。 　　脸上是在糊粉吗。 　　小珍想到叶盈的脸，心里偷偷一乐，叶盈眉淡得跟没有似的，还有那双眼睛，眼距太开，大而无神，死鱼一样，尤其是那厚嘴巴，跟姨夫一模一样。 　　长得跟大姨没法比。 　　还不如她呢。 　　小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就鼻梁矮了一些，其他的都比表妹强。 　　叶母本来气定神闲的，可叫小珍在耳边三番两次的说，还真有些担心了。两个多小时了吧，叶母坐不住了，她决定上去看看。 　　就在这时，叶盈房间的门开了。 　　许八雪对楼下叶母说，“阿姨，盈盈的妆化好了，您上来看看？” 　　叶母身边的小珍抢先一步：“你让叶盈出来给我们大伙看看吧，”她还打趣呢，“莫不是效果不好，不敢给我们看？” 　　许八雪听了没回答。 　　叶盈走了出来。 　　浅蓝色的修长长裙，清新淡雅的妆容，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乍一看，就是个纯天然的大美女。 　　叶盈的眼睛无神，许八雪画的内眼线，眼角的红色是口红揉淡了用手抹上去的，张诺纯的化妆箱里的眼影是单色的，只有大地色。 　　今天的妆容很清透。 　　许八雪还是很满意的。 　　楼下鸦雀无声。 　　叶母也是过了好久才回神，她不敢信的看楼上的美人，这真是她家盈盈吗？ 　　没换人吗？ 　　叶盈下来了。 　　叶母再三确认，眼前这个就是她闺女叶盈！ 　　就这模样去相亲，百分之两百成功。 　　叶母心里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阿姨，您看看，现在天热，头发要不要扎起来，再绑个小蝴蝶结或者丝巾什么的？”许八雪觉得披头发是真的有点热。 　　“商场里有冷气！”不怕热。 　　许八雪没有问题了。 　　叶盈的七大姑八大姨儿狠狠的欣赏了一番叶盈的美貌，更惊叹许八雪这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的巧手。 　　小珍恨不得冲到许八雪面前，让许八雪给她好好化个妆！ 　　化个比叶盈还漂亮的妆！ 　　- 　　十一点半，许八雪拿着叶母给的十张百元大钞离开了。 　　叶盈马上就要去相亲了。 　　叶母不愿意无关的去，那表姐小珍更是不行！ 　　跟叶盈同龄的年轻女孩都不能出现在相亲局里，可谓是严防死守了。 　　许八雪这钱赚得舒服。 　　这化妆箱得还还给张诺纯。 　　张诺纯今天上班，现要还的话得去电视台，还是算了，假都请了，再回去要是被朱台长碰到了，估计又要加班了。 　　许八雪决定回家，现在去找吃的，吃完回家。下午好好在家补个午觉，休息一下，晚上回车厂去，参加九同的升学宴。 　　- 　　电视台。 　　大楼外面有个小女孩往里头瞧，瞧几眼，然后退出去，在外头转悠一会，又过来瞧。 　　保安看了一会。 　　发现这小女孩是看到有人出来，凑过来认认，认出不是她要找的人就又走开了。 　　来来回回，好些趟了。 　　“小姑娘，你找谁啊？”保安问。 　　小姑娘听到保安的声音吓了一跳，跑了。 　　- 　　台长室。 　　朱台长握着话筒，脸色不太好看，努力争取：“谢导，您看下期行吗？这期的节目已经定下来了。” 　　“电视剧马上就要上映了，下期录来不及了，就这期，朱台长，你给句话，行还是不行？”电话那边的谢导是个很强势的人。 　　“我跟节目负责人商量商量。”朱台长为难的说。 　　“你是台长，你还用跟谁商量？”谢导有些不高兴，“朱台长，您这合作可是没有诚意啊，你知道很多请我拍电视的。” 　　朱台长想拍一个自制剧，看上了这位经验老道的谢导。 　　现在呢，谈得有些不顺利。 　　谢导现在有一个电视剧快要播了，这剧卖给了海市电视台，那边出的价钱最高，但是，海市电视台跟他签合同的时候，有一个收视要求，这部电视剧收社率得破了20%才行，不然这钱就给不了那么多。 　　谢导拿到剧本刚开始拍那会，信心满满，可等拍完，把剧卖出去了，这会心里又有没信心了。他还是怕搞砸的。 　　尤其是听说海市电视台最近的收视率都不怎么样，心就更悬了。 　　于是开始想法子。 　　在宣传上做作工作，听业内的人说，南城经济台的这个《超级星期五》收视很厉害，在宣传打广告方面很强。 　　之前带的几波校服，美食店，还有游戏中只出现过一次的指压板，都卖疯了。 　　谢导就动了心思。 　　可是这个《超级星期五》才播了五期，之前找的都是普通录制，之前有歌手想来节目宣传歌，这边没答应。 　　就在谢导以为这事要要黄了的时候，想起来朱台长邀请他拍自制剧的事了。 　　于是，谢导就用自制剧交换，让现在这个电视剧上节目宣。 　　谢导听得出来，朱台长还是想他去拍自制剧的。 　　最后，朱台长没有立刻答应，只说回去跟节目负责人商量一下。 　　谢导有些失望。 　　- 　　朱台长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这谢导的要求其不算过分，可问题是许八雪下一期的主题已经定了，她能改吗？ 　　这个朱台长不敢保证，所以没办法答应谢导。 　　这事还是得跟许八雪商量一上，到时候指其中利害跟许八雪说明白，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成吧。 　　有工作人员敲门，“台长，您的信。” 　　朱台长接过信封，是外地寄来的，正儿八经的信，上面还盖了邮局的印章。 　　谁寄来的？ 　　朱台长回到座位，拆开后准备慢慢看细，结果读到前几行，脸色就变了。 　　吴湛寄来的。 　　他暂时不回来了，他怕耽误台里的工作，想辞职。 　　这个吴湛想干什么！ 　　朱台长又把信封拿出来，在邮票的印章上反复的看，这是外地寄过来的！ 　　吴湛现在去了外地，三张邮票，这地方还挺远啊。 　　周星辰早上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那边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朱台长决定找公安局的同志问问。 　　- 　　商场楼顶，有一家西餐厅。 　　叶母带着叶盈到了，没想到，男方母子俩跟媒人到得更早。 　　媒人这会心里七上八下的，男方对女方的除了家里不要太差之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长得漂亮。 　　可叶家那姑娘…… 　　媒人心里没底。 　　虽然叶母再三保证会带一个漂亮的女儿，可媒人心里还是慌。 　　叶盈的长相她是看过的。 　　普普通通。 　　这再怎么折腾能成大美人吗？ 　　她叫叶母的那三千块钱迷了眼，保了这样的媒。 　　很快，媒人又精神起来。 　　叶母可说了，不管成不成，这三千块钱都不用退。 　　男方母亲看到叶母跟叶盈了，问媒人，“那两位是不是？”她问完转头，儿子看那姑娘眼睛都看直了。 　　媒人扭头看去。 　　是叶母！ 　　哟，那后头那漂亮姑娘是谁啊！ 　　媒人脸色变了又变，这叶母不会花钱找了一个漂亮姑娘来帮忙相亲吧！ 　　这可不成！ 第93章 093 　　五点半, 车厂食堂。 　　原本杨凤玉就买了十桌的菜，可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这桌数不够了, 又赶紧想办法加菜。 　　这次升学宴来的不光是许建来跟杨凤玉两家的亲戚, 还有车厂的职工, 还有许九同的朋友, 同学，以及工作地方的同事。 　　光他一个人, 就占去了三桌。 　　本来说是小办的。 　　两边亲戚来得多, 家里坐不下, 就都来食堂了，这边现成的桌椅。 　　许八雪五点就过来了，发现家里都是瓜子壳跟吃完的包装袋之后，就没把礼盒放到家里，虽然现在家里没人, 但是等会吃完, 姥姥跟舅舅还有姑姑他们，估计都要过来的。 　　那么多亲戚, 家里坐得下吗？ 　　许八雪在车厂的篮球场找到了许九同他们, 像林昊, 柴光、张奕他们都来了，当时游戏里的两个女生，没打球, 但是在旁边看，一行人有说有笑。 　　“姐。”许九同一眼就看到许八雪了, 不打了，跑过来了。 　　“大家都来了。”许八雪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然后把装有钢笔的礼盒递给了许九同：“给你的。” 　　还有礼物。 　　许九同很惊喜，看着包装就不是便宜货。 　　本来他想回家再打开的，可想到来的姥姥舅妈一干亲戚，吃完回家估计也没他的位置，于是就在这打开了。 　　是只精美的钢笔。 　　“姐，”许九同把钢笔拿出来，别到上衣口袋里，把笔帽露了出来，“好看吗？” 　　这。 　　许八雪：“你是不是又看什么电视剧了？”跟谁学的。 　　许九同听到这话，默默的把笔放到了盒子里。 　　很快，就没再打篮球了，许九同领着他们去了食堂，六点开席，现在要过去了，去晚了可就不一定能占到位置了。 　　之前许九同就听杨凤玉提过，菜准备得不够，他得保证他朋友跟同学有吃的。 　　很快，就到了食堂。 　　食堂人特别多，声音又杂又乱。 　　许九同赶紧带他们去之前就留出来的三桌，“咱们坐这。” 　　林昊几人入席。 　　许八雪也在这边坐下了，不坐这的话，就要跟父母一块坐了，那边都是亲戚，问东问西烦得很。 　　还有些没分寸的亲戚最爱问刚工作的年轻人工资了。 　　艾菲坐在许八雪身边，主动跟许八雪聊着脸上抹粉卡粉的事，艾菲现在在电视台的化妆部，说是去学化妆的，可是化妆部那边忙得很，还真没谁耐心的手把手教艾菲，平常都是让艾菲打的下巴，自己看着学。 　　“我回家对着自己的脸练，”艾菲指着眼角，跟许八雪说，“你看这边老洗脸，眼皮都有点松了。” 　　许八雪：“你现在还是先好好上大学吧，真想学的话，多买些彩妆的书，拿化妆品练练，别老往自己脸上练。像是免费化妆，或者只收一个工本费，以后上完课，周末的时候可以试试，这化妆这事当看是没有用的，得多练练。” 　　她想了想：“其实化妆都是放大脸上的优点，缩小缺点，主要还是审美问题。”她跟艾菲说了一下化妆的技巧，主要是轮廓问题，三庭五眼比例问题，再就是光影了，打光，阴影。 　　艾菲觉得在许八雪这听到的，比在电视台化妆部门跟她们学的都有用。 　　她之前一直以为，把化妆品涂到脸上，就会好看了。 　　可涂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温语在旁边听得很认真。 　　男生们对些不感兴趣，林昊、柴光对篮球有兴趣，张奕对学习有兴趣， 　　- 　　主桌。 　　许八雪的小姑许建柔着带着大女儿小儿子坐在主桌，她丈夫没在这，来了，但是没露面。 　　同桌的还有大姑一家，大姑许建红两口子带着大儿子一家过来了，小儿子没来。 　　大姑她小儿子张立栋今年20岁，也是高考生，考上了，被一本的大学给录取了，挺好的一件事。但是，大姑一家对这事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今年是小儿子第三年高考了。 　　前两年也不是没考上，都考上了，都是好学校。第一年的时候还欢欢喜喜的办了升学宴，结果，小儿子上大学没一个月，就跑回来了，说不喜欢那个学校，要复读。 　　大姑一家劝了又劝，还是没能把小儿子给劝回去上学。 　　好吧，第二年又参加高考，又考上了。 　　这次大姑家没完没了之前欢喜的气氛，他们看着小儿子九月去上了大学，十一国庆之前，又回来了。 　　大姑父这一次可生气了，逼着儿子回去学校，皮带都给抽断了，还是没用。 　　唉。 　　今年是第三回 了。 　　考不考得上，就那样吧。 　　大姑现在心里都没什么感觉了，只是有时候会羡慕别人家的孩子，考上大学正正经经去读，四年后毕业。 　　要是她家立栋头一年没退学，今年九月都该读大三了。 　　“八雪怎么坐那边。”小姑对女儿说：“小素，你去把你表姐叫过来。” 　　邓小素没动，“妈，表姐想坐哪就坐哪。” 　　小姑盯着女儿。 　　大姑在旁边劝和：“小素，听你妈的，把八雪叫过来，我跟你妈好些天没看到她了，正好过来聊聊天。” 　　“大姨，”邓小素想说可到底没说，叹了口气，去叫许八雪了。 　　小姑还跟大姑报怨呢：“孩子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以后会懂事的。”大姑说，旁边，儿媳妇把孙女带过来了，“妈，我跟阿行去舅舅那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去吧，孩子我看着。”大姑笑着道。 　　很快，这边就剩大姑跟小孙女，以及小姑跟小儿子了。 　　小姑许建柔坐了过来，“大姐。” 　　大姑给小孙女剥瓜子，头都没抬，“要是借钱，那就甭提了。” 　　小姑面色一变。 　　忍了半天，还是气不顺，“大姐，怎么大嫂找你借钱你就借，我找你你还不同意，你这不是偏心吗？咱们才是亲姐妹！” 　　“凤玉借了钱，他们有盈余的就过来还上，你呢，以前借的还过吗？十年前借的五十块，到现在还没还呢，你自己算算，以前那钱能买多少东西，现在这钱能买多少东西！”大姑脸色不愉。 　　还借。 　　小姑脸色难看，“我这不是没法子，我会到处借吗。”她丈夫下岗了，之前说租个店做吃食生意，这难就难在投钱这一块了。 　　原先想要叫大哥投钱的，大哥出钱他们出力，事就能办成。 　　结果，大哥反悔了。 　　小姑这次过来，也是想跟大哥再谈谈投钱开店的事。 　　她可是听说了，自行车厂今时不同往日了，不仅每月工资照发，还有奖金呢，每个月都能拿五百块钱以上。 　　小姑想过了，要是大哥实在是不愿意投钱，把她丈夫邓达安排到自行车厂上班，也行啊。 　　大哥家，大哥两口子上班，儿子儿媳去南方打工赚钱，又儿又分到了电视台，八雪现在的节目《超级星期五》谁不知道？ 　　等以后成了名人，挑个条件好的家庭嫁过去，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小姑想到许八雪，又往许八雪那桌看了过去，原本指望女儿把许八雪叫过来的，结果，女儿过去后就在那边坐下来了。 　　竟然不回来了。 　　这丫头，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 　　六点半，总算是开席了。 　　杨凤玉过来叫许九同，“九同，快过来，我们去给大家打的招呼。”一瞅，又看到许八雪了，她眼睛立亮了，原来闺女在这呢。 　　“妈，我吃完还要回去加班。”许八雪果断说道。 　　闺女忙啊。 　　杨凤玉就打消了这个心思，“你姥姥舅舅都来了，”顿了顿又说，“你大姑小姑也来了。”就在主桌那边呢。 　　许八雪道：“等会我走的时候跟他们打个招呼。”这会马上就要开席了，去打招呼影响人家吃饭。 　　杨凤玉就随许八雪了，很快她就把许九同带走了。 　　邓小素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表姐，舅妈现在怎么肯听你的话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多跟她讲讲道理，就听了。”许八雪道。 　　“我妈就不那样。”邓小素低声道。 　　“马上就开学了，你以后也不用常在家住。”许八雪道，“以后上大学了，家里的人跟事就离得远了。” 　　邓小素点点头。 　　许八雪看到何经理跟小游他们了，好几个人，都在食堂门口，往里头看呢。许八雪站了起来，招手：“何经理，这边。” 　　何经理看到了，立刻带着小游他们过来了。 　　旁边有个空桌，许九同特意留的，现在空桌上坐了四个人，许八雪算了一下人数，何经理他们还是能坐下的。 　　“你们怎么也来了？”许八雪边走边问。 　　“这几天业绩好，想着提前下班也没事，”何经理脸上笑意很深，“我们样板间房型录下来了，现在已经在售楼部这边播放了。好多客人，看到几个样板间的视频后，就心动了……” 　　这多亏了许八雪。 　　看样板间的人也多，第三期的电梯房都卖了一半出去。 　　何经理这两个月赚的钱，都能给自己足款买套房子了。 　　这边桌子已经开始上菜了。 　　许八雪索性就在何经理这边坐下了，低声询问，“第二套房银行那边走流程的话，存折里大概要存多少钱才能通过？” 　　“跟上次一样就行。”何经理小声说，“银行是跟我们合作的，现在买房的人多，利率高，银行赚得也多，不会卡你的。”而且，“你现在在南城算是知名主持人了，他们知道你不会赖账。” 　　名气也是资产啊。 　　许八雪说：“等会吃完，我们就去把合同签了吧。” 　　本来早该去的，可是她一直没时间。 　　又说，“要是等会你们不回售楼部，那我明天再去吧。” 　　“没事，签个字，很快的。”何经理还说呢，“等会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 　　主桌那边。 　　许八雪的大舅妈往许八雪那桌看了好几眼，转头问身边的丈夫：“你看那边跟八雪有说有笑的，是不是她找的对象啊？”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啊。 　　杨大舅看了一眼。 　　旁边二舅妈说：“那小伙子看打扮挺精神的。”一身西装，刚才进来的时候，手底下还有好几号人呢，看着还是个小领导。 　　大舅妈脸色不愉，“你妹妹也真是的，给自己女儿介绍的人齐头正脸，给我家杨梅介绍的是那么胖。” 　　二舅妈笑了：“那可是你当初给许八雪介绍的，说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家。”当她不知道呢。 　　现在嫌人家小伙子胖了。 　　要知道，八雪还不到二十三呢，杨梅都二十八了。 　　大舅妈的脸色特别难看。 　　二舅妈笑完了，想起来，“你家咏的婚事听说吹了，现在还有人给介绍吗？” 　　有！ 　　怎么没有！ 　　最气人的是介绍的都是二婚的，还有带男孩的呢。 　　大舅妈身子一扭，侧坐着不搭理二舅妈。 　　- 　　食堂这边菜上得很快，大家吃得也快。 　　许九同跟杨凤玉一起见来吃饭的各位亲朋好友，一圈下来，许九同喊人嘴巴都喊干了，之后事他嚷着饿，死活不肯再去，这才溜回来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食堂门口又来了两人。 　　一男一女，男的高高大大，女的挺漂亮的，头发又浓又密，就是发际低就点低，额头那一片细发很多。 　　男的牵着女人的手，走了进来。 　　直奔主桌。 　　只见他们走到大舅跟大舅妈身边，“爸，妈，我跟小英和好了。” 　　这男的正是许八雪的那位二婚表哥，杨咏。 　　旁边那女人就是他的对象，吴英。 　　这么晚才来，食堂早就没有位置了，桌上的菜都吃了一半了。 　　大舅妈四处看，帮着找位置，看了半天，才看到隔壁主桌有个小孩占了一个椅子，可以让那小孩让让。 　　“亲家，你把孩子抱起来，我儿子跟他媳妇来了，您给让一让。”大舅妈说。 　　那边占着位置的正是大姑的五岁的孙女。 　　小姑娘不肯让。 　　家里就她一个独苗苗，都挺宠的她的。 　　五岁的小姑娘，已经知道事了，以前回回吃大席不给座位，坐公交车也是有人来就让她站着，她是小孩就该让啊？ 　　她不愿意。 　　小孩子不愿意也没用，大人把她抱开了，小孩子哇哇大哭。 　　- 　　许八雪暗暗庆幸，还好没坐过去。 　　菜多，许八雪很快就吃饱了，何经理这边一样。许八雪道，“我去跟亲戚打声招呼就走，你在外面等我。” 　　到时候一起去售楼部。 　　“好。” 　　许八雪过去了。 　　先去的姑姑那边，从这边走过去，姑姑那一桌在前面，姥姥那一桌在后面。 　　杨咏表哥跟他对象现在坐在姑姑这边的主桌，姑姑家的小孙女这会已经被抱走了，刚才一直哭个不停，现在是带到外面去哄了。 　　“大姑，我那去姥姥那边了。” 　　“去吧，你妈说你晚上还要加班呢，自己照顾自己，别把身体累垮了。” 　　“我知道的。” 　　就在许八雪准备去姥姥那桌的时候，杨咏的对象吴英突然扯了扯杨咏的衣服，“这位是你表妹吧。”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这桌的人都能听到。 　　许八雪听到了，但还是走了。 　　这又不是她亲哥亲嫂，也没结婚，连正式介绍都没有，更别提那‘一万块’的彩礼了，许八雪本身是不想沾染这样的人。 　　“姥姥，我买了些吃的放在九同那屋了……”许八雪笑着跟姥姥说完，又跟两个舅舅、舅妈打了招呼。 　　大舅妈的脸拉得老长，也没应。 　　许八雪可不管他们脸色好看不好看，打完招呼，跟父母说一声，就走了。 　　“杨咏，你表妹怎么不跟你说话啊。”吴英轻声问。 　　大姑听到了，说道：“刚才八雪一过来，不是喊了表哥吗？这哪来的亲戚啊，怎么尽挑毛病。”大人都没说什么，一个小辈，在这编是非。 　　谁不知道八雪在电视台工作忙啊，一个月都回不了几回家。 　　杨凤玉在旁边桌听到了，问杨咏：“小咏啊，你这结婚证扯了吗，婚期定了没？先前那一万块钱彩礼不要了？” 　　一万块彩礼。 　　在场听到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家娶媳妇花一万块，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吴英脸色发青，她踢了一下杨咏的脚。 　　杨咏赶紧道：“三姨，没这回事，我们等明天民政局开门就去领证。”他侧头看着吴英，“是吧吴英。” 　　吴英站了起来，挤出笑脸，“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了。”扭身就走。 　　“吴英。” 　　杨咏追了出去。 　　杨凤玉看了眼娘家大哥大嫂，到底是没说什么。 　　一万块的彩礼不用给了，变成换亲了，换亲黄了，分了，现在又改成什么了？ 　　- 　　售楼部。 　　许八雪看完购房合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天上班之后去银行把一千块钱存进去，然后等银行的审批，要是贷款通过，就去房管局那边办手续。 　　她已经办过一次了，这次熟门熟路。 　　签好合同。 　　何经理说：“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准备多准几个样板房。我自己也在这边买了一套，到时候我准备跟样板房的一想装，你一期的房子要不要一起装？” 　　许八雪一听就精神了，“行啊！” 　　好事啊！ 　　这样板房是真的装的不错，工人挺干活挺细致的。 　　“家具呢，你是买现成的，还是跟我一样，到时候让木工打？”何经理问。 　　“让木工打吧，”许八雪道，“这样便宜点。” 　　打家具的话。 　　她问：“这工期要多久？贵不贵啊？” 　　装修是好事，现在的问题又来了。 　　钱。 第94章 094 　　许八雪绞尽脑汁的在想自己还有哪里没有进账的钱。 　　指压板！ 　　这个跟厂家合作生产了, 上回道具组的人跟她提过一回，已经开始卖了。 　　明天上班去问问。 　　“我那个房子的户型，跟上回的样板房是一个朝向吗？”许八雪问。 　　何经理道：“九月就可以带你去看, 到时候月中就可以装修了。” 　　这比许八雪想像中的更快。 　　许八雪挺惊喜的, “行, 哪天可以去看了, 你跟我说一声。”就见许八雪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话留给了何经理。 　　“没问题。” 　　至于装修的事，许八雪道, “你先帮我问问请个木工师傅跟打家具的预算, 要是太贵的话, 我就不打家具了。” 　　这钱的问题上，还得从实际出发 。 　　何经理答应了。 　　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有客人上门了，是个准备结婚的小两口，看到这边售楼部还开着门, 就过来问问。 　　许八雪该聊的都聊完了, 看到有客人来，跟何经理说了一声, 就回去了。 　　等快到家时, 许八雪才想起来, 张诺纯的化妆箱还没有还。 　　现在去张诺纯家有些晚了，还是明天上班带过去。 　　第一套房九月就能看到了，开发商这边还能帮着装修, 给个成本价，第二套房明天就可以申请了。 　　今天还进账了一千块钱。 　　想到这些, 许八雪的心情特别好。 　　回到家属楼小区。 　　白杨家的灯是黑的，难得看到他家没人啊。 　　许八雪用钥匙打开一楼的大铁门, 进去后把门关上，打开楼道的灯，然后上了楼。 　　回到家 。 　　家里也没人？ 　　周玲不在那是加班，怎么连岳思都不在，难道也加班？ 　　现在几点了？ 　　许八雪回房间把自己的闹钟拿了看，八点半了。 　　之后。 　　许八雪打开客厅的黑白电视，看了一会。 　　几个都看了一圈，两个放电视剧的（老剧，播了很多回了），还一个台是重播新闻的，经济台则是在播《知识课堂》，又重播了。 　　十来分钟，很快就播完了。 　　现在《知识课堂》的内容回归正常了，就是普通的教授知识。 　　看来之前《录取通知书》的事已经解决了。 　　九点，许八雪关了电视 ，去烧水洗澡了。 　　洗澡洗头。 　　衣服她决定明天早上洗，刚洗完澡，要是再洗衣服，那又是一身汗，家里还没有电风扇呢。 　　到九月中后旬应该就不热了吧。 　　许八雪自我安慰。 　　九点半的时候，岳思回来了，她看到许八雪的时候，神情比昨天更开心。 　　“你猜猜，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岳思神情雀跃。 　　“衣服比昨天卖得更好了？”许八雪试探问。 　　“不是，”岳思没忍住，直接就说了，“楼上的黄奶奶不是摔了住院了吗，她儿子今天过来了，听那意思，是要接黄奶奶过去一起住。” 　　岳思是怎么知道的呢？ 　　黄奶奶的儿子从医院回来，来家里拿东西，被大铁门关在外头进不去，岳思正好下班回来，就帮着给开了门。 　　她是从黄奶奶儿子的嘴里知道的。 　　“要是黄奶奶搬过去跟儿子一起住，我跟周玲就可以把楼上租下来了！”岳思眼睛发亮。 　　她还说，“我刚才去医院看了黄奶奶。”她并没有因为黄奶奶摔了高兴，而是对于搬到本栋安全的楼里住有一点开心。 　　“黄奶奶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在医院的时候，好像又摔了一下。”岳思说到后面，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黄老太不如以前精神了。 　　“在医院又摔了？”许八雪询问。 　　岳思点头，“刚才去探望的时候，老太太是这么说的。” 　　她又说，“我还没问租房的事，明天我再去看看黄奶奶。”多套套交情，说不定租给她们的时候还能便宜点。 　　“黄奶奶儿子确定要接她过去一起住吗？”许八雪又问了一遍。 　　岳思道：“高大哥是这么说的。”高大哥叫高茂，正是黄老太太的儿子，黄老太太的丈夫姓高，丈过世好几年了。 　　说起来，害黄老太太摔倒的原凶还在看守所呢。 　　周玲晚上依旧没有回来，还在加班。 　　第二天早上六点，周玲从电视台回来了，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许八雪起来时，周玲正在用手搓衣服。 　　“是不是我吵着你了？”周玲打着哈欠问。 　　“没有，一大早外头鸟就叫了。”许八雪说。 　　这边树多，每天早上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外头还有知了声，周玲搓衣服都是把衣服搬到靠厨房那一边，轻轻搓的，不算吵。 　　岳思还在睡觉。 　　估计是昨天太累了，还去了一趟医院。 　　岳思没自行车，大部分时候都是走路的。 　　周玲在洗衣服，许八雪搬了把椅子坐到周玲身边，“楼上的黄奶奶住院了，他儿子昨天过来，说想把她接过过住，”她慢慢说的，“岳思觉得如果楼上空出来了，她跟你可以把楼上租下来。” 　　周玲的动作一顿。 　　她过几天就要去南方暗访‘童工’案了。 　　租房子的话…… 　　听了许八雪的话之后，周玲一直心神不宁。 　　许八雪刷牙洗脸，正准备上班。 　　周玲叫住她，也说了一件事，“你们《超级星期五》第七期是不是邀请山地车比赛的前几名啊？” 　　“对。”这是许八雪之前就想好的。 　　山地车比赛的两期初赛已经剪好了，明天跟朱台长谈一谈，看是下午播初赛还第一场，还是晚上播。 　　明天周一。 　　第二初赛只能周三播。 　　第三场周四播。 　　周五播《超级星期五》，时间上是刚刚好，就是不知道观众会不会腻。 　　许八雪在犹豫一件事，决赛那期是播在《超级星期五》之前，还是《超级星期五》之后？ 　　要是播在之前，那就正常录节目。 　　要是播在之后，那比赛的名次就有悬念，在录《超级星期五》的时候，就要规避不提比赛名次，卖个关子。 　　然后引出决赛的事。 　　许八雪决定看看明天第一场初赛的效果跟收视率，再决定。 　　“可是，你们那个徐风好像在准备别的舞台，我看二号厅布置得不像是比赛选手们参加的样子。”周玲一开始是从道具组那知道这事的，后来自己去看了一下。 　　二号厅的场景，怎么说呢，像是那种80年代的东西 。 　　对，80年代，就是十几年的东西。 　　更老的自行车，更老的画报，还让道具组准备粮票呢。 　　“行，我知道了。” 　　许八雪一听就知道这事不对劲。 　　正常来说，徐风还不是节目组的正式主持人，更不是策划、导演，在明知道许八雪说下一期是山地车比赛十强嘉宾的情况下，还更改许八雪的计划，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徐风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能让徐风产生这种变化的，只有一种可能，上面有人让他这么做。 　　“八雪，你先走，我等会跟岳思谈谈。”周玲说。 　　她要跟岳思说一下调动工作的事。 　　岳思还打算跟她一起租房子，这事不能瞒着岳思。 　　“好。” 　　许八雪提着张诺纯的化妆箱，上班去了。 　　在去电视台的路上，许八雪想了种种可能，在脑海中做着预案。等到了电视台，她没有慌着去四楼，而是先去了三楼的食堂，吃早饭。 　　张诺纯比许八雪晚一点。 　　她打了饭坐到许八雪身边，问：“昨天化妆怎么样，顺利吗？” 　　“挺顺利的，叶盈的母亲给钱很痛快。”许八雪稍稍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还把化妆箱打开，告诉张诺纯用了哪些东西。 　　“口红我是刷子帮她涂的，等中午我去商场，给你买一套新刷子。”有些用的这边商场买不好的，就折成钱给张诺纯。 　　反正，总的来说，许八雪还是赚的。 　　张诺纯不在乎这些，用过的东西放着，她自己还有另外一套。她有预感，许八雪还要来跟她借这化妆箱的。 　　“周玲昨天晚上回家吗？”张诺纯问。 　　她担心周玲这么加班，会把自己熬死。 　　“早上回去的。”许八雪说。 　　“她连加了三天班了，今天不能再让她留在电视台了。”张诺纯决定晚上下班，把周玲给拖垶，听其他组的同事说，周玲加班加到二点。 　　“希望。” 　　许八雪说完指着化妆箱，“放我办公室，还是你拿去。” 　　“先放你那边吧。”张诺纯说。 　　许八雪的办公室都是周星辰，都是同学，放在那边周星辰不会多问。放到张诺纯自己这边，那可不一定了。 　　张诺纯现在就想要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 　　四楼，策划室。 　　许八雪用钥匙开了门，她走进去的时候愣了一下，属于周星辰的东西都不见了。 　　应该说是搬走了。 　　对面的桌子很空。 　　后面书架上的书都空了一半。 　　周星辰这就走了？ 　　这么快？ 　　许八雪都有些不敢置信。她走到周星辰的桌边，拉开下面的抽屉，抽屉里也是干干净净，一张废纸都没有。 　　难怪那天山地车决赛的时候，周星辰要拍照呢。 　　原来是要走了。 　　许八雪因到自己的座位，把化妆箱放到旁边的小柜子上。 　　她坐了一会。 　　对面空荡荡的，一个人的办公室还有些不习惯呢。 　　许八雪打开窗，关下门。 　　办公室里特别安静。 　　没一会，电话铃声就响了，许八雪接了，这是新换的那台电话。 　　“你好。” 　　“周星辰在吗？”电话那端的女生问。 　　“这边现在没有这个人。”许八雪说。 　　“你是谁？你别乱讲好不好，我昨天才打电话到你们电视台的，有人告诉我周星辰就在这里，这个电话就是他办公室的电话，你又是谁！”话筒里那人语气很冲。 　　许八雪挂断了电话。 　　这是电视台的内部电话，还是新装上的，谁告诉外人的？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 　　徐风站在门口，“许导，朱台长让您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 　　许八雪走出办公室，熟练的锁门。 　　徐风愣了一下，“许导，办公室有电话。”还在响呢。 　　“不用理会。”许八雪往台工室走，徐风跟在后面，许八雪忽然停住脚趟，回头问他，“昨天是不是有人要我办公室的电话？” 　　“有。” 　　“你给了？”许八雪眉头皱起，“这是咱们台的内部电话，以后不要给外人。” 　　“好的。”徐风道歉。 　　许八雪发现徐风神色有些不劲，“昨天还有什么事吗？” 　　徐风面露犹豫。 　　看得出来，昨天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还是让徐风很为难的事。 　　许八雪道：“你好好想一想，等会我跟台长谈完，你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 　　徐风点点头。 　　许八雪去了台长室。 　　朱台长和颜悦色，“八雪啊。” 　　这个称呼？ 　　以前朱台长可是喊许八雪小许的。 　　许八雪就猜到朱台长可能要说第七期节目的事，“台长，您说。” 　　“《超级星期五》的第七期节目，还没定吧。”朱台长问。 　　“定了。”许八雪道，“比赛前十强的嘉宾。” 　　朱台长露出为难之色，“这比赛嘉宾，我觉得可以往后推一期。” 第95章 095 　　许八雪并不意外, 只不过，“为什么要推后呢？” 　　这才是关键。 　　朱台长先问：“之前你提过的自制剧，还记得吗？” 　　许八雪点头。 　　朱台长这才慢慢说, “我一直觉得自制剧这事挺好的。之前呢, 我找过一个拍电视剧的导演, 想让他给咱们台拍一部, 可是那边一直没有回消息。这次这个导演主动联系我了，说要是能上《超级星期五》宣传电视剧, 就答应。” 　　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朱台长非要把山地车的选手往后推一期。 　　许八雪问：“那位导演是答应拍, 还是答应考虑拍摄？”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很大。 　　“听那意思, 是要拍的。”朱台长仔细一想，又有些不确定了，谢导的话没说死。行与不行，模棱两可之间。 　　许八雪在沉思。 　　如果之前没有跟比赛的选手说要录取，那这第七期改成电视剧宣传是没有问题的。可周六比完赛, 她已经跟季圣超他们几人说好了。更重要提, 比赛选手前十名有的是外地的，要不是等着录制节目, 只怕早就走了。 　　再等下一期, 那不是耽误人家时间吗？ 　　“台长, 把电视剧的宣传放到下期，这一期就按原计划，行吗。”许八雪。 　　她语速正常, 音调也不高，就像是平常说话一样。 　　朱台长看着许八雪：“谢导演就这一个要求。” 　　他已经发现了, 虽然许八雪看似没有生气，也是正常交流, 但是想改她的节目，似乎有点困难。 　　朱台长与许八雪商量：“八雪，你看，咱们台是新台，才刚刚成立不久，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在咱们电视台的圈子里，咱们台确实没有什么优势。谢导可是拍过热门电视剧的，咱们台想做起来，除了新闻跟综艺，这电视剧这一块还是要搞一搞的。像这次，谢导都松口了，机会难得，我呢也不瞒你，是真想试一试。” 　　他告诉许八雪：“既然做，那肯定就要把咱们台做大，把名声打出去。现在《超级星期五》虽然火热，但也只是在省内跟周边能收看到综艺这个范围。综艺这东西不好往外卖，但是电视剧要是拍好了，收视起来了，还能再卖给别的台，还能赚一笔，是不是？” 　　又说，“还能评奖呢。” 　　要是朱台长强硬的让许八雪把第七期改了，那许八雪肯定不会听。可现在朱台长示了弱，以以朋友的语气跟许八雪商量，又说了自己的种种为难。 　　许八雪有些吃软不吃硬。 　　她最终还是被朱台长给说动了。 　　不过许八雪有个要求：“台长，这样吧，要是那位谢导写个书面文件，答应拍摄，那咱们第七期就让他们剧组过来宣传。” 　　朱台长脸上满是笑意，“这是当然。”他巴不得呢。 　　等会他就联系谢导。 　　许八雪这个要求也是为了台里好。 　　就在朱台长以为这事已经解决了的时候，许八雪又开口了，“台长，我刚才考虑过了，既然第七期山地车比赛选手没办法参加，而我又答应了他们。那计划不变，就是把参加的节目改成《撕名牌》，现在小金山那边的场地还没的撤，《撕名牌》的第一期可以在那边录制。” 　　本来《撕名牌》就要开了目了。 　　原计划是九月之后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几天。 　　许八雪特意跟朱台长说，那当然是为了经费啊。 　　录节目，嘉宾费用，制作费用，道具费用，服装费用……这一趟去那边，还有交通费用跟场地费用呢。 　　朱台长察觉到不对劲了，“你要是录《撕名牌》，那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谁录？” 　　许八雪道：“徐风，您不是说把蓝楚青调过来吗，正好他们两个一起录。”至于羽萱，姜老板可是要求《时装秀》尽快播出的，现在羽萱已经在服装厂那边看场地了，到时候许八雪肯定还要问一下羽萱录不录第七期的。 　　她又补了一句，“这次开头我会录的，中间有空，我可以补录。”结尾广告词再说一说。 　　看情况。 　　朱台长发愁，“万一收视率又降了呢？” 　　许八雪：“台长，这个上节目的剧组人员有几个？多大年纪？有什么拿手的才艺吗？他们是想展示自己，还是主要宣传电视剧，这剧情的大概内容还有播出时间，这您都知道吗？” 　　朱台长心里一惊，他还真没问。 　　他只想着剧组要来宣传，想着把跟许八雪协调好，剧组那边，只知道是个80年代的爱情剧。 　　“晚点我把资料给你。”朱台长说，“下午。” 　　“好。”许八雪点头。 　　朱台长想到下一期没有许八雪，还是不放心，于是道：“要不这样，你还是跟着一起录，至于新节目《撕名牌》那边，虽然是这周录，但是不一定要这周播。可以下周播，对不对。” 　　下周播？ 　　好像也可以。 　　许八雪决定再想想。 　　“周星辰昨天走了。”朱台长说。 　　许八雪知道，她点点头，“我看到办公桌上面空了。”过了会，她就问，“吴湛什么时候回来？”习惯了两个人一间办公室，一个人坐还有些怪怪的。 　　提到吴湛，朱台长的脸就沉了下来。 　　他拿出了张从外地寄过来的信，给许八雪：“你看看。” 　　许八雪接过，也看了。 　　“他要辞职？”她眉头紧皱，“吴湛就寄了信？没打电话过来说？”台里的电话吴湛应该是记得的。 　　她忽然问，“是不是撤退出了问题。” 　　信是警示。 　　如果只寄信，那就说明电话不能用。 　　会是这样吗？ 　　许八雪跟朱台长说了自己的猜测。 　　她跟吴湛查的这个案子一直是隔了一层的，如果想知道更核心的事，只能通过周星辰跟朱台长。现在周星辰走了，想知道吴湛那边的情况，只能问朱台长。 　　朱台长原本还为吴湛的辞职信生气，听许八雪这么一说，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等会我去问问。”朱台长现在特别后悔，当初就不该卷到这个案子里头来的。这一下，又损失了两个人才。 　　“台长，吴湛离开台里，有一个月吗？”许八雪问。 　　“没有。” 　　是十几号走的吧。 　　许八雪算着时间，等足了一个月，吴湛那边还没有联系她，她就去吴湛家看看。 　　朱台长现在心事重重，看到许八雪走到门口，又叫住她，“电视台的法务部发了律师函给《周末小报》，那边说要登报道歉，你去看看《周末小报》的报纸。”应该是道歉了。 　　“只是登报道歉？”许八雪问，“不跟我本人道歉吗？” 　　“我再问问。” 　　许八雪知道了。 　　她从台长室出来，看到徐风站在门边，像是在走神，离得这么近，他都没察觉到许八雪出来。 　　“徐风。”许八雪喊他。 　　徐风吓了一跳。 　　“之前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许八雪问。 　　徐风苦着脸，“许导，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想说，可又怕说出来，许导不高兴。 　　许八雪道：“行，那你再想想。” 　　她本来就忙，既然徐风不想说，那她就下次再问吧，要是下再问，徐风还拿不定主意，那许八雪肯定是不会问了。 　　- 　　许八雪走后，徐风在台长室外头又站了一会。 　　犹豫半天，朱台长出来了。 　　朱台长正准备去外头找人问问吴湛的事。 　　这会看到徐风，招手道：“你来得正好。”他给了徐风一个联系方式，“这是《脸面》剧组的电话，你打过去问问，这次录节目有几个人过来……” 　　上面写的是剧组的一个负责对接综艺的联系人的电话。 　　朱台台把联系方式塞给徐风，匆匆走了。 　　徐风拿着联系方式看了好一会，然后慢慢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等回到办公室，就开始联系剧组的人。 　　- 　　策划室。 　　许八雪给黄厂长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后，许八雪问，“黄厂长，小金山那边的比赛场地现场的赛道都清理了吗？” 　　“那以后还要用的，我准备给那场地修整修整。”话筒里传来黄厂长的笑容，“五千的单子，我们签下了！小金山那一片我们厂租下来了，租了二十年！”黄厂长是这样想的，“以后隔一年我们就办一场比赛！到时候再大些，吸引全国的人过来！” 　　这志愿很大嘛。 　　许八雪笑着道：“那争取以后办个二十届。等二十年后，2015年了。”说到这，许八雪突然就顿住了。 　　这个时间熟练又陌生。 　　黄厂长的声音传来：“那是，到时候就是小金山山地车比赛第二十届。”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要是真办到了二十届，那就会成为很有份量的比赛了。 　　“黄厂长，我这边想在小金山录节目，还是比赛那些人，前十名的。”许八雪说，“您看方便吗？” 　　“行啊！”黄厂长巴不得呢，“八雪，咱们车厂这边地方大，你要不要也录一点，我们新的车间已经在建了，还有新山地车……”黄厂长拼命介绍。 　　要是把车厂给录进去了，那都省了一笔宣传费用呢。 　　“黄叔，我知道，”车厂什么样许八雪能不知道吗。 　　她道，“黄叔，那这样，小金山那边咱们先定下来，至于车这边，我就是怕录的时候大伙都来看，影响拍摄也是影响大家上班。” 　　车厂那边的家属楼，像退休的，带孩子的，人还真不少，要是在那边录，电视台这边真有可能被他们围起来看。 　　黄厂车想到这，也就不劝了。 　　又跟许八雪说：“你爸明天请了假，说请你弟弟去上学，你明天去火车吗？” 　　“上午还是下午？”许八雪问。 　　明天周二，下午有假。 　　“你爸请的是整天的假，上午下午我还真不知道。”黄厂长忙，昨天去吃升学宴的酒席，给了礼钱。 　　九同明天就要去上大学了。 　　许八雪准备晚上回家一趟，要是赶得早，在家吃个晚饭。 　　跟黄厂长定下小金山的拍摄地点后，许八雪联系段天。这联系电话是段天新留的唱片公司的电话。 　　段天签了约之后，在公司吃住，平常就在录音棚，比上次找他容易多了。 　　电话接通了。 　　是唱片公司的工作人员。 　　许八雪：“我是电视台的，找段天，他在吗？” 　　“稍等。” 　　很快，就换了段天。 　　许八雪听到是段天的声音后，问他，“上次约的歌你写好了吗？”下下周《撕名牌》的话，那就还有两周。 　　许八雪觉得时间是够的，但是，创作这东西，也说不准。 　　“许导，已经写好了，正在录，”段天犹豫了一下，“您那边有指定的人要唱吗？” 　　“没有，你唱就行了。”许八雪觉得段天声音好听的。《超级星期五》的主题曲就唱得很好嘛。 　　换人唱，还得花一笔钱呢，没那必要。 　　段天放心了。 　　许八雪跟段天说：“节目准备是下下周播，你在下周把歌给我就行。要是遇到创作瓶颈，下下周的周三之前必须送过来。” 　　“好的，许导。” 　　许八雪跟段天敲定歌曲时间之后，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她得提前走。 　　她准备去银行，先存款，再办贷款的事。 　　赶紧的。 　　银行有值班的，但是不一定办贷款。 　　许八雪把存折跟合同装到文件袋里，锁好办公室的门，赶紧走了。 　　到一楼。 　　保安突然叫住她，“许导，许导。”挺急的。 　　许八雪道：“张叔，我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走得很快。 　　保安哎哟一声，觉得可惜。 　　许导走得太快了。 　　只见他走到门外头，跟那个小女孩说：“刚才那位就是许导，《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她肯定知道你找的那个白老师在哪。要不这样，你再等等，许导办完事就回来了。” 　　这小女孩昨天就来了，等了一天，没等到人，今天又来了。 　　保安就过去问了。 　　一问才知道小女孩是来找人的，找电视上的白老师。 　　那是参加节目的嘉宾，录完就走了，保安压根就不知道白老师在哪。 　　小女孩性子倔，不肯放弃，听那意思，要是等不到人就一直在这等。 　　保安猜这小女孩找那位白老师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不然谁会这么执着呢，于是就打算帮着小女孩问一问。 　　《超级星期五》嘉宾的事，肯定是问许导啊。 第96章 096 　　许八雪找的最近的工行, 一路跑过去的。 　　差十分钟十二点。 　　及时赶到。 　　“办什么业务？” 　　“贷款。” 　　许八雪熟门熟路的拿出合同，还说呢，“上回来办过一回的。” 　　银行柜台人员接过许八雪递来资料, 看到名字栏许八雪三个字, 她怔了一秒, 然后抬起头, 打量起对面的客户。 　　许八雪是直接从电视台过来的，又赶时间, 什么都没换, 就这样过来了。 　　银行柜台人员道：“身份证。” 　　许八雪递了过去。 　　柜台工作人员看了看身份证, 地址在车厂家属楼那边。 　　对上了。 　　这位肯定就是《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许八雪了。 　　柜台工作人员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激动，开始帮许八雪办贷款的事，看到O首付贷款的合同条款，她微微皱眉, 然后问许八雪：“存折上有钱吗？” 　　许八雪递了一千块钱过来, “带了，正准备存的。” 　　一千块钱。 　　柜台工作人员没说话。 　　许八雪以为嫌少, 便说：“我算过的, 一个月贷款不会超过一百块钱, 应该是够的。” 　　柜台工作人员道：“是够的。”她接过钱，先自己数了一遍，然后又在验钞机里过了三遍, 确定是真钱之后，在存折的数额上加了一千块钱。 　　有同事喊她：“小悦, 去吃饭了。”事情等会再办嘛。 　　现在是午休时间。 　　“你先去，不用等我。”柜台工作人员说道。 　　等会办完事, 她还想许八雪要个签名呢。 　　她仔细的查看资料，确定没有遗漏的，再盖章，之后还把存折上的存款跟身份证给复印了一页。 　　许八雪耐心等待。 　　一晃，半个小时过去了。 　　柜台工作人员把回执单给了许八雪，“十五个工作日之后过来。”一般来说说十五天到二十天，她会帮许八雪办个加急的。 　　“谢谢，真是太麻烦你了。”许八雪拿了回执单，准备走。 　　刚才张叔说找她有事，等回了电视台再问吧。 　　“请等一下。”柜台工作人员小悦递来一张纸跟一只笔，“我很喜欢你的节目，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签名？ 　　许八雪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签了个好几个名字的贷款买房的合同，又看看这张白纸。 　　她不想冒险。 　　在银行随便签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你说的是《超级星期五》吗？”许八雪问。 　　“是的！”小悦死劲点头。 　　许八雪笑着说：“原来你是我们节目的观众啊。”她紧接着便说道，“下一期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录了，要不这样，我给你寄两张现场观众席的票。” 　　“好啊！”小悦激动得站了起来。 　　许八雪道：“你把名字跟地址写一下，我给你寄过来。” 　　“邮寄太慢了，我能去电视台拿吗。”小悦紧张的问。 　　“可以啊，明天周二，下午我们应该会休息。可能是周三开始录节目，你可以明天上午过来，或者周三上午过来。”许八雪想了想，“到时候我让人把观众席的票给你送下来。” 　　小悦开心极了。 　　她把许八雪送出银行，直到许八雪走远了，她才去吃饭。 　　哎呀，刚才聊得太开心，忘了签名的事了。 　　- 　　离开银行，许八雪回到电视台。 　　刚到门口，张叔就带着一个小女孩过来了。 　　“许导。”张叔指着小女孩，“她是咱们《超级星期五》的观众，特别喜欢第六期拉小提琴的白老师。” 　　张叔特意强调，“小敏她昨天下班那会就来了，想要联系白老师，不见面不肯走呢。” 　　原来这小女孩叫小敏啊。 　　许八雪观察了一下，小敏瘦瘦小小的，看着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枯黄，像是有些营养不良。不过，那双眼睛大大的，很亮。 　　“姐姐问你，你找白老师是喜欢她拉的小提琴吗？”许八雪蹲了下来，眼睛看着小敏。 　　小敏嘴巴抿得紧紧的。 　　她不见到白老师，是不会说的。 　　许八雪等了一会，见小敏不肯说话，于是说道：“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恐怕我没办法帮你了。” 　　“我想见白老师。”小敏声音不大。 　　许八雪当然听到了。 　　之前张叔也说过，这位小女孩是冲着白老师来的。 　　她知道。 　　但是现在问题是她要知道原因。 　　白老师是个孕妇，要是想听小提琴的都过来找白老师，她难道每次都把人带到白老师面前吗？ 　　这不现实。 　　许八雪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我带你到我办公室，我给白老师打个电话，你在电话里跟她说，行吗？” 　　“好。”小敏乖巧点头。 　　许八雪问她：“肚子饿不饿，午饭吃了吗？” 　　小敏点点头，看向张叔，“叔叔带我上去吃的。” 　　电视台还是热心人多啊。 　　许八雪带着小女孩去了四楼，进了办公室后，让小女孩坐在对面办公椅上，然后拔了白老师家的号码。 　　挂钟上显示一点了，许八雪心里希望白老师没有午睡。 　　她还想让等小敏打完电话之后，去三楼食堂吃个午饭呢。 　　嘟嘟声响了很久，就在许八雪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边有人接了，“喂？” 　　怎么是徐医生的声音。 　　许八雪道：“徐医生，白老师在吗？我找她有点事。” 　　“她在。” 　　过了一会，换成了白老师的声音，“八雪，发生了什么事吗？”竟然中午给她打电话。 　　许八雪把电话里把小敏的事说了一下，“我问她是什么事她也不肯说，非要见您，您要跟她聊聊吗。” 　　“好。”白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 　　许八雪把话筒递到了小敏的耳边，小敏伸手自己拿，“喂？”她喂了一声之后，紧紧的竖起耳朵，听话筒那边的声音，想确定话筒对面那人是不是她在火车上认识的漂亮阿姨。 　　“你好。”白老师的声音很温柔，“你是想学拉小提琴吗？” 　　是这个声音！ 　　虽然话筒里有一点点不一样，但是这个语气，这句话，跟那次一模一样。小敏再也忍不住，水在眼睛里打转。 　　“白阿姨。”小敏捂着嘴，抽泣起来。 　　本来她想忍住的，可是越想忍就越忍不住，她小肩膀都抖了，之后更是嚎淘大哭，“我还以为你死了……” 　　哭声特别大。 　　许八雪怎么劝都劝不住，门口来了好几波人敲门了。 　　最后，连新闻部的唐部长都过来了，“八雪啊，这孩子哪来的？”怎么在这里哭啊。 　　再这么哭下去，明天就该有流言了。 　　“是《超级星期五》的观众，她看了上期的节目，喜欢上里头拉小提琴的白老师，这会跟偶像通上电话了，激动了。”许八雪说，“我现在就送她走。” 　　挂钟，一点半了。 　　唐部长道：“那快去快回吧，朱台长下午不在，你自己看着安排。” 　　她又看了办公室里的小女孩一眼。 　　许八雪不像是会打孩子的人。 　　唐部长放心的走了。 　　许八雪郁闷得很。 　　刚才唐部长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姐……姐……，白老师说让你……听电话……”小敏一边抽抽一边说。 　　- 　　小区家属楼。 　　201。 　　白老师的家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白杨，一个是徐医生。他们俩个都是为裴从莹的事过来的。 　　裴从莹昨天晚上发病了，差点休克，现在要送到首都医院就冶。 　　这事比较复杂，裴原本就是首都看守所的犯人，裴的户籍也在那边，归首都那边管。 　　更麻烦的事，现在裴的父母请了律师，准备做无罪辩护。 　　白老师听着这事都觉得糟心。 　　许八雪的那个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白杨隐隐听到电话里有哭声。 　　等白老师挂了电话，才问，“谁在哭？”不可能是许八雪吧，声音不像啊。 　　白老师抬头说道：“是个孩子。” 　　“谁家孩子，怎么打电话过来找你哭？”白杨不明白，关键是这电话还是许八雪帮着打的。 　　他就更不懂了。 　　白老师想了好一会，才说，“刚才那个孩子，好像是证人。”电话里，那个叫小敏的孩子抽抽哒哒的说看到她跟裴从莹在一起，还看到她身上流血了。 　　是案发那天的事吗？ 　　“证人。”白杨跟徐医生都吃了一惊。 　　都这么久了，还有证人？ 　　还能被许八雪找到！ 　　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白老师又说，“等会八雪送她过来。” 　　三人在家里等着。 　　白杨等了十分钟，就下楼了，他把一楼的大铁门打开了，就站在那里等。 　　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许八雪牵着一个瘦小的女孩过来了。 　　- 　　许八雪手里端着饭菜，从四楼下来的时候，她去三楼食堂打了一份饭。她中午还没吃呢，她是准备等会到了白老师家，边吃边听。 　　虽然唐部长说朱台长不在，可以自由安排，但是，这工作上的事还是要安排的。 　　她下午还是要上班的。 　　白杨看了一眼许八雪手上的饭盒，然后低头看着小女孩，问：“是她吗？” 　　“是。”许八雪把小敏交给白杨，“你带她上去吧。” 　　小敏挣开了白杨，站到了许八雪的身后。 　　许八雪道：“小敏，这位是白老师的侄儿，白老师就在二楼，你跟他上去，我中午还没吃饭。”给她点时间吃东西啊。 　　白杨看着许八雪道：“一起上楼，你要是嫌我小姑家人多，可以先回家，吃完再过来。” 　　“走吧 。”许八雪听进去了。 　　在楼下端着饭馆吃饭似乎也不太好。 　　三人进了楼道，白杨顺手在大铁门关上，小敏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她紧紧的贴着许八雪。 　　许八雪伸手牵住她，“马上就到了。” 　　她带着小敏走到二楼，把小敏送到白老师家门口，“去吧。” 　　白老师就在门里面。 　　小敏一眼就看到了！ 　　真的是活人！ 　　小敏眼睛里的泪水又开始打转了。 　　许八雪打开对面自己家的门，拿着饭进去了。 第97章 097 　　电视台。 　　徐风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想好了吗？”对方问。 　　徐风这次没有犹豫, 直接说道，“我想好了，我拒绝。 　　“为什么？”对话里那个人不明白, “这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要拒绝, 省台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进的。” 　　“我现在在这边做得挺好的, 我很开心, 我现在不想换工作。”徐风每说一句，心里就更加坚定。 　　许导对他很好, 台长也很看重他。 　　同事们也很好相处。 　　徐风有同学在其他城市的电视台, 竞争激烈, 勾心斗角。 　　还有的连节目都有混上，只在电视台打杂混日子，像他这样进来就有节目的，已经很不错了。 　　哪个电视台的新人不是从零开始，熬个几年？ 　　“你真的想好了吗？”对面那人说, “只在你答应过来, 这边的工资不会比你在经济台低，这边正在准备的新综艺正是你拿手的……” 　　“我不会去的。”徐风这会再听那位姓杜的主持人的话, 怎么觉得听着有些不着调呢, “你以后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他挂断了电话。 　　- 　　小区家属楼, 6栋，201。 　　房间里。 　　这还是许八雪第一次到白老师的房间，旁边是白老师跟小敏。白杨跟徐医生在外面客厅, 白老师没让他们进来。 　　白老师道：“小敏说要单独跟我说。”不让外面那两位听。 　　至于许八雪，她是吃完饭过来, 正好被小敏纳入了自己人范围，就一起过来听听。 　　只见小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扣子, 她给白老师 ，“这是那天那个人裙子上的钮扣。”上面还有一些暗红色的印记。 　　“证物吗？”许八雪问。 　　小敏也不知道，她只说，“我在地上捡的。”她回想起之前那一幕，身子又是一颤，她小声说，“我捡了扣子，看到白老师在火车外面。”躺在那，身上还有血。 　　她以为白老师掉下去，死掉了。 　　她说完看着白老师，想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 　　白老师不记得。 　　- 　　许八雪回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一楼的保安张叔还问：“把小敏送回去了？”小敏的父亲在建筑工地干活，那边的活重，干一天拿一天的工资。 　　不过，张叔听说，工地那边好一些的两三个月发工资，心肝黑一点的，半年一年才发一次工资，还有拖欠不给逼得人想跳楼的。 　　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真假不知道。 　　报纸上没写。 　　“没有，送她去白老师那边了，白老师等会送她回家。”许八雪要回来上班。 　　她要赚钱啊。 　　两套房的房贷，一百多呢。 　　很快，许八雪就去了四楼，先去了二号厅，看了一下第七期扩舞台的布置，全是80年代的东西，旧海报，旧日历，旧磁带，□□镜，蝙蝠衫，缝纫机…… 　　墙上还贴了好些标语。 　　许八雪看了好一会。 　　心里颇有感触。 　　现在是95年，再过五年，就到下个世纪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许导。”许八雪身后传来声音。 　　她回头一看，是徐风。 　　“许导，我有事想跟您说。”徐风这一次是真的决定跟许八雪坦白了。 　　他已经做好被许导骂的准备了。 　　他甚至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被踢出节目组。 　　“好。”许八雪把徐风带到了与二号厅相连的休息室，那边现在没人。 　　许八雪找了两把椅子，两人坐下，“徐风，说吧。”这拖拖拉拉的性子，这是第三回 了。 　　徐风说：“前几天，有个省电视台的人找我，想挖我过去。”他边想边说，“给了很好的条件，还说只要我愿意过去，他们台新开的综艺节目就跟让我去做主持人。” 　　条件极好，待遇好，福利也好。 　　徐风一开始也怕是遇到了骗子，还去省台那边打听过了，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主持人，而且，省台是要开一个新节目了。 　　徐风这几天一直在动摇。 　　直到今天，才下了最终的决心，他更喜欢《超级星期五》这个节目，在这个节目里，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许八雪没插话，听徐风说。 　　“许导，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徐风说到这，眼眶都有些泛红了，“我一想到要离开，心里特别难受。” 　　“那就留下来，好好干。 ”许八雪又提醒，“这事就到这里为止，你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了。尤其是在电视台，千万别让台长知道。” 　　要是朱台长知道徐风有这想法，肯定要再招个人的。 　　许八雪对于这种事很理解的。 　　人往高处走。 　　哪里待遇好去哪里，人之常情。 　　“许导，我想起来了，省台的那个节目那人个说也是周五晚上播出！”同是周五，七点不可能播，一般都是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之后）以后播，一个综艺节目最少一个小时，那不就跟他们节目撞上了吗。 　　打擂台？ 　　徐风脸色凝重起来。 　　许八雪问：“找你的那个人不会姓杜吧。” 　　“您怎么知道？”徐风错愕。 　　真是杜明珠啊。 　　许八雪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杜明珠之前不是停工了吗，现在又复工了？ 　　不播新闻播综艺了？ 　　不用想，要是省台那边真播综节的话，肯定是七点半了。 　　先播，观众就会先看。等八点再播《超级星期五》，那些观众看久了不一定会换台。 　　“许导，您认识杜前辈吗？”徐风问。 　　“以前的同学。”许八雪思索了片刻，“毕业的时候我跟她有点小摩擦，关系不好。” 　　难怪。 　　徐风现在明白那位姓杜有省台工作人员为什么要挖他了。 　　这是给许导添堵啊。 　　“徐风，《脸面》剧组那边的情况问清楚了吗？”许八雪开始干活了。 　　- 　　车厂家属楼。 　　许九同保把黄厂长送给自己的那辆山地自行车转手卖了，净赚六百。 　　车是好车，但是，他要去外地上学了，这车又带不走，更别说小姑一直在惦记他那辆山地自行车。 　　他是真担心哪天回来车就没了。 　　还不如走之前卖了呢。 　　许九同没回家，去顾书乔家了。 　　马上就要去上学了，售楼部的工作也没有再做了，何经理已经把他的钱给结清了，这次的工资加这六百，许九同又开了一个存折重新存上了。 　　这次的存折也有四位数了！ 　　本来他想学着他姐去学房的，可是，他买了房这四年也住不上啊。 　　就想先存着。 　　等以后再说，反正房价也不贵。 　　许九同跟顾书乔报的是一个城市不同学校。 　　许九同在顾书乔家一呆就是一下午。 　　到快吃晚饭了，才回家。 　　结果他到楼下碰到许八雪了，许八雪在锁自行车。 　　“姐，你怎么有空来了。”许九同很是惊喜，他知道他姐很忙的。 　　之后他又看到许八雪车把手上挂的东西，“怎么又提东西过来了。”他小声嘀咕。 　　回自己家还买什么东西啊，又不是做客。 　　许九同可没忘记，他姐是有房贷的人。 　　不得不说。 　　许九同自从会赚钱之后，更抠门了，比以前还节省了。 　　他现在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存折里的钱增加。 　　“这些是给你的，买了火腿肠，泡面，还有一些零食，给你在火车上吃。”许八雪把袋子交给许九同，“就在附近的小卖部买的。”临时买的。 　　她是下了班直接从电视台过来的。 　　两人边说边上了楼。 　　门开着，到四楼就听到六楼他们家的说话声了。 　　许八雪站着没往上走了，“怎么这么多人？”她问许九同。 　　“我不是要搬走了吗，那房间以后姥姥住，东西都搬过来了。”许九同小声说，又看了上面一眼，“我听舅他们那意思是，姥姥在各家轮着住。” 　　许八雪心想。 　　轮着给姥姥养老，这事没毛病。 　　唯一的问题就是，六楼太高了，这老人家上下楼，合适吗。 　　没人能保证老人家天天腿脚利索，不踩空。 　　- 　　六楼，厨房。 　　杨凤玉还在炒菜，一探头，看到一屋子人，马上菜就要好了，许九同怎么还没回来。 　　这小子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还在外头野呢。 　　杨凤玉是真觉得儿子变了，以前天天去图书馆，也不玩。 　　自从找了一份工作后，这性格虽然开朗了，但是吧，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不服管了，这赚的钱也不愿意拿出来了。 　　得让人去顾书乔家把九同叫回来。 　　谁去合适呢？ 　　杨凤玉的目光在侄女杨梅身上转了一圈，很快就移开了，最后又看向杨玲玲（杨梅亲妹妹，老三，医院当护士那个），杨玲玲窝在余秀琴（大舅妈）身边，说着医院的趣事。 　　坐在旁边的杨梅木着一张脸，完全掺和不进去 　　余秀琴听到杨玲玲说跟同事们关系如何如何好，气了杨梅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杨梅，你过来听听，学学你妹妹！像你这样，跟谁都处不到一块，以后还想一个人老死不成？” 　　杨梅沉默不语。 　　余秀琴一看杨梅没反应，更来气了，“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不会说话啊！”本来要骂的，看到亲戚们都在往边看，就忍住了。 　　这二女儿性子木讷，工作也不，也不肯结婚，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大嫂，你少说杨梅几句，她成今天这样还不是被你给逼的。”二舅妈说，“当初杨梅高中毕业要结婚，是你不肯，嫌男方家里穷。” 　　硬是把人给拆散了。 　　- 　　许八雪走到门口，就听到二舅妈在说杨梅的事，都不想进去了。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许八雪看桌子还没摆，知道饭菜还没好，于是对许九同说，“我去麻阿姨家，给大哥打个电话。” 　　叮嘱许九同，“等饭好了，你上来叫我。” 　　吃饭再下去。 　　“姐，我跟你一起去吧。”许九同也想在麻阿姨家躲躲。 　　“你先回家跟妈说一声，再上来。”许八雪说完，没进自家门，直接往七楼去了。 　　麻阿姨家门是关的。 　　真到门口，许八雪反而不敢敲门了，现在是饭点吧，去麻阿姨家好像不太好。 　　她正准备下楼，麻阿姨家的门开了。 　　“麻阿姨。”许八雪喊了一声。 　　“八雪啊，你来得正好，这个是你妈要的，你帮我拿给她，我就不下去了。”麻阿姨把东西递给许八雪后，转身回了家。 　　许八雪看到麻阿姨的双眼有点红，就没再打扰，拿着麻阿姨给的东西下了楼，她粗粗翻了一下，竟然是卖房的广告单！ 　　这真稀奇了。 第98章 098 　　许八雪回到家, 果不期然看到了一屋子的亲戚，全是母亲杨凤玉那边的人亲人。应该是姥姥在这边的缘故，又加上许九同明天要走, 就都来了。 　　许八雪跟亲戚们打完招呼, 去了厨房。 　　杨凤玉看到许八雪挺惊喜的, 虽然刚才听许九同说了, 可看到又是一回事了。现在许八雪出息了，她每次不管是上班还是出门, 都有老邻居夸她家八雪出息了, 这闺女真是太给她长脸了！ 　　杨凤玉觉得这个闺女真是养对了。 　　“妈, 这是麻阿姨给你的。”许八雪拉着杨凤玉进了厨房，指着上面的房产广告单，“妈，你要买房啊？”她问。 　　杨凤玉把门关紧，这才私下跟许八雪说, “咱们家还是太小了, 又是六楼，你姥姥在这要住半年呢, 上上下下的实在是不方便。” 　　许八雪心想, 以前那么一屋子人挤在一起, 都不肯买房，现在她妈松了口，除了姥姥,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还没等她问，杨凤玉就说了, “你麻阿姨去看了南山小区的样板间的房，可好看了, 回来一顿吹。”她都被说得心动了。 　　打算这个周末休假，跟燕芝去南山小区的售楼部看看。 　　现在许建来工资高了，奖金也稳定，可以去看看，问一问。 　　样板房？ 　　南山小区。 　　这还真是巧啊，许八雪脸皮抽动。 　　她买房的事现在绝对绝对不能说，要是说了，亲妈杨凤玉这房不用买了，估计直接就搬到她那新房去了。 　　当然，这事许八雪后面也能解决，但是她是真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还如把保密工作做得严一点。 　　“妈，之前九同就在南山小区的售楼部兼职，他们领导何经理就是管卖房的，早知道让九同带你过去了，说不定能便宜点。”许八雪说道。 　　“九同在那里兼职啊！”杨凤玉还不知道，只知道儿子在一个家小公司练习跟人交流呢，是房企啊。 　　“是啊，昨天九同这升学宴售楼部的何经理还来了呢，就是跟我坐一桌的那个。”许八雪说。 　　“你们怎么不早说啊！”杨凤玉围裙一解，拉开厨房的门就喊：“九同，九同，快过来！” 　　许九同正被一群亲戚围着问东问西呢，甚至都聊到了上大学找不找对象上面，他快招架不住了。杨凤玉此刻的声音就跟救命稻草似的。 　　“妈，我来了。” 　　“九同，你们领导是不是南山小区售楼部的？那样板房就是你们小区的，是不是？”杨凤玉问得又急又快。 　　“是啊，”许九同很快改口，“妈，现在不是了，我没干了，马上就开学了！” 　　哎哟！ 　　杨凤玉心肝啊肉都疼了，怎么偏偏这么巧！怎么就迟了一步！ 　　“妈，现在售楼部还在营业呢，要不这样，现在让九同领你过去，让他跟前领导套套交情。您想想，昨天升学宴都来了，这情分还是有的。”许八雪提议。 　　杨凤玉转忧为喜，“好啊！” 　　好主意啊！ 　　她的亲闺女！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聪明啊！ 　　肯定是随了她了。 　　杨凤玉喜笑颜开：“好，好，现在咱们就去。” 　　“妈，要不您叫上麻阿姨一起。”刚才许八雪看到麻阿姨眼睛红红的，估计是有什么烦心事，出去转转，人多了，聊一聊，走一走，心情也就好了。 　　“你说得对！得让燕芝一起过去！”杨凤玉现在就要上去叫人。 　　至于家里的这一堆客人，杨凤玉找了亲妈魏金花，“妈，我这菜都做好了，就差米饭了，还有十分钟出锅，你让他们帮着看一看火，等饭好了就端过来，你们自己吃。” 　　魏金花一听，让不高兴了：“你这是去哪呢？把一屋子客人扔下不管。” 　　杨凤玉悄悄告诉她，“您不是说咱家楼层高吗，楼上麻燕芝说有个售楼的地方有一楼卖，还给看样式呢，我去瞧瞧。”又补一句，“要是真买着了，您在我这边安安心心住着。” 　　这话魏金花听着舒服。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长住在女儿家，但是吧，女儿有这孝心，她就满足了。 　　“好，你去吧，把你丈夫也带过去，让他给看看。”魏金花说。 　　杨凤玉说：“他不会去的，他小妹（许八雪小姑）说要过来，他在这边等呢。” 　　“那是个叫许建柔吧，怎么天天上你家？”魏金花瞅着杨凤玉，“你就管不住？” 　　杨凤玉为这小姑子家的事不知道跟许建来生了多少回气，可是，坏就坏在许建柔身体不好，真说重了话，要出事的。 　　有一年她们吵得厉害，许建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真送到急救室了。 　　后来杨凤玉跟许建柔吵架，都收敛了脾气，要是搁年轻那会，许建柔借了他家钱不还，她能把许建柔的新家给砸了。 　　可现在不行了，人年纪大了，心也软了。 　　- 　　“八雪啊。你妈说你在外头租了房子，一个人住啊？”说话的是大舅妈余秀琴，看到许八雪后，就找过来了。 　　“跟两个室友合租呢，三个人住两间，挤着睡的。”许八雪坦坦荡荡。 　　“三个人住啊？”余秀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下去了，旁边小闺女杨玲玲说道，“表姐，我未来大嫂有个妹子，长得挺漂亮的，原本还说想让你帮忙给弄到电视台去。”要不，昨天那个跟大哥分了的未来嫂子怎么会又来参加许九同的升学宴呢？ 　　还不是表姐现在是电视台数上号的人物了。 　　杨玲玲做会人，明面跟大嫂亲亲热热的。 　　还有这么一出呢。 　　许八雪才知道，她说：“电视台有招聘信息的，要是能力强，能进的。”现在经济台缺人才，一直在招呢。 　　她在电视台就是一普通工作人员，没那个能力把人‘弄’进去。 　　杨玲玲扭头对余秀琴说：“妈，我就说让你别说吧。”看看，表姐压根就不接招。 　　说也白说。 　　余秀琴道：“八雪啊，昨天你见着表嫂怎么招呼都不打啊？”说是问，语气有些重，像要找许八雪讨说法。 　　“舅妈，她是表嫂吗？结婚证在哪呢，”许八雪道，“我这边喊得亲亲热热，转头他们就黄了，这不是白喊了吗。下回啊，喝了喜酒我肯定改口。” 　　杨玲玲同意：“妈，表姐说得对！不是我跟大哥攀比，你跟爸为大哥这婚事填进去多少钱了！还认不清呢。” 　　还借外债了。 　　杨玲玲今年谈了一个男朋友，条件还可以，她呢，就是想结婚，赶紧离开家，免得这债太高，摊到她身上。 　　余秀琴面色难看。 　　不是她认不清，是儿子非要要娶那个吴英。 　　她能怎么办？ 　　正聊着， 　　那边杨凤玉喊许八雪过去。 　　许八雪道：“舅妈，玲玲，我妈喊我，我过去了。”说完就过去了。 　　杨凤玉把许八雪带到卧室，关上门，她悄悄说：“八雪，你去楼上，跟你麻阿姨说一声，让她不用担心钱的事，只管把证件拿着，让她带好东西，去楼下等我。” 　　“妈，您这是？” 　　杨凤玉声音特别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我把存折跟身份证户口本都带过去，刚才我问九同了，只要能定下来，签好合同明天就能办。” 　　“好，那我去了。”正好脱身。 　　许八雪巴不得走呢。 　　走前，许八雪还不忘问杨凤玉，“妈，昨天大伙来了，今天又来，明天不会还来吧？” 　　“那哪能啊，觉天我上班呢。”杨凤玉说完才发现，明天她不上班，她请了假，要送九同去火车站呢。 　　那正好啊，去完火车站就去售楼部，把买房的事办妥。 　　杨凤玉觉得这买房这事老天爷都在帮她。 　　时间偏偏这么巧，这假期也是这么巧。 　　- 　　“凤玉啊，你这是去哪啊？ 　　“有件急事，特别急！菜都好了，饭在锅里，你们要吃自己盛。”杨凤玉急着走，话音没落，人就出门了。 　　有这样待客的吗？ 　　余秀琴不高兴，踢了丈夫一脚。 　　大舅语气平板的问魏金花：“妈，刚才三妹跟你说什么了？” 　　“说她有事，挺急的。”魏金花淌告诉大儿子。 　　以前指着大儿子一家养老，平日里心偏着大儿子家，为大儿子家想得多一些。上回她腿受伤，虽然不严重，但也试出了大儿子一家的秉性。 　　以后她不能动了，想指望大儿子一家养她，难啊。 　　- 　　路上。 　　杨凤玉嫌许九同慢了，“你那山地车呢，那么贵的东西不骑，在骑大铁架。” 　　许九同不敢说卖掉了，卖了就回头钱，他怕亲妈抠他钱。 　　“妈，那山地车也带不了人啊，现在这样他还能带你呢。”许八雪说完话头一转，“麻阿姨，你真的没带身份啊，要不要回去拿啊？” 　　“不用。”麻阿姨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麻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啊，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想想办法呢。”许八雪问，“您把事情憋在心里，医生说这样容易憋出病来。” 　　杨凤玉瞅一眼，说，“她啊，家里婆婆不让买房，嫌花钱。” 　　为这事烦着呢。 　　麻阿姨苦笑。 　　倒也不是全为这事，她家老二阮雷（就是当初跟厂长儿子合谋占了许建来回收车生意的那个），本来卖‘旧车’这事，就落下把柄了。阮雷好不容易听了家里的劝，把厂长儿子给供了出来。 　　结是，厂长儿子也不是吃素的，把罪名全推到了阮雷头上。 　　阮雷成了替罪羊，冤大头。 　　现在的问题是，麻阿姨的婆婆不知道听谁说的，花钱就把阮雷给捞出来，就在家闹上了。 　　就两字，要钱，救孙子。 　　婆婆嫌麻限阿姨跟杨凤玉走得太近，她觉得，阮雷变成这样，都是许家人的错。 　　现在看婆婆看到许建来跟杨凤玉都不给好脸呢。 　　楼下楼下住着，一天少说碰到好几回。 　　许八雪道：“麻阿姨，您有没有考虑上班啊？”麻阿姨以前是有工作的，后来为了照顾家庭，辞了工作，她有三个孩子，头两个是儿子，最小的那个是女儿，以前那丈夫还给她请了帮手，可自从婆婆来了之后，就要求她事事亲力亲为。 　　平常丈夫阮有华护着她，日子过得也算平顺。 　　可这次阮有华竟信了婆婆的话，觉得只有把钱凑出来，就能让二儿子出来了。 　　麻阿姨觉得以婆婆怕是遇到了骗子。 　　她劝过，不管用不说，还被婆婆丈夫一起嫌弃了，说她冷心冷肺，不管二儿子。 　　麻阿姨有些话憋在肚子里很久了，这会许八雪问她上班的事，心里更是一颤，“怎么没想！可到了这把年纪，有谁要呢！” 　　她也不想呆在家受那气。 　　许八雪脑子一动，“麻阿姨，南山小区的售楼部这边一直招人，我看您平常挺爱笑的，亲和好力，要不去试试？” 　　要是不成功，许八雪还有一个方案，麻阿姨亲和力好，她可以帮着联系一下彩伊服装厂，让麻阿姨去那边卖衣服。 　　麻阿姨人好，说话做事都稳妥，这样时间久了，客人就会信她。 　　销量也会越来越好。 　　只要能撑过开头最苦的那一段适应时间。 　　“能行吗？”麻阿姨对自己不放心，“我都几十年没有工作了。” 　　“能行！怎么不行呢，麻阿姨，像上回，你说瓜子好吃，我就去买了，那是真的新鲜，味道好。”许八雪道，“就按这个方式来，实话实说，到时候客户就信你。” 　　麻阿姨还真有些动心了。 　　她这几天实在是在家里呆烦了，想出来透透气，“行，那我试试。” 　　快到南山小区售楼部的时候，麻阿姨突然说，“今天咱们来售楼部都是客户，你们别说我想过来工作。我想准备一下，到时候心里有个底。”今天是突然来的，麻阿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好。” 　　“没问题。” 　　下了自行车，许八雪跟许九同给自行车上锁。 　　杨凤玉把麻阿姨拉到一边，见许八雪两人没往这边看，悄声问麻阿姨，“你要是想工作，就在咱们车厂干，干嘛去外面受那个苦。”她苦心婆心的劝，“外面现在这工作不像以前了，能混混日子，现在这小单位那是恨不得你跟陀螺似的，一天到晚都干活……” 　　麻阿姨听完，叹了口气，“我要是去了咱们厂工作，我那婆婆又要说这工作是他儿子给的机会。”是靠着她儿子得来的。 　　麻阿姨不愿意听这样的话。 　　婆婆最常说的就是麻阿姨是个享福的命，找了一个好丈夫。 　　杨凤玉一听，也有道理。 　　另一边。 　　“姐，妈又跟麻阿姨说悄悄话呢。”许九同说。 　　许八雪看到了，她叮嘱许九同，“你现在去里头找一下你们何经理，跟他说一声，千万别说漏嘴了。” 　　许九同去了。 　　杨凤玉跟麻阿姨回来，“九同呢？”杨凤玉问，这孩子怎么不等等她们啊。 　　“他去找何经理了，看人在不在，妈，我找九同的时候来过几回，我带你们进去吧。”许八雪说完，就带着杨凤玉两人去了售楼部。 　　杨凤玉一进去，就看到了大彩电上播放的样板间的‘视频’。 　　她都看呆了。 　　半天没动。 　　这房子还能这么装呢？ 　　这要是住在里头，过的该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啊。 第99章 099 　　“妈, 何经理来了。”许八雪喊了两声，杨凤玉才回过神。 　　杨凤玉跟着何经理去了里头的办公室，麻阿姨跟许九同都进去了, 许八雪在外头, 她没进去, 办公室里活动区域就那么大, 现在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她再进去, 站都站不下了。 　　无非是说买房的事。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 何经理带着杨凤玉几人出来了。 　　许八雪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报纸, 她在报纸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则新闻《揭发骗子李XX》，只占了一个很小的位置。 　　那个□□。 　　这么小的播报版面，看来报社还是有所顾忌啊。 　　许九同问，“姐，我们要去看样板房了, 你去吗？” 　　许八雪抬头一看, 他们都聊完出来了。 　　她许下报纸站了起来，“去。”一块再去看看, 之前何经理带她去看的时候, 样板房布置上还差一点, 今天正好去看看完整的。 　　于是几个人就一块去了。 　　售楼部离南山小区很近，很快就到了。 　　杨凤玉一路走一路看，看到那乌压压一片全是建好的楼房, 每个小区之间都留了绿化带，这是准备以后种树的。 　　这会天还亮着, 能看到小区里的路，许八雪看着这留出来的路位置, 有个疑问：“小区的路有点窄了，以后这停车位够吗？” 　　“停车位？自行车？还是山车地？”何经理边说边走到她身边，“现在卖小汽车贵，能买得起得不多，我们留的停车位是绝对够的。” 　　够？ 　　这么大的小区，怎么可能够呢。 　　许八雪真诚建议：“何经理，要是三期四期你们打算装电梯，往高端小区方向开发，那还是多留一些停车位，不然，这以后真的很麻烦。” 　　高端小区？ 　　何经理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是房价高的小区吗？”他小声问许八雪。 　　“算，高端小区肯定是定位高，服务好，客户一般都是有钱有小车的家庭。”许八雪是这么说的，这样更容易听懂。 　　杨凤玉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凑过来说：“这小汽车多贵啊，哪有那么多买小汽车的家庭。”弄这个，准赔。 　　但是这话是许八雪出说的，杨凤玉又不好当着何经理的面揭女儿的短，到底是忍住没说话。 　　许八雪道：“现在是没有那么多，可不代表以后没有。咱们想想，十几年前咱们工资还是几十块钱呢，一百都算高工资了。现在普通工作都二百、三百的，有的好的单位，五百八百也是有的。那以后呢，再过五年十年呢，说不定一个月工资都有几千呢。” 　　她道，“何经理，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停车位的事。” 　　“我跟上面反应一下。”何经理点点头。 　　杨凤玉则是沉浸在许八雪刚才说的一个月几千块钱的话里。 　　一个月几千。 　　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很快，就到了一栋301，一栋里头，301跟302都是样板房，都是小户型的，2栋的301，302是大户型的。 　　何经理拿出钥匙打开门。 　　这在天暗了，虽然还没黑透，但是屋里的光线已经不太好了，何经理就打开了门。 　　这里的灯也是定制的。 　　灯一开，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许八雪看了一下，除了客厅多了一台大彩电，其他的跟她之前看的变化不大。 　　杨凤玉又一次被震撼了。 　　乖乖，这屋子竟然跟之前电视画面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麻阿姨之前来看过一次，很喜欢这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房子的厨房，又大又明亮，还有一排排的厨柜，放锅放碗，都能收纳起来，不占地方。 　　看完样板间，杨凤玉到回到售楼部就要签合同。 　　“阿姨，现在咱们这边有的就是少量的期户型，跟三期户型，二期呢，是明年十二月交房，三期是大后年交房。”何经理说得很清楚。 　　“不是有一期吗，一期说是今年10月交房。”这事杨凤玉是知道的。 　　“一期早就卖完了。”何经理说道。 　　一期现在就剩几个朝向不好的户型，虽然低价也能卖，但是何经理跟许八雪姐弟俩交情好，他是真不想把这样采光不好的房卖给杨凤玉。 　　后来何经理找了半天，拿了一个二期的120平的户型过来，给杨凤玉看，“其实我建议您买三期的，以后年纪上来了，坐电梯上下楼是最方便的。” 　　杨凤玉心里不乐意的。 　　三期的更贵一些，而是，是98年才交房，太慢了，她可不等那么久。 　　一期实是没有了，杨凤玉最后签了一个二期的房，就是刚才何经理拿来的一百二十平的房。 　　二期是没有电梯的，房价跟一期差不多的，而且又原价基础上，何经理给打了一个9.8折。 　　二成的首付。 　　算下来，首付3500多块钱。 　　因为杨凤玉跟许建来年纪大了，只给他们贷了十五年，算上利率，一个月差不多还85.94元。 　　杨凤玉听到这个金额心还是噔了一下。 　　一个月86块钱，每月都要还，要还十五年。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这是合同。”何经理把笔递给了杨凤玉。 　　想到房贷，这一块杨凤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签吗？ 　　杨凤玉到了此时此刻，才犹豫起来。 　　旁边麻阿姨说道：“你想想以后八雪九同要是结婚，带对象回家，现在车厂的家属楼……”小了。 　　她又说，“你家可是四个孩子，到时候个个拖家带口的回来，你想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杨凤玉的大儿子许华结了婚有孩子之外，老二许七苹也嫁人了，生了一个闺女，三岁了，那小外孙女都没有在姥姥家睡过。 　　地方太小了。 　　许七平带孩子回来，都是当天来当天走，跟丈夫家里人吵了架，也不说回娘家的话，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娘家地方小，她住不下。 　　麻阿姨的几句话说到了杨凤玉的心坎里。 　　杨凤玉看了一眼许八雪，闺女现在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了，是有脸面的人了，以后带对象回家，不能让瞧不起。 　　杨凤玉咬咬牙，硬是在买房合同上签了字。 　　这贷款是何经理自己估出来的，具体多少，还得等银行批下来才算数。 　　杨凤玉把合同交给了何经理，何经理跟她约好，明天十点去银行。 　　麻阿姨没退之前的房子。 　　在听到何经理说三期是电梯房之后，又动了买房的心思。 　　现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丈夫。 　　买个房子，以后阮雷出来也有个住的地方，到时候娶老婆也容易。 　　至于花钱把阮雷捞出来，麻阿姨很清楚这是不可能办到的，都立了案，进了看守所，在走流程了。 　　麻阿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儿子找个好点的律师。 　　犯了错，得认，得改。 　　改好了出来，重新做人。 　　这就是麻阿姨对二儿子最大的期许。 　　- 　　许八雪跟着杨凤玉从售楼部出来。 　　“妈，饿了吧，我知道附近有个特别好吃的馆子，我带你们去。”许八雪想到了鱼店。离得不算特别远，现在过去吃外晚饭正正好。 　　“家里有饭。”杨凤玉想到了自己留在家里的一桌菜。 　　“妈，家里那么多人，等你回去，饭早就吃完了。”许八雪又说，“咱们家买房了， 　　也是件喜事，今天我请客。” 　　“走！”杨凤玉一听是许八雪出钱，立刻就放心了，“店在哪呢？”她问。 　　“上自行车。” 　　跟刚才一样，许八雪跟许九同，一人带杨凤玉，一人带麻阿姨，许八雪前面骑着领路，许九同跟在后面。 　　到了。 　　《鱼店》，这正是上过《超级星期五》的那家店。 　　老板跟老板娘热情好客。 　　许八雪锁自行车，许九同去排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学了，鱼店排队的人没以前那么多了。 　　“许导。”参加过节目的姚波认出了许八雪，他是老板娘的侄儿，现在他算是店里的招牌了。 　　看过节目的都认得他，还要合照呢。 　　姚波哪能让许八雪排队啊，“许导，咱们去里面坐。” 　　“不用，你这样，我把菜告诉你，我先帮着做，我们在外头排队，菜做好了你先放着，等我们进去你再端上来。”许八雪说。 　　姚波说：“里头自家院子那可以坐，不是大堂，也不是包间，那边安静。”他小声说，“外头可以拍照的。”他们还帮着客人拍照，把相片给寄过去呢。 　　头几批的客人，照片一洗出来，就给寄过去了。 　　老板老板娘自个贴钱买的邮票。 　　没想到，寄了照片出去，还收到好多回礼的，有客人家乡的特产，有感谢信，有寄优惠单的。老板跟老板娘还挺高兴的。 　　许八雪被姚波说动了。 　　就去了里头。 　　是鱼店后面的小院，老板跟老板娘自家住的地方，院子里还种了一颗石榴树。 　　树下有个桌子，虽然材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擦得很干净。 　　姚波把菜单给了许八雪，“许导，现在又加了酸菜鱼跟香辣鱼，酸菜鱼味道特别好，您要不要试试。” 　　许八雪看向杨凤玉跟麻阿姨，最后把目光落到了许九同的身上：“你来点，就当是给你送行了。” 　　杨凤玉心里直犯嘀咕，刚才这丫头还说是庆祝买房子呢。 　　合着一顿饭还当两回用。 　　许九同没经住劝，点了一个酸菜鱼，许八雪又加了一个上次的松鼠鳜鱼，她就爱吃这个。 　　因为姚波说两条鱼都很大，就只要酸菜鱼里头加了些配菜。 　　然后要了一份米饭。 　　米饭是不锈钢的盆子装的，份量很足。 　　鱼店最开始是用汤碗装的，可是容易摔碎，后来就换成不锈钢的了。 　　姚婆把菜单送过去后，把餐具给摆了上来。 　　之后他就去前厅忙去了。 　　许八雪道：“早知道出来吃，应该叫上爸一起的。”正好一家人聚聚。 　　“不用叫他，他在家等他的宝贝妹妹呢，”说到这，杨凤玉就有气，“死性不改。”估计又是为钱的事。 　　糟糕！ 　　杨凤玉忽然站了起来，“老许要是把钱给了，那这房子……” 　　许八雪提醒：“妈，您不是带着存折吗。” 　　刚才签合同的时候，还把合同掏出来了，当然了，存折上的钱跟首付款还是有点差距的，其码差了两千。 　　杨凤玉一摸口袋。 　　是啊，存折在她这，她顿时放心了。 　　许八雪又道：“妈，你那钱还是差一点，明天要是去银行，那首付的款可得给他们看。”3500多块钱呢。 　　杨凤玉愣了：“贷款下来之后再补上去，不行吗？” 　　到时候老许肯定又有一个月的工资跟奖金了，她打算凑一凑还不够的话，再去大姑家借。 　　“你明天去办，银行明年就要看到钱。” 　　许八雪看向许九同，“你没跟妈说吗？” 　　“经理说的。”许九同想说来说，可是妈觉得他不靠谱，不听他的啊。 　　只愿意听何经理说。 　　“你再跟妈说说。”许八雪道。 　　于是，许九同就把这贷款的事完完整整的跟杨凤玉说了一遍。 　　杨凤玉有些急了，“那还差两千多块钱呢，那明天凑不上数，就不能办了？” 　　“那就推后几天。”许八雪说。 　　杨凤玉忽然站了起来，“我得回家去！” 　　家里今天来了一堆亲戚！ 　　现在回借钱！ 　　她转头就走。 　　“妈。” 　　“我回家，九同，等会你把菜打包给我带一份，我回家有急事！”杨凤玉大声说。 　　当麻燕芝的面，她不好说回家借钱。 　　二哥家没负担，肯定是有余钱的。 　　杨凤玉怕亲戚们都走了，回来把许八雪的自行车钥匙给要去了，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的回了家。 　　过了一会，，酸菜鱼跟松鼠鳜鱼都上来了。 　　很大一份，两个菜上来，桌子都满了，之后上了米饭，单是把汤汁浇在米饭上吃，都够吃两碗的。 　　-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骑到家楼下时，满头大汗。 　　正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楼道里站着个人，楼道没灯，黑乎乎的，看不清。 　　“谁啊？”杨凤玉喊。 　　隐约看到是个人抱着个孩子。 　　那人没应。 　　杨凤玉凑过去看。 　　刚才骑车过来就看到这人在楼下转来转去了，这是干什么的啊？ 　　莫不是小贼吧。 　　杨凤玉生了警惕之心。 　　“……妈。” 　　杨凤玉一下子就听出了二女儿的声音，还抱着孩子，“七苹，你怎么回来了？”又问，“怎么不上楼啊，你爸在家呢。” 　　她看许七苹身子有些摇晃，伸手把许七苹手上的孩子接过来，刚抱过来，孩子就醒了，哇哇大哭，“妈妈，妈妈。” 　　“别打我妈妈。”孩子哭得厉害。 　　杨凤玉的脸色变得铁青，“你挨打了？”许七苹跟丈夫是高中大学，自由恋爱的，许七苹是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好不容易供出的大学生，毕业就结婚回家生孩子，换谁受得了？ 　　杨凤玉当时就不同意。 　　许七苹性子也倔，硬是嫁了过去。 　　本来母女俩性子就像，结婚婆家又少拿了一半的彩礼，杨凤玉更是生气，母女关系就更僵了。 　　虽然是这样，可这彩礼杨凤玉是一分没留，都让闺女带了回去。 　　也是因为有了许七苹这个教训，许八雪上大学的时候，杨凤玉管得特别严，时不时的就过去。 　　也不让许八雪手里多留钱。 　　当然了，杨凤玉把许八雪的钱拿过去用了，那是另一回事了。 　　杨凤玉见许七苹不说放在，硬是把她拉到路灯底下。 　　许七苹抱着孩子，勉强抽出一只手挡脸。 　　杨凤玉哪能让她挡啊，把许七苹的手给移开了，路灯下，许七苹的半边脸颊都是是肿的。 　　杨凤玉怒火直冒。 　　“妈，这是我摔的。”许七苹低声说，“真的，是摔到桌角碰了一下。” 　　“怎么摔的？姓吕的知道你脸肿了吗，带你去看医生了吗，给你买药了吗？”杨凤玉不用问就知道没有。 　　要是姓吕真带许七苹去看病买药了，许七苹也不会回娘家。 　　杨凤玉看许七苹那低声耷脸的样就不舒服，“以前你不是挺厉害吗，怎么在吕家就成这样了，白受他们欺负！” 　　还能是为什么。 　　受了气没人出头，也不敢回娘家，娘家这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她能去哪呢？ 　　许七苹心里也有气。 　　可是想到要眼亲妈再闹翻了，那今天晚上她们母女俩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就忍下来了。 　　杨凤玉看许七苹这德性，就更来气了。 　　可看到还哇哇哭的外孙女，又有些不忍心，小家伙的腿上还有三个蚊子包，看来这母女俩人在这边是等了好一会了。 　　“你在下面等着，我去看看客人走了没有。”杨凤玉这么也没心思再跟亲戚们提借钱的事了。 　　她现在巴不得亲戚都走了。 　　亲戚走了，她才好带闺女回家。 　　- 　　鱼店。 　　吃饭的时候，麻阿姨一直在问许九同售楼部的工作流程，跟应对客人的方法。南山小区这边还在开发，卖一套房提成三百到一千不等。 　　麻阿姨很心动。 　　许八雪把杨凤玉的那份菜夹了出来，之后又给加了一个干烧带鱼，这个菜是一筷子都没动，全给打包了。 　　打包好，许八雪就开始吃鱼。 　　麻阿姨跟许九同还在聊。 　　许八雪吃完，就说：“九同，我去结账了，结完账我就走了，你跟麻阿姨好好吃，吃完记得把这打包的菜带回去。” 　　“姐，你这就走了？” 　　“妈把我自行车骑走了，我得早点走。” 　　哦。 　　许九同想起来了。 　　“行了，我去结账了。” 　　- 　　许九同吃完，带上打包的菜，载着麻阿姨回了车厂。 　　也不知道亲戚们回去了没有。 　　妈借到钱了没有。 　　许九同边想边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他一看，竟然是姥姥给开的门。 　　姥姥魏金花看到许九同就说，“你妈说让你去八雪那边住。”她往小房单看了一眼，“七苹回来了。” 　　住不下了。 　　唉。 　　魏金花叹着气，这屋子小孩子多就这点不好。 　　“我妈呢？”许九同四处看。 　　“在屋里跟你爸说外人听不得话呢。”魏金花每次看到杨凤玉跟许建来关起门来说话 ，就觉得是在背后说她。 　　- 　　屋里。 　　“许建来，还差两千块钱，这钱你赶紧想想办法。”杨凤玉咬着牙说，“明天我再去趟售楼部，无论如何都要一个一期的，最好10月交房就能搬进去。” 　　许建来听到二千块钱，压力猛增。 　　杨凤玉说：“你刚才不是没看到七苹的脸，都这样了，日子还能过下去吗？”她低声说，“咱们家屋子小，住不下。下头两个小的还没有结婚，以后年纪到了，还是要带对象回来的，你看看外头风气，都是向着钱看的，咱们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也不能让孩子给人瞧不起……” 　　看到闺女肿着脸抱碰上孩子回来，脾气都不敢发，杨凤玉心里难受。 　　许建来知道，都知道。 　　他道：“明天我去找黄厂长问问，看厂里能不能借点钱。”预支工资。 　　不过，要是预支工资了，“那以后发的钱可就少了，咱们得省着点花。” 　　那是当然。 　　预支工资，每月不家近八十六的房贷，压力很大。 　　“你小妹晚上过来了吗？”杨凤玉忽然想起来，问，“她没跟你借钱吧。”许建来没答应借吧。 　　她眼睛直直的盯着许建来。 　　“没有。”许建来说。 　　也不知说的是没来，还是没有借钱。 　　—— 　　许八雪回家，快睡的时候，听到许九同在外头喊她：“姐，许八雪。” 　　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不是才分开的吗？ 　　许八雪下楼。 　　她这才知道她姐许七苹抱着孩子回娘家了，许九同说得很含糊。 　　“你现在过来是？” 　　“找个睡觉的地方。”许九同说。 　　这可麻烦了。 　　15栋那边周玲已经退了租，钥匙都还给房东了，房东人挺好，赔钱的人没多要，只扣了房钱，押金都退给周玲了。 　　找个睡觉的地方？ 　　许八雪带着许九同到了白杨家门口，敲门。 第100章 100 　　“你家有多余的空床位吗？” 　　“没有。” 　　没有？ 　　这不是两室吗。 　　“我家一间卧室, 一间书房。”白杨说。 　　电脑就放在书房。 　　所以他家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人借的。 　　打个地铺？ 　　许八雪正在犹豫要不要让许九同到二楼她租的屋子打个地铺，但是同住的都是女生，有些不方便啊。 　　许八雪是觉得没什么, 可周玲跟岳思肯定感觉不一样。 　　在白杨这打地铺？ 　　许八雪于是询问：“能让我弟弟在你家打个地铺吗, 如果你担心, 可以把书房的门锁起来。”如果担心电脑的话。 　　白杨说：“一楼地面很潮, 你确定？” 　　许八雪想了半天，最后走了。 　　她怕许九同得风湿。 　　还是回家, 让许九同在她屋里打地铺吧, 这样也不影响同住的两人。 　　刚上二楼, 白老师家的门就开了，屋里的光从门框里照了出来。 　　白老师看到许九同了。 　　刚才许九同在楼下喊许八雪她就听到了。 　　“你到我家睡吧，让你弟弟睡你那屋。”白老师说，“我还有个客房。”白老师这边的屋子大一些。 　　许八雪也没客气，答应了。 　　许九同明天要坐火车, 不用去都能想到火车上是什么情况, 现在要开学了，肯定是人挤人, 休息不好的。 　　许八雪还是想让许九同今天晚上休息得好一点。 　　“白老师, 我去拿点东西, 马上过来。” 　　“好。” 　　许八雪回到屋，刚往周玲那屋走，门就开了, 周玲手里拿着笔出来的，“九同来了？”她跟岳思都听到许九同在喊声了。 　　“对, 我对白老师家住一晚上，九同就睡我那屋, 你们晚上看到他别怕。”许八雪笑着说。 　　“当然不会。” 　　两人也是笑着说的。 　　其实，岳思跟周玲这会心里特别难受。 　　因为她们的事，麻烦许八雪了，还让许八雪的弟弟没地方住。 　　周玲也后悔，应该明天再退15栋的房子的，她是今天退的，退早了。 　　怎么偏偏就这么巧呢。 　　“那行，我过去了。”许八雪回家拿了蚊香，止立药水，枕头，还有明天早上要穿的干净衣服。 　　走之后许八雪告诉许九同，“别乱动我屋里的东西。” 　　许九同乖巧点头。 　　“我过去了。” 　　许八雪去了白老师家，她看出来许九同有话想跟她说，可是不行。白老师每天早起早睡的，她已经很打扰人家了，不能再晚了。 　　到了白老师家。 　　关上门。 　　白老师带着折许八雪去了客卧，“床单我放到那了。”指着床头，“等会你自己铺一下。” 　　许八雪点头。 　　之后告诉白老师，“九山明天的火车，要坐很久。”她叹气，“家里太小了，我姐回来了。”就住不下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老师问，“家里没换大房子吗？” 　　“没呢，我妈以前一直等单位分房，之后单位效益不好，就一直没建新楼。现在倒是强了一些，可建楼房这事，哪有那么快呢。”许八雪说。 　　黄厂长倒是说了福利房的事，可这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办到的事。 　　许八雪不想再提家里的事了，于是问，“小敏回家了吗？她的证词有没有用？” 　　白老师送，“送她回家了，她家，”白老师顿了一下，“她是外地的户口，在这边上学要借读费。”借读费三百块钱，小敏的父亲干着活，工资那边一直拖欠，压根就凑不出借读费让小敏上学。 　　白老师打算明天去学校跟校长说一声，看能不能把小敏收进来。 　　女孩还得要读书的。 　　至于证词，白老师说，“是有用的，但是那边的人说孩子记事能力差，可能不会完全采用。”她又说了一句，“扣子是有用的。” 　　证物。 　　“现在读书还有借读费？”许八雪挺惊讶的。 　　“我之前也不知道有。”白老师道。 　　聊了一会，许八雪见白老师困了，就让白老师回屋睡觉去了。 　　她也铺了客卧的床单，睡了。 　　窗户外头的蝉鸣还是一样熟悉。 　　许八雪睡着了。 　　次日。 　　许九同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得回家，他要拿行李，然后去火车站。 　　许八雪要上班，就不送他了，“火车上自己注意点，要是爸今天没空去送你，你就跟顾书乔一起走，知道吗？” 　　顾书乔的学校跟许九同的学校是一个城市的，顾书乔的父亲会送他去，本来许建来也是要送许建来去学校的。 　　可是许七苹出了那样的事，都回娘家了，那许七苹的娘家人肯定要去吕家讨个说法。 　　“姐，那我走了。” 　　“一路顺风。”许八雪挥手。 　　许九同骑着自行车跟许八雪挥了挥手。 　　又走了一个。 　　许八雪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每次都是她送别人走。 　　黄桃走了，吴湛走了，周星辰走了，大哥走了，现在许九同也要走了。 　　对了。 　　周玲也快离开了。 　　还好周玲一个月后就会回来。 　　许八雪忽然觉得不对，怎么又是一个月，吴湛之前也说是一个月。 　　这预感不妙啊。 　　- 　　许八雪跟周玲一块去上班的，周玲的黑眼圈重得很。 　　“你昨天没睡好？”许八雪问她。 　　“在选想拍摄的事，”周玲跟许八雪说，“之前婚嫁的大主题，我写好了两版稿子，但是总觉得差点什么。” 　　她把写好的两版稿子递给了许八雪，许八雪帮着看看。 　　许八雪接过，边走边看。 　　到了食堂，边吃早餐边看。 　　许八雪抬头看周玲，“你这稿子没什么问题，就是用词太空泛了，具体事例太少，你上面这些案例都是从报纸上新闻上看来的吧。我觉得，这种已经播出的事迹对于观众来说，已经听过一遍了，你再说这案例，那只是新瓶装旧酒。” 　　周玲头疼：“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案例。” 　　许八雪道：“去妇联看看，可能会有收获。” 　　好主意。 　　周玲把最后一口包子吃掉，站起来，“我去拿设备出外景了。”拿上工作证，拿个摄像机，就可以去了。 　　许八雪：“多带两个同事。” 　　周玲比了一个OK手势。 　　《知识课堂》还是有两个工作人员的，就是那两个新人，周玲决定带他们去。 　　- 　　许八雪回到坐办公室才，台里的同事找过来了，一脸惊喜的告诉她，“昨天播的《山地车比赛初赛》收视率出来了。 　　29%。 　　最高收视，40%。 　　相当漂亮的成绩。 　　许八雪是走之前把母带交给导播台，她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许八雪挺高兴的，“看来这种比赛模式还是有市场的。” 　　很快，她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黄厂长。 　　打电话过去说的。 　　黄厂长比她更开心，“我说今天早上怎么单子一个接一个过来呢。”原来是比赛在电话上播出了。 　　“八雪，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早知道昨天播，我该守在电视机前面的。”怎么着也得看看啊。 　　许八雪想到了剪出来的第一期的初赛，她特意保留了蔡美美跟华朋，这两位就是挤在摄像机前面找相亲对象的两位。 　　挺有意思的人。 　　- 　　市三医院。 　　蔡美美换上护士服，这腰这里又紧了，则不是衣服缩水了？ 　　这医院的工作服制量怎么这么差啊。 　　“美美，你是不是又胖了？” 　　“瞎说，我昨天还在吃电视上播的减肥药呢，拉了三回肚子，怎么可能还胖了呢。”蔡美美不信自己胖了。 　　绝对是衣服缩水了。 　　又来了一个护士同事，看到蔡美美就指着她说：“美美，你……” 　　“不许说我胖，是衣服缩水了！”蔡美美只是微胖，主要是她脸圆，就显得的胖。 　　“不是，”护士同事说道，“我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说要在找对象，是不是！” 　　蔡美美啊了一声，“真的假的？真给播了？” 　　她又惊又喜，“哪个台的？放了我的联系方式吗？今天会不会有年轻小伙子联系我啊！”她的减肥药去哪了！ 　　- 　　二号厅。 　　许八雪拍完《超级星期五》的开头广告，准备道具组的人一起去小金山那边，设置关卡，为接下来要录的《撕名牌》做准备。 　　徐风等得有点焦躁，“约好九点来的，现在都十点了。”那边剧组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许八雪道：“周五才播呢，不急，慢慢来。” 　　徐风也该慢慢挑大梁了。 　　尤其是现在缺人缺得厉害的情况下。 　　许八雪刚出二号厅，电视台收信部那边的工作就找过来了，“许导，这是给《超级星期五》栏目组的信。”整整两箱子。 　　他问，“许导，是放仓库还是放哪？” 　　许八雪：“麻烦你送到我办公室。”之前热线电话的小张说，有人寄了照片，让白老师收。 　　既然特意强调了，那就看看。 　　现在唯一头疼的问题就是观众来信太多了。 　　两箱信放到了许八雪的办公室，信太多了，许八雪决定等小金山那边的布置弄完了，回来再看。 　　去小金山的路上许八雪才想到，今天是周二呢，正常来说，下午是她们的休息时间。 　　下午回不回来呢？ 　　许八雪陷入了沉思。 　　- 　　杨凤玉让许建来送许九同上学，儿子是第一次出远门，杨凤玉不放心。至于女儿这边，杨凤玉打电话到电视台，找许八雪。 　　“许导刚刚出去了，跟道具组的一块走的，可能会下午回来。” 　　“她相熟的同学……不是，同事在不在？”杨凤玉说，“我是许八雪的妈妈。” 　　她记得许八雪有三个同学都是电视台的。 　　本来不想管的电视台工作人员听到这话，改了口：“您稍等。” 　　过了一会，许八雪同学兼同事张诺纯过来了。 　　“阿姨，您好。” 　　“是小张吧，你是大学生，有文化，我想件事想问你。我有个朋友的女儿，结婚了，被丈夫一家子欺负了……” 第101章 101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张诺纯听到问题后, 沉默了一会。 　　她都没结婚，这种问题问她合适吗？ 　　让她想想。 　　“阿姨，您的这个朋友是怎么被欺负了, 言语上的欺负还是行动上的？”张诺纯询问。 　　“都有。” 　　那张诺纯明白了, 这几天她在看周玲的那些案例跟稿子, 对于这些东西还是知道一点的, “可以先去派出所报案，再去医院验伤, 然后找妇联……” 　　杨凤玉听到派出所心里就是一紧, 这个选项肯定是要去掉的。 　　医院验伤可以, 再去妇联。 　　杨凤玉脑子里知道该怎么做的了，先去医院，再去找妇联的人一起上吕讨这个公道。原本以她之前的性子，肯定要带上丈夫儿子一起去吕家讨个公道，好好把女婿跟女儿婆家的人骂上一顿的。 　　可现在许建来跟儿子都不在, 杨凤玉一个人去心里有点没底。 　　要是叫上妇联的人, 那就稳妥了。 　　- 　　电视台。 　　朱台长一来就听到了昨天播出的《山地车比赛》第一场初赛的收视率。就一期，就到29%了, 怎么这会这么高。 　　许八雪播《山地车比赛》之前, 跟他提过, 周一播一场，周三再播一场，两个都是初赛。 　　决赛还没定。 　　比赛节目是一个小时。 　　“下午二点重播。” 　　“台长, 今天周二。”下午设备维修，播不了节目。 　　“那明天下早上重播。”朱台长拍板, “等会《午间新闻》播出之后，在结尾加上《山地车初赛》重播的预告。” 　　“好的。”工作人员这就去一号厅找新闻部的唐部长了。 　　朱台长站起来, 在屋里走了一会，之后想来想去，去了策划室。 　　门又关上了。 　　朱台长是来找许八雪的，看门又关上了，想到许八雪这会应该在拍摄《超级星期五》，于是步子一转，去了二号厅。 　　二号厅还没有拍摄？ 　　朱台长皱起眉，从观察室这边的隔音门走了进去。 　　“你们导演人呢？名单上有他，现在还不到，是不拍吗？”徐风问《脸面》的剧组方。这剧组的主演跟配角十点多到的，可是这到的人数跟名单上给的对不上，谢导没来，但是剧组那边提交的名单是有谢导的 。 　　“你们再等等吧，谢导很快就到了。” 　　徐风第一次体会到嘉宾的难搞。 　　之前拍的几期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 　　朱台长过来了：“许导呢？”问许八雪在哪。 　　“许导去看场地了，”徐风看到朱台长，神情一松，“台长，谢导到现在还没有过来，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催一下。” 　　朱台长只有谢导工作单位的电话，现在谢导都来南城了，在哪他都不知道，哪来的电话呢。 　　“你们谢导跟你们不是同一班车？” 　　“是一块来的，但是来的时候有谢导有个老朋友找他，就去见了一面。”《有面》剧组的人敢对徐风打哈哈，却不敢瞒着朱台长，谨慎道，“谢导也有可能下午过来。” 　　朱台长看向徐风：“你们上午先彩排一下，下行直接录吧，谢导什么时候过来，再把他加进来。” 　　徐风一愣，怎么加？ 　　“你只管拍，到时候让许八雪剪。”朱台长说得很清楚了。 　　那徐风就明白了！ 　　“好的，台长。” 　　许八雪不在这边，朱台长也没久留，都来二号厅了，顺便就去了一下一号厅，现在一号的《午间新闻》由之前的单主持人变成了双主持人，一起录播。 　　播了有两天了，反应还不错。 　　如果主持人谁有事，那就是单录。 　　很录活。 　　两个主持人都很喜欢这样的工作方式。 　　朱台长在一号厅观察室看了一会，宋师远跟张诺纯都是可造之才，宋师远沉稳，张诺纯灵活， 两人的记忆力都很好，可以脱稿背新闻。 　　朱台台在考虑是不是再加一个新闻类的节目。 　　可转眼又想，南城就么这大，每天能上新闻的事就那么些，还得自己去找新闻。 　　朱台长考虑，可以加一个新闻类的节目，但是不一定要《午间新闻》这种模式。要是奔着收视率跟影响力，之前的《大爆料》就很好。 　　想到这个半途搁浅的节目，朱台长还是觉得可惜。 　　朱台长从一号厅出来，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省台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还是省台台长亲自打过来的。 　　“小朱啊，我们这边也想搞个综艺类的节目，我看你们就搞得很好，我们准备派几个新人过去学习学习，你可不要拒绝啊。” 　　“那我肯定是欢迎啊。”省台的跑到经济台学习，这可是件长脸的事，朱台长开心又得意。 　　省台的节目收视率一般在15-18%，好一点的节目上了20%，但是跟《超级星期五》这种超过40%的根本没法比。 　　“这边准备过去五个人，三男二女，你给安排一个工作室。”省台台长说，“这次首都那边开大会，所有的台都要去的，你时候你跟我一起。” 　　朱台长求之不得。 　　省台的人说是明天过来。 　　今天周二，所有的电视台下午都没有节目。 　　朱台长跟省台台长聊完，他放下电话，他就去找新闻部的唐部长了。 　　“省台那边来了五个人，给安排，三个办公室吧。”朱台长说。 　　唐部长道：“台长，你想想咱们这段时间招了多少人，最多给你腾二间办公室。”她说，“五个人挤一挤，也能坐得下。” 　　“也行吧。”朱台长知道唐部长说的是事实。 　　五楼现在他们台都占了一半呢，还是勉强。 　　“台长，这五个人到时候怎么安排工作啊？”唐部长道，“你可以分配好，小许那边的节目虽然差人，但是用新人，这很冒险啊。”新人不光帮不上忙，还会拖进度。 　　“省台那边说想来学综艺经验，这不放到小许手下，他们怎么学啊？”朱台长也有点苦恼了。 　　“小羽（羽萱）那边不是有新节目吗，派他们五个过去，先学几天，等熟了流程，小许这一期的《超级得期五》制作完，下期再让他们跟。”唐部长想了想说。 　　“行，那这样，明天他们过去，你来安排。”朱台长吩咐。 　　唐部长看着朱台长：“台长，您明天又要去哪啊？” 　　最近这一段时间，除非朱台长自个找来，不然想见朱台长一面真是难。 　　天天不见踪影。 　　要不是小许他们几个能力强，换了别的台，早就乱成一团了。 　　“我出去找找关系，这批地的事到现在还没有进展呢。”朱台长叹气，之前说好批地建新电视楼的，现在又卡住了。 　　还有吴湛，吴湛是从他手上走的，他联系了吴湛家里，吴湛家里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吴湛被电视台派到外地了。 　　朱台长不能不管。 　　这一桩桩的都是事。 　　还有省台台长说的去首都开大会的事，朱台长也得提前准备啊。他这种台在南城还有些名气，放到全国，那就名不见经传了，这次去，朱台长肯定要好好表现的。 　　- 　　朱台长走后，唐部长回到一号厅，张诺纯刚录完一段，这会正在喝水。 　　她听唐部长对后台的工作人员说：“你们下午去把419跟414收拾出来，然后去仓库把之前的办公桌椅搬过去，搬5套就行了。” 　　张诺纯心想，看来是又招新人了。 　　这一次来得有点多，一来就是五个。 　　“部长，就只有三套桌椅了。” 　　“没事，剩下的两套用旧的。”唐部长说。 　　反正五个人都是来学习一段时间的，最多一个月。 　　张诺纯记得，419靠间设备间，虽然那边用了隔音的东西，但是419还是比其他房间吵一些的。 　　- 　　省台。 　　“于姐，您下周不来啊？” 　　“我过段时间再回来。”这个于姐正是省台的新闻一姐于寒，29岁，一直是省台的台柱子，长得漂亮，又敬业。 　　一直单身，追她的人很多，可是一个也没看上。 　　“于姐，那您的节目怎么办？” 　　“又不是没人了。”于寒语气冷淡，这一次新招的一个叫颜朵的，早就盯上了她的位置。 　　说曹操曹操就到。 　　颜朵来了，看到于寒客客气气的：“于姐。” 　　“少在我面前做那些小动作，”于寒冷冷的盯着她，“再有下次，就别在这里干了。” 　　颜朵委屈。 　　过了一会。 　　杜明珠了出来了，看到颜朵在角落抹泪，她只看了一眼 ，就走开了。 　　这颜朵跟她同期进来的，现在已经是《晚间新闻》的备选主持人了，这次于姐一走，这个节目就交给颜朵了。 　　这个同期的新人，长得小白兔，手段厉害得很。 　　之前台里一直传于姐跟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杜明珠猜可能就是颜朵弄出来的。 　　因为风言风语，于姐备受困拢。 　　当然了，这些跟杜明珠没什么关系。 　　她这次回来了，多亏了她妈，还小姑。她想到马上就要去经济台了，心里特别开心。她知道这次去是因为工作，但是一想到周星辰在那边，这心里就有了几分期待。 　　杜明珠自认为不是爱情至上的人，可就是这种求而不得，让她越发的心有不甘。 　　要是以后周星辰栽到她手上…… 　　一想到这个可想，杜明珠的嘴角就不受控制的扬起。 　　- 　　小金山。 　　许八雪正在规划游戏区域，“这边留出来，到时候来一场短跑比赛。”她说完问道具组的人，“咱们台里的指压板能铺够二百米吗？” 　　二百米。 　　道具组的小刘听到这个数字，眼睛都直了。 　　道具组的向师傅说：“不够，不过我们可以调货。”他告诉许八雪，“咱们的指压板卖得特别好，工厂已经在加单了。” 　　不过，“听工厂人的说，还有别的厂在仿做，已经在市面上出现，我估计后期想再像之前一样赚那么多，有些难了。” 　　“之前，一共赚了多少？”许八雪一直想知道自己赚了多少。 　　之前太忙，老忘记问。 　　“扣去成本，咱们能分到的，这个数。”向师傅比了一个四字。 　　不可能是四百。 　　许八雪的心狂跳：“四千？” 　　“对。”向师傅说，“四千二。”除去成本。 　　他还说，“后面还有分红，估计以后就没这次多了，可能是小几百小几百进。” 　　足够了！ 　　许八雪一想到马上就有四千的进账了，整个人状态都起来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柳姐做校服那一拔，她也该掺和一脚的！ 　　这周边的钱就是好赚钱啊。 　　向师傅还可惜呢，“主要是其他工厂仿得太快了，要是再迟一个月，咱们肯定能分到五位数。”这是工厂说的。 　　许八雪突然好心痛。 　　有一种白白丢了六千的感觉。 第102章 102 　　能有四千也不错了。 　　这几个月的工资跟奖金加起来都没有那么多呢。 　　许八雪很快就想通了。 　　又问向是师傅, “什么时候能拿到？”能分那么多，跟钱拿到手里是两回事。 　　向师傅说，“还在跟工厂那边算账, 等工厂那边的成本出来, 把钱给了他们, 剩下的才到我们手里。” 　　在这件事情上, 他很苦恼，“现在就是账没清。” 　　这事简单。 　　许八雪盘算了一下, “等这边的事忙完, 我们就回电视台, 财务部的毕主管人挺好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她帮帮忙。” 　　账本这东西算起来还是很麻烦的，许八雪以前看过一点，能看懂，但是真正做的话还是要翻一下书的。 　　主要是她没时间。 　　工作上的事已经够她忙了的, 账本这事, 就交给专业人来办。 　　到时候给毕主管额外的工钱就行了。 　　“下午不知道财务部的休不休息。”向师傅说。 　　“先把活干完，回去看看, 要是财务部的休息了, 那就明天去找她们。”许八雪说道。 　　聊完分红的事, 许八雪跟道具组的人开始认真干活。 　　小金山这边比赛之后其实已经开始发展了，像之前比赛的入口处，一直没撤, 现在还有小摊板在那摆贩呢。 　　还有比赛的时候搭建的放东西的工房。 　　许八雪挑的是当初比赛的中段，这边安静一些, 如果录制的话不会有人打扰。而且，因为当初比赛, 这边场地她很熟悉，现在过来只是设置游戏关卡。 　　《撕名牌》第一期她准备设置成单人赛，因为答应过靳红会让跟季圣超比一场，所以在第一个游戏就是小比赛。 　　二百米的指压板跑步，然后找到一辆山地自行车，抢到车后，就在小金山进行一段中段路的骑行。 　　第一个到的可拿到大号的水枪。 　　没错，这一期的撕名牌后面就是水枪大作战。 　　第一名大水枪，第二名到四名中号水枪，四到七名就是小水枪，最后三名，那就是给个舀水的水瓢。 　　最后三名，自己找水。 　　许八雪琢磨着，到时候弄几个水桶，放在隐蔽的地方，让他们自己找。 　　道具组这边大小水枪，自行车，还有指压板那些东西。 　　名牌跟衣服服装部准备。 　　再就是摄像机组，摄像师应该是够的吧。 　　许八雪有点不确定 ，羽萱的《时装秀》那边带走了一部分摄像师。 　　等会回电视台看一下，要是缺人，就再招。 　　路摄像师他们应该有认得的，大家都可以介绍朋友同学过来。 　　许八雪在小金山这边忙了一早上。 　　中午，她跟着道具组的一起回了电视台。 　　忙了一早上，也饿了，许八雪跟道具组的先去了食堂。 　　许八雪是准备吃完饭，再回办公室拆那两箱信的。 　　刚打上饭，找了位置坐下，电线处那边的同事就过来了，“许导，早上你家里人来了电话。你不在，就把电话转给了张主持。” 　　“是《午间新闻》的张主持吗？” 　　“是的。” 　　“好的，谢谢你。” 　　那许八雪知道了，晚点找张诺纯问问。 　　家里的电话？ 　　二姐的事？ 　　张诺纯没来食堂吃饭。 　　许八雪想着今天周二，张诺纯是不是中午下了班，直接回家了。 　　下午休息嘛。 　　许八雪快速吃完，回到四楼，去了一号厅，宋师远在 ，张诺纯不在。她没抱希望的去了张诺纯的办公室，门关着。许八雪以为张诺纯不在，但是，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还是敲门了两下。 　　“稍等。” 　　真在啊。 　　许八雪惊讶，等了一会，张诺纯过来开门了。 　　“你没走啊？”许八雪往张诺纯的脸上看了看，妆也没卸，又往办公室里看了看，桌子上零乱的散着几份稿子。 　　“没呢，刚才在打电话。”张诺纯问她，“你下午加班啊？” 　　她以为许八雪忙完直接休息的，没想到还回来了。 　　“加一会吧，办公室里有两箱观众寄来的信，我看看。”许八雪边走边走进了张诺纯的办公室，问她，“我家里谁打的电话？” 　　“你妈，”张诺纯稍微说了一下，“说是有个朋友的女儿在丈夫家有了欺负，问怎么办。” 　　许八雪一听就明白了。 　　难得啊，杨凤玉还打电话过来问，没直接带人打回去。 　　张诺纯跟许八雪说了她想到的方案。 　　医院，派出所，妇联。 　　许八雪点头，是该这样。 　　张诺纯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唐部长让人准备了两间办公室，说是有五个人要过来。” 具体的没说。 　　估计是新同事。 　　张诺纯对许八雪说，“你那边要是人手不够，要两个过去呗。” 　　许八雪：“明天看到人再说吧。” 　　又疑惑，“一次来了五个，台里这几天招人了吗？广告部的打广告了？”没发现有大招聘的啊。 　　“我也不知道，说来就来了。” 　　那明天看看是什么样的新同事吧。 　　许八雪也没特别放在心上，要是自己招的，那还知道是什么性格，该放在哪个岗位，可刚说的五个是突然来的，也没了解过，还不知道能力怎么样呢。 　　张诺纯卸了妆就准备回家了，午饭她回家吃。 　　许八雪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大箱信件，够她拆的。 　　拆信之前，她去了一趟朱台长的办公室，果不其然没有人啊。 　　还好《撕名牌？》不是明天拍摄。 　　要不然，这摄像师都凑不齐。 　　许八雪又回到办公室，开始拆信。 　　这一次她是重点找那天说的照片，摸到信封比较硬，有照片类的东西，她就会先拆开。既便是这样，也是找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找到观众寄给白老师的信。 　　白色的信封上面还画了一对爱心。 　　上面写着早生贵子。 　　还有一行重点加大加粗的字：白老师收。 　　确实是这封。 　　许八雪盯着信看了足足一分钟，最后还是没有拆开，正常来说，她该看一下的，万一里面是不好的东西呢？ 　　可以提前规避。 　　但上，上面的早生贵子跟红色爱心，不像是故意来找事的。 　　许八雪决定把信带回去，让白老师自己拆。 　　一看挂钟，都快两点了。 　　许八雪拿好信，锁上办公室的门，准备走了。 　　走到一半，想到徐风那边可能还在拍摄，于是脚步一转，去了二号厅，准备看看进度。正常来说，上午彩排，下午拍摄。 　　在演播厅、摄影棚这种地方工作，是没有休息的。 　　只要开录，那就得录完。 　　许八雪到了二号厅，先在观察室看了一会。 　　嗯？ 　　人呢？ 　　竟然没有人。 　　许八雪穿过观察室，推开安全门，走了进去。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许八雪又去了旁边的休息室，只见徐风躺在椅子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徐风？” 　　徐风听到许八雪的声音，猛然惊起，“许导，您回来了！” 　　他说这一句，下一句便是，“许导，这一期没法录了！” 　　“怎么回事？” 　　“《脸面》剧组的人不肯好好配合，早上本来他们那个谢导就迟到了，录的就时候就没带他。后来就彩排了，本来说下午开始录的，他们说中午在休息，下午再录。”下午，二点开始，估计三点才来呢。 　　又是半下午过去了。 　　折腾了大半天，什么有效的内容都没有，徐风可太难受了。 　　许八雪道：“不急，今天才周二呢，明天不是还有一天吗。” 　　“许导！您来都来了，要不这期……”徐风眼中迸出希望光芒，他就指着许八雪接过录制任务挑大梁呢。 　　这样，他就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当个嘉宾就好了。 　　许八雪：“我下午有事。” 　　明天，明天再说吧。 　　就这剧组的这个态度，许八雪都不想过来。 　　她说道：“你也别折腾新花样了，就老老实实的录之前的游戏，像卧底游戏，黑箱摸物，要是他们不乐意，就猜数字吧。明天我跟摄像机说一声，谁配合度高，谁的镜头就多。”迟到的耍脾气的，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明天过来。”许八雪说。 　　今天下午就休息了。 　　徐风想到下午还要跟那群人打交道，脑袋疼。 　　许八雪看着徐风的脸，确实有些憔悴了。 　　她思考片刻，很快说道：“这样吧，你通知剧组，下午不录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再跟剧组的人说一声，明天八点来录，一天录完，要是录不完，就就下期播。” 　　本来就是《剧组》自己插队进来的，现在录制还闹东闹西的，许八雪可不想惯这毛病。 　　“这样行吗？”徐风一愣。 　　“行，我就行就行，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过来。”不过许八雪说好，“你还是要多锻炼，这一期还是你来主持，我当配角。” 　　得把徐风带出来，不然许八雪的工作时间都分配不过来。 　　节目多收视好奖金才多啊。 　　提到奖金，许八雪脑子灵光一闪，她就说自己刚才忘了什么事呢。 　　分红！ 　　得去找财务室的毕主管，把道具组那边指压板的账清一清。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有事先走了。”许八雪这会可没空安慰徐风。 　　她转头就出了二号厅，往六楼的财务室去了。 　　她的四千二百块钱，她来了。 　　- 　　六楼。 　　财务务的毕主管还在呢，没下班。 　　听财务的同事说，现在月底，正是忙着收票据整理账本的时候，财务部月底就没有放过假。 　　许八雪进进毕主管的财务室的时候，心还悬着，财务部这么忙，毕主管有空给他们算那个账 　　吗？ 　　“你怎么来了？”毕主管看到许八雪挺惊讶的。 　　许八雪忙这是电视台的人都知道的事。能力越强，事情越多。 　　当然，毕主管同时也知道许八雪的工资也是他们部门最高的。 　　这奖金跟工资都是毕主管这边批的。 　　“我这边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许八雪说，“我看您这边挺忙的，要不过两天我再来。” 　　“没事，说吧。”毕主管道。 　　月底忙，月头也忙啊。 　　忙着报税，忙着做账。 　　许八雪听了这话，也没客气，直接把指压板生产的事说了，这里面是有两份钱的，一份是许八雪跟向师傅的钱，还有一份算是电视台投的钱。 　　还有电视台的钱。 　　毕主管道：“你让小向把发票账目送过来，我看看。” 　　“好，谢谢毕主管。” 　　毕主管笑，“也有一部分是电视台的钱嘛。”顺手算一下的事。 　　许八雪高高兴兴的走了。 　　毕主管说了，最迟后天，这账目就清了。 　　其实，杨凤玉也是会计，也可以算账。 　　但是许八雪压根就没想过杨凤玉，杨凤玉要是知道了这笔钱，那许八雪可就麻烦了。 　　到时候钱可不一定能落到许八雪的手上了。 　　许八雪脑开电视台的时候两点半，太阳正大。 　　路边的树上知了叫得厉害，树荫底下还有摆贩卖西瓜的，只见小贩头上搭着一个毛巾，不时的擦脸上、脖子上冒出来的热汗。 　　“西瓜，甜西瓜，二分钱一斤！” 　　许八雪走了过去，“来一个。” 　　二分钱，可太便宜了。 　　西瓜子个头大，小的都有五六斤。许八雪要了两个小的，一共一毛多，夏天的西瓜是真不值钱啊。 　　“您看这个瓜多好，要不您再带一个？” 　　“我倒是想要，太重了拿不了。”许八雪说。 　　小贩很失望。 　　许八雪看了一眼周围，太阳太大，街上没什么人，于是说道，“你怎么在这摆摊啊？去居民楼跟火车站摆摊啊，人多才有人买呢。” 　　不贩道，“火车站人多，小偷也多，我丢了两回钱了。”不敢去了。 　　那确实。 　　火车站这种地方确实要注意一下钱。 　　又聊了几句，许八雪告诉小贩附近有个小学的家属楼，可能那边的家属有想吃西瓜的。 　　主要是小贩有个三轮车，到时候可以把瓜搬到车上运过去。 　　大中午的，二点多，谁不想吃个瓜解解渴啊。 　　肯定比这边好卖。 　　- 　　许八雪冒着大太阳回到家，把西瓜放下后，拿着信去了对门白老师家。 　　小学是九月一号之后正式开学，还有两天。 　　白老师现在不用去上课。 　　不过得说一句，就白老师教的这音乐课，就算是平常上学，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去学校上课。 　　许八雪抱了一个西瓜过来，“白老师，刚买的西瓜，您尝尝。” 　　“我放到冰箱里冰一会，等会拿出来吃。”白老师心情不错。 　　今天她去医院了，医生说孩子发育得很好。 　　许八雪等着白老师放完西瓜，把信给她，“这是观众寄来的信，说是有你的照片，我中午在电视台找到的。” 　　信，白老师明白。 　　可有照片，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老师，这样，您先拆信，拆完给我看一下，我确定没有问题了，再给您。”许八雪说。 　　白老师毕竟是个孕妇，还是谨慎一点好。 　　“只是信。” 　　“万一是不好的画面呢，肚子里的宝宝要是看到……” 　　一提到宝宝，白老师就改了主意。 　　只见白老师拿着小刀把信从上面裁开，立刻递给许八雪，“你先看看。” 　　果真是几张照片，跟一张薄薄的信。 　　许八雪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白老师，还有，那位裴从莹。 　　剩下二张，有一张是白老师的单人的，另一张也有那个裴从莹。 　　白杨之前说，没法给裴从莹定罪是因为她有不在场证明。 　　那这信。 　　许八雪把照片递给了白老师，“您看看。” 　　白老师拿到三张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照片上面还有日期。 　　许八雪琢磨着，把信给白杨，那裴的应该翻不出风浪了。 　　许八雪把薄信拿出来后，看到信封里还有东西，往里一看，是底片。 　　三张底片都给寄过来了。 　　这位观众真是热心肠的大好人啊。 　　许八雪把观众的地址记下，准备给回个信，电视台有什么东西可以寄过去的呢？ 第103章 103 　　白老师看了信。 　　信跟照片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寄来的, 两人从节目上看到白老师怀有身孕，于是将这有宝宝的照片给白老师寄了过来。 　　白老师拿着信看了一会。 　　“白老师，我下去看看白杨在不在。”许八雪走出门。 　　白老师看着许八雪的背影, 心想：当初八雪让她上台表演, 会不会跟这些有关呢？ 　　- 　　楼下。 　　白杨在家。 　　不光在家, 家里还有一个客人。 　　“白老师那边有了新情况, 你现在方便吗？”许八雪迟疑问道。 　　“方便。”白杨转头对朋友说道，“于泓, 注意事项我写了, 你自己看着操作吧。” 　　“没问题。”于泓爽快的答应了, 同时伸出手，“我叫于泓，是白杨的朋友。” 　　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我是许八雪，住在白杨楼上。”许八雪伸出手，握了一下, 然后抽回手。 　　打了招呼, 也算是认识了。 　　许八雪带着白杨上了楼。 　　白杨在白老师家看到了照片，他拿着底片说道：“等会我去照相馆, 再洗几张。”加钱快洗。 　　“行, 那你们聊, 我等会有点事，就先走了。”许八雪说道。 　　昨天许九同跟她说二姐许七苹回家了，早上亲妈杨凤玉也打电话到电视台来问了, 父亲许建来不在，大哥在外地, 许九同今天也坐火车去学校了。家里可以说除了杨凤玉就剩许八雪了，她得回去看看。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那不送了。”白杨道。 　　也没见你送过啊。 　　许八雪心里想。 　　她先回了家, 把搁在客厅角落的山地自行车给搬了出来，之前她的那辆普通款自行车被在鱼店的时候被杨凤玉骑回家了。 　　只剩这台了。 　　许八雪推着自行车出来，放到二楼楼道，她转身锁门。这时候，对门的白杨看到了，过来帮着她提着自行车下了楼。 　　许八雪完门就看到白杨单手提山地车。 　　这人办气可真大。 　　白杨打开一楼的安全门，把山地车放到了外面。 　　许八雪跟在后面了出来了。 　　白杨说，“现在这外头有门了，以后车可以放在一楼的楼道里。”上锁就行了。 　　许八雪点头，“是。” 　　有了这道安全门，确实没必在再把山地车给搬到二楼去。 　　许八雪骑上山地车，“那我走了。” 　　于泓见听到外头没声了，屋里走出来，走到门口，看到白杨正进来，他挤眉：“这不像你啊，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白杨：“你女朋友回信了吗？” 　　没有。 　　于泓强打起精神，“我有地址。”信上有地址的，虽然没有写几家几户，但是大概位置他还是知道的。 　　他准备等这边工作的事弄完了，再去找一找。 　　“西瓜，又甜又大的西瓜，不甜不要钱。”外头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正是刚才在电视台附近摆摊的那位，他听了许八雪的建议后，往小区的家属楼这边来了。一路上，还卖了八外出去。 　　比守在电视台那边强多了。 　　于泓往外走，“我去买几个。”把大西瓜切成两半，一人半个，用勺子挖着吃，最爽了。 　　“来三个大的。”于泓说。 　　“好嘞！”小贩赶紧帮着挑，“您看这个行吗？” 　　- 　　路上。 　　许八雪去小卖部称了两斤散糖，花生糖、玉米糖，大白兔奶糖都买了一些，还买了一个小孩子可以玩的小风车，五颜六色的，风一吹，会咕噜噜的转。 　　这些都是给二姐的孩子的。 　　本来，许八雪准备给二姐也买些东西的，可后来想了想，还是没买。 　　她打算走的时候，给二姐一点钱。 　　这个时候，钱比东西实用。 　　骑车路过菜市，许八雪就在最外头的摊位上买了几样青菜，又买了二斤土豆，跟两斤排骨。她记忆里，许七苹结婚的时候跟杨凤玉闹得很不愉快，这几年走动得也少，许八雪估计，以杨凤玉的性子，估计是不会有好话的。 　　这伙食。 　　许八雪不太确定会不会好，之前她在家住的那段时间，清汤寡水的。 　　想到这，许八雪又买了一斤五花肉。 　　这天气也不敢买多。 　　到了车厂家属楼。 　　许八雪特意停到了收费自行车停的位置，这位置离她家有一点距离，她是提着菜走回去的，有二百多米呢。 　　再一路爬上六楼。 　　门是锁的。 　　许八雪拿钥匙开了门，二姐许七苹在客厅，拿着抹布擦桌上柜子上的灰尘。 　　许七苹看到许八雪也是一愣，尔后淡淡说：“来了。” 　　许八雪问：“姐，妈呢？” 　　“一早就出门了。”许七苹的语气更冷淡了。 　　她早上起来看到杨凤玉也不管她，自个出了门，问都不问她一声，当时心就凉了。 　　她知道她结婚让母亲不待见她，可没想到会这么不待见。 　　她是两手空空的回来的。 　　早上杨凤玉出门什么都没留，早饭做的粥，就着咸菜，中午找到厨柜的钥匙，才看到厨柜里满是已经酸了的剩红烧肉，还有鱼。 　　许八雪把手里的糖跟风车递了过去，“乐乐呢，这是给她的。” 　　小孩子都爱吃糖。 　　许七苹看到糖果跟风车又是一愣。 　　“她是不是睡午觉了？”许八雪往小卧室看，见许七苹不接，收了回来，把买的排骨跟五花肉等菜给了许七苹，“姐，这肉得赶紧做了，放到明天可就坏了，这排骨你是想煮汤还是红烧啊？” 　　又不接。 　　许八雪把菜塞到许七苹手上，“我去看看孩子。”自己拿着糖果跟小风车去了小卧室。 　　许七苹鼻头一阵发酸。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问她想吃什么了。 　　足足两斤排骨，够一家人好好吃上一顿了，“肉都要煮吗？”她问许八雪。 　　“都做了吧，五花的就做红烧吧，煮软一些，乐乐能吃，姥姥也能吃。”许八雪站在小卧室门口，回头说道。 　　“好，那排骨就熬汤。”许七苹去了厨房，翻出家里的干海带，用水给泡了。她把菜放下后，又看到了厨柜。 　　昨天的剩菜已经发酸了。 　　许七苹把土豆拿出来，把剩菜倒进塑料袋里，提着下楼去了。 　　倒完垃圾上楼，回到厨房，熟练的洗盘子，洗菜，切菜。 　　- 　　小卧室。 　　乐乐拿着小风车，开心得很，小嘴呼吸的吹着风车。 　　“怎么买这么多糖，”姥姥魏金花看着许八雪，“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以后回来少买一点。” 　　许八雪剥了一颗软玉米糖，递给魏金花。 　　魏金花看到许八雪这么孝顺，心里舒服极了。 　　刚才许八雪在门口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说让七苹把肉煮得软乎些，给她吃。 　　“八雪，之前让你受委屈了。”魏金花是真的后悔了，之前她就不该为着老大一家，来这边找麻烦。 　　“姥姥，没事，之前也没什么事。”许八雪笑道，“您别老想着，都过去的事了，好好过好现在。” 　　之前大舅家的那彩礼的事，她没沾。 　　至于姥姥，她那会都搬出去了，没什么大矛盾。 　　再说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还能享受几年呢。 　　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特别无礼的要求，许八雪是不会跟老人计较的。 　　魏金花悄悄告诉许八雪：“你姥爷给我留的首饰，我都攒着呢，到时候我把最大的那份给你。” 　　“好啊。”许八雪笑着应了。 　　她没放在心上。 　　要是这些东西真值钱，当初大舅家需要彩礼的时候，姥姥应该就拿出来了。 　　乐乐吃了一颗大白兔，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许八雪在这里头坐了一会，之后说道：“我去看看二姐，刚才买的菜多，我怕她忙不过来。” 　　去厨房帮忙。 　　魏金花道：“去吧。” 　　这七苹不如八雪。 　　明明是姐姐，还不如妹妹懂事呢。 　　说是性子直，却是真不讨人喜欢。 　　许八雪去厨房了，许七苹已经把碗洗好了，正在削土豆。 　　许八雪走进厨房，关上门，问：“乐乐说你的脸上的伤是她奶奶推的？” 　　许七苹没抬头，嗯了一声。 　　“去医院验伤了吗？去派出所报案了吗？”许八雪问。 　　“一点小伤，”许七苹站起来，把脸侧过来，“你看，都消肿了，过两天就好了。”去医院那是浪费钱。 　　“那昨天就该去的。”许八雪皱眉，“你别削了，我带你去卫生所验验伤。” 　　“不去。” 　　“姐，要是去了，留下证据，以后离婚对你有好处。”许八雪说。 　　许七苹猛的看向许八雪：“真的？” 　　“当然。”许八雪肯定。 　　许七苹站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算了。”蹲下来继续削土豆。 　　“姐，什么叫算了？”许八雪才想叹气呢，“验个伤又不花多少钱，再说了，拿着验伤报告，你只管回去，时候说告他们，他们难道不怕？” 　　平头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进局子。 　　“花钱。” 　　许七苹手里是一分钱没有。 　　“我有，我付钱。”许八雪难得大方一回。 　　许七苹还是迟疑。 　　“真不去？”许八雪就不明白了，“姐，你难道要忍气吞声啊？要是这次忍了，下次他们还这么对你，你怎么办？” 　　许七苹动作一顿，“还能怎么办，孩子都有了，只能慢慢过。” 　　不然能怎么办呢。 　　家里这条件。 　　到底是为什么？ 　　许八雪想了又想，终于摸到了一点关键。 　　房子。 　　家里的房子小，许七苹离了婚没地方去，所以不敢离婚。 　　许八雪蹲下来，小声跟许七苹说：“姐，妈昨天在南山小区那边定了一个三室的大房子。” 　　许七苹猛的抬起头。 　　许八雪又说：“明年十二月交房，要是你跟乐乐回来，住得下。实在不行让妈他们搬到大房子去，把这小房子留给你。” 　　许七苹眼睛火热：“真的？” 　　“当然。”许八雪继续说，“昨天一屋子亲戚在，妈都没招呼，就是这为房子的事。不过，姐，你可别往外说，家里除了我跟九同，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呢。” 　　属于自己的房子。 　　许七苹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好些年的小房子，心里顿感亲切。 　　如果离婚，以后她带孩子住在这里…… 　　“车厂效益好了，现在托儿所又开起来了，你要是回来，可以去找份工作，白天让乐乐去托儿所。”许八雪说。 　　许七苹心里有颗种子在发芽。 　　她看了许八雪半天，“我发现你在劝我离婚啊。” 　　“你要是在吕家过得不好，离就离呗，你是大学学历，去外头找个工作又不难，”许八雪说，“车厂这边在招人呢，你要不要去试试。” 　　“车厂还招人？”许七苹一直记着车厂快不行了，婆家那边天天说她爸妈单位不行，快下岗了，搞得许七苹更加没底气跟婆家叫板了。 　　“我听爸是那么说的，你去问问啊。”许八雪说。 　　这工作肯定得自己找。 　　许七苹点点头，她会去的。 　　虽然她大学毕业之后从来没有工作，但是她是在车厂长大的，对车厂的一切倍感亲切 ，以前一心想着逃离这地方，去外头。 　　现在回来了，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跟许八雪聊过后，许七苹心情好多了，她把许八雪往厨房外头推，“你去外面好好休息，我昨天听姥姥说，你单位忙得很，现在回来了，好好坐一坐，厨房这边就交给我了。” 　　许八雪笑：“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又说，“我去楼上给大哥打个电话。” 　　许七苹问：“帮我跟大哥问好。” 　　“没问题。” 　　许八雪走到门口，拉开门往外走，结果迎面碰上了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姐夫吕哲，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一张脸很显小，要是走在外头，看着比许七苹显小几岁。 　　这人不操心。 　　许八雪回头朝厨房喊道：“姐，姐夫来了。” 　　厨房传来声音，“让他回去。” 　　站在门口的吕哲也听到了，他尴尬的朝许八雪笑了笑，“七苹跟我妈有些误会，真是误会，我妈也没想到七苹身子骨那么弱，一推就倒了。” 　　许八雪看了眼厨房，确定许七苹不过来之后，便说道：“没事，我姐去验过伤了，我妈说晚点带我姐去派出所报个案。也不知道这派出所会不会上你家抓人啊。” 　　她这话就跟平常聊天似的。 　　吕哲脸色大变：“都是一家人。” 　　“对，都是一家人，你妈怎么还推人呢？乐乐可说了，这不止一次了。”许八雪语气不重，“这样吧 ，让你老妈过来，带着诚意，到我家给我姐道歉。” 　　“我妈一把年纪了……”吕哲一脸为难。 　　“是啊，一把年纪被关到局子里，说出来也不太好听。”许八雪又说，“姐夫，要是你单位知道你有一个犯了案的亲妈，会不会对工作有影响啊？” 　　吕哲慌了，朝屋里喊，“七苹，七苹，我妈错了，我代她向你道歉行吗？” 　　许八雪：“让你妈自己过来道歉。”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第104章 104 　　吕哲在门口站了一会, 见许家人不肯开门，隔壁还有邻居往这看，以为别人知道了, 心里虚得很, 也不敢再喊许七苹了, 怕喊来更多的人, 看笑话。 　　于是灰溜溜的走了。 　　许八雪很快听到外面传来下楼的声音。 　　这么快就走了？ 　　她走到窗边，往楼底下看, 大概过了三分钟, 吕哲的背影在楼底下出现了, 看得出来，他走得很匆忙。 　　是真走了。 　　许八雪走到厨房，“姐，姐夫走了。” 　　许七苹切菜的动作一顿。 　　吕哲做事就是这样，一点耐心都没有。 　　许八雪：“姐, 饭先别做了, 我们去验个伤吧。”话都说出来了，等会要是吕哲真把他妈带过来了, 验伤报告得拿出来吧。 　　许七苹看向许八雪。 　　许八雪：“说不定等会姐夫就带他妈过来了, 咱们不能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吧。” 　　“……我身上没带钱。” 　　许八雪是看出来了, 许七苹身上怕是一分钱都没有。 　　这在吕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我先垫，以后你工作赚钱了还我。”许八雪说。 　　许七苹心情沉重的跟着许八雪去了医院。 　　她要去小诊所，随便看看, 许八雪不让，“既然都要检查了, 那就做个全套。” 　　到了医院，交费挂号, 许八雪不光让许七苹做了全身体检，自己也做了一个，她最近工作忙，虽然精神不错，但是也怕身体累出什么毛病。 　　一个小时后，拿到结果。 　　许八雪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很健康。 　　许七苹的休检报告诉，问题很多，除了脸上的轻伤之外，身上还有几处淤青，贫血，营养不良，低血糖，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 　　“姐，多处淤青是怎么回事？”许八雪问许七苹，“淤青在哪？怎么来的？” 　　许七苹：“回家说。” 　　在这医院，人来人往的，许七苹也不想让别人听到。 　　家里魏金花家，许七苹没等回家，在路上就跟许八雪说了。 　　“当初结了婚，我以为就是一家人了，彩礼傻乎乎的拿出来，补贴家用了。”提到这事，许七苹就伤心，后来生完孩子，要补身子，婆家一分钱不肯拿，吕哲的工资一半给家里用，一半给他妈。 　　说是怕他们花钱大手大脚，帮着存着。 　　就那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又要养孩子，分一半出去，就剩几十块钱，怎么养家？怎么养孩子？ 　　日子过得抠抠索索的，吕哲还说她变了。 　　两人高中同学，认识那么，她觉得吕哲跟班上的男朋友不一样，干干净净的，不像班上那些男同学，一身臭汗，打个篮球，提个东西还显摆。 　　恋爱的时候两人处得很好。 　　生活费家里给，两人拿着买买吃的，看看电影，去爬个山，过得好极了。等到了结婚，得自己赚钱了，吕哲才知道压力有多大，许七苹才知道带孩子有多苦。 　　许七苹跟许八雪说了结婚之后的种种。 　　许七苹身上的淤青有的是跟吕哲吵架的时候，两人脾气上来了推推扯扯弄出来的。有的是自己撞到床角桌角磕的。 　　“都是小伤，平常孩子难免磕磕碰碰的。”许七苹说。 　　到于贫血、营养不良，那就是平常吃的东西营养不够。婆婆这一年话里话外都嫌她不赚钱，靠吕哲养。 　　许七苹脾气上来也不让，要是一味忍让这也不可能。 　　反正吧，这几年许七苹就是在吵吵闹中过来的。 　　许八雪就一句：“离婚吗？”听着那吕家中许七苹之间发生的细碎的琐事，许八雪头皮都发麻。 　　就真是一件又一件的小事，可听着就让人烦。 　　结婚就是这样的吗？ 　　许七苹不吭声了。 　　许八雪：“你跟你婆婆处不好，姐夫也不护着你，这样过下去有意思吗？” 　　许七苹：“他其实挺好的，就是性子软弱了一些，平常也是护着我的。”五回有二回是护着她的。 　　仔细想想，吕哲不抽烟不喝酒，每天按时上班，发了工资就交到家里，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家里有个强势不讲理的婆婆。 　　许八雪听明白了。 　　姐夫刚才来这一趟后，她姐又心软了。 　　许八雪决定不管了。 　　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她插手实在是不合适。 　　- 　　吕家。 　　吕哲回了家。 　　他妈蔡春丽在门口坐着乘凉，他们家是个二层的私房，挺大的，许七苹当初愿意跟吕哲结婚也有这房子的原因。 　　许七苹太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了。 　　蔡春丽往吕哲身后看：“没带回来？” 　　吕哲脸色紧绷：“妈，许家人带她去验了伤。” 　　“不可能，我就那么轻轻推了一下，怎么可能重要要验伤。”蔡春丽直嚷着不可能，可心里还是有些慌了。 　　“她妹妹说，要是你不去道歉，那等会就去派出所报案，说，”吕哲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说了，“说把你抓到局子里。” 　　“不可能！我跟我媳妇吵架，那没犯法，派出所凭什么抓我！”蔡春丽急得走来走去。 　　“她妹妹是那么说的。” 　　“她妹妹是不是没读过书啊，一点文化不懂，文盲！” 　　“不是，她妹妹现在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大学毕业，现在节目播得可好了，小妹上回看的《超级星期五》就是七苹她妹妹就持的节目。”吕哲强调，“人家可厉害了。”刚才在许家许八雪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句句都说到点了，他怎么解释人家都不接招。 　　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 　　完了。 　　蔡春丽再也骗不了自己了，可还不死心，“这是家事，不是有句老话吗，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也能送到局子里？”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要是验伤报告上伤得重，有可能的。”吕哲实话实说。 　　蔡春丽脸色发青：“你怎么处处帮着外人。” 　　吕哲小声说，“我媳妇是自己人。” 　　- 　　许八雪跟许七苹回到家时，杨凤玉已经回来了，她在厨房忙活，听到声音就从厨房出来了。 　　“你去哪了？”杨凤玉说的是许七苹，“菜做一半就不做了，这像是干活的样子吗？”她看到许八雪，就换了一张笑脸，“八雪，我听你姥姥说了，菜是你买回来的吧，回自己家这么破费做什么。” 　　两个闺女，两种态度。 　　区别对待得很明显。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在许七苹结婚嫁人之前，杨凤玉更喜欢许七苹，这个女儿长得像她，性子也像，难免就偏爱了一些。 　　可现在不一样了。 　　一是早早嫁人在丈夫那边受气，自己支楞不起来。 　　另一个呢，在电视台大有前程。 　　杨凤玉的心不自觉的就偏了向了许八雪。 　　谁不希望子女有出息呢？ 　　“妈，我带二姐去医院了。”许八雪把医院的体检报告交给了杨凤玉，“您看看。”她翻开，指着上面的长期营养不良，贫血，低血糖给杨凤玉看。 　　杨凤玉看得眼睛冒火，“你在吕家过得不好，不会回家啊。”说许七苹。 　　许七苹吼道：“回家有我住的地吗！”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那不是怪你，谁叫你跟他结婚的，当初我就不同意……” 　　又吵起来了。 　　许八雪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拦都拦不住。 　　母女俩一顿对吼。 　　许七苹哭得肝肠寸断，杨凤玉原本是恨铁不成钢，后来说着说着自己眼泪不听话，自个往外冒。 　　“你学学你妹妹，当初毕业学校都说安排工作，你偏不去，结婚就不能工作了？”怀孕了就不能工作了？ 　　“医生说胎位不正，得养胎！” 　　“谁叫你怀的！” 　　又来了。 　　许八雪劝不动，也真不想听了，“妈 ，我单位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之前，她把之前跟吕哲说的事告诉了杨凤玉，“姐夫等会可能带他妈过来给二姐道歉。” 　　杨凤玉把脸抹干净，这才问许八雪：“吕哲他妈是个难缠的，能听你的？” 　　她是准备找妇联的人一起去吕家讨公道的。 　　才说完。 　　外头门口就传来吕哲的声音，“七苹，开门，我带我妈过来给你道歉了。” 　　他还加了一句，“这回我没空着手来。” 　　还真被许八雪说中了。 　　杨凤玉去开门的时候还瞧了许八雪一眼，心里对闺女刮目相看。 　　同时后悔当初许七苹结婚时，她就该死死拦着，七苹像她，说不定上了班之后比八雪更厉害呢。 　　许七苹刚才哭了一场，现在脸上还有泪痕，她一转身去了厨房，就着冷水洗了把脸。 　　开门了。 　　吕哲跟他妈蔡春丽就站在门口。 　　蔡春丽提着过年那会别人送来的礼盒，看到杨凤玉就亲家亲家的叫，亲热极了。 　　脸上笑盈盈的，像是把许七苹推倒受伤的不是她似的。 　　杨凤玉拉着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训的是吕哲。 　　蔡春丽脸上挂不住。 　　许七苹从厨房出来，冷着一张脸。她看到许八雪站在杨凤玉身后，过去说道：“你不是单位有事吗，先回去吧。” 　　“好。”许八雪是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可以预见，这不是一二个小时能解决的事。走前，许八雪特意说：“姐，要是姐夫家不跟你讲道理，那我明天让电视台的同事过来，正好她们在做一个婚姻家暴的栏目，缺素材呢。” 　　蔡春丽心里咯噔一下，赔着笑脸上前拦道：“这是七苹妹子吧，没有的事，我家吕哲跟七苹好着的，没有家暴。” 　　又赶紧跟七苹道歉，“七苹啊，是妈不好，心里急了，想让你们再生个孩子，是我不对！”一咬着，就往自己脸上呼巴掌，许八雪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姐夫，您怎么不拦着点啊，哪有往自己脸上扇的，到时候出门被看到，还以为是我妈打的呢。”许八雪道。 　　杨凤玉心里一惊，她没想到还能把这事安在她身上。 　　哟，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亲家，我们可是讲道理人的，你可扇自个大嘴巴子，吕哲，你看着点你妈。”杨凤玉眉头紧皱。 　　许八雪松开手，问吕哲：“姐夫，您母亲之前没在家自己这样吧，可千万别往自己身上弄伤口，最后说是我姐干的。” 　　吕哲脸色一白。 　　说中了？ 　　许七苹不敢置信：“吕哲，你妈真说过我打她？” 　　又是一摊烂账。 　　许八雪下楼了。 　　原本还说去麻阿姨家给大哥打个电话，算了，去外头电话亭打吧，刚才下要的时候，麻阿姨家也挺热闹的。 　　杨凤玉还想留许八雪吃晚饭的，买了排骨又买了肉回来，结果连口饭都没吃上。 　　许八雪不吃，干脆的走了。 　　这吵吵一时半会完不了，她不想听。 　　- 　　许八雪找了个电话亭，给大哥打电话。 　　响了两声。 　　有人接了，“我找许华，他在吗？” 　　“不在，辞工了。” 　　没干了？ 　　“你好，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您这边有他的新联系方式吗？”许八雪又问。 　　“没有没有，这边没这个人。” 　　电话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就没有人接了。 　　真是让人操心的两个人。 　　大哥离职，有没有跟家里人说，爸会不会知道？ 　　许八雪想着，等爸回来之后问问。 　　- 　　电视台。 　　《脸面》剧组接到通知，说下午不录了，他们还以为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开玩笑的，就没当回事。 　　谢导说了，这宣传最好这周就上，肯定是越快录完越好。 　　于是他们下午就过去了。 　　结果直接被拦在了一楼，他们离开电视台之后，工作卡就被收了回去，现在没人带，压根就进不去。 　　保安不认人，只认本台工作卡。 　　《剧组》的人挺生气的，进不去，只好回了酒店。 　　又问了一遍跟电视台对接的人，才知道电视台那边说让他们明天八点过去录制。 　　晚上，谢导酒醒了，他们就电视台下午没录的事跟谢导说了。 　　谢导脸色不太好看，这电视台到底有没有拿他当回事？ 　　- 　　裴从莹保外就医的申请被驳回了。 　　她知道后，捂着胸口在床上挣扎，一边挣扎一边求救，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看守所这边配备了医生。 　　医生来得很快，看到裴从莹嘴唇发紫，立刻道：“送医院。” 　　“医生，她经常这样。”最开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他们看守所的没有经验，立刻就送到医院了。 　　然后就好了。 　　好了回来，又这样了。 　　再送去，又好了。 　　好几回了。 　　“晚点就要移交给首都那边的同志了，说是五点到，您先给看看。”送医院又要折腾，这边是不愿意的。 　　医生看了，查不出大毛病，可看到裴从莹疼得冒汗，还是说，“送医院吧，有个从首都来的徐医生，主攻心脏科的，特别厉害，让他看看。” 　　本来裴从莹只是疼得打滚的，医生说完这话，她直接不动了。 　　看守所的同志吓了一跳，赶紧去探鼻息。 　　还好还好，活着。 　　这回是不敢拖了，送到医院去了。 　　- 　　医院。 　　“徐医生，看守所那边送来了一个心脏病人，情况很严重，已经晕厥了。”护士过来找徐医生。 　　徐医生正准备下班的，“姓什么？” 　　“姓裴。” 　　徐医生道：“让张医生过去。”他脱下白大褂，下班了。 　　- 　　裴从莹再醒来，已经是在开往首都的火车上，旁边配备的警力加强了。 　　她已经有可能无罪的嫌疑犯，变成了被告。 　　证据白杨已经提交上去了。 　　隔壁车厢。 　　白杨跟于泓都在车上，白杨带上了他的厚重的笔记本电脑。 　　于泓拿着最新的游戏机，正在打游戏。 　　“你不是要找女朋友吗？不找了？”白杨问他。 　　“信上地址不对，我找过去，是个夜市摊。”于泓脸色发青，他没说的是，收信的夜市摊摊主，是个壮汉。 　　还有一个威猛的名字，叫陈虎。 　　这是诈骗啊，诈骗！ 　　于泓决定以后当没有这回事。 　　省得说出来丢人。 　　- 　　晚上。 　　白老师把小敏的入学资料交给了许八雪，还把自己家的备用钥匙给了许八雪。 　　“我要去趟首都，明天的火车，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白老师告诉许八雪，“我家的花你记得隔二天帮我浇浇水。” 　　又说小敏的事，“我跟校长说了，等九月一号就让小敏去学校，到时候测试一下她学到哪了，好分年级。八雪，你有空吗？” 　　要是没空，白老师决定找别人帮忙。 　　“我等会就去。”许八雪道，“您有地址吗。” 　　她明天上午去吧。 　　骑自行车去，很快的。 　　“有的。”白老师指着资料上的地址，“就是这。”小敏挺机灵的，自己家住在哪记得清清楚楚。 　　明天徐医生会跟白老师一块去首都。 　　今天晚上白老师要收拾要用的东西，首都那边的家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白老师还跟许八雪说，白杨已经走了。 　　难怪今天没有看到楼下的灯光。 　　“我冰箱里还有一些菜，锅煤气灶都能用，”白老师不想浪费那买好的新鲜菜，“还说起了茶朵的瓜子跟花生，“这些东西不能久放，你带回去跟你室友一起吃。” 　　许八雪从白老师家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堆东西。 　　瓜子，花生，小面包。 　　小面包白老师带了一些上火车，剩下的还有很多，就叫许八雪给提来了。 　　许八雪回到家，把吃的放到桌子上，喊周玲跟岳思过来吃。 　　周玲在家，岳思不在。 　　许八雪看到周玲在整理东西，“你什么时候走？” 　　“4号走。”周玲算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 　　这还是推迟后的时间，主要是碰到开学了，这火车票抢不到。只能买到9月4号的票。 　　没几天了。 　　许八雪问：“去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周玲说，“是个电子厂 。” 　　许八雪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去之前要不要去学几招防身术？”又说，“准备个小喷壶，里头装点辣椒水，可以防身。” 　　这个好。 　　周玲记下，“小喷壶有卖的吗？” 　　许八雪想了想，“上回我跟张诺纯借化妆品时候，她有个快用完的化妆瓶子，可以喷水。”用那个也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她扔了没有。” 　　“明天问问。”周玲说。 　　没扔最好，要是扔了，那再想想办法。 　　“岳思是在加班吗？”许八雪问。 　　早出归晚的。 　　“去医院了，黄奶奶不是生病了吗，她帮着照顾。”周玲低声说，“说是想租楼上的房子。” 　　“岳思之前说黄奶奶的儿子要接她走，没走啊？”许八雪觉得奇怪，这办转院也不难吧。她告诉周玲，“等岳思回来你让她打听一下，黄奶奶的儿子是不是不准备把老人接走了。” 　　“说是要走的。”周玲说。 　　黄奶奶摔得不轻，洗澡方便都困难。 　　岳思回来得很晚。 　　“你怎么越来越晚了？”周玲看到她脸色发绿，“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岳思有气无力：“没有，就是给老人家洗了一个澡。”黄老太到底有没有好好洗澡，搓出来的全是黑泥，太倒胃口了。 　　“八雪说，让你打听一下，黄奶奶是不是真要搬走。”周玲低声说，“到时候别做白工了。” 　　岳思一愣，之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明天问问。” 　　“婉转一点。”周玲提醒。 　　岳思点点头。 　　要是楼上不租的话，那得赶紧去别的地方找房子了。 　　周玲4号就走，岳思实在不好意思一个人在这住着了，本来就够麻烦人家的。 　　- 　　次日。 　　许八雪跟周玲一块去的电视台，周玲这几天都疯狂加班，录得差不了，4号才走，这后期可以慢慢弄。 　　两人一起去了三楼的食堂。 　　周玲心情不错，点了一笼烧麦，加了一杯豆浆。 　　许八雪是小笼包跟烧麦，食堂这边就胜在一个干净。 　　正吃着。 　　许八雪看到唐部长领着五人来了食堂，还跟那五个人介绍着，“这边是我们电视台的食堂，早中晚饭都可以在这边吃。” 　　许八雪好像看到杜明珠了。 　　“周玲，你看看唐部长身后那个高个子的，是不是杜明珠？”许八雪不确定。 　　杜明珠的换了一身装扮，平跟鞋，一脸素净，扎着马尾，许八雪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是杜明珠吗？ 　　周玲回头一看，她跟许八雪一样，也被杜明珠的打扮惊到了。 　　杜明珠从来都没有这么素过。 　　衣服都是低调白衬衣加普通的裙子。 　　“好像是她。”周玲认了半天，觉得是。 　　她怎么来了？ 　　许八雪想不通。 　　杜明珠站在唐部长的身后，朝许八雪笑了笑。 第105章 105 　　唐部长原本只是带那省台的五个新人认认食堂。 　　不过在看到许八雪跟周玲后, 她就过着省台的五个人过来了。 　　许八雪平常很忙，昨天早上还出了外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天都在电视台。趁着现在许八雪在, 唐部长就带着省台的五个人过来了。 　　让他们五个认认人。 　　许八雪综艺这一块很厉害, 那五个人来经济台就是学习怎么做节目的, 迟早要到许八雪手下学习的, 现在先混个脸熟。 　　唐部长过来后，跟许八雪介绍那五个人, “ 八雪, 这是省台过来学习交流的。从左往右, 颜朵，高威，曾清发，杜明珠，聂劲。”三男二女。 　　又跟身后的五人说, “这位是许导, 等你们熟悉完这边的工作流程了，以后就跟着许导学习。” 　　唐部长的意思很明显, 省台五人算是新人, 许八雪的职位是在他们之上的。 　　“许导。” 　　虽然许八雪的年纪不一定比他们大, 但是在电视台大家都这么称呼。 　　杜明珠叫不出那两个字。 　　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主动的说了一句，“八雪, 好久不见。”忍住。 　　她是过来学习的。 　　不能跟许八雪翻脸。 　　许八雪没搭理杜明珠，而是问唐部长：“唐姐, 他们是省台的？怎么来咱们这边？” 　　学习？ 　　跟谁学，放到哪个节目。 　　要知道, 省台可是老牌节目了，怎么会让人来这边才成立的经济台学习呢。 　　唐部长道：“朱台长是这么说的，具体的你问朱台长吧。” 　　省台最近的收视率有所下降，之前一直稳在12%的新闻节目，已经掉到9%了，其他节目也略有下滑。 　　只有高价购买的电视剧收视好一点，但是还不是及许八雪的综艺节目。 　　这些可以私下告诉许八雪，现在嘛，省台的五个新人在这边，唐部长不方面当着他们的面说。 　　“好。”许八雪肯定要去找朱台长的 。 　　她们两人正聊着，省台五人其中那位清纯的年轻女孩问道：“许导，你的节目我看过，很有意思。我听电视台的人说你这边缺人，我在这边学习的期间，能参入你的团队吗？”说话的正是颜朵。 　　原本，省台决定来的五个人里头是没有她的，她顶替原本的省台一组于寒的位置，暂时主持《晚间新闻》，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来的名单里一姐于寒的名字没有了，变成了她。 　　颜朵来之前找过领导，可惜名单已经下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只好跟着另外四人过来了。 　　其实，她对经济台没有什么了解，一个新成立的小台，哪有什么底蕴。 　　可是来了之后，她发现许八雪的节目收视率达到了40%以上，最高的甚至超过了60%，这可真是个奇迹。 　　颜朵就动了进许八雪团队的心思。 　　也巧了，刚来就见到许导本人了。 　　颜朵没想到许导会这么年轻。 　　在颜朵说出了想加参许八雪的团队之后，众人都看向了许八雪，尤其是杜明珠，她想看看许八雪怎么回答。 　　省台的人本来就是来学习的，如果不同意，就显得许八雪小气。 　　许八雪道：“如果想来我的节目，很简单，你们四个，这两天的任务就是把《超级星期五》六期全部看完，里面的游戏挺多的。看完之后，你们各写一份自己的策划方案给我，要整期的，节目时长一个半小时，其中包括嘉宾人选以及节目看点。” 　　许八雪说完，目光一一扫过四人颜朵四人：“想进我的节目很简单，只要你能胜任，随时加入。” 　　至于第五人，杜明珠，不好意思，不欢迎。 　　许八雪大大方方的把加入团队的条件摆了出来。 　　唐部长脸上露出笑容。 　　八雪还是这么坦荡啊，她就不怕别人把她的本事学去了吗？ 　　“唐部长，那我去忙了。”许八雪说道。 　　“等会。”杜明珠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那我呢？”刚才许八雪说的是四个人，杜明珠听得清清楚楚。 　　许八雪这个小心眼，压根就不准备带她玩。 　　至于吗？ 　　杜明珠拦住要走的许八雪，“之前的我是做过错事，可是我道了歉了，也受了惩罚，你为什么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呢？” 　　她声音略高了一些，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许八雪，我们是同窗，又是校友，接下来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与期别别扭扭的，不如和好吧。” 　　许八雪奇怪的问她：“谁说我们要相处一段时间？” 　　杜明珠眉头一皱：“我要在这边一个月，当然是同事。” 　　许八雪：“不会的，你下午就会回去了。”二选一，朱台长应该知道怎么选。 　　如果不知道，那许八雪可以休长假，一个月后回来，或者，跳槽。 　　有我没她。 　　这就是许八雪给朱台长的选择 。 　　唐部长一愣。 　　她没想到许八雪在杜明珠的事情上反应这么大 ，其实，上次杜明珠过来闹事时，她跟朱台长当时在，看到了。 　　后来结果。 　　杜明珠被省台放弃，无限休假。 　　虽然杜明珠是怎么回来的，怎么成了交换学习的五人组，但是，足以看到杜明珠背后的力量。所以朱台长跟唐部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可许八雪这边，唐部长看出来了，许八雪是不会退让的。 　　许八雪的话明显激怒了杜明珠，虽然杜明珠打扮得素净了，但是脾气还是那个脾气。 　　“许八雪，你以为就凭你，就想赶我走？”杜明珠毫不客气，“那你试试。”她就不信朱台长敢下省台台长的面子。 　　许八雪道：“我不想赶你走，我就是不想跟你共事。” 　　她明确问道：“你是不是想看这边节目是怎么录的，回去这后照着自己做一个，把名字一改，东西照搬啊？” 　　杜明珠心里一沉。 　　许八雪转头跟唐部长说，“咱们看看，三个月后她会不会开跟我们《超级星期五》一样的节目。” 　　唐部长看杜明珠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省台的人过来学习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完全照搬节目，这是共识。 　　你的节目可以是玩游戏，便是必须有自己的内核，有自己的东西。不能只是套了一层壳，就说是自己的东西。 　　“我不会那么做。”杜明珠低喃。 　　她只是学习，肯定不会照搬的。 　　曾清发看着杜明珠，垂着眼看着地面。 　　他之前的节目构思就是被杜明珠拿去了，要不是那举报信，只怕他压根就没有机会拿出自己的节目。 　　其他人没有节目，被派了过来，他是有自己的节目的，可还是被派了出来。 　　曾清发一直很不舒服。 　　他过来的这一个月，省台那边说将他的节目暂停。 　　他一度猜测，这又是杜明朱的手笔。 　　不然谁会专门针对他呢？ 　　曾清发问：“许导，如果我不想参加您的节目呢？我该怎么学习。” 　　许八雪想了想说，“这要看你想要的什么呢，如果你想策划自己的节目，那就把构思写出来，把稿子日期标明。如果是新闻部的，唐部长会帮你的。如果是综艺项的，这边这边的团队会帮你们预估开节目的经费，以及节目制作需要注意的问题。” 　　“谢谢。”曾清发脸上透着欢喜。 　　他肯定是要构思自己的节目的。他的《百姓观察》贴近民生，跟老百姨的生活息息相关，可是收视率一直不怎么好。 　　还不到10%。 　　几乎是台里节目的倒数，他一直想知道问题出在哪。 　　其他三人看曾清发这样，也有些动摇了。 　　尤其是颜朵。 　　是参加许导的节目学新东西呢？不是想一个属于自己的节目呢？ 　　- 　　许入雪去了台长室。 　　朱台长还没来，许八雪就在外面等。 　　八点四十的时候，朱台长到了。 　　“你看到省台那五个来学习交流的了？”朱台长笑着问，边说边把台长室的门打开，带着许八雪进了办公室。 　　“看到了。”许八雪面带微笑，“台长，我昨天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工作强度太大了，这么下去身体要出毛病的，我想请一个月的假，好好养身体。” 　　朱台长僵住了。 　　这怎么行！ 　　半响，朱台长才反应过来，“要是累了，那以后就别加班了，咱们慢慢慢工作。”又说，“省台那五个人，我有安排，让小羽带带，到时候他们会怎么录节目了，就可以让他们回省台了。” 　　- 　　杜明珠正在跟周玲聊天。 　　“周玲，你帮帮劝劝八雪吧，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老记着我的不好呢？”杜明珠觉得许八雪心眼着实小了，“我是写了她，可是她又强到哪里去呢？她还不是给电视台写了举报信，有什么区别呢？” 　　“杜明珠，你写信是搅了八雪的工作，八雪写信是如实说明你的所做所为。”周玲经历了江小丽的事情后，早就不像以前那样谁的话好听就听谁的。 　　要看人做了什么事，而不是嘴上说了什么。 　　这事很明显，杜明珠使坏，毁了许八雪的好工作，好前程。 　　许八雪只是反击。 　　而且，当时如果杜明珠真诚道歉，许八雪也不会写信去电视台。 　　“周玲，你是跟许八雪一伙的吧。”杜明珠觉得周玲说的话挺刺耳的。 　　“对。”周玲坦然承认。 　　她就是跟许八雪一伙的，怎么了。 　　许八雪人品好，所做所为坦荡大方，周玲就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舒服。 　　周玲不想再听杜明珠说许八雪的坏话，她去了五楼的录制厅，开始《知识课堂》的后期工作。 　　杜明珠回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419。 　　这个办公室的桌椅都是旧的，杜明珠看着磨损的椅子，都不想坐。 　　她发现这个电视台处处针对她。 　　没多久。 　　就有人过来叫杜明珠了，说台长找她。 　　杜明珠不慌不忙，先给姑姑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姑姑，我们有个同学在这边，说不准我来这边实习。” 　　打完电话，又给省台台长打了一个，“台长，这边电视台的人压根就不欢迎我们，说我们学了东西是照搬。” 　　电话那边的省台台长听了，脸色阴沉。 　　挂了电话转头就给朱台长打了过去，询问朱台长是怎么回事。怎么对他们省台的员工的，要是不想让他们的同志去学习节目制作，当初就不要同意。 　　现在答应了，又不让学东西，那不是白去了？ 　　“宁台长，今天才头一天，我们给他们分了食堂饭卡，安排了办公室，”朱台长正在想，旁边许八雪把话筒接了过去。 　　“宁台长，我们这边已经给省台的同事安排了工作。如果他们想留在这边高收视的综艺节目，就要把节目看完，写出一期新策划，时长、嘉宾眼节目看点都要写出来。如果他们想构思新节目，我们这边会安排专人帮忙教他们怎么开节目，怎么有看点，怎么提高收视率。” 　　许八雪语气平静。 　　又接着说道，“您看看现在几点？才十点，他们过来也就两个小时，您觉得他们省台那边两个小时能做什么呢？” 　　对面省台宁台长陷入沉思。 　　许八雪又道：“宁台长，如果您对我们台台长跟同事不信任，那我们今天就给您把人送回去。” 　　“这位小同志，不好意思，是我着急了。你说得对，这才一天，学东西也得慢慢来，不是一天就能成的。”宁台长放下身段，跟许八雪跟朱台长说了抱歉，“也怪我，没搞清楚，省台这边准备进一批新摄像装备，这价钱特别合适，你们那边缺吗？要是缺，我多买点，到时候给你们送几台过去。” 　　“宁台长，那太感谢了！”朱台长可太高兴了。 　　宁台长说送来，那就是不要钱的。 　　省台买的新设备肯定是好东西。 　　- 　　省台。 　　宁台长挂了电话，叫来了新闻部的负责人，“杜明珠是挂在你们部名下的吧。” 　　新闻部的负责人说，“她准备开个综艺节目，现在是综艺部的，不归我们管。” 　　宁台长：“我不管她归谁管，县级不是开了一个小电台吗，把她调过去，越快越好。”杜明珠是有编制的，不能开除。 　　不开除也有不开除的办法，调走。 　　眼不见心不烦。 　　“台长，这，行吗？”新闻部负责人询问。 　　“你说呢？”宁台长盯着他。 　　一个小小的新人，他还做不了主了？ 　　这新人搬弄是非，品行不正，这放到外头又来惹乱子，是嫌他们省台发展得太好吗？ 　　- 第106章 106 　　419室。 　　杜明珠打完电话后, 在并不满意的办公室坐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去找许八雪了。 　　想必省台的宁台长这会已经跟朱台长‘沟通’过了。 　　许八雪说让她回去她就回去？ 　　笑话。 　　杜明珠气定神闲的往许八雪的办公室走去, 同时在想, 等会进去了该怎么说。如果她没有记错, 周星辰也在这个办公室。 　　也该让周星辰看看, 许八雪就是一个记私仇、没有气量的人。 　　门怎么锁了？ 　　杜明珠又伸手推了一下。 　　她猜想，许八雪可能被朱台长叫过去训话, 可周得辰怎么也不在？ 　　- 　　台长室。 　　许八雪正在跟朱台长说《超级星期五》录制的事。 　　“如果剧组不配合, 今天都周三了, 想在这两天录制完，恐怕有点困难。”许八雪的意思是，“台长，你跟那位谢导谈一谈，如果他们是这种态度, 我看还是没有必要再录了。” 　　“还有两天, 不急，等会我过去看看。”朱台长虽然也不满意剧组方录制的态度, 但是吧, 自己台要拍自制剧, 有事求人家，这得忍一忍。 　　“台长，我觉得拍自制剧不一定非要谢导, 电影学院导演系的毕业生，那么多人, 总有一些能上手的，要不去电影学院那边看看。”许八雪说, “这自制剧您不会只拍一部，对不对？这要是收视率好，能拍下去，也还是得有咱们自己的班底。像谢导，您觉得他是能长久合作的人吗？” 　　朱台长听着，点点头，“你接着说。” 　　“您这样想，咱们不光可以培养自己的导演，还可以培养自己的演员，到时候让咱们自己的演员演，等演员有名气了，也可以反哺咱们电视台。”许八雪脑子里就早了计划，“等演员名气大了，还可以接戏，演员是跟咱们签了合同的，咱们也可以分钱。” 　　朱台长听得心里澎湃。 　　当初让许八雪入职电视台，这步走得太对了。 　　“台长，那今天剧组要是还像昨天那样，人不齐，早退，那我可就让他们走了。”许八雪说来说去，就是想在这次的录制中占取主动权。 　　等会她就去二号厅看看 ，要是剧组的人能好好录，那就正常录制。要是要求太多又早退，那就趁早走，她这边换人。 　　时间上还来得及。 　　朱台长同意了。 　　那许八雪就没有问题了。 　　刚才她跟朱台长请了一个月长的假，当然被否了。不过在据理办争中，朱台长答应这周给她一天的休假，具体哪天，她自己安排。 　　许八雪是打算4号休息，到时候周玲走时可以送送她。 　　“台长，《撕名牌》的摄像师不够，你再招几个吧。”许八雪道，“人招齐之后，下周就可以开始录制了。” 　　先把这边的《超级星期五》录完，再录《撕名牌》。 　　“在招了。” 　　朱台长回到办公桌边，拿出记本事，把去电影学院招导演系毕业生的想法给记下来了，电影学院的表演系的人更多。 　　到时候看看有什么好苗子。 　　派谁去呢？ 　　“台长，那我去忙了。”事情都说清楚了，许八雪也要出去工作了。 　　“行，去忙吧。”朱台长说。 　　话音刚落，台长室的电话就响了。 　　朱台长接起电话。 　　这时许八雪也走出了台长室，里面在讲电话，许八雪顺手带上门。 　　“许八雪。”杜明珠带笑的声音响起，“怎么在台长室呆了这么久？不会是因为早上的事，挨训了吧。” 　　早上在食堂的时候，许八雪大言不惭，赶她回省台。 　　这事她刚才可是跟省台的宁台长说了。 　　虽然杜明珠在省台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这事关乎省台的脸面，她代表省台，难道是许八雪说赶就能赶走的吗？ 　　更何况，杜明珠还给她姑姑打了电话。 　　许八雪看了杜明珠一眼 ，不想搭理她。 　　秋后的蚂蚱，使劲蹦吧。 　　又被无视了。 　　杜明珠心情很差，她真不懂在这种没什么前途的小破台，许八雪有什么好得瑟的。这个经济台就四楼一层办公区，最多再加个五楼。 　　这么小的地方，又穷酸，能撑多久？ 　　现在倒闭的小地方台多得是。 　　- 　　台长室。 　　电话是省台的宁台长打过来的。 　　“好的，叫杜明珠是吧，行，我让人通知她，让她回电视台。”朱台长直点头，“好端端的学习，突然让她回去，她要是问起来，这边怎么说呢？” 　　话筒那边的宁台长说，“工作调动，让她下午就回来。” 　　工作调动。 　　这四个字很有意思，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是往上调，一种是往下调。 　　朱台长挂了电话后，就叫了个下属，让他去告诉杜明珠，省台那边让杜明珠下午回去。 　　同时，以后不用再来经济台了。 　　传话的工作人员去了419室，没见着杜明珠，后来又去了414室，还是没人。找了半天，还是去一号厅的时候，张诺纯提了一嘴：“会不会去许八雪的办公室了？” 　　- 　　策划室。 　　许八雪刚回办公室，拿了东西正准备去二号厅，门被人推开了。 　　她抬头一看。 　　杜明珠站在门口，在往办公室里头看。 　　她是知道周星辰跟许八雪一个办公室的，所以门一开，她的目光就直接落到了许八雪对面的办公桌上。 　　桌上空空荡荡的，椅子后面的柜子也空了一半。 　　这位置没人？ 　　周星辰不是调到经济台了吗？ 　　虽然杜明珠不知道这个小破台有什么值得周星辰过来的。 　　“你对面的人呢？”杜明珠问许八雪。 　　周星辰呢？ 　　“不知道。”许八雪走到门口，“让让。”把门拉上，反锁。 　　“许八雪。”杜明珠深吸一口气。 　　省台的宁台长有点太慢了。 　　刚才许八雪在台长室难道没有挨训吗？ 　　许八雪去二号厅，杜明珠跟在后面。 　　许八雪有点烦她。 　　转身：“杜明珠，你跟着我想干什么？井水不犯河水，这六个字你是不是不认得，还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杜明珠：“省台让我们过来学习的。” 　　许八雪笑了：“好，那你好好学，现在十一点了，还有一个小时，那你争取在这一个小时内多学点。” 　　“还有二十九天半呢。”杜明珠微微抬起下巴。 　　这时，从台长室来的那位传话的工作人员找过来了。 　　“你是省台来的杜明珠吧？”他询问。 　　因为杜明珠是新来的，他不认得。 　　“是我。”杜明珠面带微笑。 　　显得亲切。 　　“省台那边来了电话，让你下午就回去，”传话的工作人员接着道，“朱台长说，你走的时候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一起带回去，以后就不用来这边学习了。” 　　许八雪跟杜明珠都看听见了。 　　许八雪看了一眼挂钟：“这下连一个小时都没有了。” 回去学吧。 　　“不可能。”杜明珠不相信。 　　怎么会呢？ 　　许八雪让她回省台本来就无理要求，朱台长怎么会同意，省台的宁台长又怎么会答应呢？ 　　杜明珠并不觉得许八雪有那么大的能耐。 　　杜明珠忽然扭头盯着许八雪，“你是不是跟我们台的宁台长告状了？”说她坏话！ 　　许八雪：“我一向实话实说。” 　　杜明珠这会没心情跟许八雪掰扯了，只见她急冲冲的去了台长室，见了朱台长。 　　朱台长给他的答案是，省台那边让她回去，是因为工作调动。 　　杜明珠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回到419办公室，拿起电话就给省台长拔了过去。 　　那边没人接。 　　拔了三次，一直没有人接。 　　杜明珠觉得，宁台长可能是出去办事了，不在办公室。 　　就在这时，隔壁414办公室的颜朵过来了，“明珠，我听台里说，你被调到县级电视台了，真的假的？” 　　颜朵一脸担忧。 　　杜明珠沉下脸：“胡说八道！” 　　她怎么可能调到县级电视台！ 　　颜朵道：“我是担心你，你怎么这样啊。” 　　话是这样说，脸上的担心就早不见了，那表情像是在看笑话一样。 　　还说呢，“许导挺厉害的，之前说让你回省台去，不让你留在这。没想到这结果比回台里还差呢，竟然是调到县级电视台了。” 　　杜明珠跟她是同期，也就是竞争对手，之前杜明珠家里有关系，她一向避让。 　　现在嘛。 　　杜明珠自己作死，之前就被休长假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又调到县级电视台去了。 　　以后想翻身只怕难了。 　　- 　　二号厅。 　　十一点多了。 　　这边还没有开始录，台上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工作人员。 　　许八雪看了一圈，徐风也不在。 　　她问正在调整设备的摄像师：“徐风跟剧组的人呢？早上来了吗？” 　　“来了，”摄像师说，“拍了一会，剧组的谢导跟徐主持有矛盾，之后谢导就带着剧组的人走了。”摄像师看向休息室，压着声说，“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是嫌化妆间小了，还嫌拍摄时间太长了。” 　　反正，挑出了种种毛病。 　　许八雪在休息室找到了徐风。 　　徐风情绪低落。 　　许八雪问他：“早上录制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徐风告诉他：“谢导嫌宣传剧的时间太短了，觉得游戏太多了，想改一下流程。谢导的意思是，一半的时间做游戏，一半的时候宣传剧，最好是准备好椅子，做个小采访。”这改动太大了。 　　二十分钟的宣传徐风都嫌多了。 　　怎么可能在一个游戏类综艺里一半时间坐过去呢。 　　那干脆去采访节目宣传得了。 　　“许导，现在怎么办？”徐风真的头疼，剧组的人怎么会这么麻烦呢。最大的问题是，“现在再找嘉宾来不及了。” 　　时间太紧了。 　　“把谢导的电话给我。”许八雪说。 　　她再联系一次。 　　给剧组的人最后一次机会。 　　要是不行，就换人。 　　许八雪拿着谢导的联系方式，往办公室走的时候，遇到了张诺纯。 　　张诺纯是特意过来找许八雪的，“刚才听人说，杜明珠被省台调到县级电视台了。” 　　县级电视台？ 　　杜明珠连他们这个市级电视台都瞧不起，更何况是更穷更低一级的县里电视台。 　　这可有意思了。 　　许八雪问：“杜明珠知道了？什么反应？”可惜她不在现场。 　　“那谁知道呢。”张诺纯说，“省台来的那四位，现在把你当成洪水猛兽了。”她笑，“有个叫颜朵的，不知道听说你办公室还有一张空桌子，刚才还找人问能不能搬到你的办公室，坐你对面呢。 　　还有这事？ 　　“你怎么知道的？”许八雪看向张诺纯。 　　“宋师远说的，颜朵找问的宋师远。”宋师远跟张诺纯是一个节目的，是搭档。因为工作时间都在一起，两人关系不错。 　　很有默契。 　　颜朵的办公室在414，挺远的，竟然找到宋师远那去了。 　　正说着。 　　许久不见的蓝楚青领着颜朵过来了，“许导，这位小颜同志找您有事呢。” 　　许八雪跟张诺纯对视一眼。 　　不会这么巧吧。 　　颜朵长相清纯，一头秀发保养得极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人畜无害。 　　“许导。” 　　“说。”许八雪道。 　　“听说您的办公室有张空桌 ，我能用吗？”颜朵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我的办公桌上面有倒刺，还把我手划伤了。” 　　她把手掌心的伤口亮了直来。 　　比针尖还小的一个红点点。 　　许八雪：“不行。” 　　她的办公室东西很多，很多未播的节目策划方案，还有草稿，非本台的核心人员不适合坐在那。 　　听到否定的答案，颜朵并不意外，她又说道：“我是说，把桌子换一换，我不是要搬到您的办公室。” 　　许八雪：“我对面的办公桌是有人坐的，他在出差。”吴湛事情办完就会回来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您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颜朵一脸歉意。 　　颜朵很快就走了。 　　蓝楚青也准备走了。 　　“蓝楚青，你过来一下。”许八雪叫住他。 　　颜朵站住，等他。 　　许八雪对颜朵道：“你先回去，我们这边有公事。”她看到颜朵想开口，又说：“你不能听。” 　　颜朵看了许八雪一眼。 　　走了。 　　这位许导说话还真是直接啊。 　　颜朵有些苦恼。 　　张诺很纯很快也走了，许八雪领着蓝楚青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她对蓝楚青说，“你认识省台的这个颜朵吗？” 　　“今天第一次见面。”蓝楚青笑着道。 　　许八雪：“你摸一摸省台那四人的底。” 　　蓝楚青，“好。” 　　又不是长期的同事，他觉得有点没必要。当然，虽然他是这么想，可是许导都开口了，肯定得去。 　　许八雪没别的事了，正准备给剧组的谢导打电话，做最后一次询问。 　　蓝楚青忽说：“许导，之前的吴前辈我好像看到他了。” 　　许八雪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蓝楚青低声说：“吴前辈他是离职了吗？”前两天看到吴前辈，挺落魄的。 第107章 107 　　“在哪看到的？” 　　“镇东路。” 　　蓝楚青又觉得, “气质很不一样，可能是认错人了。”这会他又不确定了。确实是完全不一样，那天见到的很落魄的人, 身边跟着几个小混混, 聚在一起, 不像好人。 　　“具体位置, 还记得吗？”许八雪问。 　　“镇东路的路口，那边有个包子铺, 旁边是小吃待, 有穿过去有五金店, 还有……一家卖烟草的。” 　　许八雪让蓝楚青把具体地址写出来了，镇东路街口，122号。 　　她中午要去小敏那边送小学的入学资料，回来的时候绕到镇东路街口，看一看。 　　如果真是吴湛, 那吴湛还在南城。 　　楚蓝青走后。 　　许八雪了趟道具组, 那边什么都有，还真让许八雪找到了南城的地图。她仔细翻看, 小敏家住的下角街离镇东街不算太远。 　　时间上来得及的。 　　许八雪收起地图, 坐了一会, 拿起话筒，给《脸面》剧组的谢导打电话。 　　电话没有打通。 　　- 　　酒店。 　　谢导看着电话响了起来，他没有接, 旁边的主演问：“谢导，会不会是电视台打来催促我们过去的。” 　　“不用管。”谢导笑了：“要是有诚心, 还会再打的。” 　　旁边主演有些不明白，“咱们上节目是为了宣传电视剧, 这样晾着节目的工作人员，合适吗？” 　　谢导道：“不是我想晾着他们。你也知道，咱们上电视是为了宣传新剧的，这个节目只给了十分钟的宣传时间。这太短了，我就不信，这小小的节目规则还改不了。”上节目这事是他跟朱台长谈妥的。 　　他就不信小小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敢不听朱台长的。 　　所以，谢导十分放心，节目组还会再来的。 　　- 　　电视台。 　　“徐风，你这样，跟道具组的说一声，把这一期背景都撤掉。这一期的嘉宾改成山地车比赛的前十名，你让他在舞台上多布置一些跟山地车、比赛有关的东西。”许八雪交待完，又说， 　　“道具组这边交待完之后，你就联系山地车比赛的前十名，看谁下午能过来，来的就录。” 　　“许导，剧组那边……” 　　“那边不用管了。”许八雪没有心情跟剧组的人试探，没那必要。她时间紧，如果朱台长问起来，那就实话实说。 　　反正，错不在他们节目组。 　　“下午的节目流程不变。”许八雪说，“上午节目没录成，观众都回去了，下午让其他人在附的发一些观票席的票。” 　　这票是免费的。 　　有愿意来的就过来看。 　　现在《超级星期五》的票都是免费的。 　　“许导，稍等，我记一下。”徐风拿出笔疯狂记录。 　　许八雪又说道：“中午我要出去一趟，如果你忙不过来，让蓝楚青过来帮帮忙。”蓝楚青之前是记者的工作，今天在台里，就说明没什么事情。 　　徐风记下了。 　　“剧组的人要是再来，你跟他们说这一期人满了，让他们去找朱台长。”许八雪交待完 ，已经十二点了。 　　“我中午要出去一趟，二点之后回来，有什么急事，找《午间新闻》的张主持。”许八雪又加了一句。 　　“好的，谢导。”徐风知道许八雪跟张诺纯关系好。 　　许八雪先去了三楼，吃完午饭才走。 　　到一楼时，许八雪跟保安交待：“《脸面》剧组的人如果再过来，就让他们在一楼的休息区等。” 　　“许导，如果他们非要上楼呢？” 　　“等我回来，如果我没回来，你就想办法找朱台长。”许八雪强调，“二号厅下午有节目在录制，如果要去四楼二号厅的，一律不许让人上去。” 　　保安明白了。 　　许八雪这是拦着《脸面》剧组不让上去。 　　他听说了，这个电视剧昨天开始拍的，观众走的时候都说这一期的嘉宾不上心。 　　许八雪跟保安交待完，走到门口，迟疑片刻，准备回到四楼，在张诺纯借一点化妆品，还是伪装一下比较好。 　　转头准备上楼。 　　楼梯上，碰到了背着包的杜明珠。 　　杜明珠原本脸色就差，看到许八雪后，脸色更加阴沉，真是冤家路窄。 　　杜明珠是下楼，许八雪是上楼。 　　杜明珠在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八雪：“周星辰已调回去了。”她已经知道了。 　　许八雪脚步没停，抬脚迈步，往上走。 　　她赶时间。 　　“许八雪，我要调到县电视台了，这事是你干的吧。”杜明珠伸手拦住许八雪的去路。 　　许八雪拍开她的手，越过她，继续上楼。 　　“你以为你会这么一帆风顺下去吗？”杜明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阴恻恻的，“你以为我会如你所愿，去小破县的电视台吗？” 　　不会！ 　　她不会去的！ 　　许八雪回头看她：“我劝你还是放下那些小心思。你玩了这么多次，现在结果是什么样还看不到吗？” 　　杜明珠听了后，脸色更差。 　　许八雪这是瞧不起她吗？ 　　许八雪跟她明牌：“我就希望生活安稳，上上班，赚赚钱。咱们之间的矛盾是你挑的头，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玩‘报复’的游戏。我希望你的幼稚手段到此为止。” 　　杜明珠下巴微微扬起。 　　她没有听进去。 　　许八雪最后一句：“你父母是吃公家饭的，你姑姑是广电的，你说他们要是这把年纪没了工作，会怎么样呢？” 　　杜明珠没有记性。 　　话说得不够重，杜明珠听不进去。 　　果然。 　　许八雪的最后一句，让杜明珠的脸变得惨白，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许八雪，不许动我父母。” 　　以许八雪的能力…… 　　举报信…… 　　找证据…… 　　杜明珠的父母在政府工作的这些年，也并非清清白白。 　　许八雪：“不要再到我背后做小动作，听明白了吗？”有背景有关系又怎样，把你的关系搞掉就是了。 　　真到了那种境地，谁又怕谁呢。 　　杜明珠双手紧紧握住，此时她无比痛恨许八雪。 　　她痛恨的是，自己心里竟然退缩了。 　　这几次与许八雪的交手，她都输了。 　　- 　　四楼，许八雪找张诺纯借了化妆品，把眼睛化小，鼻子化大，脸颊画出嘭感。 　　好子。 　　镜子里的许八雪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光彩夺目的主持人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张诺纯有点担心许八雪。 　　杜明珠这次被调到县电视台，吃了大亏，肯定要把这笔账算到许八雪身上的。 　　许八雪虽然能力强，但是出身普通，如果杜明珠真发起疯，只怕很难应付。 　　“杜明珠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张诺纯还是问了。 　　“什么叫怎么办？”许八雪套了一件灰色长袖，“她活她的，我活我的。”只要不破坏她静的生活，就都好说。 　　“你知道的，她有点小心眼。”喜欢报复。 　　许八雪笑：“这次不会的，我跟她说清楚了，她应该也听进去了。” 　　杜明珠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张诺纯心里怀疑。 　　许八雪装扮了，准备走了。她临前走，想起来一件事，于是跟张诺纯说，“你私下问一下，省台的颜朵跟人说办公桌的事的时候，是随机跟人说的，还是专门挑男同事说的。” 　　“好。” 　　许八雪这次下楼，没有再看到杜明珠。 　　看来杜明珠已经走了。 　　许八雪骑上山地车，飞快的往镇东街那边去了。 　　- 　　酒店。 　　下午一点。 　　电话一直没有再响。 　　《脸面》 剧组的演员们也变得不安起来，“谢导，电视台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工作人员来通知我们几点过去录制。” 　　这下午还去吗？ 　　谢导脸上有些挂不住，“再等等。” 　　他是等着电视台那边同意他的要求，主动打电话过来请他们回去录制的。 　　他就是故意拖到现在的，这一期，周五节目就要播出，今天周三，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要是今天再不录，明天再录也赶不及《超级星期五》这一期的播出了。 　　电视台现在找人救场，肯定来不及的。 　　谢导耐心继续等待。 　　- 　　彭家。 　　彭力的手疼得厉害，但是他不肯去医院。 　　原本彭莱跟彭苇要去学校报到了，但是因为大哥不愿意看病，就是不买火车票去。 　　三人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彭力妥协了，不过他还是不去医院看病，而是找了一个附近比较有名气的老中医，在老中医那针灸。 　　彭力手上扎满了针，现在还没到时间，不能取下来。 　　彭莱在这边陪着他。 　　彭苇则是回家准备夜市摊的材料去了，大哥手受伤了，他去摆摊，家里两个伤患，还是要赚钱的。 　　一点半的时候，电视台的人找过来了。 　　彭家没有电话，想让拿了前十的彭家两兄弟参加节目，得亲自过来说。 　　“我是《超级星期五》栏目组的，你是彭莱还是彭苇？”栏目组的工作人员问。 　　山地车比赛是有一对双胞胎的。 　　一个侥幸得了第二，另一位得了第六。 　　很厉害。 　　又是双胞胎，要是上了节目，肯定很有看点。 　　“我是彭苇。”彭苇看着节目组的人，心里有些激动，难道他跟大哥一样，也要上到《超级星期五》录节目了？ 　　“我们这一次想邀请你过去参加第七期的录制，下午三点就开始录，请问你有时间吗？” 　　这么急！ 　　彭苇晚上还想出摊呢。 　　“因为时间紧，这次录节目的录制费用五百块钱。” 　　五百，两个人就一千！ 　　彭苇眼睛发亮，“前十名都可以录是吗？” 　　“是的。” 　　彭苇决定去找彭莱一起去。 　　一个人五百块钱呢！ 　　至于彭莱手上的伤，不要紧的，咬咬牙就撑过去了。 　　- 　　某国企。 　　山地车比赛的第九名，庞东升。 　　他是国企员人，工作单位有电话，出于谨慎，当初他参赛填资料的时候，他填的是家里电话。 　　“东升，《超级星期五》节目组电话打到了家里，说让你现在就去电视台录节目。”这通电话是庞东升的妻子打过来的。 　　妻子在说到《超级星期五》的时候，语气中难掩兴奋。 　　“怎么可能。”下午就去？ 　　庞东升不太相信，哪有这么着急的。 　　“你快去请假，我们电视台门口见！”妻子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她问过了，还可以去观众席坐着看录制呢！ 　　家属免费去。 　　这，这太着急了吧。 　　是不是骗子。 　　庞东升把电话再打回去，先是没人接，后来有他妈接了，说是媳妇已经打扮好出门了！ 　　庞东升没办法，只好去请了假。 　　等到电视台门口的时候，他还在怀疑这事是不是谁恶作剧。 　　“东升，这边，快点啊。”妻子小柯远远的招手。 　　庞东升小跑过去。 　　妻子脸满兴奋，“我问过了，现在可以去休息等，二点就可以上去了。”就差五分钟了。 　　两辆山地车你争我赶的追了过来。 　　一辆红色，一辆黑色。 　　几乎同时到达。 　　摘下头盔。 　　是第一名季圣超跟第三名靳红。 　　他们也来了。 　　庞东升心里稳了，大家都来了，看来录节目这事是真的了。 第108章 108 　　中午, 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镇东路这边沿街的小店铺都没有什么客人，小老板们有的靠在躺椅上摇着扇子。有的趴在收钱的柜台上，吹着老式的铁制电风扇, 呼呼大睡。 　　沿街的树上, 知了叫个不停。 　　许八雪骑着山地车过来, 看到树下的阴凉位置有摆摊的, 卖汽水的，汽冰棒的, 还有卖菜的。 　　卖菜的是个年纪很大的婆婆, 衣服洗得发白, 干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菜是从自家种的，种类挺多，有黄瓜，豆角, 土豆, 青菜，辣椒等等。 　　因为天热, 青菜都晒蔫了。 　　婆婆焦急的看着过路的人, 要是有停下挑菜的, 她就欢喜不已。 　　婆婆身边还坐着一个孩子，穿着小了一截的旧衣服，头发用橡皮筋扎着。 　　孩子把作业本放在腿上, 拿着铅笔，认真的写着作业。 　　那铅笔只有小女孩大拇指那么长, 写秃了，搁一般家里, 这种铅笔头子早就给扔了。 　　“这菜我全要了。”一个上骑着自行车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停在了婆婆的菜摊边。 　　婆婆惊喜极了，赶紧站起来拿袋子帮女人装好，称重。 　　许八雪本来是说过去买一点的，看那位女同志把菜包了，就没停，骑着车过去了。 　　穿过街口，她看到了蓝楚青说的包子铺，包子铺现在关门了，再前往走，有一家烟草店。 　　应该就是这边。 　　许八雪把镇东路这边骑遍了，也没看到有像吴湛的，以现在吴湛的情况，又不好直接拿着照片问。 　　别说吴湛了，连流里流气的小混混都没看到。 　　中午应该都回家休息了。 　　时间不对。 　　再转下去也没什么效果。 　　就在许八雪准备离开时，一辆自行车飞快的从她身边骑过，自行车前面的筐子里装满了菜，后座也有一个蛇皮袋，不知道是不是没扎紧，小土豆从里面滚出来了。 　　这位好像是在婆婆那边买菜的女士。 　　就在这时，就听到后面传来那位婆婆的声音，“抓坏人啊，这是钱的假的！”婆婆腿脚慢，压根就追不上自行车。 　　可她还是紧紧追着，摔了两跤都没有放弃。 　　这卖菜的钱是准备给孙女当学费的，儿子犯了事被抓到牢里了，儿媳妇跑了，这个家就指着她种菜卖钱，供孙女上学，供一家吃喝。 　　这菜就是她的命。 　　许八雪一听，骑着山地车就追了过去。 　　她的车性能本来就比普通的自行车更好一些，而且那前面的自行车上还装了一堆的菜。 　　不到五分钟，许八雪就追上了那辆车，把那位女士从自行车上给揪了下来。女士看只有许八雪一个人，本来想较量一下的，可忽然又看到了许八雪骑的山地车。 　　她眼睛一亮，高声喊了起来，“大嘴！快过来！” 　　这车是好东西啊。 　　许八雪才发现旁边是个旧仓库，就在女人喊人之后，仓库的门开了。很快出来了两个人，一高个，一个中等个。 　　中等个长了一个大嘴巴，这位就是刚才那位女士喊的大嘴吗？ 　　“你看那车。”好货。 　　女人是看中那车了。 　　刚要是有这车的速度，她早跑了。 　　许八雪开口：“这位大姐，你抢了老人家的菜就跑，这样不好吧。” 　　旁边那个高子原本以为许八雪跟这他们这位女同伙有纷争，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是女同伙抢了老人的菜。 　　“我没抢，我给了钱的！” 　　许八雪：“□□！你知不知道，用□□是犯法的。”又一瞧，“前面就是派出所吧。” 　　离得还挺近。 　　女人脸色一变。 　　这会身后的老婆婆带着人追上来了，“就是她！那个穿黑色皮鞋的，就是她抢了我的菜！”菜就装在自行车上呢！ 　　身后的人就是在她附近摆摊的，摆了这么些年，都认得。 　　就过来帮忙了。 　　女人拔腿就往仓库跑。 　　高个男一看不对，赶紧伸手去拉，他不想让那女的跑进仓库。 　　可还是迟了。 　　女人已经窜进去了。 　　跟着老婆婆一起来的那群人也追了进去，有十多个人。 　　老婆婆没进去，她在自行车边，装自己的菜，土豆少了好多，黄瓜的皮都挤破了，青菜叶子都被压烂了。 　　老婆婆心疼极了。 　　许八雪锁好车，过来帮忙把土豆搬下来。 　　“小姑娘，谢谢你啊，”老婆婆格外感激，要不是许八雪帮她把人拦着，她这些菜可就追不回来了。 　　到时候孙女的学费更是没有着落。 　　“不用谢。” 　　这边装菜，另一边，冲进仓库的十多个人，把那抢菜的女人给抓了出来。还有帮着那女人的同伙，一共三个，全给逮了出来。 　　他们要把人押到前面的派出所去。 　　“放开我，放开我！不就是菜钱吗，我给就是了！”女人大声嚷嚷。 　　许八雪走过去，问跟老婆婆一起来的人：“仓库里还有□□吗？”要是多的话，那就不是给不给钱的事了。 　　那这边就是印钱团伙。 　　这罪名可大了。 　　抓人的也是一愣，要是还有□□，那这伙人还会继续花，继续骗钱。 　　“我们进去找一找！” 　　说着，又派五个人进去了，另外的几个，送这女人去前面的派出所了。 　　老婆婆拿回了菜，想回去摊摆。 　　许八雪道：“派出所那边要做笔录，要是您走了，他们帮忙的几位可就说不清了。”受害者不在，那女人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老婆婆听了话，没走。 　　不过她也不肯去派出所，她走了，她的菜怎么办？ 　　仓库里闹哄哄的。 　　这边动静这么大，会不会惊动里面的人。 　　许八雪骑上车，准备绕到仓库后面去看看，这仓库挺大的，会不会有后门？ 　　绕了几条小跑，许八雪找到了仓库的后门，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她找到位置后，骑着自行车过去了。 　　在这后门守着显得很傻，更别说她只有一个人了。 　　正要穿过前面的巷子，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脸站在路上间，他往那一站，就把许八雪的路拦得死死的。 　　“干什么的？”那人长得就凶恶，语气也不好。 　　许八雪停下山地车，道：“请问下角街怎么走？” 　　这个借口最终还是用上了。 　　“下角街？下角街可不在这边，你到下角街做什么。”那人怀疑的看向许八雪。 　　“我给人送入学资料的，有个外地孩子，家里条件不好，要读小学，这边读书要借读费，读不起。”许八雪一边说一边观察四周。这边的房子建得很紧密，路特别窄。 　　而且二层的楼居多，从楼上能看到下面的情况。 　　“那是，这边学校太不是东西了，一个借读费要八百块钱！”这男人也有个读小学的孩子，更巧的是，他也是外的。 　　“八百？我们那边小学是三百块钱。”许八雪都惊了，八百确实有点多了吧，她一个月工资才五百呢，她在这边算是高收入了。 　　“你们那边小学才三百啊？”这就聊上了。 　　- 　　二楼。 　　吴湛从窗户里看到许八雪的时候，心都提起来了。 　　她怎么来了。 　　许八雪化了妆很难认了同来，但是那辆山地车他不陌生。 　　就是许八雪。 　　赵哥刚才下去了。 　　吴湛心更沉了，前些日子，跟他接头的说情况有变，安排他撤退。可没撤成，赵哥连夜带着他们搬了位置，不许跟外界联系。 　　吴湛猜测，这次又是一个‘大单’子。 　　索性就没走。 　　可是等了几天，赵哥一直没让他接触核心圈，并把他安排出去盯梢。 　　吴湛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不管了。 　　许八雪在下面，赵哥心狠手辣。 　　吴湛顾不得身份暴露，在屋里找了一个很有份量的称坨，拿着走了出去。 　　赵哥其他手下在仓库那边，他趁机偷袭，二打一…… 　　不至于会输。 　　五五开。 　　吴湛已经做好了你死我活的准备，打开门，走过去的时候，他懵了。 　　只见赵哥跟许八雪有说有笑，聊得特别好。 　　吴湛一靠近，赵哥就发现了，看到吴湛，赵哥说道：“毛豆，你回去拿个纸跟笔来，帮我记点东西。” 　　那实险小学借读费只要三百块钱，肯定要转校啊。 　　这小许说了，她认识那边学校的老师，能帮忙把孩子弄进去。 　　给个介绍费就行了。 　　“毛豆，你愣着干什么？”赵哥不耐烦。 　　他发现吴湛刚才盯着许八雪看，于是转过头，眼中有了疑惑之色。 　　许八雪没看赵哥，则是上下打量着吴湛，“毛豆，你怎么老成这样了？”胡子拉刹的。 　　“你们认识？”赵哥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认识啊，”许八雪语气自然，“毛豆前一阵还往我家打过电话呢。” 　　赵哥想起来了。 　　当时为了试毛豆的底细，是给他朋友打过电话。 　　赵哥放松了一些。 　　仓库那边吵吵嚷嚷，动静大得都传到这边了。 　　赵哥回过头，目光在吴湛跟许八雪身上来回转悠，最后落到吴湛身上，“毛豆，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闹腾。” 　　许八雪主动道：“下角街是往那边走吧，我跟他一起过去看看。” 　　“等会，你这入学资料给我看看。”赵哥说。 　　许八雪拿出文件袋，把入学资料拿给赵哥看，“这办转学挺麻烦的，像你儿子这样的，要在之前的学校办个转出手续，还要到新学校办个接收手续。学籍可千万保存好，要是丢了，可就读不成了。” 　　赵哥顿时对许八雪多了几分信任。 　　拿起资料认真看了起来。 　　旁边，许八雪跟吴湛说：“蓉蓉给我家打电话，到处找你呢。” 　　蓉蓉，校花沈蓉蓉。 　　吴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有说是什么事吗？” 　　旁边的赵哥竖起耳朵听。 　　“没说，就是打了几次电话说找你，听那意思，想跟你见面，你什么时候有空，跟她约个时间。”许八雪说。 　　赵哥听着许八雪跟吴湛聊着家长里短，心里对吴湛的最后一丝怀疑，也去掉了。 　　许八雪给吴湛使了一个眼色：走？ 　　吴湛没动，手放在腹间位置，晃动了两下。 　　不走。 　　这边又有一个大单子，感觉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吴湛，最近在忙什么啊？”许八雪聊天似的问。 　　吴湛反应很快，顺着许八雪的话说：“我是跟赵哥混，赚点中介费。” 　　中介费。 　　走私？ 　　许八雪看向赵哥。 　　赵哥还在看资料，当然，因为文化程度不高，看得很费劲。 　　能走私的东西很多，值钱的都可以。 　　比如，她这山地自行车。 　　许八雪脑子一动：“赵哥，你们做中介啊，你看我这自行车怎么样？” 　　赵哥听到许八雪叫他，把头从入学资料上抬起来，顺势看向了许八雪的自行车。 　　这一看他就发现许八雪是车是好货，他在电视上见过，高端的自行车，叫什么山地车，最近炒得很热，好多人想买，一直都缺货。有人找他们的路子，想搞一些，但是他们没有渠道。找过车厂那边，没用。 　　前一阵车厂那边私下搞车的被抓了，现在还没出来呢。 　　赵哥瞅着许八雪：“你这车？有什么名堂？”他明知故问。 　　想压压价。 　　许八雪早就想好说词了：“我有个亲戚在车厂那边工作，上回小金山那边的山地车比赛你知道吧。就是那批参赛的车，那选手骑过的车就成旧车了，肯定不能当新车卖。”她又说，“其实那一批车就比赛骑过三回，也算是新的。你们这边做中介的，能帮着找找买主吗？” 　　比赛可是有几千人啊。 　　电视上这车一辆小一千，那这一笔下来，六七位数的生意啊。 　　赵哥狠狠心动了。 　　吴湛悄悄跟赵哥说：“这车的生意有点小了。”他故意这样说，就是不想许八雪掺和进来。 　　赵哥拿资料拍他的头：“一台车一千块钱，一百辆就是十万块钱。”一千辆就是一百万。 　　怎么会是小生意呢。 　　许八雪怕把资料拍坏了，给拿了过来，放好。 　　赵哥这会谈到钱，这小孩子转校读书的事都给撇到了一边。 　　“小杨啊，你这亲戚能搞多少辆车出来，什么价位啊？”赵哥这会把许八雪当成了半个财神爷，就更亲切了。 　　小杨？ 　　假名吧，许八雪的妈妈姓杨。 　　江湛脑子里飞快的想，这许八雪给自己起了什么假名？ 　　想什么呢？ 　　“具体多少我得问问亲戚。”许八雪坦白说，“赵哥，毛豆跟我认识得久，我信任他，要是换了别人吧，这事成不成那就不好说。” 　　赵哥明白了，这小杨想让毛豆赚这笔钱。 　　没问题。 　　“行，那这事以后你就跟毛豆说。” 　　正说着，仓库的后门突然打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里面走了过来。 　　赵哥心里一沉，想跑，可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跑。 　　仓库被人端了。 　　吴湛也不用过去查看了。 　　警察同志看到了许八雪三人，这三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三个，过来。” 　　许八雪庆幸，还好今天跟张诺纯借了化妆品化了一个妆，不然，这一露面谁都知道她是主持人了。 　　- 　　派出所。 　　老婆婆跟帮忙抓人的人都认出了许八雪，这不就是刚帮她他们的小姑娘吗。 　　“这小姑娘刚才帮我把菜追了回来，是好人，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了。”老婆婆主动说。旁边一起抓人的都跟着附和。 　　“你在仓库后面干什么？”警察问许八雪。 　　许八雪指着吴湛说，“这位是我朋友，好久没见了，没想到他在这边，就聊了一会。”直接把吴湛的嫌疑洗清了。 　　很快两人就没事了。 　　赵哥不一样，他一来就被带走了，是重点关照对像。 　　这会是吴湛离开的最好时机。 　　结果没走成。 　　许八雪两人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 　　里面有两个，一个年轻些，二十多岁，长得不像警察，挺秀气。另一位方脸，三十多岁，胳膊上还打着绷带，看来是受了伤。 　　“胡队长。”吴湛认出了打绷带的那位，难怪最近联系不上胡队长了，原来是受了伤。 　　“吴湛，你现在想退出吗。”胡队长表情严肃，“这次不仅涉及了走私案，还有涉及到一桩有假案钞。” 　　许八雪站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似乎不是她能听的。 　　“你也坐下。”胡队长看向许八雪，“赵刚说，你跟他谈了笔生意。”他对许八雪的身份很怀疑。 　　赵刚？ 　　赵哥？ 　　许八雪说道：“是，我想着他们走私东西，我这边可以联系一批高价自行车。我觉得把追踪装置放到自行车里面，可以时时定位追踪，这样他们想要出货，这边就能发现，及时抓捕。”所以，她才会主动提及山地车的生意。 　　当时就是那么想了。 　　她那会想着用山地车交易的借口，跟吴湛对接，然后在后面把吴湛捞出来。 　　不干这卧底的事了。 　　胡队长听了许八雪的计划，愣了好一会。 　　“自行车里面能装追踪装置？” 　　“我就是那么一想，能不能成就得问车厂生产车间的同志。”许八雪只是负责给建议。 　　胡队长跟身边的年轻警察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去外头了。 　　过了一会，又回来了。 　　这事可行。 　　上面领导也同意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交易了，胡队长看向许八雪，“你愿意加入我们，抓住这些危害国家的蛀虫吗？” 　　吴湛：完了，又搭进来一个。 　　- 　　许八雪到下角街的时候，已经两点了。 　　小敏家是租的房子，这边的人大多都是租户，房东姓王，住在二楼。不过听租户说，房东送女儿去外省上学了，把儿子也带过去了。 　　许八雪看到小敏跟她父亲。 　　“双大哥，这是白老师让我交给你们的，这是小敏的入学资料，开学之后，你就拿着这个带小敏去实验小学，她就能读书了。”许八雪说。 　　小敏爸爸双新国握着入学资料的手有些的抖。 　　“那小学那边不用借读费，学费也减免了，就是你自己准备生活费，书本费。”许八雪说，“应该是正九月一号开学。” 　　“谢谢，谢谢。” 　　不用借读费，这可省了一大笔开支。 　　双新国读书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只好一个劲的说谢谢。 　　“不用谢，是白老师帮的忙。”许八雪笑道，“我就是个跑腿的。” 　　她下午还要回电视台。 　　很快就走了。 　　许八雪走后，双新国拿着入学资料，跟女儿一起，一页一页的翻看。 　　双小敏抱着爸爸，呜咽痛哭。 　　她终于能上学了。 　　- 　　电视台。 　　《脸面》剧组被拦到了一楼，保安不放他们上去，谢导拉不下脸跟保安吵。于是让保安去找《超级星期五》的节目组。 　　可是节目组正在二号厅拍摄，忙得很，没人下来。 　　谢导又让朱台长去找朱台长。 　　朱台长不在。 　　谢导被晾了一个小时，许八雪才过来。 　　许八雪是从家里过来的。 　　从小敏家离开后，她先去照片馆，拍了一张照片，加急快洗。不拍张照，她怕自己忘记这些化的是什么妆。 　　万一露馅了就不好了。 　　拿到照相馆的单据（以后找警察同志报销），许八雪就骑着山地车回了家。之后她把自行车放到楼道里，回家卸妆，恢复本来面目后，这才出门。 　　一路走着骈了电视台。 　　许八雪一到，保安就看到了，赶紧过来，“许导，组剧的人来了，在那边等着你呢。” 　　许八雪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她去了一楼的休息室，也看到了谢导。 　　“谢导。”许八雪打了招呼。 　　谢导拉着一张脸。 　　许八雪直接告诉剧组，这边嘉宾换人了：“谢导，因为你们误工，节目组这边没办法录制，又请了人。” 　　谢导脸色铁青，他想拿捏一下节目组，没想到节目组态度这么强硬，完全不给他面子。 　　他冷脸：“这一期可是你们台长请我来录的！你们就是这么个态度！” 　　许八雪语气平静：“台长说是你们想要宣传，主动要求过来录制的。”她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如果就这么回去也不太好，这样吧，你们后天过来，我们给你们安排下一期的录制。” 　　谢导：“不用！”生气的走了。 　　许八雪在后面说：“谢导慢走，我就不送了。” 　　谢导气得七窍生烟。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这样走他就输了！ 　　于是，在许八雪的告别声中，谢导又回来了，铁青着脸：“后天周五录制，是吗？” 　　“对，周五早点九点，准时过来。”许八雪说得很清楚，“我们这个是个游戏综艺，以游戏为主，不会更改节目内容。如果你们要求，可以把宣传的时长由十分钟延长至二十分钟。”不可能有45分钟。 　　这还是许八雪看在他们剧组大老远的过来，又是住宿费，又是车费，太辛苦了，才愿意有妥协的。 　　谢导要求多，不好相处，可底下的演员没有错。 　　“好！我会跟朱台长好发说的！”谢导甩头而去，“我们走。” 　　“周五，早上九点，要是迟到，以后绝对没有下一次了。”许八雪说。 　　这是说给谢导听，那是说给剧组的演员听的。 　　剧组的人都听到了。 　　剧组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态度极好的询问许八雪：“许导，电视台的进去工作牌……” 　　“周五九点，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接你们。”许八雪说。 　　工作牌就不必了。 　　因为省台来了人，给他们了，这边没有准备这么多。 　　剧组的人走后，许八雪上了四楼，她先去了一号厅，准备找张诺纯。 　　她现在需要一套化妆工具。 第109章 109 　　一号厅。 　　演播厅里, 现在正在录制新闻的是颜朵。’ 　　许八雪到观察室看到的时候，很意外。观察室里还有唐部长、张诺纯跟宋师远。 　　许八雪低声问张诺纯：“怎么回事？” 　　颜朵不是省台的吗，今天早上才来, 现在就上节目, 还不到一天时间呢。 　　张诺纯回答道：“她提议新闻现场直播, 现在在给我们展示效果。” 　　很厉害的新人啊。 　　许八雪看了一会, 颜朵胆子大，摄像机对准她的时候丝毫不惧, 长相、声音以及语速都没什么可挑剔的。 　　这会应该是二号厅《超级星期五》的录制时间, 许八雪特意过来, 肯定是找她有事。 　　张诺纯带着许八雪去了一号厅的休息室。 　　许八雪：“上回我用的那套化妆品，还有多的吗？我原价买。”她现在没时间去商场买，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得一个个挑，时间上来不及。 　　“上回那套我没动, 你要的话我明天带过来。” 　　“好。” 　　张诺纯问：“叶盈的母亲又找你化妆了？” 　　“不是, 别的用。”许八雪自己用。 　　许八雪会准备好钱的。 　　很快，她就回了二号厅。 　　这边还没有开始录制, 许八雪看到徐风还有比赛的几位选手正在跟道具组的一起布置舞台。 　　人多, 舞台已经差不多了。 　　这次主打的比赛, 所以有很多竞技的人像。 　　“服装组准备好了吗？”许八雪问徐风的同时，一边观察这次的几位前十的选手，一共来了六位, 全是男的。 　　许八雪还在观众席看到了侥幸得了第二名的彭莱，看得出来, 彭莱手上的伤还没有好。 　　“这边录制的人变，服装组那边来不及准备。”徐风说, “已经在找了。” 　　观众席。 　　彭莱看到许八雪了。 　　他立刻从观众席上下来，一路跑到许八雪面前，他给许八雪展示他的手，“许导，我的手没事，真的。他们可以做的我都可以做。”说来说去，只为了一个目的，“我可以一起录吗？” 　　五百块钱，彭莱实在是舍不得放弃。 　　许八雪看了一眼他的手，说，“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彭莱失望的回到了观众席。 　　徐风压着声问许八雪：“许导，剧组来了，在一楼，就这么晾着他们吗？”是不是不太好。 　　许八雪：“已经解决了。” 　　徐风惊讶。 　　许八雪：“我看到季圣超的山地车了，他们人也事地车了吗？” 　　“就他带了。”徐风说，季圣超还把自己的爱车一路扛了上来。 　　许八雪知道了。 　　她走向季圣超，问他，“你用会山地车表演吗？” 　　季圣超相当自信，“会。” 　　“你表演一下。”许八雪说。 　　如果表演效果不错，等会节目里她会给季圣超加一段个人表演秀。 　　听说山地车表演赛还是很有意思的。 　　季圣超把自己的爱车推了出来，跨上去，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在舞台中间表演了起来。 　　单胎站立，旋转，人车跃起悬空。 　　季圣超做出了一个人复杂的动作，二号厅的天花板很高，季圣超甚至小小的飞起将车身旋转了一圈。 　　引起现场观众一阵阵惊叹。 　　相当出色。 　　许八雪心里已经把季圣超的山地车表演加进节目了。 　　“好了，等会我们会给你单独录制的。”许八雪很满意。 　　“要是在外面，场地宽一些，我会表现得更好。”季圣超意尤未尽，他恨不得把自己会的都演示一遍，这样才会吸引更加的人喜欢山地车，才会让骑行这事发扬光大。 　　“如果时间来得及，再给你在室外录一场。”许八雪忽然又说，“今天下午会播山地车初赛的第二场，这一场有你。” 　　季圣超一下子就精神了，“几点。” 　　“不知道，这得看导播台那边安排。”初赛跟决赛的母带许八雪都交过去了，今天是第二场初赛，许八雪记得，季圣超得了第一名。 　　季圣超开始担心自己在这边录制，会赶不上看自己的节目。 　　“会有重播。”许八雪说。 　　另一边。 　　有工作人员来到二号厅，他本来是要找许八雪的，可看到许八雪跟嘉宾在聊工作上的事，就找了徐风：“徐主持，楼下来了一位比赛选手，说是接到通知来录制节目的。” 　　“叫什么。” 　　“靳红。” 　　徐风知道这位，决赛第三名。徐风看这边舞台不害准备，于是就下去接人了，到一楼的时候他还在担心，要是遇到剧组的人怎么办。 　　虽然许导说剧组那边的事解决敢，可徐风心里有点没底。 　　在他看来，谢导跟剧组那边的人都很难缠。 　　一楼。 　　靳红准备齐全，她骑着自己的红色山地车过来的，全套的骑行服，安全头盔。 　　她就是这身打扮跟徐风一块上去的，爱车也带上去了。 　　靳红看到许八雪的第一句话就是，“许导，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还记得吗？” 　　许八雪记得，让靳红跟季圣超再来一场对决嘛。 　　她问靳红：“你的车带来了吗？” 　　“在楼下。” 　　许八雪点头，第二个问题：“你会山地车的表演吗？” 　　靳红肯定的点头：“会。” 　　OK。 　　那就没有问题了。 　　“你们其他人，还有会山地车表演的吗？”许八雪问另外五位前十的选手。 　　只有一位举起了手。 　　是个穿着短袖的格子衬衫的很文气的年轻人，叫文彬，是过来这边旅游的。他在博物馆工作，工作清闲，有大把的时间。 　　“你带山地车了吗？”许八雪问他。 　　文彬摇摇头。 　　他当初用的是车厂提供的车，还交了押金呢，比完赛押金退了，他拿回了钱。因为得了第五名，车厂把山地车送给他了。 　　他都买好回程的票了，车肯定是带不走的，就给卖了。 　　许八雪道：“季圣超，靳红，你们两个带上车，我们去小学的操场，你们到时候各自表演一段，怎么样？” 　　精彩的话都剪进去。 　　“表演的话，那怎么定输赢呢？”靳红问。 　　对于胜负，她很执着。 　　许八雪看向观众席，“你们想一起过去看看吗？” 　　“想！” 　　许八雪决定：“观众会根据你们表演的精彩程序投票，票多的那一方赢。”她说完看靳红，“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 　　万幸小学还没有开学。 　　许八雪联系了小学校长，提出了提两上小时操场的请求。 　　小学校长很大方的就借了。 　　不过，借完之后，校长拐着弯的问许八雪白老师的情况。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白老师以后还回来吗？” 　　校长见过徐医生，也知道这位是白老师的丈夫，其实是徐医生私下找校长了解白老师的情况的。 　　现在白老师请了半个月的长假，校长是真怕白老师不回来啊。 　　他们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也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真怕拖欠工资的事又了出现在他们学校里。 　　校长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白老师走的时候说会回来的。”许八雪道。 　　白老师也是这么跟校长说的，可是校长还是担心啊。 　　唉。 　　下午三点半，许八雪带了三个摄像师跟比赛选手们一块去了小学的操场。 　　观众们跟在他们后面，不说百来个人，八十个总是有的。 　　小学家属楼那边的人看到他们一堆人往前走，就有跟上来的，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热闹瞧。 　　人越来越多。 　　结果一路走到了小学操场。 　　这些后面跟上来的人不解，来小学做什么？ 　　又看到摄像机。 　　这是要拍什么吗？ 　　一个个都舍不得走，人也越来越多。 　　表演赛要开始了。 　　许八雪跟节目组的人设置了一个安全距离，给比赛表演的两人留足了空间，防止山地车出现意外伤到观众。 　　“许导，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徐风发现不对劲。 　　许八雪也发现了，“你带剩下的几个选手，组织一下，分成几个区域，别让他们挤在一起看，容易出事。” 　　徐风就去了。 　　很快，围在一起的观众就被分开了，六个区域，徐风跟其队几个都负责一个区域，不让现场的人推挤。 　　许八雪则是安排摄像师拍摄，远影，近影，跟拍。 　　正好三位。 　　具体怎么拍那是摄像师的事。 　　表演开始了。 　　季圣超一马当先。 　　首先来了一个空中旋转。 　　观众们惊叫连连。 　　尤其是小学家属楼的大爷大妈们，眼睛睁得老大，都快掉出来了。 　　还有扯着嗓子喊家里人过来看的。 　　太吵了。 　　许八雪也没制止，后期会消音的。 　　这里来了这么多人，不可能让所有的都安静不说话。 　　季圣超表演着一个又一个的高难度动作，行云流水，观众们一次比一次惊讶，原来还能这样。 　　尤其是大爷大妈们，跟看杂技似的。 　　底下甚至还出现了热烈的掌声。 　　之后，季圣超每完成一个动作，下面的掌声就更热烈一些。 　　表演结束。 　　季圣超收尾的时候，来了一个超高难度的动作，吓得众人心脏都快停了。 　　还以为出事了，差点要叫医生了。 　　结果季圣超稳稳落地。 　　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响起。 　　许八雪也鼓掌了，确实精彩。 　　不得不说，季圣超这个第一名，实至名归。 　　人家确实强。 　　接下来就轮到靳红了。 　　有了季圣超之前的精彩表现，靳红这边压力就很大了。 　　许八雪问：“要不要改天？”换个比赛方式。 　　“不用。” 　　靳红开始表演。 　　靳红的表演很精彩，可是她吃了后手的亏，之前的人看过季圣超表演，对靳红的第二次表演就会有更高的要求。 　　更别说，表演赛的那些动作都是那些。 　　第一次看最有冲击力。 　　靳红的最后一个落地甚至比季圣超的更精彩。 　　结果到了投票环节，季圣超直接领先了三十票，赢了。 　　许八雪发现不对，这票也太多了。 　　家属楼那这过来观看的人都投了票，多了足足四百人，也就是说，现有有五百多票。 　　这么大的基数，只多了三十票，说明差距不大。 　　录完回电视台。 　　看得意尤未尽的大爷大妈们问，“这表演下次是什么时候？”老人们都是退休的，都有退休金，每天不干活都有钱拿，闲得发慌，像今天这样的表演赛都是很难得了。 　　下次表演？ 　　许八雪看向季圣超跟靳红。 　　看这两位愿不愿意了。 　　季圣超走过来问许八雪，“如果我组织一个大表演赛，电视台这边能安排录制播出吗？” 　　“多少人的比赛？场地在哪？有安全保证吗？”许八雪问道，“如果人数比今天还多，你能保证不会发生安全事故吗？” 　　这， 　　季圣超额头冒汗，组织一个表演赛会有这么多问题吗？ 　　靳红：“没问题，我可以安排。” 　　许八雪看看她，又看看季圣超：“你们两个，合作？” 　　“对。”靳红点头。 　　“那就没有问题了，安排好场地跟赛程之后通知我，我会让人跟进的。”许八雪同意了。 　　她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所以像这种事，到时候让…… 　　蓝楚青好像很闲啊。 　　让他去吧。 　　- 　　一号厅。 　　颜朵从演播台上下来，走到观察室，问唐部长：“唐部长，您觉得我可以吗？”可以上节目了吗。 　　她比张诺纯好。 　　唐部长：“我觉得直播这种不太适合，我们还是决定按以前的方法播出。” 　　不采讷。 　　同时不接受颜朵。 　　“为什么？”颜朵不懂。 　　唐部长面带笑容，“你们是来学怎么制作综艺节目的，我们《午间新闻》主持人已经满了，不缺人。” 　　这是被拒绝了。 　　颜朵不明白，她明明比张诺纯好，为什么唐部长看不见呢？ 第110章 110 　　电视台, 二号厅。 　　从小学回来，这边的服装、道具舞台已经完全布置好了，也正式开始录制了。 　　与平时不一样的是, 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除了原来的观众之外, 还有刚才观看表演赛的围观群众。 　　“欢迎收看《超级星期五》, 我是许八雪, 这一期我们邀请的是山地车比赛的选手们，欢迎他们。” 　　摄像机镜头给了许八雪一个近景特写。 　　二号机位给了这期嘉宾一个远景, 正好可以把所有的嘉宾都录进来。 　　第一个游戏。 　　卧底游戏的进化版, 杀人游戏, 又称警匪游戏，分成两个阵营，平民跟杀手。因为卧底游戏玩得次数有点多了。 　　这次的嘉宾之前也看过节目，所以，许八雪将游戏的难度稍稍提升了一下。 　　许八雪给季圣超等人介绍完游戏规则, 又问他们：“你们是想玩这个游戏, 还是想玩卧底游戏。” 　　“杀人游戏。”季圣超当然更喜欢新东西。 　　几乎是全票通过。 　　徐风心都提了起来。 　　这换新的游戏，录制时间又得增加, 这样行吗？ 　　许八雪让道具组准备八张牌。 　　录制嘉宾加上徐风一共是八个人, 这一次游戏设置二个杀手, 二个警察，四个平民。 　　许八雪是法官。 　　牌很快就到了，就用扑克牌, 许八雪直接抽了八张，在上面手写。 　　许八雪不放心, 又说了一遍游戏规则。 　　杀人游戏是这样玩的。 　　天黑之后，法官让杀手睁睛, 杀人可以杀掉在场的平民跟警察。杀手环节结束后，警察睁眼，警察可以查验任意一人的身份。 　　警察闭眼，天亮了。被杀的人留遗言，可以指认凶手（当然是猜测）。 　　之后就是大家发言。 　　这个游戏杀手要杀掉所有的警察或者所有平民（屠边）就算赢了，而警察跟平民要找出杀手，让杀手全部出局，就算赢了。 　　“你们听懂了吗？”许八雪问他们。 　　靳红问：“那平民呢？” 　　“平民大家发言结束投票，把怀疑对象投出去。” 　　壮汉铁峰说道：“我可不喜欢平民。” 　　要是拿杀手或者警察就有趣了。 　　许八雪是法官，给大家发牌。 　　她提醒：“看到牌之后表情管理一下，不然大家会猜到你的身份。” 　　拿到牌之后，有两位表情失控。 　　“各位看清自己的身份牌了吧。”许八雪道，“现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每个人都给配了一把椅子，坐着聊。 　　“天黑请闭眼。”法官许八雪宣布游戏开始。 　　舞台光灯变暗。 　　“杀手请睁眼。” 　　靳红跟季圣超睁开了眼睛。 　　这两位，之前一直对手，没想到这次成了合作伙伴。 　　“杀手请选择目标。” 　　季圣超指着铁峰，靳红摇头，她觉得铁峰不是。 　　壮汉铁峰就是刚才表情管理失败的其中一位。另一位是季圣超，他是开心的差点没崩住。 　　靳红指着徐风。 　　徐风是节目的主持人之一，肯定是老手 ，先让徐风出局。 　　季圣超不同意。 　　“杀手请选择目标。”许八雪催促。 　　靳红不同意铁峰，季圣超也不同意徐风，之后，两人随便指了一个，文彬，这个人看着智商很高的样子。 　　“杀手请闭眼。” 　　“警察请睁眼。” 　　彭苇跟华朋睁开了眼睛。 　　“警察请查验身份。”要选一个玩家。 　　彭苇毫不犹豫的选了季圣超。 　　“他的身份是……”许八雪举了一个杀手的牌子。 　　彭苇脸上狂喜。 　　查对了！ 　　两个杀手，现在揪出来一个，还剩一个。 　　“警察请闭眼。” 　　“天亮了。” 　　许八雪宣布：“昨天死亡的是文彬，请发表遗言。” 　　文彬一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对他动手，他只是个平民啊。 　　他环绕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了铁峰身上，他觉得这位壮汉很有嫌疑。 　　观众席的人小声说话。 　　许八雪示意摄像机暂停录制，她走到观众席那边，“请大家保持安静。”同时告诉大家，不能泄密，不然嘉宾会没有参与感的。 　　观众们很配合。 　　之后又开始接着录制。 　　- 　　张诺纯到二号厅观察室的时候，发现蓝楚青也在观察室，还看得挺认真的。 　　“张前辈。” 　　张诺纯跟他打了招呼。 　　然后看里面的录制现场，录制大厅的灯光怎么这么暗？ 　　这不是在录《超级星期五》吗？ 　　张诺纯在观察室看了一会，里头一直在录制，许八雪挺忙的，不像有时间出来的样子。 　　那明天再说吧。 　　张诺纯就走了。 　　她走时，蓝楚青还在观察室这边看里面的录制。 　　他在看什么？ 　　录节目？ 　　“你怎么不去观众席？”张诺纯还是问了。 　　“观众席人满了。”蓝楚青说。 　　张诺纯又回头看一眼观众席，观众席静悄悄的。 　　这一期到底录的是什么游戏？ 　　张诺纯决定播第七期的时候好好看一看。 　　张诺纯走后不久，颜朵过来了，原本想从观察室过去，溜到观众席看一看《超级星期五》的录制的。 　　可没想到，蓝楚青在这边。 　　“蓝大哥，你怎么不进去啊？”观察室的隔音太好了，压根就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里面人满了。” 　　颜朵从观察室的玻璃往里面看，观众席都坐满了，“里面怎么这么黑啊？” 　　话音刚落，舞台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第一个游戏录完了。 　　休息十分钟。 　　蓝楚青立刻推开观察室的门，走了进去。 　　颜朵紧紧跟上。 　　许八雪刚才充当法官，一直在说话，口渴了，休息时间，她拧开盖子，正准备喝水呢。就见蓝楚青带着颜朵过来了。 　　这两位怎么一起来了？ 　　“许导，白天您跟我说的事，我查清楚了。”蓝楚青没有绕弯子，直说重点。 　　许八雪想起来了。 　　她让蓝楚青探一探省台来的那位四的底细。 　　蓝楚青这么就查清楚了？ 　　许八雪挺意外的，她决定听听。 　　很快，她的目光转向了颜朵，“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颜朵点点头，“许导，我可以在这边观看一下录制的过程的吗。” 　　许八雪看向观众席，观众席的人刚才走了一半。 　　颜朵笑着说：“有空位。” 　　许八雪：“他们去卫生间了，等会就回来了。” 　　颜朵不死心，又问：“如果他们有没有回来的，我可以坐过去吗？” 　　“可以。” 　　颜朵知道经济台的人防着他们省台的，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可以’两个字。 　　“许导，您刚才我可以过来观看？” 　　“对，只要不妨碍录制，不妨碍观众。”许八雪喝完水，拧紧盖子，“前提是不耽误你自己的事。” 　　她问颜朵：“中午我看你在新闻节目那边-，你在这边是打算学新闻呢，还是学综艺？” 　　“当然是综艺！”颜朵眼睛灼灼的看着许八雪，“许导，我是来向您学习的。” 　　新闻部已经拒绝她了。 　　颜朵就算是去那边也没用，唐部长那意思压根就不会让她上节目的。 　　“行，那早上的说的一整期的策划方案，后天给我。”许八雪交待。 　　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颜朵其实没有看《超级星期五》，压根就不知道这个节目的流程，所以才想过来学一学的。 　　许八雪把蓝楚青带到休息室，没让颜朵跟过来。 　　但是，休息室还是有人的。 　　许八雪问蓝楚青：“你几点下班？” 　　现在大家都在录制，许八雪抽不出时间跟蓝楚青单独聊省台那边的事。 　　“七点。”蓝楚青说。 　　“行，那明天早上八点，咱们食堂见。”许八雪决定明天再听。 　　今天她要录节目，七点不可能下班。 　　“许导，我在办公室等你。”蓝楚青说，“你下班过来找我。” 　　“你确定？我有可能晚上十点才下班。”许八雪觉得今天应该会加班到十点多。 　　“确定。”蓝楚青道。 　　许八雪同意了。 　　不过她猜测，蓝楚青找她应该还有别的事。 　　- 　　五点。 　　周玲叫住要下班的张诺纯，“诺纯，我有事跟你说。” 　　张诺纯站着，等周玲说。 　　周玲说：“我叫了陈晨，等会一起吃个饭吧。”她要走的事，不能再瞒了。 　　没几天了。 　　张诺纯：“那许八雪……”差一个人啊。 　　“她知道。”周玲已经跟许八雪说了，她四号走。现在就是张诺纯跟陈晨不知道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周玲会跟她们说的。 　　周玲请客。 　　她找到了一家很安静的小馆子，这会人不多，聊事情正好。 　　周玲本来点的是大鱼大肉，但是张诺纯说想吃清淡的，最后变成了一半荤菜，一半素菜。 　　其实就四个菜。 　　五点半的时候，周玲去电视台的公交车站接陈晨了，张诺纯座位上她们回来，同时也等上菜。 　　过了十几分钟。 　　周玲带着陈晨过来了，陈晨拿着折扇拼命的扇风，“太热了太热了。”在公交车上差点被挤成了夹心饼干。 　　“一个公交车怎么能让那么多人呢，我觉得都一百个人了，怎么没人管管。” 　　“下班时间，正常。” 　　周玲跟陈晨到桌边，菜已经上了两盘了。 　　陈晨还在扇风，“这里怎么连个大电扇都没有？” 　　老板娘端着小炒肉上来，“心静自然凉。”这小馆子还装什么电扇啊，哪有那个闲钱。 　　不过，家里倒是有一台电视机。 　　只见电板娘把黑白电视机给打开了，熟门熟路的调到了经济台。 　　晚上六点。 　　《知识课堂》准时开播，这一期的知识课堂讲的是怎么样看书，不是所有人都推荐的书就是适合你的书。 　　你要挑自己喜欢的，能看进去的书。 　　像史书这种东西，都知道是好书，但是真正喜欢又能看进去的，少之又少 。 　　电视机是正对着张诺纯这一桌的。 　　“诺纯，帽子借我用一下。”周玲看到电视机里的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要是电视台，她肯定没这么紧张。 　　她怕看电视的人认出她。 　　她现在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不是录制时服装部提供的衣服。 　　着装上差别很大。 　　张诺纯把帽子递了过去，周玲赶紧戴在自己的头上。 　　陈晨抽出筷子，擦干净，夹菜：“你们怎么不吃啊？”转头又说，“老板娘，来三碗米饭。” 　　“来了。”老板娘端上最后一盘菜跟米饭上来了。 　　张诺纯跟周玲也拿起了筷子。 　　陈晨边吃边问：“许八雪怎么没来啊？” 　　“她在录节目，今天估计要加班。”张诺纯说。 　　陈晨直摇头：“她可真忙啊。” 　　“周玲前几天也一直在加班。”张诺纯夹了一块土豆片，“她还通宵呢。” 　　周玲更忙。 　　陈晨惊讶看着周玲：“你们电视台也太累了。”像她，在出版社工作，周末固定单休，她平常就周六上午去一会，下午就回家。 　　她的工作是跟作家催稿，不在出版社是常态，时间自由得很。 　　“有节目才忙。”张诺纯说。 　　要是没节目，想忙也忙不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看向周玲：“你要跟我们说什么？” 　　陈晨也看向周玲。 　　“我4号就要走了。”周玲长长叹了一口气，“估计要一个月才回来。” 　　张诺纯跟陈晨都是一愣。 　　一个月。 　　“一个月，你去哪？” 　　“你的节目怎么办？” 　　- 　　杜明珠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屋里灯没开，窗帘也拉上了。 　　杜母拿钥匙打开门的，“明珠，下来吃饭。” 　　“妈，我不饿。”杜明珠拿枕头盖住脸。 　　“你这是怎么了？前天你还说你要开一个新节目了，现在是节目黄了？”杜母发愁，“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别干了，咱们换份工作。妈有个朋友在工商局，那边工作清闲，福利好，要不你过去试试？” 　　“妈，让我静一静。”杜明朱有气无力的。 　　下午从省台回来，她就的一直提不起劲。 　　一回省台，她就去找台长了，结果被台长给训了一顿，她解释过了，肯定是许八雪在背后搞小动作。 　　台长压根就不信她的话。 　　台里下了文件，要调她去县级电视台。 　　杜明珠不想去。 　　她提出辞职。 　　不干了。 　　当时走的时候很痛快，可回到家，这心情莫名其妙就不好了。 　　以前她没有觉得许八雪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现在，许八雪就像是横在她眼前的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杜明珠在考虑一个问题。 　　她还要继续当一个主持人吗？ 　　- 　　八点。 　　《山地车比赛》第二场初赛播出了。 　　开场人声鼎沸，还有第一期靳红赢得第一场比赛的前情提要。紧接着，时钟出现，比赛开始倒计时。 　　所有参赛的选手都在起跑点上。 　　发令枪响起。 　　选手们骑着山地车冲过起跑线。 　　一辆黑色山地车，遥遥领先。 　　画面里，给他的脸来了一个大特写，那是一张很张扬的脸。 第111章 111 　　某个饭馆。 　　“是比赛, 上次我们去看过的！”现场看的！ 　　本来吃完要走的，看到比赛开始，又加了一盘花生米跟啤酒。 　　“老板, 声音放大一点。” 　　- 　　某居民家。 　　电视里, 镜头从人群里穿过, 一个老头子挤在看台的最前面, 跟着年轻人一起摇旗呐喊。 　　电视外。 　　老头子跳了起来，“老太婆, 快来看, 电视把我拍进去了！”他特别激动。 　　愣是把正在洗碗的老太太从厨房给拉了出来。 　　“是里头有我。”他兴奋的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慢慢腾腾的戴着老花镜一瞧, 哪有老头，只有一群正在骑车的年轻人。 　　- 　　医院，值班室。 　　值班护士处的电话响了起来。 　　蔡美美接了。 　　“美美，比赛又播了，你快去瞧瞧, 有没有你。” 　　蔡美美脸一垮：“我在值班呢。”医院哪有电视机啊, 听护士长说医院准备在休息区安一个大彩电。但是就那么一说，到现在还都没有安呢。 　　有病人按铃了。 　　蔡美美赶紧挂了电话, 去病房了。 　　* 　　九点钟播完节目, 结尾的预告, 出现最后一场决赛争这夺冠军的画面，画面只播到一半，戛然而止。 　　后面呢？ 　　谁赢了！ 　　观众等了又等, 后面只有广告了。 　　没了！ 　　这才九点呢，就没节目了？ 　　- 　　电视台的热线电话室又热闹了起来。 　　可这会电话员们已经下班了, 没人接。 　　十点。 　　二号厅的录制结束了，住的远的电视台派车送, 像文彬这种旅游的 ，就直接定了电视台附近的酒店。 　　许八雪住得近，不用接送，走回去就行了。 　　“许导，你不走吗？”华朋还以为能跟许八雪一块下楼呢。见许八雪不走，他就凑了过来，主动说，“许导，上回你说的那个相亲什么时候办啊？” 　　这位华朋正是在第一期初赛的时候，热心找对象的那位。 　　他还惦记着这事呢。 　　“相亲活动的话，争取这个月内吧。”许八雪道，她又看向华朋，“你不是拍完节目就回去吗？” 　　华朋好像上外地的。 　　“你这边要是办活动，我可以请假过来。”华朋甚至想跟领导提一提调到这边来。 　　他是电工，可以跟单位商量，调到南城的电网单位来。 　　许八雪点头道：“好，你把单位的联系方式留下，等要办了，我通知你。” 　　华朋早就准备好了。 　　报了单位地址，单位的联系方式，报了自家地址，连邻居家的电话都给报了。 　　他决定过来时写在纸上，交给许导。 　　华朋走后，许八雪正准备去蓝楚青的办公室找他，蓝楚青已经过来了。 　　这会还剩一些收尾工作，二号厅还有人。 　　两人往外走。 　　走着就着就到了许八雪的办公室。 　　蓝楚青说了省台那四位的情况，除了高威（省台四人之一）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省台近两年进电视台的新人。高威在电话台那边工作不多，在外头还有一个广告公司，是跟省台合作的。 　　他在心思主要是放在自己的公司上，之所以跟年轻人一起来这边学习，就是混时间的。 　　曾清发有自己的节目，《百姓观察》，就是当初杜明珠差点做成的节目。 　　颜朵跟聂劲都是比较突出的。颜朵长得好，招人喜欢，能力也不错，在省台那边混得风声水起，这次会分到经济台，是想占不该占的位置。 　　聂劲是去年到省台的，业务水平不行，但是能说会道，在省台人缘不错。 　　“你自己查的？”许八雪问道。 　　她没想到蓝楚青效率这么高，才一天就查得这么详细。 　　“算是。”蓝楚青也没问许八雪打听那四人是干什么，他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许导，中午你去镇东街了吗？看到长得像吴前辈的人了吗？” 　　许八雪沉思。 　　原本她是不准备告诉蓝楚青的，但是，从刚才蓝楚青省台四人这件事来看，蓝楚青的能力是很强的。如果他对镇东街那边的事上了心，时不时的过去，那对吴湛来说，威胁很大。 　　现在赵哥是被关了起来，但是过几天就会放出来了，吴湛还会在他身边卧底。 　　之后会跟进走私车的生意。 　　也就是说，在赵哥放出来之前，吴湛一直是在那边的。 　　可是楚蓝青信不信得过呢？ 　　“许导？”蓝楚青见许八雪久久不说话，就已然猜到在镇东街见到的那个就算不是吴前辈，可能也是认识的。 　　许八雪心里有了答案。 　　她说：“是吴湛，他在那边跟一个案子，你要是认出他也不要上去，就当是陌生人就行了。” 　　蓝楚青眼睛一亮：“是像《大爆料》里面的那种大新闻吗？” 　　那个被爆有孩子的女演员到现在还在港台那边，压根就没回来，到现在，这新闻的影响力都还没消呢。 　　这个许八雪就不准备说了：“这个你得问朱台长。” 　　蓝楚青一想也是。 　　他打算明天就去问朱台长。 　　- 　　小区家属楼。 　　一楼白杨家没有开灯，二楼白老师家也没人。 　　许八雪打开大铁门，进去后赶紧关上。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周玲没睡，她在等许八雪。 　　“晚上我跟张诺纯陈晨她们吃了一顿饭，把要出差一个月的事告诉了她们。”周玲说，“节目组这边我都安排好了。” 　　她这几天加班加点录制出来的已经足够撑一个月了。 　　许八雪换上拖鞋。 　　问她：“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去可能不止一个月？” 　　“我会在《知识课堂》播完之前回来的。”周玲语气坚定。如果赶不回来，那节目要么停播，要么就是换人播。 　　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周玲能接受的。 　　许八雪道：“朱台长给了我一天假，到时候四号我去送你。” 　　- 　　次日。 　　《山地车比赛》第二场初赛的收视出来了，平均收视率32%，最高收视率42%，比第一场初赛略有上升。 　　颜朵一早去二号厅，听到有工作人员在讨论这事，就听到了。 　　她不可思议。 　　回到414办公室，跟曾清发说：“你知不知道，昨天这边播了一个比赛的节目，收视率竟然有32%，只播了两期，就有这么高的收视率。 　　要知道，省台那边收视率只要到达20%，已经是极好的节目了。 　　曾清发沉默。 　　颜朵看曾清发不说话，去了419找聂劲去了。 　　“聂劲，你知道昨天那个比赛节目的收视率吗？” 　　“知道，刚刚听说，最高收视到42%了。”聂劲在食堂的时候听人说，就凑过去问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这边的王牌节目呢，没想到，是一个只有三期的小节目。 　　收视率这事给颜朵的刺激很大，她下定决心要把这边好好学一学。 　　要是她的节目收视率能到30%，回到省台，还用怕于寒？ 　　那台长都得棒着她。 　　- 　　台长室。 　　朱台长正在跟许八雪商量：“决赛我觉得可以多剪一些内容，分成两期，到时候多加一些广告。” 　　这样就可以多赚一笔广告费了。 　　许八雪说：“台长，就一期，已经剪出来了。”加不了。 　　朱台长问，“怎么就没多办几期？初赛，十进五，五进三，多办几期嘛。”他这是活学活用，把之前许八雪说的《选秀》的赛制拿出来用了。 　　许八雪：“台长，我这边还要录节目呢，您还有事吗？” 　　她都不好意思说朱台长，当初录那几期比赛的时候，朱台长压根就不是很上心。 　　现在收视率高了，知道要多播几期了？ 　　朱台长想起一件事：“《脸面》剧组的谢导找我了，你说安排他们周五录？”明天就是周五了。 　　许八雪点头：“对，今天第七期应该能录完，明天录第八期。”前提是《脸面》剧组那边配合。 　　朱台长没说谢导跟他告状的事，只说，“那明天就好好录。”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看到蓝楚青已经门口等着了。 　　蓝楚青看到许八雪，点了点头，然后敲门进去了。 　　许八雪帮着把门关上，依稀听到里面蓝楚青的声音，“台长，我在镇东路那边看到了吴前辈。” 　　许八雪没跟朱台长说这事。 　　一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二是朱台长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能还会让她不要管，专心搞节目。 　　- 　　二号厅。 　　许八雪刚到这边，热线电话室那边的接线员就找过来了，“许导，好多观众打来电话，问《山地车比赛》的决赛什么时候播出。” 　　这次打电话的观众年纪跨度很大，有年轻人，也有年纪大的。 　　还有个年纪大的老爷爷，非要他们台把昨天那一期重播，说那一期有他自己，他要看！ 　　昨天没看到。 　　重播？ 　　这个没有什么问题。 　　许八雪说，“你去导播台那边，看看今天哪个时间段没有节目，让他们再播一次。” 　　她现在要录节目了，就不过去了。 　　接线员直摇头，他们在导播台这边说话可没有份量。 　　那边不一定买账。 　　没办法，许八雪只好亲自去了一趟。 　　下午一点，没有节目，导播台把昨天的第二场初赛定在了这个时间。 　　之后。 　　热线电话室。 　　“今天下午一点会有重播，您再以再看一遍。” 　　“决赛今天不播出，应该是下周播也，具体周几，得看台里安排。这样，您可以看每天的电视预告，肯定会有播出信息。” 　　挂了一个，又有电话进来。 　　“季圣超？他不在我们这啊，他只是参加比赛。”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接线员额头冒汗，“不不不，我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有看节目的大婶看中季圣超了，觉得可以当女婿。 　　- 　　二号厅。 　　第七期的第二个游戏是抢椅子，之前玩的《杀人游戏》要动脑子，太累了。第二个游戏就是纯体力的，轻松一些。 　　第一局，八个人，六把椅子。 　　淘汰两位。 　　第二局，六个人，四把椅子，依旧淘汰两位。 　　第三局，四个人，三把椅子，淘汰一位。 　　许八雪看到季圣超跟靳红同时坐在一把椅子上，结果季圣超起来了，他被淘汰了。 　　进入抢椅子前三的是靳红，徐风，还有块头最大的铁峰。 　　二把椅子，三个抢。 　　原本徐风跟靳红打了眼色，两人想合作把块头最大的铁峰给挤下去，结果，铁峰一坐下去就跟个小山似的，推都推不动。 　　靳红抢到了另一把椅子，徐风淘汰。 　　最后一把椅子，两个人抢，铁峰毫无悬念的的胜出。 　　靳红郁闷。 　　怎么又是第二名。 　　- 　　第三个游戏，原本许八雪设置的黑箱摸物，也录了，可是在场的几位好像看过，虽然箱里的东西不一样，但是他们一个个胆子都特别大，完全没有害怕。 　　这一个游戏节目看了之后直接放弃了。 　　“咱们换个游戏。”许八雪说。 　　这会才下午，时间还早。 　　“许导，我们再录一个抢椅子这种游戏吧，”彭苇说。 　　其他人跟着附和。 　　他们实在是不想再玩《杀手游戏》这种费脑子的游戏了。 　　太累了。 　　总感觉脑子不够用。 　　许八雪当然同意了，换了一个之前没玩过的新游戏，很简单。 　　一二三木头人。 　　今天录得很快，录到晚上七点，就全部录完了。 　　“这次的录制费用，你们明天过来拿。”许八雪说。 　　今天太晚了，财务部那边应该下班了。 　　都同意了。 　　许八雪看向文彬：“明天就是九月一号了，你不用回单位吗？”文彬来旅游的，按时间上算的话，很久了。 　　她说，“你要是明天的火车，那就把存折号给我，我让财务打到你卡上。” 　　“不用，我过几天再走，一号开学，坐火车的人太多了。”文彬说。 　　他是博物馆的，那边工作很清闲。 　　他请了十多天的假，工资扣就扣一点，对他来说无所谓。 　　既然过几天的话。 　　许八雪就说：“我这边还有一个《撕名牌》的节目，想请你们几个人再录一期。” 　　撕名牌？ 　　季圣超问：“是不是第三期播出的那个？” 　　他做了一个在衣服背后撕东西的动作。 　　“对。” 　　“我没问题！”季圣超立刻就答应了。 　　靳红这边有些迟疑。 　　彭苇去不了，“我要去学校。”抢的明天火车票，下午五点。 　　他跟彭莱都是大学生。 　　以往，都是早早的去学校了，这次去得迟，一是因为彭莱受了点伤，在这边换药治疗。二是大哥的手一直不肯冶，他们盯着。 　　“行，要是你们走了，那这边的钱就给交给你大哥。” 　　许八雪说。 　　“我明天早上就过来。”彭苇说。 　　除了彭苇，其他的六人都会过来录制《撕名牌》，许八雪定的录制时间是下周二，周一是四号，正好送周玲走了之后，回来录制。 　　颜朵没走，听到许八雪说有新节目，等第七期的录制嘉宾都走了，她才问许八雪：“许导，这个节目我能试一试吗？” 　　私下问，就算是被拒绝了，也不会丢脸。 　　许八雪没意见，只是她有些担心，“你跑步怎么样？” 　　跑步？ 　　颜朵上学那会，体育课很一般，跑圈常常是最后三名。 　　她非常自信的说：“我跑步很快的。” 　　那就没问题了。 　　许八雪：“好，那周二你就一起录吧。” 第112章 112 　　颜朵喜出望外。 　　之前因为办公桌的事, 她还觉得许导小心眼呢。 　　现在她完全不那么想了。 　　许导大气。 　　“你的方案写好了吗？”许八雪问她。 　　“许导，我不进《超级星期五》了，我参加《撕名牌》, 旧方案就不用写了吧。”颜朵说。虽然她能写出来, 但是要一期一期的看节目, 她没那么多时间。 　　她更想在二号厅看这边怎么录制, 怎么做后期的。 　　“也行。”许八雪没意见。 　　期实让颜朵录《撕名牌》，一是颜朵长相不错, 二是怕那位比赛选手到时候又因为各种原因来不了, 缺人。 　　像《撕名牌》这种节目, 人多点不要紧。 　　明天周五。 　　晚上八点第七期就要播了。 　　许八雪加班到九点半，因为小家区家属楼那边一楼的白杨不在，感觉没那么安全了，所以许八雪主现在都是提前一点回去。 　　九点半的时候，小区里有的住户在看电视剧, 灯是亮的。 　　等到十点之后, 那小学家属楼那边的住户那屋里亮着灯的可少多了。 　　- 　　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到了楼下，发现三楼黄老太家的灯是亮的, 等打开大铁门上楼, 就看到自家的门是开的。 　　周玲在屋里帮着收拾东西, 她看到许八雪回来，便说，“岳思搬到楼上去了。” 　　许八雪到客卧门口一看, 里面空了一半。 　　之前是周玲跟岳思一起住，衣服被褥挺多, 推到靠窗的那边，虽然用编织袋装了, 摆得很整齐，但就是占地方。 　　现在装主被褥的编织袋被搬走了。 　　“黄奶奶答应搬给岳思了？”许八雪问。 　　“对，楼上也有两个房间，黄奶奶住一间，岳思住一间，”周玲笑，“说是不要钱，只是平常帮着老太太活动一下。” 　　饭都不用做，直外头买回来就行，黄奶奶有退休金。 　　许八雪一听就不太妙：“黄奶奶不是说伤得有点严重？”在这边摔了一次，后来在医院说又摔了一次。 　　这搬上去是当护工吗？ 　　为了几十块钱的房租，这有点不划算啊。 　　“说是好多了，现在能扶着墙慢慢走了。”周玲说道，“还说到时候安个电话，有什么事让岳思给黄奶奶的儿子打电话。” 　　不要钱，白住一间房，挺好的啊。 　　许八雪：“能自理吗？洗澡需要人帮忙吗？”不光这些，她觉得最麻烦的是，“要是岳思跟黄奶奶住的这段时间，黄奶奶又出了什么状况呢？万一说是岳思没照顾好，让她负责到底呢？” 　　不要低估人性。 　　周玲都听呆了。 　　不可能吧。 　　“就是搭把手照顾，不会这么多问题吧。” 　　“你想想黄奶奶平常是什么性子。”许八雪反问。 　　周玲仔细回想。 　　想着想着就一哆嗦，黄老太平常可是计较得很，在这一片都是得理不饶人的。 　　正说着。 　　楼上岳思听到楼下传有说话的声音，知道是许八雪下来了，于是下楼了。 　　许八雪看到岳思，也是一愣，“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才几天，之前岳思脸上还有点肉的，现在脸瘦得下颚线都出来了，当然，好看是好看的。 　　很上相。 　　“就是累着了。”岳思打着哈欠，“黄奶奶那边还要帮着洗澡。”老人身上褶皱多，还要帮着搓。 　　许八雪：“黄奶奶可不是好相处的人，你确定要搬上去跟她住？”如果只是租房子还强一些。 　　“我这几天在医院照顾她，她对我特别好。”岳思笑。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松口同意跟黄奶奶一起住的。 　　她觉得黄奶奶病了一场，性子改了。 　　能不好吗？ 　　不好岳思不就跑了不照顾了吗？ 　　许八雪听着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后世的碰瓷太厉害，她现在对老人的心警觉心很重。 　　“岳思，之前你在医院照顾，黄奶奶家里给钱了吗？”许八雪问。 　　“没有，黄奶奶的儿子说要给，我没要。”岳思摇头，她哪能要那钱啊，她当初就是想租黄奶奶的房子，刷好感。要了钱，那不是白来了吗。 　　“之前你是没有拿钱，然后免费照顾黄奶奶，所以她对你好，”许八雪帮她分析，“现在你是搬到黄奶奶家，她可能会觉得你照顾她是应该的。” 　　“黄奶奶说她就是一个人住，太寂寞了，让我陪陪她。”岳思边想边说。 　　许八雪发现了，劝不动。 　　行，那就不劝了。 　　她道：“行，你平常自己留个心眼吧。” 　　虽然知道楼上的黄奶奶挑了挑剔一些，计较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是，说句不好听的，要是黄奶奶这腿一直不好，说不定真就赖上岳思了。 　　谁说得准呢。 　　天上掉下个免费保姆，傻子才往外推呢。 　　岳思被许八雪说得心神不宁。 　　第二天一早，岳思就拖着被褥下来了，周玲开门看到吓了一跳，“你这是……？” 　　岳思把装被褥的编织袋往屋里拖，“昨天我一晚上没睡着，我还是觉得许八雪说得有道理。”她是这样想着，“我还是把东西放在这，先住上一两天，看看跟之前什么变化？”要是黄奶奶还是跟在医院一样，对她特别好。 　　那她就搬上去，帮着照顾一下。 　　要是黄奶奶态度变了，那，她就不搬上去了，再去别的地方找房子。 　　一楼的那位是不是搬走了？ 　　岳思琢磨着。 　　岳思把东西搬完了，都没见许八雪那屋开门，便问：“许八雪呢？” 　　周玲：“她啊，五点就起来了，去电视台加班呢。”以许八雪《超级星期五》第七期的进度，在电视台通宵都没有问题。 　　而且，听说还要《脸面》剧组的过来录第八期呢。 　　真不知道许八雪怎么忙得过来。 　　- 　　电视台。 　　许八雪快六点的时候过来的，忙到八点，到食堂吃早饭。进食堂就看到周玲跟陈晨坐在一块，张诺纯也在。 　　许八雪买了豆浆跟包子，过去一起坐。 　　张诺纯问她：“我把化妆箱放到办公室了，你看到了吗？” 　　许八雪还真没看到，昨天太忙了，就晚上去了一趟，那会压根就自己办公桌上瞧：“放哪了？” 　　张诺纯说：“桌子底下。” 　　那难怪许八雪没看到，她压根就没拉开椅子。 　　她说：“等会我上去看看。” 　　看还在不在。 　　她的办公室人不在就锁门，应该不会丢东西。 　　许八雪说完，又看向陈晨，“你怎么来了？” 　　陈晨本来在吃糯米鸡的，听到话，伸出两只手，往周玲脖子上一抱，“我来看看周玲。”周玲都要去出差了呢。 　　这几天不多来瞧瞧，那接下来一个月就看不到了。 　　周玲生怕陈晨手上的油蹭到自己衣服上：“陈晨，你可别乱动，别把油弄到我衣服上了。”她就两件好衣服。 　　其他的都是旧衣服。 　　“不会的。”陈晨赶紧把手拿下来，聊着聊着，不知道是谁起头，又说起了她那个笔友的事。 　　“他还给你写信吗？”张诺纯问陈晨。 　　“还在写，寄到我哥那去了，”陈晨还挺生气的，“还说我是骗子！”她哪骗人了！ 　　于泓才是骗子，说来又不来。 　　“他为什么说你是骗子？”许八雪没明白。 　　“我说我用的是假名。”陈晨也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说他是假名呢。” 　　许八雪：“他叫什么？” 　　“叫于泓。” 　　许八雪抬起头。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啊。 第113章 113 　　在哪听过呢？ 　　许八雪开始认真想。 　　她记忆力不错, 很快就想到了，“我记得白杨的朋友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前几天从首都来的。”至于是不是来找人的, 那她就不知道了。 　　张诺纯跟周玲都看了过来。 　　陈晨：“不会那么巧的。” 　　也是。 　　许八雪也这么想。 　　可是又听陈晨说：“他在哪？” 　　问的时候, 她的心提了起来, 有点想知道, 可又有点害怕知道。 　　许八雪：“应该走了，楼下那位白杨也回去了。”就算没走, 她也找不着人啊, 白杨又没告诉她那位于泓住在哪。 　　陈晨松了口气的同时, 心里又有一点失望。 　　张诺纯对许八雪说：“等你楼下的住户回来了，你帮着问一下。” 　　许八雪：“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白杨什么时候回来。 　　吃完早饭，许八雪去了六楼。 　　这里是财务部门，不知道毕会计来了没有。 　　许八雪可是牢牢的记着她那四千二百块钱呢，本来应该昨天来拿的, 可是她忙忘了。今天想起来就赶紧过来了。 　　挂钟上显示, 还不到八点半。 　　许八雪等了一会，毕会计才来上班。 　　毕会计看到许八雪说就笑了：“几点上来的？”这丫头莫不是一大早就过来守着了吧。 　　“刚来。”许八雪说。 　　才十分钟。 　　毕会玉笑着开了财务室的门, 许八雪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你的, 昨天就给准备好了。”毕会计笑, “我还以为你昨天就会。”她递给了许八雪一个厚厚信封。 　　许八雪接过来，打开口子一看，里头全是钱。 　　一百块, 五十块，二十块都有。 　　最小面额是五块的。 　　毕会计说：“来, 在这签个字。”把收据的条子递给了许八雪，这钱给了要留凭证, 不然以后查起账来，说不清的。 　　当然，这个不是公账，道具组跟工厂那边的私账。 　　“毕姐，钱打给工厂了吗？”许八雪边签字边问。 　　工厂制作指压板的，之后他们这边了南城的比赛热闹一点的店铺，把货拿过去卖。现在马上开学了，中小学的小学部也进了一批指压板。 　　许八雪可以确定，要是《撕名牌》播出，指压板的销量会更上一层楼的。 　　“昨天向师傅就送到工厂那边去了。”毕会计说。 　　点账的时候，是毕会计的徒弟跟着去的。 　　那就好。 　　许八雪把钱放到，去了四楼的办公室，正发愁放哪呢，看到张诺纯送来的化妆箱。许八雪抽出五百块钱，把剩下的装了进去，放到最底下，再用化妆品盖住。 　　之她又把化妆箱塞到了桌子下面。 　　把椅子推进去，正好档住。 　　这样就放心了。 　　她翻出一个没用的信封，把钱装了进去。 　　等会就给张诺纯送过去。 　　- 　　“许导，《脸面》剧组的人来了，在一楼。” 　　“我马上下去。” 　　许八雪锁好办公室的门，装着五百块钱的信封没拿，她准备中午给张诺纯，到时候一起去银行存着。 　　许八雪很快去了一楼。 　　《脸面》剧组的人过来了，这一次，人少了好些，谢导没来。 　　听那意思，谢导不录。 　　他是导演，不用露面宣传。 　　剧组跟许八雪对接的人姓王，剧组那边的人都喊他小王。 　　小王看到许八雪的时候有点紧张，谢导昨天晚上差点就不让他们来录节目了，还是剧组的人一起给劝住了。 　　来都来了，耽误了好几天，肯定要录的。 　　至于录出来的效果好不好。 　　那小王就不敢保证了。 　　其实谢导说得对，这们节目组的许导对他们剧组有成见，不一定会好好拍。可那也没办法，现在都发展成这样了，他只能多说说好话，让关系缓和一些。 　　“谢导，现在就上去拍吗？” 　　“稍等一会，道具组那边还在布置，你们先去化妆室，换套衣服，补补妆。”许八雪着众上楼去了。 　　这次《脸面》剧组一共来了六个人。 　　演男女主角的两人，男二女二，还有演女主角父母的两位。 　　许八雪看了一下演女主角的演员，现在主角的长像都是标致的三庭五眼，尤其是那头发，浓密得很。 　　徐风已经在二号厅了。 　　许八雪带剧组的人去了化妆间后，就去化了徐风，让徐风负责这一期的录制。 　　“许导，您又不录了？”徐风诧异问道。 　　许八雪：“第七期的要剪片，我得过去。”剪辑师会剪片，但是第七期节目呈现什么效果，还是要许八雪把关。 　　她道：“你已经是个有经验的主持人了，你这一期和策划方案写得很好，就按你的来。” 　　徐风一愣。 　　可以吗？ 　　许八雪想了想：“这样吧，第八期的录制完之后，你跟剪辑师一起看看到时候要什么样的效果，后期也交给你。” 　　许八雪第八期决定放手。 　　“许导，这能行吗 ，”徐风欣喜又担心，“要是收视不好……”那可怎么办。 　　朱台长那边不好交待啊。 　　许八雪：“策划案我看过了，可行。等你们成片弄好，我会过来把关的。”要是有不好的地方，再修改嘛。 　　她还说，“今天是周五，到下周五才播，你时间多得很，慢慢来。” 　　“徐风，很要相信自己。”许八雪拍了拍徐风的肩。 　　徐风比她高，她还是把手抬起来拍的。 　　听到这句话，徐风眼中的迟疑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 　　他会尽全力的！ 　　许八雪看徐风这充满干劲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把《超级星期五》交出去，那她就可以专心录抽旧《撕名牌》了。她现在没办法同时录两个节目。 　　《撕名牌》肯定也不是终点，要知道，《选秀》节目在朱台长的预案里，这个全国大型类节目，可是朱台长相当看重的。 　　- 　　二号厅的舞台是十一点布置完成的。 　　之后，徐风就把《脸面》剧组的人请了过来，开始录制。 　　录开头的时候许八雪过来了。 　　这一次她是跟徐风站在一起，先录了广告，然后把说明这一期她因为节目调整，由徐风主持。 　　徐风也是老面孔了，出来过好几期。 　　但是这一次他是独自主持，甚至连这一期的节目都是他策划的。 　　当然，策划书虽然是徐风的，许八雪还是给做了不小的改动，像是第一个游戏，直接同上《杀人游戏》改成了《猜数字》。 　　许八雪并不觉得剧组的人会愿意玩复杂的 《杀人游戏》。 　　第二个游戏，指压板。 　　许八雪没动。 　　第三个游戏，在你画我猜的游戏基础上，许八雪又加了一段《脸面》剧组的演技模仿。 　　这个模仿就是用来宣传剧的。 　　拍肯定要拍半个时到一个小时的，至于能用什么，那得看后期效果。 　　因为第八期的录制时间很紧，没有提前说，几乎是没有观众的。 　　《脸面》剧组的人走进二号厅录制厅。 　　先是看到了空荡荡的观众席，众人心中一紧。上了舞台，只看到了徐风，他们的心又是一沉。《超级星期五》的许主持没来。 　　“徐主持，许导呢？马上就要开始录制吗，她怎么不在？”剧组这边的小王问。 　　“这一期由我主持。”徐风说，“许导中期会过来观看的。” 　　以前也是这样。 　　当然，那也只有一次。说起来，那会还是他跟羽萱一起录的 。 　　现在羽萱在服装厂那边录节目，几乎就是扎在那边了，都没过来电视台了。 　　《脸面》剧组的人穿的都是电视剧里面的旧衣服。 　　这是许八雪安排的。 　　主演跟配角穿着角色的衣服上台，梳着电视剧里的打扮，这样有助于宣传电视剧。 　　先是自人介绍，等介绍完，说一下剧的播出信息，就可以开始玩游戏了。 　　玩游戏的时候，剧组的主角跟配角都会换下之前的衣服。 　　等结尾第二波宣传的时候，才会换上开头穿的旧衣服。 　　要不是今天周五，《超级星期五》晚上八点播出，许八雪这会肯定是在这边指挥的。 　　剧组的人原本觉得节目组对他们的宣伟不够重视，可听了徐风给的脚本后，发现节目组在‘宣传’还是给了很多时间的。 　　上面写着，结尾表演都会录上一个小时呢。 　　这不挺好的吗。 　　他们不懂，录抽的时长跟最后播出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一 　　中午。 　　许八雪已经弄完了，现在就查最后的核查了。 　　许八雪看了眼时间，要去趟银行，把钱存起来。 　　于是许八雪把两个装钱的信封都揣在了身上，先去找张诺纯，五百块是她给张诺纯的，化妆箱的钱。 　　许八雪先去了张诺纯的办公室，反正不在办公室就是在食堂。 　　办公室的门关着。 　　是从里面关着的，张诺纯在里面。 　　许八雪等了一会，张诺纯才开门，她对许八雪说：“你先去吃饭，我这边有点事。”她手里握着话筒。 　　又在聊天。 　　许八雪把装有钱的信封递了过去，“给你的。” 　　张诺纯随手一接，放到桌面上。 　　这一看就是不准备好好保管的，许八雪赶紧走过去，把信封拿起来，给张诺纯看里面的钱， 　　“五百块钱，好好放着。” 　　可别乱扔。 　　五百！ 　　一个月工资了。 　　张诺纯见状惊讶，许八雪给她五百块钱做什么？ 　　许八雪走了，她要趁中午去银行把钱存到存折里。 　　二套房的的贷款还没下来，多存些钱，银行那边也能早点通过。 　　等贷款下来。 　　留下还贷的钱，剩下的这些钱就可以自由使用了。 　　许八雪去银行之前，戴了个没有镜片的老花镜框，又戴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不能化妆，要不然就跟身份证上的不符了。 　　希望今天不要发生‘要签名’的事。 　　“存钱。” 　　今天存钱特别顺利。 　　许八雪走出银行，都没有人认出她，估计是中午太热了，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看别人。 　　许八雪看着存折上的金额，喜滋滋的。 　　可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是五千多？ 　　之前钱加上这三千多，应该是四千多才对。 　　怎么多出来一千。 　　许八雪赶紧回了银行。 第114章 114 　　这钱是不是存错了？ 　　许八雪主找工作人员核对刚才存钱的数目。 　　银行的工作人员也吓了一跳, 这要是把钱弄错了，扣的就是他们的工资。 　　于是赶紧核对。 　　查询这后才发现，这存进去的确实是三千七百块钱, 多了来的一千块钱, 是其他账户转到许八雪的存折上的。 　　“能帮我查一下转账的存折号吗？” 许八雪问。 　　工作人员帮忙查了。 　　许八雪一看, 这号眼熟, 正是上次转给大嫂一千八百块钱的那个存折号码。 　　大嫂把钱转回来了？ 　　许八雪带着疑惑离开了银行。 　　上回给五金厂打电话，那边的人说大哥离职了。现在大嫂又转敢一千块钱过来, 这是找到什么工作了？ 　　许八雪离开银行, 回到电视台, 先回了办公室，就着座机又一次拔通了五金厂的电话。 　　“我找许华。” 　　“没这人。” 　　许八雪脑子很快：“我这边有一批新建的楼，想购买一批家具的配件，既然许华不在，那就算了。” 　　那边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您想买什么配件？我们这五金厂配件货种齐全, 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我们谈一谈合作的事。” 　　许八雪：“我只跟许华谈，我们是老乡 , 我只相信他。” 　　那边为难, “可他真的不在这边。” 　　许八雪：“那就算了。”说着要挂电话 。 　　那边的人急忙道：“帮我您找一找, 你等两天。？” 　　“好。” 　　那边五金厂的人问：“你这边的新小区规模有多大？” 　　“现在已经建在建第三期了，几千户是有的。”许八雪说。 　　说的正是南山小区。 　　“好的，好的！明天我就想办法让许华过来跟您谈。”五金厂记下许八雪的座机号, 挂了电话就去找跟许华同一个宿舍的人了。 　　许华离开五金厂去了哪，他们肯定知道 。 　　- 　　许八雪又给麻阿姨家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麻阿姨，我爸回来了吗？” 　　“还没回来。”电话那端的麻阿姨说：“我听你妈说, 她去了售楼部，想把二期的房子给换成一期的。售楼部那边没同意，说签了合同了，不能换。” 　　这为事，杨凤玉跑了好几趟呢。 　　麻阿姨知道杨凤玉为什么要换成一期的。 　　女儿带外孙女回来了，老娘也在家住着，现在是许建来没回来，一家人住着不算挤，等许建来送完儿子回来。 　　这屋子可就住不下了。 　　“你姥姥怎么住你家啊？”麻阿姨不太明白，“我妈不是有两个哥哥吗？” 　　有儿子，怎么还让女儿养呢？ 　　这事许八雪也不知道，“回头我问问我妈。”等她有时间回去问问吧。 　　“麻阿姨，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许八雪问。 　　“没去成，”麻阿姨压着声说，“我婆婆中风了，半边身子不能动，现在在家照顾她呢。”现在婆婆也不说拿钱救孙子的话了，只想着用这钱好好冶病，多活几年。 　　孙子隔着辈呢，现在顾不上。 　　麻阿姨家二儿子那边，其实她丈夫在外头走动，这次想等许建来回来，跟黄厂那边求求情，只要厂里愿意和解，到时候判的时候罪名能轻一点。 　　紧接着麻阿姨话头一转，“不过售楼部那边的工作资料我整理好了，现在用不上，我给你二姐了，她今天就去售楼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录用。” 　　“是南山小区吗？”许八雪问。 　　“是那。” 　　麻阿姨那边，婆婆又在叫唤了，她跟许八雪匆匆说了一声，挂了电话，就过去照顾了。 　　许八雪挂电话，心里想，他们家跟南山小区售楼部的缘分还挺深的。 　　现在连二姐也过去了。 　　之后。 　　许八雪拿出本子，在备忘录上写着：2号联系五金厂，大哥的下落。 　　第二件事就是二姐的工作，这得等有空回家再问。 　　至于吴湛跟赵哥那边的事，这是不能用笔写下来的，暗暗记着就行。 　　事情都梳理清楚了，许八雪发现自己特别饿。 　　一看挂钟，都一点多了，她从中午出去存钱，忙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于是去了三楼食堂。 　　这会食堂没什么人了，随便打了饭就吃了。 　　吃完饭又去忙《超级星期五》后期的收尾工作， 　　二点半。 　　许八雪忙完，提交上级审核，三点，审核就通过了。 　　母带交到播出机房。 　　许八雪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至于徐风在录制的第八期节目，许八雪暂时不打算过去了，下周五才播呢，早得很。 　　而且，她不能老是过去看，这样徐风会对她产生依赖的，还是让徐风自己完成吧。这样有利于新人的成长。 　　- 　　南方，五金厂。 　　“许华被辞退之后去了哪，你不知道？” 　　“他没说去哪。” 　　“你们不是同乡吗？” 　　“当然不是，就是来了之后认识的。”这人否认跟许华同乡，他可不想丢掉这工作。 　　虽然五金厂忙了点，累了点，但是有加班费，一个月下来，八百是有的。 　　许华工作认真，手脚又快，可就是运气不太好。 　　那天两组人员闹了矛盾，带得生产都慢了下来，许华从那边过，本来是不关他的事的，偏偏有个小领导看他不顺眼，借题发挥，把许华开了。 　　“我们查清楚了，许华是无辜的，要是他还在，你跟他说一声，厂里让他回来，这边配件组缺个组长，一个月一千块钱，干好了还有提成，你要是知道他在哪，跟他说一声，看他愿不愿意。” 　　厂领导又说，“最迟明天，再晚了可就不作数了。” 　　要升许华的职？ 　　真的假的？ 　　原先与许华同宿舍的，这人叫朱海，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是在五金厂这边干了三年了，这三年每个月赚的钱都寄回老家了，身上没剩多少。 　　因为一直在单位吃住，也没花什么钱。 　　平常固定的支出就是烟钱。 　　厂领导说完之后，给朱海放了半天假，还说，朱海要是明天能让许华回来，给他一百块钱，等下个月跟着工资一起发。 　　“我带他过来，你给我现金。”朱海说。 　　万一下个月这钱又不发了呢？ 　　他不放心。 　　厂领导听到这话心里一喜，立刻就答应了，“没问题。”看来这小朱是知道许华在哪啊。 　　- 　　某潮湿一楼单间。 　　袁淑书看着这又黑又暗的单间，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大老远的到这边赚钱，钱钱没赚钱，还住在这个有老鼠有蟑螂的地方，值得吗？ 　　她想回家了。 　　她甚至开始想念许家那个又小又挤的房间，起码那里干净，有阳光。 　　许华提着饭菜回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他递到袁淑书手里，“再等等，明天我们就能走了。” 　　袁淑书捏着苹果，抬起头：“真的要走吗？孩子还在我娘家呢，我想孩子了。” 　　她想回家了。 　　又问许华：“给我妈寄钱了吗？” 　　“寄了，还了八雪一千，剩下的三百给咱们妈寄回去了。”许华擦完汗，洗了手，过来跟开打开饭盒，跟袁淑书一起吃饭。 　　袁淑书没胃口，“许华，我们回家吧。” 　　许华把筷子递给袁淑书，“钱都拿了，不能言而无信。” 　　他低声说，“都说外国是遍地是黄金，咱们不遍多，去了赚一笔就回来，到时候带着孩子，买套自己的房子，好好过日子。” 　　他原先也是想在这边踏实打工赚钱的，可是运气不好，媳妇那边出了事，这五金厂这边也不顺。 　　正好看到国外招工的，说是工资三千，包吃住，去了就能拿钱。 　　许华看到好多人都报名了，就跟着去报名了。 　　给了一千五百块钱，在合同上签了字，这边的宿舍就是新单位给安排的。 　　袁淑书还是被许华说服了。 　　一人三千，两个人就是六千，干一年就能拿七万多块钱。 　　这是之前两人想都不敢想的数。 　　三点。 　　新单位人过来了，“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晚上十二点上船。” 　　许华：“不是明天早上走吗？” 　　他等会还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这要走了了，总不能不说一声。 　　也不知道八雪有没有收到他汇过去的钱。 　　“改时间了，晚上出发。” 　　那得赶紧收拾东西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几件换洗的衣服，跟一些生活用品。许华突然想起来，还得去买些纸跟卫生棉。 　　正要出门，以前五金厂的同志小朱来了。 　　“许哥！”小朱（朱海）语气很激动，“厂领导说上次的事是他们错怪了你，还要给你补偿呢。”他迫不及待的告诉许华，“说是让你当配件组的小组，工资一个月一千。”好在他还记得这两边都住着人，声音便小了些。 　　袁淑书眼睛里一下子有了光。 　　虽然跟着船去国外，一个月能有三千块钱，但是她还是更愿意留在国内的，她的孩子跟家人都在国内。 　　她不想走太远。 　　许华迟疑不定，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袁淑书站起来，握着许华的胳膊，“许华，我们去看看。”真的假的，去了一问就知道了。 　　她哀求，“你想想孩子。” 　　这去了国外，可就没那么容易回来了，说是一年后回来，可万一没回来的船呢？ 　　“许哥，这事是真的，我保证。”小朱信誓旦旦。 　　小朱的保证跟袁淑书的劝说，终于让许华决定去看一看。 　　许华把剩下的二百块钱带在身上，其他的东西都留在了出租屋内，三人一块出门了。 　　就在他们走后十分钟。 　　有人过来了。 　　“这屋的人呢？” 　　“刚才还在这的。” 　　“不是跑了吧。” 　　“东西都在呢，应该没跑。” 　　又小声议论：“你们在门口守着，可别又让人走了。” 　　半夜就要开船了。 　　多一个人，他们就能多分一份钱。 　　- 　　电视台。 　　许八雪在办公到休息，难得的清闲时光。 　　四半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 　　晚上，怎么说呢。 　　许八雪决定五点下班就走，至于《超级星期五》的播出，播出室那边直接播就行了，她留在电视台也只是看一个半小时的节目。 　　许八雪现在已经找到了偷懒的办法。 　　她修正一下，这不叫偷懒，这叫忙里偷闲。 　　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许八雪伸手去接，“喂？” 　　“你好，你是你们单位想买五金厂的配件吗？” 　　许八雪一听就知道是大哥的声音。 　　这么快就把人给找来了！ 　　果然，用‘做生意’的方法是对的。 　　许八雪道：“大哥。” 　　- 　　许华听到许八雪的声音，心里一喜，又是一惊。 　　周围都是五金厂的领导，都以为对面的是大客户，让他过来给他小组长的位置，就是想让他把大客户给哄好了，谈成这笔生意。 　　许华万万没想到，这‘大客户’竟然是他妹妹。 　　这买卖是假的。 　　许华听到许八雪传来的声音：“大哥，我那存折里的一千块钱，是你转的吗？” 　　“是。” 　　“大哥，你从五金厂离职了，现在在哪个厂做事，有联系方式吗？”许八雪问。 　　找是了一个单位，可是那是去国外的。 　　许华当着五金厂众人的面，不好说。 　　“就是一个差不多的。” 　　厂领导看许华别说了半天都没有提到订单的事，有些急了，把电话给拿了过去，他一脸笑意的问：“您看，许华也来了，这小区家具配件的生意什么时候您过来一趟，我们谈谈合作的事，如何？” 　　谈合作啊。 　　许八雪神情自然：“合作呢，得看东西的 。你们配件的质量如何，我们也不知道，得看到实物才行。你们要是有诚意合作，就把配件送过来，也顺便看看我们这边小区的规模，您觉得呢？” 　　“那是自然！”厂领导一听这话，说觉得对面靠谱。 　　对面的说有小区就有小区了？ 　　肯定要过去探探底。 　　不然是骗子怎么办？ 　　厂领导问：“您贵姓？” 　　“姓许，我跟许华是亲戚。”许八雪强调。 　　“许华是我们厂的优秀员工，您是他亲戚，那就是一家人啊。”厂领导乐呵呵的，“您看这样行吗，我让许华带着其他同事过去一趟，把东西给您送过去，到时候再看看定多少。” 　　让许华过来。 　　那太好了。 　　许八雪认真起来：“没问题，我们这边是南山小区。这边第三期还在建，像电线、插座你们厂有吗？这边需要量大，你们要是价钱优惠的话，我可以跟这边的负责说说。” 　　大生意啊！ 　　厂领导激动坏了，“有！肯定要给优惠价的！” 　　他报了一个实诚的最低价给许八雪。 　　许八雪拿笔记下，“您贵姓。” 　　厂领导：“我姓卢。” 　　卢主任。 　　许八雪道：“我这边先联系，等明天有结果了，再给你们打电话，到时候你们再买票过来。” 　　“没问题！” 　　许八雪又道：“你让许华再接一下电话，我还有点事问他。”私事。 　　卢主任是人精，立刻就把电话给了许华，之后带着员工出去了，现场就许华跟他媳妇两个人。 　　“大哥，你刚才说你新单位是在哪？”许八雪问。 　　这边。 　　许华让袁淑书把门关上反锁。 　　这才跟许八雪说了去国外工作的事，把原本应该今天晚上坐船走的事都说了。 　　- 　　去国外打工？ 　　没户照？ 　　半夜坐船走。 　　许八雪脑海只有两个字：偷渡。 　　去了国外就成黑户了。 　　这真是要命了。 　　“哥，那是走私船，你千万不要去。”许八雪语气严肃。 　　“我签合同了，他们还给了一千五百块钱。”许华为难，他是不想去，可是合同都签了。 　　许八雪当机立刻，“你等会就跟你们卢主任说，让他预支一点钱给你，你把那偷渡单位的钱还回去。”又说，“我这边等会就把钱给你转回去，钱到了你再还给卢主任。”转账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要五到七天。 　　许八雪转钱过去来不及。 　　“好。”许华觉得把钱还回去，这合同就能拿回来。 　　许八雪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她说，“哥，你刚才说坐船的人很多吗？” 　　“很多，今天都看到他们在招人呢，签了合同的都给安排住在一起了。” 　　许八雪明白了，“哥，你在这等一会。我给朋友打个电话。” 　　许八雪挂断电话后，立刻拔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五声，那边才接。 　　“你好，我找周星辰。” 　　周星辰在粤城电视视，就在南方，离大哥那边挺近的。 　　“许八雪。” 　　是周星辰的声音。 　　许八雪松了口气，她立刻说道：“我哥在南方，有个单位打着去外国的名义，吸引了几百上午个人，估听那意思，像是偷渡的。他们晚上十二点的船……” 　　电话那端，周星辰一边听一边记。 　　他查的是走私案。 　　偷渡跟走私，都是一个性质。 第115章 115 　　许八雪把大哥许华的五金厂跟联系方式都告诉了周星辰。 　　周星辰记下了。 　　偷渡以及这背后的一条线, 要是真查下来，确实是个大新闻。 　　他会跟进的。 　　他道：“剩下的交给我。” 　　“好。”许八雪特意联系周星辰，就是把这事交给周星辰。 　　周星辰是个认真负责的人。 　　说完正事, 许八雪问他：“你在那边怎么样？” 　　“还行, ”周星辰稍微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在这边他还是有个小问题的：“这边说话用的都是粤语, 我正在学。” 　　他已经能完全听懂同事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现阶段他正在练习发音。 　　完全熟练大概还需要半个月。 　　周星辰会练到让人觉得他是本地人的程度。 　　粤语。 　　许八雪略作思考, 这个语种确实得学一下。 　　她问周星辰：“能寄几本学粤语的书跟磁带过来吗？” 　　“你也要学？”周星辰问。 　　“对。”许八雪说, “这边引进了一个香江的电视剧, 估计年底那会播出，不知道朱台长会不会请那边的演员过来宣传。” 　　要是请香江的演员过来，那粤语得学。 　　毕竟，现在那边的演员跟歌星们是很少会普通话的。 　　“好，这手头有, 到时候给你买一份寄过去。” 　　“存折号码给我, 到时候多少钱我转给你。”许八雪说。 　　“不用。”周星辰话刚说完，就听许八雪说道：“如果你不收钱, 那就想别的办法自己买了。” 　　周星辰就把存折号码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记下了。 　　跟周星辰结速通话后, 又给许华打了过去。 　　许华还在那边电话边等着, 没走。 　　许八雪说：“大哥，你别担心，这合作的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我认识这边的售楼部的负责人, 售楼部也确实在装修，最近已经在跟家具厂谈合作的事了。这事不难, 你那边就安安心心的听五金厂的安排。” 　　“八雪，”许华压低声音, “他们以为你是大客户。”以为能是能卖几千单几万单的那种。 　　要是五金厂的人发现许八雪是骗人的，那就不好办了。 　　许八雪笑了：“大哥，大客户无非就是单子多，要是不我在这边多找几家家具厂，你们那边是一手工厂，只要价钱便宜，这边肯定是要的。再说了，这边南山小区的三期确实是在建状态，像二期，明年年底交房，像电线、开关这种的需求量是很大的，主要还是价钱的问题。” 　　说到二期，许八雪就想起来了，“大哥，妈买房了，就是南山小区的二期，三室二厅的。” 　　许华一愣。 　　许八雪道：“大哥，这边的房可以贷款买，妈那套每个月贷款就几十块钱。大哥，这事你跟大嫂说一说，这次五金厂要是派人过来，你就让大嫂跟你一起回来，看看房子。” 　　她说，“大嫂不是一直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吗？” 　　“这边的六十五平的房子，O首付，一个月就三十多块钱。”许八雪嘴巴严，只说了贷款的事，自己买房的事是一个字没透露。 　　大哥毕竟结婚了嘛。 　　弟弟许九同不一样，且不说没有结婚，现在还去了老远的地方上大学，完全不用担心泄密。 　　许华狠狠的心动了。 　　南方深市这边的工资，最少都有三四百，多则八百一千，不家一些老技术工，像是做鞋的鞋厂，有的老师傅一个月二三千块钱呢。 　　所以，一个月三十块钱，真不是大数目。 　　“八雪，你放心，我不会跟船走的。”许华保证。 　　许八雪：“哥，我看新闻上说过，偷渡的人住的船舱又挤又小，不说遇到风浪，到行船后期，缺粮食又缺水，这样的环镜容易生病感染，船上没有药，这风险大太了。哥，你可别去凑热闹。” 　　许八雪再三叮嘱。 　　“他们招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许华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心里是更相信妹妹许八雪的。 　　那些人把国外说得跟天堂一样，随便找个事都能赚钱。 　　还有人洗碗一个月赚五千的呢。 　　许八雪告诉他：“那他们是想把你们骗过去。” 　　许华再三保证不坐船出国。 　　许八雪这才没有再提。 　　而是说起了周星辰的事，许八雪道，“我以前一个同学也在这边，我把你的联系方式跟他说了，留的是你现在的电话，估计很快他就会来找你了，到时候你就听他的。” 　　“他叫什么名字？” 　　“周星辰。”她补了一句，“挺靠谱的，当初学习也好，你就听他的。” 　　“好。” 　　许八雪怕占线，只说了一会，很快就跟挂了。 　　嘴巴都说干了。 　　许八雪拧开盖子喝水，喝完往墙上的挂钟一看，都六点了。 　　下班了。 　　只见许八雪把办公室的化妆箱拿出来，给自己化了一个不明显的妆，她是准备去南山小区找何经理的，化妆就是不想让人在那边认出来。 　　这种妆有七成像她自己，要是有人问，她可以不承认自己是许八雪，只说是长得像就行了。 　　许八雪收拾好东西，化妆箱还是留在办公室了。 　　她在电视台的时间比在家里长多了，还是把化妆箱放在这边吧。 　　许八雪回家。 　　放在一楼楼道的山地自行车推了出来，骑着去了售楼部。 　　售楼部最近生意红火，楼卖得很好，又因为小游、许九同这样的兼职销售去上学了，这边严重缺人。 　　一直在招。 　　尤其是样板房出现之后，看房的人络绎不绝，何经理还招了三个专门带人看房的员工。可这样依然不够用。 　　许八雪过来时，何经理正跟一个客户在签合同。 　　签的是第三期的电梯房。 　　许八雪等了一会，见何经理忙完正事，才去找他。 　　“八雪。”何经理跟许八雪很熟，以前还叫小许，现在就直接叫八雪了。 　　他说，“我正要找你呢。” 　　何经理把许八雪带到了里面的办公室，关上门，这样没有人打扰了。 　　“你妈说不要二期的那个朝向位置都特别好的房子，想换成一期的房子，一期的房子好位置都卖掉了。卖不掉就是几户西晒的户型了，夏天是真热，太阳对着晒。你妈真要买那样的房子吗？” 　　许八雪道：“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合同都签了，肯定是不能换的。”何经理还是挺为难的，“如果你觉得换一期的比较好，也不是不行。” 　　许八雪要是开口提这事，那他就卖许八雪一个人情，换房子给换了。 　　许八雪：“4号那天我过来看看，一期西晒的户型。”她又问：“你这边一期小户型还有位置好一点的吗？ 　　“朝向也不行。”何经理实话实说。 　　许八雪猜到了。 　　“4号我再过来。”那天她有一天假，先送周玲走，然后带着二姐过来看看吧。她妈杨凤玉应该要上班。 　　许八雪很清楚。 　　她妈杨凤玉想把二期的房子换成一期，就是因为二姐带着孩子回来，要是二姐有个住的地方，她妈就不会那么急着换房了。 　　二姐从小就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买个房子，带着女儿搬进来住，这不就是一个家吗？ 　　现在都快七点了，有点晚了，许八雪今天就不过去了。 　　明天要是下班早，就过去看看。 　　- 　　电视台。 　　“许导呢？” 　　“下班了。” 　　今天可是《超级星期五》第七期播出的日子，许导怎么先走了？ 　　不管节目了？ 　　徐风郁闷的回了二号厅，这边还在录制。 　　“徐主持，这都七点了，还录吗？”剧组的人拍了一下腿，一个吸满血的蚊子被拍死在他腿上。 　　这二号厅太大了，边边角角看不到的地方，蚊子挺多的。 　　“录。”徐风道：“赶一赶进度。” 　　“这指压板游脚太疼了，我录不了，你们节目组的负责人呢，就不能换个游戏吗？”女主角抱怨，“这站上去都疼，你还让我们跳，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徐风头疼的就是这个。 　　指压板游戏的节目效果很好，可偏偏《脸面》剧组的人嫌硌得脚疼，不肯录了。 　　都磨了一个小时了，剧组那边还是不肯录。 　　非说徐风是公报私仇。 　　报的就是上次剧组拖延时间没有准时录的事。 　　徐风再三解释，这是为了节目效果，他们就是不听。 　　服了。 　　真要换游戏吗？ 　　难道把第三个游戏提前录？ 　　徐风摇摆不定。 　　这时，蓝楚青从安全门那边过来了，他把二号厅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发现没找到他要找的人，就问徐风：“许导呢？” 　　“下班了。”徐风叹气。 　　蓝楚青转身就走。 　　“楚青，等会。”徐风追上来，带着蓝楚青去了观察定以，把这边录制的问题告诉了蓝楚青，他问：“你说我要是把第二个游戏改了，许导会生气吗？” 　　蓝楚青不用想就知道：“会。” 　　徐风问：“你怎么知道？”蓝楚青回答得也太快了。 　　他这么了解许导吗？ 　　蓝楚青：“你录第八期，许导来看过你吗？” 　　徐风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蓝楚青这下更加确定：“许导不来就是相让你自由发挥，像你说的第二个指压板游戏，嘉宾说不录，你就撤下这个游戏。你现在是节目的负责人，这次你改了游戏规则。大家都知道你好说话，那以后肯定还有改节目游戏的嘉宾。难道你要一直改吗？” 　　徐风沉默。 　　蓝楚青道：“好好想想吧，威严一旦没了，再想立起来，就太难了。” 　　他拍了拍徐风的胳膊，走了。 　　徐风回到录制舞台，语气强硬：“第二个指压板游戏不变，不想录的，请离开。” 第116章 116 　　许八雪离开售楼部, 回到家，还不到八点。 　　今天家里没人，周玲在电视台, 岳思应该下班了, 不过没回来。虽然岳思昨天把东西搬到了三楼黄老太家。但刚才许八雪回来, 三楼302的灯没亮。 　　岳思这会可能在医院。 　　许八雪挺佩服岳思的, 照顾老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八点整。 　　许八雪回打开电视，《超级星期五》准时播出。 　　电视是房东留下的黑白电视。 　　十四寸的, 小归小, 但是画质还是不错的。 　　现在播的正是《超级星期五》的第七期, 这次的嘉宾是山地车的选手们。 　　- 　　饭馆。 　　八点，电视机一如既往的调到经济台，熟悉的欢乐开头曲响起，看惯了的主持人许八雪出现在画面里。 　　这期的嘉宾出来了。 　　这期嘉宾他们认得！ 　　前天晚上的比赛上还看到了这几位呢。 　　连两个在这里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的老头都认出季圣远几人了。 　　“这不是得了得了第一的年轻小伙子吗！”之前他们还嫌电视台不放后面的比赛呢，没想到空地又看到比赛的成员了。 　　“那小伙子怎么是第一了, 你看那穿红衣服的小姑娘, 她也是第一，星期一那场她就是第一！”还是先得的第一呢。 　　这些观众对靳红跟季圣超的印像最深。 　　其他人也勉强认得, 但是认不出名字, 彭苇他们倒是认得, 双胎胞，那天采访时一块出现过的。 　　哟哟，还有那上征婚的小伙子啊。 　　华朋。 　　在第一个游戏之间, 先播了出是季圣超跟靳红在小超场那边录的山地车表演。季圣超的单车离地，跃起, 空中旋转。 　　这个山地车表演节目，许八雪在剪辑的时候做了一个小调整, 原本是季圣超先表演，靳红后表演。但是剪的时候是把两人剪到一起了，动作打乱，像是对‘对决’一样。 　　观众惊叹连连的表情，也被许八雪剪了进去。 　　小饭馆的电视机外。 　　好多吃饭的顾客筷子拿在手上，眼睛盯着电视，眨都不眨，生怕错过电视里精彩的表演对决。 　　“这车还能这样起来？”一个小伙子嘀咕出声，他家也有一台自行车，虽然不是山地车，但是也可以试一试嘛。 　　“那小姑娘好厉害啊！” 　　有人反驳：“那小季更厉害！” 　　“他是男的，个子高，力气大，那穿红衣服的小姑娘比他矮一个头呢，你瞧瞧，那小姑娘车子转身跃起还停了一会呢。”多棒的小姑娘啊！完全不输给男人！ 　　这给她们女同志争了光。 　　- 　　自行车厂。 　　黄厂长正在家里收看经济台，许八雪是他们厂出去的，又帮了他很多忙，这每周五支持一下许八雪的节目，那是必须的。 　　当然，他老婆亲娘爱看，也是这是原因之一。 　　《超级星期五》第七期一开头，就是山地自行车的表演赛，黄厂长激动得站了起来。 　　这八雪！ 　　又来帮他们了！ 　　这一波表演赛下来，那接下来山地车的销量肯定要爆涨的。 　　“老黄，你坐下，别走来走去，挡着我看电视了。”媳妇嫌弃道。 　　黄厂长就往旁边挪了挪，也没坐。 　　这心情激动，坐着难受。 　　这两天厂里销售因为之前的两场初赛本来就涨了一波，这车间的工人有些不够用啊。明天联系一下报纸跟电视台，发个招人广告。 　　要不，再拿些钱出来，给经济台再投个广告？ 　　趁热打铁嘛。 　　这次投个贵的，放在黄金档播。 　　- 　　颜朵家。 　　颜朵家以前都只看省台的，这次颜朵到经济台学习后，今天就调到了经济台，八点颜朵要看《超级星期五》。 　　颜朵一直听说许八雪的节目收视率好，可之前真没听过，这一次第七期她是中途参与过的，她想看看现在的成片到底是什么效果。 　　八点整。 　　节目开始了。 　　欢快的主题响起，主持人许八雪出现。 　　颜朵看着电视机，听着许八雪说广告词，若有所思。 　　开头的广告词要简单好记，不能说太久。 　　很快，这一期的嘉宾出来了。 　　自我介绍的环节很短，很快，画面就变成了小学操扬的表演赛。 　　到这为止，节目都很正常，颜朵觉得节奏把握得不错。 　　很快，就到季圣超进行山地车表演了，颜朵一开始只是可有可无的看，等到靳红跟季圣超交替表演时，颜朵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当初不是这么录制的！ 　　之前在操场录两人表演的时候，是季圣超表演完了，靳红才表演的。现在电视上呈现出来的效果，好像两人是在对决。 　　对决非常精彩，不相上下。 　　不是这样的。 　　当时现场，因为靳红是后面表演的，虽然表演动作差不多，但是从围观群众的表情看，明显他们是不如看季圣超的表情兴奋的。 　　可现电视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还能这样？ 　　颜朵意外又惊讶。 　　她继续往下看，第一个游戏，《杀人游戏》。 　　电视里，法官许八雪的声音响起：“天黑请闭眼。” 　　电视屏幕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配上阴森的调子，整个画面一下子就把人给带到场景里去了。 　　“杀手请睁眼。” 　　屏幕里靳红跟季圣超摘下了眼罩，睁开眼睛。 　　脸部大特写。 　　两人看到彼此的时候，季圣超挑眉了，靳红眼神古怪。 　　全被摄像机抓到了。 　　两人之前是对立的关系，这次却是合作。 　　一下子就让人期待了起来。 　　颜朵明明是全程看过录制现场的，可以现在看节目，情绪还是被调动了起来。 　　真厉害啊。 　　这就是许导的实力吗。 　　颜朵心服口服。 　　综艺节目比她想像的有意思。 　　颜朵甚至有些期待《撕名牌》了。 　　许导答应让她一起录的。 　　- 　　周玲是八点半从电视台了来的，走到小学家属楼，发现比平常亮了很多。这路灯还是跟以前一样，怎么回事？ 　　她仔细观察，才发现是每个楼栋的开灯的住户变多了。以前，有的人家在客厅，厨房这边的灯就是关的。可今天好像……几个窗户的灯都是亮的。 　　奇怪。 　　周玲一边疑惑一边回了家。 　　许八雪在家，这会在看《超级星期五》，周玲就坐下来跟着一起看，还跟许八雪说呢：“你说怪不怪，今天咱们小区好多都是开了灯，这路上特别亮。”树叶子都给照亮了。 　　“现在还不到九点，应该是都没睡吧。”许八雪随口道。 　　- 　　首都。 　　白老师这会在折腾电视机，“这里怎么搜不到经济台？”天线也安了，竖在外头屋顶上，这边是个二层的红砖独栋的房子，这是她哥家。 　　她没跟徐医生回之前所谓的‘家’。 　　白杨道：“小姑，那边不是卫视，用天线也没用。”没有卫星，天线也搜不到南城的台。 　　白老师叹气：“这边上班也不让上班，出门也有人跟着，看个电视都看不成，还有什么意思。”她想回南城了。 　　在那边想去哪都没人管，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多舒服啊。 　　这边大哥看得太严了，把她当小孩子似的。 　　裴从莹的案子已经走完起诉流程了，现在就等着法院开庭。 　　没那么快。 　　- 　　次日。 　　南城。 　　正如黄厂长预测的那样，山地自行车的销量迎来了一波爆增。 　　自行车厂外头，贴了好几张招聘启示。 　　黄厂长一大早就联系了许八雪。 　　可惜才七点，许八雪还没有上班，得等八点半之后了。 　　八点之后，好多经销商、代销点跟商场打电话到厂里，就山地车缺货了，尤其是红色的跟黑色的，缺、得特别厉害。 　　好多顾客想买，就是没有货。 　　希望车厂这边赶紧调货过去。 　　黄厂长忙得厉害，就忘了八点半给许八雪打电话这事。 　　- 　　电视台。 　　许八雪跟往常一样上班，先去的三楼食堂。 　　今天她是一个人吃饭。 　　张诺纯今天请了假。 　　周玲今天上午要去火车站，她是想看看去南边打工的年轻女孩带的是什么行李，她是假装去打工的，肯定要跟那些人一样。 　　不然容易穿帮。 　　“许导。”徐风看许八雪一个人，端着早饭过来了。 　　“早。”许八雪跟他打招呼。 　　徐风坐下，跟许八雪说了昨天晚上的小突发状况，就是剧组想改游戏环节。 　　他没同意。 　　许八雪看着他：“继续录了？” 　　徐风其实交际方面不错的，可就是这样，有时候才会两边为难，像改游戏节目这个环节，如果徐风拿不定主意，正常情况下，会暂时停止录制。然后等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问她的意见。 　　“录了，我当是就说了，不想录就离开。”徐风一边说一边观察许八雪的表情。 　　许八雪点头：“是该这样。” 　　第八期的指压板游戏，其实不是全程指压板跑跳，而是盲选，只有倒霉的那组会选到指压板。 　　而且，如果赢了比赛，那一组可以选择让对方用指压板游戏。 　　在玩这个游戏之前，会让嘉宾也就是剧组的人也就是这一期的嘉宾感受一下指压板。 　　估计问题就是出现在这。 　　上午。 　　许八雪刚回办公室，就被叫到台长办公室了。 　　朱台长显得很激动：“《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出来了，平均收视破五十了！”破五十可那是了不得了。 　　之前《超级星期五》的平均收视率一直固定在40%多，这次真的是难得的突破啊。 　　上期的收视率朱台长已经很满意了，这次更满意。 　　许八雪听到收视率破50也很意外。 　　“台长，没统计错吧。” 　　“没有，绝对没有。”朱台长道，“这统计方式跟以前一样。”又说，“这次还好听了你的，八雪，你在制作节目这方面真是咱们台的一号人物啊。” 　　“台长，不敢当。”许八雪谦虚。 　　朱台长笑：“行了，我就不跟你绕弯了，这一期的奖金再加五百。” 　　那就是一千五百块钱了。 　　许八雪一下子精神了，这样的话，这个钱可以直接给大哥那边汇过去，这样她存折里的五千多块钱就不用动了。 　　大哥拿了‘偷渡’那边的人的钱，这得还回去。 　　不然会有麻烦的。 　　许八雪完全不担心大哥以后不还钱。 　　像这次，大哥手里有了一点钱，就赶紧把钱还给她了。 　　这已经相当可靠了。 　　朱台长话头一转：“八雪啊，我听底下的人说，第八期是徐风在录制啊。” 　　“是的。”许八雪也没想瞒朱台长，“台长，台里不能就指着我一个人使唤啊，《撕名牌》下周二开始录。有观众反应，咱们台的节目还是太少了，您说是不是？” 　　新台嘛。 　　节目都要一个一个的开，其实朱台长清楚，他们台里的综艺节目，相较于其他电视台，已经是遥遥领先了。 　　“可这《超级星期五》你也不能撒手不管，八雪，这个节目现在是咱们台最拿得出手的节目，你可不能只顾新节目。”朱台长提醒，“《撕名牌》虽然你很看好，但是观众买不买账，那得别说，咱们啊，还是先顾好眼前的节目。” 　　“台长，我知道的。” 　　离开台长室，许八雪正往办公室走，颜朵过来了，“许导，您去哪了，我找您半天了！”颜朵语气激动，“我昨天看了《超级星期五》的第七期，这节目太好看了，您怎么想的！后期太厉害了，跟我们拍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 　　颜朵又说：“我妈看第一个游戏的时候，就是那‘天黑请闭眼’，屏幕灯一黑，我妈都给吓到了，让我把厨房卧室的灯都打开了，还要挨着我坐呢……” 　　嗯？ 　　开灯？ 　　许八雪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周玲说的，八点半回来，小区楼栋的灯比往常多了很多，路边的树叶都给照亮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是许八雪万万没有想到的。 　　- 　　火车站。 　　周玲看到好多上火车的年轻人，有的是家人送的，编织带，大包小包，这类东西是最多的。周玲觉得，这应该是去上大学的。 　　还有一群人一起去的，提着桶，背着用红绳系好的被褥，挤进火车上。 　　她去那边肯定还是带一些东西过去。 　　不然要那边要重新买。 　　大学宿舍用的那些桶啊盆子啊，可以看着带一点。 　　周玲在火车站泡了一上午。 　　快中午的时候，听到火车鸣笛声，又有火车到了。 　　她是准备回去电视台食堂吃饭的，正要走，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张诺纯，她是从火车站站台的方向过来的。 　　更重要的，张诺纯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两人有说有笑。 　　有关系不简单。 　　张诺纯是过来接人的？ 　　那是，她对象吗？ 第117章 117 　　周玲看了一会, 没过去。 　　电视台这边假少，张诺纯在这出现，可能是请了假。好不容易请一天假, 周玲最终决定不过去打扰了。 　　她避着张诺纯, 顺着人流, 出了火车站。 　　- 　　不远处。 　　张诺纯问傅安：“你在这边几天？” 　　傅安跟张诺纯说他要过来的时候, 张诺纯挺意外的。在她看来，以傅安的工作性质, 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假期。 　　更何况两人认识不算很久。 　　“两天, 明天就走。”傅安个子很高, 天生一双笑眼，他侧头看着张诺纯，“这边有什么特色美食吗？” 　　张诺纯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就是《超级星期五》推荐的那几家店。 　　她问傅安，“你是喜欢吃鱼，还是喜欢喝汤？” 　　“鱼。” 　　那就去鱼店好了。 　　现在九月了, 学校都开学了, 旅游的人少了很多，鱼店那边就算排队, 应该也不像以前那样, 一排就是一个小时。 　　傅安的行李不多, 就一个背包。 　　张诺纯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公交车站，等会坐公交车去吃饭的地方。 　　- 　　电视台。 　　中午。 　　许八雪在食堂吃完饭，刚吃完准备上楼, 在食堂门口碰到了周玲。 　　周玲眼神闪烁，拉着许八雪在旁边角落, 悄悄说，“我刚才在火车站, 看到张诺纯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 　　“长什么样？”许八雪问。 　　先确定是不是张诺纯表哥。 　　“我离得远，没看清，就感觉个子高高的，”周玲又问，“张诺纯今天是请假了吧。”她没来电视台，不知道。 　　“请了一天假。”许八雪又说，“你都没看清，万一是他表哥呢？他表哥前段时间去了首都，在那边跟学校合作。要是张诺纯去接他，也说得过去。” 　　周玲仔细回想，“感觉不像，那个男的看着张诺纯笑得可开心了。” 　　许八雪：“你要是实在想知道，等张诺纯明天回来上班，问问她。”忽然她又想起来一件事，“最近我去找张诺纯的时候，她好像是在打电话。”有两三次了。 　　办公室的门还关着呢。 　　这就对上了！ 　　周玲点头：“那肯定是。” 　　八九不离十了。 　　周玲想到了她们宿舍的六个女生，陈晨呢，之前也谈了一个，就当是谈了一个。现在黄了，现在是张诺纯了。 　　下次会不会就是许八雪了？ 　　周玲脑海里又想到了另外的两个人，杜明珠，这个不用说，以杜明珠家里的条件，想找个结婚对象简单的得很。 　　就只杜明珠自己看不上。 　　江小丽。 　　周玲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江小丽这段时间有找过你吗？”她问许八雪。 　　“没有。”许八雪摇头。 　　说到江小丽，许八雪就想起了周玲岳思她们跟江小丽姑姑的案子，“你那边案子到哪一步了？” 　　周玲说，“证据都交上去了，就等着判了。” 　　她跟岳思后来又去了两次，公安局那边说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些都是烦心事，周玲就没特意跟许八雪说。 　　那许八雪说放心了。 　　周玲还没吃饭，聊了一会就去食堂打饭了。 　　许八雪则是回了四楼的办公室，刚到门口，就听到办公室里头的电话声了。 　　打开门，接了电话。 　　“八雪！”黄厂长的声音，“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没上班呢。”上午打了三回，都没人接。 　　“我刚刚去食堂了，”许八雪问，“黄叔，我爸回来了吗？” 　　“还没回，假请到明天，估计是后天来上班了。”黄厂长道，“八雪，多亏你了，昨天的节目一播，咱们厂的订单猛增。我这边又开始招人了，上回那老外订的两千辆车，款打了，车也送出去了。” 　　走的海运。 　　订单猛增，好事。 　　许八雪看黄厂长心情不错，想起之前准备跟自行车厂聊的一件事，“黄厂，上回在小金山比赛那车现在是当二手车处理吗？” 　　黄厂长道：“没处理，我想着以后还要再办比赛的，以后就继续租给没车的人比赛。”先留着。 　　许八雪一愣：“那车每年还要保修啊，不然性能会下降的。” 　　看来借不成车了。 　　如果不借车，那就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了。 　　先问问。 　　黄厂长在想许八雪说的保修的事，要是保修的话，每辆车都要定期定时的检查，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除了比赛之外，那车就空着没人用，这就不划算了。 　　黄厂长皱起眉。 　　许八雪想好了说词，便道：“黄叔，那小金山骑过的山地车，这边有人想买。姓赵，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要不要见见？” 　　牵个线。 　　要是不成，那就跟姓赵的说，这边车厂的车被截胡了。 　　那让警方那边再找个能‘走私’的东西，吊住那波人。 　　这样一来，其实也有个好处，许八雪就不用掺和进去了。 　　“什么价？”黄厂长问。 　　“不清楚，只是知道有那个意向，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许八雪只说正常二手车生意，当然，因为车比较新，价钱可以提高一点。 　　同时，许八雪也说：“黄叔，这事你就听一听，要是不行就算了。” 　　“这样，你让他报个价，我再看行不行。”黄厂长想到维修费用就有些动摇，听着许八雪的话，又觉得要是价钱合适，卖出去也行。 　　肯定不会是原价卖。 　　折个旧总是可以的。 　　其实，那场山地车比赛给车厂带来的利润是非常大的，不说那几天卖的东西了，单是后续来的这些订单，就够车厂以前三年的盈利了。 　　所以，黄厂长把这车折旧卖出去，没那么心疼。 　　“好，黄叔，这事是我一个朋友当中间人，那朋友不方便露面，我这边也走不开。”许八雪略作思考，“阮雷的事你知道的，我现在在电视台工作，这买卖要是成了，您那边也别提我的名字，要是起直来，就算是杨冰介绍的，行吗？” 　　黄厂长明白了。 　　许八雪怕这事被电视台那边知道，不好，所以不想透露。 　　他明白。 　　“八雪，你放心，我保证不提你。”黄厂长道。 　　还有在车里安装监听设备的事。 　　说还是不说呢？ 　　许八雪最终还是没说，这还是交给警方那边解决吧，她还是不提了，以免影响自己以后的生活 。 　　不过，既然黄厂长愿意帮这个忙，许八雪也不能让他吃亏，“黄叔，昨天我们《超级星期五》第七期的节目，那个山地车表演节目还是不错。今天电视台好多观众打电话过来，说还想看这样的表演赛，我是想着准备办一场的，您那边有没有兴存趣啊。” 　　“有，必须有啊！”黄厂长嘴都笑咧了，“八雪，我昨天就想跟你说这事了，今天早上忙忘了，要是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这表演赛，我们车厂投资，你们来拍，到时候电视台那边，我们冠名播出。” 　　单独冠名。 　　“行，等会我去跟朱台长说一声。” 　　黄厂长满意的结束了通话。 　　- 　　许八雪挂了电话，拿出笔跟纸，把山地车的情况重新梳理了一遍。她准备跟警方那边打个电话，说明这边的情况。 　　到时候卖的时候把监听的山地车混在这一批山地车里。 　　以了防止有人进来，许八雪还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了。 　　坐下来，正要打电话，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许八雪：“哪位？” 　　“许导，投资商的家属来了，说找您的，在一楼等你呢。”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门外说道。 　　投资商的家属？ 　　在一楼。 　　许八雪这会也没心思再打电话了。 　　去了一楼。 　　许八雪一看，果然是投资商的家属，叶盈的母亲。 　　还有跟那天见过的叶盈的塌鼻子表姐，说一千块钱化个妆太贵的那个。 　　“阿姨，您怎么来了？”许八雪询问。 　　红米饮料到现在还是他们的投资商，现在广告都还在电视台上播呢。 　　“小许，你们台昨天的《超级星期五》我看了，挺好看的，就是开头有些吓人了。”叶母笑着说，“这次我过来呢 ，还是想请你明天去我家，给我家叶盈化个妆。” 　　明天？ 　　许八雪想了想，“阿姨，您这样吧，我明天不好请假，您让叶盈过来，我就在电视台帮她化个全妆。怎么样？” 　　“那得早点过来了。”叶母说。 　　她心里想着，“还好家里有车。” 　　塌鼻子表姐突然说，“大姨，我跟盈盈一起过来吧，一千块钱化一个妆太浪费了，让她再帮我化一个呗。”这样就不吃亏了。 　　许八雪听到这话笑了，“阿姨，这次化妆不能收您钱，你让叶盈直接过来就行了，她以前录节目的时候来过的。” 　　至于这位说过她的塌鼻子表姐，不好意思，不想帮忙化。 　　塌鼻子表姐脸一阵青一阵白。 　　“阿姨，我这边工作挺忙的，要是没其他事，我上去了。”许八雪走时不忘提醒，“你让叶盈明天九点过来。” 　　钱她现在不缺。 　　不像上回，那是存折空了。 　　现在存折里有五千多，还有一千五百的奖金要发。 　　手里有钱，就不会被钱支配。 　　“行，那你去忙吧。”叶母和和气气的。 　　“你等会。”塌鼻子表姐心一横，大声说，“我出三百块钱，你帮我化个妆，不用配衣服，我自己过来。” 　　跟许八雪说的。 　　许八雪听到了，但是这个人没指名道姓是跟她说话，她就当不知道，直接上楼了。 　　就那位表姐，不说长相问题，单是性格。 　　真要给这位塌表姐化了妆，只要不是化叶盈妆后那样的，这位表姐是不会满意的。 　　许八雪才不想跟这人有太深的牵扯。 　　- 　　“喂，喂！”怎么走了！ 　　塌鼻子表姐气得直跺脚，转头跟叶母主，“大姨，你看看她，目中无人！” 　　“好了好了，你没听刚才小许说吗，她工作忙。”叶母道，“你就别打扰人家了。” 　　“怎么忙了，五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吗，我看她就是看钱少了，不愿意搭理我。”塌鼻子表姐很气愤 。 　　这个姓许的主持人，真是白瞎了老天爷的给的一张好脸。 　　心肠坏得很，眼里只有钱。 　　- 　　策划室。 　　许八雪刚坐下，正在拔号，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 　　是之前的座机，这几天都没用过。 　　许八雪反锁好门，过来接电话。 　　“喂？” 　　“是杨冰吗？” 　　赵哥。 　　他竟然出来了。 　　许八雪：“是我，是赵哥吗？” 　　“对，你上回说的二手山地车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电话那端赵哥问。 　　巧了。 　　刚才跟黄厂长谈的就是，后来挂了电话许八雪还接下来的事梳理了一遍。现在接到赵哥的电话，完全不慌。 　　“赵哥，厂里那边谈了，说只要价钱合适，就可以把车给你。他们还说了，要是价钱太低，他们就不卖了，留着下次比赛用。”许八雪说。 　　“这价钱，”赵哥有些发愁，一辆山地车正经价是一千到一千五，这二手车是才骑过几次的，怎么着也得五百块以上。 　　要是一千台那就是…… 　　这会不会太贵了。 　　“赵哥，最近有个节目在播了山地车，各个商场都断货了，不信您去问问。”许八雪半真半假的说，“这批车太新了，价钱太低是不卖的。您要是想要便宜的，这边有旧的二手自行车，几十块钱。” 　　赵哥：“那个不要。”太便宜了没什么意思，在外头也卖不出价。 　　“赵哥，那您先想想吧。” 　　“行，我再想想。”赵哥决定去问问上面，这批货能拿多少钱出来买。 　　他挂完电话，看到吴湛眉眼耷拉在一起，“你这几天愁眉搭眼的，怎么回事？” 　　吴湛：“那□□的事？” 　　大包跟大嘴都进去了。 　　赵哥道：“没事，□□又不是他们造的，律师明天就来了。” 　　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上面有人。 　　要不他能这么快就从局里放出来吗？ 　　赵哥又说吴湛，“那□□跟你没关系，你啊，就盯着小杨这边，每天给她打打电话，让她千万别把这二手山地车倒腾出去了。” 　　吴湛点头。 　　赵哥走了，去联系上面的人了。 　　他手头没什么钱，这买货的钱还得上头出。 　　吴湛在那坐了好一会。赵哥这么快就了出来了，那就说明赵哥背后的势力比想像中的更大。 　　更难拔出来。 　　这次把许八雪牵扯进来，还是太冒险了。 　　吴湛心里发沉。 　　- 　　电视台。 　　策划室。 　　“对，赵哥联系过我了，车厂这边的山地车我联系好了，他们答应卖，只等赵哥这边出价了。”许八雪又说，“只不过监听设置的车得你们自己弄了，我这边是没有渠道的。”不管是车，还是监听装置。 　　她没空。 　　“好，你干得很好，我们这边会给你记一功的。” 　　这是画饼。 　　许八雪还是笑了：“记得给我锦旗。”她打趣道。 　　“只要案子办好了，把背后的人抓出来，一定给你送！” 　　- 　　公安局，秘密部门。 　　胡队长挂完电话，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 　　身边的同事方智问：“胡队，现在是什么情况？”看胡队笑得还挺开心的。 　　胡队长脸色渐松：“车厂那边的货没有问题了。” 　　方智一惊：“我们的人联系了车厂两回，他们都不松口，说不做二手山地车生意。”他们的人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 　　他都担心这事要黄了。 　　好不容易又有一个让‘赵哥’相信的人。 　　“小许跟车厂联系好了。”胡队长说。 　　许八雪是车厂长大的，父母也在车厂工作，车厂愿意把车卖给自己人，这说得过去。 　　胡队长想，又问方智，“技术工找到了吗。”要手艺好的技术工，他们会在山地车里加定位装置。 　　就等碰上犯罪团伙带着这批了定位的货上船，然后一举抓铺。 　　方智道：“找好了，现在正在安装。”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了。 　　- 　　打了三通电话。 　　一晃又三点半了，许八雪喝了几口水，这休息了十分钟，之后就去台长室找朱台长了。 　　黄厂长说要出钱追投广场。 　　还有山地车比赛演的事，都得跟朱台长说一声。 　　台长室有人，许八雪在外头等了一会。 　　之后看到之前从省台过来学习的高威从台长室走了出来。 　　高威省台来的这一批人年纪最大的，三十二岁。 　　他长得倒是挺年轻的，脸嫩，像是二十五六的。 　　“许导。”高威给了许八雪一张名片，“我有一家广告公司，您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我可以给你打折。” 　　广告公司？ 　　“好的。”许八雪点头。 　　虽然她用不上，但是她还是把名片收起来了。 　　高威心情不错的走了。 　　许八雪走进台长室，顺手带上门。 　　她没问高威的事。 　　而是直接说了黄厂长要追加广告的事。 　　“台长，到时候您跟黄厂长联系一下吧。”许八雪说道。 　　“我知道，黄厂长后来跟我打电话了，说还要冠名一个表演赛。”朱台长心事重重，半响，才跟许八雪说，“八雪啊，这次我要去首都开会，你要不要一直去？” 　　他是想许八雪一块去，见识一下，学习一下。 　　可现在的问题是许八雪手上节目多了，离不开她。 　　朱台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一问许八雪，万一许八雪不想去呢。 　　这种事不能不说，瞒不住的。 　　要是不问许八雪一声，他带了别人去，到时候事情戳穿，就不好看了。 　　“去！” 　　许八雪还真去一趟首都，看看国家台长什么样，看看首都的故宫跟长城，她得带个相机去，到时候把1995年的首都给拍下来，定格在相框里。 　　朱台长就知道会这样。 　　行。 　　那就去吧。 第118章 118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 心情不错。 　　这算是了出公差了，所有费用电视台报销。 　　得买个相机了。 　　这次去了首都，得多一些照片。 　　胶卷了也得多买几卷。 　　说到相机胶卷,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刚来那会的事, 身上全部的钱掏出来都不足五十块。一个胶卷十五块。 　　那会是真穷啊。 　　现在不到三个月, 存折里都有五千块钱了。 　　还买了两套房, 虽然第二套的贷款还没有批下来。但是没事，许八雪这会完全不担心, 要是O首付的贷款批不下来, 就那买二成首付的。 　　现在银行存折里有钱了嘛。 　　四点半了。 　　还有一半小时下班。 　　许八雪去了二号厅, 准备看看徐风那边录完了没有，第八期是昨天开始录的，正常情况今天是能录完的。 　　两天整了。 　　应该录得差不多了。 　　许八雪到了观察室，看到里面还在录。 　　现在是最后一个游戏，你画我猜, 画的是《剧组》拍摄时出现过的东西, 比如粮票，老蒲扇, 缝纫机。 　　演员们正好六个人, 分成三小组, 哪个小组猜的多，得分多，就算赢。 　　赢了是有奖励的。 　　赞助商提供的东西, 赢的演员可以都拿走。 　　徐风进步很快。 　　许八雪觉得第八期她不用担心了，录的素材很多, 只等后期了。 　　既然徐风能独挡一面了。 　　许八雪没有打扰他，果断下班了。 　　走时, 还看到了颜朵，颜朵跟在宋师远身边，手里拿着资料，两人就着手里的资料讨论了起来。 　　他们是去一号厅的。 　　颜朵还真是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许八雪没说什么，看时间到五点了，准备下班。 　　先回办公室拿东西，看到座机，许八雪在想：大哥那边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问问？ 　　今天都打了三回电话了。 　　再多也一个也无所谓。 　　许八雪就给五金厂打了过去，就是不知道大哥这会在不在五金厂。 　　电话响了一会。 　　有人接了。 　　“我姓许，昨天打过电话的，许华在吗？”她问。 　　那边一听就听出了许八雪的声音，“下午还在这，四点的时候出门了。你这边有什么事我帮您传话。” 　　“你们领导过来的日期定好了吗？”许八雪问，“你们来的日期要是定下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帮你们安排这边的行程。” 　　“好的！我一定会转告的！”接电话的觉得许八雪太靠谱了。 　　原先厂领导还讨论过这人是不是骗子呢。 　　可骗子不是让人实地考查啊。 　　厂领导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还是派人跟着许华去南城瞧瞧，真在那种在建楼的小区，像电线的需求量可不是个小数目！ 　　更别说还有打家具的配件了。 　　别看配件小，利润低，但是只要量大了，利润也是可观的。 　　打完这通电话，许八雪在办公室坐了一会。 　　《超级星期五》第八期今天能录完，今天才周六，下周五播出，时间充裕得很。《撕名牌》5号开始录，也就是周二。 　　台里确实没什么事了。 　　可以下班了。 　　回到家。 　　才五点二十呢。 　　许八雪收了衣服，把被套换下来，放到大角盆里，放了水跟洗衣服，泡着。先泡一会，等会洗。 　　她拿了扫帚开始扫地，扫完之后，要又去扫楼梯了。 　　扫出的垃圾推到一楼，用撮箕装起来，跟自己家的垃圾一起倒到附近的垃圾堆里。 　　这忙完出了一身的汗。 　　她没急着洗澡，先洗床单，这天热，洗完床单又是一身的汗。 　　床单放到外头的绳子上晾着，用大夹子夹好。 　　许八雪还没忘给白老师家种的花浇水。 　　浇完水，正准备走时，白老师有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 　　“是白益美吗？” 　　“白老师出远门了，不在家，您是？” 　　“我是南城交响乐团的，上次我们首席邀请过白益美的，她上次推说有事，下次再约。我们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这边一直没人接。 ”那边的声音些急：“我们首席想见她，你有她现在的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我这边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许八雪说。 　　白老师倒是留了联系方式，但留的是白杨家的电话，说是许八雪这边有紧急事的时候打那个电话。 　　白杨家，那就意味着白杨父母家人在那，许八雪没事肯定不会打电话过去的。 　　这是白杨家的私人电话，不方便告诉别人。 　　电话那边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要是回来，您跟她说一声，我们首病了，唯一的心愿说是想见见白益美 。” 　　说得这么严重。 　　病了？ 　　许八雪道：“好，要是有机会我会转告她的。” 　　病了。 　　这两个字一直在许八雪脑海里冒出来。 　　还说唯一的心愿。 　　这几个字太沉重了，许八雪沉担不起。 　　她大概想了十来分钟，最后还是拔通了白杨家的电话。 　　怎么说呢？ 　　找白杨？ 　　电话很快就有人接了，“你好，你找哪位？” 　　“你好，我找白杨，请问他在家吗？” 　　- 　　首都，大院。 　　白杨母亲听到是找白杨的，竟愣了一下。 　　是个姑娘，找白杨的。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叫什么名字？” 　　“许八雪。” 　　“好，你等会，我去叫他过来。”白母电话都没挂，去了白杨的房间，“扬扬，找你的，是个姑娘。” 　　白杨坐在台式机前，头都没抬，手里键盘飞快的敲着字。 　　白母见状，说道：“那姑娘说叫许八雪，特意找你的。” 　　白杨抬起头。 　　他妈应该不认识许八雪，那就意味着确实是许八雪打了电话过来。 　　白杨站了起来，“客厅的电话吗？”他问。 　　“对。”白母惊讶的看着儿子出门去客厅了。 　　她紧紧的跟在后面。 　　白杨走到电话边，拿想话筒，“喂？” 　　- 　　南城，白老师家。 　　是白杨的声音。 　　“白杨，是这样的，”许八雪说，“这边南城交响乐团的打电话来找白老师，说他们首席想见白老师。上回好像约过一次，没见成。我刚才接到交响乐团的电话，说他们首席病了，唯一的心愿是想见白老师。” 　　对面白杨：“然后呢？” 　　许八雪说：“交响乐团的留了联系方式，我给你，你转交一下白老师。”中间人这个角色她是当完了，结果怎么样就不干她的事了。 　　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 　　- 　　首都，大院。 　　白杨记下许八雪报的座机号，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白杨把话筒放到座机上。 　　白母好奇的看着儿子：“这许八雪是哪个姑娘，我以前见过吗？” 　　“在南城认识的，住我楼上。”白杨道，“妈，小姑要是回来了，你跟我说一声。” 　　提到小姑，白母就忍不住说了，“你说你小姑在咱们家住得好好的，怎么还要搬出去？她还怀着孕呢，这可是盼了十年的孩子。你爸别提多心疼你小姑了，以前不让我请做饭的阿姨，现在都给请了回来。” 　　白杨：“妈，你跟我爸说。” 　　他不管。 　　“你这孩子，跟你说两句话你就不耐烦了。”白母抱怨。 　　“我没不耐烦。”白杨说道，“小姑想搬就搬吧，您就别管了。”别说小姑，要是换了他，他也不愿意在家呆着。 　　小姑现在怀着孕，家里请了专门做饭的营养师，爷父母还约了医生，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看一看。 　　小姑被他爸管得太大字 ，不乐意了。 　　今天去外头看房子去了，就要是找好房子，就搬走另住。 　　白母听进去了，也不说小姑子的事了，而是问白杨，“那个叫许八雪的姑娘是不是长得挺漂亮，多大年纪了，做什么的？” 　　她觉得许八雪应该跟她儿子关系很好，要不然，儿子不可能留自家的电话给外人的。 　　白杨道：“长相还行吧。”挺好看的。 　　他家的电话应该是小姑告诉许八雪的。 　　“有照片吗？” 　　“没有，没有。” 　　白杨头疼。 　　又来了。 　　不知道这些长辈是怎么回事，碰到个姑娘就觉得他跟人姑娘马上就要结婚了。 　　结婚的话。 　　白杨认真的想了一下，许八雪未必同意。 　　他失笑。 　　他跟许八雪交集不算特别多，等小姑的事办完，他估计就不会留在南城了，以后要是见不到了…… 　　白母发现不对劲了！ 　　“儿子，你在想什么！” 　　- 　　次日。 　　电视台食堂，许八雪看到了回来上班的张诺纯。 　　张诺纯打了点白粥跟咸菜，坐到许八雪身边。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张诺喝着粥问。 　　昨天吃了两顿大餐，顿顿有肉，她实在是吃腻了，今天就想吃清淡一些。 　　许八雪打趣：“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张诺纯没说话。 　　她在考虑要不要如实说出来，傅安昨天确实提出想让她当他的女朋友，但是她还没答应。 　　傅安在部队工作，只要不转业，那以后就是两地分区。 　　以后结婚，那养孩子就是个大问题。 　　张诺纯还没有答应。 　　不过，不得不说，她挺满意傅安的，难得找到这么契合又能说到一起的人。 　　竟然没有反驳。 　　许八雪有点惊讶的，那就意味着张诺纯确实有了疑似交往的人选。 　　昨天周玲猜的是对的。 　　过了好一会，张诺纯才说：“我还没想好，确实有那么一个人，还挺不错的。” 　　她再考虑考虑。 　　要是结了婚，她就是军嫂了，以后感情生变，想离婚都难。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以后感情一定会变坏。 　　“你没想好的点在哪？”许八雪问，“他家里条件不好吗？” 　　“这不是家里条件的问题，”张诺纯仔细一想，“不过也确实一般。他是他奶奶养大的，他奶奶前两年去世了，他家里没什么亲人了。”这在部队的领导看来，却是个好女婿的人选，结了婚傅安跟岳家一条心了。 　　“人怎么样？ ”许八雪跟张诺纯说，“这样说吧，咱们台里，有你看得上的吗？” 　　张诺纯又陷沉思。 　　台里有几个人是不错，便是没让让张诺纯觉得心动。 　　而且，以她的不化妆的长相，那些人不一定看得上她。当然，这是在她没有提出自己家情况的前提下。 　　许八雪没再说了，这种事，还是要张诺纯自己作主。 　　- 　　九点。 　　叶盈过来了。 　　许八雪带着她去了二号厅化妆间，化妆箱是她自己的，是从办公室直接提过来的。 　　“小叶，你上次见面怎么样了？”许八雪往叶盈脸上敷了一个面膜。 　　叶盈的皮肤有些干了。 　　“他人还行，”叶盈嘴巴小动（因为敷了面膜），“就是他妈有些强势。”说是税务机关的一个干部。 　　相亲对象母亲强势。 　　那这，有点麻烦了。 　　许八雪问：“他听他妈的话吗？” 　　“不清楚，他妈说他挺有主见的。”叶盈道。 　　许八雪告诉她：“你不要听她妈说什么，你要听他怎么说。平常相处的时候，他要是老说，我妈怎么样，我妈说，这样你就要慎重一些。” 　　嘴上老挂着我妈说我妈说的，那有可能是妈宝男。 　　真在一起结了婚，那就是全家对付你一个了。 　　许八雪虽然没结过婚，但是上辈子在热搜上看过不少奇葩的事，尤其是那种家庭案件直接成刑事案件的，可吓人了。 　　“那我这次好好听听他怎么说。”叶盈把许八雪的话记下来了。 　　这次没收钱。 　　许八雪化得比上次快多了，算是敷面膜的时间，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而且，因为这次化妆箱里的东西都是许八雪自己的，比上回用的种类多多了，这次化妆技术更好了。 　　叶盈的眼睛大而无神，贴了假睫毛之后，又亮又大，水汪汪的。 　　特别好看。 　　叶盈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没立刻去约会的地方，她先去了照相馆！ 　　换了三套衣服，拍了十张照片，要不是看电影时间快到了，她还想多拍几张呢。 　　电影院。 　　叶盈迟到了五分钟。 　　相亲对象唐亮拿着花站在影院外头等，电影已经开场了，他不时的看表。 　　“我们进去吧。”叶盈来了。 　　唐亮刚才在看表，听到叶盈声音，抬起头，正准备说让她下次注意时间的，可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说不出责备的话了。 　　“这是送给你的。”他把一大束玫瑰放到了叶盈的手里。 　　- 　　晚上七点。 　　《新闻联播》。 　　“深市于一号晚上十二点，破获一起特大偷渡案……” 第119章 119 　　深市。 　　许华看着《新闻联播》的内容, 心里一阵后怕。 　　“深市警察接到线报，对城沙海域货船进行突击检查，全捕抓捕, 蛇头曾某, 船运中介刘某……” 　　“偷渡人员到境外大多从诈骗、赌博……” 　　袁淑书紧紧的握着许华的手, 她手心全是冷汗。 　　此刻她无比庆幸。 　　还好没去, 许华的妹妹许八雪救了他们两人一命。 　　要是真去了，现在被在电视通报被抓的就是他们了。 　　“许华, 咱们回家吧。”袁淑书不想赚这钱了, 还是家里安稳, 在外头坏多，骗子也多。 　　许华知道袁淑书害怕，伸手把她环在怀里，“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是现在就买票回去，还是跟五金厂的人一起回去？ 　　他手上现在有一千五百块钱, 是跟五金厂借的, 原本是打算还给‘单位’的，现在偷渡的那波人全被抓了, 这钱也不用还了, 到时候退回去。 　　五金厂那边…… 　　许华决定还是赌一把。 　　八雪都把路铺好了,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 　　某市，某小区。 　　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了。 　　周星辰关了电视。 　　这次的新闻是他提供给国家台的, 他跟许华提供线索，警方打击蛇头偷渡客, 行动很成功。 　　上级领导跟他说，走私案那条线有了新的合作者, 他这边可以不用继续了，想调回首都，随时都可以。 　　要回去吗？ 　　周星辰看着录好的粤语磁带，准备明天给许八雪寄过去。 　　- 　　电视台。 　　剪辑室。 　　“这个可以留下，”许八雪告诉徐风，“你们录了两天，素材很多，要有取舍。像这们男演员，踩指压板的时候面无表情，后期可以做个跟女主角踩指压板的进行对比……” 　　徐风一边点头，一边记下来。 　　许八雪早上给叶盈化了妆，忙了一会自己的事，下午，就跟徐风进了剪辑室，她教徐风怎么剪出一期有看点的节目。 　　其实剪主要还是剪辑师的工作，但是留什么，呈现什么样的效果，还是要导演把关的。 　　徐风没做过这事，许八雪就过来教她。 　　下午开始教的，现在已经天黑了。 　　“许导，这个场景我想留下。” 　　“你自己把握，要控制一下时长，一期节目是一个半小时。当然，提前一点，跟超出一点是没有关系的。” 　　剪到七点半。 　　许八雪看天都黑了，于是就没再继续了，跟徐风一起下了班。 　　下楼的时候她跟许八雪说：“我明天休息，剩下的你跟剪辑师慢慢沟通。记着，时间很充裕，不要急。” 　　慢工出细活。 　　徐风点头：“许导，我感觉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剪辑室从下午学到现在，不是白呆的。 　　“那明天加油。”许八雪鼓励。 　　出了电视台，两人就分开了。 　　许八雪回家。 　　到了小学家属楼6栋的楼下，看到3楼302的光是亮的，岳思今天这么早？没去医院？ 　　许八雪拿出钥匙打开门，上楼的时候，她听到三楼传来很大的声响。 　　这可不像是岳思会弄出来的动静，难道是黄老太回来了？ 　　许八雪只是猜测，她没上去。 　　明天4号，周玲八点的火车，接下来一个月都看不到人了。 　　许八雪刚到自家门口，门就开了，陈晨站在门后，笑眯眯的：“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菜是在外头馆子买的，四个人，五个菜。 　　买多了也浪费。 　　不光陈晨来了，张诺纯也来了。 　　周玲道：“她们说要过来看看，我就带她们过来了。”陈晨是没下班就到电视台等她了。 　　“这里怎么样？还不错吧。”许八雪笑着走进来，对陈晨跟张诺纯说，“上班特别近。” 　　张诺纯点点头。 　　陈晨早就把屋子都看了一遍了，除了许八雪的房间。 　　“你这里挺干净的啊，窗台墙角连都没有。”陈晨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我还以为你家就是看着干净呢。” 　　“昨天回来得早，把屋里打扫了一遍。”许八雪说。 　　不然哪有这么干净。 　　张诺纯：“别聊了，吃饭吧。”她估计许八雪还没吃。 　　她下班本来想约许八雪一起的，后来发现许八雪跟徐风去制作《超级星期五》的第八期的后期了，就先走了。 　　四人坐在桌边吃了起来，聊着工作上的事，聊着以前学校发生的事。 　　忽然楼上传来咚的一声。 　　许八雪问周玲：“是岳思在楼上吗？” 　　周玲站起来，“我去看看。” 　　说完便放下筷子，打开门上楼去了。 　　过了一会，她就下来了，“没事，黄奶奶回来了，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热水壶。” 　　- 　　三楼。 　　黄奶奶催促岳思：“你去把楼下小许叫上来，我得问问她，上次派出所抓到的倒油的人去哪了？” 　　这次住院费都是她儿子出的。 　　害她摔伤的人不见人影了。 　　这口气她可咽不下。 　　岳思道：“黄奶奶，等明天吧，现在太晚了。” 　　“怎么就晚了？之前你开门那会，楼下还在看电视呢。”黄奶奶催得厉害，“你快去，小许可不像你这样拖拉拉。” 　　- 　　楼下。 　　吃完饭，张诺纯两人又坐了半个小时，看时间不早了，就回去了。 　　许八雪跟周玲她们。 　　张诺纯有人来接她，陈晨就坐张诺纯家的顺风车回去。 　　回来的路上，许八雪问周玲：“是不是黄奶奶说了什么，刚才我看你从楼上下来，表情就不对。” 　　周玲也没想瞒，就说了：“黄奶奶找你，想问医药费的事。不是，是她害她摔的那个人在哪，她这医药费得找人那个人报销。” 　　许八雪说：“那人被抓走了，这会应该在首都的看守所。”她想了想，“等会我去找打个电话。” 　　问一问姓裴的被关在哪了，到时候把地址告诉黄奶奶。 　　说完，许八雪就上了楼，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白老师的家。 　　白老师家有电话。 　　这次拔的依旧是白杨家的号码。 　　很快，就有人接了，“喂？” 　　许八雪：“你好，我找白杨，他在吗？” 　　“在在在，你稍等一会。”对面接电话的正是白母，白杨就在客厅，她直接把人喊了过来，一脸神秘的让白杨接电话。 　　许八雪：“白杨，知道裴从莹关在哪吗？” 　　“首都第一看守所。”白杨问，“你找她？” 　　许八雪就稍微说了一下黄奶奶的事，当时报过案的，只不过裴从莹现在不在南城要，找不着人，没法追究。 　　对话那边白杨听完，“如果老太太身体不方便，找个律师，起诉就行了。” 　　也是。 　　许八雪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又听白杨道：“我小姑在家，你要跟她通电话吗？” 　　“好啊，交响乐团的事你跟她说吗？” 　　“说了，稍等，我去叫她。” 　　- 　　白杨说完。 　　就去了一楼的书房，他敲了敲门，“小姑，有你的电话。” 　　很快，白老师就出来了。 　　她脸色不太好看，她要搬出去住，白杨的父亲不同意，说在这边养胎更舒服一些。 　　两人有分歧，谁也没有说服谁。 　　“白老师，你联系南城交响乐团的吗？”许八雪问。 　　“联系过了，等过一阵这边案子下来，我就回去了，到时候见一见。”白老师说，“常老没事，你别担心。” 　　许八雪听明白了，这个常老就是之前交响乐团病了的那个首席。 　　“小敏报名了吗？”白老师问。 　　“资料送过去了，明天我休假，到时候去学校问问。”许八雪说。 　　白老师又说了一些自己这边情况。 　　她准备搬家，等搬好了，就会打电话给家里的，会把新的联系方式告诉许八雪。又说，“白杨说开庭最少半年呢，我这边一时半会回不去，你家里要是来了人，不够住，就去我家客卧应付一下。” 　　许八雪那边住了三个人，挺挤的。 　　“岳思搬到楼上去了，跟黄奶奶住一块。周玲明天要出差一个月，家里就我一个人。”许八雪说。 　　弟弟许九同也去外省上学去了，不到放假是回不来的。 　　“岳思跟黄奶奶一块去？”白老师惊讶，“是租了黄奶奶家的房子？” 　　“算是吧，不过黄奶奶没收钱，就是平常帮着照顾一下，有空买点一日三餐送过来。”许八雪道。 　　单听这几句话，白老师就猜到以后会是什么结果了。 　　她问：“岳思上班吗？” 　　“在上班。” 　　白老师摇头道：“那还不如搬出来租房子呢。” 　　跟个挑剔的老人住在一起，以后心里肯定难受的。 　　聊了一会，白老师有些困了，许八雪就没再说了。 　　之后，许八雪去了三楼黄奶奶家。 　　“黄奶奶，这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现在住的地方。”许八雪写上地址的一张页递给了黄奶奶。黄奶奶一看这地址，怎么是首都？ 　　大老远的。 　　这怎么去啊？ 　　许八雪没说起诉的事，只说：“这事您找您儿子商量一下吧。” 　　起诉那是最后一步。 　　先看看黄奶奶跟她儿子的意思。 　　“黄奶奶，那我就先走了，您要是想要找人，要不去派出所那边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许八雪走时说。 　　对。 　　群众有困难找警察同志，黄奶奶有方向了。 　　- 　　次日。 　　周玲六点半就起来了，八点的火车，得早点过去。 　　她今天穿得很朴素，衣服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穿过的，一看就是旧衣服，鞋子也是洗得发白的。她的东西都舍不得扔，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许八雪要送她，跟她差不多时候起来的。 　　周玲的东西挺多，大宿舍用的那些旧桶旧盆全带上了。 　　两人一起出的门，七点半到了火车站，这会人不多。 　　周玲抱了一下许八雪，“八雪，这段时间谢谢你。” 　　“咱们还用说谢吗。”许八雪笑。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举手之劳的事。 　　火车到了。 　　周玲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火车，是个挨窗的座位，跟许八雪挥手。 　　许八雪也跟着挥手，大声说道：“出门在外，自己小心。” 　　“我会的！” 　　许八雪起得太早，决定回家先去补个回笼觉，路过报亭的时候，看了一眼。 　　深市警方抓捕偷渡…… 　　头版头条。 　　许八雪过去买了一份报纸。 　　报纸首页就是深市警方抓捕偷渡客的新闻。 　　警方接到线报，抓捕一批千人的海外偷渡客，除了蛇头，中介外，还顺腾摸瓜找到了与之联系的境外蛇头。 　　一网打尽。 　　这地址许八雪看得眼熟得很。 　　周星辰跟大哥办事的效率很快啊。 　　周星辰虽然现在在粤台，便是实际上还是国家的，这么大的新闻，没上电视台播吗？ 　　《新闻联播》是早上七点重播，现在回去就算是打开电视也来不及了。 　　许八雪记得，中午十二点还有一次重播。 　　中午再看看。 　　现在嘛，去学校看看小敏有没有入学。 　　去小学。 　　- 　　小学。 　　许八雪很顺利的就进了小学，她跟小学合作过好几次，第二期《撕名牌》那次，还有第七期的《山地车表演》也是在学校操场录的。 　　校长认识许八雪。 　　“双小敏，这个学生基础太差，现在在二年级上课。”年级主任说。 　　已经来上课了，那许八雪就放心了。 　　“她在学费上有困难吗？”许八雪记得，学校这边因为白老师的关系，是免了借读费的。 　　去掉借读费，书本费加学杂费，应该不多。 　　“这边也是跟她减免了。”白老师介绍过来的，肯定要好好对待。， 　　年级主任又问许八雪，“白老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许八雪住白老师家对面，听安老师（许八雪的房东）说，许八雪跟白老师关系很好。 　　“说是办完事就回来。”许八雪可不敢说小半年。 　　“真回来？” 　　“真的。” 　　学校听到许八雪肯定的答案，这才放心。 　　- 　　从学校离开，才十一点，许八雪想看看第二套房的贷款下来了没有，就去了银行。 　　银行说还在办理。 　　许八雪就回了家。 　　中午，十二点，国家台开始播《新闻联播》。 　　许八雪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正像她猜的那样，偷渡案是先上的新闻，再上的报纸。 　　许八雪在新闻里看到了周星辰的名字，给他的标注是记者。 　　没露脸，只标了一个名字。 　　线人某某说的是化名。 　　这个某某应该是许八雪的大哥许华。 　　许八雪看完《新闻联播》，本来想在家睡个午觉的，她突然想起来，前两天跟何经理约好今天见面的。 　　还有她妈换房子的事，何经理那边等着她的答案呢。 第120章 120 　　车厂家属楼。 　　许建来已经回来了, 杨凤玉上班去了，丈母娘被杨凤玉二哥给接回去了，杨二舅知道许七苹带孩子回娘家了之后, 就把魏金花连夜接走了。 　　这会家里除了许建来之外, 还有许七苹跟她丈夫吕哲。 　　许建来沉着脸：“你们两个以后打算怎么办？” 　　吕哲上回在许家发现他老娘颠倒是非之后, 回去跟他妈吵了一架, 他妈现在逢人就说儿媳妇厉害，儿子向着媳妇。 　　她这个当婆婆的多难做。 　　吕哲是有点怵岳父的。 　　他小声说：“我想在这边租个房子, 以后孩子在这上学也方便。”说完看向许七苹, “你说呢？” 　　许七苹问他：“钱呢？” 　　“我们要是在外头租了房子, 就不给用另外给我妈钱了。”不在家里住，伙食费跟住宿费都不用出了。 　　正好省了一笔。 　　许七苹看向许建来：“爸，您知道这一片有哪家屋子出租吗？” 　　“等晚点你妈下班回来，让她去打听打听。”许建来说，他对于吕哲提出搬出来住, 是满意的。 　　- 　　车厂, 财务室。 　　许八雪骑着山地车过来了，找杨凤玉。 　　“妈, 我那辆自行车呢？”许八雪问。 　　白色, 她爸给她组装的。 　　“你二姐在用。”杨凤玉奇怪许八雪怎么这么上时候过来, “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休息一天。”许八雪看了眼周围，都坐着人呢，她对杨凤玉说, “妈，我有事问你。” 　　杨凤玉看许八雪不说, 就知道这事是得私下说的。 　　于是带着许八雪去了一间没人的休息室，这才问：“什么事啊？” 　　“妈, 何经理说你要换房子？换成一期的？”许八雪问。 　　“你姐不是回来了吗，家里地方小，本来就不够住，”杨凤玉也烦这事呢，“何经理那边说不能换，我寻思着你哥一家三口过年回来，那咱们家岂不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眼看着许七苹在家，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杨凤玉想让二女儿多住一段时间，免得回婆家受苦。 　　这七苹的厉害是假厉害，结婚一场，没讨到半点好，吃尽了苦头。 　　“妈，上回我走之后，二姐跟姐夫关系怎么样？”许八雪问。 　　“好了，误会说开了，都是你姐那婆婆从中作梗，夫妻感情越搞越差。”说到这事，杨凤玉也是一肚子气，哪有婆婆在儿子面前编瞎话破坏夫妻感情的。 　　那就是和好了。 　　许八雪叹气。 　　过了一会，她才问：“姐夫一个月工资多少啊？”许八雪说，“南山小区一期不是不家小户型的吗，虽然朝向不好，但是便宜啊。你说让姐跟姐夫买一套过渡怎么样？” 　　她道，“等以后他们两的工资高了，再换房子。” 　　“你姐夫工资一半都给了他亲妈……” 　　杨凤玉抱怨，“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许八雪说：“妈，二姐上班了吗？要是二姐有工资，就让二姐自己买。” 　　“她在家呢，你去跟她说。”杨凤玉还要上班呢。 　　“妈，你那二期的房还换不换？”许八问。 　　“不算了，你二舅把你姥姥拉回去了，咱们家挤一挤还是能住的。”杨凤玉说。 　　许八雪：“大哥跟大嫂过几天可能要回来一趟。” 　　杨凤玉一愣。 　　那就糟糕了，家里不够住了。 　　“你爸今天回来了，你回去跟他说说，想想办。。”杨凤玉又问许八雪，“你大哥回来几天啊？” 　　这也没到十一国庆节啊，哪来的假啊。 　　杨凤玉揪心起来，“你大哥是回来不干了？” 　　那南方的工资好歹大几百块钱呢。 　　“等大哥回来你问他吧。”许八雪不耽误杨凤玉工作了，离开财务室，就往车厂家属楼的方向走。 　　她刚才是听出来了，她妈不打算用二期换一期了。 　　许八雪回到家，发现姐夫也在，一问，他们已经谈好了。 　　二姐跟姐夫在附近租个房子，孩子在这边的车厂托儿所上学，找好租的房子许七苹就从家里搬出来。 　　之前就她跟孩子，可以在娘家住，现在吕哲也来了，娘家是住不下的 　　得搬到外头去住。 　　没了婆婆的搅和，以后这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许七苹心里有些盼着找点找到房子。 　　“二姐，姐夫，你们有没有想买房子？”许八雪问。 　　这好一点的房子，租金跟房贷都差不多了。 　　吕哲退缩，直摇头：“我听妈（杨凤玉）说过了，贷款一个月小一百呢，我们文化馆工资低，还不起。” 　　要背三十年，哪里背得动。 　　“姐，你觉得呢？”许八雪看向许七苹。 　　“过段时间再说吧。”许七苹道，“以前我们的工资有一半在婆婆手里，也这也攒下多少钱，现在孩子大了，以后要上学……” 　　都是开销。 　　买房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二姐，你不工作了？”许八雪问。 　　楼上麻阿姨没法工作那是婆婆中风了，她二姐年轻，孩子又送到托儿所去了。 　　可以找个工作。 　　“我去售楼部看过了，那边下班时间太晚了。”许七苹也犯愁，“这车厂现在车间工人是二班倒，我，我再想想吧。” 　　她结婚有孩子了，不像许八雪，一个人自由自在。 　　那许八雪明白二姐的意思了。 　　房不买。 　　工作还在找。 　　既然这样，那许八雪就不问了。 　　二姐要搬出去，那大哥回来应该有地方住了。 　　不行租个房子嘛。 　　偷渡那波人被抓了，大哥手里应该是有钱的。 　　- 　　电视台。 　　段天把《撕名牌》的主题曲送来了，一共做了两版，他都觉得很满意，最终用哪版还是让许导决定。 　　“许导今天休息，你明天再过来吧。” 　　段天只好回去。 　　他应该在来之前给许导打个电话的。 　　- 　　售楼部。 　　许八雪是四点半过来的。 　　骑山地车过的时候，虽然戴着帽子，可是脖子上还是被晒得疼。 　　“何经理，我妈那边说不用换房了，就二期的就行了。” 　　“行。” 　　说完家里的事，许八雪跟何经理聊起了五金厂报价的问题，五金厂那边的货因为是一手工厂的，价钱很低。 　　何经理跟开发商说过了，开发商是很心动的，可就是担心五金厂的货质量不过关。 　　“那边的负责人准备把货送过来，到时候人你跟开发商的人一起看看。”许八雪说，“要是质量过关，再商量后面的事。” 　　“没问题。” 　　许八雪又问起了样板房的家具的问题：“何经理，你这边有合作的家具厂吗？” 　　“样板房的家具都是现买的，”何经理问许八雪：“你要找家具厂做什么？” 　　许八雪道：“那五金厂也卖家具配件，当初我跟他们谈的时候提了一嘴。他们要把家具配件带过来，我想着人家大老远过一趟，要是能找到家具厂买他们的配件，到时候运气也能少点。” 　　何经理还真有认识的家具厂。 　　有两家，何经理找到了名片，给了许八雪。 　　一家叫时代家具厂，一家叫安居家具厂。 　　时代家具厂在南城有十个店面，家居家具厂少一些，只二个，不过家居是老牌家具厂了，老板以前是木工，手艺很好。 　　名片上第一家店有联式方式，第二个家店只有一个地址。 　　何经理告诉许八雪：“十号就可以过来拿新房的钥匙了。” 　　许八雪的房子是六单元的，301，坐南朝北，每个房间都有窗户，户型很好。她来得早，那时候户型多，又有何经理介绍，挑了个好的。 　　65平的房子，一个住是够的。 　　十号过来。 　　就剩六天了，许八雪心情特别好，“何经理，你们样板间要不要放到电视上播一播，到时候肯定比现在看房的人更多。” 　　这是打广告？ 　　何经理之前在电视上给南山小区打过广告，只不过都是文字的形式，还真没试过用样板间打广告呢。 　　何经理想到样板间出来后，看房的人猛增，成交量也比以前多了三成，不由心动。 　　“你们台打广告是什么价？” 　　许八雪道：“这广告的价钱跟时间段有关，要是跟在热门节目前后，就贵一些，要是平常冷门时间段，就便宜一些。” 　　她建议是：“你先试几天，跟朱台长谈一谈。” 　　有效果再投。 　　何经理觉得这样好。 　　投几天花不了多少钱，有效果就是赚了。 　　这一天许八雪过得忙碌而充实。 　　晚上。 　　家里就她一个人，前些天一直是三个人一起住，现在周玲跟岳思搬走了，就剩许八雪一个人了。 　　太安静了。 　　楼下没人住，隔壁也没人。 　　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许八雪看了会电视，今天是周一，没什么节目，《新闻联播》播了大学的开学典礼，镜头一扫而过。 　　之后就是国内外新闻。 　　许八雪看了一会就关了电视，洗漱过后，早早的就睡了。 　　整个晚上做了好多梦，第二天起来，怪累的。 　　早上上班，许八雪遇到了下楼的岳思，岳思的黑眼圈更明显了。 　　许八雪：“你昨天几点睡的？”熬夜了？ 　　“十点主睡了，二点多黄奶奶说饿了，想吃东西。”岳思疲惫，“老人怎么这么难相处啊。” 　　岳思拿了吃的送过去，黄奶奶说咬不动，要换糕点。 　　家里没有糕点，黄奶奶让岳思第二天去买，黄奶奶自个掏钱，岳思就跑个腿。 　　许八雪问她：“这工资什么时候发？”发了工资赶紧搬吧。 　　别惦记那免费住宿了。 　　提到工资，岳思精神一震，“十五号发工资，快了。” 　　许八雪：“你啊，照照镜子吧，看你憔悴的，别把自己累坏了。” 　　这岳思前几天是在医院照顾老人，现在跟老人一起住，人家亲儿子都没想让亲妈过去，岳思也敢接这手。 　　也是厉害。 　　“我知道。”岳思笑。 　　许八雪主动提出，“要是上面住得难受，还是搬下来，等发工资了再说。” 　　“那我今晚下来住？”岳思询问。 　　“行啊。”许八雪一口答应。 　　“八雪，谢谢你，我等发资了一定找好房子搬出去。”岳思保证。 　　黄奶奶家，她是真不想住了。 　　两人都要上班，很快就分开了。 　　许八雪去了电视台。 　　先到三楼食堂，刚到，颜朵就找过来了，“许导，咱们是今天录节目吗？” 　　“是，这个新游戏是室外录制。”许八雪看了一下颜朵的及膝裙子，“今天太阳挺大的，你要是怕晒就戴顶帽子。” 　　又建议：“服装部那边准备了录制服装，你去挑一挑，看有没有你的尺码。” 　　“还要换衣服？”颜朵一愣。 　　不是穿得漂漂亮亮的录制吗。 　　“对，多挑两套。”许八雪说，“以后用得上的。” 　　要是日后搞一期泥潭大赛，这两套衣服都不一定够用。 第121章 121 　　许八雪在食堂用完餐, 就回了办公室。 　　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有电视台工作人员找过来了，“许导, 昨天有个叫段天的过来找你, 昨天你不在, 我让他今天过来。” 　　段天应该是来送歌的。 　　这么快就好了。 　　许八雪挺惊喜的。 　　九点。 　　段天带他写好的两首歌又来了, 一首《奔跑在路上》，一道《自由》。《奔跑在路上》是段天自己唱的, 曲调激昂。《自由》是参加过音乐节的大学生莫莉唱的, 她的声音爆发力强, 《自由》在她手上，游刃有余。 　　“许导，您看看用哪首。”段天问。 　　他一直对许八雪很感激，如果没有许八雪拉了他一把，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在酒吧唱歌的。 　　许八雪要先听一下。 　　去了录音棚, 那边的试听装备更好一些。 　　两首听下来, 许八雪觉得都不错，《奔跑在路上》可以放在片头, 《自由》可以放在片尾, 或者当插曲。 　　都可以买下来。 　　至于价钱, 许八雪则是带段天去找了朱台长，路上她还提醒段天，“等会记得自己加价。”上回段天的歌给的价钱很低, 一是段天名不见经传，二是台里经费少。现在不一样了, 段天已经步入歌手行业了，电视台赚的广告费多了, 这价钱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段天点点头。 　　“你自己跟朱台长谈，新节目马上就要录制了，我得去准备准备。”许八雪说。 　　“好的许导，我这边自己会安排的。”段天说。 　　许八雪把段天送到朱台长这边就走了。 　　服装组，道具组，灯光组…… 　　不是室内，灯光组就不需要装备什么了，要是录到天黑，再让他们过去。 　　- 　　二号厅。 　　这边地方大，许八雪去了一楼把季圣超几个人给领上来了，这一期比赛前十名来的有五个。其他几个，像是彭苇兄弟俩，上学去了，国企的庞东升，单位上班，来不了。其他旅游的几个，也回去了。 　　季圣超，靳红，都来了。 　　还有壮汉铁峰，征婚的华朋，以及暂时没有找到工作的毕业生双奇。 　　双奇是比赛的第7名，上次录《超级星期五》的时候他没来，这次倒是赶上了。 　　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中等个，穿着黑裤子白衣服，他是文史专业的，毕业之后想个工资高一点的工作，一直没找着合适的。 　　除了这五个之外，还有颜朵。 　　一共六个人。 　　许八雪再三考虑，还是决定以导演的身份录制这个节目。 　　这个游戏的强度太大了。 　　她设定游戏，再参加游戏，对同为参赛的嘉宾来说，有些不公平。 　　第二是她没那么多精力。 　　《超级星期五》那边徐风虽然慢慢上手了，但是大方向上边，每一期节目的主题，还是需要许八雪去把关的。 　　最后一点，要是她参与录制《撕名牌》，那她的知名度会进一步增加，以后一言一行都在大家的镜头下。 　　许八雪不想这样。 　　第一期的录制场地是小金山。 　　指压板铁人三项。 　　许八雪预设的是个人赛。 　　铁人三项完了之后，赢的可以按顺利选择游戏水枪，到后期的“撕名牌”环节，用水枪呲名牌的方向来淘汰人。 　　还是个人赛。 　　在‘撕名牌’阶段，工作组会在第二个场地安排道具，上面纸条上可以换水枪，换名牌。 　　应该很好玩。 　　“许导，您在笑什么？”颜朵摸了摸胳膊，许导刚才那笑，让她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难道这个节目很难吗？ 　　不是说只是个游戏类的综艺节目吗。 　　颜朵困惑。 　　“没事，就是觉得下午太热了，录制时间要不要调整一下。” 许八雪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刚才笑了吗？ 　　- 　　南方，深市。 　　一天一夜的火车，周玲终于到了。她身上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身旧衣服，跟旁边南下讨生活的人一样，灰扑扑的。 　　火车站里，说各种方言的人都有，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 　　“周姐，你是一个来的？有没有人带你啊。”旁边一个年轻朝气的姑娘背着大包跟在周玲身后。 　　她叫余艳，今年十八岁，是过来学手艺的。 　　她有个亲戚在这边开发廊，听说挺赚钱的，她准备把手艺学好，攒点钱，回家开个理头发的小店。 　　“有朋友在这边。”周玲说。 　　也不算说谎，许八雪的哥哥就在这边。 　　她来时，许八雪给了她哥哥跟五金厂的联系方式。这个周玲是不到万不得已肯定是不会用的。至于周得辰那边，她更不舒服联系。 　　周星辰是在这边的电视台工作，还是新闻台，周玲可不想在童工案没查前之前暴露。 　　两人说着话，原先坐在她们对面的一个姑娘走了过来。 　　小姑娘在火车上很少说话，很瘦，皮肤比较黑，倒是没带多少东西，背包里背了几个粗粮馒头，小姑娘一路上就吃这个。 　　“你们知道华锦服装厂怎么走吗？”小姑娘小声问。 　　“你多大了？”周玲问她。 　　“十九。”小姑娘完后拿出了一张旧报纸，“你们知道这上面的服装厂怎么走吗？” 　　周玲虽然觉得这姑娘有些瘦小，不像十九岁的，但是听到姑娘询问服装怎么走，还是帮她看了一下报纸。 　　报纸下面的角落里，确实有是服装厂招人的广告，但是，这个报纸是半年前的报纸了。 　　半年前招人，现在还招吗？ 　　周玲皱眉：“这上面有电话，你打电话问过他们招人吗？” 　　小姑娘一愣，没打。 　　她不会打电话。 　　她努力说道：“我有个同乡的姐姐就在服装厂，她说招人的。”就是这个服装厂。 　　这两个姑娘说话都有口音，本地人一听就听了出来了。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旁边有背着票包的过来了，“你们是去服装厂吧，我们车过去，五块钱一个人。” 　　周玲来前研究过。 　　这种是黑车。 　　她冷静说道：“不用了，等会有我来接我们。” 　　她是准备坐公交过去的。 　　火车站边上的黑车，还有小馆子，都很宰客的。 　　周玲就往前走，后面两个姑娘就跟着她，她们觉得周玲办事靠谱，像个姐姐。 　　“你们就自自己过来了？没人接吗？”周玲问她们。 　　“我那亲戚说来接我的。”余艳在火车站看了半天 ，也没找到半个像她亲戚的人。 　　准备去服装厂的姑娘叫万芳，这是她头一次出远门。 　　这次出来，实在是老家那几口薄田养不活一家人了，她妈让她跟着同乡的姐姐出来，结果在火车上，那姐姐中途下车说买个东西，火车开走了都没赶上来。 　　正说着。 　　旁边传一个嚎啕大哭的声音：“我的钱啊！这查中孩子的救命钱！”一年四十多岁的汉子，抱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哭得快要厥过去。 　　他带孩子过来看病的，本来钱就不够，下了火车，钱还被小偷给摸走了…… 　　真是活不下去了。 　　就在周玲感叹火车站人生百态时，一个人突然拍了她的肩，“媳妇。” 　　还没等周玲反应过来，那人拽着她的胳膊拖着主不走，“媳妇，我保证不打你了，我……” 　　周玲拿出辣椒水，对着那人的眼睛一阵喷。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蹲到了地上。 　　周玲看到万芳身后也有一个瘦小的人，看着就不怀好意，拿着辣椒水喷了过去。 　　又是一个惨叫捂着眼睛倒下的。 　　周玲高声喊：“这两个是小偷。” 　　立刻就有人围了过来，把刚才这两个中了辣椒水的男人给扭着送到了民警值班室。 　　“我们不过去吗？”余艳小声问。 　　“走。”周玲果断离开火车站。 　　万一那人在值班室反咬一口怎么办？到时候还得证明跟那男的没关系。 　　费劲。 　　周玲发现自己最近的行动越来越贴近许八雪了，估计是住在一起，受了影响。 　　最重要的是，许八雪说的辣椒水还是很管用的。 　　周玲摇了摇装着辣椒水的壶，还有一半。 　　- 　　民警值班室。 　　被热心群众扭送过去的两男的虽然这次没偷东西，但是民警查出来，这两个是有案底的，直接就给关押了。 　　至于失了孩子冶病钱的父亲，民警说，“我们同事已经去抓小偷了，我这边帮你先联系医院。” 　　- 　　南城。 　　叶盈家。 　　眼看着快吃饭了，叶盈家的门铃响了，叶母一看，孔珍（塌鼻子表姐）带着唐亮过来了。 　　唐亮就是叶盈之前的相前对象。 　　工作不错，家里条件也挺不错的那位。 　　“阿姨。”唐亮担心说道：“孔表姐说叶盈有些不舒服，我来看看她。” 　　说着往屋里看。 　　正好看到没化妆的叶盈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唐亮看到她了。 　　叶盈先是慌了一下，后来一想，总不能一直戴着妆跟人过一辈子，于是就坦然了。还跟唐亮打招呼：“你要不要进来一起吃个午饭？” 　　她知道唐亮是个看重长相的人，这事应该要黄了。 　　她也没太多难过。 　　唐亮疑惑的看着叶盈。 　　旁边孔珍故意问唐亮：“这是叶盈，你难道不认识了吗？她就是今天没化妆。” 　　气氛陷入尴尬。 　　叶母看孔珍的眼神变得很冷。 　　孔珍心虚，却嘴硬道：“大姨，他是看看叶盈，我就带他过来了。” 　　她主动找唐亮的事，她一句没提。 　　她心里就是看不得叶盈嫁得好，明明叶盈长得就不好看，要是不化妆，还不如她呢。 　　怎么就能高攀呢？ 　　- 　　小金山。 　　许八雪十一点就带着这次的六位嘉宾过来了。 　　这室外的综艺不用排演，导演说一下游戏规则，摄影师跟后，每个人都有一个跟拍的摄影师，现在是一个人一个摄影师。 　　以后要是台里招的摄影师多了，可以一个人安排两个。 　　第一个游戏，指压板跑步。 　　铁人三项。 　　路步，自行车，至于游泳，这边没有场地。 　　现在是铁人二项。 　　“许导，这个指压板能不能换一下？”颜朵今天穿凉鞋，连袜子都没穿，踩在指压板上面，整个人都疼得站步起来，之后连连后退，光着脚丫子站在晒得滚烫的地上。 　　许八雪看着颜朵，“这个综艺游戏的节目强度非常大，如果不能适应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或许再上另的节目，像是《时装秀》。” 　　不不不。 　　颜朵知道《时装秀》，他们四个，不，三个人去看过了。那边是新人羽萱的节目，现在一边录一边调整规则。 　　是个新手。 　　颜朵觉得还是许导这边靠谱一些。 　　“许导，我可以的。”颜朵保证。 　　她在电视里里打听过了，许导的节目收视率都是有肿保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节目是许导自己都特别看好的节目。 　　收视率绝对可观。 　　颜朵肯定是想多露露脸啊。 　　“行，要是光脚受不了，你去服装组那边看看他们有没有新袜子。”许八雪说。 　　服装组这边有袜子，但是只有薄袜子。 　　像冬天的毛线袜那么厚的，没有。 　　颜朵穿上袜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脚踩在指压板上还是一样的疼。 　　“咱们这期的比赛游戏规则是，指压板三百米，之后是骑自行车（山地车）也可以，第一个到终点的可以选择水枪大小。”许八雪看着众人说道，“铁人二项比完后，会换场地进行‘撕名牌’游戏，这一次我们不是用手撕，而是用水枪的水击中他人背后的名牌，名牌上出现有颜色的水，就被淘汰。” 　　“记着，第二个场地会有秘密道具，你们要是能找到，可以获得额外的机会。” 　　道具里的纸条有换水枪，可以指定一人换水枪。 　　还有名牌片。 　　有增加一条命的，有跟别人换名牌的。 　　许八雪觉得，第一期嘛，这样的游戏难度肯定是够的。 　　录制开始。 　　指压板跑步。 　　六条指压板赛道，直线，三百米。 　　空气里传来嗷嗷此起彼伏的叫声。 　　靳红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竟然同意参加录制这个新节目。 　　虽然她现在跑在第一位，但是，脚痛得都快没有知觉了。 　　要不要不录了？ 　　为了这点钱犯不上。 　　有人要追上来了。 　　靳红回头一看，是季圣超，她立刻加快了速度，啊！ 　　好痛。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菜色。 　　跑在最后一位的是颜朵，她袜子太薄了，她的脚皮肤没其了人厚，肯定是这样。 　　靳红跟她同是女生，远远的把她甩在身后，这距离都快一百米了吧。 　　许八雪一片片屏幕的控制台后，心情放松。 　　幸好她没参加。 　　不然在指压板上嗷嗷惨叫的还有她。 第122章 122 　　铁人二项, 颜朵是最后一名。 　　她看着属于自己的‘水枪’，沉默了。 　　第一名的靳红是大水枪玩具，后面几位是中号水枪, 小号水枪, 起码长得是水枪玩具的样子, 可她的‘水枪’, 就是一个矿泉水瓶，上瓶口扎了几个小孔。 　　这叫水枪？ 　　里面还是空的, 连水都没有。 　　颜朵真的震惊了。 　　难道这个节目主打的就是这个风格？ 　　这后面怎么玩？ 　　录制中间休息的时候, 颜朵拿着加工做的空矿泉水瓶来找许八雪, “许导，这个水瓶里面怎么没有水？” 　　许八雪看了几眼，“你是最后一名，在‘水枪’大战的时候，你要先去第二个场地找水, 把水瓶灌满。” 　　这样就勉强算一个水枪了。 　　颜朵：…… 　　过了一会。 　　她艰难的问, “许导，我第一次参加这个节目, 要不要弄得简单一点。” 　　许八雪看向靳红他们：“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节目, 大家起点一点, 不用提心。” 　　颜朵：“他们是比赛选手，还是前十强。”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生啊。 　　这能一样吗。 　　许八雪：“第二个场地有让你变强的道具，如果你顺着线索找到道具,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没有问题的。” 　　有多加一张名牌的, 那就相当于是两条命。 　　还有换名牌的，如果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 使用换名牌的道具，你被撕下名牌之后，出局的是对方。 　　小水枪也有翻盘的机会。 　　颜朵心情很复杂。 　　她怀疑自己来这个节目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本来说录到一点的，可是拍着拍着就到二点多了。 　　天热。 　　大家还没有吃饭。 　　许八雪就带着大家去了附近的饭店，几个参加节目的，然后再加上摄像组，还有服装组道具组等工作人员。 　　三个大圆桌，人才坐下。 　　许八雪：“大家想吃什么自己点。”这饭钱算在制作费用中，现在第一期，制作费用还是很足的。 　　之前录制的时候大家的脚受苦了，现在吃点好的慰劳一下。 　　大家七嘴八舌，点了很多菜。 　　许八雪：“大家点什么菜都行，但是啊，不能浪费，要吃完。现在天热，晚上还要录制，就算是打包了，这菜也容易坏。”意思是大家点适量，不要太多。 　　大家都听进去了。 　　三点半，差不多都吃完了。 　　许八雪借了饭店的电话，联系黄厂长去了。 　　“黄叔，我们四点多了发，到车厂那边应该五点了，之前跟您说的旧车间，您空出来了吗？”许八雪问。 　　“好了，你放心，都空出来了。”黄厂长声音挺大，“有三个旧车间，连着的，地方挺大，周围那一片今天都给拦住了，没让人过去。你们节目组就放心在那拍吧。” 　　新车间已经建好了，等节目组拍完，就把旧车厂的器材挪到新车间去。 　　许八雪放心了。 　　挂了电话找到道具组的向师傅，把现场布置图交给了向师傅，向老师要提前过去，在那边布置道具。 　　“今天您跟道剧组的同事能布置完吗？”许八雪问。 　　要是布置得太晚，明天再过来来录制。 　　“得去看看场地。”向师傅看了眼时间，现在快四点了，两个小时总是要的。 　　晚上录制的话，光线不好。 　　车间那边的灯多是二级管灯跟灯泡，许八雪考虑了一下，决定明天再录。要是晚上录了，那是拍不完的。 　　可《撕名牌》中途被打断，她怕后续内容明天拍靳红他们就接不上了。 　　许八雪这会已经在考虑招几个固定的主持人，得跟朱台长反应一下，这人手不够。 　　很快，许八雪就安排了，“向师傅，你带道具组的人过去布置，布置好了就直接下班吧。我们这边明天早上八点过去录。”她说，“您说了就说是电视台的，车厂那边会有人接您的。” 　　“好。” 　　向师傅很快就带着道具组的人走了，自行车厂的地址他是知道的，不用许八雪告诉。 　　向师傅走后，许八雪回到了饭桌。 　　季圣超他们原本是躺在椅子上的，看到许八雪过来，不自觉的就坐了起来。 　　许八雪：“场地还在布置，估计五六点才能布置好。咱们明天早上八点在自行车厂门口集合，八点半开始录制。” 　　不用录了？ 　　季圣超狂喜，可以回去休息了？ 　　靳红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这会她的的脚底都还有些疼呢。 　　颜朵侧过脸，不让许八雪看到她嘴角的笑容。 　　她一直是个喜欢上节目播新闻的人，从来都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这么渴望结束录制。 　　至于明天，明天再说吧。 　　录制节目的嘉宾，如果没有住的地方，节目组这边可以安排酒店。 　　当然不是五星级的，是电视台附近便宜一些的酒店。 　　只有华朋（往婚那位）是外地的，他跟许八雪申请了。 　　“好，等会电视台我就帮安排。” 　　其他四个都走了，颜朵跟许八雪一块回了电视台，华朋自然是一起去的，电视台要安排他的住宿。 　　- 　　电视台。 　　张诺纯录完《午间新闻》后，就回了办公室。 　　从食堂吃完午饭回来，趴在桌上睡了一个午觉，二点起来，准备筛选新闻稿。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电话：“喂，你好。”电视台几个每个办公室都配了一个电话。 　　“你是宋师远的女搭挡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张诺纯询问。 　　“我是他女朋友。”电话那端的女人说。 　　张诺纯知道宋师远有个女朋友啊，然后呢？ 　　为什么给她打电话啊。 　　大家私下都没有来往的，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宋师远在隔壁办公室，你是找他吗？”张诺纯问。 　　难道没接到他女朋友的电话？ 　　对面沉默了。 　　“喂？”对面挂电话了。 　　奇怪。 　　张诺纯不理解，她站起来，去了隔壁，隔壁的门是半掩着的，张诺纯敲了敲。 　　“请进。”宋师远在里头。 　　张诺纯推开门，瞧了几眼，宋师远没午睡啊。 　　电话也没占钱啊。 　　她说：“你女朋友刚才打电话给我，也没什么是什么事，你要不要问问她。” 　　“谢谢，我会问的。”宋师远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张诺纯出去了。 　　- 　　宋师远看着办公桌的办公电话，思索半天，还是没有拔过去。 　　现在是工作时间，他的私事下班再解决。 　　- 　　张诺纯忘了今天是周二，都怪她之前请了一天假，算错时间了。 　　这会可以下班了。 　　她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锁上门。 　　看到宋师远办公室门还开着，过去了，张诺纯站在门口问：“今天周二，大家都走了，你要加班吗？” 　　宋师远一愣。 　　他都忘了是周二，他站了起来，“我马上下班。” 　　他不加班。 　　昨天他女朋友因为他身上的香水，吵了一架。 　　他都说了，是同事身上的身香水不小心沾到他的衬衣上了，他女朋友却觉得是他没有跟人保持安全距离。 　　要是跟女同事保持安全距离，会沾上香水吗？ 　　女朋友觉得是宋师远的问题。 　　- 　　许八雪回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电视台除了维修部跟机房的，其他部门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周二嘛，休假。 　　许八雪看向颜朵：“你先别走，你跟服装部的同事上去一下，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改一改。”之前的衣服是按许八雪的尺寸做的，许八雪个子高一些，颜朵才一米六，不太合身。 　　“好。” 　　颜朵就去了。 　　- 　　车厂。 　　向师傅几人到了。 　　黄厂长早就让人在这边等着了，向师傅一到，车厂的人就领着他们去了旧车间。自行车厂的旧车间很大。 　　三个车间是紧挨着的。 　　里面的器具已经搬走了部分，本来说是要都搬走的，但是许八雪说留下一部分这样才好拍摄，还告诉黄厂长，车间显眼的位置可以贴个山车地的海报，这样算是隐形的打广告了。 　　黄厂长是自己人，许八雪才这么说的。 　　不然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提醒的。 　　向师傅过来的时候，黄厂长正带着人往墙上贴山地车的宣传海报呢。 　　向师傅：“你这海报贴得太密了，会影响节目效果的。”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录制的时候，会把海报撕下来的。 　　好好撕下来，等录完再贴回去。 　　黄厂长傻眼了，“这个能贴吧，我问过八雪了。” 　　“可以贴，但是不能这样贴，没有美感。”向师傅教他，“贴在这边，这边可以入镜头，这三个就不要了。” 　　向师傅对道具的摆设相当有经验。 　　黄厂长愿意听，专业人办专业事。 　　之后，向师傅开始观察三个旧车间的地型跟位置，一边走一边思考，线索可以藏得深一点，道具最好跟车间的器材融为一体，这样就算节目选手走过去，也不会发现。 　　因为许八雪没有急着晚上拍摄，给了向师傅充分的时间来计划。 　　他一边想一边改。 　　他越看越满意。 　　- 　　电视台。 　　许八雪回到电视台都四点多快五点了，稍一忙活，就五点了。 　　今天休息，食堂没饭。 　　许八雪离开电视台后，回了趟家，把晒了一下午的衣服收起来，然后推着山地车从楼道出来。 　　之后骑着车去了车厂。 　　她去看看那边布置得怎么样了。 　　在路上碰到了下班的人群，都是骑着自行车的，还有小部分昂首挺胸的骑着山地车的。许八雪压着帽子，混在其中。 　　到了车厂。 　　许八雪直奔这次要拍摄的旧车间。 　　向师傅已经在布置了。 　　许八雪到了旧车间墙上的海报，这位置摆得挺好的。 　　以黄叔的性格，广告贴得这么少，真是很克制了。 　　“向老师，几点能忙完？”许八雪说，“等会忙完，我请你们吃饭吧。” 　　“不用不用，这是我份内的事，许导您就别客气了。” 　　“晚上去吃烧烤吧，我知道有一家烧烤店不错，份量足又实惠。”许八雪说。 　　最终她还是说服了向师傅。 　　之后许八雪没走，留在这里一起帮忙。 　　因为名牌要藏在车间里面，名牌又是白色的，车间这边的颜色是黑色暗色，直接藏就太显眼了。所以要放到深色的盒子里。 　　现在向师傅要做的，就是给‘盒子’做个伪装。 　　要轻薄，要小，外观颜色要融入车间。 　　向师傅觉得自行车的座垫是个好位置，可以藏在那里。 　　许八雪觉得可以。 　　她还有另外的想法：“向师傅，你觉得自行车的车胎怎么样？” 　　把外胎弄下来，名牌包进去，然后再外胎安上。 　　向师傅望着许八雪，很久都没有说话。 　　许八雪走了一圈，“这自行车有些少了，等会让黄厂长再弄一些进来。”到时候把自行车排成一排，放它个二三十辆。 　　山地车太贵了，要是丢了一辆，许八雪怕赔不起。 　　还是自行车便宜实惠。 　　向师傅听完许八雪的想法，犹豫半天，“许导，这样他们能找到吗？” 　　许八雪若有所思。 　　她说：“这样，咱们先把名牌的位置线索放好，明天我们早上七点过来，带着摄像组一起，让摄像师把我们安放地方给拍下来。” 　　到时候要是靳红他们有在线索、道具边徘徊，后期把就他们放道具的画面跟选手怎么找都找不到的画面形成一个对比。 　　这样看点就有了。 　　许八雪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记下来。 　　后期加工视频的时候用。 　　向师傅心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是他三十多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奇思妙想了？回头去新华书店多买些书，研究研究。 　　他可不能落后。 　　八点才忙完。 　　许八雪带着向师傅往烧烤店去了，都有自行车，都是骑车过去的。 　　路上没什么人，他们骑得很快。 　　八点半就到了罗氏烧烤的门面摊子，这会才天才刚黑，店外就坐了不少人，反倒是店子里头没什么人坐。 　　外头有风，吹着凉快，吃吃烤烧，喝喝小酒，舒服得很。 　　“老板，来四串烤鸡翅，二十串烤土豆，三十串烤肉，还有五串烧香茹…… 　　许八雪点了烧烤不说，还给向师傅他们点了汽水，没点啤酒，大家等会还要骑自行车，就不点啤酒了。 　　汽水冰冰凉凉，还带着甜味呢。 　　“向师傅，以后节目组可能会像今天这样加班，以后就麻烦你了。”许八雪拿着汽水跟向师傅以及道具组的人干了一杯。 　　- 　　小区家属楼。 　　6栋，三楼，黄老太家。 　　岳思帮黄老太买了她要吃的糕点，黄老太一看零钱数，问了价钱，发现岳思买的比她买的贵了五毛钱。 　　一样的份量。 　　“你明天去跟老板说，他今天这价贵了，你让他把那五毛钱退回来。” 　　“黄奶奶，我讲过价了，但是老板不乐意。”岳思头疼，“老板说就是这个价。” 　　“不可能，明天你推我过去，我跟老板说！” 黄老太不满意，那糕店铺的老板好意思昧她一个病人的钱！ 　　要是不给，她一定在铺门口叫大家都知道，这黑心老板黑她的钱。 　　“黄奶奶，明天我要上班。”岳思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说了，“等会我就把东西收拾一下，搬走。” 　　她走到电话边，要给黄老太的儿子打电话。 　　她是真的没办法跟黄奶奶住在一起。 　　之生活习惯，对待事情的看法两人完全不一样。 　　像这次，那五毛钱的事，她买的时候真的讲价了，老板不愿意降，还说了以前还有不讲理的老太太，扔了钱就走，每次都少给钱。 　　“小岳啊，我不要那五毛钱了还不行吗。”黄老太态度软和下来了，“我一个孤寡老太太，跟儿媳妇处得不好，要是我儿子把我接过去，还不是过去受儿媳妇的气……” 　　说到后来，又说她一个老太太以前一个人住着，多么多么可怜，现在又是病人。 　　又说要是岳思走了，她死在屋里都没有人管。 　　岳思听得难受。 　　要是这么走了，好像是她不仁义似的。 　　- 　　许八雪吃完烧烤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小区家属楼6栋这边，只有三楼的黄老太家的灯是亮的。 　　许八雪发现不对，岳思早上还说想搬下来继续住呢？ 　　这二楼的没亮啊。 　　又改主意了？ 　　许八雪拿钥匙打开安全门，上了楼。 　　回到家，客卧那边岳思的东西确实又搬了一些进来，可是人不在。 　　估计还是在三楼。 　　许八雪想到楼上的灯还亮着，估计黄奶奶还没睡，许八雪就上去了。 　　敲了门。 　　岳思开的门，她看到许八雪很意外，“你怎么上来了？” 　　许八雪平常忙，跟黄老太关系处得一般，其实不怎么过来。 　　“我来看看黄奶奶，顺便看看你，”许八雪走进屋，黄奶奶正在屋里的沙发上吃着糕点呢，碎屑掉到沙发上了，等会要清理，不然会招来蚂蚁跟虫子的。 　　“小许啊，”黄老太看到许八雪挺高兴的，“这么晚才下班啊？” 　　又冲许八雪招手，“你过来啊，我这里有好吃的。”指了指手里的糕点，是桂花糕，味道特别香。 　　那家糕点板老板用的料足足的。 　　“我刚跟同事吃过了，看到您家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许八雪说完，看向岳思，“你们店长不是要调你到其他人店吗？房子找好了吗？” 　　岳思一愣。 　　黄老太手里的糕点没拿住，掉了。 第123章 123 　　岳思脑子不笨, 很快反应过来，“我原本是想等着店长正式通知下来，找着房子再搬走的。”她看向黄奶奶。 　　调走。 　　这个借口太好了。 　　许八雪看岳思接住话了, 放心了。 　　黄老太失神的坐在那, 这会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招呼许八雪了, 脑子只有五个字, 岳思要走了。 　　要换地方工作了。 　　许八雪其实是觉得以黄老太跟岳思现在的状态，今后迟早有一天要反目成仇, 还不如在这之前, 把事情给解决掉。 　　只见许八雪坐到黄老太身边, 温声说：“黄奶奶，你看你伤了腿，平常也不能出去，岳思要上班，也不是时时在家里。你是个病人, 还是需要专人照顾的, 您不想去儿子家，那肯定有您的理由。” 　　她又接着道, “您想想看, 您家里那边有没有什么亲戚, 没干活的，要是愿意过来照顾您，你跟您儿了商量一下, 给人开点工资。这样就有专人照顾，这腰也能好得快一些。” 　　黄老太有些动心。 　　岳思平常不在家, 其实她也怪不方便的，要是有个专人照顾, 那肯定是更好。 　　许八雪道：“您跟您儿子商量一下吧。” 　　黄老太问：“几点了？” 　　“九点多了吧。” 　　黄老太决定明天联系儿子，这会太晚了，她怕儿子睡了。 　　岳思送许八雪出去。 　　她送到楼梯口：“八雪，谢谢你。” 　　许八雪道：“跟黄奶奶家里人好好说说。” 　　这天上就没有掉馅饼的事，别看是免费租子，可照顾一个病人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是几十块房钱就能抵得上的。 　　岳思早就后悔了。 　　当初她想的是能租到楼上的房子，现在的情况跟她当初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的。” 　　许八雪拍了拍她的肩，下楼了。 　　岳思回到黄老太家。 　　黄老太招手让她过来，岳思过去了。 　　“这些天辛苦你了。”黄老太拉着岳思的手，“你是好孩子……” 　　- 　　第二天。 　　许八雪很早的就起来了。 　　先去了电视台，摄影师是七点多来的，现在赶到车厂，估计得八点了。 　　原本许八雪跟道具组是打算七点多去车厂旧车间那边拍一些放道具的画面的，可是早上才发现没跟摄影通气。 　　她跟向师傅去了也没用，没人拍啊。 　　许八雪只好在电视台等。 　　等到七点多有一个摄影师来了，许八雪立刻就带着摄影师一起去了车厂旧车间。 　　向师傅去放道具，摄影师跟拍。 　　许八雪在车厂这边等录节目的嘉宾跟其他工作人员，她要做的就是把其他人拦住，先不让他们去旧车间。 　　以免影响前期录制。 　　靳红、季圣超、华朋他们一个个慢慢的过来了。 　　颜朵也来了，今天她穿的是长袖长裤，还穿了个袜子，脚上的鞋子早就换上了运动鞋地。她来了之后，走到许八雪身边，“许导，我昨天让电视台的同事帮我拷了《超级星期五》撕名牌那期。” 　　她看了。 　　许八雪点点头：“那是《超级星期五》的难度，我们这个节目后期，难度会有所上升的。” 　　颜朵眼前一黑。 　　- 　　九点半。 　　道具组那边投放画面拍好了。 　　嘉宾进旧车间录制。 　　这一次的录制还是按照拿到水枪的名次顺序进场，生产车间很大，六个人自己随机挑选进哪个。 　　每个人都是蒙着眼睛的，第一名靳红先进场，她进去时会让她摘下眼罩，随机挑选三个车间中的一个。 　　之后是后面的季圣超。 　　如要两人挑到了同一个车间，又刚好遇到的话，就免不了一场对决战。 　　挑选车间，要看运气。 　　靳红挑了二号车间。 　　季圣超肯定会挑一号车间，她不想那么早就进行对决战，先找道具，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跟拍的摄影师跟着一块进去了。 　　第二个季圣超。 　　摘下眼罩后，他思考了片刻，选了第三个车间，他是第二个进入游戏，前面已经有人了。他觉得靳红可能会选择一号车间。 　　他跟靳红的想法一样，不想这么早进行对决，他想蹲人。 　　先把别人淘汰。 　　他看摄影师在露在外面，赶紧把人拉过来，一起蹲在后面。 　　第三个进场的的是壮汉铁峰。 　　选哪个车间呢？ 　　靳红的大水枪玩具出水最多，他手上拿的是中号的，要是力量对决，他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用水枪喷背后的名牌，铁峰还是有点担心的，他块头大，要是先进去的藏起来，趁他不注意用大水枪喷了他的后背…… 　　要是就这样出局，那就太丢脸了。 　　铁峰想了一会，果断的选择了第三个车间。 　　摄影师站在他身后，都显得瘦小了。 　　- 　　三号车间。 　　季圣超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车间门口两边贴了禁止靠近的标牌，而且两边空荡荡的，要是门两边，很容易被发现。 　　季圣超是躲在离门有二米的机器后面。 　　这里可以看到进来的人。 　　来了。 　　上一场铁人二项游戏铁峰是第三名。 　　不会是这个大个子吧。 　　季圣超聚精会神的盯门口，很快，一个大脑袋在门边露了出来。 　　是铁峰。 　　季圣超轻轻的移动手里的水枪，对着门口。 　　他在车间靠右的位置，要是铁峰正对着进来，他的中号水枪只能击中铁峰的正面。 　　要耐心，要等。 　　铁峰背贴着墙，慢慢的挪了进来。 　　- 　　第四个戴下眼罩的是大学生双奇，他跟后面的华朋都是小水枪。 　　现在挑哪个车间呢？ 　　节目组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分钟。 　　双奇觉得一号车间肯定不能选，那是选二号还是三号呢？ 　　二号？ 　　还是三号？ 　　双奇决定去三号旧车间，路过二号车间的时候，他忽然脚步一转，以极快的速度进进了二号车间。 　　飞快的穿过长廊。 　　安全！ 　　这叫出奇不意。 　　摄影师反应慢了一步，之后才扛着摄影机追了上去。 　　- 　　第五个摘下眼罩的是华朋，轮到他了。 　　一号跟二号肯定有人选了，华朋猜测，像季圣超、靳红这种爱拿第一名的，肯定都选了一号车间，像铁峰，大块头，肯定要奔着第一名去的。 　　二号车间，双奇可能在里面拿着水枪等着他。 　　华朋一番分析，大步的走向了三号车间。 　　他很谨慎，到了门口没有立刻进去，先探头进去看一看，左边没人，右边也没人。 　　他跟双奇一样，选择了冲。 　　跑！ 　　跑进去，先找个地方躲进来，再看看这个旧车间到底有几个人。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那就最好了。 　　滋滋！ 　　两道水柱一左一右，击中了华朋的后背。 　　华朋只觉得背后一凉。 　　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到广播的专门是：“华朋，出局。” 　　摄影师镜头对准华朋的脸，把他茫然的表情拍了进去。 　　华朋出局后，躲在第三车间的铁峰跟季圣超迅速了换了位置。则才他们都用了水枪，现在水枪里的水只剩一半了。 　　得找到补充水源的地方。 　　- 　　颜朵是最后一个进场的，就她在犹豫选哪个车间的时候，广播的声音响起，“华朋，出局！” 　　这么快就出局了。 　　颜朵也是震惊。 　　她看着手中的空矿泉水瓶，自己倒先笑了，反正进哪个车间都是被猎守的命。而且，华朋出局了，她不是最后一名了。 　　闭眼选吧。 　　就第一个车间好了。 　　颜朵虽然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胜算，但是一号车间门口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背紧紧的贴着墙，慢慢的往里面挪动。 　　她脑子里还了出现了当初《超级星期五》撕名牌时，吴湛躺在地上不让撕他名牌的画面。 　　如果有人要滋她，她也这么干！ 　　她还可以装弱，求饶。 　　颜朵忽然灵机一动，能不能反抢对方的水枪呢？ 　　节目组没说不可以！ 　　颜朵眼睛发亮。 　　颜朵看摄影师紧紧的跟着她，她让摄影师离远一眯，别跟太近。 　　- 　　三个车间都安了摄像头。 　　许八雪在监视器前面，看着三个车间的情况。 　　这个监视器是朱台长最近才买回来的，室外用的，这还是许八雪第一次用呢。 　　第一个车间就颜朵一个人，第二个车间靳红跟双奇，靳红的大水枪出水更快，水柱更粗一些，谁输谁赢不一定。 　　第三个车间去了三个，不，现在只有两个人了，铁峰跟季圣超在那边。 　　就算他们是肌肉对决还是智力对决了。 　　颜朵很幸运。 　　一号车间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游戏中，各位参加人员是可以移动的，比如，从二号车间去一号车间，或者去三号车间，只要不怕被人用水枪滋淘汰出局，几乎是可以去任何一个车间的。 　　- 　　电视台。 　　张诺纯又接到了宋师远女朋友的电话。 　　“不好意思，昨天打扰你了。”宋师远的女朋友叫金妮，是在银行工作。 　　张诺纯：“没事，宋师远办公室在隔壁，要我把他的座机号告诉你吗？” 　　“我知道他的座机号。”金妮问，“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请吃饭？ 　　张诺纯：“不好意思，我晚上要回家陪我姥姥。” 　　“那明天可以吗？”对方不死心。 　　张诺纯觉得跟不熟的人一起吃饭很尴尬，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宋师远的这位女朋友不见她一面是不会死心的。 　　张诺纯想了想，“要不这样，明天你要是有空就来趟我们电视台，我们在电视台食堂吃，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好。” 　　对方一口答应。 　　张诺纯正准备挂电话，对方突然道：“你先不在告诉宋师远，可以吗？” 　　“行。” 　　张诺纯答应了。 　　宋师远的这位女朋友是要来查调‘情况’吗？ 　　张诺纯把电话挂好。 　　- 　　小学家属楼。 　　黄老太在电话里跟儿子说了想找个亲戚过来照顾，给开工资。 　　不过她有个要求：要老实听话的，不要有花花肠子，工资就从她的养老金里给，一个月一百块钱，最多不能超过一百五十块。 　　儿子巴不得老娘有人照顾呢。 　　他说接过来照顾，他妈跟他媳妇都不乐意，他也没办法。 　　下午三点。 　　黄老太就从儿子嘴里知道儿子找着了一个合适的人。 　　是个十九岁的朴实姑娘。 　　叫荷花，姑娘在老家是一等一的能干，洗衣做饭，下地干农活，样样都行。她妈以前就是病人，就是她一手照顾的。今天地里庄稼收好不好，小姑娘一直想来外头找个活干。 　　“她不照顾她妈了？”黄老太问。 　　“她妈年头的时候没了，病了三年，家里能借的都借遍了。”那姑娘家欠了不少债。 　　姑娘母亲下葬后，父亲就去南边打工了，就往家里寄了两回钱，钱一到，就被要债的给拿走了。 　　姑娘出来打工，就是想给两个弟弟凑学费。 　　黄老太儿子说：“下午我联系了他们村的村支书，那边说姑娘已经带上行李上了小巴，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到了。” 　　现在有个问题，“妈，你能不能托你邻居去客运站接一下。” 　　黄老太的儿子还在外地呢。 　　“好，我想想。” 　　黄老太琢磨着，可以让岳思去接。 　　岳思心肠挺好的。 　　要是许八雪回得早，可以让小许帮着跑一趟。 　　至于楼上的高老师一家，黄老太是跟他们结了怨的，不好意思请人帮忙。 　　- 　　商场。 　　岳思一下班就去房子了，她准备从黄老太家搬走。既然许八雪帮她说是工作调动，那她肯定要不能在小学家属楼那边走。 　　得换个地方。 　　- 　　晚上七点了。 　　岳思还没回来，黄老太心里发沉。她用手转着轮椅，往岳思住的屋子看去，那里头岳思的东西都还在。 　　岳思肯定要回来的。 　　她东西都在这呢。 　　天渐渐的黑了。 　　黄老太转着轮椅到了门口，听着有人上楼的声音，会不会是楼下小许回了？ 　　脚步声在二楼没停，直接往上走，到了四楼。 　　黄老脸色发愁。 　　- 　　车厂。 　　录到八点半。 　　总算是全部录完了。 　　颜朵拿着汽水，管子都不插，仰着头，把瓶口放到嘴里，水咕噜噜的往里头灌。 　　太渴了。 　　太累了。 　　她真是一动都不想动。 　　旁边靳红满头大汗，身上被水枪喷湿的衣服这会已经快干了，她拿到了一张空白名牌，只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就能多一条命。 　　但有个前提，得找到笔。 　　笔就藏道具里。 　　铁峰坐在脸上，脸皱着，他没想他跟颜朵对决，被淘汰的竟然是他。 　　颜朵那手里拿的压根就不叫水枪，矿泉水瓶，瓶口那几个小孔出水也不多，铁峰镜上颜朵后，当是就拿着自己加了水的水枪喷过去了。 　　结果一喷。 　　他自己出局了。 　　他真是想不通，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华朋一开始就出局了，后来被人复活了，只可惜，他还是没能撑到最后，复活之后没一会，又被淘汰了。 　　他不在乎输赢。 　　只见他又去找许八雪了。 　　许八雪帮着大家一起收拾器材，华朋过来问：“许导，这相亲活动开始了吗？” 　　许八雪：“还没有。” 　　“那什么时候能开始啊？”华朋不死心的又问。 　　许八雪累得不想讲话，可看华朋那样子，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死心，于是说道：“要不这样，你组织一下？” 　　“好啊！”华朋答应得爽快，可是有一个为难的地方，“那人从哪找呢？” 　　许八雪转头，喊道：“颜朵，你过来一下。” 　　颜朵强撑着站了起来，过来了，“许导，要补拍吗？” 　　这句一出，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参加节目的靳红他们喘气都变得小声了，千万不要补拍，千万不要。 　　“不是，是有个相亲活动，我这边腾不出手，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时间，想不想参与一下。”许八雪的意思是，“这个活动也可以拍成相亲节目，就看你有没有时间了。” 　　许八雪现在的精力顾不上这个节目。 　　小型脱单活动可以办一办，但不是现在。 　　朱台长还说要跟她去首都那边开会，长长见识，估计也是九月份的事了。 　　“许导，我可以的。”有节目，颜朵肯定要啊。 　　《午间新闻》那边一直走不通。这个《撕名牌》许导倒是愿意让她上，可是，这么大的游戏强度，颜朵怕自己撑不下去。 　　先，先去别的节目试试吧。 　　颜朵这样告诉自己。 　　“好，那就先这么定了，”许八雪对颜朵说，“那你先把手头别的事放一放，出个策划方案，完成之后给我看一下。” 　　没有问题就可以找朱台长了。 　　“好！” 　　颜朵精神百倍。 　　- 　　录制的各位选手直接就回家了。 　　许八雪跟工作人员一直先回了电视台，把录制的素材放到电视台的库房后，这才回家。 　　录了一天节目，她很累了。 　　打开一楼的安全区，刚到二楼准备开锁的时候，三楼的黄老太家的门开了，黄老太就在门口：“小许啊，岳思没回来，我这边想让你帮个忙。” 　　不会是洗澡吧。 　　许八雪抬头问：“您说。” 　　“我有个远方的亲戚从老家过来，说是六七点到客运站的，你能不能过去一趟，帮我接一下人。”黄老太语气软和，“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从没出过远门，我怕她还在那边等。” 　　现在？ 　　九点多了，还在客运站等？ 　　许八雪：“您把家里的地址给她了吗？” 　　“给了，小姑娘一直没找过来呢。”黄老太也犯愁，“说这孩子特别老实。” 　　又说，“小姑娘家里条件不好，亲妈病了三年，她一直在家照顾，年头走的。这三年为了冶病，欠了一屁股债……” 　　哎。 　　又是这样的可怜人。 　　“黄奶奶，我去。”许八雪心里叹气。 　　她从黄奶奶这边要了那姑娘的名字，跟家里的信息，然后回了家，拿出手电筒，把手电筒绑在车头。 　　她骑着山地车去客运站了。 　　- 　　客运站。 　　这边晚上是有班车的。 　　客运的值班工作人员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姑娘，走过去，“小姑娘，你的那个地址就在小学那边，你六点就到了，那会还有公交车过去呢。”非拖到现在，还在这呢。 　　姑娘长得朴实，脸颊两边红通通的，仔细一看，是晒脱皮了。 　　只见她摇摇头：“姑奶奶说让我来接我的，我等人。” 　　不走。 　　万一走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她固执得很。 第124章 124 　　许八雪到了客运站。 　　看到黄老太说的那个朴实姑娘了, 就站在客运站的门口，姑娘梳着两个□□花辫，脚上穿着老布鞋, 身上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 　　“你是荷花吗？”许八雪问她。 　　“是俺。”这个叫荷花的姑娘看到许八雪, 满脸是笑, “是姑奶奶让你过来接俺的吗？” 　　“是的。”许八雪挺累的, 没什么力气说话，“走吧。” 　　荷花走上来, 紧紧的跟着许八雪。 　　许八雪推着车, 走在前面。 　　这个山地车是没有载人的后座的, 她没别的车了。总不能两腿走过来吧，下次还是去车厂那边搞辆能载人装东西的自行车过来。 　　说不到定就遇到突发状况了。 　　荷花安静的跟在许八雪后面。 　　她一边走边观察着许八雪，再看看许八雪的山地自行车。 　　这车没有后座，好奇怪啊。 　　本来出门就九点多了，等到回去, 十点都过了。 　　还是走回去的。 　　许八雪到家属楼楼下的时候, 真是恨不得立刻回家躺到床上去。 　　二楼灯是亮的。 　　岳思？ 　　许八雪打开安全门，按了门边的开关, 楼道的灯亮了, 她对身后的荷花说道, “黄奶奶家在三楼，快进来吧。” 　　她把山地车推进楼道。 　　荷花走了进来。 　　好亮。 　　她抬头望着灯泡，这里的灯比他们老家的灯亮多了, 她老家堂屋的灯只有二十瓦，开了灯不怎么亮, 但是省电。 　　许八雪锁好车。 　　她把一楼的安全门关上，领着荷花往上走, “跟我来。” 　　荷花抱着自己的书包，紧紧跟上。 　　楼道一有声响，黄老太就听到了，她转着轮椅到门边，等听到门外传来许八雪的声音时，才把门打开。 　　“黄奶奶，人我带给你带过来了，我明天要上班，就不进去了。”许八雪用手按了一下嘴，她困得都要打哈欠了。 　　回家洗澡睡觉去了。 　　“小许，谢谢你啊。”黄老太说，“你明天来我家吃饭吧，我让荷花买三斤肉，给你做红烧肉吃！” 　　许八雪：“黄奶奶，明天我要加班，估计很晚才回来。” 　　她下楼看到荷花还站在黄奶奶家门口没进去，便道：“荷花，那位就是黄奶奶。”这荷花嘴上姑奶奶姑奶奶的喊，怎么不进去啊。 　　“姑奶奶。” 　　“进来吧。”黄老太说，“给我看看你的手。” 　　荷花把手递了过去，很粗糙的一双手，手指甲逢里还有黑泥，这是常年干农活留下来的污渍。 　　“姑奶奶，我手用洗衣粉洗过的。”荷花小声说。 　　面对这位姑奶奶，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些发怵。 　　- 　　许八雪一下来，岳思就把门打开了，她刚才听到声音了。 　　“你没睡啊？”许八雪问。 　　岳思道：“刚洗完澡，之前一直在搬东西。”把衣服鞋子那些东西从三楼搬下来，搬了两趟。 　　“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许八雪道，“要上来的那个小姑娘叫荷花，估计要跟黄奶奶磨合几天了。” 　　岳思道：“我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新人来了，黄奶奶就让她赶紧给新人腾住的地方。 　　岳思就是觉得，这老人家太没有人情味了。昨天还拉着她的手说感谢呢，今天就让她搬东西。 　　“想开点，三楼老太太本来主是这种性子。”许八雪又打了一个哈欠，用手半掩着，劝岳思，“你想想，今天晚上起码能睡个好觉啊。” 　　其他再说。 　　也是。 　　岳思被安慰到了。 　　“水我烧好了，凉水也接好了，你去掺一下，马上就能洗了。”岳思说。 　　“岳思，你太好了！”要不是岳思洗了澡，许八雪真想给岳思一个大拥抱，“我去洗了。”刷牙，洗澡，然后睡觉！ 　　许八雪太累了。 　　要不是说那姑娘家里艰难，许八雪是肯定不会去接人的。 　　- 　　次日。 　　许八雪出门上班的时候，在一楼安全门遇到了荷花，荷花买了菜回来，没有钥匙，被档在门外了。 　　还是许八雪出来时开了门，她才能进去。 　　许八雪问：“没带钥匙吗？” 　　荷花说：“俺没找到配钥匙的。”黄奶奶给了她两把钥匙，让她去配，她一大早出门，没找到配钥匙的。 　　许八雪：“小学文具店边上，有个摆摊配钥匙的，你等会去看看。要是不在，你就问问文具店的老板。” 　　那老板肯定知道的。 　　“姐，谢谢。”荷花眼睛真诚的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笑了，“下次带了钥匙就别傻站在门口了。钥匙没配到，你可以先把菜放回家，再去找找嘛，是不是？”人得学会变通。 　　荷花点点头。 　　许八雪上班去了。 　　荷花也回了黄奶奶家。 　　“你怎么就买了菜啊，没买点早餐啊？那我吃什么啊？”黄奶奶的声音中气十足，“我可不想吃面，你再去趟，我要喝新鲜的豆腐脑。” 　　- 　　电视台。 　　许八雪整个上午都泡在剪辑室，这一次的素材太多了，首先是外景，又是跟班，还有全镜头拍。 　　每个嘉宾都有自己的跟拍摄影师，几个小时的跟拍，剪辑量很大的。 　　许八雪准备了剪辑大纲，跟剪辑师们沟通，告诉他们自己后期需要呈现的效果。还有《撕名牌》新买的两首歌，也给了剪辑师。 　　到时候要加进去的。 　　许八雪真没想到，这个《撕名牌》的剪辑量竟然会那么大，最少得两天，还是满打满算加班十点的这种。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许八雪果断的去食堂吃饭，下午跟晚上有得忙呢，现在要做的就是吃饱饭，好好干活。 　　到了三楼食堂。 　　许八雪打了满满一碗饭，看到大鸡腿，要了，青菜、土豆，青椒炒肉，都要了一些。 　　她端着饭正找位置呢，就看到张诺纯坐在一个角落，张诺纯对面有一个头发蓬松的姑娘，卷头发，看背影很纤细，这姑娘坐着比张诺纯高了半个头。 　　以前没见过，新来的工作人员吗？ 　　许八雪看到她们两个在交谈，就没过去，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开始吃饭。 　　没一会，颜朵就端着饭过来了。 　　“许导，我的策划方案写好了，您等会方便看吗？”颜朵问。 　　许八雪惊叹颜朵的工作效率，“好，我一会看。” 　　先看一眼。 　　- 　　食堂角落。 　　张诺纯对面坐的是宋师远的女朋友，金妮，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金妮妮，她嫌土，这个妮字她就嫌土，一直想改名字。 　　金妮看到张诺纯的时候有些意外。 　　她看过《午间新闻》，宋师远的搭档明明是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怎么会是，眼前这位？ 　　金妮甚至怀疑是不是宋师远知道她今天要来，跟人一起糊弄她。 　　张诺纯是录制结束之后，故意卸了妆过来的。 　　她知道宋师远的女朋友在担心什么。 　　- 　　过了一会。 　　宋师远来食堂了，打好饭找位置的时候，他好像看了一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金妮？ 　　宋师远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朋友。 　　“宋师兄，这边。”颜朵热情的招手。 　　她们这边就坐了两个人，有位置。 　　- 　　角落里，金妮听到了颜朵的喊声，宋师兄？ 　　她扭头看了过去。 　　喊宋师兄的是一位长得很清纯的年轻女孩，宋师远明显看向那女孩了。 　　金妮的脸色不太好。 　　她看了看眼前长相普通的张诺纯，又看看那边桌的清纯姑娘，她已经发现自己找错人了。 　　张诺纯见状，问，“还有其他的问题吗？”要是没有，她就去吃饭了。 　　“没有，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金妮很抱歉。 　　她怀疑错人了。 　　张诺纯看到宋师远过来了，她站起来，去打饭了。 　　- 　　“宋师兄怎么不过来？”颜朵还奇怪呢。 　　许八雪加快速度吃饭。 　　她感觉刚才的气氛有点不妙，她觉得还是赶紧吃完走人比较好。 　　“策划方案我带过去了，晚点去剪辑室找我。”许八雪对颜朵说。 　　“好。” 　　颜朵答应得很快，她看许八雪走了，就端着没吃完的饭菜去了宋师远那边，宋师兄身边那脸生的女人是谁啊？ 　　张诺纯打完饭，看到颜朵端着饭去宋师远那边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 　　这位省台的新人，狠角色啊。 　　* 　　角落。 　　“宋师兄，这位是？”颜朵主动问道，“你认识吗？” 　　宋师远：“我女朋友。” 　　颜朵露出了然的笑容：“是嫂子啊。” 　　金妮听到‘嫂子’两个字，心里舒坦。 　　- 　　剪辑室。 　　已经周四了，徐风带着第八期的成片过来找许八雪。 　　两人去了播放室。 　　许八雪开始看第八期。 　　整整一个半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许八雪看完了。 　　“许导，您觉得怎么样？”徐风现在很紧张。 　　许八雪：“第二个游戏嘉宾脸上的大特写太少了，应该再加进来一些观众的反应。”她又问，“当时把观众的反应拍进去了吗？” 　　徐风点头，拍进去了。 　　许八雪又道，“第三个游戏，节奏有点慢了。”节奏一点，观众的情绪就调动不起来，就容易换台。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可以的。 　　许八雪告诉徐风第三个游戏需要剪辑需要调整的地方。 　　徐风拿着笔记下来。 　　这后期还有时间调整。 　　说完后，徐风就去忙了。 　　许八雪忙完《超级星期五》的内容，就过来看《撕名牌》这边的进度。 　　剪辑师都是按许八雪剪辑大纲上的节容剪的，不过，有些拍摄画面还是需要许八雪决定留不留。 　　许八雪很快就告诉他们需要哪些内容。 　　一晃，就到了四点半。 　　剪辑室有人敲门。 　　是来找许八雪的。 　　是播放部门的。 　　“许导，昨天山地车的决赛没有播，要今天播出吗？”播放部门的人解释，“昨天有个大型转播节目。”临时把山地车比赛给换了。 　　“播。” 　　播放部门离开后，颜朵就过来找许八雪了，“许导，我的策划方案怎么样？”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了。 　　“不行，你的这个是个偏访谈节目，相亲不能这样。”许八雪拿了出几张草稿纸，这是她刚才写的，“你看一下这个，看看有什么新思路。如果有，写份新的计划书给我。” 　　颜朵低头看着许八雪写的那三张草稿纸。 　　上面有两个方案，有两种相亲方式，一是办个大型的活动，大家自由挑选。第二种是每期安排几对男女，如果女生坐在台下，那就男生一个一个的上台。如果男生坐在台下，那就女生一个一个上台，双向选择。 　　许八雪：“不一定要按上面的来，就是打开一下你的思路。” 　　她又道，“好子，你先出去吧，我这边要继续工作了。” 　　颜朵拿着草稿纸出门了。 　　许八雪没有意外的继续加班。 　　- 　　张诺纯下班的时候，看到金妮在电视台外面，她还以为金妮是等宋师远的，没想到金妮看到颜朵出来，两人一起走了。 　　发生了什么？ 　　张诺纯看向从电视台走出来的宋师远：“你女朋友刚刚跟颜朵一块走了。” 　　看着关系挺好的。 　　“她们约好去逛商场。”宋师远走了出去。 　　他是不愿意陪女朋友逛商场的。 　　- 　　八点。 　　《山地自行车》的决赛开始播出。 　　之前没有预告，冷不丁的就就播了。 　　- 　　小饭馆。 　　“你调到经济台嘛，看看有没有重播的。” 　　“重播的肯定是新闻啊，没什么好看的。”老板虽然是这样说，可还是调了过去。 　　“比赛！”是山地车的比赛。 　　有人仔细看了一会，惊喜道：“不是重播，是决赛！” 　　没一会，小饭馆就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周围在树下摇着大蒲扇聊天乘凉的，听到说播了《山地车》决赛，全都围过来了。 　　- 　　季圣超家。 　　季圣超在自己的卧室里，他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旁边有个小台灯，他手里拿着一本国外的山地车结构图。 　　他英语不好，上面的英文字他看不懂，但是车的构架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哥，你上电视了！”一个比季圣超小一点的男孩猛的推开了季圣超的大门，“经济台在播，是决赛！” 　　季圣超一个鲤鱼打挺，冲到了客厅的电视机前。 　　他看得很仔细。 　　嘿，真是决赛。 　　他可是得了第一名。 　　季圣超走到电话边，开始给人打电话。 　　拔通了。 　　“靳红，经济台在播山地车的决赛，你看了吗？” 　　- 　　靳红挂断电话，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所有选手才骑过第一圈，这是刚开始播。 　　靳红去搬了半个大西瓜过来，一边看，一边吃。她一定要看看，最后的那一圈她到底是怎么输的。 　　- 第125章 125 　　八点播出, 九点的时候，是决赛的最后一圈的冲刺。 　　电视里。 　　红色山地车跟黑色山地车来回交替，只剩最后三百米就到终点了。 　　电视机外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谁会赢？ 　　季圣超加速冲刺, 他先过的线。 　　第一名。 　　第二名, 就在观众们以为没有悬念的时候, 彭莱突然就冲了出来, 几乎是半悬空着地的，越过红色山地车, 飞了出去。 　　冲过终点之后, 车跟人都摔到地上了。 　　还滑了一小段距离。 　　有点惨。 　　不管怎么说, 总归是混了一个第二名。 　　电视台外。 　　靳红看到彭莱摔出去的惨状，最后的那一点点不甘心也没有了。 　　比赛结束。 　　之后就是采访跟颁奖环节。 　　季圣超得了第一名，上台领奖杯的时候，神彩飞扬，那脸上的自信都快从电视机里溢出来了。 　　他拿冠军的奖杯亲了一口, 然后故意递给靳红看。 　　欠揍。 　　第二名彭莱是手上绑着纱布上来的。 　　前三名单独颁奖, 后七名是一起上的台，给的安慰奖。 　　节目的最后, 镜头落到了周围热闹的观众那边, 长镜头, 直接从颁奖台上，拉到了欢呼的群众身上，沿路路, 镜头又落到了最外头的摆摊的人群身上…… 　　熙熙攘攘，烟火人间。 　　- 　　连电视机外的靳红都在想, 那会人真多啊。 　　暑假本来学生就多，又加上旅游的, 人就更多了。 　　现在的南城可不如之前热闹了。 　　靳红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计划，比赛完了，节目也录完了，她是时候走了。 　　收拾行囊，明天出发。 　　- 　　电视台。 　　许八雪忙到十点，准备下班，结果看到徐风还没走。 　　她过去看了一下。 　　徐风又让剪辑师剪出了两个版本，还是不满意，他还想改。 　　他总觉得第三个综艺游戏的节奏还不够快。 　　“第二版就行了。”许八雪说。 　　从下午的那版，到现在的又多出来的两版，徐风只改了第三个游戏的人物镜头，因为他对自己要求太高，所以怎么改都不满意。 　　甚至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的心理。 　　“许导，真的可以吗？”徐风抓着头发，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风流潇洒了，这会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急躁的状态。 　　“可以了。”许八雪道：“就这一版吧，明天早你就送到审核室。”审核通过晚上八点就要播了。 　　徐风反复确定没有问题后，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他把第二版放好。 　　这才跟许八雪一起离开电视台。 　　许八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一楼没人，二楼她家的灯是亮的，三楼黄老太家灯没开。 　　四楼隐约听到小宝宝的哭声。 　　许八雪开门上楼回家。 　　岳思已经睡了，厨房的烧水壶灌满了凉水，只等着打开煤气灶就就可以烧了。 　　凉水岳思也帮许八雪接好了。 　　这弄得许八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昨天她是太累了，才不想动弹，明天得跟岳思说一声，让她不用这样。 　　- 　　次日。 　　许八雪早上起来，看到洗漱完毕的岳思，就听到岳思跟她说：“我找着房子了，在文化路那边，是个单间，不贵。” 　　许八雪问：“安全吗？” 　　岳思笑起来：“安全的，那栋屋子住的都是我们商场的女员工，我还是从她们那打听到的。”要不然也没这么快找着租的地方。 　　她说，“今天下班我可能就要搬过去了。” 　　本来要搬走了，应该是走的时候告别的，可是她怕自己下班回来，许八雪还在电视台加班，这样搬走连面都见不着了。 　　岳思觉得那样不太好。 　　所以一早起来，就跟许八雪说了搬家的事。 　　“东西多吗？”许八雪问。 　　“就一些衣服被褥，桶、热水壶之类的，我叫了一辆三轮车，一趟应该就能搬完了。”岳思的意思是，“你就忙你的，不用帮我搬家，我有一个同学，她到时候在新家那边等我。” 　　“好。”许八雪点点头，“以后要是想回来看看，就回来。” 　　“那肯定的，等周玲出差回来，我们再聚一聚。”岳思笑，“到时候我工资发下来了，我请你们吃饭。” 　　“行，等你的大餐。”许八雪笑。 　　岳思道：“晚上我走的时候会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许八雪拥抱了岳思一下，“祝你以后事事顺利。” 　　“你也一样。” 　　拥抱过后。 　　岳思回屋检查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许八雪则上班去了。 　　- 　　电视台。 　　许八雪还没走到电视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一辆眼熟的红色山地自行车停在那，是靳红的车。 　　靳红穿着骑行服，抱着头盔，远远的跟许八雪挥手。 　　许八雪加快脚步。 　　靳红的肩上背着行囊，她冲许八雪笑了笑：“昨天的决赛我看了，拍得很好。”电视里的她，自由又坚定。 　　虽然最后输了比赛，有些郁气，可总的来说是不错的。 　　“你长得好看，怎么拍都好。”许八雪笑看着她的背包，“你要出远门吗？” 　　“对，我要走了，是来跟你告别的。”靳红看着眼电视台的大楼，又看看许八雪，“节目什么时候播出？”她说的是《撕名牌》，这个新节目拍得很辛苦 。 　　耗脑子，又耗体力。 　　靳红是一定要看一看最终出来的时候成片到底是什么样的。 　　“周六晚点八点。”许八雪说，“要是周六没播，那就是周日播，反正就这两天。”看周六能不能剪出来吧。 　　那靳红知道了。 　　明天或后天晚上，六点。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长腿一迈，跨上山地车，戴上头盔，“有缘再见。” 　　“再见。” 　　许八雪挥手，红色的山地山越骑越远，很快就消失在许八雪的视线里了。 　　许八雪进电视台的时候还在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在告别。 　　先去了三楼食堂，吃外早餐。 　　今天工作量大，许八雪点的大碗的汤面，还加了两个面窝。 　　她吃早餐的时候，看到刘师傅（祖上出过御厨那位）背着手走进来了，刘师傅去了厨房。 　　没一会，刘师傅的大嗓门就从里面传出来了。 　　许八雪听了一下，没听清。 　　过了会，就看到刘师傅的徒弟脚步匆匆的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特别大的空麻袋，里面还有残留的几片菜叶子。 　　今天中午会是刘师傅掌勺吗？ 　　- 　　《山地车决赛》的收视率出来了。 　　平均收视40%，最高收视有52%，虽然收视率没有《超级星期五》高，但是对于经济台来说，应该是排在前二了。 　　朱台长知道后，立刻把在剪辑室工作的许八雪给叫了过去。 　　“八雪，比赛这个东西可以搞一搞，你觉得咱们可以做什么比赛呢？”朱台长对高收视率的节目，还是很想继续录下去的。 　　许八雪：“台长，我觉得咱们台可以招几个编导跟主持人。如果继续开新节目，摄影师也要再招一些。” 　　又补充道：“节目的后期制作人员，也要招一些。” 　　朱台长望着许八雪。 　　招人肯定是要招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办公场地不够。 　　演播厅也不够用。 　　像电视台演播室、摄影棚这种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楼都能用的，隔音得好。 　　朱台长叹气，“得等电视台新楼的批地下来才行。” 　　许八雪听得一愣，“台长，批地下来，不是得建楼房吗，这得好几年吧，咱们过几天开节目，到时候新节目都变成老节目了。”过时了。 　　朱台长头疼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这好节目倒是有，就是地方不够。 　　“朱台长，容设计师会不会回来了？要不这样，您看咱们台经费够吗，要不租个大点的楼，重新让容设计师装一下。”容设计师装过隔音墙，很有经验了。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朱台长觉得许八雪的这个提议很好。 　　本来，朱台长想让许八雪去试着联系一下容设计师，当初这四楼装修的时候，就是许八雪跟容设计师对接的。 　　可他又想到许八雪工作繁重，估计是抽不出时间的。 　　朱台长问：“省台的那几个你有接触吗？” 　　许八雪道：“其他三个男同志接触的少，颜朵接触得多一些，她录了这些的《撕名牌》，表现挺好的。”颜朵的胜负欲非常强，又加上清纯的外表跟性格形成了反差，有看点。 　　在节目里表现得很亮眼，是个有记忆点的人。 　　朱台长仔细听着。 　　许八雪又说，“台长，之前我提议的相亲节目，让颜朵试试怎么样？” 　　颜朵是省台的人。 　　只等一个月就回省台了，朱台长是不可能把新节目交给颜朵的。 　　“八雪，你记着，她是省台过来学习的，一个月后就走了。”朱台长语重心长，“你要是有空，还是多带带羽萱。”羽萱才是自己台的人。 　　许八雪叹了口气，“羽萱的服装厂离咱们电视台太远了，一来一去，这耗的时间太长了，耽误工作。” 　　不过，她又说，“台长，这次你要是招了人，给我四个吧，最少四个。到时候我就有空去羽萱那边看看进度了。” 　　四个。 　　这数量确实有点多。 　　朱台长还是同意了。 　　《相亲节目》被驳回了。 　　但是，相亲节目可以先试水举办一期，到时候会派录像组来录制。 　　许八雪离开台长室的时候，朱台长特意强调：“你的奖金这次跟工资一起发，15号发。” 　　许八雪：“谢谢台长。”还有七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了。 　　发工资最她每个月最期待的日子。 　　这个月还要算上十号，是新房子拿钥匙的日子。 　　这个日期许八雪已经拿红笔在日历上圈了好几个圈，还作了提醒，她肯定是不会忘的。 　　那天要请假！ 　　想到请假，许八雪又折回了台长室，“台长，我星期天有事，要请一天假。” 　　又请假。 　　上周日不是才请吗？ 　　朱台长怀疑的看着许八雪，“你请假做什么？” 　　“人生大事！”去看新房，拿钥匙。 　　许八雪眼睛发亮。 　　可话传到朱台长耳朵里就成了，人生大事，那不就是结婚吗？ 　　朱台长打量了一下许八雪。 　　这许八雪都忙成陀螺了，还有空谈对象呢。上回请假，难道就是家里安排相亲的？ 　　朱台长旁敲侧击：“这人啊，还是工作重要，自己手里有钱，比向别人伸手要钱舒服得多。” 　　就怕许八雪对男人上了头，只顾着恋爱结婚，不管工作了。 　　“对。” 　　许八雪想的是，工作肯定重要啊，这交了房，每个月还有房贷呢。这要是没了工作，房贷怎么办？ 　　说到房贷，她就想到了自己的第二套房，等《撕名牌》剪完，抽个空去银行问问，这二套房的贷款到底下来了没有。 　　- 　　414室。 　　许八雪离开台长完就过来找颜朵了，是为了相亲节目的事。 　　她是这么跟颜朵说的：“朱台长说经费不够，《相亲节目》以后再办。” 　　不过， 　　许八雪话头一转：“这相亲活动可以办一场，你来主持，到时候让台里录制，要是相亲活对边效果好，可能朱台长会改主意，想办法招商。” 　　颜朵陷入沉思。 　　如果是《相亲节目》她肯定是愿意上的，可这只是相亲活动，又不是持续的节目，是不是会浪费时间？ 　　颜朵没想好。 　　许八雪：“台里马上就要新招主持人了，分到我手上的估计有四个。”到时候挑个新人让他来办这相亲活动。 　　“许导，我没问题。”颜朵立刻就答应了。 　　这经济台是怎么回事，没几天就招人，前一批说是半个月前招的，现在又招。 　　颜朵怕自己在地址被取代，赶紧问许八雪：“许导，第二期《撕名牌》什么时候拍？” 　　“你还要参加？”许八雪诧异。 　　第一期录完的那天，她可是听到季圣超几位选手跟颜朵都在私下抱怨，说再也不来这个鬼节目了。 　　现在这是改主意了？ 　　“对，许导，我觉得这个节目挺有意思的，”颜朵不想在经济台坐冷板凳，能多参加节目就多多的参加。 　　这样出镜率高，观众也认得她。 　　“好，你想录的话，第二期有你。”许八雪还是很乐意台里的同事参加《撕名牌》的，《撕名牌》跟《超级星期五》不一样，她想搞一个固定的主持人班子，到时候就算没有嘉宾，这个节目也能录下去。 　　“谢谢许导。” 　　许八雪聊完，很快就回剪辑室了，她要看看这边后期的制作进度。 　　颜朵回了414办公室。 　　“唉。”颜朵坐在椅子上叹气，其实她刚才想问许导，自己在《撕名牌》第一期的镜头多吗。 　　可是没敢问。 　　坐她对面的高威问她：“怎么，这边准备给你节目，黄了？” 　　颜朵眼睛一弯：“怎么会呢，我可是新节目的固定人选啊，第二期还有我呢。”她又说，“这边的相亲活动，到时候也是我主持。” 　　她好得很。 　　- 　　中午。 　　食堂的菜味道非常好。 　　许八雪一吃就吃出来这菜是刘师傅做的，看来是又回来了。 　　省台的四位主持人吃到菜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食堂师傅做出来水平吗？ 　　高威又吃了一筷子小炒肉。 　　这味道。 　　好像在哪吃过。 　　《食为天》！ 　　像是那边的菜。 　　那可是几十块钱一盘的菜！ 第126章 126 　　“今天食堂的菜不一样了, 你觉得呢？” 　　“好吃了。” 　　“你觉得像不像《食为天》的味道？” 　　“不知道，没吃过。” 　　高威纳闷了，曾清发怎么连《食为天》都没吃过啊, 这个店挺火的啊, 之前暑假的时候, 排了老长的队呢。 　　店的口碑还是很好。 　　菜的味道也是一绝。 　　- 　　下午, 徐风从二点开始就焦虑了。 　　晚上八点《超级星期五》的第八期就要播了，这一次几乎是他全权负责的, 播出之后观众会不会喜欢？ 　　收视率会不会好？ 　　徐风心里没底。 　　许导说过没有问题了, 徐风也信了。 　　可到了这会, 他心里就是慌。 　　而且，他就在剪辑室外头转悠。 　　许八雪从剪辑室出来，看到了，还劝他：“你慌什么，这节目现在还是我负责, 就算是收视不好, 朱台长也是算在我的头上。” 　　这有什么好怕的。 　　《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稳在4开头，最差也有3开头, 30%, 比省台都好, 有什么好怕的呢。 　　徐风捂着心脏的位置，“我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可是心脏跳得好快啊。” 　　站不住。 　　走来心里就没那么喘了。 　　许八雪：“你等休息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怀疑徐风是心脏可能是有什么小毛病。 　　“不用, 我就是紧张的。” 　　许八雪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 　　她回了自己办公室。 　　她要拿些东西, 正准备走时，看到了座机, 她拿起话筒，给麻阿姨家拔了一个电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才接。 　　“喂？” 　　“麻阿姨，你晚上跟我说一声，我们台这个相亲活动，你让我以问一下杨梅表姐，有没有什么想法。要是想过来呢，11号到电视台这边报名。”许八雪说。 　　她现在忙得没空过去。 　　只能让麻阿姨代着传着话了。 　　“相亲活动啊，八雪，我们车厂的未婚男女青年能参加吗？” 　　“能啊，只要想参加的，11上午九点来电视台写报名表，到时候台里会统一安排的。”许八雪说。 　　要是人多，就找个大一点的场地，像是南城体育馆这种地方。 　　“好，好！”麻阿姨一口答应。 　　她有个亲侄女，二十四岁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是因为个头矮了些，男方家里人一见面就摇头，觉得不合适。 　　说是姑娘太矮，太以生的孩子都随妈，矮锉锉一窝。 　　转头。 　　麻阿姨就给娘家大嫂的电话：“大嫂，你让麻姝跟厂里请个假，我们这边的电视台11号有个相亲活动，到时候我们车厂的年轻未婚的男同志都过去，10号就让小姝过来。” 　　娘家大嫂立刻就答应了。 　　之后，麻阿姨挂了电话，跟半中风的婆婆说要去趟厂里，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厂。 　　厂里的未婚男青年女青年，有五十多个。 　　这消息也传到了杨凤玉的耳朵里。 　　下班后，她没回家，骑着自行车（许九同那辆高的旧的）去了果汁厂，找杨梅去了。 　　上回给杨梅介绍的那个胖小伙，杨梅没看上。 　　杨凤玉跟那胖小伙接触了两回，其实那胖小伙人不错，就是太胖了些，要是减减，估计还是有姑娘喜欢的。 　　杨凤玉转头一想，这胖小伙也可以参加相亲嘛。 　　上回胖小伙来了她家两次，两次都没成，这胖小伙脾气还挺好的，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于是杨凤玉绕了个道，去了胖小伙家。 　　那胖小伙叫孟胡平，之前介绍的时候说在商场工作来着。杨凤玉到孟胡平家的四层独栋小楼时，孟胡平正好下班回来。 　　“小孟啊。” 　　“杨姨。”孟胡平和气的笑着，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二楼孟胡平听到声音楼上往下看，看到是杨凤玉，脸色不太好看。 　　杨凤玉家人耍了她儿子两回了。 　　都是白去了！ 　　这次又来干什么，难道还想耍第三回？ 　　孟母脸色不善的下了楼。 　　“小孟啊，电视台说要搞一个相亲活动，我们车厂50多个年轻男女都要去的，说是11号早上九点在电视台报名。”杨凤玉坐在铁架子自行车上，一只脚尖踩到地上，把车固定住，“你要是去啊，就赶紧去买套合身的衣服，买黑色的，黑色显瘦。” 　　“谢谢杨阿姨。”孟胡平没想到杨凤玉是过告诉他相亲的事。 　　这杨阿姨其实挺不好说话的，没想到，还有些热心肠。 　　孟母下来就听到电视台搞相亲节目的好消息，赶紧问：“杨妹子，这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闺女打电话到厂里说的，11号上午九点报名。”杨凤玉还有事呢，“我得跟我侄女说一声，她也没结婚呢，都拖成大姑娘了。” 　　这侄孟胡平知道，就是第二回相亲的那个。 　　杨凤玉的闺女他就更知道了，第一回相亲没见着的那个，不过，他认识，《超级星期五》他是每期都看的。 　　“我走了啊。”杨凤玉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走了。 　　孟母在后面喊：“杨妹子，有空来我家吃饭啊。” 　　等杨凤玉的背影都瞧不见了，她转头就跟儿子孟胡平说：“你这几天少吃点”她拍了拍了孟胡平的肚子，“少吃点，知道吗。” 　　孟胡平叹气，他是喝水都胖的体质。 　　少吃了也没用。 　　- 　　果汁厂。 　　杨梅是住在厂里的，因为跟家里不好，她很少回家。 　　“杨梅，11号早上九点，去电视台报名，有个相亲活动。”杨凤玉再三叮嘱，“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找八雪。” 　　“姑，我不想去。”杨梅压根就不想结婚，“我这样挺好的。” 　　她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杨凤玉板着脸：“你大哥的婚事还没落定呢，你那未来嫂子可不是省油的灯，等过个十几二十年，你不年轻了，身子骨差了，难道要依托他们过活？” 　　她劝着，“你这样想，咱们就去报个名，见见世面，看看电视台的相亲活动到底是个什么流程，也不说非让你找个对象，你要是没看上的，那就不谈。” 　　杨凤玉嘴上这样劝，心里想的却是，等会她就去电视台，让八雪给杨梅留个条件好的。 　　这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八雪自个是不是也该找一个？ 　　杨凤玉一下子就想远了。 　　- 　　电视台。 　　许八雪又给医院的护士台打了个电话，“喂，你好，请差距蔡美美在吗？” 　　“我就是！” 　　许八雪说：“蔡美美，电视台这边要办个相亲活动，11号上午九点在电视台门口报名，填一下报名表。” 　　“好，我那天晚班，早上可以去！”蔡美美激动坏了。 　　她没想电视台真会办相亲活动！ 　　不知道去的男的帅不帅气。 　　她最近可迷港台的的明星了。 　　- 　　许八雪还联系了华朋，没联系上。 　　节目录完，应该是回去了。 　　许八雪想了一下，华朋的单位电网打了电话，“我找华朋。” 　　“他没回来，行，那你帮我给他留个口信，南城经济台这边要办个相亲活动，11号早上九点报名。”许八雪说。 　　电网：“我们这边未婚的男同志可以去吗？” 　　许八雪：“你们不是外地的吗？”这么远要过来吗。 　　“我们可以坐车过去。”电网的人问，“你们也可以参加吗？” 　　“可以。”许八雪想了一下，“这样吧，我给你寄一些报表名，你们填好寄过来，具体的活动目期，等我们这边把所有要参加的人信息整理好，到时候再通知你们。” 　　“没问题，太谢谢你了。”电网的人挂了电话，就广播通知了员工们这个好消息。 　　外头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 　　都通知了吧。 　　许八雪想了一下，还漏了一个人，彭力。 　　彭莱两兄弟那天在比赛现场，一个劲说想他哥成家呢。 　　彭力这边，等晚上去趟夜市摊吧。’ 　　他家也没电话。 　　- 　　晚上七点。 　　徐风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会议室的大彩电已经打开了，八点就要播《超级星期五》第八期了，他提前过来了。 　　他的腿肚子怎么不听使唤了。 　　许八雪是七点五十从剪辑室出来的，走到会议室，已经八点了。 　　大彩电里，《超级星期五》欢乐的主题曲响了起来。 　　主题曲结束，徐风出来了。 　　这次是他一个人。 　　电视里的他帅气自信，熟练的说着开头语，广告词。 　　许八雪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徐风：“有什么可紧张的，播都播了。你要是担心收视率，去外头转转，看看路边看电视的人家里，在看哪个台。” 　　好像行。 　　徐风站了起来：“我去外头转转。” 　　许八雪：“转完就回家，明天再过来。”下班吧。 　　徐风点头。 　　徐风出了电视台，直往外走，他知道电视台附的近有一个小饭馆，经常播他们经济台的节目。 　　到了小饭馆。 　　徐风一看，小店的十四寸黑白电视真在播《超级星期五》，他心里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这期又没有许主持啊。” 　　“是没出来呢。” 　　“这有什么，上回她不是也没在吗，说不定下期的就又出来了。”说这话的是老板娘，她手里端着两盘菜，一盘拍黄瓜，一盘花生米，放到喝着小酒的那桌。” 　　徐风点了蚕豆跟一瓶啤酒。 　　老板娘送菜过来的时候，他问：“你觉得这一期节目怎么样？” 　　老板娘放下盘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扭头看看电视，然后扭头再看看徐风。 　　咦，这人跟电视节目里的那个主持人长得一模一样啊。 　　“你是徐风……徐主持吗？”老板娘眼睛在徐风身上来回的打量。 　　人头，差不多。 　　但是衣服不一样，电视里的徐风更帅气更干净一些。 　　眼前这位 ，头发有些凌乱啊。 　　- 　　电视台。 　　会议室。 　　除了许八雪没别的人了，她站起来关了电视，然后去了剪辑室，继续工作。 　　这一期的节目她肯定是看过的。 　　她后面帮着徐风提意见的。 　　没什么大问题。 　　收视率应该能稳住。 　　许八雪挺欣慰的，徐风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好事。 　　以后就不用事事都自己做了。 　　最近这几天许八雪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是继续主持呢，还是退居到幕后。现在她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许，她该转型了。 　　“许导，您母亲来找你了，就在一楼。” 　　许八雪听到消息时吃了一惊，很快她就下了楼。 　　确实是杨凤玉。 　　“八雪，我跟你表姐说了，”杨凤玉一楼有保安，于是拉着许八雪走远了一些，“你啊，好好挑一挑，给你表姐留个好男人。” 　　这哪看得准。 　　许八雪：“妈，这个活动是别的主持人负责的，我就是知道了，跟你们说一声，不归我管。” 　　杨凤玉一阵失望。 　　“你就帮着说一说，知道吗。” 　　“知道了。” 　　杨凤玉知道许八雪还要加班后，就没多留，直接就走了。 　　- 　　某市。 　　八点整。 　　《超级星期五》准时播出。 　　欢快的片头曲响起。 　　谢导坐在电视机前，漫不经心的看着节目。 　　第一个游戏，猜数字。 　　真是幼稚的游戏。 　　谢导心里看不上，但还是继续看，这毕竟是为他们《脸面》 剧组宣传嘛。 　　老演员苏培月（演女主角的妈）猜中了数字，48。 　　真不走运。 　　这苏大姐年纪大了，玩游戏不行也正常。 　　惩罚是数粮票，在一分钟内数清数额。 　　第二个数字是女二这个演员猜中的，88。 　　才第三个，就猜中了。 　　这次的惩罚是踩缝纫机，给裤子封边。 　　第三个是数字是被演男主角的杨池猜中了，竟然是6。 　　这么小的数字。 　　也难怪杨池猜不中。 　　这次的惩罚是让五音不全的男主角唱歌。 　　五音不全是演女主角的演员说的。 　　男主角为难了一番，唱了一首《五星红旗》。 　　竟然没跑调。 　　他唱完了一整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谢导跟着鼓掌了，这次他看节目的眼神有些变化了。 　　这个节目，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 　　小饭馆。 　　徐风身边围了一圈的人，他被人认了出来了。 　　电视里，《五星红旗》歌声响起时，大家全部看向了电视，一首歌唱完，大家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有些过来吃饭的女顾客，眼眶都红了。 　　徐风看到他们的反应，愣了愣。 　　之前这一段他是想保留一小部门的，可是许导说，这一首歌全部留下，不要剪掉。 　　这才保留了一首完整的歌。 　　其实，男主角唱歌的水平只能算是普通。 　　但是许导说，男主角的歌是带着满满的感情唱的，对祖国的热爱。 　　她能听出来，观众也一定能听了出来。 　　小饭馆里的掌声响了起来。 　　“这男的演过什么戏？” 　　徐风立刻说：“这次他们演的是《脸面》电视剧，要海市电视台播出。” 第127章 127 　　电视台。 　　九点半。 　　《撕名牌》的后期制作终于完成了。 　　剪辑室的同事们都累得瘫在椅子上, 不想说话。 　　许八雪准备再看一遍。 　　《撕名牌》第一期有一百分钟，算起来，应该是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现在九点半了, 要是看完, 那得十一点了。 　　明天过来再审核一遍吧。 　　许八雪决定下班。 　　明天还有一天时间, 要是实在完不成, 后天周日播……周日她请假了。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许导，您跟朱台长说了招人的事吗？”剪辑师们问。 　　“说了, 已经在人准备了。”许八雪道, “放心吧, 朱台长说了，这次摄影师跟剪辑师会多招一些。” 　　剪辑师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综艺节目越多，他们的工作量越大，之前已经因为《超级星期五》连夜加班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这个新节目素材更多, 剪辑量更大。 　　“这两天你们辛苦了。” 　　之后就下班了。 　　许八雪本来还说去趟夜市的, 跟彭力说一下11号电视台举办的相亲活动的事，可今天有点晚了, 一去一回, 估计得弄到十点半以后了。 　　11号还有两天呢。 　　许八雪决定星期天休假的时候再去。 　　九点四十五, 许八雪回到家。 　　屋里漆黑一片。 　　许八雪打开灯，客卧里的东西搬走了大半，岳思的东西都不见了。应该是下班之后搬走的, 许八雪那会在电视台，忙忘了。 　　客卧的柜子里还有一些周玲冬衣。 　　楼下现在也没有人住, 对门的白老师家也空着。 　　这两天忘了给白老师的花浇水。 　　许八雪先去厨房用煤气灶烧了热水，然后去了对门白老师家, 给屋里的花浇了水，桌子上都有灰了。 　　等她闲下来，稍微给擦一擦吧。 　　浇完水，许八雪准备回自己家了，家里还烧着水呢。 　　她拉开门，正准备出去，只见对面她家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突然转身，吓了许八雪一跳。 　　是荷花啊。 　　许八雪锁上白老师家的门，“你怎么下来了？”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呢。 　　“许姐，你怎么到对门去了？”荷花不解的问。 　　她蓬着头发，身上穿着大碎花的棉绸旧睡衣。 　　这衣服是黄老太的旧衣服，因为花色有点艳，穿不了，就给了荷花。荷花的睡衣是穿着补丁的旧衣服，黄老太看着磕惨，让荷花给扔了。 　　荷花舍不得。 　　“对门的白老师出远门了，我让平常有空给她的花浇浇水。”许八雪推开自家门往厨房走，厨房还在烧水呢。 　　荷花没跟进门，站在门口。 　　许八雪关了煤气灶出来，看到荷花还在，就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许姐，俺想给家里写封信，”荷花拿出一个信封，“这上面该怎么填啊？”邮编是什么，地址她只知道他们是大屋村53号。 　　“进来坐，我教你。” 　　许八雪家餐桌边有椅子，两人就坐在那，许八雪告诉了荷花邮编，至于大屋村，那应该是南城远郊区了，听荷花说从南城走路去，得走三四个小时。 　　许八雪教荷花的时候，还从自己家里拿出了一个空信封，把格式给写好了，交给荷花，“下次要是忘了，就按这个格式来。” 　　荷花点点头。 　　接了许八雪递来的信封，将上面的顺序记了下来。 　　“信的格式知道怎么写的？”许八雪问她。 　　“会，我读过初中的。”荷花赶紧道。 　　虽然她只读到初二，但是写信还是会的。 　　“寄信的时候记得贴邮票，邮局有卖的，像你这样寄到郊区那边，没跨省的，二分钱就行了。”许八雪提醒道。 　　两分钱。 　　荷花心里一紧。 　　寄信也花钱，以后不能多寄了。 　　荷花问完信的事就回去了，她轻手轻脚，生怕把姑奶奶给吵醒了。 　　许八雪很快就休息了。 　　后半夜，许八雪一直在做梦，睡得不太好。 　　第二天醒来，昨天做了什么梦她给忘了，只隐约记得自己一直在干活，一晚上都没有停过。 　　怪累的。 　　许八雪早上刷牙洗脸之后，就开始洗衣服。 　　晚上回晚了，来不及洗，早上洗完正好放到一楼的空地上晒。 　　许八雪正晒着衣服，看到一楼的安全门开了，只见荷花提着一个轮椅从里头出来了，之后荷共用轮椅放到门边，挡着不让门关上。 　　荷花又上去了。 　　过了大概三分钟，许八雪就看到荷花背着黄老太从里面出来了。 　　荷花的劲很大。 　　只不过轮椅挨着铁门，荷花想把黄老太放下的时候，轮椅固定不住，一直在动。 　　许八雪见了后，立刻就过去了，帮着把轮椅从铁门那拉开，然后用脚抵住，还帮着荷花一起把黄奶奶放了下来。 　　黄奶奶坐到了轮椅上，自己用手转着轮椅。 　　总算是从三楼下来了。 　　这些天不是被困在医院，就是被困在家里，黄奶奶真是憋坏了。 　　她不忘感谢许八雪：“小许，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 　　“都是邻居，不用客气。”许八雪笑着说完，就回去拿晒衣绳下面装衣服的盆子，等会就要上班呢。 　　就不多聊了。 　　不过看黄奶奶那欢喜劲，估计以后荷花少不了背着老人上上下下了。 　　这份保姆钱真不好赚。 　　- 　　电视台。 　　徐风七点就到电视台了。 　　他都没去办公室，就在许八雪的办公室门口等着，挂钟显示八点的时候，徐风才想起来许导每天来了之后要去三楼的食堂吃早饭，于是他立刻就下去了。 　　八点。 　　许八雪还真在食堂，今天吃的灌汤包子，七个，轻轻一咬满嘴的汁水，这味道正宗。 　　一看就是刘师傅的手艺。 　　许八雪决定趁着刘师傅回来了，把所有的早点都给试吃一遍。 　　“许导，”徐风看到许八雪就坐过来了，“我昨天晚上去附近转了一下，大家还是在看《超级星期五》。” 　　许八雪：“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 　　徐风摸了摸鼻子，“许导，昨天小饭馆的人认出我了，特别热心。”把他围在中间，看完节目小馆的顾客都舍不得走，拼命的跟他说话。 　　“等会跟我一起去台长室，收视率应该出来了。”许八雪说。 　　提到收视率，徐风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 　　八点半，台长室。 　　《超级星期五》第八期的收视率出来了，平均收视40%，最高收视56%。 　　许八雪跟徐风都看到了。 　　没跌破40%。 　　许八雪是满意的，像现在这种动不动就40%、50%的收视率，也就这两年了，等以后电视剧、综艺节目多了起来，收视份额是达不到这么高的。 　　徐风想到了上期的收视率，平均收视51%。 　　掉了11%。 　　他心里有点难受。 　　朱台长说：“徐风，这次的相亲活动只交给省台的小颜我有些不放心，你跟小颜一起办吧。”他说完问许八雪，“哪天来着？” 　　许八雪：“11号早上九点，电视台报名。” 　　又说：“周一。”今天周六，也就是后天。 　　朱台长点了点头，“徐风，这次统计人数，安排场地，就交给你了。” 　　后天就要办了。 　　徐风对这个活动不怎么看重，也就不紧张，他问，“台长，台里会为相亲活动打广告吗？” 　　“这个嘛，”朱台长思考了一下，“打个小广告吧。” 　　给个二三秒的广告，写上时间地址，相亲活动，就行了。 　　朱台长也是不怎么看中这个相亲活动。 　　像相亲这种活动，办是一回事，在电视上播又是一回事了，不一定有人喜欢看。 　　徐风接到新任务，就要出门去着手做。 　　许八雪跟了上去：“你先在南城里找一找，能办活动的场地都看一看，11天那天接到报名表之后，统计一下男女人数，记得把学历、职业都分出来，都统计好……” 　　看男女比例，要是男生太多，那就再去学校跟医院找一找。 　　要是女同志多了，那就去警察局、男同志多的就业单位找一找。 　　现在电视台是中间人，得把好关。 　　徐风点一边听一边记。 　　许八雪：“报名表上要把姓名、职业，住址，写清楚，最重的一点，你跟工作组那边要核实好，要未婚的，已婚的、离异带孩子的，都要查清楚。” 　　徐风吃惊：“已婚的不能够参加吧。” 　　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事。 　　许八雪：“咱们要求未婚，那肯定是未婚的多，但万一呢？所以啊，这事你跟颜朵好好把关，别让一些不法分子混进来。” 　　“好，我会注意力的。”徐风的表情凝重了很多。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到门口了。 　　朱台长的声音传了出来：“八雪，我这这还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 　　“好嘞，马上回来。”许八雪扭头回答，又过头叮嘱徐风，“下午你就跟颜朵去外面跑一跑，找活动场地。” 　　又提醒，“因为要录制，这摄影机放哪，活动怎么安排，你们两个好好想起。” 　　“好。”徐风点头。 　　许八雪说完，这才回了台长室，“台长，您找我还有事啊？” 　　朱台长走过来关上门，这里没外人了，朱台长的脸就沉了下来，“《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降了十一个点。” 　　许八雪：“台长，第七期那是因为有比赛的加成，大家对季圣超他们这几位选手很熟悉，所以收视率才会比之前的高。像第八期，这一期是宣传，40%的收视率不低了。台长，您要是想《超级星期五》以后的收视率都有50%，那很难。” 　　朱台长看着许八雪，“那不能像这回这样，降得这么快。” 　　他就觉得是《超级星期五》第八期是许八雪没有用心，现在许八雪的心思都在新节目上面了。 　　要知道，这个新节目收视率怎么样，现在还没准数呢。 　　万一观众不买账呢？ 　　许八雪：“台长，您的意思是？” 　　朱台长，“《超级星期五》下一期还是你来录。” 　　许八雪：“台长，徐风刚刚上手，要是让他多录两期，就能带出来了。我要是跟他一起录，他想着有我在，肯定就不想费劲动脑子了。” 　　她问朱台长：“您是想收视率加个3%到5%，还是想台里多个人才呢？” 　　朱台长还真迟疑了。 　　要是多个10%，20%，那朱台长肯定选收视率了，可要是只多个3%，到5%，那跟台里的人才比，他还是选人才。 　　“徐风两期就能带出师？”朱台长有点怀疑许八雪是糊弄他。 　　“那这样，您先看看这次相亲活动徐风的办事能力有没有长进。” 许八雪忽然想到。相亲节目是周一报名，要是在这周之办好了，能成几对，那可以让配成对的那几位上《超级星期五》啊，到时候玩玩游戏，做做活动，增进感情不说，还能提高收视率呢。 　　第九期可能有些来不及。 　　那就第十期？ 　　朱台长若有所思。 　　许八雪又说了最重要的一点：“台长，咱们不是要去首都开会吗，我要是一直对节目不撒手，我一走节目就停了。” 　　她可不因为录节目，一直被困在电视台。 　　朱台长这会才想起来有件事忘了跟许八雪说：“去的日子定下来了，这个月的23号。到时候你身份证工作证可别忘带了。” 　　许八雪惊喜，日子都定了。 　　那太好。 　　“台长，我肯定不会忘的。” 　　还有一件事，朱台长说，“今天中秋，下午大家放假，要是不愿意在台里的，那就一天的双倍工资。” 　　又说，“财务室那边买好月饼了，你等会数数人数，让几个男同志去楼上把月饼提下来，一人一份。” 　　“谢谢台长！咱们台福利真好。”还发月饼呢。 　　这真是个好消息。 　　等许八雪走出台长室，才想起来，今天下午放假的话，那晚人《撕名牌》的第一期就不好播了啊。 　　到时候这边没人了。 　　明天？ 　　可明天她休息吧，今天走的时候把母带交给播放室，明天八点让他们直接播，到时候她晚上六点过来。 　　- 　　许八雪把综艺部的工作人员都叫到了一起。 　　“朱台长说今天中秋节，咱们台的人一人一盒月饼，哪几个男同志有力气去六楼财务室把月饼提下来？” 　　“我！” 　　“我我！” 　　许八雪挑了几个人，说：“领的时候记得登记一下。” 　　等把月饼都领回来，大家都有了，许八雪这告诉大家：“下午放假，早上你们把该干的活赶紧干了，中午下班主回家了！” 　　一个个欢呼雀跃。 　　整个上午，电视台综艺部的都充满了干劲。 　　许八雪的《撕名牌》第一期也检查审核完了，收尾完成。 　　她去了播放室。 　　把母带交过去了，“这个是新节目，《名牌争夺战》，明天晚上八点播。” 　　“好的，许导。” 　　交待完，许八雪办公室，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 　　这盒月饼，还是提回家吧。 　　她看过了，一盒里头有十二个，她吃不了那么多。 　　更别说，有一半都是五仁月饼。 　　十二点。 　　许八雪决定先去食堂吃个饭，吃完饭之后再回去。 　　车厂现在定单量大，加班都是常态，不知道二姐找到租的房子了吗。 　　许八雪刚锁门，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只好进去接电话。 　　“哪位？” 　　“小杨，我是赵哥，我这边出了点况状，要跟毛豆去趟外地，山地自行车那边你能我留半个月，成吗？” 　　许八雪：“赵哥，那可有点难啊，周四电视台播了山地车的决赛，你看了吗？那之后，车厂订单又涨了，说是又出新品了，还要涨价，现在这时候之前车厂那边答应好的那拔车都不想给了，您要是拖半个月，那这车肯定是没有了。” 　　电话那边，赵哥为难了。 　　吴湛在赵哥身边，一声不吭。 　　这个时候他最不好说话。 　　《新闻联播》上播了一个打击偷渡案的新闻后，沿海那边传来消息，因为警方加大警力，海关那边盯得紧，走私难度变大了。 　　赵哥想去个偏点的地方避避风头。 　　这赵哥一去，这边的线索可就断了，吴湛隐晦的劝过，可是被火气上头的的赵哥给骂了。 　　要是山地车买卖做不成，那这卧底又是白干了。 　　吴湛心事重重。 第128章 128 　　电视台。 　　许八雪的意思是, 这单生意，要是近期能成，赵哥愿意交易, 那就赶紧的。这鱼上了勾, 后面警方也好工作。 　　要是这单生意赵哥那边放弃了, 那就算了。 　　许八雪23月就要去首都那边出差了。 　　也没法时时盯着这边, 到时候要是出了纰漏…… 　　对她来说，现在还是工作为重。 　　像警民合作这种事, 只能说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忙, 要是超出了, 那就无能为力了。 　　“小杨，你这边再帮我拖两天，我去想想办法。”赵哥说。 　　“行，那就两天。”许八雪说。 　　两天之内赵哥要是说不做这车的生意，那许八雪就不管这事了。 　　结束通话, 许八雪直接拔了胡队长留下来的特殊号码。 　　那边响了一会, 才接通。 　　是个女同志接的。 　　“胡队长在吗？”许八雪问。 　　“胡队长去医院复查了，不在。” 　　“那方智同志在吗？”许八雪又问。 　　“他外出办案了。”那位女同志说, “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许八雪：“没什么, 我姓许, 等胡队长回来您跟他说一声，我来过电话。”她想了下又说，“我们单位下午放假, 明天我白天不在，六点以后才过来。” 　　也就是说, 明天六点之后电话才有人接。 　　“你是哪个单位的？”对面问。 　　许八雪：“胡队长知道的。”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许八雪就提着月饼走了。 　　先食堂, 吃个午饭，再回趟家，把月饼送过去。 　　- 　　车厂。 　　今天中秋，除了车间轮班的工人之外，像杨凤玉这种财务部门的都给放了假。 　　杨凤玉一大早就去外头买了散装的月饼，称了二斤肉，又提了些瓜果，去二哥家了。她妈现在在二哥家住着。 　　“二嫂，老许中午说要回家吃饭呢，我真不能留下，”杨凤玉连连摆手，“老许现在工资高了，要是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这心里不得劲。” 　　二嫂一听就笑了，“我明白国，，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你有空你再过来，到时候好好玩一天。” 　　“好，等有了假我就过来。”杨凤玉骑上了自行车，很快就走了。 　　本来，算上时间，这回去是赶得上做午饭的。 　　可没曾想，这老自行车，在半路上，链条掉了，这骑不了了。杨凤玉试着把链条安回去，手刚碰到链条，这链接就掉下来了，断了。 　　得，还得找修自行车的地方去。 　　这一番折腾，她回到家都十二点了。 　　这饭菜是来不及了。 　　杨凤玉锁好自行车，急慌慌的上了楼。 　　她就怕这会许建来已经回来了。 　　饭是来不及了，煮个面吧，多加两个鸡蛋，切点肉丝。 　　杨凤玉急急忙忙的开门，结果，一碰到门，门就自个开了。 　　外孙女乐乐（许七苹的女儿）在厅里玩呢，小家伙手里拿着一个废报纸折成的纸飞机，把纸飞机丢出去，再捡回来。 　　七苹跟孩子来了。 　　杨凤玉听到厨房炒菜的声音了。 　　她一下子就乐了。 　　杨凤玉到了厨房，推开门问，“什么时候来的？” 　　油烟味一下子就冒来了。 　　菜香肉香，还有米饭的香味，都涌进了杨凤玉的鼻子里。 　　“十点过来的，”许七苹说，“吕哲说中午在这边吃，下午还是得回趟婆家。”锅里煎着豆腐，她拿锅铲翻了一个面。 　　听到这个女婿的名字，杨凤玉脸上的表情就好不了，“他不是才跟他妈吵架了吗，怎么又回去。” 　　还是没吵够啊。 　　“那毕竟是他亲妈，”许七苹看了一眼杨凤玉，“我跟您吵架，吵完之后难道就不回来了？” 　　不是一样的吗 。 　　亲母女，亲母子，就算是有隔夜仇，过一阵也就好了。 　　杨凤玉：“吕哲赚钱也不行，你看他，一个月二百来块钱，还不如你爸呢。”跟宝贝似的，还舍不得离。 　　杨凤玉说完，把厨房的门一关，悄悄告诉许七苹：“你妹妹京11号电视台有个相亲活动，早上九点过去登记，你要不要去试试？” 　　电视台办的活动，那优秀的小伙子肯定不少。 　　要是许七苹真不想跟吕哲过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过去瞧瞧，有没有看中的年轻小伙子。 　　“妈，你说什么呢！”许七苹把锅铲一放，手往围裙擦了两下，然后把杨凤玉推到厨房外头，“我炒菜呢，你别烦我了。” 　　都结婚有孩子的人了，相什么亲啊。 　　- 　　电视台。 　　食堂压根就没什么人，下午放假，家在南城这边的十二点一到，都提着月饼回家吃饭去了。 　　许八雪去打饭的时候，那拿勺子的时候一勺下去，三个鸡腿，全盖她饭上面了，可真舍得。 　　放菜的方形的餐盘里，还有一半的鸡腿没人要。 　　楼上的人都走光了，这会已经没什么人过来了。 　　许八雪看了眼鸡腿，把自己的饭卡递了过去：“师傅，这鸡腿能给我打包八个吗，刷我这饭卡，正常扣钱就行。” 　　这鸡腿闻着就香，等会跟月饼一起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没问题。” 　　许八雪要了八个大鸡腿，师傅给打了十二个，还有切开的咸鸭蛋，也给装了一半，更别说烧鱼了。 　　给装了两条鱼。 　　许八雪还是吃完去拿饭卡跟鸡腿的时候发现的。 　　打包的菜都是用袋子装的，满满六个袋子，太多了。 　　天啊，这到底得要多少钱啊，她的饭卡后天过来还能用吗？ 　　许八雪有点担心。 　　但脸上还是笑着：“谢谢师傅。”她说，“今天的鸡腿煮得特别入味。” 　　正说着，大厨刘师傅忽然从里头出来了，“许导。”他叫住许八雪。 　　“刘师傅。”许八雪认得刘师傅。 　　刘师傅看向打菜的那位师傅：“没收许导这打包的钱吧。” 　　“没有，绝对没有。”打饭的师傅说，“这许导能带走一部分也是做了好事，要不然咱们还得想办法把这多余的菜解决掉。” 　　没收钱。 　　许八雪放心的同时，又深深的担忧起来。 　　这免费的午餐是最贵的。 　　“许导，我找你有点事，就耽误您五分钟。”刘师傅说。 　　“您说。”许八雪道。 　　看在这些打包的菜的份上，力所能及，就帮一帮。要是太为难的事，那就算了。 　　刘师傅带着许八雪找了个座位坐下。 　　“我女儿刘笑是是咱们电视台的灯光师，前几天有个《女性节目》有个日光灯自己炸了，那节目组就怪我女儿头上，说她不专业，台里就不让她去了！”刘师傅忧心啊。 　　上个月他闺女因为跟他吵架还搬到外头住了。 　　现在工作又成这样。 　　他闺女得多难受啊。 　　工作上的事啊。 　　许八雪认真想了一下：“刘师傅，那这样，等改天我问问台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看到底是意外，还是粗心。 　　要是意外的话，那刘师傅的女儿就是倒霉，要是粗心大意，那这事…… 　　就没办法帮忙了。 　　“好，您帮帮忙。”刘师傅转头跟打饭的师傅说，“把我在厨房里炖的肘子打包，给许导送过来。”本来那肘子是给台长、主任们准备的，可这会那些人都不会。 　　给许导好了。 　　“刘师傅，这些够吃了，肘子就不用了。”许八雪不敢再收。 　　万一帮不上忙呢？ 　　“您就别客气，锅里还有三个呢，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刘师傅硬是不让许八雪走，等打饭的师傅把大肘子给送过来，刘师傅递到许八雪的手上，这才放许八雪走。 　　“您破费了。”许八雪怎么办呢，只能收了。 　　都送到手上了。 　　这要是不收放到桌子上，空着手走，那就是故意下刘师傅的脸面了。 　　“许导，慢走。” 　　“刘师傅，您别送了，您还没吃吧，您回去吃饭吧。” 　　- 　　这菜确帝有点多。 　　许八雪先回了趟家。 　　大鸡腿用盘子装好，四楼三个，三楼两个。 　　许八雪端着盘子先上了四楼，敲门。 　　没一会，门就开了。 　　是高老师开的门，今天中秋，老师学生都放假。 　　“高老师，这是我们电视台食堂送鸡腿，新鲜的，你跟家里人尝一尝。”许八雪把盘子递了过去。 　　“不用不用，小许，你太客气了。” 　　“高老师，你收了吧，我这还有呢，到时候给三楼的也送两个过去。”许八雪说，“白老师不在，我也就跟你们以及楼下那位熟一点，您要是不收，那我可就给楼下的黄奶奶端过去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高老师收了，“小许谢谢啊。” 　　他不收那就是便宜楼下的黄老太了。 　　许八雪笑：“您家有孩子，这产妇得多补充点营养。” 　　送完四楼。 　　许八雪又去了三楼，敲响了黄老太家的门，荷花开的门，她看到许八雪眼睛就亮了，“许姐。” 　　许八雪：“你去屋里拿个干净的盘子过来。“ 　　荷花转身回屋，很快就把盘子拿过来了。 　　许八雪把鸡腿倒进盘子里，她正准备走，忽然又转身，拿起一个，“荷花，张嘴。” 　　荷花听话的张开嘴。 　　许八雪把鸡腿塞到荷花的嘴里，“这个给你。” 　　本来她就是打算给黄老太、荷花一人一个的，她刚才她突然想到，万一黄老太自个吃了呢？ 　　这老人家做不做得出来她不知道。 　　还是现在这样保险。 　　许八雪端着空盘子下了楼。 　　三楼。 　　黄老太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谁来了？” 　　荷花叼着鸡腿，端着盘子过去了，她发现嘴里塞了鸡腿不好说话，就当着黄老太的面拿下了鸡腿，“许姐送了二个鸡腿。” 　　大鸡腿，肉特别多。 　　特别好吃。 　　她刚才尝到了。 　　荷花问黄老太：“我能吃吗？” 　　都沾到你口水了，还问能不能。 　　“吃吧。”黄老太说。 　　- 　　剩下的菜，许八雪整理了一下，有两个她想吃的放到白老师家的冰箱里了，她自己出电费。其他的等会带回家去。 　　跟月饼一起。 　　许八雪是二点钟到车厂家属楼的。 　　锁好车。 　　她提着菜跟月饼上去了。 　　到了六楼。 　　敲门。 　　杨凤玉打开门，看到许八雪有些吃惊，“我还说你们台里忙，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电视台放了半天假，这是台里发的月饼，有五仁的，有蛋黄的，上面都印了字的。”许八雪介绍完月饼，又说起手里的菜，“食堂的大师傅给的，今天中午大家都回家了，没什么去。” 　　因为是用袋子装的，卖好不好。 　　许八雪特意说：“这做饭的大师傅可是《食为天》之前的大厨。” 　　《食为天》是饭店，那菜可贵了。 　　杨凤玉赶紧接过菜，“我去放着。” 　　又担心这天热，荤菜怕烧了。 　　就说，“我去拿盘子装着，大家再吃一点。” 　　没一会，鸡腿，大肘子，小炒肉，放到盘子里给摆到桌上了。 　　吕哲本来说下午跟吕七苹一起带着孩子回他妈那边的，可这会有些迈不动腿了，《食为天》的菜太贵了，他还没吃过呢。 　　许七苹看着菜，又看看许八雪，张了几次嘴，想说话，可到底没说。 　　许八雪去厨房拿了几把筷子出来，“大家尝尝。”肘子是里面全是瘦肉，还有这大鸡腿，“妈鸡腿热一热。” 　　“好嘞。” 　　杨凤玉端着鸡腿去了厨房，许八雪伸手把月饼拆开，挑了一个蛋黄馅的，给了小乐乐，姐姐跟姐夫一人一个五仁月饼。 　　剩下的许八雪装好，放到那边的柜子上了。 　　“姐，你跟姐夫现在是什么情况，住哪呢？”许八雪随口问。 　　“就在车厂家属楼这边，租的13栋的，比妈这边还大一点。”许七苹说。 　　那房东跟杨凤玉有交情，房钱一个月一给，不要押金。 　　“那挺好的，乐乐在这边上学也方便。”许八雪笑着道。 　　“对啊，孩子上学方便，有时候车厂忙不过来招兼职，我也可以去帮帮忙，补贴一下家用。”许七苹也笑了起来。 　　许八雪是吃饱过来的，这会是真吃不下，就动了两筷子的肘子，肘子味真是一绝。 　　可惜食堂那三个大鸡腿吃得太饱了。 　　楼上麻阿姨知道许八雪来了，也过来了。 　　杨凤玉热情的给麻阿姨拿了筷子。 　　没一会，楼下的李老太带着孙子过来了…… 　　许八雪带来的那些菜，不知不觉就给吃完了。 　　众人围着许八雪，话里话外问的都是相亲活动的事。 　　谁家还没有个没结婚的亲戚了。 　　许八雪还是借口找黄厂长有事才脱身。 　　- 　　电视台。 　　播放室。 　　几位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早上许导送母带来的时候，说是明天晚上八点播，对吧。” 　　“不是吧，我怎么听着像是今天晚上八点播。” 　　这两人有些不确定，问其他人，“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我当时不在这。” 　　“我不记得了。” 　　两人都不想沾这事。 　　到底是周六晚上八点，还是周日晚上八点呢？ 　　“想办法去找一找许导吧，问一下。” 　　“许导家里没安电话，怎么找？” 　　“有她家地址吧，我们去她家！” 　　这播放要是出了错，那可就完了。 　　这可是新节目，还是许导格外看得的节目！ 　　又有一人说，“既然是许导看重的节目，那肯定是明天播，今天大家都走了，是不是？” 　　有道理啊。 　　“今天是中秋节，今天放收视率肯定会收一些。” 　　这个更有道理啊。 　　怎么办？ 　　众人更拿不定主意了。 　　最后决定，去许导家。 　　- 　　彭力家。 　　许八雪凭着当初彭莱留下的地址，找过来了。 　　彭力家里四口人，除了彭力跟彭莱、彭苇两兄弟外，还有一个妹妹。 　　“你好，这是彭力家吗？”许八雪站在门口问。 　　开门的是个大眼睛的小姑娘，看着十四十五岁的样子。 　　这好像是彭力的妹妹，读初中。 　　“许主持！”彭力妹妹彭笑认得许八雪，“快进来坐。” 　　许八雪看到妹妹手上还拿着铅笔，应该是在写作业，就说道：“不了，我等有事。”她就直说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告诉你们，电视台要举办一个相亲活动，11号上午九点报名，你记得让你大哥去报仇。” 　　彭妹妹眼睛亮得灯泡似的，“许主持，这个相亲活动这么快就要办了！”之前二哥还叮嘱她让她多看看经济台的呢。 　　就怕错过相亲广告。 　　她家买的是二手的十四寸的电视机，画面可清楚了。 　　“对，别忘了跟你大哥说一声，就是后天早上。”许八雪就不耽误彭妹妹学习了，说完就走了，“再见。” 　　- 　　电视台。 　　播放室的几位顺着许八雪留的地址，找到许八雪家了。 　　晴天霹雳，许导家里没人。 　　据楼上的那位梳着两个大辫子的姑娘说，许导回她妈那边去了。 　　这又是在哪？ 　　“怎么办？” 　　“先回电视台再说。” 　　播，还是不播。 第129章 129 　　时间在播放室几个人的惶惶不安中过去了。 　　一晃。 　　就到七半点了。 　　只剩最后半个小时了。 　　“要不, 给朱台长家打个电话？”忽然有人提到。 　　只要朱台长说播，那就播，朱台长说不播, 到时候许导问起来, 那就说朱台长不让播。 　　这话一出, 在场的几位一下子就轻松起来了。 　　还有半个小时。 　　来得及。 　　他们赶紧查了通讯录, 给去给朱台长家里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 　　朱台长刚回家，正陪家里人吃晚饭呢。 　　“朱台长, 许导的新节目《名牌争夺战》是今天晚上播出吗？我们联系不上许导。” 　　电话那端, 朱台长被问懵了。 　　这个新节目是什么时候播出, 他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新节目的素材很多，剪得很费劲，许八雪一直想要多招些人，减轻这边后期工作人员的工作量。 　　播放室的工作人员一五一十的把他们遇到的难题说了，还分析了今天是中秋节, 肯定是有很多家庭一边吃饭一边全家一起看电视。 　　播吗？ 　　播放室的工作人员把难题交给了朱台长。 　　朱台长稍作沉思, 就给出了答案：“播。” 　　八点整。 　　《名牌争夺战》准时播出。 　　- 　　小饭馆。 　　老板娘熟练调到了经济台，今天中秋节, 饭馆的客人不如往常的多。 　　这做餐饮的, 就是这样。生意不能说每天都好, 但是一个月平均下来，还是有得赚的。 　　客人不多，老板娘也闲了下来。 　　这会正跟客人聊着天, 说起了昨天的事，“《超级星期五》的那位男主持人昨天到我们小店来吃饭了！” 　　说的正是徐风。 　　虽然徐风本人没有电视里打扮的那么帅气, 但是徐风是电视台主持人啊，大小也是个名人。到他们家来吃饭, 怎么说也要好好吹一吹。 　　八点钟。 　　原本放广告的经济台，音乐忽然一变。 　　紧接着，慷慨激昂的音乐响起，一个蓝色的动画小人出来了，大脑袋，没有五官，有手有脚，动画小人拖着白色的长方形的名牌出来了，名牌上写着五个字《名牌争夺战》。 　　“是季圣超！” 　　老板娘认出来他来了！ 　　山地车比赛决赛的第一名，决赛周四才播的！ 　　那张年轻又张扬的脸，谁不喜欢？ 　　年轻人就要有活动，有闯劲嘛。 　　还了第三名的靳红也在。 　　老板娘还好奇第二名呢。 　　后来想起来，第二名摔伤了，来不了。 　　旁边的食客听到老板娘的喊声，都看向了电视。 　　- 　　许八雪离开彭力家之后，就回家了。 　　回家把自己家跟白老师家的卫生都给拾了一下，擦擦洗洗，许八雪看到窗帘落灰了，准备明天早上把窗帘拆了洗了。 　　之后再去售楼部拿新房的钥匙。 　　越是到这一步，许八雪心里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做完卫生，她有些饿了，于是把下午放在白老师家的菜拿了出来，热了热，之后她打开了电视机。 　　她自己家的那个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房东留下的。 　　家里就她一个人，挺冷清的。 　　许八雪把台调了一遍，本来她想看看国家一台有没有晚会的，拧着按扭路过经济台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华朋五官移位的脸。 　　指压板比赛。 　　这是《名牌争夺战》。 　　怎么会是现在播？ 　　许八雪记得电视台播放室说的明天八点播出。 　　许八雪表情凝重。 　　电视机里，长长的指压板上，靳红一路领先，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脸上不失控，可以脚底的指压板威力太猛了。 　　她的脸时不时的抽一下。 　　后现的季圣超表情夸张，左脚弹跳之后换右脚弹跳。 　　紧随其后。 　　之后就是块头最大的铁峰，铁峰高子高，人又壮。因为吨位重，这踩到指压板上的力跟反弹力就更大了。 　　他是最难受的。 　　双奇跟华朋你追我赶，这两个人都在铁峰后面，因为速度差不多，并排着。后来两人不知道怎么扯了起来，你扯我衣服，我扯你胳膊。 　　离谱的是节目组竟然没有制止。 　　不仅没有说犯规，还由他们继续撕扯。 　　最后。 　　两人拉着扯着不知道是谁没站稳，一下子摔到地上去了，把另一人也给扯到地上了。 　　哐当一下。 　　节目给了一个脸部大特写。 　　两位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又是一个近景大特写。 　　双奇跟华朋慢慢起来，手掌心按到指压板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这是什么破比赛啊。 　　要不是为了那一天五百块钱的录制费用，他们都恨不得立刻走人了。 　　“嘶！”好痛好痛。 　　两人受了教训，再不拉扯了，离对方远远的，省得再摔倒爬起来，那情况绝对算得上酷刑了。 　　颜朵最后一名。 　　她倒是想快，可是她的袜子薄，脚上的茧子少，实在是太痛了。 　　压根就走不快。 　　电视机外。 　　许八雪的手已经到电视机的开关上了。 　　关电视，拿钥匙，去电视台。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关电视。 　　她回到椅子上，继续看了起来。 　　现在就算是去电视台也没用了，《名牌争夺战》已经播了，接下来她就算是去电视台，也是在会议室的大彩电那继续观看剩下的节目内容。 　　节目都播了，她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去电视台让播放室的同事中途掐掉。 　　电视里。 　　最后五十米，靳红跑了起来，这可是让脚痛到抽筋的指压板啊。 　　她竟然在上面跑！ 　　后面的季圣超都震惊了。 　　更别提更后面的几位了。 　　季圣超先是震惊于靳红在跑步，之后听到后面传来嘶嘶的抽搐声，他回头一看，大块头铁峰竟然跑了起来，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比刚才试一下垫一下的走路快多了。 　　前面的跟后面的都加束了，季圣超突然有了一种急迫感。 　　他也跑起来了。 　　弹跳着跑，，左右左右。 　　好痛好痛。 　　靳红到了指压板的终点。 　　之后就是自行车比赛。 　　铁人二项嘛。 　　脚还是痛，她休息了一会，踩上她的那辆山地车，飞快的驶向终点。 　　- 　　彭力家。 　　彭力的手腕好了一些，两个弟弟一走，他就告诉妹妹手没事了，晚上六点多就出摊了。妹妹想去帮忙，他都没让。 　　妹妹在上初中，每天都有作业，彭力是不想妹妹过早的接触社会。 　　二弟彭莱山地车比赛得了第二名，奖金都给他了，原本一家人说是想租一个门面的，后来一琢磨，一直租不划算，最近又赚了些钱。 　　就说要买个门面。 　　有个自己的门面，以后这支出就能少一点，成本低了，这利润就高了。 　　彭力在犹豫。 　　钱要是全买了门面，那弟弟妹妹上学怎么办？ 　　这手里没钱，心里慌。 　　彭妹妹原本是在家写作业的，许八雪来了一趟，说了电视机相亲活动的事之后，她就坐不住了。 　　她想立刻去找大哥。 　　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作业写完再说。 　　大哥一直告诉他们，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其他的学费生活费这些东西他们不用管，大家会解决的。 　　彭妹妹抓紧时间写完作业。 　　写完之后，锁了家里的门，立刻就去了夜市摊。 　　今天夜市摊的生意有些冷清了，只有彭力的摊位还是一样的火爆。对面炒菜的那个摊位羡慕又嫉妒。 　　“大哥。”彭妹妹是跑过来的。 　　彭力看到彭妹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彭妹妹答得响亮，她就猜到大哥会问。她很快说道，“大哥，明天周末，你就别出摊了，咱们去商场给你买一套新衣服。” 　　她快大哥舍不得，赶紧道，“电视台说要举办一个相亲活动，说11号是上去电视台填报名表！大哥，你都三十了，二哥三哥都说让你赶紧找个媳妇！” 　　电视台要办相亲活动？ 　　11号早上去。 　　旁边的摊位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竖起耳朵悄悄听了起来，他人好心善，按照他妈的说法，就是长得有些凶，不招人喜欢。 　　他二十六了，到现在也没对像呢。 　　电视台的相亲活动，他可不能错过。 　　明天就带着小妹去商场买套好衣服，到时候让小妹选，小妹是大学生，眼光肯定比他好。 　　- 　　张诺纯家。 　　张诺纯的姥姥是经济台的忠实观众。 　　《名牌争夺战》一播，她就发现了，之后电视机就固定在这个台了。 　　“他们脚底下铺的指压板有这么疼吗？”姥姥没看中明白，一个个才走了两步路，就呲牙咧嘴的。 　　一个个年轻力壮的，怎么这么点疼就受不住。 　　想当年，咱们国家的战士一个个多能吃苦啊，挨冻受饿，愣是把支零破碎的国家给撑起来了。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 　　姥姥心里嘀咕着。 　　张诺纯坐在姥姥身边，听到后就笑了，“姥姥，要不我明天给你带一个回来，你试一下。” 　　这指压板是真有点疼的。 　　当然，换一种说法，说是可以按摩，这个张诺纯不敢保证。 　　毕竟只是道听途说。 　　姥姥就让张诺纯明天带一个回来试试。 　　节目里。 　　靳红得了第一，姥姥高兴坏了，“我就知道这小姑娘有本事，上回那决赛她就输了那一步。”本来是争第一的，结果连第二名都没落着。 　　可惜了。 　　张诺纯跟姥姥一起看着节目，颜朵最后一名她不意外。 　　但是，颜朵手上的拿的那‘水枪’有点离谱了，那好像只是喝完的矿泉水瓶啊，在瓶盖上也只是扎了几个小孔。 　　那能当水枪使吗？ 　　水呢？ 　　当张诺纯听电视里的的节目组说需要颜朵自己去找水时，她都惊了。 　　许八雪的这个新节目是这么玩的吗？ 第130章 130 　　- 　　朱台长家。 　　朱台长从跟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打完电话, 就开了家里的电机，直接调到了经济台。电视里从广告一直播到了《名牌争夺战》开始。 　　开头曲一响起，朱台长就坐直了身子, 以审视的目光开始看这个节目。 　　他媳妇吃完饭去厨房收拾碗筷了, 女儿九月开学之后就去上大学了。 　　家里就他们两口子。 　　等媳妇洗完碗过来, 坐下一起看的时候, 节目已经播了一半。 　　现在《名牌争夺战》播到中段了。 　　他媳妇问他：“新节目怎么样？”她没看到开头，现在中途看, 有些看不明白。 　　朱台长眉头紧锁：“节奏很强。” 　　要时时坐在台前, 要是几分钟没注意, 分神干别的事，这后面的内容就可能接不上了。 　　得时时关注着。 　　他媳妇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电视里。 　　节目这会正放到颜朵凭着线索找到了一张交换名牌，节目里文字声音同时出现，介绍这张‘换名卡’的作用。 　　颜朵没有犹豫，直接就给用上了。 　　她人跟铁峰交换牌。 　　铁峰选手人高马大, 壮汉一个, 她不信有人撕得过铁峰。 　　颜朵运气好，选了一号车间, 这里现在就她一个人。本来她最后一名, 拿着一个磕惨的空矿泉水瓶的‘水枪’, 现在找到交换名牌卡，也算是转运了。 　　电视机外。 　　朱台长媳妇一下子就看进去了。 　　这个叫颜朵的选手太机灵了，看到铁峰的大个子选手后, 故意发出动静，铁峰发现好之后, 果然开始追捕。 　　颜朵惊慌逃走，铁峰穷追不舍。 　　最后, 铁峰成功的撕掉了颜朵的名牌。 　　广播宣布：“铁峰出局。” 　　铁峰一脸茫然。 　　颜朵比铁峰还茫然。 　　电视外。 　　朱台长的媳妇忍不住跟朱台长说：“这姑娘真机灵。”真聪明啊，都到这会了，还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瞧瞧，还把大个子的中号水枪给拿走了。 　　还藏起来了。 　　朱台长看到了。 　　他问他媳妇：“你觉得这个节目怎么样？” 　　“别吵，我看电视呢。” 　　媳妇明显是看入迷了，嫌朱台长吵呢。 　　朱台长看到这个情况就笑了。 　　新节目看来反响不错啊，像他媳妇这样中途看的都能看进去，看来这个节目还是有深挖的空间的。 　　- 　　电视台。 　　播放室，几个小声讨论着。 　　“你们说许导要是看到了，会不会回电视台？” 　　有人壮着胆子，“是朱台长让播的。” 　　他们只是听上面安排行事。 　　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屋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有个声音响起，“你们几点下班保安这边要换岗了，外头的灯要关了。” 　　“我们十点走。” 　　新节目九点四十播完，估计他们得十点才能出电视台了。 　　十点之后就是广告跟重播的节目。 　　“今天谁值班？” 　　- 　　隔壁市。 　　靳红找了一家旅馆休息。 　　七点半的时候，她出去晃荡了，找了一家有电视的菜馆，进去后，看馆子里没什么人，就跟老板说了调到经济台，为此，她还特意点了比较贵的菜。 　　老板果然调到了经济台。 　　八点。 　　《名牌争夺战》开始。 　　竟然今天就播了。 　　靳红挺惊讶的，今天中秋，她还以为电视台下午会放假呢。如果是这样算的话，这人节目最快也是明天播了。 　　节目开始了。 　　很快，华朋跟双奇就在指压板上进行了拉扯战。 　　靳红是参赛者，她是知道这指压板的痛疼程度的，这两位，估计胳膊上跟背上都有印子了。 　　之前她是参加节目的，一心想着第一个到，压根就没管后面。 　　这后面的家伙们挺精彩的。 　　靳红看节目才知道，她是指压板跑步第一个到的，可以选自己的山地自行车，第二名跟第三名只能选节目组准备的山地车，第四始开始，就不能选山地车了，只有自行车。 　　第五名，是个旧自行车。 　　第六名，也就是颜朵，是个又碎又旧的自行车，车胎还没什么气。 　　颜朵抗议。 　　节目组跟许导的意思：这只是游戏节目中的比赛，不是真正公平的比赛。 　　节目这么安排，是合理的。 　　也就是说，抗议无效。 　　靳红都看得不忍心了，颜朵也太惨了。 　　等她看到颜朵最后第六名的‘水枪’，她竟然都觉得这是节目组能做出来的事。 　　靳红继续往后看。 　　后面，颜朵找到了‘交换名牌卡’，淘汰了铁峰。 　　靳红看到这的时候，想到一件事。 　　当初录节目的时候，颜朵找她合作，先把男的淘汰，她觉得合不合作无所谓。不过那会她看颜朵能力比较差，就同意了。 　　后来三人混战中，她的名牌被人滋了。 　　之前她以为是季圣超干的。 　　现在有些不确定了，因为从电视里看，颜朵才是站在她身后的人。 　　- 　　小区家属楼。 　　许八雪看了眼挂钟，九点半了，节目还有十分钟。 　　她是知道结局的：靳红赢了。 　　赢得很惊险。 　　马上就要播了。 　　电视里。 　　靳红跟颜朵合作，准备先把季圣超解决掉，季圣超一米八，又是男人，力气大。靳红跟颜朵是准备先用一个人引季圣超露出，然后另一个趁其不备用水枪把季圣超的名牌滋掉。 　　三人混战。 　　靳红的名牌被水枪滋了。 　　节目镜头回放，慢动作，颜朵用矿泉水瓶的水枪滋的靳红。 　　但是，广播并没有报靳红出局。 　　靳红在游戏中找到了一张复活的名牌卡，她有两条命。 　　混乱一结束，颜朵就躲了起来。 　　季圣超去找颜朵了，看到靳红在边上，也没注意，在他看来，靳红名牌被水枪滋了，已经出局了。 　　他甚至以为是他自己干的。 　　还对靳红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结果就是靳红举起大水枪，对着季圣超露出的后背名牌一阵水花扫射。 　　广播：“季圣超，出局。” 　　活到最后的是靳红跟颜朵。 　　颜朵的表现还是很亮眼的，她听到季圣超出局后就发现不对了，靳红名牌被滋的时候，广播并没有通知说靳红出局。 　　靳红还活着。 　　现在是一对一，胜了的就是第一名。 　　颜朵斗志昂扬，把铁峰之前的中号水枪给翻了出来。 　　一对一的正面对抗中，颜朵毫无意外的输了。 　　靳红是第一期节目的第一名。 　　一千块钱奖金。 　　节目最后，许导直接就把一千块钱拿出来了，给了靳红。 　　“恭喜你，获得了这次比赛的第一名，这是你的奖励。”实打实的现金，没玩虚的。 　　摄像机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了。 　　之后就是片尾曲，跟一些录制的花絮。 　　所有播完。 　　下期预告的环节：“电视台大型相亲活动将在9月11号上午九点，于一楼大厅处报名，欢迎各位未婚人士参加。” 　　播完了。 　　许八雪看到预告结束，电视里开始播广告了。 　　她没动。 　　又坐了一会。 　　下次跟播放室的说播出节目的具体日期跟时间，看来得下正式文件了。虽然这次提前一点播也没什么，本来她就是安排这两天的期中一天播出。可是下次要是别的节目也这样做，那就不太好了。 　　以后还是走流程，公事公办吧。 　　- 　　朱台长家。 　　朱台长在沙发上坐着，一直在想这个新节目的事。 　　他把一整期看完了。 　　这个节目跟其他节目组不一定，这个节目组‘不厚道’，但正是这份‘不厚道’反倒成了节目的最大看点。 　　台长媳妇简英也是看得意犹未尽，“这个第一名靳红表现得真好，你看看前面指压板的时候，她跑得多快啊。”说到这，她看向丈夫，“你台里还有多余的指压板吗，明天给我带一个回来。”她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真是让选手闻风丧胆。 　　“行，明天给你带。”朱台长笑得挺开心的。 　　节目不错。 　　就等着明天的收视率了。 　　- 　　小饭馆。 　　老板洗完碗，看到老板娘还坐在电视机前面发呆，他走近一看，电视机里正在播广告呢。 　　“节目不是播完了吗？”他过去把电视机关了。 　　广告看了费电。 　　老板娘看到老板的声音，回过神，还笑了起来：“这个节目真有意思。”没想到后面还有计中计。 　　她以前没看过这样的节目，好有意思。 　　她自言自语：“不知道节目什么时候重播。” 　　- 　　张诺纯家。 　　姥姥看得很认真，看到后面颜朵找靳红合作，把靳红淘汰后，姥姥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后面看到靳红赢了比赛，她高兴得很。 　　“就该这样的姑娘赢。”大大方方的赢，赢得多漂亮。 　　像之前的那个年轻姑娘（颜朵），背后偷偷摸摸的，姥姥一点都不喜欢。 　　张诺纯跟姥姥一样，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节目。 　　她是真没想到，许八雪这次的节目游戏设置会这么绝，这样好看是好看，但是就不知道观众的接受度怎么样了。 　　观众会喜欢这样新颖的综艺吗？ 　　等明天就知道了。 　　收视率能证明很多东西。 　　张诺纯突然想到，明天许八雪休假了。 　　姥姥眼尖的看到了节目最后最后的相亲活动预告，她立刻看向了张诺纯：“诺纯，你看你们台的相亲活动，是有这回事吧。” 　　都上节目了，都打广告了，肯定是有。 　　姥姥巴巴的看着张诺纯，意思很明显。 　　张诺纯想了好一会，最后决定如实交待：“我爸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叫傅安，我们正在接触。” 　　电视台的相亲活动，就不用想了。 　　姥姥大喜，拉着张诺纯的手，细细的问：“小伙子人怎么样？哪里人？家里几口人？干什么的？” 　　- 　　次日。 　　许八雪早上起来，按照计划，把窗帘取下来洗了，洗完后放到一楼外面的晾衣绳上晾晒。 　　今天小学家属楼这边很热闹。 　　进进出出的学生跟老师都很多。 　　许八雪才想起来，今天9月10号，是教师节。今天还是周日，小学家属楼外面挺热闹的。 　　“王老师好！” 　　“刘老师，这是我们全班一起摘的花！送给您的！” 　　许八雪看了过去，是一大棒的小野花，五颜六色，挺好看的。 　　跟花一起送过去的，还有学生手写的信。 　　许八雪看着路过的学生，他们大多都是小学生，他们蹦蹦跳跳，围在老师们身边，说着祝福语，欢快的聊着天。还有说家里的烦恼的，说家里人不给买雪糕，不让看电视…… 　　许八雪看着这一张张笑容，心情都轻快了起来。 　　早上，许八雪没去电视台。 　　既便她知道昨天《名牌争夺战》已经播出了，今天收视率就会出来，但是她还是不想去。 　　她有自己的事。 　　节目是工作，今天是休假，既然是休假，那就不想工作的事。 　　之前的计划是节目今天晚上播出，她晚上过去。 　　现在节目在昨天就播了，那她今天晚上也就不用过去了。 　　许八雪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碰到了荷花跟黄老太，她们是从外面回来的，黄老太的轮椅上还挂着菜。 　　“许姐，早。”荷花笑容满面的跟许八雪打着招呼，“姑奶奶带俺去吃了小笼包，可好吃了。” 　　黄老太用扇子拍了她的腿一下：“说我，不是俺。” 　　“我，我。”荷花自己纠正。 　　在城里说俺，她都被卖菜的笑话了。 　　“你们这么早就出门了？”许八雪好奇问道。 　　荷花道：“不早呢，天亮才起来的，我收拾好后，才把姑奶奶给搬下来的！”这回她搬人有经验了，不需要别人帮就能把姑奶奶放到轮椅里头。 　　黄老太对这个出了五服的远方侄又是满意的。 　　憨厚，老实，又肯干。 　　她说让什么，荷花就乖乖的做，凡事以她为主。 　　荷花在这，还能陪她说说话，比之前她一个人过的日子舒服多了。 　　荷花以前干过农活，力气大，黄老太在外头跟人吵架都不怕了。 　　有荷花在，怕什么。 　　许八雪等会还要去售楼部拿自己房子的钥匙，只聊了一会，就走了。 　　今天她不打算骑车了，她想坐车过去。 　　她到售楼部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何经理已经到了，他看到许八雪就笑了，“昨天我看了你们台的新节目，叫《名牌争夺战》吧，挺好看的。”昨天中秋，他一大家子人一起过的，看着这个节目，笑得挺开心的。 　　他是看到上面出现导演许八雪的名字，才知道这个新节目又是许八雪的弄出来的。 　　之前许八雪可是只字未提啊。 　　“你怎么没上节目？”何经理边拿钥匙边问。 　　钥匙统一放在带锁的盒子里，上面贴了标签，写的是哪栋哪户。 　　很快，何经理就找到了许八雪新房的钥匙，3栋301室。 　　“我没那么多时间。”许八雪看到了属于的自己钥匙。 　　她看到何经理递了过来。 　　她伸手接过。 　　南山小区，3栋301室，她的房子。 　　她的家。 　　“走，去看看吧。”何经理拿上了合同，“等会收房，还要签个字。” 第131章 131 　　许八雪是第一批拿到钥匙的人。 　　两人一块去了南山小区第一期。 　　路上, 何经理就跟许八雪说了，第一期的房子到十月份就能全部交房了。这边的新房是水泥地，墙面也刷白了, 不讲究的也可以直接住是去。想装修成样板间那样的舒适又好看的房子, 还是得自己装修。 　　许八雪就问何经理：“像那些看了样板间决定买房的, 有提过让你们售楼部这边帮着装修吗？” 　　“有, 好多呢。”何经理已经进了南山小区，“开发商这边二期三期都在建, 缺人手缺得厉害。哪有空搞装修呢, 现在都是我们给买主介绍装修队。” 　　说到装修队, 何经理还发愁呢，这要装房子的业主太多了，装修队压根就不够用。 　　南城的装修队还是太少了。 　　更别说还有别的在建的小区。 　　许八雪听到装修队，心里一动。 　　未来二十年房子高速发展，除了在建的房之外, 装修公司也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大哥如果有赚大钱的想法, 可以往装修队这边发展一下，学点相关的知识, 到时候再找些靠谱的水电、刷墙的、打家具的工人, 弄一个小装修队起来。 　　许八雪知道, 这门生意以后是稳赚不赔的。 　　3栋到了。 　　一期是没有电梯的，所以许八雪特意挑了一个3楼，一楼太潮, 蚊虫多，二楼怕下水道倒灌, 现在的下水道管子细一些，不如后世的粗, 3楼比2楼安全得多。 　　至于六楼七楼，爬楼费脚。 　　据何经理说，南山小区的物业管理还是不错的，这里漏水这之类的东西都是可以找物业来修的。 　　很快就到了三楼。 　　301是上了楼梯这后左边的方向，先左拐，然后笔直走，尽头就是301室了，301跟302这边隔了一段距离。两户之间有个长长的走道，还有安了一个窗户，阳光从窗户外头照进来，整个走道都是亮的。 　　显得采光很好。 　　许八雪看到门牌号了，301。 　　何经理跟在许八雪后面，这次他没有说话了。 　　许八雪用何经理给的钥匙打开门。 　　门开后，许八雪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阳台，阳光从照进了阳台，整个屋子像是染上了一层金光。 　　暖是挺暖的，就是有点热。 　　何经理说：“阳台拉根绳，早上正好可以晒晒衣服，等到下午，阳光会在这边。”阳光多，冬天才暖和。 　　“等装修的时候，装个晒衣杆。”许八雪边说边看。 　　301的每一个房间都有窗户。 　　户型很好。 　　主卧那边也有一个阳台，比外面的阳台小一些。 　　屋子是水泥地面，墙上糊了腻子，电线走的明线，如果装修的话，得把电线藏到里头。 　　65平，看着还挺大的。 　　许八雪才想起来，现在的房子是没有公摊面积的。 　　何经理帮许八雪试了水电，都没有问题。水表跟电表都是在屋里面的，厨房跟厕所的水龙头都是正常出水。 　　“电费是每个月都有人过来查表收的，水费是隔几个月过来查一次。”何经理交待得很仔细。 　　许八雪表示知道。 　　她现在租的屋子也是这样的，水电费自己交。 　　现在这个房了虽然交了房，钥匙到她手上了，但是在装修的事情上，还是要麻烦何经理他们的。 　　售部楼接下来还要再装三个样板房，到时候会把许八雪的房子一起装了。 　　至于费用。 　　许八雪现在存折里有好几千块钱，装修不成问题。 　　说起来，再过几天就是15号了，到时候就要发工资，到时候加上工资，又是二千块钱的进账。 　　许八雪提前准备了图纸，跟何经理商量了这次的装修细节。 　　之前她就说好的，装木地反，房子以简约风为主，屋里的门她喜欢浅色的，白色最好。 　　因为何经理有装过样板间的经验，许八雪说的那些他都明白。 　　不光明白，还又从中得到了一些经验。像是阳台这种地方，南山小区的三梯是电梯房，可以在阳台安个水管跟下水管道，到时候洗衣机就能安在这边了。 　　尤其是许八雪提过的空调的预留安装，三期是98年交房。 　　“那个时候电器肯定比现在用得多。”许八雪说道。 　　两人就这样，单是说房子的事，就说了足足两个小时，后来还是何经理想起来，十一点约了客人。 　　许八雪签了收房合同。 　　同时给了一把备用钥匙何经理。 　　“新样板房已经开始动工了，等那边的墙边刷好，再来刷你这边的。”何经理的意思是，许八雪的房子估计是十五后之后动工。 　　会比样板间那边慢一些。 　　两个月之内肯定是能装好的。 　　“没问题，我这边不急。”许八雪强调了一下装修的质量。 　　不要紧，她中午休息的时候会过来这边看看进度的，盯一盯工期嘛。 　　何经理还与有人约，很快就走了。 　　许八雪这边呆了足足一个小时，她什么都没干，就是站在阳台的窗户边上，看着远处的楼，看着天上的云。 　　看着太阳慢慢的从边上移到了头顶正中间。 　　- 　　电视台。 　　朱台长一早就到了电视台，等着《名牌争夺战》收视率。 　　十点。 　　收视率出来了。 　　朱台长给《名牌争夺战》的收视预估是在28%到35%之间，当然，这是他最好的估计了。要是低于20%，那他也能接受。 　　毕竟是第一期嘛。 　　尤其是昨天那个情况，事先也没有让本台的其他节目打广告。 　　“台长，平均收视39%，最高收视50%。”电视台工作人员满脸惊喜。 　　这是相当的高的收视率了。 　　要知道，当初《超级星期五》播出时，平均收视可是只有25%。 　　这个《名牌争夺战》几首接近40%了。 　　要是下期的节目质量跟这期一样，破40%绝对不成问题。 　　朱台长听到收视率，大笑起来。 　　他让工作人员去把许八雪叫过来。 　　工作人员露出为难之色：“朱台长，许导今天休假。”早上压根就没过来上班，也没办法通知许导这个好消息。 　　竟然没来。 　　朱台长若有所思，他忽然想到，说不定许八雪跟播放室说的是今天晚上八点播出节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提前了一天。 　　节目提前播出。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 　　播放室。 　　他们从其他同事嘴里知道《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后，这下子是彻底放心了。 　　收视率喜人。 　　等许导回来，就算是播错时间了，也不会怪他们的。 　　- 　　电视台热线电话室今天又有很多新的来电。 　　“你们昨天晚上播的《名牌争夺战》，什么时候能重播？” 　　“你们昨天那个是什么屁节目，怎么能算计人呢！太不像话了，这倡导的是什么社会风气！” 　　“我太喜欢靳红姐姐了，能让她接电话吗？” 　　“这个节目是每周六播出吗？” 　　这些问题全部传到了朱台长的耳中。 　　要是许八雪在的话，原本这些热线电话的问题是先告诉许八雪的，让许八雪解决。 　　重播？ 　　朱台长稍微算了一下，今天下午要重播《超级星期五》。 　　他拍板：“明天下午重播《名牌争夺战》。” 　　- 　　许八雪中午离开了新房，自己去附近转了转，熟悉熟悉小区，罗氏烧烤的门面就离这边不远。这附近有一个农贸批发市场，除了卖菜的，还有卖鱼的，卖肉的，卖海鲜的。算是南城第二大的农贸市场。 　　离得稍远一点还有一个中学，上面写着是南城第三中学。 　　许八雪还看到了邮局，电力局跟水务局，都在这一片，还是新楼，看来都是最近才搬过来的。 　　这边在发展。 　　看来近几年内，都是便利的好地方。 　　许八雪中午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些凉面，之后在树荫下一路走走停停，走遍了小半个南城。不知不觉，走到黄家小馆这边来了。 　　黄家小馆当初也是上过节目的，现在的店长是二十四的黄韵，她父亲死亡，她独自撑起了整个店。 　　后来父亲的徒弟在对面的街上开了一家一横一样的王家小馆。 　　在《超级星期五》美食季播出之前，黄家小馆已经快关门了。节目一播，这个黄家小馆就跟其他上过节目的店一样，火热了起来。 　　许八雪站在树荫下，远远的看了几眼。 　　这会都下午两点了，黄家小馆店里还有客人，这生意比她上次来的时候强多了。 　　反而是对面的王家小馆，冷冷清清，连店里的服务员都少了很多。 　　- 　　黄家小馆。 　　黄韵正在给客人上菜，抬头随便瞧了一眼，眼睛余光看到了窗外，那里有个人的背影很眼熟。她立刻走到门口，伸出脑袋往外看。 　　她认得那双鞋子。 　　黄韵跟她妈说了一声，立刻跑到了店外头：“许……”她本来想喊许导的，又想到这是在外面，许导不露面应该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于是黄韵改口：“许姐！”她大声喊。 　　许八雪都走了有一段路了，听到黄韵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黄韵见是许八雪，兴奋的跑过来了，“许姐，不，许导！” 　　许八雪笑道：“我就是路过，你看你店里还有客人，你回去忙吧。”她本来只是打算在新家周围转转，没想到，这一转就转远了。 　　她道：“不用管我，前面有一家新华书店，我去买几本书。” 　　“许姐，”黄韵觉得还是喊许姐亲切一些，她握着着许八雪的手，“许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爸留下来的小店我都保不住。” 　　现在她请了一个师兄回来，自己的手艺在日日夜夜的练习下，也有了长进，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这是你自己的运气。”许八雪道：“以后好好练手艺，我相信之前就算没有我，你自己也能站起来的。” 　　“许姐，你等一会，我去给你做一份锅包肉，你就尝尝我的手艺精进了没有！”黄韵拉着许八雪的手不让走。 　　“不用，我中午吃过了。”许八雪不想麻烦黄韵。 　　她真有事。 　　等去了书店买完书，她就要去银行了，去问问她的二套房贷款的事。 　　黄韵说：“许姐，我都做好了，是一位客人的，他临时不要了，您放心，刚刚出锅没一会。您不要扔了出是浪费！” 　　她死活不让许八雪走：“您就在这等一会，我给您送过来。” 　　“我去书店，带着吃的不方便，黄韵，你的心思我领了。”许八雪坚决没要。 　　黄韵失落的回了黄家小馆。 　　“刚才那是谁啊？”黄妈妈看到黄韵进来就问。 　　黄韵小声说，“《超级星期五》的许导。” 　　黄妈妈问：“怎么没请人来店里坐坐？” 　　那可是贵人，要是没这位许导，她们家这店早就经营不下去了。 　　旁边一个客人正坐在旁边，听到了，《超级星期五》，那不是经济台的节目吗？ 　　刚才黄老板说的那个什么导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他抬头往外头张望了一会，最后没忍住，跟黄韵说道：“昨天经济台的新节目你们看了吗？” 　　新节目？ 　　黄家小馆最近生意好，忙得昏天黑地，黄韵又要练手艺，压根就没有时间看电视。 　　那客人语气有些激动：“新节目的预告说，周一，就是明天上午九点，电视台有个相亲活动。”他往外头瞧：“你说说，这电视台是不是有毛病，这周一早上九点，有工作的都要去上班，哪有空去那边报名啊。” 　　电视台这事办得真愁人。 　　黄妈妈听到相亲眼睛就亮了。 　　周一早上九点。 　　这对她女儿来说完全没有问题啊，她们是自己开店，想休一天就能休。 　　黄妈妈决定了：“明天早上我叫人把菜送上门，你去电视台报名！”她闺女都二十四了，这相亲的事可不能错过。 　　电视台介绍的人，怎么都比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靠谱。 　　就这么定了。 　　- 　　三点钟，银行。 　　“不好意思，这边还在审核。” 　　许八雪从银行出来，手上拿着从书店新买的三本书，三本都是现在工作专业相关的书。新华书店有一个书架摆的全是这些书。 　　等她手上的这一批看完了，再次再去买。 　　从银行出来，她就回家了，就是小学家属楼那边。 　　她家楼下，早上晾晒的窗帘已经干了，许八雪把书放到边上，开始收窗帘。正收着，一楼的安全门突然开了。 　　一张眼熟的脸从里面露了出来。 　　白杨。 　　他怎么回来了。 　　白杨看到许八雪在收窗帘，就过来帮忙。 　　收窗帘，收衣服。 　　“你帮我拿一下书。”许八雪书，这衣服跟窗帘她自己能拿。 　　白杨伸手：“你到楼上还要开门，给我吧。” 　　看许八雪不放手，又问，“难道要我在你口袋里掏钥匙？” 　　那可不行。 　　许八雪立刻把衣服等东西给了白杨，她自己则是拿起了之前放到边上的书，白杨抱着东西走在前面，许八雪走在后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八雪很快又问：“白老师回来了吗？” 　　又问，“案子了解了吗。” 　　“没那么快。”白杨说，“我回来拿电脑，过两天就走。” 　　电脑。 　　提到这个许八雪就想到一个人，“上回从首都来你家那朋友，是不是叫于泓？” 　　白杨有点意外的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只见了于泓一面，就记得名字了？ 　　“就是长得那个特阳光的那个，”许八雪怕自己没说清楚，还特意描述了一下，“笑起来还有一个虎牙。” 　　白杨走到了二楼，他抱着东西往白老师家的门口挪了一下，腾出位置让许八雪上来开门。 　　许八雪把自家门打开了，都没听到白杨的回答，于是扭头看他：“你那同学，不是叫于泓吗？”难道是她心错了。 　　白杨道：“是有一个，你问他做什么？”不会是看上了吧。 　　这于泓说是阳光大男孩，平常傻不愣噔的。 　　白杨把许八雪的衣服窗帘抱进屋的时候，顺便说了白杨千里迢迢过来见‘女朋友’的事。 　　“于泓走之前还按信上那地址找过去了，”说到这白杨都笑了，“去了一看，是个又高又壮的男人，于泓旁敲侧击的问过，后来知道那信确实是那位高壮男人寄的。” 　　当时于泓大受打击，白杨走的时候，于泓连夜跟着走了。 　　一刻都不想留。 　　许八雪听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说：“我有个朋友也是，叫陈晨，我同学，说是把一个‘笔友’展成了‘男朋友’，最后两人约着去电影院见面，结果那男的没到……” 　　白杨若有所思：“不会是叫陈晨吧。” 　　许八雪听到这话，不笑了，看着他，“就是这个名字。” 　　白杨想了想又问，“你那同学有哥哥吗？” 　　许八雪回忆了一下，“有，有两个哥哥。” 　　“在夜市摊？”白杨继续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许八雪没问，真不知道陈晨哥哥在干什么，陈晨父母是双职工，陈晨毕业那会，她父母天天提心吊胆怕下岗。 　　现在，陈晨没提过下岗的事了。 　　许八雪把书放到桌上，然后把白杨手上的衣服跟窗帘拿了下来，窗帘放到椅子上，衣服放到床上，等会叠起来。 　　屋里的东西少了很多，白杨问：“你室友搬走了？” 　　“对，岳思搬走了，周玲出差去了，以后住不住这还不知道。”许八雪把椅子搬到窗户上面，正准备踩着椅子挂窗帘，白杨过来了，“交给我吧。”他说。 　　他个子比较高。 　　许八雪：椅子都搬过来了才说。 　　真是的。 　　没必要为了一个窗帘推来推去。 　　许八雪就让给他了。 　　她问他：“白老师的事解决之后，你还回来吗？”要是不回来，那楼下那一楼不是白买了吗。 　　不过这边算学习房，就算是老房子，以后应该能卖出去。 　　“还不能确定”白杨说，“小姑的事情解决之后，接下来就是专业工作上了事了。” 　　《虫网》平台要抓紧时间了。 　　许八雪点头：“确实。” 　　做网站确实要抓紧了，这可是未来的风口。 　　- 　　电视台。 　　徐风跟颜朵忙疯了，光是报名表，就花了不少时间，这相亲活动的报名一开始是印了五百份的。 　　可是节目热线组那边的工作人员说一直有打电话过来问相亲活动的，还有收到好多封寄到电视台的信，其实就有没贴邮局，直接扔到电视台大楼的。 　　都是问报名的事。 　　询问报名有没有什么限制。 　　徐风发现观众热情高涨，于是就把之前的五百份报名表，加印了五百份，一千块总是够了吧。 　　他是想着，有的人报名的时候表没填好，肯定还有重新要一张的。 　　就是防着这样的情况，才多备了一些。 　　许八雪让徐风挑的场地，徐风找着了。 　　一个是大型的体育馆，这个是政府去年建好的，很新，就是租金有点贵。 　　还有一个文化馆的小剧院，那边环镜优雅，可以让文化馆的同志帮着拉吹弹唱，当然，这也是要收费的。 　　最后一个是露天的地方，挨着湖，旁边还有很多树，有草地（虽然草已经枯黄了），但是糊影很美。 　　只不过，最后一个地方，如果电视台要举力的话，要自己布置场地。 　　徐风跟颜朵正在商量明天要抽调过来帮忙的人选。 　　“要是许导在就好了。”不光徐风这么说，连颜朵都这么说。 　　他们两个一个省台过来的，一个资历浅，在其他的工作组说话份量都不如许导，像是借人这种事，像新闻部，就愿意出一个人，还有行政部，后勤部…… 　　一个个出人跟要命似的。 　　后来还是徐风去找了朱台长，又从灯光部、服装部那边临时抽调了五个人。 　　电视台的不少人都觉得没那个必要。 　　一个相亲活动，都没怎么打广告，只在昨天的新节目的片尾稍稍提了一下，到时候要是没人来可就丢脸了。 　　徐风倒是没这个担心。 　　许导说要办，那肯定是就会有人来。要专业度上，徐风是完全相信许导的。 　　颜朵五点想下班的，徐风不让她走，“明天桌子，椅子，海报，笔现在都得点出来。”徐风一个人忙不过来。 　　颜朵：“我的节目收视率39%你知道吗，我得回家跟我家里人说！” 　　这么高的收视率，肯定要回去好好显摆一下。 　　徐风：“那是许导的节目吧。”《名牌争夺战》嘛。 　　他都听说了，中午那会，颜朵在食堂，没少说这事，整个经济台都知道了，颜朵参加了《名牌争夺战》，收视喜人。 　　颜朵：“我参加了啊！我还是第二名呢！”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差一点就是冠军了。 　　- 　　次日，周一。 　　许八雪今天上班。 　　八点到电视台，还没走近，远远的就看到电视台外面排起了长队，这队伍长得有些离谱啊。 　　怎么还绕了三个弯？ 第132章 132 　　节目里说的是九点过来报名, 现在才八点，就这么多人了？ 　　许八雪观察了一下，就现在队伍的长度, 应该有几百人了。 　　“许主持！”有人认出许八雪了, 大声喊, “报名表什么时候给我们啊！”好多都是看过电视台的广告过来的, 都知道是九点，可现在离九点还有一个小时呢, 要是能早上把报名表填上, 那也不用在这干等着。 　　报名表。 　　许八雪看了一下还在增加的人数, 说道：“稍等，我上去给你们拿。”她是安排徐风跟颜朵跟进这事的，如果没有意外，报名表之类的东西不是在两人的办公室，就是在仓库。 　　许八雪上楼的时候还在想, 人太多了, 如果是一个一个在现场写的话，那只怕一上午都忙不过来。 　　不如等下把报表名发下去, 让他们回去填, 填完之后交过来。 　　到时候在一楼摆张桌椅, 派人专人坐在这里报名表就行了。 　　许八雪原本还说先吃早餐的，这会也顾不上了，先去了四楼。她先去的徐风办公室, 办公室门倒是开的，可就是里面没人。 　　徐风的办公桌桌面整理很干净。 　　没有报名表。 　　许八雪又去了颜朵所在的414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许八雪伸手推了一下, 锁上了。 　　估计还没来。 　　许八雪去仓库了。 　　找着了。 　　报名表在箱子里，箱子是打开的，一共有两箱。 　　许八雪报着箱子下了楼。 　　- 　　三楼。 　　徐风在食堂坐了有一会了，他七点半就到电视台了，一直在等许导。 　　以他的了解，许导上班之后会先来食堂吃早饭。 　　都八点了，许导应该快来了啊。 　　徐风走到楼梯，刚往下看呢，就听到有人下楼，抬头一看，许八雪抱装有报名表的箱子下来了。 　　“许导。”徐风赶紧伸手去接箱子。 　　许八雪道：“你来得正好，一楼参加相亲活动的人特别多，你现在这样，叫上其他人，搬套桌椅下去。” 　　“还不到九点呢。”徐风说。 　　他是七点半到的，那会一楼还没什么人。 　　不是说报名活动九点开始吗。 　　“下面人特别多，等到九点人会更多。”许八雪搬着箱子对徐风说：“我看到仓库的海报了，现在就拿出来，等会叫《超级星级五》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海报该贴就贴，现在开始动起来。” 　　徐风赶紧去了。 　　很快，许八雪就到了一楼。 　　报名的队伍更长了。 　　许八雪没有立刻抱着报名表的箱子过去，而是等徐风跟人把办公桌椅抬出来，把仓库的海报拿下来贴好，这才把箱子放到桌子边上。 　　排队的人早就等急了。 　　许八雪高声道：“报名表一人一张，自己可以拿回去填，填完之后交过来就行了。”不用堵在电视台。 　　许八雪开始发报名表。 　　“你们这有笔吗？”第一个人说，“我写完还要去上班。” 　　许八雪：“你可以先去上班，下午下班之前交过来就行了。”她着重强调：“表上的信息一定要是真实的，不要瞎写，我们会派人核实的。” 　　她看向排队的人群：“要是有信息作假，我们会取消相亲资格的。” 　　大家都听见了。 　　徐风把另一箱报名表也抱下来了，“许导，交给我吧。” 　　他会负责发报名表的。 　　许八雪就让给他了。 　　“印了多少，够用吗？” 　　徐风看了一眼队伍，刚才发表发得很快，现一排队的人不到一半了。他心里默默算了下人数，“够的。” 　　许八雪：“这个报名是九点开始，不是九点结束，接下来还会有人来的。” 　　徐风听后到，脸色有些发青，他声音很小：“就这些了。” 　　许八雪拿了一张：“我去让人多复印一些。”第一箱的纸已经少了大半了。 　　正说着，又有人来拿表：“我要两张表，我给我兄弟带一张。” 　　许八雪上楼去了。 　　上楼的时候又想起来，之前主华朋的单位打过电话，电网那边也要一批报表名。之前答应说寄过去的。 　　- 　　朱台长到了电视台。 　　他看到了一楼相亲活动报名处，人不多啊，就十来个人在那排队。 　　不过还没有九点，估计来的人还在路上。 　　朱台长没过去，直接从这边的侧门上了楼。 　　来到三楼，看到许八雪在这边吃早饭，他就进去了。 　　许八雪正在吃手抓饼，是用油纸包着的，饼上面还摊了两个鸡蛋，加了根火腿肠，是刘师傅精心制作的。 　　刘师傅倒是没说他女儿的事，不过许八雪天天上班要来食堂吃饭，肯定得记着这事。 　　她决定等会上就楼去问问，刘师傅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八雪。” 　　朱台长的声音。 　　许八雪抬头一看，朱台长就在她身边站着呢，她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台长。”许八雪站了起来。 　　“坐，”朱台长也坐下来了，“昨天《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出来了。”他笑着，“收视率挺好的，咱们台的综艺节目这一块，还是你最拿手。” 　　收视率，许八雪忙了半早上，都快忘了收视率这回事。 　　“台长，首播收视率是多少？” 　　“平均收视率39%，最高收视率50%。”朱台长说，“节目播出之后，观众们很热情，就昨天，就收到好多本市热心百姓寄来的信，这些信啊搬到仓库去了。” 　　许八雪昨天没来，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就没送过去。 　　他又问许八雪：“昨天办事还顺利吗？” 　　“顺利。”许八雪看了眼自己的手抓饼，最后一口，塞到嘴里，大口吃完。咽下去后，她问朱台长，“台长，咱们现在招人到哪一步了？” 　　朱台长：“昨天唐部长面试了一批，不过她挑中的都是新闻系的多一些，今天还有二十个新人要过来，到时候你挑一挑吧。” 　　许八雪点头。 　　她肯定要多招一些的，像《名牌争夺战》她就准备用固定的队伍，三个或者四个固定的做游戏的主持人。 　　- 　　九点。 　　电视台报名的人又有一波猛增。 　　徐风跟颜朵轮流的替班。 　　这会是颜朵在发报表名，徐风在旁边教那些不会填表的人怎么填表。 　　“我认得字，但是不会写。”拿着报名表的是长相老成的大哥，他想让徐风帮他写一下报名资料。“小同志，您能帮我填一下表吗？” 　　不会写字？ 　　徐风看着这位长相老成的大哥，“您多大了？”老大哥长得黝黑黝黑的，看着，得四五十了吧。 　　这次相亲活动是给年轻相亲的，四十岁以上的过来只怕有些不合适。 　　“三十三。”老大哥说 　　这，不太像啊。 　　徐风有些怀疑，打量了老大哥很久，“你身份证带了吗？我帮你填。”看看身份证就知道了。 　　老大哥听到徐风愿意帮他，立刻就把身份证掏了出来。 　　徐风拿着身份证，把年份一减，确实三十三岁。 　　他拿着真帮着写了。 　　写到学历那一块，他问老大哥：“文化程度是什么？” 　　老大哥一开始没听明白。 　　徐风问：“读过书吗？小学毕业还是？” 　　“小学，”老大哥犹豫了一会，“读到二年级，家里没钱了，就没读了。” 　　读到小学二年级。 　　那应该会写字啊。 　　徐风看着老大哥：“那应该会写字啊。” 　　老大哥不好意思，“我的字写得跟罗锅似的的，你父这表格留的位置太小了，我字装不下去。”会挤到下一行的。 　　字也不好看。 　　徐风在学历上写了一个小学，括弧，二年级。 　　颜朵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 　　六楼财务室有复印机。 　　财务这边报销发票多，有的时候留底，招进来了几个财会专业的学生，复印机一学就上手了。财务室这边其实还配了一个电脑，毕会计觉得用着没有手账方便，就不怎么用。 　　倒是底下新来的几个会计喜欢折腾这东西 。 　　许八雪这会正在这边复印相亲报表名。 　　纸是她自己从四楼仓库搬上来的，搬了一小箱。 　　复印机一直在复印出纸。 　　旁边路过拿报表的会计小姐姐看了她好几眼。 　　许八雪真怕自己把这复印的墨给用完了。 　　又有一张复件纸从里面出来了，许八雪拿起来看一眼，还有墨。 　　这时，那个路过的小姐姐又折回来了，她问许八雪：“你这印的是什么？” 　　许八雪递了一张过去。 　　会计小姐姐看到相亲报名表就愣住了，“这个是你们台的新节目吗？”要搞相亲节目了吗？ 　　许八雪：“是相亲活动，今天报名，楼下来的人特别多，报名表有些不够用了。”徐风说钱印了一千张。 　　本来以为足够用的，可是没想到，还有人要把表格给带回去给家里亲戚朋友用的。 　　电视台也没制止。 　　会计小姐姐问：“来的大概是些什么人？”她捏着报名表，脑子里正在剧烈的做斗争，一方面她想填一张，另一方面，她又觉得现在的生活挺美的，一个人赚钱一个人花。 　　许八雪：“条件可能一般，个体户，电网的，还有车厂那边的……”这次都是许八雪所知道的。 　　电网的。 　　那这是铁饭碗啊。 　　车厂，自行车厂吗，那边的效率听说很不错啊，有工人一个月工资都有五百块钱了。 　　会计小姐姐可会算账了。 　　她最终决定也填一张：“这个我能报名吗？” 　　“可以啊。”当然没问题了。不过许八雪提醒，“你也别抱太多希望，就是去看一看，就当是长长见识。” 　　这位会计小姐姐是财会大学毕业的，又是电视台编制，许八雪办这个相亲活动最开始就是为了那些大龄未婚的男女办的。 　　像她表姐，像彭力。 　　没想到，这次来的人比她想像中的多得多。 　　她都纳闷了，现在不是崇尚自由恋爱吗。 　　像相亲这种对年轻人来说已经过时的制度，怎么还这么有市场啊。 　　六楼的财务室有三个会计小姐姐填了表。 　　不出意外，复印机的墨盒的墨用完了，许八雪去仓库那边拿了一个新的上来，换上。换好墨盒，许八雪就把印好的报名表抱到了一楼。 　　颜朵看到许八雪送来的报名表，满脸惊喜。 　　刚才报名表用完了，眼前又有排队的了。 　　徐风不在，他上去找报名表去了。 　　相亲报名表到了，颜朵把表给发下去了，刚刚排队的人拿了报名表之后，就离开了。 　　“好好回去填，下午送过来就行，要把信息填清楚，像学历工作跟年纪，是不能做假的。”颜朵叮嘱，“身份证的复印件记得随表一直送过来。” 　　颜朵办事能力不错。 　　许八雪觉得颜朵这人虽然有时候有点小心思，但是工作方面是相当可靠的。 　　可惜是省台的，下个月就要回去了。 　　颜朵看排队的人群没了，过来找许八雪，悄悄说，“许导，今天过来报名的的人里还有小学没毕业的。” 　　文化水平太低了。 　　许八雪听着。 　　过了会说，“等所有人把报名表交上来，咱们开个小会吧，到时候商量一下，看是怎么安排。” 　　“好的，许导。” 　　- 　　许八雪刚回到办公室，朱台长就找她，于是就去了台长室。 　　“上回上咱们《超级星期五》宣传电视剧的剧组还记得吗？”朱台长问许八雪。 　　“《脸面》剧组。”许八雪记得。 　　“对，昨天他们剧播了，刚才谢导给我打电话，收视率不错，第一集 达到了19%，第二集直接破了20%。”朱台长说完，想了想，“我有一个想法。” 　　“您说。”许八雪坐在椅子上，专心听。 　　“谢导有个老友，也拍了剧，说是想让咱们节目宣传，”朱台长特意强调，“这次是给宣传费的。” 　　许八雪早就猜到了：“您的意思是，以后《超级星期五》转型专做电视剧的宣传，是吗？” 　　朱台长说：“这不是跟你商量吗。”他又说，“你的意思呢？” 　　许八雪明白朱台长的意思，就是想通过电视剧还有其他节目的宣传，多认识一些电视圈、文娱圈的朋友。 　　以后对电视台的发展有好处。 　　许八雪道：“我觉得可以，但是，但是我有一个提议，咱们节目除了可以让剧组、电影这些栏目做宣传，不能把普通人跟传统文化这一块丢了，我觉得还是要慢慢来。 ” 　　朱台长：“我也是这个意思。” 　　许八雪问：“下期《超级星期五》的嘉宾有人选了吗？”以后不用去找《超级星期五》节目的嘉宾了。 　　以《超级星期五》现在的宣传体量，以后都是想上节目的自己找过来。 　　朱台长道：“有个电影，14号要上映。”说到这，朱台长笑容很大，“导演跟主角来头很大，说是有意愿上咱们的节目。” 　　95年，有什么电影呢？ 　　许八雪问：“导演，电影的名字叫什么。” 　　“《门规》。”朱台长说道：“这部郭导还是很有才华的，女主角也是演过好几部电影的人了，在咱们国内算是小有名气。” 　　他说，“这部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咱们南城有一个电影院，特意过来宣传的 。” 　　《门规》。 　　许八雪想到了一部95年入围戛纳的影片，可惜那部影响片不叫这个名字。 　　“台长，今天周一了，他们明天能赶赶过来录制吗。”许八雪问。 　　朱台长看许八雪不反对，便笑着说：“等会我就联系郭导。”他又说，“这次你跟徐风一块上节目，这个电影的导演在电影界是个很厉害的新人，咱们要得视一点。” 　　许八雪：“那《名牌争夺战》……” 　　朱台长：“这个我想过了，先紧着《超级星期五》，《名牌争夺战》毕竟是后面录制的节目，收视也没有超过《超级星期五》，咱们还是以《超级星期五》为重。” 　　《名牌争夺战》两周一播。 　　也可以。 　　许八雪二十三号就要跟朱台长去首都出差，如果是两周一播，那她在时间上就会轻松很多，她没有问题。 　　暂时先这样。 　　毕竟，《名牌争夺战》的主持人都还没有到招齐呢。 　　朱台长是说已经在招人了。 　　“台长，如要是这样安排的话，那就没有问题。”许八雪听朱台长的。 　　昨天她休息了一天，看了新房，站在新房窗边的时候她就在想。她把自己崩得太紧了，在电视台工作的时间本来就长，她还把工作日程安排得那么紧，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 　　这样下去，她买的新房那就只能在晚上住那么一会。 　　这可不划算。 　　当时许八雪就觉得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工作状态了。 　　现在正好朱台长把节目播出时间拉长了，许八雪觉得挺好。 　　朱台长又说到相亲活动：“我听咱们部门的人说，这相亲活动来得人不多啊，没什么人排队。”看效果不太好啊。 　　您到底哪谁说的？ 　　许八雪眼皮一跳，“台长，徐风印了一千份相亲报名表，都没够。后来还是我去六楼财务室，用他们的复印机，又补印了八百份。” 　　又说，“墨盒都给人家用完了。” 　　真的假的？ 　　朱台长听着这么邪乎呢。 　　他早上来的时候，一楼活动报名处排队的人不多啊。 　　许八雪：“《新闻部》的同事早上录了排队的情况，应该会剪到中午的《午间新闻》里去。”因为相亲活动是他们台自己办的，又是今天报名，为了这个时效性，唐部长肯定会把早上录下来的盛况给放到新闻里的。 　　除了宣传之外，也显示跟别的节的新闻差异。 　　- 　　中间。 　　《午间新闻》。 　　“我台于11号早上九点举办的相亲活动报名，男女青年涌跃参加……”画面里，参加报名的男女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男女混着排队的，排队的时候，还有人聊了起来。 　　摄影机从前拍到后面，长长的队伍，因为挨到马路了，还绕了三四个圈，又折了回来。 　　人山人海。 　　新闻里还拍到了许八雪发报名表的画面。 　　大家拿着报名表心满意足的离开。 　　新闻总结，本台的这次相亲活动深得民心。 　　-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吃饭的时候看的就是《午间新闻》，杨梅去报名了吗？ 　　依这孩子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去的。 　　杨凤玉把碗一放，左思右想，新闻上说可以去拿报名表。 　　杨凤玉吃完饭，骑着自行车就过去了。 　　电视台那拿表的地方还有人，看来是没下班，杨凤玉立刻就过去了，“给我两张表。”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这会不是徐风跟颜朵了，换班了。 　　这位是《知识课堂》的工作人员，周玲走后，《知识课堂》虽然还正常播出，但是那两位跟周一起工作的就不太受台里重视了，又因为是在五楼办公，要不是这次许八雪提起，其他人也没不起来有这两号人。 　　这两位虽然工作轻松了，但是每天没什么事做，心里不得劲。 　　感觉跟没用的废人似的。 　　今天许导叫他们过来帮忙顶工，两人兴致勃勃。 　　现在在这值班是小雨。 　　“大婶，您也是来相亲的吗？”小雨犹豫着说，“我们领导规定，40岁以上的暂时没办法接待。” 　　这大婶都五十了吧。 　　这来了跟谁配啊？ 　　小雨心里发愁。 　　“我相什么亲啊，我有丈夫有孩子，我是来给我侄女拿报名表的！早上她要上班，来不了！”杨凤玉伸手：“给我两张。” 　　小雨瞧了杨凤玉两眼，递了一张过去，“您帮您侄女拿的，那就只能给一张。” 　　行，一张就一张吧。 　　杨凤玉拿到报名表，嘀咕着，这电视台的姑娘挺小气的。 　　多要一张保险嘛，万一写坏了呢？ 　　又琢磨着，要不要让闺女下来，多给几张。 　　杨凤玉最终还是没有麻烦许八雪，这这么一张破纸的事，没那必要。等她回车厂，偷偷印几张就行了。 　　- 　　十楼，节目组。 　　许八雪上来打听刘师傅女儿的灯光事故的，因为灯泡炸了，刘师傅的女儿刘笑现在没法继续干灯光师的事了。 　　她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根本就不关刘笑的事，是她倒霉。”服装组的柳姐跟许八雪很熟，她悄悄告诉许八雪，“当时我也在，那是嘉宾起了冲突，扔了东西砸到灯泡了，后来才爆炸的。刘笑那会正好有事了出去了，她也是倒霉……” 　　柳姐跟许八雪一样，买的南山小区的一期房，据售楼部的人说，马上就要交房了。 　　还有十多天。 　　十月交房。 　　柳房从知道这事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很兴奋的状态。 　　交房就意味着她马上就能拥有自己的房子了。 　　她将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感谢许八雪许导呢。 　　柳姐的房子，写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 　　“你结婚在哪办喜酒啊？”许八雪问柳姐。 　　“我们准备办两场，这边办一场，请同事朋友，回老家再办一场，到时候请亲戚朋友。”柳姐脸上满是笑容。 　　她笑着说，“等新房钥匙拿到了，我们就去办。” 第133章 133 　　“恭喜。”许八雪道喜。 　　柳姐很开心。 　　说等办酒那天她一定会请电视台相熟的同事的。 　　结婚本来就是喜事。 　　她跟男朋友感情稳定, 谈了五年了，虽然因为两边家里人有过矛盾，但是这些相互扶持也一起走过来了。 　　其实谈到第三年的时候, 就已经打算结婚了, 可是男朋友的工资要补贴家里, 她电视台这边领的工资要供弟弟上学, 她母亲早亡，老家就一个体弱的父亲, 干不了重活。 　　一直攒不下钱。 　　就这么拖着了。 　　还好《超级星期五》第一期的那亮眼的校服她听了许导的话, 做了一批, 狠赚了一笔。 　　这才凑足了钱。 　　许八雪告别柳姐，又去了化妆部，也是打听刘笑的事。 　　这事总不能只听一个人说。 　　多听听。 　　化妆部这边许八雪常来，相熟的化妆师有好几位，她们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天的情况, 不过也听人说过。灯光组的刘笑一直很敬业的, 每次晚上有栏目，她都会主动要求加班。 　　看来刘笑口碑不错。 　　许八雪琢磨着, 口碑不错, 那刘笑不该就这么被人从灯光组打发走啊。犯了猎, 又不是故意的，总得给个改过的机会。 　　许八雪一看时间不早了，都一点了, 就去了食堂，昨天吃个午饭。 　　下楼时, 碰到了化妆师伊茹。 　　伊茹之前是《超级星期五》的化妆师，她很擅长烟熏妆, 听说外国的化妆技术好，她近冒出了出国进修的想法。 　　可是出国这事吧，一是签证难办，二是没那么多钱。 　　两人认识，就一块去了。 　　路上还聊了起来。 　　伊茹跟许八雪抱怨，“现在老百姓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窝峰的都想出国。这中介价钱提得高高的，还一堆的要求。”她去了出国中介那好几回了，到现在都没个准信。 　　只说准备钱钱钱。 　　“你想出国？”许八雪问她。 　　“想啊，怎么不想！外国那化妆技术多好啊，还有那化妆品！我想趁年轻多去外头世界看一看。”伊茹觉得，在电视台耿姐一直压她一头，想升下去也难，还不如好好的多学点东西，博一博。 　　许八雪问：“你文化课怎么样？央语怎么样？” 　　伊茹脸一垮，“不好。” 　　“你英语不好你还留学？”听得懂吗？许八雪诧异的看着她，“你是真去了国外，那外国都是都是用英语教书的，像你学化妆，人家也是用英语教。” 　　要是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那不是白去了。 　　伊茹：“我报名雅思了。”中介介绍的，报名费可贵了。 　　原本她混一混，过关就行了。 　　可听许八雪这么说，她一想也是，如果英语不好，那学化妆都学不好。 　　看点得下点功夫了。 　　伊茹叹气：“可太难了。” 　　两人边走边说，没一会就到了食堂。 　　许八雪去打菜的时候，打饭的师傅给的满满一勺，那红烧肉就跟不要钱似，都盖到了她饭上。 　　伊茹跟着她去的，也是这待遇。 　　许八雪猜到这是刘师傅在她开后门。 　　还好她中午正经去打听刘笑的情况帮忙了，不然多受这几勺肉，心里就都虚。 　　“今天食堂大师傅心情不错啊。”伊茹一筷子把肉夹到了嘴里，跟许八雪一起找了空位置，坐了下来。 　　许八雪：“可能吧。”红烧肉味道相当地道，肥而不腻。 　　“师傅手艺大大的进步啊。”伊茹嘴里含糊不清的吃着，还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许八雪荤素混着吃，忽然问伊茹：“你认识刘笑吗？” 　　“你是说灯光组的刘笑？”伊茹边吃边问。 　　“对，”许八雪，“你知道她跟台里的同事关系怎么样，有没有跟谁闹过矛盾啊？” 　　刘师傅端着一碗绿豆汤出来，这是给许八雪准备的，现在天热，绿豆汤清热降火。他走过去，听到许八雪在问身边那姑娘刘笑的事。 　　刘师傅放慢了脚步。 　　“刘笑，她话少，跟人没什么矛盾。”伊茹想起来了，“不过，上回在节目的时候，我听人说，”她凑过去，把手一掩，“有个栏目组的主持人最近好近一直对灯光有意见。”具体是谁她不能说。 　　反正，是综合台的。 　　综合台在电视台的8层以上。 　　“几楼的？”许八雪问。 　　“十楼。”伊茹直说了，至于许八雪能不能猜到，她就不管了。 　　十楼，综合台的《女性节目》，主持人是蓝心，主持这个节目好几年了。收视一直在15%以是，经济台没有开节目之前，这个节目一直是台里的热闹节目，好的时候，平均收视达到到过25%。 　　蓝心性格直接，如果看谁不顺就会直接骂，这样针对，不太像蓝心的性格啊。 　　许八雪没想通。 　　伊茹是凑到许八雪耳边说的，声音小，刘师傅什么都没听到。只见他又去了后厨，这次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的是两碗绿豆汤。 　　许八雪一碗，伊茹一碗。 　　刘师傅放到她们面前，笑呵呵的说，“这是给你们试吃的，不用刷饭卡。” 　　这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刘师傅，不用，”许八雪站起来，“我这吃饱了。” 　　“喝吧，后厨还有一堆呢，这是新品，你们帮我尝尝味道，看看有有什么改进的！”刘师傅道，“你们就别客气了，一碗就几毛钱的事，你们再跟我客气，可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他板下脸。 　　伊茹脸上扬起笑，“刘师傅，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把绿豆汤移过来，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带点甜。 　　她竖直大拇指：“好喝。” 　　刘师傅顺势坐下，直接就开口了，“你刚才说刘笑跟谁闹矛盾了？”他没听着。 　　伊茹一愣。 　　刘师傅又说，“刘笑是我闺女，最近她情绪特别不好，你是化妆部的吧。” 　　许八雪介绍：“这位是伊茹，小伊。” 　　“小伊啊！”刘师傅笑呵呵的，“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只要我会的，，你说，我都给你做。”他闺女在电视台受了委屈，这可不是小事啊。 　　刘师傅是电视台的老员工了，还是认识一些电视台的领导的。 　　这，伊茹看了一眼眼前的绿豆汤，只觉得烫口啊。 　　早知道，就不该贪这口的。 　　她心里欲哭无泪。 　　许八雪在旁边吃饭，这事她就不好插嘴了。 　　“这个，”伊茹抓着头发，“刘笑吧，她，”她真不能跟刘师傅说那位蓝主持看刘笑不顺眼，因为这事没凭没据，只是她们的猜测，肯定不能跟刘师傅说啊。 　　怎么说呢？ 　　有了！ 　　伊茹：“刘师傅，您刚才听错了，刘笑没跟谁闹矛盾，就是我们综合台的那位庞编导，他给刘笑送花了！” 　　这事是真的，她跟灯光组的一位同事亲眼看到的。 　　庞编导？ 　　刘师傅脸板了起来，他还想不不起来电视台有这号人。 　　“在几楼工作啊？”刘师傅问。 　　“十楼。” 　　刘师傅站起来就往外头走。 　　许八雪饭也顾不上吃了，追了过去，“刘师傅，您等一下。”她压着声说，“您要是想去看看那位庞编导长什么样，您那后厨不是绿豆汤吗，您给十楼的送一点过去，顺眼瞧瞧庞编导。” 　　不能‘看’得太明显。 　　刘笑在电视台灯光组工作这么久了，都没有知道食堂的刘师傅是她爸，这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 　　刘师傅听了劝。 　　他跟闺女从这家里搬出去，现在都还没搬回来呢。 　　他不能再做惹闺女生气的事了。 　　刘师傅提着个保温瓶上去了，这里头装的就是绿豆汤。 　　- 　　伊茹急切的跟许八雪说：“《女性节目》主持跟刘笑的事，你可别刘师傅说啊，蓝主持脾气很大的，我可不想惹她。” 　　“我不说。”许八雪答应。 　　她答应完又说道，“刘师傅跟刘笑的事你也别往外说，他们父女不挑明这事，咱们就当不知道。” 　　“好！一起保密！”伊茹伸出了小指头。 　　许八雪跟她拉勾。 　　- 　　下午。 　　许八雪把给华朋单位的相亲申请表寄了过去，寄的是邮递包裹。 　　走的公账。 　　刚寄完，朱台长就把许八雪叫到台长室了。 　　《门规》剧组，已经确定来了。他们来南城宣传，正好上一上《超级星期五》这个高收视的节目，给电影宣传宣传。 　　“《超级星期五》第九期的嘉宾是《门规》电影剧组了，”朱台长跟许八雪说，“要格外重视，明午下午他们会过来录制。” 　　许八雪：“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有海报吗？” 　　朱台长这边也不知道，不过，电影院有海报，他就让许八雪去电影院看看。海报上除了有主角们，还会内容简介的。 　　“台长，那我去了。” 　　许八雪很快就离开了电视台，到一楼的时候，徐风面前到是没什么人排队，只不过，他身边装报名表的箱子已经快满了。 　　许八雪过来，把徐风叫到一边，“《超级星期五》第九期的嘉宾定了，是个电影剧组，要过来宣传。朱台长特别看重，到时候咱们一起录。” 　　原本她还想让徐风多锻炼锻炼的，以后接过《超级星期五》的重担的。 　　计划赶不是变化。 　　不过，也没关系，这次相亲活动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明天录？那这边的相亲活动全部交给颜朵吗？”徐风问。 　　这次相亲活动报名的人真的多，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一千多个人多拿了，填完交上来的报名表也足足有五百多份了。 　　他都看过。 　　初中学历跟高中学历的比较多，小学学历跟大学学历的也好。 　　到时候要好好分一下。 　　许八雪：“你跟她一起，录制那节目那边到时候你过去跟着录就行了，录完就过来继续这边的活动后续。” 　　她又把颜朵过来，“你们两个听我说。”本来她想开会跟相亲活动的工作人员好好说一说的，但是明天就要录《超级星期五》的第九期了，就有些来不及了。 　　许八雪直接说了得点：“你们听一下、。像这报名表，上面都有嘉宾的信息，到时候你们做个名册，登记一下。” 　　又说，“相亲正式活动那天，你们要做给嘉宾做个爱心形状或者圆形的姓名牌，写上姓名年纪。”她犹豫好，“至于像职业这种东西，你们自己商量一下。” 　　“要不要年龄和文化程度分场地，你们也自己商量一下。” 　　许八雪就说这么多。 　　徐风跟颜朵面面相觑。 　　他们下午的时候商量了场地，想着现场怎么布置，可是没想到还要在贴姓名牌。 　　许八雪说完，要去电影院了，“我要出去一趟，这边的相亲活动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商量一下。” 　　“许导，您觉得相亲现场是放花好，还是放汽球好？”颜朵赶紧问。 　　“这事嘛，”许八雪有经验，“你们先去外头问一下花的价钱跟汽球的价钱，然后看看台里给的预算。” 　　这个季节，花还是贵一些的。 　　汽球倒是便宜，但是，要是自己吹，那可麻烦了。 　　最好弄个打气筒过来。 　　许八雪觉得他们应该知道，就没多嘴。 　　很快许八雪就走了。 　　她去了电影院。 　　坐公交车去的。 　　很快就到了。 　　《门规》，海报在哪呢？ 　　许八雪看到了。 　　女主角一身红衣，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剩下的男性角色藏在下面的阴影之中。 　　左边是导演跟主角的名字。 　　导演：郭让。 　　这位郭导，在后世可是国内顶级大导演，后来合作的全是国内很厉害的演员，他挑的新人女演员，被冠以‘郭女郎’的称呼。 　　女主角，就更熟悉了。 　　这是许八雪很佩服的一位女演员，她用作品说话，直到六十岁，依旧在电影圈占据一席之地。 　　很厉害的电影阵容。 　　这个电影的背景是三十年代的上海滩。 　　这部电影是根据小说改编的。 　　许八雪决定去书店看看能不能找到原著。 　　- 　　电视台。 　　五点。 　　徐风跟颜朵开始收拾东西了，徐风把箱子里的报名表抱上去，送到办公室，晚上他要进行查看分类。 　　颜朵则是继续留在这，看有没有送报名表过来的。 　　五点半。 　　没什么人过来了，颜朵让保安帮忙把桌椅抬进去，先放到一楼，抬到四楼仓库太麻烦了。 　　报名表还剩了几张。 　　颜朵把空白报名表用夹子夹好，然后把这半个小时内收到的少量填完的报名表放到新箱子里，她掂了掂，不重。 　　她可以自己抱上去。 　　正要上楼。 　　电视台外面气喘吁吁的来了一拔人。 　　“不是说在这边报名吗？”那一头灰头土脸的人问。 　　“是不是来晚了，相亲活动结束了？” 　　“说是的相亲报名，不是相亲活动，相亲活动应该在另外的时间。” 　　一共有十来人人，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还沾着灰。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鼻尖还沾了他，只见他进电视台，找到保安，“同志，这边的相亲活动结束了吗？” 　　保安张嘴就喊：“小颜同志，这边有人要填表。” 　　颜朵左脚刚踏上楼梯，听到声音，回了头。 　　又来填表的了。 　　她心想着还要几张空表格，于是就把箱子放下，把之前夹好的空表格拿了过去，“十张够吗？” 　　“够了够了。”鼻尖有灰的人感谢她，“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颜朵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好人。 　　心情很奇怪。 　　她问：“你们是工地过来的吗？” 　　“不是，我们是从田地过来的。”鼻尖有灰的人边说边把报名表交给了其他几位同事，转头一看，颜朵有一种很可怜的神情看着他们。 　　鼻尖有灰的这人赶紧说，“我们是农学院的，是老师。” 　　他叫于顺。 　　老师啊。 　　难怪了。 　　现在不管是大学老师还是小学老师，工资都不高，社会地位嘛，也很一般。 　　颜朵他们那一片，那些阿姨们都不愿意女儿找当老师的，说是穷。 　　- 　　电影院。 　　许八雪在看电影。 　　《门规》还没有上映，这个电影海报上说是9月14号上映，今天才11号。 　　她在看另一部电影，灿烂的日子，这个是1号上映的，听电影院的人说，票房不错，里面的女主角可漂了。 　　巧了。 　　许八雪也知道这部电影，后世这个电影名气也不小，这位导演现在是一位青年导演，相当有才华，拍的片子很有寓意，就是商量少了些。 　　不得不说，部部精品。 　　这个电影134分钟。 　　两个小时多一点，够长的。 　　今天周一，本来大家应该在上班的，可是这一场的观影人数还挺多的。 　　许八雪发现，前面一对小情侣，右边也是一对小情侣，前面那对头挨在一起，右边这对棒着爆米花，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甜度爆表。 　　电影开始了。 　　许八雪开始认真看电影。 　　过了一会。 　　有人过来了。 　　是一对戴着帽子的男女，男的微胖，女的身材很苗条，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这位男的想跟许八雪换个位置。 　　这人的要求好奇怪啊。 　　这两位看着像是情侣，却不肯坐在一起，要是许八雪同意换位置，那就是许八雪坐他们中间了。 　　本来许八雪都要换了，那位男的拿出五块钱，递到许八雪面前了。 　　许八雪突然就不想换了。 　　之后就没搭理他们了。 　　男的以为许八雪嫌钱少，又掏出了一张十块钱的。 　　许八雪：“我这个位置视野好，不想换。” 　　就坐着没动。 　　男的没想到遇到了个不爱钱的，只好看向那位女的，女的沉着脸坐了下来，男的也跟着坐了下来。 　　看电影的时候，那女的往许八雪这边看了好几眼。 　　许八雪看电影入了迷，没注意。 　　电影播完，电影院的灯亮了起来，许八雪要走的时候发现身边的那一对男女早就走了。 　　后面那对情侣说：“这两人奇怪的很，电影这么好看，他们看到一半就走了。”之前还以为这两人是上厕所去了呢。 　　结果一直没回来。 　　这两人真不懂得欣赏电影。 　　原来是看了一半就走了。 　　许八雪出电影院的时候还在想这事呢，又是换位置，又是提前离开，不会是那种不能公布的关系吧。 　　不用管。 　　反正这不关她的事。 　　许八雪出了电影院又回去了，问售票员：“同志，你们这个《门规》的电影海报还有吗？” 　　《门规》，这电影还没播呢，现在还没什么知道这电影。 　　电影售票员说：“有啊。”海报还好几张呢。 　　许八雪：“你想买一份，多少钱？” 　　明天带到电视台，布置舞台用。 　　“许主持，我可喜欢你的《超级星期五》了，上一期的《名牌争夺战》也特别精彩！”电影售票员认出许八雪了，特别激动，又怕影响到许八雪，于是小声说，“这海报您只管拿去，我们电影院还有呢！” 　　说完就拿了一份新的电影海报，塞到了许八雪的手上。 第134章 134 　　“谢谢。”许八雪听接了。不过她挺好奇的, “《名牌争夺战》没有我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电影售票员凑过来小声说，“我哥是电视台的。”看看节目的时候, 她哥指着片尾的导演名单告诉她的。 　　难怪她喜欢的综艺都这么好看呢。 　　“你哥是哪个部门的？” 　　“他是后勤部的。” 　　“叫什么？” 　　“冯迟, ”电影售票员笑着说, “我叫冯馨。”是兄妹俩。 　　之前电影院的效益不好, 后来还是这两个月上映了几部好片子，电影院的票才好卖了一些。 　　很快又有人来买电影票了, 许八雪见状站到一边, “那你忙, 我就先走了。”她对冯馨说道。 　　这会六点多了，上班的人这会都下班了，好多小情侣都是约着下班一起来看电影的，这会正是电影院最忙碌的时候。 　　“好嘞。” 　　冯馨转头问过来顾客：“你们买哪部电影？” 　　这时许八雪已经拿着海报走远了。 　　她去了书店，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门规》这本书, 说是没货了。之后又去了图书馆, 说是被人借走了，还没有还回来。 　　许八雪只好走了。 　　- 　　南城, 某个连门头都没有小馆子。 　　今天大包跟大嘴从局里出来了, 赵哥为他们接风。之前的□□案不知道这边是怎么操作的, 那位拿□□买菜的郭丽把罪名给认下了。 　　大包跟大嘴后来改口，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的证物莫名其妙的少了几样，大包跟大嘴没法定罪, 这边又有律师去操作，人就出来了。 　　吴湛看到大包跟大嘴出现的时候, 惊得心跳都快停了。 　　这赵哥背后的人真是通天手段。 　　赵哥看到两个手下出来，挺高兴的, 就他们来找了一家隐蔽的小馆子，给他们接风。这小馆子早早的就把赵哥要的菜备好了。 　　赵哥来时，还提了两瓶白酒。 　　四人吃吃喝喝。 　　吴湛酒量不行，喝了小半杯，就倒在桌子上了。 　　“小毛，小毛。”有人推吴湛。 　　吴湛身子跟摊烂泥似的。 　　“赵哥，这小子真醉了。”喊吴湛的正是大包，他还用手戳了吴湛好几下。 　　没反应。 　　“要不要把他扶到隔壁去。”大嘴问。 　　赵哥让两人把吴湛扶到隔壁去了。 　　“这批货得赶紧出手……” 　　“赵哥，您刚才还说现在同风头紧呢……” 　　“上头催得急，越是风头紧，客户那边的给钱就多……” 现在是百分之一千的利率，那肯定要干的。 　　而且赵哥想到办法了，“咱们到时候做两手准备，一明一暗……” 　　- 　　附近，面包车。 　　监听设备传来滋滋的杂音。 　　“……这个月一定会把货送过去……” 　　几位便衣戴着耳机，仔细的听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走私案。 　　现在已经到最关健的时候了。 　　警方这边并不是只有赵哥一条线，之前被扣押的两个人却是警方这边故意找个借口放回去的。 　　人不放回去，赵哥那拔人又怎么相信背后的势力，又怎么敢继续做案呢？ 　　果然。 　　这人一放回去，就听到有用的东西了。 　　这主要功劳还是吴湛干得好，监听器放对地方了。 　　- 　　次日。 　　上午，电视台。 　　许八雪跟道具组的向师傅商量第九期舞台的布置，讲清楚后，许八雪回了办公室，她回去拿东西。 　　正要走，电话响了。 　　是之前的旧号码的电话。 　　许八雪关上办公室的门，反锁，调整声音后，接起了电话。 　　“喂？” 　　“小杨。” 　　是赵哥的声音，“怎么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啊？”赵哥还是有点警惕的。 　　许八雪：“昨天电视台有相亲节目，我去报名了，八点钟就去排队了，这几天都在忙相亲的事。” 　　随口一说。 　　对面电话赵哥没再问，而是说起了二手山地自行车的事，问许八雪具体的交易日期，他这边的首批款项已经到了。 　　等二手车交到他们手上，再付款。 　　在这事上，许八雪跟他产生了分歧，许八雪的意思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货都带走了，万一他们赖账呢？ 　　赵哥把毛豆给提溜出来，说是有毛豆在，他们不会跳票的。 　　在钱的事上，许八雪寸步不让。 　　真是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赵哥头疼得很。 　　之前看小杨挺好说话的，怎么在钱的事上这么难缠。 　　后来他还让毛豆跟许八雪说话，主要是想让许八雪看在毛豆这个老友的份上退一步。 　　许八雪没有退。 　　不过，她在听到吴湛的声音之后，心里就安稳了。 　　电话最后，赵哥说要想办法去筹钱。 　　- 　　挂了电话，赵哥找了个机会避开吴湛，让大包去打听一下电视机相亲活动的事，真有这事吗？ 　　大包出去打听了一下。 　　还真有这事呢。 　　听说参加的人还挺多的，他回来时老大不在，说是带着吴湛出门了。 　　于是他就大嘴说了。 　　两人一琢磨，得知今天电视台还能报名后，偷偷的过去了，两人这口供都对好了，要是老大问起，就说是去外头下馆子去了。 　　两人偷偷的去了电视台，要了两张相亲报名表，名字年纪都给写了上去。 　　写好就一交。 　　“这姓名这怎么是大包，要写真实姓名，身份证号都得写，”颜朵坐在那，指着交上来的报名表，“地址跟联系怎么空着啊，都要写的。这活动开始我们提前联系你们的。” 　　她刚才还奇怪呢，这两人拿了钱没一会就交上来了，原来什么都没写呢。 　　她着重强调：“要是有电话填电话号最好，活动日期定下来我们就给你们打电话。要是没电话，写个具体地址，我们给你们寄信过去。” 　　大包跟大嘴很为难，两人到旁边，嘀嘀咕咕起来。 　　“要填真名吗？” 　　“填吧，不填不让相亲啊。” 　　“那地址呢？” 　　“咱们现在住哪来着？” 　　“填老家的？” 　　也没说不行。 　　哐哐一阵写。 　　两人又交过去。 　　颜朵看着那地址，半天没说话，“你们这是外省的啊，你们两个最近在南城吗？要是把回信寄过去，你们能收到吗？” 　　收不到，那不就来不了了吗。 　　这两人又把报表名拿回来，旧地址画掉，这次两人写的都是现在落脚的地址，生怕电视台这信寄不过去。 　　“现在可以了吗？”两人把涂涂画画的相亲报名表交了上去。 　　颜朵拿出两张新表：“重新抄一份吧。”之前那份又是涂又是画的，字挤字，只能说勉强能看。 　　还要写。 　　两人觉得这事怎么这么费劲呢。 　　可还是照做了。 　　这次抄好的交上去，颜朵收了，“行了，等通知吧。”又补了一句，“电视台这边应该是周末两天办活动，不是这周就是下周，到时候经济台会播的，你们就意一下，要是没收到回信，可以过来问问。” 　　“好！” 　　两人牢牢的记住了。 　　找个媳妇可是人生大事。 　　这几年跟着老大是赚了些钱，可把终身大事给耽误了。 　　这次进了局子，两人有了严重的危机感，要是不赶紧找个媳妇，以后真被一锅端了，在牢里几十年，老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一个叫包大平，二十八岁。一个叫郭良，三十岁。 　　颜朵看了一眼就把报名表放到箱子里去了。 　　这次参加的大龄未婚的占了一半了。 　　- 　　电视台。 　　三楼，食堂。 　　许八雪吃完后，去了后厨，她找刘师傅有事。 　　没一会，刘师傅出来了。 　　许八雪就问：“刘师傅，刘笑现在是怎么想的，还想回电视台吗？” 　　“想啊，她肯定是想回来的！”刘师傅昨天晚上去女儿家了，女儿情绪不太好，那肯定是在家瞎想给闹的。 　　所以，许八雪一问刘笑想不想回来，刘师傅给帮着回答了。 　　“那行，是这样的，她之前在综合台工作的时间比较多，要是她愿意，可以到经济台这边来。咱们台这次的相亲活动是个大型活动，需要好些个灯光师，您回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过来。她要是没问题呢，我就跟朱台长说一声。”许八雪是打算这么安排的。 　　以后节目越来越多，确实也缺灯光师。 　　“好，好！”刘师傅把头上的厨房帽一摘，“我这就回去！”跟闺女说去！ 　　真是急性子啊。 　　许八雪说完也回了四楼。 　　这会已经一点多了。 　　《门规》剧组说是两点钟过来。 　　剧组一共六个人，五个大人，还有一个小演员。 　　昨天晚上，许八雪已经想好了今天的游戏安排，既然是电影剧组，又是宣传为主，许八雪这次安排了猜表情、跟经典电视、电影配音游戏。 　　专业对口嘛。 　　- 　　下午两点。 　　剧组的人准时到了。 　　许八雪看了一眼人数，发现《门规》电影剧组来的人比之前说的少了一个，9岁的小演员没过来。 　　“丁小林明天要上学，他是孩子，不想让他折腾，就没过来。”说话的是郭导，他很瘦，精瘦精瘦的，一双眼眼小而有神。 　　他询问，“孩子没来，这这次的录制没有影响吧。” 　　许八雪道：“没事，到时候录的时候调整一下，没什么影响。”就算小演员来了，也是只参加一些安全的游戏活动。 　　许八雪是打算让小演员跟着她的。 　　现到反而省了一桩事。 　　许八雪看到了《门规》女一号，权水珠，在剧中饰演小金宝，绝对的女一号，戏分重，就连宣传海报都占据了三分之二。 　　“你好，我是许八雪，这次节目的导演兼主持。”许八雪伸手。 　　权朱珠和气的跟许八雪握了握手，“久仰，我是权水珠，你叫我小权就好了。” 　　许八雪：“权姐。”权水珠二十五岁，而且进娱乐圈早，资历老，许八雪怎么可能喊小权呢。 　　真喊了，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你多大？”权水珠问许八雪。 　　“二十三。”许八雪回答。 　　其实她还没到二十三岁。 　　郭导诧异的看向许八雪，他还以为许八雪只是长得年纪，没想到这位综艺导演压根就不大。二十三岁，太年轻了。 　　他瞧了一眼许八雪的五官长相跟骨骼，忽然问：“你有兴趣拍电影吗？” 第135章 135 　　拍电影？ 　　这是许八雪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她不是表演专业的。 　　她行吗？ 　　她喜欢拍电影吗？ 　　许八雪一想到拍了电影，尤其是拍了郭导的电影，这知名度肯定比现在主持节目更大, 到时候……只怕会影响生活。 　　“郭导, 我没演过戏, 怕到时候真去了, 演技生硬，还浪费胶卷呢。”她笑着说。 　　“那就先演个配角试试。”郭导端祥着许八雪, “你的脸很合适大荧幕。”又补充了一下, “如果再瘦一些就好了。”瘦才上镜。 　　尤其是许八雪, 要是瘦一些，下颚骨的弧度更好看。 　　演戏的事就聊到这，接下来该录制节目了。 　　许八雪引着几们导演跟主演去了二号厅，女主角权水珠去了化妆室，她要补妆。郭导演跟男演员们去了休息室。 　　十分钟后录制。 　　徐风是跑着过来的, 他在办公室对报名资料进行分门别类, 这写得入了神，一时忘了时间。 　　还好抬头看了一眼, 要不然要错过《超级星期五》第九期的录制了。 　　许八雪拿了瓶水给他, “先把气喘匀。” 　　徐风终于不喘了, 这才接过水，灌了一口，“相亲报名表太杂了, 统计起来要花时间。”两人绝对统计不出来。 　　许八雪：“你看看咱们部门谁闲着，到时候调到你那相亲活动去。”省台好像还有三个人, 他们除了去了两趟羽萱那边的《时装秀》，好像就一直在这边闲着了。 　　那位高威, 在外头开广告公司的那个，除了签到之外，平常不见人影。 　　曾清发，成天在办公室，忙自己的事。 　　至于还有一位，聂劲，这位很活跃，许八雪经常看到他跟人聊天。 　　徐风愁着脸：“大家都忙。”忽然想到，“知识课堂那两位……”好像已经来帮忙了。 　　许八雪：“先别急，台里新招的人明天就过来上班了，到时候让他们先帮你把相亲活动办起来。” 　　新招的人是早上看的，新闻部那边挑了几个过去，许八雪挑了六个。原来是说招四个人，但是，最近人手特别缺，就多招了一些。 　　至于怕人多发不出工资。 　　这点许八雪是不愁的。 　　台里最近招商了一个小汽车的广告，签的一年的广告合同，这可是笔不小的收入。小汽车一台几十万，少的也得十几万，特别赚钱。 　　- 　　《超级星期五》第九期，录制开始了。 　　徐风看到女演员权水珠就是一怔，这位可是有名的大演员，她以前演的电影还得过外国奖呢。 　　他眼睛发亮。 　　不知道从哪摸出只笔，又找人借了纸，“权老师，我是你的影迷，你能我签个名吗？” 　　签名。 　　对啊。 　　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签名的啊。 　　许八雪脑子又一动，只是签名，那还是差了点，可以合照啊。 　　大合照，单独合照。 　　等到以后，不仅有满满的回忆，还特别有价值呢。 　　权水珠友好的给徐风签了名，徐风激动坏了，转头就问许八雪，“许导，你要签名吗？” 　　权水珠拿着笔，看向许八雪。 　　许八雪：“权姐，我们台里的同事都很喜欢你，等会录完了，你能给大家签一些吗？” 　　现在左一张右一张的，挺麻烦的。 　　等录完，让权姐多签几张，到时候大家再拍个合照。 　　权姐笑：“没问题 。” 　　她的影迷啊。 　　挺好的。 　　她刚才问过徐风看过她的什么电影，徐风都答上来了，确实是真影迷。 　　- 　　火车站。 　　许华提着一堆行李，走出了火车站，他身边跟着的是五金厂的人，他们都是一起来的。这些人中，没有许华的媳妇袁淑书，她在中途转了站，回娘家去了。 　　袁淑书准备把儿子许品品给接回来。 　　许华准备先回家，把行李放回去。 　　五金厂的人拉住他，“你先别走。”五金厂的人四人商量过了 ，他们故意没跟那位姓许的中间人说今天过来，就是想来个突击检查。 　　他们准备去南山小区看一看。 　　他们大老远的从深市过来，总得留个心眼，万一被人骗了材料呢？ 　　“我先把行李放到家里去。”许华说。 　　“你家在哪呢？”五金厂这回来的人，职位最高的就是卢主任了，原本余厂长也要跟着一起过来的，厂里临时又来了一个新单子，厂长就留下了。 　　“在车厂家属楼那边。”许华边说边往外走，“咱们走回去有点远，得坐个公交车去。” 　　东西太多了。 　　三轮车太小，挤不下他们五个人。 　　卢主任跟另外两人一商量，觉得行。 　　只要不是去找那们中间人，就没有问题。他们得让许华跟着他们，不然许华中间通风报信，那边有准备了，可就不好办了。 　　朱海，就是当初许华同宿舍的那位，卢主任跟另两人商量事的时候，没带他。一是朱海没什么脑子，二嘛，朱海跟许华关系好，有些事得避着他。 　　“许哥，你看他们又在说小话了。”朱海凑过来小声说。 　　许华长眼睛，看到了，“别管他们。”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南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前在南城住着不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现在去了一趟远门，在外地撞得头破血流 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家乡，什么叫归心似箭。 　　还是这里好啊。 　　- 　　车厂家属楼。 　　许华到了自家楼下，他左右手都提着行李，这次回来还带了些特产回来。六楼就是他家，可真要上去，却有些迈不动腿了。 　　“许哥，你家在几楼啊？”朱海帮着提提桶，桶里头装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这桶是在深市那边买的，袁淑书舍不得扔，就让许华打包好带回来了。 　　“六楼。” 　　“那走吧。” 　　许华这才做足心理准备上楼。 　　原先是说去深市赚钱的，去了不到半年，就回来了。 　　家里人会怎么说呢？ 　　到了六楼。 　　许华看着自家门锁着，敲了几下门。 　　楼上麻阿姨听到动静开了门，看到后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关上。楼下站着五个脸生的人，杵在杨凤玉家门口。 　　麻阿姨赶紧把门锁好，给车厂财务室打去了电话，说是找杨凤玉。 　　很快就接了。 　　“凤玉啊，我刚到听到你家传来动静，开门一瞧，外头站了一堆的人，脸生得很，你赶紧回来看看吧。”麻阿姨急忙说，“别一个人来，叫保卫科的一起过来。” 　　那楼下有三四个男的呢。 　　财务室。 　　杨凤玉接了电话后，就急急忙忙的去找许建来了，“老许，燕芝说有人在撬咱们家门。” 　　还不止一个。 　　- 　　家里没人，许华自己拿钥匙开的门，他把行李搬到了小客卧。 　　小卧室挺空的，上回八雪还说姥姥搬过来了。 　　这看着不像啊。 　　“小许，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卢主任催促，“咱们等会去了南山小区，还得找负责人聊聊呢。” 　　看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建材需不需要电线开关之类。 　　还有家具厂…… 　　“卢主任，咱们就这么过去好吗，”许华说，“是不是要联系一下我妹妹……”他说的妹妹当然是许八雪。 　　只不过卢主任他们以为许八雪是同乡，最多是远亲。 　　“不用不用，先过去看看。”卢主任拉着许华就往外走，“别耽误时间了。” 　　“门没锁呢。”许华道。 　　卢主任这才松手让许华锁了门，与一同来的孔组长，一前一后催着许华下了楼。 　　刚到楼下，就碰到了带着人过来的许建来他们，手上还抄家伙了。 　　楼上七楼窗户传来麻阿姨的声音：“老许，就是他们！” 　　“刚才他们还进你们家了！” 　　杨凤玉站在许建来身，气势汹汹，正准备指挥众人把那五个鬼鬼祟祟的人围起来，结果，一看就看到大儿子许华了。 　　“妈！？”这是怎么了？ 　　许华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他不就是回家放个行李吗？ 　　“华子！” 　　杨凤玉惊喜的冲过去，“华子，你回来了！”她抬头冲楼上说，“误会，都是误会。”是她大儿子回来了。 　　“这几位是？”许建来看向许华身后几人。 　　“这几位是我五金厂的同事，这是卢主任，这位是孔组长，这位是荆组长。”许华介绍着，“这次同事们过来是谈生意的。” 　　公事啊。 　　杨凤玉一听心里就踏实了。 　　只要儿子不是在外头混不下去，被迫回来的就好。 　　她热情的拉着卢组长几位往家走，“上楼家里坐坐，你们大老远来的过来，累了吧，去我家坐一坐。家里有盒好茶，你们尝尝。” 　　“大姐，不用，我们还有公事要办呢。回头再上您家玩。”卢主任坚决要走。 　　绝对不能留下。 　　“我们这次过来要见客户。”孔组长帮着说。 　　杨凤玉见他们有正事，这才放他们走，走时，还不忘叮嘱许华跟卢主任他们一起好好干。 　　- 　　南山小区。 　　售楼部。 　　“何经理，有几个想见你，说是想跟咱们小区的领导谈生意。”施工队那边有人过来找何经理了。 　　何经理这边的售楼是直属开发商的。 　　“什么人？”何经理问。 　　“听口音是外地人。”施工队的人说，“现在就在工地门口，没让进。” 　　又说，“好像是深市的，说是咱们这边一位姓许的跟他们谈的生意。” 　　深市来的，姓许的。 　　许八雪。 　　何经理一下子就记起来了。 　　难道是那边五金厂的人来了？ 　　何经理决定去见见。 　　- 　　南山小区。 　　这地方真大啊。 　　听工厂说，前面那一片还有二期房，三期房。 　　这小区是真的。 　　那姓许的姑娘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了。 　　接下来就看那位姓许的在这边到底有没有份量了，希望不是拉虎皮扯大旗…… 　　- 　　电视台。 　　二号厅。 　　第一个游戏是吃东西猜表情。 　　一个次是柠檬。盘子里有切好的柠檬片，有两片是真柠檬，一共两组人，一人吃一个，要猜出六个人中谁吃了真柠檬。 　　如果第一次就猜对了，那游戏结束。 　　要是没有猜对，大家就要一边吃一边聊天，继续猜。 　　猜对的队伍得一分。 　　另一个是果汁跟醋的游戏，这次是用夹子位住鼻子，喝醋跟颜色相似的果汁。 　　大家通过他们的表情，来猜谁喝到了真正的醋。 　　这些都是考验演技的。 　　《门规》的导演跟演员很配合，录得也很开心。 　　对许八雪来说，这次录制很顺利。 　　录到七点的时候，已经开始第三个游戏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点就能录完了。 　　许八雪确实更偏爱《门规》电影剧组一些，像之前的《脸面》电视剧的剧组，主要是太不配合了，浪费了一天多的时间。 　　姿态太高了。 　　这次《门规》剧且，大家录制的时候，合作很愉快。 　　这天录到了晚上十一点。 　　下午二点过十分开始录的，录到十一点结束，九个小时。 　　相当快了。 　　第三个是《西游记》跟《红楼梦》的配音游戏，节目组已经买了使用版权。这个游戏是这样的，第一次播的原音，大家记词，第二次播的画面，静音的，第三次，就是演员们来配音了。 　　这一群演员中，唯二的编外人员，一是郭导，二是徐风。 　　徐风是主持人，对他来说，背台词没有问题，可就是在配音的情绪上，比演员差了一些。 　　郭导还起哄让许八雪试了一下。 　　这是游戏结束之后的事了。 　　这有什么。 　　许八雪大大方方的就去试音了。 　　她可是专业主持人，不说别的，尤其是《西游记》，从小到大看了多少遍了，里面的词气她记得住。 　　许八雪抽中的是三打白骨精的片段。 　　她配白骨精。 　　先是小姑娘的声音，然后是老婆婆的声音，最后是老公公的声音，难度很大。 　　原本，大家就是气氛好，起起哄，让许八雪来一段。 　　没想到配着配着，二号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娇滴滴的女音许八雪发挥得很好，这个郭导不意外，可是等到老婆婆的声音出现时，郭导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这是配音吗？ 　　他仔细的盯着许八雪的嘴。 　　许八雪的嘴巴跟喉咙确实在动。 　　“小许，你停一下。”郭导突然打断许八雪。 　　许八雪就停了下来。 　　老婆婆的声音也不见了。 　　郭导很惊喜，连权水珠看许八雪的眼神都带着意外之色。 　　许八雪台词功底很强。 　　郭导这一次认真的考虑起让许八雪演他戏的事了。 第136章 136 　　配完音。 　　之后就是第九期录制的尾声, 大家一起拍了一张大合照。 　　至于单独合照，许八雪决定明天再拍。 　　现在很晚了，大家节目录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 都很累了。而且, 明天《门规》剧组还会来电视台进行采访宣传。 　　“各位录制辛苦了。”许八雪道, “明天上午九点, 还是这边，我们争取十一点之前把采访录完。” 　　十二组《门规》剧组会去电影院宣传。 　　下午好像还要去高校宣传, 行程安排得很紧。 　　“你也辛苦了。”郭导笑着道, “下回有合适的电影, 你可不要拒绝啊。” 　　许八雪：“要是小配角，那我可以试一试，要是像权姐这样当主角，那我可干不来，演戏这种事还是要专业人士来啊。” 　　虽然郭导说得让人很心动。 　　但是从电视台转到电影相当于是转行了, 那就得从头开始了。 　　电影这东西票房好不好, 一是看剧本看导演，二是看运气, 看观众缘。 　　更别说, 站在镁光灯下的人, 那得有一颗强心脏。 　　有人喜欢就会有人讨厌。 　　许八雪现在觉得现在在电视台干得挺好的，自主权很大，工资也不错。 　　现在是忙了一点, 以后招的人多了，肯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么忙嘛。 　　《门规》剧组住的酒店就在电视台附近, 许八雪把人送到电视台外面，等郭导他们几人上了车, 许八雪才回家。 　　徐风跟许八雪一起送郭导他们走的，只不过因为太晚了，徐风没回家，就在电视台这边将就着睡了一晚上。 　　- 　　小学家属楼。 　　路上没什么人，各个楼栋的窗户都的黑的，住户们都睡了。 　　只有灯路还亮着。 　　许八雪走得很快。 　　幸好小学家属楼离电视台不远，加快速度，十来分钟就到了。 　　一楼。 　　白杨家灯是亮的。 　　整栋楼，也就一楼的灯还亮着。 　　许八雪打开安全门进去的时候，听稀听到一楼敲键盘的声音，真是让人怀念。 　　上楼的时候，她想到了陈晨。 　　主要是白杨那个叫于泓的朋友，等她不忙了，哪天下班，或者哪天休息去跟陈晨说一声。 　　- 　　次日，上午。 　　电视台。 　　《门规》剧组的采访十点半就结束了，许八雪跟各位导演、女演员、男演员都来了双人合照，大合照。 　　还帮电视台里的同事要了一些签名。 　　相应的，这期采访会在经济台播出，到时候会剪成十分钟的采访短片，后期制作完成后，每天播出，会连着播半个月，相当于是给《门规》电影剧组打广告了。 　　至于广告费用，这是朱台长跟广告部门的事。 　　郭导几人行程很赶，今天在这边宣传后，下午两点会赶到隔壁省会城市，继续宣传。为了电影票房，大家都很卖力。 　　只有票房好，赚了钱，才会有投资商继续投资拍。 　　谁会一直投亏钱的生意呢？ 　　郭导走时，给许八雪留下了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还要了许八雪电视台这边的座机号。 　　意思很明显，到时候在是有合适的角色，就联系许八雪。 　　不过，这部新电影才拍完上映，下一部电影，估计得等几年了。 　　-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早上煮了面条，还切了肉丝，打了两个荷包蛋，这是给许华的。 　　许建来去上班了。 　　杨凤玉才问许华：“你那行李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下班回来，看你半屋子的东西（夸张了），怎么什么都带回来了，以后就在这边不回厂里了？” 　　她昨天就想问了。 　　可许华晚上九点才回来，说是跟五金厂的卢主任去南山小区那边吃宵夜去了。 　　“妈，八雪说你在南山小区买房了？”许华问杨凤玉。 　　杨凤玉听到房这个字，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生动了起来，笑得张不拢嘴，“那是，买了，三室的大房子！到时候你七苹回来都有地方住了！”她绘声绘色的说着当初是怎么下定的决心，怎么买的房子，怎么筹的钱。 　　反正，这首付款可是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齐的。 　　最重要的是，“你爸把这钱花了，又欠着债，以后这钱用不到你小姑家里了。”提到这事，杨凤玉心里就痛快。 　　就前几天，小姑子又来了，旧事重提，要把她那套新房子‘卖’给许建来。 　　说是便宜卖。 　　找着住的地方再搬走。 　　杨凤玉还不知道小姑子那一家，细一琢磨，就知道是打着卖房的主意从许建来这边套钱来了，要是小姑子一直找不着合适的房子，那是不是就一直不搬了？ 　　那烫手山芋，谁爱接谁接。 　　许华听得仔细。 　　小姑子是父亲这边最小的孩子，从小被惯坏了，当初小姑明明有更好的相亲人选，她不乐意，挑了自己中意的小姑父。 　　杨凤玉又说了许七苹的事，“你妹妹现在也搬出来了，总算是不用憋憋屈屈的过日子了。”虽然她不太看得上吕哲，但是七苹愿意，她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强拆吧，还有孩子呢。 　　许华：“妈，淑书去接品品了，过几天就从娘家回来了。” 　　杨凤玉心里也惦记孙子。 　　可是吧，这孙子是儿媳妇亲手带大的，跟她隔了一层。 　　“回来好，到时候回来跟乐乐一块上托儿所，正好有个伴。”杨凤玉指着车厂家属楼前面的楼栋，“你妹子一家就租在前面的13栋。”离得不算远。 　　许华跟袁淑书生孩子晚，现在儿子才三岁。 　　许七苹一毕业就结婚了，第二年孩子生下来了，也是三岁。 　　“妈，你今天不上班吗？”许华问。 　　家里的小闹钟都快八点了。 　　“都这么晚了！”杨凤玉赶紧拿了钥匙去上班，“你等会记得把厨房的垃圾丢一丢。”她来不及了，就不管了。 　　“好。” 　　许华答应着。 　　刚才一直说话，都没顾得上吃面条，面条都坨了。 　　许华在吃的上面不讲究，几口就把面吃完了，又喝了面汤。 　　刷了碗，提着厨房的垃圾出了门。 　　他准备去趟电视台，找许八雪。 　　这生意的事，他心里没底啊。 　　昨天见了售楼部的何经理，聊得挺好的，卢主任特别高兴。 　　何经理离开后，卢主任就公费请许华四人去吃烧烤，还点了小酒，白的啤的都有。卢主任喝得有点多，聊着聊着就说到送礼这事情上面。卢主任说今天打去买几条好烟，提几瓶茅台拜访南山小区开发商的领导呢。 　　许华听得心慌。 　　许华生怕这生意做不成，让卢主任他们白跑一趟。 　　这样的话他心里过意不去。 　　虽然五金厂之前开除他做得不好，但是后来他回来后，五金厂不光把之前的亏欠弥补了，还多给了一个月的工资呢。 　　说是补贴。 　　许华锁上门，下了楼。 　　扔了垃圾后，这才往电视台的方向去了，本来说是想坐公交车过去的，可是车站等车上班的人太多了，他没挤上去。 　　他打算下一站再等公车。 　　于是就往下一站走。 　　走着走着，就一路走过去了。 　　许华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许八雪在录节目，十点三十五，他才见到许八雪。 　　许八雪下楼，送《门规》剧组的几位离开。 　　在门口就看到许华了。 　　“大哥？” 　　许华看到许八雪在忙，就没过去，在旁边的休息椅子等着。 　　许八雪把郭导几人送走，才回来，。 　　“五金厂的人是不是过来了？”许八雪问。 　　大哥来了，那五金厂肯定跟着一起来了。 　　“算是朱海，一共来了四个，”许华，“负责这事行程的是卢主任，我们昨天就来了，我本来是说昨天过来找你的，卢主任先去了南山小区……” 　　许八雪一听就明白了。 　　这卢主任是怕她跟人串通作假，先去自己去探访了。 　　做生意嘛，这样很正常。 　　许八雪听完后，对许华道：“大哥，你等一下，我上去把名片拿下来。” 　　很快，许八雪就上去拿了两个名片下来。 　　她递给许华：“这是谈老板跟安老板的联系方式，我跟他们谈好了，你让卢主任把样式给送过去，只要是按之前五金厂谈的价钱，家具厂就愿意买配件。” 　　许华不敢相信的看着许八雪，“妈说你特别忙，你还有空去找家具厂？”他接了许八雪递来的名片。 　　“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吧。”许八雪说道。 　　她去了两回，第一回 的时候谈得一般，第二回的时候带上了电视台的工作证，趁着休息的时间去的。这次有电视台背书，家具厂的老板就松口了，不光松口了，时代家具厂的谈老板甚至想跟电视台谈广告合作的事。 　　谈老板的家具是很现化代的，规模也大。 　　广告的生意，许八雪已经跟朱台长说了，现在谈到哪一步了，许八雪也不知道。 　　就算下个月台里有没有家具厂的广告了。 　　许华把名片收好，问许八雪：“你不去见五金厂的人了？”要不然怎么会把名片给他呢。 　　许八雪：“这两天有点忙，等把我这边的两个节目后期做好，再看能不能抽出时间吧。”又说名片，“这家具厂那边你先去看看……” 　　说到这，许八雪想到之前脑中闪过的想法。 　　于是话头一转，问许华，“大哥，你昨天看过南山小区了吧。” 　　许华点点头。 　　“现在各个城市都在建楼，你看南山小区那边，房子卖得挺多了，但是装修队一块却缺得厉害。”许八雪看着许华，“大哥，这一行以后挺赚钱的，大哥，你要不要试试，找几个信得过的工人，弄个装修队？” 　　许华的脑子里想到了昨天南山小区那一大片的楼。 　　装修队。 　　许八雪说：“现在水电工，砌砖的手艺都好学，就是累了一些，你也可以自己学一点，到时候找几个徒弟……” 　　这样，队伍不就拉起来了吗。 　　在许八雪看来，这事挺容易的。 　　许华听得很认真。 　　学水电工不难，只要肯吃苦。 　　他想了想，“这事不急，我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许八雪点点头。 　　忽然又想到，“我认识售楼部的何经理，他们那边要装修样板房，大哥，等你的事忙完，要不要我跟何经理说一声，让你去装修了那边打打下手。”学一学，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好！”许华一口答应。 　　先看看装修是个什么章程，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 　　电视台一楼，大门口。 　　颜朵还坐在这边收相亲报名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许导跟那男的聊了好一会了，那是谁啊？ 　　- 　　许八雪还有工作要忙，很快就回了四楼。 　　许华也要去找卢主任他们了，也走了。 　　她刚到四楼。 　　新招的五位新人就过来就一起过来找她了。 　　许八雪问他们：“他们给你们的办公室安排好了吗？” 　　“在五楼。”五中人最高也是最小的那位年轻男孩挤到许八雪面前，“许导，他们要跟我们签合同，我看了一下，不是编制。”说是电视台聘用，这能签吗？ 　　台聘？ 　　许八雪：“签了吗。” 　　“在这呢。”年轻男孩把合同递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一边翻一边问，“人事怎么说的？” 　　“说是咱们台编制满了。”不给编制了。 　　只能签这种电视台的应聘合同。 　　许八雪翻着翻着，手停下来了，她看到上面的工资，一个月四百，实习期三百。 　　怎么比他们前一批老员工还高。 　　虽然没有她高，但是比周玲的工资高啊。 第137章 137 　　这次的五个新人, 有三个签了合同，二个没签。 　　签了合同的新人被许八雪安排到徐风那边去了，相亲活动报名表需要分类整理, 这是个大工程。这次的报名资料少说也有一千多份, 得人工分, 徐风那边有三个人在分类整理, 可依旧忙不过来。 　　没签合同的两个新人，去找朱台长了。 　　编制这种问题, 不是许八雪能解决的。 　　她跟吴湛是一批来的, 他们来得早, 虽然一开始开的实习工资是一百块钱一个月，但是，那会是有编制的。 　　后来台里广告收入多了，她的工资也就起来了。 　　说起到工资，后天十五号, 应该要发工资了。 　　加上奖金, 两千块钱呢。 　　许八雪心情很好。 　　她去了剪辑室，这边也来了三个新员工, 还在上手阶段, 这周的剪辑工作应该是快不了了。 　　等新来的三位上手之后, 后期制作可能会快一些。 　　- 　　从剪辑室出来，许八雪回了趟办公室，先给售楼部的何经理打了一个电话, 询问五金厂那几位的事。 　　现在到哪一步了。 　　电话接通了。 　　“五金厂的卢主任我见过了，他们昨天来的, 问了一堆小区工程的事，”电话里何经理说, “他们还问了你的情况。”何经理只是一笔带过。 　　许八雪：“你们觉得东西怎么样？” 　　“东西还没看，我跟这边工程队的队长聊过，让他们过来看看，要是价钱不高，五金厂那边愿意负担运气的话，可以第小合作一下，试试。”何经理道。 　　看来还算顺利。 　　许八雪摸清情况后，又给家具厂那边打了电话。 　　“谈老板，是我，小许，五金厂的卢主任到了南城，这两天可能会去家具厂谈合作的事……” 　　“安老板，您这两天在家吗？好的好的，五金厂的卢主任这两天会过去一趟，跟您谈合作的事。” 　　许八雪放下电话。 　　两个家具厂都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就算大哥带卢主任他们过去，也没有问题了。 　　许八雪在办公室休息了一会。 　　先把本职工作做好，把《超级星期五》第九期剪出来，采访明天应该能也了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在台里播放了。 　　之后，五金厂的卢主任他们再有什么事，许八雪就有空见见了。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一趟，又许八雪起的头，不可能真的就不管了。 　　先把自己的事忙完。 　　- 　　商场，服装厂。 　　岳思被经理叫到了门面后面装衣服的仓库。 　　经理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岳思，“数一数，你这个月的工资。” 　　岳思原本听到工资挺高兴，可是接过信封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信封太薄了，打开一看，只有薄薄的三张钱。 　　岳思心里一沉。 　　就算是百元大钞，三张也只有三百块钱。 　　之前清仓卖以前的旧衣服，岳思环顾仓库，现在仓库的衣服都快卖空了。卖了那么多衣服，底薪加提成，八百块钱是有的。 　　这还是按最少的算的。 　　“经理，这数是不是不对？”岳思把钱给经理看，“咱们店是按销量算的，单是我这十多天的出货单，提成都不止这个数。” 　　“没错，就是这么多。”经理看着岳思：“你前段时间是怎么干活的你心里有数，迟到早退，没把钱扣完都算是好的了。” 　　经理板着脸，“老板早就不想要你了，还是我给求的情。” 　　迟到早退？ 　　岳思没有，她都是准时来的，前一阵照顾过黄老太，上班时间耽误，就是赶来赶去，有些疲惫。 　　但是她生天都有有出单，给门店赚了钱的。 　　“经理，老板什么时候过来，我问问她。” 　　老板很多个店铺，并不常过来。 　　经理说不知道，说完就出去了。 　　岳思看着手里的三百块钱，心里酸楚。 　　不行。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道理一下子扣她五百块钱！ 　　- 　　家具厂。 　　许华问清时代家具厂的位置，就带着卢主任他们过来了。 　　这个家具厂特别大，用的都是新式的木工刨床，工人多，木板质量好，连家具厂的厂房都是新的。 　　看得出来，是个新厂子。 　　老板姓谈。 　　“谈老板，我叫许华，这位是卢主任，我们是五金厂的。”许华介绍的时候心里没底。 　　“我知道，小许刚才打电话来了，说你们这两天过来谈生意。”谈老板穿着一身白西装，很讲究。 　　他笑着引几人办公室那边走，他的的办公室是个四层楼，新建的。 　　“咱们里头说。”谈老板看卢主任几人手里提的东西，知道这次是把配件给带过来了，这家具配件啊，不光要质量好，还要造型好看。 　　像门把手这种东西，就得做得新奇。 　　- 　　中午。 　　电视台食堂。 　　许八雪跟张诺纯一桌吃饭，她问张诺纯，“你最近跟陈晨有见面吗？”张诺纯工作没她忙，主要是因为张诺纯是新闻部的，那边不光有唐部长在上面管事，还有宋师远也在《午间新闻》轮班。 　　张诺纯抬头看她：“上回周玲走之后就没见过了，怎么，找她有事？” 　　许八雪道：“确实是有件事。” 　　她发现，就算是忙完《超级星期五》的后期，也不一定有空去找陈晨，还有相亲活动的事。旁边那桌，徐风肉眼可见的憔悴，许八雪打算忙完，还是去帮一帮。 　　除此之外，还有五金厂的事，到时候还要问一问的。 　　陈晨那边，许八雪倒是能抽空去找陈晨，可最怕就是去了扑了个空。 　　那就白白浪费时间了。 　　许八雪问张诺纯：“你最近忙不忙？” 　　“还好。”张诺纯，“我去找她，还是叫她过来？” 　　许八雪看了张诺纯好一会。 　　最后还间决定告诉张诺纯，当初陈晨自己什么都说了，而且，陈晨去见人看电影的时候，还把张诺纯带上了。 　　没什么好瞒的。 　　这样一想，许八雪就没什么顾忌了，于是把白杨那朋友于泓的事说了，疑似陈晨的那位笔友兼男朋友。 　　“那位姓于还说自己被骗了呢。”他顺着地址找过去，结果找了一个壮汉。 　　张诺纯笑了起来。 　　许八雪低声跟她说：“这事你跟陈晨说就行了，可别跟别人说啊。” 　　“知道了。” 　　张诺诺说三个字的时候还在笑呢。 　　正吃着。 　　刘师傅又端着饮品过来了，这一次是西瓜汁，夏天西瓜便宜，打把汁水，放一点冰块，喝一口，多解凉啊。 　　“许导，这是给您的。”刘师傅拿了两杯过来，许八雪跟张诺纯一人一杯。 　　都给放到眼前。 　　许八雪都头疼了：“刘师傅，您不用这样。再这么下去，我可就不敢过来吃饭了！”真的是，打饭的时候肉给得多，现在还天天送饮料。 　　天天这样，许八雪自己都受不了。 　　“这不是请您帮忙吗。”刘师傅呵可一笑，“这西瓜又不值几个钱，你们要不要吃块西瓜，后厨还有切好的呢。” 　　许八雪正想说不用的，一看，朱台长来了，于是指了指门口，“您给朱台长送去吧。” 　　她赶紧，“以后你……那谁到经济台，还是朱台长说话管用，是不是？” 　　差点就把唐笑的名字说出来了。 　　刘师傅一想也是，“这两杯你们只管喝，我保证，最后一次了。”他说完，赶紧去了后厨，切了西瓜，又端了西瓜汁出来，送到朱台长那去了。 　　“朱台长，看你红光脸面的，最近台里广告不错吧。”刘师傅嗓门大。 　　“刘师傅，你在食堂呢，”朱台长眯着眼睛看刘师傅，“前一阵你是去哪了？”厨房那菜的味道一吃就出来了。 　　“忙啊。” 　　- 　　朱台长跟刘师傅都没收着音量，许八雪跟张诺纯都听到了。 　　许八雪心想：看来刘师傅的女儿刘笑是愿意来经济台了。 　　只看什么时候报到了。 　　张诺纯看看刘师傅跟朱台长，又看看许八雪，最后什么都没问，认真吃饭。 　　- 　　相亲活动报名截止到今天下午五点。 　　许八雪不放心，下午不那么忙的时候，抽空给杨凤玉的财务室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转到杨凤玉的手上了。 　　“妈，相亲活动报名今天下午五点就要结束了，杨梅表姐报名了吗？”许八雪问。 　　“我把报名表给她了。”杨凤玉转过身子，背对着门口，怕被人听到，声音都小了，“你在你们报名资料里播播，看有没有你表姐的名字。” 　　“妈，播不了，有一千多份呢。”许八雪道，“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戴止时间，这次要是错过了，下次可别再让我对表姐介绍对象了。” 　　这次报名的资料里头，有很多靠谱的单位。 　　像是电网的，大学老师，高中老师，还有设计院的呢。 　　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报的名。 　　不光有稳定的，也有不稳定的。 　　个体户，自己做生意的，摆摊的，打工的…… 　　到时候看具体怎么安排吧，得让相亲的人有话聊。 　　多接触接触。 　　- 　　车厂，财务室。 　　杨凤玉挂了电话，有点急了。 　　杨梅到底有没有去交报名表啊。 　　这孩子。 　　杨凤玉有点急，杨梅在流水线工作，工作普通，工资不高，这亲爸亲妈都不上心，这孩子性子孤僻，这要是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啊。 　　“主管，我请两小时的假。” 　　杨凤玉拿到假，骑上自行车，就往果汁厂去了。 　　“杨梅，你姑找你。” 　　杨梅沉默的出来了，看到杨凤玉，她默默的把手上的报名表递了过去，“姑，我们单位这几天忙，不让请假。” 　　就没去电视台交报名表。 　　杨凤玉接过一看，上面写得满满的。 　　这孩子算是开窍了。 　　杨凤玉露出笑容，“写完了就好，姑帮你交到电视台去！”她走时，语重长常的跟杨梅说，“杨梅啊，你爸妈都看重你哥，你以后要好好为自己打算，知道吗。” 　　杨梅轻轻的点点头。 　　果汁厂最近忙起来了，只加了二十块钱工资。 　　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就一百出头。 　　南城这边的工资不高。 　　组长说，她们有工作就该价着乐了，好多果汁厂倒闭的。 　　杨凤玉飞快的骑着自行车，去了电视台，赶在结束之前，把相亲报名表交了上去。 　　颜朵看着报名表上的年纪，又看看杨凤玉，“是你的表吗？” 　　这张脸长得可不像是二十八岁啊。 　　说是四十八，都有人信。 　　“我侄女的，她加班，我给送过来。”杨凤玉问，“没说不行吧。”要是不行，那就只能叫许八雪下来来帮着交了。 　　颜朵看到上面的工作单位了，果汁厂女工。 　　“可以。”她把交上来的报名表放到箱子里。 　　原本，她跟徐风是轮换着来收表的，可是，徐风那整理的资料的样子太吓人了，有那么累吗。颜朵后来就不想去整理资料了，就一直在这边收资料。 　　她可不想自己的脸憔悴成那样。 　　- 　　许华等人从家具厂出来。 　　卢主任笑容满脸，生意谈成了！ 　　虽然只是笔小生意，但是这一笔做成了，后面大单子就来了。就算他们五金厂怕这边做生意的单位有问题，家具厂那边也怕他们五金厂是个套子公司。 　　先做一笔生意，给对方吃个定心丸。 　　“小许，你那位妹妹忙不忙啊，我想请她吃个饭。”卢主任现在心情特别好，“多亏了你妹子从中间帮忙。” 　　“她特别忙。”许华道，“平常可能……”他想了想，“她可能在跑业务，不容易联系上。” 　　也是。 　　许华这妹妹不露面就能把事情力得七七八八，能力强，这样的厉害人哪个公司不喜欢呢？ 　　卢主任很快就想通了。 　　他决定跟余厂长商量下，要是吃不了这顿饭，等合同成了，到时候就直接折成钱给许华那位妹妹。 第138章 138 　　次日, 周四。 　　电视台。 　　朱台长上班后，就叫了综艺部，也就是许八雪他们几人, 开了一个小会。虽说是个小会, 人还不少, 除了原本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还有昨天新来的五位（都签合同了），以及省台的四位。 　　这次的会议内容是跟“大型相亲活动”相关。 　　这个也算是综艺嘛。 　　省台的四位, 除了颜朵原本就参入了, 也要其他三人有些参与感嘛, 毕竟是为期一个月的学习。 　　朱台长觉得还是要让省台四位学一些有用的东西。 　　就像这次的大型活动。 　　会议九点招集的，九点半正式开始。 　　最高面坐的是朱台长，左边开始是许八雪，颜朵，以及省台几位, 右边与许八雪相对的是徐风, 后面工作人员，以及五位新人。 　　朱台长问：“这相亲活动现在是什么章程？” 　　他首先就是看向许八雪。 　　一个相亲活动, 听徐风说已经超过一千人了, 电视台这边没有那么大的场地, 到时候要花钱租场地，还要保证活动的进行，然后录制。 　　花钱就不说了, 最重要的是，既然要办了, 那得办好。 　　许八雪低声问坐在身边的颜朵：“你跟徐风，谁来讲。” 　　“我来。”颜朵面上欢喜。 　　她站了起来, 这么好的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颜朵肯定要抓住的。 　　“台长，这次的活动我们准备租个体育馆，这次的‘相亲活动’是我跟徐风一起协作的，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是他负责统计资料跟联系报名人选，我则是联系场地，负责策划相亲活动。” 　　徐风看向颜朵。 　　如果这就是他接下来的工作量，那太可好了。 　　他提醒颜朵：“租□□育馆之后还要布置场地，如果租两天，那你要提前一天带人去布置。” 　　你？ 　　不是一起吗？ 　　颜朵笑：“我们可以一起去。” 　　徐风：“你确定，如果一起去布置的话，那跟一千多位报名者的回信，那我们也一起写。” 　　颜朵习惯性的看向许八雪。 　　许八雪道：“你们自己安排。” 　　她说完就看向桌面上的文件，不再理会。 　　之前就说了，这事交给徐风跟颜朵，他们两个谁主事谁协助助，两人自己协商。 　　许八雪最多就是在策划方案中提一点有用的意见，纠正一些明显的错误。 　　现在许八雪学着做的一项事，就是放手。 　　交出去的事，让接手的人自己完成，完不成就想办法。 　　朱台长见颜朵停下，长时间不说话，敲了一下桌子，“活动是几号开始？准备怎么办？现在有想法了吗？” 　　当然有。 　　颜朵立刻道：“台长，我是这样想的，租下场地后，我们可以在活动当天布置大量的玫瑰花，玫瑰花像征爱情。” 　　朱台长眼皮一跳。 　　玫瑰花。 　　“新鲜的？”他问。 　　“对！”颜朵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整个体育馆，布置鲜花，到时候来来男男女女们，在灯光跟鲜花中，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到时候让女士们穿裙子，男士们穿西装，增进感情的社交活动我们暂定是跳舞。” 　　裙子。 　　这个没什么问题，夏天姑娘们都有裙子，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总归是有的。 　　可是西装，这个就是个大问题了。 　　朱台长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许八雪的眉头皱起，很快又松开。 　　这个方案有两个问题，一是鲜花运输成本高，费用更高。二是服装要求，有的人家里可能没有西装。 　　这时，许八雪听朱台长问，“还有呢？” 　　颜朵又接着说道：“可以在现场让男女嘉宾们玩些小游戏，促进感情，我研究过了，可以买一些绣球，玩抛绣球，活跃现场气氛，增进感情。”抛绣球是古代的招亲方式，改进一下，放到相亲节目里，也挺有意思的。 　　颜朵说完了，她问朱台长：“台长，您觉得我的想法怎么办？” 　　朱台长沉默了一会，“你先坐。” 　　他看向许八雪，“你觉得小颜的方案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许八雪想了想，说道：“相亲是这样的，有些人不擅长社交，不喜欢社交，所以才会一直独身一人。颜朵说的那些活动，像跳舞，抛绣球，都需要嘉宾参与，有些嘉宾不想参加呢？我觉得可以分成两个厅，一个是像颜朵说的活动厅，多多展示自己。另一个就是非展示厅，大家安静的在那边活动。” 　　不强迫。 　　颜朵迟疑道：“可是，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脱单的啊。”不大方展示自己，怎么脱身？ 　　大家觉得颜朵说得有道理。 　　许八雪：“他们要是会展示自己的优势，能说会道，还用等我们电视台来安排这个活动吗？” 　　那样的话早就结婚了啊。 　　大家觉得许八雪说得更有道理。 　　许八雪道：“年轻人的安排到活动组那边，年纪大一点的，安排到非活动组这边，让他们自己选。” 　　颜朵问朱台长：“朱台长，您觉得呢？” 　　朱台长：“听许导的。” 　　许八雪有经验。 　　颜朵点头。 　　她把许八雪说的分成两个组的事记了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工作量又大了。 　　之后大家讨论了起来，因为有一千多人过来，电视台的这边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到时候要招一些兼职。 　　最好是学生兼职，这样好沟通。 　　活动时间安排在这周的周末。 　　16号跟17号。 　　如果这周不办，放到下周的话，到时候许八雪跟朱台长就去出差了，出了问题比较麻烦。 　　所以，就定在这周周末了。 　　至于相亲游戏。 　　抛绣球这个保留了，许八雪又说了一个，踩报纸。 　　让对彼此有眼缘的男女玩这个游戏，口哨一响，大家就要站在报纸上。至于具体几人，怎么踩，让颜朵细细琢磨。 　　报纸可以是大报，随着游戏的进行，可以撕一半，再撕一半。 　　颜朵刷刷写下。 　　最后，朱台长说：“像玫瑰花这种布置，有些浪费了，我看气球就很好。别人结婚用的纸花，五彩带什么的，你们买一些，自己动手，在活动现场布置一下。” 　　玫瑰就不批了。 　　贵了。 　　啊？ 　　颜朵：“台长，可是把玫瑰换了，这档次一下子就下来了。” 　　许八雪：“看预算吧，要是买了台长说的那些东西 ，有剩下的，你可以自己买一些。” 　　主要是钱的问题。 　　在朱台长看来，这个活动只出不进。 　　颜朵叹气。 　　这朱台长怎么抠啊，最近台里赚的广告费都快七位数了。 　　许八雪：“台长，现场大家参加活动的话，早上九点开始，那中午，咱们台包饭吗？” 　　朱台长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千多人的饭，得多贵啊。 　　许八雪：“要不这样，上回您不说有个饭店想在节目里打广告吗，这个相亲活动也在电视上 　　播，您再联系联系，要是他们愿意。可是这样安排，让他们的员工送饭的时候穿着自己家的工作服，上面印上饭店的名字，饭盒上也可以这样做。”打广告嘛。 　　到时候给个成本价。 　　朱台长一下子来了灵感。 　　“现场得准备水，可以让卖水的哈哈集团过来打个广告……”不收钱，免费送一千多瓶水。 　　这也是台的嘛。 　　这成本一下子就下去了。 　　会议结束，朱台长满意地走了。 　　颜朵开心的收拾东西，今天会议的主角是她。 　　许八雪看到之前没签约的那位新人了，“红旭，你又签合同了？” 　　“对，签了，我跟林长航都签了。”红旭就是新来的五位中，个子最高，年纪最小的那位。 　　林长航，也中五个新人中的一位。 　　- 　　散会后，大家都走了。 　　红旭跟林长航是一个办公室的，回到办公室，他才小声问：“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怎么一直盯着许导？” 　　“我很佩服许导，想跟着学学。”林长航说。 　　红旭信了，“台里的人都说许导能力强。” 　　林长航笑了笑。 　　- 　　许八雪先去了剪辑室，看了一下这边《超级星期五》第九期的剪辑进度，差不多下午后期就能完成了。 　　比她想像中的快。 　　《门规》剧组的采访已经好了。 　　十分钟。 　　许八雪拿着母带去了台长室，请示朱台长这个小《采访》的播出时段。 　　朱台长想卖郭导一个人情，就定了三个时间段。 　　早上八点半之后，下午一点半之后，晚上六点半之后，十分钟，一天三次，轮着播。 　　许八雪拿着朱台长的批示文件去了播放室。 　　把文件跟母带都交给了他们。 　　从那边回来，许八雪回到办公室，刚走近，就看到办公室外站了一个人，是个年轻的姑娘。 　　许八雪走近，那姑娘才说：“许导，我是刘笑。” 　　她爸说许导让她来经济台这边的节目。 　　刘笑长相秀气，安安静静的，许八雪看她的时候，她微微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许八雪打开办公室的门，把刘笑带了进去，“坐。” 　　刘笑端端正正的坐着。 　　许八雪拿出相亲活动体育馆的图，递给刘笑，“你看看，这个周末，体育馆那边要举办一场大型相亲活动，到时候台里要录制。你看一下灯光怎么安排，因为不能确定那天是什么天气，如果明天，可能会在室外……” 　　刘笑一下子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许八雪又说：“这事是颜朵跟徐风负责，你去414找颜朵，到时候把灯光这边弄好了，直接交给她。” 　　办公室的话。 　　许八雪想了想：“419现在还有一个空座位，你可以去那边，不过那边挨着机房，有点吵。楼上509是这次进电视台的新人，里面办公室坐着两个人，也缺了一位，你自己过去看一下环境吧。” 　　“好的，许导。” 　　刘笑点头。 　　许八雪：“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自己活动吧。” 　　“好的。”刘笑很快就拿图纸离开了。 　　她走出办公室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许导会跟她聊她爸的事，还好没有提。 　　刘笑刚走，许八雪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是正常的座机。 　　许八雪接了。 　　“小许啊。”许八雪听出来了，叶盈母亲的声音，“你这周末有空吗？” 　　“阿姨，我周周末比较忙，可能没有时间。”许八雪道。 　　“那早上让叶盈去你那边化个妆，行吗？”叶母说，“还是上次的价钱。” 　　是约会还是相亲啊？ 　　有一回叶盈自己打电话来说过，说之前那个亲对象看到她本来面目了，接受不了，就黄了。 　　这事吧。 　　许八雪也不好说，不过真要长久的缘姻，还是得做真实的自己。 　　许八雪：“阿姨，台里周末有个活动，早上就得过去布置，我这边抽不出时间，要不这样，您去找别人吧。” 　　“别人没你化妆好啊，”说到这，叶母就叹气，“我家盈盈要是有你这门化妆手艺，就不愁了。” 　　她真是是恨不得那漂亮的妆扒在叶盈脸上。 　　通话快结束时。 　　许八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叶母说了，“我们台周末有个大型相亲活动。”这活动要上电视的，叶阿姨迟早会知道的。 　　许八雪本身是电视台的，又知道叶母担心女儿的婚事，都打电话过来了，也不好瞒着不说。 　　“相亲活动？！”叶母的音调一下子高了起来。 第139章 139 　　“对。” 　　许八雪仔仔细细的说了。 　　虽然已经过了时间, 但是吧，叶母之前那化妆的一千块钱不是白给的，而且, 叶家又是这边电视台的广告投资商。 　　补一个小小的相亲报名表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许啊, 你人可太好了！”叶母真是越来越喜欢许八雪了。 　　许八雪也没让叶母过来拿报名表, 她这边有新表, 像叶盈的信息，叶母报, 她这边帮着写了。叶母对女儿的一切了如指掌。 　　很快, 许八雪就写完了。 　　“小许, 改天你有时间一定要来我家吃饭啊。”叶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她知道许八雪要去交报名表了，就不耽误许八雪的宝贵时间了。 　　许八雪把填好的相亲报名表拿去给了徐风。 　　徐风才忙完。 　　许八雪：“这是咱们广告投资商的家属。” 　　徐风接了。 　　许八雪说：“参加活动的人统计好了吗？男女比例怎么样？” 　　“人数上男的多一些。”徐风拿出自己的统计数据，交给许八雪，“您看一下，女性同胞的平均学历更高一些。” 　　他挺奇怪的, “之前新闻上说, 中下层家庭都重男轻女，怎么女性同胞的学历还高一些？” 　　许八雪看着统计资料说, 头都没抬：“你说的那些, 现在孩子都几岁了吧。”重男轻女的家庭, 那女孩肯定一到年纪，早早的就换了彩礼嫁人了啊。 　　就算是有出去打工的，那也是在外地。 　　徐风听得心里一沉。 　　许八雪把统计资料给了徐风, “这次相亲活动，除了活动场地外, 男女的休息区分开，安保这边要注意一下, 多找些人。虽然在咱们的认知里，大部分人都是正常人，但是咱们这边还是要防着意外。” 　　她道：“体育馆这边办活动的时候要围起来，大家进去的时候，检查一下身上带的东西 ，像是管制刀具，不明成分的液体饮料，都得放到门口保存。” 　　“许导，如果把体育馆外面围起来的话，费用……” 　　“你就联系一下卖相关安全护栏的厂商，可以让他们可他们厂的名字打开护栏上，贴个大广告条嘛，就当是免费赞助。”许八雪道。 　　徐风明白了。 　　“布置场地这块，你没空话让蓝楚青去看看，颜朵一个人办，或多或少都是有纰漏的。”许八雪叮嘱，“经费这一块，你抓牢一点，别到时候场地的东西才置办一半，钱就没了。”经费在徐风手上。 　　颜朵毕竟是省台的，朱台长不放心。 　　徐风问：“许导，您手上的事忙完了吗？” 　　许八雪：“没有。” 　　赵哥联系她了。 　　明天《超级星期五》第九期剪好后，她要去一趟自行车厂那边，之后还要见一见胡队长。 　　许八雪是想要去首都出差之前，把南城这边的事都给解决掉。 　　中午她得去趟银行。 　　二套房房贷的事怎么还没有下来。 　　她得催一催。 　　问题到底卡在哪了？ 　　- 　　中午。 　　许八雪去了银行，还是省台附近的工行。 　　“我的房贷下来了吗？”许八雪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帮她查了一下，“下来了，审核通过了。” 　　说着把文件给了许八雪。 　　“谢谢。” 　　许八雪拿着房贷的文件，心情不错的回了家。 　　把房贷文件放好，她这才回电视台。 　　又是一点多去食堂吃饭。 　　这次刘师傅没出现，只不过，她打菜的时候，打饭的时候单独出拿出了热腾腾的好菜。 　　这是开小灶了。 　　“帮我谢谢刘师傅。”许八雪发现了，跟刘师傅说了也没有用。 　　- 　　下午三点，《超级星期五》第九期的后期制作完成了。 　　许八雪看了成片，效果不错。 　　这样看来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 　　说起来，周二下午在录节目，没有休息，等会找朱台长调个休。 　　明天上午好了。 　　半天嘛。 　　周末两天相亲活动，肯定是走不开的，虽然是徐风跟颜朵两负责这次的大型活动，但是其他工作人员也要过去帮忙的。 　　五点。 　　许八雪正常下班。 　　张诺纯很意外。 　　“陈晨说下班过来找我。”张诺纯问许八雪，“一起吗？”晚上吃个饭。 　　许八雪：“好啊。” 　　两人一起下去了。 　　陈晨在电视台一楼大门口走来走去，看起来心事重重。 　　张诺纯跟许八雪走近了她者没有发现。 　　“陈晨。” 　　陈晨抬头一看，张诺纯跟许八雪都来了，“你们今天一起下班了？”她过去，挤到中间，拉着两人，一手一个。 　　“我有事跟你们说。” 　　急匆匆的往外走。 　　“八雪，去你家吧。”陈晨说完忽然又问，“你家里没别人吧。” 　　“现在就我自己住。”许八雪说，“周玲不是出差了吗？” 　　要是陈晨没来，她是打算去趟售楼部的。 　　很快，就到了小学家属楼这边。 　　到楼下的时候，三人正好看到荷花把黄老太背下来，放到轮椅上，“许姐。”荷姐热情的跟许八雪打招呼，又疑惑的看了看许八雪身边的张诺纯跟陈晨。 　　许八雪道：“这两位是我朋友，这位是荷花，黄奶奶家的亲戚，过来照顾她的。” 　　说是亲戚，其实是保姆。 　　照顾黄老太的。 　　看得出来，荷花已经适应了这份工作，干得得心应手。 　　打过招呼，许八雪很快就领着张诺纯跟陈晨上了楼。 　　开门进屋。 　　许八雪先进屋的，再是陈晨，最后是张诺纯，张诺纯刚进来，陈晨就一把把门关上，之后拉着两人去了桌边坐下。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许八雪问。 　　她又看向张诺纯，于泓的事没跟陈晨说吗？ 　　张诺纯是今天正准备说呢。 　　这不还没开口吗。 　　陈晨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们知不知道江小丽去哪了？” 　　本来没想到这人的，陈晨一提，许八雪跟张诺纯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嫁人了！”陈晨说，“我还是从昨天校友聚会的时候听来的。” 　　“校友聚会？” 　　许八雪怎么不知道这事啊。 　　看得出来，张诺纯也不知道。 　　“你们两个在电视台，忙得昏天黑的，平常同学聚会校友聚会，大家都没叫你们。”也不愿意叫。 　　其他校友还有没找着工作的呢，像许八雪跟张诺纯这种在电视台，还有编制的，那是真不想看见。 　　陈晨说，“有个校友的父亲是法院的，听她说，上次她跟她爸一起参加一个叔叔的婚礼，那新婚就是江小丽。” 　　校友的叔叔？ 　　那年纪不小了吧。 　　许八雪：“确定吗？” 　　陈晨点头：“我也不太确定啊，这不正跟你们商量吗，要不要去看看啊？” 　　她低声说，“校友那位叔叔，三十八岁了，离过婚，有一个十岁的儿子。”江小丽才二十五岁呢。 　　大了十三岁。 　　大好年华，嫁了一个二婚的快四十的，还带着一儿子。 　　这图什么？ 　　许八雪想不通。 　　张诺纯就更想不通了，总不能是为了钱吧。 　　许八雪细一琢磨：“江小丽她爸妈现在在在哪？”难道是因为这个？ 　　张诺纯跟陈晨都一愣。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半天。 　　许八雪才说话：“要真是这样，就别去看了。”犯不着再跟江小丽扯上关系。她又问陈晨，“校友的那位叔叔，是干部吗？” 　　“是。” 　　许八雪突然皱了眉，“要是江小丽只是把父母弄出来，那也好说。可她要是把那位拐卖人的姑姑跟姑父弄出来……” 　　那周玲回来，可就难受了。 　　张诺纯：“不至于。” 　　那案子板上钉丁的，就算是法院判，也不可能判无罪。 　　除非，证人改口，证据失踪。 　　张诺纯决定晚上回去跟父亲说一声，让父亲跟这边相关部门提一提。 　　犯罪份子别到最后，又无罪释放了。 　　许八雪：“这事只是道听途说，还没有下定论，是真是假，还是得查一下。” 　　“明天我去看看吧。”陈晨说，“我正好去作家家里催稿。”顺便拐到看守所那边。 　　说完江小丽的事，现在该说说陈晨的事了。 　　许八雪直接就问陈晨了：“你那个笔友是叫于泓吧。” 　　“你可别提了，提到这事我就头疼。”陈晨真不想记起这种丢脸的事啊，以后就当这事不存在。 　　许八雪：“我楼下那邻居，你见男朋友见面那会，他有个好友也是从首都来的，叫于泓。”然后，她把那位于泓顺着地址找到壮汉的事告诉了陈晨。 　　陈晨呆住，“陈虎是我二哥啊。” 　　在夜市摆摊的。 　　“那说不定还真是你那位，”许八雪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楼下邻居在不在。”白杨肯定有于泓的联系方式。 　　问一下就知道了。 　　许八雪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问陈晨，“当初你们没交换电话吗？” 　　“有啊，留的肯定不是家里的电话啊。”陈晨说。 　　别说电话了，陈晨留的信的地址都是二哥的。 　　她没敢留家里的。 　　- 　　许八雪下楼敲门，没人在吗？ 　　她敲了一会，白杨家没人开门。 　　又耐心等了五分钟，还是没人。 　　许八雪放弃，上楼了。 　　“楼下邻居怎么说？” 　　“人不在。”许八雪关上自家门过来坐下，“敲了半天，没人开门。” 　　陈晨像是松了口气，可心里有个角落还是有些失望的。 　　“我都饿了，去吃饭吧。”张诺纯提议。 　　“走吧。” 　　这一聊聊得有些久，都快六点了。 　　- 　　商场。 　　“把她工资给结一下，明天让她不用来了。”老板冷着脸对经理说，“五百块钱给她，一分都不要少。” 　　经理去铺面的柜台，拉开抽屉，拿出三张一百的，四张五十的，数了数，递给岳思。 　　“拿着吧。” 　　岳思心里有股火，“老板，这是我的提成，这钱是我应得的。难道就是因为这次的我的业绩好，提成高了，你就要开除我？” 　　经理不耐烦：“你是怎么跟老板说话的！看看你这态度！” 　　他捏着钱，“你要是不要这钱，那我可就收回去了。” 　　省得白给这五百块钱呢！ 　　老板见岳思拿了钱之后态度还不好，更厌恶了。 　　看都不想看岳思。 　　抬脚就走了，“明天店里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好的，老板。”经理一口答应，他一看老板走了，正准备把这五百块钱往自己兜里揣，被岳思一把拿了过来。 　　“你还抢钱，反了你！”经理伸手想把钱抢回来。 　　“这是老板答应给我的。”岳思说道，把钱放到口袋里，这钱本来就是她应得的，不拿还便宜了经理呢。 　　“行了，拿了钱赶紧走吧！”经理懒得跟她费口舌。 　　岳思回去拿了自己的水杯，抿着嘴，走了。 　　经理看岳思真走了，眼中闪过喜色。 　　岳思上个月的业绩太好了，再让岳思这么干下去，他的这个职位都快保不住了。 　　幸好他有脑子。 　　现在岳思走人了，以后就不用担心有人抢他的位置了。 　　也不枉他费尽口舌的在老板面前抹黑岳思了。 　　像迟到早退这些都轻的，比如，偷钱，偷店里衣服，老板最厌恶这样的员工了。 　　岳思从商场出来，漫无目的走着。 　　她挺难受的。 　　干得好好的，业绩好不容易起来了，莫名其妙就被开除了。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小学家属楼这边。 　　正是许八雪家。 　　她之前住过的地方。 　　岳思站在树下，远远的看了一会。 　　许八雪家灯没亮，估计是还在电视台加班。 　　岳思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家。 　　旁边传来许八雪的声音：“岳思？” 　　岳思一看，真是许八雪，“你没加班啊？” 　　许八雪道：“今天没加班，我跟朋友出去吃饭了，刚吃完回来。树这边蚊虫多，上去坐坐？” 　　“好。”岳思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回到家。 　　开了灯，许八雪这才看到岳思脸色不太好，眉头皱得很紧。 　　许八雪去了隔壁白老师家，拿了两瓶冰汽水过来。 　　白老师家的电费现在是她在交。 　　平常她会用冰箱放点饮料啊，吃的之类的。 　　许八雪把汽水放到岳思桌前，问，“晚饭吃了吗？” 　　“吃了。”岳思拿着冰汽水，往嘴里灌。 　　这一口冰东西下去，真舒服。 　　心里的邪火好像也被压了下去。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许八雪把之前家里没吃完的瓜子也给找了出来，倒到桌上。 　　家里好像没什么吃的了。 　　这几天许八雪回来得晚，没时间买吃的东西。 　　岳思一口气喝了半汽水，直打嗝。 　　听到许八雪问，这才说：“我被开除了。”唉。 　　要是说她卖得不好，业绩不达标，被开除那她接受，可现在是达标了啊，还多卖了好多呢。 　　怎么也被开除了呢。 　　“你仔细说说。”许八雪说道。 　　岳思就前天到今天的事都给说了一遍，一开始是经理让她走，今天是老板亲口开口让她走。之前给了三百，今天又给了五百。 　　一共八百。 　　她一个月的工资。 　　开除必然有原因。 　　许八雪问她：“如果找出原因，店里让你回去，你还想回去吗？” 　　还想回去吗？ 　　岳思问自己。 　　“就是对店里挺失望的。”岳思又喝了一口汽水，“我怕就算这事弄清楚了，回去了，下次还又出现这样的事……” 　　许八雪：“你这样，你店里应该有跟你关系好的同事，你请人吃个饭，或者送点东西，让她帮偷偷帮你打听一下，这次你离店，是人为的，就只是老板不喜欢。” 　　如果是老板单纯看这个人不顺眼，那没办法。 　　要是有其他原因，那把根结解决掉，就可以了。 　　岳思被许八雪一说，慢慢有了思路。 　　许八雪又问她：“你喜欢这个工作吗？想一直干下去吗？” 　　岳思愣了。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许八雪说：“彩伊服装厂的老板我认识，要是你回不去，还想做这行，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成不成，那得看岳思自己。 　　说起来。 　　彩伊服装厂的《时装秀》不知道拍得怎么样了。 　　《时装秀》跟《超级星期五》不一样，《时装秀》后来商议的时候调整了方案，现在这个节目是一次性录完，十期到十二期之间。 　　录完后，再慢慢的播。 　　依旧是周播。 　　所以，羽萱在那边录节目，就一直没回来。 　　那边是封闭式拍摄。 　　- 　　岳思跟许八雪聊了一会，心里舒服多了。 　　许八雪说：“要是外面住得不舒服，可以回来。” 　　“好。”岳思笑着点头。 　　许八雪的话她没往心里去，她手上还有八百块钱呢。 　　还算富裕。 　　岳思那边离小学家属楼有一段距离，得走了。 　　许八雪送她。 　　- 　　次日。 　　许八雪本来今天上午是请了半天假的，早上起来的时候，想起来今天发工资，于是立刻就去电视台了。 　　还因为去得太早，就去食堂吃了个早饭。 　　八点半。 　　毕会计来上班了。 　　许八雪领了二千块钱的奖金加工资，美滋滋的走了。 　　离开电视台后，她去了银行，把钱存了。 　　之后许八雪回家，把存折藏好，然后去了房管局。 　　想问这房产证能不能办。 　　“不能，您这房是98年才交房的，现在还办不了。” 　　许八雪拿着购房合同去了售楼部，找何经理去了。 　　之前第一套房的时候，办得还挺顺利的。 　　她问了何经理。 　　何经理笑：“今年咱们这不是交房了吗。”开发商早就打点好了，要是办不了房产证，那买房的得说他们是骗子啊。 　　办了才好呢。 　　许八雪心想：这购房合同得保管好，只能98年三期交房的时候再办房产证了。 第140章 140 　　何经理说大哥还跟五金厂的在一起跑业务。 　　没来这边。 　　离开售楼部后, 许八雪就去车厂了，得抓紧时间，下午还要赶回电视台呢。今天可是周五, 《超级星期五》第九期的晚上就要播了。 　　说起来, 《门规》电影昨天上映了, 还不知道票房怎么样。 　　很快, 许八雪就到车厂了。 　　这边她熟得很。 　　黄厂长的办公室她来过很多次，跟着黄厂长的小李叔都认得她了。 　　“黄厂长办公室有客人, 你等会一下, 我跟去黄厂长说一声。” 　　“谢谢李叔。” 　　过了一会。 　　小李叔出来了, 说让许八雪进去。 　　不是有客人吗？ 　　许八雪还纳闷呢，等走进黄厂长的办公室，这才发现，黄厂长办公室的客人正是她等会想见的胡队长。 　　胡队长提前过来了，他的手好像好一些了, 没用绷带了。 　　上回跟胡队长一起的方智警察也来了。 　　许八雪跟胡队长两人打了招呼。 　　黄厂长挺意外的, 许八雪怎么会认识胡队长？ 　　之后许八雪自己拉了把椅子，在他们旁边坐下。 　　胡队长告诉黄厂长：“小许同志的觉悟很高, 一直在配合我们的工作。您接下来的做的跟小许同志的事情差不多, 不会影响本职工作的。” 　　黄厂长其实是不想卷进胡队长要办的案子里去。 　　他好不容易坐到厂长的位置, 只想带着车厂的员工一起，让车厂越来越好，顺便带着大家赚点钱, 让日子好过得好点。 　　许八雪没劝。 　　她是因为吴湛卷进来了，后来七拐八拐的被扯进来了。 　　其实相较于吴湛卧底的工作, 她这边算轻松了，牵桥搭线。不管成不成, 那功劳肯定还是有她一份的。 　　以后跟警方这边打交道，会省很多事。 　　“八雪啊，你怎么会扯进这个案子？”黄厂长当着胡队长的面问许八雪。 　　“我们电视台的一个记者在查这个案子。”许八雪想了想，“黄叔，这案子挺大的，沿海那一片才是胡队长他们的重点注意目标。您放心，这次的山地车卖买不会牵扯到车厂的，再说了，有胡队长跟他背后的公安局，您怕什么呢？” 　　执法单位总不能让人民吃亏啊。 　　黄厂长听出了那么一点意思。 　　他很快就有了决定，“胡队长，合作愉快。”既然许八雪都这么说了，又是电视台的，肯定知道得比他多 。 　　还是听专业人士的。 　　有了黄厂长的参与，接下来许八雪的工作就更轻松了。 　　这边跟赵哥交接山地车的事就不管她从中协调了，她只需要跟赵哥联系，说出交易的位置跟地址，甚至不用本人过去。 　　这真是省了许八雪一大波事。 　　聊完都十一点了。 　　中午，黄厂长还说请胡队长两人跟许八雪一起吃个饭的，胡队长跟方警察聊完就走了，许八雪下午要还要上班，也没走。 　　黄厂长送许八雪了离开的时候，问她：“你们台的相亲活动几号开始啊？这边车间好多年轻同志都要请假。” 　　“黄叔 ，活动在这个周末。”许八雪说，“有两天。” 　　黄厂长点点头，到时候调调班，看看哪些是周六去，哪些让周日去。 　　不然都去了，这车间的工作可就耽误了。 　　- 　　中午。 　　许八雪回到电视台，回来时正好十二点半，都回来了，就在食堂吃了顿饭。下午回办公室，她跟赵哥那边打了个电话，居然没人接。 　　等到下午，那边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超级星期五》第九期审核上午就通过了。 　　就等着晚上播了。 　　下午的电视台没什么人，颜朵带着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去体育馆那边布置场地了，明天相亲活动就要开始了。 　　除了布置场地，还有摄像机的机位安放。 　　徐风也出门了，他去拿所有相亲报名人士的名牌了，这是去找广告印刷店做的，一千多个人就得有一千多份。 　　而且名牌是以胸针的样子别在胸口处的，字还不能太小。 　　省台的三位跟新来的五个人，都去体育馆那边的场地了。 　　连蓝楚青跟新部闻的宋师远都被徐风拉去帮忙了。 　　许八雪因为早上请了半天假，不在，颜朵跟徐风没找着她的人，放弃了。 　　许八雪回了趟办公室。 　　又试着拔了一下赵哥留下的号码，要是这次再拔不通，那她就出发去体育馆了。 　　没想到，最后试的一这次，竟然接通了。 　　“喂，赵哥？” 　　“是我。”是吴湛，他语气有点急，“赵哥不见了。”这到最后一步了，人没了。 　　他心都累了。 　　前几次也是这样。 　　“在哪不见的？会不会是勾子，故意的。”许八雪开始思考，“你先稳住，你回想一下赵哥最后去的地方，然后在附近找一找。” 　　吴湛道：“我知道。”他是怕赵哥跑了，甩开他们不管，这样线索就真断了。 　　许八雪：“你把交易时间地址记一下，要是赵哥回来，你就跟他说。要是他没赶回来，就当是他失约。这卧底你也别干了，没必要再耗下去。” 　　吴湛要考虑一下。 　　许八雪报了交易的时间跟地址，19号，下周二，晚上七点。 　　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 　　吴湛不太明白。 　　“这个日子黄历上说万事皆宜，赵哥要是问，你就这么说。”许八雪说。 　　日期定下，那以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 　　吴湛跟许八雪正说着，忽然手里的话筒被人抢去了。他反手就是一拳，拳头被人一把握住，是赵哥。 　　赵哥拿着话筒，嘴角笑着：“跟谁打电话？” 　　眼中阴狠。 　　吴湛：“跟我那位朋友，小杨，她说交易日期定了，19号，晚上七点。”他想了想，“小杨查过黄历，说19号那天日子好。赵哥，要不您买本日历查一查？” 　　“喂？”赵哥把话筒凑到耳边，“小杨啊？” 　　“赵哥，你可算回来了，我下午可是给您打了一下午电话，要是您这边再没人接，我可就换合作伙伴了。”许八雪在电话里又问，“赵哥，钱凑齐了吗？厂里打点的人说，要现金。” 　　“钱没问题，不过小杨啊，你中间人，赵哥就信你，那天你会来吧。”赵哥问。 　　- 　　电视台。 　　刚刚许八雪还说交易定下来就放手不管的，没想到，赵哥给她整这么一出。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我肯定到啊。”许八雪道，“不过我肯定要带同伴的，我一个女的，晚上出门可不放心。” 　　赵哥：“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了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结束通话。 　　赵哥告诉吴湛，“这四位是这次活动调过来帮我们的。”只见四人中的一个递过一个文件袋，交给赵哥，“这是南城警队的警察们。”他们见过的、调查过的，都在里面。 　　除了名单，还有照片。 　　吴湛看到了胡队长的照片。 　　赵哥突然发现少了两个人，问吴湛，“大嘴跟大包呢？” 　　吴湛：“不知道，昨天下午他们出了趟门，回来就带了两袋子的东西，今天一早，又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赵哥表情阴晴不定。 　　他站在座机边很久都没有动，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只见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号，拔了过去。 　　“刚才有人给警队的胡队长打电话吗？”赵哥问。 　　吴湛寒毛都竖起来了。 　　完了。 　　- 　　电视台。 　　19号。 　　许八雪看向了留在办公室的化妆箱，那天得化个妆再过去。她得同伴一起过去，这样安全。带谁呢？ 　　电视台这边的不用想了，一是上过节目的，脸熟。 　　男的就算是化了妆，这个子高度是没办法改变的。更别说，她要的能保护她的，身手好的，电视台里宋师远看着结实，可人家有女朋友了，不合适。 　　蓝楚青？ 　　她再想想吧。 　　警队那边的人呢？ 　　赵哥上次因为□□案不进了局子呢，肯定认识警队的人，让警队的人当同伴风险太大。 　　许八雪正想着。 　　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许导，朱台长让您过去一趟。” 　　“好。” 　　很快，许八雪就锁上门，去了台长室。 　　“朱台长，您找我？” 　　“今天发工资，工资领了吗。”朱台长问。 　　许八雪：“领了。”那肯定领了，二千块钱呢。 　　她早上休假都跑来把钱领了再走的。 　　朱台长：“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新闻部那边是唐部长负责，咱们综艺部是新成立的，现在还没有负责人。你呢，虽然才来了三个月，但是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节目的收视率也是在摆在那的。” 　　才三个月？ 　　许八雪心里嘀咕，这个经济台开台也就三个月吧。 　　“我这边跟上面申请了，准备提你当综艺部的负责人。”朱台长笑着问，“有兴趣吗？” 　　那必须的！ 　　“有！”许八雪回答响亮，很快，又问道，“台长，涨工资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涨三百。” 　　张三百，那就是八百块钱了。 　　许八雪：“谢谢台长。” 　　一个月八百块钱，在南城这边，实打实的高薪了。 　　朱台长强调：“综艺艺的负责人，要管事的。” 　　这个没问题啊。 　　许八雪笑了：“台长，以前我管的事还少吗？”连台里一二号厅装修的事，都是她跟容设计师对接的。 　　现在台里的综艺，她都多多少少的参与过。 　　像羽萱，这次虽然没有全权参加，但是也是给过参考方案的。 　　朱台长说：“正式文件下来之后，下个月的工资你就是八百块钱了。”这还不算奖金。 　　“谢谢台长。”许八雪心情特别好。 　　升职加薪，换了谁都高兴。 　　“好好干！”朱台长跟着笑了。 　　他们经济台的广告招商，多亏了许八雪的《超级星期五》，要不然，没了上面的拔款，这项目能不能成都还是个问题。 　　朱台长又说道：“台里的广告多了，我准备成立个广告部，专门对外接广告的。” 　　他研究过其他电视台，广告部除了卖电视台的广告位之外，还有成立一个策划部，这个是负责广告策划的。 　　之前他们台没有策划广告的，都是外包出去的。 　　许八雪道：“那以后您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朱台长：“虽然招了人，但是这事情我还是得管啊。”主要是这次要去首都出差，时间有点久，电视台广告部这边总得有人负责啊。 　　说是少则一个星期，从则半个月，除了开会，还要学习呢。 　　之前是电视台人少，大家分工不明确，现在电视台人多了，以后这职位会越来越精细的。 　　“《时代装》后期制作的时候，你要上点心，姜老板（彩伊服装厂负责人）很看重这个节目。”朱台长说。 　　这个节目投资可不小。 　　原本姜老板是打算边拍边播的，可后来发现这样不行，如果边拍边播，服装上新这边是来不及的。 　　还不如录完再播，到时候服装厂会在录制期间准备足够的货源。 　　现在是九月，夏天过去了，马上秋天，现在《时装秀》拍的就是设计师们设计的冬款，到时候播的时候，把就冬款上到店里。 　　这样拉动收视，货源也足。 　　“台长，我肯定会上心的。”许八雪道。 　　如果岳思工作不顺利，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帮姜老板帮个小忙呢。 　　许八雪想得挺远的。 　　-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五点多了。 　　这个时候再去体育馆，已经没有必要了，就那么几个小时了，更何况《超级星期五》的第九期要播了。 　　今天台里没什么人。 　　许八雪得留在这边，以应付突发状况。 　　- 　　体育馆。 　　颜朵坐在椅子了，头的汗成串的往下流，她又累热。在体育馆这边指挥了一天，说话嗓子都说哑了。 　　她从来都都没有这么累过。 　　当然，除了录《名牌争夺战》那次。 　　颜朵用毛巾擦了擦汗，然后走到边上的放水的地方，拿了一瓶矿泉水。 　　拧不开。 　　她递给从身边走过的蓝楚青，“蓝前辈，帮我拧一下。” 　　蓝楚青接过，顺手给她拧开，还给她之后，脚步没停，徐风在前面，他踩在梯子上，正在给后面的墙贴字。 　　胶用完了，蓝楚青送胶过去。 　　一般的胶沾在墙上会留下印子，这种胶是他们特意找的。 　　刚才用完了，就让蓝楚青又去买了几卷。 　　“蓝前辈，许导来了吗？”颜朵远远的问。 　　蓝楚青回头：“我没看到她。” 　　好像是没来。 　　颜朵叹了口气，她倒不是非要许导过来帮忙，她就是想让许导过来看一看，这边的布置的场地需不需要再调整一下。 　　摄像机的摆放有没有问题。 　　她现在已经累得看不出来了。 　　另一边。 　　蓝楚青把胶卷给了徐风：“这边贴完就结束了吧。”该下班了吧，都六点了。 　　“还不行，等会我们再检查一下明天的游戏工具，看看绣球够不够，还有你说的踩汽球……”说到这，徐风突然道，“我们等会再打几百个汽球吧 。”一千多人，分成两天，一天也有五六百人。 　　汽球一人踩一个，都得五百个。 　　蓝楚青指着那一个个绑在丝带上的汽球：“用那些吧。”五百个，那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打气筒都不够。 　　“用那些玩游戏，后天怎么办？摄像机还拍不拍？”徐风问。 　　蓝楚青深深的叹气：“这个节目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他都在这干了一天了。 　　徐风：“你不是没什么事吗？” 　　“谁说的，我最近都在采访的。”蓝楚青头疼，这几天他因为吴湛前辈的事，跟警队那边结接上线了，现在他是借着采访的名义，一直在南城的各个街区晃荡。 　　他没耽误工作。 　　给新闻节目的采访稿，他这边的素材可是相当丰富。 　　徐风：“行了，这个相亲活动许导说了，算公益活动，你就行行好，帮帮吧。等活动结束，我请你吃大餐，行吗。” 　　“行吧行吧！”蓝楚青无奈的说道。 　　他跟徐风是一批进来的，算同期，关系还可以。 　　- 　　彭力家。 　　“哥，你今天就别出摊了。”彭妹妹不让大哥出门，“明天你就要去电视台的相亲了，你晚上抹点香香，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最好能给她带个大嫂回来！ 　　“我这出摊的东西都准备好，不去这饭菜就浪费了。”彭力说什么都要去。 　　去夜市摆摊还好一些。 　　不然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 　　彭妹妹拗不过哥哥。 　　彭力还是去了夜市摊，今天摆摊的人少了好多，对面那家姓陈的小吃摊就不在。 　　摆摊的少，客人多，没一会，彭力摊上什锦炒饭就卖完了。 　　不到八点，就收了摊。 　　“哥，今天有《超级星期五》，你要不要看？”彭妹妹作业写完了，想看，可又怕浪费电。 　　要是哥哥想一起看的话，那她就把电视打开。 　　“看。”彭力猜出了妹妹的心思。 　　- 　　陈家。 　　陈虎对着镜子在梳头发，一个短短的小平头，梳了半天。 　　梳完还往门口看，小妹怎么还没回来？ 　　快七点的时候，陈晨才到家。 　　“晨晨，你帮我看看，我剪的这个新发型怎么样？”陈虎把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花了十块钱呢。” 　　挑的可是南城有名的理发店。 　　“哥，你这头发……”没什么大变化啊，就是短了一点啊。 　　陈晨不忍心打击她哥，于是说，“剪得很好，显得你很精神。” 　　陈虎笑了，又对着镜子照了起来：“那是，我也觉得剪得好。花了十块钱呢！” 　　“什么，十块钱！”陈母听后，拿着大扫帚过来了，“你这个败家子，你妹妹头发都没你这么金贵，还十块钱！”找打！ 　　“妈，我明天要去相亲！你别往我脸上打！” 　　-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一下班就去了果汁厂，过了一会，穿着工作服的杨梅出来了，跟前两天相比，她更憔悴了。 　　杨凤玉一看到杨梅那模样，就皱起了眉头：“你上夜班啊？”夜班太熬人了。 　　杨梅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杨凤玉道：“你晚上别上班了，去我家。我那还有一些抹脸的东西，明天给你用！”这年纪轻轻的，气色怎么这么差。 　　“姑，我还上班呢。”杨梅说。 　　“上什么班啊，一个月不到一百块钱，”杨凤玉拉阒杨梅就走，“这外头的单位哪家不是一两百啊，就你这单位抠门。” 　　“这边包吃住。”杨梅说。 　　所以工资才低了些。 　　“好了好了，你去跟你们领导请假，明天要相亲了，你还想不想找对象了？”杨凤玉说，“种们车厂的年轻小伙子好多都报名了。” 　　这一次杨凤玉态度强硬，硬是让杨梅请了两天假。 　　杨梅带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杨凤玉家。 　　刚进门，杨凤玉就傻眼了。 　　袁淑书带着孙子许品回来了，许华跟许建国都在，一家人围在桌子边，正在吃饭呢。 　　“妈，我给你留了饭菜，在锅里。”许华说完才看到杨凤玉身边的杨梅。 　　杨梅看了看杨凤玉家的小屋子，“姑父，表哥，表嫂。”她喊完人，说道，“姑，那我回家了。” 　　杨凤玉拉着她，“等会，七苹家也在这边，她租的屋子是个二屋的，我带你去她那边，晚上就在这边睡。” 　　她说完，告诉袁淑书：“八雪电视台有个相亲活动，明天杨梅要去，我想着这边过去方便，就把她带回来了。” 　　“妈，我知道。”袁淑书声音很温和，“妈，表妹要是不嫌弃，让她坐下来一起吃吧。” 　　- 　　晚上八点。 　　《超级星期五》第九期播出了。 　　熟悉的片头曲。 　　之后是熟悉的主持人，许八雪。 　　- 　　小饭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许主持又回来了吧。” 　　“对，对，你说得对。” 　　又有人问。 　　“这个经济台明天是不是有相亲活动啊，你报名了没有？” 　　“我结婚了，孩子都五岁了，报什么名啊！” 　　“我们那边有个结婚的，偷偷报名了，还说明天要去呢。”这人是无意间看到邻居掉到地上的报名表知道的。 　　“那太缺德了。” 　　“我听说电视台查得挺严的啊，这过得了吗？” 　　“谁知道呢。” 　　“你们别说了，节目开始了！”这人看到这次的嘉宾，突然激动起来，“看，是权水珠！” 　　他可喜欢这位女演员了！ 第141章 141 　　《四合院》就是她演的！ 　　演得可好了。 　　郭导！ 　　“权水珠是谁啊？”有人不认识。 　　有个吃饭的小情侣认出来了, “昨天我们看的一个电影，就是他们几个！”就是节目里的那几位演员。 　　真新鲜。 　　昨天才看的电影演员，今天就到喜欢的节目里了。 　　“什么电影？” 　　“叫《门规》吧, 我记不清了, 这名字不太好记。” 　　“好看吗？” 　　“就那样吧, 讲的是三十年代上海摊的事, 我不大喜欢旧电影。”小情侣中的姑娘说，“我喜欢爱情片。” 　　要是国外的爱情片, 那就更好了。 　　现在引进国内的电影太少了。 　　“你们少说几句, 安静看节目。”有人不愿意听他们聊电影。 　　节目《超级星期五》里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饭馆里议论电影的一下子少了起来。 　　先看电视。 　　电视里。 　　正在播第一个游戏, 吃柠檬的游戏，有人吃到的是真柠檬，有的吃的是假的，假柠檬是道具组用其他水果伪装的。 　　一开始，大家对柠檬是没什么感激 。 　　节目里说是酸的, 那就是酸的。 　　等第二次说喝醋的时候, 大家就精神了。 　　醋这东西他们知道，特别酸。 　　“那是一整杯醋吧, 这一口闷下去, 得多酸啊！” 　　“刚才介绍说, 有两杯是真醋，其他的是去了汽的可乐。”都在猜，哪杯是真的啊？ 　　还把鼻子用夹子给夹住了。 　　这还怎么喘气啊？ 　　“徐主持那杯是是醋吧！”有个客人一边吃花生米一边说, “刚才他喝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肯定是他。 　　“我那导演的表情像, 导演只会拍别人，不会自己演。”这人离电视机特别近, 边说边指电视，手指都快要戳到电视里郭导的鼻子上了。 　　“会不会是那个女主角吧。”有人猜是权水珠。 　　这位可是电影女主角，女一号的戏，能差吗？ 　　“不像，你看她，表情多正常啊，一口又一口的喝。” 　　好像也是。 　　- 　　某旧房。 　　“他们呢，回来了吗。”赵哥问吴湛。 　　他们指的是之前的两个属下，大包跟大嘴。 　　“六点多回来的，刚才出门说去吃晚饭。”吴湛一字都没了隐瞒。 　　赵哥眯起了眼睛。 　　之前他觉得大包跟大嘴被放了出来，是他们后面的人有本事，可现在细一琢磨，这大包跟大嘴放出来的时机太巧了。 　　会不会是另有玄机。 　　赵哥开始怀疑了。 　　吴湛安静的站在一边。 　　赵哥看了吴湛一眼，走过来，拍了拍吴湛的肩，“你那个朋友小杨，是个靠谱的。”之前他跟小杨完电话，定了卖买的时间，并要求小杨亲自去。 　　小杨同意了。 　　他查过了，他们打完电话，胡队那边的办公室，没有电话进去。 　　也就说，小杨跟他做的这个生意，就是纯生意。 　　没掺别的东西。 　　好事。 　　起码说明毛豆是信得过的。 　　赵哥又重重的拍了拍吴湛的肩，“这一笔大卖买干完，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赵哥，我那暗恋对象在首都那边，我看过报纸，上面的房价二千块钱一干，干完这票，我能买那边的房吗？”吴湛期盼的望着赵哥，“要是有房子，蓉蓉肯定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两千块钱一平，买个一百平，那就是二十万块钱。 　　这可是相当大的钱了。 　　赵哥半天没说话。 　　好久，才盯着吴湛，“你小子野心够大的啊。” 　　那，肯定还是不够的。 　　- 　　电视台。 　　颜朵跟徐风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们俩一回来，就直奔许八雪的办公室。 　　许八雪不在。 　　两人一阵失望，“许导肯定是下班了。” 　　电视台工作人员路过，听到他们的话，说了一句：“许导在会议室。”在大电视那里看《超级星期五》的第九期呢。 　　颜朵跟徐风立刻就去了会议室，推开门，就看到许八雪了。 　　会议室里，除了许八雪外，还有台里来的那个新人林长航。 　　颜朵瞅了林长航好几眼，这个新人挺会表现的啊。 　　“许导，我们把现场布置好了。”颜朵坐到许八雪身边，“这是我跟徐风商量好的流程，您看一看。” 　　明天的相亲活动，颜朵跟徐风是主持人，省台另外三位跟新人以及工作人员都会帮忙，徐风还特意请了宋师远跟蓝楚青过来帮忙。 　　徐风还按许八雪的要求，请了很多安保人员。 　　许八雪把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 　　她拿着颜朵给的流程表，一边看，一边问：“报表的所有人员，信息核对过了吗？没有已婚的吧。” 　　徐风表情为难，“报名表核过了，有问题的我都挑出来了。”他又说，“但是，因为他们是明天才过来，我得主持，可能没办法现场核对。” 　　许八雪：“那就推迟活动开始时间。” 　　她指着流程上面的时间，“九点开始太早了。” 　　许八雪又问：“活动的椅子借到了吗，摆好了吗？” 　　“买的新椅子，准备明天早上去摆放。”颜朵说。 　　买。 　　那又是一笔费用。 　　许八雪心想，应该跟做塑料椅的厂商合作的。 　　不过这不重要。 　　“把你觉得有问题的人员名单跟资料交给我，明天早上我去核对。”许八雪看向徐风：“你们两个就好好当持吧。” 　　核对信息，突发状况她会解决的。 　　“谢谢许导！”颜朵听到这话心里就稳了。 　　徐风也是一样。 　　“晚上好好休息，不要说太多话，吃点润喉糖。”这话是许八雪对颜朵说的，颜朵的嗓子有些哑。 　　“我家里有。”颜朵晚上回去会好好保养嗓子的。 　　“那你们就下班吧，好好休息。”许八雪把看完的流程表递给颜朵，又说了一句，“活动休息时间多加十分钟，明天人多，体育馆厕所可能不够用。” 　　不然女生那边，排队都不够。 　　颜朵没想到这个。 　　她低头把流程表上的时间调了一下。 　　许八雪又道：“体育馆那边明天还要去布置一下，对吗？” 　　“对，汽球还差一些。”徐风说。 　　许八雪想了一下：“只是纯录制的话，太单调了，你们可以给嘉宾们设置一下小关卡。像是求助的工作人员，在外头哭闹的孩子，体育馆里产生矛盾的相亲者……” 　　这样的话，同时可以试一下各位嘉宾的反应。 　　拍到节目里，也有看点。 　　颜朵拿出笔，飞快的将许八雪说的这些内容记了下来。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徐风脑子也灵活了起来：“那就让嘉宾们打汽球。”工作人员求助，汽球不够，正好。 　　许八雪：“行了，该下班了，别在这了。” 　　现在九点。 　　还有半个小时，《超级星期五》就播完了。 　　这会节目已经放到第三个游戏了。 　　配音游戏。 　　本来，徐风跟颜朵都要走了，电视里突然放出了《西游记》的画面，这是猴哥吗。 　　徐风一下子舍不得走了。 　　“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注：西游记中台词】 　　- 　　小饭馆。 　　“西游记！” 　　“猴哥！” 　　“八戒！” 　　《西游记》一出来，所有的顾客都看向了电视。不管是喜欢看电视的，还是不喜欢看电视的，这会无一例外，眼睛都盯着十四寸的黑白屏幕，眨都不眨。 　　这一身黄毛的猴子，可太招人喜欢了。 　　- 　　彭力家。 　　彭力看都九点了，正准备说让妹妹去洗了睡觉的，《西游记》的画面一出来，他就忘了这事了。 　　《西游记》电视剧一播出，就引起了轰动。 　　他家没电视，他以前是没有看过的，但是听人说过。 　　后来家里出事，需要他养家糊口，就更没有看电视的时间了。 　　彭妹妹也看得入神。 　　电视上的画面，原音播一遍，静音播一遍，然后是演员们的配音。 　　这样就有对比了。 　　彭妹妹压根就没注意听演员们配得好不好，光着顾着看电视里的《西游记》了，真急了，猪八戒跟猴哥说师傅被抓走了，那救回来了吗？ 　　彭妹妹心里有点着急。 　　没了。 　　怎么就没了？ 　　第一个配音的结束了，换第二个人了。 　　《红楼梦》。 　　这画面一出来，彭妹妹眼睛就盯在几个漂亮姐姐的身上了，那衣服真好看啊，好头饰可太漂亮了。 　　电视里的姐姐眉目如画，气若幽兰。 　　彭妹妹喜欢又羡慕。 　　- 　　张诺纯家。 　　姥姥看到《红楼梦》的画面出来后，立刻跟张诺纯说：“最近怎么都没放《红楼梦》了？”怪想的。 　　张诺纯：“姥姥，那我明天去录音店给您租几盘带子回来，您在家自己看？” 　　“我不会弄。” 　　“我教您。” 　　- 　　电视台。 　　九点半，《超级星期五》第九期播完了，许八雪第可以下班了。 　　升职了，加薪了。 　　许八雪晚上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翘起来的。 　　高兴的。 　　- 　　第二天。 　　电视台的热线电话快要打爆了。 　　朱台长还没来得问《超级星期五》这一期的收视率，就接到了观众们的强烈的反应：“台里什么时候播《西游记》？” 　　“什么时候播《红楼梦》？” 　　观众们想看！ 　　特别想看！ 　　快播！ 　　朱台长就不明白了，昨天播的不是《超级星期五》的第九期吗，怎么就扯上《西游记》跟《红楼梦》了？ 　　他隐约想起来，许八雪好像让他买过素材的版权。 　　要不，把两部电视剧的播放权也买下？ 　　播一播？ 第142章 142 　　朱台长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 只是眼下有个问题，想要播这两部剧，就要买版权。这两部剧的版权都在国家台, 不好谈啊。 　　朱台长在心里估了一下自己的最高预算 。 　　他打算趁着这次去首都开会, 到时候见去国家台问一问。 　　早上。 　　许八雪的升职正式文件下来了, 朱台长没找着许八雪的人, 一问，才知道许八雪早上去了相亲活动那边帮忙了。 　　别说许八雪了, 台里的工作人员去了大半。 　　电视台都快空了。 　　朱台长把许八雪的升职文件放到了抽屉里, 打算等这两天相亲活动的事忙完, 周一开个会，把许八雪当上综艺部主任的事告诉大家。 　　“台长，第九期的收视率出来了。” 　　《超级星期五》第九期，平均收视率45%，回涨了一些, 还好, 在朱台长的预期值之内。倒是最高收视率，让朱台长吓了一跳。 　　最高的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69%。 　　要知道, 之前《超级星期五》的最高收视都没有这次的高。 　　朱台长昨天有事, 还没来得及看这一期。 　　他决定等会好好看一看。 　　最高收视率这么高, 这让朱台长有些高兴。 　　说明只在节目质量好，在收视率这方面还是有进步的空间的。 　　正想着。 　　热线电话那边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了，他满头大汗, 　　“台长，观众那边反应, 咱们台的电视剧太少了。说昨天节目里出现的《西游记》跟《红楼梦》他们都很喜欢，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播？” 　　每台电话都在响。 　　有的观众一个人打了好多通电话进来, 死命的催。 　　电视剧的版权并不在他们台。 　　朱台长挺无奈的，播不播不是他能决定的。 　　可是很快，他就有了主意，“你告诉观众们，咱们台引进了一部金老先生改编的武侠剧，新剧，十月就会在电视台播出了。”朱台长说的正是《侠侣》，所有的审核都通过了，那边的电视剧的配音也完成了，要是快的话，下个月就能播了。” 　　“台长，可是观众喜欢的是……” 　　“你就这么跟他们说。”朱台长语气笃定。 　　观众忘性大，要是有个好剧，肯定会把之前的给忘了。 　　- 　　体育馆。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七点到了，没想到，报名参加相亲的人比他们来得更早，已经在体育馆外头等着了。 　　许八雪是七点到半的，那会体育馆外站着的未婚男女们大概有三十多人了。 　　又在排队了。 　　大家真的是很上心啊。 　　排队的人站得很整齐，许八雪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打扮过的，比如新衣服，新鞋子，修剪过的头发。 　　排的男的更多一些。 　　- 　　车厂家属楼。 　　今天周六，原本杨凤玉该去上班的，现在车厂每周就一天假，当然了，相应的工资也高了一些。 　　杨凤玉跟领导说了，调休，她今天休息，明天上班。 　　这样就不用扣钱了。 　　六点，杨凤玉起来了。 　　她等会带杨梅去体育馆那边相亲，可是又担心儿媳妇有意见，昨天袁淑书带着孙子从娘家回来，杨凤玉回来迟了，饭都没做。 　　今天又不在家，这要是换了心眼小的儿媳妇，心里不定怎么骂呢。 　　杨凤玉知道儿媳妇读过书，不是那样计较的人。 　　可是啊，以前两人多少还是有些过节的，杨凤玉也不想以后处得不舒服。于是一早出门后，就去买了袁淑书喜欢的牛肉汤面，又买了孙子许品最爱吃的白糖馅的包子。 　　她六点半提着买好的东西回来了。 　　袁淑书刚起来，正刷牙呢。 　　杨凤玉一脸笑容：“淑书，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肉面，快过来吃，等会面就该坨了。”又拿出白糖馅的包子，“这是给品品的，等会孩子起来你就拿给他，要是凉了，你就放到锅里蒸一蒸。” 　　至于许华，随便了几个包子馒头打发了。 　　要是不爱吃，食堂那不是有吃的吗。 　　袁淑书愣了一下。 　　杨凤玉以前可不是这样对她的。 　　袁淑收看到桌上就一碗牛肉面，上面的牛肉堆得厚厚的。 　　这是给她的？ 　　袁淑书：“谢谢妈。”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杨凤玉赶紧说道，“你杨梅表妹今天相亲，我送她过去，要是中午我赶不回来啊，你自己买点菜。”说着便抽出了十块钱给袁淑书，“要是不想做饭，就到外头吃。” 　　杨凤玉还要去许七苹那边带杨梅去体育馆呢。 　　很快她就走了。 　　袁淑书看着手里的发皱的十块钱，有些不可思议。 　　婆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许华起来的时候，袁淑书已经在桌边拿着筷子开始吃牛肉面了，牛肉她挑了出来，她吃一些，给儿子跟丈夫留一些。 　　这面汤挺好喝的。 　　袁淑书看到许华刷完牙，叫他过来，许华过来，拿起桌上的包子正准备吃，袁淑书夹了一片牛肉塞到他的嘴里，“尝尝。” 　　许华嚼了嚼：“酱牛肉吧。”好吃。 　　“妈早上出门买的，说这是给我吃的。”袁淑书看了眼公公的房间，低声说，“妈还给了我十块钱，这是什么意思？” 　　“妈给你就拿着。”许华拉了拉椅子，坐到袁淑书身边，“车厂效益好了，爸的工资一个月少说有五百块，这钱多了，妈就大方了。” 　　以前一家子人挤在一起，厂里效益不好，一家大子人生活，可不得扣扣索索的吗。 　　袁淑书之前还想着说搬出去住呢。 　　像昨天那样，这来个亲戚就转不开身 　　她每次最怕的，就是亲戚过来，再就是小姑子跟小叔子放假回家。 　　每次人多的时候家里都挤得喘不过气来。 　　- 　　“姑，现在去做头发，来不及了吧。”杨梅摸着自己的头发，理发店做一次头发多贵啊。 　　她不想去。 　　也不想让姑姑为她花钱。 　　“不去理发店，我的一个老姐妹家里有吹风机，到时候让她给你吹个造型出来。”杨凤玉说，“就在十七栋，近得很。昨天我就跟她说好了！” 　　杨凤玉的老姐妹不光给杨梅吹了一个八十年代初的大卷发，还给杨梅化了一个妆，蓝色眼影，还是这位阿姨当年托朋友从海市带回来的，说起来，都有七八年了。 　　卷了发，化好妆，杨梅一下子就变得老气起来。 　　原本她在果汁厂工作就累，神色疲倦，发质也不好，这样一弄，像…… 　　“好看，真好看！” 　　“是啊，看看这大波浪，看看这大眼睛，多特别啊。” 　　真的吗？ 　　杨梅心里是怀疑的。 　　可是姑姑眼那位阿姨都这么夸她，是不是她的眼光有问题呢？ 　　杨梅看着小镜子的自己，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怀疑。 　　- 　　彭力家。 　　“哥，你穿这套西装特别精神，再配个皮鞋就好了。”彭妹妹一脸可惜，大哥没有皮鞋，只有普通的白球鞋。 　　彭力把西脱了下来，太热了，不想穿。 　　“哥，你拿上，等会跟女士相亲的时候再穿上！”彭妹妹赶紧拿上。 　　彭力觉得没必要这样。 　　他穿上这套好衣服，条件就变好了吗？ 　　没有。 　　他觉得相亲找对象最重要的就是真诚，搞这些外在的东西没有必要。 　　要不是彭妹妹盯着，彭力真想穿自己平常穿的白T加裤子。 　　那样多舒服。 　　“大哥，咱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彭力看了眼家里的旧闹钟，才七半点呢，之前的通知的可是九点去。 　　去早了也是白等。 　　彭妹妹怕体育馆的相亲活动有变动，“早点去，要是真在外头排队，还能多看看人呢！”她打趣，“您要是看中了哪个姐姐，等活动开始，你就主动一点啊。” 　　彭力不说话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为难的事。 　　- 　　陈虎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冲了一个凉水澡，还洗了头，换了一套干净的新衣服。又用妹妹的花露水把身上喷了一下。 　　他是易出汁的体质，这一热一走路就容易出汗，这汗味没法解决，他只希望花露水的香味可以压一压。 　　他早上不想出汗，都没骑车，又担心公交车挤坏他的新衣服，可是把大哥骑自行车送他去的。 　　大哥陈猛不太乐意。 　　两兄俩都是人高马大的，这带人多费劲啊。 　　“咱们俩加起来，你就就怕把自行车给压垮了？”陈猛压根就不想送陈虎过去。 　　这大老爷们，有什么好送的。 　　两个大老爷们挤在一个小小的自行车上，多丢人啊。 　　“大哥，你有媳妇了，我可没有，”陈虎非让陈猛骑车送他：“我骑车过去，到时候一身的臭汗味，谁要我啊。” 　　大嫂在旁边听了直笑，“陈猛，你就送他过去，不然以后他讨不着媳妇，就怪到你身上了。” 　　“大嫂，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陈虎两条眉毛皱成了疙瘩。 　　“行，你今天肯定能找着好姑娘，有个好姻缘！这样行了吧！”大嫂笑得更厉害了。 　　“这当然行了！”陈虎高兴了。 　　陈晨起得最晚。 　　她出来只看到大哥骑自行车送二哥出门。 　　她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转头问正在摆筷子的大嫂，“二哥那衣服，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贴在身上了。” 　　绷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那是你大哥结婚时候穿的西装，你二哥借去了，套在自己的新衣服外头。”大嫂脸都笑酸了，“他还怕出汗呢。” 　　穿那么一个西装在身上，能不出汗吗。 　　“他傻啊。”陈晨服了。 　　她估计，二哥这次又没戏了。 　　愁人。 　　- 　　理发店。 　　蔡美美问：“几点了？” 　　“八点。” 　　“那您快点啊，我这头发还没吹好吗？”蔡美美有些急了，九点就要开始了，这里去体育馆，得二十分钟呢。 　　这吹头发，二十分钟能吹好吧。 　　她怎么就想到早上过来洗头呢！ 　　这边理发店可真慢。 　　- 　　华朋坐在火车上，不停的看时间，他手上戴的是电子手表，特便宜那种。 　　这为了看时间跟朋友借的。 　　“火车不会晚点吧。”华朋急啊。 　　他这会还在去南城的路上。 　　谁知道电视台的活动怎么那么快就开始了呢，他临时被派了一个任务，干完活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单位的同事都报名这个南城电视台的相亲活动了，资料都寄过去了。 　　得到电视台的活动时间后，单位有意参加的早他一步过来了。 　　他回单位晚了。 　　现在的情况是其他人都到了，就他一个人还在火车上。 　　唉。 第143章 143 　　体育馆。 　　许八雪看到杨凤玉跟杨梅表姐了, 要不是杨凤玉在，她差点没认出来。 　　她明明记得杨梅表姐才二十八啊，虽然工作加班有些疲惫, 但是总的来说, 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可今天这妆扮, 别的不说, 就那个奇怪的眼妆，让表姐平白老了好几岁。 　　这是特意打扮的？ 　　许八雪看了一会, 没忍住, 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等会八点半一到, 就把体育馆的门打开，让大家依次进去。” 　　“好的，许导。” 　　“我看到个熟人，出去一会，这期间外场要是有什么事, 你问一问徐风他们。”许八雪交待完, 就从后面围起来的地方绕出去了。 　　之后戴了个帽子，带到前门。 　　表姐在那边排队。 　　“表姐。”许八雪喊了一声。 　　杨梅立刻回头。 　　她认出了许八雪的声音, 《超级星期五》她零零散散看过一些。表姐许八雪是主持人, 她记得许八雪的声音。 　　杨梅迟疑片刻, 说道：“姑姑在那边。”她指了指远处的树下面，杨凤玉正在那边乘凉，外头排队的地方在空地上, 太晒了。 　　她说，“姑姑是刚刚过去的。” 　　许八雪看了一眼：“不用管她, 你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走。 　　杨梅又迟疑了。 　　姑姑说让她在这排队的。 　　就犹豫的这一会，许八雪已经走远了, 杨梅不再多想，立刻跟上。 　　还是听表妹的吧。 　　许八雪把杨梅从后面带进了体育馆，然后去了化妆室那边。 　　杨梅表姐这妆跟她本人不太相衬了，得改改。 　　- 　　树底下。 　　杨凤玉看到孟胡平他妈了，两人聊了起来。 　　孟胡平就是快两百斤的胖小伙，今天他也过来了，已经在那边排队了。 　　“胡平那孩子，我就说让他穿黑色的衣服，显瘦。他偏偏不愿意，说是热。”孟母跟杨凤玉抱怨着。 　　杨凤玉也是说：“我那侄女也是，也不愿意过来，催了好几回。早上我起来还带她去化了个妆……” 　　说着就往排队的那边看过去。 　　等会，人呢？ 　　杨凤玉看了半天，没看到杨梅的人影。 　　她站起来，“我去瞧瞧，咱们回头再聊。” 　　人怎么不见了？ 　　- 　　陈晨骑着自行车去卖衣服的批发市场了，二哥穿的那身衣有太紧了，不合适，太不合适了，她出来给她买一件。 　　等会给送过去。 　　衣服批发市场这边有卖男装的，以前大嫂带陈晨来过。 　　陈晨找到地方了。 　　可这会店铺还没有开门。 　　老板应该是住二楼的小隔层里，这边卖衣服的都是这样，一楼是门面，二楼只有一楼一半高的地方当家。 　　要是再去外头租房子，那又是一笔开销。 　　“老板，我来买衣服的，帮忙开个门。”陈晨在下头拍着卷门，“我哥今天去相亲，时间来不及了，求你卖我两件衣服，我给他送去。” 　　早上赚钱的生意，肯定要做的。 　　老板睁开眼睛套上衣服就下来开门了。 　　“谢谢老板。” 　　陈晨挑了两件T，一件白色，一件浅蓝色。 　　这两件衣宽松，衬肤色。 　　这店里也有卖衬衣的，她哥那形像，跟衬衣服不搭边。 　　“老板，谢谢啊！” 　　陈晨买完，赶紧踩着自行车送到体育馆去。 　　- 　　八点三十五，火车到站了。 　　火车一停稳，华朋就跳下了火车，火车站边的小三轮是最多的。 　　可华朋嫌慢了。 　　去等公交吧，其中停停靠靠的，太麻烦了。 　　最后看到一个修补车胎的店，于是花五十块钱跟老板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车骑，飞快的骑着去了体育馆。 　　- 　　那旧厂房。 　　大包跟大嘴一早就起来了，刮了胡子，头发梳了又梳，还摸了发腊。 　　之后就没动静了。 　　等赵哥说有事出门，这两人才把昨天跟前天买的新衣服跟新鞋子拿了出来，两人穿上新衣服，偷偷摸摸的出了门。 　　赵哥说是出门有事，其实是在外头蹲着他们。 　　两人一出来，赵哥就带着吴湛跟了上去。 　　一开始赵哥还表情凝重，可是越跟越不对劲，这两个人……哟，怎么到体育馆了，还排上队了。 　　这边怎么这么多人啊。 　　赵哥看到广告牌了，相亲活动。 　　相亲？！ 　　- 　　就剩十五分钟了，蔡美美急死了，“不吹了不吹了！” 　　她把头上的卷发夹给扯了下来。 　　本来，八点半催好了，可是这理发师说她做个卷发显得头发多，脸小。 　　显脸小。 　　她一听就心动了。 　　结果呢，这不是直接用吹风机卷头发，先还用卷发夹，把头发给夹起来。 　　这太慢了。 　　蔡美美这会顾不上脸小不小，好不好看了。 　　得赶紧去体育馆了！ 　　要是迟到不让进就麻烦了！ 　　- 　　车厂家属楼。 　　麻阿姨一直在等杨凤玉，等八点多了，杨凤玉还没上来，她就有些等不及了，下次敲门去了。 　　袁淑书开的门。 　　麻阿姨往里头看：“你婆婆人呢？”昨天麻了可姨就知道袁淑书回来了，在楼梯上碰到了。 　　“她早上不到七点就出门了。”袁淑书琢磨着，“您侄女去了吗？” 　　这走了怎么不说一声啊。 　　麻阿姨急冲冲的回了家，“小姝，别等了，你快去！”她拿出自己的自行车钥匙，“你骑我的自行车去。” 　　车厂几乎每家都有一辆自行车。 　　麻阿姨婆婆中风了，半边身子不能动，原本还想着让杨凤玉带她侄女一起过去的。其实更重要的是许八雪在电视台，要是麻姝跟杨凤玉一起过去，能混个脸熟，说不定能不照应一下。 　　这相亲的男的资料都是往电视台递的，条件好不好，电视台的人最清楚了。 　　- 　　体育馆。 　　化妆间。 　　许八雪用深的一点的颜色把杨梅法令纹遮了一下，之后又给杨梅加了几笔下睫毛眼卧蚕的地方，上眼皮上的蓝色眼影全给擦了。 　　现在杨梅脸上的妆很淡，画了几笔眉毛，遮了一下瑕疵。 　　时间紧，许八雪来不及细化，达成正常人标准就行了。 　　“好了。” 　　许八雪刚收手，外头一个工作人员就急冲冲的过来了，“许导，今天来的人比预想的多，门口查验身份的人手不够。” 　　“好，我马上过去。” 　　许八雪说完，本来马上去的，看到杨梅，忽然脑了新主意。 　　她对杨梅道，“你跟我来。” 　　杨梅抬脚就跟上去了。 　　许八雪对她说：“等会你帮我个忙。”相亲资料跟名牌都是在一起的，等会念到人，那个人就可以进来拿自己的名牌号，然后进场。 　　杨梅等会要做的事情就是念名字，给名牌号。 　　人手不够，但是帮忙的越多越好。 　　“表姐，你听懂了吗？”许八雪问。 　　“懂了。”杨梅听懂了，不过，如果她在这边帮忙，等会怎么参加活动呢？ 　　怎么相亲？ 　　杨梅最终什么都没说。 　　到了体育馆前门。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已经发开始发名牌号了。 　　他们是根据资料上的名牌号，念着名字一个个发的。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名牌号上的名字不一定是排在前面的，这让早早的起来排队的人很不满意。 　　他们一大早就过来排队了，怎么还让后面的先进去了？ 　　许八雪来的时候，都已经吵起来了。 　　“许导，他们要闯进去。”工作人员求救似的看向许八雪。 　　“大家先冷静一下，这边是有什么问题吗？”许八雪大走过来，让工作人员先进来，她坐上了工作人员的位置。 　　“我们明明是先来的，排上一早上的队，怎么还进不去？这后面的人都进去了！”前面的嚷嚷着。 　　后面的人就算是喊到名字了，他们也不肯让开。 　　先来后到懂不懂。 　　许八雪问：“刚才排队的，谁是第一个，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刘和。”就是刚才说话最大声的男的。 　　许八雪让工作人员把筐子里的一堆名牌拿过来了：“来，你的资料跟名牌都在里面，自己找一找。” 　　又告诉他们，“这个是本地的，这边是外地的。” 　　她继续说：“这边两框子要是没有呢，这后面还有五个筐子，大家慢慢找，不用急。” 　　刘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开始自己找。 　　找了五分钟，还没找着。 　　太慢了。 　　许八雪也不催，就慢慢的等刘和自己找。 　　倒是后面排队的，有些急了。 　　“刘和，你快一点。” 　　“这快不了，这么多名字，我没找着！” 　　又十分钟过去了。 　　刘和找着了！ 　　可算是找着了，他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许八雪：“资料给我。”资料跟名牌是一起的。 　　刘和把资料递了过去，自己留着名牌，上面有个别针，他把名牌别到了自己胸口的衣服上。 　　许八雪从资料里抽出一张文件，“这是未婚声明，你签一下。” 　　“为什么要签这个？”刘和一边问一边签。 　　许八雪说：“这就是保证大家过来相亲，都是一个单身的状态。”她扫视了一眼排队的人群，“如果有已婚的，有对象的，自己自觉一点。每一个参加活动的都要签这个未婚声明的，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可是会把人送到公安局的。” 　　没严肃严重，她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不想让那些人在这混水摸鱼，以为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刘和签好声明。 　　许八雪让他进去了，“第二位。” 　　后面的队伍有好些个悄悄的离开了。 　　孟胡平前面那个个子很高的男的，在许八雪说要签未婚声明的时候，悄悄走了。 　　一个一个的签字领名牌，太慢了。 　　后面有人说：“还是喊名字吧，这样太慢了，要是照这么下去，九点我们都进不去。” 　　后面附和的多。 　　站在前动的不为所动。 　　这样确实有点慢了。 　　许八雪道：“后面的不要排队了。”她让工作人员拿了三大盒夹子过来，牵几根长绳，然后把名牌跟资料夹到绳子上。 　　她说道：“自己找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在未婚声名上签个字。别上名牌，资料交上来就可以进去了。” 　　如果这样的话，就不用杨梅帮忙了。 　　她对杨梅说：“表姐，你自己找一下自己的名牌号。” 　　许八雪则是换了个地方，她搬着桌子坐到体育馆里面的门口了。 　　进门就是参加活动的场地。 　　她坐在这，就是要审核资料。 　　她昨天就跟徐风他们说过了，上午是准备时间，下午正式拍。 　　上午是第一次做这个活动，人又多，肯定不会那么顺利的。 　　- 　　蔡美美到的时候已经九点过十分了。 　　她急疯了。 　　到了之后，她疯了似的往门口跑 。 　　门口还有人！ 　　大家怎么没排队啊！ 　　在找什么？ 　　蔡美美喘着气去问了，“同志，边活动开始了吗？还能进去吗？” 　　“能，在这上面找你自己的名字，找着了你就把上面的未婚声明填一填，就可以从里面了。”说话的是个年轻人。 　　听口音，像外地的。 　　“谢谢，谢谢。”蔡美美赶紧自己去找自己的名牌。 　　- 　　审核资料的已经一个人变成了十个人，除了许八雪外，还有省台的三人，宋师远跟蓝楚青，还有新闻部的唐部长。 　　新来的那五人想帮忙来着，许八雪没同意。 　　那几位经验不太足了，在审核资料这一块上，容易被骗。 　　刚才许八雪就抓到两个已婚的，25岁，大着胆子写了未婚，以为许八雪看不出来。 　　这人有没有说谎，这眼神是不一样的。 　　还有三个离异的。 　　离异的确实也是未婚，他们不肯走。 　　许八雪让他们登记了一下，说下次弄个离异的相亲活动，他们这才走。 　　- 　　包大平。 　　许八雪收到资料，抬头看人的时候，瞳孔都缩了一下。 　　大包。 　　赵哥的手下。 　　他怎么来了？ 　　大包看电视台的负责人盯着他瞧了又瞧，他赶紧解释：“我就是长得老相，我才二十八呢，我没结过婚，我跟佛祖发誓！” 　　“把这个签了。”许八雪把未婚声明表递了过去，然后开始看大包填的资料。 　　她跟赵哥见面的时候是做过伪装的，现在这会是自己的脸，难怪大包没认出来。 　　大包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许八雪收了：“进去吧。” 　　大包的资料上写了地址跟电话，这联系方式不是上次许八雪见赵哥的地方。 　　很快，许八雪就看到了大嘴。 　　看来是两个一起来的。 　　大嘴写的联系方式跟大包又不一样，许八雪等大嘴也进去后，把两人的资料抽了出来，单独放在一边。 　　- 　　华朋赶上了。 　　他是最后几个进场的，他在审核点的时候，看到许八雪，还冲许八雪笑了。 　　- 　　陈晨来迟了。 　　她没找着二哥，不过她混到里面去了，准备进体育馆的时候，发现要名牌才能进去。 　　她看到许八雪了！ 　　“八雪，”陈晨高兴的过来了，“这两件是我给我二哥买的衣服，你等会帮我给他一下。” 　　许八雪问陈晨：“你今天单位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我放假呢。”陈晨全无心机的说。 　　这样啊。 　　许八雪顺手就拿了一个电视台的工作牌子，给了陈晨：“你戴上这个自己进去吧。” 　　“好啊。”陈晨顺手就给自己挂上了。 　　“要是你今天没事，就在这边帮帮忙，顺便盯着你二哥。”许八雪说。 　　陈晨一琢磨，还真没什么事。 　　“可以啊。” 　　许八雪看了她一会，忽然又把陈晨的工作牌给摘下来了，她回头喊了蓝楚青：“蓝楚青，你过来一下。” 　　之后领着陈晨，三人在旁边嘀咕了一阵。 　　过了一会，蓝楚青一脸复杂的带着陈晨走了。 　　陈晨把自己手上的电视台工作牌摘了下来，给了蓝楚青，她一脸兴奋的进了内场。 　　许八雪回到了审核处。 第144章 144 　　十点, 所有人进场完毕。 　　体育馆最外面的大门就关上了，许八雪跟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回到了内场。 　　许八雪跟宋师远等人都站在最后面。 　　相亲活动开始了。 　　录像也开始了。 　　这比许八雪预想的早一些。 　　这相亲活动本来就是徐风跟颜朵安排的，肯定还是按他们的流程来。 　　现在男女嘉宾们正在抽奖箱上抽号码, 男女嘉宾各一个号码箱, 等会他们会按号码入座。 　　主持人徐风跟颜朵上台了。 　　许八雪看了一会, 活动的整体安排没什么大问题。徐风已经是个经验老道的主持人了, 颜朵台词背得很好，就是拿着话筒跟台下嘉宾们对话的时候, 有些刻板。 　　不过, 总的来说, 还是可以的。 　　许八雪去了外面，询问了一下之前餐厅送餐情况。 　　餐厅已经在准备了。 　　“餐厅那边有摄影师吗？” 　　“没有，这边的人手不够。” 　　“抽一个过去，拍一下他们的打包过程，”许八雪说, “等会送餐过来, 这边也好好拍一下。” 　　这可是人家成本价给的，怎么着也得把这广告给弄好了。 　　“好的, 许导。” 　　许八雪在外头转了一圈, 发现没什么遗漏的, 去找蓝楚青去了，“我要回趟电视台，下午要是没什么事, 我就不过来了。等会你跟徐风说一声。” 　　蓝楚青：“我也想回电视台。”还补了一句，“刚才宋师远就走了。” 　　就剩他了。 　　许八雪笑：“那你中午回去, 下午再过来。” 　　蓝楚青忽然面色一紧。 　　刚才蓝楚青看的是她身后，许八雪回头看去, 她身后就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再远一些，就是体育馆外面了。 　　那里电视台这边临时安了护栏。 　　许八雪：“看到谁了？” 　　蓝楚青脸色回缓，低声说，“吴前辈。” 　　吴湛？ 　　那就是说赵哥来了。 　　许八雪想到了大包跟大嘴，这两位的资料得送到胡队那里去。 　　她送有些显眼了。 　　等会中午回趟自行车厂，让黄厂长转交吧。胡队长的人总要去车厂的。 　　“许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蓝楚青低声询问。 　　“没什么，”许八雪转移话题，“朱台长不是一直想让你把《大爆料》接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蓝楚青露出笑容：“保密。” 　　保密？ 　　那这两人很有意思。 　　许八雪：“你有第三期的内容了？”第二期是吴湛的假药特辑，其实还没有播。 　　但是内容主调定了。 　　“第三期啊。”蓝楚青缓缓点头，“有点眉目了。”再等等。 　　他很快说道：“你可别跟朱台长说，我这边还没出结果呢。” 　　“好。”许八雪一向嘴严。 　　- 　　某餐馆。 　　老板这边因为电视台的送餐，没有开门做生意。 　　老板娘在打包盒饭时，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今天店里休息。”老板娘喊道。 　　“我是经济台的摄影师，过来拍你们的菜品。”外头那人说道。 　　老板娘很惊喜，赶紧去开了门，“现在就拍吗？不是送到活动中心才拍吗？” 　　“送过去之后也会拍的。”摄影师把摄像机举了起来，很快又放上来，“这边光线不好，可以送到窗户边吗。” 　　- 　　电视台。 　　许八雪一回来工作人员就告诉了她《超级星期五》第九期的收视率，平均收视较上期涨了一点点，但是最高收视率涨了很多。 　　“许导，观众的来信，有两箱，都是今天送过来的。” 　　“放到这边吧。”许八雪指着办公室。 　　现在她的办公室就她一个人办公，还是有很大的空间的。 　　许八雪看了一会。 　　看到观众的喜爱来信，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等会去车厂。 　　许八雪把大包跟大嘴的资料拿了出来，把其中有用的信息给抄了下来，像是身份上的户口所在地，都给写了下来。 　　寄到警局？ 　　还是不太保险。 　　许八雪把信装到信封里，密封。 　　然后上面写着，方智收。 　　写胡队长就太明显了。 　　中午，许八雪回了趟家，骑着自己的山地车去了车厂，把信交给了黄厂长，让他帮忙转交一下。 　　黄厂长答应得很爽快。 　　然后他问起了许八雪大哥许华的事：“咱们车厂一直在招人，你哥要是愿意跟你爸学手艺，可以到咱们车厂上班嘛。” 　　给许华一份工作。 　　要是许华有许建来那工作态度，黄厂长肯定是要的。 　　“我哥的事我也不清楚，要不您让我爸回去问问。”许八雪道。 　　许华到底是想继续在五金厂当个小组长呢，还是听她的干装修队，又或者是回自行车厂上班，这些都不是许八雪能决定的。 　　关键还是在于许华。 　　这些工作就是人生岔路口中的选择，这也决定着许华的未来人生方向。 　　“今天车厂去相亲的小伙子怎么样了？”黄厂长问许八雪。 　　“挺好的，今天去的姑娘挺多的，还有中小学的女老师。”许八雪说，“应该有戏的。”早上像是团队去的，审核都会快一些。 　　因为大家都认识的，身份上可以彼此担保。 　　像是结没结婚，大有都清楚得很。 　　许八雪跟黄厂长聊了一会，很快又回了电视台。 　　依旧是去三楼食堂吃饭。 　　味道差了些。 　　刘师傅又不在了？ 　　打饭的师傅告诉许八雪：“刘师傅早上去体育馆了。”刘师傅知道今天去的年轻未婚小伙子多，去给闺女相看去了。 　　刘笑也在，但是她是工作人员，也没有相亲的意思。 　　至于之前说有那个给刘笑的送花的，刘师傅没看上。 　　- 　　中午，体育馆。 　　这边包饭。 　　陈晨也拿了一个盒饭，她身边的是她二哥陈虎。陈虎现在身上穿的就是陈晨买了送过来的新衣服。 　　陈虎穿的是那件浅蓝色的。 　　陈晨准备将那个白色的送给大哥。 　　两个哥哥，一个一件嘛，不然到时候大哥该有话说了。 　　正吃着。 　　陈晨身边的陈虎突然站了起来，“晨晨，那件白衣服呢。”他问。 　　“在这。”陈晨指了指手上的塑料带，衣服就在袋子里。 　　陈虎把塑料带里的衣服给拿过去了。 　　他把饭盒一放，走得很快。 　　前面吃饭的人特别多，有男女站在一起的，也有男的站在一块，女的站在一堆，反正，挺多人的。 　　个子高的也不少，陈虎一挤过去，就看不到人了。 　　- 　　陈虎脸凶，人高马大。 　　前面是个长头发的姑娘，穿着浅色的裙子，黑发及腰，光从背影看就很有气质。 　　陈虎伸出大手，拍了拍这位姑娘的肩膀，“姑娘。” 　　他怕手上的汗沾到姑娘的裙子上了，还特意握的拳头。 　　他很用的很小的手劲。 　　在这姑娘旁边的人的眼里，一个壮汉，用拳头锤邱箐（长头发的气质姑娘）。 　　“你干什么！”有人瞪着陈虎。 　　她们都是中学老师，约着一块过来相亲的，本来早上感觉挺好的，没想到会遇到打女人的男人！ 　　还用拳头，太不像话了！ 　　陈虎赶紧解释：“姑娘，”他小声说，“你裙子脏了。” 　　有红色的。 　　现在还很浅，要是等会坐下来，那估计就明显了。 　　邱箐不敢动。 　　陈虎把白色的衣服（新买的）塞到邱箐手里，“你用这个挡一挡。”说完很快就走了。 　　等他走之后，邱箐才赶紧转身，问身边的朋友：“你们帮我看看我裙子。” 　　红了！ 　　“谁带了多余的衣服？” 　　“谁带了护垫？” 　　谁都没带多余的衣服，邱箐只好用陈虎的衣服遮住身后，然后匆匆回家了。 　　- 　　陈晨看二哥回来，手里空空的，“二哥，衣服呢？” 　　“借人了。” 　　陈晨看了陈虎的体型好几眼。 　　陈虎人高马大，买的衣服都是最大号的，这穿到一般人身上，就特别大。 　　别人能穿上吗？ 　　- 　　杨梅安静的坐着吃盒饭。 　　这边相亲活动的氛气还可以，节目组询问她想不想上台表演的时候，拒绝了，并表示自己喜欢安静。 　　之后节目组就带她去了另一边的座位。 　　那里很好，之后她就一直坐在那，也没有人过来吵她。 　　坐在杨梅身边的是一个叫叶盈的姑娘，名牌上是这么写着的，这姑娘很安静，跟杨梅一样，都没怎么说话。 　　上午结束时，节目组的人过来告诉她们，下午会跟这次过来相亲的男士见个面。 　　节目组也很担心啊，这些人是过来相亲的，要是只让她们坐在那，难道要坐一天吗？ 　　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还是得安排一下。 　　- 　　叶盈早上来的时候是打算中午就悄悄走的，不过现在她改主意了。 　　她不想走了。 　　舞台上还有热情的自我展示环节，看着那些人上台表演，挺有意思的。 　　她分到的座位特别好，周围其实很多人，但是大家都很安静，氛围很好。 　　- 　　孟胡平提着三层饭盒回来了。 　　这是他怕他中午没饭吃，特意给他送过来的，他刚才已经吃了两碗盒饭了，盒饭量大又足，这会他是真吃不下了。 　　他看了一圈，看到了上午跟他一起做游戏的姑娘。 　　他快步走了过去，“蔡美美，我妈送了汤过来，你要不要喝一点？” 　　“什么汤？” 　　“海带排骨汤。” 　　孟胡平把三层饭盒都给打开了。 　　蔡美美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汤颜色不错啊。 　　孟胡平：“我刚才吃了两碗盒饭，现在饱了，这些你要是不吃，晚上回去就坏了。” 　　“那我就帮帮你吧！”蔡美美助人为乐的把饭盒拿了过来。 　　孟胡平递筷子递勺子：“用这个。” 　　“14号上映了一个新电影，你看了吗？” 　　“没有，我们医院忙死了。” 　　“要不等会结束了，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孟胡平大胆邀请。 　　蔡美美一边喝汤，一边歪头看他。 　　她得想一想。 　　“你这么胖，是遗传吗？”她问。 　　“不是，我妈很瘦的……” 　　蔡美美很直白的告诉他：“你太胖了，你要是能瘦三十斤，我就跟你去看电影。” 　　“我会减下来的！”孟胡平头一次遇到愿意跟他谈下去的姑娘。 　　三十斤。 　　咬咬牙还是很做到的。 　　蔡美美本来就是个看外表的人，但是吧，孟胡平这人挺不错的，关键是聊得来，就是胖了一点。 　　要是能减下来，那……可以考虑。 　　蔡美美也有一点点胖，但是她是微胖吧。 　　不用减的那种！ 　　- 　　下午。 　　节目组重新安排了一下座位。 　　叶盈他们现在是男女混坐在一起，三分钟交流时间。 　　叶盈听到右边那桌的声音了。 　　“你是杨岩吗？” 　　“你是？” 　　“你认识麻燕芝吗？” 　　“没印像。” 　　“麻阿姨？” 　　“认得。” 　　“我是她侄女，麻姝。” 　　“我是杨岩，是自行车厂的员工。” 　　“我知道，你多大啊？”女的问。 　　“22。” 　　那边突然就安静了，叶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 　　男的开口了，“怎么了？”他不太明白，二十二有问题吗。 　　“我二十四了。”那姑娘说。 　　不像啊！ 　　叶盈猛的扭过头去，那姑娘年头小小的，看着像二十出头的。 　　叶盈对面那人问：“你在看什么？” 　　叶盈听到声音，这才想起来她对面也坐了一个人。 　　一个男的。 　　很年轻，长得，有点过分清秀了。 　　比她好看。 　　叶盈默认两人不会有瓜葛，就没吱声。 　　“没什么，三分钟还没到吗？”叶盈问。 　　对面那人看了一下手表，“才过一分钟。” 　　叶盈有点意外。 　　对面那人还挺好说话的，比她上次相亲的那位好。 　　“你叫什么？”叶盈主动问。 　　“方智。”对面的清秀帅哥说。 　　哦。 　　叶盈瞅了瞅他，“你这长相不像是会缺对像的啊。”怎么来这相亲了？ 　　方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包跟大嘴，回答道：“缺。” 　　缺不缺都得来。 　　得盯着。 　　- 　　三分钟。 　　杨梅在心里默数。 　　还剩一百秒。 　　对面。 　　彭力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又不舒服了。 　　杨梅看到了，这是第三次了。 　　“你要不要去药店买点药？”杨梅忍不住说，“有那种跌打膏药，很管用的，又便宜。” 　　便宜两个字，很打动彭力，“哪个药店？” 　　杨梅找工作人员要了纸笔，然后把公路画了出来，然后打了一个十字交叉的药店符号，“从这里出去，笔直走，到前面的第二个路口，右拐……” 　　把该怎么走说完后。 　　她补了一句，“这家是最便宜的。” 　　彭力决定等会活动结束就去看看。 　　三分钟到了。 第145章 145 　　交流停止。 　　体育馆内的声音一下子吵杂了起来。 　　有忙着交换联系方式的, 有聊天没有尽兴的还在悄悄说的，也有好些个是聊了之后发现完全接不了话，这种交流一结束, 赶紧就走了。 　　就在电视台这边要进行一下个游戏时, 外面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只见陈晨一脸严肃的从外头进来, 拿着话筒, “我们电视台查过了，这里头有结过婚的, 孩子都找过来了, 自己自觉点出去。” 　　外头, 蓝楚青放着孩子的录音。 　　有两个录音机，一个放男孩的哭声，一个放女孩的哭声。 　　这是许导想出来的。 　　只说试一试。 　　蓝楚青当时听到的时候，真的都惊了。 　　之前填资料加审核已经筛选过了，他觉得已经清了二遍了, 现在场内的人应该是诚信的。 　　里面。 　　“没有出去的是吧, 那我就让孩子进来了！”陈晨拿着话筒，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有没有知情人士, 可以到我人这边来登记 , 到时候电视台会有奖励。” 　　话音刚落，就有人问：“什么奖励？” 　　陈晨看向徐风跟颜朵。 　　电视台有什么东西奖下去？ 　　“一箱牛奶。”徐风说。 　　红米饮料公司每月都会给电视台送牛奶、饮料这些东西。 　　就是叶盈家的公司。 　　很快就人出来了。 　　他捂着脸，脚步匆匆的往门口走。 　　陈晨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后来才想到这人肯定是已婚的！ 　　或者是有情况的！ 　　还真叫许八雪蒙对了！ 　　怎么能这样可恶的人！ 　　外面。 　　出来的那人到处看，孩子在哪？ 　　蓝楚青身前的录音机又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那人脸色一变。 　　蓝楚青看他张嘴, 赶紧过去把他的嘴捂住，然后跟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把这人带到了外面。 　　说不定里面还有自投罗网的, 现在可以不能暴露录音机。 　　蓝楚青回来后，还特意把录音机给换了一个位置。 　　他琢磨着，要不要真去外头借两个孩子过来。 　　- 　　体育馆内。 　　刘师傅染了头发，刮了胡子，混在其中。 　　一个年轻的姑娘拍了拍他的背，“大叔。” 　　刘师傅回头一看，这姑娘估计二十来岁，比他闺女还年轻，他立刻说道：“咱们不合适。” 　　那姑娘听到这话就笑了，“大叔，昨天你来我们理发店，我见过你。” 　　她当然知道了，这大叔昨天没染头发 ，看着比现在老一些。 　　她又说：“你是已婚的吧。” 　　旁边隐隐有目光看了过来。 　　“没有，我丧偶的。”刘师傅说，“我单身！” 　　“大叔，你四十了吧。”那姑娘上下打量着刘师傅，正准备说，我妈也单着，要不见见。 　　这时，旁边有人举起了手，“主持夫，这边有个四十的！是丧偶的！” 　　刘师傅被举报了。 　　徐风看清楚被举报的人是刘师傅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 　　刘师傅女儿都二十多了，他来干什么？ 　　刘笑也看到刘师傅了。 　　她不想过来。 　　刘师傅脑子一动，为自己辩解：“我是电视台的，是配合过来找已婚人士的。”说完，他还真揪出了一个已婚人士。 　　是一个叫金蓉的年轻妈妈，都有两个孩子了。 　　这是刘师傅无意中知道的。 　　金蓉面容素净，看着像个大学生，刚才已经有三个男士对她有好感了，其中就有华朋。要不是刘师傅把这事挑破了，等会活动结束，就有人邀请这位年轻妈妈看电影了。 　　金蓉被挑明身份后，低着头不说话。 　　华朋看看刘师傅，又看看金蓉，问：“会不会是弄错了？” 　　颜朵拿着话筒说道：“先把人请下去，我们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会核实情况的。” 　　报名表上有地址，晚点就去这位金蓉家里看一看。 　　金蓉安静的跟着工作人员出门了。 　　刘师傅在刘笑盯人目光下，也离开了内场。 　　理发店的姑娘追了了出去。 　　这大叔可是电视台的！是有本事的人！ 　　这根红线她肯定要帮她妈牵一牵的。 　　“看，有个年轻姑娘追着刘师傅过去了。”电视台的人小声议论。 　　刘笑脸都僵了。 　　她想去看看，可这边灯光的工作不能丢，她就忍住了。 　　等下班了她去问问她爸。 　　“刘师傅才四十多，男人好像到了六十还能生孩子。” 　　刘笑呆不住了。 　　让同事帮她看着一下，她有点事。 　　她飞快的出去了。 　　- 　　电视台。 　　许八雪在办公室制定《名牌争夺战》的第二期方案。这周肯定是要播的，还有《超级星期五》的第十期，两个节目一起，时间上有点紧了。 　　还好招了人。 　　这两天因为相亲活动，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去帮忙了。 　　许八雪打算在这两天内把两个节目的活动内容定下来，到时候等人回来，就直接可以开始拍拍摄了。 　　《名牌争夺战》她早就跟朱台长说过了，这次的五个新主持人都会放到这个节目，先慢慢磨合，要是有不合适的，到时候再招人，再换。 　　至于《超级星期五》第十期，先看朱台长那边有没有接要宣传的剧或电影吧。 　　忙到五点。 　　许八雪收起了手上的工作，准备下班了。 　　体育馆那边的相亲活动应该没什么问题，要是出了意外，蓝楚青会打电话过来的。 　　快五点的时候，道具组的向师傅过来了。 　　“许导，这一批指压板的钱下来了。”向师傅把明细金额交给了许八雪。 　　“不是才给过的吗？”许八雪都愣了。 　　“《名牌争夺战》播出之后，销售爆涨了，这次卖到全国去了。”向师傅说，“估计就这一阵生意好一些。” 　　指压板这东西图个新鲜，也没谁长期玩的。 　　许八雪也一想也是，每次节目一播，带货的效果都很好。 　　看着这次递过来的一千六百块钱，她都想多搞搞副业了。做这种小生意赚的钱，比电视台的死工资可高多了。 　　来钱还快。 　　许八雪也就动摇了那么一会，很快就把心定了下来。 　　现在她房子有了，存折也有，工作稳定，干的又是自己喜欢的事，没必要折腾。 　　许八雪看了向师傅一会，“向师傅，你结婚了吗？” 　　向师傅：“没有。” 　　许八雪：“有对象吗？” 　　没有。 　　向师傅摇头。 　　“咱们台今天的相亲活动你怎么不去啊？”许八雪是记得向师傅单身嘛。 　　“我这样挺好的。”向师傅早上跟电视台的同事一直去过相亲活动，他看了，去的都年轻的姑娘，他都三十六了，快四十的人了，跟小姑娘们不般配。 　　于是干完活就回来了。 　　许八雪以为向师傅喜欢现在的单身生活，就没有再提了。 　　指压版的钱没次从毕会计这边走账了。 　　道具组跟工厂这合作请了一个会计，这次向师傅过来，除了告诉许八雪分红的事，还有就是问一问许八雪的存折号。 　　以后就是直接打钱了。 　　许八雪觉得这样挺好。 　　- 　　五点半，相亲活动结束。 　　电视台这边收尾。 　　明天还有一天活动，除了摄像机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怎么动。 　　相亲的各位也慢慢的走了。 　　- 　　蔡美美跟孟胡平去看电影了。 　　本来她说不去的，可孟胡平说有一家电影院的爆米花特别好吃！ 　　蔡美美又想着，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假，得好好玩个痛快。等上了班，天天跟病人打交道，可就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 　　陈虎垂头丧气。 　　陈晨在旁边安慰：“二哥，明天还有一天，咱们明天再过来看看。” 　　她二哥长得又高又壮，面相嘛，有一点点凶。 　　没几个愿意跟她哥聊天的。 　　唉。 　　这长相是天生的，跟性格又没关系。 　　陈晨跟陈虎是两兄妹，陈晨就长得娇小可爱。 　　- 　　叶盈回到家，叶母问她：“今天顺利吗，有没有合适的？” 　　叶盈想了一下自己那位清秀的三分钟交流对象，摇头：“没有。”她是素着脸去的，她可不觉得那位能看上她。 　　叶母一阵失落。 　　她往叶盈的脸上瞧了好几眼，“早知道该让你化个妆再去的。” 　　“妈，没必要，要是别人想找漂亮的，等结了婚，发现我真实的样子，一样不会有好结果。”叶盈说，“该怎么样就是什么样。” 　　偶尔化个妆她自己也挺高兴的。 　　但是一想到以后结了婚，因为一个男人天天化妆，那太可怕了。 　　叶盈不想那样。 　　后辈子都不能做自己，有什么意思呢。 　　- 　　车厂家属楼。 　　杨岩跟麻姝一起回来了，他们顺路。 　　麻姝是去她姑姑家，跟姑姑说一说今天的情况。 　　杨岩则是回家。 　　两人聊得还行。 　　麻姝一直很介意自己的年纪，她比杨岩大两岁。 　　她想找个稳重的，能照顾自己的。 　　杨岩话不多。 　　在车厂门口，碰了好几个车厂员工。 　　又是同一栋楼，于是一起上了楼。 　　杨凤玉下楼，准备给许建来送切好的西瓜过去，看到麻姝跟杨岩上楼，有些吃惊。 　　麻姝今天去相亲活动她是知道的。 　　可杨岩？ 　　这小子以前还喜欢过她家八雪呢。 　　杨岩是许建来的徒弟，一直是车厂的技术工，最近听说技术工都加工资了。 　　杨岩人是不错，也踏实，可就是不太会变通。 　　“师母。”杨岩喊了一声。 　　杨凤玉笑着把篮子里的西瓜递了过去，一人一块，“刚切的，挺热吧，你们尝尝，解解暑。” 　　正说着，楼下李老太家的门帘后面钻出来一个人，正是李老太那宝贝孙子，“ 　　奶奶，我也想吃西瓜。” 　　李老太跟着从门里出来了，抬头看着楼梯上的杨凤玉，“小杨，你家西瓜还有吗？给孩子尝尝味。等改天我家买了，再还你。” 　　杨凤玉心想，改天等你家买了西瓜，那门不得关得严严实实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杨凤玉还是挑了个小块的西瓜给了孩子，“这西瓜得吐籽，知道吗。” 　　西瓜不贵。 　　至于李老太，杨凤玉没给。 　　这老太太年纪大了肠胃不好，要是吃坏肚子，估计还得找她要钱买药呢。 　　杨岩他妈就吃过这亏。 　　杨凤玉分了三块西瓜出去，篮子里的西瓜不够了，又回来了。 　　她准备把另半边西瓜再切几块出来。 　　袁淑书看杨凤玉在家还没走，就问：“妈，杨梅表姐相亲怎么样了？”早上杨凤玉可是一早就起来了，上心得很。 　　“不知道。”杨凤玉都不想提。 　　早上她聊个天的功夫，杨梅就没影了。 　　也不知道进没进去。 　　后来她想找闺女许八雪问一问，不让进不说，还被误会是插队的，愣是说她年纪大了，不适合活动。 　　弄得一肚子气。 　　袁淑书看杨凤玉这样，就没再提。 　　- 　　药店。 　　杨梅找了半天，终于在最底下的药架格子播出了最便宜的那种膏药，“就是这种。”她告诉彭力。 　　有四盒，她自己也买了一盒。 　　彭力买了三盒。 　　一盒五毛钱。 　　三盒就是一块五。 　　这比其他的药便宜多了。 　　- 　　刘笑面色严肃：“爸，你想再婚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找比我还小的。”在这件事上刘笑是不会退步的。 　　刘师傅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去了，我是给你找对象！” 　　说到这，刘师傅就精神了，“你觉得蓝楚青怎么样，我打听过了，这小子是单身，今天看他办事那样，有模有样的。” 　　刘笑：“爸，你别转移话题，那个小姑娘找你说了半天话，聊的什么？” 　　刘师傅不说话了。 　　他都不好意思说，那小姑娘给介绍对象来着。 　　说是四十多岁，在菜场那边有个小门面，帮人缝补衣服的，不图别的，就是图老来有个伴。 　　刘师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压根就没想过再找，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闺女找一个好男人。 　　趁着年轻，能挑个好的。 　　等以后年纪大了，都是别人挑剩下的，那可就不太好了。 　　- 　　大包跟大嘴，一个高高兴兴，一个垂头丧气。 　　大包年纪比大嘴小两岁，今天在活动现场的时候，又是唱歌又是做游戏，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有个姓常的姑娘跟他交换联系方式了。 　　两人一回来，赵哥就把两人叫到房间里去了，关上门，“你们两个，今天干什么去了？” 　　“就是……” 　　两人吞吞吐吐。 　　“说！”赵哥跟着两人去的，他知道两人去干什么了。 　　他就是想知道，这两人是瞒着他，还是会老实说。 　　“去，去找生意了！” 　　赵哥脸色发沉。 　　过了好一会，只见赵哥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圆圆的，金属状的东西，“这东西是谁的？” 　　窃听器。 　　还不是本地货。 　　吴湛面露诧异：“赵哥，这是什么？” 　　他手心全是汗。 　　- 　　电视台。 　　许八雪本来忙完，准备五点下班的，可是眼皮一直在跳，她就没走。 　　她看了眼办公室的电话。 　　没响。 　　又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响。 　　许八雪起来，去楼下食堂吃了晚饭，是下班，还是加班？ 　　眼皮还在跳。 　　许八雪还是回了办公室。 　　她把化妆箱拿了出来，对着洗出来的照片，很快花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妆，这是照片就是上次见赵哥时的那张。 　　她回来后就去照相馆照的，加急洗了出来。 　　妆化好了。 　　外头传来了敲门声，“许导，楼下有人找您，是下午参加这次相亲活动的男士，说是跟一个姑娘聊得很好，忘了要联系方式。”负责活动的其他人不是在体育馆那边，就是下班了，只有许导一个主事的。 　　“行，让他上来。” 　　这妆…… 　　还是带着吧，相亲的男嘉宾又不知道她是谁。 　　许八雪决定当自己是个普通工作人员。 　　很快，工作人员就把那位男嘉宾领过来了。 　　许八雪看到来人，愣了一下。 　　是方智，方同志。 　　警察。 　　方智看到许八雪，也愣了，这是电视台的那位许八雪许主持吗，这脸…… 　　完全不一样啊。 　　工作人员把人送来就走了，没看到许八雪的脸。 　　“方同志，坐。” 　　方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许八雪。 　　许八雪关上门，解释道，“上次就是带着这个妆见赵哥的。” 　　方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联系你了？改见面时间了？” 　　“没有。”许八雪按着眼皮，“就是想画一画，看手生疏了没有。”总不能说眼皮一直跳吧，这是迷信的说法。 　　又问方智：“您过来是？” 　　“包大平跟郭良的资料。”方智说，“你这边有吗？” 　　许八雪从抽屉里拿了出来，递给方智，“我抄了一遍，送到黄厂长那边去了，准备说让他交给你们的。” 　　没想到方同志自己过来了。 　　许八雪告诉方智：“下面两张是废弃的，当时放资料的时候一起放进来了，你看一看，上面有两个地址。” 　　新地址。 　　方智眼睛一亮，“多谢。” 　　他看完，“这个资料我能拿走吗？” 　　许八雪拿出同样的纸，“你抄一份吧。”她说，“我怕以后有用。”还是留个底比较好。 　　方智四张全部抄了一遍。 　　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旧座机。 　　许八雪已经走到座机边，伸手握住了话筒，“方同志，等会别出声。” 　　方智停下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许八雪接起电话：“喂？” 　　是吴湛的声音：“赵哥说交易时间提前了，今天晚上七点，可以吗？” 　　许八雪：“你疯了，现在都六点多了，七点交易，就是飞也飞不过去啊。” 　　- 　　话筒在赵哥的耳边。 　　过了一会，他又交给吴湛，“说改到八点。” 　　今天要是不交易，那就取消。 　　窃听器被发现后，赵哥有了一种很重的危险感。 　　- 　　时间改到八点。 　　今天晚上就交易，要许八雪亲自去。 　　交易地点必须在自行车厂。 　　许八雪还是答应了。 　　时间太急了，可能赵哥那边出现变故了。 　　挂了电话。 　　许八雪把情况跟方智警官说了。 　　方智：“你太冒险了。” 　　许八雪：“我朋友可能有危险。” 　　她很快说道，“咱们分头行动，我先回去换套衣服，你去车厂，跟黄厂长联系一下，让他在家属楼这边准备一个屋子。” 　　许八雪扯下电话线跟座机，“把这个带过去，安上。” 　　方智接过座机，“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许八雪：“放心，我会找人一起去的。” 　　不知道白杨今天在不在家。 　　“方警……” 　　“等会喊我刘阳。”方智说，“化名。” 　　许八雪记住了，她把化妆箱给了方智：“您把这个也带去。”不知道会不会用得上，先带了再说。 　　她又说，“等会我会换身衣服。” 　　她要先回家。 　　她怕大包跟大嘴两人认出她今天的衣服。 　　- 　　小学家属楼。 　　白杨家灯是黑的。 　　没人。 　　许八雪回家，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楼上走下来一个人，正是白杨，许八雪都愣了，他怎么从楼上下来了？ 　　白杨看到许八雪从门里出来，打量了几眼，“你……”脸怎么不一样了。 　　身型跟头发都是一样的。 　　是许八雪。 　　“我有点事。”许八雪问他：“你等会有空吗？” 　　“什么事。” 　　“等会跟人做笔买卖，可能有些危险，当然，也有可能很安全。”许八雪不确定会不会出现意外，“你不用做别的，就是站在我身边。” 　　“好，我换个鞋子。”白杨回家，换了一双抓地力很强的专业鞋子。 　　他还加了一件薄外套。 　　外套里面有很大的内口袋，装了些有用的东西。 　　“走吧。” 　　许八雪是准备自车过去的，可是她那辆白色山地车太显眼了，最后还是去隔壁栋石医生那借了一辆有后座的自行车。 　　白杨骑车带她过去的。 　　“去自行车厂。” 　　- 　　车厂。 　　黄厂长这边的二手车早就准备好了，中间还有一些加了窃听器的车，二手的跟新车混在一起。 　　方智提前过来了。 　　按许八雪说的，找了一栋房子，住过来人的，把电话接上去了，并以警队的名义让接电话人把这个座机给迁线开通了。 　　时间很紧。 　　幸好这边原来的住家是安过电话的，只是后来迁走了。 　　电话刚接好，就响了起来。 　　许八雪没回来。 　　方智就没接。 　　许八雪半小时后才来，这快已经七点半了。 　　只剩半个小时了。 　　车厂门口早就有人等着许八雪了。 　　当然，方智没说是许八雪，只说是他们的同志。 　　许八雪化了妆，车厂这边的人也看不出来。 　　“电话响了，这是第三次响了。” 　　许八雪赶紧接了电话，“喂？” 　　“你在干什么！”赵哥质问。 　　“我在联系人，你这边要得这么急，之前明明说是周二的，现在要临时主周动，不得花时间吗？” 第146章 146 　　赵哥疑心很重。 　　电话里, 许八雪又说：“要不还是算了，您这边要货要得太急了，车厂这边盯得很紧。” 　　这话让赵哥的疑心去了一些。 　　交易的时候, 赵哥把吴湛带过去了。 　　他看到许八雪身边也有个人, 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 “这位是？” 　　“朋友。”许八雪说。 　　赵哥立刻看向吴湛, “你认识吗？” 　　毛豆跟杨冰（化名）是朋友，新来的这位要是杨冰的朋友, 那吴湛应该认得。 　　吴湛不认得。 　　赵哥：“他叫什么？”他问的是吴湛。 　　吴湛这会脑子飞快的转动, 在想要不要编一个名字出来。 　　许八雪倒是先说了：“刘阳。”刘阳是方智的化名, 被许八雪拿过来用了。 　　她说完神色不耐烦，“赵哥，你这次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查户口的啊？” 　　这样就对了。 　　要是许八雪上赶着做生意，赵哥心里反而不踏实。 　　“小杨, 急什么, ”赵哥不急不缓，他左右看了看, “小杨, 我这有点急事, 得给下面的人打个电话，你家在哪啊，借个电话用用。” 　　他要看看小杨是什么态度。 　　这是第二次试探了。 　　许八雪问：“赵哥, 这打完电话不会还要等人吧。” 　　“不会。”赵哥说，“钱到了。”说着把手提箱给许八雪看, 他拍了拍，钱都在里面呢。 　　“那行。” 　　许八雪就带着赵哥去了她家。 　　18栋, 101，方智给找的地方，车厂这边许八雪熟得很，很快就找到了18栋。 　　这门的钥匙，在她进车厂的时候，车厂的工作人员就交给她了。 　　白杨留在外面，赵哥跟吴湛进去了。 　　很普通的屋子。 　　是个小两室，没什么装修，就是大白墙，家具跟座机都九成新。 　　赵哥在杨冰（许八雪）家转了一圈，只在客厅跟厨房转了，卧室不好去。 　　他走到座机边，开始拔号。 　　本来就是借电话的。 　　许八雪在旁边看着，也没拦。 　　电话拔出去了。 　　赵哥神情轻松，只说了二分钟不到，就挂了电话，“看完了，咱们走吧。” 　　现在他算是信了杨冰（许八雪）。 　　他在前面走，吴湛跟在后面，许八雪最后出来，关灯锁门。 　　赵哥还回头瞧了一眼。 　　去交易地点的路上，有个人匆匆走过来。 　　赵哥看到这人就停下来了。 　　“怎么样？号码是一样的吗？” 　　“是那个号。”那人点头。 　　行。 　　赵哥这下是彻底放心了，他不再跟许八雪绕弯子，直接去了交易地点。 　　车厂这边也派了人。 　　许八雪是中间人。 　　赵哥数过车的数目，让人验了车，确认没有问题后，爽快的给了钱。 　　钱赵哥给了许八雪。 　　许八雪递给车厂的人：“数一数钱数目对不对，再用验钞笔验验。”之前赵哥的人做过□□生意，这是真钱还是□□，不好说。 　　赵哥听到，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吴湛拉到一边，告诉了吴湛一个地址。 　　“你今天晚上就先别走了，今天大家都累了，等会请小杨吃个饭。”说完还掏了一百块钱出来，给吴湛，就当时毛豆跟小杨吃饭的饭钱。又说：“过两天自己坐火车到我说的那个地方，我在那边等你。” 　　赵哥今天晚上就走。 　　这二手山地车一转卖，他最少得五位数。 　　这钱跟白捡似的，赵哥心情好，出手也大方。 　　“赵哥，你今天就走？”吴湛问。 　　赵哥看吴湛不接钱，把钱塞到吴湛手上，“不一定，你跟朋友聚聚，我这边还有事，不一定是晚上走。” 　　他搭着吴湛的肩，凑得很近，“你的工钱已经放到你的枕头里了，回去自己数数。” 　　旁边，装车的的已经把山地车全部搬上了车。 　　该走了。 　　赵哥转头对许八雪道，“小杨，后会有期，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许八雪道：“赵哥，你等会，这钱的数目要是对不上怎么办？” 　　赵哥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又指了指吴湛，“毛豆在呢，你就宽心吧。” 　　说完，他挥了挥手，拉开货车的门，踩着踏板上去了。 　　他关紧车门。 　　货车发动了。 　　货车占地大，又重，一般的水泥路容易被压坏，车厂是另修了一条路给货车专用的。 　　在另一个门。 　　许八雪看着货车走远。 　　又侧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吴湛，吴湛没跟赵哥一起走，也挺好的。 　　附时可以退出来。 　　赵哥那边，剩下的就交给方警官跟胡队长了。 　　钱车厂的人数好了，数目是对的。 　　他正准备把一箱子钱拿走，白杨走了过来，把箱子从那人手里拿过来了，放到许八雪手里，同时说道，“晚上你就在这边休息，18栋那个房子。” 　　许八雪一愣。 　　白杨有经验：“刚才那人心思缜密，可能会派人盯着你。” 　　许八雪很快就明白白杨的意思了，“晚上我就在这边住。”就不走了。 　　怕赵哥留人盯梢。 　　吴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弹了弹赵哥给的一百块钱，“等会去吃宵夜吧，赵哥给的钱。” 　　“晚点再回，先回家。”许八雪叫上车厂的人，一起去了18栋101室，这一次白杨进去了。 　　许八雪把箱子打开，分钱。 　　她两千，黄厂说好的价钱。 　　她只拿了五百。 　　她给了吴湛一千块钱，又给了白杨五百。 　　剩下的全部给车厂。 　　钱分好了。 　　车厂的同志提着箱，觉得烫手，就打电话给了黄厂长，让黄厂过来取。 　　他怕自己提着钱出去，被抢了。 　　这可是一箱子的钱。 　　很快，黄厂长就来了。 　　他没认出许八雪，拎着钱跟车厂的其他人工作人员一起走了，回了车厂办公室那边，那里有个保险箱。 　　可以把钱放进去。 　　黄厂长走后。 　　许八雪三人出去吃了一个宵夜，吃完，吴湛跟白杨把许八雪送到车厂18栋这边的房间。 　　之后两人才走。 　　幸好这边的家具是全的。 　　许八雪对付着洗漱了一下，然后关了灯。 　　不管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人盯梢，这线得做全。 　　- 　　小学家属楼。 　　岳思等到了十点半，二楼的灯还是没有亮，她也没看到许八雪回来。今天是周六，电视台这么忙吗。 　　岳思靠在树上，面色疲惫。 　　等到十一点，她听到脚步声，急忙看去，才发现是个高个子的男人。 　　是一楼的邻居，说是姓白的。 　　白杨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了过去。 　　他看到岳思了。 　　许八雪之前的室友。 　　他说道：“许八雪今天晚上不回来。” 　　“谢谢。” 　　岳思扶着树，直起身子，转身走了。 　　她走得很慢。 　　她白天去找工作的时候，租的地方大门被撬了，除了贴身带着的一百块零钱，其他的钱全被偷了。 　　她把房间放钱的地方翻了又翻，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心揪着疼。 　　工作没了，钱也丢了。 　　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让她遇上。 　　岳思心里堵得难受，无人可说，她去报了警，派出所来看了，也做笔录了。 　　周围的邻居也问询了一遍。 　　结果钱没找到，还周围的邻居给得罪了。 　　岳思过来，就是想找人说说话，把心里的憋屈说出来。 　　结果等了一晚上，也没等着人。 　　岳思失魂落魄的走了。 　　岳思回到家，门上她买的一个新锁。 　　她打开锁回到一居室内，呆呆的坐在床上，很晚才睡。 　　早上。 　　迷迷糊糊的听到敲门声。 　　岳思打开门，看到是穿制服的警察同志，她眼中迸出希望，“同志，是不是我丢的钱找到了？” 　　两上警察同志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她说道，“这边有个案子请你协助调查一下。”说着把江大红的案子递了过来，“这个人你认识吗？” 　　- 　　杨凤玉又去果汁厂了。 　　昨天还说不想再管杨梅的事了，可想到今天体育馆那边还有相亲活动，她就忍不住又过来了。 　　还有一次机会，这次说什么都不让杨梅错过了。 　　“同志，我找杨梅，你帮我找一下她。”杨凤玉说。 　　果汁厂的人帮着去叫了，可是很快又回来了。 　　她说，“杨梅昨天没加晚班，被领导开除了，昨天晚上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杨凤玉眉头一皱：“这老员工说辞就辞了？” 　　这人小声告诉杨凤玉：“小组长嫌杨梅姐老请假。”还嫌杨梅年纪大了，不如二十岁的小姑娘手脚灵活。 　　- 　　车厂，18栋。 　　许八雪一早就起来了，化了妆，提着化妆箱，锁上门之后就走了。 　　七拐八绕，上了公交车。 　　中途下去，去了卖衣服的地方，买了两套打折的夏装，借着里头的试衣间换了衣服。 　　之后出来，确实没有人跟着，找了一辆回小学家属楼的公交车，到了站，下车。 　　回到家时，已经八点了。 　　放好化妆箱，把脸上的妆卸干净，这才去电视台。 　　今天电视台的人多昨天多一些，少的那些都是去体育馆的相亲活动帮忙了。 　　许八雪今天来迟了，没到食堂吃，只买了两个菜包子拿到办公室吃，没办法，今天在车厂那边。 　　办公桌了一个座机，看着还挺不习惯的。 　　不知道胡队长他们什么时候行动，等赵哥落网了，她再过去把座机拿回来。 　　现在是九月中旬，九月底这案子能结束吗？ 　　许八雪边吃边想。 　　吃完，去外面洗了手回来，刚坐下，就有人过来敲门了，“许导，台长找您。” 　　许八雪关上门去了台长室。 　　“上次跟你说过，我们台引进了一个港剧，叫《侠侣》，这次引进播放手续全办完了，十月就能播了。”朱台长心情不错，“这次的《超级星期五》嘉宾还没定吧，到时候就让《侠侣》的演员当嘉宾吧。” 　　俊男美女组合。 　　许八雪挺喜欢的，就是有一个问题：“台长，今天都星期天，联系主创人员过来，时间上来得及吗？” 　　坐飞机这时间都勉强，要是坐火车，那就更慢了。 　　朱台长道：“已经跟那边联系过了，说是这周会过来。”给了演出费的。 　　许八雪：“行。” 　　朱台长说：“要不，你先录一期别的？”他主要是怕没赶上。 　　这要是停一期，那得损失多少广告费啊。 　　那录谁呢？ 　　录什么内容呢？ 　　许八雪：“台长，要不这样，要是剧方那边来得及，那下一期就宣传剧组。要是来不及，那就录相亲活动成功配对的嘉宾，到时候玩一些增进感情的游戏，您觉得呢？” 　　又是相亲活动。 　　朱台长道：“就没别的人？” 　　许八雪：“这周《超级星期五》跟《名牌争夺战》都要录，我这边忙不过来，要不，您给提个意见？” 　　她也没空去找人啊。 　　朱台长说：“这样，美食节目？” 　　许八雪：“十大菜系？” 　　朱台长没想好。 　　主要是二十三号他跟许八雪要去首都了，他还是希望这一期能宣传一下《侠侣》剧组的，《门规》剧组上《超级星期五》后，南城这边的票房好得不得了。 　　朱台长自己都觉得《超级星期五》在宣传上面还是很厉害的。 　　这个收视率高、宣传力强的节目是他们台的，真不错。 　　- 　　电视台，食堂。 　　许八雪脑子里在想这次的《名牌争夺战》的人员，那新来的五个主持人肯定要的，再加上颜朵。 　　一般来说，这六个人就够了。 　　但是，这一期她准备的追击战，十分钟，追击人员和躺藏人员身份就互份，这样的比赛人数越多越好。 　　得再加几个。 　　许八雪一下子想到了省城来的另外三个。 　　这次的相亲活动他们就很积级热情，或许，可以劝一劝。 　　要是这三位同意了。 　　还是差一个，因为是单数，分组的话得是双数啊。 　　许八雪又想到了壮丁蓝楚青。 　　张诺纯端着菜坐了过来，她表情不太好，“周玲的案子证人改口了。” 　　许八雪抬头。 　　张诺纯坐过来，声音不大，“之前证人说看到江大红他们几人给周玲跟岳思喂东西，现在又说没看见。” 　　证词给改了。 　　要是证据不足，那这性质就变了。 　　许八雪沉默了一会，“证人突然翻供，不查一下吗？” 　　张诺纯：“他们咬死了这个说法，不好查。”证人不是嫌疑人，能用的方法不多。 　　“江小丽，还真为她家人着想。”许八雪摇头。 　　张诺纯也烦这事。 　　许八雪突然问张诺纯：“你下午忙吗？” 　　“还好。” 　　许八雪：“下午我们去见见证人吧。” 　　带上电视台的工作证，摄影师就不用了，带上相机。 　　说起来，许八雪的相机还没买呢，拖到现在。 　　今天就先不买了，拿电视台的相机去。 　　记者采访的时候，会带相机。 　　张诺纯答应一起去了。 　　她知道证人在哪。 　　- 　　下午。 　　许八雪顺利的见到了证人，是个男的，叫莫贵。 　　“我好，我是电视台的记者，姓许，我们关注了这个人贩子拐卖案，想跟您聊一聊，方便吗？”许八雪拿出记者证。 　　莫贵明显不想多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 　　许八雪：“您有女儿吗，您就不担心以后您孩子长大，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吗？” 　　莫贵本来都转过身了，背对着许八雪，已经要走了，听到这话，又转了回来。 　　他眼神直直的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语气平静：“那家人是出区出来的，除了他们，还一片穷地方还有很多没结婚的男人。要是他们老家知道他们拐卖人口被抓了正着，人证物证都有，最后什么事都没有，放了出来。你觉得那个地方的人还会信公检法吗？” 　　莫贵久久不出声。 　　“你就不担心这次放了他们出来，下次还有别的姑娘被害吗？” 　　许八雪话，一字一字的砸到了莫贵的心里。 　　他有一个二岁的女儿，活泼可爱。 　　他不敢想，要是以后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 　　莫贵：“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语气郑重：“谢谢你。” 　　许八雪：“应该谢谢您，正是因为这个社会有您这样的正义之士，才会变得更好。” 　　高帽子给他戴上。 　　莫贵笑容发苦。 　　他就是个普通人，他最近工作丢了，那人说会给他安排一个轻松钱多的工作，所以，他才会改口的。 　　许八雪见过莫贵后，又见了另一位女证人。 　　女证人更感性一些，本来是迟疑不定，经许八雪这么一说，完全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这一趟还算顺利。 　　走时，张诺纯看着许八雪：“你口才越来越好了。” 　　很会劝人啊。 　　许八雪笑：“他们都是善良的人。” 　　所以才会被说服。 　　张诺纯跟着笑了。 　　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她心里也舒服。 　　- 　　岳思没有签调解书，她是不会同意调解的。 　　太离谱了。 　　证据确凿，本来都要判的案子，现在说证据不足。 　　这怎么让人信服。 　　这两天真是糟透了。 　　- 　　五点半，许八雪回了电视台。 　　体育馆的相亲活动结束了，车在电视台的楼下，这会工作人员正在往上面搬东西，像摄影器材，还有一些桌椅，还有一些没用完假花。 　　徐风在搬东西，颜朵看搬得差不多了，准备下班。 　　“今天还顺利吗？”许八雪问。 　　颜朵：“挺顺利的，昨天去的嘉宾今天也去了。”人更多一些。 　　昨天诈已婚人干的招术今天不管用了。 　　许八雪听她说完。 　　才道：“《名牌争夺战》的第二期你参加吗？” 　　“当然参加。”颜朵挺直背，“许导，明天录吗？” 　　要知道，她参加了《名牌争夺战》第一期后，今天主持活动，好多嘉宾都认出她来了。 　　《名牌争夺战》收视率又好，又能帮着宣传，颜朵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许八雪：“好，那明天你跟你们同事，就是省台来的那三位说一声，《名牌争夺战》第二期我想邀请他们参加。” 　　省台的那三位这会已经下班了。 　　省台那三位也参加？ 　　颜朵心里有些不乐意，她担心其他三人表现太出场，影响到她。 　　许八雪 ：“第二期要人多才好玩，新来的五个主持也会参加。”她看出了颜朵的担心，“你可是参加过第一期的，你怕什么？” 　　颜朵听到这话就笑了。 　　是啊。 　　她可是元老级的 。 　　《名牌争夺战》这个节目，她有经验！ 　　许八雪又说：“我明天在外面，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明天你通知那八位之后，去找服装组的，让他们给你们准备一套撕名牌的服装。” 　　只要一套衣服？看来难度比第一期小一些。 　　那她就放心了。 　　颜朵压住向上翘的嘴角。 　　许八雪明天要去找《名牌争夺战》第二期的场地。 　　所以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电视台。 　　许八雪跟颜朵交待完，又去找徐风了。 　　徐风这会已经搬完了。 　　许八雪跟他说了一下《超级星期五》第十期的事，朱台长的意思是《侠侣》的剧方人员，但是因为行程问题，可能会来不及。 　　备选是这次相亲成功的人选，跟朱台长说的‘饭店’菜系。 　　徐风听得头大。 　　才忙完相亲活动的事，这两天的后期还要剪辑室那边剪出来，在这之前，他得给一个剪辑大纲，保证大方向不错。 　　“许导，第十期您不录吗？”徐风问。 　　《名牌争夺战》许八雪就是只拍不录，没入镜，徐风担心许导要转型成幕后导演。 　　“录。”许八雪是打算录的录的，她的意思是，“明天我在外头选场地，要是剧组的人来了，我要是没回来，你就负责接待录制。” 　　许八雪说完才想起来，《侠侣》的主演是香江人，好像只会粤语，不会普通话。 　　周星辰寄来的粤语书跟磁带许八雪收到了，只不过最近事情多，看书的时间少，只学了几个最基础的问好。 　　当然了，这听她还是能听懂的。 　　许八雪心里有疑问：朱台长知道语言不通这回事吗？ 　　- 　　六点。 　　江小丽接孩子放学后，就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等丈夫汤京回来，她就把做好的菜摆了出来，三菜一汤，有荤有素。 　　江小丽帮汤京接了公交包，挂在门边的挂衣钩上。 　　她给大人孩子盛好饭，这才端着自己的饭坐了过来。 　　吃着吃着，汤京儿子汤小亮把手里的碗砸到了江小丽的身上，里面的饭飞了出来，江小丽的头发上，脖子上，衣服上，全是饭粒。 　　汤京严厉的看着儿子，“你跟江阿姨道歉。” 　　汤小亮，“对不起。” 　　汤京满意了。 　　之后，汤小亮又把汤里的汁甩到江小丽身上。 　　又道歉。 　　来来回回。 　　江小丽一身狼狈。 　　晚上。 　　等汤小亮睡了，她才松了口气，洗了澡。 　　她小声问汤京：“我爸妈怎么样了？” 　　“回老家了。” 　　江小丽没敢问姑姑。 　　她只是跟汤京哭过两回，说怕父母有了案底，怕影响他们以后的孩子。 　　汤京说他会解决的。 　　当初他们结婚，也不是说感情有多深。 　　汤京离过婚，他是想找一个能照顾他儿子能照顾家里的贤内助。江小丽是大学生，又年轻，感情经历简单，挺好的人选。 　　“汤大哥，谢谢你。”江小丽靠了过去。 　　- 　　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七点就到家了，还是自己家舒服。经历了昨天在外借宿的事，许八雪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了。 　　果然有对比才知道自己家好啊。 　　烧了热水，正准备洗头洗澡。 　　有人敲门。 　　“哪位。” 　　“白杨。” 　　许八雪过去开门。 　　白杨进屋。 　　只见他拿着一把钥匙，递给许八雪，“我在回京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要用的东西都搬走了。这是家里的钥匙，以后你弟弟要是过来住不下，可以借他住。” 　　“他上学去了，应该不需要。” 　　白杨：“拿着吧。”他把钥匙放到许八雪手上，“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等会，你把于泓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有他家里的电话吗。”许八雪问。 　　上次白杨给了许雪于泓工作的电话，没打过。 　　白杨道：“等我回去问问他。” 　　于泓家里的电话不方便随便给人。 　　“好。” 第147章 147 　　白杨道：“之前住在你这边的, 那个叫岳思的，昨天晚上来了，我回来那会看到了, 像是在等你。” 　　岳思？ 　　许八雪仔细一琢磨, 她猜可能是为工作的事。 　　至简服装店那边查得不顺利吗？ 　　白杨简单说了一下, 就没提了。 　　对他来说, 这边也就跟许八雪熟一点，其他人, 几面之缘。 　　事说完了, 白杨也该走了。 　　许八雪看着手中的钥匙, 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我在南山小区买了房子，要是那边装修好了，可能会搬过去。” 　　到时候就不会在这边住了。 　　白杨：“恭喜。” 　　看来电视台的福利还不错。 　　过了会他又说道，“这边离电视台近，要是你搬走了, 以后加班晚了, 可以在这边落脚。”要是许八雪自己的房子好了，这二楼肯定就不会租了。 　　所以白杨才会这么说。 　　他现在住的一楼本来就是旧房子, 就他搬走之后, 估计是不回来了, 楼下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他懒得折腾买卖的事，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许八雪帮过他小姑。而且他对许八雪印像很好, 所以才会把钥匙留给许八雪。 　　许八雪听明白了，“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 　　白杨笑着：“尽管用。”不过, “长时间不住人，这屋里会有灰尘。” 　　得打扫一下才能住。 　　聊了一会, 白杨很快就走了。 　　他还有一点东西没有收拾，明天电脑要一起搬走，泡沫板、打包箱都得准备好。 　　许八雪送他到门口。 　　她看到白杨下楼进门，就回屋了。 　　许八雪把白杨送来的钥匙放到了卧室的抽屉里。 　　九月的夜晚，已经没那么热了。 　　许八雪洗了澡，拿着粤语书，开始慢慢看。 　　趁《侠侣》剧组来之前，得把粤语学会，到时候才能跟剧组的人顺利沟通。 　　许八雪又想到，家里没有录音机，空有磁带也播不了。 　　明天要去买个相机，再买个录音机，相机可以买个新的，录音机就去二手市场买个旧的吧。将就着用。 　　- 　　次日。 　　许八雪早上出门，看到白杨已经在搬箱子了，箱子挺大的，许八雪过去帮忙。 　　白杨道：“不用，就是一台主机。”不是特别重，就是里面的泡沫钣放多了，就用大箱子给装了。 　　许八雪问他：“放到门口的那袋东西是要带走的吗？” 　　门口有好几个袋子。 　　“东西混在一起了，你分不清的，我自己来。”白杨边说边把箱子扛到了前面的小货车上，小货车前面是车座，后面是装东西的。 　　他东西不多，就没叫大车。 　　许八雪不确定哪边是留的，哪边是要扔的，就没动。 　　不帮忙还好，要是把不该丢的东西丢了，那就是帮倒忙了。 　　很快，白杨就把东西搬到上了车。 　　他坐上车，跟许八雪挥手，昨天晚上已经告过别了。 　　“再见。” 　　许八雪说道。 　　其实二十三号就要去首都了，不过她不打算说。因为去首都是出差，是公事，还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时间呢。 　　要是说了，到时候还得抽出空来叙旧。 　　许八雪看到小货车走得没影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回头看着自己住的地方。 　　里面住的熟人越来越少了。 　　她甚至想，再过几年，等商品房完全推行，到时候这楼里的居民就会一个个搬走了，天南地北，还不知道到哪呢。 　　“许姐，早啊。”荷花推着黄老太买菜回来。 　　“早。”许八雪笑着打招呼，又看向黄奶奶，“黄奶奶，您气色好多了。”荷花每天都带黄老太出来溜弯，看那篮子里的菜，今天又有排骨。 　　老太太估计是觉得伤了骨头，得补补。 　　黄老太挺高兴的：“是啊，几天睡得舒服，荷花做菜手艺精进了。”吃得也好，睡得好吃得好，这人就精神了。 　　黄老太是老师，自认为是有些学识的，有时候她跟荷花聊天，荷花都听不懂。像许八雪，黄老太说什么许八雪都能接住，黄老太挺喜欢跟许八雪说话的。 　　恨不得就这么说下去。 　　“黄奶奶，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许八雪今天早上不去电视台，要去外头找《名牌争夺战》第二期的场地，她是觉得商场比较好。 　　等会她就去商场问问。 　　电视台的工作证跟名片她都带上了。 　　在去商场之前，许八雪去了趟5栋，小学的校医石医生就在这边住着，前天晚上许八雪借了他的自行车。 　　也不知道白杨还了没有。 　　那天是白杨骑着大铁架的自行车送她去车厂的。 　　“你说自行车，那天晚上就还了。”石医生看着许八雪，“你们电视台办了一个相亲节目？” 　　“是，昨天跟前天，已经办完了。”许八雪问：“石医生，以你的相貌跟职业，不像是需要相亲的。” 　　石医生：“我岳父岳母让我帮着问一问。” 　　岳父岳母？ 　　许八雪记得上次找石医生给姥姥看病时（魏金花装病那次），石医生的家干干净净，只有他一个人的鞋子，石医生的家可不像已婚的家。 　　许八雪道：“办过了，下次电视台再办这样的活动，到时候我通知您。” 　　“谢谢。” 　　很快，石医生就去上班了。 　　许八雪也去工作了。 　　从始至终，许八雪都没有问石医生他妻子的事。 　　- 　　杨梅家。 　　杨梅是许八雪大舅的二女儿，大舅家房子不算小，一共三间房，大舅舅妈一间，表哥杨咏跟儿子一间，两个女儿，杨梅跟杨玲玲一间。 　　之前杨梅在果汁厂住，那个小屋一直是杨玲玲住的。 　　杨梅被辞退之后，就搬回来了。 　　住了还没有两天。 　　“妈，二姐那些破烂你给看看，好多没用的旧东西，要是家里用不上，您给扔了吧。”杨玲玲昨天晚上都没睡好。 　　原本她是一个人睡的，杨梅搬回来，就在屋里搭了一个单人小床，占了一小半的空间，因为地方不够，她的化妆台都收起来了。 　　屋里挤挤的，太难受了。 　　“我哪说得动她啊。”余秀琴想到杨梅，就不给好脸。 　　这孩子不知道随谁，年轻那会，让她结婚也不肯结，拖到现在，还跟家里人挤在一起。 　　能力能力也不行，也赚不到几个钱。 　　杨梅在外头帮忙收拾碗筷，也不知道是听到没有，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把筷摆好，又进厨房帮着把面条端了出来。 　　“二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杨玲玲转头问杨梅。 　　“等会我去外头看看，有没有招工的。”杨梅也没想过在家里长住。 　　她妈余秀琴脸色这才好了，转头说说道：“这次找工作眼睛睁大点，找个工资高的。要是没能力，就厚着脸皮去你姑姑家问问，让她帮帮忙。” 　　杨梅不接话。 　　外面传来声音：“玲玲。”是杨玲玲的男朋友来接她了。 　　“妈，我上班去了。”杨玲玲早饭也不吃，拿着包包，换上矮跟的高跟鞋，小跑着出去了。 　　余秀琴走到窗户边，往外张望。 　　杨玲玲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一起走了。 　　两人走得不见了，余秀琴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到木愣愣的杨梅，拉着脸，“学学你妹妹！”都是一个妈生的，玲玲怎么那么讨人喜欢呢。 　　杨梅不说话。 　　这会她说什么都会被骂的。 　　吃完面，吃了碗筷，收拾好厨房，她就出门找工作了。 　　余秀琴站在窗户边，看到杨梅走远了，转身就去了杨梅的屋子，她把昨天新铺的那个单人小床从里到外全翻了一遍。 　　又把杨梅带回来的衣服、跟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钱呢？ 　　- 　　许八雪对比了五家商场，其中两家不愿意出租，这两家商场人流量大，出租一天要亏不少钱，剩下的三家位置有点偏。 　　其中南升商场小了一些，长联商场那边的负责人不太好打交道。 　　选来选去，还是百安商场更适合他们的游戏。 　　百安商场是刚开业的，因为位置偏，来的人不多，唯一的好处是周围有在建的大型小区，等建好了，人搬进来了，这边的人流肯定会好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个百安商场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百安商场的老板姓郑。 　　许八雪一来，他就认出了许八雪，“许主持，久仰久仰。” 　　郑老板因为商场的生意不好，最近正在想办法。花钱去电视台打广告，这也是办法之一。郑老板正在打听各个电视台的报价跟节目收视率。 　　郑老板还准备找之前在电话台打过广告的商家问问，这打了广告之后，到底有没有用？ 　　正巧，许八雪这个时候就找过来了。 　　“郑老板。”许八雪跟郑老板握手。 　　郑老板四十多岁，个子高，头发茂密，也没有发福，看着挺清爽的一个中年人。 　　两人先套了会交情，之后郑老板问许八雪的来意。 　　许八雪就不拐弯了，直接说：“我这次来呢是想租您的商场，租一天。”她说，“我这边有个节目准备拍摄，我看您这地方挺合适的。您这边租金怎么算？” 　　郑老板听到节目，精神一振，“是拍《超级星期五》吗？” 　　许八雪道：“不是，是《名牌争夺战》，我们台的新节目，收视率跟《超级星期五》差不多，也是台里主拄的节目，您看过吗？” 　　郑老板还真没看过。 　　“电视台重播吗？”他问。 　　“已经重播过了。”具体什么时候再重播，许八雪还真不知道。 　　“许主持，这商场还有租户，我得跟他们商量一下。”郑老板说。 　　这边的店没什么生意，租一天租两天都无所谓，他这么说，是想跟许八雪谈谈价，看能不能让他们商场在电视台里做做广告。 　　最好给个优惠价。 　　“行，那您跟他们商量商量，我再去别的商场看看。”许八雪站了起来。 　　要是商场谈水拢，那还有一个备选。 　　他们电视台的的招商合作伙伴，东风汽车，那边的地方挺大的，听说办公楼就有六层，还有单独的三层楼的食堂，挺大的一个地方。 　　这就走了？ 　　郑老板看许八雪站起来，大步往外走，一点都没有继续商谈的意思，心里一慌，赶紧追了过去，“许主持，您等等。” 　　- 　　电视台。 　　四楼，414办公室。 　　曾清发：“我这边还有工作。” 　　他在这边打着学习的名义，干自己的事，他压根就不想参加经济台这边的节目。 　　颜朵：“你只有上了节目，才知道自己的节目缺了什么，真不试试？” 　　这话还真说动了曾清发。 　　至于聂劲，他是419办公室的，这会在414唠磕，颜朵就跟她说了参加《名牌争夺战》第二期的事，聂劲这人外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现在就剩高威了。 　　高威也是过来混混时间的，他有自己的广告公司。 　　颜朵：“这《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不错，你要是上了电视，被更多的人认识，以后做广告生意，这张脸就是名片，你说呢？” 　　高威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小颜啊，你这话真是越说越动听了。” 　　- 　　火车站。 　　卢主任正在叮嘱孔组长一些注意事项。 　　这边家具厂的生意谈妥了，南山小区那边还在商量，已经有了不少的进展。 　　余厂长那边准备在这边弄个办事处，卢主任暂时留在南城处理这事，孔组长除了把合同送回去，还要告诉五金厂这边甲方的要求。 　　许华也过来了。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听许八雪的，去看看南城小区的装修队是怎么工作的，等时机成熟，弄个装修小队。 　　他跟袁淑书商量过了，他媳妇也支持他。 　　五金厂在南边，袁淑书对那边有阴影了，不想过去，要是许华过去，那就是两地分居了。 　　这是个很要命的问题。 　　现在许华俩商量的结果就是，就干装修队。 　　- 　　许八雪跟郑老板谈好了，租一天。 　　后天，周三，一整天。 　　价钱不高，算是友情价。 　　许八雪就在百安商场买了一台相机，打了个九折，比其他商场的便宜多了。就是个最普通的傻瓜相机，买的时候送了两卷胶卷。 　　之后许八雪就去二手交易市场，买了一台八成新的录音机，价钱比新机便宜了一半。 　　这二手市场真是什么都有，许八雪还看到了邓丽君的磁带，不贵，她就买了，又看到其他磁带，都买了一些。 　　录音机都买了，肯定要买一些磁带的。 　　本来许八雪是打算回电视台的，可又想到了白杨说岳思来找过她。于是许八雪决定先去岳思那看看。 　　岳思大半夜找她，肯定是有事。 　　岳思跟她说过，搬到了文化路那边。 　　12路公交车直达。 　　许八雪就找了过去。 　　找到地方了。 　　门是锁上的。 　　许八雪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人开门。 　　又敲了几下。 　　还是没人。 　　许八雪就看到隔壁第二家有个邻居穿针纳鞋底，就过去问：“大姐，这边的住户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那穿针引钱的大姐抬头瞧了一眼：“哪户？” 　　“这户，叫岳思的。”许八雪指着那个大门说道。 　　大姐一看就知道是哪家了，她直摇头：“那小姑娘啊，昨天搬走了，这丫头也是倒霉，前天丢了钱，报了警，昨天又有警察同志过来找她……” 　　她啧啧道：“房东觉得她带来了太多麻烦，就不给她住了，钱也退给她了。” 　　大姐又指着锁，“锁都给换了。” 　　房东不肯租给岳思了。 　　岳思说钱丢了就丢了？那以前这边怎么没人丢过钱呢？ 　　还说足足七百块钱，有那钱还租在这里干什么呢？ 　　再说了。 　　警察都来了两回了，这岳思不是犯事了是什么？ 　　房东宁愿不要这个钱，都不愿意租给岳思了。 　　“大姐，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哪知道啊，我跟她又不熟。”大姐穿好针，用针尖在头皮上磨擦了一下，然后把针扎进了鞋底上。 　　许八雪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听这大姐说，房东让岳思多住了一晚，今天早上才把人赶走的。 　　许八雪稍稍一想，然后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岳思钱丢了，报了案的。 　　到了派出所，许八雪直接说：“你好，我是经济台的记者，有个叫岳思的观众来我们电视台反应，说她家丢了钱，数额不小，请问您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她拿出了记者证。 　　就当是采访新闻了。 　　这可比她说是岳思的朋友来得方便得多。 　　- 　　下角街。 　　岳思坐在三轮车上，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最后，三车轮停到了一个栋三层楼的私房前面。 　　这边的房租便宜。 　　老板娘姓王，女儿去外地上大学去了，空了一个房间出来。 　　这房间老板娘是有要求的，要讲卫生，要保持干净，要不然宁愿不租。 　　老板娘看到岳思的打扮，还算满意。 　　这小姑娘清爽干净。 　　就同意先租一个月，这边一个房间便宜，不到十块钱。 　　- 　　许八雪从派出所了出来，就去了商场。 　　所出派那边她倒是问出了不少东西，都可是案子的事，没什么作用。 　　到了商场。 　　许八雪去了《至简》的门店，她来得巧，老板在。 　　许八雪拿出记者证给老板看了一眼，“我们接到热心群众的反应，您们门店没有理由的开除员工，有这事吗？” 　　“不可能。”老板斩钉截铁。 第148章 148 　　“有个叫岳思的员工, 您认识吗？”许八雪又问。 　　老板当然记得这个人，一个小偷小摸的员工，他没有把这位员工送到派出所, 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是闹到报警, 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这位员品行不端, 开除她很正常。”老板沉着脸说。 　　品行不端？ 　　许八雪问：“能具体说说吗？” 　　老板道：“这跟你们电视台没有关系吧, 这是我们服装店自己的事。” 　　许八雪 ：“那位员工找我们电视台是来协调解决问题的，要是解决不了, ”她停顿了一会, “估计就要去劳动局投诉了。” 　　老板听到劳动局两个字, 眉头就是一皱。 　　“我们去里面说。” 　　去了里面的小办公室，老板终于说出了开除岳思的理由，偷窃，偷铺里的钱跟衣服，被经理抓到了。 　　还不止一次。 　　这不可能。 　　许八雪：“您这边有证据吗？” 　　老板说：“柯经理亲眼看到的。” 　　许八雪：“损失了多少钱？衣服丢了, 是岳思负责的那一片吗？是几号丢的东西？” 　　老板一愣。 　　他没想得这么细。 　　许八雪说：“要是损失的钱加衣服, 超过二千块钱，我看您这边还是报警吧。” 　　老板不想报警。 　　钱不多, 衣服就丢了几件, 加起来也就小一千, 为这一点钱报警，到时候警察同志过来，就不好做生意了。 　　他还怕那些流言蜚语, 要是有竞争对手趁着这个机会打击报复，那就得不尝失了。 　　许八雪看出来了。 　　于是说道, “这样吧，等明天我把当事人带过来, 到时候您叫上经理。两边对对话，这其中肯定是有一个人在说谎的。” 　　“没必要这么麻烦。”老板说，“我觉得事情至此为止，就行了。” 　　“您这边还丢衣服吗？” 　　- 　　许八雪回到电视台时，已经四点了。 　　刚到四楼，碰到电视视台的工作人员，许八雪跟人打了招呼。 　　工作人员：“许主任！” 　　许八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工作人员赶紧跟她说：“您早上出门了，不知道。早上朱台长开了个会，他跟大伙说了，综艺部这边归您管，以后您就是综艺部的主任了。” 　　正式文件都下来了。 　　许八雪想起来了。 　　之前朱台长是说过，但是她不知道朱台长今天就通知大家了。 　　“恭喜啊，许主任。”电视台的工作都挺高兴的。 　　许八雪当主任，比其他人靠谱多了。 　　“谢谢。”许八雪问他，“朱台长在不在办公室？” 　　“台长早上的时候在，可下午一点就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工作人员说。 　　两人聊了几句，都还有事，很快就各自走了。 　　许八雪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没一会，徐风就过来了，“许导……许主任，《相亲节目》是剪成二期还是剪成一期？” 　　许八雪：“剪好了吗？时长多少？” 　　徐风：“还在剪 。” 　　许八雪：“素材多又有趣的话，二期三期都可以，看你自己安排。”又说，“以后就叫许导吧。”许主任听着怪别扭的。 　　“好。”徐风赶紧答应。 　　他自己叫着也别扭。 　　要知道，真正按年纪算，许导比他还小一些。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进台之后一直是许导带他的缘故，他是把导当师傅看的，总觉得许导高他一辈。 　　他又说，“许导，蓝楚青问《名牌争夺战》什么时候录，要是明天录的话，他有事，可能来不了。” 　　许八雪：“后天，周三录。” 　　那时间就正好了。 　　徐风道：“许导，台长早上开会，说《侠侣》剧组可能来不及，让我们第十期先安排别的嘉宾。” 　　许八雪就猜到会这样。 　　她跟徐风说：“《侠侣》剧组的人是香江的，可能不会说普通话，你懂粤语吗？” 　　徐风摇头。 　　他知道有这么一门语言，但是真不太熟。 　　许八雪叹气，她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你说要是《侠侣》的嘉宾说粤语，那南城的观众能听懂吗？” 　　像徐风这种读过书的主持人都语言不通，更别说是普通老百姓了。 　　可朱台长这会不在，许八雪也没法去说。 　　没过一会，颜朵也来了。 　　她是来跟许八雪汇报工作的，省台的另三位同事已经答应参加《名牌争夺战》了。 　　不过她有个小小的请求。 　　“许导，我想参与节目的后期制作，可以吗？”颜朵现在还不会一套节目的整个流程，她想学。 　　她来之前就把要说的写了下来，修修改改，背好。 　　现在是已经熟练了，才来找许八雪的。 　　“好，”许八雪看向徐风，“你剪这期《相亲节目》的时候带她一起，给她讲讲。”之前许八雪手把手教徐风的，现在轮到徐风教颜朵了。 　　许八雪现在是抽不出时间教人的。 　　明天朱台长来了还要跟朱台长商量《超级星期五》第十期的人选。 　　后天就要录《名牌争夺战》，周六就是二十三号了，到时候要跟朱台长一起去首都。 　　这每一天都排得很满。 　　至于岳思的事，许八雪打算今天下班之后，在家附近转一转，看岳思会不会过来。 　　这找人很难找的。 　　许八雪的‘好’字让颜朵的准备好的话都白费了。 　　这就同意了？ 　　她可是省电视台的啊！ 　　“走吧。”徐风叫上颜朵一起走。 　　颜朵跟在后面，脑袋有些发晕，这么容易就行了？ 　　她忽然回头：“许导，我要是想开一个新节目……” 　　许八雪：“跟你说过的，写好策划方案，交给朱台长，只要台长那边通过，就没有问题。” 　　新节目最大的问题就是拉投资。 　　没有投资商想让朱台长掏钱办节目，这挺难的。除非你跟朱台长保证，这收视率过20%，朱台长才愿意拿台里的钱出来。 　　- 　　商场。 　　至简服装店。 　　快五点了，老板从办公室出来。 　　经理立刻就过来了，脸上带笑，“老板，下午那个人是谁啊？我看您跟她聊了半天。”许八雪来的时候，经理正送一个大客户出去，等他回来，老板跟许八雪已经在小办公室里面聊起来了。 　　老板说：“是电视台的，估计是那个叫岳思的员工搞的鬼。” 　　电视台的。 　　经理心里一紧。 　　又听老板说：“她说明天带那位被开除的员工过来，我看啊，这电视台就是来闹事的。”他话头一转，“等会我就去派出所报案。” 　　店里的钱跟衣服丢了，都快两千块钱。 　　虽然跟店里的流水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是，这两千块钱在普通人家，也算是大数目了。 　　“老板，您之前不是说不追究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经理开始为自己担心。 　　老板看着经理：“明天警察同志过来，你可以一五一十的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经理呆住了，过了会，才缓缓点头。 　　老板走了。 　　经理站在店里，神色不安，有客人来结账，喊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 　　电视台。 　　许八雪先去了一趟服装组，确定这边已经开始《争牌争夺战》第二期嘉宾的衣服尺寸后，又去了道具组，把第二期的要求跟向师傅说了。 　　然后又说起了《超级星期五》第十期的事，先让道具组这边把东西提前准备，到时候再看具体录的是主题再作调整。 　　正说着。 　　有其他台的工作人员过来了。 　　“向师傅，你这边再给我们准备一套旧式的桌椅，这一期有几个戏曲大师在过来。”说话的是个男人，中等个，有些圆润，嘴唇挺厚的。 　　这人一开口，许八雪就看了过去。 　　这声音挺熟啊。 　　许八雪记性不错，很快她想起了在哪听到这个声音。 　　电影院。 　　就是找《门规》电影海报的时候，在电影院看的《灿烂的日子》，之后这个男的跟高挑的女人一起来的。 　　当时还让许八雪换座呢。 　　许八雪还记得，这人当时掏钱换座。 　　她就没换。 　　“好的。” 　　等这人走了。 　　许八雪才问向师傅：“这人是谁啊？” 　　“是综合台的庞华，蓝组那个节目的编导。”向师傅告诉许八雪，“叫《小蓝座谈》，这可是台里第一个以自己的姓命名的节目。” 　　挺厉害的。 　　听才庞华可说了，这一期是戏曲大师要来。 　　向师傅都是台里说的，他自己没看这个节目。 　　这个节目都是女性观众居多。 　　姓宠。 　　许八雪好像又从哪听过某个八卦，跟这个姓有关。 　　她想了一下，然后跟向师傅告别，去化妆组那边。 　　许八雪是来找伊茹。 　　十楼的综合台晚上有个节目要录，伊茹在收拾化妆箱，等会准备过去。 　　“伊茹。” 　　“恭喜啊，许主任。”伊茹打趣道，“你可是高升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啊。” 　　许八雪：“这几天忙，等不忙的时候。” 　　那可有得等了。 　　伊茹挑眉：“刘师傅回来了，要不请你买些菜，让刘师傅给大家来顿大餐！” 　　“行，到时候安排。”许八雪把茹拉到一边，问她，“上次你说追刘笑的那个人，姓什么？” 　　伊茹低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八雪：“是不是姓庞啊，我刚才好像在道具组看到他了。”她想了一下，“微胖，中等个，嘴唇有点厚。” 　　“是，就是他！”伊茹发现自己的声音大了，赶紧又压低了，“这种八卦你可别往外传啊。” 　　虽然电视台的小道消息挺多的，但是伊茹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是从她的嘴里传出来的。 　　许八雪问：“你确定吗？我那天一个人看电影的时候，看到他跟一个女人一起去看电影，电影开场之后来的，还戴着帽子，神神秘秘的。本来是挨在一起的座，想跟我换，让我坐中间。” 　　还有这事？ 　　伊茹来了兴趣，“然后呢？”她声音特别小。 　　“然后他们看了一会，中途就退场了。”现在想想，许八雪怀疑当时那两人可能是认出她了。认出她之后就走了，这就很可疑了。 　　“那女的什么样？”伊茹问：“不是刘笑吗？” 　　“不是，”许八雪确定，她边想边说，“那女的高高瘦瘦的，戴着个帽子，看不清脸。” 　　会是谁呢？ 　　伊茹陷入沉思。 　　电视台里的女主持，还有工作人员，好多都是高高瘦瘦的。 　　许八雪道：“我就问问 ，五点多了，我得走了。” 　　下班了。 　　她今天得早点回去，看看岳思会不会过来找她。 　　伊茹心道：许导这个大忙人，比她下班还早呢。 　　- 　　下班之后。 　　许八雪就回家了，等到十点，也没见到岳思的人影。 　　她一开始是在家里等，后来七点之后，就去楼下了，涂了花露水，在周围散步，转了一个多小时，快九点的时候才回家。 　　还是没见岳思的人影。 　　这就麻烦了。 　　她还跟商场的唐老板说明天带岳思过去当对峙的。 　　岳思搬家了？ 　　会去哪呢？ 　　许八雪倒是知道岳思在这边还有朋友，不过，许八雪还真不知道岳思的朋友住哪，只知道是个很挤的小房子。 　　这天晚上，许八雪没有睡好。 　　次日。 　　她一早就起来了，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许八雪先去了电视台。 　　商场那边，中午再过去，早上先到电视台跟朱台长商量一下《超级星期五》第十期的事。 　　- 　　商场。 　　至简服装店。 　　这边闹哄哄的，有人报了案，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了。 　　老板是接到商场就赶过来了。 　　还是迟了。 　　他的店铺里的衣服贵的全被偷了。 　　柜台里的零钱，一毛都不剩。 　　与这些东西一起失踪的，还有至简的柯经理。 　　柯经理知道老板打算报警后，连夜卷款跑了。 　　连店里的衣服都没放过。 第149章 149 　　唐老板看到空了一半的衣服, 心都凉了。 　　这时他已经明白了，柯经理才是这个监守自盗的人。之前的岳思，很有可能是冤枉的。 　　柜台里的钱每天都清, 数额不大, 倒是这些衣服, 一件几百块钱, 空了一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商场的衣服, 除了打折的, 都不便宜。 　　仓库里的货, 刚上的新款，也被柯经理顺走了。 　　唐老板眼前发黑。 　　新款的衣服才从工厂那边拿过来，都还没有开始卖。要是柯经理把带走的那些新款衣服甩卖，就跟正价从商场这边买衣服的客户撞款了。 　　到时候客户发现东西一样，价钱低了几倍, 到时候影响的是至简服装店的名声。 　　这一批货都不能卖了。 　　“警察同志, 您千万要帮我把货追回来啊！”老板请求。 　　只要货回来了，没有外流, 那这边的新款就可以接着卖, 这样损失就会降到最低。 　　- 　　电视台。 　　早上许八雪在食堂碰到张诺纯了, 张诺纯也知道许八雪当了综艺部负责人的事，除了恭喜之外，还送了许八雪一盒补品。 　　意思是许八雪天天上班太费精力了, 得补补身子。 　　两人从食堂出来上楼四楼时，张诺纯还说呢：“我姥姥说最近有一个补血品服液特别好, 是她一个老邻居推荐给她的，都抢不到货。” 　　补品？ 　　口服液？ 　　许八雪第一反应是：“是正规的吧, 会不会又是骗老年的人保健品。”之前吴湛就追踪过这样的案子。 　　有一些人，拿着假药，随便一包装，卖给老年人 。 　　“我姥姥没买到。”张诺纯也没看到那东西长什么，“我回去查一查。” 　　许八雪道：“入口的东西，还是谨慎一点好。” 　　到了四楼，张诺纯去了一号厅。 　　许八雪先回了办公室，把补品放好后，就去了台长办公室。 　　门是开的，朱台长已经过来了。 　　今天朱台长来得挺早的。 　　许八雪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 　　朱台长让她进来了。 　　许八雪顺手关上门，这才问：“台长，《侠侣》的剧组你联系过了吗，他们中有会普通话的吗？” 　　朱台长一愣。 　　许八雪说：“他们那边的电视台剧引进来都是配音的，像演员本人会说普通话的比较少，要是请他们上节目，要给他们每人一个配音演员吗？还是，现场找个人翻译？” 　　朱台长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说是来六个人，配音的话太麻烦了。” 　　许八雪：“那就找个翻译，不然观众听不懂。”语言不通，那综艺的效果就会少很多。 　　这可怎么办？ 　　朱台长为难了。 　　许八雪想啊想，突然，有主意了，“台长，要不让他们参加《名牌争夺战》，这个节目讲话少，游戏多。” 　　好像可以试一试。 　　这个要靠脑子跟体力，语言是其次。 　　朱台长被许八雪这么一说，有些动摇了。 　　但是参加《名牌争夺战》有一个问题，这运动量在些大，那些演员吃得消吗？ 　　许八雪把问题抛给朱台长。 　　朱台长：“我会跟他们商量的。” 　　跟朱台长沟通的那位应该听得懂普通话的。 　　于是许八雪很快说道：“台长，您让他们过来的时候自己带个懂普通的话吧。”这边就算是学了粤语，也可能不够正宗。 　　朱台长点头。 　　许八雪又问：“那《超级星期五》第十期，就定美食？” 　　“你不是还有一个相亲嘉宾的人选吗？”朱台长问：“放弃了？” 　　许八雪无奈：“这才两天，我问过徐风他们了，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牵手成功的。”就两天，效果不明显。 　　“行，那你定吧。”朱台长不管了。 　　《侠侣》剧组怎么能不会说普通话呢？ 　　97年香江就要回归了。 　　朱台长摇头。 　　-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先回了办公室，这次《超级星期五》要是还做美食，肯定要跟上次的美食季不一样。 　　这次就把四大菜系的师傅们请来，让他们露一手。 　　刘师傅是哪个菜系的？ 　　许八雪决定去问问。 　　很快，她就去了三楼食堂，现在九点，正是食堂师傅们忙的时候，都在备菜。 　　“帮我叫一下刘师傅。” 　　很快，刘师傅就出来了。 　　他头上戴着厨房帽，身上穿着工作服，“许导，许主任！” 　　怎么连食堂都知道她升上综艺部负责人了。 　　谁传的？ 　　电视台真是藏不住消息。 　　许八雪道：“刘师傅，您是哪个菜系的？” 　　“淮扬菜。” 　　“那正好，我们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想做四大菜系，刘师傅，您准备准备，在节目上露个脸，炒几个菜，怎么样？”许八雪问。 　　“不行不行！”刘师傅一听就慌了神，“我炒菜还行，但是上节目就算了。”他比着自己的大肚子，“您瞧瞧我，这一身的肉，上了节目那不能看啊！” 　　“刘师傅，这一期主要介绍的是菜，您这年纪……还怕什么？”许八雪就纳闷了，刘师傅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年轻小伙，身材好不好的，谁管呢。 　　哪个厨房的大师傅不是这般模样？ 　　“不行，我不去，你找别人吧！”刘师傅赶紧钻回了厨房。 　　那这就麻烦了。 　　许八雪想到了碧玉轩的张经理，不知道那边行不行。 　　很快，许八雪回到办公室，给张经理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这可怎么办？ 　　川菜，湘菜，粤菜，淮扬菜。 　　这还得一个个找。 　　许八雪坐在办公室，想这个问题。 　　想第十期嘉宾的事。 　　很快，她就想到了综合台的之前那位姓庞的说的话，戏曲大师。 　　要是戏曲没走，说不定能请他们下来录一期《超级星期五》，这样也不用烦恼找嘉宾的事了。 　　许八雪想到就去做。 　　她直接去了十楼，那个节目叫《小蓝座谈》，节目上说是小蓝，其实是蓝姐。蓝心，三十岁，听伊茹说，这位蓝姐是结了婚的。 　　许八雪问了十楼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找到了蓝姐的工作间。 　　蓝姐正在化妆。 　　“蓝组，经济台许主任找您有事。” 　　许主任？ 　　蓝心躺在椅子上，“问问是什么事。” 　　她在化妆，现在有些不方便。 　　工作人员出去了。 　　过了一会，又回来了，“蓝姐，许主任问上回您录节目的嘉宾，唱戏的那几位大师，还在这边吗？下面的经济台想请他们录个节目。” 　　想了想又说，“那位许主任还说，要是大师们不在这边，您能不能给一下大师们的联系方式。” 　　蓝心道：“今天节目还要录半天。”下午休息。 　　她侧头对工作人员道：“让她十一点再过来。” 　　“好的。” 　　工作人员把蓝姐的话转达给了许八雪。 　　“那我十一点再过来。” 　　约好时间后，许八雪就下楼了。 　　现在还不到十点。 　　许八雪回到四楼后，把省台的三位，新来的五位新人都叫到了会议室了，明天大家就要一起录《名牌争夺战》了，现在开个小会。 　　很快，颜朵跟徐风也来了。 　　蓝楚青今天有事，没来电视台。 　　许八雪说：“是这样的，本来《名牌争夺战》的第二期是准备大家一起录的，现在有了个小小的变化，如果明天《侠侣》剧组到了，那就跟咱们一起录第二期。如果他们的人没来，那就还是咱们今天这个阵容。” 　　现在坐在会议室的除了她之外，有十个人。 　　正常来说，徐风是不用参加这个节目的，来都来了。 　　“明天大家去百安商场，你们明天八点钟到。”许八雪问，“现在大家还有问题吗？”今天今天六点之后，《名牌争夺战》的工作人员就会提前去百安商场布置。 　　算加班了。 　　颜朵举手问：“许导，还是上次的游戏规则吗？”商场的东西贵重，用水枪的话，施展得开吗。 　　许八雪：“每一期的游戏都会有小小的区别。”她说，“这一期没有水枪。” 　　只是撕名牌。 　　徐风是知道撕名牌的。 　　只要看过《超级星期五》第三期，就应该了解‘撕名牌’的核心是什么。 　　五个新人都不太懂，就没说话。 　　省台最擅长社交的是聂劲，他举手问：“许导，那明天是什么游戏规则呢？” 　　一般要录制了，会提前说的。 　　让他们心时有准备。 　　许八雪：“明天录制开始的时候，大家就会知道游戏规则了。” 　　她不会提前透露。 　　搞得好神秘啊。 　　颜朵眼皮一跳。 　　这次是个短会，十点五十的时候，会议就结束了。 　　许八雪一结束就去十楼了。 　　这边的电梯难等，又慢，爬到十楼还是有些累的。 　　许八雪刚到十楼《小蓝座谈》的录制间，就看到五位穿着戏服的大师往外走。 　　巧了。 　　碰了个正着。 　　“几位大师，你们好，我是经济台的许八雪，”许八雪没看到蓝姐 ，就自个跟大师们说了，“我们经济有个节目想邀请你们参加，请问几位有时间吗？” 　　话音刚落。 　　蓝姐从里面走了出来，细长的高跟鞋，高挑的身材，知性又漂亮。 　　蓝姐心里不愉，这经济台的真不讲究，怎么还能她录制间外头抢人。 　　她脸一沉，正准备训斥两句，可突然看到了许八雪的脸。 　　她转头往里头走：“我想起来有个东西没拿。”走得很快，只听到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许八雪看了一眼。 　　这背影。 　　难怪走得这么急了。 　　许八雪转头询问几位戏曲大师：“大师，我们这一期主打宣传传统文化，想让更多的人认识戏曲，喜爱戏曲。几位大师愿意为戏曲的推广做一些小小的贡献吗？” 　　录吗？ 第150章 150 　　录。 　　这几位大师听许八雪说节目里可以小唱几曲, 就同意了。 　　至于一天五百块钱的录制费用，那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许八雪跟几位敲定了录制时间。 　　下午二点之后就可以开始录了。 　　从现在开始，到二点之前, 布置二号厅的场地。 　　时间紧急。 　　许八雪先是把几位戏曲大师带到了四楼, 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接下来要录制的二号厅、休息室, 化妆间。 　　“食堂在三楼, 等会我们就过去，”许八雪边说边给几位大师介绍, “这边是休息室, 等会吃完饭, 几位大师可以在这边休息。” 　　许八雪中午有事，要外出一趟。 　　所以不能陪几位大师一起吃饭了。 　　徐风跟颜朵在剪辑室。 　　许八雪带着几位大师离开二号厅的时候，碰到聂劲了，这位跟颜朵一样，是省台调过来的, 他是个极为活跃的人。 　　“聂劲, 你会有事吗？”许八雪问。 　　“我去食堂。”十一半了，聂劲打算提前去食堂, 早点去食堂的菜是刚出锅的, 人又少, 这会是掌勺的师傅给的份量多一些。 　　“正好，你带几位大师去一下食堂。”许八雪道给聂劲介绍了五位大师的名字。 　　聂劲跟许八雪一样，都是年轻人, 不常听戏曲，所以对于大师的名字都很陌生, 脑子里的印像就是个唱戏的。 　　很厉害的唱戏的。 　　聂劲痛快的答应了。 　　许八雪把大师们交给聂劲后，去了道具组, 二号厅在重新布置了，之前的种种方案都推翻了，这一次是戏曲主题，舞台上肯定得有跟戏曲相关的东西。 　　两人讨论了起来。 　　扇子，剑，长枪，还有桌椅，这次都得备着。 　　后面的舞台用古风，脸谱也可以备着。 　　因为十楼的《小蓝座谈》也是录了一期跟戏曲相关的采访，道具组这边准备了东西，像扇子，长枪、剑，桌椅都是有的，那边上午已经用完了，下午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至于桌椅，可以铺个带纹饰的布。 　　大概差不多了。 　　许八雪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半了。 　　得赶紧走了。 　　- 　　商场。 　　许八雪到了二楼，《至简》服装店竟然没开门？ 　　怎么回事。 　　“大姐 ，你知道这个《至简》的服装店为什么没开门吗？”许八雪找了隔壁的商铺问。 　　这可算是问对人了。 　　早上警察过来的时候，这大姐就在旁边听着呢，《至简》发生了什么事，她清楚得很。 　　大姐说：“这家店啊，经理卷子钱跟衣服，跑了！” 　　挺突然的。 　　许八雪细一琢磨，这下算是彻底弄清这店里的内贼是谁了。 　　岳思就就是被冤枉的。 　　没想到，这还没对峙呢，就真相大白了。 　　那《至简》的老板欠岳思一个公道。 　　许八雪又问：“这家店之前的员工，叫岳思的，今天早上来过吗？” 　　“没看到她。”这位大姐低声说，“这铺子要是追不回那批衣服，估计要关店了。”听说损失挺大的。 　　那店里的营业员又要失业了。 　　好多工厂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说要栽人呢，现在找个糊口的工作，真难啊。 　　现在工厂就发不出工资了吗？ 　　许八雪听着心情挺沉重的。 　　之后她也没特意去找《至简》的老板，那唐老板现在焦头烂额，估计也明白这内贼是谁了。 　　许八雪准备等找到岳思再说。 　　毕竟这是岳思跟《至简》服装店的事。 　　从商场离开后，许八雪回了电视台，食堂的午饭便宜一些，而且还能用饭卡，最重要的是刘师傅回来，食堂这边的味道比外面很多饭馆都好。 　　许八雪到食堂的时候，一点半都过了。 　　这会食堂挺空的，菜也少，许八雪也不挑食，随便打了点东西吃了。 　　正吃着，四楼综艺部的工作人员就找过来了，“许主任，有个姓唐的同志中午就过来了，说是找您的，后来您没在，他就被十楼的人领走了。” 　　“十楼综合台吗？”许八雪问。 　　“是啊。”工作人员低声说，“我看啊，像是来电视台花钱打广告的。”要不然综合台怎么会那么热心呢？ 　　许八雪：“不用管。” 　　她又问，“二号厅的舞台布置好了吗？你去催一催，二点之前一定要弄完。” 　　工作人员很快就听从安排去看了。 　　许八雪吃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午饭就吃完了。她吃完就去四楼了，直奔二号厅。桌椅，折扇，脸谱都有。 　　“许导，长枪太重了，搁不住。” 　　“拿下来，横着放地上，录制要用的时候，工作人员再送上去。”许八雪指着脸谱，“太多了，把左右两边的取下来。” 　　道具组的人问：“那这会不会太简单了。” 　　许八雪站远了一些，看了看舞台，“不要太多东西，等会大师们会换上戏服的，戏服色彩浓艳，舞台还是淡一点的好。” 　　正说着。 　　综艺部的工作人员又来了，“许主任，那位姓唐被十楼综合楼的人送下来了，就在四楼门口等您呢。” 　　姓唐的，许八雪倒是想到了一个人，《至简》的唐老板。 　　“许主任，要让他走吗？”综艺部的工作人员又嘀咕了一句，“他挺急的，苦大仇深的。” 　　行，那去看看吧。 　　许八雪从二号厅出来，去四楼的门口，一看，还真是《至简》的唐老板。只不过，门口就他一个人，没有综合台的人。 　　“许记者！”唐老板看到许八雪，跟看到救星似的，“我这边有点事想求你。” 　　“不敢当。”许八雪道，“您这次过来是？” 　　唐老板心里发苦：“我店里的钱跟衣服都被柯祥卷走了，您这边电视台能不能播一下新闻，我有他的照片。” 　　说着，把照片掏了出来，照片是过年的时候员工大合照。 　　站在唐老板旁边的就是柯经理柯祥。 　　许八雪问：“你是想弄个寻人启示？” 　　“对对对！”就是这个东西，唐老板见许八雪伸手，赶紧把照片递了过去。 　　许八雪看到照片中的柯祥了。 　　唐老板赶紧又说：“我问过店里的员工了，之前几次店里的钱失窃，都是柯祥最后一个走的。这事是我误会岳思了。” 　　他承认错误。 　　他又说，“要是有机会，我想把岳思请回来。” 　　许八雪看着照片，陷入了沉思。 　　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衣服这种东西，只要不是从火车站跟客运站走，那是很难找出来的。 　　像卷了钱的经理，找个偏僻的乡下，往那一窝，躲他几个月，压根就不找不着。 　　电视台播寻人启示，那得放在热门节目之前，要不然，放到平常播广告的区，那看得人也不多。 　　许八雪把照片还给了唐老板：“你这边照片有底片吗，去照相馆，让老板放大尺寸，到时候把中间这个姓柯的栽出来。” 　　想了想又说，“报纸那边也可以花点钱打个广告，像火车站，客运站那边，还有公交站的沿路，都把这种寻……” 　　寻人启示，效果不大。 　　许八雪有主意了，“上面写上悬赏金额，写上你这边的电话，群众肯定会举报的。” 　　唐老板眼睛发亮。 　　许八雪：“你这边不是损了一批衣服吗，你把衣服也照下来，跟悬赏贴在一起，说不定会有效果。”大概就是从这两方面入手。 　　唐老板直点头。 　　这会看许八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救星啊！ 　　许八雪把照片还给唐老板：“这边上电视台有两办法，一是上新闻，这个就不知道看的人多不多了。还有一个办法，在收视率高的节目前后打广告，这个要花钱的，您自己决定吧。”做成新闻也可以，带唐老板去一号厅那边，做个采访，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就可以播了。 　　这个效果肯定是差一些的。 　　唐老板问许八雪：“您的建议呢？” 　　许八雪：“你这边要是想快一点，最好是广告，新闻一般来说，两次就播了，首播跟重播。如果是广告的，你可以跟广告这边谈，比如播二天，三天……一天播多少次，这样会快一些。”也不是说让唐老板一直打广告。 　　按天算，费用其实还好。 　　具体广告钱，许八雪就真不知道了。 　　朱台长一直在搞广告部这边，人快招齐了，现在广告这边有位姓龙的对接，许八雪忙，还没有见过这位广告部的同事。 　　“您这边广告费用怎么算。” 　　“你得跟广告部的龙经理谈，或者跟我们台长谈。”许八雪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朱台长下午在办公室吗？” 　　“在。”这人说，“我过来的时候，台长正跟人谈业务呢。”是个商场的。 　　他仔细一想：“说是您介绍来的。” 　　许八雪一愣。 　　商场？ 　　她介绍的？ 　　百安商场，郑老板吗？ 　　来得不巧，许八雪没空。 　　下午要录节目呢，本来就临时改变嘉宾，这节目游戏还得仔细想一想，许八雪是真没有空过去看。 　　她对工作人员道：“你把唐老板带到台长室。”她又对唐老板说：“我这边还有事，您就先跟这位同事一起过去吧。” 　　唐老板拿着照片跟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台长室。 　　- 　　台长室。 　　朱台长满脸笑容的介绍：“这位是小池，你们商场的广告之后就是他制作。”这话是对着百安商场的郑老板说的。 　　朱台长说完，又对小池说，“你看看郑老板这边对广告有什么要求，做出来后，再给郑老板看先看看。”看好之后再到电视台播。 　　小池是策划部的，负责制作广告。 　　广告部的整体班子是搭起来了，销售外接客户这边是龙洋负责，策划制作广告是池俊负责。两个都是人才。 　　百安商场的广告具体要求，得郑老板跟小池单独聊，所以，两人就去了小池的办公室。 　　正好，朱台长这边又有客人了。 　　正是《至简》的唐老板。 　　- 　　二号厅。 　　戏唱大师们直接顶着戏妆过来了。 　　就这样录吗？ 　　还是让他们卸妆？ 　　许八雪只犹豫了一秒，就决定让他们就这样录。 　　这一期的节目游戏，得改一改。 第151章 151 　　游戏环节减少, 唱戏的环节稍微长一点。 　　许八雪心里有了打算。 　　五位戏曲大师中，演青衣的是李胜英大师，头上戴着凤冠, 玲珑点翠, 两边还有长长的穗子。脸上的妆雍容华贵。 　　连许八雪这种不常看戏的人都看得出来, 这是《贵妃醉酒》的妆扮。 　　许八雪走过来。 　　李胜英眼神温和, 她看着搭好的戏台，问许八雪：“现在可以上台了吗？” 　　许八雪说道：“稍等一下, 我们是这样安排的, 我先上台, 给观众介绍一下几位，然后你们就可以开始表演了。”她又快又说，“等表演结束，各位大师卸下妆，我们还要再录一段小游戏, 可以吗？” 　　上台先唱戏, 最后玩游戏，等后期, 她会把游戏剪到前面的。 　　当然, 原计划不变, 缩短节目中的游戏，增加唱戏时间。 　　五位大师面露疑惑，“是什么游戏？” 　　他们只会唱戏, 不会玩什么游戏啊。 　　许八雪：“很简单的，就是写两个相似的东西, 大家拿到纸条后，有五个人内容是一样的, 其中一个的内容别人不一样，就是卧底。大家通过描述这个东西，找出卧底。而卧底呢，要想办法藏起来，留到最后就算是赢了。” 　　就是卧底游戏。 　　这次的卧底词肯定是跟戏曲相关的 。 　　许八雪仔细的解释了二遍，五位大师们都听懂了。 　　表示可以。 　　唱完之后，会有两个小游戏，一个是卧底游戏。 　　另一个呢，就是随机抽唱环节。 　　说出戏名，让大师们随机唱，要是唱不上来的，那就是失败了。 　　这样整期节目就完整了。 　　录制之前，许八雪跟导播摄影师那边沟通了一下，唱戏的时候要切近影，脸部特写。这点导播跟摄影师自己把握。 　　同时，许八雪告诉大师们二号厅的机位，他们排演了一遍。 　　之后正式开始录制。 　　徐风是三点才过来的。 　　他一路从剪辑室跑过来的，刚才在剪辑师又是商讨剪片后的效果，又是教颜朵怎么把握整体节奏，就没注意时间。 　　等到二号厅的工作人员过来找他，他才发现迟到了。 　　《超级星期五》的第十期他得过来录。 　　徐风到了二号厅，直喘气。 　　结果一看，台上正在唱戏呢，还没开始录吗？ 　　他看到许导在台下，于是走了过去，正要问，许导听到动静，回头看是徐风，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听戏。 　　不要说话。 　　徐风就没吭声了。 　　现在台上演的正是《贵妃醉酒》，这会已经演到最后了，正在杨贵妃给高力士戴帽子的一幕，这是梅先生改编后的版本，也是最精彩的一幕。 　　大家都看得入了神。 　　结束时，二号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诺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鼓完掌，看到刘大师从台上下来，对许八雪说：“要是知道今天你们录的是戏曲，我就把我姥姥接过来了。”她姥姥最喜欢戏曲了。 　　许八雪：“早上十一点才定下来的。” 　　下午就录上了。 　　说起来，这是定嘉宾跟录制最快的一期了。 　　而且，照这个节奏 ，今天晚上就可以录完了。 　　就这个《贵妃醉酒》就可以完全剪进去，二十八分钟。 　　这个可以完全保留。 　　“现在我让表哥送我姥姥过来，来得及吗？”张诺纯问。 　　许八雪：“我去问问，他们《霸王别姬》要演多长时间。”要是时间长，那就看着剪辑，要是三十分钟，那张诺纯的姥姥就没有必要过来了。 　　许八雪一问，才知道《霸王别姬》全部演下来，要两个半小时。 　　这太久了。 　　于是许八雪跟大师们商量起来，到时候《超级星期五》抽选播三十分钟的，剩下的二个半小时的，放到其他时间段播，播完。 　　《霸王别姬》的人更多一些，要录完整的，要叫剧院的人过来。 　　而且，因为剧目换了，这边还要重新换戏妆。 　　既然这样。 　　许八雪便道：“各位大师，咱们这样安排，等会卸了妆之事，我们把游戏节目选录一遍，这个两个半小时的《霸王别姬》，我们录完游戏，让道具组的把舞台再布置一下，明天你们过来录，行吗？” 　　如果只录戏曲，明天她就不呆在这边了。 　　明天周三，《名牌争夺期》第二期要开录了。 　　她租了一天的商场。 　　大师们很快就同意了。 　　因为两个小时的戏曲表演是需要很大的体力的，他们从早上过来采访，到下午表演了《贵妃醉酒》，要是再演一个两个半小时的《霸王别姬》，这体力可能会跟不上，到时候就不是最好的效果了。 　　“稍等，我们先录一下各位大师现在的妆，等会卸了之后，再录一条穿着便服的。”许八雪说。 　　很快，许八雪就带着徐风一起上台录制了。 　　录了十分钟，许八雪觉得没问题后，就让大师们去卸妆了。 　　今天就不搞节目服装了，戏装就算是了。 　　接下来大师们会换上自己的衣服。 　　大师们卸妆的时候，许八雪过去跟张诺纯说：“让你姥姥明天早上过来，这边会录一整期的《霸王别姬》。” 　　张诺纯惊喜：“那太好了，我姥姥有些老姐妹，能一起来吗？” 　　许八雪：“十张观众席的票，够吗？” 　　“够！”那必须啊。 　　张诺纯拿着观众席的票，高高兴兴的走了。 　　今天这期录制观众席是没什么人的。 　　因为录制时间太急了，嘉宾也是临时决定的，就没往外发观众席的票。 　　许八雪想了一下，等会让徐风去老年中心、退休中心那边去发一下明天观众席的票，戏曲嘛，还是老年人更喜欢一些。 　　许八雪把徐风叫过来，说了这事。 　　徐风：“我可以让别人去吗。” 　　他忙得很啊。 　　许八雪：“可以，只要发下去就行了。” 　　她又说，“明天一天我都会在外头，录《名牌争夺战》，这边的戏曲节目你盯着，《相亲节目》的后期明天早上放一放，下午再去。” 　　“好。”徐风答应。 　　这边的事交待完了。 　　许八雪趁着大师们卸妆休息，抽空去了趟道具组，跟向师傅交待，把《名牌争夺战》第二期的道具准备一下，五点之后就可以去百安商场布置场地了。 　　又跟向师傅说了明天二号厅要录《霸王别姬》，等会游戏完了之后，这边的舞台要小小的调整一下。 　　看戏曲大师们的安排。 　　向师傅一一记下。 　　然后叹了口气：“许导，我们道具组该招人了。” 　　事太多了。 　　许八雪：“招吧，有你看中的，就留下来，到时候让人事那边给签个合同。” 　　台聘嘛 ，不用像编制那种那么严。 　　向师傅表示明白了。 　　许八雪交待完，又赶二号厅，刚才一直在说话，喉咙都有些不舒服了，许八雪拿着杯子喝了两大口水，这才舒服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 　　先进行游戏演示，然后录制。 　　许八雪又忙碌了起来。 　　- 　　下角街。 　　房东王金枝瞧了一眼新来的租客，房门怎么一直关着，这姑娘从昨天搬进来之后，就一直没出过门。 　　在睡觉吗？ 　　王金枝纳了闷了，这年纪轻轻的，大白天就躺在屋里睡大觉。 　　她早上卖菜瞧了一回，中午吃饭又瞧了一回，下午，出去倒垃圾又瞧了。 　　这新房客，一天都没出来了，不吃东西吗？ 　　王金枝忍不住了，去敲门了。 　　“小岳啊，你在家吗？”王金枝拍门。 　　屋里没声音啊。 　　王金枝一开始只是觉得新房客懒，后来敲着敲着发现不对了。 　　哟，这小岳不会想不开吧。 　　隔壁那谁家有个房客，原本在造纸厂工作，现在造纸厂因为污染的问题不让开了，这人就没工作了，一时想不开，在家烧炭了，还好抢救及时，给救回来了。 　　现在下角街这边啊，好多失业的工人。 　　王金枝赶紧拿着钥匙过来，把门给打开了。 　　屋里。 　　岳思躺床上，昏昏沉沉。 　　她发烧了。 　　头疼得厉害， 　　她听到房东太太喊她了，也回应了，可是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房东没听到。 　　王金枝进来，一摸岳思的额头，烫得吓人。 　　她赶紧把人背了起来，送到附近的小诊所，临走时，还不忘把自家门给锁上。 　　送到小诊所，医生一量岳思的体温，39度8，这太吓人了，烧到四十度，脑子都要烧坏了。 　　这个温度，不用吃药了，直接打针。 　　房东王金枝付的看病钱。 　　小诊所这边的吊瓶比医院便宜多了。 　　- 　　六点半。 　　《超级星期五》的游戏环节录完了。 　　许八雪跟徐风交待：“明天记得跟毕会计把各位大师的录制费用结算一下，两天，一天五百，两天一千块钱。” 　　她说完看向大位戏曲大师，明天算是登台表演，会不会少了点？ 　　她正想问，结果看到各位大师面露惊喜。 　　一千块钱，对他们来说是笔不小的数额了，戏曲虽然招人喜欢，但是表演一场分到各大家手里的钱并不多。 　　那看来是够了。 　　许八雪道：“台里还有赞助商送来的牛奶，还有大礼包，徐风，你明天跟厂商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送一些过来，大师们离开的时候，给他们带走。” 　　“好的，许导。” 　　五位戏曲大师觉得许八雪是个实诚人。 　　许八雪送他们下楼，“几位，慢走啊。我明天要录别的节目，可能不在电视台，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就找刚才的那位徐风。” 　　“小许，”刘胜英握着许八雪的手，“下午在化妆间的时候，我们问过台里的人了，你们这节目收视特别好。你们有心把传统文化发扬光大，真是太好了。” 　　话又一转，“小许啊，你这音色特别好，身段看着也轻巧，有没有兴趣学一学京剧啊？” 　　许八雪：“刘老师，我这年纪在这，骨头都硬了，只怕是学不了。” 　　这种戏曲人得从小开始练。 　　她没那天分。 　　许八雪得工作赚钱养房子呢，现在可以不是学东西的好时机啊。 　　刘顺英一脸可惜。 　　许八雪突然有主意了：“刘老师，电视台附近有个小学，要不这样，我等会让人去学校请一些对戏曲有兴趣的小朋友过来，你们挑一挑，要是有合适的，到时候跟家长联系，看能不能发展一下，怎么样？” 　　“好！好啊！”别说刘胜英了，别外四个大师也是高兴着，谁不想要个骨相俱佳的徒弟呢。 　　送走五位大师，许八雪赶紧去了四楼二号厅。 　　“徐风，你那票还没有让人送出去吧。” 　　“送了。” 　　许八雪心里哐当一下，然后盯着徐风，“什么时候送出去的？” 　　“刚刚让人去送了。”徐风话又一转，“不过我这边留了五十张票，许导，您要吗？” 　　“都给我。”许八雪又道，“你那边要是需要票，给我四十张就行。” 　　徐风给了许八雪四十五张观众席的票。 　　他留了五张，给亲朋好友的。 　　本来，许八雪是准备下班之后去百安商场看看《名牌争夺战》的进度，现在得改一下了，得先去小学。 　　找校长说一下戏曲这边的事。 　　看有没有喜欢这方面的学生。 　　这个点，小学早就放学了。 　　许八雪先回小家家属楼，直接用白老师家的电话，给小学校长打了过去。 第152章 152 　　校长一开始还以为是白老师打来的电话, 听到许八雪的声音，内心里有些失望的。白老师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许八雪：“校长，我们台里明天有个戏曲, 《霸王别姬》, 那边的大师想招徒弟, 您学校这边有没有对戏曲感兴趣的孩子, 我这边有四十五张票，要不等会给您送过去？” 　　唱戏的。 　　校长略一思索, 就同意了。 　　“我明天跟学生说一说。”对于唱曲这种东西, 孩子们肯定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但是小学生们要是知道能去电视台看表演，那肯定是愿意去的。 　　许八雪：“明天早上表演，可能是八点到九点之间，有二个半小时。”介绍完详细的情况，许八雪又问校长, “您家在几栋, 我把票给您送过去。” 　　校长道：“不用，你把票给石医生, 让他明天早点过来给我。”校长在5栋的石医生跟6栋的高老师之间, 选择了让石医生。 　　石医生是一个人住, 时间多。 　　高老师有老婆有孩子，得多顾着点家。 　　商量好之后，许八雪就去了隔壁五栋。 　　敲门。 　　石医生在家, 许八雪把观众席的票给了他，说明了缘由。 　　石医生收了票, “明天我会转交给校长的。” 　　总算是办完了。 　　许八雪这会也来不及休息，转头就骑着车去了百安商场, 不知道这边布置得怎么样了，她得看看才能放心。 　　明天就要录了。 　　看来《侠吕》剧组是赶不过来了。 　　那来了直接录《名牌争夺战》的第三期好了，希望他们来早一点，不要在23号之后。 　　许八雪心里默默想。 　　- 　　下角街。 　　岳思打了针，在小诊所的病床上睡了整整一下午。 　　晚上六点，王金枝在家端了一粥白米粥过来，把岳思摇醒，这姑娘昨天就没出过门，估计是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又病着。 　　小诊所的医生过来，“吊瓶都打完了，等会带她回去吧。”晚上肯定不能让病人留在这，不方便。 　　王金枝：“你把体温计拿来，再测测。” 　　小诊所的医生去拿温度计了。 　　王金枝把岳思摇醒，瑶了好一会，岳思才睁开眼睛，她的头没那么疼了，她双手撑着坐了起来。 　　王金枝把粥递了过去，“小岳，吃点东西。” 　　她仔细一瞧，岳思的嘴唇都烧得脱皮了。 　　医生把温度计拿过来了，让岳思夹在胳肢窝，等几分钟他再过来拿。 　　外头有人过来买药，医生赶紧过去了。 　　“王姐，谢谢你。”岳思没什么胃口，可房东把粥都送过来了，她还是吃了，原本只是想随便几口，没想到越吃越饿，没一会，就把粥吃完了。 　　这吃完东西，人精神了一些。 　　医生卖了两盒药，收完钱就过来了。 　　让岳思把温度计递给他，他拿着甩了甩，温度出来了，37.6，体温下来了。 　　现在只算是低烧了。 　　医生给开了一盒退烧药，“晚上睡觉之前吃两颗。” 　　岳思伸手去拿，医生捏着药没放，“二块钱。” 　　岳思转过身，从衣服里把钱掏了出来，数了两张一块的，递了过去。 　　医生把药给她，“王大姐帮你付了下午输液的钱，你记得给她，二十五块钱。” 　　二十五块钱，加刚才的两块钱，一共二十七块钱。 　　对岳思来说，又是一笔大开销。 　　她手里的钱不多了。 　　从小诊所出来。 　　王金板问岳思：“真不要我扶？” 　　“王姐，谢谢你，不用。”岳思能走，走慢些就是了。 　　两人往回家的路上慢慢走。 　　前面的电线杆上，有人在贴东西。没一会，就有人围过去了。 　　“有没有识字的，过来瞧瞧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说话的第一个凑过去的，五十多岁，没读这书。 　　识字不多。 　　贴告示的人主产：“这是悬赏，看到中间这人没有，找这个人，找着就打上面的打话，把人送过去给二百块钱。要是提供线索，得有用的线索，给五十。” 　　找一个人，提供线索给五十块钱，抓到给二百块钱。 　　岳思本来只是路过，没什么兴趣的，可是看到‘二百块钱’的奖金了。 　　她顾不上虚弱的身体，立刻就跟着大伙一起围过去了。 　　《至简》服装店的，老板在花钱柯经理！ 　　岳思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 　　张诺纯家。 　　“姥姥，明天我们电视台有个《霸王别姬》的戏，请了戏曲界的大师过来唱，您明天早上想过去看吗？”张诺纯把观众席的票拿了出来，递给姥姥，“有十张票，您可以带您的那些老朋友一起过去。” 　　姥姥捏着票，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还是我家诺纯心疼姥姥，我的乖孙。”说着伸手把张诺纯紧紧抱住。 　　姥姥忽然又想到，明天要去电视台，穿什么衣服呢？ 　　她都好几年没买衣服了，衣柜里尽是一些旧衣服。 　　“现在几点了？”姥姥想去商场挑一挑。 　　“六点多。” 　　商场没关门。 　　姥姥把票放好，带着张诺纯就出了门，张诺纯有车，直接让司机开了张诺纯的车，送她们两个去商场。 　　- 　　许八雪在百安商场忙到八点半，忙完跟工作人员一起下了班，九点多才到家。 　　一楼的灯又黑了。 　　二楼也就住了许八雪。 　　许八雪抬头看上楼上的住户，三楼的黄老太这会睡了，四楼的高老师窗户边传来昏昏暗暗的灯光，应该是开的小灯。 　　许八雪打开一楼的大铁门，回到家。 　　今天一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尽管这样，晚上许八雪洗完澡之后还是学习了一个小时的粤语，又看了半个小时的书。 　　后来实在快十二点了，她实在是太困了，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书还放在枕头边呢。 　　第二天许八雪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要去百商场那边录节目，得提前过去。 　　今天比往常早一些，下楼的时候，碰到了荷花，她刚把黄老太放到轮椅上。 　　“许姐，这么早上班啊。” 　　“是啊，这两天比较忙。”许八雪看了眼天气，“今天云好多，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黄老太道：“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多云转晴，不会下雨的。”她又问许八雪，“你们台上周末办的相亲节目规模不小啊，成了几对啊？” 　　许八雪：“这个节目不是我负责的，我也不清楚。” 　　她真要走了。 　　黄老太坐着轮椅在后面喊，“下回要是再办，让荷花也去参加吧。”她早早的起来了，今天出门也早。 　　许八雪回头：“好。”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办呢，“不过台里不确定下次什么时候，可能是明年了。” 　　这得说清楚。 　　黄老太觉得那也太久了。 　　荷花脸有些红，看黄老太在看她，微微低下头。 　　- 　　电视台。 　　许八雪到了电视台后，先去了食堂，现在食堂人还不少呢，摄影组的，道具组的，灯光组的，全都在。 　　许八雪看到刘笑了。 　　今天又要忙一整天，许八雪要了两个素包子，一个内包子，还打包了两个馒头。又拿了一杯豆浆。 　　中午要是来不及吃东西，就着馒头凑和吃一口。 　　许八雪打完早饭，坐到刘笑那边去了。 　　刘笑吃的小馄饨，馄饨小小的一个，但是足足有一大碗，汤汁里还有小虾米，跟葱花，看着就好吃。 　　许八雪问她：“你在这边还习惯吗？” 　　刘笑露出笑容：“挺好的，这边的同事都很好说话。”这边的同事有什么要求都是直接说，要是不对就直接让改。 　　她一开始是有些不适应，之后工作的时候她发现这样的模式挺好的，效率也高。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适应呢。”许八雪又问，“之前你的那个追求者，还在追你吗？” 　　“没有没有。”刘笑很疑惑，“许主任，这事您是怎么知道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爸，肯定是他爸说的！ 　　刘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许八雪道：“我听别人说的，有个人给你送花了。”既然没有联系了，那就没事了。她话一转，“今天百安商场那边要录一整天，这要有心理准备。” 　　提到工作，刘笑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灯光师在录节目的时候是很重要的，因为一整天太阳光照进室内的光线跟亮度是不一样的，他们灯光师要时时调整。 　　对灯光要求最高的就是室外了。 　　今天是在商场内部录，比室外强。 　　许八雪知道刘笑没跟那位姓庞的再联系后，就专心吃起了早餐。 　　七点半，许八雪跟所有的工作人员一起出发。 　　摄像头，固定的摄影机早就安装好了。 　　八点半，嘉宾们来了。 　　省台的四位主持是最先到的，颜朵催着另三位过来的。这次新招的五位新人，也来了，其中那位叫林长航的，目光转了一圈，又落在许八雪身上。 　　年纪最少个子最高的红发是，穿着一套篮球衣，来了之后就开始伸展身体，做热身。 　　楚青蓝是最后来的。 　　不算迟到。 　　所有人都配了一个摄影师。 　　别说新来的五个人了，连省台的那三位都是吓了一跳。 　　“许导，这摄影师是跟着我们的吗？”聂劲惊讶，“他（摄影师）扛着一个大机器，这摄影机跑快了摔坏了怎么办？” 　　这大家伙可不便宜啊。 　　“录这个节目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摄影师跟拍。”许八雪说，“我得提醒你们一下，如果在追击战中，追击一方看到摄影师可能会猜测你们就在附近，可能你们自己就会因为暴露了行踪出局。” 　　这点，节目组是不管的。 　　颜朵参加过一期，明白是什么意思。 　　蓝楚青看过《名牌争夺战》的第一期，他大概知道这个节目的模式。 　　反正，谨慎就是了。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这期的游戏规则。”许八雪说，“你们十个人，分为两组，红组和蓝组，等会抽签决定你们哪几个一组。” 　　她看了一下眼前的十人，“红组的是红衣服，蓝组是蓝衣服。”这样就很容易分辨谁跟谁是一组了。 　　接下来，许八雪又说，“这一次是追击战，分追击方跟躲藏方，二十分钟两组身份互换。” 　　她停顿了一下，“你们听明白了吗？” 　　五位新人中的那位燕小夏，举起了手，“许导，身份互换是什么意思？” 　　许八雪：“比如，前二十分钟，你是警察，他是小偷，你抓他。后二十分钟，就变成他是警察，你是小偷，他抓你。这样能听明白吗？” 　　燕小夏大概明白了。 　　许八雪看大家没有疑问，继续说，“ 商场很大，追击的一方在这二十分钟脚上会系一个铃铛。” 　　蓝楚青有问题：“那躲藏方要是一直躲着不出来怎么办？” 　　许八雪：“十分钟不移动，广播就会通报具体位置。” 　　位置暴露之后，再不动，只能等着被抓了。 　　这个节目组…… 　　新人燕小夏跟省台的曾清发脸色变得有些差。 　　这两人都是打算从头藏到尾的。 　　许八雪见大家明白了，继续讲：“商场里有道具箱，红队跟蓝队都可以找。在二十分钟内追击方的任务是抓到躲藏的五个人，就算赢了。躲藏一方可以做任务，任务完成就算胜利。赢家的奖励是一个价值五千块钱的小金猪。” 　　今年是猪年。 　　金猪！ 　　五千块钱！ 　　大家狠狠的心动了。 　　楚青蓝：“许导，是五个人一个小金猪，还是每个人一个小金猪。”这其中的区别就是，到底是一个人一千块钱，还是一个人五千块钱。 　　许八雪：“赢的队伍存活的成员。如果存活五人，那就有五个小金猪。”如果存活一人，那就只有一个小金猪了。 　　旁边的摄影师蠢蠢欲动：“许导，我能参加节目吗？”他也想要五千块钱！ 　　“这次不行。” 　　许八雪没同意。 　　摄影师就这么多，要是参加节目，那其他几个也想参加节目怎么办？ 　　到时候谁拍啊？ 　　摄影师们很失落。 　　许八雪：“谁跟拍的嘉宾赢了，那位摄影师奖一千块钱。” 　　所有的摄影师跟打了鸡血似的，看十位嘉宾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录制开始。 第153章 153 　　电视台。 　　张诺纯是跟姥姥一起过来的, 姥姥今天要去二号厅听戏。 　　昨天去商场转了一圈，买了三套新衣服，结果今天早上来电视台, 姥姥穿的还是她自己以前常穿的衣服。 　　新衣服是好看, 但是旧衣服穿着舒服。 　　合着那三套衣服白买了。 　　“你单位食堂是在三楼吧？”姥姥问张诺纯, 她早上特意没吃早餐, 就是想来电视台食堂看看。 　　好不容易来一趟，都转一转。 　　- 　　学校。 　　早上, 八点二十做早操。 　　做完早操, 校长就把老师们叫到了办公室, 说了戏曲的事。原则上，这应该跟小学生们说，让自己自愿去。但是，这只有四十五个名额，也不好选, 让各班老师推荐。 　　严厉一点的班主任, 是一个学生都没有推荐，名额作废了。 　　跟学生关系好的老师们, 则是挑着她觉得成绩好的去, 当作是奖励。 　　能去电视台看节目, 难得才有这么一回。 　　有些班没出人，名额就被其他班拿走了。 　　校长自己没去，挑了两个负责任的老师, 张老师和常老师，两位在教学上都比较严厉, 能管得住学生。 　　电视台离他们学校不远，两位老师清点了学生数目, 报名字喊到之后，这才领着小学们往电视台那边走去。 　　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们都很兴奋。 　　上午不用上课耶。 　　还要能去电视台，看戏曲！ 　　虽然小学生们不太明白戏曲是什么东西，但是上午不用上课这点就够让他们高兴了。 　　他们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等两位老师领着他们去了二号厅，这边的观众席已经有一大半坐满了，原本留他们学校的学生是挨在起的四十五个座，但是先来的那些观众给占一些，看着座位就分散了。 　　很快，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就过来协调了。 　　学生们不能分散，得坐一起，两个老师，左右两边各一个，防止学生们走散。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会格外注意这边的。 　　“这里好大啊。” 　　“你看，好多人啊，前面那是刀剑吗？”小学生眼睛好得很，二号厅舞台后面摆着的刀剑枪都被他们看到了。 　　这是武生要用的东西。 　　张老师：“同学们，安静，不要影响别人。” 　　学生们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九点。 　　大鼓声响起，舞台上的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整个二号厅都安静了下来。 　　张诺纯的姥姥坐在第一排，眼睛就没人从舞台上移开过，她身边都是她的那些老姐妹，张诺纯在一号厅上班，没过来。 　　主要是张诺纯看不了二个多小时的戏曲，要不然就陪着看了。 　　小学生看着先出场的小兵跟武将，都有些激动。 　　- 　　百安商场。 　　《名牌争夺战》录制开始后，第一个活动，就是大家抽签，分队。 　　十个人，五人一队。 　　节目组拿抽签箱过来，队员们依次抽取，抽到的纸条写着红队跟蓝色，抽到什么就是哪个队伍。 　　很快，结果出来了。 　　红队：林长航，陈书明（新人），柳萌（新人，女生），曾清发，红旭。 　　这五位几乎全是新人。 　　蓝队：颜朵，蓝楚青，高威，燕小夏（新人），聂劲（省台的）。 　　单从分队来看，蓝队的优势很大。 　　除了颜朵这个参加过一期的老人之外，蓝楚青也参加过好几个台里的综艺了。更别说省台来的两位聂劲跟高威了。 　　许八雪看到分队后，有过片刻的犹豫，要不要为了游戏效果再重新抽签。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还是顺其自然，要是节目组一直插手，这个节目就没有意思了。 　　接下来依旧是抽签。 　　两边队伍各派出一个人，抽取纸条，有两张纸条，一个有铃铛，一个是空白的，抽到铃铛的就是追击队。 　　蓝队颜朵自告奋勇，先从抽签箱里出一张纸条。 　　剩下的就是红队的。 　　颜朵打开纸条，空白的。 　　也就是说，接下来颜朵所在的蓝队，需要躲避红队的追击。 　　哨声响起。 　　蓝队提前五分钟进入商场进行躲藏，红队系好铃铛，开始进场。 　　- 　　早上，九点半。 　　下角街。 　　岳思想出门，可是站起来下个楼，头就发晕，要是就这么出门，她怕自己会晕在路上。于是又回去了。 　　喝了药，躺了一会。 　　等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多了，她赶紧坐了起来。 　　“小岳。”王金枝在外头喊，“你好些了吗？” 　　岳思慢慢走出来，打开门，“王姐，我好多了，我现在要出门，下午回来。”她要去商场，去《至简》看看。 　　昨天她看到告示后，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觉得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被辞退了，可能跟这事有关，她决定去服装厂找老板问问。 　　必须说清楚。 　　辞职是一回事，背着黑锅又是一回事。 　　岳思可不愿意别人误会。 　　王金枝伸手摸了摸岳思的额头，她又摸了摸自己头，温度好像是差不多。 　　既然退烧了，王金枝就没拦岳思，不过还是叮嘱她，“要是不舒服就早点回来休息，找工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要急，慢慢来。” 　　她以为岳思出门是去找工作了。 　　岳思也不解释，反正迟早要去找工作的。 　　“王姐，我走了。” 　　这边离商场远，以岳思现在的身体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只好忍痛花钱坐公交车。 　　公交车晃晃悠悠，总算是到了。 　　岳思下车，奔着商场的二楼去了。 　　《至简》的门店是开着的，只是里面挂着的衣服有些稀疏，店员还是以前的老同事，岳思走进去。 　　“小可，老板呢？” 　　员工小可一看是岳思，挺惊喜的，“岳思姐，你是不是要回来了？” 　　经理都走了。 　　店里缺个管事的人。 　　岳思摇头：“我是来找老板问点事的。” 　　“老板没来，”小可小声说，“他现在到处找那丢了的货呢。”大伙都猜，这找人跟找货，就像是大海捞针，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她说完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岳思姐，有个电视台的许记者来过，你还认识电视台的人啊？”小可语气兴奋起来，“她还跟老板在店里头单独说了一会话呢。” 　　“什么时候的事？”岳思问。 　　许记者，肯定是许八雪。 　　八雪过来找她？ 　　岳思有些动摇。 　　她其实是很不想麻烦许八雪的，但是许八雪特意来店里找她，她又怕许八雪是真找她有什么事。 　　难道是公安局的那个案子？ 　　岳思心里一沉。 　　如果是这件事，那得好好见一见。 　　身边，小可突然一拍脑子，她想起来了！ 　　“岳思姐！”小可激动起来，声音突然拔高，只见她凑到岳思耳边，压着声说，“你那位许者朋友来的第二天早上，经理就卷钱跑了！”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关联。 　　岳思被说得心里一动。 　　如果照这么说，许八雪肻定是知道其中的内情的。她找不着老板，可以找许八雪问问。 　　“小可，你忙，我就先走了。” 　　岳思跟小可告别后，没去电视台，她先去了她之住的那个地方的派出所。 　　她去看看，她被偷的七百块钱找回来了没有。 　　- 　　十一点半。 　　电视台，二号厅。 　　戏曲《霸王别姬》结束，观众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姥姥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虞姬自刎了，项王跟虞姬都死了。 　　这样好的曲目，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 　　表演结束。 　　众戏曲演员上台谢幕。 　　姥姥跟大家一起站了起来，热情鼓掌。 　　戏曲大师演完后，就去了小学生那边，跟小学生们聊了起来，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喜欢戏曲，又有天份的。 　　小学生年纪小，正是培养的好时候。 　　姥姥也没闲着，她一眼就看到了徐风。 　　刚才开始之前，就是这个小伙子上台讲话的。 　　“小伙子！”姥姥找到徐风。 　　徐风正在询问拍摄事宜，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位年纪很大的老奶奶，于是问：“您有什么事吗？” 　　姥姥说：“有！你们电视台这戏曲节目几天办一回啊？” 　　徐风：“这个不知道。”可能就这么一回吧，要不是许八雪邀请戏曲大师们录制这期的《超级星期五》，只怕今天上午这出戏都不会演。 　　姥姥问：“这戏曲好啊，我想给这节目花点钱，叫那什么来着，赞助，是吧。”这还是张诺纯告诉她的新词。 　　姥姥有钱！ 　　张诺纯的父亲是公职人员，家里在钱才是不如姥姥舅舅这边的。 　　主要是她妈结婚，当初带的嫁妆多。 　　一句话，张诺纯她妈娘家有钱。 　　徐风听到赞助，一愣。 　　这可不是笔小钱啊。 　　他说：“老奶奶，您贵姓啊？” 　　“我姓戴。”姥姥说。 　　“戴奶奶，这样吧，我帮您问问那些戏曲大师，看看他们常在哪表演，到时候您自己过去看就行了。”徐风觉得，投钱真没必要。 　　人家这么大年纪了，手里得留点钱，不然日子不过好。 　　“好，谢谢你啊小伙子。”姥姥觉得张诺纯这单位的同事，个个都挺好的。 　　好单位。 　　- 　　旁边。 　　四十多个小学生里，还真让李胜英他们相中了两个好苗子，一个是叫袁珍珍的小姑娘，大眼睛，嗓门好，身姿优美，一问，才知道这孩子母亲是跳舞的，从小练过。 　　小姑娘长着就是一张花旦脸。 　　漂亮。 　　还有一个是小男孩，很灵巧，可以练武生。 　　两个孩子听说大师看中他们了，也高兴得很。 　　学校这边张老师却是不愿意的，虽然校长说可以让学生自由选择，但是，戏曲这行业没什么前途。 　　又苦。 　　张老师觉得，她得跟学生的父母好好说一说，孩子认真上学才是正道。 　　其他的唱啊，跳啊，都不是正道。 　　常老师虽然对学生也看得紧，但是才艺这东西吧，他是觉得孩子们喜欢就好，先试一试，要是真不喜欢了，那就不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 　　中午。 　　张诺纯从一号厅出来，先去了趟二号厅。不知道二号厅的节目录完了没有，姥姥回家了吗？ 　　她从观察室这边进的，一看，里面的人都散了。 　　录完了。 　　只有一些收尾的工作人员。 　　还挺快的。 　　张诺纯没看到姥姥，于是就放心的去了食堂。 　　许八雪今天不在，她一个人找了张桌子随便吃吃。 　　吃到一半，听旁边的人说朱台长来了，张诺纯抬头稍微朝门口看了一下。 　　朱台长身边的那位，不是她姥姥吗？ 　　“您就放心吧，只要钱一到，我们这边的《戏曲节目》马上开始录。”朱台长跟姥姥保证。 　　“好，你只管录，这钱不是问题。”姥姥对于喜欢的东西，一向出手大方，又说，“等录好后，给我一份，我要回家看的。” 　　“没问题。” 　　张诺纯走过来，听到就是没问题三个字。 　　什么没问题啊？ 　　“姥姥。”张诺纯站到姥姥身边，又看看朱台长，“您没回家啊？” 　　“没呢，我跟小朱谈点事。”姥姥高兴，“投个节目。” 　　小钱。 　　朱台长听到张诺纯喊这位戴奶奶姥姥，也是意外。 　　张诺纯在电视台挺低调的，身上也没个金首饰什么的，还真看不出家里有钱。 　　- 　　百安商场。 　　二楼，试衣间。 　　高威躲在里面，马上二十分钟就要到了，只要再等三分钟，他就能从躲藏的队伍变成攻击方了。 　　三分钟。 　　很快的。 　　外面，铃铛声突然响起。 　　高威保持身体不动，尽量不发出声音。 　　铃铛声越来越近。 　　高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小小的铃铛怎么这么吓人。 　　节目录制之前，高威还抱着混一混的态度，要是被抓了就抓了吧，到时候好好在休息区等碰上节目录完就行了。 　　结果真的开始录制之后。 　　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两队一共三个女孩子，他怎么着也得比女孩晚一点出局吧。 　　高威是这样想的。 　　铃铛声好像没了。 　　高威松了口气，他看着自己的手表，还有一分钟。 　　五十秒。 　　一只手突然拉开了试衣间的帘子。 　　“这里真有人啊！”红旭惊喜的声音。 　　小小的试衣间，躲无可躲。 　　红旭是体育生，身上八块腹肌，腿长力气大，很轻松的就制住了高威。 　　外面，“时间不够了。”林长航的声音。 　　还有十秒。 　　红旭来不及多想，伸手把高威背后的名牌撕掉。 　　真的很轻松啊。 　　广播响起。 　　“蓝队队员，高威，淘汰。” 　　紧接着，又一个广播响起， 　　“请红队解下铃铛，攻守互换。” 　　高威郁闷极了，只要撑几秒，红旭就不能撕他的名牌了。 　　高威被工作人员送到了休息区的路上，碰到同队的颜朵，颜朵正在自己系铃铛。 　　两人都是省台，以前在省台的时候，颜朵跟男同事的关系不错。现在到经济台之后，颜朵的工作重心变了，对男人不那么看重了，而更在乎自己的学习跟成长了。 　　对电视台的男同事们，不像以前那么亲切了。 　　“高哥，你怎么这么快被抓了？”颜朵都报了。 　　高威看着挺有脑子的啊，怎么会这么快被淘汰了。 　　高威就说了，他在试衣间，外头有两上追击队的。 　　尤其是最后的一分钟，被发现了。 　　要是在外面场地还好，可以跑，可那会他在试衣间，跑都跑不了。 　　颜朵：“高哥，你当时背没贴着墙吗？你还可以躺在地上啊，这样红旭就算是想淘汰你，也要花时间把你拉起来啊 。” 　　高威是男的，在体重方面很有优势的。 　　高威愣了：“还可以这样啊？” 　　他不知道啊。 　　颜朵叹了口气。 　　其实吧，这一次参赛的队员们，除了她跟蓝楚青，都算是新人。 　　都不会玩。 　　- 　　攻守互换。 　　游戏继续。 　　蓝队在之前的二十分钟都是分散躲藏的，现在变成攻击方了，可以大摇大摆的出来走动了。 　　队长蓝楚青把队员们集合在一起。 　　燕小夏拿出了一张地图碎片，“我在电饭煲里面找到的。”她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只要再三张地图碎片，我们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个小金猪了。”黄金，价值五千块钱。 　　聂劲眼睛发亮。 　　蓝楚青也找到了一个东西，上之前二十分钟找到的，是个道具，用了之后可以知道躲藏方的大概藏身范围。 　　抓人用的。 　　这个东西只能在自己是追击方的时候使用。 　　之类蓝楚青一直躲着，就没用上。 　　现在换了攻守方，这才拿出来用。 　　“那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找碎片。”蓝队的大概方向决定了。 　　“不撕红队的名牌了？”颜朵问。 　　蓝楚青想了想：“抓到就可以撕，但是相较于找地图，撕那几位的名牌可能更难一些。”蓝队女生多一些，红队像红旭跟林长航，跑得特别快，这两位很难抓，更难撕掉。 　　颜朵知道了。 　　蓝楚青说，“我们这样，两人一个楼层，要是发现红队队伍，就立刻叫上队友，一起行动。”两人一组，赢面大一些。 　　颜朵不同意：“我们就四个人，这里有五楼，本来人手就不够。还是每人一个楼层吧，现在红队是躲藏方，我们可以撕他们的名牌，他们不能撕我们的，这是绝对优势。” 　　不用两人一组。 　　高威被淘汰之后，他们蓝队就剩四个人。 　　- 　　商场五楼。 　　林长航在这边自由活动，他完全没躲，就在体育用品的店里面来回的找道具。 　　蓝队的那几位，除了蓝楚青之外，其他人一看就是没怎么动运来的，林长航觉得自己就算是被蓝队的几位发现了，也能凭速度逃脱。 　　所以，他找东西的时候都是不慌不忙的。 　　铃铛声没响，继续找。 　　林长航在一个足球架子上，找到了一具有用的道具。 　　这是暂停道具。 　　可以让所有人的暂停一分钟，在这一分钟内，他可以自由活动。 　　好东西。 　　林长航收好。 　　- 　　一楼。 　　柳萌看到了一个卖零食的门面，她立刻就走不动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她带钱了！ 　　买！ 　　买了二包夹心饼干，买了二包方便面。 　　钱放到柜台里面。 　　之后， 　　柳萌就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让跟拍的摄影师也躲好，两人一起一个一个，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这是草霉味的夹心，好吃！ 　　方便面又脆又香。 　　咔嚓咔嚓。 　　蓝楚青转到一楼来了。 　　他走一下，停一下，然后观察。 　　这是什么声音？ 　　咔嚓咔嚓。 　　蓝楚青紧着耳朵听了一会。 　　咔嚓咔嚓。 　　蓝楚青顺着声音发出的方面走了过去，是个卖文具的店。 　　然后，他在文具店的柜台下面，看到了鼓着嘴吃东西的柳萌。 　　柳萌看到蓝楚青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 　　想尖叫。 　　但是嘴里有东西，不能叫，会掉出来。 　　她继续咔嚓咔嚓的吃，一边吃一边往外爬。 　　她要跑！ 　　背上的名牌明显显的摆在了蓝楚青面前。 　　蓝楚青弯腰伸手撕掉。 　　“红队，柳萌出局。” 　　“啊！”柳萌尖叫，她吃完了，终于能用声音表达她的惊慌跟害怕了。 　　“不用叫了，你都被淘汰了。”蓝楚青建议，“要不再去买点零食，去休息区吃？” 　　好像，可以啊。 　　柳萌点头：“我现在就去。”现在可算是能放心的去吃东西了。 　　瓜子，买一包。 　　还有汽水，买一瓶。 　　- 　　商场五楼，体育用品。 　　燕小夏从四楼上来了。 　　还剩八分钟，攻守就要互换了，她得抓紧时间找道具。 　　林长航就在楼梯旁边的运动鞋店里，他就站在一个衣服后面，假装自己是模特。 　　燕小夏进来了。 　　没看到他。 　　本来，林长航可以跑的，反正燕小夏也追不上他。 　　但是他没走。 　　燕小夏开始找东西。 　　林长航觉得，这个蓝队的追击者相当的不称职，追击队员不是应该抓人吗。 　　在燕小夏翻到了第六个鞋盒的时候，她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眼熟的小碎片！ 　　地图碎片！ 　　这是第二个了！ 　　燕小夏惊喜，眼睛都亮晶晶的。 　　就在她拿到地图碎片举起来看的时候，林长航使了他那个暂停一分钟的道具。 　　广播：“所有队伍暂停活动一分钟。” 　　燕小夏被要求站在原地。 　　林长航是道具的拥有者，他不受限制。 　　他从挂衣区里走了出来，大步走到燕小夏面前，当着燕小夏的面，把燕小夏手里的地图碎片给抽了出来。 　　燕小夏死死捏住，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瞪！ 　　林长航不为所动，把燕小夏的手指掰开一点，硬是把地图碎片给‘抢’了过来。 　　燕小夏气得七窍生烟，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图碎片！ 　　她的小金猪！ 　　林长航就这么拿走了！ 　　广播：“一分钟时间结束。” 　　燕小夏拔腿就追！ 　　站住，你个坏蛋！ 第154章 154 　　林长航会听话吗？ 　　不会。 　　他跑得飞快。 　　燕小夏在后面压根就不上, 本来这男女体力就有差距，更别说林长航是个经常锻炼的人，这耐力就更好了。 　　燕小夏追丢了。 　　好气！ 　　- 　　一楼。 　　陈书明发现一楼没人。 　　他悄悄的下来了。 　　商场一楼的售卖种类多一些, 除了文具区, 零食区, 还有少见的东西, 像是前面那家店就有一对套娃。 　　穿着喜庆的红色衣服。 　　陈书朋拿出一个，下面又是一个一样的, 只不过形状小了一些。 　　拿到第三个的时候, 广播传来声音, “林长航，出局。” 　　陈书朋一惊。 　　林长航都出局了？ 　　蓝队的开始抓人了吗？ 　　得赶紧躲进来，就在这个时候，楼梯那边传来了铃铛声。 　　陈书朋就更慌了。 　　转身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把套娃从架子上带了下来。 　　哐当一声。 　　套娃掉到地上, 摔碎了。 　　一个地图碎片露了出来。 　　陈书朋快速蹲下, 伸手去捡，然后对着摄影机的镜头说, “我会原价买下的。”然后带着自己的摄影师, 蹲着离开。 　　- 　　林长航被抓了。 　　他从燕小夏手里抢到的那块地图碎片, 又回到了蓝队。 　　谁知道蓝队会三个人一起行动呢？ 　　有点离谱了。 　　蓝楚青拿着地图碎片看了一会，问燕小夏跟颜朵，“这地图是一个拿一个, 还是给一个拿着。”他们蓝队讲究民主。 　　大家讨论一起商量结果。 　　颜朵：“小夏拿着吧。” 　　燕小夏经历了林长航的事，对自己的实力有些不太自信, “要不队长拿吧。”蓝队队长是蓝楚青。 　　红队队长是林长航。 　　现在林长航被抓了，队长没了。 　　蓝楚青：“猜拳吧。” 　　赢的那个拿。 　　这么随意吗。 　　石头剪刀布。 　　蓝楚青出的剪刀, 颜朵跟燕小夏都是石头，蓝楚青出局。 　　蓝楚青：“看来我今天运气不怎么样。” 　　石头剪刀布。 　　燕小夏赢了。 　　颜朵心想：按照队长的意思，今天燕小夏的运气是比她好的。 　　那就交给燕小夏好了。 　　地图碎片又回到了燕小夏的手里。 　　她有两个碎片了。 　　只要再集齐两个，他们就能拼成一个地图，之后顺着地图上的就可以找到小金猪了。 　　- 　　远处。 　　红旭看着远处的三人，在默数时间。 　　还有二分钟，攻守就要互换了。 　　他在这蹲着。 　　等会轮到他们红队当进攻队伍之后，他就冲过去把那边的蓝队的名牌都给撕掉。 　　给林长航报仇。 　　热血少年红旭。 　　- 　　小学，二年级三班。 　　双小敏中午吃了一个冷馒头，下午回到班里上课，听到后桌的同学们在议论。早上去电视台看戏的那批同学，有两个被大师挑中了，那边说是国家单位，以后学成了，在就那工作。 　　包吃包住呢。 　　虽然小学生不太明白包工作有什么意思，但是大人都是那样说的，他们就跟着说。 　　好像是件挺好的事。 　　包吃包住。 　　双小敏忽然就站了起来，她要去找老师，她想去学唱戏。 　　他爸的工地已经连着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她现在又上了学，就算是免除了学费跟学杂费，每天吃饭也要钱。她要是能去学戏曲，那边学校包吃包住，就可以减轻父亲的负担。 　　- 　　电视台。 　　朱台长把徐风叫到了过来，“你这几天忙吗？” 　　徐风：“忙。” 　　相亲节目还在做后期，《超级星期五》第十期刚录完，还要把今天早上录的带子交给许导，还要等许导的剪辑大纲。 　　今天已经周三了。 　　“节目不是录完了吗，怎么还在忙？”朱台长看着徐风，“你手上的事能放一放吗？” 　　徐风把自己的工作给朱台长介绍了一下，“许导说下周她要出差，要我负责《超级星期五》的第十一期。” 　　他要在许导离开之前，确定十一期的内容。 　　朱台长摆摆手：“行，你出去吧。” 　　徐风赶紧走了。 　　朱台长陷入沉思，张诺纯的姥姥要投资戏曲节目，出手大方，而且又是宣扬传统文化。这个《戏曲》节目办了肯定是对电视台有好处的。 　　多一个节目，也多了一批老年观众。 　　叫谁管这个新节目呢？ 　　- 　　百安商场。 　　今天的《名牌争夺战》录制得很顺利，不到七点就收工了。 　　许八雪今天又不用加班了。 　　舒服。 　　“下班了，你们不走吗？”许八雪问这次参加节目的十个人，许八雪要跟服道组的一起收拾东西，这才没走。 　　像录节节目的颜朵、燕小夏还有蓝楚青等十个人，怎么还不走呢？ 　　“我们休息一会。”燕小燕坐在地上，直喘气。 　　高威跟他们不一样，他是第一个被淘汰的，在休息区呆了一下午，没干什么。 　　他要下班了，“许导，那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许八雪边说边帮道具组的搬东西。 　　高威走了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 　　最后只有燕小夏没走。 　　她看没人了，这才从地上起来，过来问许八雪：“许导，我那小金猪现在能拿走吗？” 　　她是这一次的赢家。 　　运气好。 　　“当然，”许八雪拿了张纸过来，飞快的写了小金猪已经交给燕小夏，“来，签个字就可以拿走了。” 　　燕小夏毫不犹豫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八雪收好，跟燕小夏说，“等会回家的路上注意点，神情要自然，别让人看出有什么，知道吗。” 　　燕小夏现在这表情就不好，拿到价值五千块的小金猪之后，神色就一直很紧张。 　　“那我怎么办？”燕小夏有些慌。 　　现在挤公交，人肯定特别多。 　　许八雪：“要不坐电视台的车回去？你去台里仓库看一看，有没有用作道具的自行车，不行借一辆骑回去。” 　　燕小夏欢喜：“谢谢许导。” 　　一辆装不完，许八雪让燕小夏先跟着第一台车回去，她把百安商场这边的东西收拾完之后，联系了商场这边的郑老板。 　　“郑老板，您检查一下商场里的东西，像这个套娃，一套多少钱你算个价，到时候跟租金一起给你。”许八雪说道。 　　“不用，”郑老板说，“我在你们电视台投广告了，到时候用投资的钱减去这个你付的租钱就行了。” 　　许八雪没同意。 　　这样算账，以后对账的时候就很容易。 　　“郑老板，那可不行，这租场地的费用你给我开个发票或者收据什么的，我得去财务那边报销 。”许八雪说，“你给电视台的投资，那是另外的钱款，跟我们这次租钱不相关。我们还是各算各的吧。” 　　抵账不是常规操作吗？ 　　郑老板虽然不太明白许八雪这账面非要多走一步是为什么，但是，他这人听劝，还是按许八雪说的做了。 　　- 　　电视台。 　　许华在一楼等了有一会了。 　　他四点半就过来了，妹妹许八雪是五点下班。结果他等到六点了，还不见许八雪的踪影。 　　又加班吗？ 　　许华坐不住了，去问一楼的保安大叔：“许主持还在加班吗？” 　　“不知道。”保安大叔拿着报纸，这会他看到第三页了。 　　许华：“我是许主持的亲哥哥，你能不能报我上去找找她？” 　　保安这才抬头。 　　亲哥哥？ 　　这长得，不太像啊。 　　保安问他：“许主任的亲弟弟叫什么名字？”许主持有个弟弟，说起来还是暑假的时候，那个亲弟弟带着同学来这边录节目了。 　　“许九同。” 　　自己亲弟弟的名字，许华能不知道吗？ 　　保安相信了。 　　很快，他就上了楼，过了一会，他下来了。 　　“许主任去外面录节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保安正准备说让许华打个电话问问，可一想，许主任在外头，身边也没有电话啊。 　　像大哥大这样的玩意，贵得很，台里就没见过几人有这玩意的。 　　出外景了。 　　许华沉思片刻，决定继续等。 　　他忽然抬头：“你刚才说的许主任是指许八雪吗？” 　　主任？ 　　这是升官了？ 　　- 　　七点半。 　　电视台的大巴车回来了，许八雪下了车，等别人下来后，跟着大伙一起搬道具。燕小夏见许八雪这么干，自己也跟着一起干。 　　许八雪对燕小夏说：“你家郊区，太远了，早点回去吧。”又提醒，“向师傅说仓库那边有自行车，你上去自己打个欠条，然后把骑车回去。” 　　以前燕小夏都是走路回家，可今天不一样，她手上揣的是五千块钱的奖口小金猪，她可不敢在外头呆太久。 　　她得赶紧回家。 　　许八雪看燕小夏这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你家里门锁安全吗？ 　　燕小夏怔住了。 　　家里的门锁，还没有电视台这边安全呢。 　　一楼。 　　大巴车一停到电视台门口，许华就看到了，当他看到许八雪下车的时候，立刻就跑着过来了，“八雪。” 　　等了几个小时了，可算是见着妹妹了。 　　许八雪也看到许华了，“大哥。” 　　许华把许八雪手里的道具箱接了过来，“我来吧。”这是男人的活，怎么能让妹妹干呢。 　　很快，许华就跟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起把东西都搬到四楼的仓库了。 　　这次有大哥帮忙，许八雪轻松了。 　　不能这么说，她还是帮着刘笑把灯光、反光板之类的东西给一起抬上去了。 　　等彻底忙完，已经八点了。 　　许八雪带着许华去了小学家属楼，有什么事回家说。 　　路上，许八雪想起来问：“大哥，你晚饭吃了吗？” 　　“没呢。”许华说，“五金厂的卢主任想请你吃外饭，让我约你。”五金厂跟家具厂的合作谈成了，卢主任说要感谢许八雪。 　　想见个面。 　　其实卢主任那边想看看许八雪手上还有没有什么渠道。 　　但是这事许华不知道。 　　许华只知道卢主任特别想见许八雪，还给包了红包。 　　见面啊。 　　《超级星期五》第十期，还有《名牌争夺战》第二期都是刚录完，后期都没有做，明天周四上，后天周五《超级星期五》第十期就要播了。 　　周四肯定是没空的。 　　周五的话，也不见得有空，周六二十三号，那天要跟朱台长一起出发去首都。 　　照这样看的话，周五她还得回家收拾东西。 　　不知道首都的天气怎么样。 　　得看看天气预报。 　　许八雪杂七杂八想了一通，最后发现自己是真抽不出时间，于是对许华说：“吃饭只能等十月之后了，我周六注要了去出差，这两天还要忙电视台的事。” 　　许华：“卢主任说要给你包个红包。” 　　红包？ 　　钱！ 　　许八雪有点动心了，可一看自己的时间，是真挤不出来。 　　于是道，“哥，那你就帮着收着吧，等我回来再给我。” 　　许华想了一下：“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许八雪心时一暖，“哥，要是数额不大的话，你就自己留着，不用给我了。” 　　她这边工资还可以。 　　存折上的数字也很可观。 　　唯一最大的开销就是每个月二套房的记贷，一百多块钱呢。 　　又听许华说：“我明天就去南山小区那边的学装修。”跟何经理说好了。 　　“大哥，你决定以后干装修这行了？”许八雪问。 　　这一行只要干好了，干出名声了，一定能赚钱。而且，这是一个能活很久的行业，其实在未来二三十年内，都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 第155章 155 　　两人边走边说, 很快就到了许八雪租的小学家属楼，远远的许八雪就看到岳思了。 　　岳思在离6栋不远的树下面。 　　“哥，我看到个朋友, 你等我一会。”许八雪跟许华说完, 加快脚步往树的方向走去。 　　岳思在这等了有一会了。 　　她先去的电视台, 电视台说许八雪在外面没回来, 而且，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所以岳思就直接来到小学家属楼这边了。 　　“八雪。”岳思看到许八雪了。 　　许八雪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现在住哪？” 　　岳思一时间没有回答。 　　她原本发烧没有好, 经许八雪这么一问, 脑子里开始想她住的地方, “下角街，33号。”好像是33号。 　　岳思不太确定，等会回去问一问房东王姐。 　　下角街，33号。 　　许八雪记性很好，她去过这个地方, 双小敏跟她爸就在住那边, 当初她去过那，给双小敏送小学入学的资料。 　　许八雪问岳思：“《至简》的新闻你看了吗？”中午的《午间新闻》播报了《至简》被盗窃的新闻, 同时告诉观众, 如果有看到卖《至简》吊牌的衣服, 请立刻报警并拔打电话。 　　岳思摇头：“我看到电线杆上贴的告示了，柯经理拿走了店里的钱。” 　　许八雪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唐老板辞退吗？” 　　岳思想了想：“是不是因为柯经理？” 　　“对，他跟唐老板说你偷店的, 还悄悄拿走店里的衣服，这些应该都是他自己做的, 他把脏水泼到了你身上。”许八雪说完，又道, “现在唐老板已经清楚，这事是他误会你了。” 　　岳思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玉辞退了。 　　原来是柯经理搞得鬼。 　　她心里总算是不那么难受了。 　　许八雪看岳思脸色不太对，“你先去屋里坐坐，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不了，我回去吃。”岳思不想让许八雪破费。 　　许八雪：“我大哥也来了，总要买的，一起吃吧。”说着，许八雪就拿出了十块钱的零钱出来，给了许华，让许华去附近小馆子炒几个菜带过来。 　　“大哥，我住在6栋201，就是那边。”许八雪用手指自己房子的窗户，“就在那，等会你回来，喊我一声，我下来给你开门。” 　　“好。”许华记住了，“你们想吃什么？” 　　许八雪看向岳思：“有想吃的吗？” 　　岳思：“豆腐。”她想吃清淡一点的。 　　许八雪不挑，许华买什么她吃什么。 　　许华很快就去了。 　　许八雪带着岳思回了家。 　　又回来了。 　　岳思看着这个熟悉的屋子，心情很复杂，中其实她搬走也没有多久，但是感觉就像是过了几个月似的。 　　可能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许八雪把烧开的水提过来，给岳思泡了一杯红糖水，问岳思：“警察是不是找过你？” 　　岳思抬头看她：“你说哪个？” 　　一个是问以前案子的，另一个是她掉钱的…… 　　许八雪：“你跟周玲的案子。” 　　提到这个，岳思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低迷了，“说是证据不足，有人想让我签和解书。” 　　许八雪眉头一皱，“你签了吗？” 　　“没签，我才不会签。”岳思想到当初的事，这会都还有些后怕。 　　这怎么能签呢？ 　　那几个人看着像老手，要是就这么放过了，以后还要害人的。 　　许八雪道：“没签最好，以后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也不要签和解书。”她又说，“证人那边我去找过了，已经达成一致了，他们不会改口供了。” 　　江小丽姑姑那一家人，跑不了。 　　岳思缓了一会才明白许八雪说的是什么意思。 　　许八雪已经去把事情解决了。 　　她很惊讶，“八雪，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一般像这种案子，只会通知当事人。现在周玲不在，她也没跟许八雪一起住，照理说，许八雪是不会知道的。 　　许八雪：“江小丽你知道吧。” 　　岳思当然知道。 　　如果当初江小丽没有去她跟周玲租的房子借宿……那她跟周玲都不会卷进江小丽家的事情里，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最近结婚了，她老公是法院的。” 　　岳思沉默了。 　　过了一会，许华买了饭回来了。 　　许八雪下去开门。 　　岳思跟着下了楼，“八雪，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听了江小丽的事情后，她现在没胃口，吃不下东西。 　　就不浪费米了。 　　“菜都买回来了。”岳思笑，“我出门的时候，房东说给我留了粥，让我回去吃。” 　　许八雪看了一下菜，其中有一个是岳思想吃的豆腐，她递给岳思，“这个你带回去。”现在天没夏天那么热了，早晚温差大，这菜放一晚上也不会坏。 　　她看岳思犹豫 ，便说：“别推来推去了，我星期六要去首都出差了，这两天估计都要加班，听我们台长的意思，出差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半个月。你这边要是有跟案子相关的事解决不了，就去电视台找张诺纯，她是我同学。” 　　这案子不仅跟岳思有关，也跟周玲有关，张诺纯会帮忙的。 　　她把装菜的塑料袋放到了到了岳思的手上。 　　“谢谢你，八雪。”岳思走了。 　　还有三个菜。 　　- 　　下角街，33号。 　　岳思回来的时候，菜已经快凉了。 　　她看王姐家的灯还亮着，就在门口喊了一声：“王姐，我朋友给了我一点豆腐，你要不要当宵夜吃一点？” 　　王姐的儿子在写作业，她没看电视，她的房间跟岳思的房间的挨着的，外头脚步声一响起来，她就听到了。 　　“小岳，”王姐拉开门，笑了，“不用，我们刚才吃过了，我给你留了一点小米粥，医生说生病了得这个很补的。” 　　说着，就回到家里把锅里用热水温着的小米粥端了出来。 　　- 　　楼下。 　　袁妈在屋里洗衣服，听到楼上的声音，从窗户那往上头看了一眼，上面是楼板，什么都没看到。 　　刚才大伙没看到岳思，还嘀咕这小姑娘是不是不想还房东那二十五块钱的医药费，跑了。 　　没曾想，小姑娘回来了。 　　- 　　隔壁。 　　双小敏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怎么了睡不着。 　　戏曲大师不肯收她，说她身体太僵硬了，不适应学戏曲。 　　还让她好好学习。 　　双小敏肯定会好好学习的，她好不容易才上的学。 　　她只是想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地方，给父亲减轻一点负担。 　　她太小了，现在没有小孩子能干的活。 　　有什么办法呢？ 　　双小敏翻来覆去。 　　- 　　次日，周四。 　　电视台。 　　对许八雪来说，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超级星期五》第十期的后期，《名牌争夺战》第二期的后期，都得在这两天剪出来。按照顺利，应该是先做《超级星期五》的后期，毕竟明天晚上就要播了。 　　九点的时候，电视台的同事把许八雪从剪辑室给挖了出来，说朱台长找她。 　　台长室。 　　朱台长跟许八雪说了张诺纯姥姥要投《戏曲》节目的事，老人家的要求很简单，每周播一场戏曲就行了。 　　要完完整整的。 　　现在的问题是，朱台长找不着能接手这件事的人。 　　“八雪啊，这事你看谁合适呢？”朱台长问。 　　许八雪想了一下，“台长，您觉得来的那五位新人怎么样？”红旭跟林长航不像是对戏曲感兴趣的人。 　　陈书明，这个不确定。 　　许八雪柳萌跟燕小夏之间摇摆。 　　“你觉得五个新人，谁合适？”朱台长继续把问题抛给许八雪。 　　许八雪：“台长，这事急吗？” 　　朱台长说，“后天咱们就要出发了，得在走之前把这事落实。”肯定要抓紧办，趁着戴奶奶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把这事办好。 　　许八雪道：“那我等会问问他们几个，看谁有兴趣。” 　　她很快又说，“台长，等会要是谁有兴趣，我让他们直接过来找您，我这边《超级星期五》的后期还得赶进度呢。” 　　“行。” 　　许八雪从台长室离开的时候还在想，朱台长怎么不直接差问那五个新人。 　　五个新人的办公室在五楼。 　　许八雪找了过去。 　　越是忙的时候，这找她的事就越多。 　　508，509是五个新人的办公室。 　　陈书明跟燕小夏在办公室，柳萌跟红旭、林长航他们不在。 　　“他们三个呢？”许八雪问燕小夏。 　　“蓝前辈把他们叫过去了。”燕小夏的眼下有些发黑，看着像是没睡好。 　　许八雪道：“台里有个新节目，是《戏曲》相关的，等会他们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谁要是以地这《戏曲》节目有兴趣，想当主持人，就去台长室找朱台长。” 　　陈书明抬起头，“会加工资吗？” 　　许八雪：“节目收视率好的话，会有奖金。” 　　陈书明有些心动。 　　燕小夏了心动了。 　　有奖金！ 　　“许导，奖金是多少呢？” 　　“得看节目的收视率，”许八雪说，“具体的是多少，那得看朱台长的意思。” 　　她说，“你们得自己去问朱台长。” 　　陈书明跟燕小夏都站了起来。 　　陈书明把手里的东西一收，放到抽屉里，然后去找朱台长了。 　　燕小夏想去，可是不知道有什么顾虑，站在原地没动。 　　许八雪得下去干活了。 　　正要走，燕小夏喊她，“许主任，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许八雪回头看她，“你说。” 　　燕小夏赶紧过来，把门关上：“我昨天的小金猪在办公室里，您能帮我看一会吗？” 　　许八雪：“你怎么带来了？” 　　燕小夏：“我家里锁不好，我想着还是贴身放着安全。” 　　那多麻烦啊。 　　许八雪想了想：“等会中午你去银行问问，能不能存黄金。” 　　“银行能存？”燕小夏惊喜。 　　“可能要收保管费。”不管怎么说，比贴身放着肯定是要保险一点的。 　　至于帮燕小夏看一会黄金，恐怕有点难，现在许八雪时间都不够用。 　　她说道：“这样，你在这等一会，等陈书明来了你让她帮你看一会，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 　　就先走了。” 　　九点多了。 　　许八雪可没空在这闲聊。 　　燕小夏只能等陈书明回来了。 　　- 　　台长室。 　　朱台长看到陈书明很意外，“你说你想主持《戏曲》节目？” 　　陈书明：“对。” 　　很快他就问，“台长，听说主持新节目会涨工资，是真的吗？” 　　朱台长这下明白了。 　　这小陈是为了工资来的。 　　“这得看收视率。” 　　- 　　中午。 　　许八雪去食堂吃饭，张诺纯来得早，两人坐在一起。 　　许八雪问她：“戴奶奶想投戏曲节目，这事你知道吗？” 　　张诺纯：“知道，我舅舅的意思是随她，老人家高兴就好。”张诺纯把筷子放到碗上，告诉许八雪，“我表哥回来了，听他的意思，他投的那个大学的实验室，提练的植物精油，现在已经有初步成效了。” 第156章 156 　　“什么产品？”许八雪问, “功效是什么？” 　　“护肤的，说是第一批的成品。”张诺纯只是稍微说了一下，没提别的。许八雪这两天忙疯了, 周六还要跟朱台长去出差。 　　许八雪觉得这进度还挺快的。 　　护肤品具体到哪一步了, 那得等她出差结束回来之后, 再细问。 　　“第一批的成品出来后, 有没有人用过？”许八雪问。 　　这些细节，张诺纯还真不知道。 　　许八雪道：“如果是护肤的产品, 那还要看这个产品适用哪种肤质的人, 一般来说, 有油皮，干皮，混油皮。你可以建议你表哥找几个不同肤质的人试一试产品的效果。” 　　她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这护肤品是检测过的吧。” 　　首先就得安全。 　　“当然，检测过了。”张诺纯说, “这次表哥回来带了一些样品。”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是干皮。” 　　两人边吃边聊。 　　许八雪吃得很快，吃完就得继续忙了, 得抓紧时间。她是想在明天下午之前把两个节目的最终成片都弄出来。 　　忙完之后, 跟朱台长说一声, 下午就可以回家收拾行李了。 　　许八雪先吃完，就先回四楼了。 　　刚到四楼，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许主任。” 　　许八雪回头。 　　十楼综合台的蓝心，蓝姐, 正是《小蓝座谈》的主持人。 　　许八雪《超级星期五》的第十期嘉宾，就是从那边‘借’来的。 　　“蓝姐。” 　　蓝心听到许八雪这么称呼, 脸上露出笑容，“许主任，客气了。” 　　许八雪道：“您这边是有什么事吗？”又很快说，“我还有两个节目正在赶后期，后天要去出差。”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不要说了。 　　她们两个不是一个电视台的，工作上应该没有什么交集。 　　如果只是请客吃饭，聊天之类的话，那就更没有时间了。 　　蓝姐的笑容变淡了，她心里在琢磨许八雪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推脱，还是真的忙？ 　　或者说，另有含义。 　　“蓝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等一会。”蓝姐道。 　　“您说。”许八雪等着听。 　　蓝姐又犹豫了。 　　她不确定那天在电影院，许八雪有没有认出她，如要没有认出来，她把事情挑明，而且是对自己不利了。 　　要不要问呢？ 　　三分钟过去了。 　　“蓝姐，您这边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我就先去工作了。”许八雪实在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等待上面。 　　她说完，直接就走了。 　　“等会。”后面又让等一会。 　　许八雪继续走，她忙得很，再等一会，又是三分钟。 　　“许主任。”蓝姐追了上来，“你去看过电影吗？ 　　许八雪回头看她：“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闲聊，您有事说事。” 　　蓝姐看周围没人，这才低声说：“电影《灿烂的日子》。” 　　说出来之后，她紧张的看着许八雪。 　　这位许主任会不会把这件事当作把柄…… 　　许八雪语气平静：“这电影不错。”她问，“还有事吗？” 　　就这样？ 　　没了？ 　　蓝姐怔怔的看着许八雪，“你不问问吗？” 　　许八雪奇怪的看着她，“问什么？我只是去看了一场电影，也没什么事吧。”其他人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蓝姐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 　　像是被发现后，在电视台里传得人尽皆知，她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现在就这样了。 　　没了。 　　蓝姐看许八雪又要走，突然迸出一句，“我半年前就离婚了。”她的意思是，她现在单身，跟人看电影，是没有道德问题的。 　　许八雪其实并不想知道蓝姐的私生活。 　　她说：“蓝姐，这是您的私事，其实不用跟我说的。下次有空再聊，我去忙了。”这一次，许八雪走得飞快，直奔剪辑室。 　　工作工作！ 　　蓝姐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后，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原来觉得天大的事，其实说出口后，也就是件寻常事。 　　蓝姐最后看了一眼许八雪离开的方向，心情不错的走了。 　　- 　　忙到四点，《超级星期五》第十期的成片出来了，许八雪让徐风再去看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则是继续盯《名牌名夺战》的后期。 　　今天又是十点下班。 　　许八雪回到家。 　　正准备出差要带的衣服，却突然发现又忘了看首都的天气预报。 　　首都那边属于北方，温度应该比南城低一些。 　　肯定要带外套的。 　　许八雪一阵翻找，她秋天的衣服跟冬天的衣服都是之前原主上大学的时候穿的衣服，那会，学校发的一点都被杨凤掏去了。 　　去首都开会，见的都是各个地方电视台的人，得穿得体面一点。 　　也就是说，明天要去买衣服。 　　买衣服，许八雪忽然有了一件新想法，要是明天上午能把《名牌争夺战》的第二期剪出来，那可以跟彩伊服装厂那边说一声，到时候过去一趟，顺便看看羽萱的《时装秀》录到得怎么样了。 　　除了衣服，还有什么要带的呢？ 　　照相机。 　　胶卷。 　　许八雪又看到了录音机，录音机就不带过去了。 　　相机是为了去的时候拍照的，她想把是1995年的□□、故宫、长城都记灵下来。当然了，还有1995年的她。 　　去之前，还得去银行取一点钱出来。 　　许八雪怕自己忘了，记到了本子上。 　　睡前，许八雪还在想工作上的事，《侠侣》的剧组几号到，上回她跟朱台长说过了，剧组那边应该会带能说普通话的工作人员过来。 　　可万一呢？ 　　许八雪又起来，在本子上添了一笔明天的待办事宜。 　　把粤语书拿到电视台，磁带也过去，看是徐风还是新来的那几位，把这粤语学一学。 　　次日，许八雪出门就把粤语书跟粤语磁带带上了，电视台的东西容易扔，到时候放到一个固定位置，让他们自己去看。 　　四楼人多。 　　可以放到五楼，许八雪把这次的五个新人挨个想了一遍，最终还是觉得陈书明跟燕小夏靠谱一些。 　　也不知道《戏曲》节目朱台长交给谁了。 　　到了电视台。 　　许八雪先去了三楼食堂，点的面点，她一尝味道，就发现不是刘师傅做的。 　　刘师傅早上没来？ 　　许八雪吃完从食堂出来的时候，碰到刘笑了。 　　“刘师傅早上没来？”许八雪稍微问了一下。 　　刘笑的表情很奇怪。 　　就在许八雪以为刘笑不会说的时候，刘笑开口了，“有个相亲对象找到家里去了。”声音不大，只有身边的许八雪能听到。 　　相亲对象？ 　　许八雪看了看刘笑，刘笑都二十四了，刘师傅更是快五十的人了，现在找对象？ 　　二婚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突然。 　　“谁介绍的吗？”许八雪问。 　　“咱们台的相亲活动上认识的。”刘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位婶子比她爸小四岁，看着挺年轻的。 　　说不上好不好。 　　刘笑看她爸的意思，只要不是小一轮的，刘笑这边都能接受。 　　反正以后也不住在一起。 　　- 　　台长室。 　　蓝楚青跟在朱台长身后进了办公室，刚进门，蓝楚青就递了一份很厚的资料给朱台长，同时还把台长室的门给关上了。 　　“这是什么？”朱台长边问边翻开看。 　　“您看看就知道了。”蓝楚青说。 　　朱台长看完，脸色凝重，他告诉蓝楚青：“这个不能播。”会惹上大麻烦的。 　　蓝楚青：“为什么？” 　　“我们台是新台，扛不住这么大的风波。”朱台长走到办公室桌前，把资料放到了自己的抽屉里。 　　蓝楚青看向自己的资料，想拿回来。 　　朱台长：“这次了出差，你一起去。”他把得把蓝楚青留在身边，看着！ 　　省得这家伙乱来！ 　　蓝楚青明显不太愿意。 　　朱台长问他：“这次所有电视台都会去，还会去国家台参观，可以跟更多的人才交流，你真的不去吗？” 　　蓝楚青：“去。”去看看。 　　不过，“台长，你把资料还给我。” 　　朱台长把装资料的抽屉锁上了。 　　蓝楚青：“您不是说这次会议有很多电视台去吗，到时候给大台播这个新闻，怎么样？”蓝楚青还是想把这个一定会‘大爆’的新闻播出去。 　　朱台长陷入两难。 　　- 　　许八雪把粤语书跟磁带交给了徐风，“我都朱台长这次都要出差，要是《侠侣》剧组的人来了，只能你负责了。” 　　又说，“他们说的是粤语，这里面是相关的学习资料，你能学一点是一点。” 　　徐车接过，“陈书明他们要不要一起学一学？” 　　之前许八雪也这么想过，但是，“先不说，《侠侣》剧组还没来，这电视剧要播出的事还是先保密，朱台长跟我都要出差，怕到时候会出乱子。” 　　徐风明白了。 　　许八雪觉得，那五个新人才来，虽然明面上看着都不错，但是，人这东西很难看清的。 　　不急。 　　过段时间再看。 　　许八雪：“这磁带跟书看完记得还给我，这东西是朋友寄来的。”要是自己买的，那可以随意一点，但这是周星辰寄过来，得好好留着。 　　应该说，朋友送她的东西，都得好好留着。 　　“好的，许导。” 　　徐风记下了。 　　许八雪交待完这件事，很快就剪辑室，留给她的工作时间不多了。 　　《名牌争夺战》这个节目徐风没有参与过，也没有剪过，所以徐风也上不了手，这边的素材更多，难度更大。 　　许八雪一直忙到十一点半。 　　中途，朱台长让工作人员来叫过她两次，她都没有过去，在忙。 　　等《名牌争夺战》的后期，配乐，字幕，所有东西都弄好了，许八雪已经累得不行了，其他人也累。 　　许八雪一直在动脑子，耗费的是精神。 　　许八雪拿着母带放好。 　　中午，去食堂吃饭。 　　疲惫得都没什么胃口，许八雪机械的往嘴里塞东西，脑子这会还在想事情。等会给彩伊服装厂那边电视台的录制组打个电话。 　　对了，还要去银行取钱。 　　吃完就去！ 　　许八雪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她可不想带着几千块钱的存折去首都，存折跟钱这东西，在火车上容易被偷。 　　张诺纯今天中午没下来，她可能是出去吃了，也可能是在打电话。 　　许八雪快吃完的时候，颜朵坐了过来，“许导。”颜朵问她，“陈书明手上有一个《戏曲》的节目，这事您知道吗？” 　　原来这戏曲了目到陈书明手上了。 　　许八雪问：“刚才你说了我才知道的，然后呢？” 　　“许导，陈书明来了没多少天就有新节目了，我比他来得久。”颜朵觉得不太公平。 　　许八雪：“这是朱台长决定的，你去找他吧。” 　　“许导，您不是综艺这块的负责人吗。”颜朵望着许八雪。 　　许八雪：“虽然我是负责人，但是台里所有事，最终决定权都在朱台长手上。”其实，这事不复杂，“你过段时间就要回省台了。”这就是朱台长所顾虑的。 　　颜朵参加台里的节目，以后她回省台了，找个人顶替她的位置就好了。可若是颜朵独挑大梁的节目，那颜朵到时候一回去，这边还找不到能顶上的人，更怕观众不卖账，这才是最麻烦的。 　　颜朵明白，可就是有些不甘心，“许导，之前你说只要拉到投资，我就可以开节目的。” 　　许八雪点点头：“是，我是这么说的，你拉到投资了吗？” 　　没有。 　　颜朵不说话了。 　　许八雪：“你记得，朱台长是不会掏钱的，你想要自己的节目，要么就是自己拉投资，要么就是回省台再开节目。” 　　这才可行。 　　颜朵知道，可是，“想让企业跟单位投钱，太难了。”她试过，没成功。 　　别人投钱之前，会先问她主持过什么节目，收视率是多少。 　　许八雪吃完了，她现在得去银行了。 　　她看到颜朵失神的坐在座位上，问她：“你有想好以后的发展吗？是新闻，还是综艺？这两个可不一样。” 　　许八雪听颜朵说过，颜朵以前主持过省台的《晚间新闻》。 　　新闻主持跟综艺主持是不一样的，职业规划上完全是两个赛道。 　　本来，颜朵这会只是在想等回省台了，到时候开什么节目。可许八雪这一提醒，她更纠结了，回去之后是回《晚间新闻》，还是不跟于姐抢主持人位置，另外做一个综艺节目。 　　就在颜朵想这些事的时候，许八雪已经走了。 　　- 　　银行。 　　许八雪取了八百块钱，她怕不够，又取了两百块钱。 　　这次一共取了一千块钱出来。 　　取完钱，回了电视台。 　　许八雪用办公室的电话给彩伊服装厂的《时装秀》录制组打了电话，她告诉那边，下午她会过去一趟。 第157章 157 　　之后。 　　许八雪又给彩伊的姜老板打了电话, “姜老板，您下午在服装厂吗？” 　　“我下午要去供货商那边看布料，许导, 你这边是有什么事吗？”姜老板笑着问。 　　“下午我过去看看《时装秀》的录制情况, ”许八雪话一转, “您是自己人, 我也不瞒你，明天朱台长带我去首都出差, 是电视台跟广电的会议。我想着都去您那边了, 索性就在彩伊服装厂买两件外套, 省得花时间去外头来回折腾。” 　　出差，还跟全国的电视台碰见。 　　确实是件挺重要的事。 　　姜老板道：“小许，你就直接过来，服装厂这边孟经理在，到时候你有什么要求, 只管跟他说。” 　　“谢谢姜老板。” 　　“客气了。” 　　- 　　彩伊服装厂。 　　姜老板挂了电话, 把孟经理叫来了。 　　孟经理进来了。 　　他长得高大帅气，三十岁的模样, 进来后就问：“下午去供货商那边, 要不要我一起去？” 　　“不用, ”姜老板交待他，：“等会电视台的许主任要过来，你挑一些新款的新衣服, 到时候让她选。” 　　小许要跟朱台长一去起。 　　姜老板琢磨了一会，忽然道：“小孟, 再挑几套男装，按朱台长的体型挑。” 　　“好的, 老板。”小孟明白姜老板的意思了。 　　这是送人情了。 　　姜老板道：“好好招待许八雪，接下来咱们的《时装秀》播得好不好，还得看他们。”《时装秀》里的设计出来的衣服他们服装厂会上架售卖。 　　估算着时间，应该是十一月到十二月之间了。 　　到时候就是冬款跟春款了。 　　姜老板下午跟人有约，很快就走了。 　　- 　　电视台。 　　许八雪收拾好东西，刚出门，就在走道上碰到蓝楚青了。 　　“许导。”蓝楚青快步走了过来。 　　“我下午要出去，有什么事吗？”许八雪问。 　　蓝楚青自然是有事才来的，他说得很快：“朱台长让我跟你们一起出差。”非让他去。 　　许八雪看了一下蓝楚青，“然后呢？” 　　去就去呗。 　　朱台长之前也没说只能带一个人。 　　蓝楚青：“我资料被朱台长拿去了，他说去了首都那边再给我。”他怕朱台长是忽悠过他过去的。 　　那些资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查到的。 　　许八雪看了蓝楚青一会，只见她转身，“跟我来。”她带着蓝楚青去了办公室。 　　又被绊住了。 　　蓝楚青跟在后面。 　　进了办公室，许八雪把门关上：“这资料就是你上次说的查到的大料？” 　　“对。”蓝楚青就知道跟许导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他希望许导站在他这边，“我之前采访的时候，碰到有人传教，在教人气功。本来气功这东西大家都在研究，也是一种趋势。可是，我后来去的时候，发现练气功的那个人死了……” 　　他就由此展开了调查。 　　他发现最大的那个教团是有问题的。 　　聚众闹事，颠倒黑白，单是他查到的，就有好几个教众无缘无故的没了。 　　许八雪听了一会，就知道蓝楚青说的是中□□了。 　　这个□□很邪门的，在后面甚至围聚□□，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他们这个小小的电视台，确实不够看。 　　许八雪：“这次去首都，你把资料交给国家台那边。”不过，这能不能播，那就另了。她突然想到，周星辰还是属于国家台的，于是说，“我有个同学在那边，也可以把资料给他，让他试试。” 　　蓝楚青：“他靠谱吗？” 　　许八雪点头：“我觉得挺靠谱的。”之前在周星辰在省台这边工作过，不过他在这边的时候，没透露自己是国家台的。 　　这边电视台只有她跟张诺纯、朱台长少数几人知道。 　　蓝楚青在考虑这个问题。 　　许八雪：“行了，这事去首都再说也来得及，我现在去趟彩伊服装厂，就不跟你说了。” 　　不能再聊了。 　　- 　　杨家。 　　杨梅的工作找得并不顺利，她勤快，能吃苦，但是酒店、饭店这种地方更愿意招年纪小点的服务员。 　　至于工厂，现在工厂国企之内单位效益都不好，别说招人了，不让工人下岗那都是好单位了。 　　街边的小铺子，一般都是夫妻店，要么就是一家人一起干的，很少招人。 　　就算是招洗碗工，老板娘更喜欢年纪大一些的，最好是四五十岁的，像杨梅这个年纪的，一般干不长。 　　余秀琴又在说杨梅了，“之前那个孟胡平，家里栋楼房的，现在都有对象了，你看看你，当初还瞧不上人家。”余秀琴真是看杨梅哪哪都不顺眼，“你怎么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姑娘一样，早早的结婚，把孩子生了。非要拖到现在，你还想要我们养你到什么时候？” 　　“妈，我虽然回来住，但是吃喝的钱都给你了。”这些话杨梅听着难受，“妈，我等会就搬。”她当初就不该回来住。 　　余秀琴张嘴就说：“你想搬哪去，又到外头到处花钱，有那花的钱，还不如存下来，给你哥哥娶媳妇。” 　　这话说惯了。 　　当初儿子杨咏娶第一个媳妇的时候，杨梅就出了钱的。 　　杨梅回房间，把包拿了出来，把衣服往包里一塞，又塞了些要用的东西，就这样，包还都还没满呢。 　　余秀琴看着杨梅提着包出门，拦都没拦。 　　杨梅没地方去，身上的钱也不多，余秀琴觉得女儿最多就是去她姑姑杨凤玉家。 　　她心想，杨凤玉家条件好起来了，杨梅在那边吃住，还能少花点钱。 　　杨梅在外头晃悠了两个小时，想了很久很久，最后一咬牙，往夜市摊去了。 第158章 158 　　- 　　许八雪离开电视台后, 就去彩伊服装厂。 　　服装厂在城郊的位置，占地很大，这次因为录制《时装秀》, 姜老板还特意腾了车间跟楼出来。 　　当然, 在拍摄之前, 节目组跟服装厂已经商量过方案, 请了装修队装成录制组要的效果。 　　《时装秀》的节目设置是这样的。 　　十八个设计师，被邀请参加节目, 录制开始后, 节目组会为他们安排住宿, 之后就是封闭式的二个月的录制。 　　九月开始录的。 　　许八雪一到服装厂，就看到姜老板说的那个孟经理了，长得很精神。 　　“许主任。”孟经理一看到许八雪就过来了。 　　“您就是孟经理吧。”许八雪打了招呼后，问，“《时装秀》是在哪边录制？”她先过去看看, 看完之后再买衣服。 　　孟经理带着许八雪过去了。 　　《时装秀》录制的情况孟经理挺清楚的, 他负责的事很多，其实就包括去《时装秀》节目催促他们的进度。 　　《时装秀》是在大摄影棚室内录制。 　　离服装厂这边的车间很有一段距离。 　　走了二十多分钟, 才到。 　　到了。 　　许八雪看到了一个很高的的二层红砖房, 听孟经理说, 这里是改建的。门外有保安，这是防止有人闯入。 　　保安认得孟经理，很快就放行了。 　　进去, 是个很开阔的场地，再往里面, 是门了。 　　门里面就是摄影棚，有长长的T台, T台两边左右两边都放置了座位，T台的后面连接着更衣间跟化妆间。 　　模特就在那边试衣服跟化妆。 　　现在这边正在录制。 　　这一期的主题是亲子装，设计师们正在抽签，两人一组。现在进行到第五轮了，场上的设计师还有十位。 　　羽萱也在看台上。 　　她跟导师们坐在一起，因为导师团队不够，她是来凑数的。 　　新数目，名气小，没那么容易找到大咖。 　　孟经理一进来，录制的工作人们就看到了，没也人上来打招呼，就当没看到。 　　这边的工作人员都是《时装秀》节目组起来之后新招的，认得许八雪的不多。许八雪也没打扰他们，只是在旁边看了一会。 　　设计师抽签结束，T台上走出来五个模特，现在是设计师挑选模特环节。 　　五个设计师，只有五个模特，设计师们议论纷纷。 　　很快，主持人羽萱上台，“这一期的主题是亲子装，一组两个人，一个设计成衣，一个设计童衣。T台上，需要你们自己去找愿意上台的小朋友。” 　　这也算是这一期的难点之一。 　　有设计师问：“自己的孩子可以吗？” 　　羽萱：“十岁以下都可以。” 　　抽在一组的两位设计师开始小声讨论。 　　节目规则跟节目设制都不错。 　　这边的几个机位位置都很好，许八雪觉得可以。 　　“孟经理，走吧。”许八雪说完，率先出去了。 　　孟经理跟了出来，问：“你觉得现在的录制有没有什么问题？” 　　许八雪道：“我刚才看过了，录制的赛程跟进度都没有问题。现在就是看后期制作了，”她告诉孟经理，“如果播出的时候你们想要片头片尾曲，那得提前找歌手制作了。” 　　孟经理记着了。 　　可又不死心的问，“他们这个亲子装，你觉得有必要吗？” 　　许八雪：“那以看到时候怎么宣传了。” 　　她已经听出来了，孟经理好像以《时装秀》的录制组跟主题不太满意。 　　她跟孟经理说，“像服装这行，除了衣服好看之外，主打的就是是一个特色。就像他们在录的亲子装，之前的别的服装厂推出过吗？” 　　好像没有。 　　孟经理摇头。 　　许八雪说道：“没有就对了，到时候你等亲子装出来，挂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主推这个，到时候电视台一播，你们在配合好好宣传一下，这不就是成你家的特色了吗？” 　　孟经理琢磨了一下。 　　好像有道理。 　　许八雪今天过来两个目的，看《时装秀》的录制情况，这个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买两件外套了。 　　明天就要出发了，早上八点的火车票。 　　赶紧的。 　　“孟经理，你们服装厂这边有秋款的外套吗？”许八雪说，“去年的款也可以。”现在的衣服无所谓过不过时，只要是新的，合身，就可以了。 　　孟经理原本早就准备了好新款，听许八雪提到旧款，还愣了一下呢。 　　这位许主任可是电视台的重要人物，怎么会愿意穿旧款的衣服呢？ 　　姜老板临走时说了，秋款的新衣服五件之内，免费送给这位许主任。 　　孟经理带着许八雪去了工作间，那里早就准备好了新衣服。 　　外套挺多，黑白两色的西装外套，格子外套，还有风衣布料的外套，这种是从港台那边传出来的款式。 　　还有几套牛仔布料的。 　　种类繁多。 　　许八雪看了一下几件外套，这衣服上面都还挂着吊牌，三位数的价钱。 　　这质量不错，款式经典，能穿几年，许八雪挑了正式的黑色西装外套，又挑了一个卡其色的风衣。 　　“孟经理，这个怎么卖？”许八雪问。 　　“许主任，这衣服您看中只管拿去。”孟经理说，“姜老板说了，不收您钱。” 　　许八雪把衣服放下。 　　免费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等会还是去外头买。 　　孟经理见许八雪不要，好说歹说都没有用，之后，他脑子一动，“要不这样，我带您去看看以前的旧款，这旧款您要是有看中的，只管拿去。” 　　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款式是差不多的，就是细节上有些不同。” 　　说着把许八雪挑中的两件给带上了，然后引着许八雪去了服装厂专门放季款的仓库。 　　许八雪去了。 　　彩伊服装厂的规模大，货多，商铺多，同时这旧款的数量也多，比之前《至简》的多多了。 　　许八雪以四折的价钱买了去年的旧款。 　　孟经理开口就是送，可是在许八雪的坚持下，还是报了价钱。 　　之后又给许八雪拿了他们家服装厂的专门袋子。 　　许八雪询问了一下以前旧款的处理，近两年的款都在仓库，太久以前的款低价批发了，都快按斤称了。 　　不过，那些都剪了标的。 　　要是不剪标，价钱会贵一些。 　　许八雪一问价，真是超级便宜。 　　要是把这些旧款的货弄到小城镇或者乡下去卖，卖得便宜点…… 　　可以做。 　　不知道岳思对这件事有没有兴趣。 　　许八雪琢磨着回去找岳思问问。 　　许八雪事情办完了。 　　该走了。 　　至于羽萱那边，她在录节目，忙得很，许八雪就不过去打扰了。 　　孟经理送许八雪到大门口。 　　许八雪刚走出大门，就听到身后羽萱的声音，“许导！” 羽萱是跑过来的，她刚刚才知道许导去摄影棚看过她。 　　“慢点，不急。”许八雪停在原地等她。 　　羽萱总算是追上了，气喘吁吁，“许导，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她跟徐风一直有联系，也知道许导要出去了，这几天一直在赶工作进度。 　　“就是过来看看，”许八雪笑，“你这次的节目节奏不错啊。”有模有样的。 　　羽萱笑了。 　　她也觉得自己进步了，制作一个节目还是挺累的，中间会有无数个诶放弃的瞬间，但是，还是要坚持。 　　羽萱笑完看到孟经理，收起笑容，“孟经理，我跟许导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谈，您去忙您的吧。” 　　孟经理听了出来了，这是嫌他在这碍事了，“行，那我回去工作了，许主任，下回您要是回来，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 　　“好。”许八雪和气答应。 　　孟经理走了。 　　“你跟孟经理处不来？”许八雪问羽萱。 　　羽萱走过来，挽着许八雪的手往公交站台那边走，她低声说，“孟经理跟姜老板有一腿。” 　　姜老板？ 　　彩伊服装店的姜老板，黄子辰的亲妈？ 　　姜老板好像是四十多岁了。 　　许八雪挺意外的。 　　“这位孟经理多大啊？”许八雪问羽萱。 　　孟经理看着挺年轻的。 　　“三十岁，姜老板四十一了，”羽萱低声说，“还是有一回姜娅在姜老板的家里看到穿着短袖的孟经理，这才发现不对的。” 　　平常，在服装厂里，姜老板跟孟经理都最保持距离的。 　　差了足足十一岁。 　　羽萱跟姜娅都觉得，孟经理跟着姜老板是另有所图。 　　许八雪：“行了，别人的事你知道就行了，别管。你就做的节目，其他不相干的东西都抛到一边，想太多对你不好。” 　　本来做节目压根就很大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耗费心神了。 　　羽萱无奈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位孟经理，总是来我们节目组挑毛病。” 　　又说，“我都没理他。” 　　所以，节目这边的人都不太待见孟经理。 　　长得人模狗样的，屁事挺多。 　　许八雪问：“你们节目一共有几期啊？” 　　羽萱说：“一共十二期，现在拍到第五期了。”大家现在都磨合好了，拍起来不难，难的是每期的设计挑战。 　　她还有件心烦的事，“许导，你说就这么一直录到十二期，赛制不变，观众看到后面会不会疲了。” 　　这正是她担心的。 　　许八雪认真的想了一下。 　　最后一期。 　　她有主意了：“你们比赛的奖品是什么？” 　　“彩伊服装厂给的奖金。”羽萱说，“还有上电视台的机会。” 　　这些对于设计师来说，有点不够看。 　　许八雪告诉羽萱：“你听过国外的时装周吗？像米兰时装周，有秋冬时装周，在九月十月，还有春夏时装周，在二月三月。你可以跟朱台长说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渠道弄到一个看秀的资格。” 　　至于以设计师的身份参加，这太不现实了。 　　九五年，国内就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设计品牌，想要走出国门，还得努力。 　　“时装周？”羽萱反复念着这三个字。 　　“对，你去图书馆跟书店找找，应该有相关资料。”许八雪说。 　　羽萱会去的。 　　到了公交车站，聊了一会公交车就来了。 　　“我明天要去出差，要是有什么事，你跟徐风商量吧。”许八雪想了想又说，“蓝楚青这次也要去，朱台长定的。” 　　羽萱点头。 　　对于蓝楚青要去首都开会，她没什么想法。 　　她跟徐风手里都有节目，蓝楚青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被朱台长带去也正常。 　　许八雪上了公交车走了。 　　羽萱回服装厂的摄影棚，继续录制节目了。 　　公交车有一站是下角街，许八雪听到站台名字，想着服装厂的库存旧款，于是下了车。 　　跟岳思说一声。 　　看岳思要不要另起炉灶。 　　自己干！ 　　批发清仓的货，自己做生意。 　　下角街，33号。 　　到了。 第159章 159 　　房东王金枝看到许八雪找过来, 都惊了。 　　这不是《超级星期五》的许主持吗。 　　王金枝可是许八雪节目忠实观众，“许主持，您怎么来了？”王金枝原来在挑豆子, 准备熬点绿豆汤的, 这会豆子也不挑了, 快步走到许八雪面前。 　　“我是来找岳思的, 请问她在吗？”许八雪问。 　　“她中午就出门了，都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您是有什么事吗？”王金枝一边说一边往外头看, “我估计, 可能得她得六点才回来。” 　　王金枝猜岳思可能是找工作去了。 　　许八雪想了一下：“我写封信留给她，您帮我转交一下好吗。” 　　“没问题。”王金枝一口答应。 　　许八雪给岳思留了信，信里主要是写彩伊服装厂的旧款库存问题，还询问了一下岳思有没有兴趣自己做这笔生意。 　　清仓款的旧衣服，对于舍不得花大钱买衣服的人来说, 是最好的选择 。 　　许八雪走了之后, 过了半个小时，岳思才回来。 　　房东王金枝把信交给她, 还问岳思：“你跟电视台的许主持认识啊？” 　　岳思接过信, 问王金枝, “她来了？什么时候？” 　　她跟许八雪昨天才见过。 　　“刚走一会，不到半个小时吧。”王金枝看着信，“写了什么？” 　　说完她就后悔了, 不该问的。 　　万一是不能说的呢。 　　岳思看完信，心里先是一喜, 之后又愁了起来。 　　许八雪说的这个生意能做，有利润, 上回她在商场帮《至简》的衣服做五折活动时她就发现了，大家都喜欢便宜的好东西。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岳思手头上没有本钱。 　　王金枝看了一会，见岳思没理她，正要走。就在这时，岳思把信递了过来。 　　- 　　夜市摊。 　　杨梅来早了，等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彭力推着摊车过来，她赶紧过去帮忙。 　　等把摊位摆好。 　　彭力问她，杨梅才说了这次过来的目的，她不想找工作了，她想自己支个小摊，卖点东西，吃的用的都行。 　　“这是小推车是哪买的？”杨梅也想着弄一个。 　　人总得活下去。 　　只要没偷没抢，做什么都不丢人。 　　- 　　许八雪六点钟到的家，回家就开始收拾东西，换衣的衣服，平常要用的东西，像记录本跟笔这种东西必备。 　　相机，胶卷。 　　许八雪在家里一边转，一边往包里头塞东西。 　　好像都带齐了。 　　许八雪就去了对面白老师家，她把冰箱里的东西清了出来，然后断了电。之后给花浇了水，又把花搬到自己家，然后去了楼上。 　　“荷花，我这几天不在家，你能帮我给花浇浇水吗。”许八雪问，她连钥匙都带过来了。 　　她想过了，让荷花去白老师家不合适。 　　把白老师的花搬到她那，让荷花去她家好一些。 　　等走的时候，许八雪会把卧室的门锁上的。 　　“没问题，许姐。”荷花一口答应。 　　许八雪对屋里的黄老太说：“黄奶奶，我带荷花下去一趟。” 　　“去吧。”黄老太太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许八雪带着荷花去了二楼，告诉荷花厨房水龙头的位置，白老师的那些花都放在客厅，到时候接点水，隔二天浇一下就行。 　　荷花牢牢记下。 　　许八雪把门钥匙给了荷花，叮嘱道，“荷花，我今天浇过了，你后天来浇一下水就可以了。” 　　- 　　电视台。 　　晚上八点，《超级星期五》第十期播出。 　　这一期是戏曲为主。 　　片头曲结束，主持人的广告环节。 　　之后就是介绍今天的嘉宾，游戏环节。 　　一切看着与平常无异。 　　直到两个游戏结束，主持人把舞台交给了五位大师。 　　先是《贵妃醉酒》，一整段，都不带停的。 　　- 　　小饭馆。 　　“这怎么唱起戏来了？这不是《超级星期五》吗？”这节目是个欢乐的游戏节目啊，怎么就成戏曲了。 　　老板娘瞧了一眼，“今天请来的嘉宾是唱戏的。” 　　说着，把两盘菜端到了另一桌。 　　她是喜欢听戏的。 　　这戏曲听着真好。 　　“老板娘，换台。”有年轻人不乐意听了，“这调听着烦死了，还不如看新闻呢。” 　　“就是。”有人附和。 　　老板娘当然是听顾客的，她喜欢没用，顾客不爱听啊。 　　手刚碰到电视机的换台扭上，又人说了，“老板娘，就听这个，这戏正宗！”听着唱腔就不一样。 　　有年纪大的也爱听戏，“以前周五都看这台的，换什么台。” 　　有老客，有新客，争论不休。 　　有性子急的，直接就上手去按台了，又有人不让，这争来争去，啪的一声，这换台的小把手坏了。 　　“谁弄坏的，给我赔！” 　　这下换不成台了，只能看经济台的《超级星期五》了。 　　- 　　张诺纯家。 　　姥姥七点就守在电视机前面了，七点她儿子想看《新闻联播》她都没让换台。 　　八点。 　　《超级星期五》准时播出。 　　前面的那些游戏，往常姥姥都挺爱看的，可是今天心里惦记着后面的戏曲，游戏都看得不认真。 　　终于，到《贵妃醉酒》了。 　　姥姥一下子就精神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机。 　　- 　　下角街。 　　王金枝把电视台搬到了外头，八点钟，院子里围满了人。 　　有些是租客，有些是左右邻居。 　　下角街有电视的人家不多。 　　有时候房东王金枝心情好，就会把电视搬出来，让大家一起看。 　　双新国晒完衣服回来，看到女儿拿着一本书在看，走过去把小敏手里的书抽下来，“你天天看书，眼睛会看坏的，休息一会。”他听到外头的电视声，牵着女儿的手去了外头。 　　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放的是唱戏，好多小朋友听不太懂，也不喜欢这个，可这是电视里放出来的，他们也不愿意走。 　　年纪大的就更不走了。 　　有电视看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小敏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听到里面的戏声，一下子抬起了头。 　　唱戏。 　　包吃包住！ 　　她拉着父亲，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 　　小学家属楼。 　　八点。 　　许八雪打开了电视机，换到经济台。 　　其实这一期的戏曲占了很大成分 ，戏曲这东西年轻人不一定接受，而《超级星期五》的受众很大一部分是年轻人。 　　明天的收视率应该会降。 　　希望不会掉得太厉害。 　　破30%许八雪就阿弥陀佛了。 　　开头曲刚出来，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许姐。”是荷花的声音。 　　许八雪过去开门。 　　只见荷花手里拿着两块西瓜，“许姐，这是早上买的西瓜，可甜了，你尝尝。”她也没进屋，她就是来送东西的。 　　许八雪拿了一块，“我晚上吃过饭了，吃一块就行了，剩下你吃吧。” 　　电视机里传来做游戏的声音。 　　荷花听到声音了，她朝电视机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电视。 　　荷花眼睛发亮。 　　“要不要进来坐一会？”许八雪问。 　　她看出来荷花想看电视。 　　“这，这行吗？”荷花犹豫着。 　　“当然行，我不进来我也是自己看啊，多一个人又不会多一度电。”许八雪指了指楼上，“你得跟黄奶奶说一声。” 　　荷花听得直点头，中她噔噔噔的上楼了。 　　许八雪等了一会，荷花一直没下来。 　　许八雪上楼了，在屋外问，“黄奶奶，我找荷花有点事，你能让她过来一趟吗？” 　　过了一会，门开了。 　　一脸灰败的荷花推着黄老太到门口。 　　黄老太一脸看穿许八雪的表情：“你找荷花有什么事啊？” 　　许八雪：“我明天要出差，东西还没收拾完，想让荷花下去帮我收拾一下。黄奶奶，行吗？” 　　“你要出差啊，几天啊？”黄老太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出差上了。 　　“小半个月吧，看我们台长的意思，还没定下来。”许八雪说，“黄奶奶，荷花能借我用一下吗？” 　　“没问题！”黄老太扭头就对荷花说，“下去好好帮小许收拾东西。”她说完又跟许八雪夸荷花，“荷花脑子虽然笨了点，但是勤快，手脚麻利，这点是别人比不上的。” 　　过了会。 　　许八雪带着荷花下了楼，黄老太说得意犹未尽，要不是许八雪忙着收拾东西，她还想跟许八雪再唠一唠呢。 　　二楼，许八雪关上门。 　　“许姐，你东西在哪？”荷花热心肠的问。 　　“我东西收拾好了，你坐那看电视吧。”许八雪还把刚才荷花带来的另一块西瓜放到荷花手上，“快吃吧。” 　　荷花被感动得眼泪汪汪。 第160章 160 　　许八雪还说：“浇完花要是累了, 你可以自己打开电视看看。” 　　她记得黄老太管荷花管得挺严的。 　　反正，她就没见过荷花单独一个人出来玩过。 　　荷花瞧了瞧电视，又看看许八雪, 摇头：“电费好贵的。”二毛多呢。 　　这人认定死道理之后, 固执得很。 　　许八雪劝不动, 就没劝了。 　　- 　　半小时后。 　　荷花回到三楼。 　　“小许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荷花心虚的回答。 　　“明天几点走？” 　　“说是八点, 六点起来。” 　　- 　　许八雪又去了一趟对面白老师，找出床边把白老师客厅的像电视机、冰箱这些东西都蒙了起来。 　　之后又去了一楼白杨家, 白杨家东西都原样放着, 许八雪把被子之类的卷起来的, 客厅也跟二楼白老师家一样，找了布蒙了起来。 　　算了路上的车程，少说也得十来天。 　　她又把两家的门窗关好。 　　之后才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洗漱睡觉。 　　第二天。 　　许八雪早六点就起来了，外面是阴天, 没太阳。 　　她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证件, 确定没有问题后，把门窗关好, 确定没有问题, 这才提着行李出门。 　　走时还不到七点, 坐了最早的公交车，去了火车站。 　　不知道昨天的《超级星期五》收视率怎么样。 　　许八雪心里想着这事。 　　就算她早上去了电视台，那边的同事也没上班, 收视率的数据也不可能出来，所以就没过去。 　　公交车一路停停靠靠。 　　七点四十才到火车站, 许八雪赶紧下了车，拿着行李一路奔跑到进站口。 　　公交车在路上停靠的站太多了, 要不然，七点半就能到的。 　　许八雪到了火车站，发现朱台长还没有来。 　　蓝楚青倒是到了，他自己买了火车票。 　　许八雪的火车票是朱台长买的，朱台长没到，她也进不去。 　　又过了五分钟。 　　许八雪已经考虑直接再买一次火车票，或者上火车补票了。 　　朱台长总算是到了。 　　许八雪检票到了站台，这才松了口气。 　　朱台长早上也起得早，只是他坐的那辆公交车坏了，只能下车等后一辆过来，这才迟了。 　　原本是算好时间的。 　　火车是直达的，这一趟大概要16个小时。 　　朱台长跟许八雪的座位是一起的，蓝楚青是今天买的车票，因为买得太迟了，只有站票。现在情况就是他跟着朱台长他们一起，看到车厢里有空位，先坐着再说，等座位的主人来了，他再起来。 　　一路上只能这样，要是站十六个小时，这太受罪了。 　　- 　　电视台。 　　第十期的收视率出来了。 　　徐风看着收视率，陷入了沉思。 　　收视率隐降得很厉害，由上一期的45%，降到辽这一期的38%，降了整整七个百分点。不光平均收视率了降了，最高收视率也从上期的69%，降到了这期的52%，这个降得更厉害，几乎是17%了。 　　幸亏朱台长不在。 　　要不然徐风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朱台长。 　　要知道，朱台长是最在意收视率的。 　　唉。 　　徐风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 　　中午。 　　食堂，他跟宋师远一块吃的，两人是同期，现在蓝楚青不在，也就他们俩关系亲近一点了。 　　吃个饭，徐风都叹了三回气了。 　　宋师远抬头看他，“综艺压力这么大吗？”他询问。 　　徐风又叹了一口气，“收视率跌了一点。” 　　宋师远：“有多少？” 　　徐风：“平均收视率38%。”从四开头跌到三开头了。 　　宋师远半天没说话，许久才道，“照你这么说，新闻节目普遍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之间，那就不用做了？” 　　38%的收视率还在这边叫苦。 　　宋师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徐风：“上一期可是46%。”唉。 　　宋师远不想说话了。 　　他专心吃饭。 　　- 　　旁边。 　　新来的五人新人坐在一起。 　　红旭四处张望，“许主任怎么没来？”要知道，许八雪中午吃饭是最积极的。 　　“说是去出差了。”林长航边吃边说。 　　早上许主任就没来上班。 　　燕小夏看了林长航一眼，林长航对许主任的事很关心啊。 　　五个新人工作都在五楼，跟四楼电视台的同事们都不太熟，也就这次一同参加节目的省台那四位更熟一些。 　　颜朵端着菜从旁边路过。 　　“颜姐。”燕小夏喊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颜朵听到声，过来了，“什么事？” 　　她在经济台都是前辈了，这挺让人高兴的。要知道，在省台那边，全是比她辈分高的前辈。 　　“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安排啊？”燕小夏问。 　　也没人跟他们说啊。 　　这个颜朵还真不知道，许导没有安排就走了吗？ 　　她想了想，“你们去问问徐风徐前辈吧。” 　　燕小夏决定吃完之后，等工作时间再去问。 　　没想到。 　　下午，还用她问呢，徐风给的任务就过来了。 　　明天《侠侣》剧组十一点到，他们是从香江飞到上海，然后转火车过来的。这边还没有建机场，没有直达的飞机。 　　现在的问题是，电视台这边几乎没有会粤语的。 　　徐风把许八雪交给他粤语书跟磁带拿了出来，现在交给五个新人的任务就是，在今天晚上之前把粤语简单的口语学会。 　　电视台有录音机，他们可以跟着磁带学。 　　同时，明天他们将随徐风一起，去火车站接《侠侣》剧组的各位。 　　红旭：“徐哥，这么短的时间，哪能学得会啊。”要他搞体力活动还行，学东西，这就为难他了。 　　徐风：“接下来你们要跟《侠侣》剧组一起拍节目，到时候语言不通，很麻烦。”又说，“先学吧，能学进多少是多少。” 　　徐风也是头大。 　　《侠侣》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呢，偏偏朱台长跟许导都不在。 　　许导走时，给他留了两个方案。 　　如果《侠侣》那边带了翻译人员，那台里录《超级星期五》或者《名牌争夺战》都行，要是那边没带翻译，那就只能徐风自己来充当这个角色，让《侠侣》剧组的人参加《名牌争夺战》。 　　《名牌争夺战》该怎么录，许八雪已经把大纲交给徐风了，主要是时间太紧了，许八雪没来得及做细节。 　　这就得徐风自己想办法了。 　　徐风现在压力大得很，跟独自录节目且没有人指导相比，收视率下降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 　　火车上。 　　许八雪有些不坐不住了，已经坐了五个小时了，现在是下午一点。 　　蓝楚青没座位，车厢里也坐满了人，现在蓝楚青是站着的，许八雪叫他：“蓝楚青，你过来一下。” 　　蓝楚青听到许八雪喊他，看了过去。 　　许八雪站起来，“你来坐这，我坐累了，站一会。”说着便把座位让了出来，她跟朱台长是一排的。 　　蓝楚青嘴上客气了一下，见许八雪是真不想坐，这才坐到了许八雪的座位。 　　列车是晚上十二点到站。 　　尽管已经半夜，但是出站的的人还是很多。 　　首站这边比南城冷多了。 　　许八雪赶紧把包里的外套拿了出来。 　　三人坐了一天的火车，又累又困，现在要解决住宿的问题。 　　火车站附近很多小旅馆。 　　虽然便宜，但是朱台长完全没有考虑这里，这里人特别杂，小旅馆什么人都有，不安全，要是他跟蓝楚青两个男的住一住，那是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许八雪在这边，主是许八雪长得好看，还是找个稍微好一点的酒店。 　　现在台里的广告收入很可观，有一半都是靠许八雪的节目赚来的。 　　这钱得花。 　　朱台长叫了辆三轮车，送他们去附近好一点的酒店。 　　凌晨一点，才到地方。 　　收拾东西加洗澡，都弄到二点才睡。 　　许八雪把门反锁。 　　又在门后搁了把椅子，要是有人进来，推门就在碰到椅子，她就能听到了。 　　出门在外，总得小心一点。 　　尽管许八雪很困了，可在这陌生的地方，还是睡得不太好。直到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这一睡就睡得沉了。 　　第二天九点都还没醒。 　　窗帘拉上了，看不到外面的天色。 　　还是敲门声把她吵醒的 。 　　是朱台长，十一点了，他过来叫许八雪下去吃饭。 　　十二点退房。 　　吃完饭他们就出发，去国家台，看看开会的场地跟期。 　　朱台长早上起来，去附近的公交车站看过公交车的信息了。他们可以坐九路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 　　就能到国家台的了，那边是海淀区。 　　“台长，省台的人也来了吗？”吃饭的时候许八雪问 　　“来了，比咱们早一天过来的。”朱台长来之前就问过省台那边了，要不是周五《超级星期五》要播出，怕时间来不及，朱台长早就买前一天的票了，可以跟省台的人一起来这边，也好有个照应。 　　吃完饭，蓝楚青趁着朱台长结账的空档，过来问许八雪：“许导，您在国家台工作的朋友，下午要不要见见？” 　　他已经把自己查到的□□资料偷偷从朱台长那拿回来了，他准备在朱台长发现之前，把资料交出去。 　　“他之前调到外地了，现在不知道回来了没有。”许八雪说，“我下午问问吧。” 　　蓝楚青担心自己手里的资料。 　　许八雪：“你等会找个复印店，多备几份不就行了。” 　　蓝楚青还真没想起来。 　　许八雪：“原件留着，多复印几份，先把复印件拿给他们看。”这样就算是丢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那原件也在手上。 　　这附近可没有附近复印店。 　　这种店学校跟税务局、医院这种地方比较多。 　　朱台长结完账，退了房，带着许八雪跟楚蓝青一起往公交站台走。 　　现在首都这边有出租车了，可是出租车的起价太贵了，朱台长觉得不划算。刚刚吃完，现在正好走一走，消消食。 　　走到公交站台正好。 　　许八雪就一个包的行李，也不算多。 　　走了近一公里。 　　才到公交车站，都走出汗了。 　　结果，上了公交车，还没有座位。 　　许八雪挺郁闷的。 　　看来要一路站过去了，中途有两个下车的，朱台长坐了一个座位，另一个本来是准备让许八雪坐的，结果有个抱孩子的女人上来了，许八雪就没坐。 　　又过两站，上来了大爷。 　　大爷年纪不小，找了一圈看没有座位，就站到车后面去了，有个姑娘坐在那，似乎在睡觉。老大爷一巴掌拍到姑娘的背上。 　　小姑娘吓醒了。 　　老大爷的意思很明显，年轻人该给老人让座。 　　小姑娘愣了半天，因为刚醒，没缓过来，结果被老大爷一把给揪了起来。这时后面一个大妈挤了进来，拿着病历单跟老大爷吵了起来。 　　许八雪看到小姑娘被老大爷揪起来，原本想过去的，后来看到小姑娘的母亲站出来，护着小姑娘，就没动。 　　“你怎么骂人啊，我哪知道姑娘这丫头片子有病！” 　　“你不知道你不会问啊，过来就把人揪起来，看看你这德性，一把年纪了，还在这跟孩子争座。” 　　一开始两人吵的时候还有人劝，后来劝架的人都被骂了，就没人管了。 　　小姑娘一直扯母亲的衣服，让母亲小声些。 　　母亲能小声吗！ 　　那老不死的还占着座没让出来呢。 　　一路吵到了医院。 　　许八雪的耳边的声音就没停过。 　　总算是站到了。 　　刚下车，司机还没起动呢，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叫：“老大爷晕倒了。” 　　司机一踩油门，直接往医院去了。 　　蓝楚青一路都在找复印店。 　　往电视台走的路上，看到了一个，他给许八雪使了一个眼色。 　　许八雪道：“台长，您渴不渴，对面有家卖饮料的，要不让蓝楚青过去买三瓶水吧。” 　　朱台长从吃完饭到现在都没有喝水，还真有些渴了。 　　于是答应了。 　　“台长，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等蓝楚青回来。”许八雪看到前面的有个花坛，中间种的是树，正好可以坐花坛的边上。 　　坐在那边就看不到对面的复印店了。 　　朱台长也确实走累了，就跟着过去坐了一会。 　　“都十分钟了，蓝楚青怎么还没过来。”朱台长问许八雪。 　　许八雪站起来：“我去看看。”又说，“台长，你帮我看一下包。” 　　蓝楚青在复印第三份了。 　　- 　　南城。 　　余秀琴趁着大中午，到杨凤玉家去了。 　　杨凤玉家没人。 　　杨凤玉跟许建来中午都在食堂吃饭，许华去南山小区那边学修装去。袁淑书去托儿所接孩子去了，下午再给送过去。 　　余秀琴见杨凤玉家里没人，就找到杨凤玉财工作的财务室了。 　　等到一点，杨凤玉才从食堂回来。 　　“凤玉啊，我家杨梅在你在这打扰你了吧。”余秀琴嘴上这么说，想问的却是，“你给她找工作了吗？” 　　杨凤玉眉头一皱，“大嫂，你说什么呢，杨梅没来我这。” 　　怎么着，杨梅没上班了？ 　　于是问，“杨梅出了什么事？” 　　“她不在你这？！”余秀珍惊得地声音都高了。 　　“没来过。”杨凤玉还想问呢，“她不是在果汁厂吗？” 　　“被辞了，回家住了几天，就跑了！”余秀琴心里虽然最不待见排行老二的杨梅，但毕竟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突然没影了，她这心还是慌了起来。 　　杨凤玉：“你当是就没拦着？” 　　“我以为她来找你了！”余秀琴急啊。 　　“大嫂，杨梅是个成年人了，不会丢的，你就放心吧。”杨凤玉说，“你去两边的亲戚家再找找吧。” 　　“我哪能放心啊！”余秀琴眉毛皱成了疙瘩，“你不知道，林荫路那一片啊，好几个小姑娘一块南下打工的，现在没音讯了！” 　　她担心啊，“你说杨梅会不会找不着工作，也跟着南下打工去了？” 　　那边工资是高一点，但是，人家一群姑娘坐火车去都没了，更别说杨梅是一个人了。 　　“凤玉啊，你家八雪在电视台吧，要不你去找八雪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余秀琴抓着杨凤玉的手，“杨梅可是八雪的亲表姐啊，八雪不能不管啊！” 　　杨凤玉拿开手：“大嫂，你这话就说得吓人了。” 　　不至于。 　　她又问：“你说南下的姑娘消失了是怎么回事，新闻报纸上都没说过这事啊。”别是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吧。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杨梅。 　　- 　　首都。 　　海淀区复兴路。 　　终于到了。 　　朱台长又瞧了蓝楚青一眼：“买了水买了半天。”又说，“等会进了央台可不能丢人了。” 　　这一出来做事怎么拖拖拉拉的。 　　蓝楚青跟朱台长保证不丢人。 　　朱台长拿出工作证跟邀请信，顺利的事带着许八雪几人进了国家电视台。 　　在里面等了一会，就有人过来接他们了。 　　是综艺部的，叫沈军，话很少，他带着朱台长三人在外部参观了一下，核心部门朱台长三人是看不了的。 　　这次的开会地点并不在台里，这次来的人比较多，国家台跟广电预定了一个市外的大场地，到时候会提前安排。 　　“沈大哥，您知道这次会议具体是几号吗？”许八雪问沈军。 　　“27号，周三。”沈军不会主动说，只有别人问了，他才会回答。 　　蓝楚青突然问：“新闻台是在几楼啊？” 　　沈军看了他一眼，“新闻台在隔壁大楼。”他说，“一般只有内部人员才能过去。” 　　那边很严，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出的。 　　蓝楚青问：“如果有重要新闻的话，可以见一见新闻部的负责人吗？” 　　他问得很直白。 　　朱台长一下子就明白蓝楚青想说什么了，“蓝楚青，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八雪没有出声。 　　沈军：“新闻部的负责人是魏主任，他很忙，如果你想见他，得提前约时间。” 　　最近台里在办一个国际新闻的栏目，因为要跟国外时事接洽，不能有丝毫差错。这次的各个电视台开会，新闻台的魏主任都不准备过去。 　　蓝楚青拿出一份资料，“我这里有份重的新闻资料，你能帮我转交给魏主任吗？”这个是复印件。 　　丢了也不心疼。 　　先试试。 　　要是不行，再让许导的那位朋友帮忙。 　　朱台长脸色一沉，正准备把蓝楚青手上的资料拿回来。 　　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把资料给拿回去的。 　　许八雪按住朱台长的胳膊：“台长，让他试试吧，他不试不会死心的。” 　　朱台长看向许八雪：“你也知道？” 　　许八雪：“前天他跟我说的。”今天二十四号了，昨天二十三号他们才从南城出来，明明就只过了一天，却感觉过了好几天似的。 　　“台长，《超级星期五》这一期的收视率是多少，您打电话回台里问了吗？”许八雪转移话题。 　　说到这，朱台长脸更沉了。 　　问过了，收视率又降了。 　　虽然还有38%，但是照这么降下去，朱台长真怕收视率跌到20%以下。 　　愁人啊。 　　“台长？”许八雪发现朱台长没有回答，难道这收视率比她想像中的更低？ 　　“回去说。”朱台长道。 　　现在是在国家台，自家电视台的收视率不方便在这里说，免得听去了。 　　两人聊天的这会，蓝楚青已经把资料交给这位沈军了。 　　沈军道：“我是综艺部的，这资料，我只能帮你试试，成不成不好说。” 　　许八雪发现，这位沈军虽然话少，但是为人还不错，愿意帮蓝楚青的忙。 　　要知道，他们三个都是地方台的，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台，就沈军这态度，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蓝楚青把资料交出去了，心情很好。 　　27号开会的地址在国际会展中心。 　　早上九点。 　　到时候凭国家台发的邀请函进去。 　　沈军带着朱台长三人去打了三份邀请函，邀请函是红色的，上面标有国家台的标志。 　　上面写了地点，跟具体时间。 　　“凭邀请函进去，要是丢了，可就进不去了。”沈军提醒，“好好保管。” 　　“谢谢沈大哥。”许八雪笑着，“今天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们是第一次来这边，什么都不会呢。” 　　又问，“沈大哥，您知道这边怎么去吗？” 　　“知道。”沈军是本地人，他告诉许八雪怎么坐车，怎么走。又问许八雪他们三人住哪，知道他们个还没有定住的地方之事，又给他们推荐了一个酒店。 　　东方酒店，就在会展那边，离会展只有五百米的距离，很近，可以走路过去。 　　那家酒店是沈军的一个发小家的，姓顾。 　　沈军把这位姓顾的朋友联系方式告诉了许八雪。 　　朱台长跟蓝楚青都退到旁边。 　　看来，带个女同志出差还是很有必要的。 　　像这个问题要是他们问，肯定就没有这样的效果了。 　　“谢谢沈大哥。”许八雪问，“我跟朱台长先去东方酒店，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她举着手里的邀请函说。 　　沈军摇头：“晚上要录节目。” 　　许八雪笑：“那就等你有空，下次约。” 　　- 　　南城，火车站。 　　《侠侣》剧组的人到了。 　　他们一出来，徐风就看到了，演男女主角的两位长相真是太出色了，女主角有一种混血的漂亮。 　　男主角剑眉星目，白皮黑发。 　　英气又漂亮的脸。 　　这跟内地的演员可不一定。 　　徐风想到了一个词：明星。 第161章 161 　　“你们好, 我是南城经济台的徐风，欢迎来到南城。”徐风伸了手。 　　《侠侣》剧组的主演也伸出了手，说了一句打招呼的话。 　　徐风听懂了。 　　这几天他有恶补粤语, 虽然能听懂一些, 但是他现在说得还是很不标准。 　　也就不说了。 　　省得丢人现眼。 　　还好剧组的人带了翻译。 　　徐风加个五个新人, 六个人过来接人, 算是很重视了。 　　翻译的叫万宇，他是原本是内地的, 十几的时候父母搬到香江了, 之后家里就在那边定居了。后来他读完大学进了电视台当了配音演员。 　　《侠侣》这个电视剧的普通话版, 就是他配的。 　　通过翻译的交流，两边相处得还算愉快。 　　很快，徐风就带着他们去了要住的酒店。 　　当初跟《侠侣》剧组沟通的时候，就说了这边包食宿的。 　　今天头一天来，路途遥远, 先让《侠侣》剧组的人休息一天。 　　徐风也正好回电视台, 安排一下明天要拍的东西。 　　《侠侣》剧组的人被安排在电视台附近的酒店。 　　接下来的拍摄计划怎么安排呢？ 　　徐风开始苦恼。 　　他决定回到电视台，找唐主任跟张前辈商量一下。 　　- 　　首都。 　　许八雪三人很快就找到了沈军说的东方酒店, 离这不远的国际会展27号有一场会议, 这几天, 周围的酒店都住满了人。 　　办理入住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问题，前台的工作人员查了一下, 这边只剩一间房。再就是贵宾VIp房了。 　　这个朱台长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许八雪看向朱台长，现在怎么办？换酒店？ 　　朱台长道：“先去别家看看。” 　　许八雪掏出身份证, 对前台道，“剩下的那间房先办理入住。” 　　朱台长看着她, 眉头一皱。 　　前台工作人员看看朱台长，又看看许八雪，“现在就办理入住吗？”这二人意见好像不太一样。 　　许八雪把身份证放到了前台的桌上，“办理。”前台工作跟许八雪确认之后，帮忙办理了入住，还给了许八雪房卡，308号房间。 　　她拿好房卡，对朱台长道：“台长，我先把东西放到房间，你的东西要一起放吗？” 　　这里就一间房了，要许八雪住在这，势必就要跟朱台长、蓝楚青两人分开了。 　　朱台长有点担心。 　　许八雪见朱台长没说话，就自个去放行李了。 　　朱台长跟蓝楚青还站在前台大厅。 　　就在许八雪去309放行李的时候，又有人过来了，“这边还有房间吗？” 　　前台工作人员：“房间全部预定了，已经没有了。” 　　就听那人抱怨道：“我都去了四家酒店了，怎么都订不到？”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朱台长听到就是一惊。 　　这人去了四个酒店都没有订到房子，他忙问，“你说的是这附近吗？” 　　那人已经往门口走了，听到这话，回头：“可不是，不家一个离这十五分钟的，也订不到，真是邪门了。” 　　到底是什么日子。 　　这边的酒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紧俏了。 　　许八雪放完东西回来，发现朱台长的脸色不太对。 　　之后出去找其他的酒店，结果，连找了五家，都没有房间了，等朱台长一咬牙，决定奢侈一回，定下东方酒店的VIP套房，结果被告之，这间酒店VIIP套房已经被定出去了。 　　就在朱台长刚才去找酒店的时候，有人过来定下了。 　　朱台长脸都绿了。 　　他转头问许八雪：“你那个309有几张床？”要是有两个床，他可以跟徐风挤一挤。 　　结果，还没等许八雪回答，就被洒酒店的狠狠制止了。 　　一个房间是不允许住三个人的。 　　除非是一家三口。 　　不然这不合规定。 　　除了有结婚证的两口子，一般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能住在一个房间，近几年流氓罪判得可重了。 　　最后结果就是，朱台长跟蓝楚青住到了离这边三十分钟路程的一个酒店。 　　这还算是最近的。 　　要是许八雪订酒店再迟那么一会，估计跟朱台长两人一样了，费了大劲还住得老远。 　　许八雪住在会展附近的东方酒店，朱台长住在离这边三十分钟距离的天和酒店。 　　因为没住一起，许八雪可以自由活动。 　　她趁着天色还早，拿着相机，带好胶卷，去附近转悠了起来。 　　拍拍街景，拍拍老胡同。 　　一晃天就快黑了。 　　竟然还有晚霞，许八雪咔咔照了三张，她还让路人帮忙，给自己也照了一张远影，背后是晚霞，她开心的比了一个中二的手势。 　　回到酒店时，已经八点多了。 　　“房间的电话可以使用吗？”许八雪询问前台工作人员。 　　“可以使用，不过退房时话费另算。”工作人员说。 　　许八雪明白了。 　　回到309号房间。 　　她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南城经济台徐风的办公室。 　　不知道徐风这会在不在电视台。 　　许八雪想着，要是徐风不在，她就给别的部门打电话，让那边帮着问问，《名牌争夺战》第二期播了吗。 　　正常来说，她应该八点之前打电话问的。可刚才在外头拍照片拍的忘了时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第一交来首都，95年的首都，浓浓的年代感，她看什么都新鲜。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接。 　　“喂，徐风吗？”许八雪问。 　　电话那端。 　　徐风一下子就听出了许八雪的声音，他一下子就激动了，“许导！《侠侣》的剧组今天到了，现在安排到酒店了！” 　　可算是找着一个商量的人了。 　　新闻部的唐部长说对综艺部这块不熟，给不了建议。 　　张前辈有事情，提前下班了，他没找着人。 　　“许导，明天就要录制了，我们这边怎么安排啊。”徐风是真没主意了。 　　他下午的时候又去了一趟酒店，试图跟《侠侣》的主演们交流，主演六人团中只有一位会一点普通话，其他人都听不懂。 　　看来是不能录《超级星期五》了，《超级星期五》里面是需要交流的。 　　只能录《名牌争夺战》了。 　　可是这个节目徐风没录过啊。 　　现在就让他挑大梁，一个人把握整个节目，确实是为难他了。 　　许八雪道：“这个等会再说。” 　　她问，“今天晚上，《名牌争夺战》第二期播了吗？” 　　徐风一愣。 　　他一直头疼《侠侣》剧组的问题，压根就没有关注《名牌争夺战》的情况。 　　许八雪道：“你去会议室，把彩电打开，看看播了吗。” 　　首都这边的电视台收不到南城经济台，她看不了。 　　“好的，许导，那我挂了，先去看看。” 　　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许八雪也挂了电话。 　　这是，房间外面有人敲门。 　　“哪位？”许八雪走到门边，询问。 　　“你好，经理让我跟您说一声，您刚才打的是长途电话。”话费更贵。 　　“我知道了，谢谢。” 　　长途电话。 　　出门在外，处处都要钱。 　　许八雪心想，还好这边的酒店费用电视台可以报销。 　　过了一会。 　　电话回过来了。 　　许八雪接起电话。 　　徐风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许导，《名牌争夺战》八点就播了，准备播的。”他又说，“昨天的《超级星期五》收视率是上就出来了。” 　　说到这，徐风的语气有些低落，“降了很多。” 　　许八雪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说。” 　　朱台长是知道收视率的，之前在是国家台，当时没跟许八雪说，后来在这边找酒店，因为没定着房间，一直惦记着酒店的事，就忘了说。 　　徐风道：“平均收视率38%，最高收视率52%。” 　　许八雪听到了。 　　确实比上一期低一些，但是比她想像中的好很多。 　　戏曲这个东西，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喜欢，能这个收视率已经相当不错了。 　　“没事，这个可以了。”许八雪道，“下一期回归正常节目就行了。” 　　然后，她又说起《侠侣》剧组的事。 　　“《名牌争夺战》第三期的大纲你看了吗？”许八雪问徐风。 　　“看过了，可是里面只写了一些游戏名称，跟游戏规则，具体怎么拍，怎么安排我还是不太清楚。”徐风如实说。 　　《名牌争夺战》是嘉宾一人一个跟拍摄影师。 　　是室外拍摄。 　　而《超级星期五》是室内拍摄，这完全不一样。 　　许八雪认真想了一会，让徐风拍《名牌争夺战》确实有些为难了。 　　她问：“《侠侣》剧组带翻译了吗？” 　　“带了。” 　　“那这样，明天你让他们拍《超级星期五》，《侠侣》的宣传片，广告组跟宣传组那边应该有，你去看一下。然后按照里面的预告片布置二号厅。”许八雪继续交待，“直接玩体力游戏，让翻译跟说，尽量减少他们说话的时间。最后十分钟，让他们换上古装扮相，宣传电视剧。” 　　徐风一听，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 　　他问：“许导，那游戏还是以前的游戏吗？” 　　许八雪：“不，换新游戏，上一期的收视率有点低，再玩旧游戏，收视率最多持平，前面两个换成新游戏。最后一个游戏，还是黑箱摸物。” 　　幸亏这次电视是电视台打过来的。 　　要不然，光现在这长途费用，都得几十块钱了。 　　现在都是打电话的那边付钱。 　　许八雪继续说：“第一个游戏，脸上吃饼干，你把饼干放到他们的额头，饼干掉下来就算输。他们昂头移动，让饼干吃到嘴里，就算赢。第二个游戏，碰鸡蛋。你把煮熟的鸡蛋跟生鸡蛋放在一起，让他们用额头敲开鸡蛋，要是敲到了生鸡蛋，就出局……” 　　都不是特别难的游戏。 　　“许导，我记一下。”徐风赶紧拿了纸笔记下来，他着重记下了新加的两个游戏，以及《侠侣》剧组最后十分钟换上古装扮相，以及宣传电视剧。 　　许八雪最后交待：“你不要着急，今天才星期一，《超级星期五》第十一期星期五才播。”又想到语言不通，于是说，“要是拍摄中沟通出现了问题，那就缓一缓。下一期是没实在没内容，可以停播一期。”反正朱台长不在。 　　许八雪这么说，不是想给徐风太大压力。 　　这国边27号开会，今天都24了，没几天了，不知道开几天会，有时候会有什么要求，要在这边住几天。 　　再加上游玩的时间，两个星期肯定是要的。 　　估计是没法录《名牌争夺战》的第三期了。 　　- 　　南城。 　　徐风跟许导打完电话，心情好多了，对接下来的节目录制也有了方向。 　　这会广告部跟宣传部都下班了。 　　徐风赶紧记下明天早上要办的事，带上道具组，去找广告策划组那边要预告片，然后对二号厅进行布置。 　　让林长航等人去酒店，早上带《侠侣》剧组的人去南城的景点看一看，下午再带他们回来。 　　到时候二号厅布置好了，就可以录节目了。 　　暂时这么安排。 　　- 　　电视台。 　　《名牌争夺战》第二期，八点正式播出。 　　之前看过第一期的观众早早的就守在了电视机前，这个节目有点魔性，节目组的游戏设置得挺没有人性的，但是吧，看着看着还挺有思的。 　　看着那些参参游戏的队员被节目组坑，真是越看越想看。 　　小饭馆。 　　现在这家店不光周五定时定点的看经济台，平常周一到周日，除了周二，其他时候就没换过台。 　　更别说昨天这电视台的换台的旋转键被人拧坏了，那人现在还没把东西买回来呢。 　　今天依旧是看经济台。 　　《名牌争夺战》的片头曲结束后，嘉宾出现了，除了颜朵之外，都是生面孔。 　　一开始大家就是吃几口饭，看几眼。 　　等看到节目组把铃铛拿出来的时候，小饭馆里人的都兴奋了起来，“铃铛争夺战！”这个他们知道，《超级星期五》有一期玩的就是这个。 　　铃铛！ 　　特别有意思！ 　　他们还记得，许主持的的反应能力特别出众，跟男人比都没输。 　　《名版争夺战》的铃铛跟《超级星期五》第三期的铃铛的游戏规则有所不同。《名牌争夺战》的铃铛追击者跟躲藏者是二十分钟互换一次。 　　听完节目组的游戏介绍，饭馆里的人更来劲了。 　　这规则挺有意思的。 　　“五千块的奖金！” 　　“这节目组真有钱！” 　　这时，节目里的镜头给到了最终奖口，小金猪，金灿灿的小猪，又是怼着拍的，显得特别大。 　　金子！ 　　馆饭里的人一个个羡慕坏了。 　　- 　　彭力家。 　　彭妹妹背对着电视机在写作业。 　　她是想正面对着电视的，但是大哥不让，还让她回屋去写作业。 　　彭妹妹不肯，她就在客厅，不看电视，把椅子调了一个边，背对着电视机，让这样留下了。 　　这样有一个好处，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 　　她的电视是二哥跟三哥去二手市场淘来的，黑白电视台，虽然不是全新的，但是有天线，大哥还去配了一个锅（锅放在屋顶上面）现在能收到不少台呢。 　　现在电视里播的就是经济台的《名牌争夺战》，是许姐姐的节目。 　　彭妹妹耳朵竖得高高的。 　　听到里面说奖品是小金猪的时候，她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同时眼角看到大哥跟杨梅姐在说店面的事。 　　大哥今天没出摊。 　　彭妹妹想问，可看大哥跟杨梅姐在那边商量事，就没过去。 　　两人说得声音挺小的，像是怕吵着她学习。 　　还好两人没注意到电视开着。 　　彭妹妹又偷偷的瞧了大哥跟杨梅姐一眼。 　　杨梅姐是前天过来的，住在二哥三哥的房间，原本她瞧着杨梅姐普普通通，不太明白大哥为什么带一个这样的姐姐回来。 　　可就昨天一天，她就明白了。 　　杨梅一早就起来了，洗衣服，洗被子，把屋里里里外丰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摆摊用的那些东西，都擦得蹭光发亮。 　　院子也是打扫得干干净净。 　　连窗户上的玻璃都像是透着光。 　　别说彭妹妹了，连彭力看到焕然一新的屋子，也是倍感意外。 　　杨梅却说：“我手上钱不多，只能先紧着小摊了，你们放心，我在这边肯定不会白住的。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是收拾屋子做点饭菜还是会的。” 　　彭妹妹对杨梅姐刮目相看。 　　仔细看杨梅姐的脸，虽然肤色不好，但是五官长得还是可以的，就是太瘦了。 　　要是养一养，肯定就好看了。 　　杨梅就这样暂时住在彭力家了。 　　她现在除了帮着干点家里的活，平常彭力出摊她也会帮忙，看彭力出摊要准备哪些东西，在哪买的菜，什么价钱。 　　在批发市场那边看到夜市摊的其他人买菜，她也会格外的注意价钱。 　　杨梅是这样想的，先跟彭力出几天摊，学学是怎么做的 。 　　再看看夜市摊上哪些种类，到时候她就摆个这边没有人卖的小吃，这样也不用跟人抢生意了。 　　杨梅的要求不高，她就想赚个生活费，要是能攒下一些养老钱，那就更好了。 　　杨梅脾气好，彭妹妹跟彭力也不是事多的人，三人相处得很好。 　　彭妹妹甚至在想，等明天偷偷的给二哥三哥写封信，告诉他们杨梅姐的事。 　　这时，电视机里传来节目的声音，“林长航，出局。” 　　彭妹妹猛的扭过头。 　　这位怎么出局了，她刚刚还偷偷看了一眼节目，这位叫林长航的刚才抢了一个姐姐的地图碎片，那碎片拼齐了，可以得到奖品小金猪的！ 　　很重要的碎片！ 　　刚才这小哥不是跑掉了吗！ 　　彭妹妹眼睛盯着电视，眨也不眨。 　　- 　　小馆饭。 　　电视机，《名牌争夺战》正在在播出。 　　燕小夏在电饭煲里找到第一个地图碎片的时候，节目里面出现了黑色字幕：地图碎片，集齐四片就可以找到小金猪的位置。 　　小饭馆传来了惊呼声。 　　这玩意找齐四个就可以得五千块钱！ 　　得到小金猪！ 　　也就是说，这地图碎片值1250块钱呢。 　　这个叫燕小夏的丫头，运气真好啊。 　　随着节目的进行。 　　高威躲在试衣间，被红旭发现，这一幕剪进来了，高威被发现，红旭的手出现，这几幕都用了紧张的特效，搞得看的人都紧张兮兮的。 　　红旭冲过来，撕掉高威的名牌，真是又快又狠。 　　小饭馆里传来了彭掌声。 　　刺激！ 　　这叫红旭的年轻人跑得快，手也长，是个有能力的！ 　　节目组的声音响起：“攻守互换。” 　　节目继续刺激的进行着。 　　林长航现在是躲藏方，他趁着五楼没人，找着了一个暂停一分钟的道具。 　　紧接着燕小夏就过来了。 　　燕小夏又发现了一个地图碎片！ 　　在鞋盒架里。 　　“这小妮子运气太好了！”小饭馆里的人不住的感叹。 　　羡慕得人更多。 　　好多都吃完饭了，舍不得走，要看电视节目。 　　老板娘也不赶人，她跟着一起看，现在这个点没什么新客进来了。 　　刚说完燕小夏运气好，林长航就使用了暂停一分钟的道具。 　　时间暂停。 　　除了拥有道具的林长航外，所有参赛的队员都不能动了。 　　小饭馆里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林长航走到燕小夏身边，把那个价值1250块钱的地图碎片给抢走了！ 　　“这年轻人做事不厚道啊！”有人乍舌。 　　有附和的。 　　“那丫头口袋里还有一个地图碎片呢！怎么走了，还有一个呢！” 　　“是啊，少拿一千块钱呢！”可愁死他了。 　　电视里。 　　暂停一分钟结束，林长航跑得很快。 　　燕小夏在后面追。 　　没追上！ 　　气死人了。 　　老板娘都看生气了，“现在这男的怎么还抢东西！真不像话！” 　　都不让着点姑娘。 　　这男人还有男人样吗！ 　　- 　　张诺纯家。 　　姥姥看得也很气愤，她问张诺纯，“诺纯，那个小子是你们电视台的吗？” 　　张诺纯点头：“是。” 　　是叫林长航吧。 　　这次新招进来的人。 　　张诺纯看了，这小子节目的效果很好。 　　“她怎么抢姑娘东西啊，你明天上班说说他，可不能这样！这男娃娃想讨着媳妇，得让着点，不能事事争先！” 　　张诺纯道，“我跟他不是一个部门的。” 　　“让小许说说他，小许肯定跟他是一个部门的。”姥姥笃定。 　　- 　　小饭馆。 　　“林长航，出局。”电视机里传来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就出局了？ 　　小饭馆里的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第162章 162 　　很快, 电视里就播了林长航被三人围堵抓住的画面。同时，落到林长航手里的地图碎片又被燕小夏给拿了回去。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此刻的电视画面不在讨论的蓝楚青三人上, 而是在躲在一边的红旭身上。 　　现在红旭是躲藏一方。 　　但是, 再过几分钟就要攻守互换了。 　　红旭胆大, 一路跟着。 　　节目的配乐显得气氛更紧张了。 　　时间快到了, 蓝楚青三人分散，尤其是颜朵跟燕小夏, 她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找一找地图碎片。 　　红旭一路在后面悄悄跟着。 　　三人分散后, 他几乎没有犹豫 ，直接跟着蓝楚青，先把蓝队的男的淘汰，高威第一个被淘汰了，现在就剩蓝楚青跟聂劲。 　　聂劲个头小, 把蓝楚青淘汰之后, 这局就稳赢了。 　　红旭就是这么想的。 　　广播声提示：攻守互换。 　　开始交换铃铛。 　　不久后，“蓝楚青, 出局。” 　　颜朵跟燕小夏听到播报的时候都不敢信, 他们才分开没有三分钟, 怎么就出局了？ 　　- 　　电视机外。 　　观众们看得聚精会神，这个节目的节奏太快了，根本就不能离开, 这一会的功夫，就淘汰了两个人了。 　　接下来。 　　颜朵在衣服的吊牌上找到了第四个地图碎片。 　　第三个地图碎片是在刚才蓝队当追击方的时候, 红方陈书明找到的，他在套娃里面找到的。 　　现在燕小夏拥有两个地图碎片, 颜朵一个，陈书明一个。 　　集齐之后，就可以拥有最终的奖品小金猪。 　　- 　　南城，车厂家属楼。 　　九点。 　　门外传来响动。 　　袁淑书开门，许华回来了，“孩子呢？” 　　“睡着了。” 　　袁淑书把门关上，才说：“妈到现在都没回来。” 　　许华一愣：“爸呢？” 　　是不是一起去走亲戚了？ 　　袁淑书说，“楼上的麻阿姨，车厂有人看到妈跟舅妈在一块。”又想了想，“要不你去爸那边看看。” 　　她边说边帮许华拍了拍头上的灰尘，是刷墙的腻子，沾到头发上了。 　　许华又出站去了找许建来了。 　　许建来在车间加班。 　　许华一问，杨凤玉压根就没来过许建来这边，而且啊，也没跟许建来说去哪了。 　　“你妈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丢呢。”许建来说，“可能是有事去了，你先回家，等半夜再没回来，咱们再去找找。” 　　白天吃饭的时候还见着人的，许建来并不担心。 　　许华就听许建来的，回去了。 　　- 　　电视台。 　　杨凤玉是八点多过来的，这一楼的大门是关着的，从外头进不去。 　　里面有灯。 　　杨凤玉猜里头是有人的。 　　她拍了拍外头的门，“有人吗？” 　　又大声说，“我是来找人的。” 　　过了会，里头有个保安出来了，“电视台下班了，找人明天过来。” 　　杨凤玉指了指上面，“我看四楼的灯还亮着，这是经济台吧，我闺女就在那边。同志，你能帮我去看看，我闺女在上面吗？” 　　到现许八雪都没告诉杨凤玉她住哪。 　　杨凤玉不是没问过，许八雪不说，要么就是转移话题。 　　反正，就是不让杨凤玉知道。 　　“这位大姐，这都晚九点了，找什么人明天再来吧。”这会了，在上面加班的都不容易，保安大叔压根就不想去打扰那些到这会还回不了家的可怜人。 　　“这位同志，我真有急事，家里有人丢了，得跟我闺女说一声，让她帮帮忙。”杨凤玉着急说道。 　　“人丢了，没报警啊？”保安问。 　　“报了，现在失踪的姑娘多着呢，一个个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叫经。”杨凤玉说，“我寻思着在电视台这边打打广告，会快一些。” 　　打广告。 　　这可是得花钱的。 　　保安看杨凤玉也不容易，大半夜的出来找人，于是问：“你找谁啊？”又说，“这会都下班了，留在电视台的人可不多。上头不一定有你要找的人。” 　　“我闺女今天晚上有节目，应该在电视台，”杨凤玉挺了挺腰板，“她叫许八雪 。” 　　她闺女在台里还是小有名气的。 　　保安一愣。 　　杨凤玉以为保安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许八雪的名字。 　　保安：“是许主任吧。” 　　又说，“许主任跟朱台长去首都出差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他想到眼前这人是许主任的亲妈，语气好多了，“你是想打广告找人，明天过来，我带你去四楼的广告部，那边广告是按秒收费的。” 　　还强调，“可不便宜。” 　　八雪出差了？ 　　许主任？ 　　八雪当小领导了？ 　　这些事杨凤玉一个都不知道，许八雪没告诉她！ 　　保安瞧杨凤玉脸色不对，说：“电视台的广告是贵一些，要不你们去报社那边看看，报纸上的广告宜多了。” 　　这是钱的事吗！ 　　杨凤玉心里憋着一口气。 　　“我闺女是什么时候升成主任的？”杨凤玉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听大家那么喊，就跟着喊了。” 　　杨凤玉找不着人，只好回家。 　　这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发女儿的事，出差不跟她说，升上小领导涨工资了也不跟她说，养这闺女有什么用？ 　　这是在防她吗？ 　　杨凤玉回到家，脸都是青的。 　　她一进门，就去小卧室了。 　　“淑书，许华回来了吗？”杨凤玉在门外问。 　　许华打开门，走了出来，“妈，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杨凤玉还是气，“我去电视台了，找你妹妹，电视台的人说你出差去了，这事你知道吗？” 　　“八雪跟我说过，要跟领导去首都那边开会。”这事许华知道啊。 　　杨凤玉眉头一皱，盯着许华：“她跟你说了？” 　　“说了啊，八雪要出差，前几天天天加班，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跟我说的。”许华看杨凤玉脸色不好，又就说道，“妈，这是八雪工作的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难道是为出差的事生气？ 　　“我是她妈，她怎么不跟我说呢！”杨凤玉气这个。 　　许华和稀泥，“怪我，忘记跟您说了。” 　　他又强调，“八雪一直在加班，出差之前就没离开过电视台，你说她哪有空过来呢。” 　　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 　　杨凤玉还有一件事过不去：“她都成许主任了，这事你知道吗？” 　　许华：“八雪可能是打算出差回来之后再跟我们说。” 　　也是。 　　闺女一直忙，也没空回家。 　　杨凤玉叫许华这么一劝，还真想通了。 　　许华问她：“妈，你这么晚了，去电视台做什么？”又看着杨凤玉空空的两手，也不是去送东西啊。 　　怎么突然就过去了呢。 　　杨凤就跟许华说了杨梅的事。 　　说是找不着人了，担心呢，所以想找八雪帮心找一下。 　　大舅妈说的，这事靠谱吗。 　　许华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他提醒杨凤玉：“妈，明天周一，是工作日。你要是想帮舅妈找人，那得请假。” 　　要是不请假就去主外头乱找一通，小则扣钱，大则失业。 　　杨凤玉没好气，“我知道，还用你说！” 　　她又不是老糊涂。 　　知道就行。 　　许华说明天还要跟装修队一起干活，就先回屋休息了。 　　- 　　小饭馆。 　　电视里，燕小夏活到了最后，拿了到小金猪。 　　节目组把小金猪给她了！ 　　让她带回家！ 　　“这可是金猪啊，金的啊。” 　　“说是值五千块钱呢！” 　　一个个羡慕坏了。 　　有人想起来了：“这个节目第一期奖金也是有一千块钱！” 　　也是个姑娘得了。 　　这个叫燕小夏的姑娘运气真好啊。 　　那个颜朵可惜了，就差最后几分钟，要是跟燕小夏一起活下来了，还能得一个价值五千块钱的小金猪呢。 　　红旭倒是活下来了，但是啊，他是红队的。 　　燕小夏先凑齐四个地图碎片，找着小金猪，所以是燕小夏赢了。 　　不过，不得就说，红旭这年轻人的体力真是太强了。 　　这一期比赛中淘汰了好几个人了，相当抢眼。 　　- 　　张诺纯家。 　　姥姥强撑着困意，看到九点半，这才去睡觉。走时还念叨呢，“小姑娘心细，游戏玩得好，该她第一。” 　　姥姥走后，张诺纯关了电视，坐在沙发上。 　　傅安（男朋友）好几天没来电话了，她托家里人问过，也不是出任务了，这怎么不联系了呢？ 　　张诺纯这几天都因为这事睡得不太好。 　　- 　　车厂家属楼。 　　许建来半夜才回，回来看到杨凤玉在家，已经睡着了。 　　他把人摇醒：“你几天回来的，去哪了？” 　　今天就得问清楚，等到明天，事情就忘了。 　　杨凤玉睡得好好的，被摇醒，本来都想发脾气的，想到了许建来每月拿回家的工资，忍住了。 　　忍着困意把杨梅的事情给说了。 　　又说了许八雪出差的事。 　　许建来听到杨凤玉说想去电视台打广告找人，盯着杨凤玉看了好几眼 ，等杨凤玉说完，他才说， 　　“不管是去电视台打广告找人，还是去报社找人，让你大哥大嫂自己拿钱。” 　　杨凤玉知道。 　　许建来怕她不记得：“咱们家还有房贷呢。” 　　不是笔小钱。 　　这每月都得还，现在家里的钱可不能乱用，得攒着。万一以后哪天没工作了呢？ 　　杨凤玉记得，哪能不记得啊。 　　第二天。 　　这次余秀琴不是自个来的，她带着丈夫跟婆婆魏金花一起来了。 　　杨梅不见了，魏金花这个亲奶奶不能不管啊。 　　她愣是把婆婆从老二家里给带出来了，当时老二还放了狠话，说是这次带走，大哥必须养三个月。 　　余秀琴也没答应，带着人就走。 　　她带着婆婆魏金花过来，就是给杨凤玉施压的。 　　“凤玉啊，八雪怎么说啊，杨梅可是她亲表姐啊！” 　　里面小卧室。 　　袁淑书刚起来，正在给孩子穿衣服，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许华在叠被子，也听到了。 　　他准备出门去看看。 　　大舅一家一天天的，事情没完没了，这门亲戚断又断不了，之前他妈嘴上说得厉害，不来往，结果呢，时间一久，就又不了了之了。 　　袁淑书听到许华他姥姥的声音了。 　　她抓住许华的手：“我听着姥姥也来了，不知道住不住家里，”原本她觉得现在家里氛围好了，都没提搬家的事了，可是现在外头人一多，袁淑书又不太想住了。” 　　“等会你上班的时候，去楼上麻阿姨家问问，看看这家属楼有没有谁家要出租房子的。”袁淑书对许华说，“你先去打听打听，小品大了，总不能一直跟咱们挤在一起睡 。” 　　许华点点头。 　　他们从南方回来，手里还是有一些存款的。 　　他压着声跟袁淑书说，“待会你送孩子去托儿所后，去七苹家坐坐，晚点回来。”七苹搬到这一片了。 　　许华拉开门出去了。 　　正听杨凤玉在跟余秀琴说呢：“我家八雪跟电视台的同事一起出差了，去了首都，台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怎么会这么巧。 　　余秀琴怎么这么不信呢。 　　- 　　首都。 　　东方酒店。 　　许八雪九点多的时候，给南城经济台打了一个电话，问昨天《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 　　收视率出来了。 　　《名牌争夺战》的平均收视率45%，最高收视率58%。 　　相当不错。 　　都破40%了，比上一期的《超级星期五》收视率高一些。 　　许八雪心情不错，等会朱台长要是知道了，想必会很高兴。 　　突破40%的收视率，意味着这个节目的广告费可以适当的调节一下。 　　同时，电视台的同事还告诉了许八雪一件事。 　　是一楼的保安跟四楼的同事说的。 　　昨天晚上，许八雪的母亲来找过她，说是她家什么人走丢了。 　　没找着。 　　谁又走丢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 　　许八雪想了想自家人，又想了想父母两边的亲戚，还真猜不出来。 　　这可是长途话费啊。 　　许八雪叹口气，拔通了麻阿姨家的电话号码。 　　很快就接通了。 　　“麻阿姨，我想问您一件事，我妈去电视台找我了，您知道是什么事吗？”许八雪语速很快，“麻阿姨，我在首都这边，现在打的长途电话。” 　　麻阿姨一听，赶紧说，“那我先下去问问。”说着就啪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下楼去了，一看，杨凤玉家人还不少。 　　杨凤玉她老娘又给送回来了。 　　“凤玉在吗？”麻阿姨问。 　　杨凤玉在家。 　　因为她亲妈来了，她今天又请假了。 　　余秀琴没没走，催着杨凤玉去电视台，就一句话，要在电视台打广告找人。 　　她在这家都坐三小时了。 　　大舅杨启帆把媳妇跟老娘送过来，上班去了。 　　麻阿姨脑子灵活，说有杨凤玉帮忙，说完拿拉着杨凤玉上楼去了。 　　她给许八雪拔了电话。 　　没接。 　　那边挂了，很快又拔回来了。 　　麻阿姨接通之后，听到是许八雪的声音，这才递给杨凤玉，“这是八雪的电话。” 　　杨凤玉一下子就握住了话筒，“八雪啊。” 　　对面传来许八雪的声音。 　　“妈，这是长途电话，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杨凤玉立挑重点说：“你杨梅表姐不见了，你舅妈想让你去电视台打广告帮着找找。” 　　“还有别的吗？”电话那边许八雪问。 　　“没了，其他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好。” 　　- 　　首都。 　　许八雪想了很多。 　　杨梅表姐真是失踪了吗？ 　　表姐二十八岁的人了，上次相亲活动她们接触过，表姐不像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可能是有什么内情。 　　要打广告吗？ 　　许八雪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可以试一下。 　　《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不错，朱台长应该很高兴，可以请求朱台长帮着打一下找人的广告，要是不行，希望朱台长给个内部价，打个短点的广告。 　　至于招人留的联系方式，那肯定是留电视台啊。 　　见到朱台长后，许八雪先说了《名牌争夺战》收视率的事，朱台长听到平均收视到45%了，那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好！好！好！” 　　朱台长心情实在是好啊！ 　　现在台里有两个王牌节目了，果然还是要相信许八雪的眼光。 　　许八雪就趁机说了自己表姐的事，想打个三秒的找人广告。 　　朱台长一口答应。 　　中午。 　　这找人广告就随着《午间新闻》播出了。 　　- 　　南城。 　　彭妹妹上学回来，看到杨梅姐在炒菜，她赶紧过去帮忙，沥水，把碗用清水过一遍，都是不起眼的小活。 　　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那个心。 　　杨梅看着心里妥贴。 　　彭妹妹才十五岁，就特别懂事。 　　比她亲妹妹杨玲玲强多了，杨玲玲在家压根就不干家务活。 　　“笑笑，一会菜就好了，你去看会电视。”杨梅笑着说。 　　彭力家的氛围特别好，她特别羡慕。 　　在杨梅的再三要求下，彭妹妹这才打开了电视。 　　过了一会，彭力回来了。 　　杨梅问他：“铺子看得怎么样了？”青菜炒好了，用盘子盛起来。 　　“有两个门面还不错，下午再去看看。”彭力说。 　　先前看过一个合适的，本来都要签合同了，后来黄了。 　　中午。 　　彭力两兄妹跟杨梅坐在小桌上吃饭，电视机里播放着《午间新闻》。 　　彭妹妹一边吃一边看着电视。 　　突然，她看到一个东西。 　　“杨梅姐，电视上有找你的告示！” 　　- 　　中午。 　　傅安跟三个队友外派出差，这一次途经南城，会停留两天。 　　他们下了火车，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馆子。 　　队长特意挑了一个有放电视的小馆子。 　　“小傅，你女朋友主持的那个节目叫什么来着。” 　　“经济台，《午间新闻》。”傅安又说，“这个新闻有两个主持人，还有一个……” 　　话还没说完，队长就朝饭馆老板说道：“老板，这电视能收到经济台的《午间新闻》吗？” 　　他们四个人都是便装，所以比往常出任务更随意一些。 　　“这就是经济台，新闻正十二点播，还有二分钟。”饭馆老板说。 　　两分钟后。 　　十二点整。 　　《午间新闻》播出。 　　漂亮的主持人出现在电视里，旁边的字幕上写着女主持人的姓名：张诺纯。 　　“小傅，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啊。” 　　“这叫有气质。” 　　队长跟队友们打趣。 　　唯独傅安，盯着电视机，思绪翻滚。 　　他这几天没有联系张诺纯，就是想给张诺纯一个惊喜。 　　《午间新闻》的女主持的名字叫张诺纯，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张诺纯。 　　这完全不是一个人。 　　张诺纯为什么要骗他？ 　　- 　　电视台。 　　《名牌争夺战》第二期的高收视主让颜朵惊了，她几乎可以说是这个节目的元老了，节目一共两期，两期都有她！ 　　收视率出来的第二天，电视台的热线电话又打爆了。 　　这次，观众想询问怎么参加《名牌争夺战》，也有问一下期的奖品是什么。 　　颜朵还接到了省台打来的电话。 　　是综艺部的张主任张岁打来的，张主任是刚上任的，他原先是八十年的代的大学生，当初进电视台的时候很吃香，电视台的人因为他是大学生，又是名校毕业，都棒着。 　　后来因为不会来事，无意中得罪人了，就被晾了起来。 　　这次省台调整，一直坐冷板凳的张岁突然就成综艺部的主任了。 　　是任务书是突然下来的。 　　要不是聂劲在省台那边有脉广，只怕颜朵四人都还不知道呢。 　　“小颜，你想不想调回来？”电话里，张主任开门见山，“综艺部欢迎你。” 　　颜朵跟这张主任以前在省台见过，但交集不多，“张主任，我之前是新闻部的。”她之前是新闻部伏部长的下属。 　　“你在经济台的《名牌争夺战》我们看了，表现相当好，”最主要是这个电视台的收视率相当高，张主任给颜朵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如果你回台里，能办一个差不多的节目吗？收率不要求破40%，只要破20%就行。” 　　只要压住新闻的收视，张主任就高兴。 　　颜朵忽然就明白了。 　　张主任想要的不是她，而是《名牌争夺战》的复制版。 　　或者说，是一个收视率高的新节目。 　　“主任，这个节目我还没看明白。”颜朵说。 　　电话那边，张主任一听颜朵不清楚《名牌争夺战》的录制流程，立刻说，“那你再录两期。” 　　结束通话后。 　　颜朵坐在椅子上没动，听张主任的意思，只要她能把《名牌争夺战》搞了出来，不要求一模一样，只要是类似的，收视率三通20%，她立刻就能回省台了。 　　甚至还能成为综艺一姐。 　　这条件确实让人心动。 　　“颜朵，你坐天半了，想什么呢？”聂劲问她。 　　颜朵抬头，“张岁张主任变化挺大的。”以前张主任是个有规距的人，可这次叫她的事可不像张主任的做风。 　　聂劲笑了，“他可是坐了五年的冷板凳。” 　　这次是省台的伏部长跟着宁台长去首都开会了，张主任这才趁机走了门路，翻了身。 　　这性格肯定是有些变化的。 　　- 　　彭力家。 　　杨梅看到电视台上的寻人启示后，就借着附近的公用电话给电视台回了一个电话。 　　“我找许八雪。”杨梅说。 　　对面，“许主任出差去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杨梅：“我看到今天《午间新闻》有一个寻人启示，找一个杨梅的，我就是。我没有失踪，我活得好好的，你帮我跟许八雪说一下，麻烦把这寻人启示撤一撤。” 　　“好的，我会转告的。” 　　杨梅打完电话，可算是松了口气。 　　电视台。 　　这边的工作人员先是尝试联系许八雪跟朱台长，并没有成功。 　　之后，他们就去一号厅，找《午间新闻》栏目组了。 　　“中午播出的寻人启示中的那位失踪者打来电话，想让我们把这寻人的广告撤下来。” 　　张诺纯按着跳动的左眼皮，“谁要求的？” 　　“当事人，叫杨梅的那位。” 　　正说着。 　　外面有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了：“张前辈，外面有人找你，一个男的，很帅气。” 第163章 163 　　张诺纯问：“那人有说是为什么事情吗？” 　　《午间新闻》虽然只是个新闻节目, 但是也是有狂热爱好者，每个月也会收到不少粉丝的来信。 　　之前就一个极端的观众，拿着花在电视台门口, 说要跟主持人结婚。 　　可惜, 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他喜欢的‘漂亮’主持人。 　　那天张诺纯卸了妆顺利离开。 　　之后, 但凡有人来找她, 她都很谨慎。 　　工作人员说：“说是你朋友。” 　　朋友。 　　张诺纯的朋友不多，之前在学校的同学, 因为工作繁忙, 现在都没怎么联系了。说得上是男性朋友的, 估计也就吴湛了。 　　张诺纯脸上没有带妆，她直接就下去了。 　　到了一楼。 　　她看到了来找她的‘朋友’。 　　是好几天没有联系她的傅安。 　　她走了过去。 　　- 　　傅安坐在一楼的休息区，耐心的等待着。 　　等会来的人会是张诺纯吗？ 　　不是电视里出现的《午间新闻》的长相不错的女主持人。 　　傅安刚才问过保安了，《午间新闻》虽然是两位主持人，但是一男一女, 也就是说, 不可能是同名同姓、只长相不同的女同志主持。 　　傅安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实在是不觉得张诺纯有必要为这事说谎。 　　楼梯那边有人下来，他听到脚步声了, 于是看了过去。 　　张诺纯走了出来。 　　她衣着素净, 脚上穿的也是最普通的运动鞋, 一般人看到她，只会以为她是台里最普通的工作人员。 　　没会会想到她是《午间新闻》那位光彩靓丽的女主持。 　　傅安看到她，眼中露出笑意, 可是想到张诺纯隐瞒的问题，于是脸又板正了起来。 　　张诺纯看到傅安, 很是惊喜，步子都变快了, “你怎么来了？” 　　又追问，“什么时候到的？” 　　傅安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我今天中午到的，刚好看到你们台播的《午间新闻》了。”他看着张诺纯，缓缓说道，“里面的女主持名字跟你一样，但是长得不像。” 　　张诺纯先是一愣，之后笑了，“你跟我来。” 　　她的办公室里就有化妆箱。 　　这长相不一样这种事情，说了没用，得让傅安自己用眼睛看。 　　傅安站了起来，跟在张诺纯身后去了四楼。 　　“张前辈。” 　　电视台不时的有人跟张诺纯打招呼。 　　张诺纯一一回应。 　　也有人看到了张诺纯身后的傅安，笑眯眯的眼睛，高高的个子，健康的肤色，有人跟他打招呼时，他也会礼貌的回应。 　　这位是谁啊？ 　　有猜测是张诺纯男朋友的，但也只是心里猜猜，新闻部这边要盯新闻，要写稿子，要审稿子，忙得很。 　　大伙也就路过的时候多看两眼。 　　至于猜关系之类的事，那也得等工作之后，闲的时候才会偷偷讨论。 　　张诺纯带着傅安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拿出了化妆箱。 　　“你先坐一会，我去洗个脸。”张诺纯对傅安说。 　　洗脸？ 　　傅安心里疑惑。 　　很快，张诺纯洗脸完回来了。 　　然后拿出了化妆箱，当着傅安的面，描眉，涂眼影，假睫毛，她每天都会化妆，已经非常熟练了。 　　傅安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女朋友靠着这些‘小东西’慢慢变成了《午间新闻》里的漂亮主持人。 　　张诺纯最后还把口红也给涂上了，她回头问他：“化得怎么样？”她指着自己的脸。 　　傅安：“很漂亮。” 　　他眼睛又看向了那些化妆品，真是神奇的东西。 　　- 　　电视台。 　　二号厅，第十一期的场景已经布置完了，徐风本来上午就准备录制了，可是因为语言不通，他怕《侠侣》剧组的人不明白录制的流程。于是就先跟翻译万宇沟通了一遍，徐风说得很详细。 　　然后再由万宇告诉《侠侣》剧组的演员们。 　　单是讲游戏规则跟录制流程，这一上去就过去了。 　　徐风也不急，自己精细打磨脚本，看看还有什么不足的。 　　以前许导在，他要是觉得哪不好可以找许导商量，让许导帮着看看，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就像是突然主心骨被抽去了。 　　“第一个游戏是脸上吃饼干对吗？” 　　“对。” 　　徐风自己拿出饼干，给《剧组》的人试范了一遍。 　　把饼干放在额头，让饼干保持不掉下来，然后自己脸部左右摇晃移动，让饼干慢慢的到嘴里，这样就算成功。 　　节目分成两组，五分钟内吃到饼干多的那组赢。 　　等到《侠侣》剧组的人都清楚三个游戏的规则了，终于开始录制了。 　　- 　　首都。 　　许八雪是下午五点接到电视台的电话的，打到了酒店。 　　她那会在这边，就接了。 　　“许主任，杨梅的寻人启示撤下来了，张主持让我告诉您，那位叫杨梅的亲自打电话到电视台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 　　“她有说在哪吗？”许八雪问。 　　“没有，是张主持接的电话，具体是怎么说的我不清楚。”张主持让他们把寻人的广告撤下来了。 　　张主持，应该就是张诺纯。 　　许八雪放心了。 　　没事就好。 　　每次一点小事，她妈那边就搞得兴师动众的。 　　许八雪深深叹了口气。 　　- 　　南城，下角街。 　　岳思去了一趟彩伊服装厂，找到了许八雪说的那个孟经理。 　　孟经理听她说是许八雪介绍来的，还挺热情的。 　　岳思看了这边的仓库里的旧货。 　　就是款式有些旧了，压在最底下的那些货，有的因为仓库漏水之类的原因，弄脏了，也有些污渍的。听孟经理说，这些都是不要的，会当垃圾处理。 　　岳思看了觉得挺可惜的。 　　“孟经理，这些脏了的货能不能给我？”岳思问。 　　与期丢掉，还不如给她。 　　她拿回家用洗衣粉泡一炮，洗一洗。 　　“这些就算给你，也得先把吊牌剪了，”孟经理又说，“上面都染了发黄有味道了，这种货不能卖的。” 　　岳思笑：“我不卖，我们住的那一片好多小姑娘小男孩都是旧衣服，衣袖裤脚短了一截，我想着把这些衣服洗洗，给他们试试，他们只要有新衣服穿就很开心了。” 　　孟经理看了她一会。 　　之后答应了。 　　拿衣服的时候除了底下弄脏的这些，又拿了一些以前的中性的款式了同来，这一批是泡了水的。 　　都是耗损的货。 　　他递了把剪刀给岳思，岳思把所有的货剪了吊牌跟标，这才拿走。 　　不得不说，这些衣服味道确实有点重。 　　有几件不要的衣服上岳思还看到老鼠屎了，这些不能要。 　　除了这些白送的，岳思还买了一些便宜的旧款。 　　她现在身上没钱，这钱是房东王姐投进来的，那天她跟王姐说了这批发的生意，后来两人一商量，决定合作。 　　王姐出钱，她出力。 　　- 　　南城，车厂家属楼。 　　晚上六点。 　　杨凤玉下班回来，袁淑书把炒好的菜端上桌 。 　　姥姥魏金花不在这边，被杨凤玉送到许七苹那里去了，不远，昨天杨凤玉家住不下，只能把亲妈送到女儿那。 　　杨凤玉回来后，夹了一碗菜，又盛了米饭，这饭勺一捞她就发现这米饭有些硬。 　　于是回头对袁淑书说，“下回米饭煮软一些，你姥姥牙口不好。” 　　袁淑书听到说，“好。” 　　正说着。 　　楼上麻阿姨下来了，“小袁啊，房子找着了！”昨天许建来上来找她，托她找个房子，今天早上她去买菜的时候打听了一下，还真有好多家要出租房子的。 　　她去看了两家。 　　有一家在19栋，这个好，三楼，屋里干干净净，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什么家具。 　　也正因为没有家具，这价钱上就可以谈。 　　袁淑书没想到这么快就找着了，“麻阿姨，您吃饭了吗，要不坐一下起吃，咱们边吃边聊！”她挺激动的。 　　麻阿姨说，“不用，我在家煮了。”一瞧，杨凤玉也在呢。 　　这凤玉脸色不太好啊。 　　估计是娘家侄女的事闹的。 　　麻阿姨跟杨凤玉打了声招呼，又跟袁淑书说，“就在前面19栋，3楼，挺干净的一个房子。”她看到袁淑书还没吃饭，便道，“等会你吃完上来找我，我带你去看看 。” 　　“麻阿姨，现在就可以去。”袁淑书说，“我吃好了。” 　　之后，袁淑书带上孩子，跟麻阿姨一起出了门。 　　杨凤玉也盛好饭菜，提着下了楼。 　　三人是一起走的。 　　许七苹家在13栋，都是一个方向。 　　路上，麻阿姨问杨凤玉，“你娘家侄女回来了吗？” 　　杨凤玉：“没呢。” 　　麻阿姨说：“中午我看到《午间新闻》有个寻人启示。”又问，“你那个侄女是不是叫杨梅？” 　　“是，就叫杨梅。”杨凤玉想到昨天女儿的那通电话。 　　于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同时又骄傲起来，还是她闺女厉害。 　　瞧瞧，人不在电视台，这《寻人启示》的广告就给安排上了。 　　杨凤玉脚下生风，跟麻阿姨二人分开了，很快就到了13栋的许七苹家。 　　许七苹家里饭做好了，但是丈夫吕哲没有回来，就没摆饭。 　　许七苹在勾手套上的线，手套是她跟这边的人从手套厂里拿的，把手套指头上多余的线给勾回去，一百双五块钱。 　　得交押金。 　　许七苹闲着没事，就拿了一此回来，想赚点钱。 　　魏金花就旁边陪孩子玩。 　　老人家就喜欢热闹。 　　“妈，你怎么还带饭过来了，姥姥在我这边吃就行了。”许七苹放下手套跟勾线针，站了起来，“您要不要一起吃点？” 　　许七苹现在一家三口在外头住，没有婆婆压着，日子舒服得很。 　　杨凤玉问她：“你家煮的米是软的，还是硬的？”要是这边饭软和一些，那袁淑书煮得太硬的米饭她就带回去自己吃。 　　“就是平常样。” 　　许七苹煮饭不喜欢多放水，软乎乎的饭没嚼劲。 　　杨凤玉一看，这许七苹家的米饭，跟袁淑书煮的差不多。 　　得，不用换了。 　　袁淑书炒了鸡蛋，杨凤玉夹了三分之一过来，还有丝瓜，这也是老人能吃得动的。 　　“妈，今天电视台播了寻人启示，”杨凤玉喜滋滋的告诉魏金花 ，“八雪在电视台说话还是管用的。” 　　这升了官就是好。 　　魏金花道：“八雪是个有本事的。” 　　杨凤玉听着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 　　袁淑书到了19栋，是302，进去就是个空屋子，没什么家具，墙面倒是刷得特别白，窗户也挺新的。 　　麻阿姨告诉袁淑书：“这边一个月十五块钱，像七苹的租的那个房子，一个月十八块钱呢。这边没家具，就少了几块钱。” 　　袁淑书刚看时，觉得这屋子太空了。 　　可麻阿姨说：“这屋子房子买了新房搬走了，你们要是租下来，想住多就住多久，到时候添些家具。小袁啊，依我说，这样的屋子才好呢，自己的家具用着放心。” 　　袁淑书点头，“您说得对。” 　　麻阿姨又说：“这以后你搬进来，这屋子的东西你想怎么摆就怎么摆，想换就换，这不比有空具的强？” 　　这句话还真把袁淑书给说动了，“晚上我跟许华说说。” 　　“好，你跟他好好商量商量，”说完，麻阿姨又好奇，“许华现在干什么呢，早出晚归的。” 　　袁淑书笑，“在装修队那边帮忙，等他学习了，准备自己也弄一个。” 　　麻阿姨惊道：“那可不得了啊。” 　　袁淑书眉眼柔和：“只要有活干，能在这边赚点钱养家糊口，我也没有其他要求了。”南方那边，她实在是呆怕了。 　　才去了那么一会，风风雨雨的，什么都来了。 　　- 　　晚上。 　　张诺纯带着傅安回了家，这次是回家见姥姥的。 　　姥姥之前就念叨过好几回，想看傅安的照片，白天张诺纯请了半天假，之后跟傅安转了转，还去照相馆照了一张合照呢。 　　本来张诺纯只是想着拍了照片，给姥姥看，可听傅安说次出任务，最少得三个月，而且很可能联系不上。 　　张诺纯就改了主意，跟家里打了电话，让那边的阿姨提前准备菜，说有客人 。 　　晚上她就把傅安带回家了。 　　傅安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茅台，烟，水果，补品，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就这，他心里还慌呢。 　　他本人努力，上进，好学，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没有家人。 　　“姥姥，我把人带回来了。” 　　傅安跟着张诺纯进屋，本来张诺纯还想帮傅安提东西的，傅安说什么都不愿意。 　　他自己提！ 　　他头一次见张诺纯姥姥，哪能让长辈看到张诺纯提东西呢。 　　他得好好表现。 　　“小傅啊，过来，坐啊。”姥姥一脸笑容，后来知道傅安没有家人，她握着傅安的手，“以后啊，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傅安没想到张诺纯的姥姥跟舅舅会这么和气。 　　他转头看着张诺纯。 　　张诺纯笑着看他，“我早就说过了，我家里人很喜欢你。” 　　只要是她喜欢的，家人都喜欢。 　　她家不讲门第，只讲人品。 　　傅安轻轻嗯了一声，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张诺纯。 　　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给他送来了一个很好的人。 　　- 　　首都。 　　一晃就到了27号，今天早上九点，全国的电视台的代表都会在会展中心开会。 　　许八雪住得近，八点半出门就可以了，她可以直接走过去。 　　朱台长跟蓝楚青就住得远了，得一大早起来，还要坐车过来。这样的大会朱台长不敢迟到，想着要是等不到车他就走过来。 　　于是人他早点六点就起来了。 　　他到这边的时候，才刚刚八点。 　　他怕许八雪忘了时间，于是让蓝楚青去会展中心占位置，他过来叫许八雪。 　　“台长，现在就过去，会不会太早了？”许八雪问 。 　　那边九点才开始呢。 　　“早去好，能占个好位置。”朱台长说。 　　许八雪一边吃东方酒店提供的早饭，一边问：“这次过来参加会议的人多，主办方应该会提前把座位安排好吧。” 　　像这种大型活动，怎么会是抢座呢？ 　　朱台长觉得，那得看主办方怎么安排了，与期在这猜测，还不如直接去看看。 　　在朱台长的催促下，许八雪加快了吃早饭的速度，喝下最后一口豆浆，回酒店房间拿了身份证，邀请函一类的东西，之后，她就跟朱台长一起了出发了。 　　走过去还不到十分钟。 　　外面没什么人，大家都去里面会议室了。 　　许八雪也跟着朱台长一起进去了。 　　会议室很大，看台有二层，这边算是观众席，而前面是讲话的会议台，这会那边正在安话筒，有两个大话筒。 　　蓝楚青提前过来了，在哪呢？ 　　朱台长跟许八雪正找呢，就听到角落一个位置传来蓝楚青的声音，“台长，许导，这边。” 　　朱台长面带疑惑的走了过去。 　　许八雪跟在身后。 　　蓝楚青指着身边的两个座位，“台长，我们被安排在这角落了。”这位置特别偏，几乎是最后面了。 第164章 164 　　许八雪仔细一看, 座位上写着南城经济电视台，许八雪。她的座位就在蓝楚青的旁边，朱台长的座位跟他们挨在一起。 　　许八雪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电视台, 是个县级电视台。 　　又一看右边, 也是个小地方电视台。 　　看来他们经济台被当成小地方台了。 　　不过, 仔细一想, 他们这个经济台还真是成立不到半年的新电视台，人冢不重视也是正常的。 　　“总台的位置在哪？”许八雪问过后, 就自己往前找。 　　终于在他们往前数十排的位置找到了总台宁台长的名字。 　　朱台长看到安排的座位, 本来是没什么情绪的, 可是看到左右都是县极电视台后，心情就不太好了。 　　尤其是知道两个县级电视台，尤其是知道两个电视台连个收视率破10%的节目都没有之后，心情就更差了。 　　怎么说他们经济台也是市级电视台的一个分台。 　　怎么会沦到跟县级电视台坐在一起呢。 　　朱台长沉着一张脸，原本想借着这次大会, 跟其他电视台套套交情, 多认识几个人。可现在没那个心情。 　　这会套交情有什么用呢？ 　　朱台长已经猜到会是什么结果了，一个不知名小台, 跟各个省级电视台的领导层打招呼, 人家理你吗？ 　　他们台《超级星期五》跟《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是好, 但他们这不是卫视，没办法让全部都搜到他们的节目。 　　最多辐射周边的城市。 　　朱台长坐在写有自己名字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跟总台的提一提, 把卫视频道弄起来？ 　　如果他们南城电视台的节目只有本地能收到，那又怎么打开知名度, 打开市场呢？ 　　许八雪在前面，她在看座位的安排。 　　她一边看一边走。 　　安省电视台, 东方电视台，海市电视台…… 　　越往前走，就是越有钱的电视台。 　　国家台在会议的第二排，第一排广电总局跟国家台的大领导们，第二排就是国家台的小领导跟主持人了。 　　八点五十，几乎所有过来参加会议的电视台的人员都入坐了。 　　这次会议叫中广协会创新会。 　　是由广电跟国家台牵的头，主要是对未各省各市的电视台发展做一个研讨。电视机也就是这十几年才慢慢普及的。 　　许八雪坐在角落的位置，听得不太清楚。 　　说话的领导还有一个是用夹着乡音的普通话说的，不太听得懂。 　　反正，整个会议的意思就是积级创新，让各个电视台做出更好更优质的节目，给老百姓提供更好的服务。 　　再者，那就是让吸引更多的人才、更多的大学生进们他们这个行业…… 　　这领导讲话讲半小时都算是快的。 　　一个领导半小时，五个领导就是二个半小时，更别说还有一开口话匣子就信不下来的。 　　许八雪听得昏昏欲睡。 　　亏她之前对这个会议还有所期待呢，白期待了。 　　别说许八雪了，旁边县级电视台的人也是一样，听又听不清，就坐着，看大家鼓掌就跟着大家一块鼓掌。 　　“你是哪个台的？”旁边县级电视台的问许八雪。 　　许八雪把座位上的电视台名牌给他看。 　　南城经济电视台。 　　没听过。 　　那人又瞧了瞧许八雪：“你们是小台吧，怎么还来了三个人？”一个小台，有一两个名额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个小台怎么来了三个人。 　　演讲台上，声音突然提高：“最后面穿黑西装的那位女同志。” 　　最后一排，穿黑西装的。 　　女同志。 　　符合这两个要求的只有许八雪。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最后一排，然后目光锁定许八雪。 　　许八雪被看懵了。 　　她什么都没干啊，刚才一直说话的是她旁边这位。 　　演讲台的上领导说：“这位女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在后顺跟人嘀嘀咕咕的就是她。 　　许八雪被点名了，只好站起来：“许八雪。” 　　演讲台的上的领导也没问许八雪是哪个台的，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要开办一个传统文化的节目，你有什么想法吗？” 　　传统文化。 　　京剧？ 　　恐怕不行，在国人看来，京剧虽然意义非凡，但是年轻人这一辈是不买账的，如果纯播这样的节目，收视率够呛。 　　古代，还有什么呢。 　　古诗词，舞蹈。 　　许八雪脑中灵光一闪：“我觉得，可以办一个古诗词大赛。” 　　演讲台上的导演没想到许八雪的反应这么快，还真接上了。 　　他就是看许八雪在后面打磕睡又跟旁边的人聊天，影响到其他人了，这才把许八雪点了出来，准备找具理由批评一下的。 　　可没想到，许八雪回答得还有模有样的。 　　古诗词这东西可是我国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就是难做成目，现在能写诗、写好诗的人不多了。 　　“你具体说说。”演讲台上的领导说道。 　　只有许八雪在一排排座位中站着，前面的人都扭着头看她。 　　怎么就成这样了？ 　　还要展开说说。 　　许八雪脑子里飞快的思考，同时组织语言：“这个节目呢主要目的是展示中国文化。我们可以这样，先海选，从各大中小学或者喜爱诗词的人中选出最优秀的那部分选手来参赛。可以分成个人赛和对决赛，所有的题目都跟诗词有关。每一期可以设置一个擂主，最后可以让擂主们进行比赛，得出这个节目的总擂主。”擂主就是这个节目的冠军。 　　她没有说得太详细。 　　一是脑子里有太多的东西，没办法一下子全说出来。 　　二呢，则是怕说多了，在场的这么电视台的人，说不定就把这节目方案给弄回来做出来了。 　　台上的讲话的领导在许八雪说完后，鼓掌了，“说得很好。”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小许同志，请坐。” 　　许八雪终于坐了下来，她轻轻的吁了口气。 　　后来，领导又讲了二十多分钟，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才散会。 　　下午还有一场会议。 　　二点开始。 　　中午，周围吃饭的地方人爆满。 　　还是许八雪将朱台长跟蓝楚青带到了东方酒店，这边有午餐服务，不过要另外花钱。 　　- 　　会展中心。 　　“任台长，刚才那位女同志已经走了。”工作人员一脸歉意。 　　刚才在台上讲话的领导说道：“不要紧，下午再找了也是一样的。”他又说，“下午你把小许同志的座位调一调，让她到前头来。” 　　“是，台长。” 　　任台长说完，背着手走了。 　　任台长是国家台的副台长，只在台长之下，是位很有能力的同志。 　　他今天五十二岁了，在单位来说，还是很年轻的，还能再干十年。 　　- 　　东方酒店的午饭不错，许八雪因为是酒店的住客，所以价钱会便宜一些。 　　许八雪坐了一上午，早就饿了，青椒肉丝，夹一筷子，吃。 　　又夹一筷子。 　　“八雪啊，你上午说的《诗词大会》，我刚才琢磨了一下，咱们台可以弄一个啊。”朱台长放下筷子说。 　　许八雪抬头：“台长，刚才那么多电视台都听着呢，他们要是都办这个节目，您也办，那到时候节目出来，同质化太严重了。这收视率我不敢保证。” 　　“那，你的意思是，不办？”这么好的节目，不办可惜了，朱台长有些舍不得。 　　许八雪：“国家台的领导都在，台长，我觉得吧，他们可能会办这个节目。” 本来就是有个文化的节目，央妈财大气粗，款一拔，主持人一找，又有那么大的演播厅，说办就办了。 　　哪像他们台，这演播厅就二个，算上五楼的，也就三个。 　　许八雪忽然问：“台长，您之前说的批地，下来了吗？”不是说建新电视台大楼吗。 　　都有一个月了吧。 　　朱台长：“在批呢，等我回去再催催。” 　　蓝楚青在旁边，听他们说话，也不发表意见。 　　他送到国家台的那些资料，不知道那边的领导看了没有，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呢？ 　　下午。 　　一点半，许八雪三人到了会展中心，她刚坐下，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找她了，“小许同志，你的座位移到了前面，请跟我来。” 　　座位上放名字的那地方已经空了。 　　她又看了看朱台长跟蓝楚青的，他们两个的名牌还在。 　　“小许同志，二点会议就要开始了，请跟我来。”工作人员又说了一遍。 　　得赶紧坐好，到一点五十，前排的领导们就该入座了。 　　朱台长：“八雪，去吧，别管我们。” 　　有一句话朱台长没说，要是能认识几个广电总局的大领导，那就更好了。 　　当然，他也没有抱特别大的期望。 　　许八雪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前面的座位。 　　等到了，她才发现自己坐在第三排，这是国家台工作人员的位置，她竟然被安排在这里。 　　二点，会议开始。 　　上台讲话的领导换人了。 　　许八雪的座位太靠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下午是省级台的各个领导演讲。 　　许八雪听着都是一些空话，大话，跟上午没多大区别，听着挺累的。 　　又坐了三个半小时。 　　中间给了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家陆陆续续的去了卫生间，那边还排起了长队。 　　五点半，会议结束。 　　听主办方主持人说，明天继续开会。 　　许八雪觉得，她就不该来这浪费时间，早知道就跟朱台长说一声，自己去故宫玩了。 　　会议结束，许八雪站起来，准备走人。 　　“小许同志。”上午的演讲的那位任台长来找许八雪了。 　　“您好。”许八雪赶紧打招呼，又问，“您是？” 　　任副台长笑了，“我姓任，是央视的副台长，你叫我任叔叔任副台长都可以。” 　　上午他上台时就介绍过自己了，小许同志肯定没有认真听。 　　“任叔叔。”许八雪挑了一个最亲切的，这样能拉近关系。 　　来都来了。 　　这么多大领导呢，能认识一个算一个，起码以后……像楚青这次举报的东西，要是直接塞给这位任叔叔，多方便。 　　任副台长答应了，笑容不减：“小许啊，上午你提那个《古诗词大赛》我就看就很好，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电视台啊？” 　　这是挖墙角。 　　许八雪还真有些心动，可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国家台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像这次，如果她答应了，那她进了电视台，以后就是任台长这一系的，与任台长不合的派系肯定要找她麻烦的。 　　唉。 　　国家台跟地方台可不一样。 　　许八雪实在是不想卷起这样的麻烦中，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做节目，赚赚钱。 　　尤其是，她的房子还在南城叫经，要是到国家台，那一切又要重新开始。更别说，这边的工资是死工资…… 　　经过种种考虑，许八雪还是婉拒也了任副台长的厚爱。 　　“小许，不要拒绝得这么快，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任副台长说，“这样，我帮你争取一下，你要是想来我们台呢，这个《古诗词大赛》就交给你来办。” 　　意思是，委以重任。 　　让许八雪独挑大梁。 　　这是相当看重了。 　　许八雪内心煎熬，她还是之前的想法，不过，但是，刚才已经拒绝了任副台长一次，这又拒绝，会让人感觉不好。 　　“任叔叔，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哪天我到你们台看看，看看能不能适应这边的节奏？”许八雪说。 　　“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任副台长很快就把工作人员叫过来了，他跟工作人员交待了几句。 　　之后事跟许八雪说，“你明天过来，到时候让小河给你拿一份我们台的工作实习证，你先去看看。” 　　“谢谢任叔叔。” 　　晚上。 　　许八雪跟朱台长、蓝楚青一起吃了晚饭，开了一天的会，许八雪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逛了。 　　不过，她跟朱台长说了明天下午要去故宫。 　　上午先去会展中心，把央台的实习工作证拿到。 　　等过几天去央视内部转一转。 　　之后就找个理由跟任副台长说不适应，就能脱身了。 　　许八雪都想好了。 　　- 　　南城。 　　电视台。 　　徐风要疯了，录到现在才录完，体彻底体会到了语言不通的痛苦。现在录完了，新问题又来了。 　　要给《超级星期五》第十一期的嘉宾配音吗？ 　　这是个问题。 　　徐风想许八雪，没联系上。 　　他只能自己拿主义。 　　如果配音，得找配音专业的，现在配音，还来得及吗？ 　　徐风苦恼起来。 　　- 　　车厂家属楼。 　　袁淑书跟许华搬家了，搬到了19栋302，他们搬进去的时候，只有一张床，这两天慢慢添置了衣柜，桌椅。 　　厨房的煤气灶是搬来那天就买好的，新的，特别好用，火可以调大调小。 　　这个屋子有两个房间，袁淑书跟许华住着大主卧，舒舒服服。 　　袁淑书搬出来后，杨凤玉又把亲妈魏金花接到六楼去住了。 　　袁淑书听婆婆说，是二舅那边生气了，不让姥姥回去住。二舅非让大舅一家腾个屋子出来，把姥姥接过去住上三个月，这样两兄弟就轮着给老人养老。 　　大舅妈余秀琴跟没听见似的。 　　别人一问，她就开始哭说闺女找不着了，又用这个借口到处跟人借钱去了。 　　袁淑书实在是不懂他们家。 　　晚主，袁淑书刚吃完饭，杨凤玉就过来了，她过来看看许华回没回。 　　大哥的大儿子杨咏要结婚了，婚期就定在了十一，选了一个气派的酒店。没错，结婚对象还是那个吴英。 　　上回许九同在车厂食堂办升学宴，那位吴英还来过，长得还行，要杨凤玉看来，肯定是没她闺女好看的。 　　上回两人就和好了，这次又把日子定下来了。 　　10月1号。 　　杨凤玉这次过来就是跟许华说的。 　　十一长假，没事都得去。 　　许华没回来，杨凤玉就跟袁淑书说了，“记着，10月1号办酒，喜东来酒店。”杨凤玉还叮嘱，“我们是一家，这礼我给就行，到时候新娘子给你敬茶，你跟许华给个茶钱就行了。” 　　这个得准备。 　　袁淑书明白。 　　很快，杨凤玉就走了。 　　- 　　余秀琴家。 　　杨咏脸色沉重，“杨梅去哪了？今天都27了，我这酒席没几天了，她可是我亲妹妹，她真不来啊？这我媳妇那边怎么说？” 　　这杨梅，跑哪去了，也不捎个信。 　　回个家能怎么地，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吴英她爸妈都问过他两回了。 　　这亲哥哥结婚，这当妹妹的又不是死了，哪能不去呢。 　　杨咏好不容易才跟吴英修成正果，实在是不想因为杨梅，把这亲事又搅黄了。 　　老三杨玲玲今天白班，晚上休息，这会在家。 　　听到大哥的话，她就不明白了，“二姐也没说不来啊，再说了，二姐来不来跟你老丈人家什么事啊？他们问得那么清楚干什么！”这吴家人，一天到晚的老病就是多。 　　杨玲玲是护士，又谈了一个当医生的男朋友，余秀琴可看重这个闺女了。 　　“我跟你说不明白！”杨咏说不过杨玲玲，生气走了。 第165章 165 　　“你哥马上结婚了, 少说几句。”余秀琴劝。 　　杨玲玲问余秀琴：“在《喜东来》办酒，一桌少说也要一百块钱吧，这二十桌就是两千块钱。”她一个月工资算上加夜班的钱, 才过二百, 这两千块钱的酒席钱, 都快赶上她一年的工资了。 　　余秀琴也为难, “他们要办，我能怎么办呢？” 　　杨玲玲看杨咏又从屋里出来了, 当着他的面问余秀琴：“这酒席二千, 彩礼五千。这还不算准备的三金, 妈，我要是结婚，你还能给我凑出嫁妆钱吗？” 　　余秀琴心里一哆嗦。 　　这七千块钱都是七拼八凑的，周围的亲戚都借遍了，再想借, 那得先还钱。 　　借不出来了。 　　杨咏听了, 说，“你是姑娘家, 人嫁过去就行了。” 　　哪需要什么嫁妆。 　　杨玲玲听到这话本来要生气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忽然就笑了，对余秀琴说：“妈，你听到没有, 你给的五千块钱的彩礼钱，到时候一分不带回来, 而且啊，这个大嫂是一点嫁妆都没有！” 　　余秀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五千块钱的彩礼, 一毛钱都不带回来，又白花二千块钱的酒席，还背了一身债。 　　就为了给儿子娶再续一个老婆。 　　值得吗？ 　　“妈，你别听她瞎说，肯定是有东西的，说有六床被褥。”杨咏赶紧解释，“到时候，我让她多少带一点回来。” 　　杨玲玲站起来：“结婚那天的礼钱，是你们两口子收，还是咱妈收啊？”礼钱不是那么好收的，以后别人家结婚生孩子，红白喜事，都要还的。 　　她也没指望哥哥回答，她是说给余秀琴听的。 　　- 　　首都。 　　第二天，许八雪又去了会展中心开会，朱台长今天自己过去，蓝楚青跟他一起，许八雪上午参加，下午想去外头逛一逛 。 　　她是八点四十到的。 　　今天这边依旧是九点开会。 　　“这是你的实习工作牌。”昨天任副台长交待的工作人员把工作牌给了许八雪。 　　上面有许八雪的名字，是手写的字。 　　许八雪接过：“谢谢。” 　　上午的会议，许八雪还是坐在第三排。 　　今天早上这场会议说的是电视剧的相关问题，除了说国内的电视剧的播放外，还说了港台、国外电视剧的引进标准。 　　像最近好多电视台引进了新加坡的电视剧，收视不俗。 　　说得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有说电视台的自制剧。 　　许八雪猜测，这种情况可能比较少。 　　上午的演讲完毕，又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蓝楚青趁朱台长跟旁边的其他台的台长聊天，过来找许八雪。 　　蓝楚青担心他送到国家台的那个□□的资料，到底有人看到了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因为在会展中心，许八雪跟蓝楚青聊这事的时候也不好说得太明显，“你晚上七点等《新闻联播》开始，就看一看。” 　　新闻上肯定有蛛丝马迹的。 　　蓝楚青：“昨天就看过了，没有。” 　　许八雪：“可能现在还在核查。”国家台的地位不一般，像一些重大的新闻，都是要再三审核确认的。 　　不可能递个东西过去它立刻就播出来了。 　　蓝楚青心情焦燥：“你说，要是不播呢？” 　　许八雪看他道：“那就换个台播，电视台不播就换报社，总不会没有渠道。”她拍了拍蓝楚青的胳膊，“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蓝楚青担忧：“如果国家台都不报道。”后面截话他没说。 　　就像朱台长，也会因为新闻风险太大而压下来。 　　许八雪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要报道一出来，那个□□的教众就会找过来，那种被洗脑的人跟疯子没什么两样，什么都做得出来。 　　许八雪记得上辈子无意中翻到一个旧新闻，那些人竟然为了去天国集体自焚，有个女的还女儿带上了，那孩子才上小学，成绩优秀。 　　最后不冶身亡。 　　下会，会议继续。 　　本来许八雪说下午不来，去外头逛一逛，比如去故宫看看，拍拍风景。 　　可她的位置太靠前了，如果走了，那就空了一块，尤其是上面还写着名字呢。 　　许八雪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下午五点半，会议结束，任副台过来找许八雪。 　　许八雪这会正跟朱台长、蓝楚青一起，商量晚上要不要去哪里转转，正说着，任副台长说过来了。 　　“小许，晚上有没有空啊，”任副台长笑呵呵，“晚上一起吃个饭，这次有几个很有冲劲的年轻人，你们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认识认识。” 　　许八雪看向身边的朱台长。 　　朱台长：“还不谢谢任台长。” 　　许八雪：“谢谢任台长。” 　　任副台长笑着，正准备走。 　　蓝楚青突然开口：“任台长，我有件事想问问您，方便单独聊几句吗？” 　　这太冒昧了。 　　任副台长笑容不变：“当然。” 　　许八雪看到蓝楚青凝重的表情，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她只问：“蓝楚青，你资料带了吗？” 　　蓝楚青带了，但是他带着的是原件，复印件留在了酒店。 　　他迟疑了一下。 　　原件要交出去吗？ 　　许八雪见状，拿出了留在她这里的复印件，然后递了过去，然后对任副台长说，“台长，这是我们台蓝楚青最近调查的新闻，您手上过的新闻多，比我们经验丰富，您给掌掌眼。” 　　任副台长看看许八雪，又看看蓝楚青，沉思片刻，淡淡道：“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说着就往会展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两人紧紧跟上。 　　朱台长被留在了原地。 　　任副台长没叫他，他当然典着脸凑上去。 　　国家台的副台长，那是有职位的实权人物，跟他们这个小台的台长可不一样。 　　唉。 　　朱台长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是，这也是他前进的动力。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的电视台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南城经济台’的。 　　只有最顶尖的电视台，才能被所有人看到。 　　- 　　会展中心，休息区。 　　任副台长正要看许八雪递来的资料。 　　许八雪之前就说了，这些资料是蓝楚青调查的。 　　功劳是谁的，得说清楚。 　　许八雪现在是综艺那边，新闻这块给她也没什么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任副台长看得级为缓慢。 　　许八雪跟蓝楚青就站在旁边等，两人都很有耐心。 　　半个小时过去了。 　　休息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任副台长请了几位年轻人吃饭，时间快到了。 　　任副台长当然记得。 　　他把资料合了起来，“这资料是备份吧，这份我留下了，回去再看。” 　　又问蓝楚青：“晚上有安排吗？” 　　那必须没有。 　　于是，蓝楚青也跟着一起去的。 　　因为许八雪跟蓝楚青都是跟任副台长在一起的，于是就一起过去了。去的是离会展中心很近的一个饭店。 　　是个包间。 　　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五个人了，加上任副台长跟许八雪两人，一共八人。 　　原本包间的五人看到任副台长亲自领着许八雪跟蓝楚青起来，也是吃了一惊，已经有人在猜测这两人是不是人跟副台长有亲戚关系。 　　“这是小许，这是小蓝，”任副台长介绍着，“小肖，小荣，小安，小丁，小陆。” 　　“你好。”许八雪跟他们一一打着招呼。 　　他们也站起来跟新来的两位一一握手，都互通了姓名。 　　上菜很快。 　　大家都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这盘菜，很少有人站起来夹菜。 　　任副台长笑着：“在家都别拘谨，该吃吃，该喝喝。” 　　他带头，跟众人聊了起来。 　　问年轻人台里的趣事，问年轻人对节目对新闻的想法。 　　许八雪先是听着。 　　说到后面，任副台长突然点到他了，“小许，这个《古诗词大赛》我很看好，你想了什么时候过来吗？” 　　许八雪猜到会问，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她心里肯定是不想过来的，但是不能那么说。 　　于是道，“任叔叔，我在以前的电视台手里还有两个综艺，收视率不错，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 　　“那你是想把节目拍完，再过来？”任副台长声音不紧不慢。 　　众人都看着许八雪。 　　怎么办？ 　　许八雪看出来了，任副台长肯定是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呢？ 　　不是先说要去央视看看吗。 　　许八雪脑子一直在想，战略性喝水，之后，还真让她想过一个办法：“任叔叔，这边电视台我是签了合同的，要是走早了，怕有赔偿。我家条件一般，赔不起这个钱。”又说，“要不您看这样，咱们两个电视台一起合作拍这个《古诗词大赛》，主持人您这边出，我呢，就当个参谋，您看怎么样？” 　　任副台长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可以。 　　但是吧，两个电视台之间合作，这个南城经济台以前都没听过，是电视台之间合作呢，还是把小许给借调过来？ 　　任副台长又把目光看向了蓝楚青，“小蓝，粤城那边最近有个大新闻，有没有兴趣去一趟啊？” 　　蓝楚青胆大心细。 　　粤城那边央台派过去的人不够用，这个小蓝连轮子的都给翻出来了，证据不少，放到粤城那边去。 　　高台长把台里的小周放了过去。 　　查什么任副台长不清楚，搞得神神秘秘的。 　　看那意思，真要查到了，功劳不小。 　　- 　　这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出来时，天都黑透了。 　　九点多了。 　　蓝楚青先把许八雪送到东方酒店。 　　“这顿饭吃得够累的。”许八雪感慨。 　　后背一身冷汗。 　　幸亏没同意去央台，要不然天天跟今天似的，会累死的。 　　蓝楚也在烦恼，“你说，我要去粤城吗？” 　　许八雪：“问朱台长啊，他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你去粤城之前，找任副台长问问，以什么身份去。” 　　是编外人员，还是编内人员。 　　有什么福利待遇。 第166章 166 　　蓝楚青陷入沉思：“我再想想。” 　　许八雪听他这样说, 也就没有再劝。 　　蓝楚青把许八雪送到他，就回去了。 　　第三天继续开会。 　　许八雪还是过来了，就三天会, 都来二天了, 最后一天索性听完得了。 　　她发现, 今天来会展中心这边人的少了很多, 有四分之一的座位空着了，今天上台讲话的领导脸色不太好听。 　　上午会议结束, 许八雪看到有工作人员在记那些缺席者的名单跟座位号。 　　中午吃饭时。 　　许八雪跟朱台长说起了《古诗词节目》合作的事, 这是昨天跟任副台长吃饭时她临时说的想法。 　　昨天吃饭的朱台长没去, 吃完之后太晚了，朱台长也不在这边，所以直到现在才告诉朱台长。 　　许八雪说只说了合作的事，隐去了任副台长挖人的事。 　　“合作？”朱台长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央台跟他们台的差距太大，按理说, 没有必要合作的。 　　朱台长又看了许八雪一眼, “那边还有什么要求吗？” 　　许八雪道：“这个还没有细谈。” 　　如果是两家电视台的合作，具体合作事项需要朱台长自己跟任副台长那边谈。 　　朱台长心听了, 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早上他来的时候碰到任副台长了, 如果任副台长那边有心合作, 早上会提一下的。 　　朱台长现在很忧心。 　　央台的任副台长明显是看中他们台的许八雪了，昨天晚饭还带上了蓝楚青，要是这两个人才都被挖过去了, 尤其是许八雪，要是缺了她, 那综艺台的两个王牌节目还怎么运转？ 　　要不 ，再给许八雪涨点工资？ 　　这个念头在朱台长的心里生了根。 　　上回许八雪升主任, 已经涨了三百块钱，这次要是再涨，会不会太快了？ 　　朱台长得好好想一想。 　　“八雪，等下午见到任副台长，你帮我引见引见，到时候坐下谈谈两台合作的事。”朱台长主动说。 　　他见过任副台长，但是，人家不一定记得他，这得有个中间人。 　　“好的，台长。”许八雪答应了。 　　下午。 　　会议开始，任副台长没过来。 　　缺席会议的人更多了。 　　连蓝楚青都不在。 　　许八雪又听了一个下午，这次，轮到省级的电视台发言了，上台的都是比较有钱的省级电视台，主要是讲一讲地级电视台的创收问题。 　　怎么提高收视率，怎么让品牌愿意来电视台投广告，怎么营收赚钱。 　　这一次座位上的人听得格外认真。 　　朱台长身边的县级电视台的两位代表，听到一个广告的营收能有十几万，羡慕得不得了。 　　他们县级电视台，猪饲料的广告都招不到。 　　现在啊，别说买节目了，都是偷偷的放一些盗版的光碟电视剧。 　　反正，这电视台是快开不下去了。 　　朱台长在旁边坐着，想不听都难。 　　看到这些快倒闭的小电视台，朱台长心里不犹豫了，等会开完就告诉许八雪，涨工资！ 　　涨！ 　　涨到一千块钱！ 　　一个月一千块钱的工资，别说在南城，在首都这边都算是高工资了！ 　　- 　　南城，电视台。 　　29号，今天星期五。 　　上午，《超级星期五》第十一期还在忙碌的后期制作，就快好了。 　　这一期是《侠侣》的宣传主题。 　　徐风最后还是选择配音了，配音的人都是从紧急的从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中找的，连张诺纯、宋师远他们都被抓过来帮忙了。 　　这两位以前都是播音系的，配个音不成问题。 　　下午三点。 　　徐风终于完成了后期，他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可这一期好不好，剪得怎么样，他现在看得都没有知觉了。 　　就这样吧。 　　提交审核。 　　四点半，审核顺利通过，把这一期的母带交到播放室。 　　这个时候徐风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总算是完成了。 　　不知道许导跟朱台长什么时候回来。 　　“徐前辈，”颜朵过来找徐风，“你这边能联系上许导吗，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清楚。”徐风这会已经回到了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一点都不想动。 　　颜朵：“那《名牌争夺战》这一期还录吗？” 　　徐风看向她：“两周一播，现在还早。”下周录制都还来不及。 　　颜朵知道。 　　可问题是，“那下周许导能回来吗？”要是回不来，那下期的《名牌争夺战》肯定就没了。 　　她补充道：“前两期我一下在录，要是许导不回来，下周录不了，我怕自己下下周就回去了。” 　　他们这次学习时间是一个月。 　　反正四周嘛。 　　工资是省台那边发，说实话，颜朵过来一趟，在综艺这边学了不少新东西。 　　像录制节目，后期制作，以及节目中她要什么，需要怎么做达成什么样的效果。 　　经济台这边新闻节目颜朵觉得一般，不如省台。 　　所以，她的精力主要是放在综艺这一块。 　　颜朵没能从徐风这里得到许八雪的确切回归时间，只好走了。 　　晚上八点。 　　《超级星期五》第十一期正式播出。 　　徐风收拾了一下东西，很快就离开电视台，去了附近的小饭馆。 　　这个小饭馆一到周五晚上，就会播经济台的《超级星期五》，好多食客不单是为吃饭，还有的是为看这个节目过来。 　　徐风一来老板娘就看到了。 　　徐风自然的跟老板娘打起招呼，然后找了个空桌子坐了起来，点了两个菜。 　　他这两天忙疯了，三餐都是饿狠了才想起来吃点东西。 　　欢快的片头曲响起。 　　主持人徐风出现，熟悉的广告词，然后介绍《侠侣》剧组。并说明《侠侣》电视剧将在十月在经济台播了出，每天晚上七点四十，黄金档播出，一天两集。 　　老板娘上菜的时候问徐风：“电视剧好看吗？”说的正是电视台里预告的《侠侣》电视剧。 　　徐风道：“预告片看着不错。” 　　“预告片在哪呢？”老板娘放下菜，又往电视机那边瞧了瞧。 　　没看到预告片啊。 　　不过，电视里那几个主演长得挺俊俏的，尤其是是男主角，脸白白嫩嫩的，鼻子又高，真是帅气。 　　不过，女主角漂亮是漂亮，但是看年纪应该比男主角大一些。 　　预告片…… 　　徐风有点后悔，应该把预告片加进去。 　　他没加。 　　这一期的节目有两个新游戏，都是观众没有看过的。 　　大家都看得很认真。 　　第一个游戏，吃饼干。 　　别说吃饼干了，这放饼干也是个学问，有两个嘉宾饼干刚放到脸上，就从鼻梁旁边滑下去了。 　　一共有三次机会。 　　这没放稳也算是失败。 　　老板娘给徐风上第二盘菜的时候，徐风问她：“你觉得今天的节目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这新游戏挺好玩的。”老板娘还没说完呢，一个小家伙从就帘子后面出来了，“妈，家里饼干怎么没了。” 　　这是老板娘的儿子！ 　　老板娘一听，眼睛就瞪起来了：“你是不是偷看电视了，快去给我写作业！”肯定是看电视上这吃饼干的游戏了，要不然，好端端的提饼干做什么！ 　　她儿子赶紧缩回去了。 　　得，饼干没要到，还白挨了一顿骂。 　　徐风看着电视里的饼干游戏，后知后觉的想，这一期节目播出来，难道饼干销量会暴涨？ 　　- 　　徐风还真猜对了。 　　这一期节目播出的第二天，饼干的销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不光饼干，连菜市场里的鸡蛋都卖脱销了。 　　今天又是周六，小学生放假。 　　好多小孩子吵着跟家长要鸡蛋，要饼干。 　　有的小学生们凑在一起玩这两个游戏，一袋子饼干，放到脸上，看谁吃得多。 　　“妈，你这鸡蛋怎么都是熟的啊，放两个生的进去，不然我们这游戏就没法玩了。” 　　“鸡蛋是粮食！不许玩！” 　　“妈，熟鸡蛋我们要吃的。”小学生相到对生，“生鸡蛋我从脑袋上磕破，到时候用碗接，等回来你给我煎鸡蛋吃！保证不浪费！” 　　饼干跟鸡蛋的销量爆增，搞得市场都有供不应求了。 　　反正，跟《超级星期五》节目里长得一样的饼干是最好卖的，其次就是形像差不多的。小学生的脸小一些，他们更喜欢那种小一点的饼干。 　　很快，就有人因为饼干跟鸡蛋的销量，开始联系电视台这边。 　　朱台长不在，但是广告部的龙洋在，他就是负责对外广告这一块的。找来的除了这一期节目里播出的这个饼干品牌之外，还有其他的饼干牌子，他们希望下一次节《超级星期五》玩饼干游戏时，用他们的家的饼干。 　　他们想值入广告。 　　龙洋对比了几家，有两家的价格比较高，而且饼干味道不错，添加剂少。 　　龙洋开始积级联系朱台长。 　　广告部是朱台长最重视的，他找到酒店住宿的当天晚上，就联系上了龙洋，把酒店的电视告诉了龙洋。 　　周六下午，龙洋跟品牌谈好合作好，就给许朱台长打电话了。 　　结果没打通。 　　“奇怪，今天《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出来了，朱台长竟然没在酒店等收社视率。”龙洋想不明白。 　　因为节目的收视率关系着接下来的招商，每次节目收视率一出来，朱台长会在第一时间了解各个节目的收视率。 　　- 　　首都。 　　周六。 　　本来，许八雪想着今天好好玩一天的。 　　连着三天的会议总算是结束了，没想到，就在她拿着相机准备出门的时候，酒店的电话响了。 　　任副台长打过来的，想约她跟经济台的台长一起，聊聊《古诗词大赛》合作的事。 　　许八雪只好放弃出游活动，准备这《古诗词大赛》节目的事。 　　首先，要联系朱台长，要是能联系上，这才好去央台跟任副台长见面谈两台合作的事。要是联系不上，那只能换个时间了。 　　希望朱台长没有出门。 　　许八雪打电话到朱台长的那个酒店的进修，朱台长还真没有出门。 　　他准备十点钟之后，给经济台那边打个电话，问一问《超级星期五》第十一期的收视率，昨天他就打过电话，知道徐风一个人把这一整期的节目完成了。 　　还给《侠侣》剧组的各位主演配了音。 　　当然了，这事徐风干得很好，但是，最终结果怎么样，还要看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的收神视率。 　　朱台长早上六点就起来了。 　　许八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朱台长就坐在酒店的座机边上。 　　“台长，任副台长说上午想跟您见个面，谈一谈合作的事，您上午有空吗？”许八雪在电话里询问。 　　“当然！” 第167章 167 　　《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就在那, 跑不了。 　　但是跟台长的合作却是机会难得，朱台长立刻就跟许八雪敲定了见面时间，十点半, 国家电视台。 　　从这边赶到国家台需要一点时间。 　　朱台长不仅换了身得体的衣服, 还去银行, 从存折里取了一些钱出来, 这几天住酒店吃饭处处都要钱。 　　现在取一些出来，他怕中午要请饭吃饭, 到时候钱少了付不起账, 面上不好看。 　　十点。 　　许八雪先到了国家台, 她没进去，在外面等朱台长。 　　她到了之后也没有闲着，她出门一般都会带着个包，里面除了钱包跟要用的纸巾外，还会记事本跟笔。 　　这会她就拿着笔在本子上写东西。 　　这次任副台长要见朱台长, 是谈两家电视台合作《古诗词大赛》, 到时候比赛的规则，赛程, 以及中间出现种种问题, 许八雪都一一列了出来, 记在本子上。 　　昨天晚上在酒店的时候，她已经梳理过一遍了，只不过, 现在是再细化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要是合作，在哪拍摄呢？ 　　如果是在国家台, 那许八雪就得过来，要是扎根这边, 她的《名牌争夺战》跟《超级星期五》怎么办？ 　　坐火车，两边跑？ 　　那太不划算了。 　　许八雪思来想去，忽然就有主意了。 　　《大诗词大赛》可以全部录制完，再一期一期的播出。跟《时装秀》差不多，不必像《超级星期五》一样，每周录制。 　　正想着。 　　她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朱台长来了。 　　离十点半还差八分钟。 　　两人一起进了国家台，蓝楚青一早就出门了，没跟朱台长在一起。 　　这会也来不及找他了。 　　许八雪跟朱台长在门口被拦住了，许八雪拿出实习证明，这是之前开会的时候，任副台长让工作人员帮她办的，可以出入国家台。 　　“你可以进去，他不行。”安保人员很严格。 　　许八雪道：“这位是任台长的客人，是任台长让我带他过来的，要商量合作的事。你可以上去询问一下任台长。” 　　任台长他们是知道的，台里的二把手，是位实权人物。 　　“好，你们稍等一下。”安保人员去验证了，他当然不可能去找副台长亲自问，他联系台长秘书室了。 　　任副台长是跟一个经济台的小地方台十点半见面。 　　确认后，安保人员很快就放行了。 　　十点半。 　　许八雪跟朱台长顺利的见到了任副台长。 　　任副台长在许八雪进来后，又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 　　许八雪：“蓝楚青有事，没过来。” 　　任副台长笑了笑：“不碍事，我们今天要谈的是合作的事。”至于蓝楚青之前给他的新闻稿，以后再说。 　　接下来就是任副台长跟朱台长在聊了，许八雪就在旁边听，偶尔提到她的名字时候，她才会说上几句。 　　朱台长可以啊。 　　许八雪挺意外的，要知道，之前朱台长说起国家台的时候，那可是捧得很高。可这会朱台长跟任副台长交谈的时候，不卑不亢，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下属的意思。 　　许八雪一边听一边观察。 　　谈判乍听好像是没有问题，但是，局面好像僵住了。 　　任副台长的意思是，国家台这边出人，出场地，到时候许八雪跟蓝楚青等能干的工作人员过来。 　　对，不止要许八雪，要是经济台有许八雪跟蓝楚青这样有本事有特长的人，都可以送过来。合作嘛。 　　明白了。 　　这是变相的挖墙角。 　　朱台长当然不同意，这要是把台里能干的、有本事的人才都送过来，那过不了几天，经济台就垮了。 　　他这个台长也不用当了。 　　朱台长：“任台长，我们经济台虽然小，但是，在录综艺这方向经验还是很足的。场地这边您提供没有问题，但是首都这边跟南城离得太远了，坐火车来来回回是真不方便。”说完看了一眼许八雪。 　　许八雪：“两位台长，我有个想法。” 　　争论到现在都还没有个结果，许八雪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说，“《古诗词大赛》我们可以先录第一季，一边录一边摸索。第一季可以录十期或者十二期，如果您觉得这节目效果好，对青少年又有正面的引导，那可以明年再录第二季，第三季……” 　　任副台长跟朱台长一下子坐直了。 　　第一季，第二季。 　　这是个很新的东西。 　　“你继续说。”任副台长这一刻是真的萌生了把许八雪彻底挖出来的想法。 　　是个人才。 　　脑子灵活，有真本事。 　　国家台的综艺才刚起步，就缺许八雪这样的人。 　　朱台长看到任副台长的表情，心里就是一沉。 　　这位想挖人。 　　朱台长决定了，等会出门就跟许八雪说涨工资的事。 　　不能再拖了。 　　“这初选有两个方向，一是在广大中小学里招人，第二呢，是面向会社。现在呢，有一个问题，学生们都在上学，而社会的这批人每天都在工作，如果让他们过来录制节目，原单位怎么办？我就担心影响他们的工作。”许八雪说完，又道，“中小学生这边，可以等寒暑假，两个月的时间，可以集中录制，在两个月内把第一季录完……” 　　时间是过得很快。 　　一晃都快十二点了，在最后，任副台长跟朱台长终于敲定了合作计划。 　　十月启动报名，任副台长的意思是，第一季先将从学校招人，中小学生，大学生，让老师们进行推荐。 　　许八雪对此反对，第一季校园选拔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老师推荐这一块，不太好。 　　且不说老师有没有私心，单是诗词知识量这一块，老师们就真的知道学生的文学功底跟诗记事背诵量吗？ 　　许八雪觉得，可以先在校内进行一个小海选。 　　“这该怎么选呢？” 　　“诗词背诵，”许八雪边想边说，“并理解其中的意思。” 　　至于飞花令，这是正式比赛中的内容了。 　　这一聊就聊到了十二点半。 　　任副台长邀请许八雪跟朱台长一起吃饭，电视台有食堂。 　　食堂卫生又便宜。 　　许八雪跟朱台长一致赞同在食堂吃。 　　都饿了，不想去太远的地方。 　　而且，许八雪也想看看这边的食堂菜色怎么样。 　　一月份录制《古诗词大赛》的时候她会过来，要呆整整一个月，还会住在这边的宿舍，直到《古诗词大赛》第一季录完，她才会回南城经济台。 　　这是刚才任副台长跟朱台长商量好，许八雪自己也同意的。 　　一个月，两期《名牌争夺战》。 　　能录完。 　　至于《超级星期五》，许八雪决定这次回去看看徐风的表现，要是徐风表现过关，以后就可以把《超级星期五》交到徐风的手上。 　　《超级星期五》是个周播节目，要是录这个节目，那就一定会被困在电视台。 　　许八雪现在已经是经济台综艺部的主任了，以后，或许还有更大的空间，所以这个节目，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交出去。 　　她的计划里还有《选秀》。 　　这是一个大型的全国参与节目，这个肯定要办的。 　　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像今年，忙到年底，一月份又有《古诗词大赛》，看来《选秀》得明年了。 　　如果朱台长这边招商资金到位的话。 　　- 　　食堂。 　　这边的菜色不错。 　　有鱼 ，有鸡腿，价钱还便宜。 　　许八雪打的米饭，任副台长似乎更喜欢吃白面馒头，饭少一些。朱台长，各种菜都打了一些，想尝尝味。 　　吃的时候，任副台长随口聊起了经济台的节目。 　　朱台长没提综艺，更没夸许八雪，则是提了南城的新闻，还提了来经济台学习的省电视台的四位从业人员。 　　反正，朱台长现在看明白了，自己台的人才他是一个字都不会再说的。 　　现在台里本来人手就不够，千万不能被人挖走。 　　朱台长现在防心很重。 　　- 　　南城。 　　经济台广告部的龙洋直到下午四点，才联系上朱台长。 　　可算是接了。 　　“台长，这边有两个饼干的厂商想投咱们电视台的广告。” 　　“龙洋，干得不错。”电话那边，朱台长的心情极好，广告部的这个龙洋是招对了。这才几天，就又有商家来电视台投广告了。 　　龙洋在说与不说中犹豫了很久。 　　最后决定如实的说：“台长，那两家饼干厂家不是我找来的，主要是因为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中有吃饼干跟碰鸡蛋的游戏。节目播出后，饼干跟鸡蛋的销量大涨，这饼厂的商家就找过来了。” 　　说到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朱台长赶紧问：“收视率怎么样？” 　　“收视率涨了一些，平均收视40%，最高收视率56%。”龙洋说，“台长，这边最开始找我们的饼干厂家的六家，我挑选的这两家是开价较高，品质比较优的。您看，接下来是跟哪家合作呢？” 　　- 　　东方酒店。 　　许八雪拿上相机，出门了。 　　现在还不到五点，虽然去不了故宫，但是可以去大学那边逛一逛，中关村好像也在那边，会不会关门了？ 　　要不先去中关村，再去大学。 　　去附近的公交站等车。 　　算是等车的时间，到中关村一共用了半个小时。 　　许八雪到这边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半，没关门，应该说快要关门了。这边都是卖电子产品的，现在最红火的小霸王学习机都有在售，进门那家就把学习机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往里走，还有卖盗版光盘跟磁带的。 　　前面还有卖组装机的。 　　真让人意外。 　　就这么摆着，不怕被人偷抢吗？ 　　许八雪从旁边过，她是买不起的。 　　- 　　白杨在中关村这边看货，他的公司又招了几个人，需要新的电脑，他过来看看。品牌电脑都在二楼，白杨定好电脑下来，走出一楼大门，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许八雪。 　　许八雪好像没有看到他，侧着头在看那边的刻录机。 　　那是卖光蝶的。 　　“许八雪。”白杨走了过去。 　　许八雪听到声音回头，白杨？ 　　他怎么在这？ 　　很快许八雪就想到白杨的工作性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来这边有事。 　　“你什么时候来的？”白杨问许八雪。 　　“有几天了，这边有个电视台的会议，昨天弄完了，今天就决定出门逛逛。”许八雪问，“白老师怎么样了？” 　　她有些天没联系白老师了。 　　白杨最近工作忙，还真没有注意小姑那边，“应该还可以 。” 　　正说着，只见有个年轻男人大步走到白杨身边，抱怨道：“白杨，你怎么一会就不见了。”害他找半天。 　　白杨跟许八雪介绍：“他就是于泓，之前在南城的时候，去过我家。”他不确定许八雪有没有见过于泓。 　　这位就是于泓啊。 　　许八雪伸出手：“你好。” 　　上回是见过吗？ 　　有些眼熟，应该是见过了，但是，许八雪当时不知道这位就是陈晨说的那个‘于泓’啊。 　　于泓明显是认识许八雪的，他在南城的时候，看到白杨对许八雪与众不同。 　　当时还打趣过。 　　只不过白杨没理他。 　　“幸会幸会。”于泓一脸笑容。 　　许八雪问他：“我有个朋友叫陈晨，你认识吧。” 第168章 168 　　这个名字自然是耳熟的。 　　于泓表情有些不自然, 再三跟许八雪确定，“真的是女生吗？” 　　确定吗？ 　　不是骗他的吧。 　　许八雪：“确定。” 　　于泓又犹豫了。 　　许八雪：“算了。”这个家伙磨磨唧唧的，照他这样, 真没必要再续前缘。 　　之后, 许八雪都懒得提了。 　　许八雪明天有空, 跟白杨确定了白老师的住处后, 约定了明天早上去看白老师。 　　中关村的这边的东西许八雪没买。 　　倒是拍了几张照。 　　之后许八雪把相机交给白杨，让白杨帮她拍了跟中关村这边标题跟商铺的合照。 　　等以后洗出来的照片就是1995年的中关村。 　　到时候到多洗几份, 留着当纪念。 　　许八雪问白杨：“要不要我帮你拍几张照片？”她指了指自己的包, “里面还有三卷胶卷呢。”带足了。 　　酒店还有一些胶卷。 　　“好。” 　　白杨让许八雪随便帮着拍了几张, 他最后问：“要不要拍张合照。”他像是解释的说道，“难得在这边碰到。” 　　“好。”许八雪准备找个人帮他们拍。 　　一看，于泓还在那发呆呢。 　　略过略过。 　　之后白杨买的电子产品被店家送过来了，就让店铺的人帮着拍了一张合照，许八雪比了一个剪刀手。 　　耶。 　　拍完照, 白杨要把这些电子产品搬到前面的车上。店铺的人肯定会帮忙搬的, 但是还得有人帮忙看着。 　　他一看，于泓还在那不动, 直接上手, 拍了于泓脑袋一下, “搬东西了。” 　　于泓这才回神。 　　白杨几人搬东西，许八雪就在这边帮他们看着剩下的货，搬了两趟就搬完了。 　　“你们忙, 那我先走了。”许八雪跟白杨两人挥手。 　　中关村这边快关门了。 　　她等会要去大学，就一点几公里, 挺近的，就当是散散步, 走走就过去了。 　　说起来，从中关村发迹的IT领军人物，不知道现在来了吗？ 　　另一边。 　　等于泓想通后，正准备跟许八雪报自家的电话号码时，一抬头，发现许八雪不见了。 　　人呢？ 　　他问白杨。 　　白杨：“走了啊。” 　　刚才许八雪走的时候还打招呼了呢。 　　“你在想什么呢，一直走神。”白杨指着车子的副驾座，“上车。” 　　“就这么走了？”于泓都懵了。 　　他好不容易才想通的，正准备告诉许八雪他的联系方式呢，到时候让许八雪转告给陈晨。 　　白杨：“下次做事改进一下，不要再这么拖拖拉拉的。” 　　于泓上车，系上安全带：“我不是在想给什么方式合适吗。”电话跟地址，他觉得吧，给电话就行了。 　　家庭地址这个方面还是要谨慎一些，毕竟他家人住在那呢。 　　刚才他就是在想这事。 　　“行了，走吧。”白杨发动车子。 　　于泓想起来：“刚才许小姐说明天要去你小姑家？” 　　路口红灯，白杨踩了刹车，于泓身子前倾，差点撞到头。 　　趁着红灯的空档，白杨看向于泓，直接说道：“你好好想清楚，要是现在心思淡了，没那意思，就不要留联系方式了，省得拖拖拉拉，浪费人家姑娘时间。” 　　“我想清楚了。”于泓道：“我家电话你是知道的，你明天要是碰到许八雪，跟她说一下。” 　　再转告一下陈晨。 　　如果这样还能续上前缘，那真的就是天注定了。 　　于泓决定不想了，接下来就看命运的安排了。 　　- 　　B大。 　　许八雪很顺利的就进了校园，今天休息，她穿的是平常的衣服，本来就年轻，看着跟这边的学生差不多。 　　保安大叔就放她进去了。 　　进去时，天都快黑了。 　　晚上拍照的效果不太好，路灯比较昏暗，要想拍照，得去教学楼内灯光比较亮的地方。 　　太晚就没车了。 　　许八雪也只逛了一会。 　　回到东方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了。 　　“许小姐，您好，晚上有两通找您的电话。”前台说道。还告诉许八雪，一通是六点多打来，另一通是七点多打来的，号码相同。 　　这是朱台长那边的酒店的号码。 　　许八雪回到酒店房间，就拔了过去。 　　心里想，这电话费应该能报销。 　　“八雪，”朱台长道，“我明天要赶回南城，你是跟我起回去，还是留在这边？”首都这边得留一个人，跟国家台的后续合作还要再谈一谈。 　　“台长，我留下。”许八雪不想走，好不容易来一趟，又是包食宿。现在会开完了，时间自由安排，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趁机在首都多玩一玩。 　　至于一月跟国家台合作的《古诗词大赛》，那是工作。 　　到时候忙起来肯定要全天都在电视台，公事嘛，许八雪还是分得清的。 　　朱台长说：“行，那你跟就蓝楚青一起留下来，国家台那边的合作要是任副台长还有什么要求，你到时候转告我 。” 　　许八雪听明白了，这是不要让她随口就答应。 　　“好的，台长。” 　　朱台长又说：“蓝楚青的那个新闻你盯着一点，别让他搞出事情来。我已经提醒过他了，就算是国家台能播，但是他的名字最好还是用化名。”这些朱台长已经跟蓝楚青说过很多回了，要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不要露头，不要冒尖。 　　明哲保身。 　　他之所以跟许八雪说，就是想让许八雪盯着一点。 　　别为了那点名声，把自己给搭进去。 　　许八雪答应了。 　　朱台长之所有这么急着赶回去，一是招商的事，二是节目的事。他收到消息，又有人要挖他们台的工作人员。 　　现在，得回去把人给稳住。 　　最后一件事，“八雪，这个月你也辛苦了，下个月开始，你的工资再涨一涨，每个月一千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许八雪听得一愣。 　　不是前几天才涨了一次工资吗。 　　涨了三百呢。 　　涨到一千，那是又涨了二百。 　　“台长，涨工资我当然开心，您放心，任副台长这边的合作节目，我会好好跟进的。”许八雪觉得今天日子不错。 　　朱台长语重心长：“国家台这边能给的待遇，我们经济台也能给你，八雪啊，你可是看着经济台一步一步成长的，也算是老员工了。这台里的综艺节目以后还要靠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生怕许八雪被任副台长给挖走的。 　　“台长，您放心，我家还在南城呢。” 　　许八雪心想，她的新房子都还没有住进去呢。 　　- 　　次日。 　　朱台长一早就离开了，蓝楚青去送的他。路上，朱台长反复告诉蓝楚青：“做什么事要想一想，不要单凭别人几句话就冲动行事，知道吗？” 　　他告诉蓝楚青，“这件事远比你想像的更复杂。”他看了四周，见行人离得远，便低声说道，“你要小心行事，就算是国家台，也不能保证这事就安全。” 　　蓝楚青知道朱台长是为他好。 　　他昨天跟朱台长提过粤城的事，朱台长是反对的。 　　朱台长希望蓝楚青留在经济台，这或许是他的私心，但是也为蓝楚青的安全着想。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蓝楚青跟吴湛一样，离开之后就不回来了。 　　- 　　八点，许八雪从东方酒店出发，去公交站，她准备车去白老师家。 　　昨天跟白杨说好的。 　　中途到商场那一站的时候，许八雪下了车。 　　白老师肚子里的宝宝预产期是明年，她是准备给孩子买一些小衣服小包被的，可是进了商场，看到那三位数的价钱。 　　许八雪又默默的出来了。 　　小宝宝长得快，买这么贵的衣服不划算。 　　嗯。 　　许八雪想来想去，决定换个礼物，不如去白云洞给了离求个开过光的护身符。 　　就这么定了。 　　至于今天，就买一些普普通通的水果跟补品过去吧。 　　很快，许八雪就到了白老师家。 　　白老师家在东城区，她从白杨家搬出来了，住在花苑小区，是个带电梯的房子，是她自己找到的房子。 　　她跟徐医生之前结婚的那套房子给卖了，剩下的钱买了这边带电梯的楼房。 　　是有点贵，白老师的大哥（白杨父亲）帮着凑了一些。 　　原本，白老师是想回南城的。 　　但是她查过了，这边的医院好一些，她年纪有些大，要是生孩子时出了什么事，医院这边抢救更安全一些。还有一件原因，孩子在首都这边出生，就是这边的户口，以后上学什么的都方便一些。 　　经过种种考量，白老师就留下来了。 　　至于裴从莹的案子，那只是小问题，白老师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她怎么会让别人的事来影响自己的生活呢。 　　许八雪一来，白老师就看到了，她昨天从白杨那知道许八雪要过来，今天一大早就让徐医生去买菜了。 　　她则是在小区门口早早的等着了。 　　“八雪。”白老师挺高兴的，大力挥手。 　　许八雪提着礼盒，快步走过来：“白老师，您慢点。”白老师的肚子有些明显了，当然，也就是肚子明显，白老师本人还是很清瘦。 　　这就是那种怀孕只长肚子身上不长肉的。 　　“你人到就行了，还提什么东西啊。”白老师是知道许八雪工资不高，不想让许八雪这么破费。 　　许八雪笑：“我涨工资了，买得起！” 　　白老师也跟着笑了起来。 　　白老师带着许八雪去了她的新房子，这边的房子是装修好的，原本人家小两口装修好了，要结婚，结果婚礼前一个月闹掰了。两家都出了钱，就想着把这房子给卖了，分了钱一人拿一半。 　　白老师买的时候挺犹豫的，一是她没想过买下来，她想租。二呢，是因为她担心买了房，那小两口和好之后想结婚没房子。 　　结果，牵线卖房的中间人告诉她，不可能和好了。 　　那小两口分了之后，一个出国了，一个相亲了。 　　就这样。 　　白老师在家人的帮助下，买了新房，写的她自己的名字。 　　徐硕没加名。 　　许八雪跟在白老师身后上了楼，花苑小区，15栋，606。 　　电梯上楼。 　　所以楼层高一点也没关系，不用爬楼梯。 　　“白老师，这边的房价多少钱一平啊？”许八雪问。 　　“二千块钱一平。”白老师说，一百平就是二十万。 　　首都的房价就是贵。 　　许八雪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她的那些存款，都不够买五平的。 　　二十万，首付要是三成，那得六万块钱。 　　这是国家最繁华，也是全国人尖子扎堆的地方，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房，那绝对不会吃亏的。 　　以后首都这边的房价只会越来越高。 　　就算是买了到后世转手一卖，都能实现财富自由。 　　要买吗？ 　　许八雪当然想买，可是现在没那么多钱。 　　在首都，升值最快的除了房子，就是在后世被炒到九位数的四合院了。 　　如果是在八十年代，便宜的五位数就能拿下，可到现在，少于六位数都不可能。 　　钱到用时方恨少。 　　许八雪每每觉得自己存款很多，有些小满足的时候，就会发现外面要花钱的地方多了。 　　她那么四位数的存款，压根就不够看的。 　　二十万的房子，首付三成，还三十年，以现在的利率，一个月起码得四百多块钱呢。 　　以许八雪现在的工资，够呛的。 　　更重要的是那六万的首付，她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八雪，你在想什么？”白老师看许八雪半天没说话，于是问。 　　“我在想这边的房子。”许八雪回过神，说道，“我一月份要过来这边，跟国家台合作一个节目，大概要一个月。” 　　“那你住我家吧。”白老师热情邀请，“我这新房子有三个房间呢，到时候我一间，徐硕一间，你一间。” 　　就一个月，不碍事。 第169章 169 　　许八雪道：“台里是安排我住宿舍的, 节目开始录制之后，会加班到很晚。”她还是不过来了。 　　就算不加班，等到明年一月份, 白老师的肚子都有九个月了, 白老师那会要好好养胎, 她一个天天上班的人进进出出的, 还要加班，太麻烦人家了, 没必要。 　　白老师认真劝她：“冬天宿舍那边很冷的, 还要自己洗衣服, 我这边装了洗衣机，还安了空调呢。”现在的空调可贵了。 　　她的意思是，“在我这边住着舒服。” 　　许八雪知道。 　　可是，徐医生也在这边啊。他们两口子在这住着，许八雪一个外人, 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白老师是真的很喜欢许八雪这个人, 白老师知道，自己短期内是不会回南城了。 　　起码, 在孩子出生以及户口办好之前, 是不会回去的。 　　许八雪看出白老师不死心, 还想劝。 　　于是转移话题，“白老师，这个小区看着风景不错, 这边都是大户型吗？”她问。 　　大户型她买不起。 　　就算是明年再赚一年的工次，也就一万多块钱, 这还不算吃喝的钱。 　　许八雪又想，南城的两套房子其实也够用了。 　　是够住了。 　　但是要在首都有一套房子, 那就更好了。 　　现在首都的房价，绝对是低点。 　　不买就太亏了。 　　还是得买。 　　许八雪琢磨着，买个小的，买到学校附近，当学区房。这样的话，就算以后成了老破小，也也不愁租，不愁卖。 　　“我周围这几栋都是一百多平的，”白老师说，“改天我帮你问问。” 　　“这个小区有学校吗？”许八雪又问。 　　“有小学跟初中。”白老师说，“听说教学质量不错。” 　　有小学跟初中！ 　　妥了！ 　　许八雪眼睛一亮：“白老师，您要是有空帮我打听打听，这边有小户型吗？”她跟白老师关系好，也就不瞒着了，“我们台长说，下个月工资，每个月有一千，我打算先攒一年的钱，到时候在这边买个小户型。” 　　小户型的话，房贷也能少一点。 　　还好现在不限购，不限户口。 　　得赶紧了！ 　　“没问题，等会我就帮你问问。”白老师又说，“这一片小区多得很，要是这边没有小户型，我帮你在附近问问。” 　　她还说了，“这一片都对口实验小学跟实验初中。” 　　“白老师，谢谢你！”许八雪握着白老师的手，心情很激动。 　　太好了。 　　许八雪也可以去问，但是，她是生面孔，她去问住户跟物业，得到的有用信息肯定是不如白老师的 。 　　毕竟白老师是住在这里的，比她熟。 　　白杨是在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才到的，同时跟许八雪说了于泓的联系方式。 　　许八雪：“知道了。”反应冷淡。 　　白杨话传到了，至于许八雪会不会把于泓的联系方式告诉陈晨，他是不管的。 　　饭桌上，白杨提起，许八雪才发现今天是十月一号，国庆节。 　　好快啊。 　　27号开会，三天会开完，30号她跟朱台长一起去了国家台，见了任副台长，谈了合作的事。 　　今天就十月一号了。 　　十一可是国庆，有假期的。 　　正常情况下是七天，但是吧，具体有几天，还是电视台那边说了算。 　　这事不急，等回去了问问朱台长。 　　要么补假，要么补钱。 　　很快就吃午饭了。 　　中午是在家吃的，徐医生做的饭，白杨还去帮忙了。 　　许八雪不好意思干坐着，也帮着剥了些豆米。 　　白老师打开电视，一边看节目一边帮着播豆米。 　　电视里是央台，竟然在播韩剧，许八雪很意外。 　　白老师道：“这个剧每个星期天早上播两集。”她是上次无意中换台时发现的这个电视剧。 　　剧名叫《爱情是什么》，这剧乍一看不怎么样，但是看着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这是外国剧，跟中国的文化不一样。 　　这么早就引进韩剧了吗？ 　　许八雪跟着白老师一起看了一集。 　　一集播完，午饭好了。 　　许八雪去帮忙端菜，有菜有汤，汤是排骨汤，加的海带，徐医生第一碗就盛给了白老师，白老师自然的接了过来。 　　很有默契。 　　之前在南城里，许八雪跟徐医生见过很多回，当初最热的时候，止痒药水还是徐医生给配的呢。 　　许八雪问他：“徐医生，你是又调回来了吗？”之前她明明记得徐医生入职了南城的医院。 　　难道这么快又辞职了。 　　这样频繁的换工作，对他的职业来说，似乎太好。 　　“这边有个专家会诊，算是外聘。”徐医生说，“要是需城那边有紧急手术，还是要回去的。”两边来回跑。 　　其实，他真想调回来，是可以调回来的。 　　但是，听他媳妇的意思，生了孩子之后，还是想回南城。 　　徐医生就没动。 　　吃完饭，大家聊了会天。 　　之后，白老师拿出相机，让徐医生帮着他们拍了合照。 　　最后一张四人的大合照，是找邻居帮忙拍的。 　　虽然是国庆节，但是白老师家没有这样的气氛。 　　下午白杨有事，就先走了。 　　二点多的时候，医院有事，把徐医生也叫去了，最后就剩白老师跟许八雪了。 　　下午没什么好看的节目。 　　白老师就拉着许八雪一起出门看房去了。 　　花苑小区的小户型少，八九十平，跟一百多平的比较多一点。 　　而且，这边的人都是之前买的新房子，要自己住的，没人卖。白老师能买到一套装修好的婚房，那纯属是运气好。 　　看了几个小户型，都是屋大厅小，而且有的户型特别不好，厕所厨房连着，只有一个窗户。 　　白老师跟许八雪都没有看上。 　　这看房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白老师还想去隔壁小区看，许八雪没同意，她借口走累了，想休息了。 　　其实许八雪不累，她就怕白老师再这么跟着一直看房，走路久了，对孩子不好。 　　在许八雪的强烈要求下，不去看房子了。 　　可是白老师也没回家，她带许八雪去西餐厅了，就在这边解决晚饭。 　　两人边吃边聊，就她们俩，想聊什么就聊什么，不像中午，有徐医生跟白杨，有些话都不好说。 　　白老师因为裴从莹的案子过来的，证据是有了，可是法院排期，审问，都得慢慢来，等判下来，估计得明年了。 　　白老师现在的烦恼就是她大哥，管她跟管孩子似的。 　　她都搬出来了，还想让她搬回去。 　　中午白杨走的时候，还问她晚上去不去他家呢。不想用猜就知道，那肯定是她大哥让白杨带话的。 　　白老师除了跟大哥的问题外，还有跟徐医生的问题。 　　她之前有过想离婚的想法，后来她去小学那边考查过，在如今的社会，离异的少，尤其是夫妻离异之后，小孩子容易性格大变，好多成绩都一落千丈。 　　还有那些单亲家庭的孩子，就容易被欺负。 　　这是社会现像。 　　白老师不可能为了自己舒服，不顾以后孩子的成长。 　　她很矛盾。 　　许八雪爱莫能助。 　　这些婚姻中的问题，她没有经验，不敢随便建议。 　　“白老师，你可以先不想这些事，顺其自然。”许八雪只能这么说。 　　“你觉得徐硕怎么样？”白老师问许八雪。 　　“抛开感情问题，徐医生在为人跟工作下，都是不错的。”许八雪说。 　　她说得很客观。 　　白老师认真问：“你觉得，他是一个对孩子负责的人吗。” 　　在这方面。 　　许八雪不了解，她问白老师：“徐医生在医院救治病人的时候，是一个负责的人吗？” 　　是。 　　白老师几乎不用想。 　　从西餐厅出来，白老师还想约许八雪明天继续看房子。 　　许八雪：“我明天要跟台长联系一下，有点事想问他。”之后，许八雪又说了想去长城跟故宫等一些景点。 　　所以，明天是没空跟白老师一起看房了。 　　她也怕白老师把看房子的事太放在心上，走时，再三叮嘱，“白老师，房子的事不用那么急，我今年手头上也没那么多的钱，主要是明年。” 　　她还强调：“今天咱们逛过了，明天你就好好休息，别累着孩子。” 　　白老师笑着点点头。 　　她不累。 　　其实来到首都之后，她都没什么，平常看看电视，出去走走。 　　演奏团那边给她保留了工作，现在那边有一个大型的演奏会，像这种大舞台，所有被选中的人在上台表演之前，都得不停的练习。 　　练到把这音乐动作刻在骨子里。 　　白老师以前就是那样的。 　　可是现在不行了，她怕身体吃不消。也怕自己因为练习不够拖累整个演奏团，所以，就放弃了。 　　现在白老师属于休假。 　　不过，接下来白老师准备多练练琴，再收几个有天分的孩子。 　　许八雪把白老师送回家，这才离开。 　　出来后，她慢慢走，慢慢看，走了好几站。这她边走边想买房的事，本来嘛，那会说买房就是脑子一热的事。 　　可现在越想越觉得该多买几套。 　　不限购啊。 　　多难得啊。 　　南城那边的工作丢不开，那边的房子是住的，首都的房子，那是投资，那是钱。 　　那是以后的‘财富自由’啊。 　　一套还是少了。 　　慢慢赚，慢慢买。 　　能买几套算几套。 　　许八雪琢磨着，拿死工资买房还是太少了。 　　要不要搞点副业？ 　　某东跟某巴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她回去查一查，新公司的原始股是怎么买，要是有熟悉的公司名字，多买一点。 　　这些都需要钱啊。 　　现在问题又回到了源头上。 　　搞钱。 　　许八雪认真思考，除了工资跟奖金，以及指压板的部分分红，还有什么能赚钱呢？ 　　应该说，她能兼顾的。 　　许八雪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拍电视，投资。 　　这是一个相当高回报的事情。 　　这电视投资商在哪找呢？ 　　有了，煤老板！ 　　- 　　晚上，许八雪回到东方酒店，发现蓝楚青搬过来了。 　　“会议结束之后，之前住在酒店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而且，酒店的房价也比之前便宜了。 　　蓝楚青就搬过来了。 　　许八雪问他：“你知道今天是国庆吗？” 　　蓝楚青还真忘了。 　　许八雪：“十一有七天长假，咱们这算加班吗？”加班可是有加班费的。 　　蓝楚青：“那你工作了吗？” 　　好像没有。 　　许八雪叹气，她在这边用电视台的出差补贴，也没干什么实事，有些心虚啊。 　　要不，在这边挖点新闻。 　　或者，想想新节目？ 　　蓝楚青说：“明天朱台长应该到南城了，到时候问问吧。” 　　许八雪觉得可以。 　　她发现蓝楚青心情不错，“是不是你那新闻稿有进展了？” 　　要播了吗。 　　蓝楚青没说也没说不是，“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今天他见了任副台长了，这新闻搞的事，有戏了。虽然任副台长没有说具体日期，但是从任副台长的语气来看，快了。 　　过几天就知道了，那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许八雪挺为蓝楚青高兴的，她还不忘提醒，“记得跟任副台长说一声，新闻稿子上面，记者那行写化名。” 　　“好。” 　　许八雪想着找煤老板投资的事，朱台长一直想拍自制剧，要是有煤老板投资，这就更省钱了。 　　煤老板去哪找呢？ 　　许八雪瞧了一眼蓝楚青，她想到蓝楚青是跑新闻的，路子比较广，就问了：“你知道煤老板吗？” 　　蓝楚青看了她一会：“你找煤老板干什么？” 　　蓝楚青表情不对。 　　许八雪很机警：“你认识？” 第170章 170 　　蓝楚青迟疑了一下, “我表弟家里是有几个煤矿。不过，今年开始，这煤矿效益不如以前了, 他们这一行都差不多。” 　　煤矿不行？ 　　照理说不应该。 　　许八雪问：“现在用煤量应该很大, 效益怎么会不如以前了呢？” 　　蓝楚青道：“一月的时候, 北方有个煤矿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 那之后国家对煤矿的开采管控得很严。”还有一件原因，像煤这种东西, 都是规定了指导价的。 　　能赚钱, 但有限。 　　反正现在行情不好。 　　许八雪没有怀疑蓝楚青的话。 　　只是, 现在连煤老板都没有钱吗？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投资电视剧的？难道是零几年？ 　　如果煤老板们现在是这种处境的话，那许八雪也就不打他们的指望了。至于投资的剧，还是看电视台的安排吧。 　　许八雪回房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之前被她遗忘的事，表哥，张诺纯表哥的美容行业。 　　这个利润很大。 　　非常大。 　　对了！ 　　出差之前, 张诺纯就说她表哥从首都回去了, 许八雪说的是出差回去之后详谈。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用这件事赚钱。 　　毕竟 ，这关系着首都房子的首付啊。 　　这边首付少了, 房贷可就高了。 　　许八雪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洗脸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这前朱台长说过要拍的自制剧。 　　拍电视剧要请导演？ 　　朱台长准备开多少工资呢？ 　　如果有五位数的话, 许八雪还是愿意挑战的一下的。五位数, 应该够首都这边房子的首付了。 　　明天就打电话问朱台长！ 　　许八雪希望明天朱台长在台里，今天晚上应该能到南城了吧。 　　- 　　国庆节，火车上的旅客格外的多。 　　朱台长幸好抢到了一个有座的票, 早八点上车，晚上十二点才到南城。 　　吃过列车上买的盒饭, 朱台长就闭着眼睛睡觉。 　　中途听到吵杂声，醒了一回, 一看才晚上九点多，就又闭上眼睛了。 　　没睡着，只能算是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朱台长突然感觉有人在靠近，睁开眼睛，跟一双圆骨碌的眼睛对了个正着，那人的手摸摸探向朱台长的口袋，这会快摸到了。 　　他似乎没想到朱台长会醒，愣了一下之后，拔腿就跑。 　　匆忙的挤过人群，去了别的车厢。 　　朱台长捂进口袋，没继续睡了。 　　火车穿过隧道，窗外一片漆黑。 　　- 　　南城。 　　下角街。 　　天黑透了，岳思看着摊位上剩得不多的衣服，脸上露出笑容，她把衣服装好，提着大大的袋子，塞到三轮车上，踩着三轮车回了下角街。 　　房东王金枝在等她。 　　“今天卖得怎么样？” 　　“还剩几件。”岳思语气兴奋，她把钱拿出来，数了一半，给了王金枝，“王姐，彩伊那边货不多了。” 　　现在十月了，天早就凉了，等到十一月，就该冷起来了。 　　王金枝一数，这钱还不少呢。 　　衣服进货便宜 ，卖得也便宜，每一件只有两块钱的利润，两人一分，就是一人一块钱的利润，既便是这样，这一天下来也卖了不少，抛开成本，净赚三位数是有的。 　　比岳思去上班赚得多多了。 　　只可惜，像这样的好事干不了多久。 　　彩伊服装厂那边的货再拿几次就差不多没了。 　　王金枝领着岳思进了屋，把锅里给岳思热的饭菜拿了出来。岳思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就着吃了起来。 　　王金枝则是在旁边数钱，一张一张的数，数了三遍，确定数目没错，这才把钱收了起来。 　　这这可房租之外的进项，不少呢。 　　王金枝恨不得这样的买卖天天有，“小岳，我听人说，粤城那边做衣服的特别多，要不我想办法找个熟人，让她们带你过去进货？” 　　之后可以继续合作。 　　岳思嘴里嚼着饭，抬起头，“王姐，冬天的货成本高，我怕拿不起。”一件少说都要几十块钱，像几百块钱，能拿几件呢？ 　　赚的都不够路费的。 　　她还说了，“冬天的衣服贵，我们大老远的去拿货，要是回来价钱不比别人有优势，那别人又为什么要到我这买呢？” 　　岳思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成本高，她们压不起货。 　　王金枝被岳思这么一说，也歇了心思，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跟岳思说了：“你之前是不是在一个《至简》的店里干过？有个姓唐的过来找你，说想让你回店里继续干。” 　　岳思半天没说话。 　　王金枝说：“其实回去挺好的，有份安稳的工作，虽然钱少些，但是比你现在东奔西走的强。”唉，反正冬天的货太贵，她们也批不了。 　　岳思不想回去。 　　误会解释清楚又怎么样呢，谁保证就没有下一次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摆摊赚钱更舒服。 　　再把彩伊服装厂剩下的货卖掉，赚的钱够租个门面了。 　　只是，岳思还没想好干什么。 　　- 　　南城，夜市小吃摊。 　　十一长假，夜市这边人山人海，除了本地的客人，还有外地的游客。尤其是彭力的炒饭摊，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杨梅今天也在这边帮忙，彭力给她开了工资，日结，忙的时候一天四十，不忙的时候一天三十。 　　彭妹妹也过来帮忙了。 　　三人忙得脚不沾地，直到晚上十点多，炒饭全都卖完了，这才收摊。 　　今天赚得是不少。 　　可是，半夜，彭力的手腕就又复发了，疼了半宿。 　　第二天，他用绷带死死的缠住，不想让人发现，十一客流量大，他想等过完这几天再去看手。结果才早上，他的手伤就被杨梅跟妹妹发现了。 　　事情是这样的。 　　每天要出摊炒饭，就要蒸米，昨天用掉的米饭太多了，今天蒸饭的米不够，彭力发现后，就自己去买了。 　　米店的人开着面包车把米送过来，彭力提米的时候，手腕疼，没拿稳，米袋摔到地上了，动静很大。 　　送米的，还有杨梅他们都看到了。 　　“我没拿稳。”彭力解释着。 　　杨梅跟彭妹妹都在，杨梅对着彭妹妹的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彭妹妹过去，把彭力的袖子给撸上来了。 　　彭力极力反对，但是没用，彭妹妹的大招，眼泪，很管用。 　　彭力无奈得很。 　　手伤被发现了。 　　彭力解释：“就是有一点不舒服，等会去贴个药膏就好了。”又说，“店铺我们都买下来了，夜市摊这边的生意，这国庆是最后几天了。” 　　以后就不在那边摆摊了。 　　彭妹妹擦着眼泪不吭声。 　　杨梅：“去医院看看吧。”要是疼得不厉害，彭力不可能绑那么多层绷带。 　　去了医院，医院还是那句话，手腕要休养。 　　开了药。 　　建议休息几天，工作强度不要那么大，手腕自然就好了。 　　- 　　首都。 　　许八雪等到八点半，才给经济台的台长室打电话。 　　要是朱台长今天来电视台，这会应该在台长室，许八雪拿着话筒，嘟嘟声一直在响，许八雪耐心的等待着。 　　第一个电话没人接。 　　隔了十分钟。 　　许八雪又打了第二个电话。 　　这次接通了。 　　“朱台长？” 　　电话那端，朱台长也听出了许八雪的声音。 　　很快，许八雪就进入主题，没提国庆假期，她是直接问的自制剧的事：“台长，您这个自制剧要是找外头导演，整个拍下来，给多少钱？” 　　朱台长：“这导演的事还没影呢。”之前来《超级星期五》宣传剧的谢导，当时嘴上说考虑，剧宣传完了，收率好起来了，有人给他递了好本子，这会已经开始找演员准备拍了。朱台长这边联系他，谢导嘴上答应得好，说忙完，先下次有机会。 　　至于《门规》的郭导，那是拍电影出身的，让人过来拍这边小小的自制剧，朱台长都不好意思开口。 　　朱台长这次急着赶回来，其实除了广告的事，也是为了《侠侣》剧组，他们快走了。朱台长想通过演员跟导演赵导搭上线。 　　赵导拍武侠剧很厉害的。 　　“台长，您这边看中的剧本是《武侠》剧吗？”许八雪好奇问。 　　这个，还真不是。 　　朱台长叹了口气，“试试嘛，这有经验的总比没经验的好。”他忽然又说，“八雪啊，你在首都，那边电影学院导演系你哪天有空去转转，看有没有看中的。”他相信许八雪的眼光。 　　朱台长的语气一下子高昂起来，“你去那边，多跟学院的都是认识认识，到时候问问有没有特别突出的学生。”又说，“导演系的可以看一看，表演系的学生也可以找几个……”他已经打算听许八雪的，等电视台收入多了之后，分出一个娱乐公司来，到时候签些人。 　　就当是台里的艺人。 　　去电影学院啊。 　　许八雪把朱台长交待的事记下，她这才问：“台长，这几天可是国庆，台里放假吗？我跟蓝楚青算是加班吗？” 　　朱台长语气无奈：“放假，放三天假，接下来你就自由安排吧。等假期完了，记得带上蓝楚青一起去电影学院，导演系的跟表演系的学生都看一看。” 　　许八雪：“台长，你是打算拍哪个类型的剧呢？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这女主角是要漂亮的，还是可爱的？男主角是要侠气的，还是要现代剧那种憨厚的？” 　　朱台长：“有个老朋友，最近在写一个剧本。女主角呢，要古灵精怪的，女二号要大家闺秀那种类型。”他想起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说，“是个古装剧。”剧本还在写。 　　古灵精怪。 　　他这一说，许八雪明白是什么剧了。 　　《格格》。 　　当初引爆整个亚洲收视率的神剧。 　　这么早就出来了？ 第171章 171 　　比想像中的早一些。 　　如果是一般剧, 许八雪跨行就跨行了，可这个剧不行。这个剧关注度太高了，许八雪这会有点不敢开口了。 　　在过高的关注度跟几万块钱的导演费上, 许八雪心里有了决择。 　　试一下。 　　自制剧的话, 可能是明年或者后年拍。 　　在这个剧拍之前, 她会加强导演这方向的学习的, 北电的电影系应该招旁听生吧。在这期间，许八雪有足够的时间提高自己的专业知识。 　　“台长。”许八雪主动开口, “台里的自制剧, 我想试一试。” 　　电话那端, 朱台长愣了一下。 　　综艺导演跟电视剧导演完全是不一样的，综艺一期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到二个小时，每一期人物都不同，每一期之间没有连续性。 　　电视剧则不一样，它是完整的故事, 对导演的要求更高。 　　“确定吗？”朱台长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可不是说说的。” 　　许八雪脑子里慢慢有了计划：“台长，如果是明年开始拍, 那我想试试。现在才十月, 1月我还会来首都, 我可以提前过来，如果时间允许，我想去北电学院那边学习导演相关课程。如果时间比较紧, 我可以花钱请一那边的专业老师来教我。” 　　她唯一笃定的是：“我相信我能学会。”能上手。 　　电话那边安静了很久。 　　朱台长在考虑，这不是立刻就能同意的事。像投资自制剧, 这是得真金白银的花钱的。 　　得谨慎。 　　朱台长考虑了很久，最后下了决定, “这样，这资金到位，演员找齐，你先试一试，要是拍出来的东西原作者认可，那就让你拍。” 　　他相信许八雪只要用心钻研，是能拍出好东西的。 　　跨行业这种事，朱台长当初也做过，他不是从一个普通工人成了台长吗？ 　　许八雪还年轻，未来的路长得很呢。 　　不过，朱台长还是要先说好，“如果不行，我可是要换人的。” 　　“好。”许八雪没有问题。 　　能拍好，就拍。 　　要是用心学了，做了，还是差口气，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许八雪跟朱台长聊完，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了。 　　学习。 　　买房。 　　这就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挂断电话没多久，蓝楚青就过来了，许八雪跟他说了，三天假期，之后就是去电影学院找一些能拍戏的学生。 　　蓝楚青怀疑自己听错了，“许导，为什么要去电影学院，难道让让他们大老远的去南城拍综艺吗？” 　　许八雪道：“你觉得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能干什么？” 　　演员？ 　　蓝楚青问，“拍戏吗？” 　　许八雪点头：“台里是有这个计划。”自制剧。 　　她没有多说，自制剧这件事还在筹备阶段，以后剧出来了大家就知道了。 　　许八雪跟蓝楚青商量了一下，一到三号休息，四号再去电影学院。 　　两人达成一致。 　　最后，蓝楚青突然问，“你觉得以后煤矿业的利润，入场承包是不是很傻？” 　　承包煤矿？ 　　谁要承包？ 　　许八雪问：“几年？要是承包十年以上，签好合同，我觉得长期看是盈利。”这几年煤矿业低气压不要紧，只要耐得住，等起得，最迟到00年之后，煤矿业肯定要起来的。 　　煤老板，上辈子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些人可是电视电影圈的投资大户。 　　蓝楚青缓缓点头。 　　- 　　“妈，我觉得可行，你要是真想包几个煤矿，就承包吧 。”蓝楚青握着话筒，“签个二十年的，最少十五年。好，那就这么定了。” 　　- 　　南城。 　　国庆休息，但是电视台不能休息，国庆的节目还是照播。 　　朱台长见了《侠侣》的几位演员，一阵寒暄，之后剧组的人问这边的播出时间。 　　朱台长说了：“今天晚上七点四十，播前两集，以后除了周二、周五之外，都会播的。”一共三十二集。 　　大概要播半个多月。 　　中午，他请《侠侣》剧组的去了万豪大酒店吃饭，增进感情。 　　他是这样想的，虽然这几位者香江的演员，但是以后台里拍自制剧，要是交情好了，以后还是可以有合作的机会的。 　　-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跟许建来都在家，许建来看小卧室那边看了一眼，眼神询问杨凤玉：怎么办？ 　　昨天，也就是10月1号，杨凤玉大哥的儿子杨咏跟她那个分分合合无数次的女朋友吴英终于结婚了。 　　在《喜东来酒店》办的喜酒。 　　挺高兴的一件事。 　　一共有二十桌酒席，光是女方的同事跟家里亲戚就占了一大半。 　　这也没什么。 　　杨咏是二婚，之前送过礼的这次不想再送礼，好多没来。 　　本来高高兴兴的婚事，结果吴家人中途突然发难，说杨家人不重视，杨咏的亲妹子杨梅都没过来。 　　怎么这样办事呢？ 　　杨凤玉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后来看到新娘子的弟弟穿得跟新郎官似的，就察觉到不对了。 　　她赶紧去了酒店大门口，心想着要是杨梅来了，让杨梅直接走。 　　结果，杨梅没来，这喜酒吃到后面杨玲玲差点出事。 　　杨玲玲的衣服在给新娘子敬酒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打湿了，杨玲玲穿衣服是新买的小礼服，可好看了。 　　她挺不高兴的。 　　后来好像女方那边说又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原本是准备给新娘子的，可以让杨玲玲换上。 　　杨玲玲也不想穿着湿衣服吃酒席，就去换了。 　　就在酒店后面的换衣间里。 　　去的时候，她奶奶魏金花跟过去了，老太太走得慢，非要杨玲玲等她。杨玲玲觉得身上湿衣服难受，本来不想等的，可魏金花走得急，摔倒了。 　　杨玲玲赶紧过来扶。 　　就在她扶人的时候，换衣间那边出问题了。 　　杨玲玲本来还想看看热闹的，好像说是新娘子的傻弟弟出了事，她没去成。 　　魏金花枯瘦的手紧紧的抓着她。 　　“许建来！”魏金花把女婿给喊过来了，许华听着姥姥大声喊他爸，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过来了。 　　这时，新娘子吴英提着裙子匆匆过来了。 　　新郎杨咏紧紧跟着她。 　　两人新人穿过许魏金花几人，正要过去的时候，新娘子突然看到杨玲玲了，脸色大变。 　　这时，换衣间那边传来特别大的声音，像是喊出来的声音：“抓流氓！” 　　“把这小流氓给我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 　　新娘子吴英看着杨玲玲，脸色青了又白，她问杨玲玲几人，“杨梅今天来了吗？” 　　没来。 　　杨梅这会还在彭力家帮忙呢，她压根就不知道大哥今天结婚的事。 　　她没联系家里人，没人跟她说这事。 　　许八雪倒是知道杨梅在哪，但是，她那边忙，压根就没顾上这边。 　　魏金花沉着脸：“她没来你这婚还不结了？” 　　她早就觉得这新孙媳妇不行，可是杨咏非这姑娘不娶，她一个隔了辈的奶奶，也没法子。 　　孙子愿意，她插不上手。 　　那边，在一片抓流氓的吵杂声中，吴英母亲曲梅的声音从吵闹的源头传来，听着声，还带着喜气呢，“都是一家人，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和稀泥，“亲家，你说是不是？” 　　“谁跟你是亲家，张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那流氓儿子在换衣间偷偷摸摸的！我跟你说，这事没完！”说话的人姓方，是吕梅以前在公交车的老同事，后来两人都下岗了，因为住得近，这次吴英结婚，就请方阿姨给请过来了。 　　谁会嫌礼金多呢？ 　　曲梅一看脸色就变了。 　　怎么不是杨咏的妹妹？要是杨家人，那吃了亏也不敢乱说，到时候她这边再张嘴提亲，事就成了一半。 　　这如意算盘是打得好，可惜，当事人一个都没过来。 　　杨玲玲弄清那边的事情后，看着身上衣服上污渍，气得发抖。 　　魏金花跟着杨玲玲，寸步不离。 　　后来还是许建来说：“妈，我送你们回家吧。” 　　“我不回家。”杨玲玲不回家。 　　今天晚上说不定还有闹洞房呢，她绝不回家。 　　许华道：“爸，那我跟淑书带着他们先回家，你跟妈吃完饭再回来。” 　　魏金花：“这边的洒席不便宜，记得打包些吃的回来。”这花出去的钱必须吃回来。 　　“好。”许建来点头。 　　很快，许华就叫上袁淑书跟儿子，之事带着魏金花杨玲玲回家去了。 　　其实他一个人送姥姥表妹回来也可以，但是这边酒席这这么乱，他怕媳妇儿子出事，索性就带回来了。 　　谁在乎那点吃的？ 　　一号晚上，杨玲玲就跟魏金花挤着睡在了小卧室。 　　许华一家早在车厂其他栋租了房子，有地方住，以后亲戚来不来家里作客，他都无所谓。 　　杨凤玉一直酒店门口，后来还是看到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去派出所，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啊。 　　新娘子娘家人都去派出所了，新郎家人跟这边的亲戚该吃吃该喝喝。 　　新娘子不在，这茶钱还少给一份呢。 　　这都是昨天的事了。 　　话说回来。 　　今天都二号了，杨玲玲现在还不肯回家呢，她发了话，昨天事是怎么回事大嫂心里清楚，大嫂必须上门跟她道歉。 　　要不然，这个家就是有大嫂就没有杨玲玲。 　　至今，杨玲玲大嫂那边都没有动静。 　　别说大嫂了，连父母大哥面都没露。 　　杨凤玉还嘀咕呢：“不知道杨梅在哪，她千万别这个时候回家。”说完又不放心，站起来，“我去大哥家看看。” 　　- 　　吴英家现在鸡飞狗跳。 　　昨天婚礼换衣间的受害者姓胡，她妈就是方阿姨，这会已经把吴家的傻儿子吴小伦送到派出了。 　　方阿姨泼辣得很，当时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她闺女从试衣间哭着出来。 　　这就是耍流氓。 　　流氓罪，现在可是很重的，这几年的扫黑除恶可不是白除的。 　　新娘子吴英的亲妈哭得喘不过气，拉着老同事方阿阿姨的手求情，还说，“大妹子，你女儿要是没结婚，不如……” 　　本来方阿姨只是想让那耍流氓的吴小伦受些教训，可听曲梅这话，还想让她闺女嫁给那傻子。 　　方阿姨都气笑了，这次把罪名往重了说，不和解。 　　- 　　彭家。 　　杨梅一下午都在彭家做炒饭，炒一锅，端给彭力试吃，“这次炒得怎么样？” 　　“火大了，米粒有些焦了。” 　　杨梅又炒了一锅。 　　一次次的试。 　　试到下午五点，她的手酸得都抬不起来了。 　　“这个味道不错，可以出摊了。”彭力吃了一下午，虽然每锅都只用勺子挑出来试了一口，可依旧吃撑了。 　　剩下的那些饭，没动过的，全部装好，送到福利院去了。 　　还有一些炒坏的，送到养猪场去了。 　　一点粮食都没有浪费。 　　十月天已经开始凉了，杨梅打了个喷嚏。 　　她还穿着当初离开家时带的长袖单衣。 　　“等会我们去夜市摊给你买件外套吧。”彭力在口袋里翻钱。 　　“不用，等会我回趟家，拿几件最衣服。”杨梅说。 　　她家里还有一些旧衣服。 　　- 　　晚上七点，经济台转播《新间联播》，七点半，天气预报。 　　明天小雨转多云。 　　七点四十。 　　《侠侣》第一集 播出。 第172章 172 　　之前节目里宣传过《侠侣》要播, 说是十月份要播，但是没说是十月几号。 　　今天晚上突然就播了，算是空降。 　　之前经济台的老观众一般都是八点调到经济台, 看看有什么新节目。 　　八点。 　　怎么播电视剧了？ 　　新剧？ 　　观众们都是从半截看的, 没想到, 这一看还真看进去了。 　　之后就不换台了。 　　- 　　小饭馆。 　　老板娘觉得经济台的天气预报声音小了, 直接看的央一台。等播完，才调到经济台, 看看这边国庆节有没有什么好节目。 　　刚调到经济台没一会, 大概七点四十的时候, 《侠侣》电视剧的片头曲就出来了。 　　这歌还挺好听的。 　　是个没看过的新电视剧！ 　　还是古装片！ 　　老娘板才瞧了几眼，就有客人喊：“老板娘，来盘土豆丝，炒脆一点。” 　　“来了，”老板娘拿着小本子记下, 问：“米饭要吗？” 　　“要, 你这边有什么汤？给我上一个，再炒个青椒肉丝。”客人说, “等会还有两个要过来。” 　　老板娘一一记下。 　　刚去后厨报完菜, 正准备抽空再瞧两眼电视剧, 那个姓陆的真是个负心汉！ 　　“老板娘，要一盘煎豆腐。”有新客人，“老板娘？老板娘！” 　　叫了好几声, 老板娘才从电视剧里回神。 　　这个电视剧是怎么回事，怎么偏偏晚上播？就不能白天播吗？老娘板心里嘀咕。 　　白天她可以一边洗菜一边看。 　　一集电视剧四十多分钟, 加上广告，快五十分钟了。 　　一天两集。 　　- 　　小学家属楼。 　　荷玉去了楼下, 用钥匙打开门，先帮花浇了水，之后花了点时间把扫扫地，擦擦桌椅电视机。屋里现在干净得很。 　　本来，打扫完了，荷花都准备上楼休息了。可看到电视机之后，她忍住，把电视机打开了，调到了经济台。 　　电视里经济正好在播电视剧《侠侣》，荷花心里想好了，看十分钟，就看十分钟。 　　她觉得自己只看了一会，怎么这片尾曲就响起来了？ 　　片尾曲结束，还有下集预告 ，还有一集。 　　还有一集呢。 　　- 　　杨梅晚上出门，风有些凉，吹到身上还是有些冷的。 　　彭妹妹的外套杨梅穿不上，都小了。 　　彭力衣服又大了，更别说他自己本身就没几件好衣服，跟杨梅一样，都是些旧衣服旧外套。以前在赚的钱都供弟弟妹妹上学了，现在攒了一些，除了给给弟弟妹妹的，他要是结婚的话，还是有盈余的。 　　上电视节目带来的收益比他想像中的更大。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杨梅不让彭力送。 　　“太晚了，我送你。”彭力还拿了一把伞，“昨天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但是今天都是多云的天气，雨没下下来。 　　他怕晚上下雨。 　　风呼呼的响，把树枝都吹弯了。 　　两人慢慢走着。 　　路上。 　　杨梅开口：“我家里人，我妈她，有时候说话挺难听的。”要是看到彭力送她回去，肯定要问东问西的。 　　到时候要是知道彭力没有父母，下面还有两弟弟一个妹妹，还不知道会怎么挖苦。 　　她想了一下，“等会你在外面等我。” 　　她自己回去，最多就是挨顿骂 。 　　彭力说：“我会跟他们说，你在我这边学怎么摆摊。” 　　两人一路走。 　　终于到了杨家。 　　杨梅原以为会挨一顿臭骂的，结果家里只有父亲，母亲，大哥，妹妹都不在。 　　家门口贴着喜字，屋里全是红通能的喜字贴纸，被桌椅，都蒙上了红色的桌椅套，红杯子，一双红色的搪瓷缸，还有红蜡烛。 　　杨梅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哥结婚了。 　　她脸色一白。 　　她没回来。 　　家里只有父亲杨启帆在桌边喝着小酒，菜就是一盘花生米，跟炸黄豆。 　　“爸。”杨梅喊了一声。 　　杨启帆抬头看了她一眼，“去哪了？” 　　杨梅：“之前找不着工作，我就想着学他们摆摊，这几天在朋友那边，跟他学怎么去夜市摆摊做生意。”她如实说道。 　　杨启帆瞧了她好几眼，杨梅脸上长肉了，不像以前，脸色又腊又黄。 　　看得出来，这些天杨梅在外头过得还不错。 　　杨启帆倒是瘦了，原本半白的头发，现在白得更多了，粗粗一看，头顶上有三分之二都是白头发。 　　他过得不好。 　　儿子跟要债似的，新儿媳妇家里又摊上了官司，家里借了一堆外债，这怎么还啊？ 　　“爸，我回来拿衣服。”杨梅说。 　　杨启帆指着厨房说，“昨天你大哥结婚，厨房里还有好多剩菜，你自己去弄着吃一点。” 　　家里没别人了。 　　“爸，你晚饭吃了吗？”杨梅问。 　　杨启帆没有说话。 　　那显然是没有，厨房里是剩菜，只有热一热就能吃。 　　热菜热饭要花时间的。 　　杨梅略一思索，就出门把彭力叫了进来，“你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 　　彭力一怔，很快就道：“好。” 　　杨启帆看着杨梅出去，以为杨梅这是又要走了，于是站了起来追出去，闺女这衣服还没带走呢。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二女儿杨梅带着一个高个子的小伙子过来了。 　　“爸，这是彭力。”杨梅介绍。 　　杨启帆惊喜道：“你对象？” 　　这要是杨梅有对象了，那吴家的那傻小子那压根就不用考虑了。 　　刚才杨梅说住别人家，杨启帆为什么没说让闺女留下来的话？他怕啊，儿子娶进来的新儿媳心眼不少，结婚当天就闹了那么一出，要不是杨梅没来，那出事的会是谁杨启帆跟余秀琴都知道。 　　余秀琴怕杨梅不结婚，下半生没有依靠，有时候手段激烈了些。 　　杨启帆跟余秀琴以后还要靠儿子养老，在闺女和儿子之间，很自然的就偏向了儿子。 　　现在杨梅带了个男朋友回来，杨启帆高兴得很。这小伙子好，高高大大的，结婚，长得也可靠。 　　杨梅毕竟二十八了，老姑娘了。 　　“你叫什么名字，结过婚没有？” 　　“我叫彭力，三十了，没结过婚。”彭力回答。 　　没结过婚！ 　　这个好！ 　　这用当后妈！ 　　三十岁，比杨梅大二岁，好，好啊！ 　　杨启帆现在已经把彭力当女婿看了，拉着一起喝酒。 　　杨梅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要带走的衣服收拾好，整理衣服的时候，她发现杨玲玲的衣服少了好多。 　　小妹是搬出去了吗？ 　　“杨梅，去把厨房那盘红烧肉热了，这盘菜没人动过。”杨启帆在外头嚷着，“家里来了客人，你别去厨房热菜，别让客人等久了。” 　　这傻闺女，怎么这么不会待客呢。 　　- 　　余秀琴把杨咏从吴家给带回来了，她手里抱着孙子，要不是今天带上孙子过去，她这儿子真是恨不得住在吴家。 　　“妈，吴英说得没错，是杨梅没回来，她要是回来了，这就没这事了吗？”到都这会了，杨咏还帮着媳妇吴英说话。 　　余秀琴有一肚子话想说，可忍下去了。 　　她和老杨以后还指着儿子养老呢，不然把关系搞得太僵。 　　又过一会，余秀琴说，“玲玲生你媳妇的气，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杨咏也生气，“她整天大小姐脾气，都是妈你惯的。” 　　余秀琴实在是忍不住了，骂他：“你结个婚，想把两个妹妹都搭给吴家，是不是？那吴的就那么好？你是吃了什么迷魂药？” 　　“妈，那事情是吴英她妈做的，她不知道，你怎么把她想得这么坏。”杨咏说，“姑姑也是，她那电视台工作的女儿也是，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要不是吴英心里有我，她还不愿意嫁过来受这气呢。” 　　这是吴英跟他说的。 　　余秀琴倒稀奇了：“你结婚，扯你姑姑家做什么。”虽然她也觉得杨凤玉跟许八雪不近人情，但是，吴英又不是嫁到许家。 　　“以后这亲戚总要走动。”杨咏说。 　　余秀琴道：“那不一定，你奶奶家，你爸在，咱们跟你姑姑家走动。你姑姑的下一辈，像许八雪，要是嫁了人，那可不一定跟你走动。”本来就是表亲。 　　这是杨凤玉在，是杨咏的亲姑姑，这才走得勤了一些。 　　上回许九同升学宴的时候，许八雪就没看上吴英。这以后想走动，难。 　　杨咏听到余秀琴的话，脸色不太好看，“那位表妹，自从进了电视台，这架子越来越大了。” 　　好像要下雨了。 　　余秀琴抱不动孙子了，就把孙子交给了杨咏，让杨咏背着。 　　两人越走越快，终于到了家。 　　推开门。 　　余秀琴看到杨启帆在桌子边喝得烂醉如泥，气不来一处来，“家里一堆的事，你还有心情喝酒！” 　　杨启帆没醉，听到余秀琴的声音撑着坐了起来，脸上一直笑，“秀琴，杨梅找着对象了，那男人头婚！” 　　余秀琴一怔，心里正高兴，儿子杨咏一盆冷水浇下来，“是正常人吧，身上没什么毛病吧，有工作吗？”是残疾还是个二流子？ 　　杨启帆怒，拿着桌上的酒杯砸了过去，“你就不能盼着你妹妹点好？” 　　为这儿子，他不知道欠了多少外债。 　　杨咏躲开，看到父亲是真发火了，不敢再说，心里嘀咕：杨梅长得不好，又二十八了，还没工作，头婚的男人找她，图什么？ 　　像他家吴英，长得漂亮，又有工作，也只嫁了他这样的二婚男人。 　　- 　　小学家属楼。 第二集 的片尾曲又响起来了。 　　荷花这才从电视剧的剧情中回过神，糟糕，九点半了。 　　外头下起了暴雨。 　　雨水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 　　荷花赶紧关了电视，把留着透气的窗户给关上，门窗锁好，这才上楼。 　　到了三楼。 　　推开门，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黄老太，手上拿着一个擀面杖，脸色阴沉沉的：“去哪了？我喊你半天了，你聋了？” 　　荷花知道自己犯错了，低着头一声不吭。 　　黄老太又问一遍，荷花还是不吭声。 　　“平常你浇个花十分钟就上来了，今天一去两小时，你去哪了？是不是去外头鬼混了？” 　　黄老太很生气。 　　尤其是荷花不说话不解释，就更生气了。 　　以为被她说中了。 　　“你说话！” 　　“我没去哪，我就在楼下。”荷花话还没说完，那有手腕处的擀面杖就落到了她腿上。 　　一下又一下。 　　“还说谎，你才来几天了，就学会说谎了，跟谁学的，”黄老太一边打一边骂，“ 　　怎么就不学点好的？” 　　“姑奶奶，我真的在楼下，我就是看了一会电视。” 　　黄老太不信，一个电视就看两小时？ 　　她可把耳朵贴在窗边听过的，楼下没电视机的声音。 　　那是荷花把声音开得小。 　　荷花挨了一顿揍，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大腿小腿都是肿了，走路都有些疼，更别说背黄老太下楼了。 　　背不动。 　　黄老太以为荷花是找理由报复好。 　　荷花给黄老太看了自己腿上的伤，黄老太看到后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嘴上还硬着：“你没长腿啊，不知道躲开吗。”站在那不动，那不是傻子吗。 　　- 　　电视台。 　　朱台长一早就来电视台了，在食堂碰到了徐风。 　　徐风愁眉苦脸的，“台长，许导什么时候回来啊？”下一期《超级星期五》录什么呢。 　　主题是什么呢？ 　　徐风愁啊。 　　“估计等假期过了再回来。”朱台长说，“怎么，你找许导有事？” 　　“台长，下一期《超级星期五》录什么呢？”徐风巴巴的看着朱台长，指望朱台长能提供一点有用的意见。 　　他想了很多，可还是觉得差点意思。 　　朱台长琢磨了一下，他现在忙，哪有空管这节目的事，于是：“等会你打电话去首都那边，问问你们许导。” 　　这块归许八雪管。 　　“打了两回，都说不在。”徐风试过，老是找不着人。 　　“晚上总在的。” 　　朱台长说完，去食堂买了三个肉包子，很快就走了。 　　今天《侠侣》的收视率该出来了。 　　- 　　首都。 　　许八雪昨天去过电影学院，老师跟同学都放假了，没什么人。 　　今天也是国庆假期，估计学校还在放假。 　　许八雪就去了省图书馆，抱了一堆导演跟摄像的书来看。 　　都是理论知识。 　　难啃。 　　许八雪在图书馆学了一天。 　　晚上，回到酒店，接到徐风的电话，她看了眼酒店的钟，八点多。 　　今天是国庆假期又是周二，徐风没放假吗？ 　　“许导，今天都周二了，下一期拍什么我一点主意都没有。”徐风等了一天，打了五六个电话，这个终于接通了。 　　许八雪问：“朱台长怎么说？”没有其他的宣传剧，宣传电影吗？ 　　歌曲？ 　　徐风：“台长说让我问您。” 　　说到电视剧，他想起来，“许导，《侠侣》昨天播了两集，收视率在17%左右。”这是相当不错的收视率了。 　　毕竟第一天播。 　　只不过，朱台长好像没那么高兴。 　　这么快就播了？ 　　许八雪：“你看过剧集吗，怎么样？”她对上辈子的《侠侣》还是有些印像的，是个经曲的热剧，听说播的时候，在内地的收视率还是相当不错的。 　　在香江播的反而差一些。 　　“我还没看呢。”徐风这会哪有心情看电视啊，“许导，接下来这一期录什么呢？” 　　许八雪想了一下，问：“上次的相亲节目，有几对成了，你去回访一下，下一期就录他们吧。” 　　“好！”徐风脑子里一下子就有了很多方案。 　　这个好。 　　这个相亲活动是他跟颜朵负责的，去了的人，他这边都有资料。 　　许八雪又问：“上次相亲活动的后期做好了吗？” 　　“做好了三期，”徐风说，“原来我是准备九月下旬播，可后来你跟朱台长都不在这边，就没确定播出时间。”一直拖到现在。 　　他是计划周四晚上八点播出。 　　许八雪：“你刚才说《侠侣》每天晚上播两集，是吗？” 　　“对。” 　　许八雪：“《相亲节目》就不要晚上播了，国庆节，每天下午两点播，明天开始，播四天，差不多就是七号了。” 　　徐风：“6号是周五。周五我录《相亲活动》成功牵手的选手，那这个提前播了，对后续的《相亲活动》会不会有影响？” 　　下午播，应该还好。 　　许八雪：“你自己考试，不行的话，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可以停一停，让他们放电视剧。”又不是什么没东西可看。 　　许八雪的意思是，徐风自己决定。 　　之后，徐风还告诉许八雪，《侠侣》剧组还在这边，朱台长请了导游，带他们去南城周边玩。 　　好几个有名的风景区。 　　食宿都是电视台这边包了。 　　这次，朱台长挺大方的。 　　许八雪一下子想到了自制剧。 　　她还问徐风：“《侠侣》的几位主演，你有跟他们合影吗？” 　　“有，有合照。”录《超级星期五》第十一期的时拍的合照。 　　全部工作人员也一起照相了。 第173章 173 　　十月四号, 周三。 　　经济台今天开始上班，热线电话那边的工作人员刚到岗位，电话就响疯了。 　　又来了。 　　“昨天你们怎么没播电视剧？”是个女观众, 听得出来, 很气愤。 　　“昨天周二, 设备检测, 下午跟晚上没有节目。”电视台工作人员回答。 　　“《新闻联播》就播了！一台六点之后就有节目了，你们台为什么没有！”女观众生气的原因只有一个, “《侠侣》今天能把昨天没播的补上吗？” 　　播四集！ 　　“今天电视台所有节目都会正常播出。”电视台工作人员回答。 　　至于补周二没播的剧集, 没有这种先例。 　　他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不能这么跟观众说。 　　整个热线电话室这边，挂断一个，又来一个。 　　都是催着播电视剧的。 　　甚至还有观众想要电视台白天播《侠侣》电视剧。 　　这些催促电话，热线电话室这边都告诉了朱台长。 　　“台长，要不要白天下午重播？” 　　工作人员问的时候, 徐风正好在这, 他是过来跟朱台长说《相亲节目》的事。 　　“重播啊，”朱台长在考虑了。 　　“台长, 催得人特别多, 我早上上班这电话就没有停过。”热线电话的工作人员说, “要是下午重播，那晚上看不上电视剧的也能在第二天白天再看。”到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意见了。 　　徐风一听有些急，他转头对朱台长道, “台长，上次的相亲活动您还记得吗, 还有四期没播呢。”本来是九月下旬就要播的，可是朱台长跟许导走了之后, 这边就耽搁了。 　　现在再不播，那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羽萱的《时装秀》估计也快了。 　　朱台长听了后，让热线电话的工作人员先出去了。 　　之后问徐风：“这个一周播一期，不行吗？” 　　徐风道：“许导说，下期《超级星期五》就播相亲活动牵手成功的人。”他又说得更明白一些，“如果先播《超级星期五》可能会影响《相亲节目》的收视率。” 　　朱台长听了后，直接对徐风说道：“行，就按你们说的来。”又问徐风，“牵手成功的人电视台这边有记录吗？” 　　“我准备等会带上颜朵，做个回访。”徐风说。 　　颜朵是上次《相亲活动》主持人，跟徐风一样，都是熟悉活动的人。 　　颜朵，那不是省台的人吗。 　　朱台长心里了计较，“行，你就带她去，不过，你们不要分开行动，就一起回访。”又说，“带上摄影师，到时候把回访的过程拍下来。”至于用不得上，后期再看。 　　徐风从台长室出来，就去414办公室找颜朵了。 　　颜朵很快就答应了。 　　对于相亲节目能成几对，她也挺好奇的。 　　“徐风，许导什么时候回来？”颜朵问。 　　“十一之后吧。”徐风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颜朵又问：“那《名牌争夺战》第三期就不录了？”不是说好两周一播吗。 　　许导是23号走的，等十一过完，那不是整二两周了吗。 　　“这个得等许导回来再说吧。”徐风手里只有《超级星期五》，《名牌争夺战》这边，他还真管不了。 　　徐风看颜朵神色有些急，便道：“许导没回来，你正好休息，你不是快回省台了吗，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 　　算算时间，十一之后，省台的那四位该学习结束，该回去了。 　　徐风想到，当初省台派过来的可是五个人。 　　他想来就问了：“你们之前那个叫杜明珠的同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辞职了。”颜朵还真知道。 　　后来省台把杜明珠发配到县级电视台了，杜明珠没去，就辞职走了。 　　至于去哪，他们就不知道了。 　　听说，没在电视这行干了。 　　- 　　车厂家属楼。 　　麻阿姨刚才婆婆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麻阿姨边喊边去开门。 　　快十点了，等十半点就可以开始洗菜淘米了，十一点要做午饭。 　　“你好，我们是南城经济台的。”门外的人说。 　　经济台。 　　那不是楼上许八雪工作的地方吗。 　　这是出了什么事？ 　　还是，找错门了？ 　　麻阿姨赶紧把门打开，“你们是有什么事啊？”又说，“你们电视台的许八雪家住在楼下，你们是不是找错门了？” 　　门外来的正是徐风跟颜朵。 　　他们听到麻阿姨的话都是一愣，许导家就在楼下？ 　　不过，很快又听麻阿姨说道，“现在她啊在电视台附近住着，不在家。”麻阿姨的意思是，要是他们是来找许八雪的，那就要失望了。 　　“阿姨，我们不是来找许导的，”徐风拿出一份报名表，“麻姝是住在这边吗？”他把报名表递过去，指着上面的地址说，“她地址写的是这。” 　　麻姝不住这。 　　“你们来找麻姝是有什么事吗？”麻阿姨询问。 　　“是这样的，我们是来做个回访的，上次的相亲活动之后，她找到心仪的对象了吗？”徐风问。 　　要是找着了，可以跟对象一起上节目。 　　“我去叫她来！她就在楼下呢！”麻阿姨挺高兴的。 　　麻姝跟杨岩成了！ 　　两家知根知底，孩子们年纪也大了，拖不起。 　　这个国庆，两家家长都见面了，已经在谈结婚的事了。 　　快是快了点，但是这也是男方的诚意。 　　没一会，麻阿姨就把麻姝给叫来了。 　　杨岩也跟过来了。 　　徐风跟颜朵看到他们成了，也挺高兴的，说明上次的相亲活动是办得有意义的。 　　之后，徐风就跟麻姝说了可以《超级星期五》，参加节目。 　　麻姝不太想上电视。 　　她个子小，形像一般，上电视那是给自己丢人。 　　颜朵说：“电视台的节目，录一天500块钱，像《超级星期五》，一般情况要录两天的。”那就是一千块钱 。 　　麻姝跟杨岩要结婚，正缺钱呢，这一听就赶紧答应了。 　　还问：“是两人一天五百吗？” 　　“不是，是一人一天五百，你们两人一天就是一千块钱，两天就是两千。”徐风说。 　　本来嘛，要是说两人一天五百，估计这两位也会答应，但是徐风没那么做。人家要结婚了是喜事，就当是提前送礼了。 　　这一对定下来了。 　　- 　　之后，徐风发现好多都是外地的，像是电网那边的，辩是成了八对，但是人家在外地，赶不过来。 　　找到中午，随便找了个地方吃午饭，下午，颜朵不肯去了，她脚指头都磨出两个水泡了。 　　下午颜朵就没去。 　　徐风自己去的。 　　吃完午饭，他就去了彭力家。 　　彭力他认得，当初还参加《超级星期五》美食季的，结果刚到门口，他就愣了一下。 　　杨梅也在这，正在给彭力换膏药呢。 　　这两位…… 　　“徐主持。”彭力也认出了徐风，打了招呼。 　　徐风看看彭力，看看杨梅，直接邀请，“两位有兴趣参加下一期的《超级星期五》吗？” 　　这明显就是在一起了。 　　都不用问。 　　“一天多少钱？”彭力问。 　　他弟弟彭苇后来参加经济台的节目的时候，说工钱涨了，已经一天五百了。 　　“五百，两人一天一千。”徐风问，“两位要是想来，明天早上九点，直接来电视台。” 　　一天五百。 　　去！ 　　杨梅肯定去，她问，“工钱是什么时候给？” 　　“拍完就给，一般拍两天。”徐风回答。 　　两天，那就是一千块钱！ 　　两天赚一千，都顶上她以前半年的工资了，她忽然又紧张起来，“参加节目难不难，我要做什么？” 　　徐风：“这一期就是几个小游戏，然后说一说你们感情是怎么发展的就行了。”说了也不一定播。 　　他还说：“ 上节目这钱肯定是给的，但是，能留下多少镜头，要看你们自己的表现。”要要是节目中表现得太无趣了，可能会当个背景板。 　　彭力看出了杨梅的紧张，安慰她道：“玩游戏很简单的，不用在乎输赢，玩得开心就好了。”他拍过一期，知道怎么拍。 　　- 　　电视台。 　　下午两点，《相亲节目》播出了。 　　小饭馆的老板娘下午就没换过台，她想看看下午经济台有没有《侠侣》的重播。昨天周二，下午没节目，今天周三了，下午总该要播节目了吧。 　　等到二点，终于有节目了。 　　这会没什么客人，中午最忙的时候是十二点到一点半，现在都下午二点了，客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都走了。 　　这会店里也就三两个客人，老板已经去炒菜了。 　　菜还没炒好，老娘板闲下来，就自己看一会电视，这不，就等到《相亲节目》了。 　　老板娘一看男男女凑在一起，然后还排队进体育馆了。 　　那么多气球呢。 　　还有钱呢，摆成爱心了。 　　这肯定就是之经济台的那个《相亲节目》！ 　　活动办了有一阵了，一直没播，她还以为不播了呢。 　　瞧瞧，那些没结婚的年轻姑娘，皮肤多好啊，身段多苗条啊 　　老板娘正赞着，镜头一下子扫到了蔡美美。 　　这个小姑娘嘛，是富态了一些。 　　之后镜头又带到男嘉宾那边，小伙子们也长得挺精神的，黑瘦得多，瞧那一堆，都是黑瘦黑瘦的。 　　字幕上写着字，电网员工，国家单位。 　　老板娘看他们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铁饭碗！ 　　主持人的话筒这时对准了孟胡平，这会在采访，孟胡平的一张脸就占了大半个镜头，本来，大家对他印像不太好的，胖。 　　太胖了。 　　可是随着采访的进行，孟胡平嘴皮子好，采访的时候大方得体，让人感觉一下了就好了起来。 　　采访中，孟胡平并没有说出自己最大的优势。 　　他没提他家的房子。 　　- 　　医院。 　　蔡美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主持，你说我可以参加《超级星期五》？真的吗？” 　　“对。”徐风说，“不过要带上你男朋友一起，他是这次你相亲活动认识吧。”如果两人都是这次相亲活动认识的，那就可以一起去。 　　这个。 　　蔡美美有些为难了。 　　她跟孟胡平说好的，减下来就可以继续交往，他们都有好几天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孟胡平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本来都想着，要不还是算了。 　　人家孟胡平最近也没主动啊。 　　可现在有一个上《超级星期五》的机会，蔡美美不想错过，她一咬牙，“对，我们就是相亲认识的！” 　　等会交班之后她就去找孟胡平。 　　不行就假装一下情侣。 　　蔡美美非常想上节目，她还想多见见电视里出现的那些名人呢。 　　那就就三对了。 　　徐风继续去找下一对。 　　- 　　首都。 　　电影学院。 　　许八雪坐在表演系主任的办公室。 　　这位系主任姓庞，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清瘦儒雅，气质特别好。原本庞主任听许八雪来找学生演戏，还挺热情的，可等知道许八雪是外地的，对于拍什么戏一问三不知之后，他就觉得许八雪是个骗子，不想搭理了。 　　他现在已经是赶客的状态了。 　　许八雪脾气挺好，之后见这位庞主任实在是说不通，于是问，“您知道郭导吗？就是导了《四合院》那位郭让导演。” 　　“当然，国内谁不认识郭导？”电影学院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郭导呢。’ 　　学生们都想让郭导的戏，郭导最近上映的电影，叫好又叫坐。 　　票房不俗。 　　庞主任打量着许八雪，叫许八雪刚才说自己是电视台的，怎么会提起郭导？ 　　难道认识？ 　　不应该啊，郭导只拍了电影，还没拍过电视剧呢。 　　许八雪说：“郭导上个月来我们台宣传过电影，我们也算认识。” 　　庞主任：“你们是哪个台？” 　　“南城，经济台。” 第174章 174 　　是个压根就没听说过的小电视台。 　　庞主任又问：“这个台播过什么有名的节目吗？” 　　许八雪稍微说了一下。 　　台里的几个新闻, 综艺，以及前几天才播出的《侠侣》。 　　“引进的港台剧？”庞主任细问。 　　“对，主演还在我们台, 台长跟他们谈好了, 只要剧本合适, 以后就有合作的机会。”许八雪画了一个大饼, “就是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优秀的导演。” 　　除了来电影学院挖演员，还可以挖几个导演过去。 　　经济台又不可能只有一个《自制剧》, 只要资金到位, 谁规定不能一次拍两个剧了？ 　　庞主任又问了许八雪几个专业的问题, 许八雪一一答上。 　　庞主任听后，完全打消了对许八雪的疑虑。 　　“我这边有个剧本，导演也有，演员也找齐了，就是投资方撤资了, ”庞主任叹着气, 又看看许八雪，“贵电视台有没有兴趣呢？” 　　许八雪问：“是个什么类型的剧？大概多少集？投资金额需要多少？” 　　庞主任原本也只是随口一听, 可听到许八雪的问题后, 他一下子坐直了, “你当真有兴趣？” 　　许八雪笑：“当然，不过要先剧本，如果剧本质量过关, 我相信是没有大问题的。”至于导演跟演员，这个很灵性的, 合适就用，演不好拍不好, 就换。 　　“小许啊，你们台里投资电视剧这一块是谁负责啊，什么时候你能牵牵线给我引见一下。”庞主任挺激动的，“不怕你笑话，我心里有个好剧本，拿到快五年了，一直没有机会拍。” 　　原来是庞主任自己剧。 　　难怪。 　　许八雪微笑：“这事我得先跟我们台长联系一下，两天之内给您回复，您看可以吗？” 　　“当然，当然。” 　　之后，庞主任也很痛快的答应了给许八雪引见演员的事，只不过，现在还是国庆期间，学生们有去玩了，有的去拍戏了。 　　庞主任的意思是，等七号学校收假之后，再给许八雪引见。 　　许八雪这边没有问题。 　　其实，跟许八雪一起来的还有蓝楚青，他只有刚来的那会说了些话，后来，庞主任爱搭不理的，蓝楚青就再开口了，他不喜欢这热脸贴人冷屁股。 　　本来，他以为这事就要黄了。 　　结果没想到，许导竟然跟这位庞主任把事情谈成了。 　　庞主任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简直把许导当成人生难得一遇的知己了。 　　蓝楚青看许八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好厉害。 　　他还以为许八雪就只是专业能力强，没想到，谈判能力也这么强。 　　从电影学院离开的时候，庞主任还亲自过来送，还说了，下次许八雪过来的时候，他就把剧本拿给许八雪。 　　“庞主任，那您就等我消息吧。”许八雪说，“我跟我同事现在住在东方酒店。”然后，她报了蓝楚青的房间号。 　　蓝楚青是男的，房间号告诉别人也没有关系。 　　东方酒店，507。 　　许八雪告诉庞主任，如果有急事，可以去酒店找他们。 　　他们这几天都会住在这边。 　　“庞主任，8号我们要去趟央台，那天可能不在。”许八雪原本就计划国庆结束，再跟任副台长见个面，把合作的合同签好。 　　白纸黑字，这样才让人信服。 　　“去央台？”庞主任又惊了一回。 　　许八雪在他心里的份量又拔高了。 　　- 　　离开电影学院后，许八雪就跟蓝楚青先回了东方酒店。 　　回到房间，许八雪就给朱台长打电话了。 　　没打通。 　　过了半小时，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打通。 　　许八雪估计朱台长是出去了，她一看时间，二点半了，要是再这么等下去，那今天下午就废了。 　　许八雪问蓝楚青：“你下午出门吗？” 　　蓝楚青摇头：“我有点事。”他昨天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看着像个小新闻，但是深挖的话，能挖出不少东西。 　　蓝楚青下午准备把采访稿写好，等明天再去见见那个人。 　　“好，等会三点你再给朱台长打个电话。”许八雪说完，把本子拿出来，快速的写上与庞主任谈话的重点内容，还标明了跟央台任副台长合作她准备‘弄个合同’，这些写好后，她把那页纸撕下来，交给蓝楚青。 　　“我等会要出趟门，估计晚点回来，要是朱台长的电话打通了，你就照这个上面说。”许八雪把纸张交给蓝楚青，“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蓝楚青看了，写得很详细。 　　没有问题。 　　“好的，”蓝楚青又问，“要是联系不上？” 　　“那你就打到徐风的办公室，让他跟朱台长说一声，明天上午九点等我电话。”许八雪道。 　　蓝楚青点点头，他没有问题了。 　　许八雪换好运动鞋，拿上相机，带上伞，出发了。 　　今天是阴天，她怕下雨。 　　“许导，你去哪？” 　　“去北海公园转转。”许八雪说。 　　那一边的景点不少，现在去的话，来得及。原本她还计划去长城的，可那边太远了，坐公交车过去都得好久。 　　只能早上去。 　　- 　　三点。 　　蓝楚青又给朱台长打去了电话。 　　没人接。 　　四点，又拔一次。 　　没人接。 　　蓝楚青四点半拔了最后一次，这次拔的是徐风办公室的号码，结果还是没人接。 　　这就怪了。 　　难道是在录节目？ 　　他打到了别的同事的办公室，这才知道徐风外出了。 　　“要是朱台长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明天上午九点，许导找他有事。”蓝楚青说道。 　　“好的。” 　　同事立刻就答应了。 　　许导找朱台长有事，那肯定是重要的事。 　　没想到，转告之后不到半小时，经济台那边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朱台长回来了。 　　他看到一下午首都这边来了好几个电话，猜到是急事。 　　于是一回来，就回拔了过来。 　　蓝楚青接的电话，他把许导交待的事都告诉了朱台长。 　　“小许人呢？” 　　“许导出门了。”蓝楚青说，“说是会晚点回来，您要是找她，可以明天早上九点在办公室等一会。” 　　那时候许导会打电话过去。 　　- 　　南城，电视台。 　　投资电视剧？ 　　朱台长挂了电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 　　明天他得过来一趟，好好问题许八雪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样的电视剧，值得投吗？ 　　一部电视剧，少说都得几十万，好一点的，上百万上千万。 　　- 　　叶盈家的门铃声响了。 　　“哪位？” 　　“我是经济台的工作人员，这次过来是来做回访的。”门外是徐风的声音。 　　他找到叶盈家来了。 　　叶母开的门，她一眼就认出了徐风。这位不是《超级星期五》的那位男主持吗？ 　　长得好。 　　就是比电视上瘦了一些。 　　“是小徐吧，快请进。”叶母热情的招待徐风，把人请进屋。 　　徐风站在门口，询问：“阿姨，请问这是叶盈家吗？” 　　“是啊，我找我家盈盈有什么事吗？”叶母下下打量着徐风。 　　“是这样，上次叶盈参加我们台的相亲节目，我想问一下，她跟相亲对象牵手成功了吗？”徐风已经找了三对嘉宾，这是第四对。 　　叶母本来心情挺好的，听徐风提这事，脸色都差了，“说没有看上的。”她家盈盈那意思，说没有男的看上她。 　　怎么可能。 　　叶母不信。 　　可叶盈就那套说词，她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啊。”徐风明白了，这对没有牵手成功。 　　那就不能邀请了。 　　徐风说了声打扰，正要走，叶母忽然拉住他。 　　“等会，”叶母望着徐风，“你问我闺女有没有对象，是想干什么啊？” 　　“相亲节目牵手成功的对象，会参加这一期《超级星期五》的录制，”徐风说，“明天早上九点就可以来到电视台录制了。”叶盈还是单身，那就不在录制邀请之例。 　　是这样啊。 　　叶母心里怪失落的。 　　徐风走了，过了很久，叶母才觉得不对劲，相亲活动要是没看上的，这电视台的怎么会来回访呢？ 　　还问成没成功？ 　　那肯定是当时参加相亲活动的时候有人选啊！ 　　晚上六点，叶盈回家，叶母一下子就把闺女给堵住了。 　　她沉着脸，“盈盈，你老实跟我说，你那天的相亲活动，是不是跟人看对眼了？” 　　叶盈诧异，“妈，谁跟你说的？”她坚定说道，“没有的事。” 　　绝地没有。 　　至于相亲活动那天遇到的方智，就见过那一面。 　　后来就没碰到了。 　　当然，有一回她在路上碰到他了，那时他换了身打扮，她本来准备跟他打招呼的，结果方智目不斜视的就过去了，跟不认识她似的。 　　既然人家是那个态度，叶盈肯定也就当不认识了。 　　后面就没有了。 　　她跟她妈说的真的。 　　叶母半信半疑，可又找不到证据。 　　- 　　医院。 　　蔡美美交了班，本来说是去找孟胡平的，可是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来孟胡平家的地址了。医院事多，把病人记住就很难了。 　　像孟胡平家住哪，孟胡平也就提过一回，她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怎么办。 　　明天就要录《超级星期五》了。 　　有了，去电视台问问。 　　电视台有大家的资料，上面写地址了。 　　蔡美美立刻就去电视台了，去的路上，她还想了很多，等会肯定不能找徐主持。找电视台别的人，不知道许八雪许主持在不在。 　　许主持人可好了。 　　肯定会帮她的。 　　到了电视台。 　　蔡美美就跟电视台的人说，“我找《超级星期五》的许八雪许主持。” 　　“许导不在。” 　　都出差好久了。 　　那可怎么办？ 　　蔡美美有些急了，难不成明天就录不了了？ 　　这位保安大叔有经验了，“你等一会，我去找张主持。”许导跟张主持关系好，许导不在，找张主持就行。 　　很快，张诺纯就下来了。 　　陈晨说等会来找她，她也有件事要告诉陈晨。 　　张诺纯刚下来，陈晨就来了，“诺纯。”陈晨跑着进了一楼，“你这时间掐得真好。” 　　张诺纯道：“你等我一会。”她先问蔡美美，“你这边有许导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我跟他最近闹了些不愉快，想跟他合好，可我现在不知道他家住哪。”蔡美美苦恼，“他之前跟我说过的，我给忘了。” 　　“叫什么名字？” 　　“孟胡平。” 　　“好，我去帮你问问。”张诺纯看向陈晨，“你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张诺纯去四楼了。 　　陈晨挺好奇蔡美美嘴里的他是谁，就问了。 　　蔡美美性格也外向，两人一聊就聊上了，没一会，蔡美美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陈晨。 　　“你说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是录牵手成功的嘉宾？”陈晨惊讶。 　　“对。”蔡美美点头，“《超级星期五》的那个男主持是这么说的。” 　　陈晨他哥也跟一个姑娘牵手成功了。 　　不知道她哥明天会不会过来录制，陈晨脸上带笑，决定等会回去就问问二哥。 　　她二哥跟那姑娘，真是美女配野兽。 　　现在才刚开始交往，二哥现在每天都洗澡，穿得整整齐齐，现在还开始在外面摊铺面了。说是在夜市摆摊不体面，要铺个门面开店。 　　- 　　四楼。 　　徐风不在。 　　张诺纯自己去仓库找报名表了 　　相亲活动她看过的，有蔡美美，跟蔡美美聊得来的那个听说是位很胖的小伙子。 　　费了点劲才找到。 　　找好后，张诺纯抄下地址，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楼去交美蔡美美了。 　　“谢谢你，张主持，太谢谢了。”蔡美美欢快的走了。 　　张诺纯也下班了，跟陈晨去了新开的一家店去吃饭。 　　路上，陈晨说，“她跟那孟胡平，好像不是一对啊。”刚才蔡美美自己说漏嘴了。 　　张诺纯：“那是《超级星期五》节目组的事。”现在说是不是一对，太早了，这感情总得有个升华的过程吧。 　　这才多少天。 　　这谈恋爱，有的人谈的时间长，有的人谈得时间短。 　　“陈晨，我年底要结婚了。”张诺纯说。 　　她叫陈晨过来，也正是为了说这事。 　　许八雪跟周玲都在外地，一个有时候联系得上（许八雪），一个是彻底联系不上（周玲），现在能说这事的只有陈晨。 　　陈晨震惊看着她，“你要结婚？跟谁？” 　　- 　　蔡美美按着张诺纯写的地址，找过来了。 　　她看着眼前的四层独栋楼房，陷入了沉思，孟胡平不是说是私房吗，怎么这么大，一楼还是门面？ 　　“美美！”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 　　蔡美美没回头就听出来是孟胡平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 　　“你怎么瘦了！”蔡美美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像瘦了很多啊。 　　“是瘦了一些。”孟胡平努力平静又带着一丝炫耀的语气，“瘦了八斤。” 　　“你是怎么办到的，吃的什么！”蔡美美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眼睛冒光：“快告诉我怎么减的！” 　　她也要减！ 　　- 　　新饭店。 　　“你男朋友家在哪？你结婚之后还留在南城吗？” 　　“你工作不要了吗？” 　　“这事你爸妈知道吗？” 　　陈晨脑子里有太多的问题，一投脑的全问了出来。 　　张诺纯：“他在部队，结婚之后我还是留在电视台，婚礼会办二场，我老家那边办一场，他部队那边再办一场。” 　　结婚的事，也就是前几天的事。 　　傅安在这没呆几天，结婚这事，其实还是张诺纯主动提的。 　　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两约会一起吃饭，傅安跟张诺纯说了一件张诺纯不知道的事，他的事。 　　他爸病死之后，他妈就带着姐姐改嫁，组成了新家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当时傅安说的时候，语气平静。 　　但是张诺纯却着难受。 　　傅安在奶奶过世后，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傅安天生一双笑脸，可是那天，那双眼睛很难过。 　　当时张诺纯脑子一热，说出了结婚的话。 　　谁知道！ 　　傅安立刻就拿出了金戒指，戴到了她手上！ 　　然后，又求了一回婚。 　　张诺纯在那种情况下，还是她自己先提的，哪能拒绝呢。 　　当然，张诺纯也不是恋爱脑的人，她就结婚的事跟傅安谈过。结婚之后，她会继续工作，两人趁年轻，先以工作为主。 　　至于生活习惯那些问题，两地分居，影响不大。 　　后来两人就谈妥了，年底结婚。 　　“这也太快了！”陈晨嘟嚷着，“哪天带我见见。” 　　“他出任务去了，下回吧。”张诺纯说。 　　这一顿饭，陈晨吃得没滋没味的。 　　吃完饭，她又拉着张诺纯好好的聊了一顿，张诺纯对象的事，工作的事，还有其他的事。比如周玲都一个月没见了，什么时候回来。 　　吴湛是不是换工作了，这么久都没有信。 　　许八雪该回来了吧。 　　聊完，已经是八点多了，陈晨说得口都渴了，跟张诺纯分开后，就去了二哥的夜市摊，结果今天二哥没摆摊。 　　估计是约会去了。 　　结果，陈晨到家才发现，二哥一个已经回家了，听她妈说，把自己关在屋里有一会了。 　　陈晨有事问二哥。 　　她敲了门。 　　没人应。 　　陈晨自己把门打开，伸头一看，二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失魂落魄的。 　　陈晨走进屋：“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电视台没邀请你啊？”看着挺伤心的。 　　陈虎听到是妹妹的声音，这才坐了起来，“没事，不是电视台的事。”这跟电视台有什么关系？ 　　等会，晨晨怎么会提到电视台？ 　　邀请？ 　　陈虎紧紧的盯着陈晨“晨晨，你说的电视台邀请是怎么回事？” 　　陈晨：“那看来你是没被邀请了。”于是，陈晨就说了相亲活动牵手成功会被邀请上电视台的事。 　　陈虎眼睛一亮。 　　他确实没被邀请，但是，陈晨不是有几个在电视台工作的同学吗？ 　　“晨晨，二哥求你帮个忙。” 　　“二哥，怎么还用求字，你说。” 　　原来，是陈虎女朋友的亲妈没看上他，要棒打鸳鸯。 　　陈虎想借着这个上电视台的机会，求婚！ 第175章 175 　　次日, 电视台。 　　蔡美美跟孟胡平是最先到的，蔡美美知道电视台这边上节目有专门化妆的，早上过来脸上什么都没擦。 　　医院那边她已经请好假了, 两天假。 　　医院跟别的单位不同, 不会因为是国庆长假就一直休息。 　　第二对到的杨梅跟彭力。 　　不为别的, 单是那一千块钱的录制嘉费, 杨梅就不可能放弃。 　　很快，麻姝跟杨岩也到了, 这两位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 原本是为结婚准备的, 这一次直接穿到电视台了。 　　原本说的九点，他们都来早了。 　　八点半的时候，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就把他们带上去了，还问他们：“早饭吃了吗？三楼有食堂，要是没吃早饭的话, 可以先去三楼。” 　　六人一听, 就都去了三楼。 　　让人没想到的，蔡美美孟胡平吃得不多, 反尔是杨梅跟彭力, 什么都尝了一点。 　　麻姝跟杨岩穿的是新衣服, 没点汤水之类的东西，怕弄脏衣服。 　　- 　　电视台，九点。 　　台长室。 　　许八雪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朱台长早上八点半就到电视台了, 等了有一会了。 　　电话接通。 　　电话那边传来许八雪的声音，“台长, 我有一个想法。” 　　朱台长：“你说。” 　　“台长，《名牌争夺战》的第三期, 能来首都这边拍吗？”对话里许八雪说道，“这前《知识课堂》做过一期教人怎么坐车长途出行，收视率还行。像《名牌争夺战》拍的时候，可以从电视台出发开始拍。一直到首都，然后在这边玩游戏。” 　　朱台长握着话筒，愣住了。 　　又听许八雪道：“台长，观众们也想看看外省、看看首都这边不一样的楼房、风景，如果台里经费足够的话，我们可以在首都拍二期，或者三期。” 　　经费啊。 　　朱台长陷入沉思。 　　那么多人出行，吃喝用，肯定是要花钱的。 　　跟收视率相比，虽然也不算亏，但是有那个必要吗？ 　　朱台长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 　　首都，东方酒店。 　　许八雪说完，等着朱台长的答案。 　　其实，让《名牌争夺战》来首都这边拍摄，是她昨天在北海公园游玩的时候想到。北海公园就可以当作一个拍摄点，当然，如果想要在那边录制，肯定要跟公园的人提前沟通。 　　像长城，就是一个很好的录制点。 　　嘉宾们爬长城，做任务。 　　首都这边可以拍的东西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要是在《名牌争夺战》里1995年的首都公园、长城这些景点录下来，到二十一世纪，看着节目里的留存的城市旧貌，还是很有意义的。 　　所以，许八雪一回来就把这事提上日程上了。 　　今天跟朱台长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先说的《名牌争夺战》在首都录制的问题。 　　一是留存城市记忆。 　　二呢，许八雪也想留在这边继续深造，同时，电影学院那边庞主任的剧，还有一个月央台这边的合作项目。 　　不管怎么看，她还是留在首都这边做事更方便。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朱台长了。 　　在朱台长沉思的时候，许八雪又仔细的说了电影学院庞主任的事，庞主任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主任，教了十几年的书，人脉资源强大。如果能帮庞主任把这次剧本拍摄的事搞定，那以后台里的《自制剧》，就不会存在缺演员的问题了。 　　电影学院每年都有人毕业，每年都有入学的新生，源源不断的人。 　　“台长，庞主任的这个剧，我可以先看看剧本，要是剧本可以，就台里投资 。要是剧本差一些，那我就想办法找些投资商投资，跟庞主任搞好关系，您觉得呢？”许八雪说道。 　　要是剧本实在不行，那，许八雪决定看看能不能改剧本。 　　朱台长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许八雪，“在首都拍摄《名牌争夺战》第三期，这费用很高啊。” 　　许八雪：“台长，那您觉得观众会爱看吗？” 　　会。 　　当然会。 　　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去外地拍节目的先例，观众们肯定会喜欢的。 　　许八雪又说：“台长，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让《名牌争夺战》的五位主持人从南城出发，然后到首都，然后做游戏，一整期下来时间应该特别长，我觉得可以分成两期。以前两期的制作费用跟这个相比，应该差不多。” 　　费用应该会超出一点。 　　她不知道朱台长会不会同意，但是先试试。 　　- 　　朱台长被许八雪这么一说，还真心动了。 　　如果这个节目这样拍的话，确实是之前没有过的模式，说不定收视率会更高。 　　又听许八雪说：“台长，哪果是拍两期，就可以播四期。您看，像长城，北海公园，老胡同这些都拍一拍，观众们肯定爱看的。” 　　她还说呢，“我们可以在这边租个宿舍。”不用住酒店，节省成本。 　　朱台长长叹一口气，“这样吧，你把总费用算一算，车费，住宿舍，拍摄费用……”要是在他的预算范围之内，那就可以。 　　“谢谢台长。” 　　许八雪说道后，赶紧道：“台长，那我把这边边的事处理完，九号就回去，您看行吗”去了之后，就把《名牌争奔战》的团队给带出来。 　　到时候除了五个新主持人，还有摄像组，后期，道具…… 　　一堆的人。 　　人挺多的，是坐火车去，还是租两台大巴呢？ 　　许八雪决定到时候等回南城，统计一下人数，看是火车票贵，还是租车的更贵。带了摄影器材，看来还是租车更方便一些。 　　电视台是有一辆大巴车的。 　　一辆肯定不够。 　　这时，朱台长说，“你八号不是要去电视台谈合同吗，等合同签好再回来，不急。”他又想到8号是中央节，今天润了一个八月，有两个中秋节。 　　也是难得。 　　许八雪压根就不知道有两个中秋节。 　　正说着。 　　台长室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朱台长：“等一下。”他这边正在接电话呢。 　　“台长，有一件很急的事，五分钟。”徐风的声音，“《超级星期五》录制嘉宾的事。” 　　朱台长本来说先挂了许八雪的电话，听听徐风有什么问题的，结果听徐风说是《超级星期五》的问题。 　　那这个许八雪是专家啊。 　　于是，他招手让徐风过来，把话筒递给了徐风：“节目上的事，你问许导。” 　　徐风脸上一喜，抓着话筒就问：“许导，有个嘉宾想在节目上求婚，您觉得这事可行吗？” 　　“是相亲活动牵手成功的嘉宾吗”话筒里传来许八雪的声音。 　　“是的，是一位叫陈虎的，想跟他女朋友求婚，他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想让其他嘉宾跟节目组瞒着他女朋友。”徐风全都跟许八雪说了。 　　这个陈虎的，是今天早上张主持带到他这边来的。 　　陈虎跟一位邱箐的女教师牵手成功了，说是想让节目求婚。 　　求婚这件事，还是挺有看点的。 　　- 　　首都，东方酒店。 　　陈虎？ 　　许八雪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陈，耳东陈，老虎的虎吗？” 　　“是的。许导，这求婚环节我们要加进来吗？” 　　徐风觉得可以加，但是又怕影响《超级星期五》的整体风格。 　　许八雪问他：“这事先不急，你刚才说男方瞒着女朋友求婚，人来了吗？你先观察一下那对情侣的表情，要是感情好，帮忙布置求婚没有问题。如果感情刚刚才发展，那就取消。”求婚可以，但不能是‘逼婚’。 　　尤其是要摄影机下，有些面薄的的女生可能不懂得拒绝。 　　“好的，许导。”那边，徐风听明白了。 　　- 　　二号厅。 　　徐风回来了，他看了一下这次的录制嘉宾，七个人。陈虎的对象怎么还没过来？ 　　徐风过去，把陈虎带到了休息室，“陈哥，我们上午彩排，下午录制。你对象要十一点之前赶不过来，恐怕你们就不能参加下午的录制了。” 　　如果是真情侣，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过来。 　　像蔡美美那对，两人凑在一起感情特别好，尤其是回答问题的时候，默契十足。 　　“再等一等，”陈虎说，“她肯定会过来的。”他也急。 　　他忽然又说，“我去接她。” 　　说完，还不等徐风回答，陈虎就急匆匆的走了。 　　徐风看着陈虎离开的背影，心里庆幸，之前没立刻答应陈虎的求情环节。 　　要不然，现在还真不好办。 　　- 　　十点半。 　　陈虎带着女朋友邱箐到了电视台楼下。 　　陈虎拉着邱箐的手往里走。 　　“你说真的？”邱箐不敢信，真的来电视台录节目吗？ 　　陈虎家里条件一般，妹妹虽然是大学生，但是是出版社的，跟电视台扯不上关系啊。 　　他们普普通通的人家，怎么有本事来电视台录节目呢？ 　　邱箐刚才在家听到陈虎说录节目的时候，还以为陈虎在说笑。 　　“当然是真的，我妹妹有同学在电视台工作，我就是托了她帮忙。”陈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飞快的跟邱箐说，“我妹妹说了，录一天五百块钱，一天五百，二天就是一千，等录完节目，我的钱都给你。” 　　他眼睛发亮的看着邱箐。 　　邱箐听了好笑，“钱你自己留着。”她又不缺。 　　“都给你。”陈虎信誓旦旦，“以后我们结了婚，家里的钱都给你拿着。”媳妇管钱，天经地义。 　　邱箐脸色一红，“现在说结婚还早。”家里那关还没过呢。 　　她妈想让她找一个读过书工作稳定的，陈虎一个都不占。而且，他还那么高那么壮，她妈怕陈虎脾气不好，结婚以后打她。 　　死活不同意。 　　其实，陈虎是长得凶了一些，但是人挺好的。 　　邱箐见过陈虎的妹妹，是个活泼的姑娘，像是家里宠着长大的。 　　这说明陈虎家家庭氛围挺好的。 　　陈虎带着邱箐在一楼等了一会，之后《超级星期五》的工作人员过来接他们了。 　　到了四楼。 　　徐风得知他们回来了，还从排舞台上下来，特意看他们。他看到邱箐的长相后，对陈虎求婚的事更加动摇了。 　　这位邱箐相亲活动的时候他见过，当时就觉得挺有气质的，是老师。 　　这两人怎么会成了？ 　　徐风很意外。 　　他问邱箐：“你们谈了多久了，感情稳定吗？”不是过来骗录制费的吧。 　　“谈了没多久。”邱箐算了一下时间，不到两周吧，感情还可以。 　　陈虎看着壮，但是心挺细的，对她特别照顾。 　　上下班接送，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就会想着她，他妹妹的出版社有了新书，他都第一个给她送来。 　　徐风仔细的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两人是真情侣之后，就让邱箐去化妆间化妆了。 　　邱箐长相不错，气质又好，观众会喜欢的。 　　化妆，彩排。 　　二号厅忙碌了起来。 　　- 　　台长室。 　　朱台长临走时才想起来问工作人员：“昨天相亲节目的收视率多少？”又问，“《侠侣》的收视率起来了吗？” 第176章 176 　　“出来了, 台长。”工作人员说道，“《相亲节目》的收视率在12%，最高收视24%。” 　　然后是侠侣。 　　“第三、第四集 收视率涨了一些, 第三集是19%, 第四集是20%。” 　　起码, 突破20%了。 　　这收视率算不错了, 可是比朱台长的预期要低一些。 　　毕竟是刚播，不急。 　　- 　　下午, 二点。 　　《相亲节目》第二期播出。 　　叶母看着电视机里的年轻男女一个个有说有笑的, 心里一阵难受, 怎么那么多参加相亲的都找着合适的，能聊得来的，偏偏她家叶盈去了就没声响呢。 　　瞧瞧，那电视里头还有长得不如她闺女的呢。 　　《相亲节目》接下来就到了三分钟交谈的时间。 　　叶母突然就坐直了。 　　她看到她闺女叶盈了，叶盈对面, 坐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气质特别正，一看就是家风好的小伙子。 　　尤其是后面叶盈跟那小伙了聊起来了, 叶母激动极了, 她整个人都挨着电视机了。 　　聊上了！ 　　没一会, 镜头换成别的人了。 　　怎么没了！ 　　叶母急得直拍电视机。 　　- 　　电视台，二号厅。 　　《超级星期五》的第十二期已经开始录制了。 　　杨梅很瘦，虽然有些黑, 但是在电视台的镜头里，还挺好看的。像麻姝个子娇小, 跟杨岩站一块，矮了足足一个头。 　　蔡美美跟孟胡平这对, 虽然身形上孟胡平更宽一些，但是，镜头里显出来的两人的脸，竟然是差不多大的。 　　孟胡平胖归胖，介理脸上肉少，身上肉多。 　　蔡美美不一样，她只算是微胖，但是就是胖脸，要镜头里看着她的脸，看着比本人重了十斤都不止。 　　第一个环节是心有灵犀。 　　第一个问题：对方最喜欢吃什么？ 　　第二个问题：对方最开心的事？ 　　第三个问题：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这个录完已经晚上六点了。 　　这后，节目组跟嘉宾吃了盒饭，吃完休息了二十分钟，继续录制。 　　第二个游戏环节是两人三脚比赛。 　　得加快速度了。 　　徐风简直是争分夺秒，明天就是周五了，要是想在明天晚上八点之前把节目赶出来，那今天晚上就得录制完，明天早上就要开始做后期。 　　加班！ 　　- 　　首都。 　　东方酒店，九点多。 　　许八雪还在学习。 　　在书店里买来的几本书已经看完一本了，她是一边看一边做笔记。快九点半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前台转接进来的。 　　“许女士，有一个叫徐风的人找您，您现在要转接吗？” 　　“好。” 　　许八雪心里有些疑惑，白天的时候这电话不是可以正常接进来吗，怎么到晚上还要转接？ 　　很快，她就明白了，电话费。 　　很快，电话就转进来了。 　　许八雪听到了徐风的声音。 　　“许导，我们在录《超级星期五》第十二期，”徐风把这次来录《超级星期五》的相亲人员都说了。 　　一共有四对。 　　许八雪听到那八个名字，有些惊讶。 　　杨梅跟彭力谈朋友？ 　　蔡美美竟然看上孟胡平了。 　　还有陈晨的哥哥竟然也来了。 　　最后麻姝，她记得，这位是车厂她家楼上麻阿姨的侄女。 　　都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风的问题是，“许导，今天周四了，明天周五，我怕赶不上明天晚上八点的节目。”时间太紧了。 　　因为时间紧迫，现在徐风的心里很急，这越急，第三个游戏他脑子里就越乱。 　　就算今天赶完了，明天也要录后期。 　　来得及吗？ 　　这么短时间剪出来的东西，质量怎么样他自己都不敢保证。 　　许八雪听了后，说道：“那明天就暂停一期。”又想了起，“或者，挪到周六或者周日播出。”现在是国庆期间，大家都在休息，哪天播都差不多。 　　徐风接受了改时间的方案。 　　如果不播，朱台长那关肯定过不了。 　　之后，徐风又跟许八雪商量起了第三个游戏内容的事，他在踩气球跟卧底游戏之间犹豫。许八雪听了后，给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礼物。 　　明天来的时候，让那四对都给对方准备一个礼物，礼物的意义不乎于价钱，而在于心意。让到时候节目组会把礼物收起来，摆放好，让他们挑出哪个礼物是送给他们的。 　　猜对有奖，猜错惩罚。 　　徐风一边听一边点头。 　　- 　　南城，电视台。 　　徐风结束电话后，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也不急着让八位嘉宾熬通宵了。 　　许导说得对，节目以质量为主，如果匆匆忙忙的剪出来，到时候不好看，也是白录了。 　　二号厅。 　　邱箐眉头紧皱，“都快十点了，还不能回家吗？”再晚，她妈就该说了。 　　她以前都没有这么归回过家。 　　杨虎轻声问她：“是不是困了？要是困了，我送你回去。” 　　大不了扣钱。 　　另一边。 　　蔡美美精神奕奕 ，她正跟孟胡平说呢：“明天你把菜谱给我，我以后就安那减肥菜谱上面的方法吃。” 　　孟胡平：“好。”这菜谱还是他花钱从一个老中医那开的方子。 　　彭力跟杨梅在观众席找了个位置坐下，拍了一天，站了一天，都累了。 　　杨梅问彭力：“你手怎么样？” 　　彭力：“今天没颠勺，好多了。” 　　不痛了。 　　麻姝跟杨岩学着彭力二人坐到了观众席上，二人在小声结婚要置备的东西，还缺了哪些东西。 　　他们并不急着回家。 　　在这录节目一天五百呢，他们还怕自己录的时间短了，电视台这边不给那么多钱呢。 　　很快，徐风就回来了。 　　男女分成两组，分别带到休息室。 　　“你们可以明天十点钟过来，给你们男朋友准备一份礼物，同样的，他们也会给你们准备一份礼物。”徐风再三提醒：“具体是什么东西，保密，不能告诉对方。” 　　他还强调，“这礼物是录节目要用的，一定要保密。” 　　“如果说漏嘴了……” 　　徐风：“扣钱。” 　　那她们肯定一个字都不说。 　　“主持人，要准备什么样东西呢？”杨梅问，“钱不够怎么办？” 　　商场里的东西可贵了。 　　徐风：“在你们能力范围之内的礼物，也可以是亲手制作的 。” 　　大家明白了。 　　之后，徐风把四位男的叫到休息室，说了同样的话。 　　陈虎一听，眼睛瞪得老圆。 　　等徐风说完，陈虎偷偷的找了徐风，“徐主持，谢谢你。” 　　徐风一开没始没听懂。 　　后来陈虎拿出了他准备的银戒指，给徐风看：“我个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徐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快十点的时候。 　　八位嘉宾坐上了电视台的大巴车，司机送他们回家。 　　先送住得近的，后送住得远的。 　　- 　　叶盈家。 　　十点。 　　叶盈都睡了，卧室外又传来了敲门声，“盈盈，妈妈给你切了苹果，你吃一点。” 　　“妈，我睡了。” 　　“盈盈，快开门。”门外，叶母就是不走。 　　叶盈没办法，只好起来把外套穿上，然后出来开门。 　　她面色疲倦，“妈，我跟那位方智真没有联系，相亲活动结束我们就走了。你知道的，我那天回来得挺早的，后面也没有出去约会。” 　　“盈盈啊，那小方长得多帅气啊，你不能等着他来联系你啊，你要主动一点。”叶母仔细的回想着电视节目里的方智，“小方跟你聊天的时候，语气特别好，还主动给你倒水呢，你不记得了？” 　　半个月前的事了吧，或者更久。 　　叶盈早就不记得了。 　　“妈，你也说了，人家长得好，怎么会看上我呢。”叶盈从晚上回来就一直在解释这件事，说得口都干了，她妈还是不信。 　　叶母见劝不动叶盈，端着苹果下楼了。 　　两个孩子有好感，她看得出来。 　　她家盈盈没有方智的联系方式，没关系，她去电视台问小许，看看小许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 　　次日，周五。 　　首都。 　　许八雪一早就起来了，收拾好后，坐车去了电影学院。蓝楚青另有别的事情，就没跟许八雪一起去。 　　她跟庞主任约好是今天见面的。 　　许八雪八点半到就了，没想到，庞主任来得更早。 　　许八雪刚到门口，庞主任就迎过来了，打了招呼后，庞主就急着问许八雪：“小许，你们台长怎么说？”电视剧能拍吗，有戏吗？ 　　这一刻，庞主任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手心全是汗。 　　“我们台长说了，只要剧本好，班底靠谱，就投。”许八雪笑着道，“庞主任，这剧本您得给我看一看，毕竟是六位数的大投资。” 　　要是剧本过关，先投六位数，要是后期制作经费不够，还可以继续增加。 　　其实吧，这个投资金额在电视剧的制作中不算多，但是，对于才成立四个月的经济台来说，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当然，当然。” 　　庞主任早就把剧本准备好了。 　　不过，这剧本他现在只能给许八雪看一半。虽然觉得许八雪是个可信的人，可两人认识的时间毕竟不长，万一人家是来骗他剧本的呢？ 　　庞主任活了四十多年，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 　　之后。 　　庞主任带着许八雪去了办公室。 　　今天还是国庆假期，但是六号了，学校里已经能看到学生了。 　　电影学院的学生颜值都很高，当初入学的时候，学生都是经过挑选的，留下的要么是表演天分高的，要么就是长相突出的。 　　中不流的也有，但是这种一炮而红的少 ，一般都是熬着熬着，慢慢被观众所熟悉，慢慢出名。 　　到了办公室，庞主任把一半的剧本交给了许八雪。 　　剧本：《十八岁》。 　　编剧：庞郁。 　　庞主任原来叫庞郁。 　　许八雪翻开剧本开始看。 　　这个剧本写的是一群高中生跟老师的故事，是成长跟救赎的主题。以师生情、同学情为主，还有男女学生之间的那点暧昧。 　　然后就没有了。 　　许八雪看得很快，大概弄清了人情关系。 　　现在没办法细看，太浪费时间了。 　　剧本可以，如果拍好了是个很温暖的剧，但是，爱情线太少了。 　　“庞主任，这个剧本后面有女主角吗？”许八雪问。 　　庞主任想了一下：“有一位女老师，但是感情线不多。”他解释，“这个剧本主要是讲学生们的故事。” 　　他突然想起来许八雪没看到后半部的剧本，于是说，“后半段的剧本里一一揭开学生们的故事，很感人的。” 　　这个剧本，得改。 　　必有改。 　　现在有两个问题。 　　许八雪问庞主任：“您觉得，现在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是谁呢？” 　　庞主任犹豫道：“条件好一点的家庭吧。” 　　许八雪：“我们电视台调查过，看电视剧最多的还二十五到四十五这个阶段的女性。您想想，一般的男同志，是不是要上班？晚上回家最多看看新闻，对不对？” 　　她又说，“您这个剧，学生一般看不了。” 　　“为什么？”庞主任错愕。 　　这剧本里的同学情很感人的。 　　“国内学生的职责就是学生，而其是高中学，面临着高考的压力。”许八雪说：“不说他们，就是一般的中小学生，家长都不会允许他们长时间看电视的。” 　　庞主任认同。 　　许八雪继续说：“既然是给女性同胞看的，那必须有感情线。前半段的剧本我看了一下，虽然主打温馨、同学之情，但是主线有些细碎，我觉得，可以把故事设定成高三，一群为高考奋斗的孩子，面临的压力……” 第177章 177 　　现在许八雪总算是知道这庞主任的这部剧为什么没人投资了。 　　剧本问题。 　　当然了, 这个剧本也是有优点的，里面的老师跟同学都有自己的故事线。 　　就是有点散。 　　到时候就用‘高考’这个主线把所有的人跟事串起来，应该就可以了。 　　庞主任听得很认真, 从办公桌上拿了笔, 一边听许八雪说, 一边在剧本上修改。主线, 副线，要增加一个女老师的戏份。 　　整整一上午, 两人就在讨论修改剧本中度过了。 　　“小许, 有没有考虑转行啊。”庞主任问, “我看你对剧本很有见地啊。”这剧本中的问题许八雪都是一针见血的提出来，同时还能给出方案。 　　单是这两项能力，都不得了。 　　许八雪道：“倒是想过，只是现在能力有限。”她话一转，“庞主任, 你们学院导演系还招旁听生吗？” 　　“你想学习？”庞主任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 许八雪的能力相当不错了。 　　许八雪：“对，我想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 　　“我有个老朋友是导演系的主任, 你是要真想当旁听生, 到时候我帮你办一张旁听证。”庞主任道。 　　有庞主任这句话, 许八雪就放心了。 　　不过，她来这边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工作上的事。 　　许八雪就跟庞主任说了她的情况, 南城经济的综艺要录制，还有一月央台的合拍《古诗词大赛》, 在这些事情之后，她才空学习。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就好好工作？”庞主任问她。 　　小许的时间安排太紧了, 身体吃得消吗？ 　　许八雪：“庞主任，我们台里明年可能有一个《自制剧》，我想试一试。”所以，要在剧集开拍之前，全力一博。 　　她很清楚这个自制剧的份量。 　　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那未来事业的路会更宽。 　　庞主任也不再劝许八雪了，而是拿起电话，联系导演系的凌主任。凌主任办公室的电话没有接 ，他一个电话打到了凌主任的家里。 　　听凌主任的家人说，凌主任被一个新电影请去当顾问了，得十号才回来。 　　- 　　南城。 　　电视台，二号厅。 　　八人的礼物都交到了徐风这边，第三个游戏的录制开始了。 　　主镜头跟着徐风。 　　徐风把八份礼物摆好分开摆好，然后让男女分开上抬挑礼物。礼物都用盒子装好了，虽然大小不一，但是包得特别严实，看不出来是什么。 　　包装盒上面只有几个字提示。 　　比如放在最前面的这个，写着：日常用的。 　　这哪能猜出是什么呢？ 　　徐风说：“你们可以凭着上面的提示挑一个觉得是男方会送的礼物。” 　　陈虎准备的是戒指，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彭力准备的是一件新外套，这是给杨梅买的，杨梅的外套都是旧的。 　　孟胡平准备的是减肥食谱，他相信蔡美美看到就能认出这是他准备的礼物。 　　杨岩准备的是电影票。 　　这是他昨天晚上回家时，他妈给他的，说让他跟麻妹去看电影。 　　邱箐准备的是书，她是老师，家里的书是最多的。 　　杨梅准备的是膏药贴，彭力肯定能认出来这是她准备的东西。 　　蔡美美准备的是红烧肉，早上家里人做的，热腾腾的。 　　麻姝准备的是自己织的围巾，这还是去年冬天织的。 　　虽然不贵，但这些都最他们自己准备的，是有意义的东西。 　　很快，他们就开始挑了。 　　抓阄上台。 　　杨梅是第一个，她挑的是‘可以穿很久’，这肯定衣服。 　　如果是彭力送的，那就是外套。 　　杨梅看到这个描述之后，立刻就把这个礼物拿了起来。 　　徐风：“确定选这个吗？” 　　杨梅：“确定。” 　　徐风再一次说：“如果猜错了，要接受惩罚的。”惩罚很简单，有特别酸的柠檬水，醋，生姜水，还有大蒜。 　　有酸有辣。 　　徐风见杨梅选好，又叫了彭力，“你也挑一个。” 　　彭力上前，一一看去。 　　描述都只有几个字。 　　日常用的。（这个像杨梅的风格） 　　偶尔用的。（？） 　　学生们要用的。（这个排除） 　　好吃但是不常吃。（这个不确定） 　　彭力选来选去，本来想选一的，日常用的，这个天天用，买了心里才觉得不亏。本来他都决定选第一个了，可是后来，手鬼使神差的选了第二天。 　　等主持人说可以拆开了。 　　彭力拆开一看，是膏药。 　　他心里顿时稳了。 　　这肯定是杨梅送的。 　　旁边，杨梅也拆开了自己挑的礼物，外套，一件浅色的外套。 　　很好看。 　　她看向了彭力。 　　彭力拿着膏药笑着看她。 　　杨梅也笑了。 　　“恭喜你们，猜对了。”徐风拿出了一袋五十斤的米，“这是你们的奖励。”最近节目组又进了一个卖米的投资商。 　　接下来。 　　另外六人。 　　原以大家以为有了杨梅跟彭力这对好的开始，大家会很顺利。 　　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接下没一个猜对的。 　　麻姝挑中了戒指，这是陈虎的。 　　杨岩挑中了围巾。 　　杨岩是挑了，可是麻姝失败了，在柠檬水跟生姜水还有其他东西中，他们俩选择柠檬水，一个玻璃杯，有300毫升。 　　挺多的。 　　麻姝看着这颜色挺好看的，一口喝下去。 　　咳咳咳！ 　　酸，太酸了！ 　　她差点把柠檬水吐出来。 　　徐风又默默的端了一杯过来。 　　麻姝赶紧咽了下去。 　　蔡美美挑中了电影票，这个是杨岩准备的。 　　孟胡平挑中了红烧肉，他看到吃的两个字，就猜到是蔡美美准备的。刚才他还怕前面两个人把这吃的给挑走了，还好，最后这吃的还是让他拿到了。 　　只可惜，蔡美美挑错礼物了。 　　喝生姜水的时候，蔡美美还嘀咕呢，“我还以为电影票是你准备的。” 　　这个电影票的描述是跟情侣有关。 　　这不就是说他们的状态吗？ 　　结果不是。 　　蔡美美还挺失望的 。 　　等她看到邱箐礼物拆开，是减肥食谱的时候，她眼睛都绿了，她真是恨不得上手去抢。 　　这正是她需要的东西！ 　　邱箐身材苗条，压根就不需要减肥。 　　陈虎的眼睛这么会在麻姝的身上，那戒指是他的，他要拿回来。 　　陈虎挑中的书。 　　挑对了。 　　可是没用，邱箐挑划了。 　　在醋跟蒜之间，陈虎选择了醋，等会录完他还要送邱箐回家，到时候一口大蒜味，闻着不雅。 　　“醋。” 　　节目组把300毫升的醋拿了过来。 　　陈虎把两个杯子拿到了自己手里，“我来。”邱箐的那杯，他替她喝。 　　两口，他就把醋给闷了。 　　真酸啊。 　　陈虎把两个空杯子还了回去。 　　主持人递过来了水，“喝点水压一压。” 　　其他三位男嘉宾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彭力虽然惊讶，但是不影响。像孟胡平跟杨岩，这会心里特别后悔 早知道能替喝，他们就不会让女方接受惩罚了。 　　唉。 　　迟了。 　　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 　　电视台，一楼。 　　叶母找了过来，早上她打许八雪的电话没人接，后来她从她老公那要到了朱台长的电话，才知道许八雪去外地出差了。 　　现在还没回来呢。 　　许八雪不在，跟朱台长说也是一样的。 　　叶母想要朱台长帮忙找一个叫方智的人，就是之前相亲节目里的。 　　朱台长听后，把这件事交给了颜朵。 　　徐风在二号厅录制节目，没时间，只能交给同样负责节目的颜朵。 　　叶母本来是在家等的，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迟迟等不到电视台给的资料，就自己过来了。 　　“我找朱台长。” 　　“朱台长不在。” 　　“那我找颜朵。”叶母记得朱台长是把这事交给颜朵了。 　　“好，那等稍等。” 　　一楼的人员去四楼找颜朵去了。 　　414办公室。 　　颜朵脸色有些难看，同办公室的二位同事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说是8号就正式回省台了。 　　都能回去，就只有颜朵留在这边。 　　“颜朵，是不是于姐气还没消啊。”聂劲劝道，“要不你等会回省台，给于姐服个软。” 　　颜朵道：“跟于姐没关系。”这个于姐正是于寒，是新闻部的一姐。 　　之前颜朵在台里跟这位于姐有些小矛盾。 　　曾清发也道-：“你把东西收一收，就跟我们一起回去。”一家一起回去，难道省台的还能把颜朵赶走吗？ 　　之前曾清发跟颜朵关系就只是很生疏的同事关系，可来了这边之后，大家都是省台过来的，又是一个办公室的，平常就算是只聊几句，这关系就亲近了起来。 　　颜朵：“我再想想。”综艺部的张主任说让她留在这边，再录两期《名牌争夺战》，可她连许导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颜朵现在挺烦的。 　　是听张主任的，回去做综艺部的一姐，还跟曾清发他们一起回去，继续在新闻部？ 　　其实，颜朵心里是偏向综艺部的。 　　她参加综艺节目之后，在南城的知名度都上升了，亲戚家的小朋友都知道她是录了《名牌争夺战》的。 　　“小颜，楼下有人找你。”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过来叫颜朵，颜朵是后进来的，又是省台的，年轻比她大的就喊她小颜，比她小的喊她颜姐。 　　颜朵下楼一看，看到叶母了，但是不认得，“你是？” 　　叶母道：“你就是小颜吧，先头朱台长是让你准备方智的资料吗？”她问。 　　糟糕，颜朵给忘了。 　　“您稍等一下，我上去给您拿。”颜朵很快就上楼了，相亲活动的资料在四楼的仓库里。颜朵想去仓库找资料，结果这边的工作人员没给她钥匙。 　　看仓库的工作人员说，“您想进去，得拿文件过来。”省台的四位马上就要回去了，仓库这地方东西挺多的，他可不敢让别人乱进。 　　得看文件。 　　颜朵：“朱台长不在，我找谁拿文件？”许导之前进去仓库就没人拦。 　　怎么到了她这，还两样对待呢？ 　　- 　　一楼，叶母等了又等，迟迟不见颜朵下来，心里都快冒火了。 　　她都怀疑颜朵是故意晾着她。 　　过了一会，颜朵下来了，“阿姨，朱台长不在，仓库那边没有文件进不去，资料就放在仓库里，我现在拿不出来，您下回再来，行吗？” 　　叶母看着颜朵，没说话。 　　颜朵又道：“这样，您跟我上去。” 　　“好。” 　　叶母跟着颜朵上去了，被拦住了。 　　拦在了仓库门口，拿不到资料。 　　叶母这才信了颜朵的话。 　　这破电视台的规距真多。 　　- 　　朱台长一直没回来，后来还是徐风录完节目，被颜朵拉了过来，帮忙找资料。 　　徐风是电视台的人，能进仓库。 　　他进去了。 　　过了二十分钟，他空着手出来了，他脸色凝重：“没找到你们说的那个人。” 　　没有方智的资料。 　　这可就怪了。 第178章 178 　　二号厅。 　　杨梅他们都没走, 节目录完了，这钱还没给呢。 　　主持人徐风出去之后一直没回来。 　　他们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最后，还是孟胡平问了工作人员, 然后一路摸索, 找到了徐风的办公室。 　　徐风跟叶母、颜朵都在办公室, 桌上放了一堆的资料。 　　之前已经翻过二遍了, 找不着方智这个人。 　　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被工作人员不小心弄丢了, 要么, 就是有人把方智的资料抽走了。 　　叶母姓吴。 　　“吴阿姨, 可以是落在仓库里了，等过两天他们打扫仓库找着了，我们再通知您。”徐风说道。 　　叶母直摇头：“找不着就算了。”看来是两孩子没那个缘份。 　　怎么别人的资料都在，偏偏方智的没了？ 　　徐风送叶母走的时候，才看到办公完外的孟胡平, “有事吗？” 　　孟胡平说：“他们托我问问, 是录完节目结算工资，还是下次播的时候再领。” 　　“你们等一会, 我已经跟财务室那边说了。” 　　徐风送走叶母后, 就去财务室拿了钱, 把孟胡平他们八人的录制费给结清了。 　　录了两天，一人一千。 　　杨梅的笑容是最明显的，有这一千块钱, 可以出去租房子，可以自己弄个小摊子。可以做很多事。 　　“谢谢徐主持。”杨梅不光是嘴上说说, 甚至还鞠躬了。 　　徐风赶紧把她扶住，“别别别, 这是你们该得的，录了两天也累了吧，因去好好休息吧。这一期有可能这周日播，也有可能是下周五播。你们自己注意一下，我这边播出时间还要看台长的安排。” 　　今天都周五了。 　　肯定是来不及了。 　　到时候看这一期是挪到周晶，还是休息一期，下周五再播。 　　“徐主持，再见。”蔡美美开心的跟徐风挥手，这一千块钱，她可以攒到她的小金库里。 　　之后，她跟孟胡平一块走的，路上两人还说起了减肥的事。 　　麻妹跟杨岩两人一起两千块钱，杨岩想把钱交给家里人，麻姝的意思是，等会去南城照相馆看看，拍一组电视剧里他们结婚都会拍的婚纱照。 　　人就结一次婚，她想漂漂亮亮的。 　　邱箐拿着钱的时候，已经想到这笔钱的用途了，她班上有几个家里特别困难的学生，有两个因为没钱退学了。 　　邱箐想拿这钱化孩子们当学费。 　　邱箐本来想跟杨梅他们一块走的，被陈虎给拉住了，“等一会。”很快，陈虎就去找徐风了。 　　“徐主持，我想求婚，摄影机能帮忙录下来吗？”陈虎一脸期待。 　　徐风：“节目已经录完了，大家都走了，如果你想求婚，我们是可以帮你录一下，但不一定剪到正片里去。” 　　看求婚的效果好不好。 　　之前录节目的戒指已经归还陈虎了。 　　- 　　10月7号。 　　首都。 　　许八雪拿到了庞主任准备好的旁听证跟学生证。 　　之后，庞主任把整个剧本拿了出来，这次除了修改剧本之外，还把里面的几个主要人物给拿了出来。 　　主要是看人物的性格、设定跟剧情有没有冲突。 　　又是一天过去了。 　　8号。 　　许八雪一早就起来，去了央台，见了任副台长。 　　“任台长，您想好是在学校里选选手，还是全国范围选了吗？”许八雪问。 　　《古诗词大赛》虽然名义上是合作，但是主导权还是在央台这边，到时候也会在央台这边行会先播。 　　南城经济台也享有播放权。 　　任副台长的意思，还是在学校里找选手。 　　如今文盲率很高，在全国范围内选人，这付出跟回报不成正比。 　　央台这边《古诗词大赛》的负责人姓何，也是制片人。 　　之后任副台长就把《古诗词大寒》交给他了。 　　“小许，以后这节目有什么新想法，你就跟何为说”任副台长为两人介绍着，“小何，以后节目上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跟小许商量。” 　　许八雪跟这位何制片人握了握手。 　　算是认识了。 　　何制片人三十五岁，中等个，眼睛小而有神，在任副台长面前脸上一直笑，出了台长室之后，就收起了笑容。 　　他打量着许八雪，又随口一问：“你觉得《古诗词大赛》的看点在哪？” 　　许八雪：“这个节目的看点就是比赛，进行淘汰制，每一期最优秀的那位就是擂主。节目最后一期，那就是每一期的擂主一起争夺总擂主。” 　　赛制基本上就是这样。 　　何制片人看了许八雪好几眼，“能具体说说吗？” 　　许八雪不是本台的人，之前他在任副台长的办公室见到许八雪，还以为这年轻姑娘是走了歪门邪道进的电视台。 　　没想到，这小许是有真材实料的。 　　“都在这上面了。”许八雪把早就准备好的节目赛制递给了何制片人，“上面有节目的设置，我也不知道央台这边的规则，如果有哪些您觉得不适合的，那就修改一下。” 　　何制片人翻开，一共八页纸，写满了字。 　　上面还有不同颜色的笔备注。 　　看得出来，很用心。 　　“这个飞花令，会不会太难了？” 　　“最后一关就是得有难度，如果太简单就没有节目效果了。” 　　“这个初赛怎么把高三生给排除了？” 　　“高三的学生要高考，还是不让他们分心了。” 　　这一天，许八雪都在央台，连中晚饭都是在这边吃的。 　　原先的八页纸，在跟何制片人的讨论中，已经增加到了十八页纸，还在增加上。 　　走时，许八雪告诉何制片人：“我明天不能过来了，我是南城经济台的，明天要回南城，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好，才能过来。” 　　“这么快就走？”何制片人挽留许八雪，“明天我们就要组建《古诗词大赛》的作制团队了，你可以留下来，跟我一起在台里挑人。” 　　他是真把许八雪当同级看的，许八雪能力很强，留下来是个强大的助力。 　　“何大哥，我领的是南城的工资，真得回去了。这样吧，要是在初选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您给你打电话。”许八雪留了她经济台办公室的电话，“我要是在台里，肯定会接您的电话。”要是不在台里，那肯定就打不通了。 　　“好。”何制片人在考虑要不要跟任副台长提一下，把许八雪留在央台。 　　这样的人才放走可惜了。 　　9号。 　　许八雪买了下午四点的火车票。 　　上午她给自己留了时间，好不容易来趟京里，肯定要买些特产回去的。于是，早上她就拉着蓝楚青一起去买烤鸭去了。 　　还买了稻香村的糕点。 　　中午，蓝楚青说有事，下午三点火车站汇合。 　　许八雪从东方酒店退了房，下午二点就到火车站了。蓝楚青一直没来，直到三点半，蓝楚青才出现，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年轻人。 　　看那样子，像是学生。 　　“这是张鹏，”蓝楚青介绍说，“他跟我们一起回南城。” 　　许八雪问：“学生吗？” 　　“对。”蓝楚青没有多说。 　　张鹏神情憔悴，他看到许八雪的时候眼睛一视：“许主持！”他认得许八雪。 　　许八雪不认识他。 　　不过，听他这么说就猜到这个同学肯定是看过他的节目了。 　　“许八雪，我的入学名额被人顶替了，我去了学校，开了证明，可是没有用……”张鹏说着说着就快哭了。 　　又看到周围都是人，硬是忍了下来。 　　蓝楚青道：“火车来了，先上火车，这上学的事等回去再说。” 　　许八雪点头：“这里人多嘴杂，等回家再说。” 　　这下她总算明白蓝楚青这几天在忙什么案子了。 　　火车到了。 　　三人上了火车，座位号都在一起，许八雪看了蓝楚青一眼，看来这小子早就准备带这位同学一块回南城了。 　　回南城大约得坐十六个小时的火车。 　　要是路上停靠的站多一些，火车到站就会更晚。 　　晚上，蓝楚青跟许八雪轮流着睡，因为两人带了特产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得留一人看着，不然，怕东西被人摸走了。 　　次日。 　　早上八点半，火车终于到了南城。 　　许八雪是七点半就从座位出来了，在过道里走了走，缓解一下坐火车的肌肉酸痛。 　　张鹏情绪不太好。 　　下火车时，差点摔到了。 　　许八雪的东西多，就叫了一辆三轮车，张鹏一下子就跟了下来，“许主持，现在是回电视台吗？” 　　张鹏问。 　　许八雪道：“我先回趟家，你要是急着去电视台，让你蓝大哥带你去。” 　　张鹏紧张的望着许八雪：“您不去吗？”他更相信许八雪。 　　他看许八雪的眼神像是在看救命稻草一样。 　　许八雪原本下午是想休息一下的，可看到这种巴巴的期盼的眼神，还是点了头：“去，下午去。” 　　张鹏顿时松了口气。 　　蓝楚青问他：“你不回家看看吗？” 　　张鹏飞快摇头：“我不回去。”他爸还以为他去上大学了，他是去子，可是学校那个顶着他名额的人已经入学了。 　　他把带去的资料都交给了学校。 　　过几天他问学校什么时候能入学，结果学校那边说没有收到他的资料。 　　张鹏为这事前前后后跑了一个多月，钱都花完了，要不是遇上蓝楚青，他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他常常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他遇到这样不公平的事。 　　- 　　小学家属楼。 　　“许导，我这东西先放你家一下，等晚上我过来拿。” 　　“没问题。” 　　蓝楚青把东西放到许八雪这边后，就带着张鹏去了电视台。 　　许八雪搬了两趟，才把东西搬上楼。 　　真累啊。 　　坐了一天的火车，等会还要去电视台。 　　许八雪休息好了之后，才发现家里干干净净的，窗户上的玻璃擦得透亮，地面跟桌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白老师养的那些花已经谢了，但是那枝干却是长得好极了。 　　许八雪猜，应该是何花帮忙打扫的。 　　等晚上回来再谢谢她。 　　许八雪放好东西，休息了一会，很快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了电视台。火车上有人抽烟，烟味重，衣服上都染了烟味了，所以就换了一套。 　　- 　　电视台。 　　《相亲节目》四期都放完了。 　　收视率一直在19%-22%之间，算可以了。 　　重播的时候，收视率也都破10%了。 　　这个节目播出之后，电视台接到了很多热线电话以及观众来信，他们希望再举办一些这样的大型相亲活动。 　　要求特别强烈。 　　朱台长在考虑要不要办一个真正的相亲综艺节目。 　　这种综艺节目许八雪最擅长，朱台长在想晚上要不要跟许八雪打个电话。 　　正想着，台长室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蓝楚青带着学生张鹏进来了。 　　朱台长看到蓝楚青先是一愣，之后快速问道：“许导呢？” 　　“回家放东西了，等会就过来。”蓝楚青说。 　　朱台长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她今天就过来？”难道不用休息休息？ 　　这可不像许八雪的作风啊。 　　蓝楚青指着张鹏：“他这边有个新闻。” 　　朱台长让蓝楚青去把门关上，这才问：“什么新闻？” 　　“他的大学被人冒名顶替了。” 　　这不新鲜。 　　朱台长道：“还有呢？” 　　蓝楚青调查过：“我怀疑这件事背后有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有人跟学校勾结，专门做这种生意。” 　　欺负的就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底层人民。 　　让他们以为自己落榜了。 　　也有知道自己名额被顶，可是求助无门。 　　朱台长：“有线索了吗？” 　　“有，已经查到中间人了。”蓝楚青说，“大学跟高校那边我也有了几个目标。” 　　蓝楚青心里有些意外的，他以为朱台长会像之前的□□案子一样，阻止他的。 　　“好，要是差经费，直管跟我说。”朱台长这一次格外的大方。 　　顶替入学，案子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不过就是教育局的人。 　　这种曝光就曝光了。 　　朱台长不怕。 　　像□□那种神经病，朱台长才不敢招惹。 　　- 　　许八雪到了电视台，才刚到自己的办公室，徐风就找过来了，他惊喜又意外的看着许八雪，“许导，你怎么回来了！” 　　可太好了。 　　许导一回来，他就觉得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就算许导什么都不做，就是呆在电视台，他都觉得安心。 　　“刚刚到。”许八雪的办公室是上了锁的，她不在的时候就一直没人进，现在桌子上铺了一层灰。 　　许八雪得找个抹布擦一擦。 　　“许导，《红米饮料》您记得吗，是我们的广告商。”徐风问。 　　“知道，叶盈家嘛。”许八雪找到抹布了，准备去接点水打湿，徐风跟在后面。 　　“叶盈参加过咱们的相亲节目，她跟一个叫方智的人聊过。”徐风说，“她妈过来找这个人的资料，我跟颜朵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相亲节目里是有这个人的。 　　方智 　　不会是方警官吧。 　　许八雪不动声色。 　　《相亲活动》那两天她去得不多，只在第一天开始的时候帮了些忙，后来，第二天她就去转了一趟。 　　其实了解得不多。 　　要不是徐风说，她还真不知道叶盈跟方智在相亲活动上碰到过。 　　“许导，朱台长让您过去。”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过来传话。 　　许八雪把抹布交给徐风，自己去了台长室。 第179章 179 　　台长室。 　　里面除了朱台长外, 还有蓝楚青跟张鹏，以及新闻部的几位，像是唐部长、张诺纯他们都过来了。 　　朱台长看到许八雪也来了, 就说道, “走, 去会议室。” 　　一行人就去了会议室。 　　张诺纯走到许八雪身边：“下班先别走, 我有点事跟你说。” 　　许八雪道：“好。”正好她也带了些特产准备给张诺纯。还有一件事许八雪想知道，“周玲回来了吗？” 　　说是去一个月的。 　　照理说, 10月4号就该回来了。 　　今天都十号了。 　　“没有。”张诺纯就这事问过朱台长, 朱台长说周玲快回来了。 　　显然朱台长是知道周玲那边的情况的。 　　很快, 两人就到了会议室。 　　新闻部的人全部过来了。 　　许八雪见状，去问朱台长：“台长，这个会议是？” 　　“你坐跟他们一起，坐着听一听。”朱台长道，“等新闻部这边的事处理完, 咱们再聊综艺部的节目。” 　　他说完, 看到蓝楚青跟张鹏了。 　　朱台长把蓝楚青叫过来，“你把这位张同学送到休息室去, 送到之后赶紧过来。”本来蓝楚青手里就有新闻, 他过来参加会议是应该的。 　　许八雪挑了后面的位置坐下。 　　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 全是生脸。 　　是新招来的吗？ 　　许八雪仔细一想，她是23号走的，今天都十号了, 这出去了近半个月了。 　　人齐后，会议开始了。 　　朱台长坐在最上面。 　　唐部长站了起来, 她发了几份资料下去，让人众人传阅, 这才说道：“前一阵，警察局接到报案，许多南下打工的年轻人家里都联系不上了，单是记录在案的报失踪的就有四十八个，” 　　他们新闻部的记者接到这个消息后，就往下追踪了。 　　记者追踪到了黑工厂，发现了部门失踪的人，并且通过卧底黑工厂发现了一批智力缺陷的人被关在那边，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只包一日三餐，一分钱都工钱都不给。 　　这边已经报案了。 　　接下来新闻部要做的就是派记者跟主持人过去，追踪后续。 　　唐部长把目光向转了张诺纯。 　　张诺纯是经济台的老前辈了，书写跟表达能力都很强，这件事交给张诺纯，唐部长很放心。 　　经济台从开台以来，综艺类节目一直压新闻一头，朱台长也把重心转到了综艺节目那边。唐部长一直想让经济台的新闻部有更强的竞争力。 　　唐部长希望新闻部以后也能在各大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里闯出一片天地。 　　唐部长讲完，之接朱台长就让蓝楚青发言了。 　　是高考之后，大学顶替的事。 　　之前台里的节目《知识课堂》讲过这种事，还给解决办法。可是张鹏的情况又不一样，他拿到了身份证明，证据，可还是上不了大学。 　　这其中的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许八雪听得很仔细。 　　蓝楚青这边，朱台长给他安排了八个新老同事，一起追踪这件事。 　　这场会议开了整整两个小时，许八雪就在这边坐了两个小时。 　　挺累的。 　　- 　　散会后。 　　新闻部的同事们都走了，朱台长把许八雪留下了。 　　“央台那边的合同签了吗？”朱台长问。 　　“签了。”许八雪又说了电影学院的事，“庞主任的剧本改一改还是可以用的，我跟庞主任说好了，等剧本修改完，就拿过来给您看看。” 　　朱台长听到剧本要修，眉头就是一皱。 　　许八雪说：“庞主任已经帮我们在找符合条件的演员了，他是表演系主任，哪个班的学生长得好，演技好，他都知道。”这样的话，以后自制剧找演员，能省不少心。 　　更何况，经济台又不是只拍一个自制剧。 　　朱台长道：“剧本这边你得盯着点。”可想到要投几十万，又担心起来，“要不咱们再招个专业的编剧，帮那位庞主任改一改剧本？” 　　许八雪：“先看这次修改后的效果，要是再有问题，到时候再找。” 　　之后，许八雪跟朱台长说了《名牌争夺战》接下来的录制打算。电视台本身就有一现大巴车，到时候再租一辆，去首都的路上，边走边拍。 　　要是找到合适的录制地点，可以就地录制新一期的《名牌争夺战》，也许，这第一季不止十二期。 　　路途中录制，也是一个卖点。 　　许八雪甚至想：要不再拍一个旅游类的综艺节目？ 　　她能提出想法，但是没办法亲自做。 　　她接下来忙得要死。 　　《超级星期五》后面的录制，许八雪在离开南城之前，会跟徐风好好讨论的。 　　工作上的事大概就是这些。 　　朱台长道：“《时装秀》第一期已经在做后期了，到时候你帮着看一看。” 　　“行。”许八雪点头。 　　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当然，有个前提，“台长，《时装秀》后期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大概四五天吧。”朱台长说。 　　台里又招后期了。 　　现在节目多，得招人。 　　记者，主持人，录像，灯光，都得招。 　　说起招人，朱台长这边倒是有件喜事，“咱们台要建办公楼的那块地，批下来了。” 　　“台长，恭喜。”许八雪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这建新电视大楼很费钱的。 　　就算是经济台所有的广告收入加起来，想建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电梯楼，也很难的。 　　“台长，这新电视台大楼上头拔款吗？”她问。 　　“有，当然有。”朱台长挺高兴的。 　　上面会安排，到时候南城的几个台会组织开个会，好好商量。 　　反正啊，“等新电视台好了，以后咱们就能多几个演播厅了。” 　　演播厅越多，意味着能录更多的节目了。 　　好事。 　　这说明经济台越来越好了。 　　许八雪正想着，忽然听朱台长问她，“央台那边有邀请你过去吗？” 　　许八雪立刻说道：“台长，我可是咱们台的，我去央台只是合作节目，肯定不会留在那边的。”表忠心。 　　朱台长又问：“央台可是咱们国家电视台啊，那边福利好，待遇好，你真没心动？” 　　许八雪笑：“台长，您不是刚给我加了工资吗。”一个月都一千块钱了。 　　其实，她留在经济台不光是钱的事。 　　还有她以后要录的电视，有可能要导的电视剧，这些都是经济□□有的。最重要的是，朱台长给了她完全自由的发挥空间。 　　要是她真到了央台，单是节目立项，都要处处受限制。 　　所以，许八雪是不打算跳到央台的。 　　央台的主持人说出去是好听，可是，这内里的实惠还真不一定比南城的经济台好。 　　“台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走的。”许八雪语气坚定。 　　朱台长这下完全放心了。 　　还贴心的把许八雪去电影学院学习的费用给报销了。 　　这算是公费进修。 　　这可把许八雪给感动了。 　　又省了一笔旨用。 　　这些事，许八雪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之后，朱台长跟许八雪说了一下《相亲活动》的事，这观众啊，还想让他们再办一个相亲的活动。 　　催得厉害。 　　“你是怎么想的？”朱台长问许八雪，“这相亲节目能办吗？” 　　“台长，办肯定是能办的，”许八雪说道，“主要是节目的导演，还有主持人得找好，咱们台最近招的人，有能接手这个的吗？” 　　朱台长还真不确定。 　　许八雪道：“台长，综艺部的有新人吗？” 　　“上回不是招了五个人吗？”朱台长说。 　　许八雪过了一会才明白朱台长说的五个新人，她道，“那五个是《名牌争夺战》的主持人，这次去首都，我得把他们带过去，路上录制节目。台长，除了他们，台里还有新人吗？” 　　朱台长叹气，“这新人招了一批又一批，现在招进来的，都是没经验的。”能力强的也就许八雪那一批跟蓝楚青这一批。 　　后面招的，还有好些专业不对口的。 　　如果没有人能接节目，那这相亲的节目就得暂时搁浅。 　　朱台长跟许八雪聊了两小时。 　　聊完，许八雪从会议室出来，刚拉开门，就看到颜朵在外头，“许导，您真回来了！”颜朵一脸惊喜。 　　朱台长看到颜朵一愣，“你还没回去啊？”省台那边跟他说过了，这次学习的四人马上就要回去了。 　　颜朵：“朱台长，许导回了，我想跟着她再学习一段时间。”其实是省台那边没让她回去。 　　这个要求嘛，朱台长看向许八雪，“你怎么想？” 　　许八雪对颜朵道：“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许导，您去哪？《名牌争夺战不录了吗？”颜朵语气有些急。 　　“录肯定是录的，这次我们去其他的城市录，”许八雪问颜朵，“你要是想一起去的话，也可以。” 　　许八雪说完问朱台长，“台长，您跟省台联系一下，要是颜朵跟着我们出差学习，差旅费他们省台出不出？” 　　去其他城市录？ 　　还能这样吗？ 　　颜朵有些懵，她自认录了二期综艺节目，又主持了一场相亲活动，她觉得自己很有经验了。可是许导每次开口，她就会觉得自己仍旧是那个一知半解的新人。 　　朱台长其实不太愿意颜朵跟着许导的节目组的。 　　颜朵是省台的，本来都要回去了，带上颜朵干什么呢？ 　　“我问问，”朱台长还是敷衍了一下，“主要是看省台那边的意思。”省台要是不出颜朵的疾差旅旨，他肯定是不会帮颜朵出这个钱的。 　　除非，颜朵愿意留在经济台，跟他们台签合同。 　　颜朵终于回神。 　　她在脑子里问自己一个问题：要去外地录节目吗？ 　　要！ 　　颜朵想通后，对朱台长说道：“台长，您放心，我会跟我们张主任说的。”张主任本来就是要她留下来偷师这边的综艺，照搬过去，像差旅费这种小钱，张主任肯定愿意出。 　　颜朵想得很好，照不照搬的无所谓，她主要是跟许导多学点东西。 　　毕竟，这本事是自己的。 　　至于省台的综艺，那以后再说。 　　朱台长走后，许八雪先去了二号厅，那边有红米公司赞助的饮料，说了一下午，她口都渴了，得喝点东西。 　　办公室倒是有她的杯子，可那杯子都半个月没用了，等会还得洗一洗。 　　颜朵一直紧紧着许八雪。 　　“许导，这次去外地录节目，录多久啊？”颜朵边走边问。 　　“少说一个月。”许八雪说，“《名牌争夺战》剩下的几期都会在外地录制，我们会坐大巴车去，最后的目的地是首都。你呢，自己回去准备一下衣服，首都那边比这边冷。” 　　“好的，许导。”颜朵听进去了，可没走，她复又问，“这边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许八雪：“还真有件事。你呢，辛苦一下，跟《名牌争夺战》的摄像师、其他工作人员说一下，我们要出趟远门，你告诉他们，公费出差。” 　　道具组，灯光师，收音师，还有后期的工作人员，一大堆的人。 　　都得带去。 　　颜朵听许八雪的吩咐，去办了。 　　许八雪在二号厅转了一圈后，就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她都不记得自己之前走的时候锁没锁门了，那会同事说朱台长找她，她就去台长室了。 　　还把抹布给徐风了。 　　许八雪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桌面焕面一新，这是打扫过了？ 　　那看来之前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没锁门。 　　许八雪坐到办公室前，拿起电话，给麻阿姨打了过去，晚上她要回趟家，把特产给家里人送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麻阿姨听到许八雪的声音格外惊喜，她还告诉了许八雪一个好消息，她侄女跟杨岩要结婚了。 　　“八雪，到时候你一定记得过来喝喜酒啊。” 　　喝喜酒？ 　　这么快吗？ 　　许八雪完全没想到现在相亲是这么个进度，见面，看中了，见家长，就商量婚事了。 　　麻阿姨还有好多事想跟许八雪说，可想到电话贵，就忍住了，那意思是，等许八雪回来就知道了。 　　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许八雪琢磨着，然后挂了电话。 　　五点了。 　　下班了。 　　许八雪锁好办公室的门，去找张诺纯了。 　　张诺纯之前说了，让她下班先别走。 　　许八雪去了一号厅，还没到，就看到张诺纯往她这走过来了。 　　许八雪见到张诺纯就说道，“我买了些北京烤鸭跟稻香村的糕点，去我家买。” 　　“那走吧。”张诺纯正好有事跟许八雪说。 　　在许八雪家说更方便一点。 　　两人一起下楼。 　　“许导。”徐风追了过来，“许导，节目有些问题，我想问问您。” 　　许八雪回头，“急吗？要是不急，明天上班再说。” 　　是节目后期的事。 　　好像也不是那么急。 　　徐风道：“那您明天几点上班？” 　　许八雪：“跟以前一样。” 　　“好，那我明天等您。”徐风这才放心。 　　许导被朱台长叫走之后，就一直在开会。 　　他等了很长时间，他都帮许导打扫完办公室了，许导还没回。之后，他就去了剪辑室那边，一直忙到现在。 　　没想到这一忙就忘了时间。 　　结果就下班了。 　　- 　　路上。 　　许八雪跟张诺纯说，“于泓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了，当时他给的犹犹豫豫的，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联系方式给陈晨。” 　　“给陈晨吧，让她自己决定。”张诺纯说。 　　许八雪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不太坚定。 　　很快，两人就到了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带着张诺纯到了她家，刚进门，还没坐下，就听张诺纯说，“我要结婚了。” 　　许八雪很意外。 　　张诺纯不像是那种被男人迷昏头的人。 　　怎么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你怎么想要结婚的？”许八雪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等部队的审查下来，就能打结婚证了。”张诺纯想了想，“顺利话的，可能年底。”她又说了一句，“要是他没假，婚礼估计得等明年了。” 　　她父母这些年送出了不少礼钱，婚礼肯定是要办的，得把礼钱收回来。 　　“你想好了？”许八雪又跟张诺纯确认了一遍。 　　真不是冲昏了头？ 第180章 180 　　张诺纯笑：“陈晨也是这么问的。” 　　那看来张诺纯是想好了。 　　许八雪：“既然是你的决定, 那恭喜你了。”该送礼物呢？ 　　她忽然有主意了，“要不这样，等你们结婚的时候, 我带摄影师给你们拍个结婚记录片。” 　　“好, 这个好。”张诺纯觉得这个纪录片比什么礼物都有意义。 　　许八雪把从首都带来的特产给了张诺纯, 等会许八雪还要回趟家, 把这些特产给家里送去。 　　这次带回来的都是吃的东西，不能久放。 　　两人约好了, 下次带上陈晨一起, 聚个餐。 　　许八雪还要带些特产回家, 左右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张诺纯道：“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你开车上班了？”许八雪问。 　　“没有。”张诺纯上班很低调，不常开车，除非是下大雨。 　　“那就不用，我等会叫个三轮车回去, ”许八雪觉得没必要让张诺纯来回折腾, 又想起来一件事，“你表哥的护肤品现在到哪一步了？” 　　张诺纯：“第一个产品试用效果不错, 已经在申请专利了。”后面的产品还在研究中。 　　她忽然就说道：“要不明天中午我们去外面吃饭, 叫上我表哥一起。” 　　许八雪略一思索 , “好。” 　　中午有两小时呢，应该是够了。 　　正说着，听着外头有人喊许八雪。 　　是蓝楚青。 　　他之前把特产放到许八雪这了, 现在下班过来拿。 　　许八雪的声音从窗户透过去，“我在这栋, 你直接过来吧。”蓝楚青的东西可不少，这次让蓝楚青自己拿。 　　很快, 蓝楚青就寻着声过来了。 　　一楼有安全门，许八雪下来把安全门打开，带楚蓝青上了二楼，拿了东西，三人一块下来了，蓝楚青跟张诺纯都帮许八雪提了些特产，许八雪在最后，她锁门。 　　到了楼下。 　　许八雪就把自己的东西接了过来。 　　三人就分开了。 　　许八雪上午才回来，下午又开了一下午的会，挺累的，她是想着赶紧把这些特产送回去，之后早点回来，晚上好好休息。 　　- 　　车厂家属楼。 　　麻阿姨接到许八雪的电话之后，就赶紧下楼，去了车厂财务部那边，跟杨凤玉说了许八雪晚上要回来的事。 　　杨凤玉又惊又喜。 　　闺女出差半个月了，都没个音讯，她心里一直惦记。 　　这次等许八雪回来，她一定要好好说说许八雪，下次出差，必须给家里报个平安。 　　杨凤玉要上班，就托麻阿姨去菜场帮她买了些菜，像是排骨，鸡啊，鱼之类的，什么新鲜买什么。 　　杨凤玉还把自家的钥匙给麻阿姨了。 　　最近两人交情比以前更好了。 　　麻阿姨家老二阮雷因为倒卖物资的事被抓了，前厂长的儿子董青山把罪名全推到阮雷的头上，判了几年。 　　现在啊，这情况有变化了。 　　前厂长倒台长，董青山最近又惹了些事，之前阮雷那倒卖物资的事，把董青山给牵连进来了。 　　许建来看在两家邻居的份上，没计较徒弟阮雷的背叛，在黄厂长面前帮阮雷说了些好话。 　　黄厂长其实想了很久，阮有华（麻阿姨的丈夫）儿子坐牢，老娘瘫着，这日子确实不好过。 　　只是啊，之前倒卖厂里的物资，董青山跟阮雷吞了不少钱，这钱得吐出来，还到厂里。 　　等这钱结清了，剩下的事再说。 　　许建来就把黄厂长的意思转达到给了麻阿姨一家。 　　这意味着，阮雷能从牢里提前出来了。 　　麻阿姨最近精神很好。 　　对于杨凤玉提的帮忙买菜的事，她是一口答应。 　　杨凤玉一下班就走了。 　　一开始没回家，先去了趟袁淑书家，告诉她许八雪要回来，让她带着孩子回家吃饭。之后，杨凤玉又去了许七苹家，女儿都在一块住着，总不能只叫儿媳不叫女儿吧。 　　于是就一块叫了。 　　“家里地方小，我就不去了。”许七苹自己已经在家做饭了，她说，“等晚点吃完了，我再带着孩子过去看看八雪。” 　　“也行，到时候我给你留点菜。”杨凤玉说。 　　家里地方是小，今天人多，到时候把圆桌面往方桌上一摆，再跟楼上楼下的邻居借几个椅子，就能坐下了。 　　杨凤玉说完正事，匆匆忙忙的做家了。 　　得赶紧回家做饭。 　　一会八雪就该回来了。 　　- 　　杨玲玲今天是白班，今天她男朋友有手术，就没去约会。 　　她一下班就回家了。 　　最近她还在大姑家住着，大姑家住着肯定没自己家舒服，房子小，她还跟她奶奶魏金花挤在一屋。 　　可她家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杨玲玲次是铁了心，要是家里大嫂不过来接，她就绝对不回去。 　　要是这次灰溜溜的回去了，那以后事事都要被大嫂压一头。 　　杨玲玲才不干。 　　六点过一点，杨玲玲就到车厂家属楼了，上楼时她就闻着焖排骨的香味了，越往上走，这香味越浓。 　　大姑可舍不得顿顿吃肉，昨天才吃过煎小鱼的。 　　等杨玲玲上了六楼，发现这排骨肉香真是从大姑家传出来了。 　　真是邪门了。 　　大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杨玲玲惊喜的推开门，“大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杨凤玉厨房，油烟重，声音吵，她听到外头像是有人在说话，赶紧拉开厨房的门，“谁来了？” 　　是八雪吗？ 　　杨凤玉一看是杨玲玲，心里有些失望，“你今天不上班夜啊？” 　　“今天是白班。”杨玲玲笑着问，“大姑，今天是表哥回来吃饭，还是表姐回娘家啊？” 　　“今天八雪回来。”杨凤玉满脸是笑，“估计一会就到了，热水瓶里我刚烧了热水，茶叶在桌边的柜子里。我这边心，等会八雪回来了，你帮着给她泡杯茶。” 　　“好。”杨玲玲笑着答应。 　　杨凤玉交待完，回厨房炒菜去了。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洋葱的味道，还有鸡蛋的味道。 　　洋葱炒鸡蛋。 　　没过一会，杨玲玲又闻到了红烧鱼的香味。 　　又是肉又是鱼的。 　　真丰富啊。 　　杨玲玲心里要说没有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虽然大姑平常对她们晚辈很好了，但是跟亲女儿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外人总归是外人。 　　过了一会，袁淑书接了孩子过来了。 　　杨凤玉亲妈魏金花在楼上麻阿姨家看电视，等会开席之后，再叫她。 　　过了一会，许八雪回来了，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特产，气喘吁吁的上了楼。 　　到了家。 　　刚进门，许八雪就愣了一下，家里人还挺多。 　　姥姥魏金花就不说了，估计是又回来住了。大嫂袁淑书跟小侄儿许品，好在许八雪给孩子带了礼物。 　　铁皮青蛙，后面有发条，只要拧几下，小青蛙就可以跳了。 　　许八雪把特产放下，掏出铁皮青蛙，给了品品，并告诉他怎么玩。 　　小家伙收到礼物，特别开心。 　　“品品，说谢谢小姑。”袁淑书告诉孩子。 　　“谢谢小姑。”许品扬起小脸笑，“我最喜欢小姑了。” 　　许八雪伸手就拿过特产，把稻花村的糕点拆了，给了许品，许品转头看着他妈妈。 　　袁淑书点点头，许品这才接过来，又说了：“谢谢小姑。” 　　“不用谢。”许八雪揉了揉小家伙的头。 　　之后她把拆开的糕点递给众人，“大家尝一尝，我听本地人说这家的点心味道很好。” 　　厨房，杨凤玉听到动静，打开门，探出头，一看这回真是许八雪回来了，便喜道：“回来了，这海带汤火候正好。” 　　说着便出来，铺了圆桌面，又叫上袁淑书跟杨玲玲，准备端菜。 　　“你回来就行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杨凤玉看着桌边放着的一堆的特产，替许八雪心疼钱，“你买一袋尝尝味就行了，怎么还买这么多 ，路是不好提吧。”这粗粗一看，都不止六袋呢。 　　确实是有六份。 　　不过现在拆了一份糕点，糕点还有五份，烤鸭六份。 　　原本许八雪是烤鸭糕点一起算一份的，可现在估计不能那么算了。 　　现在杨玲玲在这，如果那么算就不够分了，还是拆开送礼。 　　许八雪说，“妈，东西都在这了，到时候你给各家分一分吧。”这难题就交给她妈了。 　　杨凤玉张口就应了。 　　之后站到门口，朝楼上喊，“老许，开饭了。” 　　许建来在楼上，跟阮有华商量事情。 　　他听到杨凤玉的喊导的，就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椅子，这是之前杨凤玉交待的。 　　许建来回屋，看到许八雪，“回来了。”千言万语就这一句。 　　“爸。”许八雪接过许建来手上的椅子，“麻阿姨家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还去楼上了。 　　“阮雷的事。”许建来说，“你黄叔叔这边松了口，说……”话说到一半，停住了，这边有杨玲玲在，也不好说楼上阮家的事。 　　说起来，阮有华挺不容易的，上有老下有小，老的半瘫，小的坐牢。 　　难啊。 　　开饭了。 　　魏金花喝的汤，剩下的一点泡了饭，她年纪大了，吃不了硬东西。 　　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了太多。 　　杨玲玲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没忍住，夹完排骨夹红烧肉，一碗饭，还另打了一碗海带汤，这比在外头饭馆点菜吃得还舒服。 　　杨凤玉问许八雪：“去首都好玩吗？” 　　许八雪：“那边主要还是工作，去了几个景点都匆匆忙忙的。”又说，“我拍了好多照片，等洗出来给你们送过来。” 　　“拍了不少照片，胶卷很贵吧。”杨凤玉问。 　　“还好。”许八雪道。 　　一卷胶卷二三十块钱呢，实在是算不上便宜。 　　又说了些家常话。 　　说着说着，杨凤玉聊到了杨咏（杨玲玲大哥）结婚的事情上，“也是吴家那边办得不地道，现在事情闹大了，一直僵着呢。” 　　许八雪就听听，也没细问。 　　这些都是别人家的事，她才不费那个精力多管闲事呢。 　　许八雪就想着早点吃完，回小学家属楼那边好好休息，这两天都在火车上，睡上都没睡好，实在是累了。 　　“妈，我吃好了。”许八雪放下筷子，“爸，姥姥，大嫂，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站了起来。 　　特产送了，饭也吃了。 　　许八雪有好几次想打哈欠，都是用手将嘴按着，将困意压了回去。 　　许建来也吃完了，放下筷子，“没骑车吧，我送你回去。”许八雪带了一堆的特产过来，那么多东西，看着就不像是能骑自行车过来的。 　　“好。” 　　许八雪跟许建来一块下了楼，没一会，杨凤玉就追上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没拆封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件深色耐脏的衣服。 　　“八雪，这个拿着，这是我前一阵去下角街买的衣服，衣服质量好，价格还便宜。”杨凤玉给全家人一人买了一件，可惜没有男装，要不然就可以给许建来跟许华也买上两件了。 　　下角街。 　　那不是岳思现在住的地方吗？ 　　许八雪接过衣服。 　　杨凤玉把衣服拿出来，让许八雪套上，“你试试，要是不合身，还可以去换。” 　　是件藏青色的外套，许八雪套了一下，大了一些。 　　杨凤玉说：“等冷了加件毛衣，穿着正好。”又帮许八雪抚了抚衣服背后的褶皱。 　　“挺好的。”原本她还觉得这件衣服颜色姑娘家穿深了一些，没想到，穿到许八雪身上正正好，许八雪皮肤白，不挑衣服。 　　既然合身，杨凤玉就不用去换了。 　　“谢谢妈。”许八雪挑衣服的牌子，只要是干净的得体的，她都穿。 　　她叠衣服的时候，看到衣服上的商标了，岳思那边卖的衣服好像是剪标卖的，许八雪又有些不确定了。 　　算了，不重要。 　　杨凤玉送许八雪到楼下，跟许八雪说，“杨梅啊，找着对象了。”又说，“多亏了你办的那个相亲节目。” 　　她说完，瞅了瞅许八雪，“你这边有看中的人吗？” 　　“事情为重。”许八雪说，“我在这边估计要呆上一阵，少则一周，多则十天，到时候还要去首都。” 　　她索性跟许建来他们说了，“这次去，除了要拍节目，还要去电影学院学习，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你都上班了，还学什么？”杨凤玉一阵紧张，“这学习发工资吗？” 　　现在这工作多难找啊，怎么又去学校了？ 　　那工作怎么办？ 　　“工作为主，有空闲时间去电影学院听课。”许八雪说，“现在时代发展得特别快，不能一直吃老本。” 　　许建来问她：“你身上钱够不够？等这个月发工资，我给一点你。” 　　杨凤玉拍了一下许建来的胳膊，“咱们一个月小一百的房贷呢，八雪上班了，自己赚钱了。” 　　虽然她关心女儿，但是让她真金白银的掏钱，她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女儿这么大了，一个月工资不小，哪用得着他们补贴。 　　杨凤玉怕许八雪误会，还解释：“八雪啊，我跟你爸每个月都有房贷，之前买房的钱还跟亲戚们借了一些，现在除了生活费，这钱都攒着还债呢。你别怪妈小气，等爸妈这外债还完了，到时候要是手里有剩的，肯定给你。” 　　这种话，许八雪也就听听。 　　“好。” 　　许八雪也没客气。 　　“你现在就走啊？”杨凤玉说，“你二姐等会就过来了，不等她？” 　　许八雪很累，实在是不想等，“等有空我再过来吧。” 　　说到二姐，许八雪想到了她家的乐乐。 　　只见许八雪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只铁皮青蛙，递要杨凤玉，“这个等乐乐来了给她，刚才吃饭我忘了说。” 　　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许建来把黑色大自行车推出来了，他已经骑上了去，后面有座，他准备骑这个送许八雪回去。 　　“对了，妈，我带回来的东西，记得给大姑家送一份过去。”许八雪特意说。 　　大姑家这些年帮他们家挺多的。 　　许建来也道：“对，给我大姐留一份。” 　　“行行行！”杨凤玉心里开始盘算怎么分。 　　许八雪侧着身子，往后座上一坐，“爸，好了。” 　　“好。”许建来脚踩着踏脚，准备走了。 　　许八雪转头看着杨凤玉，“妈，我走了。” 　　“路上注意车。” 　　自行车出发了。 　　许建来跟许八雪的身影越来越远。 　　- 　　许七苹是快八点的时候过来了，孩子留在家，没带过来，娘家人多，她怕孩子带过来太闹了。 　　吕哲下班了，这会在家陪孩子玩。 　　“八雪走了？”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 　　许七苹看向杨凤玉，“你没跟八雪说我晚点过来。” 　　说了。 　　可许八雪要走。 　　杨凤玉说：“她坐了一天的火车，累着了，说是回去休息。”说完，就把烤鸭跟糕点都提了一份，递给二女儿，“这是你妹妹买的。” 　　许七苹一看这包装盒，让知道挺贵的，“妈，都给我啊？” 　　“拿着，让孩子尝尝。”杨凤玉又拿出了许八雪交给她的铁皮青蛙，“你妹妹说这个是给乐乐的。” 　　“她还真有心。”许七苹心里暖乎乎的。 　　她一来就看到大嫂家的许品在玩这个新玩具了，原来她家乐乐也有。 　　八雪对孩子们挺好的。 　　杨玲玲看着那堆特产，又少了两个，剩下的只能凑四份了。 　　袁淑书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份。 　　也是杨凤玉给的。 　　杨凤玉又单拎的一份糕点，给亲妈魏金花，烤鸭老人吃不动。 　　还有许八雪大姑那一份，这个得备着。 　　这样一来，剩下的就不多了。 　　三个烤鸭，一个糕点，开饭之前，许八雪还拆了一份糕点。 　　杨玲玲坐不住了，等杨凤玉去厨房洗澡的时候，跟了过去，“大姑，我明天要去付友家里。”付友是她的医生男朋友。 　　杨凤玉一边洗碗一边说：“那晚上我就不准备你的饭了。” 　　杨玲玲不是这个意思。 　　她去男朋友家，想提一份特产去，最好是烤鸭跟糕点都有，这样才有面子。 　　- 　　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到了。 　　“爸，我就在这边二楼。”她指了指自己租的房子。 　　许建来推着自行车，往二楼的方向看了看，“灯怎么亮了？” 　　许八雪：“我之前托三楼的邻居帮我浇花，可能是她。” 　　许建来不放心。 　　万一不是邻居呢？ 　　他把自行车一锁，陪着许八雪上了楼。 　　许八雪打开门。 　　荷花拿着扫帚紧张的看着大门，她都做出了攻击的状态。看到是许八雪，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许姐！你可回来了！” 　　荷花放下扫帚，欢快的过来了，“我给你烧了水，暖水瓶里都装了热水。”她晚上下来浇花的时候，看到家里多了些东西跟行李，就猜到是许姐回来了。 　　要不是许姐屋里上了锁，她都想帮许姐把屋里的床单被套洗一洗，换一换。 　　“爸，这是荷花，楼上黄奶奶家的亲戚。”许八雪又跟荷花介绍许建来，“荷花，这是我爸。” 　　“叔叔好。” 　　许建来点点头，这下他放心了，很快，他就走了，走前，还塞了二十块钱给许八雪。 　　这是他攒这段时间攒的一点私房钱。 　　平常工资他都上交的。 　　许建来走后。 　　许八雪就收拾了一下行李跟房间，铺好床，拿衣服准备去洗的时候，发现荷花还没走。 　　“你不回家休息吗？”许八雪问。 　　她洗完等会就要睡了。 　　“许姐，”荷花从兜里掏出钱，“我这十几天看了电视，这是电费。”她手里的钱有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 　　许八雪道：“这电费单现在还没出来，等出来再说。” 　　荷花有点轴，这钱要是不收，估计要跟她掰扯半天。 　　许八雪不想那么累。 　　荷花点点头，然后回三楼去了。 　　许八雪反锁门。 　　很快就洗了，睡下了。 　　- 　　车厂家属楼，19栋。 　　许华回来得晚，袁淑给他煮了鸡蛋面，还把烤鸭给蒸了，还告诉许华：“八雪回来了，这是她带回来的。” 　　“八雪回了！”许华脸上一喜，工程队那边有个人想跟他一直开公司，他正拿不定主意呢。 　　八雪回了好，明天他就去问问八雪。 第181章 181 　　次日。 　　许八雪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 还以为自己在首都的酒店呢。 　　窗外的树上传来了鸟叫声。 　　许八雪打开窗户，天空云层很厚，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出门的时候, 她带了伞。 　　八点到电视台。 　　她先去了三楼的食堂, 好久没吃了, 打了一个红糖馒头, 两个面窝，一个包子, 还有一杯豆浆。 　　东西听着多, 一会就就吃完了。 　　喝完豆浆感觉有一点点撑。 　　许八雪到办公室的时候, 卡点八半办。 　　徐风已经在这边等着了，“许导。” 　　许八雪打开办公室的门，带着徐风进来，“你说。” 　　徐风就说了自己的困扰。 　　就是第十二期《超级星期五》后期的问题，有个陈虎的嘉宾 , 在录完节目之后, 跟他女朋友求婚了。 　　原本徐风是不打算把这一段剪进去的，可后来发现, 求婚的那一幕还挺感人的。 　　“第十二期可用的正片内容多吗？时长够吗？”许八雪问。 　　“够的。” 　　这样的的话, 许八雪道, “带我去看看原片。”之后，许八雪就徐风一起去了剪辑室。 　　许八雪看到了原片。 　　这求婚没问题，但是如果单剪进去就很突兀, 因为一起录的有八个人，如果节目求婚了, 那镜头也会给到另外六个人，二号机位会抓拍大家的表情, 这样才完整。单独把后面的求婚加进去，效果不好。 　　许八雪跟徐风说：“放到节目结束之后的彩蛋里吧。” 　　就不当正片了。 　　徐风点头：“好，那我就把这当彩蛋放到片尾曲之后。”第十二期其实已经差不多剪好了，之前是因为不确定这个求婚视频才拖了一会。 　　徐风预估，下午第十二期的《超级星期五》后期就能彻底完成了。 　　许八雪从剪辑室出来，回到了办公室。 　　她关好办公室的门，先给吴湛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吴湛回来了没有。 　　其实，吴湛不在电视台，许八雪就怀疑吴湛可能去了外地。当然，这是她自己的猜测，现在她打电话到吴湛家，就是想认一下。 　　电话接通了。 　　吴湛的家人说吴湛被单位派到外地了，还没回来，不过啊，吴湛中秋寄了月饼回来。 　　许八雪聊了一会，确定吴湛已经不在南城了。 　　因为吴家人说，这月饼盒上的邮编是外地的。 　　看来吴湛还在追这个案子。 　　赵哥不是都离开了吗？ 　　剩下的交给警察同志不就好了吗，许八雪不太明白，吴湛怎么又追上去了。 　　许八雪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又突然想到了徐风他们提过的方智，方警官。 　　她稍作思考，之后又拿起电话，给胡队长拔了过去。 　　很快就接通了。 　　“小许？”电话那端传来胡队长的声音。 　　“胡队长，是我，”许八雪说完，把叶母找方警官的事跟胡队长提了一下，然后问，“您知道吴湛现在在哪吗？他安全吗？” 　　“安全。”胡队长说，“消息不便透露。” 　　胡队长因为胳膊受了伤一直没好，就留在了南城。 　　走私案的各位已经往沿海城市转移了。 　　果然。 　　许八雪头疼：“他就是电视台的一个小记者，他怎么又去了？” 　　吴湛还跟电视台递辞程了，都没人给他发工资了。 　　他可真是的。 　　胡队长回答不了，不过，他这边有个好消息告诉许八雪，“自行车厂的那批山地自行车，定位在港口的车厢里，过几天就要出海了。”这批货没走正规渠道，等出海装船，就可以抓人了。 　　车厂这边是没有问题的，卖了二手货之后，财务这边把收入加到账里头了，这个月正常交税。 　　问题出在赵哥那边，那伙人不想出关税。 　　要不是许八雪掺与过这个案子，胡队长也不会告诉许八雪现在这案子进度 。 　　像这种大案子，要耐心。 　　不能急。 　　- 　　小学家属楼。 　　天气不好，黄老太今天没有出门，荷花早上自己去菜场的，买菜回来，青菜几毛钱 ，豆腐几毛钱，这都要跟黄老太对价钱，找的零钱也要全部交给黄老太。 　　“姑奶奶，我去楼下了。”荷花像往常一样洗好菜，准备去楼下给花浇浇水，打扫一下卫生。 　　“昨天楼下的小许回来了吧。”黄老太说，“她都回来了，你别去了。”屋主回来了，不说一声再进人家的家门，不好。 　　“可是，我答应过她的……”荷花除了浇水，也想下去透透气，安静一会。 　　“等小许回来，你问问她。”黄老太板着脸，“今天就不要去了。” 　　- 　　中午。 　　食堂，许八雪占了一个位置。 　　过了一会，刘师傅从后厨端着四盘炒好的菜过来了，“许导，你怎么十一点才说呢，要是早上跟我说，还能多做几个大菜。” 　　这会端过来的四盘菜，小炒肉，油煎豆腐，红烧鱼块，再就一盘碗豆炒肉了。 　　都是容易做的菜。 　　像刘师傅的的拿手菜红烧狮子头，因为时间太紧，做不了。 　　“刘师傅，这些够了。”许八雪站起来，“真是谢谢你了。” 　　本来，她跟张诺纯约的是去外头吃，可早上十一点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了，之后雨越下越大，许八雪就去找张诺纯了，本来想说取消的。 　　后来两人一商量，决定让张诺纯的表哥到食堂吃，等会吃完可以去许八雪的办公这谈事情。 　　很快，张诺纯就带着表哥何顺上来了。 　　外头风大，就算是打了伞，两人身上还是淋了些雨。 　　吃饭是次要的，主要是等会要谈的事。 　　何顺吃到第一口菜的时候，有些惊讶，原以为这些只是最普通的家常菜，没想到味道意外的好。 　　这食堂的味道不比外头差。 　　许八雪也觉得刘师傅的手艺又精进了。 　　吃完，许八雪把盘了跟碗端到后厨的洗碗池里，还给了刘师傅五十块钱，算是饭钱。 　　“这太多了。” 　　“刘师傅，这真不多，您在外头做一顿饭的钱肯定不比这个少。” 　　刘师傅死活不肯收那么多，最后只收了二十。 　　他闺女的工作还是许八雪帮的忙，原本刘师傅是一点都不想收的，不就是一点菜钱吗。 　　许八雪从后厨出来，就带着张诺纯跟表哥去了她的办公室。 　　椅子不够，还从别的办公室借了一把椅子。 　　关上门，这才开始谈正事。 　　许八雪问：“进展怎么样？” 　　“现在有两个产品，一个是护肤的植物精油，还有一个是保湿霜。”何表哥说了一下效果，对比国内市面上的产品，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更好用一些。 　　他有一个想法：“我想同时在国内国外开设公司。” 　　他调查过。 　　国人现在非常崇尚国外的东西，总觉得国外的月亮比较圆。 　　出国热已经好几年了，到现在都没有消退。 　　“你觉得怎么样？”何顺问许八雪。 　　许八雪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还真可行，“我觉得可以，你可以这样安排，国外的走高端路线，最好的最贵的先在国外卖，这个可以打开知名度，之后再引进国内。国内公司呢，就先卖平价产品，打开市场。” 　　如果国内的化妆品直接卖高价，这边还真不一定卖账。 　　当然了，这只是许八雪的想法，具体是安排还是要看何顺的意思。 　　何顺问：“国外开公司现在有一个难处，这外汇有点难。” 　　许八雪：“那香江呢？香江那边也可以做高端产品的试点。”如果外汇不够，先去香江那边注册公司，然后跟外国人做生意，一步步走到国外。 　　这个就是曲折一点。 　　许八雪还得提醒何顺：“国外的法律跟国内不一样，你真正想跟他们做生意，得找一个靠谱的律师。”制定合同，以后规避以后会出现的法律问题。 　　擅长国外法律的，许八雪还真知道那么一个人。 　　曾律师。 　　之前自行车厂跟外国人做生意的时候，黄厂长找的。 　　许八雪把联系方式给了何表哥。 　　“其实，想到国外开公司还有一个办法，合资。”许八雪说。如果有认识的朋友、同学，或亲人，当然了，前提是有钱，这样才可以合作。 　　要是合资，那就不能完全掌握公司了。 　　何表哥得想一想。 　　本来，许八雪之前考虑过技术入股，可又想自己也就只有化妆的手艺，何表哥的公司是实际研发的，她可帮不上忙。 　　她呢，最多就是提了一些小意见，要是占股，还是算了。 　　毕竟她马上就要去首都了，以后更忙，估计是没办法时时关注这化妆品的进度了。 　　化妆品的研发，是投资成本最大的。 　　要是做美容行业，虽然也要投资，但是回本快，以后赚的也更多。 　　现在香江那边就有女明星垫下巴，割双眼皮了。 　　“何表哥，我其实还有一个想法，你的产品除了自主研发之外，还可以收购国内的化护品的老牌公司，然后对他们的产品进行二次研发。”许八雪说。 　　这样更快一些。 　　何表哥若有所思。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次交谈，何表哥也解开了很多未来发展的疑惑。 　　临走时，他主动问许八雪：“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 　　“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暂时不打算换工作。”许八雪说。 　　何表哥说：“要是你现在来公司，就算是公司的元老了，可以入股的，真的不来吗？” 　　许八雪不起去工作，不过，对于入股这件事她还是感兴趣的，“入股你们公司，需要多少钱？”1%的股也是股啊。 　　只要这公司发展好，以后就等着分红。 　　何表哥报了一个数字。 　　真贵啊。 　　许八雪拿不出那么多钱，不提了。 　　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电视台五楼的工作人员找来了，许八雪一看，是《知识课堂》的选题员小雨。 　　张诺纯一看，都二点多了，便说道：“八雪，那你先忙，我送我表哥下楼。” 　　“好，何表哥，那我就不送你们了。”许八雪说把何表哥跟张诺纯送到门口，他们走后，然后让小雨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许八雪问她。 　　小雨脸色焦急，“许导，周主持什么时候回来啊？《知识课堂》之前录的存货已经播完了，前天开始，就没有可播的内容了。” 　　这两天播的，都是之前的内容重播。 　　许八雪还真没想到到这个问题，她道：“这样吧，等会我去朱台长那边问问。” 　　要是周玲这几天能回来，那就等一等，要是周玲回不来，那就只能……找个人先顶替一下。 　　- 　　张诺纯送何表哥下楼。 　　这会没外人，张诺纯就问了，“表哥，八雪一直帮忙，你怎么连个红包都没包？”表哥可不是小气的人。 　　何表哥道：“我打算给她原始股。” 　　张诺纯一愣。 　　何表哥笑：“放心，也有你的。” 　　“我不用。”张诺纯说 ，“我什么都没做。” 　　何表哥收起笑，郑重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准备国内国外的公司一起开，到时候会两边跑 ，有可能在国外呆的时间更长一些。到时候国内的公司，就要你帮忙看顾一下。”公司总要自家人才放心。 　　张诺纯没反对，算是同意了。 　　在她看来，表哥给她股份，她投些钱进去就是了。 　　- 　　台长室。 　　“台长，周玲什么时候能回来？”许八雪已经到台长室了，“《知识课堂》录制的内容播完了。” 　　这个节目的收视率一直在15%到20%上下浮动，因为这个节目时间短，这个已经算不错的收视率了。 　　朱台长道：“她这几天回不来，昨天下午的会你不是听了吗，咱们台还有一个新闻跟童工案扯上了关系，那边还要忙一阵的。” 　　“那《知识课堂》还录吗？”许八雪道，“小雨说，昨天的收视率已经降到11%了，今天要是再重播之前内容，可能会降到10%以下。”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新的内容支撑，这收视率会越来越低的。 　　“那就先录几期。”朱台长说，“你临时找人顶替一下。” 　　许八雪想了想：“要不就让小雨录吧，她挺认真的，录制的选题都是她做的。”刚才小雨到她办公室的时候，还带了选题本。 　　挺厚的。 　　看得出来，用了心的。 　　朱台长同意了。 　　“台长，要是周玲回来，”许八雪停顿了一下，“想开新节目，您支持吗？” 　　《知识课堂》虽然每天都播，但是时长太短了。 　　周玲这一次在外面，肯定有了不小的收获。 　　许八雪在这边南城呆不了十天，到时候不一定能看到周玲回来，所以，她在走之前，给周玲铺个路。 　　“那是自然。”朱台长说。 　　听到这话，许八雪就明白了，这次周玲卧底采访的童工案，看来是查了不少东西，要不然，朱台长不会松口得这么快的。 　　“台长，那我去忙了。” 　　许八雪离开台长室后，去了五楼，找了《知识课堂》栏目的小雨。 　　“小雨，我跟朱台长说好了，周前辈不在，《知识课堂》暂时由你来录制。”许八雪问她，“知道该怎么录制吗？” 　　“知道！”小雨声音有些颤抖：“许导，真的让我来主持这个节目吗？” 　　“你先试试，要是效果不错，那就你主持。”许八雪道。 　　小雨心里一噔。 　　许导这意思，是她录得效果不好，就换人吗？ 　　五楼办公室的新人燕小夏大步走过来了，“许导！”早上她就听说许导回来了，可是一直没有看到人，中午找许导，许导的办公室又有客人，不好打扰。 　　到现在，燕小夏才找着机会跟许导说话。 　　小雨一看燕小夏过来了，顿时紧张起来，她大声说：“许导，我一定会好好录制，不让您失望的！” 　　“好，你去吧。”许八雪告诉她：“现在就可以录了，录完做好后期，先给我看一遍。” 　　“好的，许导。”小雨赶紧去《知识课堂》的录制间工作了。 　　这一其录什么呢？ 　　另一边。 　　燕小夏看小雨走了，这才问：“许导，昨天颜姐说我们节目组要离开南城，去外省录制，是真的吗？” 第182章 182 　　燕小夏对于外省录制, 很不放心。 　　车费怎么办？ 　　住宿费怎么办？ 　　“是，《名牌争夺战》的后面几期应该会去外省录。”许八雪道，“最后几期应该会在首都录。” 　　首都！ 　　燕小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包住宿吗？” 　　那可是首都！ 　　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地方。 　　“当然。”许八雪不忘说, “《名牌争夺战》接下来的录制, 我打算让你们五个人都参加。当然, 如果家里有特珠情况，不能跟着节目组去外省, 可以提前说, 我们这边会重新安排的。” 　　“许导, 我没有问题，我去问问他们。”燕小夏语气里掩藏不住的兴奋。 　　她能去首都，电视台还包吃包住，这真是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这是公费旅游啊！ 　　祖国首都她想去很久了，一直没那个机会, 当然, 她家里条件差，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别说首都旅馆的住宿费了, 单是来回一趟火车票的钱, 她都舍不得花。 　　许八雪又说道：“首都那再过一个月就很冷了, 记得带厚一点的衣服，像毛衣，棉衣, 袄子之类的，都要准备一些。” 　　燕小夏直点头, “我回去就跟红旭他们说，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许八雪：“好, 你跟他说一说，要是不想去的，等会去我办公室找我。” 　　“好的许导。” 　　燕小燕很快就回了五楼的509办公室。 　　“许导怎么说？”燕小夏刚踏进509办公室，让听到有人问了。 　　本来，509办公室是有三个人，508还有两个。这会，508办公室的林长航跟红旭都过来了。 　　都在509办公室，等着燕小夏的答案呢。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快下班的时候，颜朵突然就过来了，说《名牌争夺战》的下一期在外省录制，让他们准备好东西，到时候跟节目组一起出发。 　　还不等他们细问，颜朵就走了。 　　什么叫准备好东西？ 　　那得在外省多久？昨天晚上就因为这些问题，五个新人，有三个都没有睡好。 　　这不，今天知道许导来了，就想问了。 　　原本是想让红旭去问的，可上一期的《名牌争夺战》燕小夏拿了第一，他们觉得燕小夏这个第一在许导心中份量重一些，就让燕小夏过去了。 　　燕小夏脸上难掩喜色， 　　“许导说了，我们要去首都录制，包吃包住！” 　　柳萌冲过来，摇着燕小夏的胳膊：“真的吗？” 　　“当然！许导亲口说的，她还说了，《名牌争夺战》接下来的几期都是我们录，”燕小夏看着另个三个男的说道：“要是有事情不能录，或者不想去外省的，等会去许导的办公室跟许导说一声就行了，不强求。” 　　柳萌开心：“太好了，我一直想去首都玩，我爸妈都不让我一个人去，他们假期又安排不到一块。”这去首都的计划就耽搁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柳萌的眼睛都笑弯了。 　　陈书明默默的决定把辞职的计划推后。 　　先去《名牌争夺战》剩下的录完再说，至于去首都旅游，那是顺带的。 　　红旭当然要去！ 　　这多好的机会啊，跟大伙一起出去玩，见见世面。 　　拍《名牌争夺战》，他期待很久了，他上回输了，那是意外，下一期他一定会赢回来。 　　林长航则是陷入了纠结。 　　去，还是不去呢？ 　　- 　　办公室。 　　许八雪在思考一件事，如果在南城还要呆上一周以上的话，可以先把《名牌争夺战》的第三期给录了。 　　现在的问题，第三期的内容。 　　如果只是纯撕名牌的话，那就有些无聊了。 　　泥潭大战？ 　　现在十月了，温度低了，要是去泥潭录制，对女同胞不太友好。 　　录个简单有趣的。 　　许八雪有主意了。 　　她去道具组，“向师傅在吗？” 　　向师傅过来了，他看到许八雪有些惊讶，“许导，你回来了。”许导去首都出差有半个多月了。 　　“昨天回来的。”许八雪笑道，“你这边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您说。” 　　“下一期的《名牌争夺战》我需要一些道具，学校的旧桌椅，还有黑板，要一个整面的大镜子，还需要两种相机……”许八雪描述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类似公安局审讯室的那种单面镜。 　　至于相机，一种是现在的老式傻瓜相机，她还需要一外观稍作修改的相机，就像是二十年后的相机。 　　下一期的《名牌争夺战》会模拟教室，但是不会在学校录，她等会看看有大一点的废弃仓库，到时候会重新布置场景，安装摄影机，到时候会在那边录制。 　　学校的教室小了一些，不好录。 　　这一说就说了很久。 　　向师傅还拿了空白的草稿过来，许八雪写写划划，上面有很多东西。 　　向师傅看得直皱眉。 　　许导要的东西太多了，好多他都没见过。 　　许八雪一一告诉他，东西该怎么准备，怎么安排。 　　向师傅用笔记下。 　　“许导，那这些东西摆放在哪？” 向师傅问。 　　“等会我就出去找一找，看看那些破产的工厂有没有旧仓库。”许八雪说。之前南城破产的工厂不少，都废弃好几个月了，估计里头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许八雪就是需要这样的地方。 　　“那我晚上开始准备您要的东西。”向师傅说。 　　许八雪点头。 　　离开道具组之后，她去了服装部。 　　“我需要七套校服，不，不用上次的校服，换一种，”许八雪画了一个设计图给柳姐，“按这样的来。”英伦的那种校服。 　　之后许八雪又说，“再准备几套这样的衣服。”工作服。 　　有精英白领的，有普通人的，也是七套。 　　三套女装，四套男装。 　　之后许八雪又去了摄影组，如果晚上她找到场地了，那明天摄影师跟道具组一块过去，看一下摄像头该安装在什么位置。 　　等许八雪把这些安排好，已经五点多了。 　　该下班了。 　　许八雪按着脑门，她可真会给自己安排事情。 　　等会先去找厂地。 　　好在外面的雨停了。 　　许八雪拿好电视台的工作证，锁好门。 　　听说摩托车厂的仓库挺大的，先去那边看看，要是找不着人，许八雪还有一个备选的选项。 　　那就是自行车厂。 　　黄厂长住哪她是知道的。 　　只是，自行车厂那边录过好几期节目了，许八雪是想要换一个新地点的。 　　许八雪一边想一边下了楼。 　　“八雪。” 　　大哥？ 　　许八雪朝一楼的休息室走了过去。 　　“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许华道，“你大嫂昨天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你。” 　　许华是从装修队那边赶过来的。 　　许八雪等会还要看场地，既然要录节目，那当然要做到最好。她都跟道具组、摄影组那边说好了，晚上肯定要把场地安排好，不然明天的工作没办法继续了。 　　于是许八雪道，“大哥，要不我明天过去看你，我等会有点事。” 　　“不了，”许华跟许八雪说，“我就是有件事想问问你，装修队有个人想跟我一起开装修公司，你觉得行吗？” 　　合作公司？ 　　许八雪问：“他为人怎么样？跟他一起工作的同事怎么评价他的？”又问，“他之前在这一行干了多久了？手里有没有资源？” 　　“他叫李泊，跟我同岁，为人挺好的，大伙都夸他。他干这行有五年了。”至于手里有没有资源，许华还真不知道。 　　许八雪道：“他干这一行五年，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开公司，不自己单干？” 　　要知道，许华可是个新人。 　　许华想了一下：“有一回，售楼部的何经理来装修队这边找我，被李泊看到了。”其实那天何经理是想问许八雪的事。 　　还是许八雪的那个房子的装修问题。 　　“大哥，你想跟他合作还是自己单干？”许八雪问。 　　“我觉得，合作的话可以分担风险，他入行有五年了。”许华的心里是倾向于合作的。 　　许八雪的意思是，合作要看人品，这点还需要许华自己去看。 　　“大哥，你记着，如果一起开公司，不能是你出钱，他出人出力，如果这样，那下面的人就不会听你的。”许八雪说，“要开公司，干活的人中必须有你的人，不然当老板的就容易被下属糊弄。” 　　许华道：“之前说好的，一起出钱。” 　　他知道，“朱海不回五金厂了，以后他跟我一起干。”朱海他是信得过的，现在也跟他一起，到装修队这边学手艺来了。 　　“那就好。”许八雪最后一个提醒：“大哥，不管是开公司也好，还是以后帮人装修，一定要签合同，不能凭口头之言。” 　　好多不正规的装修队，连个合同都没有，这样款容易要不回来。 　　没凭据嘛。 　　“我知道的。” 　　许八雪：“合同找专业人士拟。” 　　许华点点头。 　　许华知道许八雪有事，把问题说清楚后，很快就跟许八雪先走了。 　　他没回家，他去装修队了。 　　李泊是外地人，有几个跟李泊同乡的，他找机会打听一下李泊的为人。 　　- 　　许八雪先找到废弃的摩托车厂，这边旧厂挺大的，就是找不到负责人。 　　不好办。 　　好在许八雪运气不错，在附近隔了二站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半停工的冰棒厂，现在夏天过了，冰棒厂的冰棒生产量开始减少，这边的冰棒厂也是一样。 　　许八雪还见到厂长了，厂长姓蒋，四十多岁，皮肤黝黑，当许八雪说明来意后，蒋厂长立刻就同意了。 　　他们还有车，还可以派车去接电视台的各位。 　　特别热情。 　　唯一的要求注是想在节目播的时候，给他们冰棒厂打个小小的广告。 　　“蒋厂长，这事我得跟我们厂长说一下，不过我跟您保证，在录的时候，肯定把您冰棒厂的名字录下来。” 　　蒋厂长听了很高兴。 　　很快，租借旧厂房的事就定了下来，许八雪带了白纸，手写合同，一式两份，两人签字。 　　蒋厂长还把冰棒厂房的钥匙给了许八雪。 　　他怕明天他来迟了。 　　许八雪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 　　果然，一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明天要是录节目，估计还要加班的。 　　她就希望明天不要下雨。 　　可惜没赶上央一台的天气预报。 　　许八雪晚饭还没吃，家里还有几袋烤鸭跟稻香村的糕点。 　　本来说留一份给周玲的，周玲没回来。 　　陈晨那边她准备了一份。 　　许八雪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去冰棒厂录节目，陈晨的那份特产，只能让她自己过来拿了。 　　明天…… 　　早上她跟工作人员去冰棒厂，等这边布置好，再把那五个新人跟颜朵带过去，录制节目。 　　也就是说，中午她还要回电视台的。 　　那正好，中午她可以打电话给陈晨的单位，要是陈晨在，可以让陈晨下班过来这边拿特产，钥匙她就交给张诺纯，到时候让张诺纯转交一下。 　　就这么定了。 　　- 　　次日。 　　许八雪六点就起来了，出门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不清楚会不会下雨，她带了把伞。 　　六点半到电视台。 　　道具组的向师傅，还有摄影机们，以及工作人员，都到齐了。 　　电视台的大巴车也在。 　　都到齐了。 　　现在太早，三楼食堂的东西还没有准备好，许八雪是打算到了冰棒厂，就到冰棒厂的食堂吃一点，给钱。 　　七点，东西都搬上大巴车了。 　　一行人出发了。 　　目的地是冰棒厂。 　　让许八雪意外的是，到冰棒厂的时候蒋厂长已经在工厂门口等着了，蒋厂长还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这一期还缺一个校长的NPC。 　　许八雪下了车，笑着问 ，“蒋厂长，我们这一期还缺个人，你没有兴趣客串一下，就几分钟？” 　　蒋厂长先是一愣，之后大喜，“当然，当然！”能上电视，他愿意录！ 　　只要电视台的许导不嫌弃 。 　　冰棒厂的厂房特别大。 　　真中许八雪的心意，她就是看这地方大才挑的。 　　“镜子放到这边。” 　　“黑板下面做成空心的，要能藏人。” 　　“这校服太新了，弄脏一点。” 　　服装部的眼睁睁的看着许导把红颜料倒到了校服上面。 　　这是要干什么？ 　　黑板报上面也涂了红颜料，还用报纸盖住了。 　　许导这一期到底想干什么啊？ 第183章 183 　　“许导, 走廊的灯光会不会太暗了？” 　　“不暗，正正好。”许八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早上，电视台过来的所有人员都在忙碌着, 连许八雪自己都没有闲过。人手不够, 还把冰棒厂闲着职工请来一起布置了。 　　“许导, 您是要呈现什么效果呢？”向师傅问。 　　跟教室相联那个房间, 里面的单面镜已经被许导否定了三次了，镜子的位置, 灯光的位置, 藏人的位置, 怎么又不对了呢？ 　　许八雪经向师傅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她还没有跟向师傅说这一期的主题。 　　于是，她把向师傅，摄影师，灯光师们都叫过来了, 教室里的桌椅都摆好了, 他们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许八雪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这一期的内容，“这一期的故事有点复杂, 大概是这样安排的, 六个学生回学校参加同学聚会……” 　　向师傅等人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 等许八雪讲到后面，突然灯光部的刘笑说了一句：“许导，您准备的不是七套校服吗？” 　　六个同学参加同学聚会, 七套校服。 　　为什么？ 　　许八雪微笑：“对，是七套校服, 这一期的内容你们大概了解了。小笑，等会把教室的灯光设成两种, 一种明亮的，一种昏暗的。”她说完又看向摄影师，“下午可能就要录制了，你你们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一期的看点，记得要跟你们跟拍的那位保密。” 　　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几句话，教室里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许导刚才说，镜子后面还有藏一个人。 　　今天的嘉宾是一个一个的进场，等嘉宾到镜子前面的时候，要给镜子里面的人打一个红光，还要怼着脸。 　　那多吓人啊。 　　刘笑脸都白了。 　　这一期录制的几位嘉宾要受大罪了。 　　向师傅他们几个庆幸自己只是工作人员，不是录制节目的人。 　　这一期录下来，只怕要吓掉半条命吧。 　　- 　　中午。 　　许八雪回了电视台。 　　她走的时候，冰棒厂的废弃厂房布置得差不多了，教室，长廊，多功能教室，广播室，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能藏人的地方也都留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带要录制的五位新人以及颜朵过去了。 　　向师傅他们中午就在冰棒厂附近吃，餐费许八雪已经给了，都在这一期录制节目的预算里。 　　到了电视台。 　　许八雪先去了三楼，一进食堂，她就看到跟燕小夏他们几个了。 　　“下午录制《名牌争夺战》第三期，你们准备一下。” 　　红旭跟林长航坐在旁边桌，听到这话不禁问了，“许导，不是说在外省录吗？” 　　“不只外省，去的途中也会录，不过那是第四期了。”许八雪说完，又问了一句，“你们几个有没有怕黑的？” 　　“我不怕。”红旭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怕黑呢。 　　他火气旺，什么都不怕。 　　林长航当然不怕黑。 　　燕小夏家曾经为了省电，晚上都不会灯的，以前读书的时候，这黑漆的环境她都习惯了。 　　柳萌迟疑了一下，她看大家都没接话，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胆小怕黑。 　　“下午录制，没有问题吧。”许八雪又问了一遍。 　　五人都没有问题。 　　许八雪不在的这半个月，他们在台里都是帮别的节目跑跑腿，打打杂，就今天早上，记者那边人手不够，都还有想要他们过去帮忙的呢。 　　“那下午一点半汇合。” 　　许八雪确定五人录制后，在食堂找了一圈，没看到颜朵，倒是看到张诺纯了。 　　许八雪就过去了。 　　张诺纯饭都快吃完了，看到许八雪坐下，问她：“你早上不在？” 　　许八雪道：“早上布置《名牌争夺战》的场地去了。”她找张诺纯是有另外的事，“我等会想给陈晨单位打个电话，我从首都带回来的特产，有她一份。” 　　只见许八雪拿出钥匙，递给张诺纯，“东西就在我家里放着，要是陈晨下来过去了，你让她自己去拿一下。我下午要录节目，估计得很晚回来。” 　　“好。”张诺纯接过钥匙。 　　许八雪又道，“这会中午，我怕她单位电话没人接，要是我没打通，下午你帮我联系一下。” 　　“没问题。”张诺纯笑，“忙了一早上，饿了吧，快去打饭吧。” 　　许八雪打了饭回来，张诺纯吃完了没走，等许八雪呢。 　　许八雪吃饭的时候，两人聊了一会。 　　等许八雪吃完，两人回四楼电视台的时候，张诺纯说：“陈晨那边我去联系吧，你等会找颜朵就行了。” 　　“那就谢了。” 　　许八雪去找颜朵了。 　　张诺纯则是回了办公室，她试着给陈晨的出版社打了个电话。 　　有人接。 　　张诺纯运气不错，陈晨今天在出版社。 　　“小陈，有人找你。” 　　很快，陈晨就过来接了电话。 　　“陈晨，是我。”张诺纯。 　　“晚上要聚吗？”电话那端，陈晨高兴的问。二哥跟邱姐姐求婚了，家里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挺高兴的。 　　陈晨她妈这两天准备买套衣服，到时候就穿新衣服跟邱姐姐的家人见面。 　　张诺纯就把许八雪回来的事说了，“八雪从首都回来，带了些烤鸭跟糕点，都是那边的特产，你下班之后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拿一下。” 　　“八雪回来了？那就聚一聚！”陈晨一听更高兴了，“我都半个多月没见她了。” 　　“她下午要录节目，等过两天。” 　　陈晨听了挺吃惊的，“她不是才出差回来吗，今天就录节目？这也太快了吧。”都不让人喘口气吗。 　　- 　　414办公室。 　　颜朵在搬东西，早上新闻部的唐部长说414办公室会过来两个新人，都是记者。颜朵准备搬到419办公室去，那边是个小办公室，现在空着。 　　等她搬着东西过去，发现419办公室早就有人了。 　　又是两个新人，满了。 　　许八雪过来的时候，颜朵正把东西往回搬。 　　颜朵看到许八雪 ，眼睛一亮，把东西搬好就过来找许八雪，声音很小：“许导，你能帮我换个办公室吗？” 　　没让办公室里的两个新人听到。 　　许八雪道：“咱们不是马上就要去外省录节目了吗？”有那必要换座位吗。 　　没几天了。 　　颜朵嘀咕：“那我得把带来的东西都放回家里。”她特意托人买的咖啡，还是外国货呢，还有她爸的茶叶，她都给带来了。 　　这次要是去外省，那这些东西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许八雪道：“下午《名牌争夺战》第三期就要录了，你午饭吃了吗？录节目可是体力活，得多吃一点。” 　　今天就录节目？ 　　颜朵：“许导，今天就录？第三期吗？这一期主题是什么？” 　　许八雪：“学校的主题，你去了就知道了。” 　　又说，“一点半汇合，争取下午两点开始录。”她看了一眼挂钟，一点了，“时间不早了，就剩半个小时了。” 　　她提醒颜朵，要是吃饭那得快点了。 　　“我马上去。”颜朵灵机一动，“许导，这一期录制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许八雪回头问她：“你怕黑吗？” 　　颜朵点点头：“怕。” 　　许八雪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要不要颜朵参加这一期的录制。 　　怕黑的话，万一吓晕了怎么办？虽然很有节目效果，但是吧，也不能拿颜朵的身体开玩笑。 　　于是，许八雪说得更直白一点：“这一期有点玄悬在里面，那边灯光比较暗，你这怕黑，要不要下期再录》？” 　　什么意思？ 　　不让录了？ 　　颜朵心里堵得慌，她很快说道，“许导，我就是一个人的时候有点怕黑，录节目大家都在，我不怕的。” 　　她又道，“再说了，还有那么多的摄像头，节目组的人都在呢，我肯定不会怕。” 　　颜朵才不愿意错过这次录制的机会呢。 　　之前两期《名牌争夺战》的红利她都吃到了，这一其都送到她手上了，她怎么可能错过呢。 　　许八雪点点头：“要是中途害怕，不想录了，跟我说。” 　　“好的，许导。” 　　* 　　电视台门口，一半点，燕小夏五人跟颜朵都到齐了。 　　“等一会车就过来了。”许八雪说。 　　台里的大巴车会送他们过去。 　　过了十分钟，车来了，众人上了车。 　　很快，就到了冰棒厂。 　　摄影师们已经在等着了，六位摄影师都找到了自己要跟拍的人。 　　“这是这期录制要穿的衣服，这是等会要用的眼罩，你们先把衣服换上，换好后，到这边来集合。” 　　衣服上照例贴了名牌，上面都是他们自己的名字。 　　“许导，这是校服吧。”柳萌觉得奇怪，这里不是学校啊，换了校服，不是该到学校去录吗？ 　　许八雪拍了两下手掌，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是校服，等会你们换好衣服，我再跟你们讲这一期的游戏规则。” 　　六人去换衣服了。 　　许八雪对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说，“你去附近的诊所请个医生过来，一天一百，要是等会救人，再加一百。”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许八雪本人觉得今天的设置不算太恐怖，只是有一点点的玄悬 ，可颜朵说怕黑，一般怕黑的都怕阿飘。 　　许八雪还是觉得找个医生过来保险一点。 　　“好的，许导。” 　　过了一会。 　　燕小夏六人换好校服出来了，这是英伦风的校服，很帅气。 　　现在十月，天冷了，校服都有外套。 　　燕小夏她们三个的裙子虽然在膝盖上面，但是下面有针织的长袜子，一直到膝盖，一是不冷，二是不露。 　　录制开始了。 　　这一期是剧情的。 　　燕小夏、颜朵他们六个是和平高中的六位毕业生，暑假毕业后，他们收到了一班长寄来的信，通知他们参加同学聚会。 　　许八雪（节目组）：“进去之后，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根据信上的提示，找到你们的身份牌，找到之后，你们就知道这一期你们各位的任务是什么了。” 　　“这一期是个人战吗？”红旭举手问。 　　“这个得你们自己找线索。”许八雪（节目组）说道。 　　“现在，蒙上眼睛，由工作人员带你们进入。” 　　柳萌的心噔了一下。 　　这眼睛蒙住后，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工作人员扶着她的胳膊，带着她慢慢的往前走，她觉得走了很久很久，原本是六个人还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的，到后来，她只能听到自己跟工作人员的喘气声。 　　“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啊？”柳萌害怕的问。 　　工作人员：“很快就到了。” 　　又走了五分钟。 　　终于到了。 　　工作人员离开，柳萌赶紧扯下眼罩。 　　还好还好。 　　灯光很亮，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教室，有三十张桌椅，前面有讲台，有黑板，黑板上还写着数学公式。 　　教室的后面的黑板上除了有彩色的黑板报之外，上面还贴了报纸。 　　报纸糊了好几层。 　　线索在哪？ 　　这里这么亮、 　　教室的天花板上有六个日光灯，特别亮，柳萌一点都不怕。 　　其实啊，她的口袋里还带了一个小手电筒，之前许导问他们怕不怕黑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一期肯定会有黑暗环境，今天来录节目时候就带了小手电筒，换衣服的时候，她把小手电筒藏到了身上。 　　希望等会用不上。 　　就在柳萌犹豫在是找线索，还是想办法跟燕小夏他们汇合的时候，广播声响起：“已经有一位找到身份牌。” 　　这么快就找到了？ 　　- 　　陈书明找到了一张曝光过度的照片，照片背后写着字：你是和平高中三年七班的班长，有人冒充你的名义给同学信写信，找出那个冒充者。 　　这是手写的。 　　（节目组：手写比外面的打印店省钱多了。） 　　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字：找到原照片会有惊喜噢。 　　- 　　颜朵在工作人员没离开的时候就摘下了眼罩。 　　她在画室。 　　颜朵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中午许导给她准备的时间太少了，她都没有准备工具。 　　这里现在看着亮，等会要是停电怎么办？ 　　不对。 　　节目组肯定会准备手电筒的。 　　颜朵开始翻找起来。 　　结果，手电筒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件染满颜料的旧校服。 　　很旧。 　　这校服跟红旭他们身上穿的类似，但是不像是是一个时期的，这校服有霉味。 　　- 　　林长航在图书馆的书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学生证，其实，这图书馆就是个空架子，上面的书也是假书，是空壳子。 　　这真够简陋的。 　　学生证是有塑料薄膜封起来了，上面还有一个持绳。 　　林长航看了一上，上面写着：体育委员。 　　“广播响起：又有一位获得身份牌。” 　　林长航能看到正面体育委员四个字，背后好像还有字，被薄膜上的硬纸板挡住了。 　　林长航伸手就把塑料薄膜给撕开了，还费了点力气呢。 　　终于看到反面：你们六个人中有一个背叛者。 　　有一个背叛者。 　　林长航：那该怎么找呢？ 　　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上面学生证背面的字，给了一个特写。 第184章 184 　　晚上六点。 　　电视台。 　　陈晨一下班就赶过来了, 张诺纯拿着钥匙带她去了许八雪家，很近，就在小学家属楼那边。 　　“八雪说于泓的联系方式, 你要吗？”张诺纯边说边看着陈晨, “是他家的地址跟电话。” 　　“要！” 　　陈晨毫不犹豫, 之前错过一回了,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错过了。 　　张诺纯听完，就把之前许八雪留下的纸条给了陈晨, “在这。” 　　陈晨展开, 把上面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至于地十, 那不重要，她又不去首都，要这个地址有什么用呢。 　　等会。 　　她不去首都，于泓也不会来南城，那就算联系上了, 也没什么用啊。 　　陈晨转头看了张诺纯一眼：“你是年底结婚？” 　　不是在聊于泓的事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张诺纯疑惑：“怎么了？” 　　陈晨：“我也得抓紧了。：”找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像上次那样脑子一热的远距离的‘恋爱’可不行。 　　张诺纯都要结婚了, 她哥也有对象了。 　　连江小丽都嫁人了。 　　想到江小丽, 陈晨一下子八卦起来, “你还记得吗，我上次跟你说江小丽结婚了。” 　　张诺纯当然记得，江小丽嫁了一个二婚带孩子的。 　　陈晨凑过来说：“她爸妈带着老家的亲戚过来了, 说是江小丽结婚没给彩礼，还找到男方单位去了。” 　　张诺纯：“江小丽他爸妈不是犯过事吗？还敢去江小丽对象单位闹？” 　　“他老家亲戚去的, 他爸妈没去。”陈晨低声说，“苗青说, 闹得挺难看的。” 　　张诺纯提醒陈晨，“你可别管她。她跟她那一家子人缠在一起，你要是沾上了，可就甩不开了。” 　　照江小丽的家人这么搞下去，这婚姻迟早要散。 　　陈晨道：“我可没找她。” 　　当初周玲是怎么帮江小丽的，她们都知道。 　　是江小丽自己一步步把路给走窄的。 　　很快，就到了许八雪家。 　　张诺纯打开一楼的大铁门，上了楼，刚打开门，准备进去。 　　楼上就蹬蹬蹬的跑下来一个人，“许姐！” 　　是荷花。 　　依旧梳着她的麻花辫，只不过气色看着比以前好多了。 　　张诺纯认出来了，这位是许八雪的邻居，这声许姐应该是喊许八雪的。 　　于是张诺纯道，“许八雪还没下班。” 　　荷花警惕的看着两人，“你们是？” 　　“我们是许八雪的朋友，过来拿东西的的。‘张诺纯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钥匙，之后，她就跟陈晨进屋了。 　　没想到，荷花还跟着进来了。 　　张诺纯之前收过特产，知道是哪两样，烤鸭跟糕点嘛，她拿出来给了陈晨，“就是这两个。” 　　荷花看着她俩拿东西，眉头皱得更紧。 　　张诺纯看她：“许八雪不在，你在是有事找她，晚上再过来。”怎么还在这不走呢？ 　　荷花严肃的看着两人，又看看陈晨手里的东西，“许姐不在，你们怎么拿她东西啊？”这样不好。 　　张诺纯觉得这位邻居管得有点太宽了。 　　她看了陈晨一眼，走吧。 　　张诺纯先出门了，可当陈晨提着东西走到门口的时候，荷花跟桩子似的站在了门口。 　　“让让。”陈晨说。 　　怎么还堵在门口了？ 　　“你把东西放下再走。”荷花拿出了自己的钥匙，“之前许姐让我帮她看家的。” 　　她不能不管事。 　　“我们是许八雪的朋友，她让我们过来的。”陈晨说道。 　　不管陈晨她们怎么说，荷花就是不让，看她俩的眼神，跟看贼似的。 　　弄得人挺生气的。 　　- 　　《名牌争夺战》录制现场。 　　六人在多功能教室汇合了，广播提示，已经有五位人员拿到身份牌了。 　　林长航主动说：“我是身份是体育委员，我这边掌握了一个关键信息，你们是什么身份牌？”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交换信息。 　　第一个阶段的任务就是拿到身份牌。 　　拿到身份牌后，他们找到线索，就会拿到最终任务。 　　陈书明说：“我是班长。” 　　他这边也有一个线索，有人假早班长，给众人写信，把他们骗了过来。 　　假冒他写信的那个人，就在剩下的五人之中。 　　颜朵说：“我是文艺委员。”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另外五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她在美术馆看到一个破旧的沾了颜料的旧校服，关键是校服上原本有一个名牌的，现在没了。 　　那名牌上的名字会不会是其他五个人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五个人中就有一个是假的。 　　柳萌：“我是语文委员。” 　　这到她在教室的黑板报上面找到的身份牌，上面有一个奇怪的黑色符号。 　　之后，节目组就给了她一个文件档案。 　　还把地个奇怪的黑色标志沾到了她背后的名牌上。 　　档案袋里的东西她看了。 　　信息量巨大。 　　同时，也告诉了她这一期她跟其他人的任务不同，其他人的最终任务是找到密码，逃离这个地方。 　　柳萌是有任务是，在他们五人离开这里之前，把他们淘汰掉。 　　这完全不可能嘛！ 　　看看红旭，那大高个，跑得又快。还有林长航，一个完全跟女生客气的家伙，至于陈书明，这个难度小一些。 　　燕小夏可是上一期的第一名。 　　至于颜朵前辈，柳萌觉得也难，颜前辈警惕心重得很，并不是个容易淘汰的人。 　　好在档案袋里写了办法。 　　有道具帮忙，一个可以发布假任务的道具，一个假密码的道具 。 　　只要用得好，就可以把大家困在这里了。 　　上面还写着，另有可以淘汰选手的道具，只不过，这需要她自己寻找线综。 　　真难啊。 　　柳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只要她做好了！她就是这一期节目的核心任务！ 　　她就能赢！ 　　她可以得到小金猪！ 　　就在柳萌东想的时候，旁边传来声音：“燕小夏，你没有身份牌？” 　　燕小夏点头。 　　她没有找到身份牌。 　　“红旭你是什么？” 　　“小组长。” 　　只有燕小夏没有身份牌，林长航想到了之前的提示，他们之间有个背叛者。 　　难道是燕小夏？ 　　会这么简单吗？ 　　陈书明说：“我找了一个线索，我是班长，有人冒充我的名义把大家引过来。”他把消息共享了。 　　林长航脑了一下子把这消息跟他拿到的背叛者消息串起来了。 　　是的，他们六个人中有一个‘坏人’。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们中唯一一个没有身份牌的人，燕小夏。 　　“你们看我干什么？”燕小夏往后退了一步。 　　大家的眼神也太奇怪了。 　　林长航给红旭使了一个眼色。 　　红旭离燕小夏最近。 　　红旭明白。 　　林长航：“小夏，你没有找到身份牌，那有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负责吸引燕小夏的注意力。 　　燕小夏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说，背后有个力道撞了过来，咔嚓一声。 　　她的名牌被撕掉了。 　　就很气！ 　　燕小夏回头瞪着身后的红旭。 　　红旭挠着头，指着林长航，“他让我干的。” 　　广播声响起：“燕小夏，出局。” 　　燕小夏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休息区。 　　至于她找到的那个线索，她才不想告诉林长航他们，这才多久就把她淘汰了！ 　　- 　　许八雪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这一期六位的身份牌之后，很无奈。 　　她没想到背叛者这个身份被柳萌抽中了。 　　许八雪担心的是：如果柳萌没法隐藏自己的身份，很快就被撕掉了，那这一期的时长恐怕不够。 　　七点的时候大家都休息了半小时，吃盒饭，解决个人问题。 　　七点半继续录制， 　　- 　　“教室就前面，教室后面有一个黑板，上面贴了报纸，我害怕，就没敢看。”柳萌在前面带路，她边走边说。 　　她身后跟着的红旭跟颜朵。 　　他们五个人分成两队找线索。 　　教室到了。 　　柳萌第一个进去了，之后是颜朵，再是红旭。只要按一下中间第九排桌子下面的按钮，黑板就会产生变化，变成镜子。 　　提示资料告诉柳萌，只要按了之后，她就可以这个时候淘汰一个人。 　　柳萌走到教室中间，第九排，是这。 　　“报纸就在后面的黑板上。”她的手在桌下移动，找到了。 　　按扭。 　　柳萌按了。 　　黑板动了。 　　镜子出来了。 　　红光一现，一个穿着旧校服的人出现在镜子后面，光影下，一张可怕的脸出现。 　　“啊——！”柳萌疯狂尖叫。 　　灯突然熄了。 　　柳萌一边尖叫一边跑。 　　红旭感觉不对，回头一看，他吓得往后一跳，紧跟柳萌就要跑。 　　- 　　广播声响起：“红旭，淘汰。” 　　林长航跟陈书明都有些吃惊，红旭怎么会被淘汰了？ 　　谁撕的。 　　他们赶紧原路返回，然后碰到了吓得只会尖叫的柳萌。 　　红旭淘汰了，只有颜朵不在。 　　当然，也有可能是柳萌干的，但是，看柳萌这状态，不像。 　　“柳萌，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 　　教室里黑漆漆的。 　　颜朵吓得不行，紧紧的抓着红旭的胳膊。 　　“你放开。” 　　“不行，这里太黑了。” 　　“你刚才什么撕我名牌？”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手碰到了，后来看到镜子里的东西，吓到了，没想到会把你的名牌给抓到了。”颜朵解释。 　　是吗。 　　红旭半信半疑。 　　- 　　颜朵被列入了怀疑的对象。 　　柳萌惊魂未定，她紧紧的跟着林长航。 　　四人一起行动，并没有分开。 　　- 　　九点了。 　　许八雪发现柳萌有状态不太好，要不要明天再录？ 　　这时，广播响起： 　　“陈书明，淘汰。” 　　- 　　陈书明摸着背后的水渍，沉默的看着柳萌。 　　柳萌手里正拿着一个水枪。 　　陈书明被淘汰后，她把水枪藏起来，然后拿着刚才找到的假任务道具，去找林长航了。 　　假任务：找到当年的真相。 　　- 　　就剩三个了。 　　陈书明被柳萌淘汰了。 　　许八雪觉得，可以继续录下去。 　　柳萌比她想像中的能干多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直录到了晚上十二点。 　　终于录完了。 　　“唉。”柳萌郁闷死了，她输给林长航了。 　　就差最后一点。 　　那么一点点，她差就赢了。 　　谁能想到，林长航找到照片了呢，还得到了扮演校长的蒋厂长的帮忙，知道了真任务的线索呢。 　　而照片里有真密码。 　　柳萌后面躲得很好，还找到任务道具时钟了，时钟可以定住一个人，她本来想用这个道具把林长航淘汰的。 　　林长航棒着小金猪，站在最中间，笑得很开心。 　　“来，大家拍个照。” 　　六个人拍了一张照片。 　　之后节目组也拍了一个大合照。 　　等彻底结束，已经十二点半了。 　　电视台的人还要收拾东西，还得把有用的东西搬回电视台。 　　至于录制的六人，被大巴车送回去了。 　　车上。 　　柳萌缩成一团，“小夏，你晚上别回家了，去我家睡吧，我们一起睡。”她好害怕啊，她都不敢下车了。 　　“许导，您回去吧，这边我们能行的。” 　　工作人员劝许八雪：“您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做后期呢。我们这边就是一点体力活。” 　　经过工作人员的再三劝说，许八雪这才上了大巴走了。 　　后期，就两天时间。 　　后天下午要送审，应该说，就一天半的时间。 　　大巴车到了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下了车就把手电筒打开了，司机送她到楼下，看到许八雪进去，这才回到大巴车，又开着车去了冰棒厂。 　　正常来说，他去接剩下的同事，摄影机一些贵重的东西肯定要运回来的。 　　至于不值钱的道具，可以明天再收拾。 　　- 　　许八雪开门回家。 　　一点了。 　　她烧水的时候，发现之前带回来的特产数量没变。 　　陈晨晚上没过来吗？ 　　明天再问问吧。 　　反正明天她一天都在电视台。 　　- 　　第二天。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许八雪打着哈欠坐了起来，敲门声停了一会，又响起来了。 　　屋里还是黑的。 　　许八雪起来，拉开窗帘一条缝，外头天刚刚亮，肯定不到七点。 　　砰砰砰。 　　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 　　许八雪打开灯，走到客厅，“哪位？” 　　“许姐，是我。”荷花的声音。 　　怎么会这么早。 　　晚点不行吗？ 　　许八雪去开了门。 　　荷花手里提着篮子，头发梳得特别顺滑，“许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昨天有两个女的来你家，说是你朋友，要提你的东西。” 　　她腰板一挺：“我没让她们带走。” 　　语气还有些自豪。 　　许八雪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陈晨没把东西提走了。 　　许八雪说：”荷花，我家钥匙你带了吗？” 　　“带了。”荷花掏出来给许八雪看，这钥匙她每天都擦，可干净了。 　　“给我吧。”许八雪伸手把钥匙拿回来了，“现在我回来了，这花我自己浇，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啊？ 　　荷花愣住了。 　　她的《侠侣》还没有看完呢。 　　“许姐，我以后能来你家看电视吗？”荷花巴巴的看着许八雪手中的钥匙。 　　“如果我在家的话，可以。”许八雪道。 　　如果不在家，那就不方便了。 　　荷花很失落，“许姐……” 　　“你等一会。”许八雪回屋了，很快就提着一盒糕点出来了，她递给荷花：“这是送你的，谢谢你帮我浇花。” 　　“许姐，你不生我气了。”荷花眼眶微红。 　　“我没生你气。”许八雪说，“没什么事我回去补觉了。” 　　才六点半呢。 　　她还可以睡一个小时。 　　许姐没生气。 　　荷花提着糕点喜滋滋的上楼了。 　　- 　　八点。 　　电视台。 　　许八雪在三楼食堂吃早饭，张诺纯坐她旁边。 　　“你楼上那个邻居挺有意思的，说我们是陌生人，不让陈晨拿你家里的东西。”张诺纯说。 　　“我知道，”许八雪指了指身边的特产，“我带过来了。”用大袋子装着了，看不到盒子的字了。 　　电视台同事太多了，许八雪可送不起。 　　不能厚此薄彼，可真要一个个送，那她得破产。 　　趁着吃早餐的时间，张诺纯简单的跟许八雪说了一下江小丽的事。 　　又是陈晨从外头听来的消息吧。 　　许八雪：“你让陈晨以后别打听江小丽的事了。”听着烦心。 　　江小丽好好一个大学生，找个工作多好，结果呢，自己排要跳到泥潭里，这以后的苦日子多着呢。 　　“我把于泓的的联系方式给陈晨了。”张诺纯说。 　　许八雪看着她：“陈晨怎么说？” 　　张诺纯：“她让给看看电视台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给她介绍一个。” 　　许八雪笑了。 　　挺好的。 　　她推荐：“蓝楚青是单身，长得也不错。 ”办事也靠谱。 第185章 185 　　“那你去跟她说。”蓝楚青跟许八雪比较熟, 张诺纯是新闻部的，跟蓝楚青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点头之交。 　　“真要介绍？”许八雪又问一遍：“确定吗？” 　　要是真确定了，那她真去说了。 　　这, 张诺纯还真不敢说确定两个字, 她问许八雪, “你说陈晨过两天会不会又改主意啊？” 　　这个, 不好说。 　　许八雪：“那这样，等会我给陈晨打个电话, 让她过来一趟, 到时候让她看看蓝楚青, 要是觉得不错，我们再去说。” 　　要是没看上，那就算了。 　　“这个好。” 　　吃过早饭，许八雪两人上四楼了。 　　许八雪先去了自己办公室，给陈晨打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 　　“陈晨, 你今天中午能过来一趟吗？时间够吗？”许八雪说, “昨天那特产你不是没拿走吗，我带到电视台了。” 　　电话里传来陈晨的声音, “我晚点过去吧, 我手上现在有两个作者, 我今天要去催稿。” 　　许八雪这边没问题，不过，她有件事问陈晨：：“你是真让张诺纯给你对象？我们电视台这边有个小伙子不错, 我原本想着你中午过来，让你先见一见人。要是你觉得不错, 我再给你介绍一下。” 　　主要是她过段时间要去首都了，她想趁自己还在南城, 还在电视台的时候，把事情都安排好。 　　“真的假的？”陈晨惊讶。 　　这么快吗。 　　“真有一个，来不来？”许八雪说。 　　陈晨：“来！” 　　挂了电话，许八雪去剪辑室了。 　　《名牌争夺战》的后期工作量比《超级星期五》的大多了，希望明天下午能把节目后期完成。 　　- 　　今天周五，《超级星期五》第十二期要播了，上周停了一期，这周五正常播出。 　　中午。 　　徐风趁着许八雪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想让许导帮着看一下第十二期有不有什么改进的。 　　许八雪问：“上交审核了吗？” 　　“审过了。” 　　许八雪：“那就这样，晚上有空我会看节目的。”就剩一下午的时间了，就算是真的人不满意的，也来不及修改了。 　　徐风猜到是这个结果。 　　许导太忙了。 　　“许导，《时装秀》的第一期羽萱想让你帮忙看一看，那边的后期外包了。”徐风说。 　　电视台的后期制作团队人手不够。 　　他忘了说：“《时装秀》第一期已经完成了。” 　　“什么公司？靠谱吗？”许八雪问。 　　“《知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徐风边想边说，“听说挺好的，给电视剧做过后期呢，有经验的。” 　　“行，等我明天忙完，让她拿过来给我看看。”许八雪点头，又问，“还有事吗？” 　　徐风这边没事了。 　　许八雪没进食堂，她下了一楼，陈晨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等一会了吧。”许八雪问。 　　“刚来。” 　　许八雪带着陈晨去了三楼，张诺纯也来了，许八雪低声说道：“我去把蓝楚青带下来。”蓝楚青在办公室。 　　张诺纯：“好。” 　　陈晨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会突然有些慌，她耳朵尖都有点红了。 　　许八雪去了蓝楚青的办公室。 　　蓝楚青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笔，一直在记东西，脚边是是五个堆叠的箱子，比他的人都高。 　　“蓝楚青，忙完了吗？”许八雪问。 　　“许导，”蓝楚青抬起头，“有事吗？” 　　许八雪：“有件小事。” 　　她看蓝楚青确实挺忙的，就想着，要不她把陈晨带上来，从旁边路过看一眼。 　　这样也不会打扰蓝楚青工作。 　　“您说。”蓝楚青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想了一下，然后把问题扯到正事上了，“张鹏的顶替问题应该不只是今年，你拿到学校往年的高考录取名单了吗？” 　　“拿了一些。”南城的学校挺多的，蓝楚青现在看的就是这些。 　　许八雪又说：“那些上了大学的冒牌货，为了上大学，肯定改名字了。你这样查效率不高，我觉得可以查一下那些家里穷、分数高的同学的地址，打到街道或者是村委会去，问一问那些录取的同学的具体情况。” 　　高分，好大学，这样才会被人盯上。 　　没考上的，普通的大学，这样的反尔安全。 　　这确实是一个方向。 　　蓝楚青点头：“我下去再去看看。”再跑一趟高校。 　　许八雪道：“行，那下去吃饭了。” 　　蓝楚青手边的资料一时半会看不完，下午还要想办法弄到往届的录取的学生的联系方式，是个大工程。 　　他是这样安排的，先查把这些年被顶替的人都查出来，人一多，报导出来，这就压不住了。 　　“许导，等我一下。”蓝楚青很快就收拾好东西，锁好办公室的门，然后与许八雪一起下楼去食堂了。 　　路上，他问许八雪：“许导，您觉得，找高校往届大学生家里的联系方式，有什么好办法呢？”高校那边不一定配合。 　　许八雪：“咱们台不是办过一期《采访座谈》吗，当初还邀请了教育局的人过来，当时局长跟主任都过来了，台里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要不，你下午等他们上班，约个时间，采访一下。” 　　先看看教室育招生办这边能不能帮上忙，要是不行，那就打着教育局的名义，去高校。 　　这样办事就会顺利很多。 　　说起来，《采访座谈》还是周玲跟周星辰一起采访的。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转眼，两人都不在电视台了。 　　听说，周星辰现在还在粤城电视台。 　　蓝楚青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许八雪的意思了， “谢谢许导。” 　　- 　　三楼，食堂。 　　张诺纯跟陈晨的饭都吃了一半了，许八雪还没有下来。 　　“来了。”张诺纯看到人了。 　　她转头对陈晨说，声音压得很低，“那个跟八雪话说的就是蓝楚青。” 　　蓝楚青风度翩遍，人看着挺温和的，长相跟身高都没有短板。 　　就是陈晨喜不喜欢这个类型的。 　　陈晨对蓝楚青的外貌还是挺满意的。 　　另一边。 　　许八雪对蓝楚青说：“我朋友来了，我去那边了。”她说完，正准备端着菜去张诺纯那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转头问蓝楚青：“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蓝楚青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了答案：“三个。” 　　如果是别人问，那他肯定说一个。 　　之前他就是这么对前女友说的。 　　许八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这人都交了三个女朋友，还没修成正果。 　　还是不介绍了。 　　“许导，我跟我女朋友都中不合适才分开的，没有别的原因。”蓝楚青赶紧为自己解释。 　　许八雪：“知道了。” 　　端着菜走了。 　　留在蓝楚青一个人在琢磨：许导为什么会问他的私事？ 　　是有什么源故吗？ 　　难道…… 　　- 　　“蓝楚青不合适，”许八雪把菜放到桌子上，坐下，“咱们换个人。” 　　“为什么，我看他笑起来挺好看的。”陈晨又瞅了两眼。 　　张诺纯看向许八雪。 　　怎么说呢？ 　　蓝楚青有三个前女友，这是他的私事。跟张诺纯说倒是没关系，张诺纯嘴巴紧，可是陈晨…… 　　许八雪有点不放心。 　　于是许八雪现编了一个：“他说最近不打算找对象。” 　　陈晨叹气。 　　行吧。 　　又有一个帅哥路过。 　　这谁？ 　　陈晨眼睛又亮了。 　　张诺纯：“这个有女朋友了。”刚刚走过去的是宋师远。 　　陈晨死心了。 　　吃完饭，许八雪把早上带来的特产送给陈晨，一路送她陈晨到一楼。 　　“八雪，你楼上那个邻居，我觉得她当你家当成她自己家了。”陈晨说，“你还是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说一说吧。” 　　又想起来：“她还有你家钥匙。” 　　许八雪：“钥匙我早上拿回来了。” 　　话音刚落，张诺纯就把钥匙递给了许八雪，这是许八雪昨天给她的。 　　许八雪道：“你先拿着，我现在那房子，我估计住不久了。”有件事她本来想晚点说的，“我买了一个房子你们记得吗，我年底应该会搬过去。这边的房子到时候转给周玲。” 　　楼下白杨的房子也空着呢。 　　“你有房子了？”陈晨震惊。 　　她怎么不知道这事啊。 　　许八雪道：“这事就诺纯知道，我管她借的钱。” 　　“已经还了。”张诺纯说。 　　也就是说，许八雪毕业不到半年，就有自己的新房子了。 　　陈晨羡慕坏了。 　　她也想买。 　　可回头一想，她的工资都被自己花掉了，根就没买攒下钱，拿什么买房啊。 　　难怪许八雪不着急找对象呢，原来是有自己的房子了，住一辈子都不担心被人赶。 　　真好啊。 　　陈晨不知道的是，许八雪不仅买了房，还买了两套。 　　而且，许八雪接下来的目标是在首都买房。 　　许八雪正为这事努力呢！ 　　- 　　送走陈晨，许八雪就回剪辑室忙去了。 　　下午。 　　张诺纯随新闻部的人一起出门了。 　　- 　　蓝楚青联系上了教育局的主任，下午采访去了。 　　他走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许导为什么要问他的感情问题？ 　　- 　　晚上八点。 　　《超级星期五》第十二期开播，这一期的八位嘉宾都是上次参加过相亲节目牵手成功的。 　　杨梅跟彭力，麻姝跟杨岩，陈虎跟邱箐，还有蔡美美跟孟胡平。 　　徐风坐在会议室，打开了大彩电，看着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会议室的门开了。 　　许八雪过来了，“没来晚吧。”之前她答应徐风会看的。 　　“不晚，刚播。”徐风笑着说道，“许导，这边坐。” 　　节目里，徐风开始介绍着这次的嘉宾。 　　- 　　蔡美美特意跟医院的同事调了班，早早的就守在电视台前面了。 　　家里人跟她一起看。 　　“出来了！”蔡美美看到电视里的自己，乐疯了，“妈，你看，我就说有我吧！” 　　蔡妈看到了，她瞅瞅电视，又瞅瞅女儿，这电视里看她闺女怎么还圆了一圈呢？ 　　节目主持人介绍了蔡美美跟孟胡平。 　　“妈，我说的就是他，您看，挺胖的吧。”蔡美美提前给她妈打好预防针，虽然孟胡平现在瘦了一点，可大基数在那，还是很胖。 　　蔡妈仔细的看着里面的孟胡平，又转头瞧了一眼闺女。 　　看她闺女这上电视的对比，那小伙子本人应该比电视上瘦一点。 　　“美美啊，我看那小伙子没说的那么胖啊。” 　　- 　　孟胡平家里有电视机，他跟家里人说了自己录《超级星期五》的事情之后，家里这个星期看的都是经济台，就没换过台。 　　“出来了出来了！”孟家人看到孟胡平露脸了，喜得跟什么似的。 　　孟母把鞭炮都拿出来了，准备去门口放一串。 　　“妈，别点，这鞭炮一响可就听不到电视里的声音了。” 　　也是。 　　孟妈就放弃了。 　　孟家人喜滋滋看着电视里的蔡美美，蔡美美来找过孟胡平，他们见过。 　　小蔡长得真有福气！ 　　还是医院的护士呢！铁饭碗！ 　　- 　　“怎么是花的？”彭妹妹早就调到了经济台，可是经济台一直是嗤嗤的声，也没图像。 　　彭力听到声音，走过来，一巴掌拍到电视机的侧面。 　　好了。 　　有图像了。 　　《超级星期五》已经开始了。 　　今天彭力没出摊，应该说，这几天都没的出摊。 　　之前的找好的门面已经买下来了，装修也差不多了，现在就剩桌椅了，这桌椅是找木匠定制的，这样的便宜又结实，说还要等几天。 　　等桌椅到了，挑个好日子，就可以开张了。 　　店的招牌做好了，叫彭家小炒。 　　“杨梅姐呢？”彭妹妹问。 　　刚才还在这的。 　　正说着。 　　杨梅抱着盆子回来了，刚才她去晒衣服去了。 　　“杨梅姐，你们的节目播了，快过来看啊。” 　　“来了。”杨梅赶紧过来，找了把椅子坐下。 　　彭力也坐到旁边，跟着一起看。 　　他小声问她：“烟酒我都买好了，要不再买点水果？”又说，“早上去菜场称十斤肉？” 　　杨梅看他，“称三斤肉吧，水果就算了。”其实去她家，烟酒就够了。 　　“早上九点去？”彭力又跟她确认了一遍。 　　“对。” 　　明天，他们一起回杨家，到时候商量婚事。 　　彭力没父母，这事只能他自己去谈。 　　- 　　车厂家属楼。 　　麻阿姨知道自己侄女上了《超级星期五》，还知道杨梅也录了，节目开播半小时，她就把杨凤玉跟拉上来了。 　　杨玲玲本来没想看的，可听到有她姐，于是就跟着上来了。 　　魏金花年纪大了，困得早，得早睡。 　　八点。 　　节目开播了。 　　片头曲播出后，主持人就开始介绍四位非常登对的嘉宾。 　　他们是男女朋友。 　　电视台。 　　杨玲玲很吃惊，“大妈，我姐有男朋友了？”她怎么从来都没听家里人说啊。 　　二姐上学的时候有过一个对象，被家里人给硬生生拆散了，后来她姐就跟丢了魂似的，一直活到现在。 　　她还以为，她姐不肯结婚，是忘不了之前的那个对象呢。 　　杨凤玉看到，喜得合不拢嘴，“有对象才是好事呢，这小伙子高高大大的，看着一身力气，要是性子好，你姐以后就不用操心咯。” 　　成了。 　　亏得她家八雪组织的这个活动。 　　瞧瞧，成了四对呢。 　　杨凤玉觉得，这都是她闺女的功劳。 　　- 　　小饭馆。 　　今天饭馆的客人不多，老板娘等了半天，经济台都没播《侠侣》，她挺失望的。等到八点，《超级星期五》的片头曲响起，她才想起来这个节目。 　　老娘板现在想看电视剧，不想看这个。 　　主持人介绍了这次的嘉宾。 　　老板娘一看那几个人的脸就认出来了：《相亲节目》中出现过的！ 　　“这四对是真情侣吗？”有客人问。 　　“介绍上说是。” 　　又有客人来了。 　　电视就放着这个综艺，大伙也就看了起来。 　　现在节目里正在做游戏。 　　心有灵犀。 　　这是回答问题。 　　老板娘觉得，这个问答题喜欢看的人肯定不多。 　　角落一个桌子，传来姑娘的声音：“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你都不知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她指着电视机，“你看看，他们认识一个月不到，就知道对方的爱好，对方想做的事，咱们谈了两年了……” 　　吵起来了。 　　老板娘赶紧过来劝。 　　这年轻人一闹起来就没个轻重，容易摔碗摔筷。 　　- 　　杨家。 　　余秀琴正在儿媳妇的房里看电视。 　　这是大儿子结婚的时候买的彩电，这小两口放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当初她想把大彩电摆在客厅，杨咏不愿意。 　　儿媳妇都好几天没回来了，去了娘家。 　　余秀琴也没管。 　　不在也好，省得姓吴的给她脸色看。 　　她丈夫杨启帆去邻居家看牌去了。 　　大彩电收到的频道就是多，余秀琴拿着遥控器换着台，她想先把所有的台看一遍，再从中挑几个有兴趣的看。 　　换到经济台的时候，她看到杨梅了！ 　　她闺女！ 　　杨梅怎么上电视了！ 　　余秀琴不换台了，就看这节目。 　　砰！ 　　外头有声。 　　余秀琴听到了，但是电视里她闺女跟闺女对象正在做游戏，两人三脚，这两人怎么落后了，赶紧追上去啊。 　　追上了，追上啊。 　　余秀琴激动得拍掌。 　　砰！ 　　卧室的门被人狠狠推开了。 　　她儿媳妇吴英回来了。 　　余秀琴看到吴英赶紧站了起来，她是坐在床边边看电视的，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不脏。 　　昨天换的裤子。 　　吴英眼睛发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余秀琴沉下脸，不就是坐了一下床吗，难不成这姓吴的还想打她？ 　　吴英咬着牙，“我弟弟死了。”声音像是挤出来的，恨极了。 　　吴英弟弟，那个傻子。 　　死了？ 　　余秀琴心里想，这关我什么事。 　　她嘴上说：“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是不是弄错了？” 　　吴英：“你们家要给我弟弟一个说法！” 　　余秀琴：“这奇了怪了，你弟弟死了，找我们讨说法，哪有这样的道理。”又想起来，吴英这傻弟弟好像是被关在看守所了。 　　在牢里死了？ 第186章 186 　　九点半。 　　这一期的节目播完了, 片尾曲结束，后面有一个求婚的小彩蛋。 　　是节目嘉宾陈虎跟女朋友邱箐求婚。 　　陈虎拿着戒指，单膝跪地。 　　邱箐意外又惊讶, 她拒绝了。 　　电视外机。 　　许八雪看到这一幕的的时候挺意外的, 她转头看徐风：“不是说求婚成功了吗？”徐风还说挺感人的。 　　“是的, 成功了。”徐风当时在现场。 　　许八雪又看向电视。 　　彩蛋里, 邱箐一直拒绝，拒绝了三次, 如果说陈虎求婚成功了, 那他应该没有放弃, 还在求婚。 　　果然，陈虎不死心，第五次求婚的时候，邱箐终于松口同意了，陈虎如愿以偿的把戒指戴到了邱箐的手上。 　　- 　　小饭馆。 　　九点半, 饭馆里还有不少人, 他们桌前的盘子都空了，吃完了没走, 都留下来看节目了。 　　片尾曲一响, 好多人都走了。 　　老板娘开始收盘子。 　　其实, 这一期的《超级星期五》也挺好的，后面的游戏挺有意思的，可老板娘这心里就是空落落的。 　　今天没播《侠侣》啊。 　　不知道明天播不播。 　　“邱箐, 嫁给我吧。” 　　什么声音？ 　　好像是电视机那边传来的。 　　老板娘扭头看过去，哟, 这节目还没完呢。 　　像是求婚。 　　这两人是刚才《超级星期五》里面游戏的小情侣。 　　“陈虎，我暂时没有考虑结婚的事。” 　　拒绝了。 　　没成啊。 　　老板娘心里一阵可惜。 　　就在这时, 陈虎又求婚了，姑娘家又拒绝了。 　　足足求了五次，这小陈真有毅力。 　　电视里，陈虎求婚成功后，一个大男人，还哭了，哽咽着说以后会对邱箐好，以后挣的钱会给邱箐。 　　老板娘感动坏了。 　　这小陈虽然长得粗犷了些，但是啊，这是个过日子的人，实在。 　　- 　　邱箐晚上没看节目，她不好意思，她有点怕丢脸，也没跟家里人说。 　　她把学生的作业带回来了，吃完饭就开始批改作业，批改完，就开始备课。 　　楼下。 　　电视里正在播《超级星期五》的彩蛋，邱母刚开始看到陈虎跟她闺女求婚，脸一下子铁青。 　　等看到彩蛋里邱箐拒绝了。 　　她这脸色才好看起来。 　　之后，陈虎又求婚了。 　　邱母面无表情的看着，最后一次，邱箐同意了。 　　等她听到陈虎说婚后让闺女管钱，赚的全交给她闺女的时候，她脸色有些动容，紧接着，就看到电视里陈虎拿出了十张百元大钞，一股脑的塞到了邱箐的手里。 　　全给了邱箐。 　　邱母倒是没看中这钱，但是，陈虎的态度是相当好的。 　　当初她不同意两人交往，就是担心陈虎太壮了，长得有些凶，婚后爱动手打人。 　　彩蛋里，陈虎求婚成功，还哭了。 　　一个男人还哭了。 　　挺感性的。 　　邱母这会对陈虎有些改观了。 　　要不，先见见陈虎家里人是什么样，父母恩不恩爱，兄弟姐弟和不和睦。 　　- 　　陈家。 　　彩蛋播完了。 　　陈晨看了一眼父母，他俩忧心忡忡。 　　他们知道二哥求婚成功了，可没想到是这么个成功法，求了五回，邱姐姐才勉强同意的。 　　二哥真难啊。 　　陈晨又扭头看了一眼笑得跟个二傻子的二哥，“二哥，邱姐姐家里人知道你们的事吗？” 　　“我明天去说。”陈虎早就准备好了。 　　陈晨回屋休息，陈母找了过来，“晨晨，你朋友给你从首都带的特产，那烤鸭咱们不是还没吃吗，要不让你二哥明天带到邱家去？” 　　陈晨一怔，很快就同意了，“好啊。” 　　少吃一口没什么，还是二哥的婚事重要。 　　陈母脸上露出笑容。 　　- 　　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刚到二楼，正要打开自家的门，对面白老师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许八雪拿出白老师家的钥匙，过去开了门。 　　电话还在响。 　　许八雪就接了：“喂，哪位？” 　　“许八雪。”白杨的声音，“我之前去你住的酒店，没找着你。” 　　“我回南城了。”许八雪说，“等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再过去。”她跟白杨说了一下自己之后的安排，在首都那边拍摄，学习导演知识。 　　就是说，从10月到年前 ，她都是在首都的。 　　“你找好住的地方了吗？”电话里白杨询问。 　　“还没呢，到时候《名牌争夺战》节目组这边都要跟着一起过去，要租一个大一点的地方。”许八雪忽然想到白杨是首都的本地人，于是问，“你有认识租售房子的人吗？”现在肯定有做房产租售生意的人，只不过，不像后世那样，店面开得满大街都是。 　　“我帮你问问吧。”电话里白杨又问 ，“你们有多少人？” 　　“四十多个。”许八雪说，“最少三十个。”光是拍摄的五个新人加颜朵都六个了，还要算上跟拍他们的摄影师。 　　更别说别的工作人员了。 　　当然还要除开一些不愿意跟着过去的。 　　这没事，许八雪是就想过了，要是人手不够，就招短期工，临时工。 　　这样还更省钱呢。 　　“行，那我这边帮你看看。”白杨说道。 　　许八雪：“最好让大家住得舒服一点，电视台这边会报销，最好是二三人一间。”要是四人一间，或者八人一间，那就太难受了。 　　“好。”白杨记下了。 　　这事说完了。 　　许八雪听到对面没声了，准备说个晚安就挂断的，可突然想起来，白杨这么晚打电话 ，可能有事。 　　于是问：“白杨，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什么事啊。” 　　电话里，白杨叹气：“小姑说要回南城，我就是看看她到了没有。” 　　“白老师回来了？”许八雪惊讶，“她在首都房子都买好了，不是在那边安胎吗？”不要首都户口了？ 　　“听小姑说，是小学这边有点事，回南城住一阵，顺便把事情解决了。”他又道，“徐医生跟她一起回去的。” 　　自从小姑出事后，白杨就很少喊姑父了。 　　原来是这样。 　　许八雪挺高兴的。 　　她又想起来一件事，“白杨，你这屋子是不住人了吧，我准备把我租的房子转给周玲，等明年回来，我就搬到新家去。你这房子，明年我在电视台加班晚了，就在这边凑和一下，没问题吧。” 　　当然，这都是明年的事了。 　　“你自己安排就好。” 　　“好，谢谢你。” 　　挂断电话，许八雪看了一眼白老师家的屋子，她出差半个多月，白老师家落了挺多灰了。 　　几点了？ 　　十点半。 　　现在打扫太晚了，许八雪决定明天早点起来，把白老师家好好打扫一遍。 　　白老师要回来了，总不能让白老师一个孕妇自己打扫吧。 　　许八雪锁门，回家，洗漱，睡觉。 　　现在早点睡，明天早点起。 　　- 　　次日。 　　许八雪六点半就起来了，去了对门，花了一个小时，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地面，桌子都给收拾了一下。 　　白老师住的房间没动，床上的被褥都掀直来了，还用白布盖住了，等白老师回来，把床重新铺一下就好了。 　　八点。 　　许八雪到了电视台，去食堂吃饭，拿了一碗汤面，两个面窝，刚找了个位置坐下。 　　对面就来人了。 　　是蓝楚青。 　　“许导，你昨天为什么问我女朋友的事？”这事在蓝楚青心里憋了一晚上。 　　难道是许导对他有想法。 　　反正，他后半夜因为这个问题，一直没睡着。 　　许八雪：“我有个同学，想找对象，本来我觉得你挺好的，想介绍一下。”现在已经打消这个想法了。 　　哦。 　　蓝楚青心里有些失落。 　　可是很快，他就不明白了，“许导，那现在？” 　　许八雪随口说道：“昨天她又改主意了，不想找了。” 　　蓝楚青不信。 　　估计，还是‘三个前女友’惹的祸。 　　两人又聊了一下工作上的事，主要还是考上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的问题。 　　蓝楚青早上还要去趟教育局。 　　记者证跟相机都带了。 　　- 　　台长室。 　　朱台长问：“许导呢？” 　　“许导在剪辑室。”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说。 　　“昨天《超级星期五》不是播了吗？”还要忙什么，朱台长还认真想了一下，许八雪现在手上还有什么节目。 　　难道是《知识课堂》？ 　　工作人员：“《名牌争夺战》第三期，前天录好了。” 　　朱台长有些惊讶。 　　许八雪说《名牌争夺战》后面的会出发之后开始录，现在这么快就录了？ 　　还录完了？ 　　没跟他说啊。 　　“台长，《超级星期五》第十二期的收视率出来了。” 　　“多少？” 　　工作人员说道：“平均收视率39%，最高收视率59%。” 　　保持住了。 　　但是，这对朱台长来说还是有些失望。 　　工作人员悄悄说：“台长，省台的新闻收视率听说昨天是9.85%。”不到10%呢，创了新低。 　　那这样一比，朱台长心里就舒服了。 　　工作人员还说呢：“台长，最近各个电视剧的收视率都下降了，咱们的《午间新闻》也降了两个百分点。” 　　又有人来敲门了。 　　还是热线电话室的，“台长，今天早上好多观众问，《侠侣》昨天为什么没播，还问咱们今天播不播？” 　　“播。”朱台长说道。 　　旁边工作人员提醒：“台长，今天周六，要是许导的《名牌争夺战》后期完成了，可能会今天播。” 　　播《名牌争夺战》还是播《侠侣》？ 　　朱台长陷入沉思。 　　- 　　彭力一大早就起来了，还特意洗了头，换了新衣服，早上还去菜市场称了五斤肉。虽然杨梅说三斤够了，但是彭力觉得还是少了。 　　烟，酒，营养品，肉。 　　反正，彭力想得起来的东西，都给带上了。 　　“彭力，你去把衣服换了。”杨梅自己穿的就是一身旧衣服，她见彭力不动，催促道，“快去换了吧，我妈那人……” 　　要是余秀琴知道彭力这边能榨出钱来，肯定要狮子大张口，狠要一笔彩礼的。 　　杨梅可不愿意。 　　彭力是想穿一身体力的衣服去未来岳父家。 　　今天周六，岳父不上班，要是聊得好，中午两人喝喝小酒。 　　杨梅非要彭力换一身旧衣服，不然就不去了。 　　彭力还是听了杨梅的话，把衣服换了，至于新衣服，杨梅说：“咱们领证那天穿。” 　　彭力听了心里闷着乐。 　　到了杨梅家 。 　　家门大开，家里一片狼藉。 　　杨梅都愣了。 　　这又是怎么了？ 第187章 187 　　“妈, 爸？”杨梅边喊边往屋里走。 　　彭力提着东西跟了进去。 　　屋里没人。 　　暖水瓶、杯子，碗，砸了一地, 椅子也是东倒西歪的。 　　杨梅拽着往彭力往外, “我们下回再来吧。”这里这个样子, 真是丢人。 　　彭力听她的。 　　刚出来一会, 就碰到余秀琴跟杨启帆了， 　　杨梅在屋里等了一会, 余秀琴跟丈夫杨启帆回来了, 余秀琴脸上有淤青, 杨启帆手时拿着药。 　　“爸，妈。”杨梅喊了人。 　　余秀琴心里正冒着火呢，听到杨梅这丧气的声音，气不来一处来，张嘴就骂：“你还知道回业啊, 死哪去了？” 　　杨启帆先看到的彭力, 听余秀琴说话不好听，赶紧扯了扯她, “杨梅带对象过来了。”少说几句。 　　余秀琴这才看到彭力, 昨天她看过一点《超级星期五》, 认出来了。 　　她仔细的打量了彭力一会。 　　人还行，模样也行。 　　就算是真的不行，余秀琴也不会反对的。 　　“走吧, 进屋坐吧。”余秀琴说完，才想起来屋里的椅子都给摔了。 　　她急走进了屋。 　　一看, 屋里的椅子都给扶起来了，摔坏的东西也被收拾干净了。 　　她看了杨梅一眼。 　　杨梅勤快倒是勤快, 就是没什么本事。 　　坐下后，彭力正准备说明来意，他来是请杨梅的父母同意他们的婚事。 　　上门该带的东西都带了。 　　“怎么就你过来，你父母呢？”余秀琴问。 　　“他们去世了。”彭力说。 　　他说明了自己家的情况，有二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读书。他正准备说买了个小门面，以后了跟杨梅就有自己的店，不用风餐露宿了。 　　杨梅赶紧打扰断：“他在夜市摆摊，虽然风吹日晒的，但能糊口。”不能说得太好，她妈会惦记的。 　　没爹没妈，又是个摆小摊的。 　　余秀琴的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嫌弃的，跟杨玲玲的医生对象比起来，这个差远了。 　　- 　　电视台。 　　下午三点，许八雪终于从剪辑室出来了，《名牌争夺战》的第三期总算是完成了，为了赶进度，中午她连饭都没有吃，就泡在这剪辑室了。 　　“许导，朱台长问，您这节目，晚上能准时播出吗？”电视台工作人员看许八雪出来，赶紧就过来问。 　　这是朱台长交待的。 　　要是这《名牌争夺战》能完成，就播这个，《侠侣》明天再播。 　　要是完不成，那《侠侣》就正常播出。 　　“没问题，能播。”许八雪这会准备送母带去审核。 　　这种是电视台内部审核，很快的。 　　晚上八点绝对能播出。 　　工作人员知道了。 　　他很快就走了。 　　许八雪把母带交上去审核之后，去了食堂。 　　食堂这会没什么吃的了。 　　刘师傅不在食堂，听食堂的人说，最近刘师傅红光满面啊。 　　像是有喜事。 　　许八雪去电视台外面随便买了点吃的，就是小卖部的一些饼干，很快回来了。 　　四点，审核能过了。 　　许八雪把母带送到了播放室，依旧晚上八点播出。 　　五点。 　　许八雪正常下班。 　　“你下班了？”张诺纯挺惊讶的，“你晚上的节目不盯了？” 　　许八雪：“不盯了，以后在外地录，也是把节目母带送回来，盯也盯不了。”还不如现在就开始呢。 　　再说了，她想等会去趟南山小区主的售楼部，找何经理。 　　然后再看看自己新房的装修怎么样了。 　　她之前是出差了，没管房子了，现在都回来了，肯定要看看进度啊。 　　两人一起出了电视台。 　　- 　　售楼部。 　　何经理看到许八雪，挺惊喜的，“出差回来了？” 　　许八雪：“回来几天，在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过些天还要去的。”工作上的事她没有多说，她问：“你上次在电视台打的广告，效果怎么样？” 　　“挺好的。”何经理笑：“你们台的《侠侣》电视台好多人在看，我们加了钱，把广告插播到《侠侣》中间休息的那段时间，广告效果特别好。” 　　这广告啊，是用样板房做展示的。 　　三期还在建呢。 　　何经理这卖房的提成特别高，最近啊，不光又入手了一套房，还准备投点钱做小生意呢。 　　现在何经理这边是蒸蒸日上啊。 　　之后何经理又聊起了南边的五金厂的事：“他们的东西送过来了，质量很好，就算是加上运费也比这边进货便宜，这合作的合同已经签了。” 　　厂子那边还给了他一笔好处费呢。 　　说到这，何经理拿了一个红包，递给许八雪，这是给许八雪中间牵线的辛苦费。 　　一千块钱。 　　许八雪推了：“何大哥，你自己收着吧。”她真不用。 　　在五金厂合作这事上，她帮的忙不多，收这钱，心里虚。 　　何经理递了几次，见许八雪真不收，这才把红包放到了抽屉里。 　　“我那房子开始动工了吗？”许八雪说，“我想等会去看看。”她自己有钥匙，本来就可以去。 　　“柜子都打好了。”何经理笑，“现在，就等木地板了，等地板一到，就给你铺上。”实木地板，实木的柜子。 　　他还说呢，“你放心吧，你家的东西我们用的都最好料。” 　　“这挺快啊。”许八雪意外得很，仔细一想，房子是九月十号交的，现在都是十月十四号了，一个多月了。 　　可就算是一个月，这也挺快啊。 　　“是啊，打柜子是快，柜子主体三天，柜门二天。”何经理跟木匠打过交道，还是明白这流程的。 　　这钱，南山小区这边出。 　　许八雪帮他们售楼部不少忙了，就不说样板间了，就是上次许八雪无意中帮他凑成的大客户的单子，老板就表杨过何经理了，那买房的是大人物，因为这事，他们开发商跟大人物拉上关系了。 　　这多什么都有用。 　　“走，现在去看看。”何经理把办公室的门锁好，对员工说道：“你们在这看着，我很快回来。” 　　之后，他就带着许八雪去了南山小区的一期。 　　3单元了，301。 　　一期是没有电梯，许八雪选的楼层并不高。 　　很快就到了。 　　是个65平的房子，现在的房子没有公摊，即使是65平，做成两室一厅，看着也挺大的。 　　许八雪用钥匙打开门。 　　外面快黑了，屋里很暗，许八雪就把灯打开了。 　　灯一开，许八雪就看到墙边的柜子了。 　　一排的白色柜子。 　　跟她之前给的设计图一样。 　　柜子跟柜门都是实木的，还好现在木材跟人工都便宜。 　　水电，还是外露的，没变。 　　之前许八雪还想着走内线的，算了，不折腾了。 　　何经理又带着许八雪去了卫生间，何经理说：“这厨房跟卫生间的东西，到时候给你按样板间的装，行吗？” 　　他压着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一起进货，便宜。” 　　“当然行。”毕竟是麻烦别人帮着装修 ，只要不漏水，不管最后装成什么样，许八雪都接受。 　　“何经理，下次出差，估计年底才回来了，这边您有空帮我看看。”许八雪说。 　　何经理答应了：“行，我只要带人过来，有空帮你瞅一眼。”盯一盯。 　　房子看了。 　　许八雪满意了，年底肯定能把这边给装修好。 　　本来，许八雪还想请何经理吃个饭的，吃贵一点的餐厅吃。可何经理有事，他得回售楼部一 　　趟。 　　他跟许八雪说了，改开约。 　　- 　　晚上八点。 　　《名牌争夺战》第三期准时播出。 　　没有片头曲。 　　首先出来的一封信，一封邀请同学聚会的信，落款是班长。 　　之后，画面一转，一个女生奋笔疾书，写好了六封信。 　　女孩低头写字，看不清脸。 　　画面结束，片头曲响起。 　　这一下子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了。 　　- 　　小饭馆。 　　老板娘怨气很大，今天《侠侣》又没有播，怎么还不播呢？昨天就没播，今天又不播，都四 　　集没播了。 　　今天经济台又是什么节目？ 　　《名牌争夺战》。 　　这节目有什么好看的，哪能跟《侠侣》的电视剧比。 　　老板娘心里这样说，可还是趁着端菜的空档看了起来。 　　写信的人一出现，老板娘就纳闷了，这不是综艺节目吗？怎么还有剧情？ 　　吃饭的顾客也盯着电视机。 　　片头曲结束后，六个穿着校服的年轻男女被蒙住了眼睛，带到了不同的地方。 　　这六个，就是上一期《名牌争夺战》的那几位。 　　老面孔了。 　　- 　　省台综艺部的张主任最近过得不太好，新闻部的伏进从首都开完全回来后，一直给他穿小鞋，弄得他的工作都不好展开。 　　几个新节目都被上面毙掉了。 　　再这么下去，他这个综艺部的主任都不用当了。 　　七点半，张主任就打开了电话，调到经济台。 　　颜朵在经济台录的节目今天播出。 　　八点，节目播出。 　　张主任一边看，一边审视。 　　开头那两幕有些出乎意料，后面的就平平无奇了，直到，节目里，陈书明拿到了‘班长’的身份牌。 　　不对！ 　　开头的信就是班长写的，开头的班长是女的！ 　　很快，陈书明就收到提示：有人冒充他班长的身份，给同学们写信。 　　电视台前的观众想到了开头那个写信的女生。 　　冒充者是女的。 　　这样的话，节目里的另外两个男生就排除了。 　　全是谁呢？ 　　之后，其他四人都拿到了身份牌。 　　张主任发现，节目组故意没把大家的身份牌剪出来，也就是说，除了班长陈书明，其他人的身份都未知。 　　这样就有意思了。 　　张主任好像明白了一点。 　　- 　　颜朵此刻也在看《名牌争夺战》，她自己的节目，她肯定要看啊。 　　今天第三期一开始，她就愣了。 　　综艺还能这样开始吗？ 　　大家在第一个环节明明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牌（燕小夏除外），可是节目组硬是没剪出来，保密工作做得极好。 　　还能这样吗？ 　　这不知道是颜朵第几回在心里这样问了。 　　后面。 　　柳萌、颜朵、红旭一起去教室找线索。 　　他们进了教室。 　　镜子突然露出人脸，还有红光怼脸。 　　既使是录过节目的颜朵，在电视机前，也被吓了一跳。 　　- 　　小饭馆。 　　“啊！”好几个客户从座位上跳了直来，吓的。 　　还有一个不小心把盘子摔了，菜还没吃完呢。 　　电视机里的尖叫声也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红旭被颜朵撕了名牌。 　　徐风这会在小饭馆吃饭，他现在有节目播出就会来这边，跟大伙一起看。 　　红旭胆子真小啊。 　　一个大男人，还吓得叫起来了。 　　颜朵把红旭名牌给撕了，红旭淘汰，难道，颜朵是卧底吗？ 　　胆小的柳萌已经吓得飞奔出去找人了。 　　“假冒班长的是颜朵吧。”有人猜测。 　　“肯定是她，瞧睢她，趁乱把红旭的名牌给撕了。”好几个人附和呢。 　　名牌上都写着嘉宾的名字，大家就算是不认识脸，看后背的字也能认出谁是谁。 　　老板娘也觉得是颜朵。 　　刚才她还嫌这节目不好，占了《侠侣》的播出时间，这会看得津津有味。 　　“老板娘，我的辣椒炒肉怎么还没上，等了快半小时了。” 　　“来了来了。” 　　老板娘赶紧去后厨端菜，脑袋还依依不舍的看着电视呢。 　　- 　　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刚到楼下，正准备上楼呢，就看到二楼白老师家的灯是亮的。 　　白老师回来了？ 　　许八雪赶紧开大铁门上楼。 　　白老师家的门是关着的，许八雪敲门。 　　“哪位？”屋里传来声音。 　　是白老师的声音！ 　　“白老师，是我！”许八雪回答。 　　难怪昨天晚上白杨特意打电话，原来掐着时间打的。 　　门开了。 　　白老师一脸笑意：“回来了，今天又加班了？”她问。 　　“没，下班后找朋友有点事，”许八雪发现白老师家人客人，校长跟学校的几个老师，“白老师，那您先忙。” 　　白老师点头道：“咱们晚点再聊。” 　　校长过来是真有事情，要不然白老师也不会大老远的从首都回来。 　　许八雪打过招呼，就开门回屋了，没什么事，调到经济台，看《名牌争夺战》，只要播放室那边没问题，这一期节目就完全没有问题。 　　电视刚打开一会，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是荷花。 　　“许姐，你在看电视啊。”荷花一脸喜悦，“看的是经济台吗？”要是这个台的话，那她想进来跟着一起看一会。 　　“是，要一起看吗？”许八雪笑着问。 　　荷花欢快的答应。 　　昨天她就没看成，今天终于可以看杨大侠跟小龙女的故事了。 　　她一下子就冲到了电视机前，怎么不是《侠侣》？ 　　荷花都愣了。 　　她又看看台标，是经济台啊。 　　怎么没播呢？ 　　荷花心里很失望，可她还是坐了下来，她准备看一会就上楼。 　　都跟许姐说了要看电视，要是现在就走，不好。 　　节目里，柳萌用水枪把陈书明淘汰了。 　　之后，画面回放。 　　先是柳萌拿到的身份牌，再是进教室时，柳萌悄悄的桉了书桌下面的按钮，镜子发生变化。 　　原来，冒充班长写信的那个人是柳萌。 　　真相大白。 　　荷花这半途看节目的人，还看进去了。 　　- 　　小饭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圆脸的小姑娘啊。 　　“我看这柳萌手黑，估计要赢。” 　　“这个节目赢家是发一个小金猪吧。”值不少钱呢。 　　“先看看，还不一定呢。” 　　柳萌找到道具，发布了假任务：找到当年的真相。 　　颜朵真的去找了，结果被埋伏的柳萌给淘汰了。 　　颜朵被撕掉名牌的时候不敢置信，这嫌疑人她压根就没往柳萌身上想，柳萌脑子简单，又胆小。 　　柳萌淘汰完颜朵，很快就藏了起来。 　　颜朵回到休息室，“柳萌是背叛者，你们知道吗？” 　　陈书明点头：“就是她把我淘汰的。”现在知道也没用，又不能告诉现场还存活的队友。 　　燕小夏因为没有身份牌，第一个被淘汰了，红旭被颜朵撕了，淘汰了。 　　陈书明被柳萌淘汰了。 　　现在，就剩林长航跟柳萌了。 　　红旭不满的看着颜朵：“你是跟我一队的，为什么要撕我名牌？” 　　颜朵：“不好意思啊，当时太害怕了，就想抓个东西。”反正，她摸到名牌下意识就撕了。 　　条件反射。 　　- 　　省台的张主任看着越来越精彩的节目，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他是以挑剔的心思来看节目的，可看到现在，这节目一环扣着一环，像是悬疑剧一样，把人的心给提了起来。 　　原来，综艺还能这么玩啊。 　　张主任决定好好学一学。 　　- 　　徐风原以为自己出师了，可看到这一期的《名牌争夺战》，他发现自己要学的还很多，《超级星期五》是室内综艺，都有流程，每一期大同小异。 　　而《名牌争夺战》是室外综艺，可以自由发挥。 　　难怪许导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上面。 　　小饭馆的议论声越来越多。 　　“一对一了，你们说会谁赢？” 　　“柳萌吧，你看她多狡猾啊。” 　　“那是厉害！” 　　“林长航也很厉害啊，找到了真任务。” 　　“对啊，两个人都很厉害，要不然留到最后的也不会是他们。” 　　- 　　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好像听到楼黄老太在喊荷花，她走到窗边，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黄老太在喊。 　　“荷花，黄奶奶喊你。” 　　“等一会，就一会。”荷花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电视，这一对一，马上就能分出胜负了，她太想知道了。 　　“荷花？” 　　“许姐，就五分钟。” 　　许八雪见状，自己上楼了。 　　三楼门掩着，没锁。 　　许八雪推开门，正准备看看黄老太怎么样了。要是没事，黄老太不会一直喊。 　　结果，门刚推开，一个杯子就砸了过来，还好许八雪躲得快，要不然就砸到她身上了。 　　杯子越过许八雪，碰到了墙上，碎了。 　　“黄奶奶，您干嘛砸人啊？”许八雪看到黄老太了，坐在家里的椅子上，精神得很，手里还拿着一根结实的拐杖。 　　刚才许八雪亲眼看到这拐杖举起来了。 　　是要打人吗？ 　　“小许啊，对不住，我以为是荷花回来了。”黄老太抱歉。 　　“黄奶奶，就算是荷花回来，您也不能砸人啊，砸伤了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 　　许八雪下了楼。 　　节目里，林长航找到了关键人物校长（冰棒长的蒋厂长客串的），找到了密码，而此时，柳萌找到了关键道具时钟。 　　时钟可以把林长航定住。 　　这样柳萌就可以撕掉林长航的名牌了。 　　刚才这段时间，柳萌一直在找道具时钟，她很清楚，一对一她是赢不了林长航的。 　　电视里，柳萌拿着时钟不停的走，画面一换，林长航拿到了真密码，往大门走。 　　画面分成两半，左边柳萌，右边林长航。 　　脚步声格外清楚。 　　荷花大气都不敢出。 　　- 　　小饭馆。 　　之前还议论纷纷的小饭馆这会格外的安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柳萌跟林长航越走越近。 　　连徐风这种综艺老手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 　　柳萌转弯了。 　　林长航也转弯了。 　　“要碰上了！”有人惊喊。 　　要是两人碰上了，柳萌有道具时钟，能定住林长航，她一定会赢。 　　就在大家都以为柳萌赢定了的时候。 　　电视里画面一变，林长航停下了，画面一切，给了林长航一个全景，这是门口，只要输入密码，就能离开。 　　而另一边。 　　柳萌转弯，前面空荡荡一片。什么 　　什么都没有。 　　林长航不在这啊。 　　她换个方向，继续找。 　　林长航用密码打开了大门，逃了出来，他赢了！ 　　小饭馆的人齐齐松了口气。 　　“我就说是林长航赢面更大一些。”有人得意。 　　“刚才你还说柳萌赢定了，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徐风回忆着刚才的电视节目，原来综艺还可以这么剪。 　　增加刺激感。 　　- 　　颜朵看到林长航走出大门，这才从节目里回过神，她一摸额头，全是汗。 　　许导的后期真厉害啊。 　　这一期再次刷新了颜朵对许导节目掌握力的认知。 　　- 　　电视里已经在播广告了。 　　省台综艺部的张主任半天没说话，这样的节目不好学啊，要不，把人挖过来？ 第188章 188 　　小学家属楼。 　　节目结束, 荷花才惊醒，糟糕，回去又要挨骂了。 　　正要走时, 就听许八雪问她：“你身上的伤口给看看, 我这边有药。” 　　荷花搂起袖子, 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口, “就只是破了一点皮。” 　　许八雪看到眉头一皱。 　　荷花胳膊上的伤可不只是破了一点皮那么简单，还有青青紫紫的, 一看就是挨了打的。 　　“黄奶奶打你了？”许八雪问。 　　荷花摇摇头：“她就是气头上的时候, 用拐杖敲两下, 不是很疼。” 　　许八雪：“她打你，你不会躲吗？”黄老太现在腿伤还没有好，荷花年轻，难道躲不开吗？ 　　荷花说：“躲开姑奶奶会更生气。” 　　她又看了一眼钟，糟糕, 不早了, 得回去了。 　　许八雪看出来了，说：“我送你上去。”她又道, “等会, 我给你拿药。”擦伤口的药, 就是普通药店买的。 　　像是擦伤口的药，感冒药，胃药, 这些许八雪都准备了。 　　许八雪把药给荷花之后，还送荷花上了楼。 　　荷花觉得太麻烦许八雪了, “许姐，这么晚了, 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找黄奶奶有点事。” 　　两人上了楼。 　　这一次，门是锁上的。 　　荷花带了钥匙，却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打不开。 　　她一下子紧张的起来。 　　姑奶奶肯定是生气了。 　　“黄奶奶，我找您有点事。”许八雪在门外说。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黄老太坐在轮椅子上，“什么事啊？” 　　许八雪：“屋里说吧。” 　　黄老太推着轮椅往旁让了让，让许八雪进去了，荷花跟在许八雪身后，想进来，黄老太不让，脸黑得吓人：“又干什么去了。” 　　荷花知道自己错了，低着头不吭声。 　　不过碍于许八雪这个外人，黄老太没有说得太过分，敲打了两句，就让荷花进屋了。 　　“小许，什么事啊？”黄老太现在对许八雪还是很客气的。 　　“黄奶奶，我看到荷花身上有伤，打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许八雪表情很严肃，“她要是去派出所告你的话，要拘留还要罚款的。” 　　黄老太退休之前是老师，当然知道拘留是什么意思，“我没打她，她身上的伤跟我没关系。” 　　她说完看向荷花，“荷花，你自己说。” 　　荷花不吭声。 　　黄老太气得又想举起拐杖，还好最冷静了下来，拐杖只是敲了两下地。 　　许八雪：“黄奶奶，您以后有什么事跟她好好说，这打人是不行的。” 　　“小许，你就是想多了，荷花是我远方亲戚，又照顾我，我怎么会打她呢。”黄老太否认自己打人。 　　又看了荷花一眼。 　　荷花低声道：“许姐，我没事，您去忙您的吧。” 　　许八雪心里挺无奈的，她告诉荷花：“你以后要是非正常受伤，不想去派出所，那就去找妇联的同志，她们肯定会帮你的。” 　　黄老太听得心里一紧。 　　要是妇联介入，那就麻烦了。 　　等许八雪走了，黄老太跟荷花说：“以后家里的事，不许往外说。” 　　荷花没说，是许姐自己发现的。 　　- 　　许八雪看太晚了，就没去打扰白老师，结果，白老师自己过来了。 　　老师是下午才到南城的，刚过来，校长他们就找过来了，这会床还没铺呢，她过来找许八雪，就是想让许八雪给搭把手把被褥套好。 　　现在十月了，天还有些凉，不盖被子冷。 　　“校长他们找您是什么事职？”许八雪边套被褥边问。 　　“是个全市学校的公益活动，要表演节目，校长希望我回来组织一下学生。”白老师笑着说。除了这个，还有双小敏那边也出了点状况，这孩子原本不是本地人，因为帮了白老师的忙，白老师想办法让双小敏进学校读了。 　　学校没收借读费，学费也给免了。 　　现在的问题是双小敏的心思好像不在读书上。 　　她老往外跑。 　　联系家长又联系不上。 　　“学校不是还有音乐老师吗？”许八雪看着白老师肚子，六个月了吧，预产期是明年二月。 　　白老师道：“还有别的事。” 　　几件事堆在一起了，就过来一趟，也顺便看看南城。 　　宝宝现在很健康，坐火车没什么大问题。 　　正好白老师回来了，许八雪就跟白老师说了接下来她要在首都住一段时间，主要是工作跟学业上的事。 　　就算是工作了，人还是一直学习一直进度。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白老师高兴中又有些失落，她才回来，许八雪就要走啊。不过，她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她在南城最多呆一个月，到时候就回去。 　　她又问许八雪：“在首都找着住的地方了吗？” 　　“我们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起过去，要租一个大点的宿舍。”许八雪就把昨天白杨往这边打电话的事说了一下，“白杨答应帮我找房子。” 　　那挺好的。 　　白杨做事让人放心。 　　两人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一晃，都十点半了。 　　白老师困了，许八雪也要回去休息了。 　　- 　　三楼。 　　荷花擦药时才发现许姐给的药几乎是新药，都没怎么用过。 　　她就着灯，慢慢的擦药。 　　手上的伤是小伤，膝盖上的伤更严重一些，还有腿后面的。 　　膝盖上的伤是上次背姑奶奶时，摔的。 　　说起来还是好些天之前的事了，姑奶奶用棍子抽她的腿，伤着了，背的时候腿没劲，两人一起摔着了，还好她反应快，把自己当垫子，姑奶奶才没事。 　　膝盖一直要用，那边的伤口一直没好，不知道擦了药会不会好一点。 　　- 　　次日。 　　许八雪到电视台。 　　刚到，就听张诺纯说今天发工资。 　　许八雪这才想起来今天是15号。 　　整个早上许八雪的心情都好极了，就等着财务室的人带着钱下来。 　　许八雪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工作人员过来说：“许导，朱台长找您。” 　　应该是《名牌争夺战》的上收视率出来了。 　　许八雪就去了。 　　“八雪，过来坐，”朱台长笑容满面，“ 这期的节目收视率又上来了，别的电视台收视率都在跌，咱们这收视率一骑绝尘啊。” 　　这不鬼是许八雪主盯的王牌节目，收视比《超级星期五》还要好。 　　朱台长觉得把许八雪招进他们经济台，是他做出的最正确的事。 　　“台长，收视率多少？” 　　“平均收视48%，最高收视破60%了。”朱台长直接跟《超级星期五》比，“《超级星期五》这一期平均收视才39%呢。”少了9%。 　　都还可以。 　　许八雪是高兴的，但是没有特别激动。 　　“八雪啊，你看要不这样，把《名牌争夺战》调成一周一播。”朱台长提议，当然了，这不是硬性规则，而是征求许八雪的意见。 　　“台长，要是在首都录，您觉得一周一播，这母带送得回来吗？”许八雪反问。 　　最短也是两周一播。 　　也是。 　　朱台长真是舍不得放弃这大好的收视率啊。 　　他心里开始琢磨。 　　许八雪：“台长，我有朋友在首都，我已经托他找宿舍了。” 　　都的开始找住的地方了？ 　　朱台长问：“找着了吗。” 　　“有看中的，说让我们过去再选。”许八雪是故意这样说的，首都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要是朱台长为了《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把她扣下来，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住的地方都找好了。 　　朱台长就算是打消了想法。 　　可惜了。 　　之后，朱台长就这次去的工作人员问题跟许八雪商讨了起来，一次要带走那么多工作人员，这边招人暂且不说。 　　单是去了首都，除了住宿的地方，肯定得安排工作的地方。 　　许八雪给出了一个名单。 　　十一点，许八雪才从台长室出来。 　　这一聊就是一上午。 　　许八雪回办公室，跑上看到有同事喜笑颜开，是发工资了吗。 　　她立刻问：“财务部的人在哪？” 　　“发完工资，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六楼了，许八雪的工资还没发呢。 　　许八雪赶紧去了六楼，找毕会计。 　　她发现第这几个月第次发工资都是她自己上来拿的。 　　毕会计一看到许八雪就把装有工资的空白信封递了过去，“数数，看看数目对不对。” 　　“谢谢毕姐。”许八雪也没客气，当着毕会计的面就数了起来。 　　一共两千块钱。 　　毕会计：“工资一千，奖金一千。” 　　许八雪忽然掏出了一达票，“毕姐，这是我们出差在外面的费用，酒店的费用，还有火车票，公交费。” 　　许八雪把票据给了毕会计。 　　“你垫的？”毕会计惊讶的看着许八雪，这算起来，都小几千了。 　　“我跟我同事一起垫的。”许八雪说。 　　还有一部分是蓝楚青垫的。 　　虽然朱台长走时给了他们一些出差费，但是不够。 　　毕会计道：“你下午过来。” 　　这票据他们要核实一下，看看有没问题，要是没有问题，还要跟朱台长签个字。 　　- 　　中午，食堂。 　　许八雪跟张诺纯一起吃饭。 　　“你节目昨天那镜子那一幕，挺吓人的。”张诺纯说，她都吓了一跳。 　　许八雪笑了：“那算什么，我本来还想在厕所装个绿灯的，后来放弃了。”就是怕太吓了，没弄。 　　正说着，颜朵端着菜过来了，她是特意过来的，“许导，这边有人坐吗？”一个桌子配四个椅子，现在只有许八雪跟张诺纯，还有两个空位。 　　“没人。”许八雪说。 　　颜朵直接坐下了，“许导，昨天的《名牌争夺战》的后期太厉害了，您到底是怎么想到的，最后柳萌拿镜子找林长航，跟林长航找到密码逃出去的那两幕放到一起，真是太精彩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后期还可以这样弄。 　　效果太好了。 　　许八雪说：“节目做久了，就有经验了。” 　　颜朵又问：“许导，这一期收视率出来了吗？” 　　“出来了。”许八雪就把收视率告诉了颜朵。 　　收视不错。 　　颜朵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还是震惊这次的高收视。 　　要知道，省台那边不光新闻，电视剧跟访谈节目的收视率都降了。 　　而且听台里的人说，其他市的电视台也是这样的。 　　“许导，现在买电视台的人多了，节目也多了，为什么收视率还降了呢？”颜朵不明白 。 　　“你也说了，电视台变多了，大家的选择权就多，同样的道理，节目多了，他们就会经常换台，收视率就会波动。”许八雪道。 　　平均收视高，说明这个节目换台的人少，能留住观众。 　　颜朵明白了。 　　- 　　下午。 　　羽萱带着《时装秀》的第一二期过来找许八雪了。 　　“许导，好久不见。”羽萱看到许八雪特别开心。 　　有许导在，就是让人放心。 　　《时装秀》前二期已经出来了，她呢，心里没底。 　　“羽萱，你瘦了。”许八雪道。 　　羽萱本来就是高个，以前做过模特，本人很瘦，现在更瘦了。 　　“瘦了五斤。”羽萱也不想瘦啊，主要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这《时装秀》许导说让她录，扔给她之后就不管了，虽然中途许导也去过几次，但是，也没提意见啊。 　　聊了几句，之后两人就去看《时装秀》的成片了。 第189章 189 　　《时装秀》第一期, 开头是是十八个设计师入场，主持人是介绍这个节目的规则。第一期的任务很简单，让设计师设计一套有自己独特风格的服装。 　　十八个设计师, 有从事几年的, 有国外回来的, 有刚毕业的, 甚至还有手艺不错的传统裁缝。 　　各种人都有。 　　《时装秀》一期90分钟，第一期因为是刚录, 又有设计师自我介绍环节, 所以时间大概100分钟左右。 　　超了一些。 　　许八雪告诉羽萱：“像大家自我介绍, 除了名字外，挑有特点的留下来，要是没什么特长，剪掉了就行了。”超十分钟，有点多了。 　　“超了十分钟, 电视台的广告就要少播十分钟, 如果你不想剪，要跟广告部的协调一下。” 　　羽萱记住了。 　　第一期设计师计的衣服, 最惊艳的就那位四十多岁的裁缝设计的旗袍了。剪栽极好, 跟个艺术品似的。 　　设计师叫古莉, 四十五岁，年轻找对象那会，成分不好, 谈过恋爱，没成, 被伤得很重，后来看开了, 就一直没找。 　　改革开放后，她自己开了一个小店，生意不错，自给自足外，还给自己存下了一笔未来养老钱。 　　这个人很有记忆点。 　　许八雪跟羽萱说，“第一期你让合适的制作后期的公司再修改一下，给这位古设计师多下为镜头。”旗袍是中国服装，这次设计得特别好看，该多给镜头。 　　羽萱把许八雪挑出来的问题，一一记下。 　　羽萱带来了两期。 　　一期90分钟，这两期看完，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最后，许八雪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你等会多录几句，说，本节目由彩伊主服装厂特约赞助播出。”她说，“除了开头，中间插播广告的时候，以后片尾，都要说。” 　　最大的赞助商，肯定要多打几次广告的。 　　“许导，还有问题吗？”羽萱心里主庆幸，幸亏来了这一趟。 　　“就这么些吧。”许八雪道，“加录广告词的时候，先看一下当期的衣服，要穿一样的。” 　　不要弄错了。 　　“好的。”羽萱乖乖点头。 　　羽萱急着把前两期送到外包制作公司重新做后期，很快就走了。 　　许八雪也要下班了。 　　连着看了三个小时的《时装秀》，眼睛有些发酸。 　　- 　　车厂家属楼。 　　“玲玲啊，你跟你对象什么时候把终身大事给定下来啊？”杨凤玉问杨玲玲。 　　这玲玲在她家住了有半个月了吧，老这么着住着，也不好啊。 　　老许都有意见了。 　　“姑，过一阵吧。”杨玲玲说，“我妈脸上青青紫紫，不太好看。” 　　“怎么，叫人打了？”杨凤玉还真不知道这事。 　　杨玲玲道：“我妈跟大家家里人吵起来了，大哥还护着她媳妇。”她都不懂，那吴英给她大哥下了什么迷魂术，把大哥迷得连父母都不要了。 　　现在啊，成天往吴家跑。 　　杨凤玉问：“怎么就吵起来了？难道是彩礼？”难道知道彩礼大哥大嫂东拼西凑借的了？ 　　其实，是大嫂家的事，算是丑事了。 　　杨玲玲也不想帮着遮掩，就说了：“大嫂家的那个傻弟弟，半夜发病，人没了。”人死了，那以前的老同事就没有再追究了。 　　本来，出现这样的事，吴家把丧事办了就行了。 　　可人家不啊。 　　不是去看守所闹 ，就是去老同事家闹。 　　杨玲玲算看出来了，这吴家想讹钱。 　　杨凤玉听得一阵唏嘘，这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闹也在情理之中。 　　“姑姑，八雪表姐平常是多久回来一次啊？”杨玲玲。 　　“玲玲，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杨凤玉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就问。 　　要是一直住下去，这不方便啊。 　　“姑，等我男朋友放假，就过来帮我搬东西。”杨玲玲笑，“最迟这周。” 　　大嫂家出了事，杨玲玲大人大量，不跟死人计较了。 　　杨凤玉一听这周就搬，放下心了。 　　杨玲玲年纪轻轻的，她家地方又小，再住下去，外头该传风言风语了。 　　杨凤玉正准备去做饭呢，外面来了人，“姑。”杨玲玲大哥杨咏带着新媳妇吴英过来了。 　　“姑姑。”吴英也跟着喊了一声。 　　虽然她脸色很差，但是该有礼节她还是做到了。 　　“小咏啊，你们快过来坐，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杨凤玉脸上带笑，“喝茶还是喝糖水？要不要泡点炒米？” 　　“姑姑，茶就好了。”杨咏带着吴英坐下。 　　杨玲玲站在旁边，也没说话。 　　她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家，人缘都不错，可这会她就是不想先低头。结婚喜宴上，错的是大嫂，是吴家人。 　　“玲玲，那天的事是酒店的人没安排好，让你心里委屈了，”吴英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我弟弟的事你也听说了吧，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大嫂求你了，行吗？” 　　杨玲玲听到大嫂道歉，挺意外的，很快她就说道：“大嫂，人死为大，我没计较，这事种咱们以后不提了。” 　　杨凤玉泡了两茶杯过来，杨咏跟吴英一人一杯。 　　“谢谢姑姑。”吴英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杨凤玉看见了，也没问。 　　“别哭了，我就说玲玲心善，不会计较。”杨咏哄着吴英，拿袖子给吴英擦眼泪。 　　吴英捧着杯子哽咽着。 　　杨凤玉眉头直皱，“小咏啊，我看吴英情绪不太好，要不你带回家，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这两口子怎么回事，来她家就哭。 　　“姑，我们说完事就走。”杨咏说。 　　杨凤玉眼皮一跳。 　　这时，就看到杨咏转头看向杨玲玲，“玲玲，你们医院最近有没有病死的年轻姑娘啊？” 　　“我不知道。”杨玲玲是三楼的内科，她负责的那一片区是轻症的。 　　“玲玲，你去医院找同事问一问。”杨咏问。 　　杨玲玲：“大哥，你问这做什么，别人家的事，跟你又没有关系。”干嘛瞎打听啊。 　　晦气。 　　正说着，小卧室的门忽然就从里面开了，还挺响。 　　只见魏金花脚步飞快的出来了，手里拿着柱杖，指着杨咏的鼻子，“杨咏，你个臭小子，莫不是想给死人配冥婚，我告诉你，咱们老杨家没这样的事！你要是敢这么干，以后就滚出杨家，杨家族谱也没你这么个人！” 　　缺德！ 　　缺大德！ 　　杨凤玉跟杨玲玲脸色一变，又齐齐看向杨咏两口子。 　　“奶奶，这事我们……” 　　“滚出去！滚！” 　　吴英把眼泪擦干，站了起来，声音很轻，“杨咏，我们走。”她把茶放回了桌上，一口没喝。 　　杨咏跟着吴英走了。 　　魏金花当天晚上就要走，要带着杨玲玲回杨家，这事可不能着杨咏两口子的性子。 　　她得看住了。 　　老太太连夜搬走。 　　这次态度强硬的很，就算是大儿媳妇不同意，她也要住在大儿子家。 　　- 　　次日，一早。 　　许八雪刚到电视台，就看到表哥杨咏提着一个礼盒站在门口，她一来，表哥就赶紧过来了。 　　“表妹。”杨咏笑着把礼盒递了过去，“这里面装的是礼盒跟喜糖，我结婚你没赶上，我听姑姑说你回来了，特意给你送来的。” 　　太殷勤了。 　　许八雪面带微笑：“表哥，进去说。” 　　一楼有休息室。 　　“要不就在这里说？”杨咏往路口的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许八雪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抬脚进了电视台。 　　远处。 　　“相片拍到了吗？” 　　“拍了。”可是许八雪走得太快了，不一定拍到杨咏跟许八雪同框。 　　说话的正是吴英跟她的妹妹。 　　昨天找杨玲玲帮忙，那边不仅不帮忙，还一口恶语。 　　吴英知道杨家人油盐不进，就换了人，许八雪是电视台的，只要发个广告，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人。 　　当然，许八雪虽然是杨咏的表妹，但是对杨咏这个表哥没有丝毫敬意，不一定会帮忙。 　　于是，吴英就想出了合照的办法。 　　这合照的事不用让许八雪知道，只要带着许八雪的照片去医院，或者，去找在意卖女儿的女方。 　　拿着照片说杨咏是许八雪的表哥…… 　　能增加可信度。 　　再说了，要是太贵…… 　　当然，吴英也不想这样。 　　希望不会到这一步。 　　她又摆弄了一下相机。 　　- 　　电视台，一楼。 　　杨咏正说着：“之前有个年轻姑娘帮过吴英，后来我们听说她出了车祸，听说挺严重的，不知道是哪个医院，我们想去看看她。你能不能帮我打个广告……” 　　许八雪：“寻人广告吗？你可以登报。电视台这边的广告挺贵的。”现在台里的节目收视率都不错，广告报价也越来越贵了。 　　“八雪，你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没有福利吗？像是打广告之类？”杨咏问。 　　许八雪道：“一条广告几千块钱，像央一台的《新闻联播》，片头广告几十万的都有，你说电视广告免不免费？” 　　除非是公益广告。 　　再说了，就杨咏跟许八雪的交情，打广告，免谈。 　　“八雪，你就就能通融通融吗？” 　　“表哥，这电视台又不是我开的，我通融台长不通融啊。表哥，你要是真想打广告，我带你去我们广告部，最多，打个九折，怎么样？” 　　杨咏把背好的词全说了，结果许八雪是一点都不为所动。 　　连血缘关系、亲如一家这样的话都说了。 　　许八雪一看时间，八点二十了，她这早饭还没有吃呢。 　　“表哥，这时间不早了，我要上去工作了。”许八雪临还提醒呢，“我觉得你可以去报社看看，要不，就一家一家的去医院问，南城的大医院也就那么些。”真要找人，很快的。 　　杨咏若有所思。 　　许八雪走后，杨咏就开了电视台，去了他跟吴英约好的地方。 　　杨咏以丧事的名义，请了几天假，现在这是事假，不扣钱。 　　“姐夫，怎么样？你表妹答应帮你了吗？”吴英的妹妹吴果问。 　　“打广告要几千块钱，说是让我们找报社。”杨咏想了想说，“她倒是提了一个主意，去医医院一家一家的找。” 　　吴英想了想：“得避开你妹妹工作的医院。” 　　就这么办。 　　- 　　电视台。 　　许八雪在三楼食堂匆忙吃了一点，之后回了四楼，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名牌争夺战》的工作人员叫到会议室，跟大家说一下去首都的情况，以及路上要做的准备工作。 　　这过程肯定是辛苦的。 　　大家该带的东西，该准备的衣服，许八雪写了下来，一人一张，自己对照着准备。 　　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增减。 　　现在拟定的出发日期是23号。 　　朱台长看过的，那天宜出行，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 　　许八雪算过了，23号离开的话，两周一期，下一期《名牌争夺战》就是28号播，今天才16号，要是有空，在23之前录一期。 　　要是来不及，那就路上录。 　　具体情况具体看。 　　颜朵举手问：“许导，我有个请求，我跟着大家一起去，费用是咱们台报销吗？” 　　她现在的工作单位还是省台。 　　“给你报。”许八雪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工资也给你发。” 　　颜朵面露惊喜：“真的？” 　　“当然。”许八雪肯定要为颜朵争取的。 　　这么远去首都录节目，一路上辛苦得很，当然得报销，工资也要发。 　　许八雪准备在考虑，要不要劝颜朵留下来。 　　再看看吧。 　　毕竟，省台名气还是比经济台的大一些。 　　虽然经济台的收视率高一些，但是不关注这些的外行人也不知道啊。 　　- 　　下班。 　　许八雪去下角街找岳思了，她去看看岳思最近怎么样，之前岳思一直在低谷，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有没有好转。 　　提了点东西过去。 　　到了。 　　岳思气色红润，看得出来，她最近日子还算顺心。 　　她悄悄告诉许八雪：“咱们这这有个小服装厂在给别人做货，我在她那边拿了几次货，有点交情，这次我跟着做了两百件的货，成本价拿货。”不同的款，还有标呢，货到了就可以卖了。 　　她还说了跟房东王姐合作开店的事。 　　这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至简》的那个经理，抓着了，货追了一批回来……”岳思跟着许八雪聊着家常，晚上，还许八雪去了下角街味道最好的馆子去吃了饭。 　　岳思非要请客。 　　尾货单赚的钱，还是多亏许八雪帮忙。 　　再说了，之前也是许八雪人好，让她借住了那么久。 　　岳思喝了瓶啤酒，趁着醉意，掏出钱，说是房租钱跟水电费，非要给许八雪。 　　许八雪收了，之后扶着岳思回去了。 　　“八雪，周玲回来了吗？” 　　“没回来，我们台长说，10月能回来。”许八雪说。 　　“可惜啊，你要走了。”岳思没醉。 　　刚才吃饭时，许八雪跟岳思说了要去首都出差的事，好几个月，要是有事，可以给她写信，许八雪留的是央台的地址。 　　等白杨那边找着地方，才好给自己的住址。 　　许八雪下角街看到双小敏了，是她爸送她回来的，还跟许八雪打了招呼呢。 　　双小敏看着挺高兴的，一问，才知道她想学戏曲，白老师答应帮忙。 　　双新国脸色憔悴，眼睛还有红血丝。 　　看来近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好。 　　许八雪记得，双新国是在工地干活，有些年头了：“双大哥，你是在工地做什么？” 　　“砌墙，水电，刮腻子，……”双新国说了一堆，反正，哪个工缺人他就干哪个。 　　“你入这一行多久了？” 　　“十多年了。” 　　那是挺久了。 　　手艺应该很好。 　　许八雪说：“我大家最近准备弄个装修公司，你有兴趣吗？”又问双新国，“你在这边工钱多少？” 　　“12块钱一天。”双新国说。 　　一般工地15块钱一天，他要的便宜，所以大家愿意要他。 　　可是，这次工头已经三个月没发工钱了，当初他就是看这个工头工资准时才过来的。 　　“双大哥，我哥有个装修队，最近在招人，你有兴趣吗？”许八雪很快说，“你放心，工钱每月一结。” 　　“有！”一月一结的装修队，双新国可太想去了。 　　许八雪：“我给你一个地址，你明天自己去。” 　　双新国眼神发怯，他不太敢。 　　许八雪见状：“那明天等我下班，带你过去。” 　　“谢谢许主持！太感谢您了！”双新国说着就要给许八雪鞠躬，被许八雪给拦住了，“您别行这么大礼。” 　　受不起。 　　双新国是个实在人，大家那边正缺人，眼下正合适呢。 　　至于装修问题，南城这么多新房，稍微有钱的一点的，总要装修的？ 　　实在不行，就让大哥来电视台打个广告。 　　许八雪到时候亲自找朱台长要内部广告价。 第190章 190 　　从下角街回来, 许八雪刚到小学家属楼自家楼那边，就看到父亲许建国了。 　　挺晚的了。 　　她爸怎么过来了？ 　　“爸。”许八雪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许建来下班就过来了，等了有两小时了。 　　“八雪, 你大舅那边亲家出了点事。”许建来就把杨咏带着媳妇到他家的事说了, 这事是杨凤玉跟他说的。 　　丈母娘带着杨玲玲转头就回家了。 　　这事, 瞒不住。 　　许建来连夜赶过来, 就是怕他许八雪受了杨咏的蒙骗，这种缺德事, 不能沾。 　　许八雪总算明白早上杨咏为什么过来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 亏吴家人起得出来。 　　“八雪, 这事可不能沾啊。”许建来再三叮嘱。 　　“爸，我知道。” 　　许建来得到许八雪的保证，这才放心。 　　许八雪领着许建来上楼，坐了一会，许建来又说了一些家里的事, 像魏金花带着杨玲玲回家了, 杨梅把对象领回家了，要结婚了。 　　还有一件许家的事, 许建来本来是不愿意说的, 犹豫再三, 还是告诉了许八雪：“你小姑知道你给大姑家送了东西，没她的，这几天心里特别不舒服。” 　　许小姑那意思, 都是是亲姑姑，许八雪两样对待, 没这道理。 　　许八雪听到了，“这些都是妈安排的, 我不知道。”说完就转移话题，“爸，我们节目组出差的日期定下来了，这个月的23号。” 　　今天16号了，满打满算，也就一周。 　　“又要走？这么快？” 　　许建来追问，“你台里的主持人就你过去吗？怎么老是你出差？” 　　“不只是出差，还有学习，去了之后，我还要去电影学院上课进修的。”许八雪把后面的情况说了一下。 　　许建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一看时间不早了，准备走了，临到门口，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厂里的人都说《超级星期五》没你了，是不是电视台……” 　　“爸，想什么呢，我之前一直在首都呢，这才回来。”许八雪都笑了，”您想想，接下来我还是要去首都，也没法录啊。” 　　也是。 　　许建来点点头。 　　没事就好。 　　他是真怕闺女好不容易录了个节目，到头来什么都没落着。 　　“爸，大哥不是准备开一个修装公司吗，我这边认识一个人，在工程队干了十多年，是个实在人。大哥那边刚开始干肯定缺人，你要是回去跟大哥说一声，明天我带这人去找大哥。”许八雪差点就给忘了。 　　“你这边工作忙，你把地址给我，明天让你大哥自己去找他。”许建来说。 　　许华这次回来就说过不去南方了，这些天一直南山售楼部的工地帮忙，当时许建来就问了，许华就跟他说了要搞一个装修队。 　　说是以后前景好。 　　许建来没说什么。 　　许华都是结过有孩子的人了，以后路怎么走，他肯定有数的。 　　许八雪把许建来送走后，回屋安静的坐了一会，就吴家的‘配婚’的事，想了半个小时。 　　这种封建毒瘤得除掉。 　　- 　　车厂家属楼。 　　19栋。 　　302号外头有人在敲门。 　　袁淑书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 　　谁大半夜不睡着啊。 　　她揉着眼睛仔细听了一会，外头又没响声了，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的时候，外面又有人敲门了。 　　是不是楼上的邻居喝醉酒了，耍酒疯呢。 　　袁淑书把许华推醒，让他去看看。 　　叫醒许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是醒了，外头敲门声还在继续，都惊动对门的邻居了。 　　许华去了。 　　“爸，你怎么来了？” 　　“有事急事。” 　　- 　　次日。 　　许八雪早上起来就去了图书馆，把有关配‘阴婚’恶习的事例全找了出来，先是记下，然后开始在图书馆写稿。 　　直到下午四点，许八雪才图书馆出来，之后她直奔电视台。 　　来到五楼。 　　许八雪找到《知识课堂》的暂代主持人小雨。 　　“小雨，等会你加个班，把这一期先录了。”许八雪把自己下午写好的稿子给了小雨，稿子的内容就是批判配‘阴婚’的事，还扣上封建的大帽子。 　　小雨接过稿子一看，前面开头简洁犀利，到后面举例子的时候，写得特别有感染力，仿佛她把自己带入了那些可怜早逝的女孩子。 　　生不能做主，连死了都不安生。 　　小雨录制，许八雪在在旁边指导。 　　录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达到许八雪要的效果。 　　之后许八雪亲自做的后期，这一期节目明天就台里审过了就播。 　　下班，许八雪忽然想起来双新国的事，也不知道她爸的话带到了吗，许八雪决定等会就去下角街看一眼。 　　很快，许八雪就骑车过去了。 　　到了下角街。 　　许八雪很快就找到双新国了，他高兴的告诉许八雪，他今天上工了，还赚了十五块钱呢。 　　这钱一下工就发了。 　　双新国回来，先把欠房东的房租交了，给了十块，不够的先欠着。剩下的五块钱他准备带闺女去吃一顿好的。 　　“带你去上工的是叫许华吧。”许八雪不放心的问。 　　“是，是许经理。”双新国特高兴。 　　早上他看到许华，说是许主持介绍过来的。 　　他知道许华带他上工，开口就喊许哥。 　　许华让双新国改口叫小许，双新国开不了口，后来从许工头变成许经理。 　　喊什么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许经理说明天让他过去。 　　双新国一想到明天又能赚十五块钱，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是第二天。 　　许八雪知道双新国跟她哥搭上线，就放心了。 　　之后，许八雪回了家，咱上买了点吃的。 　　回到家后，她就拿出纸笔，开始写稿，还是‘阴婚’的事，有了早上的经验，这一次许八雪写得更加生动感人，批判也更加犀利 。 　　稿子刚写好，许八雪又审阅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别字。发现没有问题后，写了六份，同样的稿子，写了六份。 　　除一份做底稿外，剩下的要寄到报社去。 　　既然要播，那就想办法把影响加大。 　　最好能扼制这种行为。 　　许八雪站起来，正准备拿信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哪位？” 　　“是我。” 　　许八雪听出了白老师的声音，去开门。 　　只见白老师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刚蒸好的包子，热气腾腾的。 　　白老师端着包子往屋里走，还说呢：“刚出锅的，有粉线馅的，肉馅的，还有红糖馅的。”是学校的老师家做的，刚送过来的。 　　许八雪接过盘子，又帮白老师拉了椅子，让白老师坐。 　　“您怎么还亲自送过来了，您喊一声，我就过去了。”许八雪有点担心白老师的肚子。她不太敢让一个孕妇跑来跑去。 　　“没事，孩子好着呢。”白老师还轻轻的拍了拍肚子。 　　看得许八雪眼皮直跳。 　　白老师看许八雪这表情，都笑了，她拿了一个肉馅的包子递给许八雪。 　　“行了，有正事呢，”白老师说，“你托白杨找的房子，有消息了。是个学校的宿舍，地段挺好，离车站近，不远处还有农贸市场。” 　　她边回忆白杨的话边说道，“说以前是中学宿舍，现在中学做了新楼，整个搬走了，现在改建成小学了。小学生呢，都是住家里的，这宿舍楼就空出来了，地方挺大，住个五六十人没有问题。” 　　这么快就找好住的地方了？ 　　白杨能力可以啊。 　　许八雪问：“这个地方一个月房租多少？”整个宿舍楼租下来，应该不便宜。 　　“说是正在沟通。”白老师笑着说。 　　沟通的意思应该是正在讲价。 　　许八雪听明白了。 　　白老师问许八雪：“楼上黄奶奶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荷花的小姑娘把黄老太背上背下的，她明明看到黄老太拄着拐杖能走了，怎么还让小姑娘背呢，那么重。 　　许八雪就稍微说了一下荷花的情况。 　　黄老太远房来的亲戚，帮忙照顾的，每月开工资。 　　荷花这人手脚麻利，又勤快，就是有时候吧，这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那挺不容易的。”白老师说。 　　黄老太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正说着，白老师看到了许八雪写的稿子，是有关配‘阴婚’的，许八雪写得好，看得白老师都生气了。 　　哪有这样的父母，把女孩子卖了一回又一回，让姑娘入土为安都不肯。 　　“这个我准备寄到报社去。”许八雪说。 　　电视台、报社都报导的话，那些走歪门邪道的人肯定会所有顾忌的。 　　“南城的报社？”白老师问。 　　“是。” 　　白老师想了想，“我有个同学在首都那边的报社，影响力挺大的，这样，你把属名写好，我寄到我同学那去，让他在那边发，全国都能看到！” 　　这一下子给许八雪打开了新思路。 　　是啊。 　　首都的新闻全部都能看到，报社如此，央台也是如此。 　　许八雪有了点新想法。 　　这稿子，给央台的任副台长也寄一份过去。 　　周星辰那边…… 　　也可以寄一份。 　　这件事影响越大越好。 　　- 　　第二天。 　　许八雪一早就去了邮局，买了邮票，寄了七份出去，昨天又写了三份。五份报社的，一份央台的，一份周星辰那边的。 　　白老师要去的那份，她自己寄。 　　上午，《知识课堂》特别篇，婚嫁，通过。 　　许八雪自己跟广告部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又去了播放室，《知识课堂》原本是下午六点首播，次日十一点重播。 　　这一次通过许八雪的沟通，节目做了一下调整，《午间新闻》结束后，是十二点半，《知识课堂》在《午间新闻》播完，播完三分钟广告，之后播出。 　　下午六点，继续播一遍。 　　- 　　小饭馆。 　　今天小饭馆的生意不错，越是中午，这老板跟老板娘就越忙。 　　电视台里还是经济频道，刚刚《午间新闻》，本来老板娘是要换台的，可是刚才来了四位客人，老板娘忙死了，压根就没管电视频道。 　　要是客人不想看这个台，会自己换的。 　　后厨又有一盘番茄鸡蛋炒好了，老板娘端出来的时候，听到电视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家好，欢迎收看这一期的《知识课堂》，我是新主持人小雨。” 　　新面孔。 　　以前的周玲周主持去哪了？ 　　“这节目不是晚上首播吗？” 　　“是重播吧。” 　　“不是重播，之前是一个叫周玲的主持人，国庆之后，这节目就一直播以前的内容，我还以为这档节目办不下去了呢。”有经常看这节目的观众说道。 　　虽然《知识课堂》播出的时间短，但是看这节目的人还真不少。 　　“估计是之前的主持人离职了吧。” 　　“别说话了，先听听她说的是什么。”有人嘘声。 　　安静些。 　　这个《知识深堂》对于普通人来说，挺有用的。 　　电视里，小雨表情严肃：“……近期我们发现很多封建旧俗又卷土重来……”之后，统计了意外死亡人数，女孩人数，男孩人数，以及死后这些人的归属。 　　统计发现，有许多病故或意外身亡的姑娘，在死后还要被父母剥削，这种事通常发生在偏远地区…… 　　可最近城里也出现这样的疑似事件…… 　　电视机外。 　　吃饭的客人听得津津有味。 　　哟，还有这种事呢，跟听故事似的。 　　还真别说，在真有人知道。 　　- 　　这一期《知识课堂》播出后，晚上又播了一遍。 　　影响慢慢变大。 　　又过一天，报社收到了许八雪的寄来的信，匿名寄的。 　　第三天。 　　有两个报社发现电视台在追踪这一事件，把寄来的信稿稍加润色，报导了出来。 　　这则新闻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 　　乡下有电视的人家都看到了这条新闻，主要是这三天，上午的重播都是这个，晚上才是新的。 　　“你不知道，有个姓吴的在咱们村打听这事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说给五百块钱呢。那家人嫌钱少，要价两千呢。”这人悄悄说，“这要是真成了，要迁坟的。” 　　另一人兴奋起来，“电视台上写着，举报一回，奖一百块钱。” 　　奖钱啊！ 　　那这必须举报啊。 　　- 　　医院。 　　因为经济台《知识课堂》播的那一期配阴婚的事，上面举例子说有人去医院太平间偷尸体的，还有电视台跟报社的记者特意过来采访，一时间，各个医院都加强了戒备。 　　同时让死者家属赶紧把人拉回去。 　　整个南城都被这则新闻搅得风风雨雨。 　　则这则新闻的源头许八雪呢，最后确定这次要去的人，同时跟朱台长确定这次去首都的大巴，三台。 　　两台租的，一台是新买的，至于电视台原先的那台，则留在了电视台，这边的节目组也要用的。 　　羽萱的《时装秀》前两期给许八雪又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 　　至于播出时间，这得羽萱跟朱台长商量。 　　许八雪听朱台长那意思，估计要在11月播出了。 　　最近南城最火热的除了许八雪引起来的这个新闻之外，就是《侠侣》了，这个电视剧越来越多的人看了。 　　还有别的台过来买转播权的。 　　广告商也有十几家。 　　朱台长乐得合不拢嘴。 　　又萌生了引进电视剧的想法。 　　朱台长看许八雪忙完，把许八雪叫到了办公室，“这是你们上次的报销费用，忙忘了吧。”他拿出了钱。 　　这还毕会计送过来的。 　　毕会计来了两回，都没碰到许八雪，这次就直接交给朱台长了，让朱台长转交。 　　“谢谢台长。”许八雪这几天忙事情都忙完了。 　　“还有一件事，明天三月记得回来。”朱台长着重强调。 　　许八雪脑子很灵活，很就想到了，问朱台长：“咱们的自制剧明年三月播？” 　　朱台长露出笑容，缓缓点头。 第191章 191 　　台里的自制剧, 是一部古装剧。 　　古装剧好。 　　这次从港台引进的《侠侣》，播出效果很好，现在不光是剧情大热, 连片头曲跟片尾曲传唱度都惊人。 　　大街小巷, 好些音像店都在放《侠侣》的歌。 　　朱台长相信, 台里的自制剧, 肯定不会比这个差的。 　　他对吟月老师的剧本有信心。 　　“台长，现在剧本出来了吗？”许八雪问。 　　“在制作中。”朱台长说道。 　　他去了四回, 给足了诚意, 要不然, 以吟月老师的名气，不一定会跟他们电视台合作。 　　当然了，接下来也不能放松，过年过节都要去的，明天开年再去一趟。 　　- 　　电视台热线电话部接到举报, 有人在村里想买‘婚’, 已经在谈价钱了。 　　“你们这边举报了是不是奖一百块？” 　　“如果消息属实的话，是的。”热线电话部的人把买卖婚姻的人说的地点、那家人叫什么都记了下来。 　　之后又问了来电这人的名字跟地址, 到时候属实, 钱要给人汇过去的。 　　“你有存折吗？” 　　“没有。” 　　“要是属实, 这一百块钱寄到你们家去？” 　　“不不不，我自个来电视台拿！” 　　电话挂断后，这边的工作人员直接去找许八雪了。 　　他们都知道, 这个新闻之所以影响这么大，都是许导在背后推动的。 　　很快, 工作人员就在办公室找到了许导，“许导, 有人举报了。”他讯速的将这件事告诉了许八雪。 　　许八雪带他去了新闻部。 　　许八雪是来找张诺纯的。 　　很快，张诺纯就出来了，许八雪带着她跟热线室的工作人员去了二号厅的休息室，然后把情况说了一下。 　　许八雪告诉工作人员：“23号我就要出差了，以后要是接到类似的事，直接跟她说。” 　　“好的，许导。”工作人员伸出手，“张前辈，以后要麻烦您了。” 　　“互相帮忙，不麻烦。”张诺纯语气平和。 　　工作人员是瞧了一眼张诺纯的脸，很快就走了。 　　台里同事都说张前辈长得一般，可这么看，长得挺漂亮的啊。 　　真是怪。 　　工作人员走后，许八雪才说：“这个是新来的。”之后，她与张诺纯商量起了‘结阴婚’的后续处理。 　　首先，先到现实案例后，肯定要报导的，当事人就用化名，如果死不悔改，那就曝光。 　　派出所那边，像那种偷尸的肯定能管。但是两家自愿的话，那就不好管了，虽然能抓起来，可没有实质性伤害，抓两天就得放了。 　　所以，许八雪的意思，还是加大影响力，让社会施压。 　　只要是有红头文件，要不然，想杜绝，那太难了。 　　“南城这边你就放心吧，交给我。”张诺纯说。 　　她对于配阴婚这样的事也是深恶痛绝的，把女人当货物卖卖 ，凭什么。 　　许八雪说：“央台，还有粤城那边，我都寄稿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用。” 　　这两边不是许八雪能控制的。 　　粤城那边是周星辰收信，可能性要大一些。 　　两人商量起举报的这家阴婚后。 　　派记者过去跟踪报导，最好带警察同志一起去，口头警告，然后记者这边写好稿，发新闻。 　　- 　　吴家。 　　吴英因为弟弟出了事，请了长假。 　　这几天她跟家人一起置办弟弟的后事，至于另外的‘婚事’，平常是她爸在跑，周末杨咏有空，就交给杨咏。 　　吴英她妈曲梅这几天瘦得厉害，此刻想到枉死的儿子，心里的恨意又冒了出来，她好好的一个儿子，不明不白就死了。 　　看守所还不给说法。 　　还说要让法医剖她儿子，看怎么死的。 　　曲梅坚决不同意。 　　这几天她都在看守所闹，非要那边给个说法。 　　“小英，明天让杨咏去趟乡里，把钱给了。”二千块钱。 　　吴英听了一愣，低声说，“妈，他每个月就拿死工资 ，手里真没钱了。” 　　曲梅眼睛一瞪，“你嫁了人就不认你我这个妈了，不认你弟弟？现在还护着杨咏，你才结婚几天，胳膊肘就往外拐！” 　　吴英：“妈，他结婚的钱都是借的。” 　　“你的彩礼呢。”曲梅盯着吴英，伸出手掌。 　　吴英：“给弟弟买棺材了，上好的木头。” 　　- 　　经济台的记者背着包，把摄相的机器藏到了包里，换了身朴素的衣服，这次去的记者一共两个人，今天是去探探路，打听一下情况。 　　接到线报，说是明天交易。 　　- 　　晚上八点。 　　今天是周五，《超级星期五》第十三期播出，今天是《守望》电视剧组的宣传，这次上节目的一共有七个人。 　　这期的节目全是徐风自己安排的。 　　许八雪要忙出差相关的锁事，又要帮羽萱看《时装秀》，还有这次的阴婚的报导，一刻都没有闲下来。 　　徐风看到许八雪这情况，这一期就没有麻烦许八雪，而是自己拿的主意。 　　熟悉的片头曲响起，徐风出现，再就是脱口而出的广告词。 　　今天，徐风就之前各位观众打来电话询问许主持的近况做了一个说明，“许八雪主持有别的工作安排，近一段时间暂时就由我主持《星期五》，谢谢大家对许八雪主持人的喜，相信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 　　小饭馆。 　　“你们说说，这别的工作安排到底是什么？这许主持好几期没露面了，是不是这男主持把她挤掉了？” 　　“周六的《名牌争夺战》你们看过吗，我看到那上面的导演就是许八雪，我看啊，是负责人新节目了。” 　　又有人说，“可人没出现啊，光有一个名字有什么用。” 　　- 　　杨家。 　　魏金花跟杨玲玲回来住了之后，杨家原本三室的屋子都挤了起来。 　　晚上，杨咏回来了。 　　“奶奶，爸，妈。”杨咏面色不太好，话吞吞吐吐的。 　　魏金花拿拐杖出来了，恨铁不成钢的看大孙子，“你苦丧个脸做什么，我跟你爸妈都没死呢。”肯定又是吴家的事。 　　杨咏觉得他奶奶老糊涂了，天天跟他作对，语气就太好：“奶奶，你这是对我家小英有偏见。” 　　能没偏见吗？ 　　一嫁过来就把家里搅得风风雨雨，杨家这一屁股债是为谁欠下的？ 　　魏金花老了，但不瞎。 　　余秀琴看了一眼儿子，“要是钱的事，就不用说了。” 　　杨咏脸色又是一青。 　　还真是钱的事。 　　丈母娘让他拿两千块钱出来，他手头没有。 　　“爸，姑姑家除了最小的那个在上学，其他四个都在上班赚钱，他家肯定有余钱，爸，您帮我去姑姑家借一点行吗。”杨咏看奶奶跟妈妈都指望不上，把目光放到了父亲杨启帆的身上。 　　余秀琴一声冷笑：“你自己想想，上回为你那彩礼的事，两家闹成什么样了。你姑姑那会都不肯借，现在就肯借了？” 　　怎么可能。 　　“奶奶，姑姑最听的你的话了，你帮我说一说行吗。”杨咏话音还没落，魏金花就大声说，“做梦！我告诉你，你趁早跟吴家断了。” 　　怎么断得了呢。 　　杨咏娶了吴英，两人感情深厚，杨咏也舍不得断。 　　还有谁能借钱呢？ 　　杨咏心里不怕借钱，彩礼都是借的，还不是结婚了，这借的钱肯定是要还的，那得看什么时候有钱了，再什么时候还。 　　- 　　次日。 　　杨咏只凑了三百块钱，这还在昨天在单位借的。 　　他揣着三百块钱，就跟着吴英一块去了红湖村，本来说是让杨咏一个人去的，可是丈母娘曲梅不放心。 　　还是交给大闺女放心一些。 　　“是这家吗？” 　　“是一家姓刘的，说是屋子最破的那家。” 　　找着了。 　　户口叫刘小中，生了三女一子，这次要卖出去的就是大女儿，从小就跟着父母干活，只上了小学三年级，长到十七岁，都算劳力了，可是父母想多留几年，给家里干活。结果呢，前年七月的时候病了，发高烧，家里还让她去挑水，大女儿听话惯了，拖着病体就去了，结果回来的路上，烧得更厉害了，没力气，摔了。 　　送到卫生所的时候已经迟了。 　　人没了。 　　之前这刘小口两口子还可怜大女儿死得早呢，要是再晚二年，说了人家，还能得一笔丰厚的彩礼呢。 　　悔得很。 　　现在嘛，喜从天降。 　　又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两人眼前。 　　“二千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刘小中振振有词，“你没看新闻啊，现在上头不让办这事，抓得可紧了。我这没给你涨价都算良心了！” 　　杨咏：“二千太贵了……” 　　刘小中的媳妇看吴英面相，觉得是个好说话的人，就带着她去了后院，穿过后院，来到一条小路，边走边说，“菜园子里好多菜，家里都吃不完，你摘一点回去。” 　　她说上说得好听，却是带着吴英去了玉米地，她家今年的玉米还没收，都成老玉米了。 　　现在，趁着这个做卖卖的机会，让这位好说话的新媳妇帮个忙。 　　吴英：…… 　　- 　　前院。 　　杨咏正在跟刘小中讨价还价，好说歹说，终于让刘小中同意了这二千块钱分批给。 　　他生怕刘小中反悔，于是拿出纸，让刘小中签名，刘小中一个文盲，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就按了个手指头印。 　　远处。 　　“杨队，他们签合同了。” 　　“走！” 　　暗中观察的除了杨队还有经济台的两个记者，这会三人一齐走了过去。 　　“刘小中，你在干什么！”杨队喝道。 　　记者眼疾手快的上前把两人的字合同拿了过来，两份，写得清清楚楚，卖‘女儿’。 　　- 　　电视台。 　　昨天《超级星期五》第十三期的收视率出来了，平均收视35%，最高收视51%。对徐风来说，这是他独自构思完成的一期，是有重要意义的。 　　这个收视率他已经很满意了。 　　许导还夸了他呢。 　　今天的许八雪依旧忙碌。 　　她的冬衣不够，等中午再去买一身冬衣，这边的衣服肯定是比首都要便宜的。 　　这次就不去彩伊服装厂了。 　　许八雪决定去商场买，11月之后还去央台的，总得备两套穿出体面一点的衣服。 　　中午。 　　许八雪去了商场，买了一套正价的羊绒毛衣跟一件打折冬衣，冬衣黑色的，经典款，耐脏。 　　饭是在外面吃的。 　　买好衣服先回了家，把衣服放好后，下午回到电视台。 　　大约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余秀琴领着魏金花过来了，指名找许八雪。 　　许八雪正在写《名牌争夺战》接下来几期的方案，工作人员传话，她家里人找她。 　　急事。 　　特别急。 　　许八雪到了一楼，看到是余秀琴跟魏金花，过去的步子都慢了一些。 　　“姥姥，舅妈。” 　　“八雪啊，您可要救救你表哥啊，他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你知道的，你表哥一向老实本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余秀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一边抹泪一边说。 　　“他是你的亲表哥啊，你可要救救他啊！” 　　许八雪：“舅妈，要是表哥像你说的这样没犯过法，那派出所的同志肯定是抓错人了，你好好去派出所说一说，他们会放人的。” 　　“八雪，”魏金花老泪纵横，“杨咏可是咱们老杨家的长孙啊，不能有事啊。”虽然她骂杨咏骂得凶，但毕竟是杨家人，不能不管啊。 　　“是啊，”余秀琴赶紧附和，“八雪，你电视台的主持人，是能耐人，你是咱们家的光荣，这事对你来说肯定不难，是吧。” 　　许八雪还是那句话：“我们要相信人民警察，相信国家，要是表哥没犯事，肯定能出来的。你们还是去派出所问问情况吧。” 　　在她这干耗有什么用呢。 　　余秀琴看许八雪不愿意帮忙，心都凉了。 　　“妈，你倒是说句话啊。”余秀琴扯着婆婆魏金花。 　　魏金花望着许八雪：“八雪啊，你是不是要姥姥跪下来才肯同意帮忙啊。”她难受，“你杨梅姐要说亲了，玲玲这边也要定日子了，要是老大进了局子，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这话就严重了。 　　许八雪脸色微沉，“姥姥，帮不了，跪下这种话您就别说了。”她理性分析，“我又不是派出所的，您让我怎么办？以主持人的名义去派出所，报导这事，把事情闹得更大，让表哥上新闻，让南城的人都知道？” 　　她说：“姥姥，您可别忘了，这上了新闻，事就大了，到时候想瞒可就瞒不住了，事闹得越大，这罪名就更重。” 　　好好想想。 　　到底是闹大好，还是藏着掖着好。 　　魏金花跟余秀琴都一愣了。 　　许八雪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本来是小事，要是闹大了，上了新闻…… 　　余秀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糊涂啊。 　　魏金花脸上臊得慌，这事不该这么办。 　　许八雪：“姥姥，您让舅妈跟舅舅去吧，您就别跑了，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半路上摔了绊了，可就不好了。” 　　一把年纪了，还瞎折腾。 　　余秀琴跟魏金花被许八雪劝走了。 　　- 　　“表妹怎么说？” 　　“你跟我去派出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余秀琴把魏金花送回来后，准备带上吴英一块去派出所。 　　杨咏的儿上小学，这会还在学校上课呢，余秀琴把魏金花留在家，就是让老人帮忙看孩子。 　　“许表妹不肯帮忙吗？”吴英又问了一遍。 　　把奶奶带过去，都不管用吗。 　　吴英对许八雪的狠心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她帮不上忙，这派出所的事她一个电视台的能帮上什么忙啊，把事闹大啊？”余秀琴暗横了吴英一眼 ，就是这个吴英乱出主意，要不然这会她们都能派出所了，哪会现在还没出门。 　　- 　　下班前，许八雪找了朱台长。 　　“台长，我明天就不过来了，在家清一清东西，跟长辈告个别。”许八雪说。 　　朱台长批了。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拿上收拾好的东西，办公桌桌面已经清空了，钥匙给了徐风，要是有电话，徐风可以帮着接一下。 　　最后看一眼，锁上门。 　　五点。 　　许八雪下班了了，张诺纯过来帮她一起提东西 。 　　等会她们先去许八雪家，等陈晨过来，她们就去外头聚一聚，吃个饭。 　　“诺纯，明天我不来电视台，要是我妈跟我那些亲戚来找我，你就别管，要是找你，我妈问什么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张诺纯明白了，她问：“你爸知道你住哪吧。” 　　万一许八雪她爸带着亲戚过去了呢。 　　“放心，我有地方去。”许八雪明天去新家。 　　南城小区一期，3单元的301，那里是连她父亲都不知道的地方。 　　张诺纯笑了。 　　许八雪的亲戚吧，有时候看着还行，有时候又不太行。 　　晚上。 　　陈晨下班过来了，三人一起去了鱼店吃的饭，许八雪想吃那边的松鼠鳜鱼了。 　　这边生意红火，许八雪刚到门口，老板两口子就看到了，过来热情的招待他们，这会店里人刚坐满，老板娘就把许八雪三人引进了包厢。 　　“老板娘，松鼠鳜鱼，一个干煎小黄鱼。” 　　“鱼香肉丝 。” 　　“香辣土豆片，一盘清菜。” 　　三个人，点了五个菜。 　　有荤有素。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就吃饱了，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快九点了。 　　有两道菜没吃完，打包了。 　　让陈晨带回去了，许八雪明天不在家，新家热不了菜。 　　张诺纯明天在食堂吃。 　　- 　　大晚上。 　　杨启帆带着亲妈魏金花来找杨凤玉了。 　　先是敲门，见没人开，就加重力气，锤得哐哐响。 　　许建来跟杨凤玉都被吵醒了。 　　一看，快十一点了。 　　半夜三更的，谁啊。 　　许建来穿上外套去客厅，“谁啊？” 　　“是我，杨启帆。”门外传来声音。 　　大舅子。 　　许建来开了门，才发现来和不光有大舅子，还有魏金花。 　　这丈母娘又来了。 　　许建来把杨凤主叫出来，他回去继续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杨凤玉困得很，“大哥，有什么急事不能等明天再说吗。”这三夜三更的，到底什么事啊。 　　她打着哈欠。 　　“杨咏出事了。”杨启帆很急，“他被扣在派出所出不来，说是人脏并获，要罚款。”说不定还要关起来。 　　白天他妈跟媳妇去找许八雪了，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啊，他们就指望许八雪能听杨凤玉的话，帮帮忙。 　　以前，八雪这孩子最听她妈的话了。 　　杨咏详细的跟杨凤玉说明了情况。 　　杨凤玉听得脸都绿了，“你们不是看着他吗，怎么还让他去了？”这杨咏真是，吴家的事，他还自己淌水，家里人叮嘱多少回了。 　　“凤玉啊，杨咏可是你亲侄儿，八雪是电视台的，肯定认识一些大人物，让她找找关系，走动走动，把杨咏放出来。”杨启帆低声下气。 　　杨凤玉半天没说话。 　　她闺女才上班几个月，能认识什么大人物？ 　　杨凤玉更担心的是，就算她去找闺女了，她闺女也不一定答应帮忙，到时候丢脸。 　　“大哥，这事吧，我得跟我家老许商量商量，看他的意思。”杨凤玉看向卧室。 　　“凤玉啊，你家的事大小一向是你管的，怎么还要问他？”魏金花在这边住过一阵，知道许建来跟杨凤玉的情况，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许建来都不怎么过问的。 　　“凤玉，你说说，都是亲戚。要是杨咏有了案底，你大哥家的两个姑娘还怎么出嫁啊？”魏金花愁啊。 　　杨凤玉听到这话，心里更乱了。 　　杨梅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对象，玲玲也是，上回还提了烤鸭跟糕点去男朋友家里，重视得很，这可怎么搞啊。 　　- 　　次日。 　　张诺纯上班，就看到电视台外头站了好几个人，她一眼就看到杨凤玉了，许八雪的亲妈。 　　果然被许八雪猜对了。 　　张诺纯调头走了，化好妆，这才回来。 　　从杨凤玉的眼前走过，杨凤玉都没有认出来。 　　九点。 　　杨凤玉等了三小时了，还没见许八雪来上班。 　　于是让一楼的工作帮忙找一找许八雪，电视台一楼的人说：“许导今天休假，不在电视台。” 　　杨凤玉身后的那几位都不信。 　　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不可能，你让我们上去看看。”曲梅说。 　　对，吴英她妈也来了。 　　跟着吴英来的。 　　杨凤玉当时看到曲梅的时候，脸都青了。 　　反正，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吴家人不信这人说的，想去电视台找许八雪，许八雪肯定躲在里头了。 　　他们不信许八雪一个这么有名的主持人，不认识一个大人物，大人物抬抬手，那杨咏就能放出来。 　　等到中午，也不见许八雪出来。 　　电视台还是那句话，许八雪不在台里。 　　中午，有一波人出来了。 　　曲梅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走到魏金花身边了，突然把老人一按，顶了一下老人的膝盖，魏金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就那么跪在电视台门口。 　　大新闻啊。 　　- 第192章 192 　　很快, 这事就传到了四楼新闻部部长的耳里。 　　“都是什么人？” 　　“他们说是许导的亲戚。” 　　“许导呢？” 　　“许导明天出差，今天回家整理东西去了。” 　　唐部长盯着说话这人看了半天，“那外头是许导的亲戚, 他们不知道许导住哪啊？”又问, “远房亲戚？” 　　这工作人员声音都小了：“说是, 亲妈, 亲姥姥，亲舅舅……” 　　不是远房的。 　　亲成这样了, 都不知道许导今天休息呢。 　　唐部长明白了。 　　她甚至在怀疑许八雪是不是知道这波人今天要来, 所以才躲了出去。 　　“请他们上来吧, 带到会议室。”朱台长不在，这事只能唐部长出面了。 　　- 　　电视台，门口。 　　杨凤玉跟曲梅（吴英她妈）已经吵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 　　魏金花被杨凤玉扶起来了，老太太似乎蒙了, 杨凤玉帮她拍膝盖上沾染的灰时, 她都是一声不吭的。 　　“妈，你说你一把年纪, 何必过来受这罪？”杨凤玉心悔掺和这事了。 　　这事就该让大哥家自己解决。 　　谁叫杨咏没那本事, 还要逞那能呢。 　　曲梅（吴英她妈）过来了, 说的话特别不要脸：“婶子，你怎么起来了，你要是跪着哭两声, 他们肯定……” 　　杨凤玉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找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杨凤玉跟曲梅打起来了，吴英也在, 她帮她妈。 　　余秀琴在旁边看戏，嘴上说着劝，却死死的扯住杨启帆不让去。 　　魏金花是杨凤玉亲妈，看到杨凤玉被打想都不想就上去帮忙了。 　　老人年纪大，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刚过去呢，手还没挨着吴英，就被推得老远，摔到地上起不来了。 　　杨凤玉的脸上已经被黄梅挠出血痕了。 　　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把人拉开，“别打了。”两个劝的，剩下的报警了。 　　没一会，附近派出所的同志就来了。 　　杨凤玉脸上的血痕很吓人，曲梅有吴英帮忙，没吃什么亏。 　　在场的都被警察同志带到派出所了。 　　- 　　“唐部长，人都被警察同志带走了。”工作人员上来就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许导的几个亲戚，在底下打起来了。 　　唐部长叹了口气，说：“张主持在一号厅，你去跟她说说。” 　　工作人员一愣。 　　为什么？ 　　不过他还是按唐部长吩咐的去做了。 　　- 　　一号厅。 　　张诺纯听到杨凤玉他们几个在楼下打起来的时候，挺意外的。 　　“张主持，您这边怎么说？”工作人员问。 　　他不太明白唐部长的意思，跟张主持说了，之后呢？ 　　“你去忙你的吧。”张诺纯道。 　　“好嘞。” 　　工作人员走后，张诺纯认真的想：要不要告诉许八雪呢？ 　　- 　　车厂。 　　厂里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很快，就有人通知许建来了：“你媳妇在派出所，那边让人过去一趟。” 　　派出所？ 　　许建来脸色一沉，早上他出门时还跟杨凤玉说了，不要管杨咏的事，正常上班，少掺和。 　　没想到到头玉来她还是去了。 　　许建来跟厂里请了半天假，骑着自行车去了电视台附近的派出所。 　　- 　　其实，许八雪只要新房这边呆了一会，就出门了。她先去了大哥干活的地方，她还看到双新国了，干活挺利索的。 　　之后，又去了趟银行。 　　重开了一个存折，这个新开的存折以后存进去的钱就不动了。 　　下午路过小商品百化，看到编织袋低价处理，就买了二个，以后搬家搬被褥的时候肯定要用的。 　　这次去首都，要是有大东西，也可以用编织袋装。 　　下午四点，她就回家了。 　　刚到楼下，就看到戴着红袖章的人从楼上下来，是妇联的人，她们走得很快，还在说话。 　　“小姑娘身上的伤挺多的，还有旧伤。你说怪不怪，家里就一人腿脚不好的老太太，她也不像是打人的人啊。” 　　“是啊，说是教师退休的……” 　　当老师的，是知识分子，这素质应该很高啊。 　　许八雪听到旧伤这两个字有此疑惑。 　　年轻姑娘，腿脚不好的老人，又说了退休老师，这很明显指的是黄老太跟荷花。 　　许八雪上楼时，往三楼看了一眼。 　　荷花弯着腰冲她笑。 　　“刚才来的是妇联的人吗？”她问荷花。 　　“是啊，说想送我回家。”荷花没同意，她不想走，她在姑奶奶这边也做不了几个月了，姑奶奶的脚到年底应该很能好了。 　　她想多赚些钱，回家过年。 　　“荷花，你过来一下，我问你点事。”许八雪跟荷花招手。 　　荷花下来了。 　　许八雪带她回屋，关上门。 　　这才问：“我刚才听妇联的人说你身上有旧伤，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小伤。”荷花弯腰，把裤腿搂了起来，“许姐你看，都好了。”她放下裤腿，还笑了起来，“姑奶奶说了，以后不会随便动手打人了。” 　　许八雪看着她。 　　“真的，姑奶奶跟我保证的。”荷花说。 　　刚才妇联的人问，她都说伤是自己摔的，没牵连到姑奶奶身上。 　　“你啊，以后跟人相处，不要看她说了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许八雪说，“你这样老退让，黄奶奶知道你好说话，要是下次还动手呢？” 　　这要做个准备。 　　荷花不吭声。 　　就冲一个月五百块钱的工资，忍忍就过去了。 　　“你可以跟妇联的人如实说明你的情况，再让她们帮你找个工作，应该不难。”许八雪主建议。 　　荷花摇摇头，很快，就上楼去了。 　　- 　　火车站。 　　列车到站，一群乌泱泱的年轻姑娘从车上下来了。 　　“终于回来了！” 　　好几个纤瘦的姑娘看到车站，眼泪直往下掉。 　　一个剪着狗啃发，又黑又瘦的年轻姑娘挤出了火车，她手上提的、胳膊上挂着的全是从南方带回来的东西。 　　好几份呢。 　　“周姐，我们在这边。” 　　“来了。” 　　火车值班民警早就等着她们了，现在呢，首先要清点人数，再是把各位未成年的、成年姑娘的送回家。 　　- 　　五点半。 　　小学家属楼。 　　张诺纯下班过来了。 　　许八雪听她说完了今天电视台门口发生的事。 　　张诺纯说：“应该是和解了，我刚才下班的时候，除了你妈跟你姥姥，舅舅，其他几个还在电视台门口等着呢。” 　　不只这些。 　　“有报社的记者在采访她们，”张诺纯看了许八雪一眼，“说了你别生气。” 　　“你说。”许八雪听到这里，心里都没什么起伏。 　　昨天就猜到了。 　　她就是没想到她妈会跟吴英她妈打起来，还闹到派出所了。 　　“听她们那意思，说你姥姥生病了，你不管不问，没心没肺……”张诺纯边辩边看许八雪的神色。 　　明天许八雪就出差了，要是不想搭理，也行。 　　但是吧，这肯定会损害许八雪的名声，干主持人这行，名声坏了，影响前程。 　　许八雪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 　　“就这么去？”张诺纯也跟着站了起来。 　　许八雪道：“不，先去隔壁借个电话。” 　　白老师在家，她也是刚回来，许八雪进来后，她带门关上，往三楼那指了指：“妇联的人今天来了吗？” 　　“来了，又走了。”许八雪惊讶，“您怎么知道？” 　　白老师说：“我给妇联打的电话。” 　　难怪呢。 　　许八雪稍微说了下自己知道的情况。 　　白老师一脸可惜。 　　荷花那情况，别人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 　　之后，许八雪借用了白老师家的电话，打到了电视台，五楼，《知识课堂》小雨的办公室。 　　不出所料，小雨在加班。 　　“许导，您有什么事吗？”小雨心都提了起来，难道是这一期她录得不好。 　　许八雪：“你准备一下，等会有个采访节目，临时加的。”又想了想说，“人可能比较多，你去一号厅看看，要是那边没有录制，就借一下他们演播厅。” 　　二号厅现在布置是不来及的。 　　“许导，是哪一类的采访？” 　　许八雪：“上次的阴婚，这次素材上门了。” 　　现成的。 　　吴家要自己要送上门，怪谁呢？ 　　许八雪又多叮嘱了几句，要准备哪些东西。 　　从这边过去，跟那几个‘亲戚’打招呼，请他们去一号厅，估计还要花一点时间。 　　许八雪估计，二十分钟够了。 　　挂了电话。 　　白老师问：“电视台出了事？” 　　她在旁边都听到了。 　　许八雪说：“是，明天中午的《知识课堂》应该就能看到了。” 　　“几点播？” 　　“十二点半。” 　　《知识课堂》现在改时间了。 　　从白老师家出来，许八雪锁上门，往电视台去了。 　　张诺纯跟她一起去。 　　“诺纯，这是小事，你回家休息吧，你明天看节目就行了。” 许八雪语气轻快。 　　“她们可是会动手的，你忘了？”张诺纯说，“等会采访的时候多叫几个男同事过来。”让男同志坐在底下，要是有人想动手，也拦得住。 　　台里其他组的好多同事都加班，尤其是后期的。 　　许八雪被说服了。 　　快到电视台的时候，许八雪想起一件事：“诺纯，等会你去趟我父母家，问一下杨咏，就是我表哥结婚的时候，婚礼上的受害者住哪。” 　　具体的情况许八雪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个人跟吴英家是老熟人。 　　“行。” 　　张诺纯同意了。 　　之后，两人分头行动。 　　张诺纯觉得骑车太慢，还找了个公共电话，打电话回家，让司机把她的车开过来。 　　许八雪则是去了电视台。 　　果然，舅妈余秀琴，还有吴英都在这，吴英她妈许八雪以前没见过。 　　杨咏结婚的时候，许八雪还在首都呢。 　　余秀琴等人就在电视台门口，他们身边还有人递话筒采访。 　　不止一个。 　　许八雪走近，原来是特意来采访余秀琴她们的，许八雪都听到她们说‘许八雪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人……” 　　原来是说她的八卦啊。 　　保安先看到许八雪了，他悄悄过来，“许导，您快走，他们是找你麻烦的。” 　　“不要紧，我就是来解决麻烦的。Q裙丝二耳儿五九衣斯七整理本文上传，欢迎加入第一时间追更”许八雪笑着走了过去，“舅妈，您怎么过来了？”至于旁边两位。 　　“八雪，你总算是来了，”余秀琴挤了半天都挤出眼泪，“我们等你一天了。” 　　记者的摄相机，话筒一下子对准了许八雪。 　　报社的相片也是，对着许八雪咔咔两下。 　　许八雪：“两位，还记得我们电视台上次的名誉侵权官司吗？”上过新闻的。 　　有个报社乱编许八雪的绯闻。 　　然后电视台的法务出面，把那个报社的主管告了。 　　相机跟话筒收回去了，两位记者想拍又不敢拍。 　　许八雪扭头看向余秀琴：“大舅妈，我刚才来的时候听我同事说，你身边的这两位把我妈打了，有这回事吗？” 　　说完又加了一句，“这两位是？” 　　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架势。 　　本来也不熟。 　　许八雪打量着吴英跟曲梅。 　　曲梅立刻跳了出来：“我可没打人，是你妈先动的手！”她瞧了许八雪几眼，意有所指，“有句老话，有其母必有其女。” 　　许八雪看向保安：“你跟监控室的同事说一下，把今天早上到现在的录像调出来，就门口那个摄像头的。” 　　“好的，许导。”保安上楼去传话了。 　　曲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糟糕。 　　不知道她把魏金花弄得跪到地上这事，摄像头拍下来没有。 　　许八雪看向余秀琴：“舅妈，你这边还有什么事吗？” 　　“有，有，你表哥……”余秀琴赶紧说。 　　“舅妈，这样吧，我们上楼去好好谈一谈，总不能一直在这站着。”许八雪说完看向吴英母女，“两位呢，要一想去吗？” 　　曲梅心里打退堂鼓。 　　“去。”吴英说的，她还叫上了刚才过来的两位记者，问许八雪，“他们是我们邀请过来的，能一起上去吗？”又故意激许八雪，“表妹不会这么小气吧。” 　　许八雪道：“我妈姓杨，几个表姐表妹没有姓吴的。” 　　“你是杨咏的老婆，你是他表妹，我叫你寻表没有错吧。”吴英铁青着脸。 　　她发现自己跟这个许八雪是真的不对付。 　　“原来你们结婚了啊，表哥人呢？”许八雪明知故问。 　　吴英半天没说话。 　　她总不能当着记者的面说杨咏在牢里吧。 　　许八雪见她不说话，也就没有追着这事不放，“各位，走吧。” 　　她把众人带到了一号厅。 　　小雨已经在一号厅门口了。 　　“许导。” 　　可算是来了。 　　“准备好了吗？”许八雪问。 　　“准备好了！”小雨点头。 　　机器，收音，灯光，都准备好了，现在进去就可以录了。 第193章 193 　　一号厅。 　　演播室, 他们并没有到的播音桌前，而是去了演播室的采访室。 　　不光余秀几人，连两位记者, 许八雪都让他们坐下了。 　　一起采访。 　　两位记者, 一位是报社的, 一位是省台, 报社那位是新记者，省台这位是老记者。 　　“两位, 怎么称呼？”许八雪问。 　　“我姓孙, 孙启。”孙记者看着年轻, 眼神还比较澈。 　　“高留。”省台的这位记者工作好几年了，他主动出击，“许主持，这几位说您对您这位生病的长辈不管不问，是什么原因呢？听说早上您的母亲亲自过来, 你也没有见她。我想请问一下, 您对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心结呢？” 　　问题很犀利。 　　“我明天要去出差，出长差, 今天台长给了我一天的假期回家收拾。”许八雪说得很从容, “我并不知道他们今天过来。至于您说的生病的长辈, 应该说的是我姥姥吧，我前段时间一直住在我们家。” 　　她说完看向余秀琴，“舅妈, 姥姥什么时候生病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啊，在哪个医院？哪个科室？什么病啊？” 　　余秀琴正在打量采访室, 猛听到许八雪的问题，脑子反应不过来。 　　过了会才说：“就是那个腿伤……” 　　“您是说上回吗？我记得上回姥姥伤了腿, 您跟大舅把姥姥送到我妈那了，我妈一直在照顾。”许八雪说。 　　其实，中国的传统家庭都是儿子照顾母亲，像魏金花这样动不动就上女儿家住上一段时间的，少。 　　没儿子的才跟着女儿一起生活。 　　这是公认的习俗。 　　许八雪说了几句‘姥姥在我妈’也点这个意思。 　　如果许八雪他们家真对老人不好，怎么会让老人过来长住呢？更别说魏金花是有儿子的人，要是真住不顺心，许建来给她脸色看，早就走了。 　　怎么可能走了又来呢。 　　高记者听明白了。 　　这次换许八雪问了：“两位知道最近很热的阴婚的新闻吗？” 　　两位记者都知道。 　　看过，台里也跟进播过。 　　许八雪转头看向曲梅：“我听人说这位曲阿姨的儿子不幸过世，最近正在给儿子找媳妇呢。”说完，又看向两位记者，“你们二位是想帮忙吗？” 　　“没有！” 　　“绝对没有！” 　　两位记者听到给曲梅给过世的儿子找媳妇，脸色都变了。 　　这事在南城闹得很大，上面领导已经准备开始严查了，他们可能淌这趟混水呢。 　　“许八雪，你别胡说。”吴英赶紧喝止。 　　她看到采访室的摄影机了。 　　胡说？ 　　许八雪：“如果不是这事，那你们来找我，又是为什么呢？”她还说，“一件事是真是假，像我们记者，一查就清楚了，如果你们想信口开河，还是注意点影响。” 　　她指了指摄影机。 　　吴英站起来，质问许八雪：“我们就是私底下谈一谈，为什么要录像？” 　　她大声说，“我们过来找你，是因为你表哥我媳妇出了点事。” 　　许八雪：“就这些？” 　　“对。” 　　吴英根本不敢提阴婚的事。 　　许八雪问小雨：“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了吗？” 　　小雨愣了一下：“还没。” 　　什么派出所的同志？ 　　之前许导没跟她说啊。 　　许八雪告诉吴英：“负责表哥案子的那位警察同志我们请过来了，现在应该在路上，表哥是因为什么被关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没人说话。 　　高记者是老记者了，这会已经完全听懂了，这叫吴英的请他过来说有许八雪的大爆料，就是想让他‘间接’威胁许八雪许主持。 　　他看情况不对，直接说道：“许主持，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种事，他就不掺和了。 　　就算是有大新闻，这会也落在许主持的手里了。 　　高记者很明智的走了。 　　另一位报社新人孙记者还听得云里雾里，不是有阴婚的事吗，怎么就走了？ 　　余秀琴：“八雪，你表哥就是去买点东西，真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哀求道，“你表姐跟表妹都快结婚了，就这两年的事，咱们都是女人，你替她们想想……” 　　看在亲戚的份上，帮她儿子一次吧。 　　许八雪就直说了：“舅妈，表哥是活生生的人，你家又没有需要配阴婚的，他帮人跑腿，最多是个从犯。认个错，关几天交个罚款就出来了。当然了，这你得先证明他不是主谋。” 　　余秀琴没想这罪名不重。 　　赶紧站起来，指着吴英母女俩说：“她们是主犯，是她们想要一个新死的姑娘，她们想给吴家那傻儿子配阴婚。” 　　“婆婆，你可别胡说！”吴英愤怒，说好一起过来让许八雪帮忙放杨咏出来，怎么事还没办，这个婆婆就反水了。 　　许八雪看向吴英：“安静，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就出去。” 　　之后，许八雪在吴英的衣服上别了一个麦，仔细问：“舅妈，您能说说这具体是怎么回事吗？”现在采访才正式开始。 　　“事情要从上次的婚礼说起，上回我儿子杨咏结婚……”余秀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一点都没有隐瞒。 　　许八雪仔细听，并针对性的提问，引出了余秀琴更多的话。 　　吴英跟曲梅气死了。 　　气归气，可都没闹。 　　吴英怕丢脸，曲梅呢，本来因为对魏金花做的事，心里有点虎，要是摄像头的录像带出来，那别人怎么看她？ 　　“婆婆，杨咏还等着我们呢，走吧。”吴英不想让余秀琴多说，上前拉着余秀琴的胳膊就想走。 　　报社的孙记者一边听一边飞快的记着。 　　这会看到吴英要把余秀琴拉走，上前就拦了，“等会，这事情才说到一半呢。” 　　吴英心里有气：“孙记者，你可是我请来的，你怎么还向着她们？” 　　“我不向着谁，我就是做新闻的，谁有素材我就向谁。”孙记者望着吴英，“你们在婚礼上算计姑娘，挺缺德的。” 　　“胡说，我们没有算计，”曲梅帮着女儿说话，“本来这事跟胡芳（婚礼试衣间受害女方）没关系，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谁叫她进去了？” 　　要不是这女的，她儿子也不会被抓，更不会死在看守所。 　　许八雪没掺和，只是告诉摄像师们注意调整脸部特写。 　　过了一会。 　　张诺纯把受害者母亲送过来了，正是那位方阿姨。 　　方阿姨一来，就更热闹了。 　　录的内容更加劲爆。 　　“曲梅亲口跟我说的，当初她想算计的是杨咏的妹妹，还说是误会，”方阿姨把自己知道的辛秘全说了，“这不要脸的东西，当初还想着换亲呢。现在儿子死了，还把这件赖到我家，骂我闺女是丧门星！” 　　“呸！丧门也不丧你家的门！就你儿子那样，还指望娶我闺女，呸！我闺女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嫁你家。还轮到你们说我闺女！” 　　杨咏的妹妹，是杨梅？ 　　还是杨玲玲。 　　许八雪看吴英母女的眼神都变了。 　　这场闹剧一直到九点才结束。 　　张诺纯把人送来之后就走了。 　　那会许八雪已经掌握局面了，没她什么事，所以才走的。 　　“八雪，你表哥真没事吧。”余秀琴走时紧紧的拉着许八雪的手，“你明天要是有空，跟我一起过去问问，行吗？” 　　“舅妈，我明天出差。”许八雪就算是明天没事，也不会过去。 　　杨咏自己在干什么事，他自己不清楚吗。 　　许八雪让工作人员把今天这几位都送走了，让电视台的大巴车送的，送到家门口。 　　她让小雨也坐上大巴车回去了。 　　之后，许八雪就去剪辑室做后期后期。 　　有用的、精彩的都留下。 　　方阿姨说的那些话又给了许八雪一些灵感，像方阿姨的女儿经历的事，其实就是低端的设计跟欺骗。 　　不经事的姑娘容易被唬住。 　　许八雪就这件事，稍微绕开了一下。 　　如果被人设计，男女共处一室，搂搂抱抱，报警。 　　如果有流言蜚语，不要惧怕。 　　跟《名牌争夺战》相比，《知识课堂》这类的采访的后期真的算是简单的。 　　还是花了两小时。 　　电视台晚上有值班的，还是有人的。 　　许八雪把剪好的母带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上锁，这才回家。 　　到了小学家属楼。 　　许八雪看到自家的灯是亮的，难道是她晚上那会出门没关灯？ 　　她记得是关了的。 　　许八雪谨慎的上了楼。 　　她拿出钥匙的时候，停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敲了敲门。 　　她就是试一下。 　　结果她真的听到脚步声了。 　　有人过来开门了。 　　许八雪连夜好几步，甚至上了楼，准备找个趁手的工具。 　　门从里面打开。 　　周玲探出头，看了看，她还以为许八雪回来了，怎么没人啊。 　　许八雪在楼梯间那，她最先看的就是一头乱发。 　　那人扭头朝这边看的时候，许八雪才看清她的脸。 　　“周玲？”“ 　　周玲听到声，但是没看到人，“许八雪你在哪呢？” 　　真是周玲啊。 　　怎么头发现这样了，许八雪扔下手里的东西，走了下来，“你刚才回来的？”她走的时候还没看到周玲呢。 　　“七点多回来的。”周玲抹了把头发，“头发是在那边自己用剪刀剪的，不整齐。” 　　哪是不整齐了，这就是狗啃的。 　　许八雪进屋。 　　“你又加班？”周玲关上门，反锁。 　　周玲更瘦了。 　　许八雪说：“对，刚才紧急录了一期节目，剪了一下后期。”又问周玲，“你在那边没吃东西啊，怎么瘦得只剩骨头了。” 　　周玲拉了椅子坐下，“没那么夸张，就是累的。”她想了想说，“回来作息正常，饮食规律会好的。” 　　她指着客厅里的行李，“你是准备去哪？”这么大包东西。 　　“去首都出差。”许八雪跟周玲说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并说，“我边的房子我跟房东说过了，以后转给你住。” 　　她还没问周玲愿不愿意呢。 　　于是许八雪又问周玲，“你想租这里吗？要是觉得贵了，以后再找个人过来合租。” 　　周玲问许八雪：“你呢？”她可是不想把许八雪给挤走。 　　周玲肯定是想租这一栋的，一楼的那个大铁门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就愿意住在这边。 　　钱不是问题，现在电视台赚钱了，早就涨工资了，租这个房子是绰绰有余的。 　　“我有房，现在在装修，下次回来应该就能住人了。”以后许八雪不用再租房子了。 　　她有自己的房子住了。 　　东西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周玲挺为许八雪高兴的。 　　只不过，心里也涌出了一丝羡慕。 　　“你这次的调查怎么样？顺利吗？”许八雪问周玲。 　　“不太顺利。”周玲虽然事情圆满完成了，但是过程相当复杂，想到中间那些被骗去做不法行录的年轻女孩。 　　周玲心里就难受。 　　以能赚大钱的名义骗一些年轻姑娘南下，还有未成年的，结了之后先摸情况，丑的就送到工厂去。 　　好看一点的就送到香江了，被□□控制出来卖。 　　这次是两边的警方合作，把人给救出来的。 　　“现在那些黑工厂已经被警方控制了，后要顺腾摸瓜查出更多的人，所以我就配合他们，回来得迟了一些。”周玲说得轻描淡写。 　　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差点被永远的留在那边了。 　　只差一点。 　　那些人都是疯子。 　　这次的南下之行虽然经历了很多事，过程惊心动魄，但是周玲不后悔。 　　能把那些年轻的姑娘从魔掌中救出来，她很开心。 　　“《知识课堂》这一期在我办公室，这是钥匙，现在这个节目是中午十二点半播，晚上六点播，早上的重播的时间不变。” 　　许八雪说。 　　“好。” 　　“你没回来，这几期《知识课堂》是小雨录的。”许八雪告诉周玲，“不过我跟朱台长说过了，你要是有新节目想办，直接申请就可以了。” 　　周玲点点头：“我想想吧。” 　　经达这一个多月的事，其实周玲心里有些动摇，是接着做电视台以前的事，还是，去当记者呢？ 　　像这次这样，揭开黑幕，拯救更多的人。 　　周玲有点明白吴湛为什么愿意卧底了。 　　心里的那种成就感跟荣誉感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两人聊了很久，只到凌晨三点多，许八雪才睡下。 　　她想着，明天可以在车上补觉。 　　- 　　第二天，许八雪跟周玲一块去的电视台，周玲帮着她一起提行李，刚到电视台楼下就看到了大巴车。 　　许八雪把行李放了上去。 　　大行李都在车顶上，用绳子系住。 　　其他的日常要用的以及一些很重要的放包里，自己背着。 　　放好行李，两人去了三楼食堂。 　　打好早饭的开吃的时候，张诺纯来了。 　　张诺纯知道许八雪今天要走，来得很早，她在看到许八雪的同时，也看到了许八雪身边的周玲。 　　周玲回了？ 　　张诺纯还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 　　等她确定是周玲的时候，人已经走过来了。 　　“周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诺纯惊喜问道。 　　“昨天半夜。”周玲说。 　　“你头发……”张诺纯笑了，“挺有个性的。 　　周玲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中午去剪一下。”好几个人从边上过，都盯着她的头发看，太扎上好。 　　“等会就去化妆部，让他们那边做头发的帮你剪一剪。”许八雪边吃东西边说。 　　省事，也方便。 　　周玲考虑了一下，“也行。” 　　正说着，与许八雪同去首都的后期工作人员过来找许八雪，“许导，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吗？”东西都搬上车了，器材也带了。 　　反正，重要的东西都带了。 　　不重要的许导之前说，到了首都那边再买。 　　许八雪正好吃完，她站起来，“周玲，诺纯，那我去了。” 　　“我送你。” 　　周玲说。 　　“正好，《知识课堂》的母带要给你。” 　　张诺纯：“我吃完上去找你们。”她刚才上来时 ，大巴那边还在装行李，这一时半会应该走不了。 　　之后，许八雪先去了四楼办公室，把《知识课堂》特别期的母带给了周玲，具体的没说，等会周玲可以自己看。 　　许八雪去看了一下要带的东西，“东西都放在车顶了，得带三个大雨篷。”她又去车内检查了一下，“你们的厚衣服拿一件出来，放到包里，别放到车顶上的行李上，现在这一下雨就要降温了。” 　　之后，跟司机师傅说多准备一些汽油，防止路上找不到加油站。 　　许八雪看了一圈，感觉要带的都带了。 　　之后，她去了台长室。 　　朱台长早就在这等她了。 　　“台长，周玲回来了。”许八雪说，“您答应的事没忘吧，她要是想申请新节目，您可不要泼冷水。” 　　朱台长：“行。”其实，周玲回来之前在电话里跟朱台长说，想继续做调查记者。 　　朱台长没同意。 　　吴湛是男的也就罢了，可周玲是女的，这危险程度高多了。 　　朱台长是绝对不愿意看到手底下的员工出事的。 　　这次周玲还去香江走了一糟。 　　那地盘还没有回归啊。 　　危险。 　　之后，朱台长又问起了许八雪昨天的事，“你大晚上的过来加班了？” 　　听值班的人说，还弄出一期节目。 　　“《知识课堂》的特别节目。”许八雪说。 　　朱台长就没问了。 　　《知识课堂》是个短节目，收视率还行，但是没法跟台里的《王牌节目》比。 　　两人又说了一下经费的事。 　　住宿的钱，租办公室的钱，还有录制节目。 　　朱台长当然知道去首都录，更烧钱，但是，许八雪要去那边跟央台合作《古诗词大赛》早去晚去都要去的。 　　《古诗词大赛》在央台录，在那边先播，之后经济台也享有播放权。 　　在落后那边一期。 第194章 194 　　九点半, 电视台一楼。 　　大巴车准备出发了。 　　朱台长跟张诺纯他们送许八雪下来。 　　“好好干，在那边有什么事你自己拿主癔。”朱台长说，“要是有解决不了的, 给台里打电话。” 　　“好的, 台长。” 　　“八雪, 身体也很重要的, 你在那边别太拼了。”这是张诺纯说的。 　　许八雪点点头。 　　她明白。 　　“八雪，我相信你可以的。”周玲给许八雪握拳加油。 　　“嗯！” 　　“许导, 保重。”徐风跟羽萱站在一块, 羽萱是特意从彩伊服装厂那边赶过来的。 　　羽萱除了送行之外, 还有一件事：“许导，这国外时装看秀的资格，怎么才能弄到呢？” 　　许八雪：“最后二期不是出国看秀吗？”她问。 　　羽萱摇摇头，“最后两期是设计师个人展，到时候去首都展示。”出国看秀太难了。 　　有什么办法吗？ 　　羽萱期待的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确实知道, 她凑过去说, “可以花钱买。” 　　但是，“现在比较难办的是签证问题 , 这种问题你跟朱台长说。”现在也有帮忙出国的旅行社。 　　现在出国热, 这些都很花钱的。 　　许八雪的建议是：“交给朱台长。” 　　羽萱点点头。 　　许八雪还提醒：“看秀的资料可以让彩伊服装厂的姜老板办。”人家一个大老板, 认识的人肯定多。 　　羽萱明白。 　　她随身事带着纸笔，赶紧记下。 　　许八雪问：“这一季你们不是录完了吗？”都做后期了。 　　“没呢，本来在这边展的, 当初看秀资格没兑现，现在补偿她们, 就去首都那边开个人展。”羽萱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八雪：“几号去？” 　　“设计师的衣服还没出来，时间还不能确定。”羽萱说。 　　听设计师的意思, 年底办个人秀人气比较高。 　　徐风在旁边听着。 　　他本来只是送行的，可看羽萱问个不停，自己也忍不住了：“许导，《超级星期五》接下来的节目怎么录呢？每期也没那么多的电视电影啊。”他最近想这事都想得掉头发了。 　　许八雪早就知道有这问题了：“招编导跟文案，再招几个主持人。比如，可以办几期招募主持人的活动，让观众来选。” 　　招人。 　　一个人的主意不够，多招几个，集思广议。 　　总会有新点子的。 　　徐风大概明白了。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电视台的同事，连食堂的刘师傅都来了。 　　刘师傅在那悄悄抹泪呢。 　　他闺女刘笑这次也跟着许八雪过去了，他是舍不得女儿。 　　以后还要回来的，也不用这么伤感。 　　许八雪跟朋友同事都告别了，便说道：“那我走了。” 　　正要上大巴车时，听到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八雪，等一会。” 　　许八雪回头一看，是许建来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她爸来了。 　　许建来骑得飞快。 　　还好赶上了！ 　　他停下车，把自行车车脚架放下来，把车立住后。赶紧把车后座的那一大袋子东西提了过下来，快步走到许八雪面前，“八雪，这是一点吃的，你带着路上吃。”有饼干，有面包，还有一些干粮跟罐头，还有红枣、方便面啊这一些东西。 　　反正，许建来想得起来的，都给买来了。 　　“爸，我不是说不用过来送吗。” 　　“你这次出远门，哪能不送呢。”许建来提着往大巴车上走，“放哪？” 　　许八雪过来指着，“放上面。”大巴车里有专门放小行李的地方，左右两边挨着车顶的方向。 　　放好吃的。 　　许建来说：“你下来，我还有点事跟你说。”说着摸了摸口袋时的二百块钱，这是跟黄厂长借的，准备给许八雪路上用的。 　　家里买房还欠着外债呢，这两个月没存下钱。 　　想用点大钱，只能借。 　　“好，爸，你在下面等我一会。”许八雪说完便回了座拉，找了一个东西出来，用塑料带包着，然后下了车。 　　许八雪父女俩到了离大巴车稍远的一点的地方。 　　大巴车这边还有其他同事家人过来送行的，热热闹闹的，也有哭得舍不得走的。 　　都在送行。 　　远处。 　　许八雪把塑料带里装着的东西给了许建来，““爸，这是我们电视台昨天早上摄像头录下来的，我记得黄厂长家有录像机。”要是想看内容，可以去黄厂长借录像带用一用。 　　“要这做什么？”许建来还是接了。 　　“今天台里有个节目要播 ，”许八雪说，“要是妈那边的亲戚因为这节目找咱们家麻烦，你把这个给他们看。” 　　昨天录的那期《知识课堂》中午就要播了。 　　许八雪是看不到播出之后的效果了，到时候打电话回来问问周玲就知道了。 　　说到亲戚，许建来想起来了，你四姨一家今天的火车，你妈早上去火车站了。”所以没来。 　　昨天晚上还说呢，时间巧得很。 　　四姨？ 　　四姨一家许八雪的脑海里没什么太深刻的记忆，这家子一直在部队，很少回来。 　　没想到今天过来了。 　　许建来把口袋里的二百块钱塞到了许八雪的手里，“拿着，路上用。” 　　“爸，我有工资。”许八雪知道家里的情况。 　　“那是你的，这是爸妈的一点心意！”许建来怕许八雪不收，故意说，“一个月就赚回来了。” 　　东西送出去了，话也说了，本来该走了。 　　可许建来不放心，叮嘱：“去外地要多留点心，不要走夜路。你们电视台播的那些‘骗局’你可得注意，可上当了。” 　　许八雪点头。 　　许建来：“好好干，要是不习惯那边，想回来就回来。” 　　“我知道了，爸。”许八雪心里有些暖。 　　大巴车师傅按喇叭了，得走了。 　　都快十点了。 　　再拖拖拉拉的送行，那可就走不成了，得到下午了。 　　“走了。”司机师傅声音洪亮。 　　“爸，那我走了，”走时，许八雪还不忘说，“爸，录像带你自己放好，别让妈知道。要是用不上，那就放好，等我回来再还给电视台。” 　　“好，好。” 　　大巴车走的时候，许八雪他们已经回到了车上，车外是挥手的同事跟亲人，许八雪在玻璃窗前跟大家挥手。 　　大巴车出发了。 　　- 　　火车站。 　　杨凤玉扶着魏金花，“妈，去长椅上坐一坐吧，您老站着，腿不疼啊？”昨天还跪了一下呢，膝盖都有些淤青。 　　“凤心多少年没回来了，你这当姐姐的就不一点都不想她？”魏金花瞧了杨凤玉几眼，又看向火车站台的方向。 　　“我不是陪您过来了吗。”杨凤玉心里空落落的，凤心虽然是她亲妹妹，但是两人各自结婚这么多年了，都有自己的小家，这姐妹再亲，能有闺女亲吗？ 　　她妈非要过来接四女儿，又不愿意让儿媳妇送，杨凤玉只好跑这一趟。 　　火车进站了。 　　是这一趟吗？ 　　魏金花跟杨凤玉眼睛盯着乌泱泱下来的人群。 　　“凤玉，你瞧着那个拿包的是不是你妹妹啊？”魏金花有老花眼，一时认不清。 　　杨凤玉踮脚看，“哪呢？” 　　她没看见。 　　这人太多，杨凤玉怕魏金花被人群挤开，“妈，我们到站口等。”去火车站大门口等，都要从那出来的。 　　- 　　里面，杨凤心（杨凤玉妹妹）跟丈夫陆一军等人都下得差不多了，才从火车上下来。 　　站台空得很，只剩零星几个接人的亲属。 　　杨凤心一一看过去，看半天都没找着自己的家人。 　　明明早就跟大哥他们说过火车今天站，怎么都不来接呢？ 　　杨凤心心里失望得很。 　　陆丈夫陆一军倒是乐呵，提着行李就往外走，“兴许是有事耽误了，咱们自己过去。”这么些年，杨家人也没搬过家，好找。 　　杨凤心气闷的跟在后面。 　　从站台出来，一路走到火车站门口，陆一军忽然出声：“凤心，你快看那是不是咱妈？” 　　杨凤心猛的抬头看去。 　　是！ 　　“妈！”杨凤心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她提着小包的行李飞奔过去。 　　她妈来接她了！ 　　杨凤玉也看到妹妹跟妹夫了。 　　陆一军比杨凤心大了十岁，当初两人跟家里说要结婚的时候，父母都不同意。杨凤心看中了陆一军这个人，非结不可。 　　经历了一些曲折，还是结婚了。 　　那会，她还在背后笑话杨凤心，说杨凤心找了一个老男人。 　　陆一军比许建来还大四岁呢。 　　算算年纪，陆一军今年六十了。 　　这个妹夫瞧着真不显年纪啊。 　　这粗一看去，像是五十出头的人，杨凤心也是一样，都不显年纪。 　　“姐，你怎么老成这样了？”杨凤心看到杨凤玉很是吃惊。 　　上回探亲的时候，她姐眼皮可没垂得这么厉害啊。 　　“谁老了？不会说话别说话！”杨凤玉心里特别不高兴，“你本来就比我小，跟我比什么。” 　　杨凤玉眼窝深，人又瘦了，脸上没肉，也就是跟实际年纪差不多，要说多老，也没有。 　　魏金花看到四女儿，眼眶湿润，她摸着闺女的脸，嘴里不停的说：“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年你好狠的心，都不来看看我！” 　　谁知道她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呢？ 　　- 　　电视台。 　　中午十二点半，《知识课堂》特别期播出了。 　　周玲早上看过了一遍，挑不出什么毛病。 　　送主审核那边，通过之后，就让放映室播了。 　　- 　　小饭馆。 　　十二点半，正是小饭馆最忙的时候，老板娘一会端菜，一会给客人写菜单，送到后厨。 　　还要给吃完的客人结账。 　　收拾盘子请了小工。 　　自从周围的人知道电视台的那位徐主持经常过来吃饭之后，好多人来他们店吃东西，就为了偶遇徐风主持。 　　听说，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有时候会放观众席的票。 　　免费的。 　　大伙也想进电视台瞧瞧这节目是怎么录制的。 　　这一期的《知识课堂》播出了。 　　“那位不是许主持吗？” 　　“她怎么来这个节目了，她之前不是《超级星期五》的主持人吗？” 　　“这《知识课堂》就十来分钟吧。”那么优秀的一个主持人，怎么放到这个小节目了。 　　客人议论了起来。 　　“把声音调大点，看看许主持这次讲的是什么？” 　　- 　　车厂家属楼。 　　黄厂长一家人正在吃饭，边吃边看电视。 　　正调着台，突然许八雪的脸出来了。 　　摇控器一下子就停住了。 　　“这不是老许家的闺女吗，”黄厂长他妈说话了，“我听厂里的老邻居说，这小许好久没播节目了，被电视台开除了。” 　　黄厂长指着电视：“妈，你看八雪不是在电视机里头吗，那是别人乱传的。” 　　又说，“老许早上还找了人，说八雪被电视台派到外地出差了，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呢，人家干得好好的。” 　　谣言真是离谱。 　　“知道了！”黄厂长他妈嚷着，“电视里头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见。” 　　黄厂长赶紧把声音调大。 　　- 　　杨凤心两口子难得回来一趟，本来说去外头酒店定个大包间接风的，可是今天定得太迟了，包间都满了。 　　只能下回了。 　　中午在杨凤玉二哥杨启飞家吃的饭。 　　老大家杨咏还被关着，余秀琴压根就没有心情好吃好喝的招待客人。 　　杨凤玉家又太小，所以，就到二哥家来了。 　　“你们看会电视，菜马上就好了。”二嫂笑着端来了水果瓜子，摆到了茶几上，之后就去厨房忙活了。 　　杨凤心跟杨凤玉都坐着看电视。 　　杨凤心小声问：“三姐，我看二哥对妈……”不怎么热情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是有点小事。”杨凤玉说，“这事还是让二哥跟你说。” 　　杨凤心知道问不出什么，就换了话题：“你家八雪现在成电视台主持人了，哪个台的？播的什么节目？” 　　“经济台的，现在她没播节目了。”杨凤玉正要说许八雪出差了。 　　结果就看到杨凤心咔咔几下，调到了经济台。 　　电视里正在播《知识课堂》，不仅有许八雪的脸，还有杨家大嫂余秀琴。 　　“大嫂怎么上电视了？”杨凤心很意外，她看向杨凤玉，“是不是八雪给她开后门了？” 　　本来，许建来跟陆一军他们在那边聊天的，看到许八雪出现在电视上，他们也不聊天了，都过来看电视了。 　　“这节目叫，《知识课堂》”陆一军念了出来。 　　一听就是个有文化的节目。 第195章 195 　　电视里。 　　许八雪从容的介绍自己, 之后说了一下近期比较火热的的新闻，阴婚。之后，就说邀请到了一位跟这事相关的人, 之后介绍余秀琴。 　　余秀琴开始讲述。 　　原本录制的时候, 余秀琴是从头开始讲的, 现面播出的节目, 许八雪调整了一下顺利，把吴家让余秀琴儿子去乡下‘买人’的事放到了前面。 　　先说了果。 　　之后因, 余秀琴就从婚礼那天讲起。 　　在这期间, 又把方阿姨的故意穿插其中, 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线。 　　这也正是这一期的实例讲解。 　　线路很清晰。 　　一期节目大约二十分钟，余秀琴讲完，许八雪加上了过往从书中找出的案例，然后进行了一个最后述说。 　　她没有带入自己的情绪，只是反问：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各位同胞身上, 你们愿意吗？ 　　这一期节目到此结束。 　　- 　　小饭馆。 　　老板娘本来端菜的, 可看到许八雪之后，她是打算听一会, 看看说的什么。这一听就听到了节目结束。 　　小饭馆里静悄悄的。 　　不说女客人, 连男客人听了都心里发寒。 　　节目里许八雪讲了一个男性配阴婚的案例, 是在资料上查证的，一个五六十岁的人，家里条件好, 后来给配了一个刚死的二十岁的年轻小伙。 　　“这配阴婚就是瞎胡闹嘛。”有人拍桌。 　　“这是以前朝代的事，现在哪还有！”有人觉得太假了, 这都是新社会了，怎么可能还这样, 警察同志肯定要管的！ 　　老板娘看着手中快要凉掉的菜，又端回了后厨，让丈夫再热一热，之后端给客人吃。 　　《知识课堂》里说的事，最近一直在报导，老板娘原以为只是电视台跟报纸想博个版面，故意吓唬人的。 　　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 　　老板娘跟老板商量：“等会客人走了，咱们去买个封信，写信给市政府。”许主持说得对，这事得大家一起反应才有用。 　　人多力量大。 　　- 　　杨二舅家。 　　餐桌上静悄悄的。 　　二舅妈把最后一盘烧鸡端上桌，看大家都不动，“怎么不吃啊？是菜不合胃口吗？”她看着才回来的杨凤心问。 　　“二嫂，菜挺好的。”杨凤心心里有事。 　　刚才的节目他们都看了。 　　大嫂家杨咏结婚，……中间那还有那污糟事呢。 　　杨凤心看向杨凤玉：“姐，那天婚礼你去了，真是那样吗？”那亲家结婚当天还使坏呢。 　　“你问妈。”杨凤玉看向魏金花，“我那会在门口，不清楚。” 　　她是后来知道的，但是这要说了，就怕日后又怪到她头上。 　　杨凤心看到魏金花：“妈？” 　　魏金花叹气：“娶了娶了，还能怎么着。”杨咏现在是二婚，再离，就成三婚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杨咏从局子里弄出来。 　　杨凤心：“妈，大嫂糊涂，您也糊涂啊，这样的亲家，你们都敢啊！”算计杨家的姑娘，就这一件，当时知道就该离！ 　　- 　　彭家。 　　彭力把电视台搬到了新店面，杨梅在店铺里打扫卫生，后厨买的新的煤气灶，锅是以前旧锅，也准备了新锅，但是彭力说旧锅用着趁手。 　　这边的桌椅都到了。 　　三十平的小铺子，是彭力自己买下来的，看了黄历，挑了24号开业。 　　彭力把电视台放到了角落里，那边有接头。 　　杨梅从后厨出来，把手上的水珠往围裙上抹了抹，“你真把电视搬来了？”这地方小，放电视台就更挤了。 　　“搬来了。”彭力笑着说，“到时候咱们在路中搭一个蓬子，摆几把桌椅，能多坐一些人。”之前在夜市摊摆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说边调电视观的天线。 　　有台了。 　　是南城经济台。 　　正在放《午间新闻》杨梅看了一会，又去后厨了。 　　没过一会，她就端了两盘菜出来，一盘炒肉，一盘青菜，之后又拿了两碗米饭，中午就在这边吃。 　　《午间新闻》播完了，开始播许八雪录的这期《知识课堂》特别篇。 　　“把电视关了吧，吃饭了。”杨梅说。 　　电视机费电。 　　彭力正准备关的，可看到电视机里出现了许八雪的脸，“是许导。” 　　杨梅听到这话赶紧抬头。 　　真是表妹许八雪。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关电视，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许导之前播的不是这个节目，怎么换了？”彭力记得许八雪的重心是在《超级星期五》上，不过上回听那男主持徐风说，许导有另外的节目，兼顾不了《超级星期五》。 　　“我妈？”杨梅在电视上看余秀琴很意外。 　　她开始认真看。 　　当她听到余秀琴起婚礼上的事，后期许八雪又找到受害者母亲的时候，梅杨白得吓人，没有一点血色。 　　彭力也看到了。 　　他伸手握住杨梅的手，“以后少回去就行了。” 　　杨梅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怔怔的转头，看向彭力。 　　她知道她妈嫌她没给家里长脸，嫌她处处都不够优秀，但是她没想到，吴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她回家她妈一字没提。 　　要是那天她去了呢？ 　　杨梅几乎不想想这结果。 　　“彭力，我们结婚吧。”杨梅站起来，“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回家拿身份证。” 　　领了证，户口本就能从杨家迁出来了，以后就跟家里没关系了。 　　彭力愣了一下：“不跟你父母说一声吗？”他是没爸没妈，随时都可以去的。 　　“领了回来再跟他们们。”杨梅知道彭力不会拒绝，饭也不吃了，转头就往家里走。 　　她得把户口本拿出来。 　　家里没人。 　　杨梅拿了户口本就出来了，下午，心里憋着一口气，带着彭力就去民政局领证了。 　　彭力路上问了三遍，让她考虑清楚。 　　杨梅问得都生气了，彭力这才没提。 　　排到他们，填表照相的时候，彭力填得积极。 　　东西一交，结婚证就发下来了。 　　两个红本本。 　　杨梅看着结婚证，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明天迁户口。”这会都四点了，再去迁户口有些来不及了。 　　- 　　电视台。 　　这一期的《知识课堂》看得人很多，尤其是晚上，复播的时候，好多人在电视台前又看了一遍。 　　各个地方邮筒的信件都比平常厚了一挞。 　　次日。 　　《知识课堂》的收视率送到了朱台长的面前。 　　这平均收视率都破20%了，跟前一期相比有了显著的提高，要知道，《知识课堂》的收视率甚至降到了个位数。 　　昨天晚上的复播，收视率不光没掉，还涨了两个百分点。 　　朱台长看到的时候都有些吃惊。 　　他把这期的节目看了一遍，看完他就更不理解了，就是普通的新闻啊，还挺小众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 　　“台长，好多人打电话过来问，《知识课堂》这一期内容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那个家受到惩罚了吗？” 　　热线电话部的人又来找朱台长了。 　　朱台长说：“让他们放心，我们记者正在跟进，等有结果了，会播的。” 　　工作人员去回复了。 　　朱台长发现了，这节目的收视率跟谁主持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像许八雪，观众缘好，大家就爱看她的节目。 　　- 　　商场。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明天你就不要过来了。”商场的经理给了吴英一个装着工资的信封。 　　“经理，您是什么意思？”吴英不明白 ，“我请的是婚假，没有旷工。” 　　经理本来不想说的，给彼此留点脸面。 　　可吴英一直问。 　　问不出答案，就要去找商场老板，非要给个说法。 　　“吴英，你家的事上新闻了，你在这里工作，给我们商场影响不好。”经理说，“你还是别为难我们了。” 　　“什么意思？上什么新闻了？”吴英想到了前天去找电视台找许八雪的那一幕，晚上，录制。 　　没这么快吧。 　　她弟弟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家才是受害者。 　　经理没说透，“经济台的一个节目，你自己去看吧。” 　　吴英家人还算计起吴英丈夫的妹妹。 　　这要是捂紧了也就摆了，可现在被人曝光了，那商场还怎么敢让吴英上班呢？ 　　吴英不肯走。 　　她在这干了好多年了，工资不少，工作闲清，说辞就辞，只是因为一个真假不分的新闻，吴英不接受。 　　- 　　《知识课堂》过后，派出所的人跟妇联的人都去了吴家，妇联的人是方阿姨带着过去的。 　　杨咏又被人提出来审了。 　　“儿子，你就如实说了吧，警察同志都知道了，你还护碰吴英有什么用呢？”余秀琴苦口婆心的劝。 　　她这几天尽往这局里跑了。 　　连回来的姑子杨凤心都没管。 　　杨咏不愿意多说，要是把事都扯到吴家人头上，那吴英该不高兴了。 　　余秀琴刚走，吴英就过来了。 　　“嫁给你我家就没一件好事，现在我这工作还让你表妹给搅和没了！”吴英哭述，“家里也被你家的人搅得一团乱！” 　　杨咏心疼不已。 　　后来，吴英说了一下办法，让杨咏认下这事，不要牵扯到吴家，这样她的工作就能保住了。到时候，她还能去派出所告经济台。 　　要电视台还自己清白。 　　杨咏犹豫了。 　　那要是把这事罪认下来，那就真要坐牢了，到时候儿子怎么办？ 　　吴英知道这事急不得。 　　杨咏耳根子软，多说几次就会听了。 　　- 　　25号。 　　许八雪一行人到古城落脚了，《名牌争夺战》的第四期节目，她打算在这边录制。住的是酒店，他们一行几十个人，住了两层。 　　因为要在这边录制，重要的东西都是随人走的。 　　许八雪借了酒店的电话，给电视台打了过去。 　　周玲接的。 　　“我录的那期《知识课堂》没拉低你们节目的收视率吧。”许八雪问。 　　“当然没有，你可是许八雪啊，那一期平均收视都到20%了，好是很，”周玲说，“你到哪了？行程还顺利吗？” 　　“顺利，国道的路挺好走的。”就是坐车久了，头发晕，当然，这种小事许八雪就没有说。 　　周玲又道：“你播了那期之后，现在公安局，下头的妇联都在对主乡村民俗婚嫁进行调查……”她低说，“专门查那种不正规的。” 　　就是查阴婚。 　　不许办。 　　动静挺大。 　　这是好事。 　　许八雪又问：“有人因为这期节目在咱们电视台闹吗？” 　　“有，不过台里报警了，那人被带走了。”周玲又说起一件事，“以后《知识课堂》就交给小雨录了。” 　　她有别的事。 　　许八雪：“你放弃了？” 　　“对。” 　　许人雪又问：“那新节目想好了吗？”有新节目才会放弃旧节目，作为一个主持人，不能什么节目都没有。 　　“还在想。”周玲说得很含糊。 　　之后聊了几句家常，把这个话题岔开了。 　　“张诺纯要结婚了你知道吗！”周玲这会都还没缓过神呢，当初听到这个消息就很震惊。 　　“知道，我也没想到她毕业第一年就要结婚了。” 　　周玲嘀咕：“我还以为会是陈晨呢。” 　　电话费不便宜。 　　许八雪就聊了一会，结束通话后，她把服装部跟道具组的叫到一起，开了一个会。 　　“这一期我们在古城拍摄，这一期的服装以古装为主，”许八雪跟服装组说，“不用太复杂的，因为时间关系，做个套在外面的古装就行。” 　　这一期是穿越时空主题。 　　六位嘉宾意外来到古代，要找到回到线索，才能回到现代。 　　应该不难拍。 　　古城嘛，取景点很多的。 第196章 196 　　服装组要准备服装。 　　道具组查看场地, 根据许八雪的要求准备道具。 　　其他各组也是一样。 　　第一天布置好场地，同时许八雪跟本地的古城负责人沟通，租场地要花钱的。 　　许八雪心里有个预算。 　　没想到, 古城这边的负责人知道能上电视, 这租金也不要了, “您这边能多拍一些我们古城的古建筑吗？”他们属于南省这边, 这边的古城名气小，来这边旅游的人特别少。 　　这边当地的政财收入不多 。 　　像古城城墙以及建筑每年都要维修。 　　他们希望通过上电视台, 增加古城的名气, 那样愿意过来玩的人就多了。 　　也可以拉动这边居民的收入。 　　用场地租金换取上电视的机会, 这当然没有问题。 　　许八雪告诉负责人：“像这边的古城墙，县衙我们都会拍进去，这边还需要入镜的吗？”这边古城县衙保存得很好。 　　大堂，六房，还有后院, 全部都有。 　　许八雪看到县衙后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要是在县衙拍，可以在第四期增加一具冤案, 然后让嘉宾破案。 　　增加一点剧情。 　　等会。 　　可以进行角色扮演。 　　一个县令, 一个师爷, 一个嫌疑人，一个受害者，然后目击证人, 还有一个，真正凶手。 　　再加上为了穿回去做任务, 那这一期的时间应该很长。 　　可以当作两期了。 　　现在的录制方案是这样，最终的呈现效果还得等录制的时候再看。 　　古城负责人又说了一个必去的景点, 是个大院，以前这家祖上当过官的，府宅倒是体面，很有韵味。 　　乍一看是不错的，仿佛让人看到了那个辉煌的宅第。 　　要是细看，那就有些不好说了，里面的很多东西都很陈旧了。 　　破破烂烂的。 　　得翻修，看这雕花的门，已经被虫子蛀了。 　　还有门上的玻璃，都得换，更别说漏水的屋顶。 　　这一笔笔下来，都是钱。 　　许八雪看着这地方，想了一下：“这样，我们开头在这拍，引出一个案子，之后场地就换到府衙。” 　　她可以把第四期的方案修改一下，穿到府衙改成穿到这个地方，一起凶案，受害者就由群众演员扮演。 　　之后就把嫌疑人由一个变成二个。 　　这样六个人就都有角色了。 　　至于受害者。 　　找个群演就行了，嘴上糊点红色番茄酱。 　　没有现成的番茄酱，那就用把西红柿煮烂，炒一锅。 　　不难。 　　第一天许八雪就跟古城这边的负责人谈好了，结果，因为服装问题，又拖了二天。 　　原本她是计划外面套个古装就行了，但是，古城这边的负责人没同意，说要体现本地的风貌，一定要把古装设计得精些一些。 　　主要是古城这边的负责人还请了很多绣娘过来。 　　现场裁制。 　　许八雪叫来了摄影机，录下来。 　　“我们这次时间比较紧，不要绣花，直接栽剪布料就可以了。”许八雪说，“我们会把栽剪的过程录下来，放到翻外篇里。” 　　古城负责人一直点头。 　　许八雪说什么他都点头。 　　许八雪又提醒：“我们这其节目大概会在11月4号播出，在这之前，你们多栽一些这样的古装。本地留一些，再送一些去南城那边寄卖。” 　　等《名牌争夺战》播出，这古城跟古装肯定会有一阵小火的。 　　像绣娘现在栽剪的衣服，有县太爷穿的款，师爷的款式，还有女式古装，仆人的短打，少爷（嫌疑人）绸装，还有小妾的…… 　　就是一个普通的古代故事。 　　《名牌争夺战》的各位嘉宾意外来到古代，变成了不同的身份。一共六个身份，县衙两个，县太爷跟师爷。 　　大宅四个身份。 　　大宅这边案情会复杂一点，一来就挂的老爷，嘴边抹一点番茄酱就行了。 　　然后是拿着刀子的少爷（或小姐），看录制时的抽奖，要是燕小夏颜朵等抽到，那就改成府里的小姐。 　　要是林长航他们男的拿到，那就是府里的少爷。 　　二号嫌疑人也是一样，男的就是仆人，女的就是丫环。 　　目标证人，也是在小妾（跟表哥），以及未婚妻（未婚夫）之间切换。 　　先抽签。 　　这故事是这样的，老爷意外死了，县衙的捕快把嫌疑人抓回去。 　　还有证人。 　　《名牌争夺战》第四期的第一轮，找出真凶之后，大宅的人会送上返回现代的道具（这是节目设制），落在古城的三块时空碎片，其中一块。 　　像扮演县太爷的，破案之后，也会得到离开的线索。 　　“许导，南城那边我不熟啊，这古装服饰送到哪里寄卖呢？”古城负责人很是为难。 　　以前也他们不是没想把自己的特色衣服拿来卖，可是这边游客少，衣服上绣了精制的刺绣，价钱不低，就卖不动。 　　许八雪还真有认得的人。 　　百安商场的郑老板，之前录节目的合作过，郑老板雄心壮志，想把商场发展大 ，现在正在引进像国外的那种大超市。 　　“南城百安商场的郑老板，以前谈合作的时候见过，邰主任，要不这样，我等会给郑老板打个电话，到时候你跟他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许八雪说。 　　要是商场这边谈不拢，岳思那边也可以帮帮忙。 　　岳思跟她房东要合作开店。 　　“许导，那就麻烦您了！”古城负责人邰主任再三感谢。 　　正说着。 　　电视台制作组的人找过来了，“许导，服装这边就位了，下午就开始录制吗。” 　　许八雪：“群演们的台词记好了吗？你让他们先到大宅那边，排演一遍。”排演没问题，下午就可以录了。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又问：“颜朵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想法，她想换一换。” 　　颜朵抽中了小妾的签。 　　衣服倒是挺漂亮的 ，花枝招展的，就是颜朵怕录了之后对她的名声不太好。 　　许八雪大概明白颜朵的顾虑了，现在的观众思想比较陈旧，“那就改成表小姐吧，让化妆师化妆的时候往端庄化。” 　　本来她设定小妾跟少爷有私情，这样才有动机。 　　要是改成表小姐，那就让死去的老爷背个黑锅，剧情里改一下，老爷对表小姐有想法。 　　这种综艺里的故事，有个明面上的杀人动机就行了。 　　少爷跟表小姐情投意合，发现老爷的不轨行径，失手误伤…… 　　差不多行了。 　　“好的，许导。”工作人员又催：“现在可以录制了吗？” 　　“先让颜朵改妆，我这边打个电话，马上回来。”许八雪说。 　　古城负责人邰主任听到话，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他还以为节目制马上就要录制了。要是这样，那跟商场联系的事就要往后推了。 　　他就是怕推着推着，许导给忘了。 　　“邰主任，走吧。” 　　- 　　化妆间。 　　这里其实是节目组古城边的一个休息室，化妆师在这给大家化妆，就叫化妆间。 　　颜朵不肯化妆，小妾妆那眼角上挑得都快认不出来了。 　　她等了一会，总算是把工作人员给等来了。 　　“怎么样，许导怎么说？”颜朵赶紧去问。 　　她不想扮演小妾这个角色，就算是综艺里也不行。 　　“许导说了，改成江府（大宅）的表小姐，”工作人员对化妆师说，“等会把妆化得端庄一些。” 　　太好了。 　　颜朵就知道许导是个讲道理的人。 　　工作人员说完，拿出工作本：“你们把你们的身份再说一遍，我确定一下。” 　　陈书明看了一眼自己的角色卡：“县太爷。” 　　工作人员记下：“那你就是陈县令了。” 　　这三个字，好违和。 　　陈书明还是记住了。 　　红旭看着自己手上的仆人的身份牌，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工作人员看到他了：“你呢。” 　　红旭艰难说道：“仆人。” 　　“红仆人。”工作人员又记下了。 　　红旭：“就不能换个称呼吗？” 　　“旭仆人？小红？” 　　红旭：“那还是叫红仆人吧。”没一个好听的。 　　怎么回事。 　　轮到燕小夏了，“我是角色是未婚妻。” 　　工作人员：“燕小姐。”古代未出阁的姑娘都称为小姐。 　　然后是柳萌，她看了一眼身份牌，确认：“师爷。” 　　“柳师爷。”工作人员都确定了。 　　“还有我。”正在化妆的颜朵出声，“是表小姐。”可不是小妾了，别弄错了。 　　工作人员：“我知道，颜表妹。”记下。 　　颜朵：“怎么不是表姐？” 　　工作人员抬头：“那我再去问问许导？” 　　“不用，就颜表妹吧。”颜朵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去麻烦许导。 　　那身份牌就是这样了。 　　工作人员最后说一遍：“你们试一下自己的古装，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燕小夏跟颜朵都是女装，很漂亮的古代女装。 　　柳萌穿的是男装，师爷嘛，只有男装。 　　得上公堂的。 　　工作人员把柳萌台词给她了，柳萌看到后，眼前发黑：“怎么这么多词。” 　　工作人员：“就三排，不多，好好背。” 　　走时还不忘说，“马上就要排演了，许导打完电话就过来了，到时候就要录制了……”许导虽然不骂人，但是，她一来，这整个现场的氛围就不一样了。 　　那种压迫感…… 　　工作人员都不愿意想。 　　尤其是录制出问题的话，许导的脸一沉，整个现场大气都不敢出。 　　- 　　电话室。 　　许八雪拔了百安商场郑老板的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 　　“哪位？”电话里，郑老板的声音有一丝迫切。 　　“郑老板，是我，许八雪。”许八雪这时还在想，郑老板到底是在等谁的电话，“您这边要是忙，我晚点再打。” 　　郑老板听到是许八雪，倒也没有失望，只是问：“许导，我这边不忙，您说。” 　　许八雪问：“您是有什么烦恼吗？是不是引进超市的事？” 　　郑老板苦笑：“是，我联系的是国外的一家大超市，就是请人家进来，我们自己花钱，可人家嫌我们商场体量小，不愿意。” 　　许八雪：“那您就自己开一家啊地，超市无非是供货商跟客户。上次节目播出之后，您这边客流量还可以。“ 　　郑老板一怔：“开超市，行吗？” 　　“当然行，你把场地规划出来，可以分成一小区一小区的，像零食、日用品、米粮、菜这些都分在不同的柜台，如果您觉得成本太高，可以柜台租出去，吸引供货商进来。前两月免柜台租金，要是他们能赚着钱，后期再按他们的营业额抽成……”许八雪把后世的超市模式说了一下。 　　超市就这几种模式。 　　自己开，或得提供场地柜台，租出去。 　　一个商场赚不赚钱，主要是看人多不多，客流量大不大。 　　许八雪说完，发现对面没声了。 　　“郑总？” 　　挂了吗。 　　这郑总是什么意思，不接受。 　　许八雪挂了电话没一秒，电话就疯狂的响了起来。 　　许八雪接了。 　　郑总激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刚才我太高兴了，手没拿稳话筒，话筒掉上来卡到座机上了。”就是这么巧，挂断了。 　　“许导，你真是我的大贵人！” 　　“不敢当，我就是那么一说，具体怎么做还要郑总您自己安排。”趁着这个机会，许八雪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这边有一批服装，古城的绣娘设计的，您商场那边有柜台可以寄卖一下吗？” 　　“有，有！”郑总说，“要多大的场地？四十平够不够？”就算是没有，腾也要给许导腾出一个来。 　　许八雪说：“我看二十平就差不多了，这边的货量不大，我让古城这边的邰主任跟您说吧。” 　　邰主任有些紧张。 　　不过为了本地的居民多争取一个收入来源，他还是接过了电话。 　　许八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口。 　　她有节目要录，就先走了。 　　邰主任点点头。 　　- 　　下午。 　　节目开始录制。 　　番茄酱太香了，演老爷的群众演员（居民扮）在录的时候，闭着眼舔了好几口，等许八雪发现的时候，老爷嘴边的番茄酱都没了。 　　没办法，买了四个番茄酱，这次都给煮了。 　　怎么着也够用了吧。 　　录前，许八雪还叮嘱那位演老爷的居民，“这番茄酱摄影机拍的时候你不要舔，不要动。” 　　“掉到地主，浪费了。”老爷说。 　　许八雪：“就要掉到地上，这样才能假装是血，等录完，剩下的都给你。” 　　演老爷的居民欢喜的答应了。 　　这次真的不舔了。 　　江府（大宅）剧情总算是录完了。 第197章 197 　　之后事是县衙剧情。 　　正如许八雪猜的那样, 这一期因为加了剧情，录制的时间比较长，足足录了三天半。录下来的素材, 绝对够两期的量了。 　　录完之后, 进行剪辑。 　　古城负责人跟百安商场的郑老板合作也谈得差不多了 。 　　到了31号, 剪辑也完成了。 　　许八雪找了两位工作人员, 让他们带着剪好的母带，送到了南城, 他们古城还在南省之内, 这一去一回, 估计得一天。 　　这次送过去的是《名牌争夺战》的两期。 　　4号一期，18号一期。 　　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 　　古城的风景宣传放到《名牌争夺战》的结尾了。 　　18号结尾的是古城一些拍摄花絮。 　　许八雪挑了一些有意思的剪进去，当然，也有古城建筑的出镜画面，纯风景的宣传上一期结尾已经放了。 　　从古城到首都, 除开吃饭跟休息时间, 估计还得两天。 　　- 　　南城。 　　电视台。 　　朱台长收到了许八雪让人送过来的母带，收到时并不意外, 之前许八雪就电话里跟他说过, 要在古城录制两期。 　　朱台长很快就让人拿去审核了, 审核通过之后，这周周六就可以播出。 　　今天是《侠侣》的最后一集。 　　本来，这个电视剧也就三十二集, 开始是二集二集的播，遇到综艺节目, 就会停播。可随着收视率越来越好，朱台长直接把后面的一天两集改成了一天一集。 　　昨天《侠侣》预告还有最后一集的时候, 大晚上的不知道多少观众打电话过来骂。 　　让电视台再播一集。 　　那会电视台的都下班了，只有一个值班的接了电话，被骂了一会。 　　之后他就坚不管热线电话部了，就算这边办公室电话响得跟奏乐一样，他都不管了。 　　当然，今天一早，他还是把这情况告诉了朱台长。 　　朱台长的意思是不管那些执线电话，今天最后一集，总要播的。 　　像昨天，那可是星期二，他们台跟央台一样，只有下午停播，六点之后就复播了，这对他们台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跟许导说，节目的事不要急。”朱台长说，“路上注意安全。” 　　- 　　杨家。 　　杨玲玲要气疯了。 　　大哥办蠢事就罢了，还把这罪名全部给认了下来，他是疯了吗？ 　　他有没有想过家里人。 　　杨玲玲请了半天假，去了看守所。 　　“大哥，这是吴家的事，你乱认什么罪！你有没有为你家平安（杨咏儿子，七岁，一年级）想过，你对得起死去的大嫂吗！”杨玲玲太生气了，“你有了前科，平安以后怎么办，连公家饭都吃不上！” 　　她逼问：“你想过我跟二姐吗，你成坐牢，别人怎么看咱们家。以后外人说起来，只要张嘴就是我有个坐牢的哥哥！” 　　“你不为我们想想，你想想你自己，要是坐个三五年牢，这工作还保得住吗？从牢里出来的人，谁敢要？”杨玲玲一句接着一句，“你觉得这个新大嫂心里有你吗？你为她家顶罪，她能为你守几年吗！只要你这一松口，把罪名认下，她转头就能带着全家人搬走！” 　　“不可能！”杨咏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被杨玲玲给说动了。 　　杨玲玲冷笑一声：“大嫂可是把工作都辞了！” 　　杨咏说：“那是单位辞退她的，不是她主动辞的。” 　　“那有干什么区别，现在新大嫂没工作了，想走就走！”杨玲玲再三告诫，“大哥，你可不要犯糊涂。等你出来，二婚头，又坐过牢，你还真以为新大嫂会好好跟你过日子？” 　　杨玲玲是句句话都往杨咏心窝子上戳。 　　杨咏心里动摇得厉害。 　　杨玲玲又来了一剂狠的：“大哥，你可别等到老了，让平安恨你。到时候大嫂也不管你，那会爸妈也没了，你仔细想想吧！” 　　要是爸妈没了…… 　　杨咏想到了二十年后，他这次要是真认了罪，妹妹们怨他，儿子日后知道吃不了国家饭，估计也要犯他的，那会爸妈不在，再也没人护着他帮着他了。 　　杨咏有些喘不上气吗。 　　吴英会管他吗？ 　　不会。 　　杨咏心里是知道的，吴英就是那么一个人，漂亮，但心狠。 　　“大哥，兄妹一场，我就说到这了，你要是再听不进去，那就是你自己的命了。”杨玲玲的时间到了，得走了。 　　- 　　杨玲玲离开看守所后，去了二姐杨梅那边。 　　二姐现在在一家小店当帮工。 　　又是切菜又是端菜还打扫卫生，挺辛苦的。 　　杨玲玲找过来了。 　　铺子上的招牌着写着：彭家小炒。 　　小店的旁边立着一个广告牌，是小店的老板上节目的的照片，这是从节目里打印出来的吧。 　　难怪这小店人这么多的。 　　除了小店里面的几张桌椅，外面棚子下面的桌子也坐满了。 　　杨梅忙得很。 　　杨玲玲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杨梅才抽了个空过来找她。 　　“什么事？”杨梅直接就问了。 　　又有客人来了。 　　“大哥的事你不管吗？”杨玲玲低声说，“会影响到咱们的婚事的。”她看了一眼彭家小抄的老板，那位就是她二姐的对象。 　　“不影响。”杨梅结婚证都领了，户口也迁出来了。 　　杨玲玲发现，二姐的神情跟以前不一样了。 　　从容多了。 　　“二姐，大哥在是认了罪，那咱们家名声可就毁了。”杨玲玲小声说。 　　二姐真不怕啊？ 　　又有两个客人来了。 　　杨梅不想跟杨玲玲在这紧聊大哥的事，就大哥结婚那个做派，杨梅都不愿意想，吴家那些事大哥就算结婚那天不知道，后来不知道吗？ 　　杨梅每每想到这就心寒。 　　“你要没别的事，我去忙了。”杨梅要把菜单拿给客人。 　　“二姐，我今天去早大哥了，等你这边忙完，也去一趟……” 　　“我就不去了。” 　　杨玲玲还想劝，就听杨梅说：“大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管不了。 　　当初结婚不也是吗。 　　谁管得了。 　　- 　　晚上。 　　《侠侣》最后一集播出。 　　有电视机的小馆子，今天晚上都调到了经济台，最后一集了，怎么着也得看完。 　　小学家属楼那边，还有大人为了看电视，让孩子回屋写作业的。 　　一集就四十多分钟。 　　要是看不成，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播呢。 　　- 　　次日。 　　《侠侣》最后一集的收视率出来了，冲到了45%，连朱台长都被这个数字震惊了。电视台唯一突破40%的节目，只有综艺《名牌争夺战》跟曾经的《超级星期五》，现在《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纺率下来了，只是三开头了。 　　“台长，咱们电视剧的收视率这么好，要不要重播？”播放部的人过来问。 　　“不，先不重播。”朱台很快有了决定，“今天晚上播《时装秀》，《侠侣》刚刚播完，先缓一缓，等过一个月，再看。”要先把大家的胃口吊足了，之后再播，这样收视率才好。 　　晚上七点四十。 　　预热了一周的《时装秀》终于播出了。 　　羽萱早早的来到了电视台，在放着大彩电的采访室等着，她紧张的等着《天气预报》播完。 　　在播广告。 　　广告播完了。 　　《时装秀》开始了。 　　片头曲响起。 　　羽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酷闪的画面，二秒一切的服装，服装旁边的是计设师本人，大大的半身像以及名字。 　　节目里，羽萱从T台走出，“欢迎大家收看《时装秀》，本节目由彩伊服厂赞助播出。” 　　之后，主持人开始介绍这个上节目的比赛规则。 　　电视机外。 　　羽萱问身边的徐风：“你觉得怎么样？” 　　徐风：“才刚开始，得再看看。”才报一个广告词，也看不怎么样啊。 　　“也不知道许导有没有空看？”羽萱自言自语。 　　徐风心想：这《时装秀》前两期都是许导看过并修改的啊。 　　- 　　此时的许八雪这会在路边的一个饭馆。 　　三台大巴车停在路边，车上得有人看着东西，大家分两拔吃饭。 　　许八雪这会去了饭馆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这边地方偏，打电话有点贵，一块钱一分钟。 　　贵也得打。 　　许八雪拔了白杨家的座机号。 　　过了一会，电话通了，是白杨的妈妈接的。 　　“喂？” 　　“小许吧，”白母一听就听出了许八雪的声音，她眼睛都是笑的，“白杨这一阵不在家，这样，我报一个新号给你。” 　　“谢谢阿姨。”许八雪道。 　　“不用谢，你跟阿姨客气什么。”白母笑着把白杨办公单位的电话告诉了许八雪，她儿子为了计算机，忙到半夜三更，之前家里闹腾，搬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又搬回来了。 　　许八雪默默记下白杨办公室的电话。 　　白母知道许八雪找白杨，也没多说，很快就持了电话。 　　许八雪刚放下话筒。 　　“一块钱。”小卖部老板娘从柜台后面传过来。 　　“好。” 　　许八雪说完，又拔了一个号码。 　　没人接。 　　她挂断电话，再拔。 　　还是没人接。 　　小卖部的老板娘眼睛炯炯有神有的看着她，“两块钱。”伸出巴掌要。 　　这姑娘把话筒放到耳边半天，谁知道通没通呢？ 　　许八雪掏出两块钱，给了。 　　之后回到饭馆。 　　跟大家一起吃晚饭。 　　这里离首都只有二个小时的车程了，马上就要到了。 　　今天晚上要是联系不上白杨，那到了首都只能找个旅馆或酒店住下了。 　　就在许八雪想这些事的时候，旁边小卖部老板娘的声音传来：“刚才那位姑娘，有你电话。”她放到耳边听了一会，“是个姓白的小伙子打来的。” 　　许八雪放下筷子，跑着过去了。 　　“喂？”跑得太急，许八雪都有点喘了。 　　“你到哪了？”是白杨的声音。 　　许八雪看了一眼小卖部的名字，“红红小卖部。” 　　这谁知道？ 　　白杨：“你看一下附近有电线杆吗，上面应该有标号。” 　　“那你等一会，我去看看，别挂，”许八雪说完，对小卖部的老板娘说，“电话没断，我去看看电线杆标号。” 　　旁边五米就有一个电线杆。 　　有标号。 　　许八雪记下后，赶紧回来告诉白杨。 　　“好。”白杨挂断了电话。 　　许八雪有些懵。 　　就这？ 　　白杨什么意思啊，这到了首都大巴怎么走白杨还没说呢，这就挂断了？ 　　“还打吗？”小卖部的老板娘边瞅边问。 　　许八雪把话筒归位，“多少钱？” 　　“两块钱。”老板娘又伸出手。 　　许八雪给了。 　　这是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两块钱给了就给了。 　　更别说要不是老板娘喊，她也不知道白杨又回电话了。 　　虽然没什么用。 　　许八雪回到饭馆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四十多人，分两拔吃的，一拔两大桌，点了不少菜。 　　许八雪结账。 　　还从馆饭这边买了些饮料，又去小卖部买了一些吃的，像方便面之类的。 　　许建来给许八雪买的那些吃的，早在路上，许八雪就分给电视台的同事吃完了。 　　小卖部的老板娘看许八雪成袋成袋的买东西，笑得跟个花似的，恨不得帮许八雪把东西提到大巴车上去。 　　结账，三十九块钱。 　　这可是笔大钱啊。 　　老板娘喜坏了。 　　东西提到了大巴车上。 　　许八雪也上了车，吃饱喝足，就剩四个上厕所的回来，就可以出发了。 　　大巴车在倒车，这时，公路上有车过来了，大巴车赶紧倒车回到路边，准备等小巴过去，他再上公路。 　　结果这车停在前面不动了。 　　大巴车师傅气得想骂人，他伸出脑，“你要不把车停在车上。” 　　只要小车调了一个头。 　　还在是前面。 　　大巴车师傅拉开车门跳了下车，气冲冲的往那边走。 　　许八雪在车上，看到师傅下车了。 　　她也跟着下车了。 　　她怕师傅跟人吵起来，很快就过去了。 　　前面。 　　白杨从车里下来，正准备看看电线杆的标号。他刚下来就看到一个大个子气冲冲的往这边来，拿出一根烟，递了过去：“你们是南城经济台的吗？” 　　师傅一愣，手还是习惯性的接过烟，“是。” 　　“许八雪……”白杨的话才问了一半，就停住了，大巴车开着车灯，许八雪从车灯照出的光亮里走了过来。 　　白杨这下确认了。 　　找对地方了。 　　许八雪直到直近，才看到是白杨，“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又喜。 　　她以还为白杨在办公室呢。 　　刚才她给白杨打电话，除了想问个路之外，就是想让白杨把钥匙给她。明天她好去宿舍。 　　“我寻思着你快到了，就过来找找。”白杨说，“让车队跟我走吧，我给你们领路。” 　　“好。”许八雪答应完又想起来，“到了首都，找个下常价位的旅馆就行了，我们凑和一晚，晚上去宿舍收拾。” 　　白杨说：“你给我转了账之后，我请人把宿舍收拾整理了一下，床啊被褥都有，现在过去可以直接休息了。” 　　他还说呢，“我给你们牵了一个热水管子，今天出来的时候，让人烧了好了热水，回去洗洗就能睡了。” 　　许八雪对他刮目相看：“你心挺细啊。” 　　明明是个大男人，怎么准备得这么周到。 　　白杨：“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不过他听了还是挺高兴的。 　　“走吧，回去再说。” 　　白杨上了车。 　　许八雪跟司机师傅回了大巴。 　　许八雪告诉其他两位师傅，跟着前面的车走。 　　这才上车。 　　她不急着走，先点了人数。 　　去厕所的四位只回来了两位，还差两个。 　　还有两男的，许八雪怕出什么事，带人过去找了。 　　没一会，就把两人带回来了，那两位女同志尴尬得很，厕所没有纸。 　　前面。 　　白杨开了一会车，发现后面的车队没有跟上，就停了下来，等着。 　　直到他看到后面的大巴车的动了，开过来了，这才踩上油门，出发。 　　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首都。 　　进了首都之后，车就多了起来，路上还有行人。 　　“好亮。” 　　“这里比咱们南城热闹多了。” 　　电视台的同事都趴在车窗户边看。 　　路灯一个挨着一个，还有楼房，平房也有，少。 　　家家户户都点着灯。 　　又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白杨说的学校宿舍，宿舍原先是在学校里面的，现在学校里砌了墙，把宿舍单独隔开了，又另开了一道门。 　　宿舍这一片占地挺大，还有停车的地方。 　　许八雪很满意。 　　“这是钥匙。”白杨拿出了一大串钥匙，给许八雪。 　　大巴车师傅去停车了。 　　许八雪则是分配住宿的地方，暂时两人一个房间。 　　女生住上面楼层，男生住下面楼层。 　　开始分钥匙。 　　白杨把人送到后，没走。 　　许八雪看到白杨肚子叫了，她看着他：“你没吃晚饭啊？” 　　“没有。”白杨丝毫没隐瞒。 　　许八雪笑：“好，等我把他们安排好，请你吃，等会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白杨就等着这句话呢。 　　除了吃饭，他还有点事想问许八雪。 第198章 198 　　白杨开车, 带着许八雪去了一家店，离宿舍这边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店铺不起眼。 　　白杨说：“这是个老店。”百年老店，最近十几年才重新开始起来。 　　食材新鲜。 　　白杨把车停好, 带着许八雪过去了。 　　老板姓周, “小杨。”老板认得白杨, 这次他头一次看到白杨带姑娘过来, 之前白杨过来，都是带几个大小伙在这边包间里谈事情。 　　“这是周老板, ”白杨介绍, “这是小许。” 　　小许 。 　　许八雪真是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她看了白杨一眼, 然后跟周老板打了招呼，握了握手 。 　　“店里就剩鱼了。”周老板说。 　　白杨问许八雪：“吃煎的炸的还是烤的？” 　　“都可以。”许八雪之前电线杆那个位置时候就吃过了，跟大伙一会吃的，现还都还有点饱，“我刚才吃了点东西, 这顿我请, 你点你想吃的。” 　　这次宿舍都是白杨找的，还帮忙带了路, 许八雪请人吃饭是应该的。 　　白杨转头对周老板说：“做鱼汤吧。” 　　“好。”周老板去忙了。 　　白杨带着许八雪进了老店的包间, 他常来, 熟门熟路。 　　包间里是个大圆桌，摆了十张椅子。 　　许八雪觉得这个地方会不会太大了，就两人, 在这吃？ 　　白杨已经坐下了。 　　许八雪在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白杨问：“上次咱们谈过的搜索网站你还记得吗？” 　　有点印像。 　　许八雪问：“你网页做好了？” 　　白杨点头, 网页是做好了，可是用它的人很少。现在电脑的价格很高, 国内用户少，想增加点击量，得想想办法。 　　接下来，白杨说了一句话，“你觉得开网吧怎么样？” 　　许八雪一整个震惊。 　　开网吧，也得花多少钱啊，一台电脑七八千是要的吧，就算是批量买，弄个十台都得好几万了。 　　费钱啊。 　　有这钱，都够许八雪在首都几套房子了。 　　“开网吧？你不是专心做网站吗？”许八雪反问。 　　她记得白杨在做搜索网页在做域名啊。 　　这是要两手抓，还是要改行啊。 　　白杨说：“用户太少了，如果开网吧的话，可以电脑上安装，以事上网的人都能看到这个搜索软件。” 　　他想了想，“等大家用习惯了，以后买了电脑，或者用其他的电脑，或许会继续用。” 　　许八雪想到之前在首都中关村看到白杨买电脑。 　　于是问：“网吧已经开了？” 　　那会都买电脑了。 　　“对。”白杨说，“一楼是网吧，二楼做办公室。”一楼的网吧招了一些收银的，如果电脑出现故障他们可以自己去修，兼网管了。 　　不得不说，网吧的生意比白杨想像中的好太多了。 　　上网的人特别多，天天排队。 　　白杨参考了一下其他的网吧的价钱，最贵的网吧一个小时二十块钱，他没定那么高，他这边定的是一个小时十二块钱。 　　其实不算便宜了。 　　但是，上网的人还是非常多。 　　他是打算回本之后，把每小时的上网价钱给降下来。 　　“你买了多少台电脑？” 　　“二十台。” 　　白杨说，“每天上网的人挺多的，一个月除开成本，赚几万是不成问题的。” 　　许八雪久久没有说话。 　　现在普通人的月工资才三五百，白杨就月入几万了？ 　　这钱这么好赚吗？ 　　许八雪太羡慕了。 　　像开网吧这种事，普通人学不来，买个十几台电脑，都是大五位数，说不定还不止呢。主要是看会不会买电脑。 　　白杨又问：“你觉得，未来计算机的发展在哪？” 　　许八雪这会还没有从月入几万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白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许八雪回神，“怎么了？” 　　白杨换了个问题，“你对计算机怎么看，你觉得它未来的发展在哪？” 　　怎么看。 　　能怎么看？ 　　要不是许八雪是计算机门外汉，她也想入这行啊，未来的暴利行业。 　　时代的风口。 　　只要找对方向，几个小目标不是问题。 　　“我觉得这行来很有前景，现在国内通了互联网，”这事许八雪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偏一点的城市跟地区可能没那么快，但是首都这种地方，绝对是通了互联网的。也就是说，现在的电脑是可以上网的。 　　只不过，现在网上使用的软件很少，网速也慢。 　　白杨说，“你可以设想一下，未来的计算机跟互联网会对我们的生活有哪些影响？” 　　网站出来之后，聊天工具的开发陷入了瓶颈，白杨脑子里很多杂乱的想法，但是没有方向。他记得许八雪之前他聊计算机的时候脑子里有很多想法。 　　他想听听许八雪的想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灵感。 　　未来，互联网对人们生活的影响？ 　　这个许八雪可太知道了。 　　毕竟上辈子经历过，她就拎了几样出来说：“首先，聊天工具，只要有网，在国内不管多远的的距离，都可以联系。再就是买东西，购物你知道吧，现在我们买东西都是去商场去店里买。以后网上也可以买卖货物，各种产品。” 　　“比如说义乌的小商品，我在首都，互联网上下单，就会由快递寄过来，那边的价钱便宜，没有中间商转差价。”许八雪说的这些都是未来可实现的。 　　“等等。”白杨打断了她，“网上购物，是在网上开始一个买卖的软件吗？需要金额交易，对吗？” 　　许八雪点头。 　　这是当然的，除了银行卡之外，还有未来的巨佬支某宝。 　　“现在银行卡的开卡率非常低，大家存钱用的都是存折，网上购物怎么付钱呢？”白杨有新的疑问。 　　银行卡。 　　要不是白杨提，许八雪还真没想起来这个东西，她自己用的都是存折。 　　现在银行目的限制特别多，尤其是转账。 　　“未来可能会有支付软件。”许八雪就那么一说。 　　距离支付软件出世，还有九年呢。 　　白杨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说的买货，就像刚才提的义乌小商品，虽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但是小东西从那边送过来，运费很高，如果量不够大，运费都要加到成本里面。” 　　许八雪：“如果买的人多呢？一千个，一万个人买呢？薄利多销。” 　　她又道，“运费，那就是物流问题，如果这一行蓬勃发展呢？” 　　白杨很快就听明白了。 　　物流也是个朝阳行业，现在运化的师傅司机也很赚钱，就是路上的风险大，容易被人堵车。 　　鱼汤上来了，特别大的一个鱼头，旁边是鱼肉。 　　白杨又要了两碗米饭。 　　许八雪：“给我个空碗就行了，我不吃米饭。” 　　聊了一会，好像消化了一点，能吃一点东西了，米饭还是算了，这么晚吃米饭，怕消化不了。 　　白杨把许八雪碗里的米饭倒进了自己碗里，然后给许雪留下了四分之一，“老周做的鱼头泡饭很好吃，你等会尝尝。” 　　他拿着久子，给许八雪舀了两勺鱼汤，“试试。” 　　许八雪拿着勺子，尝了一口。 　　鱼汤饭放到嘴里，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吃。 　　不咸不淡，还有一股大米的清香味。 　　老周又上了一道解腻的青菜。 　　鱼汤的份量很足，两盘菜足够他们两个人吃了。 　　讲真话。 　　这位老周的手艺比许八雪食堂的刘师傅还要好。 　　“你是从哪找到的店？”许八雪低声说道，“味道真是绝了。” 　　本来她说不吃米饭的，结果刚才吃着吃着没忍住，又添了一碗。 　　青菜爽口解腻，一夹就停不下来。 　　两个人，两盘菜已经吃完了。 　　老周又上了一小盘水果，切好的，直接拿着吃就行了。 　　水果特别甜。 　　都是新鲜上好的材料。 　　结账时，许八雪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我来。”白杨说。 　　许八雪不同意，说好她请的，白杨开车给他们电视台的车队带路，她油费都没给白杨呢，这会怎么着也得她请。 　　“老周，多少钱？” 　　“一百。” 　　不算贵。 　　许八雪给的现金。 　　“慢走。”老周在门口笑迎迎的送客。 　　白杨路过时，老周低声问：“你女朋友？” 　　“还不是女朋友。”白杨说。 　　老周笑了。 　　还不是，那就说明还在追。 　　白杨开车送许八雪回去，许八雪趴在车窗边看，她记得把这条路记下来，下回来老周的店吃东西。 　　她问过，老周的店是有什么做什么，主要是看当天能买到什么新鲜的食材。 　　还挺特别的。 　　之后。 　　许八雪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她根据各人安排了一下大家的事，燕小夏管钱，宿舍跟办公的地方缺了什么找燕小夏。 　　陈书明记账，钱跟账分开。 　　颜朵负责对外采购，她见识多一点，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当然，她出门时许八雪会提前安排林长航或者红旭跟着。 　　保护一下。 　　同样的，林长航跟红旭以及长得比较高大的男同现，负责整个安全问题 。 　　等安顿好了，就可以开始考虑第六期的拍摄了。 　　（四、五期都在古城拍的） 　　许八雪在来的第二天，去了电影学院的电影系，听课。 　　一边工作，一边上课。 　　许八雪还想办法给自己弄了一台自行车。 　　山地车在南城，没带过来。 　　首都这边有他们车厂的分店，许八雪用内部员工价买了一台普通的新自行车。 　　一百块钱。 　　她每天骑着自行车去电影学院。 　　- 　　一晃，就到了四号。 　　南城，电视台。 　　今天晚上要播《名牌争夺战》的第四期了。 　　昨天《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出来了，朱台长的脸色不太好，收视率又降了，在平均收视率30%左右，他都怕下一期，收视率都要跌到20%了。 　　徐风没有说话。 　　他甚至觉得这一期的节目比上一期更好，他昨天晚上就是在小饭馆看的，观众笑得很开心，反馈很好。 　　可是收视率偏偏降了，他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下午。 　　工作人员的调查报告出来了，除了央台的《新闻联播》收视率在增长之外，其他节目的收视率全部都在降。 　　“台长，好几个市推出了卫视台，观众的电视机收到的节目变多了，这观看的节目就分散了。”工作人员脸色凝重。 　　全国那么多省，每个省要是发一个自己卫星，那就可以增设自己卫视了，这样一来，得多出几十个电视台。 　　像他们南城，以后要是有卫星了，肯定要加一个南城卫视的。 　　卫视啊。 　　南城的卫视频道已经准备开台了，现在是筹备阶段。 　　这事朱台长光仅知道，还一手推动呢。 　　南城卫视要是出来了，把他们台的节目放到卫视上播 ，那只要有卫星信号，全国各地都可以收到他们的卫视台，同时可以观看他们的节目了。 　　朱台长陷入沉思。 　　以后电视台多起来，这收视下降是必然的，以后想要留住观众，那得制作出更精彩的节目跟电视剧。 　　“《名牌争夺战》送到播放室了吗？” 　　“已经送去了。” 　　许导送来的两期都审核过了。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台长，这期的《名牌争夺战》剧情很多，就怕收视……” 　　“我有心理准备。”朱台长心里有数。 　　- 　　南城，杨家。 　　杨咏回来了。 　　他听了杨玲玲的劝，后面反口了，一五一十的把跟吴家的情况全说了出来，因为关了好些天了，后面又交了罚款，今天就给放出来了。 　　吴英看到他的时候，都是震惊的。 　　吴英现在在杨家。 　　住在婆家吃喝可以花杨家的钱，除了小姑子杨玲玲偶尔说两句酸话之外，吴英过得还挺好的。 　　“你怎么出来了？”吴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之前说好的，让杨咏把罪名认下来，她会跟杨家人一起想办法把杨咏捞出来的。 　　最近有关阴婚的事查得特别严，央台都报导了，这边一旦关起来，那几年起步。 　　杨咏不敢看吴英的眼睛，“我说了实话。” 　　“你答应过我的！”吴英满眼都是失望。 　　她突然想到，杨咏出来了，肯定又人进去了，她拔腿就往家里跑，刚出门，不知道是绊了一跤还是太急了，吴英直直的倒了。 　　晕厥了。 　　杨咏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一查，怀孕了。 　　十月结的婚，现在十一月了，孩子正正好一个月。 　　余秀琴挺高兴的。 　　可是没想到吴英醒来后，听到怀孕并不喜欢，她告诉杨咏：不想要这个孩子。 　　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 　　不养。 　　- 　　彭家小抄。 　　下午三点。 　　店里总算是闲了下来，前些天小店从头开到晚，彭力一直在后厨忙活，这手腕的病疼又复发了。 　　现在杨梅规定了时间，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二点半，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 　　其他时间休息。 　　这人的身体比赚钱更重要，把人给累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余秀琴来的时候，杨梅正在给彭力的手腕敷药，这个药是从一个老中医那买的，比药店的贵多了。 　　效果特别好。 　　余秀琴站了半天，看杨梅没注意到她，便喊了一声：“杨梅。” 　　杨梅听到声，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淡淡：“妈。” 　　余秀琴看看杨梅，又看看彭力，“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成天一起进出，又住一块，这像什么话 。 　　“妈，你有事说事。”杨梅很清楚，她妈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这孩子，我可是你亲妈，生你养你的，你怎么这个态度。”余秀琴不高兴了。 　　杨梅不接话，站起来对彭力说，“店里的土豆不够了，你去买点回来。”把彭力支开。 　　她又叮嘱，“骑三轮车去，放到车后面。” 　　彭力问：“要不等会去。”岳母这眼神在他身上转，兴许是有什么事。 　　“现在就去。”杨梅领了证之后，这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说话底气都足了。 　　彭力听了，骑着三轮车去买土豆。 　　彭力一走，杨梅就问余秀琴：“妈，我在这边是学手艺，没工资。”要钱没有。 　　杨梅眼睛往店的招牌一瞅：“你没有，他不是有吗？你有没有问过彭力，这彩礼打算出多少啊？” 　　她心里算计着，吴英要买房才肯留下孩子，到时候小彭彩礼这边凑一点，她也不多要 ，五千一万都行。 　　给吴英他们小两口付首付是够了。 　　杨梅听明白了。 　　她妈这是把主意打到彩礼上了。 　　“没有彩礼，我们商量好了，不办酒，就去扯个证。”杨梅直接断了余秀琴彩礼的门路。 　　“那怎么行！”余秀琴不答应！“不给彩礼，就别想领证结婚！”杨梅的户口本还在家里呢。 　　杨梅说：“那就不扯证了，就这么过。” 　　“你到底姓杨还是姓彭！还没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 　　晚上八点。 　　《名牌争夺战》第四期播出。 　　南城观众习惯性的调到了经济台。 　　节目开始了。 　　- 　　小饭馆。 　　老板娘端菜的空档瞅了两眼，她就想看看这一期是什么样的模式。 　　结果这一瞅就惊到了。 　　节目开始。 　　六位嘉宾因为因为一个玉片穿到了古代，一个叫小顺县的地方。 　　怎么还穿上古装了？ 　　古代篇啊。 　　老板娘站在电视台机前不走了。 　　剧情开始：江府江少爷（林长航）跟颜表妹（颜朵）两情相悦，但是家中早就定了亲，未婚妻燕小姐（燕小夏）被邀请到江家做客。 　　谁知，当天江老爷（居民客串）突然死亡。 　　江少爷手里握着凶器，成了嫌疑人。 　　捕快过来把人带走了。 　　仔细一查，发现江老爷想续娶破落户颜表妹，这才引发儿子江少爷不满。 　　“这老东西，也不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想娶人家小姑娘，真不要脸！”小饭馆的老板娘看得很生气。 　　画面一转，还有江老爷想握燕小姐小手的闪现画面。 　　“这老头死得好！”老板娘看得完全代入了角色。 　　跟她一样走入剧情的大姐婶子们不在少数。 　　“老板娘，老板娘，点菜！” 　　“等会！” 第199章 199 　　《名牌争夺战》这一期的内容就是找出真相, 然后给出能让他们回到现代的时空碎片的线索。 　　这一期走剧情，对抗放在下一期了。 　　片曲结束，是拍摄地点地古城的风景宣传。 　　别说, 拍得挺好看的。 　　有些观众看得挺动心的, 上面还标了怎么坐车去, 开车怎么去。 　　离南城有多远。 　　这就更心动了。 　　次日。 　　羽萱一早就来电视台了。 　　“昨天《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出来了吗？”她问电视台统计收视率的工作人员。 　　《超级星期五》的收视率降了, 《时装秀》第一期的收视率（2号出来的）也不理想，平均收视率9%, 最高也才18%。 　　羽萱看到收视率的时候, 差点没喘过气。 　　太低了。 　　怎么会这么低呢？ 　　怎么都没有破10%呢？ 　　第二期是不是要再修改修改呢？ 　　可羽萱又担心改过之后更差。 　　从2号到现在, 她整个人都没有放松过。 　　早上十点多，《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出来了。 　　平均收视46%，最高收视61%。 　　平均收视比上期低了一点点，但是最高收视率却高了一个点。 　　羽萱心里为许导可心，可是又觉得自己更失败了。 　　这是《时装秀》的五倍。- 　　百安商场。 　　周末逛商场的人多一些, 很快, 就有人在这发现了这边的新柜台，其中的衣服正是昨天《名牌争夺战》里的, 差不多的款式。 　　只是颜色更多。 　　“这个怎么卖？” 　　“这个五十元一件。” 　　客人在柜台里发现了一件特别好看的, 上面是龙凤的刺绣, 用的金线，衣服是红色的，像是古代的时候出嫁的姑娘穿的喜服。 　　特别贵气。 　　“这个怎么卖？” 　　“这个不卖, 是展示的。”柜台人员说。 　　镇店之宝，古城的绣娘绣了十年才做好的。 　　她就是古城那边的人, 她是安排到这边来工作了。 　　仅周日一天。 　　柜台里的货就卖空了。 　　五点。 　　古城的邰主任收到了南城柜台人员的电话，“主任, 我们的一百件衣服全部卖完了！”简单一点五十一件，用料好的些的八十一件。 　　还有一百一件的。 　　一天下来，卖了大几千块钱呢。 　　还只是一天！ 　　要是抛开布料跟绣娘的工作，一天赚个一两千不是问题。 　　邰主任都惊了。 　　这距离电视台的许同志离开才几天啊？就一周吧。 　　看来电视台的宣传是真有效果的！ 　　邰主任赶紧去找绣娘了。 　　补货！ 　　又过两天。 　　古城的人发现最近的外地面孔变多了，好多外地过来旅游的。 　　到了周末，人就更多了。 　　每天都有好几百多人，在这边住店，买东西。 　　原先半死不活的店现在生意兴隆。 　　连之前想去南方打工的年轻人，也改意了，女孩子呢，想学刺绣，男孩呢，借钱买车拉客的，摆摊的…… 　　什么赚钱干什么。 　　整个古城的经济都被拉动了起来。 　　邰主任跟县政府的领导班子热泪盈眶。 　　“领导，我觉得要给经济台的同志们发做个锦旗送过去！” 　　“现在就去定！”领导说。 　　古城以前老百姓日子不好过，政府年年亏损，现在突然就好起来了，这算起来也是这一届领导的政绩啊。 　　要是现要的效益能保持个一二年，这领导绝对是步步高升啊。 　　锦旗是周三做好的。 　　上面写着四个字：无私奉献。 　　南城。 　　朱台长收到锦旗的时候都懵。 　　哪来的？ 　　是不是送错了？ 　　“台长，上回许导的节目帮古城宣传了一下，现在那边旅游的人变多了，老百姓赚钱多了，就跟古城那边的领导凑了钱，做了一面锦旗送过来，您看挂在哪比较好？”工作人员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 　　朱台长失笑，这小县城的人还挺实诚啊。 　　他记得就是在《名牌争夺战》的片尾加了一个小小的风景宣传片吧。 　　效果不错。 　　“挂一进门的那个厅里。”朱台长说。 　　这样大家进来就能看到了。 　　他们还是头一家收到老百姓送锦旗的电视台。 　　朱台长乐坏了，转头就给各个电视台打电话 ，还打到央台去了。 　　他跟央台的任副台长定炫耀这件事。 　　《古诗词大赛》参赛的人已经选出来了，节目启动了，现在许八雪已经进节目组了。也是因为这事，朱台长跟央台那边的联系多了起来。 　　现在朱台长发现，让许八雪去央台，跟央台的人一起负责《古诗词大赛》，是件非常正确的事。 　　不说别的，许八雪现在在央台已经认识了好些新同事跟领导。 　　这以后等许八雪回来，都是他们经济台的人脉啊。 　　- 　　央台。 　　许八雪百忙之中接到了朱台长的电话，“台长，是什么急事吗？” 　　许八雪来首都之后，就去电影学院的导演系学习，之后就是《名牌争夺战》下期的拍摄问题。可才学了一周，央台的任副台长知道她在首都之后，就把她叫到央台去了。 　　麻烦事。 　　要重新商讨《古诗词大赛》的游戏规则。 　　《古诗词大赛》新加了一个制片人。 　　之前是何制片，许八雪当初见过他，两人就节目的事聊了一会，何制很欣赏许八雪的。 　　可是这次许八雪回来，发现制片人换了。 　　之前的何制片说有其他的事抽不出空，换成杨制片了。 　　杨制片叫杨杨喻，四十岁，是个很严肃的人，许八雪这次来央台，两人第一次碰面，杨制片就觉得许八雪太年轻了。 　　得知许八雪才毕业不到半年，杨制片直接否定了许八雪之前的方案。 　　让一直负责这个节目的卫念导演拿出新的节目方案。 　　不过因为许八雪是任副台长指定的节目导演之一，杨制片不好让许八雪走。 　　现在《古诗词大赛》大部全都是由卫导负责。 　　许八雪没什么意见。 　　本来就是央台的节目，卫导也是央台的自己的员工。 　　她有自己的事，本来都不想来的，都是那个杨制片，每次开会必通知她，还叮嘱一定要到。 　　就么这被动‘参与’了。 　　杨制片之所以这样，也是为了给任副台长一个交待。 　　许八雪毕竟是关系户，也不好明着摞着。 　　许八雪为人和善，只是借调过来，以后还要回经济台的，这是许八雪主动说的，这样就跟央台的同事不存在竞争关系。 　　大家都对她特别好友。 　　央台发东西，像水果一类，后勤部的都会给许八雪准备一份，跟央台的同事一样待遇。 　　许八雪在这边还有一个办公室，三个间，另位两位同事她见过，就是第一次来首都开会的时候，遇到的小丁跟小安。 　　都是在任副台长的饭局见的，被任副台长招过来的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都是男的。 　　现在许八雪接的就是办公室的电话，朱台长打来的嘛。 　　“八雪，小顺县给咱们台送锦旗了。”朱台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许八雪。 　　锦旗？ 　　许八雪挺意外的，不至于吧，节目组去古城拍了一期节目，也没干什么啊。 　　难道是古装卖得不错？ 　　“台长，是不是古城的特色服装卖得很好？”许八雪问。 　　朱台长还不知道特色服装的事，他只知道：“最近十多天，去小顺县旅游的人特别多，说是给老百姓增加收入了。” 　　原来是这样。 　　许八雪听着挺开心的，对她来说顺手的事，却让古城的百姓有了好一点的好意。 　　虽然是短暂的，但是这样的消息让人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 　　“台长，《时装秀》第二期的收视率怎么样，还是不到10%吗？”许八雪问。 　　《时装秀》第一期的收视率才9%，许八雪确实很吃惊。 　　不应该那么低。 　　“涨了点，11%吧。”朱台长第一期听到收视率的时候，特别失望。 　　现在嘛，他觉得还行，只要不要有太高的期待，这个收视率放到别的台，也是个中等。 　　“最高收视率呢？”许八雪又问。 　　“20%多。” 　　《时装秀》的第二期在涨，如果按这个趋势下来，第三期应该还会涨。 　　许八雪觉得只要在涨，问题就不大。 　　毕竟是个新节目，又是之前没有过的模式，是有些风险。 　　今天周三，经济台晚上应该要播《时装秀》的第三期了。 　　“大家在那边还适应吗？”朱台长关心问道。 　　“台长，大家都慢慢适应了，”许八雪说，“这边的同事干劲很足，找了不少新闻，这次的新闻带子应该会跟《名牌争夺战》的第六、七期一直送回去，到时候您给先看看，能不能用。” 　　这真是意外之喜。 　　朱台长说：“寄回来，用邮局的特快寄。” 　　这个许八雪不放心。 　　她想了想：“那新闻用特快寄，行吗？”她的节目还是让人给送回去，坐火车也就一天，就是人累了一些。 　　“随你。” 　　许八雪又说，“台长，这次摄影师们拍了一些首都的景点，□□，故宫，长城都拍进去了，到时候也一起送回电视台，到时候看是让剪辑室的同事剪成景片，让大家看看。或者放到《知识课堂》里，让主持人介绍。” 　　她觉得都行。 　　“好。”朱台长决定先看看片子。 　　- 　　许八雪的办公室是513，挂完电话，同事小丁才说：“杨制片找你。”小丁叫丁吟北，很低调的一个人，长相斯文，带着眼镜。 　　“谢谢。”许八雪去了。 　　办公室的另一位小安，跟许八雪一样，从别的台借调过来的，小安经常不在办公室。 　　许八雪很就到了杨制片的办公室，《古诗词大赛》的导演卫导也在。 　　敲门。 　　“进来。” 　　制片人是负责拉经费弄钱的，手里权限很大。 　　当然，如果导演强硬，却是有话语权的。 　　“小许来了。”杨制片直接就问了，“咱们这个节目马上就要开拍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卫导也看向许八雪。 　　许八雪：“我觉得这前节目组准备的题目太简单了，我还是建议把难度提高一些。”飞花令，百人团全没了。 　　现在大赛是这样的，分初中组，高中组，分别选出前三，然后进行最终对决。 　　也行。 　　就是没那么看点。 　　而且，节目组觉得他们都最孩子，给的题目…… 　　许八雪说了好几次，难度提高一点，加个飞花令，这样才有看头。 　　人家不同意。 　　既然劝不动，许八雪就算了。 　　杨制片说了，卫导比她大，比她经验足。 　　许八雪还能说什么呢。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再说了，她现在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明年三月台里的自制线就要开拍了，她还指望赚那当导演的几万块钱，来首都这边付个首付款买房呢。 　　现在买房没有户口限制，多难得的机会。 　　买了房，还能把户口给迁过来呢。 　　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放弃了，才是大傻子呢。 　　至于《古诗词大赛》虽然是两台合作，但是主动权不在她这边，人家何制片跟卫导不愿意放权，许八雪也就乐个清静。 　　“小许，这次的都是初中组，难度不能太高。”杨制片告诉她。 　　初中的小孩子，知识有限。 　　“杨制片，卫导，”许八雪实在是忍不住了，“那我请问两位，第一期节目，难度又小，又是一群初中生，难道这是拍给学习的孩子看的吗？这能吸引大人去看吗？” 　　杨制片眉头一皱，“这是词诗比赛，中国古典文化，怎么会没有人看呢。” 　　许八雪：“大家看到新节目，确实会停留一会看一看，但是在这停留的几分钟里要是内容抓不住人，大家觉得不好看。那之后大家看到这个节目就会换台。” 　　她最后一次提醒，“一个节目拍起来容易，但是想要收视率好，那还是得费心。” 　　不是说节目拍了就完事了。 　　杨制片不喜欢听许八雪说教的口气，据他所知，小许毕业还不到半年呢，他今年四十，工作快二十年了，比小许的经验强多了。 　　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一个外面借调过来的小许当负责人。 　　杨制片虽然没说，可是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许八雪看出来了，也就不说了。 　　反天央台财大气粗，亏就亏了。 　　“小许，这节目17号开机，任副台长会过来，你到时候也过来一趟吧，早上十点。”杨制片叫许八雪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好的。”许八雪答应了。 　　许八雪走后。 　　《古诗词大赛》的另一位负责人卫导开口了：“杨哥，我觉得小许的话有道理，我看过她的方案，虽然难度大，但是要是能拍出来，肯定更吸引人。”收视率也更好。 　　杨制片：“她才多大？在小地方台取得一点点成绩，就了不得了。咱们台可是面向全国的，不是他们小地方台那点观众能比的。” 　　许八雪的方案杨制片看过，太意想天开了。 　　主意太新了。 　　观众哪能接受呢。 　　这节目得一步一步来。 　　- 　　16号。 　　央台的新闻第三次播出□□的新闻，是早间新闻播的，又有新的案例出现。 　　结果播出不到三个小时，下午，就有□□的人过来了，十来从，他们在电视台门口静坐反抗，不许央台污蔑他们的教义。 　　要央台播出的节目的人道歉。 　　央台报警。 　　17号。 　　静坐的人从原来的十几个变成了一百个，一排排坐在央台的大门口。 　　许八雪早上过来，看到这一幕的的时候，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这群疯子怎么还找到央台了。 　　她没过去，避得远了些。 　　这一个个静坐的人都是正常的打扮，有四十多岁的玉妇女，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六十岁的老头。 　　就是脸上的表情很狂热，还在喊口号。 　　报警了吗？ 第200章 200 　　报警了。 　　协调了很久, 那些人□□的就是不走。 　　“央台歪曲我们的教义，故意抹黑我们，你们警察就不管吗？”教众不满警察的区别对待。 　　央台。 　　《古诗词大赛》的录制取消了。 　　台里紧急开会。 　　许八雪是个编外人员, 不过上面通知的时候, 杨制片把她也一起带了过去。 　　她坐在会议室的最后面。 　　开了一上午的会。 　　对于□□的事, 高层的意思继续挖掘, 但是谨慎报导。 　　下午。 　　电视台外面的那群人还没走，央台派了代表负责沟通, 但是, 他们的人不理会, 他们只有一个述求，那就央台更正对□□的错报导，并道歉。 　　这不可能。 　　第二天。 　　静坐的人更多了。 　　许八雪站得很远，没有靠近。今天来的起码有五百人，乌泱泱的一片, 把电视台的大门完全堵住了。 　　许八雪转身就走了。 　　这些人果然是一群疯子, 只凭周围辖区的十多个警察，恐怕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下午。 　　有人浇油, 试图用自己的生命的抗议, 被警察同志拦住了。 　　这一次事态升级了。 　　出动武警, 静坐的人看情况不对，悄悄走了，留下的依旧有三百多, 他们全部被带走了。 　　许八雪回到宿舍的时候就已经给央台打电话了，本来想跟杨制片说一声, 结果没人接。 　　杨制片会不会跟她一样，也没去？ 　　当天晚上。 　　《新闻联播》报导了电视台门口遭□□的事, 语气相当激烈。并把之前播出的□□的事又给翻了出来，在这件事上足足用三分钟。 　　可谓是相当重视了。 　　次日，各大报纸争相报导。 　　这件事一直在发酵。 　　第三天早上，许八雪就接到了蓝楚青打过来的电话。 　　“许导，我看到报导上《新闻联播》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蓝楚青语气中透着一丝激动，这新闻是他挖的。 　　他当然关注。 　　许八雪说：“中国佛教学会跟气功协会都在关注，上面把这个教定为非法组织（之前是被承认的正规组织），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这还是央台的内部人员跟她说的。 　　两大协会的会长都联系过央台了，准备做个专题采访。 　　太好了。 　　蓝楚青说：“许导，我这边高考冒名牌已经查出来了，我明天的火车。” 　　明天的火车，那得半夜才到吧。 　　许八雪问：“咱们自己台不播吗？”这么大的新闻。 　　蓝楚青：“案子很大，牵涉到了全国，”他低声说，“还有国家教育局的……”还是那名话，经济台吃不下。 　　朱台长不想成为出头鸟，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是，有些大人物人脉广关系硬，要是认识广电总局的，只要明年稍微卡一下他们台的电视剧跟综艺，那就麻烦可就大了。 　　拍了剧过不了，综艺不能播，那电视台就垮了。 　　朱台长不想冒这个险。 　　蓝楚青一说，许八雪就明白了。 　　她也是服气，蓝楚青查的这两个案子都是大案，硬茬子。 　　还有吴湛跟周星辰那个案子，查到现在，赵哥这边都把饵扔过去了，也上钩了。可还是没有收网，那就说后面的鱼更大。 　　还在进行中。 　　蓝楚青说：“咱们台前几天还是报导了一个大新闻的。” 　　许八雪知道：“南方打黑工的。” 　　还扯出了一个非法拐卖组织。 　　这是周玲跟她说的。 　　对了，经济台还播了一个减肥假药案，上当受骗的很多，连上过《超级星期五》的蔡美美都买了三个疗程的假药。 　　“许导，还有你不知道吗？”蓝楚青问。 　　许导人不在这，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有，《时装秀》的第三期收视率怎么样？”许八雪问。 　　说起来，第三期都播了好几天了。 　　蓝楚青还真知道，“《时装秀》这一期是主题是喜服，结婚穿的衣服，收视率涨了一大截，都到16%了，最高收视率30%。” 　　他还说呢，“《时装秀》第三期里面的衣服卖得特别好。”结婚服有中国传统的红色的，还有婚妙。 　　好多观众打电话来电视台问哪能买到。 　　热线电话那边的同事又忙疯了，到今天都还有问的。 　　许八雪没想到蓝楚青知道得这么清楚。 　　就问了：“你打听的？” 　　“羽萱说的，第三期的收视一出来，她高兴疯了，咱们台综艺部的人几乎都知道这收视率了。”蓝楚青跟羽萱是同一批来的，虽然共事少，但是之前办公室很近。 　　“好事。”许八雪想着，那看来《时装秀》后面的收视率暂时不用担心了。 　　正说着话。 　　蓝楚青旁边传来声音，“是许导的电话吗？”是徐风。 　　蓝楚青点头。 　　徐风拿过话筒：“我跟许导说。” 　　“许导，这一期《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出来了，”徐风说，“还是44%，最高收视率涨了一点。”波动不大。 　　这一期《名牌争夺战》是18号播出的。 　　今天19号，收视率正好出来。 　　徐风又说，“《超级星期五》这一期是音乐季的第二期，上回参加过种们节目的那位原英良原老师，这次以歌手的身份参加咱们的节目，宣传他的新歌《天意》，人气挺高的。” 　　《天意》这首歌挺好听的。 　　“下次见到他，你帮我恭喜他。”许八雪笑了。 　　原老师实现他的歌手梦了。 　　徐风也笑了起来：“那天他录制的时候，还找过您呢，对了，他新歌磁带我放到您的办公室了，上面有他的签名。” 　　“好，这次谢谢你了。”许八雪忽然想起来，“段天呢，他这期来了吗？” 　　段天也是歌手，当初《超级星期五》的欢快片头曲就是段天写的。 　　“他的新歌还在制作。”徐风问过的。 　　徐风把想说的全说了，这才挂了电话。 　　至于蓝楚青，他20号就要出发去首都了，有什么事可以去了首都之后跟许导说。 　　- 　　南城。 　　余秀琴发现杨梅变了，变得油盐不进了，说什么都不听。 　　不结婚就在小彭那边干活，在小彭家住。 　　余秀琴去了好几回 ，难听的话全说了，杨梅还是无动于衷。 　　另一边，吴英那边也在闹腾。 　　不要孩子。 　　要跟杨咏离婚。 　　余秀琴逼得没办法，这次她学乖了，不找杨梅，改找彭力了。 　　这天，她总算是寻着个机会，把去买米的彭力给堵住了。 　　余秀琴开口就是：“小彭啊，你什么时候娶我家杨梅啊？”然后引出了下面一句话，“彩礼你准备给多少啊？” 　　彭力一愣。 　　他想了想，说道：“妈，杨梅说彩礼的事让您去跟她谈。”还有一句他没说，现在家里杨梅管钱。 　　除了小部分的生活费，以及给弟弟妹妹的钱，剩下的都存起来了。 　　余秀琴不高兴了：“这是你娶媳妇，我是问你愿意出多少钱彩礼。” 　　彭力不说话了。 　　这结婚证早就领了，杨梅的意思是不办酒店。 　　彭力这边是准备等闲下来，他觉得过年那会，可以请亲朋好友们一起吃个饭，不要礼钱，就是聚一聚，让大家知道这个好消息。 　　余秀琴看彭力不说话，心里一沉。 　　这小子难不成反悔了。 　　她迟疑了一下，“要不，给个一千两的彩礼算了。”五千一万的好像是多了些，她家杨梅早就过了花期。 　　是要不了那么高的价。 　　听到这话后，彭力实在是不想瞒了，便说：“有件事我们没跟你说，您跟我来。”他决定带余秀琴去找杨梅。 　　这领证的事不能再瞒了，不然对杨梅的名声不好。 　　余秀琴听彭力这严肃的语气，心里又往下沉了沉。 　　杨梅该不会跟小彭分手了吧。 　　余秀琴觉得胸闷。 　　彭力把余秀琴领到了杨梅面前，彭力说：“小梅，咱们的事还是跟你妈说了吧。”他看着杨梅的眼睛，“不能老瞒着。” 　　杨梅一看到余秀琴就知道她妈肯定是找彭力要彩礼钱了。 　　这次她听了彭力的，“妈，我跟彭力领证了，我们决定不办酒，也不要彩礼。” 　　余秀琴嘴巴张得老大。 　　半天才缓过来。 　　“就这么不明不白……” 　　“妈，我们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你不要乱说。”杨梅皱着眉头，“妇联的同志都说了，现在兴自由恋爱，彩礼那一套早就过时了。” 　　杨梅最想说的是：“我跟彭力现在是一家人了，他的钱就是我的钱，你要彩礼，没有！”余秀琴不管要多少彩礼，其实都是从杨梅的存折里出，她不愿意。 　　这不孝女！ 　　余秀琴眼前一黑，气不过，张嘴就想骂杨梅。 　　彭力挡在杨梅身前，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余秀琴。 　　余秀琴慢慢闭上了嘴。 　　这女婿有点不好惹。 　　- 　　次日。 　　蓝楚青坐上了去首都的火车。 　　- 　　首都。 　　央台。 　　《古诗词大赛》今天开始录制。 　　“杨制片，小许没过来，要通知她吗？” 　　“不用。” 　　- 　　晚上。 　　许八雪在宿舍收到了杨凤玉打来的电话。 　　刚接，杨凤玉就说：“你在你麻阿姨家，我挂了你打过来。”说完电话就断了。 　　杨凤玉觉得，许八雪那边的电话费是单位出钱，燕芝（麻阿姨）家的电话是自己掏钱，这肯是让八雪打过来划算。 　　许八雪打了过去。 　　“八雪，你杨梅表姐领证了，还把户口迁出去了。”杨凤玉的语气挺开心的，“你大舅妈气疯了，还想拉着几个大人一起去女婿那找说法呢。” 　　杨凤玉可没理余秀琴。 　　“这么快就领证了？”许八雪真的挺吃惊的。 　　表姐跟彭力谈对象她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这会快就成合法夫妻。 　　“什么时候办的喜酒？” 　　“没办，说是不办了。”杨凤玉语气里都透着欢喜，“那小彭，就是你杨梅表姐她丈夫，家里挺大，还有门面，这以后生计就不用愁了。” 　　小彭是个有手艺的，以后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最重要是的，“现在是你表姐管钱！” 　　这是杨梅偷偷跟杨凤玉说的。 　　上面又没有公婆压着，虽然有几个小叔子小姑子，但是，都是省事的。 　　两人小叔子还是大学生，以后更是助力。 　　杨梅嫁得好。 　　杨凤玉狠狠的夸了彭力，疼老婆，让老婆管钱。 　　反正。 　　在许八雪看来，都是些废话。 　　“妈，还有事吗？”许八雪问，没事就挂了。 　　杨凤玉：“央台你有没有中意的……” 　　“妈，”许八雪，“没别的事了吧。” 　　杨凤玉知道许八雪不爱听，叹了口气，“你大哥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早上干干净净的出去，晚上灰头土脸的回来。” 　　她有点担心。 　　紧接着，杨凤玉话头一转：“上回你们电视台播的那阴婚的事，影响挺大的，你表哥出来了，但是他亲家母出事了。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杨咏他媳妇，就是你表嫂怀孕了，但是因为这家里的一堆糟心事，她不想要孩子……” 　　许八雪在听。 　　“八雪啊，你在电视台认识的人挺多的，能不能帮他走动走动。”杨凤玉也不愿意低三下四的求女儿，但是吧，吴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条小生命啊。 　　“妈，表哥两口子的事，你少管，他们爱生不生，”许八雪说忽然想起来，“现在是计划生育，杨咏表哥不是有一个儿子了吗？” 　　还能生吗。 　　杨凤玉一愣。 　　她真没想起来。 　　也是。 　　得响应国家政策啊。 　　这么一想，杨凤玉对吴英肚子里的孩子的去留问题，突然就没那么上心了。 　　“八雪，你在那边还习惯吗？吃得好吗？工作怎么样啊？” 　　杨凤玉一下子化身慈母。 　　- 　　《名牌争夺战》第六期，是在首都的美食街录制的，各个嘉宾的任务就是在美食店找到任务卡。 　　有的店设置了任务卡，比如，穿过衣架的任务。 　　可以从头到脚，也可以从脚到头。 　　只要穿过去，就算完成任务。 　　衣架是道具组特制的，他们让嘉宾玩之前，都试过的，可以穿过去。 　　当然，要是太胖，或者肌肉太结实，像红旭，就没有完成任务。 　　完成小任务后，就可以得到这一期的最终场地。 　　终于任务是：黑衣人追逐战。 　　要是被黑衣人抓到，撕掉名牌，游戏结束。 　　这一期的黑衣人是许八雪让工作人员去体育学院找来的体育生。 　　非常能跑的那种。 　　这一期的收视率挺高的。 　　有点出乎许八雪的意料，竟然到了49%，都快到50%了，最高收视率也涨了一些。不知道是美食的效果还是黑衣人的作用。 　　挺惊喜的。 　　《时装秀》的收视率也在稳步增长，第五期已经破了20%，虽然第六期又回降了，但是整体收视率还是不错的。 　　时间就在拍摄、学习、央台兼职中慢慢过去了。 　　一晃，就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九号，周六。 　　昨天是《古诗词大赛》的第二期，今天一早，杨制片就来央台了。 　　收视率出来了。 　　平均收视率6%，最高收视率也不过11%。 　　杨制片心都凉了。 　　《古诗词大赛》的第一期收视率跟这个差不多，平均收视率5%，最高收视率10%。 　　第一个收视不好他还能安慰自己有增长空间，可是第二期还是这个样子。 　　那接下来的十期怎么办？ 　　卫导一言不发。 　　两人相对无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导突然说：“要不让小许试一试第三期？” 　　其实第三期已经拍好了。 　　但是以现在的收视情况他们不敢再播下去。 　　万一是7%，或者6%呢？ 　　再播下去，那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 　　而且，交给许八雪还有一个好处，许八雪是任副台长的人，要是上头问起罪来，可以让许八雪帮个忙。 　　杨制片同意：“那你等会通知小许，让她下午过来录制。” 第201章 201 　　许八雪在电影学院上课。 　　还是经济台的工作人员跑到学校来, 告诉她，下午央台让她过去，有很重要的事。 　　许八雪中午给央台的杨制片打了电话, “杨制片, 我下午有课。” 　　要是不太急的事, 像开会这种, 她就不过去了。 　　纯属浪费时间。 　　“急事，最好过来一趟。” 　　“您具体说说。” 　　杨制片说：“《古诗词大赛》第三期这次交给你。” 　　央台录制得好好的, 怎么要交给她？ 　　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许八雪：“我下午有课, 这样吧, 五点下课之后我去电视台看看。”至于后续怎么安排，得先看了再说。 　　杨制片再三要求许八雪下午二点就过来。 　　许八雪不同意。 　　她五点下课，最早五点半过来。 　　之后挂断电话。 　　杨制片把话筒放到座机上，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 　　五点半, 许八雪来到央台。 　　“杨制片在吗？” 　　“不在。” 　　许八雪就不明白了, 是杨制片非让他过来的，怎么现在她来了, 杨制片反倒不在了呢？ 　　她又问：“卫导在吗？”她来都来了。 　　导演在。 　　工作人员带许八雪去了演播厅。 　　卫导正在看许八雪之前提交的《古诗词大赛》的初版, 内容确实不错。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就看到许八雪走了过来。 　　“卫导，杨制片呢？“许八雪说，“他让我过来的。” 　　“不知道, 我下午没看到他。”卫导把许八雪初稿方案递给了许八雪：“现在节目的收视率不好，你看看现在的还能改成之前的方案吗？” 　　许八雪如果没有记错：“咱们《古诗词大赛》已经播了两期了吧。”赛制早就在节目里说了, 怎么改？ 　　初稿是全国选拔，现在参加节目的就是学生, 而且播两期了。 　　怎么改？ 　　卫导问许八雪：“前两期你看过吗？你觉得第三期该怎么改？” 　　第一二期是初中组的选拔，因为学生的年级较小，所以难度小一些，赛制也更简单。 　　第三期就是高中组的比赛了。 　　原则上不让高三的参加，怕影响高三考生的学习进度，但是，还是几个高三的学生报名。 　　“我最近比较忙，之前录的时候我看过一点。”许八雪有些尴尬 。 　　她真的没看过。 　　更没关注收视率。 　　“卫导，前两期的录像带在哪？”许八雪准备看一看。 　　不过，有件事她想确认一下，“卫导，杨制片说第三期交给我负责，是开玩笑的吧。” 　　之前杨制片可是防她防得跟什么似的，生怕她插手。 　　“是，”卫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个节目投资很大，现在这样的收视是大家不想看到的。”他声音低了些，“你是外调过来的，又有任副台长的关系。” 　　说到这，卫导就停住了。 　　剩下的话，他相信许八雪明白。 　　卫导又说道：“现在这个节目确实是个烫手山芋，你是不想接，没有关系，剩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倒不是怕承担责任，而是这前两期的收视率让他相当没有信心。 　　他觉得换个人换个风格会不会好一点。 　　许八雪也没有一口答应说接下第三期。 　　她时间不够用。 　　白老师已经从南城回来了，还约了她明天中午过去吃饭。 　　卫导把《古诗词大赛》的录像带拿出来了。 　　许八雪还没看完第一期，就知道这问题出在哪了。 　　节目录制的时候太一板一眼的，配上后期之后，更像是在学校的老师在问参赛的学生们问题，为似诗词对答。 　　难怪收视率才5%呢。 　　许八雪耐着性子把前两期看完了，一晃，就到晚上九点了。 　　要是按卫导之前的风格，第三期的收视增幅不会太大。 　　许八雪得把他们录制的流程给纠正过来，也就是说，她最好还是录一期，之后按她的方式剪辑。要是卫导的能力强，后面的可以让卫导跟着她的录制流程来。 　　如果明天录，那中午就不能去白老师家了，得爽约。 　　许八雪认真的想了想，这节目周五才播，明天周日，就算是周一录制，一天录完，一天剪辑，一天审核，怎么着也来得及。 　　卫导还没走。 　　看到许八雪出来，便问：“前两期的问题你看出来了吗？” 　　许八雪点点头，“问题很大，你不觉得看这个节目像是在课程上课，听同学回答问题吗？”虽然已经尽量加笑点了，但还是很枯躁。 　　卫导眉头紧皱。 　　这几天他都是这个状态。 　　许八雪又说：“卫导，我明天下午过来，上午您通知一下高中组的学生，可以吗？”她又说，“上午我准备一下录制的内容。” 　　确实也要重新准备。 　　“好。” 　　许八雪刚出央台，一辆小车就滑到了电视台门口。 　　是白杨。 　　这会很晚了，快十点了，许八雪也没客气，直接就上了车。 　　她也不是第一次坐这车了。 　　上次白老师回来，也是白杨去学校接她，一起去火车站接白老师的。 　　“你怎么过来了？”许八雪问白杨。 　　虽然坐过几次白杨的车，但是这段时间她跟白杨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白杨的公司又招了几个计算机专业的毕业生。 　　许八雪除了工作就是忙着上课。 　　两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小姑听说电视台这边有不法分子捣乱，让我过来接你。”白杨手握着方向盘，回头看了许八雪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许八雪猜测，白老师应该是给他们宿舍那边打过电话了，知道她没回去，所以才让白杨过来接她的。 　　“《古诗词大赛》前两期的收视不行，制片人让我过来看看。”许八雪有些头疼，“我明天估计还得过来。” 　　白杨诧异的看着她。 　　许八雪赶紧说：“我明天下午过来，这节目当初是我跟任副台长说的，现在这情况……”还是得抢救一下。 　　再说了，经济台也那边也是有播放权的。 　　“这边给工资吗？”白杨突然问。 　　许八雪眼睛一亮。 　　之前是没干活，就没找央台要工资，只是给了一些补贴跟餐费，现在要是干活了，那肯定要收钱了。 　　“明天我跟台里谈一谈。” 　　有工资跟没工资，那干活的质量肯定是不一样的。 　　白杨把许八雪安全送到宿舍。 　　许八雪住三楼，305，在中间，她一个人住，床旁边还摆了一张办公桌，现在上面的东西都满了。 　　电视台同事拍的新闻，节目的问题，以及其他的小问题，都会送到她这边来。 　　也就是说，经济台在首都这边的负责人是许八雪，这些事她都要解决的。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不适合跟别人一起住，会影响别人休息。 　　更何况，这边的宿舍挺多的，蓝楚青11月21号就来了，他就是一个人一间，只不过他在101，那边挨着厕所，大家不愿意住。 　　许八雪用钥匙打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开灯。 　　颜朵跟了进来，“许导，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她有事找许八雪。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许八雪问。 　　“许导，我是想问您什么时候去央台，可以带我一起去吗？”颜朵期盼的看着许八雪，“我想去看看央台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许八雪：“那边进去很严格。”外人想进去有点难，除非有进出证。 　　“许导，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许八雪道：“如果只是为了参观，没必要。” 　　颜朵不死心：“许导，我可以帮忙的。” 　　帮忙？ 　　许八雪给颜朵安排了一个任务，“明天上午，你去各大书店把各个不同出版社的古诗词书籍买回来。” 　　她说，“下午二点，在央台门口等我。” 　　“好的，许导。”颜朵眼睛发亮，“要买多少本？” 　　“越多越好，越冷门越好。” 　　- 　　颜朵刚走，蓝楚青就过来了，他在外面敲门。 　　“什么事？” 　　“许导，我想换个宿舍。” 　　“你自己安排，要是有没人住的，你换过去就是了。” 　　“许导，我看中的那个在五楼。”蓝楚青说，“他们不让我住。”三楼跟四楼是女生住的，女生这边不同意。 　　蓝楚青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宿舍了。 　　电视台的男的都有毛病，洗厕所都推三阻四的，那味都冲成那样了，还跟闻不到似的。 　　蓝楚青是真的忍到极限了。 　　“五楼就有点难办了。”许八雪无能为力。 　　难不成让所有的女生都往上搬一层吗？ 　　这太麻烦了。 　　蓝楚青面如菜色。 　　许八雪又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想住这边，可以搬出去。”她是看蓝楚青穿的用的都不错才这么说的。 　　要是家里有钱，可以在外头找个房子自己住，多好。 　　蓝楚青半天没说话。 　　许八雪：“你不想搬，可以跟人……” 　　“我搬。”蓝楚青立刻打断许八雪的话，“许导，您怎么不早说可以出去住啊。”他还以为大家都要住在一块呢。 　　早知道这样，第一天他就不该住进来。 　　他的鼻子太糟罪了。 　　许八雪心想：你也没问啊。 　　当天晚上，蓝楚青就搬到了附近的酒店，第二天，就开始着手搬家的事了。 　　颜朵一早就出门了，她去图书馆买书。 　　许八雪跟往常一样起来，洗漱，去外头吃点东西，回来把宿舍办公桌上的杂事处理一下，然后准备《古诗词大赛》第三期的方案。 　　正准备着。 　　燕小夏上来了，“许导，你朋友来找你了，就在楼下。” 　　许八雪放下东西出去看。 　　白杨又过来了。 　　他站在楼下，跟她挥手。 　　估计是又是白老师让他来的。 　　许八雪看到白杨身后的小车了，想到等会不用挤公交，她心里还挺高兴的。 　　“许导，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蓝前辈在搬家。”燕小夏说，“他说要出去住。” 　　这样行吗？ 　　许八雪：“他自己出钱，不用管他。” 　　那多费钱啊。 　　燕小夏自从管了这边电视台的经济大权之后，对钱看得更重了。 　　她在附近打听过，这边的房租可不便宜。 　　许八雪回屋，把《古诗词》第三期的策划稿拿了出来，还没写完，等会到了白老师家继续。 　　“小夏，我下午在央台。”许八雪说完才走。 　　燕小夏明白，许导的意思是有急事可以打央台那边的电话。 　　许八雪走了。 　　很快燕小夏就去了一楼，特意告诉蓝楚青：“蓝前辈，这边的房租很贵的，你自己出去住不划算。” 　　蓝楚青：“我问过了，不贵。”他已经在找房子了，要是有合适的，就让家里打钱，给他买一套。 　　这次他把高考冒名的新闻交给央台后，那边还奖了一笔钱。 　　任副台长又旧话重提，说想让他沿海，蓝楚青依旧拒绝了，他还是喜欢自己单独办案。要是去了沿海，那边有人，他去得晚，处处要听别人的。 　　蓝楚青不愿意。 　　外面小车的引擎响起。 　　蓝楚青侧头看了一眼。 　　燕小夏：“许导的朋友过来接她了。” 　　蓝楚青：“约会？” 　　“不是，许导说她下午在央台。” 　　公事啊。 　　蓝楚青把被褥放到红蓝格子编制袋里，又提了一个行李箱。 　　燕小夏帮忙。 　　其他人有一大部都出门了。 　　道具组的去找场地了。 　　服装组的去商场了。 　　摄影组的跟记者去拍新闻了。 　　- 　　白老师家。 　　许八雪这次空着手过来的，总不能每次过来都要带礼物吧，要知道，她上周就来了两回。 　　白老师跟她说好了，以后上门不用带东西。 　　许八雪还要在这好几个月，也就同意了。 　　过年过节再买东西过来，到时候多买一些，礼重一些。 　　明年等白老师的孩子生下来，她给孩子买一个金的长命锁。 　　说到金子。 　　白老师家，徐医生在做饭。 　　说是孩子月份大了，还是在家里吃营养又干净。 　　白老师的肚子比许八雪前天见到的更大了，“白老师，您去过医院了吗？”这孩子长得也太快了吧。 　　“做过检查了，医生说让我多走走。”白老师眉眼柔和，手轻轻的放在肚皮上。 　　许八雪看到白老师肚子那块动了一下。 　　好活泼的小朋友。 　　午饭过后。 　　许八雪就走了，她要去电视台。 　　白老师让白杨送她。 　　- 　　徐医生洗完碗出来，看到白老师站在窗边，看着楼下。 　　他走过来，“他们两个看起来还是没有进展。”中午吃饭的时候，没什么互动。 　　白老师回头看他：“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说是裴从莹的案子。 　　算算，该到日子。 　　“这个月的18号。”徐医生说。 　　这是第二次开庭了。 　　不知道这一次判决书能不能下来。 　　- 　　车上。 　　许八雪问白杨：“白杨，你知道金价多少钱吗？” 　　“一百多块钱一克吧，要是金首饰跟金镯子，要加工费。”白杨认真开车。 　　一百多。 　　不贵啊。 　　许八雪又有点心动了。 　　买一点？ 第202章 202 　　许八雪看到一家金店了。 　　“白杨, 现在几点了？”许八雪问。 　　白杨有手表。 　　“一点过五分。” 　　那时间来得及。 　　许八雪正准备说停车去金店问问价，还没开口，白杨已经把车停下来了。 　　很默契嘛。 　　许八雪下车。 　　“老板, 这边黄金什么价？” 　　“110块钱一克。”老板说, “像这种细雕的首饰, 130块钱一克。” 　　许八雪没买。 　　之后又有一家金店, 这家更便宜一些，107块钱一克 。 　　这边加过工的首饰贵一些, 140块钱。 　　白杨看许八雪两手空空的回到车上, 问：“没买？” 　　许八雪道：“下次买, 一点半了吧，去电视台吧。”每家金店的价钱都不一样，得多问几家，而且也不确定是不是足金。 　　这种事不能急。 　　二点。 　　准备到达电视台。 　　颜朵已经在电视台门口等着了。 　　许八雪下了车，跟白杨道了谢, 白杨很快就走了。 　　颜朵多瞧了两眼车牌号, 是个很吉利的数字。 　　“许导。”颜朵已经买好书了，一共两袋子, 都放在脚边。 　　她不仅去了书店, 还去了二手旧书回收的地方, 买了好些绝版的古诗词。 　　“你等一会，我上去给你办个进出证。”许八雪说完，弯腰提了一袋古诗词, 挺重。 　　“许导，您放着, 等会交给我吧。”颜朵赶紧伸手去接。 　　“我提得动，你在这等一会。”许八雪还是把那袋很重的书提了起来, 上去的时候她还在想呢，这两袋子书颜朵是怎么提过来的。 　　许八雪提着书进了电视台，然后去了演播厅。 　　卫导一看到许八雪就赶紧过来了，他还怕许八雪下午不来呢。 　　“高中组都来了，就等着你了。” 　　不仅高中组都来了，杨制片也来了，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这是什么？”卫导看到了许八雪提来的那袋子东西。 　　许八雪打开，是一袋子书，这袋子旧书多，有的书放得太久，都有一股陈味。 　　她说：“古诗词一类的书，等会用得上。” 　　卫导弯腰翻看了一下，这一看，很是惊喜。好些都是绝版的，图书馆跟书店都没看过。 　　于是问，“这书哪来的？” 　　许八雪道：“我同事买的，她那还有很多，”然后又说了一下颜朵的情况，许八雪想让卫导帮忙办一个临时进去证，以《古诗词大赛》节目组的名义，应该比较容易。 　　其实许八雪本人也认得行政部那边的人，只不过，以节目组的名义办，更方便一些。 　　“好。”卫导答应了。 　　许八雪正准备跟卫导一起去，被杨制片叫住了。 　　“小许，这第三期的内容你有想法了吗？”杨制人准备找许八雪聊聊，“第三期你有信心吗？” 　　“杨制片，我这边有点事和，等会……”许八雪等会要下去接颜朵上来，现在肯定是没办法跟杨制片说第三期的内容。 　　卫导闻言，赶紧说：“小许，你跟杨哥说一说具体情况，我同事我去接上来。” 　　又问，“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叫颜朵，黑头发，白衣服，长得挺好看的。”许八雪说，她说完小声飞快的问，“杨制片这是怎么了，谁惹他了？” 　　卫导侧过身子，“我知道了。”确定杨制片看不到他的嘴型后，小声说，“早上被任台长叫上去了。” 　　估计是收视率不好，挨了训。 　　卫导是这样猜测，没敢问。 　　杨制片下午一点就过来了，周围一直是低气压。 　　许八雪了解了。 　　很快，卫导就走了。 　　许八雪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资料，这是早上起来准备的，后来在白老师的时候又添加了一点。是第三期的流程。 　　“杨制片，这是第三期的设计方案。”许八雪递了过去。 　　杨制片接过，开始仔细玉看。 　　一页都没看完，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可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看完后，把方案稿还给了许八雪，“就按你说的来吧。” 　　这次他决定不管了。 　　到时候收视率出来，任副台长再有意见，就让许八雪去解释。 　　第三期的方案很简单。 　　高中组二十人，第一轮全部出场，节目组给出题目，一共五题，进行抢答，得分高的出列。 　　如果有同分的，那就加一题，赢者出列。 　　第二轮，高中组跟会在初中组胜利的五人中挑一位进行比赛，如果能赢，直接进这一组的擂主争霸，如果输了，回到队伍中。 　　如果初中组的学生连赢三次，直接进半决赛。 　　这个条件就比较苛刻了，首先，初中的这位学生要被连选三次，赢了才算。 　　高中组第一轮胜者不一定会选同一人。 　　第一轮会进行四场比赛。 　　最终是四人。 　　第一轮的第二位出场选手（在第二轮的时候）除了可以选初中组的晋级选手之外，还可以选之前被初中组击败的高中组选手。 　　第二轮结束，一共会有四位赢家。 　　之后分成两组，开始进行飞花令。 　　以字或者以为词来作诗，一人一句，谁停谁输，不能重复。 　　对杨制片来说，有点复杂。 　　他觉得最大的问题是这对初中组的学生不公平。 　　“杨制片，初中组的五级晋级选手麻烦您请进来，这次录制需要他们。”许八雪说。 　　“好。”杨制片决定了，许八雪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还是那句话，许八雪全权负责，出了事也一样全权负责。 　　杨制片走后，许八雪先去找了道具组，接下来的演播厅要新增一些东西，二十位选手的座位前面要加一个按钮，抢答成功的，计一分。 　　五题结束，得分最高的可以上台。 　　道具组明白了许八雪的意思。 　　许八雪原以为这边调整怎么着也得两个小时，结果，央台道具组的告诉她，二十分钟。 　　这效率相当高了。 　　等真正操作时许八雪才发现，央台这边道具组的人多，难怪呢。 　　场地这边没问题之后，许八雪就去找选手了，她把二十位高中生叫到了一起，很快，大家就站成两排，齐了。 　　矮个站在前面，高个站在后面。 　　高中组的选手看到许八雪也挺惊讶的，这是个没见过的漂亮姐姐。 　　之前跟他们联系的都是男的，一个是制片人，姓杨，一个是导演，姓卫。 　　许八雪说：“第三期由我负责，我姓许，你们可以叫我许导，或者许姐。”她都可以。 　　她又问：“前两期的节目你们看过了吗？” 　　“看过了。”高中组大声回答。 　　他们马上就要比赛了，肯定要早做准备啊。 　　看前两期的比赛，除了了解规则之外，还要看一下前两期比赛中用过的诗词，之前用过的这一期极有可能不会再用，这样就可以少背一些。 　　高中组的人都觉得，初中组的比赛诗词太简单了。 　　“好，”许八雪点点头，“接下来我要跟你们说的是，第三期录制规则跟前两期不一样，你们最好忘掉之前的比赛规则。” 　　“接下来，我跟你们说一下这期怎么玩。” 　　玩？ 　　高中组的听到这个词，都愣了一下。 　　他们是来比赛的，不是来玩的吧。 　　许八雪开始讲解比赛规则，她说得很详细，除了抢答之外，第一个上台的还要跟初中组的进行对决。 　　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 　　因为之前的两期是初中组的比赛，最后的五位选手在观众同前露过脸了，这样有一个衔接性，第三期大家看到初中组的人，也会有一种亲切感。 　　这是为了留住之前的老观众。 　　之前期弄得那么水，第三期想要新观众进来，必须让节目精彩。 　　当然，许八雪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第三期出来后，先剪一波精彩预告，在央台播出，类似打广告的形式。 　　这样应该有用。 　　有高中组的同学举手：“许导，如果我们挑了初中组的，能连赢三把进决赛吗？”把初中组的全部打败。 　　许八雪：“不能，你们只有挑一个人的资格。” 　　“那为什么他们连赢三把就能进决赛？”高中组觉得不公平。 　　许八雪笑了：“一期有四位上台的选手，你们会连挑同一位初中组的晋级选手吗？” 　　不会。 　　高中组的肯定不会挑同一人的。 　　也就是说，初中组连赢三场，几乎是不可能的。 　　高中组的同学明白了。 　　“好了，现在咱们来彩排一下。”许八雪从古诗词的袋子里随便拿了一本书，“我现在提问，你们抢答。” 　　道具组那边还在工作，许八雪现在先跟高中组的同学玩一会。 　　十分钟后。 　　高中组的垂头丧气。 　　好十题，有三题他们都答不上来。 　　这时，许八雪看到卫导把颜朵带上来了，卫导手里提着一袋子书，颜朵胸口挂着一张工作牌，她四处看着。 　　高中组的同学火热的盯着许八雪的古诗词的书。 　　想借来看看。 　　那不行，那不是泄题了吗。 　　许八雪拒绝，不过，“现在还没有开始，你们不是带了书吗？现在可以临时抱下佛脚。” 　　她看到有一位戴着厚眼镜的同学拿了一本跟新华字典那么厚的古诗词集。 　　话落，高中组翻书声不断，还有好多同学嘴里念着诗词，一边翻页一边飞快的背诵。 　　有个女生小声说：“我还以为咱们比赛跟初中组的难度差不多。” 　　“你觉不觉得这有点不公平。” 　　许八雪还没走远，听到了，她回头，“这是比赛，没有公不公平。等到第五期大学组的时候，他们也会从你们晋级的选手中挑对手，好好准备吧。” 　　高中组的都愣了。 　　还有大学组的啊！ 　　还要跟那些哥哥姐姐比赛！ 　　啊，那些可是经历过高考走过独木桥考上大学的啊！ 　　完了！ 　　这后面的难度好大啊。 　　- 　　道具组他们工作完了，椅子上的按钮都一一试过，没有问题。 　　许八雪验收通过。 　　现在还没有开始录制，许八雪这会带着卫导跟颜朵以及工作人们他们在找题，从这两袋子书中挑题目。 　　各出十题。 　　许八雪则是在飞快的翻页背古诗词，她记忆很好，一页过去，瞬间就能记下，一本诗词集翻完，能记得七七八八，再翻两遍，就能全部记住了。 　　她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 　　等会节目中会有飞花令。 　　现在没有计算机，没有自动查阅功能，她必须在选手说出诗词的时候，分辨出那些诗词是否存在，是否正确。 　　这也是她刚刚才想到的。 　　好在这前期录制，大家想到的诗词应该是大众的那种。 　　等到后期，那就是决赛圈了，那时候就是高手过招。 　　看来得背更多的诗。 　　许八雪手里飞快的翻页。 　　高中组的选手们也在拼命的加强诗词的记忆，也没催着开始录节目。 　　“许导，您看这十题行吗？” 　　颜朵挑出了十题给许八雪看。 　　许八雪：“第九个不行，第二期节目用过，换一个。” 　　很快她又说，“你们出完题自己对一下有没有重复的。”有就换。 　　卫导抬头看了许八雪一眼。 　　许八雪这会已经在翻书了。 　　过了会，只见她拿出一个本子，开始记录。 　　飞花令，以花为诗的句子。 　　刚才看过的全部记下。 　　飞花令，以月亮为诗的句子。 　　还有春，秋，冬，草…… 　　没过一会，许八雪的几页纸就记满了。 　　“许导，这是我们的题目，您看一下。”颜朵把各自出的题目全部对了一遍，有五分之一重复的，已经划掉了。 　　之后是大家一起讨论出的题。 　　已经没有重复的了。 　　“好的。” 　　许八雪合上诗集跟自己的笔记，站了起来，“让摄像、灯光准备一下，”她看了一眼时间，“四点钟开始录制。” 　　又对卫导说：“卫导，你跟高中组的同学们说一声，现在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十分钟后，开始录制。” 　　“好的。”卫导照做。 　　许八雪看向颜朵：“去把学生们的书收起来，记得让他们写上我字，录制结束还给他们。” 　　“好的，许导。” 　　许八雪问剩下的工作人员：“初中组的过来了吗？告诉他们，五分钟后录制。” 　　五分钟后。 　　高中组的学生来到演播厅的舞台上，有刚喝完水的，有吃了点饼干的，有人厕所跑过来的。 　　初中组的有五位，看着年纪就很小。 　　三男二女。 　　许八雪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专家呢？”没有专家点评。 　　许八雪找了卫导：“这次的比赛，有请节目顾问吗？” 　　“有。”卫导点头，“有一位。” 　　京大的中文系教授，傅书承老师。 　　“现在能请他过来吗？”许八雪说，“节目中还需要教授来点评一下。” 　　“现在？”卫导愣了，来得及吗。 　　“我们可以等。”许八雪说。 　　卫导很快就去找了，让人惊喜的是，傅教授知道今天录制节目，早就过来了，现在正在休息室。 　　没一会，卫导就把傅教授带过来了。 　　“许导，人来了。” 　　傅教授戴着眼镜，斯文儒雅，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气质很好。 　　“你好。”傅教授知道许八雪是这一期的负责人，有些惊讶。 　　许八雪太年轻了。 　　“傅教授，您好，很高兴见到您。”许八雪打了招呼后，很快就跟傅教授说明了情况，“同学们都是热爱诗词才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大家以文会友，但是呢，很多同学只知诗词，不知其义，相信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是一样，等会遇到优美的诗词，能请您说明一下这诗词的出处吗？” 　　“当然。”傅教授原本是不打算出镜的，可是许八雪的话打动了他。 　　为同学们解答，为观众解惑。 　　让大家更了解中国古诗词，这不正是他希望的吗？ 　　这个节目的的新负责人，有点意思。 　　傅教授很满意。 　　许八雪为傅教授加了一把椅子，位置也是特意挑的。 　　一把椅子好像有奇怪啊。 　　两个人是不是更好？ 　　这会再找人有些来不及了，总不能再让傅教授等吧。 　　许八雪想了想，叫卫导过来商量了一上，之后，又让道具组的搬来了一把跟傅教授同样的椅子。 　　- 　　《古诗词大赛》第三期开始录制。 　　许八雪走到舞台上，坐到了第二把椅子的位置上。 　　既然临时找不到人，她就勉强的当一当顾问吧，充个数，等会让傅教授多回答一些，下一期就再找个知识渊博的真教授来。 　　“现在开始抢答。” 第203章 203 　　第一轮。 　　二中, 二八班的陈意同学抢到了三题，成了第一位上台的嘉宾。 　　由他来挑初中晋级的学员。 　　五位初中级的学生一下子紧张起来。 　　“黄奇。”高中组的陈意挑中了一个人，第二初级中学的一年级的黄奇。 　　一年级, 今年十三岁。 　　可是以是现场年最小的学生, 陈意知道黄奇的年纪之后, 心里一沉。 　　他挑了个年纪最小的, 要这是播了出去，不是说他欺负人吗？ 　　“主持人, 我想换人。”陈意举手。 　　主持人看向导演。 　　摄像机随着主持人的目光把镜头给到了台下。 　　“导演, 可以换人吗？”主持人问。 　　卫导回答不上来, 看上台上的许八雪。 　　许八雪：“不能换人。” 　　继续录制。 　　主持人：“陈意同学，黄奇同学年级太小了，你想换谁呢？”她是笑着问的。 　　许八雪缓缓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似乎察觉到了许八雪的目光，不以为意，还冲许八雪笑了笑, 像是解释一样的说道：“黄奇同学才十三岁, 我觉得对他来说有些不公平。” 　　是吗。 　　许八雪站了起来：“大家休息十分钟。” 　　节目暂停录制。 　　许八雪下台，找卫导, “台里还有其他主持人吗？”换一个。 　　“有是有, 就是形像不如小袁。”卫导压着声说, “小袁进这个节目是有人推荐的。”意思是有后台。 　　“是台长吗？”许八雪问。 　　“那倒不是。” 　　“换掉她。”许八雪说，“找个气质好一点的。”她加了一句，“男女不限。” 　　既然不是台长推荐的人, 许八雪就不担心了，这节目是任副台长牵的线, 央台上面有人觉得有问题，直接去找任副台长就是了。 　　许八雪又不是这边的人, 怕什么。 　　- 　　旁边。 　　有人悄悄告诉主持人袁思语，“你怎么还在这，节目组要把你换掉。” 　　袁思语笑了一声：“是节目组要换掉我，还是新来的那个小导演？”她往许八雪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来是个外来的，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哪来的底气。 　　“杨制片说了，这一期由许导全权负责。”这工作人员知道来龙去脉。 　　袁思语秀眉一皱。 　　这姓许的看着就是刚出校园的大学生，比她还小，杨制片一很看重资历的，怎么会让这么个小辈负责这一期呢？ 　　袁思语倒不怕。 　　这《古诗词大赛》本来收视率挺差的，第一期的时候大家只知道这个节目是台里很重视的，以为是个香饽饽，没想到播出之后，收视惨淡，好不容易抢到主持人之位的她没讨到半点好处。 　　要是接下来收视率越来越差，这太影响她的观众缘了。 　　- 　　旁边，卫导去找新主持人了。 　　许八雪去找高中组的陈意了，还把黄奇叫过来了，她告诉两人：“这是比赛节目，你们要知道，比赛是残酷，没有年龄大小之分。 ”她问才十三岁的黄奇，“你怕吗？” 　　黄奇清澈的眼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最后的决赛，你不仅要跟高中组的哥哥姐姐比赛，还要面对大学组的，如果害怕对抗，你是走不到最后的。” 　　“我不怕 。”黄奇说。 　　好。 　　许八雪看向陈意：“你呢？” 　　陈意问：“等会还是我第一个上台吗？”他看了一眼主持人，想了想，“许导，袁姐姐是只是想帮我，您能给她一次机会吗。” 　　这是个很有眼力见的学生。 　　许八雪：“这个节目组会有安排的。” 　　很快，卫导就带了一个新主持人过来，也是个女主持人，脸上没什么妆，如清水芙蓉，看着二十多岁的模样。 　　她叫时雅，今年三十岁了。 　　许八雪知道她的年纪后，有些惊讶。 　　完全看不出来。 　　这位姐姐保养得极好。 　　时雅名牌大学毕业，以前也是央台主推的主持人，只不过，她事业心不重，在二十五岁的时候结婚了，当时调到了清闲的部门。 　　直到今年，她又调回了主持人的岗，只不过，她手里没有节目，名义上是主持人，却是做着打杂的事。 　　卫导跟她同岁，两人还是同学。 　　许八雪一说换主持人，卫导就把时雅给带过来了，先试一试，不行再换。 　　许八雪觉得时雅形像很好，很适合这个节目。 　　至于旁边坐着一直没动的小袁。 　　“袁思语，你过来一下。”许八雪她。 　　袁思语手里抓着一本书，认真在看。 　　似乎看得太入神了，没有听到许八雪喊她。 　　这位袁主持果然不服管啊。 　　应该是有后台。 　　许八雪对卫导说：“你跟时姐说一下这个节目的规则，你把台本给她。” 　　卫导看看许八雪，看看袁思语，犹豫道：“要不我跟去小袁谈谈。” 　　他怕许八雪跟袁思语吵起来，这可是电视台，吵架太不体面了。 　　许八雪：“不用，我出去一趟。” 　　很快，她就离开演播厅了，她去找任副台长了。 　　许八雪运气不错，任副台长在台里。 　　“台长，我想换个主持人。”许八雪开门见山。 　　任副台长抬眼看她：“换个主持人收视率能起来吗？” 　　许八雪：“这一期听我的，肯定能起来。”她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收视率过十肯定没有问题。” 　　任副台长一下子坐直了：“这可是你说的！” 　　要是能破十，那可真是烧高香了。 　　这么好的一个创意，谁知道节目出来收视率才5%，这让他差点成了台里的笑话。 　　破10%，对许八雪来说不难。 　　- 　　《古诗词大赛》的主持人换了。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回到演播厅的时候，袁思语已经不在了。 　　时雅换上了主持人的服装。 　　许八雪回到顾问台，现在开始，重新录制。 　　录到八点半，节目组就送同学们云去休息了，明天继续录制。 　　主持人时雅非常配合。 　　而且，许八雪看得出来，这位时主持对这个节目是做过功课的，不说出口成章，同学们说的诗词她几乎都能对上几句。 　　“时姐，傅教授，今天不早了，等这其节目录完，我请大家吃个饭。”许八雪说。 　　“好。”傅教授欣然接受。 　　傅教授很欣赏许八雪。 　　这个小许，年纪轻轻，在诗词造诣上很深啊，刚才他故意抛了几个难的典故给小许，没想小许全答出来了。 　　出处全答对了。 　　那可是在极冷门的古书中出现的。 　　时雅对这次的工作机会很珍惜。 　　但是，她有一件事想告诉许八雪。 　　“许导，我有件事想单独跟您说一下。”时雅说。 　　许八雪见状，让大家先走，她跟时雅在旁边僻静处，“时姐，您说。” 　　时雅深呼吸，做了很多思想准备，才说：“我离婚了。”她很想得到这次的工作机会，但是她担心一个离婚的主持人对节目有影响。 　　离婚，然后呢？ 　　许八雪问，“你是因为离婚情绪不好，不想主持这个节目？” 　　“当然不是。”时雅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希望，“我就是怕我离婚这件事对节目组带来影响。” 　　这有什么影响的。 　　许八雪问她：“你是过错方吗？” 　　她看时雅不明白，便说：“就是出轨啊，打人啊……之类，这婚不是因为你犯错才离的吧。” 　　“当然不是！”时雅一口否定。 　　是男方，在外头有人了。 　　“那就行了，”许八雪说，“我们只会因为你不专业不够换掉你。”至于家事，她可不管。 　　就这《古诗词大赛》现在的收视率，要是放到后世，主持人离婚这种大新闻，估计还能扯一波收视率呢。 　　但是在这里，没必要。 　　好好录节目就行了。 　　“没别的事了吧。”许八雪又问。 　　“没有了。” 　　许八雪回去了。 　　时雅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家里的人都觉得离婚是一件天大的丑事，觉得男人在外头沾花惹草，忍一忍就过去了。还有朋友劝她赶紧要个孩子，把男人栓住。 　　时雅一直不明白，错的不是她，为什么她一说离婚，都来说她的不是。 　　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顶住了压力，把这个婚给离了。 　　她搬出来了，现在住在电视台的宿舍。 　　工作，总会好起来的。 　　- 　　第二天的录制很顺利。 　　同学们的发挥都很出色。 　　第三天继续录制。 　　许八雪打算把高中组的赛程全部录完一起剪。 　　两天录制，一前半的剪辑。 　　在周四的中午，高中组的两期节目终于完成。 　　许八雪把提前剪好的预告片交给了杨制片，“我希望这个预告片以广告的形式播出。” 　　杨制片：“有用吗？” 　　之前他们的节目又不是没有宣传。 　　许八雪：“总得试一试。” 　　她看出了杨制片不太愿意，“杨制片，这个节目毕竟是投了钱的，你把预告播了，到时候任副台长问起来，你起码能说你尽力了。” 　　她后面又说了一句：“我总不能点好任副台长说这一期您什么都没有干吧。” 　　“行了，我知道了。”杨制片脸色难看的拿着预告片的带子离开。 　　- 　　周四早上，央台一个不起眼的时间段，《古诗词大赛》第三期的预告片播出了。 　　高中组VS初中组的对抗。 　　飞花令剪进去了。 　　主持人说，以花为主是。 　　一高一矮两个穿着不一样校服的学生。 　　“……花溅泪，恨别鸟……” 　　“春花秋月……”【注】 　　你来我往，一句又一句。 　　没看过节目的观众记下了播出时间，周五，晚上八点。 　　看过节目的老观众纳闷了：这《古诗词大赛》是这样的吗？ 　　怎么变了？ 　　周五再看看。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周五。 　　《古诗词大赛》节目晚上八点在央台播出。 　　- 　　电视台。 　　杨制片跟卫导都紧张的看着电视台，八点倒计时要开始了。 　　《古诗词大赛》的第三期马上就要播了。 　　收视率会高一点吗？ 　　两人心里都没底。 　　只不过这一次杨制片虽然还紧张，但是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毕竟，这一期的节目全权由许八雪负责。 　　“袁思语后来就没来过演播厅了？”杨制片问卫导。 　　“没有。”卫导摇头。 　　袁思语没来他也松了一口气，时雅是他推荐的，他希望时雅能多录几期。 　　- 　　某小区。 　　原本在写作业的某学生拎到了电视机前，妈妈打开电视，“等会你就跟着节目一起念诗。”要是孩子能背下来就更好了。 　　学生鼓着脸，不想学。 　　难记死了。 　　“学会了就把你的连环画还给你。” 　　“真的？”学生一下子来了劲。 　　“当然。” 　　学生一下子来了兴趣。 　　不就是《古诗词大寒》吗，节目里的诗都是他们书本上背过的。 　　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连环画，这位学生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不能让他妈看出来。 　　- 　　袁家。 　　袁妈把节目调到了央台，朝屋里喊，“思语，你的节目要播了。” 　　“妈，我换节目了，不用看了。”袁思语出来把电视给关了，她已经不是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了，不用人这个节目提供收视率。 　　“怎么换主持了？”袁妈惊讶，“这个节目你不是说挺有教育意义吗，还能帮忙……” 　　“妈，别提了。”袁思语没说自己不想录，而是说换了一个新人导演，指头画脚不说，还把她给换了。 　　她倒要看看，那个姓许的丫头片子有什么能耐。 　　上一期的6%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 　　- 　　宿舍。 　　许八雪正在跟经济台的各位同事就《名牌争夺战》的录制商量细节，明天要录第八期，在长城录制。 　　已经跟旅游文物局沟通过了，文件提交了，申请下来了。 　　“今天就说到这时，晚上大家早点休息，好好保存体力。”散会了。 　　还是颜朵提醒许八雪：“许导，今天《古诗词大赛》第三期播了。” 　　不看吗？ 　　“明天再问问收视率吧。”许八雪收拾了一下桌面，“你明天还要录节目，很消耗体力的，回去早点休息。” 　　颜朵一听，赶紧回去休息了。 　　明天在长城录，还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体力。 　　还是第六期的美食主题让人愉快，能够免费吃东西，一期下来舒舒服服，不光录得舒服，收视率也不低。 　　一直在40%以上。 　　至于上一期，是在大学校园录的，跟大学生的对抗赛。 　　虽然他们输了，但是输得心服口服。 　　颜朵突然想到，第七期应该是明天16号播。 　　难怪许八雪要赶紧录第八期了。 　　- 　　九点。 　　某小区。 　　“背得怎么样了？”妈妈问。 　　学生很茫然，电视里正在播飞花令。 　　以花为主题。 　　电视机里的两个选手，年纪不大，却是出口成诗。你来我往，都说了十几首不同的诗了，还没结束。 　　这是在干什么？ 　　学生翻着从书桌底下找来的诗词集，这翻书的速度都比不上人家念诗的速度。 　　电视机里的真的是学生吗？ 　　这个节目是不是提前给看过台本，背过词的？ 　　不然一般的学生哪有这么厉害。 　　- 　　九点半。 　　《古诗词大这》第三期播完了。 　　任副台长看着电视机里的片尾预告，整个人都放松了。 　　他本来只想看这一期的节目改版了之后，是个什么样子，结果这一看就看到结尾了。 　　这小许有点东西嘛。 　　这一期好看。 　　- 　　新观众。 　　这《古诗词大赛》不错啊，原本以为是个说教的节目，没想到飞花令会这么精彩 。 　　好看。 　　要是飞花令多一点就好了。 　　- 　　老观众看完这一期，目瞪口呆。 　　这一期跟前两期完全不样了，前两期……是不是太简单了！ 　　这期真过瘾。 　　这高中生对初中生，竟然输了。 　　黄奇虽然是个初中一年级的学生，还是很厉害的。 　　年纪小，但是诗词功底扎实。 　　- 　　次日，九点。 　　央台。 　　“《古诗词大赛》第三期的收视率出来了！” 　　“怎么样！快说！” 　　袁思语听到大家讨论，也慢慢走过来了。 　　“这一期的平均视率16%，最高收视率26%，翻了近三倍！”说出收视率的工作人员激动的说：“咱们月底有奖金了！” 　　发钱！ 　　袁思语心里一沉，飞快的走开，去找杨制片了。 　　上一期说不让她录就不让她录了，她得找节目组要个说法。 第204章 204 　　- 　　杨制片看着新鲜出炉的收视率 , 半天没说话。 　　这就15%了？ 　　参赛的选头一个没变，就是改了一点规则，这就破10%了？ 　　杨制片心情复杂, 喜忧参半。 　　喜的是《古诗词大赛》给救回来了, 收视率能看了, 以后不用担心怎么向上面交待了。忧的是这猛涨的收视率全是许八雪的功劳, 以后只怕节目组都要听许八雪的了。 　　后生可畏啊。 　　正想着。 　　袁思语找来了。 　　“杨哥，”袁思语很委屈, “我都录了两期《古诗词大赛》了, 许导说换人就换人, 这有点不合适吧。” 　　换人？ 　　杨制片这才想起来，第三期的主持人给换了。 　　这一换主持人收视率就好了。 　　杨制片：“你主持的两期收视率5%，6%，这期主持人一换，直接涨到了15%, 你觉得不该换吗？” 　　袁思语先是一怔, 尔后脸色铁青 。 　　这是什么意思？ 　　收视率不好怪到她头上了。 　　- 　　宿舍。 　　许八雪一大早就接到了《古诗词大赛》节目组的电话，当她得知这期的收视率破了10%的时候, 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之前她信誓旦旦的跟任副台长保证, 这一期收视率不会低于10%, 但是，万一呢？ 　　幸好，第三期的赛制改革比较成功。 　　收视率涨回来了。 　　只要第四期继续保持, 收视率应该不会往下掉了。 　　“许导，该出发了。”燕小夏过来提醒。 　　“好。” 　　今天要去长城那边录制《名牌争夺战》的第八期。 　　三台大巴车坐满了人, 出发。 　　许八雪在第一台车上，颜朵也在, 她看到许八雪上车后，扶着座椅走了过来，“许导，《古诗词大赛》的第三期，怎么样了？”问到后面，她的声音小了些。 　　因为颜朵发现许八雪的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 　　难道，收视率不行？ 　　颜朵心提了起来，她还指望着通过许八雪打入央台呢。 　　“还可以。”许八雪说。 　　她手里拿着一本很厚的剧本，这是电影学院庞主任送过来的，放了几天了，她一直没有时间看。 　　这是修改过的《十八岁》的剧本，上半部分。 　　下半部分庞主任还在修改中，说是月底能改好。 　　许八雪原本打算在车上看一会剧本的，结果发现在车上看书头晕，就停了下来。 　　等今天录完晚上回家再看。 　　长城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些远，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 　　今天风大，来长城的人不多。 　　早上天空有厚厚的一层云，许八雪还担心会下雨，会中止录制。没想到，下午的时候还出太阳了。 　　《名牌争夺战》录制得很顺利，一直录到了六点。 　　现在天冷，六点多天就黑了，长城这边的灯少，晚上录画质很差。 　　七点。 　　许八雪跟三台大巴上的工作人员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饭馆，大家在外头吃了晚饭。 　　回到宿舍那边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许导，您屋里的电话响了一下午。”留守的工作人员说道。 　　许八雪回去翻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是央台打过来的。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任副台长打过来的。 　　现在九点了，任副台长肯定下班了，许八雪决定明天打过去问问。 　　许八雪准备去打水，等会洗完，躺到床上看剧本。 　　首都这边特别冷，坐着看剧本，没一会手脚就冰凉，许八雪怕冷。 　　她刚拿起热水瓶，电话又响了。 　　许八雪拿起话筒。 　　“小许，”是任副台长的声音，“你明天来电视台一趟。” 　　“台长，我明天有节目要录。”许八雪说。 　　今天《名牌争夺战》录了一半，明天走不开，大家东西都准备好了，要是推迟一天，又要重新安排。 　　按许八雪的计划，明天肯定要把后半段给录完的。 　　她是计划这八天之内录两期的。 　　之后留一点时间送到南城去。 　　“明天下午也不行？”任副台长又问。 　　“台长，真不行，明天的节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录完呢。”许八雪说，“要不后天，后天我尽量去。” 　　南城经济台这边给她发工资呢，生活费房贷都是从工资里来的。 　　更别说她还计划攒钱买首都这边的房子呢。 　　“那就后天早上九点。”任副台长强调，“一定要过来。” 　　“好的，台长。”许八雪懒得多想，反天后天就知道了。 　　这次节目收视率不错，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许八雪打了热水，还泡了一个脚。 　　边泡脚边看剧本。 　　《十八岁》改过之后，人物性格更加立体了。 　　许八雪现在正在看的这一幕是剧本中的男主角老师第一次亮相，他是新来的老师，班上的学生是刚刚从高二升到高三的，也是重新分班的。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 第205节 课，就是挑选班干部。 　　刚上任的老师，刺头的学生，闹哄哄的教室。 　　一幕幕画面在许八雪的脑子里闪现。 　　她在想，如果是她当导演，该怎么拍才能拍得出色呢？首先要保下剧情连贯，还要拍出人物冲突，拍出每一个角色的特点。 　　许八雪又拿了本子出来，一边看剧本，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记下来。 　　不知不觉，就很晚了。 　　次日。 　　七点起，许八雪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了长城进行第二天的录制。 　　上午在长城录制，下午在附近的景点。 　　- 　　央台。 　　杨制片发现许八雪今天没过来，他等到九点还不见许八雪过来，他猜许八雪今天应该是不过来了。 　　于是就给许八雪的住处打去了电话。 　　打了三个，都没人接。 　　下午，依旧没人接。 　　杨制片眉头紧皱，想到第四期的录制问题，他就去找了任副台长。 　　“台长，我联系不上小许了。”杨制片语气很急，“第四期她还过来吗？” 　　下一期必须让许八雪过来录，跟第三期一样的风格，这样才能稳住收视率。 　　“她明天过来。”任副台长说，“还有事吗？” 　　杨制片还真有一件事，袁思语想要回《古诗词大赛》继续当主持人，原本他给拒绝了。后来袁思语的后台找到他，虽然那位不至于让杨制片乖乖听话，但是，毕竟是个麻烦人物，杨制片真不想惹这样的人。 　　“让他过来找我。”任副台长说。 　　“好的，台长。” 　　杨制片说完就出去了，之后就去了袁思语的办公室，跟袁思语说这事，“小袁啊，你想回节目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只要任副台长同意。” 　　袁思语眉头一紧。 　　她望着杨制片，“您的意思是？” 　　“让祝主任（袁思语的后台）去找任台长嘛，只要台长那边说通，小许肯定让你回去。”杨制片撇得干干净净。 　　袁思语的心却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她原以为找了表叔帮忙，把时雅给挤掉，自己重回《古诗词大赛》，可是听杨制片这意思，任副台长不点头，她就回不去。 　　他表叔再有能耐，也不会为了她跟副台长较劲啊。 　　这《古诗词大赛》，她恐怕是回不去了。 　　- 　　18号。 　　许八雪来到央台，去了任副台长的办公室。 　　任副台长笑吟吟的给了许八雪一个信封，“这是你这个月工资，跟奖金。”央台的一般员工，工资一个月八百块钱，新人是六百块列，资历久一点的，一千到一千五不等。 　　许八雪借调过来，才来一个月，就给到八百块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其中奖金五百。 　　这五百，是对《古诗词大赛》收视率提高的奖励。 　　上来就给钱。 　　许八雪心里一悬，“台长，我这每天也没过来，这工资收得心里不踏实啊。”虽然她想要钱，但是，她可不能保证随叫随到啊。 　　这钱不敢收。 　　“你也不用天天过来，”任副台长语气温和，“你只要负责《古诗词大赛》剩下的节目就行了。” 　　这个，《古诗词大赛》最少十期。 　　按这么算的话，至少要播到明年二月，每周一期，那周周都要录制。再加上许八雪原本的工作跟学习。 　　许八雪把信封退了回去：“台长，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只是从旁协助，这每期都负责，这我忙不过来。” 　　任副台长知道。 　　所以，他给了许八雪一方案：“你觉得央台怎么样？”他递给了许八雪一个正式的入职合同书。 　　他让许八雪仔细看看条款。 　　只要许八雪签字，一个月一千块钱的工资，还有每月的补助，以及年终奖。 　　而且，这是正式编制。 　　这可是央台的正式编辑，跟其他台不一样。 　　包三餐，提供住宿。 　　只要许八雪签字，立刻就把户口调过来，落在电视台。 　　任副台长说，“你来到我们台，这个《古诗词大赛》就由你全权负责。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新节目，你考虑好了吗？” 　　这样好的条件，就算是首都传媒大学今年的毕业生，都不一定拿得到。 　　任副台长没想到许八雪竟然在犹豫。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地方台，跟央台，完全没有可比性嘛。 　　“小许，你有什么顾忌，跟我说说。” 　　许八雪想了很多。 　　调到央台来，成为有编制的正式员工，负责《古诗词大赛》，有了成绩，以后再开新的节目，然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在首都落地扎根。 　　多好职业规划啊。 　　又轻松。 　　领导任副台长也看重她，只要抱紧大腿，不愁前程。 　　“台长，我们台有个自制剧，我答应我们台长明年回去拍。”许八雪说，“人不能食言，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把合同推了回去。 　　明年的《格格》，那可不仅是国内的大爆剧，但是整个上亚洲这边的爆款剧，红了十年。 　　这样的机会，许八雪还是想试一试的。 　　今年狠狠拼一把，明年要是能拿下，那以后她的职业赛道不仅有综艺，还有电视剧这一块，不说未来的发展更好，她就是不想自己的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 　　任副台长听到许八雪说要拍剧，挺意外的。 　　许八雪说：“台长，第三期其实是我提供的方案，是卫导按我的要求录制的。第四期可以让卫导继续录，我来提供录制方案，我相信收视率不降的。” 　　任副台长把装有工资跟奖金的信封又给了许八雪：“行，那第四期试试，要是收视率没降，那就暂时这么安排。” 　　“台长，我要是有时间，尽量过来。”许八雪说。 　　许八雪收了奖金，没要工资。 　　《古诗词大赛》的第四期，除了上次的傅教授之外，许八雪让卫导又在学校里找了一个女教授。 　　荣敏教授，汉语言文学。 　　她长得很普通，戴着眼镜，人还是普通的，但是她一开口，就让人感觉很有魅力。 　　言之有物。 　　许八雪很喜欢这位荣教授。 　　这次的顾问是傅教授，跟荣教授。 　　- 　　第四期的录制方案，许八雪花了半天时间，写出来了，之后交给卫导。 　　录制的那两天正好跟许八雪的学习冲突了，她白天就没过来，《古诗词大赛》第四期的后期剪辑，她过来了。 　　录制的素材卫导都是按她的要求录制的。 　　能用的很多。 　　许八雪跟卫导花了一天时间，把《古诗词大赛》的第四期后期做出来了。 　　22号播出。 　　节目播出的当天晚上，卫导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央台，问收视率。 　　怎么样？ 　　收视率是保持住了，还是降到个位数了？ 　　卫导心里特别没低。 　　“这一期的收视率……”央台的工作人员表情很奇怪。 　　卫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倒是说啊！” 　　“20%！” 　　卫导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20%！ 　　他是听错了吗？ 　　又涨了？！！ 　　怎么会呢！ 　　这不是跟第三期差不多吗。 　　“恭喜啊，卫导！”工作人员也是不可思议，这收视率跟坐飞机似的蹭蹭的往上涨！ 　　《古诗词大赛》的收视率稳了！ 第206章 205 　　节目组的人都非常开心。 　　前两期收视率不好的时候, 大家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第三四期收视率出来了，再也没有背后议论的了。 　　都是恭喜。 　　时雅因为这两期的《古诗词大赛》, 也慢慢回归到观众的视线中。 　　最不甘心就是袁思语了。 　　明明就差一期, 就那么一期, 她就能凭这个节目在央台站稳脚跟了。 　　任副台长很快也知道收视率又涨了的消息。 　　他一高兴, 自掏腰包，请节目组的人跟参加节目的学生们吃饭, 挑了个有名的酒店, 晚上七点。 　　因为有学生, 特意叮嘱酒店，大家喝的是茶跟饮料。 　　许八雪也去了。 　　手里杯子里装的是健力宝，杨制片过来跟她碰杯，“小许，这次多亏你了。”第四期收视率出来后, 杨制片对许八雪那是心服口服。 　　他早就后悔了, 当初就不该改《古诗词大赛》的初稿，要是按之前的来, 第一期的收视率就不会低于10%。 　　“都是大家的功劳。”许八雪很客气。 　　又说了一些客套话。 　　没过一会, 袁思语就端着杯了过来了, “许导， ”她笑着对杨制片说，“杨大哥, 我想跟许导聊一聊工作上的事，您方便回避一下吗？” 　　杨制片看向许八雪。 　　他想的是, 要是许八雪不想跟袁思语单独聊，那他就把袁思语支开。 　　袁思语是《古诗词大赛》前两期的主持人, 聚餐就把袁思语给叫上了，都是同事，之前虽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以后毕竟还是要在一起工作的，还是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 　　许八雪：“杨制片，那就您回避一下吧。” 　　她同意跟袁思语单独谈谈。 　　“许导，上次录节目是我不对，我不该自作主张，这杯酒我……”袁思语正想一口闷。 　　被许八雪拦住了：“哪来的酒？” 　　“让服务员倒的。”袁思语神情有些不自然。 　　今天学生多，是不让摆酒的。 　　许八雪松开手，“在我这边，酒桌这一套不管用。”她看着袁思语，“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过去了。” 　　饭也吃了，许八雪还想早点走呢。 　　她之所以会同意跟袁思语单独聊聊，那是因为上次录制的事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矛盾。她只是跟懒得跟袁思语磨合，找一个按要求来的主持人更省事。 　　“许导，上次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袁思语把酒杯放下，真诚发问，“我就想问问，我还能来录《古诗词大赛》吗？我保证不给您添乱，您跟卫导有什么要求，我保证按您两位的要求来。” 　　袁思语还想再试一试。 　　不争取一下，她不甘心。 　　之前时雅连节目都没有，现在都有新节目组在找她了。 　　许八雪道：“这得看台里的意思，我现在不负责节目的录制。”她就是提供策划方案，要是后期卫导能单独完全，质量过关，她就能又省一桩事。 　　“许导，我知道您的意见节目组跟任副台长都很重视……”袁思语能屈能伸，吹捧许八雪。 　　“袁思语，这两周你在干什么？碰过古诗词集吗？有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吗？”许八雪眼睛看着袁思语。 　　袁思语心里一惊。 　　这几天她都在想办法走关系，想回到《古诗词大赛》，根本就没有时间看古诗词。 　　不过，她还是说：“我有看的。” 　　许八雪点头：“好，我挑十首诗，考考你，你能答上来吗？”既然是是挑，那肯定是冷门的， 　　袁思语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你要搞清楚，我当过《古诗词大赛》的第三期的顾问，”许八雪指着了指自己的脑子，“这 　　次考的是冷门诗。” 　　为了这个节目，颜朵当初提过魂两袋子诗词集，她可是全背下来了。 　　现在都还在脑子里呢。 　　袁思语不敢接话。 　　许八雪一看就明白了。 　　她说：“想做好节目，要用心。你就想靠着学校的那四年专业知识，用几十年吗？与期想着到处走关系，不如好好提升自己。” 　　这是许八雪对袁思语的善意提醒，就看袁思语能不能听进去了。 　　许八雪走了。 　　袁思语留在原地，久久不动。 　　这次之后，袁思语再没有跟杨制片提过想回《古诗词大赛》当主持人了。 　　杨制片很好奇，许八雪到底跟袁思语说了什么。 　　- 　　《古诗词大赛》第五期12月29号播出。 　　30号收视率出来了。 　　又涨了5个百分点，达到了25%。 　　许八雪虽然不常在央台露面，可随着《古诗词》的收视率增加，她在央台也慢慢变得小有名气。 　　谁都知道，是她让《古诗词大赛》这个节目起死回生的。 　　电视台一向是凭实力说话。 　　- 　　31号。 　　许八雪打电话给经济台，询问《名牌争夺战》第八期的收视率。 　　第八期是昨天播的。 　　今天收视率就能出来。 　　“第八期的平均收视46%，最高收视率62%，许导，现在节目的已经饱和了，收视率变动不大。”南城经的工作人员告诉许八雪 。 　　朱台长的意思是只要稳住在40%就可以了。 　　许八雪自己对《名牌争夺战》的收视率是很宽容的，在她看来，只要不降到25%以下，她都是接受的。 　　“许导，明天就是元旦了，您这次回来吗？”经济台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她。 　　许导都出去两个多月了。 　　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吗？ 　　“不回，可能年后回。”许八雪说。 　　经济台的工作人员惊讶：“您不回来过年啊？” 　　除夕多重要的日子啊，跟一家人团聚，吃年夜饭，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家家户户到了晚上放鞭炮，多有年味啊。 　　“现在还早。”许八雪说，“这不才元旦吗。” 　　明年就是1月1号了。 　　“是啊，元旦了。”阳历年来看，已经是96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经济台的工作人员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要告诉许八雪：“许导，前几天个叫黄桃的找您，说是您以前的同事。” 　　黄桃！ 　　这位当初可是帮过许八雪大忙的，后来要不是因为黄桃的男朋友出了点事，黄桃现在只怕还在电视台做记者呢。 　　许八雪语调都提高了：“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考上警察了，有工作了，让您放心，好好保重身体。”工作人员转达完毕。 　　他是后来被招进电视台的，并不认识黄桃。 　　不过，因为是许导的同事，许导在经济台威望高，人缘好，工作人员才愿意转达的，这事他谁都没告诉呢。 　　“谢谢你，小航，”许八雪语气有些急，“黄桃留了联系方式吗？” 　　留了地址，没留联系方式。 　　要想联系，得寄信。 　　许八雪记下了派出所的名字，是海城的一个派出所，黄桃刚分过去，正在跟老民警学习怎么解决纠纷。 　　许八雪当天就去买了信封，写了一封信，贴上邮票，给黄桃寄了过去。 　　也不知道黄桃找到她男朋友了吗。 　　- 　　96年，1月20号。 　　七点，《新闻联播》播出了一起特大案，海关第一走私案，其牵连人数之广，其走私金额之巨大，让人触目惊人。 　　足足播了十分钟。 　　走私金额高达近200亿，偷税金额高达110多亿。 　　原本许八雪是不知道这新闻的，当天晚上播出后，第二天各大电视台报纸争相报导，连一向不管这些的刘笑都知道了。 　　后来，许八雪看了第二天重播的《新闻联播》。 　　仅一天，这新闻就像是长了脚似的，传遍了，全国都在讨论。 　　以亿为单位的钱。 　　那得是多少钱啊！ 　　“许导，您看了央台的《走私案》吗？”不停的有人在问这个问题。 　　“看了，这钱的数目太吓人了。”许八雪说。 　　央台还专门为这个新闻做了一个长达一小时的专题报导，内容极为详细。 　　许八雪跟着大家一起看了。 　　一开始，她神情还比较镇定，直到她在专题报导里发现了记者‘吴某’，以及本台工作人员‘周某’之后，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尤其是她看到了热心市民‘许某’之后，大概是明白这个特大走私案是什么案子了。 　　说起来，她也算是当过线人，立过小功呢。 　　吴湛辞职，不回来，就是在追这个案子。 　　还有周星辰，在粤城电视台这么久，她都快忘了周星辰是央台的人了。 　　说起来，这个案子真是够久的了。 　　当初在学校那会，她就听黄桃说了，当时黄桃男朋友在查假烟假酒，后来牵扯出走私案。 　　再之后，黄桃男朋友人就不见了。 　　原本在电视台当记者干得好好的黄桃，因为男朋友也辞了职，找过去了。 　　黄桃跟她男朋友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 　　他俩是孤儿，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相互扶持了很多年，所以黄桃才会不顾一切的找过去。 　　吴湛也是因为黄桃托他找男朋友，又扯进了这个案子。 　　查过之后发现这案子不小。 　　之后，电视台跟警这边投入的人力特力越多，慢慢的摸到源头，找到了海城那边。 　　许八雪可是看着这个走私案一步步做大做强的。 　　谁知道这个案子会是百亿规模呢。 　　那些涉案的人胆子真是大得离谱。 　　案子破了，也不知道黄桃的男朋友有没有消息。 　　许八雪一个电话打到了南城经济台，打到了张诺纯的办公室。 　　“诺纯，吴湛回来了吗？” 　　“没回来，”张诺纯说，“不过他来电话了，说是事情解决了，准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听那语气，挺累的。 　　“他回家了吗？”许八雪有吴湛家里的电话。 　　吴湛家里条件挺好的，座机装得早。 　　“听他那意思是，应该不回家，说是特别吵。”张诺纯说，“你怎么问起他了？” 　　许八雪想起来，张诺纯并不是特别清楚走私案的内情，于是低声说，“《新闻联播》特大走私案你看了吗？” 　　“看了。”张诺纯说，“咱们台还播了呢。”不只是转播，而是自己拿着新闻播了一下，还找了专家发表意见呢。 　　许八雪：“这案子挺大的，查了估计有好几个月。” 　　张诺纯：“不只吧。” 　　像这种大案，查个一两年都是有的。 　　许八雪：“吴湛当初是8月走的吧……” 　　电话里好多事不能讲。 　　张诺纯先是一愣，尔后突然明白许八雪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新闻联播的走私案，吴湛。 　　查了半年。 　　这案子，跟吴湛有关系。 　　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诺纯忽然想到了从央台过来的周星辰，他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又去了粤城电视台。 　　原来是他们。 　　“你怎么知道的？”张诺纯在电话里问许八雪。 　　“黄桃，”许八雪停顿了一会，然后说道，“她通过警察考试了，现在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了。” 　　以后就算黄桃找到她男朋友，估计也不能随便离职了。 　　张诺纯嘀咕了一句：“你这说话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她听懂了。 　　但是有必要这样吗。 　　- 　　新闻播出的第三天，许八雪就在央台看到了周星辰。 　　人瘦一些，但是却是很精神。 　　周星辰身上的疏离感少了，整个人变得锋芒毕露。 　　他也看到许八雪了。 　　他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许八雪会出现。 　　“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八雪问他。 　　“昨天。”周星辰知道许八雪在央台跟人一起负责一个节目，昨天一回来，就听到许八雪的大名啊。 　　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恭喜啊。”许八雪道贺。 　　她说的是破获的走私案。 　　是个大新闻。 　　头功肯定是海关那边，但是像周星辰跟吴湛这样出了力的，肯定要论功行赏的。 　　“你也一样。”周星辰道。 　　这。 　　许八雪想了一下，周星辰这意思是她也立了功。 　　她？ 　　难道是那批山地自行车？ 第207章 206 　　许八雪没想到自己还能沾点光。 　　她这边就是通报表杨了一下, 听说还给家里发了一个锦旗。周星辰跟吴湛都得了真正看得见的实惠，周星辰在央台的待遇跟职位都升了一级。 　　吴湛则是被央台招了过来，央台的工作人员名单上人吴湛了, 只不过, 他一直没露面。 　　周星辰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离开半年, 央台这边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许八雪因为《古诗词大赛》的事，有时候会来央台, 有几次两人都遇到了, 就一起去央台的食吃了饭。 　　两人是老同学。 　　说起来, 要不当初杜明珠做了手脚，让许八雪失去的工作机会，也许周星辰跟许八雪早就是同事了。 　　这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任副台长的耳里。 　　他才知道许八雪当初刚毕业就签了央台，当初他们电视台在传媒学校定的是两个学生，最后阴差阳错, 许八雪的工作机会被弄丢了。 　　任副台长知道之后, 当时血压就上来了。 　　白白错失了一个人才啊。 　　让南城的经济台捡了一个大便宜。 　　要知道，《古诗词大赛》的最后两期平均收视率可是破了30%啊,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好成绩。 　　《古诗词大赛》的最后一期是2月2号播的。 　　决赛。 　　这期播完, 许八雪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她不用过来了。 　　电影学院那边也放假了。 　　9号的时候，《古诗赛大赛》的节目组办了一场庆功宴，许八雪肯定到场了。她是准备小年回去的, 回去之前，有机会跟节目组的人聚一聚, 正好又不用掏钱。 　　多好。 　　庆功宴吃到一半的时候，白杨过来了, 找她。 　　“小姑快生了。” 　　许八雪听到消息后，立刻就跟杨制片说了有急事要离开，然后跟白杨一起走了，白杨是开车过来的。 　　庆功宴里几人小声议论：“那是许导的男朋友吧。” 　　“像，看到好几回了。” 　　条件不错，还有车。 　　要知道现在四轮的车子可不便宜，就算是央台，也没几个基层工作人员买得起的。 　　- 　　妇产医院。 　　白老师是突然发动的，预产期原本是后天的，提前了。 　　许八雪到时白老师已经进手术室两个小时了。 　　徐医生在外面，急得走来走去。 　　白杨的父母都过来了。 　　白母看到白杨带着许八雪过来，又惊又喜，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见许八雪呢。之前她一直要白杨把许八雪带回家看看，白杨不同意，说许八雪很忙。 　　更何况，别说见家长了，两人连关系都没定下来。 　　白杨发现了，许八雪现在一心扑在事业上，压根就注意不到身边的追求者。 　　“伯母好，伯父好。”许八雪自然的打了招呼。 　　白父对她点了点头。 　　这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这个孩子又是妹妹盼他十年才盼来的，都进去二小时了，人还没出来。 　　白父的心一直悬着。 　　“是八雪吧。”白母笑吟吟的十点半这来，握住许八雪的手，“长得真好，难怪我家白杨一直夸你呢。” 　　白杨闻言立刻看了过去：“妈，你少说两句。” 　　许八雪看了他一眼，笑着问白母，“夸我什么？” 　　“能干啊！”白母又瞧了一眼手术室，“这大晚上的，还麻烦你过来一趟，耽误你事情了吧。” 　　“没有，白老师生孩子，我该来的。”许八雪说道。 　　过几天她就要回去了。 　　也是运气好，回去之前能看到白老师家的宝宝出生。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手术室里的护士终于出来了，她手里抱着一个小娃娃，“白益美家属。” 　　“我，我。”徐医生挤到了最前面，他焦急的问，“我媳妇呢？她怎么没出来？“怎么就只有孩子。 　　“产妇在里面，等会就出来了，”护士给徐医生看孩子，“男孩，六斤七两。”这孩子真会长，头发湿哒哒的，却是又黑又密，睫毛也是翘得很。 　　不是说刚出生的孩子像皱眉眉的小猴吗。 　　白老师家的孩子完全不是。 　　许八雪心里想：以前听说过有抱错孩子的，像白老师家宝宝，也是绝对不会跟别人家的宝宝弄混的。 　　白老师终于被推出来了。 　　“益美，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徐医生心思全在白老师身上，连孩子都是白母抱着的。 　　是剖妇产的，这伤口才刚缝线，不能乱动。 　　白母看许八雪时不时的看着她手里宝宝，便笑着问：“要不要抱一抱？”多可爱的小家伙啊。 　　许八雪赶紧摇头，“他太小了，我不敢。” 　　她刚才轻轻的碰了一个小宝宝的脸，太软了。 　　宝宝全身都是软的，她不敢碰。 　　“孩子叫什么名字？” 　　“安安，白安。” 　　孩子跟白老师姓。 　　名字是平安的安，白老师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 　　次日，央台。 　　周星辰手里拿着一叠新闻稿朝演播厅走去，路上，他看到了《古诗词大赛》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周星辰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 　　那两人看到周得辰走过去了，才小声说，“昨天那个男的一来，许导就走了，还是坐车走的，大家都在猜测他们是男女朋友。” 　　“真的假的？” 　　“那谁知道，我们也不敢问许导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小声说。 　　许导每次来《古诗词大赛》的节目组，都最他们工作人员最提心吊胆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许导一来，就能挑出一个又一个需要改进的问题。 　　他们最怕的就是看到许导那张脸。 　　好在现在节目结束了。 　　当然，也多亏了许导，他们《古诗词大赛》才有这么好的收视率。听说时雅姐已经进央台春晚主持人的预选了。 　　大家都在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周星辰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放慢了脚步。 　　他听了一些。 　　这两位说的许导应该就是许八雪了。 　　许八雪有男朋友了？ 　　周星辰微微侧头，看了她们一眼。 　　以许八雪现在的学习跟工作安排，完全不可能有时间谈恋爱。 　　纵然他这样想，可是心里还是一沉。 　　- 　　10号，也就是白老师生产完的第二天，许八雪到医院来陪了白老师半天，说了些电社台的趣事。 　　白老师不能看书，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无聊得很。 　　白父跟白杨都要工作，平常是白母过来陪白老师。 　　徐医生天天都在这。 　　许八雪跟白老师说了小年要回南城的事，得回家过年了。 　　杨凤玉都催了好几回了，说弟弟杨九同早就回去了，一家子人就差许八雪一个了。 　　白老师想起来一件事，“你回去之后，帮我去双小敏家看看，看她戏曲学得怎么样了。”她想了想，“要是她真不是那块料，你劝劝她，让她不要学了。”好好学习就行了。 　　何必受那个苦呢。 　　学戏曲，这基本功得练十几年。 　　许八雪答应了，“行。” 　　下午。 　　许八雪从医院离开，去了金店。 　　她买了一对金耳环，3克，这是给杨凤玉的，又买了一人上2克的，这是给二姐许七苹的。首都这边的特产就带了 。 　　大嫂那边也买了一个2克的金耳环。 　　这家首饰店的一克一百多块钱，全部加起来，一共花了八百多块钱。 　　许八雪自己没买金首饰，她打算先攒钱，把首都这边的首付给攒出来，之后要是有多余的闲钱，再买些金首饰以后保值。 　　说实话，跟首都的房子比起来，这金子的涨幅还是小了些。 　　11号。 　　许八雪还去了一趟电影学院，跟庞主任先别。 　　年后再见。 　　庞主任的新剧说是年后拍。 　　许八雪到时候再过来，这边的新剧是庞主任自己找的老导演，许八雪准备过来跟着学。一个新剧一拍，需要哪才能，该怎么布置，该怎么拍，重点在哪。 　　角色之间的戏分怎么调节。 　　许八雪电影学院的课堂上是学了不少东西，可是学到的跟实际用的是两码事。 　　晚上。 　　许八雪接到了杨凤玉的电话，“你几号的火车票？” 　　“不坐火车，我们电视台这边还有一台大巴，明天我跟大巴车一起走。”许八雪说。 　　《名牌争夺战》第一季1月27号就播完了，首都这边的工作人员在拍摄结束之后就跟大巴车一起走了。 　　剩下的颜朵几人跟许八雪都在这，就没走。 　　- 　　南城。 　　杨凤玉早早的就到电视台了，她闺女说是今天能到。 　　许九同早就放假回家了，这次他跟她妈一起来的，他很久没有看到他姐了。 　　怪想的。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他姐，这一学期，他在学校里又攒了不少钱了。 　　嘿。 第208章 207 　　大巴车到了。 　　许八雪从车上下来, 东西有点多。 　　“怎么才回来？不是说13号就能到吗？”杨凤玉本来就在电视台外头守着，这大巴车还没停稳，她就从窗户里看到闺女的脸了。 　　今天都十四号了, 比之前说的迟了一天。 　　许八雪道：“车子坏了, 修了一天。” 　　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 大巴车确实坏了, 不过不严重，半天就修好了。 　　后来是因为她给白老师家的孩子送了一个金的长命锁, 下午花了些时间挑, 之后还要送到医院。 　　索性就改了时间。 　　所以才迟了一天。 　　不过这事许八雪已经跟杨凤玉说了, 她是先打电话去麻阿姨家，然后让麻阿姨转告给她妈的。 　　她家现在都还没有装座机呢。 　　许八雪手里提着行李，说道，“妈，我先回去把东西放着, 晚上回家吃饭。” 　　金首饰这些东西, 她准备过年再送。 　　到时候也不用买别的东西了，首饰送出去, 也算得上好看。 　　“这次回来, 没带特产？”杨凤玉仔细瞧了瞧许八雪手里的东西, 就一个提的行李，看那大小，装的是应该是衣服。 　　烤鸭呢？ 　　稻香村的糕点呢？ 　　“没带。”许八雪说。 　　金首饰花了她不少钱。 　　除了给家位几位买金耳环这外, 她还给白老师家孩子买了长命锁，纯金的。 　　白老师家的长命锁, 不便宜，足足花了四位数。是这样的, 当时那家店有金的，镀金的，还有银的。 　　电视台的工资不低。 　　要是许八雪真送了银的跟镀金的便宜货，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所以，许八雪在金店看的时候 ，直接店员拿了纯金的出来。她问过，孩子年纪大，要是超过20克，那就太重了，孩子戴到身上会不舒服的。 　　所以许八雪就挑了一个20克的，这样刚刚好。 　　长命锁金灿灿的，挺好看，就是一个缺点，贵。 　　那天大出血之后，许八雪愣是一个东西都没买，连自己过年的新衣服新鞋子都不想买，到首都的时候买过衣服了。 　　许八雪过年都不打算买东西了。 　　反正没结婚，也不用走亲戚，最多给大哥二姐家的孩子发个十来块的压岁钱。 　　杨凤玉嘀嘀咕咕：“你四姨回来了，不给送点东西过去？还有你表妹，就是玲玲，上回你那特产，她带了些送她男朋友家里去了。她男朋友家里都说你上回买的烤鸭好吃，本来我还想着等你带了特产回来，再让玲玲给送一份过去。” 　　许八雪：“这你们也没提前跟我说啊，下次她给了钱，我帮她带一份回来。” 　　杨凤玉有话想说，可忍住了。 　　过了会又问：“那你四姨那边……” 　　“买点保养品奶粉什么的送过去就行了。”许八雪仔细一琢磨，叶盈家的饮料公司给台里赞助的饮品牛奶，要是台里有多余的，她给提一箱出来给四姨家送去。 　　正好又节省了一笔。 　　说起来，当初节目里她做游戏赢了，可是赞助了一年的牛奶，后来她去首都了，就断了。 　　有三四个月了吧。 　　就打每月一箱，那也得有四箱了。 　　四箱牛奶，过年正好拿去送礼。 　　这要是搁在买长命锁之前，许八雪说不定会有点不好意思去问人要牛奶，但是，她花了两千多，存折大出血，想要买首都的房，这过年该省还是得省。 　　许八雪决定找个机会跟叶盈聚一聚，问一下。 　　“妈，我送我姐回去，你去菜场买菜吧。”许九同说。 　　杨凤玉心里不得劲。 　　她女儿，在首都出差了这么久，回来两手空空，要是别人问起来，她都不好意思说。 　　这不白疼闺女了吗？ 　　“妈，你先去忙吧，我跟九同帮忙搬一下东西。”许八雪说。 　　杨凤玉深深的叹了口气，“行，那我去买点肉，我约了你四姨两口子，今天晚上在咱们家吃饭。” 　　这晚上可怎么办？ 　　杨凤玉头疼的走了。 　　- 　　许八雪跟许九同还真是很久没见了，许九同一直在学校，回来得少。 　　两姐弟帮着大巴上的同事搬完东西，许八雪这才跟他们告别。 　　“许导，您去哪，你送您啊。”大巴车的师傅笑着问。 　　“南山小区，一期。”许八雪说，“麻烦您了。” 　　她带着行李，上了车。 　　身后没听到动静，转头，看到许九同正在原地发愣。 　　“快上来。”许八雪喊许九同，“别耽误师傅的时间。” 　　许九同这才回神，赶紧上了车。 　　大巴车师傅踩着油门，出发了。 　　“姐，你不是在小学家属楼那边住吗？”六栋，二楼，许九同记得清清楚楚。 　　许八雪低声说：“下车跟你说。” 　　她在小学家属楼租的房子转给周玲了，她从首都回来之前跟售楼部的何经理通过电话，何经理说屋子的装修已经好了。 　　许八雪现在就准备过去看看。 　　到南山小区了。 　　许八雪跟师傅道了谢，然后跟许九同一起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许八雪就跟许九同说了：“我之前的租的房子转出去了，以后我就住这边了。” 　　许九同这才想起来，他姐在这这买了一个房子。 　　还是之前他打暑假工时发生的事。 　　瞧瞧他这记性。 　　“姐，现在就能住了吗？”许九同卖过这房子，当然知道这边的房子十月就交房了。 　　“过年应付一阵。”许八雪说，“首都那边的事还有一些收尾的，过完年我就过去。”许八雪先去庞主任的《十八岁》剧组呆几天，跟着老导演学学，等经济台这边的自制剧正式选角开拍，她就回来。 　　两人边说边往小区里走。 　　南山小区一期交房了。 　　大门有两个保安在值班，许八雪跟许九同进去的时候，他还问询了一下身份，说要登记。 　　其中一个保安认出许八雪了，“许主持！” 　　保安很激动，他看过《超级星期五》，他认得许八雪。 　　许八雪笑：“你好。” 　　又问，“是要登记吗？” 　　“您住在这？”保安惊喜的问。 　　“对，”许八雪说，之后她就跟保安闲聊了一阵，打听清楚了保安的情况。 　　这个叫熊超，26岁，媳妇比他小四岁，刚结婚。 　　另外一个保安更年轻一些，才19岁。 　　许八雪登记的时候，姓熊的保安一直在旁边说，“许主持，您主持得那么好，不回来真是可惜了。” 　　这位保安话很多，说他喜欢《超级星期五》，说他媳妇爱看《时装秀》，都学着里面的搭配买了好几套衣服了。 　　许八雪登记好，放下笔，跟保安说：“我记得《时装秀》里面也有男装。” 　　熊保安一听这话就乐了，“是啊，给我买了一件袄子，蓝色的，我都说她了，乱花钱！”他嘴上这样说，可是脸上早就笑开了花。 　　许八雪也不揭穿，“我这边登记好了，那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了。” 　　“许主持，”熊保安突然把身边的年轻的保安往前一推，“您觉得他怎么样？” 　　这是？ 　　许八雪打量了一下：“还行吧。”年轻人个子很高，身上也很结实，当保安是不错的。 　　“你们台那个《相亲》节目还办吗？小蔡今年都十九了，一直没女朋友……”熊保安一直夸年轻保安，说身体好，能赚钱，人老实人。 　　恨不得立刻就把年轻保安给推销了出去。 　　年轻保安脸都红了，腼腆的低下头。 　　许八雪都笑了：“我回台里问问，要是又开节目了，到时候我跟你们说一声。” 　　熊保安一脸惊喜，再三感谢。 　　等许八雪跟许九同走远。 　　他才一拍年轻保安的背，“你小子走运了！”能参加《相亲》节目，那可是能在电视上露脸的。 　　之前参加过《相亲》节目没找到对像的，节目播了之后，有不少介绍人找上门的。 　　听说成了五六对呢。 　　- 　　许八雪的新房是南山小区，一期，301。 　　65平的小户型。 　　许八雪开了门，许九同看到屋里的摆设都惊了，“姐，这真不是我们小区的样板房吗？” 　　这装修好得跟小区的样板间一样。 　　许九同都不知道他姐是怎么装的。 　　“是装样板房的师傅装的，何经理亲自盯着的。”许八雪一边说一边看，这次厨房添了些电器，柜子也齐全了。 　　进门的鞋柜，厨房的下面储物柜，还有外面的餐边柜，房间的衣柜。 　　书桌也有。 　　挺好的。 　　许八雪发现厕所还给装了抽水马桶，是现在的时兴样式，很有年代感。 　　卧室里摆了张床，还有席梦思。 　　许八雪意外又惊喜。 　　是给何经理一个大红包呢，还是过年给何经理的孩子包一份厚厚的压岁钱？ 　　许八雪得想想。 　　她怕何经理不肯收，要知道，何经理后期加进来的这些席梦思之类的东西，没找她要钱。 　　“姐，你过来住新房吗？”许九同羡慕。 　　“看情况吧。”许八雪闻了闻，屋里没味，应该能住进来吧。 　　要是味重，她就暂时先跟周玲住一段时间，或者，借住白杨家的一楼。 　　车厂那边肯定是没办法住的，九同都回来了，她可不想再跟九同挤一个房间。 　　至于大哥家跟二姐，虽然有空房间，但是住着的话，太不自在了。 　　-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买了肉，还买了鸡，这个准备煮汤。 　　她回到家。 　　“姑姑，表姐回来了吗？”杨玲玲下午就过来了，这一个下午，她听到脚步声就往门口看。 　　结果都不是姑姑跟表姐。 　　“玲玲啊，你表姐有事呢，晚点过来。”杨凤玉表情不太自然。 　　她夸口的首都特产，这次许八雪是一个没买回来。 　　杨凤玉不好意思面对杨玲玲，借口要做晚饭，进了厨房。 　　杨玲玲等啊等，终于在五点多的时候把许八雪等回来了。 　　许八雪跟许九同一起过来的。 　　两手空空。 　　杨玲玲看了又看，“表姐。” 　　许八雪打了招呼。 　　杨玲玲笑着问，“表姐，您这次回来，带了什么好东西？”又坦白说，“我明天要去我男朋友家里，上回您带来的那烤鸭他们特别喜欢吃。” 　　还有吗？ 　　许八雪说：“特产上次带了，这次就没带。” 　　没带？ 　　杨玲玲又问：“那没别的了？”空着手回来的？ 　　许八雪倒是买了东西，金耳环，但是这也没有杨玲玲的份啊。当然了，要是杨玲玲结婚，那她肯定得备礼。 　　于是问，“你这婚期定了吗？” 　　之前就听说杨玲玲婚事将近，她顺嘴就问了。 　　这话一出，杨玲玲的眼晴一下子就红了。 　　这可就说到她的伤心事了。 　　自从大嫂家闹出那档子事后，付家人主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冷淡多了，也不提结婚的事了。 　　付友倒是和她一条心，但是拗不过他爸妈。 　　杨玲玲抹眼泪的时候，四姨杨凤心他们过来了，从楼上下来的，刚才杨凤心跟魏金花都在楼上看电视呢。 　　“玲玲这是怎么了？”杨凤心问完看向许八雪，“这是八雪吧，真是好久没见了，都快认不了出来了。” 　　又夸了一句，“真是越长真漂亮了。” 　　许八雪：“四姨？” 　　四姨长得跟她妈有点像，脸上有肉，皮肤有肉撑着，显得年轻一些。 　　杨玲玲原本只是抹泪的，杨凤心一问，都哭出声了。 　　“玲玲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我刚才就问了她婚期的事，”许八雪就说了，“我妈说玲玲说准备过年前后结婚的啊。” 　　聊天随便问问，没想到哭了。 　　应该是感情或者婚事出现问题了。 第209章 208 　　杨玲玲是个护士, 工作体面，又找了个医生当男朋友，在很长一段时间, 杨玲玲都是周围朋友羡慕的对像。 　　她更是家里人的骄傲。 　　后来, 因为家里大哥的事, 她这婚事出问题了。 　　她一直瞒着没跟亲戚说。 　　怕被人看她笑话, 也怕丢脸，就自己努力, 争取让付家人改变态度。 　　这段时间杨玲玲特别难受。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 一向是家里最不起眼最没地位的二姐, 竟然领证了。 　　杨玲玲也为二姐高兴，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许八雪拿了几张纸，递给杨玲玲擦眼泪。 　　过了一会，杨玲玲总算是不哭了。 　　她哽咽着问许八雪：“表姐, 过年您能陪我一起付付家拜年吗？” 　　许八雪跟付家人压根就不认识, 怎么可能去拜年。 　　她说：“这不方便，非亲非故的, 等以后真成了一家人, 再说拜年的事。” 　　许八雪发现, 大舅家那几位总是有一些无理的要求。 　　这到底是哪来的毛病。 　　杨凤心倒是帮杨玲玲劝了许八雪两句，都是表姐妹，希望许八雪能在这事上帮一下杨玲玲, 举手之劳的事。 　　就是去一趟。 　　许八雪温和的拒绝。 　　杨凤玉从厨房端菜出来，看许八雪这态度, 把许八雪拉到屋里，关上门才劝：“玲玲人挺好的, 你就帮一帮，去付家拜个年就当是真真亲戚。” 　　谁都知道。 　　许八雪在电视台工作，又是主持人上过电视，大家都高看她一眼。 　　所以亲戚们有什么事，更愿意让许八雪出面，毕竟，这张脸在南城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 　　“妈，你爱去你去，我不去。”许八雪哪有空跟着杨玲玲拜年走亲戚。 　　她可不是别人两句就能糊弄的。 　　这次拜了年，明年去不去？ 　　这次开了杨玲玲这个口，下次别的亲戚像姑姑那边，再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找她，去不去？ 　　“八雪，现在是放假了，你好不容易回家，这不多跟亲戚们走动走动，以后有什么事，像是嫁了人受了委屈，谁帮你？”杨凤玉还是老一辈的旧思想。 　　娘家就是依靠，就是底气。 　　许八雪纠正她的错误：“妈，我有大哥跟弟弟，杨家人不是我的娘家。”她姓许。 　　再说了。 　　嫁人还过去受委屈？ 　　那就赶紧走，那样的人要着干什么。 　　杨凤玉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许八雪：“还有，妈，找对象这事，您就甭管了，有亲戚介绍什么的，我不见。” 　　没空。 　　她就是担心她妈看到杨梅表姐结婚了，楼上麻阿姨的侄女麻姝也要结婚了，急了，催她。 　　“这过了年，你都二十四了吧。”杨凤玉嘀嘀咕咕。 　　不说外面，就是车厂里头，就有两个想要许八雪介绍的。 　　一是上读了大学的，在机关里工作，条挺好的。 　　还有一个是全家准备出国的，要是八雪嫁过去，可以跟着一起出国。 　　许八雪：“妈，家里地方小，我过年住外面。” 　　“这过年哪有住外面的，挤挤就行了。”杨凤玉说，“不行在客厅里搭一个单人床……” 　　没那必要。 　　两人从卧室出来。 　　一看，家里又多了三个人，杨玲玲的父母，还有大哥杨咏都来了。 　　许八雪一看舅妈余秀琴脸上那神情，就猜到有问题了。 　　来者不善。 　　“许八雪！”舅妈余秀琴看到许八雪就冲过来了，“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做什么采访，我家的名声都被你坏透了。” 　　余秀琴声音都哑了，“我家玲玲的婚事，都因为你的采访要黄了！” 　　许八雪就看着。 　　这演技可以啊。 　　还一股脑的把罪名都安到她身上了。 　　“舅妈，你说完了？”许八雪神态跟往常一样，一点都没影响。 　　“你这孩子心真硬啊，你表嫂因为你这采访的事，现在连孩子都不肯要， ”余秀琴抹着泪，指责许八雪，“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一家啊！我家杨咏都怕被你害得妻离子散了！” 　　许八雪：“行了，舅妈，这样吧，你把表哥送到牢里去。就像上回那样，把罪名认了，去做牢，我想办法把大嫂家里人给弄出来，行吗？” 　　是她采访弄的吗？ 　　是吴家人跟表哥自己犯了罪，她只是揭露。 　　不行以前该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表哥愿意当替罪羊，那就去。 　　许八雪说完，还看向杨咏，“表哥，我害你从牢里出来了，那这样吧，我正好有空，再把你送回去吧，你看看能不能跟警察同志说说，是你媳妇亲妈是冤枉的，看他们信不信？”又说，“这样大嫂就应该开心了吧。” 　　许八雪也就是说说，她也没那么能力把吴家人捞出来。 　　杨咏跟余秀琴都吓到了。 　　杨咏怎么可能愿意再回看守所呢，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这被抓了一回，他才越发明白自由的好。 　　许八雪：“怎么不说话啊？舅妈，表哥，你们去还不去啊。” 　　屋里一下子静悄悄的。 　　许九同在后面憋笑，怕别人看到，把头扭了过去。 　　杨凤心瞧了许八雪好几眼，心想，不愧是做主持人的，能说会道的。 　　杨凤玉看大哥大嫂都来了，这菜肯定是不够了，于是喊许九同，让他去外面菜市场那边买些卤菜回来。 　　许九同买卤菜回来，路上碰到大嫂了跟侄儿了，就叫上两人一块回家里吃饭，正好他妈烧了一大桌的菜。 　　三人一块回来了。 　　这家里人更多了，都快坐不下了，于是杨凤玉又跟左邻右舍借了些椅子，整个客厅都被塞满了。 　　“八雪，你今天回来的？”袁淑书看到许八雪了，让孩子跟许九同一起玩，她自己坐到许八雪身边。 　　许八雪喊了大嫂一声，这才笑着说，“今天刚回。” 　　袁淑书神彩飞杨，跟许八雪说了许华装修队的事，开了个小公司，招了些人，现在接到活了，托何经理的福，结识了不少人，现在工作已经上正轨了。 　　上回许八雪介绍的姓双的工人，勤快能干，一个顶两，还拉了几个老实本分的熟人过来，效率很高。 　　袁淑书现在日子蒸蒸日上，是真的开心。 　　像之前在南方打工的事，就像是上辈子的记忆一样。 　　“我跟妈说好了，明年品品上学这后，妈去接送。我呢，就去报个学习班，学习打字。” 袁淑书这些的时候，眼睛都是笑的。 　　本来她想去装修公司帮忙的，可许华说，夫妻俩在一个地方干活不保险，还是分开，这样就算其中一个工作出了问题，另一个也有工资拿。 　　杨凤玉现在没上班了。 　　她自己说是被辞退了，其实车厂给她办了内退。 　　过了年，就55岁了，就能领退休金了。 　　这事她谁都没说，她对外说的是，六十岁领退休金。 　　她准备攒点私房钱。 　　许八雪这边跟袁淑书说着话，旁边，杨玲玲双跟杨咏吵起来了。 　　“大哥，你不是为了大嫂跟家里断绝关系吗，以后不走动吗，怎么又来了？”杨玲玲现在是大哥哪哪不顺眼。 　　要不是为了大哥那桩破婚事，这里会弄得欠一屁股债，她的婚事也不会被搅黄，现在是没黄，可也快了。 　　杨咏不跟杨玲玲吵，这么多亲戚，他不想丢脸。 　　人多，杨凤玉怕菜不够，又多炒了两盘菜，这开饭时间就晚了一些。 　　摆上圆桌盘，端上菜，就开饭了。 　　许八雪是上了桌的，许九同是端菜到自己的小卧室吃的，袁淑书多打包了一份菜，准备晚上等许华回家，给许华吃。 　　杨凤玉在开饭前，就把许华那份给打包好了。 　　袁淑书看人多，一吃完饭就带着孩子走了。 　　许八雪也是一样。 　　她爸许建来跟许九同送她到楼下。 　　许建来问她：“你大哥那边都给你收拾好了，说是床都铺了，真不去？” 　　他是希望闺女住近一点。 　　许八雪：“我明天还要去电视台上班呢。” 　　朱台长想在过年期间办个晚会的。 　　原本说是小年，可那会许八雪没赶回来，过年晚会那天也没办法播，要是播了，那就跟《春晚》对上了，收视上太吃亏了。 　　许八雪想的是要不要办一个元宵晚会。 　　现在央台没办这个，正好有个空档，而且，许八雪算了一下，之前段天、原英良他们可以来唱个歌，他们都发过专辑，歌的传唱度还不低呢。 　　还有戏曲的几位大师，也可以表演一到两个节目。 　　顺便问问双小敏的情况。 　　再就是电视剧的演员，要是有空，也可以请来唱一下片头片尾或者插曲…… 　　小朋友们。 　　文华馆应该还有一些不错的节目。 　　许八雪是准备明年跟朱台长商量一下，要不要办这个元宵晚会。 　　对了，还有音乐学院的赵老师。 　　当初节目第一的奖励就是大型舞台表演机会。 　　许八雪脑子里有一串的节目单。 　　想得入神。 　　旁边许九同的声音传来：“姐，爸让我送你回去。” 　　许八雪回神。 　　许建来道：“等明年小区交了房，咱们就搬过去住，到时候过年就能在一块了。”他盼着明年快点到来。 　　以前孩子们小，不觉得，现在孩子们都成家了，年年过年都挤得慌。 　　原先忍一忍就过去了。 　　现在孩子大了，以后家里人越来越多，这屋子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像今天，老婆娘家亲戚都来了，坐着都挤。 　　许建来只恨自己脑子糊涂，怎么早些年没想着换一个大点的房子呢，只等着车厂分房。 　　- 　　楼上。 　　余秀琴看许建来他们三人走了，下了楼，她站在窗户边，瞧着许八雪坐上自行车后座，跟许九同一块走了。 　　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悄悄摸到丈夫杨启帆身边，“快，许八雪走了，你赶紧你跟妹妹说说房子的事。” 　　杨启帆端着酒杯，表情发怔。 　　余秀琴瞪他：“你孙子的事，你不说谁说？难不成让我说，”她压着声，“你知道你妹妹什么德性，就她那脾气，会给我脸？” 　　“快去。” 　　杨启帆端起酒杯，把剩下的一点酒全灌到嘴里，趁着酒意，这才站起来。 　　歪歪扭扭的走到杨凤玉身边。 　　杨凤玉跟杨凤心在聊天，亲妈魏金花时不时的说两句，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说到往事，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聊得高兴，猛的就听到大哥杨启帆的声音了。 　　“风玉啊，”杨启帆嘴里还有酒味，“你那新房子，能不能借我家杨咏住几天？” 　　杨凤玉一愣。 　　她那新房子还没交房呢，她抬头，“大哥，这事你得跟老许说，我又不当家。”这次杨凤玉学聪明了。 　　还加了一句，“我家地方小，几个孩子过年都回家都没地方睡，这回有了孩子，还指着明年一家人乐乐呵呵的过年个呢，老许当初同意买房，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是不同意？”杨启帆声音都大了。 　　杨凤玉都闻到扑面而来的酒味了。 　　旁边，余秀琴拍了杨咏一下，小声说，“你下楼去，堵住你姑父，带他出去转转，晚点回来。” 　　她就不信。 　　杨凤玉也姓杨，这婆婆大哥都在，还说服不上了一个杨凤玉。 　　这孩子他们也不是要，就是借给杨咏两口子住上几年，等哄着吴英生了孩子，再还给杨家。 　　房子住几年又住不坏。 　　杨咏拿着酒出了门。 　　- 　　车厂家属楼，19栋。 　　袁淑书带着孩子，刚到楼下就看到自家灯是亮的，许华回来了？ 　　上了楼。 　　“你大晚上你去哪了？” 　　“八雪今天回来了，妈请了四姨一家过来吃饭，大舅他们也过来了。”袁淑书把打包好的菜给许华，“都是好菜，你尝尝。”鱼啊肉啊都有，味道好得很。 　　许华一听妹妹回来了，就往外走，“我过去看看。” 　　袁淑走时许八雪还没走，以为许八雪还在家，就让许华去了。 　　- 第210章 209 　　“你就写几个字, 把房子给杨咏他们两口子住一阵，我打听过了，白纸黑字, 只要你把自己的名字签了, 那许家不能不认。” 　　余秀琴把笔塞到杨凤玉的手上, 合同都准备好了, 连字都是提前写好的。 　　现在就等杨凤玉签上自己的名字了。 　　- 　　许华刚过8栋，远远的就看到他父亲跟杨咏一块往外走。杨咏比许华大两岁, 许华见了杨咏是喊表哥的。 　　两人是去哪？ 　　许华发现他父亲去的是小卖部的方向。 　　估计买东西去了。 　　许华想通后, 就没管, 来到自家楼下，上了楼。 　　到五楼的时候，就闻到很重的酒味了。 　　他发现地上有一滩水迹，闻着像酒，估计酒瓶子没拿稳, 里面的酒洒出来了。 　　到了六楼。 　　门还关着。 　　许华推了一下没推开, 隔着门，听到里面传来的吵杂的说话声。 　　“妈, 开门。” 　　屋里。 　　杨凤玉手里拿着笔, 已经写了一个杨字。余秀琴的嘴一张一合, 话不停的冒出来，杨凤玉脑子里直觉得嗡嗡的响。 　　旁边，杨凤心说：“妈, 这不好吧。” 　　新房子怎么能借给别人住呢？ 　　魏金花没吭声，看杨凤玉的眼神里带着歉意。 　　她知道闺女们对她好, 可是，杨咏毕竟姓杨, 她亲孙子，现在孙媳妇吴英又怀有身孕。她也只能为了老杨家的后代委屈一下女儿了。 　　刚才大儿子跟儿媳妇也说了，只是借，不是要，以后会还的。 　　杨凤心伸手去拉杨凤玉签字的手，被魏金花死死抓住了。 　　凤字刚写了一撇，许华的声音就从门外传过来了。 　　“妈，开门。” 　　杨凤玉的手一停，许华的声音像是把她拉了回来。 　　房子！ 　　她的新房！ 　　今年年底就能交房了。 　　许建来跟她都指着交房之后，全家人一起在新房过新年呢！ 　　杨凤玉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看到了笔下的合同，将南山小区新房免费借给杨咏夫妻俩居住一段时间。签名那一栏上，杨字已经写完了，凤字也写了一撇。 　　- 　　门外。 　　许华等了一会，还不见有人来开门，于是拿出钥匙，还好门没反锁，很顺利的就打开了。 　　开了门，许华就看到舅妈余秀琴跟舅舅一左一右的按着他妈。 　　许华立刻就上去了，把余秀琴扯开，把他妈从里头给拉出来了，护在身后，“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许华的脸冷了下来。 　　一屋子亲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妈被人欺负。 　　余秀琴看着手中的合同，缺了一个字，这合同没效果。 　　她有点急，但是许华回来了，她也不敢再按着杨凤玉的手把剩下的那个字补上。 　　她只是看魏金花，“妈，你说说，凤玉刚才还答应得好好的，这会就反悔了，这不是不进信用吗。” 　　杨凤心站起来，“大嫂，杨咏想要住新房，让他自己买去，何必骗三姐家的房子。” 　　“怎么会是骗呢，就是借！” 　　许华听了一会，总算听明白了。 　　大舅两口子又把主意打到他家头上了，以前是借钱，现在变成房子了。 　　这种事之所以断不了根，主要是他妈的态度。 　　“妈，你倒是说句话啊。”余秀琴把希望都放到了魏金花的身上。 　　老太太要是发话，这事还有转机。 　　许华走过去，把余秀琴手里的合同给抽了过来，看了一眼，就几行字，很快就看完了。把杨凤玉家买的新房租借给杨咏住，没说期限，最下面还有签了一半的名字。 　　许华看完就给撕了。 　　撕得粉碎。 　　“我们家这新房，不借外人，” 　　- 　　“姑父，要不再买点吃的，家里有瓜子吗？”杨咏绞尽脑汁的找借口，想拖一会时间，让许建来晚点回去。 　　许建来手里提着两瓶白酒跟几瓶啤酒，刚才杨咏说年轻人想喝啤酒。 　　“瓜子、花生都有，”许建来转头就往家走，“家里还有客人，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这次杨咏无论怎么说，都没能劝动许建来。 　　许建来提着酒回了家。 　　杨咏跟在后面，只希望他妈已经哄着姑姑签了字。 　　- 　　许九同送许八雪到了小学家属楼。 　　“姐，东西要搬吗？要不我去租辆三轮车过来。”许九同问。 　　许八雪道：“也没什么东西，你在下面等我一会，我上去看看。” 　　说完，许八雪就用钥匙开了一楼的大门，二楼的钥匙她给周玲了，但是一楼白杨给了她的备用钥匙她这里还有。 　　开一楼的大铁门没有问题。 　　很快，许八雪就到了二楼。 　　敲门。 　　刚才从楼下看，二楼屋里的灯是亮的，有人。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 　　周玲看到许八雪，又惊又喜，“中午就听电视台的同事说你回来了，也没看到你人。”后来一问，知道许八雪是回家去了。 　　又问许八雪，“陈晨也在这边，一起吃吗？” 　　许八雪：“刚在家里吃完，不饿。” 　　陈晨听到声过来看，看到是许八雪，就扑过去抱住了，“你怎么才回来啊，可想死我了。”松开后，陈晨还说呢，“张诺纯的婚期定了，定在了三月，三月十六。”说是找人算过，那天结婚，能过到白头。 　　这长辈就是迷信。 　　她二哥这也快结婚了，只不过未来二嫂家里要求高 ，二哥想要凑齐丈母娘例出的那一堆条件，估计得到下半年了。 　　“八雪，我听周玲说你买房了，你那房子贵不贵啊？”陈晨烦恼呢，“我二哥女朋友家里说要结婚，必须要有自己的婚房，没婚房就不同意。” 　　之前是不同意二哥跟邱姐姐交往，后来上了电视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二哥的未来丈母娘同意两人处对象了。 　　可这结婚，又有新要求了。 　　陈晨家里房子不算特别小，但是从小到大，也是一家子人挤着住的。 　　大哥结了婚也在家住着啊。 　　她没这概念。 　　要不是周玲说漏嘴说许八雪有新房的事，陈晨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许八雪都有房了！ 　　那天知道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不贵，我那房子是零首付买的，每个月三十多块钱的房贷，”许八雪还把南山小区体售楼部的地位置告诉陈晨了。 　　只不过，现在一期都卖完了，二期也卖得差不多了，这个快一些，年底交房，三期更贵不说，也得到98年才交房。 　　陈晨拿了纸笔记下。 　　一期是不用想了，要是有二期，年底交房，也不错。 　　于是她问：“二期这房是什么价？能零首付吗？” 　　许八雪：“我听何经理说，零首付的活动已经取消了，现在售楼部那边主要是卖三期的房，二期的房子剩的都是一些朝向采光不好的。” 　　陈晨皱起眉。 　　“三期是电梯房，可以买三期的，”许八雪是真的觉得三期还可以，“我上次问的时候是一平二百块钱，今天可能涨了一些。” 　　陈晨一算，二百块钱一平，一百平就是二万块钱。 　　“这么贵！” 　　许八雪：“这可不算贵，首都那边的房子，好一点的地方，三千块钱一平，稍策差一点的也要二千块钱一平。” 　　“那一百平不是三十万！”陈晨震惊。 　　三十万啊！ 　　这赚一辈子都赚不来吧！ 　　许八雪心想：这才哪到哪，等到后世，十万一平的房子都有呢。 　　“南山小区售楼部的何经理我认识，要是你哥真想买，我跟他说一说，最低二成首付，”许八雪说，“只要首付的钱凑齐了，后面贷款的钱慢慢还就行了。” 　　以后工资涨得快，现在的房贷跟以后的工资比起来，毛毛雨。 　　“我再想想。”陈晨心里算账。 　　一百平，二万块钱，二成首付，就是四千块钱。 　　四千块钱，她工资半年攒了五百块钱，可以借给二哥。 　　周玲在旁边认真听。 　　许八雪看了看周玲，“上回从南方回来，朱台长给你发奖金了吧，算上工资，应该能攒不少。你要不要也买一套？” 　　她劝说，“电视台的工资还可以，还房贷够的。” 　　周玲听了还真心动了。 　　一个宿舍，六个人，只有她跟江小丽是外地的，现在江小丽嫁了本地人，也有去处了。只有她，在南城连个小窝都没有。 　　陈晨家虽然人多，但是总是本地人。 　　陈晨看到周玲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考虑这件事了。 　　“周玲，你都攒到买房的首付款了？”陈晨一脸受打击的表情。 　　电视台的工资这么高吗？ 　　她在出版社，工作二三百，偶尔有提成，主要是看作者的书卖得好不好，要是出版之后，书卖得好，她也可以沾点光。 　　周玲说：“这次朱台长给了奖金。” 　　二千块钱。 　　她一直攒着呢，这次准备过年带回家的。 　　说到奖金，周玲想起来，她看着许八雪说，“朱台长上次开会说了，过年要给大家发个大红包。” 　　像许八雪，是综艺部的负责人，录制的节目收视率又那么好，肯定是个大红包。 　　许八雪就喜欢朱台长这大方的性子。 　　一有好喜就喜欢发奖金，发红包。 　　像央台那边，每次的奖金也就五百块钱，都算是多的了。 　　认真说起来，许八雪还是喜欢经济台这边。 　　办多少事，给多少钱。 　　正说着。 　　楼下传来许九同的声音，“姐！” 　　许八雪在楼上聊得起劲，把弟弟许九同给忘了。 　　“八雪，你弟弟也来了，怎么没叫他上来。” 　　许八雪道：“他想着我可能要搬东西，准备帮我搬的，我去跟他说一声。” 　　周玲也跟着，“晚上你就在这边住嘛，你好处没回来了，我们三个好好聊一聊，”又说，“你这搬到新房子也不能半夜三更搬啊。挑个好日子，大白天，亲朋好友一起，热热闹闹的帮着搬过去，多好。” 　　又喜庆。 　　陈晨听到了，在后面说，“我让我二哥去菜市场给你抓只大公鸡过来。” 　　她听她妈说过，搬家得放只公鸡进去，看看家里的风水。 　　许八雪回头看陈晨：“不用。”没那讲究。 　　下了楼。 　　许八雪看到许九同推着自行车，脸冻得有些红，“我们在上面聊得都忘了时间，冷不冷？”说着帮许九同把冻红的脸捂了捂。 　　又说，“今天我就在这边，不搬东西，你赶紧回家休息。” 　　许九同望了望他姐，又看了看他姐的两个好朋友，“有位置住吗？”两人呢，又得挤着住吧。 　　“那怕什么 ，”陈晨说，“我们瘦，一个床挤三个都挤得下。” 　　那这相当勉强了。 　　“我有白老师家的钥匙。”许八雪说。 　　白老师的房子是小学分的，属于白老师个人。 　　也不用还。 　　能住。 　　许九同这才放心，“那我走了，”又跟周玲她们两个说，“我姐坐了一天的车，怪累的，你们别聊太晚，让我姐早点休息。” 　　周玲跟陈晨都笑了起来，答应了。 　　许八雪这弟弟真有意思。 　　许九同走后，许八雪三人回了二楼。 　　周玲说：“你弟弟懂事了。”她见过许九同，说起来还是暑假那会了，那时的许九同就是个学生样，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是啊，大上学了，会关心人了。” 　　坐下后，三人又围着桌子说了一会房子的事。 　　周玲问许八雪：“要不明天中午你带我去房地产售楼部那看看。”等过年的红包发了，再加上之前的二千块钱，估计差不多了。 　　她要是能在城里安家，父母在老家也长脸，以后还能接父母过来一起去。 　　周玲越想越觉得这是好事。 　　陈晨赶紧说：“我也去看看。”她真是羡慕极了。 　　电视台福利这么好，她怎么就没进去呢？ 　　又说道，“我们出版社现在就是每人值一天班，到过年。”明天她有时间。 　　“行，那是上我给何经理打个电话。”许八雪说。 　　跟何经理约好中午的时间，到时候过去问问。 　　就这么定了。 　　一看都快九点了，于是周玲没再找话题了，让许八雪去洗了休息。 　　“你那被子出太阳的时候我都你晒了的，等会你去洗，我跟陈晨帮你铺床。”周玲说。 　　许八雪也没跟周玲客气，去洗了。 　　陈晨今天晚上不回家，三个朋友好不容易聚一聚，她舍不得回家。 　　本来嘛，今天出来的时候都跟家里说了，住周玲这边。 　　家里也知道的。 　　晚上，许八雪一个人一个房间，周玲跟陈晨一个房间。 　　周玲很贴心。 　　主卧一直没动，给许八雪放着，主要是上次许八雪走得急，周玲这房租的钱压根就没来得及转给许八雪。 　　名义上这房租钱还是许八雪给的。 　　次卧。 　　“诺纯的婚事不跟八雪说吗？”陈晨悄悄问。 　　“明天八雪就去电视台了，让诺纯自己跟八雪说。”周玲躺在枕头上，“也就一天的事，急什么。” 　　陈晨藏不住秘密。 　　刚才好几回差点就说了。 　　唉。 　　“对了，江小丽家的案子都下来了，你也不跟许八雪说吗？”陈晨又小声问。 　　周玲叹气，“又不是什么好事。” 　　江小丽的姑姑几人，判得比她想像得轻得多。 　　岳思最近来过几次，跟她商量，有点想上诉的意思，但是岳思的生意刚起来，又怕时间耗在案子上，把生意给耽误了。 　　“过几天校友聚会，我去苗丽那打听打听，看看江小丽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陈晨悄悄说。 第211章 210 　　次日。 　　电视台。 　　几个月没回来, 许八雪发现电视台的新人更多了，尤其是新闻部那边的记者，好多都不认识。 　　她的办公室还是之前那个。 　　综艺部的这边没什么变化, 只是后勤人员多了一些。 　　临近年关, 《名牌争夺战》跟《时装秀》已经播完了, 只有《超级星期五》还是周播, 收视率一直在30%上下浮动。 　　今年也到年底了，接下来弄个《元宵晚会》就差不多了。 　　至于明年台里开几个新综艺, 这事得看朱台长商量。 　　毕竟新节目能不能成, 还要看经费。 　　许八雪刚到办公室没一会, 张诺纯就过来了，她递给了许八雪一张喜贴，“结婚日子定下来了，3月16号，这边就在碧玉轩办。” 　　这次许八雪一点都不意外, 接下喜贴, 问：“两边都办？” 　　张诺纯拉了把椅子，坐下说, “他家那边没什么亲戚, 这边一场, 部队一场。”她的意思是小办就行了。 　　请亲朋好友来吃个饭。 　　“那结了婚以后，怎么打算的？”许八雪问。 　　大红色的喜贴，翻开之后, 写了邀请词，下面的落款是新娘跟新郎的名字, 新郎叫傅安，跟张诺纯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结了婚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我还是在电视台，”张诺纯早就跟傅安商量好了，“他在部队先工作几年，等以后再看。”是看长久的在部队，还是说以后转业，这是两个方向。 　　张诺纯觉得这些还是看傅安自己的意思。 　　她不干预。 　　许八雪怀疑的看着她：“你这不会是为了应付家里吧。” 　　张诺纯这结了婚跟没结没什么区别嘛，最大的好处就是家里人不催了。 　　也不用再介绍对象了。 　　张诺纯笑了：“那没有，还是有感情的。”就是一举两得。 　　给完请贴，张诺纯坐了一会就走了，工作时间呢，中午吃饭再聊。 　　许八雪把喜贴放好，之后去了台长室。 　　朱台长不在。 　　许八雪又回到办公室了。 　　她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要不就趁着这会把《元宵晚会》的策划弄出来，等朱台长来了之后再给朱台长看看有什么要修改的。 　　就这么办。 　　许八雪拿出笔，跟草稿纸，开始写。 　　本来说只写个简单版的节目策划，这写着写着，就停不下来了，越写越长。 　　唱歌，跳舞。 　　这是节目晚会必不可少的。 　　还可以增加一点新鲜的东西。就像台里的《侠侣》电视剧收视率很好，观众很喜欢，重播之后的收视率也很好。 　　既然观众喜欢这里面的角色，可以再请他们过来，参加这次的《元宵晚会》表演一下节目。 　　毕竟合作过一次了，也有联络方式。 　　而且是元宵晚会，也不耽误几位演员过年。 　　这个先记上，到时候让人去沟通。 　　再就是唱歌，之前参加过本台节目的可以优先请，今年磁带特别火的歌手们也可以邀请一下。 　　许八雪沉浸在工作中。 　　办公室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许导。” 　　许八雪：“请进。”门没锁。 　　许八雪抬头看向门口。 　　外面的人推开门，露出头，“许导，朱台长叫您过去一趟。” 　　“好的，我马上过去。”许八雪放下笔，把《元宵晚会》的初版策划稿带了过去。 　　去的路上，看了一眼时间，竟然都十一点了。 　　得赶紧了。 　　昨天跟周玲她们说好的，中午去南山小区售楼部那边问问房子的事。 　　许八雪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台长办公室。 　　朱台长看到许八雪，面露笑意，“回来了。” 　　央台的任副台长几次想把许八雪给挖过去，许八雪都没有松口，这事他是知道的。当初朱台长一度后悔让许八雪去央台，他想到马上就要损失一员大将，几天晚上都没睡好。 　　后来，还是许八雪坚定的说留在经济台，朱台长这才安心。 　　这次过年，朱台长肯定会给许八雪包一个大红包的。 　　“台长，好久不见。”许八雪一上来就把《元宵晚会》的策划方案递了过去，“您看看。” 　　朱台长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的，拿到策划稿后，只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 　　《元宵晚会》。 　　这时机选得好。 　　上面连节目单都给准备好了。 　　朱台长一一看去。 　　按许八雪的安排，是要准备四个主持人的，二男二女，之后开始进行晚会表演。 　　不错，歌舞跟传统节目穿插安排，很好。 　　“台长，我觉得可以多增加一些小品。”许八雪想到的是参加过春晚的几位小品届的大佬们，现在大佬们已经上过春晚了，身价倍涨，不知道请不请得过来。 　　小品肯定是要的。 　　自从80年代央台开办春晚以来，小品一直是观众最喜爱的热门节目。 　　这《元宵晚会》肯定要加小品的。 　　“这小品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制作出来的。”朱台长担心。 　　“台长，春晚落选的小品那么多，都是现成的。”许八雪说，“主要是南城这边太远，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过来。” 　　央台的春晚录制一直是保密的。 　　不过许八雪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央台，那边《春晚》去了哪些人，她是知道的。 　　还留了几位的联系方式呢。 　　而且，央台的任副台长说了，《古诗词大赛》的第二季，就按许八雪最初的那版方案来，全国挺拔。 　　不再仅限于各个高校的学生了。 　　说到《古诗词大赛》，许八雪想起来了，“台长，咱们台不是有《古诗词大赛》的播放权吗，现在台里的综艺节目都播完了，那过年这几天播《古诗词大赛》吗？” 　　新节目肯定是年后再录了。 　　“我怎么听说这个《古诗词大赛》收视率不怎么样啊。”朱台长凑过来，问许八雪，“收视率说是不到10%呢。” 　　10%还要打个折。 　　“台长，您说的是前两期，后面第三期收视率就起来了，最后几期，平均收视率都过30%了。”许八雪说，“我觉得过年可以播，正好各个台都没什么新节目。” 　　“行，那就初一开始播。” 　　朱台长看完《元宵晚会》了，他觉得挑不出毛病。 　　之后，就跟许八雪说了一下这请嘉宾的出场费，然后，跟许八雪分了一下工，有的嘉宾朱台长联系，有的许八雪关系近一些，就让许八雪联系。 　　“台长，那您跟广告部的联系一下，这春晚会的晚会问题我可就不管了。”许八雪说。 　　朱台长眼睛一亮。 　　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好，这没问题。” 　　他又说，“这晚会的预算超出一点没关系。”有招商，那就不怕了。 　　“好的，台长。” 　　许八雪总算在十二点之前出来了。 　　要是再跟朱台长商量下去，估计得到下午两点了。 　　剩下的问题，等午休之后再说。 　　许八雪回了办公室，把《元宵晚会》的稿子放好。 　　之后出门了。 　　她去找周玲了。 　　周玲现在在五楼办公。 　　她开了一个新节目，叫《时事》。一周一期，有时候二周一期，主要是看有没有周玲想播的那种有意义的新闻。 　　这个节目是周玲一手操办的。 　　现在已经播了两期，第一期就是童工案。 　　第二期讲的是菜市场的病猪肉案，有些肉贩以低价拿病猪肉，混在好猪肉里卖给客户，这也是周玲自己卧底查出来的。 　　节目很好，收视率也还可以，周玲开节目的时候找许八雪取过经。许八雪的意思，这种新闻开头弄个小悬疑，后面解答。 　　要把观众的好奇心提起来。 　　这个节目是一个洗发水的广告商赞助的。 　　周玲在《知识课堂》录制厅这边。 　　虽然主持人换成了小雨，但是整个节目还是周玲在制作。 　　收视平稳。 　　这一期《知识课堂》讲的过年的礼节。 　　许八雪过来的时候，周玲还在工作。 　　“许导。”小雨先看到许八雪了。 　　很快，周玲也发现了许八雪，她走过来，问，“台长那边的事忙完了吗？”快下班的时候她去过四楼许八雪的办公室，那边的工作人员说许八雪被朱台长叫过去了。 　　“下午再去，”许八雪指了指门口，“走吧。” 　　不是说好去看房子吗？ 　　“走。”周玲把工作上的事交待好，就跟许八雪一块出门了。 　　“陈晨在哪，她不是说帮她二哥看看吗？”许八雪边问边问。 　　话还没说完呢，就在电视台一楼的休息室看到陈晨了。 　　“你们怎么才下来，我都等了快二十分钟了。”陈晨早来了。 　　她十一点五十就到了。 　　现在挂钟指向十二点十分。 　　周玲说：“你来了怎么没叫我们啊，我以为你没来。” 　　三人边说边走。 　　- 　　车厂家属楼。 　　许九同昨天从他姐那边回来，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对了。 　　昨天他回来之后，不仅亲戚们都走光了，连他妈也不在家，今天早上起来，他妈还没回来。 　　他爸许建来一早去上班了。 　　说让他中午去食堂打饭。 　　真是邪门了。 　　大过年的，家里就他一个人，冷冷清清。 　　许九同没忍住，去找他爸了。 　　“爸，妈呢？是回娘家了吗？”许九同在车间找到许建来，问。 　　许建来听到这几个字，脸色就不好，“是，你妈说要照顾你姥姥，我就让她过去了。”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许建来到现在心里都不舒服。 　　他买完酒回来，许华在家里。 　　一屋子亲戚。 　　大儿子回来，许建来本来挺高兴的，还没说上话，丈母娘就捂着胸口说不舒服，人快不行了。握着他的手想让他答应把年底才交的新房让给杨咏两口子…… 　　不然死不瞑目。 　　许建来看到丈母娘不行了，吓了一跳，转头就想去楼上借电话叫救护车。 　　丈母娘直说老骨头撑不住了。 　　要杨凤玉跟许建来答应她最后的请求。 　　许建来本来云里雾里的，儿子许华赶紧把事情跟他说了，许建来这才明白，大舅子两口子这是又来下套了。 　　丈母娘那不知是真病还是装病。 　　眼看着杨凤玉都点头答应了，余秀琴拿了纸过过来，让杨凤玉盖手印。 　　这样就不用签字这么麻烦了。 　　许建来当时就来气了，“杨凤玉，你今天要是签了字，明天咱们就民政局把离婚证给领了。” 　　这丈母娘真是越老越糊涂。 　　许建来话一出，丈母娘魏金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众人把魏金花送到医院去了。 　　许建来没去。 　　这次没管。 　　那一屋子都是姓杨的，哪里轮得到他管。 　　这次许建来是真的动了气。 　　他倒要看看，杨凤玉心里是为了他们小家，还是装着杨家。 　　这毕竟是大人们的事，许建来就没跟许九同说。 　　这事也就许华知道。 第212章 211 　　“爸, 那妈什么时候回来？”许九同看出许建来表情不对，问得小心，“姥姥在哪个舅舅家, 我去看望一下？” 　　“不用去。”许建来说。 　　要是真严重, 昨天晚上直接就送到医院去了, 他估计就是装病。 　　“爸,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许九同觉得这事不对。 　　这都快过年了，她妈回娘家照顾姥姥, 四姨都回来了, 大舅二舅都在这边, 也轮不到他妈天天去照顾啊。 　　他爸这态度也不对。 　　许建来觉得许九同年纪小，这种事不用知道。 　　- 　　南山小区，售楼部。 　　三期的房子涨价了。 　　何经理跟许八雪是老交情了，说了，“要是小周真想买, 那我还是按之前的价给你。”三期, 二百一平。 　　现在都涨了十块二十块不等，开发商这边是准备等过完年, 好朝向的户型涨个四五十。 　　现在南山小区电梯房的广告已经打出去了, 样板间装得好, 近几个月看房的人一直不断，三期已经卖了七成了。 　　开发商的老板看到年底的房价，后悔价钱卖低了。 　　“有小户型的吗？”周玲询问。 　　何经理给她看的都是一百多平的, 就算是二成的首付，对她来说也有些贵了, 五六千呢，而且, 每个月都要还款，还二三十年。 　　周玲就想着，买一个小一点的。 　　何经理明白周玲的意思了，但是，这小户型的早就卖完了。 　　一期的去年十月就全部交房了。 　　二其的年底交房，差不多都定完了。 　　何经理叹气，“这小户型现在确实没有。”三期的是电梯房，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是大户型。 　　许八雪看看周玲，“要不，先考虑考虑。”过年朱台长要发红包的，到时候看看发多少。要是多，可以跟之前的存款工资凑一凑。 　　其实，三期的房买下来，要是首付给了二成，还三十年的话，那贷应该是五六十块钱一个月。 　　许八雪因为是零首付，这贷款都摊在每个月了，就会贵一些。 　　“我再想想。”周玲觉得这个价真的有些贵了。 　　她这手上的首付的钱不够，她不想跟人借钱。 　　要是有户型就好了。 　　陈晨心里默默算着，五千多的首付款，对她家来说真的是笔巨款啊。 　　等会回去她跟二哥说一说。 　　看二哥是什么个意思。 　　许八雪走时，何经理悄悄跟她说：“出了年，这三期的一平得涨四十呢。”这还是少的。 　　他又道，“南城其他开发产也是一样，你朋友真想买，最好趁着年前定下。” 　　许八雪跟他交情好他才说的。 　　说到房子。 　　何经理又想起来一件事，“等会，小许，我这边还有一件事。”这次他把许八雪拉到旁边，低声说，“你妈不是买了咱们小区二期的房子吗，前几天，有人来问这房子的情况，说是你家把房子转给他了，知道这事吗？” 　　新房子，没交房，转给别人？ 　　这是说笑呢。 　　许八雪：“那人长什么样？” 　　“两人，像是两口子，跟你妈差不多年纪，”何经理回忆了一下，“女的挺瘦的，薄嘴唇，男的嘛，削脸，头发白了一半。” 　　这，不会是大舅家两口子吧。 　　许八雪：“晚上我回家问问。” 　　这家里的事，一天天的，听着就头疼。 　　何经理：“你放心，我跟下面的人交待了，这具体到各个各户的情况，不是户口拿着合同过来，我们是不会说的。” 　　“何大哥，谢谢你了。” 　　“咱们还客气什么。”何经理笑。 　　这三期多亏了许八雪当初配合他拉大客户，这才卖得这么快。再说了，他们小区的样板间也是许八雪先提的。 　　正是因为他们小区有样板间，成才了南城的独一份，房子卖得最快。 　　- 　　许八雪三人离开售楼部后，本来说是在附近找个馆子吃一顿的，周玲提议回食堂吃，现在食堂还有饭。 　　回食堂吃，能省一笔。 　　许八雪跟陈晨对视一眼，明白周玲的意思了。 　　周玲这想攒钱买房。 　　于是，中午这顿她们又回了食堂吃。 　　许八雪虽然不在南城，但是饭卡里的钱还是定期主里打，现在里头就不少钱。 　　许八雪发现饭卡的余额有三位数后，大方的请了客。 　　刘师傅看是许八雪，还特意又给炒了一个小炒肉片，这个菜好做。刘师傅把菜端上来的时候，给许八雪透露了一个好消息，“咱们食堂买了好多米，油，面。牛奶跟营养品也有，就是数目少，可以用饭卡的钱刷着买。”东西数量有限，要是刷完了，那就没有了。 　　这还真是方便，年货都省了。。 　　许八雪低声问：“刘师傅，东西哪来的？” 　　刘师傅低声说：“台里配的年货。”来食堂吃饭的可不止经济台，还有电视台的其他频道，这是上头发下来的。 　　太多了。 　　刘师傅问过上面领导了，米面这东西放久了就有股陈味，还不如让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刷卡买。等明年，再进新货。 　　刘师傅还说呢：“这牛奶是台里的赞助商拉来的，你要吗？” 　　“要。”许八雪说，“米多少钱一袋？” 　　“八毛一斤，一袋五十斤，四十块钱 。”刘师傅说了，“在外头这米可是卖一块钱一斤的。”是好米。 　　东北来的。 　　他们食堂进货多，外面批发商给的价钱低。 　　一斤一斤称，一块二都卖过呢。 　　许八雪要了一袋米，两桶油，还买了一些散装的挂面。还有干货，买完之后，许八雪饭卡里的钱就剩下几块钱了。 　　今天十五号，要发工资的。 　　这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许八雪的工资现在都是毕会计转账到存折里，之前她在首都，都是这么收工资的。 　　“你家在哪，晚上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刘师傅说。 　　“刘师傅，我让我弟弟过来拉，让您送，太麻烦您了。”许八雪道。 　　“这哪麻烦，”刘师傅凑过来说，“我还要给几位领导送货过去，食堂有个小面包车，到时候把东西放后面一放，一踩油门的事。” 　　食堂这每天买菜量大，都有进货的，配了司机的。 　　“那就谢谢你了。”许八雪报了车厂家属楼的地址。 　　过年在回家吃饭的，人多，这米油耗得快。 　　刘师傅说完，满意的背着手走了。 　　他听他家笑笑说了，许导在首都特别照顾他家笑笑，还带到央台去学习观看了，进步很大。 　　陈晨夹了一筷子刘师傅端来的小炒肉片，好吃！ 　　还有二十分钟就二点了。 　　许八雪跟周玲吃得很快，等会还要回去上班呢。 　　陈晨慢慢的吃，她下午没事。 　　- 　　“刘师傅跟你说什么？”上楼的时候，周玲问许八雪。 　　许八雪就把刘师傅跟她说的事告诉了周玲，等会下班，可以过来买些东西。 　　饭卡里的钱是提不出来的。 　　周玲听了后，说道，“我想买一些营养品。”过年带回老家去。 　　米跟油就不用了，她家里是种地的，有粮食，也种了油菜，每天都打菜籽油。 　　像牛奶跟营养品才是家里少见的。 　　“那下班一会过来。” 　　“好。” 　　下午，许八雪去了台长室，跟朱台长细划了一下《元宵晚会》的方案以及各人分工。 　　朱台长说：“这期《元宵晚会》是咱们台第一次办晚人地，你肯定要上台的，到时候再挑三个主持人。” 　　至于其他三个主持人的人选，朱台长就交给许八雪了。 　　许八雪是综艺部的负责人，这事该她管。 　　许八雪离开台长室的时候，已经在想《元宵晚会》的主持人选，徐风算一个，他主持《超级星期五》这么久了，得心应手。 　　许八雪不在经济台的期间，大部分事情都是徐风解决的。 　　听说，省台那边还私下接触过徐风，要把徐风跟节目一起挖过去。 　　说到省台。 　　颜朵从首都回来后，就没来过经济台了，她倒是跟许八雪说过这事，说要回去处理跟省台的合同。 　　《名牌争夺战》的那五位，林长航请了长假，红旭借到体育频道了，只有其他三人还在上班。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后，就联系了段天。 　　“我们台要办一个《元宵晚会》，你这边有空吗？” 　　段天立刻就答应了。 　　他出了专辑，正要宣传新歌呢。 第213章 212 　　许八雪又联系了原英良跟赵老师, 邀请两位一起过来参加《元宵晚会》。 　　整个下午，许八雪都是在电话中度过的。 　　一晃就到了五点。 　　许八雪去五楼叫上周玲，去了三楼食堂, 刷饭卡买东西。 　　周玲饭卡的钱少, 就买了两盒营养品, 她住在小学家属楼这边, 离得近，就没让刘师傅送, 她准备等会提回去。 　　许八雪的米跟油都很重, 只能送。 　　她的东西用袋子装着, 写着她的名字，等会面包车会直接送到家里。 　　她家在六楼，应该是送到家里楼下，到时候还得想办法提上去。 　　得提前跟家里说一声。 　　“周玲，我上去打个电话, 你先走吧。”许八雪说。 　　周玲点点头, 她提着两盒营养品，下班了。 　　许八雪回到四楼办公室。 　　这次她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她爸工作的车间, 车间那边以前是两班倒, 现在说是改成三班倒了, 一直有人。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我找许建来。” 　　“您是？” 　　“许八雪。” 　　“好的，稍等。” 　　等工人把许建来叫过来, 才想起来，这许八雪不就是许建来那个在电视台工作的女儿吗。 　　主持人！ 　　许八雪等了一会, 那边终于有人接了。 　　不过不是许建来，是黄厂长。 　　“八雪啊。”黄厂长的声音格外热情。 　　“黄叔, ”许八雪有些意外，这都年底了，车厂生意一直很好，听说厂子准备扩建了，黄厂长怎么还有空来车间。她问，“怎么是您接电话啊，我爸呢？” 　　“你爸刚才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说是有事。”黄厂长又问许八雪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许八雪想到家里现在也就许九同一个男的，搬五十斤的大米上六楼可能有些困难，于是就跟黄厂长说了一下要搬东西的事。 　　“那好办，我找两个小伙子过去，帮你把东西搬上去。”黄厂长觉得这都不是事。 　　“谢谢黄叔。” 　　- 　　车厂车间。 　　黄厂长脑子在想一件事，昨天有人说许建来家里吵起来了，上下邻居都听到了，最后吧，许建来这媳妇还回娘家了。 　　刚才都在猜许建来请假是去接媳妇了。 　　这几十年的夫妻了，拌拌嘴很正常。 　　于是黄厂长就没跟许八雪说这事，听许八雪说等会来车厂，于是道，“八雪啊，等会晚饭就别吃了，叫你家里人一起，我请客。” 　　“黄叔，今天我回去估计很晚了事，我爸也不在呢，这吃饭也没人陪您喝酒啊，下回吧。”许八雪说。 　　黄厂长一起也是，“行，等过年了，咱们两家聚一聚。” 　　“那就这么定了。” 　　- 　　电视台。 　　总算是打完了。 　　许八雪锁上办公室的门，赶紧走了。 　　食堂的面包车应该出发了。 　　- 　　售楼部。 　　陈虎下午那会听了妹妹陈晨说了南山小区的房价之后，立刻就去找邱箐了，邱箐的学校放假了，她现在在家。 　　上回他们上了电视台，一人一千块钱，二共两千。 　　陈虎是想过来拿钱。 　　他这几年工作除了给家里用的钱，自己也攒了一些，除了谈恋爱买东西，给老丈人家送的礼，把结婚的钱算上，能首付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了。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贷款买房呢！ 　　他尽想着全款了。 　　一下子拿出一两万，他还真拿不出来，这几天把他给愁死了。 　　“两千块钱？”邱箐问他，“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妹妹认识售楼部的，说电梯房，二百一平，我去把房定下来，”陈虎问邱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妹妹说了，那里有样板间，可以看以后咱们家是什么样！” 　　买房。 　　邱箐知道陈虎这是把她妈的话放在了心上，“我去拿存折。” 　　转身回屋。 　　她出来的时候，邱母跟着一块出来了。 　　“我听小箐说，你们要去看房啊？”邱母问。 　　“是啊，您不是说了买房才能结婚吗，”陈虎说，“要不咱们一块去看看，要是行，那咱们就定下来。” 　　“那去看看吧。”邱母又问，“这都五点多了，那卖房的没下班？” 　　陈虎说：“我妹妹先过去了，她认识里面的经理，应该能帮我们说说，晚点过去没关系。” 　　认识卖房的经理啊。 　　邱母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好看了，陈虎这妹妹还是有点本事的。 　　很快，三人出发。 　　到了售楼部。 　　陈晨早就在这边等着了，中午她就来过，还是许八雪领着来的，何经理记得她。 　　“何经理，这位就是我二哥，要买房的就是他。”陈晨介绍着，她看到邱母的时候有些惊讶，没想到二哥未来的丈母娘也来了。 　　“三位，是想先看看户型图，还是去看看样板间？”何经理问。 　　“去看样板间。”邱母说。 　　她早就想去看样板间了，之前就在电视台的广告里看过样板间，但是，那种电视台里的广告都是吹得特别好，真正的样板间到底是不是那样的，她也没看过。 　　陈虎跟邱箐没有意见。 　　何经理一看这样，就明白这群人中主事的是谁了。 　　只见他引着邱母往外走，“样板间就在小区的一期，不远，你们跟着我就行了。” 　　一期的一栋是小户型的样板间，二栋是大户型的样板间。 　　何经理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二栋，现在样板间又增加了几个户型，之前是301，302，现在201，202都做成样板间了。 　　到了一期二栋。 　　何经理带着他们先上了二楼，“这201，202都是新装的样板间，还没有在广告上展示过，你们可是头一回看到这新样板间的人。” 　　头一回这三个字让邱母很高兴。 　　何经理用钥匙打开门：“这201呢，是中国传统的装修，用的红木家具，东西是好东西，就是比较贵。” 　　一打开201的大门，印入眼帘的就是远处四张挨着墙的红木沙发，上面铺着方方正正的软垫，前面放的不是电视机，而是案台，更远一些还放了一个雅致的屏风。 　　装修没别的，就是一个字，贵。 　　怎么贵怎么来。 　　邱母觉得这家具看着好。 　　贵气。 　　邱箐跟陈虎不怎么喜欢。 　　陈晨也不喜欢，她觉得老气，她喜欢新东西。 　　之后，何经理又带他们看了对面的202，也是新装的样板间，这一套是欧美风，欧式沙发，欧式大吊灯，还有墙纸，总之，就是跟美国电视剧里看到的一样，微波炉，电冰箱，洗衣机，全部给配了一套。 　　这边对面的完全不同。 　　邱箐喜欢这边的。 　　陈虎觉得不好，家具摆得太密了，挤得慌。 　　不过他看邱箐喜欢，就没说扫兴的话。 　　邱母神色淡淡的，看着不太满意。 　　陈晨坐到沙发上，试了试，“哥，箐姐，这沙发好软啊，你们快试试。”这海绵真厚啊。 　　她往沙发后面的靠背一靠。 　　这绝了。 　　这回家往这沙发上一躺，就两个字，舒服。 　　“何经理，你们这样板间的沙发哪买的啊？”陈晨想要。 　　陈虎瞅她，这沙发这么占位置，买了家里了也摆不下。 　　再说了，陈晨的存款就五百块钱，这能乱花？ 　　之后，又看了楼上301跟302的样板间，跟电视台广告里的一模一样。 　　邱母左摸摸，右摸摸。 　　除了楼下红木家具的那套之外，她喜欢的就是这个瓷砖的客厅的房子，这瓷砖多光滑啊。 　　刚才何经理试验过，有脏东西，用抹布一擦，干干净净。 　　邱母可太喜欢这样的，做家务都方面。 　　而且，跟电视广告里的完全一样，这就对了。 　　这说明啊，这姓何的不是骗子！ 　　“你们看得怎么样？有喜欢的吗？”何经理想了想说，“一栋那边还有小户型的，要看看吗？” 　　“不用！”邱母表示，“这个瓷砖的给我来一套，要装得一模一样！” 　　她要定。 　　陈虎跟邱箐面面相觑。 　　陈虎很快反应过来，“对，我们定下了，何经理，合同带了吗？” 　　这就定了？ 　　何经理挺意外的，不过他反应还是很快，“合同要去售楼部那边签，这边是一期的样板间。我们现在在售的是三期的电梯房，户型是差不多的，但是交房会晚一些。” 　　他又说电梯房的好处，一是以后好搬东西，二是以后不用爬楼梯上上下下，尤其是对老年人很好友。 　　“我们定了。”陈虎说。 　　邱母伸出两根手指，“两套，要挨着。” 　　她自己买一套。 　　- 　　车厂家属楼。 　　许八雪比面包车先到，她跟刘师傅好了，先送领导的货，之后再送她的，六点钟送过来就可以了。 　　许八雪到家没一会，黄厂长派的两个壮小伙就过来了，这是帮忙搬东西的。 　　六点，送货的面包车到了。 　　两个小伙子帮着许八雪把东西搬到了六楼。 　　许八雪还去小卖部买了两瓶饮料跟两包烟给他们，“谢谢啊。” 　　两个小伙子欢欢喜喜的走了。 　　幸亏有这两个小伙子，要不然就得许八雪自己扛上楼了。 　　奇怪了。 　　她家里没人，她妈不在，弟弟许九同也不在，她爸下午也请假先走了。 　　这是去哪了？ 　　许八雪心里琢磨着，不会是出了事吧。 　　她想到中午何经理说，大舅两口子去售楼部那边打听过她家房子的事，难不成跟这事有关系？ 　　许八雪不太想去。 　　要不是大舅家的事，那就白去了，还得跟舅娘假客气。 　　麻烦。 　　许八雪想了一下，锁了门。 　　本来说去楼上麻阿姨家问问的，结果发现楼上没人，许八雪就下了楼，去了附近的公用电话亭。 　　排队等了十分钟，才轮到她。 　　她拔通了二舅家的电话。 　　是表嫂接的。 　　二舅就一个儿子，结婚了，表哥跟表嫂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二岁。 　　许八雪：“我找二舅，他在家吗？” 　　“是八雪吧。”表嫂一听就听出了许八雪的声音，之前《超级星期五》她常常看，许八雪是主持人，这声音哪能不认得。“爸去医院了。” 　　表嫂说的爸正是许八雪的二舅。 　　二舅他们都去医院了。 　　现在就留了表嫂在家，她要看孩子，去不了。 　　许八雪：“表嫂，家里谁病了？” 　　电话那端，表嫂语气很复杂，“你姥姥病了，在医院呢。” 　　“什么病啊？严重吗？”许八雪问，“我刚才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表嫂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左右看了看，家里只有两个孩子。 　　孩子年纪小，听不懂。 　　于是她就悄悄说了，“这事你别跟别人说啊，你大舅家的那个新媳妇，把孩子给打了，你姥姥知道后，当时就晕过去了，送到医院了。” 　　许八雪眼皮一跳。 　　她语气诚挚：“表嫂，我单位奶粉可以用饭卡刷，不花钱的，我明天给你送过去。”买两罐。 　　表嫂听了挺高兴的。 　　白得的东西，谁不爱呢，尤其是这奶粉对孩子好。 　　她家两个孩子呢。 　　“八雪啊，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你爸妈说是我的说啊，”表嫂周围没人，可她这声音不敢大啊，“你大舅一家指望借你家的新房子给你大表哥两口子住呢，想哄你新表嫂把孩子生下来。” 　　现在孩子可没了。 　　表嫂又说：“这事你妈知道，我就怕你妈合着你姥姥他们，骗你们几个呢。” 　　她强调，“孩子已经没了，你们可别上当。” 　　“谢谢表嫂，明天您在家吧，到时候亲自给您送过去。”许八雪说。 　　“在家在家，现在家里老人病了，爸妈都去医院守着了，”表嫂说，“我估计老太太是给气狠了，真病了。” 　　不是有句话嘛，气急攻心。 　　许八雪：“表嫂，这事麻烦你了，你消息灵通，已经那边有什么事，就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我肯定告诉你。”表嫂最后又感叹一句，“你大表哥那新媳妇，心是真狠啊。”怀着孕呢，说不要就不要了。 　　也不跟家里说，直接就去医院了。 　　去年十月结婚那会怀的，到现在，都四个月了吧。 　　许八雪又了是哪个医院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去了医院。 　　路过水果摊，买了些水果。 　　在大学附属医院，内科。 　　三楼。 　　许八雪找护士问了一下，307。 　　她提着水果找过去了。 　　307病房的门是开着的，最外头站的是她大嫂。 　　许华装修公司特别忙，袁淑书就代表他们家来看老人，连孩子一起带过来了。 　　袁淑书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凝重。 　　儿子在她手边。 　　“妈妈，小姑。”孩子摇了摇袁淑书的手。 　　袁淑书跟身边的许九同都听到了，一起看向了走廊。 　　“姐。”许九同快步走了过去，他着急的低声说，“姥姥病了，糊涂得厉害，要爸妈把我们家的新房给大舅他们。” 　　还让二舅跟四姨做见证。 　　这会正在里头握着他爸的手，说临终遗言呢。 　　大舅跟表哥跪在床边哭呢。 　　许八雪把水果交给许九同，“我去叫医生过来。” 　　医院有用吗？ 　　许九同提着水果，表情有些茫然。 　　许八雪先去了护士台，“护士同志，我是307病房的家属，病房的人太多了，我姥姥说喘不过气，特别难受，您能帮着叫一下医生吗？” 　　护士一听，立刻就去了307，这病房里的人是真多，都给塞满了。 　　难怪病人呼吸不顺！ 　　那病人可是老人家！ 　　护士大声喊：“都出去，都出去！怎么这么多围在病房！留一个看护病人，其他人都出去！”她语气不好，“怎么回事，谁叫你们过来的！” 　　许八雪还在护士台，跟另一个护士说，“我姥姥觉得她不行了，能不能请个医院过来看看啊，我怕她晚上出事。” 　　“您别急，我已经呼叫医生了，值班医生马上就过来了！”护士安慰许八雪。 　　- 　　病房外面。 　　不管是下跪的大舅大表哥，还是拿着笔的余秀琴，全被护士赶出来了。 　　这些人，一个个身强体强的，跟病人抢空气，像话吗。 　　护士决定以后要盯紧一点。 　　许八雪从护士台回来了。 　　许建来不言不语，神情疲惫。 　　下午他接到杨凤玉的电话，说魏金花在医院，是真病了，让他赶紧过去。 　　许建来半信半疑，杨凤玉说老人不行了，许建来就请了假过来。 　　没想到，这一过来就是让他给转让房子。 　　许八雪从许九同提的那袋水果里，拿了一个橘子，剥了皮，递给许建来：“爸，吃点橘子吧。” 　　这都晚上七点了。 　　黄厂长说是她爸是四点请的假。 　　三个小时了吧。 　　“我不饿。”许建来没有胃口。 　　“爸，这是医院，姥姥病了有医生给冶，您是男的，又不能陪护，过来有什么用啊。”许八雪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护士说今天不让看了，我们家明天再派个人过来看看。” 　　至于派谁，那还用问吗，许九同啊。 　　他最闲嘛。 　　许八雪说完，走到病房门口，护士盯着她：“病人不舒服，现在不能进。” 　　“我知道，我就站在门口，跟她们说句话。” 　　这个可以，护士同意了。 　　许八雪推开病房的门：“妈，我跟我爸他们就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杨凤玉看到许八雪，心里一怵。 　　许八雪又道，“您好好在医院照顾姥姥。”她又看向魏金花，“姥姥，几个月不见，您都瘦了，我明天买点营养品过来看您。现在不早了，医院也不让我们呆，我们就先回去了。” 　　杨凤玉挤出笑，“好，你们先回去。” 　　魏金花张开嘴，欲言又止。 　　现在就走了吗？ 　　许八雪关上病房的门，跟大舅二舅他们这些亲戚打了招呼后，对许建来说，“爸，走吧。” 　　四姨杨凤心忽然过来了，拦在许建来面前，“姐夫，我妈身体不好，这房子的事是他们做得不对。您就看我妈年纪大的份上，让让她，我保证，这写的合同就是给她看看，让她高兴的。等以后你这房子交了，保证还是你的。” 　　白字黑字，这能作假？ 　　许建来看着她。 　　许八雪走过来，“四姨，要不这样，大家一起凑凑钱，给姥姥买一套。姥姥五个孩子，不就是要个新房子，一个出一点，都是孝心，您说是不是？” 　　要出一起出。 　　怎么能逮着她一家薅呢。 　　杨凤心仔细一想，这事还真可以商量，“没问题。” 　　许八雪笑了：“行，到时候您就跟我妈还有大舅二舅他们商量一下，看每家出多少，到时候平摊。” 　　她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说家里没钱，不想出的，那我家也没钱，您也知道，我家这刚买了房子，几十年的贷款呢。” 　　杨凤心听懂这话的意思了。 　　“爸，走了。”许八雪走的时候还说呢，“我看您这气色不好，脸色惨白惨白的。九同，你明天陪爸来医院做个检查……” 　　过年也可以在医院过嘛。 　　是不是。 第214章 213 　　车厂家属楼 　　六楼。 　　许八雪他们已经回来了。 　　许建来还说呢：“我身体好着呢, 咱不花那冤枉钱。”他不想去医院。这一检查最少得花几十块，不划算。 　　许八雪说：“明天您请个假去医院做检查，到时候我把我妈叫出来。” 　　许建来听到许八雪提杨凤玉, 脸就拉下来了, “不用管她。” 　　许八雪：“您就不想想为什么他们让我妈在那边照顾？” 　　现在四兄妹都在医院, 魏金花独独把杨凤玉留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 　　照理说，四姨杨凤心家里条件更好一些, 她姥姥怎么不找四姨家狮子大张口呢？ 　　许建来心里有数, 知道这是杨家那边又想从杨凤心手里要东西了。 　　以前吧, 老太太还算是个明白人，没太过分。 　　这几天真是糊涂了，连房子这样贵重的东西都敢张口要。 　　许建来自问老太太住在他们家的时候，他没亏待过，好吃好喝的侍候着, 这人怎么就没良心呢？ 　　许建来告诉许八雪：“我跟你妈说了, 她要是把咱们家的新房给借出去，那就离婚！” 　　许八雪听到了。 　　过了一会, 她说, “大舅家, 新表嫂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说是没了。” 　　许建来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你姥姥还说就是新媳妇要新房, 才借他们用一用。” 　　他没想借。 　　但是更没想到，这理由都是假的。 　　“难道你姥姥不知道这事？”许建来眉头一皱, 心里疑惑。 　　许八雪：“应该是知道的，好像就是因为曾孙没了, 气着了，才送到医院的。”明天许八雪是准备去医院的，到时候问问医生魏金花的病情。 　　刚才在病房的时候，她姥姥的气色是不太好。 　　许建来一听许八雪这话，更气了，“我请假去医院的时候，你大舅他们还说是你姥姥是被我给气着的！”就是用这个理由逼着他松口借房子。 　　当时许建来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愧疚了一下。 　　要是知道这事跟他没关系，他早走了。 　　许九同把许八雪买去看病人的水果提回来了，这会正坐在桌子边一边剥桔子一边听他们聊天呢。 　　之后许华也过来了。 　　他是回家之后，听媳妇说了医院的事，过来这边看看。 　　“爸，姥姥装病，你去医院做什么。”许华语气不太好，“妈到底是怎么想的，表哥两口子是没手没脚还是怎么样，怎么老到别人家要东西！就你们这些长辈惯着！” 　　他妈姓杨，心里为着杨家，他就算了。 　　他爸怎么还去凑这个热闹。 　　姥姥去年就装过病，今天又来，就那一招，他爸怎么就看不透呢？ 　　许建来：“下回不去了。” 　　许华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许九同突然说了一句：“大舅家的那个孙子杨平安，我听他们说给送到杨梅表姐家去了。说表嫂嫌平安太闹了。” 　　杨平安七岁了，之前一直在上小学，现在放寒假了，呆在家里的时间多，跟这后妈就有些处不来。 　　许八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说，杨梅表姐摊上这样的家人，确实有些倒霉了。 　　杨九同又嘀咕了一句，“现在这后妈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总该把大孙子给接回去了吧。” 　　许八雪说：“大哥，我看爸气色不好，明天要不你抽个空带爸去趟医院，做个检查，到时候我去姥姥那边，把妈叫过来。” 　　她说完又看向许建来，“爸，您比四姨夫好说话，我就怕姥姥出院后，妈又给接过来，到时候一家子人又过来劝你。” 　　于是建议：“爸，要是你身体有什么小毛病，就在医院住几天吧，以前车厂看病住院，不是还给报销一半吗。” 　　许建来犹豫了。 　　许八雪：“您就当是躲个清净。” 　　许华：“这主意好。” 　　姥姥那么大年纪了，又是长辈，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小辈们真不好说。 　　许建来被许八雪跟许华一劝，松口了。 　　一聊这时间就晚了。 　　眼看着就快十点了，本来，许华说让许八雪去他那边睡一觉，他那是个二室的，客卧床都铺好了，原本是等着过年袁淑书的家里人过来住的。 　　“哥，我得回去，我明天还要去趟医院，到时候还要去食堂买一些营养品。”许八雪说。 　　她的饭卡钱不多了，但是可以用钱买。 　　食堂的营养品跟奶粉还是比外面便宜一些的。 　　而且，她还得请个半个假。 　　许华把许八雪给送到小学家属楼了。 　　又回来了。 　　许八雪上楼的时候还在想呢，估计明天又没空搬家了。 　　- 　　车厂家属楼，19栋。 　　袁淑书没睡。 　　许华一回来，她就问：“爸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去医院看看。”许华说，“放心吧，房子不会给他们的。”而且，南山小区售楼部那边，何经理跟他们家熟。 　　袁淑书低声说，“在医院那会，你是没看到，都在逼爸呢，像是爸不答应借房子，就是要逼死姥姥。” 　　叫她说，就不答应。 　　许华叹气，“从小到大家里都是这样，大舅他们家找妈要东西，小姑他们家找爸要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攒不下钱，攒在这么小的一个房子里生活。 　　要不是八雪跟黄厂长把自行车厂盘活了，这一车厂的工人都要下岗。 　　别说买房子，这过生活只怕都要成问题了。 　　- 　　南城，红桥路。 　　陆一军本来说十点去医院接杨凤心的，结果九点刚过，杨凤心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回来？”陆一军问。 　　“护士不让进那么多人，”杨凤心有些累了，她坐在沙发上，陆一军给她倒了杯热茶。 　　杨凤心喝了茶，精神了一些。 　　她打量着屋子，“这就是咱们的新家？”是陆一军的单位分的，一个二屋的小红砖瓦房，还带了一个小院。 　　到时候小院里头可以种种花，种种草。 　　陆一军听到这话就高兴，“是啊，文件下来了，你不是想离你家里人近一些吗，以后咱们就在这边养老。” 　　这周围都是两层红瓦房，给干部住的。 　　陆一军还看到了以前的老战友呢，还约了，等年后天气好，一起去钓鱼呢。 　　杨凤心觉得这新家挺好的，适合养老。 　　她试探的问：“等我妈出院，能不能把她接过来住几天？” 　　陆一军脸色不变：“住几天肯定没问题，但是吧，她要是想把这孩子借给别人住，那不行。” 　　杨凤心眉一皱，“你说是什么话！” 　　她妈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这样无理的要求。 　　陆一军道，“这是国家分的，只给咱们住，产权可不在咱们手上。” 　　下午在医院那会，杨家的闹剧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这事跟他没关系，他就没插和。 　　杨凤心叹气，“我妈就是心疼大哥。” 　　- 　　医院。 　　杨凤玉在这照顾魏金花，她脑子里还在想许八雪走时说的话。 　　八雪说老许脸色不好，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八雪懂得多，她说的肯定不会错。 　　她知道老许这几天心里有气，可这不是还没借吗。再说了，房子又没下来，现在杨咏跟他媳妇也没孩子了，她说那些话就是哄她妈开心。 　　杨凤玉又想到跟他闹矛盾的大儿子许华，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个个都不体谅她。 　　都说养闺女贴心，可八雪这闺女，比儿子还不贴心呢。 　　杨凤玉又翻了个身，睡不着。 　　“凤玉啊，”魏金花察觉到女儿没睡，就开了口，“你二哥跟老四老五，他们我都不担心，就是你大哥，当初是没给他娶一个好媳妇，现在把日子过成这样，我对不住他啊。” 　　老太太声音有些哑，“你闺女有出息，就算是为了你闺女的前程，许建来都不会轻易跟你离婚的，你别怕。” 　　“妈，老许明天要去医院检查，我想去看看，明天让凤心过来照顾你吧。”杨凤玉说。 　　“许建来身子骨一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看啊，他是想避开我。”魏金花有时候糊涂，可不傻。 　　她想到杨凤玉那个有出息的女儿，不禁笑，“八雪说天亮了要提营养品来看我，这孩子还是有孝心的，以后啊，你会享福的。” 　　杨凤玉：“是啊。” 　　其实她心里清楚，八雪有时候对人就是面子情。 　　话说得漂亮，但是心里怎么想还真不一定。 　　- 　　次日。 　　许八雪跟周玲一块去的电视台，直奔三楼食堂。 　　许八雪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后厨找刘师傅，“刘师傅，您这边还有奶粉跟营养品吗？”她是带着钱过来的。 　　“有。”刘师傅说，“下班我让他们给你送去？” 　　“不用，您帮我准备一下，我等会就要送，”许八雪说，“我要去趟医院。” 　　这是有病人啊。 　　刘师傅明白了，“那给你装到礼盒里。” 　　许八雪 ：“奶粉二罐，营养品二盒。”给钱。 　　“好。” 　　许八雪买好后，去了四楼。 　　等到八点半上班，她先把《元宵晚会》的策划方案给了徐风，让徐风来联系参节目的选手。 　　许八雪还说：“你要是忙不过来，让五楼的燕小夏他们帮你。” 　　有三个人呢。 　　徐风明白。 　　之后，许八雪就去台长室了，请半天假。 　　朱台长知道许八雪家里老人住院之后事，就批了。 　　许八雪请完假，去了三楼，这会才有空吃早饭。 　　她一边吃边想。 　　接下来，先去二表嫂家，把奶粉给送过去，之后许八雪再去医院看看姥姥，最重要的是问一下医生魏金花现在的情况。 　　医生没让姥姥出院，护士又是那么个态度，许八雪觉得，这其中肯定还是有点问题的。 　　可能是隐瞒病情了。 　　许八雪吃完，提着刘师傅准备好的营养品等下楼了，二罐奶粉，这是给二表嫂的，谢她昨天说的那些话。 　　营养品就是提到医院去的，给姥姥的。 　　“八雪，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怎么好意思收啊。”二表嫂笑得合不拢嘴。 　　许八雪：“您只管拿着吧，先给孩子尝尝，要是孩子们不喜欢，您就自己喝。”她道，“我问过了，这奶粉营养特别好，大人小孩都能喝。” 　　“这好东西孩子们肯定喜欢。”二表嫂喜滋滋的说了几句恭维话。 　　许八雪还要去医院，也没多留，很快就走了。 　　- 　　二表嫂把奶粉拆了一罐，烧了热水，正要给孩子冲泡呢。 　　有人来敲门。 　　她以为是许八雪还有什么事，赶紧把门打开，“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这一看，是她公公婆婆回来了。 　　不光他们，连大伯家两口子也跟着来了。 　　二表嫂心里纳闷呢，正想问呢，突然想起来，这奶粉还在桌上。她赶紧去桌上把奶粉给装起来了，回头一看，大伯母余秀琴正盯着她看呢。 　　二表嫂赶紧把奶粉提回屋里，“孩子们老病，这是给孩子喝的。”边走边说。 　　等二表嫂出来时，发现公公婆婆已经进了屋，还把门关上了。 　　这是说什么悄悄话呢？ 　　热水烧好了。 　　二表嫂灵机一动，泡了四杯热腾腾的茶，敲门，“爸，妈，茶泡好了。” 　　“不用。”里面公公说。 　　二表嫂声音不小的嘀咕了一句，“这茶叶可是家里最贵的那盒。” 　　话刚落，余秀琴的声音响起，“送进来吧。” 　　最贵的茶叶泡的，可不能浪费了。 　　送茶的时候，她听到支言片语。 　　“……年纪比较这么大了，医药费太贵了……” 　　- 　　医院。 　　许八雪提着营养品到了317病房，“姥姥，我来看您了。”这礼盒刘师傅包得特别好，一看就是个高档货。 　　“八雪，来了。”魏金花在喝粥，这粥是杨凤心买来的，还排了长队才买到的。 　　“四姨，我妈呢？”许八雪把东西放下问。 　　“你妈回家去了，下午再过来。”杨凤心不仅买了粥，还在医院周围的水果店买了最好的水果。 　　像这苹果，就是红富士的。 　　特别甜。 　　杨凤心拿着小刀，在削呢。 　　过了一会，护士进来了，叫病人家属出去。 　　许八雪站了起来。 　　杨凤心把削了一半的苹果递给许八雪，“我去看看。”让许八雪接着削。 　　杨凤心跟护士出去了。 　　许八雪有一搭没中一搭的跟魏金花聊天。 　　就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新闻上看到的事，她半句没提自家房子的事。 　　魏金花也没说，乐呵呵的听着许八雪说话。 　　在她看来，许建来跟杨凤玉的新房子跟许八雪关系不大，许八雪迟早要嫁出去的，这房子就算是给孩子们，也是给许华跟九同的。 　　没许八雪的份。 　　许八雪是一刀一刀的削，像四姨那种不断皮的削法，她不会。 　　她削好苹果，洗了一下，递给魏金花，“姥姥，您尝尝。” 　　许八雪发现了，现在的水果都是真材实料的，像这苹果，闻着就一股果香味，肯定是甜的。 　　魏金花接过苹果，往病房门口看：“你四姨怎么还没回来？” 　　都去了好一会了。 　　- 　　医生办公室。 　　“明天早上不要给病人吃东西，”医生说，“明天要做检查，要空腹。” 　　还要检查？ 　　老太太精神挺好的啊，这医院是想多赚一些检查费吧。 　　杨凤心：“我妈说她想出院。” 　　医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过了会说，“行，那你们家属得沟通好，到时候签个字，就可以办出院了。” 　　杨凤心一听可以出院，顿时放心了。 　　她要办出院。 　　要签字要交费，挺麻烦的。 　　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医生还开了一贷子药，几百块钱呢，杨凤心买完药的时候，心里还在想报纸上说的医院乱收费的事。 　　- 　　许八雪是等杨凤心回来才走的。 　　杨凤心还跟许八雪说呢，“明天就不用过来了，等会中午输了液，下午就出院了。”还有两个吊瓶没打。 　　许八雪表示知道了，她说，“姥姥，四姨，我下午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去吧，别迟到了。”魏金花还拿了一个大苹果塞到许八雪手里，“特别甜，你也吃一个。”好东西。 　　老太太牙口好，刚才那么大一个苹果都给吃完了。 　　“好，那我走了。” 　　许八雪挥挥手，出了病房。 　　许八雪去了护士台，问清魏金花的主冶医生后，就找了过去。 　　医生正在看病历。 　　“医生。” 　　“你是？” 　　“我是魏金花的家属，我刚才听我四姨说，要给姥姥办出院，我姥姥这病情能出院吗？”许八雪试探。 　　刚才杨凤心说姥姥下午就可以出院的时候，她挺意外的。 　　医生看了眼许八雪的年纪，评估了一下，“这事你们家大人会解决的，你一个孩子，就别管了。” 　　看来问不出来了。 　　许八雪临走时，突然想到一个人，“医生，您知道心脏科的徐硕医生吗？” 　　医生顿时来了兴趣，“你认识他？” 　　徐医生可是国内知名的心脏科医生，他的手术成功率极高。 　　- 　　电视台。 　　许八雪一直在想医生的话。 　　“老人这病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保守治疗，吃药就行了，不过这个只能活二三年了。还有一种就是动手术，有60%的机会痊愈，要是手术成功，可以多活十年。” 　　医生还说了，病人家属准备放弃治疗。 　　这事她妈知道吗？ 　　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是燕小夏。 　　徐风下午把打电话的任务交给她了。 　　她问：“许导，《元宵晚会》的嘉宾已经邀请了，这次的晚会舞台该怎么布置呢？” 　　许八雪道：“嘉宾们的表演曲目定了吗？” 　　人是他们请，但是表演什么，嘉宾可以自己决定。 　　她忘了。 　　燕小夏：“我马上去确认。” 第215章 214 　　走前, 燕小夏有一个小问题，“许导，今天都腊月二十八了, 咱们电视台什么时候放假啊？”后天就过年了啊。 　　怎么还没有放假呢？ 　　许八雪一愣。 　　好像这真是个问题, “等会我去问问朱台长。” 　　燕小夏走后, 许八雪就去了台长室, 先是说了工作上的安排，最后, 问了休假的事。 　　“台长, 我们明天该放假了吧。”她问。 　　朱台长看着她：“咱们电视是这样的, 轮着放假。。” 　　许八雪：“台长，轮着放假的意思是？” 　　“轮休，”朱台长说，“像你们这些家在本地的，到初十之前, 都是轮着休的。当然了, 除夕跟初一肯定还是要给假的。” 　　又说，“像周玲他们这种外地的, 假批了, 火车票电视台都帮他们买好了。周玲应该是明年的火车票。” 　　有的没节目的, 早就放假回家了。 　　至于许八雪的假期。 　　朱台长说：“后天就过年了，《元宵晚会》半个月号就要播了，咱们得排演啊。”虽然朱台长说的是咱们, 但是，却是看着许八雪说的。 　　意思很明显, 这《元宵晚会》许八雪肯定得管。 　　要是这样的话，那许八雪过年的假期就很少很少了。 　　“台长, 过年这算加班吧，有工资吗？”许八雪问。 　　“有，双倍呢。”朱台长说。 　　许八雪满意了。 　　她这边没问题，过年还得到处拜年，她正好不想去。 　　不过还有件事，“台长，我明天搬家，中午要早点回去。” 　　“这过年期间，你自己安排时间。”朱台长从来都是让许八雪自由安排，“只要《元宵晚会》能按时播出，其他事你看着办。” 　　“谢谢台长。” 　　- 　　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 　　许八雪先去了小学家属楼，周玲下午提前回来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明天张诺纯也要回家，会有车送她，她早上过来接周玲一块去火车站。 　　许八雪差点都忘了张诺纯家也是外地的。 　　张诺纯在南城有车有房，跟本地人没什么两样。 　　周玲问许八雪：“你是休哪几天？” 　　她问过了，本地的同事们都是轮休的。 　　“除夕跟初一吧。”许八雪说，“《元宵晚会》这个节目正月十五要播。”嘉宾们已经通知了，下班的时候燕小夏跟她说，嘉宾们会在初二初二陆陆续续的赶过来。 　　周玲看着她：“我觉得吧，你还是要多休息一下，这过年也不要这么累。” 　　许八雪说：“不累，在电视台还省事呢，我家里的事比这上班还累。” 　　要是她姥姥过年继续作，又是真病了，那年后又是一出大戏。 　　“你妈又找你要钱了？”周玲问。 　　“不是，比这个麻烦。”许八雪说，“老人的事。” 　　周玲见许八雪不想细说，就没再问 ，而是主动说起了买房的事，“我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等年后来了，把钱再凑一凑。” 　　朱台长给她红了一千块钱的过年红包。 　　“张诺纯手闲宽裕，我上回就是找她借的。”许八雪说。 　　周玲道：“我知道。” 　　还有一件事。 　　她想了想，决定告诉许八雪 ：“我去其他的售楼部问过了，石头街有个阳光小区，那边有六七十平的小户型。” 　　她想去那边定。 　　主要是说大房子她是真买不起。 　　许八雪：“那就去啊，何经理那边你不用担心，每天问他房子的人那么多，他不会个个都记的。” 　　就去问问，也没说一定要买。 　　这有什么为难的。 　　周玲松了口气，“那就好。” 　　因为是许八雪领她过去的，她怕在别的小区定了房子，到时候让许八雪为难。 　　聊了一会，许八雪就出门了。 　　她去了最近的公共电话亭。 　　白老师生了孩子之后要坐月子，孩子小不能颠簸，短期内是不会回小学家属楼这边了，所以啊，这边的电话就停用了。 　　也省了一笔电话费。 　　公用电话亭总是排队。 　　轮到许八雪了，打的是麻阿姨家的电话，也不知道麻阿姨今天在不在。 　　巧了。 　　还真在。 　　许八雪跟麻阿姨聊了几句，就说了这次的打电话的目的：“我爸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去了，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麻阿姨，您能帮我去楼下看一眼吗？” 　　“行，那我等会再打回来。” 　　“好。” 　　约好了，十分钟后回电话。 　　许八雪就把电话亭让给别人先打了，到了十分钟，麻阿姨的电话就拔过来了。 　　“八雪啊，你爸精神挺好的，但是你哥说你爸今天打了一瓶吊瓶，我看到袋子里还有不少医院开的药。你要是有空，就回来看看吧。”麻阿姨说。 　　楼下许建来在吃药呢，她也不好把人叫上来。 　　许八雪决定现在就回去看看。 　　还打针了？ 　　很快，许八雪就挂断电话回家去了。 　　她还说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去送周玲她们坐火车的。 　　- 　　车厂家属楼。 　　“不就是高血压吗，小病。”许建来都不在意，“医生说了，我这是情绪激动的，过几天家里的事解决了，我这病就好了。” 　　许华：“爸，你那血压高压都150了，太高了，得吃药控制。要不然哪天血压突然就上来了，冲到脑门了，可就瘫了。” 　　说得许建来心里发毛。 　　杨凤玉一言不发的从厨房出来，端着绿豆汤，这绿豆汤是败火的，她特意为许建来熬的。 　　许华表情严肃，跟杨凤玉说：“妈，医生可说了，我爸这高血压不稳，今天测的时候最高压都到180了，打了针，这血压才降到150。我爸现在受不了刺激，以后你就别他提房子的事，万一他着急上火，这血压冲到脑门，人可就没了。” 　　杨凤玉心里一噔，“真那么严重啊？” 　　莫不是借口吧。 　　许华把体验报告给了杨凤玉，“医生说爸明天还要过去检查。” 　　单是这出结果的，就应该很多小问题了。 　　杨凤玉心情沉重。 　　许八雪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许九同了，姐弟们一块上了楼。 　　白天的时候，许九同跟着许建来他们一块去医院了，医生那边的情况许九同很清楚。路上，他就跟许八雪说了许建来高血压的事。 　　高血压，这就是慢性病，只要吃药控制好，就没什么大问题。 　　许八雪心里有数了。 　　到家后。 　　许八雪发现杨凤玉也在家，“妈，你没去医院啊？” 　　“还去什么医院啊，你四姨把你姥姥接到她家去了，”杨凤玉说，“说明天中午要去她那边一起吃个午饭，你去不去？” 　　“我不去，”许八雪顺便就把过年放假的事说了，“过年我就除夕、初一有假，其他的时候要加班，拜年你们就别算上我了。” 　　“怎么过年还加班？” 　　“十五有个《元宵晚会》，要我负责。”许八雪说。 　　杨凤玉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虽然还担心许建来的病，但是，她闺女出息，以后就算是没了丈夫，也不担心没去处。 　　许八雪看了一下许建来的病历。 　　肠胃不好，脚指头有一个骨头以前碎过，歪歪扭扭的长好了。 　　手指因为长时间工作，变形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高血压。 　　杨凤玉去厨房煮面了，这个快。 　　许八雪过来告诉许建来：“爸，以后妈跟杨家舅舅要是再提无礼的要求，你就按着脑袋，说头疼，血压犯了……” 　　许八雪还教许建来怎么装病。 　　许建来学了半天。 　　好在是学会了。 　　杨凤玉端着面出来的时候，许建来就按着头，等看到杨凤玉把面放到桌子上，这才说：“我头晕……” 　　“是不是高血压上来了，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犯病了？”杨凤玉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许建来身边的许八雪，“你跟你爸说什么了？” 　　“就问了一下病情，”许八雪转移话题，“妈，我听医生说姥姥的病还挺严重的，要是保守治疗，只吃药的话，就这两三年的事。” 　　最后半年还得在病床上干熬。 　　杨凤玉跟许建来齐齐看向许八雪，两人一样震惊。 　　没听人说啊。 　　杨凤玉：“你四姨说医生同意出院了，下午就给办了出院手续，把你姥姥接到家了。这病怎么可能严重呢。” 　　不可能。 　　她清楚，她妈那是要东要西，装的。 　　许八雪很灵活，改口了，：“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不过这事吧，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医生不可能不跟家属说啊。 　　像大舅二舅这种直系亲属，肯定要说的吧。 　　“你四姨还说医生乱开药呢，”杨凤玉在屋里走来走去，“你姥姥精神那么好，怎么可能就活二三年呢。” 　　许八雪：“医院不是有病历吗，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看不懂，就去找主冶医生。” 　　她说完看杨凤玉盯着她看，于是道，“我不去，要是四姨他们知道了，肯定要说我因为房子的事咒姥姥。” 　　她还说，“妈，我这工作忙着呢，那边的事就你就别捎我了，《元宵晚会》办完之后，我还要去首都呢。” 　　“还出差啊？” 　　“对。” 　　杨凤玉发愁。 　　许建来高血压，这几天得养，不能叫他，万一把他气个好歹来，进了医院，那就不好了。 　　花钱不说，对许建来的身体也不好。 　　许华嘛，他这气还没消呢。 　　杨凤玉怕他去给魏金花添堵。 　　九同年纪小，不懂事，派不上用场。 　　七苹吧，现在过年，回婆家了，说是初三之后再回这边住。 　　- 　　晚上，许八雪还是回小学家属楼。 　　许九同送的。 　　“姐，妈说明天带我去四姨那边。”许九同说。 　　许八雪：“去了之后少说话，多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想干什么。” 　　许九同点头。 　　- 　　次日。 　　许八雪早上起来，她说是送周玲她们去火车站，结果是蹭了张诺纯的车，一块过去了，都没走什么路。 　　张诺纯说：“过年完我就回来。” 　　“不是要办婚礼吗？” 　　“那是三月中旬的事。” 　　过了一会，陈晨也到了。 　　火车来了，许八雪看着她们上车，这才跟陈晨一块出了火车站。 　　“八雪，我二哥定了南山小区的房子了。”陈晨凑过来说，“那个何经理，说让您去趟售楼部。” 　　“好。” 　　送完人，许八雪回了电视台，跟布置舞台的工作人员确定了《元宵晚会》的舞台风格后，十一点，她提前走了。 　　想来说搬家的，可想到接下来几天要连轴加班弄晚会，于是就没大搬。 　　只搬了一些不用的东西去南山小区一期的新房。 　　许八雪每次到新房，心情都特别好。 　　放下东西，转了一会，之后她就去售楼部找何经理了。 　　“何大哥，陈晨说你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 　　何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昨天卖了两单房子，这个给你。”说的正是陈虎跟他未来丈母娘。 　　“何大哥，这事我没帮上什么忙。”许八雪觉得这钱烫手。 　　“那你跟你朋友分一分，”何经理站起来，把信封塞到许八雪的口袋里，“你不想要，全给你朋友也行。” 　　这他不管。 　　反正，这两单是许八雪领来的人促成的，那这钱肯定要给。 　　许九同放假回来后，还过两回呢，还想在这接着干。 　　“你弟弟说要过来，怎么一直没动静啊？”何经理顺嘴问了。 　　“家里有点事，他跟我妈忙前忙后的。”许八雪说。 　　何经理明白了。 　　过年事多。 　　许九同没空。 　　- 　　红桥路。 　　“妈这病怎么样了？”杨凤玉问。 　　“妈好好的，哪有什么病。”杨凤心说，“妈一早起来精神好着呢，吃了一碗汤，连汤都喝干净了，医生开的那药她都不愿意吃。” 　　杨凤玉不相信许八雪会骗她，于是又问：“病例呢？” 　　“在二哥那边。”杨凤心说，“你不放心大哥，难道二哥也不放心？” 　　杨凤玉听进去了。 　　二哥在家说话做事，比大哥有分寸多了。 　　吃午饭的时候，杨凤玉主动提起了许建来的病情：“医生说老许是高血压，血压都到180了，不能受刺激。” 　　她看着桌上的亲兄妹，“不说房子的事，就是别的小事，也得等过完年，病情稳定下来再说。” 　　魏金花本来喝汤的，听到这话，觉得碗里的汤都不香了。 　　这女儿是点她呢。 　　她一把年纪了，还让女儿说。 　　魏金花心里不舒服。 　　之后就没怎么吃。 　　- 　　很快，就到了除夕。 　　许家今年的年夜饭是在家吃的，杨凤玉做的，袁淑书打下手。 　　晚上的时候，杨凤玉带上许八雪他们几个，去了酒店，杨家四个家庭加上老太太一起，在酒店吃年夜饭。 　　这还是头一回呢。 　　席间，大舅一直给姥姥夹菜。 　　二舅眉头紧锁。 　　魏金花乐开了花。 　　杨咏跟吴英都没来，杨咏的儿子杨平安坐在余秀琴身边，之前挺活泼的一个小孩，现在有些沉默寡言。 　　吃饭的时候，二舅妈掏出了照相机，“今天好不容易聚齐了，大家一起照个大合照吧。” 　　魏金花站在最中间，高个子的男孩子站在后面，矮一点的蹲着坐着，反正，杨家这一大家人来吃饭的，都入了相。 　　许八雪站在杨凤玉身边。 　　相片洗出来，最好看的就是她。 　　- 　　吃完晚饭，许八雪正要走，杨玲玲面色焦急的挡在她面前，“表姐，帮我个忙行吗？” 　　“要是去你男朋友家，那不行。”许八雪提前说好。 　　杨玲玲摇头，“表姐，不是这事，我男朋友她堂妹结婚，您能去帮个忙，客串一下主持人吗？” 　　她赶紧说，“就中午，一会，不耽误你休假。” 　　杨玲玲又补了一句，“给钱的，一场三百块钱。” 　　给的挺多的。 　　许八雪：“我有节目，时间紧，去不了。” 　　“表姐，你就当是帮帮我吧，我答应过付友的。”杨玲玲脸上的表情就更急了。 　　许八雪看着她，“我觉得，要是付家人真不愿意促成这门婚事，那就算了。要是勉强成了，以后你结了婚，这矛盾也多。” 　　何必呢。 　　“表姐，我想过，可是医院的医生长得齐头正脸的早就结婚了……”杨玲玲也烦啊，“你看我家里的那些事，你说别人知道能愿意吗？” 　　她大嫂娘家人犯子事。 　　左邻右舍知道这事后，都不跟她妈打招呼了。 　　好像她家有瘟疫似的，得避着。 　　许八雪说：“本地不行就外地嘛 ，医院要是有进修名额，你争取一下，像首都，海市，深市，都比咱们这边强。” 　　杨玲玲若有所思。 　　许八雪见杨玲玲终于不拦了，于是赶紧走了。 　　- 　　初二，许八雪就回到了电视台上班。 　　初三，愿意来的嘉宾们已经到齐了。 　　歌手是到得最快的，他们特别愿意上台表演。 　　初四开始排演，筛选调整节目。 　　初七的时候已经开始录制了。 　　也是这样，许八雪收到了家里的一个噩耗。 　　是杨凤玉哭着打电话到电视台的，说她姥姥魏金花，在四姨杨凤心家走了。 　　人没了。 第216章 215 　　许八雪接到电话事, 立刻就回去了。 　　《元宵晚会》这边的排演交给徐风他们了。 　　杨凤玉电话里跟许八雪说的是去大舅家。 　　许八雪先回家，换了一身黑色的袄子，这才去大舅家。 　　这才几天, 人就没了？ 　　就算是病了, 医生不是开了药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呢？ 　　许八雪骑车过去的。 　　很快就到了。 　　大舅妈余秀琴跟四姨在争吵。 　　“人在你家死的, 凭什么搬到我家？”这是余秀琴的声音。 　　“大嫂，那你想让妈从我家走不成？” 　　“人就是在你家死的, 谁知道你干了什么, 老太太好好的, 医生说还能活几年呢，怎么突然就没了？”余秀琴一股脑的怪到杨凤心头上。 　　好好的过年，家里摆了一个死人，晦气。 　　许华看到许八雪，带着他去了老人遗相那边, 把香点燃给许八雪。许八雪在铺好的纸板上, 跪着拜了拜。 　　这老人没了，要通知家里亲戚, 还得停几天。 　　这就是余秀琴不愿意老人放自家的原因。 　　她是觉得, 杨凤心住的地方大, 独栋的两层小楼，本来就是在那边死的，放那边正好, 亲戚来了就去那边祭拜，然后再拖到火葬场去烧了。 　　杨启帆跟以前无数次一样, 不出声。 　　杨二舅跟杨凤玉他们把人拉开。 　　屋里总算是清净了。 　　大舅家呆不下这么多人，许八雪看杨凤玉情绪不好, 就没走，陪了一会。 　　杨梅表姐也回来了。 　　杨玲玲表情特别难看，本来她跟付友感情就很波折，这下奶奶一死，付友家里估计意见就更大了。 　　杨咏在，他媳妇吴英不在 。 　　他的说法是吴英没了孩子，在娘家坐小月子。 　　许八雪找了个机会，才问许九同，“姥姥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这次这么突然，你有没有听他们说什么？” 　　许九同凑过来，小声说：“姥姥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后脑着地。”没等送到医院，就断气了。 　　四姨是这么说的。 　　这事说来话长。 　　其实是老太太前两天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两个儿子商量了一下，大舅呢觉得费钱又不一定冶得好，还要去大城市的大医院，就很反对，觉得老太太年纪不小了，就不要折腾了。 　　二舅是觉得，年后再去冶，过年就不来回奔波了。 　　两人没达成一致。 　　商量了好几回，还吵了几架。 　　过年来杨凤心这边的时候，有一回他们说急了，为这事吵起来了，被老太太听到了。 　　老太太一直以为自己没病的。 　　知道后很伤心。 　　心里觉得儿子们不管她了，女儿知道她病了，也不主动给她吃药，就等着她病死。 　　往深一想，就更难受了。而且，又是在女儿家过年，儿子也不接她回去，之前也是在三女儿杨凤玉家住着。 　　后来老人的情况就不太好了，吃不下饭，晚上也睡不着。 　　又过两天，下楼时神情恍惚，就摔下来了。 　　后脑着地，挺严重的。 　　反正，人是在杨凤心家没的，其他人或多或少的将这事怪到她头上了。 　　退一万步说，那也是她没将老人照顾好。 　　杨凤心的丈夫陆一军也觉得膈应，当初杨凤心非要 让老人住进来的时候，他就不太同意。后来没拗过媳妇，只能答应。 　　结果，这人住进来还没多少天，这老人就过世了，这以后还怎么安心住啊。 　　杨凤心刚丧母，陆一军心里再不舒服，也没在这个关头为这事跟杨凤心吵。 　　不过，他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魏金花的丧事就在拉拉扯扯中过去了。 　　杨凤玉的情况一直不太好，许七苹把孩子交给丈夫，自己回家陪她妈。 　　许八雪因为工作关系，来得少。 　　安葬那天，杨凤跟玉跟杨凤心又痛哭了一场。 　　许八雪去了，但是她跟魏金花感情有限，确实哭不出来。 　　这老人一走，兄弟姐妹间的感情就淡了，每年过年过节，也不必再为了老人聚在一起了。 　　- 　　电视台。 　　许八雪初七去了大舅家后，初八又回来上班了。 　　《元宵晚会》正在紧张的录制中。 　　忙到正月十三，总算是全部录完了。 　　还要调一下后期。 　　外地的同事也陆陆续续返回了，像周玲，就回来了。 　　晚上。 　　杨凤玉打来电话，“明天你姥姥头七，记得回来。” 　　“好。” 　　因为明天有事，晚上许八雪就加班，一直熬到晚上十二点，才回去休息。 　　现在天冷，电视台这边没有被子，根本就住不了人。 　　次日，正月十四。 　　许八雪去了墓园，今天周日，像是去上班的二表哥，还有杨玲玲他们都来了。杨梅跟彭力又是两口子一起来的。 　　许九同也来了，不过看他情绪不太好。 　　走时，许八雪问他：“你怎么了？家里没睡好？” 　　许九同：“我们十四开学，妈不让我走。”本来，正月十二买火车票回学校的，可是他妈让他等姥姥头七过了再走。 　　“妈心情还没缓过来？”许八雪问。 　　“不知道。”许九同声音闷闷的。 　　许八雪：“你今天的火车票买了吗？” 　　今天头七，都办完了。 　　“没呢，之前买的是明天。”许九同说。 　　许八雪：“那就去火车票改到今天晚上，等会回去收拾东西，今天出发，明天应该就能到学校了，迟一天，没关系的。” 　　许九同还是听了许八雪的。 　　许八雪跟许九同都有事，要走。 　　本来她想跟杨凤玉说的，可是看了一圈，杨凤玉不在，于是她就跟父亲许建来说了。 　　许建来一听许九同都开学了，斥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早该买票回学校的。 　　“爸，那我就回电视台了，”许八雪看向许九同，“那爸送你过去，我就不去了。” 　　明天十五，就要播《元宵晚会》了，她的节目下午还要再审核几遍，以求不出差错。 　　时间很紧。 　　“姐，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吧！”许九同想到今天能走，心情特别好。 　　之后，许建来跟杨凤玉二哥说了一声，有事，他们三个先走了。 　　午饭就不吃了（还没好，要等）。 　　许建来领着许九同先回了家，拿好行李，然后去了火车站。 　　许八雪则是直接回了电视台。 　　中午在食堂吃了一点，下午继续忙。 　　- 　　中午，杨家这边头七办完，吃饭的时候。 　　杨凤玉发现，就剩她跟七苹了，丈夫女儿小儿子都不在。 　　大儿许华装修队开工了，不能停，上班好几天了。 　　儿媳妇袁淑她爸妈来了，早上袁淑书过来了一会，很快就走了。 　　“八雪跟九同呢？”杨凤玉问许七苹，“你看到人没有？” 　　许七苹找了一圈，都没找着，“刚刚还在这的。” 　　她猜，“估计是电视台有事，八雪先走了。” 　　“这电视台的破事，比你姥姥的头七还重要。”杨凤玉心里不舒服。 　　许七苹：“妈，你想想，这过年八雪总共也没放几天假。” 　　还挑这理。 　　今天八雪能抽出半天时间过来，已经算很有心了。 　　杨凤玉这桌的酒席缺了几个人，余秀琴看到，就过来了：“凤玉，你家怎么没来人啊？” 　　她知道老人走了之后，杨凤玉家的新房子没指望了，之后跟杨凤玉、杨凤心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 　　除了气杨凤玉外，不时讽刺魏金花是杨凤心害死的。 　　没出正月，杨凤心已经病了两回了。 　　杨凤玉：“大嫂，你家的儿媳妇今天也没来啊？” 　　说的是吴英。 　　过年之后，就一直没见过杨咏的这个新媳妇了。 　　余秀琴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也不太好看。 　　许七苹在旁边坐着：“舅妈，你是不是眼睛不好啊，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您没看到啊？” 　　说完给杨凤玉夹了一筷子菜，“妈，我可是听四姨说，舅舅跟舅妈不给姥姥冶病，姥姥知道这事伤了心了……” 　　“牙尖嘴利，有你这么跟大人说话的吗，没家教。”余秀琴斜她。 　　- 　　下午。 　　许建来把许九同送上了火车。 　　“爸，我一个人坐火车能行的，您回去吧。”许九同说，“妈那边还需要你呢。” 　　他又拍拍自己，“过年我都二十了。” 　　是大人了。 　　“那你自己坐车注意着点。”许建来说道。 　　去年，许九同是跟同学顾书乔一起去学校的，当时两边都有家长送。 　　今年顾书乔的学校跟许九同是同一天开学，他买的是十三的车票，他问过许九同，许九同走不了，他就自己先回学校了。 　　这次就没一起。 　　所以啊，这次是许九同一个人去。 　　上了火车许九同才发现，还有好多大学生。 　　每个学校开学的日子都不一样。 　　也有十五、十六开学的。 　　他刚上火车，就听到有人在说，“我们学校有病，怎么不等元宵过了再去。” 　　“是啊，老师们怎么想的，他们自己不过节吗？” 　　许九同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怎么就不等元宵之后再开学？ 　　有毛病。 　　- 　　电视台。 　　下午下班。 　　周玲过来找许八雪，问她，“你确定明天搬家？” 　　“是，”许八雪抬起头，“我跟朱台长说好了，台里有个投资的电视剧要开机了，我过去看看。” 　　说是电影学院庞主任的《十八岁》电视剧。 　　“去多久？” 　　“十来天吧。”许八雪说。 　　原本是打算去半个月的，可是撞上了张诺纯的婚期了，以她跟张诺纯的关系，肯定要回来参加喜宴的。 　　提前一点没事。 　　等张诺纯的喜酒办完，台里的自制剧应该就要开拍了。 　　说实话，这自制剧，许八雪现在还是有点压力的。 　　她希望能拍好，她能接受出局，但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能力而出局。 　　她会尽力做到最好的。 　　周玲还说呢，“那我跟陈晨说，她正好可以把她买好的大公鸡送过来了。” 　　这， 　　行吧。 　　许八雪尊重习俗。 　　“你房子的事定了吗？”许八雪问周玲，“你家里人怎么说？” 　　周玲看中了《阳光小区》的房子，那边有小户型的，五十多平的，六十多平的，七十多平的都有。 　　大户型也有。 　　“看中了一个七十五的，说是房间朝向好，”周玲想了一下，“首付二成，三千多块钱，要是还二十年的话，一个月不到一百块。” 　　她跟家里人商量过，觉得这个没什么压力。 　　许八雪：“看过样板间吗？” 　　“没有，《阳光小区》的靳经理说，样板间六月份才出来，等那会去看就可以了。”周玲觉得那边售楼处的经理人还挺好的，走的时候还给他们送水果了。 　　最重要的是，“靳经理说，二期今年11月就能交房。” 　　周玲最满意的就是这个。 　　“那挺好的。” 　　正月十四，3月3号。 　　时间过得还真快。 　　晚上，许八雪依旧加班。 　　徐风的《超级星期五》过年停了两期，不过他也没闲着，一直在这边跟许八雪一起忙《元宵晚会》的事。 　　四位主持人，许导，他，燕小夏，还宋师远。 　　燕小夏是想赚这个加班费。 　　宋师远跟女朋友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不想回家，就留在了电视台，许八雪缺人，正好就抓了壮丁。 　　蓝楚青现在在首都那边，要是他在这边，许八雪肯定就让他当临时主持人了。 　　蓝楚青那边应该还是公事，许八雪一直在忙晚会，台里的其他杂事朱台长都没让人打扰许八雪。 　　- 　　周玲下班，去找陈晨了。 　　“八雪明天搬家，你不是买了大公鸡吗，明天中午就可以抱过去了。”周玲打趣着说。 　　陈晨一听就精神了，“行啊，那你帮我抱一只。” 　　“你怎么不拿？”周玲反问。 　　“我买了三只大公鸡，”陈晨说，“过年我二哥买房子，售楼部那边给了一千的提成，八雪一分没要，全给我了。” 　　她那没么贪心，当然不敢全要。 　　许八雪却说那是她二哥家买房的提成，她没去，也没帮什么忙，全是陈晨自己忙前忙后，拿不了。 　　后来还说呢，“你二哥的买房钱，你不要，给你二哥呗。” 　　陈晨这才收。 　　因为这一千红包的事，陈晨家里人对许八雪印像特别好，都说许八雪人好，让陈晨多跟这样的朋友来往。 　　过年那会，陈晨家里还送了好多年货，让陈晨送过来给许八雪。 　　那会许八雪忙着，陈晨就提到小学家属楼那边了。 　　话说回来。 　　“三只？那大公鸡的能好吃吗？”周玲挺震惊的。 　　小公鸡的肉才嫩呢。 　　三只，许八雪一个人也吃不了啊。 　　再说了，“八雪说她十六就去首都了，十天后才回来，那大公鸡放到屋里，吃喝拉撒的，能看吗？” 　　“她后天就走啊？” 　　陈晨还真没想到这出。 　　- 　　这天晚上，许八雪加班到十点。 　　明天节目播了就好了。 　　晚上，依旧是去小学家属楼这边睡的。 　　许八雪回来，周玲还没睡，她心里拿着一叠散钱。 　　许八雪一回，周玲就把钱递过去了，“这是房租，水电费，还有卫生费，之前没跟你摊。”明天许八雪就要搬家了，周玲就赶紧算了一下，给许八雪。 　　许八雪接过，数了一下，抽出一张五块钱的，还给周玲：“多了。” 　　剩下的给收了。 　　要是不收，又要推来推去了，没那必要。 　　现在许八雪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许八雪看周玲没接，塞到周玲手里，“拿着吧。” 　　许八雪去洗了。 　　周玲拿着五块钱，嘀咕：她没算错啊。 　　是不是许八雪记错哪个钱了。 　　周玲还想起来一件事，她朝许八雪的方向喊：“楼上那家的小保姆准备回老家了，今天还来找你了。” 　　说是正是楼上照顾黄老太的荷花。 　　黄老太现在拄着拐杖能走了，觉得不需要保姆，而且年也过完了，等元宵一过，就让荷花回老家去。 　　黄老太打听过其他家的保姆，没有一个月五百块钱的，一般就二三百。 　　荷花这工资，高了。 　　想到这几个月多给的这钱，黄老太就心痛。 　　“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去问问。”许八雪的声音从洗澡间传来。 　　- 　　次日。 　　许八雪七点起来。 　　刚收拾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许八雪开门。 　　荷花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蛇皮袋，里面一股咸鱼味。 　　“许姐，这是我家里寄来的年货，腌鱼，腊肉，还有香肠呢，可好吃了！”荷花把蛇皮袋提到了屋里。 　　许姐这屋她打扫过很多回了，熟得很。 　　“荷花，我马上就要出差了，这东西用不上，你提回去自己吃吧。”许八雪记得荷花家里条件不好。 　　“许姐，我这几个月赚钱了，这年货都是老家买的，自家养的东西，便宜，干净，您尝尝。”荷花特别热情，“真的特别好吃，这东西可以放的，您回来再吃也没事。” 　　许八雪还想推辞，就听荷花说，“许姐，您是不是嫌我老家的东西不干净啊。” 　　“没有，没有。”许八雪说，“那行，我就留下了。” 　　又想起来，“我中午搬家，以后搬到南山小区那边，你以后有事去那边找我。” 　　都是邻居，荷花又热情，总不好搬了家也不说一声。 　　太见外了。 　　“许姐，您也要搬家啊，”荷花脸上透着欢喜，“我也是，我姑奶奶说病好了，不用我照顾了，我明天晚上也要搬呢。” 　　“去哪啊？” 　　“去红桥路，是个老教授家里，”荷花喜滋滋的说，“小区的老师介绍的，一个月六百块钱呢，说是做做饭洗洗衣服，活很轻松的。” 　　红桥路。 　　许八雪记四姨那二层的红砖瓦房就是红桥路，那边的人经济条件不错。 　　“那你好好干。”许八雪鼓励。 　　“我会的！”荷花干劲十足，又说，“许姐，中午我帮你搬家吧。” 　　许八雪：“中午电视台的同事有车过来，帮忙，到时候车上就放东西，位置小，坐不下。这样吧，等我出差回来，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新家。” 　　荷花很开心。 　　许姐没嫌弃她。 　　- 　　电视台。 　　许八雪一来，就被朱台长叫过去了。 　　她还以为是说《元宵晚会》的事，晚会的舞台，造型，道具，舞美，细节特别麻烦，每个工作人员几乎天天熬夜。 　　许八雪本人作为主持人，为了保持上台主持的状态，晚上十二点回家，已经算是早的了。 　　参加节目的嘉宾们更累。 　　好在节目完成了。 　　“八雪啊，”朱台长问她，“你觉得咱们在首都住的那个宿舍怎么样？” 　　为什么问宿舍呢。 　　工作人员都回来了，要换个小点的地方吗？ 　　许八雪边想边回答：“那边挺好的，周围坐车方便，就是有一点不好，旁边是学校，吵了一点。” 　　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了。 　　朱台长想了想，“你觉得我们台把那里买下来，怎么样？” 　　在首都买房，那肯定不亏啊。 　　到了后世，绝对血赚。 　　“台长，那边不管是住着，还是办公，都挺不错的，就是每个房间有点小，不能录节目。”许八雪问 ，“您确定要买吗？” 　　她说，“可以看看其它的楼。” 　　可以找一个更适合录节目的大场地。 　　朱台长说，“录制的地方有，找着了，现在这个就是准备买了以后给咱们去首都出差的员工住的。” 　　那就没有问题了。 　　许八雪：“台长，我觉得可以买下来。” 　　朱台长道：“好，那我就让小蓝留意一下。” 　　蓝楚青现在在那边。 　　在首都买楼，可不便宜啊。 　　他们经济台这半年的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许八雪心里都有些羡慕。 　　说到广告。 　　《元宵晚会》就接到了三个赞助商的广告，一个是汤圆的，一个是小车的，还有一个是洗发水的。 　　给的价钱都不错，广告部的跟人谈好了，三个广告按价钱分配广告时长。 第217章 216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 刚回办公室，座机就响了起来。 　　“哪位？” 　　“是我，你们朱台长想买学校这边的宿舍楼, 他跟你说了吗？”是白杨打来的。 　　“知道。”许八雪问又问了一下学校那边相关的事, 那原属于学校的, 能买卖吗？ 　　又问了一下附近的房价。 　　距白杨所知, 年后，首都那边的房价稍微涨了一些。 　　白杨是知道许八雪想买房的, “这边有几个新开的楼盘 , 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知道许八雪要买房后, 他就帮忙留意了一下。 　　“明天的火车票，估计是晚上到了。”许八雪说道。 　　她原本就是计划今年年底之前在首都买上一套房子，凑出首付的钱就行。过年的时候，朱台长给了她三千块钱的大红包。 　　这钱已经存上了。 　　算上之前的存款，再加上以后的工资跟奖金, 年底之前, 买房的首付应该能凑了出来。 　　当然了，要是台里的自制剧不出意外, 由她来拍, 再加上导演的工资, 要是顺利的话，上半年应该能就买房了。 　　“你网吧怎么样了？”许八雪问他。 　　“利润比想像中的要高一些。”白杨说，“开了两个分店。”为了开店, 还买了两个铺面。 　　这件事就不必说了。 　　这毕竟不是主业。 　　聊了一会，很快就结束了。 　　之后。 　　许八雪就开始紧张的工作中。 　　经济台上半年的综艺节目, 除了《超级星期五》之外，还要再增设几个。之前一直提起, 没有落实的《相亲节目》，可以提上日程。 　　还有《名牌争夺战》的第二季，这个得等自制剧拍完再说。 　　之前就有计划安排的《唱歌》比赛。 　　还有许八雪曾经提过的《选秀》。 　　这些都先写上，等下午交给朱台长，看看台里的招商，再决定开哪几个节目。 　　《时装秀》这个去年播出之后，带货情况极好，彩伊服装厂的姜老板很满意，后来她不亲自出面送了前三名去了外国参加看展。 　　之后，还跟前三名的设计师签约了，今年就会推出新款设计。 　　说到衣服。 　　许八雪拿起话筒，给彩伊服装厂拔了电话，这是打到姜老板的办公室的。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姜老板，您们工厂有批货寄到电视台了，”应该是寄错了，特别大一包货，年后寄来的，电视台之前就有工作人员反应过这事。 　　只不过因为碰到了过年，人手不够，许八雪又在晚会的事，就没顾上。 　　今天正好打电话，她起来了。 　　许八雪问，“我是给您寄到工厂去，还是怎么样？” 　　对面姜老板一听，立刻阻止，“别，小许啊，那是给你们过年的新衣服，你们还没拆吗？”她说，“里面有信，把外面的包装袋拆开就能看到。” 　　许八雪一愣，还真没拆。 　　她还真不知道这一袋寄来的新衣服是给他们的。 　　不得不说，冬天的厚衣服挺贵的。 　　又听姜老板说，“二月几个设计师已经去了外国看展，我今年会想办法跟外国时装秀的那批人联系联系，《时装秀》第二季的决赛我想去外国，直接让前三名上T台展示，你觉得呢？” 　　这正是一开始许八雪提出的方案。 　　“我觉得不错。”许八雪还说，“姜老板，我觉得吧，如果加入不了，也可以自己租那边的场地，走秀。” 　　时尚圈一向是个封闭的小圈子，想融进去，很难的 　　姜老板心里记下了。 　　临到结束通话时，姜老板还不忘说：“有一件淡黄色的袄子，跟一件白色的羊绒的打底衫，是给你的。” 　　再三叮嘱许八雪把衣服收下。 　　现在过了年，服装厂的春装都出来了，像冬装，已经在清货了。 　　- 　　彩伊服装厂寄来的货在仓库放着。 　　许八雪带人过去把货提出来，拆开了。 　　衣服压得很紧实，一拆开，全部膨起来了，冬天的袄子居多，现在还能穿。 　　给许八雪的两件是写了名字的。 　　许八雪就拿了。 　　里面还有单独一袋是给《时装秀》的工作人员的。 　　许八雪叫羽萱过来分。 　　好多人都分到了新衣服，心情都挺好的。 　　而且，这衣服穿在身上都挺合身的。 　　剪裁很好。 　　- 　　中午。 　　许八雪要搬家，新得的这两件衣服一起带了过去。 　　陈晨、周玲，张诺纯他们都来了。 　　连许久不见的吴湛都露面了，还带了礼物过来。 　　吴湛瘦了一些，整体穿衣风格上没什么大变化，就是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说以前在学校里吴湛像个大人，那么现在吴湛的眼神，就真是一个大人了，像是经历了很多事。 　　看来吴湛在卧底的时候，发生了很多大家都不知道的事。 　　“过年那几天你都没露面啊，今天怎么过来了？”许八雪问。 　　吴湛道：“过年那段时间心态不太好，回家休息了。”就没出来。 　　现在他状态好了一些。 　　“我看央台那边有你的名字，你什么时候过去？”许八雪问。 　　这名单是年前在首都央台那边，她看到的。 　　吴湛：“先看看吧。”他自己也不确定。 　　他刚回来那会太瘦了，把家里人吓到了。现在父母不想让他出远门了，想让他接手里的事，以后就在家混混日子。 　　他没想好。 　　张诺纯家的车装上行李后，坐不了四个人。 　　正商量着，就听吴湛说，“等会，我回家把车开过来。”他的驾照，还是花了大几千拿的呢。 　　“你还有车？”陈晨挺震惊。 　　吴湛身上这衣服，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穿过的，以前吴湛在学校可是一年好多套新衣服，今天吴湛过来，穿的是以前的旧衣服，陈晨还以为吴湛家遇到了什么变故呢。 　　“我爸的车，我借来开一开。”吴湛挥挥手，“我马上回来。” 　　本来许八雪想说，要不把行李放到车上，他们几个坐公交车过去，可没等他开口，吴湛已经提了车的事。 　　吴湛也是好意。 　　许八雪就没有泼冷水。 　　行，那就等一等。 　　陈晨凑过来问许八雪：“会不会误了吉时？”话刚问完，她手边袋子里的大公鸡就喔喔的叫了起来。 　　原本她出门的时候把大公鸡抱手里了，可是没走一会，大公鸡就从她手里挣脱了。最后啊，她妈帮她找了一个蛇皮袋，把三只大公鸡都给装了进去。 　　她提着蛇皮袋过来的。 　　丑是丑了点，但是真方便啊。 　　“要真找吉时，那找大师算。”许八雪说，“咱们就是中午抽个空搬过去。”不讲究所谓吉时。 　　“你搬新家这么大的事，你爸妈怎么没来啊？”陈晨问许八雪。 　　“我没跟他们说。”许八雪道，“我姥姥过年的时候过世了。” 　　她妈那边最近心情不好，说这新房的事容易刺激到她妈。至于她爸，小姑过年这几天又来家里了。 　　许八雪谨慎起见，还是决定不露财。 　　本来，要是九同没走，可以让九同过来凑凑热闹的。 　　至于大哥那边，她怕耽误大哥做事。 　　“陈晨，上回你不是说有校友会吗，后来怎么样了？”周玲问。 　　“苗青没来，其他人不知道江小丽的事。”陈晨叹了口气，“那天校友会去的人不多。”连许八雪跟周玲都没去，去的人真不多。 　　还说到周星辰了呢，都说周星辰在央台混得风声水起。 　　还有校友为许八雪可惜呢。 　　当初全学校就两人签了央台，结果许八雪去电视台工作的事黄了，只能留在南城这个小地方。看看人家周星辰，以后就是京里人了，落户分房，升职加薪，前程一片大好。 　　陈晨还悄悄告诉许八雪：“好多人跟我打听你的消息呢，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还有一件事，“他们看你没上《超级星期五》了，以为你在台里没节目了！” 　　都说许八雪没在电视上露面，都没音讯了。 　　以为越混越惨了。 　　许八雪听了后，说道：“我的事不用跟他们说。” 　　没那必要。 　　陈晨点点头，“我肯定不说。” 　　出了社会之后，大家就是攀比工作。 　　在同学会、校友学这种聚会上，混得好的跟混得差的待遇可不一样。 　　这才出校园多久？ 　　周玲听了很感慨。 　　没过一会，吴湛就开着小车过来了，黑色的小车，新买的，车头上还有商标，许八雪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之后就好办了。 　　许八雪跟张诺纯坐张诺纯家的车子，周玲跟陈晨坐吴湛的车子。 　　很快，两辆车就到了南山小区一期。 　　停好车，就开始搬东西。 　　这会已经一点了。 　　“东西先别放。”陈晨把蛇皮袋的绳子解开，把大公鸡放了出来。 　　三只大公鸡，趾高气昂的进了许八雪的新家。 　　喔喔喔。 　　喊了一嗓子，然后在家里撒欢。 　　陈晨高兴说道：“你家里风水好。”没有脏东西。 　　特别好。 　　那肯定的。 　　新房子嘛 。 　　许八雪附和的点点头。 　　开始搬东西。 　　吴湛：“陈晨，你把鸡抓起来。” 　　“再让它们转一转。”陈晨说，“房间还没去呢。” 　　吴湛：“等会拉了鸡屎你来扫。” 　　陈晨一听，赶紧把大公鸡赶到厨房，用绳子把鸡脚给系起来了。 　　扫鸡屎是个小问题，但是她怕把许八雪的新房弄脏了。 　　许八雪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吴湛震惊的声音：“张诺纯，你都要结婚了？3月十六？跟谁结啊？” 　　今天都三月四号了。 　　“这有什么，江小丽去年就结婚了，嫁了一个带孩子的二婚男人。”陈晨主动透露，“这事你不知道吧。” 　　吴湛不知道啊。 　　他那会压根就不在南城，从哪知道？ 　　陈晨还说呢，“杜明珠啊，她没干主持人了，换了几回工作了，现在好像是开了公司，听说干得还不错。”这事她没敢告诉许八雪。 　　她是从校友会听来的。 　　“小声些。” 　　张诺纯提醒。 　　都知道许八雪跟杜明珠关系不好，别让许八雪听到了，影响心情。 　　- 　　许八雪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年前在首都买的三对金耳环，之前放到这边都给放忘了。 　　本来说是当年礼给送给她妈杨凤玉，嫂子袁淑书，还有她姐许七苹的。 　　再一播，还有许九同的学习机，大哥的装修书。 　　学习机寄过去。 　　装修书下午下班，跟金耳环一起送到家里。 　　- 　　搬完家。 　　许八雪说：“今天谢谢你们了，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找个好吃的饭店，好好吃一顿。 　　今天又是元宵节。 　　正好。 　　结果还是没吃大餐，就去了附近的小馆子吃了一顿。 　　因为时间来不及了。 　　原本说是晚上去吃大餐的，可是晚上许八雪的《元宵晚会》要播，怕到时候出出意外，许八雪得回电视台。 　　就没约成。 　　吴湛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南城，他还没想好未来的打算。 　　陈晨出版社那边工作清闲，只有不是跟作者催稿，随时有时间。 　　张诺纯因为要结婚，跟朱台长说过了，她的《午间新闻》现在都是宋师远播得多一些，她时间上相对来说比较自由。 　　周玲有节目，不过她的节目播出间隔长，《知识课堂》时间又短，而且主持人的工作也交出去了，时间上还好。 　　小聚了一会之后，许八雪三人回了电视台。 　　吴湛跟陈晨一块走了。 　　吴湛是想着找陈晨多了解大家的情况，感觉几个月不见，发生了很多事啊。 　　- 　　下午，五点。 　　许八雪骑上自行车，回到南山小区拿了东西，然后回了车厂家属楼。 　　时间很紧，等会送完东西她还要回电视台。 　　她骑得很快。 　　到了车厂家属楼，把山地车停好，上锁。 　　之后她就拿着礼物上了楼。 　　自家在六楼。 　　门上了锁。 　　许八雪喊了几声，楼上的麻阿姨探出头，“你妈下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许八雪问：“她平常都是这个点出去吗？” 　　麻阿姨手里拿着衣服，连叠边说，“是啊，最近都是大晚上才回来，我估计是不是去你姐家 　　了，你要是有急事，就去那边看看。” 　　“谢谢麻阿姨。” 　　许八雪很快下楼，就去了她二姐家。 　　二姐是租的房子，13栋，离得不远。 　　许八雪爬到三楼的时候就听到杨凤玉的声音了，“好什么啊，她觉得自己出息了，也不管家里的死活了，她姥姥去世，眼泪都没掉一滴。亏她姥姥那么疼她，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那么大，我都伤心成这样了，也不说放下工作管管我……” 　　“她爸都高血压了，她也不说回来关心关心，就只知道她那个死工作，能赚几个钱？也没看她往家里带一分回来。” 　　“妈，你不能那么说。”许七苹在旁边劝，“八雪她工作忙，姥姥住院，她也去看了。还有爸的病，也是她说让爸去医院的，幸亏去了。您这边，她不是回来看过你两回吗？” 　　“看看有什么用，给钱了吗？也没买东西，一分实惠都没捞着，还不如一个外人呢！” 　　许八雪从门口走进去。 　　许七苹看到她赶紧站了起来，“八雪，你怎么来了？”是刚来的还是来了有一会了？ 　　听见多少？ 　　杨凤玉忽然就闭嘴了。 　　她旁边，坐的是杨咏的新媳妇吴英。 第218章 217 　　许八雪都不知道杨凤玉那个脑子是怎么想的。 　　吴英是什么人, 别人不清楚，杨凤玉不清楚吗？彩礼，孩子, 还有姥姥的葬礼, 哪一样杨凤玉不知道？ 　　现在又搅在一起。 　　还在背后说她坏话。 　　虽然没指名道姓, 但是听那话里的意思, 说的是就是她。 　　许八雪看了杨凤玉一眼，“刚才聊什么呢？” 　　杨凤玉心虚：“没说什么呢。吴英刚才说, 肚子里的孩子是医院查出来, 什么染色体有毛病, 生出来不好，医生说不要的。”又说，“她刚出小月子去你姥姥那祭拜了，刚刚才回来。” 　　她把话扯到吴英身上。 　　心里默默想，八雪刚上来, 应该没听到那些话。 　　这些话她本来藏在心里的, 可是刚才聊天的时候说得太痛快了，一时没卡住, 就给全说了。 　　唉。 　　怪她这张嘴。 　　许八雪又看了看吴英。 　　要是染色体的原因, 病历应该会写。不过许八雪也没多问, 吴英刚没了孩子，不管是她真不想要还是不能要，这些都跟许八雪没关系, 她不想掺和。 　　“八雪，你不是上班吗, 这大老远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许七苹问。 　　“是有点事。”许八雪掏出一个礼品盒, 递给许七苹，“年前在首都买的，本来说过年的时候送给你的，没想到电视台假少，又加上姥姥的事，给忘了。” 　　“怎么还买东西，我用不上。”许七苹嘴上这样说，可心里是高兴的。 　　而且，就这包装盒看着就不便宜。 　　里面装的是金耳环。 　　许八雪送完东西，跟许七苹说，“二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就走了？ 　　杨凤玉心里一喜。 　　八雪肯定没听到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她也不是成心的，就是嘴快。 　　唉。 　　谁叫吴英提呢？ 　　杨凤玉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 　　许八雪说走，真走了。 　　许七苹送许八雪下楼。 　　两人刚走。 　　吴英就疑惑的问杨凤玉：“姑姑，表妹这东西怎么七苹有，您没有啊？” 　　杨凤玉说：“估计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许七苹回来，拆开一看，是一对金耳环。 　　这一看就是正规的金店买的。 　　好几克呢。 　　她赶紧戴到耳朵上，还问杨凤玉，“妈，好看吗？” 　　好灿灿的，当然好看。 　　杨凤玉看得心里堵得慌，照理说，许八雪送东西，该先送她这个亲妈才是，怎么是送给出嫁的七苹？ 　　吴英忽然道：“姑姑，是不是八雪听到您刚才说她的话了？” 　　杨凤玉本来没往这上面想，可是八雪一般送东西不可能只送一个人，上回那特产，不也是买了一堆吗。 　　她猜，八雪估计是听了她的话，气着了。 　　这买了礼物，不想给她了。 　　这可是金耳环！ 　　杨凤玉觉得自己该有一份。 　　八雪不是那小气人。 　　今天又是元宵，她好好说说，八雪肯定会送她的。 　　就算是没准备，也能去商场现买一份啊。 　　杨凤玉走时还不忘问许七苹：“你妹妹往哪走了？” 　　“左边。”许七苹说。 　　那是出车厂家属楼的方向，估计是回电视台了。 　　杨凤玉决定去电视台。 　　杨凤玉走后，许七苹发现吴英还在，怎么还没走啊？ 　　- 　　“这些装修的书是给大哥，这个是给大嫂你的。”许八雪把准备好的另一份金耳环送给了袁淑书，“之前事多，给忘了。” 　　袁淑书收下东西，回屋拿了一个新织的围巾出来，白色的，她自己织的，用细毛线织的，比粗毛线织的好看。 　　“这个是给你的。”袁淑书还说呢，“这是跟着《时装秀》上配的花色学的。” 　　“谢谢大嫂。” 　　许八雪从大嫂家离开后，没去电视台，她去找她爸了。 　　在车厂办公楼那边。 　　家里没人，她爸肯定是还没下班。 　　黄厂长知道她爸有高血压之后，就把她爸从车间调到办公室了，说以后要是有技术问题，再去车间看看。 　　现在，许建来的工作比以前轻松，不用天天加班了。 　　许建来看到许八雪来了，挺吃惊。 　　许八雪还要赶着回电视台，时间紧，就不墨迹了，直接说了吴英过来找杨凤玉的事，也说了孩子的事。至于说她坏话的那些，一笔带过了。 　　许建来知道杨凤玉吴英聊到一起，挺吃惊的。 　　当时脸色就沉了。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好好问问吧，”许八雪说，“我明天的火车票，又要去首都了。” 　　后面的事她管不了。 　　当然，也不想管。 　　“好，我会留意的。”许建来点头。 　　许八雪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回头，“吴英不会是想骗妈签什么字吧。” 　　许建来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那买了还没交的房子。 　　他叹气。 　　为了这一个房子，家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 　　- 　　另一边， 　　吴英追上了杨凤玉。 　　“姑姑，你等一会。”她今天过来找杨凤玉，是有事。 　　杨凤玉推着借来的自行车，正准备骑呢，“我有事呢，你别挡着我路。” 　　“姑姑，我听杨咏说姑父要跟你离婚，是不是？”吴英看着杨凤玉，“姑父要是跟你离了，有这房子在手，再找一个年轻的乡下姑娘也不是难事，您说呢？” 　　杨凤玉停住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吴英，“你的意思是？” 　　吴英还记得杨凤玉刚才说的话，大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小女儿一心扑在工作上，不管家里人。 　　这样说来，杨凤玉心里对家人的怨气很大。 　　“姑姑，我有个主意。” 　　- 　　许八雪回到电视台，还算及时，这会七点刚到，《元宵晚会》是晚上八点播出。播到将近十二点，接近四个小时。 　　一共十三个节目。 　　综艺部的人看到许八雪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许八雪道：“这次晚会是录播的，又不是直播，怕什么。”像现场直播这种得提前去广电那边申请报备的。 　　很麻烦。 　　现在台里的技术不成熟，录播更合适一些。 　　“许导，你就不担心收视率吗？”有工作人员问。 　　“担心有什么用？”许八雪道，“好了，该忙的去忙吧，没事的可以下班了。” 　　走了一部分人。 　　许八雪去了会议室，这边有在彩电，台里的传统了，节目播出的时候都在这边看，要是播出机室那边有什么事，也会直接来这边的会议室找她。 　　主持人一共四个，她，徐风，燕小夏，还有宋师远。 　　许八雪看到宋师远跟在徐风身后进会议室的时候，挺意外的，“你没下班？” 　　宋师远：“第一次录晚会，我看看。” 　　前些天录制的时候，真的是忙疯了，比新闻台那边还忙。 　　他自从录这个晚会以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离八点还剩三分钟，电视台开始开始播广告。 　　洗发水广告，小车广告，汤圆广告。 　　轮着播。 　　燕小夏忍不住看向许八雪：“许导，这广告太密集了吧。” 　　就小汤圆三个字，她都听了五回了。 　　“广告部接的。”许八雪说。 　　不关她的事。 　　八点倒计时。 　　伴随着小车广告的结束，《元宵晚会》正式开始，开场便是四个主持人，女主持穿着红色的礼服，男主持穿着黑色的西装。 　　祝词开场。 　　第一个节目，歌舞表演，《喜乐常来》。 　　- 　　小饭馆。 　　今天元宵，老板娘没开店，她在煮汤圆，一家四口，四份汤圆，里面是芝麻馅的。她怕糯米不消化，给两个孩子的碗汤圆少一些。 　　大人一碗十个，小孩子六个。 　　老板娘把汤圆端出来，“都过来吃。”伸头一看，电视机里不是她常看的经济台，便道：“调到经济台去，今天晚上有《元宵晚会》，这几天一直在打广告呢，看着节目不错。”挺喜庆。 　　今天这样的日子，就要看吉利的。 　　老板很快就调到了经济台。 　　八点多了。 　　《元宵晚会》已经开始了，里面在跳舞。 　　这跳舞的是舞蹈专业的学生吧，还边唱边跳呢。 　　跳得真齐啊。 　　老板娘端到碗就到电视跟前了，镜头一扫，她看到许八雪许主持了！ 　　许主持又回来了。 　　看到熟面孔，老板娘挺高兴的。 　　还有徐风徐主持。 　　好，好，都在呢。 　　老板娘高兴得又多吃了一碗。 　　现在这社会，改旧换新的太多了，不说人了，就是东西也是一晃一个新的，叫人不适应。 　　还是旧东西好。 　　- 　　大晚上，杨凤玉还没回来。 　　许建来打听了一下，天快黑那会，杨凤玉跟吴英一块走了。 　　于是他就找到杨咏家去了。 　　“姑父，你说吴英去你家了？”杨咏很激动，“吴英这几天一直躲着不见我。”她都好几天没见着人了。 　　之前吴英一直说要跟他离婚，他不同意。 　　才结的婚，怎么可能说离就离呢？ 　　他跟吴英说了，孩子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他不计较了。 　　他们放下以前的事，好好过日子。 　　吴英开始不愿意的，后来拿了一个保证书之类的东西给他签了，他签了之后，吴英就不说结婚的话了，还答应跟他好好过日子。 　　他正高兴呢，那头就找不到吴英的人了。 　　没想到是去了姑父家。 　　“你媳妇没回来？”许建来找了一圈 ，没看到杨凤玉，他都想不通，杨凤玉是个会计，本来应该会算账的，怎么年纪越大越糊涂了呢。 　　没找到人，许建来就回去了。 　　杨咏跟着他一起走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许建来问。 　　杨咏当然是想找吴英，要是能碰着最好，要是碰不到，找姑姑杨凤玉问问吴英的下落。可是他可是亲耳听到姑父说姑姑跟吴英在一起。 　　他如实说了。 　　走着走着，许建来忽然问他：“当初你们孩子，怎么就不要了？”三四个月了吧。 　　杨咏面色一紧，“没说不要，就是没保住。” 　　“不是医生说不能要？”许建来追问 。 　　“那不是。” 第219章 218 　　电视台。 　　原英良唱的是他原创的歌曲, 《天意》，他唱完后，他的女朋友, 音乐学院的赵老师上台了, 唱的是邓丽君的歌曲《甜蜜蜜》。 　　歌曲的版权问题都是朱台长亲自去谈的。 　　段天唱的是《超级星期五》欢快的片头曲。 　　之前录过《超级星期五》的戏曲大师们也表演了一个《百鸟朝凤》。录这个节目的时候, 许八雪在观众席看到双小敏了, 是□□带她过来的。 　　虽然暂时还不是师徒，但是, □□已经开始教双小敏了。 　　中间歌曲还有一段小学生们的合唱, 正是白老师之前工作的学校, 时间紧，这样方便彼此嘛。 　　一场节目三个多小时，接近四个小时。 　　结果时，是四个主持人跟嘉宾们一起大合唱，很热闹很适合元宵的歌曲, 《团圆》。 　　《元宵晚会》的节幕出现。 　　节目在最后的歌曲中结束了, 字幕还特意鸣谢了这次的赞助商。 　　鸣谢的字幕比其他的字幕大一号，还算显眼。 　　节目顺利播出。 　　会议室观看播出的众人全部都露出了笑脸, 没有意外,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台里的大巴车送各位回去。 　　许八雪也坐上了大巴。 　　她搬家了。 　　现在车子要送她到南山小区。 　　她明天七点的火车票, 五点就得起来，现在回去，洗漱一下, 应该睡不到四个小时。等明天白天再到火车上补觉吧。 　　“许导，这次是十天吗？”大巴车上, 燕小夏跟许八雪确定 。 　　“对。” 　　“首都那边租的宿舍这次去退租吗？”燕小夏又问。 　　“看朱台长的意思。”许八雪说。 　　不退。 　　会买下来。 　　但是这事是朱台长跟她说的，现在消失还没有透露出来, 她不方便说。 　　这边工作上的事自然是交给徐风的。 　　“《戏曲节目》是郭志录吗？”许八雪问。 　　郭志是台里新招综艺导演，他二十五了，有一年的工作经验，只不过是一年在剧组打杂的经验。 　　他年纪比别人大是有原因的。他参加了两次高考，他第一次高考报的报理工科，是个不错的学校，读了二年，发现不喜欢，后来就回高中复读了，第二次高考报了导演系。 　　毕业干了一年，一直没能成为导演，后来见经济台在招人，就过来了。 　　许八雪没怎么跟他接触。 　　“是他，先试试。”徐风说，“我这边走不开。”本来，《戏曲节目》可以让张主持兼职一下的。 　　可是，张主持要结婚，这个月没时间。 　　许八雪道：“录的时候记得把戴奶奶（张诺纯姥姥姓戴）请过来。” 　　徐风：“许导，这边节目还在准备，说不定您出差回来节目都还没开始呢。”这个戏曲节目要求特别多。 　　“那就看什么时候录了。”许八雪之所以这个时候问，主要还是因为她明天要出发去首都，要不然，明天再处理《戏曲节目》的事也可以的。 　　《戏曲节目》是张诺纯的姥姥（戴奶奶）投资的。 　　之前本来定的是十一月或者十二月录制，后来节目形式调整了一下，戴奶奶又说既然要录，那就要录最好的。 　　就想着电视台这边能不能去全国各地请一些戏曲名角过来，或者，唱得好的名间艺人也可以。这样也能增加节目的可看性。 　　像这找人的路费，吃住用的，都是戴奶奶包了。 　　戴奶奶还说了，好节目是会让人一直记住的。 　　钱是小问题，关键是要把节目做好，让大家喜欢。有些综艺节目跟电视剧虽然好看，但是老人家更喜欢老祖宗们留下的东西。 　　朱台长被说服了。 　　于是，《戏曲节目》精益求精。 　　拖到了现在。 　　像郭志，这也是朱台长花了心思找的，郭志当初自己介绍的时候说了，他在剧组干过，有经验。 　　后来试拍了一下，有模有样的。 　　朱台长就觉得是个人才，留下了。 　　许八雪感觉只跟徐风说了几句，大巴车就到南山小区一期了。 　　小区这边有保安亭，挺安全的。 　　“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十天后再见。”许八雪说道。 　　“许导，再见。” 　　许八雪下了车，跟保安打了招呼，回到自己家，302。 　　梯楼有感应灯。 　　打开自家门的时候还什么感觉，等把灯开了，整个屋子都亮了，许八雪一下子就有了家的感觉。 　　自己的家，还是不一样的。 　　她真是恨不得在沙发上好好躺一会，歇够了，再去洗。 　　可是不行。 　　明天五点就要起来，不能拖。 　　厨房里传来大公鸡的的叫声。 　　她差点给忘了。 　　好在备用钥匙给周玲了，周玲应该记得过来解决掉这三只大公鸡。 　　许八雪洗完很快就睡了，席梦思的床就是软。 　　一躺下就睡着了。 　　次日。 　　叫醒许八雪的不是闹钟，是厨房的那三只大公鸡。 　　许八雪六点半就到火车站了。 　　这次没带多少东西过去。 　　原本首都那边就留了东西的，有衣服，也有生活用品。。 　　七点，火车准时到站，上车。 　　- 　　电视台。 　　八点半的时候，有人送了封信到电视台，说是交给许八雪的，说是她家里人的信。 　　那人送完信就走了，还走得很快。 　　交给许导的？ 　　许导今天可没来电视台啊。 　　工作人员把信送了上去，才知道许导又去外地出差了。 　　这信，送迟了。 　　- 　　车厂家属楼。 　　许建来早上起来，杨凤玉还没回来。 　　他把家里的户口本跟结婚证给翻出来了，不知道现在离婚要不要单位同意。 　　杨咏没等到吴英，昨天后半夜走了。 　　- 　　南城，吴英朋友家。 　　杨凤玉不确定，“这样有用吗？”这样就能吓着闺女了，就能送她金首饰了？ 　　以后闺女就能听话了？ 　　吴英：“你一晚上没回去，他们肯定找你找疯了，这时候收到信，肯定会来的。” 　　- 　　火车上。 　　许八雪买的是靠窗的位置，她上了火车没一会就困了，今天是早班车，车上没什么人，她安心的补觉。 　　- 　　电视台。 　　“这给许导的信怎么办？”工作人员去问周玲了。 　　周组跟许导是朋友，之前还住在一起呢，关系好。 　　“放着吧。”周玲想着，今天晚上许八雪到首都的时候估计很晚了，她就不吵许八雪了。不审明天早上打个电话问问。 　　到时候再看是怎么处理这信。 　　真有急事，肯定是直接找过来了，也不会费了劲的写信。 　　周玲把信放到了抽屉里。 　　中午她要带陈晨去一趟许八雪的新家，让陈晨自己处理那三只大公鸡。 　　昨天让陈晨把三只大公鸡给解决掉，陈晨非说鸡血属阳，避邪，让大公鸡留着过夜更好。 　　- 　　中午，杨凤玉还是没等来许八雪。 　　吴英脸色阴沉。 　　这许八雪心够狠的，连亲妈都不管。 　　她撇下脸跟杨凤玉来往，就是想把许八雪骗过来。 　　要不是初电视台的节目采访，阴婚的事也不会闹大，她妈也不会进局子。 　　这都是许八雪害的。 　　还有最开始，就是许八雪的电视台办的相亲节目，把杨梅给哄了过去。 　　要是没有这些…… 　　她弟弟也不会死。 　　吴英这些天有些魔障了，追溯源头，发现这根子在许八雪身上。 　　这气就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许八雪会置之不理。 　　吴英倒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想狠狠教训一顿许八雪。 　　叫她瞧不起自己。 　　杨凤玉看着时间越来晚，有些急了，“这事行不通，我还是回去吧。”她就知道八雪这没心没肝的，一点都不关心她这个亲妈。 　　昨天她就方法不一定有用。 　　吴英：“再等等吧。” 　　吴英明显不想放人走。 　　这一等，又两小时过去了。 　　许八雪面都没露。 　　杨凤玉不想等了，要走。 　　走到门口，却被吴英跟她朋友拦住了。 　　不让走。 　　还拿了一个空白纸，想让她签字。 　　杨凤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套了，一下子就把纸给撕了，“吴英，你这是干什么。” 　　“姑姑，咱们说好的，等八雪来了再让你走。”吴英说。 　　杨凤玉不干。 　　就闯门。 　　吴曲眼她朋友两个人，杨凤玉就一个人，她们觉得制服一个杨凤玉不是问题。 　　吴英还想等等，等五点之后，或许八雪下班就过来了。 　　杨凤玉却是急了。 　　她明白了，这两人没安好心。于是拼命挣扎，手不知道抓到了谁的头发，一把薅下来了。 　　拽的正是吴英的头发。 　　吴英头皮一痛，都出血了。 　　她愣过之后，反手就给了杨凤玉两个耳光。 　　就这两下，杨凤玉脸都肿了，这下可堵了马蜂窝了。 　　杨凤玉冲过去，要把吴英的脸打肿。 　　吴英有两人，占了优势。 　　杨凤玉就开始嚎：“杀人了！” 　　这声音特别大。 　　没过多久就惊动了外面的人，有人过来，一瞧，里面有人打架，一脸血，赶紧把民警找来了。 　　民警来了之后，把三人都带走了。 　　半路上。 　　吴英跟她朋友就跑了，民警反应慢了一步，只抓到了吴英朋友。 　　怎么还跑呢？ 　　杨凤玉披头散发，眼睛里冒着光。 　　- 　　晚上十一点，首都火车站。 　　许八雪到站了。 　　下火车的时候脚有些麻，主要是坐太久了。 　　火车站外灯火通明。 　　虽然很晚了，但是晚间的火车便宜，上午十点之后，坐这一班车的人就多了起来。 　　许八雪东西不多，很顺利的就出了站。 　　出站的时候，在接人的那群人没看到白杨，她还有些失望。 　　主要是白杨昨天知道她要来。 　　正常来说，白杨会过来接一接的。 　　许八雪想着想着就笑了。 　　这事不是这么算的。 　　半夜三更，这么晚了，她如果想要白杨过来接她一下，应该直说。而不是期待白杨过来，这是她的问题。 　　“许八雪。” 　　远处小车里，探出一个头来，穿着黑色大衣，哈着白气，正朝许八雪招手呢。 　　是白杨。 　　许八雪一下子就乐了，她快步走过去，“你怎么穿得这么薄。” 　　“车里不冷。”白杨打开车门，“快上来。” 　　许八雪坐上了车。 　　“我刚才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当然过来，”白杨打着方向盘，车子调了一个方向，“安安9号满月，你去吗？” 　　安安是白老师的儿子，白安安。 　　“办满月酒吗？” 　　“不办，我妈说小姑年纪大，最好做双月子，酒席就不办了。” 　　到时候办个百天。 　　- 　　南城。 　　杨凤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建来要跟她离婚？ 　　“我明天请了假，明天上去就去。”许建来喝了药，血压总算是平稳下来了。 　　“是吴英说的，你们一点都不关心我，我一晚上没回来，你也不知道出去找找。现在还要跟我离婚，你是什么意思！” 第220章 219 　　到首都的第二天, 许八雪先是接到了周玲的电话，“你昨天刚走，就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说是给你的。” 　　家里人寄的？ 　　许八雪有点怀疑, 家里的那一堆事她早就知道了, 还有什么是非要在信里说的？ 　　“你拆开看看。”许八雪道。 　　电话那端传来了周玲的拆信声。 　　周玲半天没说话。 　　“信上写了什么？”许八雪问。 　　过了一会, 周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说是让你去一个地方, 你妈在那边, 如果你不过去, 你妈就回不来……”信写得挺离谱的。 　　还要许八雪准备好钱跟金首饰。 　　这叫信吗？ 　　许八雪：“等会，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她家没安电话，现在八点，她爸应该上班了，现在她爸在办公楼那边, 那边有电话。 　　许八雪一通电话找到了车厂办公楼。 　　过了好一会, 才有人接。 　　“哪位？” 　　“我找许建来，他在吗？” 　　“他请假了。”车边那边的人说。 　　请假？ 　　难道她妈真出事了？ 　　许八雪挂断电话后, 给麻阿姨家打了过去。 　　接通了。 　　“麻阿姨, 我妈昨天回来了吗？”许八雪直接就问。 　　虽然她对杨凤玉为的处事很有意见, 但是，这事关杨凤玉的人身安全，还是得问问。 　　“回了, ”麻阿姨捂着话筒小声说，“昨天半夜, 你妈跟你爸吵得可厉害了，我在楼上都听到了。说是, 要离婚啊。” 　　当时杨凤玉把门打开了，要赶许建来走。 　　麻阿姨听动静太大，瞧了一眼，杨凤玉虽然嗓门大，又是她在赶人，可是麻阿姨分明看到杨凤玉一直在抹泪。 　　眼睛都哭红了。 　　她赶紧下来劝，才知道是许建来提的离婚。 　　好歹是把两人劝回去了。 　　不过啊，到底是动静大了些，楼上楼下都听到了，今天麻阿姨出门的时候，还听其他人说这事呢。 　　还有过来问她的。 　　她一概说不知。 　　这背后的闲话，她肯定不传。 　　不过，许八雪是许建来跟杨凤玉的亲闺女，这事许八雪得知道。 　　麻阿姨说，“八雪，你什么回来，劝劝他们。你爸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闹起离婚了。虽然这时代进步了，但是也不能什么都跟着学啊，离婚又不是好事。” 　　许建来要离婚的态度特别坚决。 　　要知道，杨凤玉才死了亲妈，许建来这态度，很有问题啊。 　　麻阿姨甚至都怀疑许建来是不是外头有情况了。 　　许八雪在出差，又是一直在单位那边住，就算许建来有情况，许八雪也不知道，麻阿姨决定私下打听一下。 　　“麻阿姨，他们现在在家吗？”许八雪问。 　　“不在，早上我买了汤包，还想给你妈送过去，结果敲了半天门，没人。”麻阿姨是想看看过了一晚上，杨凤玉跟许建来和好了没有。 　　结果没碰到人。 　　许八雪：“我刚才给车厂办公楼那边打电话，说我爸请假了。” 　　不在家，单位也请假了。 　　不会是真去离婚了吧。 　　许八雪眼皮一跳。 　　- 　　南城，民政局。 　　早上九点。 　　杨凤玉从民政局出来，手里握着刚刚里头给她的绿色离婚证。 　　这就离了？ 　　杨凤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昨天许建来说要离婚，她开始不愿意，可见许建来跟吃秤砣铁了心，非要离。她就说，离可以，但是要把新房子给她！ 　　要写清楚，到时候归她一个人。 　　许建来竟然写了。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晚上，要是离了落一大房子，只她一个人的，好像还挺好。 　　吴英有一句话是对的，到她手里的东西才是她的。 　　再说了。 　　这离了婚，现在新房没交，她肯定还是要住老房子的。就算离了婚，这儿子还是她儿子，女儿也还是她女儿。 　　杨凤玉觉得，等儿女们知道离婚的事，肯定要劝他们复婚的，到时候她就假装拒绝一下，然后答应。 　　这样一来，婚姻没变，这房子成她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杨凤玉就忍不住欢喜。 　　许建来拿到离婚证后，也没看杨凤玉，直接就走了。 　　他还要去上班呢。 　　- 　　首都。 　　许八雪结又给周玲回了一个电话，“信的事不用管，我妈在家。” 　　周玲放心。 　　然后跟许八雪说了新房大公鸡的事，“昨天我让陈晨去处理了。”本来说要杀了吃肉的，可陈晨想养，养着等许八雪回来，再煮了，一起吃。 　　现在那三只大公鸡陈晨又带回家了。 　　说完私事，周玲又说了《元宵晚会》收视率的事。 　　平均收视率38%左右，最高收视率达到了60%，最高时段的收视率在小品那一块。 　　是之前春晚落选的小品《不长个》，是央台春晚最后一轮给刷下来了，这小品打磨了整整一年呢。 　　是精品，就是央台的节目太多了，精彩的小品更多，这没办法。 　　后来是许八雪通过央台的联系人，联系到小品的主创人员，给请过来了。 　　四个小品演员，其中还有一个小演员不到十岁，活灵活现的，都演得特别精彩 。 　　这小品，在南城这边火了。 　　今天都上报纸头条了。 　　《元宵晚会》还出了好多传唱度高的歌曲，像原英良的《天意》。 　　戏曲《天仙配》看得人也多，连张诺纯的姥姥都指名要把这个戏曲弄到之后台里要录制的《戏曲节目》里。 　　周玲还说，“徐风说昨天去他常去的那家小饭馆，老板娘还夸了你们节目呢，他们一家老小都觉得好看。” 　　看到半夜才睡。 　　昨天还有食客去了小饭馆，这一聊，发现大家都看了。 　　于是开始评价哪个节目好看，哪个不好看。 　　反正，得票最多的就是小品《不长个》。 　　收视率嘛，是不错。 　　只不过有《名牌争夺战》跟《超级星期五》之前的40%多的收视在前，这《元宵晚会》收视率就显得不出众了。 　　可是跟别的台比起来，那又是相当亮眼了。 　　朱台长是满意的。 　　他已经安排《元宵晚会》重播了。 　　挂电话的时候，周玲还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得咱们学校以前的校花吗？” 　　“沈蓉蓉？”许八雪记得。 　　之前这位跟周星辰走提很近，说到这她也奇怪呢，校花是在首都啊，许八雪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周玲低声说，“昨天校花来咱们电视台了，找吴湛。” 　　吴湛不在经济台了。 　　周玲就跟校花说了，校花似乎有些不信，又想要吴湛家里的地址。 　　周玲说不知道，她要了校花的联系方式，说要是碰到吴湛就转交。 　　校花给了。 　　校花走了之后，她就给吴湛家打了电话，把这事跟吴湛说了。 　　“你觉得他们俩，能成吗？”周玲最近看到太多结婚的了，就不说张诺纯了，就《相亲活动》的那几对，已经有四对给电视台送来喜糖了。 　　电视台的同事都觉得最近办喜事的特别多。 　　“沈蓉蓉以前不是喜欢周星辰吗？”许八雪问，“她现在看吴湛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吴湛都暗恋校花很多了。 　　校花愿意低姿态，主动找吴湛，说不定就成了呢。 　　周玲是这样想的。 　　许八雪：“这事我经验浅，你别问我，你问陈晨跟张诺纯吧。” 　　也是。 　　周玲放弃了。 　　聊了也很久了，许八雪等会就要去这次《十八岁》的拍摄场地，三十五中，是个新建的学校，这也是庞主任找了很久才选中的。 　　新学校，再加上一群年轻鲜活的学生，拍校园的故事。 　　又是庞主任自己的写的剧本，这活了大半辈子，到如今梦想才实现。 　　庞主任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就没闲过，一直忙剧本、剧组的事，演员选角的事。人累，但是心里高兴。 　　《十八岁》的导演姓凌，凌再志。 　　庞主任电影学校的老同事了。 　　许八雪这次过来就是不光是学习，也会参与。 　　练练经验嘛。 　　十点。 　　许八雪就到了。 　　今天要拍的是开学新老师进入教室被学生整蛊的那一幕。 　　直接用教室的场景，到时候摆一些黑板擦，粉笔这些小细节，粉笔盒里要准备长短不一的粉笔。 　　黑板擦是用过的。 　　黑板上要写上，欢迎新生。 　　许八雪上来的时候，凌导正在调整拍摄机器。 　　- 　　南城。 　　元宵过了，陈晨的出版社恢复了正常的上班时间。 　　陈晨的领导给了她两张电影票，说是别人送的，让她抽空跟男朋友去看。 　　“刘姐，我没男朋友。” 　　领导一听，立刻就乐了，“我有个表侄儿也是单身，跟你一样，大学毕业，现在在政府基层工作，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就是不爱说话。” 　　她问陈晨：“你要是有这想法，那就见一见。” 　　原来是介绍对象啊。 　　陈晨挺犹豫的，家里给介绍了一个，见过一面，是个冰箱公司的员工，这个单位效益挺好的，年底说是多发了四个月的工资，家里的米油面都不用买，单位都发。 　　就是人长得普通了一点，个头只有一米七。 　　不过陈晨长得不高，娇娇小小的，一米七也够了。 　　陈晨想了一下，还是把家里介绍的这个人跟领导刘组说了。 　　刘姐不在乎，还给陈晨传授经验：“这怕什么，只是接触，你多见见，看看哪个合心意，再定下来。”她告诉陈晨，“小姑娘就要趁着年轻多挑挑，不光要看人品，还要看家里，要是家里父母感情不好，这年轻小伙再好，也不能嫁。” 　　好像有道理。 　　陈晨听进去了。 　　就觉得吧，刘姐人还怪好的。又听刘姐说，她那个表侄儿父母都是公务员，稳定得很，过几天退休了，还可以帮他们带孙子。 　　“正好，你手里不是有两张电影票吗，这样，等会我就叫小任过来接你，晚上你去一块去看电影。” 　　陈晨这下算是明白刘姐的算盘了。 　　不过。 　　她觉得刘姐说的话是对的，这结婚找对象，确实要多挑挑，多见见。 　　- 　　电影院外面。 　　陈晨揉了揉眼睛，前面那两个，是吴湛跟校花吧。 　　他们怎么约着看电影了？ 　　衣服都是一个色的。 　　乖乖。 　　“陈晨，我们该过去了。”相亲对象任远一板一眼的说道。 第221章 220 　　陈晨选的是今天刚上的一个新电影, 《功夫小子》，是内地跟香江合拍的，男主角是新人, 搁现在的话, 叫奶油小生。 　　女主角很漂亮, 很洋气。 　　电影马上就要开场了。 　　陈晨立刻就没管吴湛了, 等回头问问吴湛就是了，“我们赶紧去验票吧。”陈晨走在前面, 她看过几回电影, 知道要哪排队。 　　相亲对象就跟在她后面。 　　验了票, 两人一块进去的，他们的座位在七排。 　　陈晨边走边说，“刚才那个男的，是我大学同学。”虽然这相亲对象没问，但是她刚才盯着吴湛猛瞧, 这相亲对像肯定是看到了。 　　相亲对象点点头, 也没多问。 　　电影一般。 　　陈晨跟相亲对象出来，跟吴湛校花两人碰了个正着。 　　这都碰上了, 肯定要问了。 　　陈晨：“你们在一起了？” 　　吴湛看向校花沈蓉蓉。 　　沈蓉蓉只是笑了笑。 　　陈晨觉得吧, 校花还是好看的, 就是感觉眼睛里多了些东西，不如之前在学校的时候那么清纯了。 　　吴湛道：“我开了车过来，要不送你们回去？” 　　陈晨：“好啊。” 　　她才不客气呢。 　　她看向相亲对象：“你呢, 住哪？”一起吧。 　　相亲对象老实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竟然是南山小区。 　　陈晨惊喜道：“你也住那边啊！” 　　许八雪就在那边。 　　不过有沈蓉蓉在，陈晨忍住了, 没说这事。 　　但是吧，陈晨二哥也买了这边的三期电梯房。 　　“我二哥也买了南山小区的房子, ”陈晨问他：“你跟家里人一起住啊？” 　　“我一个人住，年前搬过去的。”相亲对象想了想，“是个一百二十平的，有三个房间，有一间当了书房。” 　　又说，“开发商给装修的。” 　　装得不错。 　　一期的一百平的大户型啊。 　　还有书房啊。 　　陈晨一下子来了兴趣：“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啊，我家人多，大哥二哥以前就是一个屋，我自己一个屋……” 　　孩子多的普通多庭，房间不够住，一般是兄妹一间，姐妹一间。 　　挤挤住。 　　吴湛开车，沈蓉蓉坐在副驾。 　　先送陈晨。 　　再送陈晨的相亲对象。 　　之后送校花。 　　校花的家是筒子楼。 　　吴湛原本要送校花到家的，校花没同意，“我家就在楼上，我可以自己上去。”说完发现自己是拒绝吴湛的好意，于是找补道，“我爸妈在家，我怕他们……” 　　“我明白。” 　　吴湛送校花到楼梯口。 　　他看着校花上楼。 　　筒子楼中间是一排排的住户，很多家。 　　校花到了三楼，跟吴湛挥手。 　　吴湛回到车里。 　　校花看吴湛开车走了，这才转进了靠后的309的住户。 　　这是她的租的房子。 　　打开门。 　　一对长相朴实的夫妻俩坐在凳子上，正在说话。 　　校花一进来，两人没说话了，他们看着校花：“蓉蓉，你哥就要出来了。”沈蓉的哥哥初中毕业就没读了，后来去外地，以前赚了些钱，后来交了一个女朋友，前年的时候，他哥为了女朋友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给抓进去了。 　　判了两年半，这两年表现好，减刑了，这个月就能出来。 　　老两口也没什么本事，女儿是上过大学的，他们听女儿的。 　　“我有个同学，家里铺面挺多的，等过几天我跟他说一说，看能不能便宜点租给咱们。”沈蓉一改在学校说话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去年电视台宣传得好，南城旅游挺火的，今年游客应该挺多，到时候租了铺子，就让大哥开个店。这几天我转了一下，南城卖素菜的烧烤店比较少。” 　　她也是毕业了之后才知道，吴湛家里条件不错。 　　家里还开厂了。 　　住的是有钱人的地方，家里还有不少铺面。 　　周星辰那边…… 　　沈蓉蓉试了好几回，周星辰的态度很明确，事业为主，不想耽误沈蓉蓉。 　　沈蓉蓉有点死心了。 　　这次校友会知道吴湛家里的情况后，她有些意外。 　　也有些动心。 　　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找一个喜欢自己的。 　　更何况，她家里情况一般。 　　在工作环境中找一个像吴湛这样的，难。 　　首都那边不是没有公子哥，有钱人，可沈蓉蓉知道，那些人只是想跟她谈恋爱。 　　要结婚，父母那关难过。 　　还不如就吴湛，老同学，知根知底。 　　- 　　首都。 　　许八雪是在第二天晚上知道父母离婚的。 　　他大哥打过来的电话。 　　在麻阿姨家打的。 　　“八雪，爸妈离婚了，你知道吗？”许华很震惊，很不理解，也不明白。 　　说句不好听的，姥姥没了，大舅一家想要他家什么东西，也比以前难多了。没了老人，以后两家走动就更少了。 　　也就是说，大舅家的幺蛾子都不叫事了。 　　那他爸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 　　这一把年纪了。 　　许八雪也挺意外的，她昨天早上听麻阿姨提过这事，说他爸妈前天夜里闹得很厉害，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前天晚上说要离婚，昨天就离了，今天她哥就知道了。 　　“我昨天听麻阿姨提过，但是没想到他们真离了，”许八雪问许华，“问清是什么原因了吗？” 　　“问了。爸说是累了，不想跟妈一起这么折腾了。”许华又说了一件事，“爸把新房子给妈了，白纸黑字写下了。” 　　对于房子，许华现在没那么在意了。 　　他现在跟媳妇在外面租房子住，也不贵，一家三口，两个屋子，舒服舒服。 　　而且，他现在装修公司的生意不错，南山小区那边的业主好多都要装修房子，他们通过何经理，接到了不少生意。 　　忙都忙不过来。 　　又招人了。 　　双新国现在已经是老员工了，手下还带了一个小队伍，都是他以前一起干活的工友，找的都是实在肯干的那种。 　　许华听了许八雪的，这装修分几个阶段，跟业主谈好，装好一部分就给一部分的钱，不能压钱。 　　这样他也有钱发给员工。 　　“八雪，他们这么大年纪了，离了婚，这以后怎么办？”许华心里乱得很。 　　周围离婚的人不是没有，可是没有像许建来、杨凤玉这样的，感情也没那么差，突然就过不下去了。 　　许八雪：“哥，你也说了，他们年纪这么大了，想离就离吧。以后要是觉得离了不好，再去复婚就是了，咱们就别管了。” 　　许华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真的不管？” 　　“哥，我给你买的装修的书你看了吗。” 　　“看了！”说到这书，许华就精神起来了，“里面写得特别细，有一本装修书里的家具特别好看。昨天有一家特别挑剔的，我带了那本书过去，那家一眼就看中了里面的家具，还要我们照着书里的装呢……” 　　这是又拿一户了。 　　“哥，你们公司技术行吗？”许八雪问。 　　这不是才成立吗。 　　步子迈那么大。 　　“你放心吧，我们公司花高价招了人了。”许华有信心。 　　许八雪：“哥，你记着，越是复杂的装修，这时间就越长，这工价就越高。等谈价钱签合同的时候，按市面上最高的价钱来。” 　　其实，许八雪的意思是，贵的装修不好装，说不定业主就犹豫了。 　　这样的话，对她哥的装修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其实，没有纠纷。 　　她还是觉得大哥的装修公司发展得太快了些。 　　电话里。 　　许华听了许八雪的话，若有所思。 　　等明天，他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南城这边装修的最高价钱。 　　到时候把他们装修公司的报价抬上去。 　　许华又问了一些许八雪装修的事。 　　许八雪都说了。 　　像电线的安装走线，藏到墙内，走得板直。 　　“哥，像室内电线水管这些东西，你最好买个相机，拍下来，等装修好，就一起给客户，以后有什么问题，回来检修的时候，也知道电线安在哪。” 　　“好主意。”许华记下来。 　　像卫生间跟厨房的防水，这是最重的。 　　后面尽聊装修的事了，两人把父母离婚的事早就忘光了。 　　还是麻阿姨在许华身边提醒，电话打得太久了，许华这才不好意思的挂断了，通了一个小时的话。 　　特别费话费。 　　许华掏了一百块钱，给麻阿姨。 　　“你爸妈离婚的事，你妹妹怎么说？”麻阿姨收了钱，问。 　　“八雪说，随他们吧，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以后日子怎么舒心怎么过。”许华说，“等哪天他们想和好了，可以去民政局再扯一个结婚证。” 　　现在嘛，就不管了。 　　许华最近装修公司的事特别多，本来精力有限。 　　现在经过许八雪一劝，顿时想开了。 　　许华上了楼，回到家。 　　杨凤玉本来在房间的，听到许华回来，从房间出来了。 　　现在主卧是她睡，许建来被她赶到小卧室了。 　　她说了，等新房交房了，她再搬过去，现在这屋子有她一份。 　　“妈，我走了。”许华说。 　　明天还有工作呢。 　　这就走了？ 　　杨凤玉不敢相信的看着许华，她跟许建来离婚了，孩子们就不管了？ 　　也不问问？ 　　也不劝劝。 　　就走了？ 　　杨凤玉：“现在就走了？你妹妹怎么说？”她知道许华刚才是去给许八雪打电话了。 　　许九同在学校，年纪最小，在家最没有发言权。 　　许七苹结婚了，许华估计明天才会去找七苹。在家里说话大家都听的，只有许八雪。 　　“八雪说，只要你开心就好，想离就离吧。”许华说完后，许建来正好从厨房出来，他刚才在洗碗。 　　离婚之后，杨凤玉说了，不做饭不洗他衣服，什么都不给他干了。 　　许建来知道后，决定自己来。 　　“爸，八雪说了，你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要是觉得舒心，那就这么着。我们也不管了。”许华又补了一句，“以后哪天你们想复婚了，那就去，我们啊随你们高兴。”许华说得还挺好听的。 　　开了公司之后，许华跟沟通的能力还是涨了一些。 　　“就该这样。”许建来听了挺高兴的，“你妈老气我，医生说了，我这高血压气不得。”他现在天天还吃药呢。 　　杨凤玉眼睁睁的看着许华走了。 　　- 　　许华去了许七苹家，毕竟都在一个车厂家属楼住着，离得近。 　　许七苹听到父母离婚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反应过来，激动道：“哥，你也不劝劝他们！这么大岁数了，闹离婚，要是外人知道了，不得笑话啊。” 　　许华：“离了也好，今天还是小姑跟我说他们离婚的事呢，小姑想把她家的房子跟咱们家那还没交的新房子换一换。” 　　晚上，亲自上门的。 　　他妈听了后，当是就把离婚证给甩出来了。 　　还说了，新房子以后姓杨，跟许家人没关系，把小姑给走了。 　　小姑这才找到他家，他媳妇知道爸妈离婚后，立刻就把他叫回来了。 　　“小姑那房子不是去年才搬过去的吗？”还是新房呢。 　　许七苹不明白，好好的换什么房子。 　　“之前，小姑还要把她那新房子卖给爸，想换笔钱，之后还想自己接着住呢。”这些事许华以前都没跟许七苹说。 　　许七苹之前结婚了，也不好大老远的跑去说两边亲戚的事。 　　许华看天色不早了，“行了，他们现在离了，说不定以后想通了，又去复婚了，咱们就别掺和了。外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你啊，也别去劝了。他们说不定还嫌你烦呢。” 　　许华走了。 　　许七苹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好。 　　是听大哥的，随爸妈去，还是回家劝一劝，让他们去复婚。 　　- 　　9号，白老师的家孩子满月。 　　许八雪中午带着东西过去了，还给了孩子满月红包，数额不大，图个吉利。 　　徐医生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他父母也过来了。 　　除了白杨跟他父母，白杨二叔，也是白老师的二哥一家子也来了。 　　二叔家是一家四口，一儿一女，儿子工作了，女儿在读书。 　　白杨家他哥没来，在部队，过年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假用完了，现在回不来。 　　许八雪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都是两边的亲戚，就她一个外人，来都来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在《十八岁》的拍摄现场，也就今天孩子满月，她才给自己放了几个小时的假过来看看。 　　“你不是说不办酒席吗？”许八雪私下问白杨。 　　“这叫一家人一起吃饭。”白杨刚说完，厨房那边徐医生说要上菜了，让有空的人去端菜。 　　许八雪才往厨房看了一眼，白母就立刻说道，“八雪啊，你是客人，快来坐，这种事让白杨去就好了。” 　　白母热情的拉着许八雪坐到餐桌上。 　　白二叔的女儿白樱悄悄问她妈，“妈，那是白杨哥的女朋友吗？” 　　她妈也悄悄凑到她耳边说，“你大伯母说是。” 　　不过也说了，白杨还在努力中。 　　得说一句，这白杨眼光是真高啊，相中的这姑娘漂亮不说，看着就让人舒服，刚才白二婶跟许八雪聊了几句，这一聊就听出这姑娘肚子里是真有墨水的。 　　“这姐姐长得好眼熟啊。”白樱想了又想，她想到了！ 　　这位许姐姐之前是参加《古诗词大赛》，是第一期的节目顾问！ 　　长得漂亮又有文化。 　　这《古诗词大赛》他们学校就有同学选上了，他们全校都看过这个节目！ 第222章 221 　　没一会, 白二婶就带着白樱过来找许八雪了。 　　“小许，你是在哪工作的？” 　　“电视台。” 　　果然是电视台。 　　对了。 　　白二婶脸上笑意更浓：“哪个台？” 　　许八雪：“南城的经济台。” 　　刚才她就发现了，白杨的这个堂妹偷偷瞧了她好几眼了。 　　南城？ 　　经济台？ 　　白二婶知道南城, 经济台估计就是个地方台。她转头低声问女儿, “《古诗词大赛》哪个台播的？” 　　“央台啊。”白樱说, “一套播的, 我们学校有个同学选上了，在那录了好几期呢。” 　　可不是什么南城经济台。 　　白二婶低声问：“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又说, “等回去看看, 问清楚再说, 别等会闹出笑话。” 　　白樱被她妈一说，又不太确定了。 　　她也不想了，直接就问：“许姐姐，你知道《古诗词大赛》吗，就是央台的那个比赛, 开头不太好看, 后面可好看了。” 　　许八雪笑了：“知道，看过。” 　　“你是不是上过节目啊？我记得第一期里面有你啊。”白樱一边看许八雪的脸, 一边问。 　　“不是第一期, 是第三期。”许八雪纠正。 　　《古诗词大赛》她主要是做了几期幕后, 之后卫导上手后，她来去得少了。那会她手里还有《名牌争夺战》呢。 　　毕竟拿着南城经济台的工资，当然得认真工作帮台里赚钱了。 　　“许姐姐, 我记得你在里面是顾问，你太厉害了, 你怎么懂那么多知识啊。”白樱一听真是许八雪，高兴坏了。 　　要知道, 里面的另外两个节目顾问可都是大学教授，像傅教授，他们老师都夸过的。第三期的时候，傅教授还问许姐姐许多古诗词的出处，两人有问有答。 　　配合得相当默契。 　　当时白樱的语文老师就说过，许八雪的文学功底扎实。 　　吃饭的时候，白樱是挨着许八雪坐的。 　　等吃完，白樱已经知道了许八雪是个导演，之前在经济台有好几个节目呢，有一个叫《超级星期五》的，前期是许姐姐主持，后期节目风格没换，但是换了主持人。 　　还有一个叫《名牌争夺战》的节目，听说收视率很不错。 　　白樱暗暗记下。 　　- 　　白老师在房间没出来，排骨汤跟饭菜都是端到屋里吃的。 　　许八雪进去的时候，白老师已经吃完了，正抱着孩子呢。 　　白老师抬头看到是许八雪，笑着道：“这么小的一个家伙，我却怎么看都看不够。”这可是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来的。 　　她看到孩子心情就好。 　　许八雪道：“你瞧，他也在看你呢。” 　　小宝宝那黑葡萄似的眼睛正在四处观察这个世界呢。 　　说了一会话，许八雪就要走了。 　　这次来首都的时间紧，一是去《十八岁》的剧组多学点知识，二是经济台是《十八岁》的投资方，许八雪也是代表电视台过来看看这次的拍摄怎么样，有没有问题，投资经费用在哪。 　　许八雪预计是十四号回南城，到时候她直接买火车票走，就不过来了。 　　这事得跟白老师说一声。 　　“你这么快就走了，”白老师问许八雪，“你不在首都买房了？” 　　“先攒钱。”许八雪说。 　　买还是要买的。 　　等拿下台里的自制剧，拍完了，这导演费说不演就够她买房了。 　　小家伙困了。 　　许八雪正好也要走了。 　　白杨送她出门。 　　白樱也跟着一起出来，“许姐姐，你的节目在哪能看吗？电视上播吗？”她之前没见过南城经济台这个台标啊。 　　许八雪道，“白老师家里的节目录像带，你等会回去问问。” 　　至于南城经济台，首都这边太远了，是有可能搜不到他们台的，经济台除了本地外，周边的一些省份是可以搜到的。 　　不过这事也快解决了，朱台长了，台里要增设一个卫视频道，这有了卫星电视，一些比较好的节目可以放在卫视台播。 　　这样全国就能搜到了。 　　- 　　白杨开车送许八雪去了三十五中，下午许八雪要跟凌导配合拍摄，凌导发现许八雪的能力不错之后，就把一部分的戏交给许八雪了。 　　就拍摄来说，本剧的男主角兼编剧的庞主任正喜欢许八雪的戏。 　　许八雪拍出来的画面更美，也更细腻。 　　而凌导呢，之前拍过抗战剧，当然也拍过其他剧，不过，他是男人，像剧本里男同学女同学之间的关系，他就没许八雪拍得好。 　　这几天，凌导把重要的感情戏分都挑出来了，专给许八雪拍。 　　许八雪这几天的任务也很重。 　　这不，白杨刚把她送到学校，凌导就又递来了几场戏，“你等会去图书馆拍几个内景。” 　　许八雪接过，一翻开就知道是哪一幕哪场戏了。 　　这个剧本的所有戏，她都记得。 　　图书馆有三幕戏，是女二号的戏分。 　　女二号是个转校生，长得很漂亮，转刚过来的时候有些风言风语，图书馆这一场戏正是她被针对的一幕戏。 　　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戏分。 　　女二号长得漂亮，性格不懦弱，后面还有一段感情戏，算是戏分比较重的角色了。 　　这女二号是庞主任亲自挑的，电影学院大一的新生，夏星月。 　　许八雪看了一会等会要拍的内容，收好剧本，正要走。看到白杨还在呢，扭头问他，“你不回去吗？” 　　白杨道，“于泓要去趟国外，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要用的东西，我可以让他带回来。” 　　国外啊。 　　许八雪一时半会还真想不通，她现在脑子里只有等会要拍的戏。 　　“没什么需要的。”许八雪说，“我这边要忙了，你要是想看，等会可以看看。” 　　说完，就把白杨撇到一边，去图书馆了。 　　《十八岁》里的学生们，有一部分是电影学院的学生，等会要拍的就是这群学生。 　　也不知道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夏星月长得不错，演技也行，就是进入状态慢。 　　许八雪加快脚步。 　　白杨看着许八雪走远，想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他去看看片场有没有年轻的男演员。 　　白杨看之前还有点担心，看完之后，放心的走了。 　　演男同学的年轻演员们虽然长得好，但是，他们看许八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上级领导，很好的眼神。 　　- 　　片场。 　　许八雪把男二，也是演刺头男同学的宋池叫过来了。 　　“宋池，你的眼神不够狠，再凶一些。你应该知道，你演的唐满是学校的刺头，因为父母离异，从小过早的接触到了社会上一些不好的东西，有非常强的反抗情绪……” 　　宋池早就把自己要演的这个人反摸的琢磨了好几遍。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眼神够凶了。 　　还要怎么凶呢？ 　　许八雪：“这样吧，给你两天时间，你去找个在首都倒数的高校，去他们的差班呆两天，看看那些学生什么样。” 　　那岂不是浪费两天时间？ 　　宋池迟疑：“许导，凌导他们能同意吗？” 　　许八雪指了指自己：“这部戏是我们台投资的。”她觉得可以，当然可以。 　　她说，“你得先进入状态，还是说，你想被换掉？” 　　“许导，我去。” 　　许八雪提醒：“认真观察。” 　　男二唐满性格凶悍，攻击性非常强，整个剧情，就是像这样的学生慢慢被治愈的过程。 　　“许导，我明天就回来。”宋池的声音远远传来。 　　许八雪朝那边看了一眼。 　　几天回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池要领悟这个角色。 　　把唐满这个男二号设定为离异家庭的孩子，是有用意的，现在离婚的人渐渐变多了，那些离婚家庭的孩子就成了单亲家庭，有的父母都不要，扔给爷爷奶奶。 　　这样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更容易被欺负。 　　因为没有人会帮他们出头。 　　他们是希望以后看过《十八岁》的人，对这些单亲家庭的孩子宽容一些。 　　许八雪没有当过老师，对这方向了解得少。 　　不过她是认同庞主任的观点的。 　　所以，后面丰富了唐满的人物跟剧情。 　　宋池走后，许八雪开始拍女生们的戏分。 　　又是忙碌的一下午。 　　- 　　南城。 　　下午六点。 　　陈晨一下班就过来找周玲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看电影，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你跟谁看电影？” 　　“相亲对象 ，这个不重要，”陈晨一脸你一定想不到的表情看着周玲，“我看到吴湛了，你猜猜他跟谁去看电影了！” 　　吴湛？ 　　周玲仔细一想，有了，“咱们校花，沈蓉。” 　　“你怎么知道！”陈晨震惊。 　　“前几天她打电话来找过吴湛。”周玲瞅着陈晨，“你跟相亲对象进展到哪一步了？” 第223章 222 　　提到这个相亲对象, 陈晨就想到那南山小区一百多平的房子。 　　“周玲，你那房子怎么样了，定下来了吗？”陈晨问。 　　“定了, 南山小区的后年才交房, 我不想等那么久, 就在阳光小区买了一套小户型的。说是可以做成两房一厅, 到时候可以把我爸妈接过来一起住。”周玲都想好了。 　　她家里就她跟她姐。 　　村里人嘛，没儿子就说绝后。 　　一些闲言碎语的。 　　后来还是她上了大学, 给家里争了口气, 这才好了一些。 　　她姐嫁人了。 　　以后父母这边, 周玲肯定要多管一些的。更别说家里供她读到大学，现在她开始工作赚钱了，怎么着也得让父母享享福了。 　　周玲现在干劲十足。 　　之前去南边找新闻，危险，但是很有成就感, 她甚至有过继续像这样挖大新闻。 　　可是回到南城之后, 想到父母，想到家里, 这冒险的心就淡了下来。 　　她肩上的担子很重。 　　尤其是现在买了房子, 就更不敢随意冒险了。 　　“周玲, 你们电视台工资好高啊。”陈晨羡慕，“你跟八雪工作才不到一年，就都买房子了。” 　　像她, 攒的那点钱还不够首付的。 　　想想周玲跟许八雪，再想想她二哥, 还有上回的相亲对象任远，一个个都是有房一族, 陈晨也动了买房的心思。 　　大家都有，她也想要。 　　- 　　11号，星期一。 　　二中。 　　白樱一上学就找了之前参加过《古诗词大赛》的陈意，“陈意，你知不知道许八雪？”许姐姐！ 　　昨天，她把从姑姑家借的《名牌争夺战》的录像看了，只看了三期，太好看了！ 　　许八雪在白樱的心里已经由一个文化底蕴深厚会诗词的姐姐变成了一个特别厉害特别有才华的大姐姐！ 　　她还想知道许姐姐更多的消息！ 　　《名牌争夺战》太有意思了，怎么会这么好看。 　　可惜姑姑那边的《超级星期五》都是后来录的，没有许姐姐。 　　周末两天一过，到了周一，白樱就迫不及待的来学校找陈意。 　　陈意上过节目的。 　　肯定见过许八雪许姐姐。 　　她太想知道陈意对许姐姐的评价了。 　　“许八雪？”陈意有些茫然。 　　好陌生的名字。 　　“参加《古诗词大赛》第三期的，是节目顾问，跟傅教授一起的，”白樱的拼命的帮他想，“那一期许姐姐说了好多古诗的出处，你不记得了？” 　　这陈意是怎么回事，还说是录过节目呢。 　　怎么都不记得了。 　　白樱都怀疑就陈意现在的脑子，是怎么背下来那么多古诗词的。 　　“第三期？节目顾问！”陈意仔细一想，有印像了！ 　　他想到第三期的节目顾问，那不是许导吗！ 　　他声音都高了：“你是说第三期的节目顾问，许导！” 　　白樱看了陈意一会，“许导？什么许导，是许姐姐！许八雪！” 　　“我知道，许导，”陈意默默的回忆，许导是叫许八雪，当时节目播出的时候，字幕写的是这个名字。 　　真是的。 　　在台里一直叫许导许导，谁记得许导本名叫许八雪啊，差点闹了一个大乌龙。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陈意想到许导，想到比赛中那些刁钻的题目，汗都出来了。 　　不过，白樱怎么叫许导许姐？ 　　认识？ 　　熟人？ 　　亲戚！ 　　“白樱，你跟许导什么关系？”陈意瞅她，“第二期的《古诗词大赛》你参加吗？” 　　诗词这东西就是要背。 　　要融会贯通。 　　白樱一听要参加，连连摆头，“我不参加。” 　　又带着疑惑问，“你怎么叫许姐姐许导啊？” 　　“许导，是我们《古诗词大赛》节目的导演之一啊，”陈意悄悄告诉她，“我听说，这个节目当初还是许导的点子呢。后来是没时间，才来得少。” 　　参加节目的都知道，《古诗词大赛》前两期的收视率有多差。 　　后来是许导来了改了赛制，收视率才好起来了，他们差一点以为这个节目要播不下去了呢。 　　陈意滔滔不绝的说着，白樱眼睛越听越亮！ 　　许姐姐太厉害了！ 　　“许姐姐说她是什么南城经济台的啊，她说自己不是央台的。”白樱心里不解。 　　《古诗词大赛》明明是央台的节目啊。 　　“两家合作的，”陈意知道的内幕可不少，“我听说啊，”只是听说，“央台的副台长一直想挖许导，还有别的了台也要接触许导，开的条件可好了。”许导都没同意。 　　许导能力强，手上的综艺收视率高不说，她本人还能让节目起死回生，谁不喜欢这样有本事的员工？ 　　真厉害啊。 　　白樱心里对许八雪更佩服了。 　　- 　　12号晚上。 　　许八雪今天提前收工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蓝楚青就说有事要商量，许八雪确定这事没那么急之后，就把事情挪到了晚上。 　　许八雪回来，蓝楚青已经在等着了。 　　蓝楚青的表情很凝重，“是个很麻烦的案子。” 　　“大新闻吗？”许八雪拉了把椅子坐下。 　　“不是，”蓝楚青道，“不算是大新闻。” 　　他把事情跟许八雪说了一下。 　　有个飞车党把一个高中生给撞了，肇事逃逸，后来给放了，说是犯事的另有其人。高中生的妹妹见报警没用，就去找报社，找电视台。 　　找到央台了。 　　蓝楚青那天正好从央台出来，碰上了。 　　那天他心情好，想着是个新闻，就跟过去了。 　　没想到，这往深一查，就发现不对了。 　　性质太恶劣了，肇事之后撞人的那位来回碾压，放出来后，就有人去顶罪了。 　　这撞人的一点事都没有。 　　顶包的那个穷得要死，得了重病，就是主动送死的。 　　撞人的叫翁元平，还去医院了，嘻皮笑脸的，不赔钱就算了，还挑衅。 　　看得蓝楚青都生气了，更别说伤者的妹妹了。 　　“这么大的事，没上新闻报纸？”许八雪听得皱眉。 　　“压下来了。”蓝楚青提醒，“人都给放了，说是证据不全。” 　　路边没有监控，飞车党那几个都是向着姓翁的。 　　对受害者很不利。 　　许八雪思考了一下，“这样，你去买一些监控，在飞车党经常出没的路段悄悄安上。还可以同时去查找一下往年这些地段发生的车祸。我觉得他们这一套太熟练了，不像是只做过一次，肯定不止一起。” 　　也就是说，受害者不止一个。 　　蓝楚青点头，“我现在就去。” 　　许八雪：“你见过他，你别去，找个生面孔。”许八雪想到了一个人，吴湛。 　　吴湛正义感很强。 　　而且对于查这种案子，很有经验。 　　要知道，当初蓝楚青进经济台的时候，吴湛还带过他呢。 　　许八雪这会没说，她决定等会打电话问问吴湛，要是吴湛愿意过来，再跟蓝楚青说。 　　要不然，可以让蓝楚青自己去找人。 　　经济台在这边有记者部。 　　蓝楚青想了又想：“多发事故的路段，应该要安装摄像头吧。” 　　许八雪：“这事归交通队管，这样，先去那边反应一下，要是没动作，那你就就把查到的车祸案子统计一下。看央台这边能不能过稿，要是不能，那就回咱们自己台播。”她又说，“要是咱们台，只要有《大爆炸》那种热度，全国都知道了。” 　　问题不大。 　　蓝楚青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 　　舆论压制。 　　“许导，谢谢。”蓝楚青整个轻松了不少。 　　许八雪：“你们这种查新闻的，自己多注意一下人身安全。”那个姓翁的要是真撞死人的，要是知道被蓝楚青盯上，那肯定有动作的。 　　蓝楚青明白。 　　他晚上不在宿舍住，他之前就搬出去了，最近家里又给他在这边买了一套房子。 　　- 　　十点。 　　有点晚了。 　　但是许八雪还是给吴湛家里拔去了电话。 　　主要是明天她要早起。 　　高中生，就算是校园剧，也要早自习的。 　　尤其是高三。 　　学习很紧张的。 　　许八雪拔号的时候就在想，要是吴湛没接，那明天中午再打。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 　　“喂？”是吴湛接的。 　　听得出来，气喘得厉害，是跑过来接的。 　　“是我，许八雪。”许八雪直接就说了，“这边有个新闻案子，你有没有兴趣。” 　　吴湛犹豫了一下，“你说。” 　　许八雪就说了。 　　受害人叫张梁，医生说了，就算是抢救回来，下半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过了。现在人都还没醒呢。 　　如果没有顶包，挑衅，来回碾压，那就是一个普通的车祸案。 　　可这些凑在一起，事情就不简单了。 　　电话那端传来吴湛的声音：“我明天一早起来，就买票过去。” 　　许八雪听出了几分凝重。 　　“好，那我等你过来。”许八雪说。 　　- 　　南城。 　　吴湛挂断了电话，在房间里坐了一会。 　　外头传来敲门声，“湛湛，你朋友要走了，你去送送？” 　　吴湛这才想起来，沈蓉还在外头。 　　他从房间走了出去。 　　沈蓉担忧的看着他。 　　吴湛转头看向吴母，“妈，我们家阳安路小学的那个铺面现在有人租吗？” 　　沈蓉心里一松，看来吴湛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吴母：“家里的生意一直是你爸在管，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想到了刚才卧室的那通电话，“是不是有朋友找你租铺面？想要友情价？” 　　要不然怎么会在房间那么久。 　　吴母看了看儿子的表情，眉头时不时的皱着，被人发现，赶紧又松。 　　这肯定是碰到了为难事。 　　“妈，那铺子写的是我的名字吧，要是没人租，那我可就用了。”吴湛说。 　　吴母听到这话心里一喜，“你想开什么店？” 　　要是儿子愿意留在南城，干点什么都行。 　　可不能像上次一样，一走就是半年，她这心一直悬着。 　　“跟人合伙。”吴湛看了一眼沈蓉，才跟吴母说，“做吃的，去年南城的美食店生意都很红火。今天要是电视台再多宣传宣传，过来游玩的人应该会更多，咱们家是自己的铺子，又不用租金，肯定赔不了本。” 　　沈蓉眼神清澈，一脸真诚的看着吴湛。 　　心中满是欢喜。 　　- 第224章 223 　　首都。 　　许八雪打完电话的第二天, 就有些后悔了。 　　张诺屯纯十六号结婚，应该晚几天跟吴湛说的，这吴湛要是大老远的来首都了, 张诺纯结婚再赶回去, 这时间紧不说, 白白浪费火车票。 　　早上一醒, 她就给吴家又打了一个电话。 　　吴母接的，说吴湛一早就出门了, 还没回来呢。 　　许八雪是吴湛同学, 又往家里打过好几回电话, 吴母对许八雪的印像很深，知道她跟吴湛是朋友。 　　“我家湛湛啊，昨天带了一个姑娘回家吃饭。”吴母握着电话，笑容满面，“叫沈蓉, 你认识吗？” 　　那姑娘很漂亮。 　　也说是吴湛同学。 　　电话那端, 许八雪听了一愣。 　　沈蓉她当然知道，吴湛之前一直暗恋的对象。 　　这是带回家见家长了？ 　　“阿姨, 我认识, 沈蓉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许八雪问，“这次吴湛带她回来，是见见长辈吗？” 　　去年的时候, 沈蓉确实找过吴湛。 　　可就那么一两回，不管是在那之前, 亦或是在那之后，沈蓉一直是找周星辰的。 　　现在这是个什么关系？ 　　许八雪费解。 　　“是见了, ”吴母对沈蓉的学历跟和长相都是满意的，她家吴湛长得不差，就是个头矮了一些，肯定是过了一米七的。现在的姑娘长得高挑，再穿个高跟鞋，她儿子的身高就不够看了。 　　“小沈说话和和气气的，脾气挺好的，我看可以。” 　　吴母说完，又问许八雪，“这小沈也是你同学，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阿姨，我跟沈蓉不是一个宿舍的，平常来往不多，”许八雪不便多说，“要不这样，等我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碰到同学，再打听打听。” 　　“好，好！”吴母虽然觉得沈蓉不错，但是，就怕是表现给她看的。 　　还是要查清楚的好。 　　许八雪还要去片场，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沈蓉这事不好说。 　　主要是看吴湛的意思。 　　- 　　首都，央台。 　　周星辰下午刚回办公室，就接到了许八雪的电话。 　　他有些意外。 　　“周星辰，沈蓉是不是不在首都了？” 许八雪问。 　　许八雪怎么会提沈蓉。 　　周星辰眉头一皱，“我不了解，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联系了。”他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就是问问。”许八雪说。 　　周星辰在学校的时候明明跟沈蓉走得很近，难道是工作之后生疏了？ 　　“许八雪，你晚上有空吗？”周星辰问。 　　晚上？ 　　今天十三号，明天十四号，按计划，许八雪是要坐明天的火车回南城的。 　　后天张诺纯结婚嘛。 　　这样一来，许八雪晚上是抽不出时间的。 　　不过，许八雪还是答应了。 　　“好，晚上七点，就在电视台附近见，可以吗？”许八雪问。 　　“没问题。”周星辰决定等会去问问同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店。 　　周星辰结束通话，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 　　四点的时候，许八雪就找了凌导，把手上的工作一一交待，她这边拍摄后续的收尾工作也已经弄完。 　　凌导看着许八雪交过来的详细对接清单，是真舍不得许八雪走啊。 　　“明天就走？”凌导问，“电视台那边的综艺可以放一放嘛，电影学院这边的课程不继续学了？” 　　“肯定还要学的。”许八雪有自己的安排，“我毕竟是工作的人了，还要看台里的工作安排。” 　　凌导一脸可惜，“你当初毕业，直接过来考研究生就好了。” 　　许八雪心想，那会还真来不了，没钱。 　　不说学费，连到首都的车费跟生活费都凑不齐。 　　五点，许八雪从片场离开。 　　这后坐公交到央台。 　　这边离得有点远，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到央台那边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再从站台走到电视台，又花了一些时间。 　　许八雪是六点半到央台门口的。 　　“许导，怎么站门口不进去啊？”值班的门卫大叔问，“是不是没带工作证啊？”许八雪年前在央台进进出出，卫叔大叔早就认得她了。 　　这会就算是没有工作牌，也会放许八雪进去。 　　许八雪道：“我等人。” 　　一楼的大钟显示六点三十八了，以周星辰的性格，会提前到的。 　　马上就下来了。 　　许八雪就懒得上去了。 　　电视台的下班时间不固定，有工作就加班，没事了就可以下班了。 　　果然，到了六点四十，周星辰就下来了。 　　许八雪招手，“这边。” 　　周星辰大步走了过来。 　　“小赵说有一个老字号的饭店，味道挺好的，要不要去试试？”周星辰问。 　　饭庄。 　　不便宜吧。 　　许八雪：“我们就两人，随便找个地方吃一点就行了。” 　　周星辰：“我有事跟你说，还是找个安静的一点的地方。” 　　许八雪这次来也是有事找周星辰，就昨天蓝楚青提的那车祸的事，她跟周星辰是老同学，肯定比蓝楚青跟周星辰关系更近一些。 　　她来说，肯定比蓝楚青说份量重一些。 　　本来，她是想着吃完，去她宿舍那边再聊这事。 　　现在周星辰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边吃边聊，也行。 　　“好。”许八雪答应了。 　　老字号饭店说是就在附近，周星辰就想着走过去，店铺在哪个待道他已经问清楚了，现在带许八雪过去就行了。 　　走了二十分钟。 　　许八雪：“还要多久？”都走了二十分钟了，这哪是附近啊。 　　这有点远吧。 　　“就有前面，”周星辰叹气，“小赵说挺近的。”也怪他没问清楚。 　　又走了十来分钟，总算是到了。 　　老字号饭店规模不小，铺面有三层，现在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八成的上座率，要是再迟一些，只怕要排队了。 　　周星辰下午定了一个安静的小包间。 　　问了之后，服务员带他们去了三号包间，说是小包间，也不小，有十座。 　　许八雪进去后，拿着菜单看了看，水晶肘，砂锅白肉，国宴佛跳墙…… 　　都是大菜啊。 　　后面的菜价让许八雪有些退缩。 　　这一顿饭下来，一个月的工资可就差不多没了。 　　许八雪把菜单放下，跟周星辰说，“周星辰，我看外面还有座位，就不要包间了，我们就两人，坐这么大的地方太浪费了。” 　　包间一般都有最低的消费金额。 　　周星辰说：“我带钱了。” 　　许八雪：“我想去外面吃。”语气坚定。 　　就算是带了钱，那也不该是这么个花法，太浪费。 　　周星辰见许八雪坚持，就听了许八雪的。 　　“服务员，可能帮我们把包间取消一下吗，我们的客人今天到不了，现在就我们跟他两个人吃，我觉得外面的大堂就可以了。”许八雪找到服务员，明确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过了，要是饭庄这边说不行，那就把改日期，以后让周星辰请领导过来一起吃。 　　服务员答应得很痛快。 　　许八雪跟周星辰一出来，服务员就回去把包间整理了一下，很快，许八雪就看到服务员带了八个年轻人过来。 　　“这边有位置了，几位这边坐。” 　　事情顺利解决。 　　许八雪跟周星辰到了大堂，是个四人桌。 　　点了三个菜。 　　特色菜水晶肘子点了，还点了一个菜包鸡，最后周星辰点了一个汤。 　　客人太多，菜上得慢。 　　有茶水。 　　周星辰先开口：“颜朵现在是你们电视台的吗？” 　　许八雪：“她是省台的，之前借调到我们电视台，最近在办离职手续，只要手续办完，我们台这边就可以让她入职了。” 　　周星辰：“这次来央台学习的名单里有她的名字。” 　　他看到了。 　　许八雪并不意外。 　　她问：“这批学习的人是台里准备择优留下，还是说只是来实习的？” 　　“看情况。”周星辰说，“主要是看这边的部门缺不缺人。”要是有部门要，就可以留下。 　　新闻部这边是不缺人的，央台的《新闻联播》全国收视冠军，更是相从从业者挤破头都想进去的。 　　从来都不缺人。 　　旁边桌来客人了。 　　不好说话了。 　　许八雪问：“等会吃完，你有事吗？”要是没事，就让周星辰去去经济台的单位宿舍，到时候把蓝楚青也叫上。 　　一起商量商量。 　　“没事。”周星辰眼神柔和。 　　过了一会，水晶肘端上来了。 　　细瓷的圆盘子，肘子切得薄薄的，一片片挨着摆，中间是蘸料。 　　还加了几片绿叶作点辍。 　　好看是好看，就是份量少了些。 　　许八雪还以为点多了，没想到，正正好。 　　吃完，还不到撑的程度。 　　越贵的饭店这菜的份量就越少。 　　- 　　到许八雪单位宿舍了。 　　许八雪：“上去坐坐？”有事要说。 　　她心里已经在打腹稿了。 　　周星辰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许八雪会邀请他上去，不到片刻，他手心就冒出了细汗。 　　怎么还紧张了呢？ 　　“走吧。” 　　许八雪在前面带路。 　　边走边想：也不知道蓝楚青今天查得怎么样了，出事点的车祸案数目应该没那么容易拿到。 　　- 第225章 224 　　上了三楼。 　　周星辰跟在许八雪身后, 左转，第一个房间。 　　开门，开灯。 　　“进来吧。”许八雪把椅子拉出来, 这个是给周得辰坐的, 她自己则是坐到旁边的那边椅子。 　　这是个办公室。 　　《名牌争夺战》结束拍摄之后, 好多同事回南城了, 这边宿舍有很多空房间，之后靠近楼梯的房间直接改成了办公室, 里面放着办公桌椅, 靠墙的还有一些资料。 　　周星辰在看到房间里的摆设之后, 在门口站了一会。 　　他还以为， 　　是他想多了。 　　许八雪走到书架边，拿了纸笔过来，把昨天蓝楚青说的案子的人物都写了下来，之后标注了一下, 这样方便等会讲解。 　　她抬头看到周星辰还站在门口, “进来坐啊。” 　　又说，“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周星辰慢慢走进来, 坐下, 抬头看向许八雪, “你说。” 　　许八雪回到座位，把椅子往周星辰那边靠近了一些，手里拿着笔, 把纸放到两人中间，这样 　　两人都可以看到。 　　“事情是这样的。”许八雪把昨天蓝楚青跟她的事告诉了周星辰。 　　全部说了, 没有保留。 　　后续她给蓝楚青的一些建议方案也跟周星辰说了。 　　周星辰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人一问一答。 　　足足讲了半个小时，把查此案中间会出现的状况, 遇到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全部都梳理了一遍。 　　最后。 　　许八雪想了一下，还是跟周星辰说了，“昨天我把这事跟吴湛说了，他说今天坐火车过来，后续他要是参加的话，你们就商量着办吧。” 　　周星辰看向许八雪。 　　你呢？ 　　“我明天就要回南城了，两件事，一是张诺纯结婚，二是南城边的自制剧要开始拍了，”许八雪坦然道，“要是接下来还在首都这边，这事肯定就不麻烦你了。”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晚请周星辰过来呢？ 　　她一走，蓝楚青在央台这边的关系就弱了。 　　其实，她还有点担心吴湛会在张诺纯的婚礼之后过来，这样一来，蓝楚青这边的工作进度就麻烦了。 　　所以，还是得把周星辰拉进来。 　　“他几点到？”周星辰问。 　　许八雪也不知道，“不知道，有可能就这两天，也有可能是张诺纯的婚礼之后。” 　　周星辰听到张诺纯要结婚，有些惊讶。 　　要知道，张诺纯在许八雪的那个宿舍中，长相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沉默了一会。 　　忽然问，“你呢，有计划结婚吗？” 　　许八雪正在考虑要不要再给吴湛家里打个电话，要是吴湛今天没买火车票的话，这会应该还在家。 　　正想着，猛的听到周星辰问她结婚的事，她赶紧抬头：“没有，我还没有男朋友，近期不可能结婚。” 　　接下来的半年，还要忙着拍摄台里的自制剧呢。 　　至于《名牌争夺战》的第二季，等下半年再录吧，这会台里的自制剧正好能拍摄完。 　　至于台里的其他综艺，还是跟以前一样。 　　有能吃下节目的，那就全权，有吃不下的，她抽个空看看，吩咐一下他们怎么做。 　　周星辰听到许八雪没有男朋友的话，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动摇了。 　　这也许是个好时机。 　　可很快他又犹豫了。 　　不。 　　说了会破坏他们现在的友谊。 　　周星辰脑海里在交战。 　　他问自己：如果这辈子过到头，一直不说，他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吗？ 　　会。 　　想通这点，周星辰一下子轻松起来。 　　他平静又自然的问：“许八雪，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八雪抬头笑着说：“你很好，工作认真，能力强，待人真诚。” 　　是个可靠的伙伴。 　　周星辰：“我是说，我，”他停顿了一会，很快，语气就坚定起来，“如果以结婚为前提，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喜欢你。” 　　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八雪有点为难，又很意外。 　　说实话，周星辰之前完好像完全没有表露过这样的意思，有吗？ 　　没有吧。 　　许八雪仔细回想了一下。 　　她是真的把周星辰当作工作伙伴跟朋友的。 　　周星辰是个可靠的人。 　　“你让我想想。”许八雪认真的思考跟周星辰在一起的可能性，两人一个人首都，一个在南城，首先是分居问题，她不可能让周星辰放弃前途大好的央台，回到南城。当然，她也不会为了周星辰，离开她的工作 。 　　她愿意把周星辰加入到她下半辈子的人生计划里吗？ 　　她的脑子里似乎有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很快。 　　许八雪就有了答案，“抱歉。” 　　虽然周星辰心中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听到许八雪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如果我们相处的时间久一些，结果会不一样吗？”周星辰问。 　　许八雪：“咱们是一个学校的吧。”四年，还不够久吗？ 　　至于工作之后，那相处的时间确实有限。 　　有件事许八雪得说，“我之前以为你跟沈蓉是一对，后来杜明珠又喜欢你……”也就是说，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周星辰是有主之人。 　　所以从来都没有往那方向想过。 　　一个太招女人的男人，许八雪是真不想惹。 　　下半辈子长得很，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别的女人争抢男人上。 　　周星辰问：“以后还能当朋友吗？” 　　“当然，”许八雪诧异，“你难道要因为这事连朋友都当不成了？”过分了吧。 　　她真没觉得周星辰多喜欢自己。 　　喜欢是要表达的，要去做一些事的。 　　周星辰自己个说喜欢，她也没感受到啊，这样就算很喜欢了吗？ 　　周星辰看到许八雪谴责的眼神，心里挺郁闷的。 　　谁会在表达爱意之后，还能坦然的当朋友的？ 　　许八雪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许八雪说，“要不这样，你先回去调整一下心情，到时候我让蓝楚青去找你。” 　　她心里想，反正她明天就要走了。 　　等过段时间，周星辰应该能就恢复正常了。 　　要知道，周星辰这人也是个工作狂啊，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感情上的事就大受打击呢。 　　他就不是这样的人。 　　- 　　许八雪送周星辰到楼下。 　　周星辰转身，“你上去吧，不用送我。” 　　“行，那我就不送了，手电筒给你，照照路。”许八雪把从办公室里拿下来的手电筒交给了周星辰。 　　周星辰接过。 　　许八雪挥手：“再见。” 　　等周星辰走不见了，许八雪才转身上楼。 　　- 　　周星辰慢慢的走着。 　　前面有个小车按响了喇叭，周星辰看了一眼，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个人，“你是周星辰？” 　　周星辰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车窗里，白杨笑着问：“我看你在里面呆半天了，聊什么呢？” 　　许八雪明天的火车票。 　　白母知道许八雪要回南城，让白杨送了一堆东西过来。 　　白杨都放在车里，准备明天早上过来接许八雪，送她去火车票。 　　结果，刚到许八雪带着周星辰回来了。 　　白杨看许八雪的神情，像是有正事，就在车里没上去。想等他们聊完，结果那两人真能聊啊，一个多小时了吧。 　　聊什么呢？ 　　周星辰：“你是？” 　　“许八雪的朋友，”白杨特意说了一句，“9号我们回家一起吃的饭。” 　　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周星辰笑了。 　　许八雪既然说没有男朋友，那就是没有。 　　看来这位带许八雪‘回家吃饭’的朋友，也没什么进展嘛。 　　- 　　凌晨，四点。 　　吴湛从火车站出来，他身上的行李不多，周围有好多黑车，吴湛找了一个面相憨厚的司机， 　　让司机把他送到经济台的员工宿舍这边。 　　他昨天本来想买早一点的火车票的，可是早上出门想起来，不能就这么走，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 　　首先，他出远门，得跟家里说，让家里放心。 　　然后就是沈蓉的事，好不容易有了进展，这次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吴湛在沈蓉回来找他的时候，想了很久。 　　因为他家里的原因，在人际交往上，他很擅长。所以沈蓉这次找他，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亲切起来。 　　他就知道不对劲。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沈蓉还说，她从来都没有跟周星辰在一起。 　　吴湛当初看到沈蓉一眼沦陷，就是因为她的脸。这次还是这张脸，他对着这张柔弱又漂亮的脸，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会心软。 　　至于铺面的事。 　　沈蓉想要，他可以低价租给她。 　　免费是不可能的。 　　这免费东西给久了，容易生仇。 　　而且，非亲非故，就算再喜欢，也不到这个程度。 　　第三个原因，那就是张诺纯了。 　　她要结婚。 　　吴湛早点九点多就去电视台找张诺纯了，他提前给了礼金跟礼物。 　　“有工作？”张诺纯收了问。 　　“对。”吴湛稍微提了一下。 　　张诺纯是个通情达礼的人，而且，这次的婚事其实在她爸妈那边办过一次了，在南城这边是第二回 办。 　　婚礼都是她家里人跟傅安在忙前忙后，她很省事的。 　　大家说了，她婚礼当天人到就可以了。 　　本来，她可以不用来电视台的，但是姥姥家里亲戚太多了，张诺纯是用工作避出来的。 　　省得大家天天盯着她。 　　办完这三件事，吴湛就买了中午十一点的火车票。 　　十五六个小时的车程，下半夜才到。 　　- 　　许八雪是被楼下的喊声吵醒的。 　　“许八雪！” 　　吴湛的声音。 　　许八雪一下子就起来了，打开宿舍的灯，穿好衣服，瞄了一眼闹钟。 　　早上五点多。 　　难怪外头天蒙蒙的，马上就要天亮了。 　　许八雪下楼，吴湛提着东西，被拦在了大门外。 　　门锁着，他进不来。 　　许八雪拿钥匙开铁门，“我还以为你会等张诺纯婚礼之后再来。” 　　门开了。 　　吴湛提着行李进来：“我跟张诺纯说了，礼金也提前给了。”要是张诺纯特意看重婚礼，让同学必须去，那他肯定等16号之后再来了。 　　张同学还是很讲道理的。 　　许八雪关上铁门回来说，“男同事都在一楼跟二楼，你挑一个空房间就行了。” 　　吴湛挑了一个205，东西放进去了。 　　许八雪：“昨天晚上我跟蓝楚青联系过了，他早上过来，等会他来了你听一听。”她准备买下午的火车票。 　　买个卧铺，晚上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能到南城了。 　　许八雪想起来一件事：“你妈问我沈蓉的情况。” 　　她看着吴湛，“该怎么说啊？” 第226章 225 　　怎么说。 　　主要是看吴湛会不会跟沈蓉长久的走下去。 　　要是吴湛跟沈蓉没什么, 那许八雪就实话实说了。 　　吴湛不明白：“我妈怎么会问你？” 　　许八雪就说了。 　　其实还是她的那通电话打早了。 　　她说完还问吴湛，“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见家长了？定日子了吗？” 　　吴湛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喜欢沈蓉，要是现在真在一起, 也那算是得偿所愿。 　　至于般不般配, 合不合适, 那可不是许八雪说了算的。 　　“没那么快。”吴湛说。 　　许八雪听明白了, “那等我回去，你妈再问我, 那我就挑好听的说。” 　　那就这样。 　　吴湛没反对。 　　本来, 私事谈完, 该谈正事了。 　　不过许八雪看吴湛面色疲惫，就问：“你困不困，要不要先睡一会，我等会去火车票买个车票。” 　　回来再聊。 　　“也行。” 　　吴湛确实累了。 　　十几个小时的坐票，确实有些累, 他就中途眯了一会。 　　之后。 　　吴湛补觉, 许八雪出门。 　　- 　　许八雪坐上了第一趟公交车，到火车站的时候七点刚过, 很顺利的买到了卧铺, 下午六点的火车。 　　到时候四点出发过来就可以了。 　　等许八雪回这单位宿舍的时候, 蓝楚青已经回来了。 　　吴湛也醒了。 　　他们两人在二楼的某个办公室，已经聊起了这次车祸案，蓝楚青把昨天查到的东西拿了出来, 两人正在分析。 　　姓翁的那几个人常去的路段有三个，近一年来, 就有四起车祸，这还是报了警的, 没报警的有六起，听说都是私了。 　　有正常的，也有不正常的。 　　许八雪在旁边听了一会，她觉得接下来应该不需要她了。 　　吴湛因为查走私案，有小半年都在外面，在查新闻查案这事上，经验比她丰富多了。 　　之后许八雪就上楼收拾行李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在南城，这边不用的衣服可以带回去，像冬衣这种太厚的，洗干净放在这边。 　　中午。 　　许八雪本来说吴湛好不容易来一趟，请他们中午一起吃个饭的，结果，吴湛说下午要走访，蓝楚青则是去央台，他的稿子写好了，上午还找许导润了润笔，先往央台递一递，看那边能不能播。 　　许八雪看他们都忙，就自己去吃了。 　　这次她特意找了远一点的有名的馆子，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当然要吃好一点。她吃完，又去附近买了一些泡面，准备晚上在火车上饿的时候吃。 　　只买泡面好像少了些，又买了些饼干，糖果。 　　等结账的时候，发现零零总总一堆。 　　许八雪回单位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点了。 　　刚走近，就看到在二楼的白杨了。 　　白杨快十二点的时候过来的，本来说约许八雪一块吃个饭的，结果没碰到人。他来过几次，许八雪的同事也认得他，就让他进去了。 　　没想到一等就等到现在。 　　两个多小时了。 　　白杨看到许八雪后，就下楼了，走到她身边，伸手帮着提东西，“这些是要带走的吗？”他问。 　　“对。”许八雪说，“打算晚上饿的时候吃。” 　　“那放我车上吧，等会我送你过去。”白杨又问，“你行李收拾好了吗？”要是都收拾好了，就一起提到车里，等会送到火车站去。 　　“你公司不是忙起来了吗？怎么还有空过来？”许八雪正奇怪呢。 　　白杨的互联网公司已经开始起步了，这次于泓去国外，准备设立一个新的分公司，说是要招外国人。 　　许八雪是知道现在外国的工价的，这那可不像国内，三位数起步，在外国，不说外汇，都得四位数了。 　　像白杨的新公司，负担得起吗？ 　　“你今天回来，我过来送送你。”白杨说，“公司有干活的人，少去一天没事。”说着就跟着许八雪往上走。 　　“除了行李，还有哪些要带的？我都帮你提下去。”白杨说。 　　许八雪行李早上就收拾好了，没一会，两人就一起提下去了。 　　许八雪提轻的，白杨提重的。 　　许八雪顺嘴问了一下白杨公司的情况，就是分公司的事。 　　白杨说了，于泓去看看情况，至于招人，他们更倾向于让国内的员工去，就算是招外国人，也更愿意招华人。 　　至于白杨说的服务器之类的东西，许八雪也只能听听。 　　正经计算机专业的东西，她其实也不太懂。 　　白杨直到把许八雪送到火车站，都没有提他昨天过来的事。 　　- 　　吴湛四点赶回来，还叫了一辆车，本来说送许八雪去火车票的，结果回来之后才知道，许八雪已经被她朋友送过去了。 　　单位里的同事说的。 　　“那年轻人姓白，经常过来。”经济台外派在首都这边的工作人员早就认得白杨了。 　　吴湛压根就没听许八雪提过这个姓白的年轻人。 　　还是个男的。 　　有情况啊。 　　五点半。 　　吴湛赶到了火车站，他记得许八雪是六点的火车。 　　他在火车站的休息区找到许八雪了。 　　“许八雪。” 　　吴湛快步走过去，“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发了，我还说送送你。”说完，还把手里提着的礼盒递了过去。 　　许八雪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你下午不是有事吗？” 　　她又看看吴湛手里东西，“这是什么？” 　　“补品，补气血的，给你的。”吴湛说，“蓝楚青说你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好好补补。”又说，“本来想多买几盒的，可又怕太重了，你提不回去。你先尝尝，要是觉得味道好，下回我再给你买。” 　　许八雪琢磨了一会，问，“这是？”送礼？ 　　为什么？ 　　好端端的，送这东西，有事啊？ 　　“记得在我妈面前，美言几句。”吴湛意有所指。 　　噢，沈蓉的事。 　　许八雪：“你还真是上心啊。” 　　吴湛：“你知道就好，别跟别人说。” 　　许八雪：“明白。” 　　白杨当了半天隐形人，看许八雪他俩聊完，终于开口，“这位是？”他是看着吴湛问的。 　　本来，吴湛出来之后，他没放在心上的。 　　个子矮了。 　　结果许八雪跟这人一聊起来，白杨就发现不对了，太默契了。 　　这可不像是朋友的普通。 　　“这位是吴湛，我以前的同学，兼前同事。”许八雪给白杨介绍吴湛，之后又给吴湛介绍白杨，“这位是白杨，是之前以对门的白老师的侄儿，人不错，这次就是他送我过来的。” 　　白老师的侄儿？ 　　连朋友都不是？ 　　白杨心里不是滋味。 　　吴湛笑着主动打招呼：“你好。” 　　白杨心情不怎么样的回握了一下。 　　这聊着聊着忘了时间，火车快到了，就剩七分钟了。 　　许八雪得去排队了。 　　还有行李呢。 　　许八雪把包放下来，把吴湛送的补品塞到包里，然后重新背起来，之后拉着行李往排队口那边去。 　　“行李给我。”白杨跟在后面，把行李接了过去。 　　许八雪听到就松手了。 　　白杨接过行李。 　　吴湛在后面，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许八雪也太把这位白杨当自己人了吧，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对门邻居的侄儿。 　　六点。 　　许八雪上了火车，白杨也上车了，把行李放到了许八雪卧铺的位置，赶在火车出发前，跳了下来。 　　许八雪在车窗的位置跟他们挥手。 　　白杨等火车不见了，才从车站出来。 　　吴湛早就走了。 　　- 　　南城。 　　车厂家属楼。 　　六楼哭声一片。 　　麻阿姨下楼的往六楼杨凤玉家看了一眼，门关得紧紧的，听不到里面说什么。不过能听出来，里面的人在哭。 　　哭得声音还不小呢，要不然也不会隔着门传出来。 　　“凤玉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余秀琴抹着泪 ，“我跟大咏也没什么，就是苦了孩子跟你哥，你哥一把年纪了，现在房子被给收去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你要是再不管，我们一家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她说完，又重重的推了一下丈夫杨启帆，“你倒是说话啊！” 　　杨凤玉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她大哥杨启帆站在桌子边，一言不发，只是因为这房子的事，头发又白了大半不说，身子也佝偻起来。 　　人像是平白矮了几分。 　　“杨咏，你自己说！”余秀琴看向了大儿子。 　　杨咏脸色灰败，垂头丧气，像个蔫了的茄子。 　　余秀琴催了半天，父子俩一个德性，都不说话。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开口，她心里悲苦，“吴英那个害人精，把老杨家的房子给抵出去了！” 　　杨咏签了字，当担保！ 　　杨凤玉听到了。 　　其实，她昨天就知道了，妹妹杨凤心跟她说的，大嫂昨天就去找过妹妹了。 　　当初，吴英让杨咏签了字，前两天，银行人的拿着杨咏的抵押担保书找过来了，吴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跟银行借了特意大一笔钱，整整七千块，然后用杨咏家的房子做了抵押，杨咏做了担保。 　　吴英跟杨咏是两口子，这七千块钱要是还不上，这房子就要被银行收走。 　　吴英就没露过面。 　　杨凤玉听得眉头直皱：“大哥，大嫂，你们也看到了，如今天我都离婚了，这屋子是许建来的，这地方小，你们就算是想凑和，也凑和不了了啊。” 　　她自个最近也烦着呢。 　　这婚说离就离了。 　　儿女们一直不劝和，许建来离了婚，现在连唠叨都不愿意听她说了，嫌烦。 　　更别说扯证复婚了。 　　要是她说重了，许建来一不高兴，就说不帮她还房贷了。 　　杨凤玉一听这话就弱了下来。 　　是啊。 　　要房容易，可这十多年的贷款可怎么办。 　　杨凤玉现在愁死了。 　　她都这样了，大哥大嫂还要找她，她没钱，一点点退休工资，现在都还在走流程没下来呢。 　　余秀琴很清楚，杨启帆在南城的几个弟弟妹妹中，杨凤玉这边是最好说话的，像杨凤心，她心也软，但是那个妹夫陆一军，不好惹。 　　像二弟杨启飞（许八雪二舅），妈没了之后，两家都不怎么走动了。 　　她上门，那边爱搭不理的。 　　气人得很。 　　“凤玉啊，我知道你们离婚了，我听说你家那新房子，现在归你了？”余秀琴声音亲切得跟什么似的，眼睛有光，“能卖不少钱吧？” 　　- 　　电视台。 　　朱台长跟知名编剧吟月正在商量台里自制剧的事。 　　编剧吟月想找个拍过电视台的老牌导演，新导演还不知道是什么风格，编剧不想自己写好的剧本搞砸。 　　“孙姐，您放心，毕竟是咱们台自己投资的，肯定是以电视剧的质量为主。现在是新时代，总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嘛，总用老导演，这年轻演导拍不了，也没法涨经验啊。”朱台长又说，“那这样，先让年轻导演拍几幕戏，您看看，要是觉得不错，再用。” 　　编剧抬头看了一眼朱台长，这朱台长推荐新导演太卖力了。 　　朱台长：“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次您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编剧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听到这话，更是沉下脸，“有人跟我说，这次您看中的导演，是个综艺部的导演，有这事吗？” 第227章 226 　　“是我们台的人, ”朱台长说，“这能不能用，还得看最后拍摄的结果。” 　　他又道, “孙姐（吟月本名姓孙）, 这次除了我们台的新人导演外, 还另外请了两个导演, 到时候您一起看看吧。” 　　编剧听到还有别的人选，这才满意。 　　她心里想着, 怎么着也得让正经科班出生的导演拍。 　　- 　　卧铺果然舒服很多。 　　许八雪是15号早上十点多到南城的, 她东西多, 就在火车站旁边叫了一辆面包车，报了南山小区的地址。 　　很快，师傅就把她送过去了。 　　到了南山小区，许八雪提着行李到了三楼。 　　幸亏楼层不高，这要是住到七楼八楼的, 提行李上去真是够呛。 　　许八雪把行李放好后, 中午就去电视台了。 　　她准备等会就在电视台的食堂吃个午饭，下午再找朱台长看看自制剧的情况, 之前朱台长说找了一个选角导演, 都是电影学院的年轻演员。 　　是按剧里的长相挑的。 　　到了电视台。 　　许八雪刚到食堂, 就碰到了周玲，周玲是刚忙完下来吃饭，一点都过了, 食堂人不多。 　　两人打了饭，坐一桌。 　　刘师傅看到许八雪, 特意多给了肉。 　　“你什么时候到的？”周玲问她。 　　“十点多，快十一点了, 我把行李放到家里就过来了。”许八雪想的是，明天张诺纯结婚，她来不了电视台，趁着今天有空，把电视台这边的事情梳理一下，到时候好工作。 　　“沈蓉回来了你知道吗？”周玲低声跟许八雪说，“陈晨还看到她跟吴湛一块看电影了。” 　　之前沈蓉可是在首都的一家杂志社的，现在回南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事许八雪不知道，不过，“吴湛带她回家吃饭了。”见过长辈了。 　　周玲震惊，“这才几天？” 　　许八雪边吃边说，“别人感情的事，别管。” 　　吃力不讨好。 　　周玲没想管，就是觉得：“这进度太快了吧。”现在人的感情是怎么了，这成得也太快了吧。转眼就见家长了。 　　说到见家长，周玲想起来，“陈晨领导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最近一直在聊着。” 　　因为南山小区的那个房子，陈晨跟相亲对象找到了很多共同话题。 　　要是顺利的话，今年就能有好消息。 　　吃完饭。 　　两人就上楼了，许八雪去四楼，周玲去五楼。 　　许八雪先去了朱台长的办公室，人不在。 　　到了下午三点，朱台长才回来。 　　他也到许八雪愣了一下，许八雪是说十七号过来上班的，今天才十五。 　　以说好的时间早了一点。 　　“那边《十八岁》的剧组怎么样？到时候拍出来，不会赔钱吧。”朱台长问。 　　“您放心，《十八岁》拍摄的时候主线很清晰，主角的剧情很丰满，”许八雪才说了两句，就被朱台长打断了，“说明白点。” 　　许八雪：“目光拍的那些来看，只要后期做好，不会赔钱。” 　　台里投资电视剧，不是要不赔钱，而是要赚钱。 　　朱台长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这还在拍呢，成片没出来，我可没办法跟您保证。”这得找拍摄的导演。 　　朱台长想了想也是，没再提《十八岁》剧组的事，而是叫许八雪关上办公室的门，说起了自制剧现在的情况。 　　“这部《格格》的编剧希望由一个有经验的导演来拍，不太放心你。不过，我跟她说了，等过几天外景搭好了，让你们三个导演一起试拍，到时候再看用谁。” 　　这位知名编剧对自制剧有绝对的话语权，朱台长也只能劝说。 　　毕竟这部剧是他亲自上门求了好几回，才求来的。 　　当初签约的时候就说了，全部按编剧吟月老师的要求来，不管是选角，拍摄，还是后期。 　　“我明白。”这话许八雪已经听过好几遍了，她心里有数。 　　其实她对于别人来说，对自制剧《格格》更有优势，她知道吟月老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 　　许八雪从台长室出来后，就去电视台的各个节目组转了转，今天周五，《超级星期五》今天晚上播。 　　现在二号厅没人。 　　楼上的《知识课堂》正在录制。 　　《戏曲》的节目组在开会，节目还没有播，正在紧张的前期的准备工作。 　　至于录过《名牌争夺战》的五人组，红旭借调到体育节目还没有回来，林长航请了长假，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朱台长刚才还说这事呢，让她催一催，要是林长航还不准备回来，那《名牌争夺战》的嘉宾该换人了。 　　说到《名牌争夺战》的嘉宾，许八雪想起了一个人。 　　颜朵。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先拔了省台那边电话，“你好，我找颜朵，她在吗？” 　　不在。 　　说是外出工作了。 　　之前周星辰说的，颜朵争取到了央台的实习名额。 　　许八雪把话筒放到座机上。 　　就算是这样，也该说一声。 　　看来下半年的《名牌争夺战》还要再招人。 　　-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悄悄收拾好行李，去了女儿许七苹家，她准备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她是怕了大哥一家。 　　“妈，大舅家怎么弄成这样的？”许七苹没听明白，“他们自己家的屋子，有证啊，怎么会叫你诓去呢？” 　　“还不是你表哥傻。”杨凤玉直摇头，“反正啊，这房子的事不是小事，咱们别管。”管不了。 　　管了就得把自己家的房子搭进去。 　　不划算。 　　这次杨凤玉可算是学聪明了。 　　说实话，没她妈压着，让她管大哥家的事，她还真是松了口气。 　　- 　　正如杨凤玉猜的那样，余秀琴果然又找过来了，这次她不光是自己来的，还把自己的孙子给带来了。 　　这可是老杨家的后代，杨凤玉也姓杨，看在孩子份上，总该心软。 　　可惜杨启帆嫌丢人，不肯跟她过来。 　　余秀琴先前没来，那是去了银行，又去了妇联，派出所，能找的机关她都去找了。这房子是她家的，当初分给老人的，之后给了杨启帆，名字也是改成了杨启帆的名字，本人不在，这抵押有用吗？ 　　余秀琴为这事闹了一天。 　　“凤玉，凤玉？”余秀琴在六楼门口拼命的拍着门。 　　楼下的老太太探出头：“别敲了，楼上小杨下午就拿着行李走了，没在。” 　　敲也没用。 　　“拿着行李走的？”余秀琴一惊。 　　这是去哪了？ 　　“对，你别敲了，我头疼，你这要是把我头敲出毛病，那你得送我去医院！”楼下老太太盯着余秀琴说。 　　余秀琴看出来了，这老太太也是个难缠的，又敲了两下发现没人后，就带着孙子去找了。杨凤玉能搬去哪呢？ 　　无非就是几个儿女家。 　　说是都在这车厂家属楼里，至于是哪栋哪户，余秀琴还真不知道。 　　- 　　晚上。 　　许八雪下班后，跟周玲一起去了张诺纯家。 　　今天张诺纯没来，说是做皮肤保养，张诺纯表哥的护肤品研究又有了不划的进展，还收购了两家快要倒闭的老牌国产品牌。 　　许八雪到张诺纯家时，陈晨已经来了，正在楼上跟张诺纯聊天。 　　许八雪还看到张诺纯的妈妈了，是个温雅素雅的人，说实话，张诺纯长得不像她妈。 　　上学那会，何芸夫妻亲自送张诺纯到学校宿舍，见过许八雪跟周玲，宿舍的室友，又是同学。 　　“八雪，小周，诺纯在楼上，你们直接过去找她就行了。”何芸笑着问，“明天你们谁当伴娘？” 　　许八雪压根就没听说这事。 　　“我。”周玲说。 　　何芸一看，顿时放心了。 　　小周稍微打扮一下，也好看，当伴娘不错。 　　这许八雪就算了。 　　长得太好了，这就算是不打扮，往那一站，那气度，何芸觉得，许八雪还是不当伴娘的好。 　　会抢她家姑娘风头的。 　　许八雪跟周玲上楼去找张诺纯了。 　　张诺纯跟陈晨躺在椅子上，脸上敷着东西，厚厚一层，油亮油亮的。 　　陈晨看到她们了，眼珠子动了动，“你们来了。”她说话嘴巴都不怎么动，怕表情大了，这脸上敷的东西掉下来了。 　　“你们要不要试试？”张诺纯问。 　　她神情正常，并没有受脸上东西的影响。 　　周玲不愿意试。 　　许八雪试了一下，感觉像精华，就是吸收慢了一些。 　　过了一会。 　　何表哥来敲门了，他听姑姑说张诺纯的同学许八雪过来了。 　　“表哥。” 　　“我找许八雪 。”何表哥说。 　　许八雪把脸上的东西给清洗了。 　　陈晨还在旁边嘟嚷呢，“太快了没效果。” 　　一楼人多，何表哥带许八雪去了二楼的书房。 　　何表哥最近收购了两有老国货品牌，其中一家是做口红的，年份很久了，用的都是天然的调料。 　　料，颜色容易掉。 　　跟其他加了很多添加剂品固色的口红比，没有优势。 　　何表哥现在的烦的是保留这个口红，还是新做开一条产品线，把旧方给废掉。 　　许八雪听完事，“当然得保留，这可是老方子，以后也可以当做品牌的卖点。咱们可以在保留老产品的同时，研究一下固色，也可以多调几个颜色。” 　　老品牌，还是古方，砍掉可惜了。 第228章 227 　　许八雪问：“口红在哪？有样品吗？”如果是古方老品牌, 似乎还可以在口红的包装上花些心思。 　　何表哥这边没有样品。 　　这会再让人送过来也有些晚了，于是跟许八雪说好，明天张诺纯结婚的时候, 他带几支老品牌的样品给她看。 　　许八雪回张诺纯房间的时候, 陈晨她们几个脸上的东西已经洗掉了。 　　陈晨觉得自己的脸光滑了很多, 又白又嫩, 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诺纯, 这东西哪买的, 贵不贵？” 　　这敷完之后气色真好。 　　“我表哥他们公司的新产品, 我这边有，等会你拿几袋回去。”张诺纯记得这东西放到梳妆台上面了。 　　是散装的。 　　正式包装还在设计中。 　　这个是属于表哥公司比较贵的产品了。 　　许八雪看到新郎了。 　　傅安。 　　个子很高，斯文白净，眼睛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个笑面虎。 　　陈晨凑到许八雪身边, 悄声说：“怎么样, 登对吧。” 　　许八雪点头。 　　张诺纯性格好，家教好, 论长相是不如傅安的, 但是综合来说, 还是张诺纯的整体条件好一些，他们结婚，从世俗的条件上说, 是傅安这边占了便宜的。 　　傅安跟张诺纯的同学（许八雪三人）打了招呼后，就把张诺纯叫出去了。 　　有事。 　　“明天老家那边可能还要再来一桌人, ”傅安低声说，“是老家的亲戚, 多年没有走动了，突然就过来了。” 　　“那我跟妈说一下，安排两桌。”临时加两桌就行了，反正是酒店办，张诺纯并不介意。 　　两桌酒席钱而已，花不了多少钱。 　　说完，张诺纯又问，“那边亲戚是吃了就走，还是晚上在这边住？” 　　傅安道：“我来安排。” 　　依他的意思，肯定是不管的。 　　以前的老家的亲戚，他奶奶那一辈的，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不太熟的长辈了，以前家里落魄的时候没个亲戚，现在好起来了，这亲戚就找来了。 　　傅安知道那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 　　“八雪，你晚上一起留下来吧，我跟周玲晚上都在这边，”陈晨劝许八雪，“就你一个人不在，多扫兴啊。” 　　陈晨跟周玲明天当伴娘，到时候也会打扮一下。 　　许八雪：“你就饶了我吧，我早上才坐火车过来，我晚上想好好休息一下。” 　　张诺纯家里人太多了。 　　人一多，碰到人就得打招呼，在这许八雪看来就是应酬了。 　　累。 　　张诺纯跟傅安聊完一回来，许八雪就过去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争取明天早上早点过来。”要是她醒得早的话。 　　张诺纯表示：“不用，结婚这边的人手够了。你今天回来也累了，明天直接去碧玉轩（那边办酒）吧，中午十二点开席，你十二点之前到就行了。” 　　许八雪本来时间就安排得紧，张诺纯压根就没给许八雪安排任务。 　　还问呢，“明天你要接棒花吗？” 　　说是接到棒花的未婚的会很快有对象，有对象的会尽快结婚。 　　就那么一说。 　　也没谁当真。 　　但是抢棒花这风气倒是留了下来。 　　“不接。”许八雪想都没想。 　　“行，那你到时候就在下面坐着安心吃。”张诺纯笑着说。 　　没问题。 　　“那明天我就过来吃席了。”许八雪说，别的可就都不管了。 　　“放心来吧。”张诺纯心情不错。 　　之后让家里的司机师傅送许八雪回去了，许八雪现在已经搬到南山小区了，小车停在了南山小区的大门口。 　　许八雪下了车。 　　保安看着许八雪从小车里下来。 　　心里嘀咕着，这许主持追求者还挺多。 　　- 　　彭家小炒。 　　晚上十点，店铺关门，杨梅坐着数钱，彭力把炒好的菜摆上桌，叫杨梅过来吃饭。 　　杨梅把大额的钱数出来，跟前些天赚到的整钱一起放着，交给彭力：“明天你去银行，另开下个户，把这钱存下来。” 　　还叮嘱，“用你弟弟妹妹的名义存着。” 　　彭力没听明白。 　　他们两个开了银行账户，怎么不存他们自己的账上。 　　弟弟妹妹都在上学，要是给他们存着，乱花钱怎么办？ 　　杨梅说，“我妈那边又出幺蛾子了，我怕她又过来找我们要钱。”不是一回两回了。 　　之前她都没给。 　　又说，“现在我妹已经住到咱们家了，要是我妈他们想搬过来，你可别同意。” 　　彭力问：“那要帮他们租房子吗？” 　　他听杨梅妹妹（杨玲玲）说，杨咏他媳妇好像把杨家的房子给折腾没了。 　　“不帮。”杨梅现在结了婚，心里想的都是自己小家，“我妈不记恩，帮了还会嫌帮得少了，我爸跟我哥都在工作，租房子过生活的钱还是有的。” 　　像她姑姑杨凤玉，这一辈子没少帮吧，结果是什么样？ 　　他家一有事就找姑姑去了。 　　上回她妈还大哥还想要‘借’姑姑的新房住个几年呢？ 　　亏得是没交房，这要是交了房，只怕是早就找上新家了。 　　杨梅可不想一辈子都姑姑一样，紧着娘家。 　　两人吃完饭，关好铺子，回了家。 　　杨玲玲早就睡下了。 　　家里一出事，她就搬过来了。 　　本来，杨玲玲住这边其实有些不合适的。不过，彭力的两个弟弟去上学了，这边有空房间，就让杨玲玲住下了。 　　杨梅倒是觉得杨玲玲更该住到医院的宿舍去。 　　可后来听说杨玲玲失恋了，跟医生男朋友分手了。要是住进了医院的宿舍，传到前男友的耳里，杨玲玲心里那关过不去。 　　杨梅就没提。 　　跟彭力一商量，还是让杨玲玲住下了。 　　不过杨玲玲的衣服得她自己洗，自己的事自己干，这是说好的。 　　杨梅两人一回到家，就闻到了酒味。 　　彭力板着脸问彭小妹是怎么回事。 　　“玲玲姐晚上又喝酒了。”彭妹妹指了指屋里，“一身酒味就躺下了。” 　　杨梅听了脸色发青，直接就去了杨玲玲的屋，把吐了一地的杨玲玲拎起来。 　　杨玲玲头疼得厉害，想睡觉，“别烦我。” 　　“你给我起来，谁让你喝酒的！你知不知道家里有孩子！你这样会带坏小孩的！” 　　“你走开，别烦我！” 　　杨玲玲不想听人说话，她头太疼了。 　　胃又不舒服了。 　　杨玲玲趴在床边，又吐了起来。 　　吐完翻个身，又睡了。 　　杨梅挺生气的，尤其是彭力跟他妹妹都看着呢，杨玲玲丢的是她的脸。 　　她把杨玲玲给生拽了下来，“你以后要是还这样，就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家！” 　　杨玲玲本来半迷糊的，听到这个滚字一下子就醒了。 　　她推开杨梅，“不就是一个破屋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杨梅是气杨玲玲为了一个男的，把自己搞成这样。 　　要死要活的。 　　- 　　车厂家属楼。 　　许建来半夜听到敲门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还听着有人喊‘姑姑’。 　　这声音听着像是杨凤玉她侄女。 　　杨凤玉今天把东西都清了搬出去了。 　　她侄女过来干什么？ 　　许建来就去开了门，一看，真是杨凤玉的侄女。 　　杨玲玲。 　　“你姑不在，她搬走了。”许建来看到了杨玲玲手边的行李，赶紧说，“现在这屋里就我，你进来不合适。” 　　这不行的。 　　“我姑姑去哪了？” 　　大半夜的，许建来还要给杨玲玲找住的地方，真是麻烦。最后，他把杨玲玲带到大儿子那边去了。 　　- 　　次日。 　　碧玉轩。 　　许八雪是十点多过来的，她早上九点才醒。 　　还好不用当伴娘。 　　礼钱是一百块。 　　张诺纯结婚，电视台的同事都邀请了。 　　电视台那边的同事十一点多才来，好多都过来吃个饭，下午还要回去上班，也有调休过来的。 　　许八雪还看到朱台长了。 　　朱台长在张诺纯的长辈那边，跟一群人聊着天，笑容特别亲切。 　　许八雪看了几眼，那群长辈中，有好几位企业家呢。 　　还是外省的。 　　上回张诺纯不是在老家办过喜酒吗？ 　　那回这些人没去吗？ 　　许八雪也就那么一想。 　　她找了个空桌坐下，桌上有两个果盘，摆着喜糖跟瓜子花生之类的东西，许八雪早上吃没饭，早上她起得晚，就等着中午吃席呢，空着肚子过来的。 　　这会有些饿了。 　　她伸手抓了两个花生，剥了壳，花生刚扔到嘴里，旁边有人过来了。 　　“许八雪。” 　　认识的？ 　　许八雪回头一看，是江小丽。 　　与半年前相比，江小丽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有肉了，穿着浅色毛昵大衣，手上提着包包，脚上还穿着一双小羊皮的矮跟高跟鞋。 　　“好久不见。”江小丽浅笑着跟许八雪打招呼。 　　许八雪看着她。 　　张诺纯昨天可提过会请江小丽啊。 　　对于眼前这个老同学，许八雪不太想来往。 　　江小丽自己在许八雪旁边坐了下来，“你跟张诺纯关系那么好，怎么没当伴娘啊？”她笑着问。 　　许八雪打量了江小丽一会：“你有事找我？” 　　她刚才想过。 　　江小丽结婚都半年了，真有心过来拉交情叙旧，也不会拖到现在，刚结婚就该那么干了。 　　江小丽：“没事，我就是过来看持老同学。” 　　许八雪：“那就好，你真有事我也帮不上忙。”堵死帮忙这条路。 　　江小丽脸色一僵。 　　新娘怎么还没来。 　　许八雪看了看门口，一瞧，宋师远他们几个电视台的同事过来了。 　　“我同事来了，我去看看。”许八雪站起来就往门口去了。 　　她跟江小丽聊不到一起。 　　许八雪走到门口一看，连请了长假的林长航这次也过来了，真是难得啊，“你请假干什么去了？”许八雪问林长航。 　　林长航有些为难。 　　许八雪看出来了，于是道，“我们去那边坐着说。”那边有个空桌子。 　　她要跟林长航确定一下，下半年《名片争夺战》还录不录。 　　林长航跟着许八雪过去了。 　　两人坐下。 　　许八雪问：“你销假了吗？” 　　“还没。”林长航有意避开许八雪的目光。 　　许八雪觉得，林长航这眼神挺心虚的，这小子干了什么缺德事吗？ 　　电视台这边也没什么纰漏啊。 　　“你干什么了？”许八雪想不出来，直接就问了。 　　林长航皱着眉，想了半天，磨叽了好久。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许八雪就纳闷了，这可不像林长航的性格啊。 　　这小子，之前玩游戏，心狠手辣的，都不让女生。 　　“我跟人合作，开了一家公司。”林长航犹豫半天，还是说了。 　　许八雪：“你要辞职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得重新找节目的新嘉宾了。 　　正说着。 　　许八雪忽然听到高跟鞋走近的声音，这声音。 　　太耳熟了。 　　“林长航，你怎么跟她在一起？”杜明珠的声音响起。 　　今天张诺纯结婚，杜明珠作为张诺纯四年的老同学，老朋友，自然也过来了。 　　她没收到结婚邀请函。 　　但是她知道这事，她最近正好在南城，就过来了。 　　杜明珠知道许八雪会来。 　　正好，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告诉那些老‘朋友’老‘同学’，她现在不缺电视台那点死工资。 　　她自己开公司了，赚大钱了。 　　过来给大家伙看看，她杜明珠的本事。 　　许八雪看到了。 　　穿金戴银嘛，杜明珠耳朵上的大金耳环把她的耳垂扯得直往下掉。 　　还有脖子上的粗项链，是够闪，就是跟爆发户似的。 　　“许八雪，好久不见。”杜明珠伸出手，她手腕上戴着细细的黄金手串。 　　“是好久没见了，”许八雪看着杜明珠，“恭喜啊，生意做得不错啊。以后要是有机会，欢迎跟我们电视台合作。” 　　伸手握住，晃了晃。 　　许八雪说完，又看向林长航，“你们是朋友啊？” 　　刚才杜明珠一来喊的就是林长航。 　　“对，我们是邻居，”杜明珠伸手勾住林长航的肩，“怎么样，你不会是看上我们家林长航了吧。”她一笑，“长航家里，父母眼光可是很高的，要找门当户对的。”她上下打量着许八雪，“你要是去了央台，可能勉强还行。” 　　嫌许八雪家里档次低了。 　　许八雪听到就笑了，“我看你们就挺门当户对的。” 　　别祸害别人了。 　　十一点半了。 　　新人来了。 　　许八雪要过去了，她肯定不跟杜明珠一桌。 　　走之前，她提醒林长航：“要是电视台这边不想干了，辞职信尽快交过来。” 　　说完许八雪就去那边了。 　　何表哥在那边喊她呢，可能是把昨天说好的古方口红给带过来了。 　　- 　　许八雪一走，杜明珠就把手从林长航的肩上拿了下来。 　　她表情严肃，“林长航，别怪我没提醒你，许八雪家里条件真的很一般，你妈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林长航看着杜明珠：“我跟许导没什么。” 　　杜明珠：“你刚才怎么不说？”她跟林长航青梅竹马，林长航以前就喜欢她。 　　她知道后就疏远了。 　　这次两人合作，两人关系才又亲近了起来。 　　这次她的开是进出口食口的生意，用的是林长航家里的关系。 　　高档货。 　　就过年送礼这一波单，他们公司就赚了不少钱。 　　远处，《名牌争夺战》五人组之的柳萌站起来喊道，“林长航，这边。”燕小夏他们几个都在那桌坐着呢。 　　林长航一看都是老同事，心情都好了，“马上过来。” 　　他就过去了。 　　杜明珠：“林长航，你不跟我一桌？” 　　“我去同事那，你不是同学那桌吗？”林长航又不是张前辈的同学，坐那桌不好。 　　他去同事那桌了。 　　林长航刚坐下来，柳萌就凑过来问，“刚才那漂亮的姑娘是谁啊，你女朋友啊？”边说边给燕小夏使了眼色。 　　这林长航，请这么久的假，是去追女朋友了？ 　　“不是，是我邻居。”林长航说。 　　之前他去经济台，也是想看看，把杜明珠害得丢了工作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他想教训一下的。 　　结果到了经济台才发现，这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之后林长航就歇了‘恶意报复’的心思。 　　其实，在电社视的工作他还挺开心的。 　　后来要不是杜明珠因为进口生意的事找他，他也不会请假。 　　- 　　许八雪混到了张诺纯的亲友桌。 　　她跟何表哥坐一桌了，这边都是张诺纯关系比较近的亲戚。 　　“这个是正红色的，这个是橘色的，你要不要往嘴上涂一下？”何表哥说。 　　“等吃完再说。”许八雪用口红在手腕处试了一下色。 　　正红色太红了，结婚涂挺好。 　　橘色有点显黑，得改改色。 　　- 　　远处。 　　同学那一桌。 　　杜明珠过来晚了，最后只剩一个座位，她跟江小丽坐到了一起。 　　杜明珠有些瞧不上江小丽，不过，看江小丽这打扮，混好了？ 　　“江小丽，你在哪工作呢？”杜明珠问。 　　“照顾家里。”江小丽笑着说，“我丈夫是法院的。” 　　杜明珠听到后，笑容都真诚了几分，法院的，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于是她就跟江小丽聊了起来。她先问江小丽的情，说完又说了自己的情况。 　　开了公司，赚了钱。 　　她还自己买了一辆进口车呢，要不是驾照没拿到，她今天都想开过来给某人看看。 　　可惜，刚才聊得时间太短了，还没聊到车呢。 　　就许某人的情况，这电视台的工资，赚个十年八年的，也就买台国内车吧。 　　这边聊着。 　　旁边同学们也聊着，“我刚才看到许八雪了，她是不是没在电视台干了？” 　　“不可能吧。” 　　“我在电视台上没看到她啊。” 　　“上回《元宵晚会》她可是主持人，怎么会没她呢？”谁胡说八道呢。 第229章 228 　　开席了。 　　同学这一桌看到张诺纯的新娘妆扮, 惊呆了。 　　这是他们的老同学张诺纯吗？ 　　她长这样吗？ 　　“杜明珠，你跟张诺纯以前一个宿舍，那上面的新娘子是张诺纯吗？”有同学不确定了, 问杜明珠。 　　也有问江小丽的。 　　台上, 新郎新娘, 男才女貌, 年纪相当，看着就恩爱。 　　江小丽羡慕的看着。 　　她结婚就扯了一个证, 连喜酒都没办, 男人又是二婚, 还大她十三岁。 　　其实结了婚，在家也就是给丈夫的儿子当保姆。 　　也就是吃喝不愁，不用为生计奔波。 　　- 　　亲友桌。 　　何表哥跟许八雪这桌人没坐满，有几个空位，是特意儿留出来的, 等会新人会来这边吃。 　　现在新人被长辈领着, 在敬酒。 　　过了一会。 　　张诺纯跟傅安过来了，张诺纯这会身上穿的是红色的衣服, 两人刚坐下, 就看到服务员过来了, 在傅安跟张诺纯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傅安听到后脸色变了。 　　张诺纯在主食的盘里拿了一个小馒头，塞到傅安嘴里，“先垫垫肚子。”他们一大早就起来了, 忙到现在才能坐下吃点东西，就算有天大的事, 也得等吃饱了再说。 　　张诺纯拿起筷子，夹了离自己最的盘子里的牛肉。 　　傅安快迅把嘴里的小馒头吃完, “我去看看，你先吃。”他交待完，就跟着服务员出去了。 　　他走得很快，没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许八雪坐得近，隐约听到服务员说好像有什么老家的人过来了。 　　伴娘跟伴郎在隔壁桌。 　　伴郎来的都是傅安的战友，一个个一表人材，陈晨在那桌压根就不愿意走。 　　- 　　老同学那一桌，吃完都过来了，围着张诺纯，像是看稀罕物似的。 　　“诺纯，你是怎么办到的？”女同学们一个个好奇死了。 　　真恨不得立刻就把张诺纯这变漂亮的方法学会。 　　长相普通的张诺纯都能变得这么漂亮，她们要是学了，肯定会变得更好看。 　　张诺纯听到后，笑着给她表哥的化妆品公司打了一波广告。 　　旁边好多宾客都竖着耳朵听。 　　这化妆品‘华初’公司的，玉肌系列。 　　这一波宣传效果极好。 　　喜宴一结束，好多人去打听这个‘华初’化妆品，都都百货店去问了。 　　许八雪知道后，就跟何表哥、张诺纯商量，“要不，让诺纯当‘华初’公司的代言人？”这对比效果太好了。 　　何表哥一想，还真可以。 　　张诺纯倒是犹豫了，“万一别人化妆效果没我这么好，会不会给公司带来反效果？” 　　这化妆并不是每个人都跟她效果一样好的。 　　许八雪：“其实，化妆有两种化法，一种是骨相，一种是皮相。” 　　要是把化妆方法学好了，大部分人都可以变得漂亮。 　　张诺纯还是第一次听说骨相化妆。 　　何表哥也来了兴趣。 　　许八雪正要说，看到傅安脸色凝重的过来了，她示意张诺纯往身后看。 　　张诺纯回头。 　　傅安收起烦恼，调整好神态，跟许八雪、何表哥打了招呼后，才跟张诺纯说：“我们过去谈谈。” 　　张诺纯站起来，又怎么了？ 　　傅安带着张诺纯打服务员要了一个空包间。 　　“发生了什么事？”张诺纯问。 　　傅安看着她，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爸病死后，我妈就带着姐姐改嫁了。“改嫁之后，他妈就没音讯了。 　　当初她妈走的时候，把家里的一点安葬费，全带走了。 　　后来听奶奶说，不到一个月，就嫁人了。 　　算算，十几年没见了。 　　傅安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感情深。他对他妈已经没什么印像了。 　　巧得很，今天他结婚。 　　这亲妈带着亲姐一家子过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跟她们说的，来得这么巧。 　　傅安把这情况跟张诺纯说了。 　　张诺纯问：“我刚才没看到她们进来，吃过饭了吗？” 　　傅安道：“吃了。” 　　没让她们进来。 　　倒不是嫌她们衣服破旧，而是听他妈那意思，想要新媳妇给她敬茶呢。 　　傅安跟张诺纯说这些，就一个意思，“我等会就送她们走，我听她们那意思，好像知道你工作单位。以后她们要是过来找你，你不用理，让她们来找我就行了。” 　　傅安套了一下亲姐的话，像是有人觉得傅安找了门好亲事，这七弯八绕的亲戚想过来沾沾光，把傅安他妈弄过来，想卖个人情。 　　傅安从来都不是任人揉捏的人。 　　那些人的算盘，只怕要落空了。 　　“毕竟是你亲妈，人都来了，我还是去见见吧。”张诺纯说。 　　傅安可以那么说，但是她不能那么做。 　　血缘关系在那。 　　张诺纯觉得，这事还是得做得漂亮一点，免得落人话柄。 　　- 　　许八雪还说下午跟陈晨她们一起去张诺纯新房看看的，可张诺纯这边临时有事，傅安老家那边有客人过来了，下午得招呼一下。 　　许八雪跟陈晨她们就先回去了。 　　周玲没走。 　　江小丽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周玲就找过去了，这会江小丽还拉着周玲说话呢。 　　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朱台长跟电视台的同事吃完就走了，下午台里还有工作。 　　许八雪这是请了假，所以不用回去。 　　林长航的事，许八雪跟朱台长说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八雪，你看，江小丽在那抹眼泪呢。”陈晨眼尖的看到了，还告诉了许八雪。 　　许八雪朝那边看了一眼。 　　江小丽确实在哭，周玲眉头紧锁。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陈晨这会也不走了，大步往周玲的方向过去了。 　　走了几步，回头看许八雪，还想叫许八雪一起过去听听。 　　许八雪摇头，“我先回去了。”她指了指公交站的方向。 　　她是准备坐车回去。 　　结果没走成。 　　何表哥过来找她谈化妆的事，“你那个骨相、皮相化妆，有什么区别，下午找两个人试试？” 　　这个也可以当成他们公司以后的宣传点。 　　都记着。 　　- 　　下午。 　　许八雪跟着去了何表哥的公司，先试了一些公司的化妆品，好多是收购的企业的产品，少部分是自产的。 　　护肤品倒是自产的多一些。 　　许八雪都试了一下，何表哥还给了许八雪些免费的试用装。 　　至于皮相跟骨相的化妆。 　　骨相化妆更注重三庭五眼跟立体感，而皮相化妆则是肤质跟细节，底妆清透。 　　一下午，找了六个人。 　　五个化妆师，许八雪在那化，后面是化妆师跟着画。 　　既使是何表哥这样的外行人，都看出了骨相跟皮相化妆的差距，两者妆容很不一样。何表哥若有所思。 　　这两种妆容可以开发两种不同的产品。 　　何表哥还找了摄影师，录下来，拍照。 　　到时候进行对比，做后期广告。 　　许八雪顺嘴提了一句：“像这化妆前后的对比，其实也可以做个节目，到时候节目里可以用你们公司的产品，这样也可以起到宣传效果。” 　　前提是产品做出来，效果好。 　　这样观众才买账。 　　现在国家才刚刚起步，市场空缺，要是能趁这个机会占领国内市场，稳扎稳打，慢慢发展，那以后公司肯定能在美妆界占领一席之地的。 　　何表哥听得眼睛发亮，“这个主意好。” 　　下半年就会有好几个新产品上线，要是古方口红能改进，到时候上节目也可以用上。 　　何表哥开始询问许八雪投资节目的资金。 　　今天投资电视台的节目就很贵了。 　　何表哥有些为难。 　　他的经费都用在开发新产品上面了，这一时半会拿那么大的一笔钱，还真有些为难。 　　许八雪想了想说 ：“其实，除了跟电视台合作投资节目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你们自己制作节目，然后卖给电视台。” 　　这节目首先得好，才能卖出去。 　　许八雪说完就在想，自己要不要制作一个节目，卖给电视台？ 　　又一转，接下来她的重心在自制剧上，这综艺节目估计得放一放。 　　自己请人拍？ 　　何表哥若有所思。 　　许八雪忙了一下午，何表哥晚上请许八雪吃饭，后来说要去外面吃，后来何表哥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他回去。 　　“你就去我家吃吧，菜早就买好了，我妈说诺纯他们两口子也在。”何表哥邀请许八雪去他家。 　　那人太多了。 　　许八雪不太想去， “我昨天回来还没回家呢，等会想回家看看，吃饭下次再约吧。” 　　许八雪没去。 　　她走时，何表哥塞了一堆的化妆品给她，单是礼盒装的，都有五提呢，更别说那些零零散散的。 　　东西多，何表哥开车送许八雪回去的。 　　送到南山小区，许八雪得先把东西放到家里。 　　到了。 　　许八雪提着东西从车上下来。 　　保安一瞅这车牌号，哟，又是辆新车。 　　许主持的人气真是高啊。 　　追求者这么多，还都是有车的。 　　四个轮的车子，便宜的都要十几万呢。 　　—— 　　车厂家属楼。 　　晚上六点，袁淑书正在炒菜，正炒着，四岁的儿子许品拿着连环画过来了，“妈妈，有人敲门。” 　　敲得可响了。 　　谁啊？ 　　袁淑书关了火，去外面：“谁啊？” 　　“嫂子，是我。” 　　杨玲玲的声音。 　　这是大舅家的表妹？ 　　她怎么又来了？ 　　袁淑书回屋，把杨玲玲的东西提出来，然后打开门，把东西放门口，“你是不是来拿行李的，都在这。” 　　袁淑书可记得，当初杨玲玲在公婆那边住过好一阵。 　　她也不嫌杨玲玲，主要是过几天她娘家人要过来，这边就一个空房间，要是杨玲玲给住了，那她娘家人就没地方睡了。 　　杨玲玲看着扔到门口的行李，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一言不发，提着行李转身就走。 　　袁淑书看着她走，心里松了口气。 第230章 229 　　南山小区。 　　许八雪本来说把礼盒装的护肤品放到家里, 然后再去车厂家属楼那边看看的。结果一到家，东西一放，就不想动了。 　　休息半小时, 再去。 　　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 这一躺, 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 已经晚上八点了。 　　天都黑了。 　　也不早了。 　　许八雪想了一下，没过去。 　　明天再说吧。 　　- 　　火车站。 　　傅安让张诺纯在家休息, 自己把亲妈李春容跟亲姐姐一家子人送到了火车站。 　　亲妈李春容嚅嚅道：“你妹妹要上学, 你叔病着……” 　　这个妹妹是再嫁后生的。 　　这个叔自然是李春容的再婚对象。 　　李春容说的那两人, 傅安压根就没见过面。 　　别说他们了，就是眼前的亲发跟亲姐，要不是老家的亲戚领着，他压根就认不出来。 　　傅安：“要上学就去上，病了就送到医院去, 跟我说做什么。” 　　“你是哥哥……” 　　“当亲娘的连亲儿子都不养, 还指望当哥哥的养妹妹？”傅安冷静的看着李春容，“以后要是老了得养不活自己了, 那就去法院告我, 法官让我给多少养老钱, 我就给多少。” 　　但凡他妈当初有一点念着他，也不至于十几年不闻不问，更别说, 当初他爸死了之后，他妈走的时候连那几十块钱的安葬费都给摸走了。 　　当长辈的不念及母子情, 现在年纪大了，想要他念及母子情掏钱。 　　做梦。 　　亲姐姐站在旁边, 一声不吭。 　　她叫王琳，原本她叫傅琳，后来母亲带着她改嫁后，就改了继父的姓。 　　她比傅安大三岁。 　　二十岁那年就嫁人了，以前的时候，她跟弟弟关系好，所以这次过来，她妈才愿意带上她。 　　“火车到了，上车吧。”傅安说。 　　李春容一脸愁苦。 　　傅安亲自把两人送到火车上，这才走。 　　火车出发后。 　　李春容对女儿说，“我们下一站下车，再坐回来。 ”儿子薄情寡意，跟他奶奶一个德性。 　　“妈，小安说得对，咱们还是回家吧。”王琳低声劝。 　　“回什么家，你没看今天那酒店多大排场！这臭小子，宁愿出那么多钱办酒，都不肯给我们一点，”李春容望着南城方向，眼神坚定，“我看傅安这新媳妇是个好脾气的，我们去找她说一说。”傅安这新媳妇说是电视台的。 　　这可是体面工作，她这个亲婆婆就去电视台找新媳妇，到时候说一说，哭一哭，新媳妇肯定不愿意在众人面前丢脸。 　　王琳：“妈，妹妹说家里还有一点存款，能给叔冶病……” 　　“没这回事！”李春容一口否认。 　　那是她的材棺本，谁都别惦记。 　　- 　　次日。 　　许八雪到了电视台。 　　搬到南山小区这边后，要比住小学家属楼这边早半个小时起来。 　　她一到电视台就去了台长室。 　　朱台长已经等着她了。 　　“走吧。”朱台长今天要带许八雪去见编剧。 　　路上。 　　朱台长叮嘱许八雪等会见到编剧一些要注意的事项。 　　编剧现在对许八雪有成见，等会要好好表现。 　　“台长，不是说去拍摄场地吗？”许八雪提出疑问，不是说，按照剧本，拍几幕戏给编剧看，过关就可以了。 　　在这事上，许八雪还是有信心的。 　　“先去见编剧。”朱台长又告诉许八雪 ，“等会有二个导演，跟你一起。” 　　也是过来试戏的。 　　拍戏。 　　吟月编剧这边的住所是电视台安排的，在富林街那边的别墅区，离电视台这边有点远，朱台长跟许八雪是坐台里的小车过去的。 　　还还是许八雪第一次看到电视台的小汽车。 　　“台长，这车是什么买的？” 　　“年前买的，”朱台长语重心长，“咱们台里邀请的嘉宾身份越来越高，总不能老让大汽车去接。” 　　所以买了一辆气派的小车。 　　也代表他们电视台的脸面。 　　许八雪仔细看了一下车标，这好像是之前在他们电视台打广告的小汽车的商家啊。 　　这小车到底是商家赞助的还是买的啊？ 　　许八雪瞧了瞧朱台长的神色，她估计这车是商家半买半送的。 　　很快，就到了富林街。 　　许八雪见到了吟月编剧。 　　编剧看到许八雪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打量了一番后，很快问朱台长：“你确定这位是你要推荐的导演？” 　　“对，她叫许八雪，是我们台里的导演。”朱台长说，“你放心，八雪是个肯学的人，又上进，你让她试试就知道了。” 　　编剧没理会朱台长。 　　她又仔仔细细的把许八雪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到许八雪的脸上，露了同满意的神色，她问，“你对演戏有兴趣吗？” 　　许八雪的形像，很适合剧中的主角啊。 　　虽然是女二，但是戏分极重。 　　看看这五官，这气质，到时候让化妆师一打扮，肯定是相当上镜的。 　　编剧有点想换人了。 　　“老师，我没有学过演戏，我更擅长导戏。”许八雪说。 　　“要不试一试？”编剧想看许八雪演一段。 　　女一号跟女二号都定了，女一号这几天有事请假，一直没回来。 　　编剧收到消息，说女一号私下正在接触一部剧。 　　编剧正在考虑是再找个女一号，还是把之前的女二号转正。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缺一个人的。 　　许八雪不想演戏。 　　如果是个配角，客串一下没问题，可要是主角，戏分太重，她不想演。 　　这个戏演了就火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火，是爆火，全国爆红。 　　许八雪可不想变成大名人，走哪都被人围观。 　　当演员，以后可就没有自己的私生活了。 　　最后。 　　“孙老师（吟月老师姓孙），我们台有一个小燕小夏的，长得挺好的，要不让她过来试试？”许八雪推荐另一位。 　　燕小夏天生丽质，素颜皮肤极好，应该满足编剧的要求。 　　编剧一听电视台还有美人，还真想看看。 　　朱台长就给台里打了电话，让那边的工作人员把燕小夏送到拍摄场地去。 　　等会就在那边汇合。 　　这边。 　　编剧跟许八雪聊了一下剧本里的角色，本来只是想看看许八雪对剧中人物了解得怎么样，拍摄的话有什么想法。 　　结果这一聊，编剧就发现了许八雪许多想法跟她想得一样。 　　这越聊越投机。 　　这小许年纪轻轻，知识面可真广。 　　编剧的心一下子就偏向了许八雪，不过就算她喜欢许八雪，也不能把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剧就这样交到许八雪的手上。 　　还是要看拍摄内容。 　　“小许，等会有三个人，加上你一起，有四个。”编剧说，“到时候会有两个导演，一起拍。” 　　总演导，跟副导演。 　　一起导，分两组，当然了，最终的呈现结果还是按总导演的意思来。 　　编剧的意思是，如果许八雪能力真的差了些，她也是愿意给许八雪一个机会当副导演的。 　　许八雪道：“孙老师，我没问题的。”这个时候，当然要对自己有信心，要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别人又怎么放心把戏交给你呢？ 　　- 　　电视台。 　　燕小夏接到同事传达的消息就出发了。 　　刚走出一楼，就有个人冲过来了，燕小夏一看，是对母女，看那打扮，像是从乡下来的，衣服很旧。 　　“姑娘，你认识一个姓张的主持人吗？”年纪大的那位大约看着像五十多，脸上皱纹很多，有些黑，应该是做浓活晒黑的。 　　她怕燕小夏记不起来，还特意说，“昨天台里结婚的，她男人姓傅。” 　　昨天结婚的？ 　　那不是张诺纯张前辈吗？ 　　燕小夏看着这人，问：“你是？” 　　只知道张前辈的姓，却不知道名字。 　　还找过来了。 　　这…… 　　燕小夏心里存疑。 　　电视台这边有些节目收视率很好，有时候因为其他活动只播一集，或得取消什么的，有观众为这事来闹的。 　　要求多播几集。 　　还有讨厌某个节目不想看，不想让电视台播的。 　　也有那种，想娶新闻里漂亮的女主持当媳妇的，过来闹着要见人去结婚的。 　　反正，什么奇葩人都有。 　　现在这边保安加了几个，一般不放人进来。 　　“我是张主持的婆婆，我找她有事。”这皮肤偏黑的妇人巴巴的看着燕小夏，“姑娘，您帮我传个话，行吗？” 　　张前辈的婆婆？ 　　昨天张前辈结婚，燕小夏去了，没看到这位婆婆啊。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燕小夏道，“我还有工作，您再去找别人问问。” 　　她说完就要走。 　　结果被那位一把拉住。 　　力气还挺大。 　　燕小夏挣了一下没挣开，她看着妇人，“大娘，您松松手，我这边有正事。要是按您说那位张主持是你儿媳妇，你去她家找她不就行了吗。” 　　等儿，这人找儿媳妇？ 　　怎么不找儿子啊？ 　　这一样，就更怪了。 　　“姑娘，这一早上我求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不理我，就你最面善，你心肠好，帮帮忙。”这人死死的握着燕小夏的手腕，不肯松手。 　　燕小夏转头就叫保安。 　　保安一听，立刻就过来了，他们台的漂亮女同事被骚扰过，领导说了，只要女同事喊人，就要马上过来。 　　“干什么的，松手！” 　　燕小夏在保安的帮助下，总算是挣脱了。 　　朱台长那边还等着她过去呢，燕小夏很快就走了。 　　至于门口的那对母女，有保安呢。 　　- 　　张家。 　　“请十天假会不会太久了？”张诺纯真开不了口。 　　“不会，婚假嘛。”傅安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票也买好了，“听说春城天气好，四季如春，我还没去过呢，你就当陪陪我。” 　　十一点。 　　傅安跟张诺纯已经在火车站了。 　　他有个战友老家就是春城的，有熟人，到时候到处转转。听说那边菌子特别好吃，等去了试一试。 　　火车到了。 　　两人上了火车。 　　张诺纯昨天太累了，上车没一会，就靠着傅安睡着了。 　　- 　　拍摄场地。 　　一共四个导演。 　　除了许八雪之外，其他三个全是男导演。 　　有两个是朱台长请过来的，有一个是编剧自己找的。 　　都是有经验的。 　　有个叫陈宽的导演，一看就是老资历，四十多了，人有些胖，不过挺和气的。许八雪觉得，这导演不太威严，压得住下面的人吗？ 　　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陈宽才三十二岁。 　　这长得也太老成了。 　　陈宽跟许八雪聊得不错，他以为许八雪是这部剧的演员，后来编剧给了一场重头戏，让他拍。 　　一样的场景，看谁拍的效果好。 　　陈宽知道许八雪也是竞争导演的时候，都惊了。 　　他都怀疑编剧是不是弄错了。 第231章 230 　　拍摄开始。 　　编剧挑的在出场女主角假扮新娘的那一幕。 　　原本的女主角缺席, 就暂时由之前的女二号出演，女二是个新人，刚从电影学院毕业。 　　四个导演分别拍这一幕, 然后将最后的拍摄结果给编剧看。 　　再由编剧选。 　　女二号的扮演者叫花晴, 性子活泼, 眼睛又大亮。 　　许八雪是第三个拍的。 　　拍之前, 她跟花晴讲了一下她想要的效果。 　　剧里，女主角偷东西的时候看到新娘上吊, 女主角贪财却有同情心, 等会拍的时候, 花晴要把主角的人物特点表现出来。 　　许八雪还说了，等会揭盖头的时候会给一个人物特点。 　　尤其是眼睛。 　　花晴在自己把握这个度。 　　花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许八雪去找‘梁府’的群演 ，衣服细节，等会群演的动作神态，都会影响这一幕戏的效果。 　　她都要交待清楚。 　　许八雪拍摄花的时间最久。 　　四位导演。 　　陈宽三十二, 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 另外两个也是年轻的男导演。邱沐，二十九岁, 长得端端正正的, 话少。 　　可是这人一开拍, 就跟喷火龙似的，脾气特别暴躁。 　　还有一位叫毕海，瘦高瘦高的, 他拍的时候许八雪就在他的监视器后面看着。 　　这位导演很有意思，非常有灵气, 可以说是个天才导演。但是吧，他不适合这个戏, 他拍出来的东西给人一种压抑感。 　　拍得很好。 　　但是感觉不动。 　　许八雪觉得，这位毕海更适应拍电影。 　　编剧看了四人成片后，毕海第一个被排除了。 　　之后，邱沐也被排除了。 　　他拍完，好几个配角跟群演都不肯来了。 　　说是被骂伤狠了，伤了心。 　　之后就剩陈宽跟许八雪了。 　　从拍出的内容来说，编剧觉得许八雪的更合她心意，但是，许八雪太年轻了，还不是导演系专业的。 　　只是一个才毕业还不到一年的大学生。 　　交给许八雪，她有点不放心。 　　因为拍戏并不是只拍得好就行的。 　　一部戏拍下来，像她的戏，最少也得半年，这样长时间的工作，对于有经验的导演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许八雪这样的新人，能承受这样的压力吗？ 　　许八雪拍完就看到燕小夏了。 　　燕小夏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来得挺快。只不过她来得不巧，她到的时候这边正在拍戏，朱台长那会有事又走了。 　　编剧跟许八雪他们都为拍戏忙着，也没注意燕小夏。 　　这会拍完了。 　　燕小夏就过来找许八雪了，“许导，朱台长说让我过来有事，他人呢？” 　　她找半天了，都没找到朱台长。 　　“是有事，我带你去吧。”许八雪说。 　　去年电视台的新址审批下来了，最近要建楼，朱台长在忙这事呢。这建大楼一是要上面的拔款，这钱得够。 　　自己贴钱建太亏了。 　　二是要找设计师，这大楼建成什么样，得在建之前就把设计图画出来。 　　这次朱台长还是先找的容设计师。 　　刚才朱台长接到上头电话，说是拔款的事有眉目了，这才急着走。 　　再说这会。 　　许八雪带着燕小夏去找编剧了，“孙老师，我们同事过来了。” 　　编剧这边正在跟选角导演商量更改角色的事，看到许八雪过来，就让选角导演再去找找人，两个主角有变动，之前选的公主这个演员刚刚听说病了，在住院。 　　编剧让选角导演去看望一下，要是轻症，那就让演员晚点进组，要是花时间的病，那就等不了了。 　　得换人。 　　编剧看到燕小夏的长相是有些惊喜的。 　　还真不错。 　　结果一试戏，就不行了。 　　燕小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拍过综艺的原因，她会看镜头。当然，这是一个小毛病，改就行了。可是她演戏有些不自然。 　　编剧觉得很可惜。 　　她的意思是，要是燕小夏在镜头前能自然的演出来，那可以给个配角。 　　燕小夏正经在电视台工作，有工资拿，想着要是去剧组演戏，耽误她工作。 　　她怕电视台扣她工资。 　　演的时候也没上心。 　　许八雪看燕小夏不喜欢演戏，也没说什么。 　　术业有专攻嘛。 　　之后，两人就回电视台了。 　　“许导，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在电视台楼下碰到两人，她们好像是找张诺纯张前辈的。”燕小夏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个年纪大的女人还自称是张前辈的婆婆。 　　许八雪听了一愣。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张诺纯的新丈夫，听说是奶奶养大的，说是没有父母的。 　　这么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婆婆？ 　　许八雪对燕小夏说，“你先回去，我这边有点事。” 　　她决定找个电话亭，给张诺纯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是傅安故意隐瞒了情况？还是说，是其他突发情况？ 　　燕小夏自己回电视台了。 　　许八雪就近找了一个电话亭，排了一会队，轮到她了。 　　把硬币塞进去，就开始打电话。 　　“阿姨，诺纯在家吗？” 　　“不在家，她跟傅安去春城了，说是去那边玩几天。” 　　这样啊。 　　许八雪又问：“阿姨，您知道张诺纯婆家那边还有没有什么亲戚啊？”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会，说道：“好像是有一个改嫁的老娘，昨天结婚找过来了。我们没见着 　　人，傅安把人给送回去了。” 　　这事吧，本来也就张诺纯自己家人知道。 　　电话里张诺纯的妈妈问许八雪：“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八雪就把燕小夏告诉她的事跟张诺纯的妈妈说了，“早上的事，现在不知道人走了没有，”她说，“等我回电视台看看，再跟您说。” 　　回去确认一下。 　　以许八雪的经验，何阿姨（张诺纯妈妈何芸）说傅安把人送回去了，今天这人又过来了，还避开家里，直接找到电视台了。 　　这说明啊人家是特意找过来的。 　　这种很麻烦。 　　- 　　银行。 　　余秀琴在银行撒泼了一整天，这钱不是他们借的，她连个钱影都没看到，凭什么让她家还。 　　既然是吴英的，那就让吴英自己还。 　　银行怎么不找借款人，而是找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银行的人说了，杨咏签了字的，作了担保。 　　余秀琴闹了一天，最终也没什么效果。 　　银行还是那句话，一个月之内把欠款还清，这房子他们就不动。 　　余秀琴在里面闹，影响银行正常工作，被银行的保安给‘请’了出来。 　　余秀琴骂骂咧咧的往家走。 　　她没注意路，这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到了哪个小街小巷，什么破地方。 　　余秀琴抬头找路。 　　一晃眼看到前面有一对情侣，搂搂抱抱的。 　　这伤风败俗！ 　　余秀琴TUI了一口。 　　正要换个路口，前面那对情侣腻歪完了，松开了，转了个身，跟余秀琴对了个正着。 　　吴英！ 　　这杀千刀的，跟一个男的搂搂抱抱！ 　　余秀琴愣过之后，气疯了，吴英是他家花钱娶，还没跟她儿子离婚呢！ 　　余秀琴怒目冲了过去。 　　- 　　张诺纯家。 　　张诺纯妈妈何芸刚挂了许八雪的电话，没过一会，就又进来了一通电话。 　　是电视台的周玲打过来的。 　　“阿姨，诺纯在家吗？我有点事找她。”电话那端，周玲的语气很凝重。 　　何芸眼皮一跳，“她早上跟傅安去外省玩去了，跟台里请了长假，估计要玩够了才回来。” 　　“阿姨，那您跟叔叔有没有时间啊？” 　　何芸：“诺纯他爸中午的车票，已经走了，我在这边住两天，陪陪老人，等过几天就回去了。” 　　周玲很为难。 　　张诺纯的婆婆找过来了，一直在电视台门口。中午说是没吃饭，饿晕了，后来被人发现，扶进来的。 　　一问，知道是找张主持的，就过来找周玲了。 　　周玲跟张诺纯是同学。 　　要是许导在，那他们肯定就先找许导了。 　　“阿姨，傅安他妈好像找到我们电视台了。”周玲想了想，还是跟何芸说了。 　　那老人挺可怜的，儿子也不管她，说是昨天都来了，连桌都没上。 　　还把人给送回去了。 　　都是乡下出来的，周玲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这母子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 　　许八雪回到电视台的时候，四点多了。 　　她没看到燕小夏说的那两个人，是走了吗？ 　　许八雪直接去问了保安。 　　“那年纪大的不肯走，中午晕了，说是饿晕的，我早上还看到她在吃鸡蛋呢。”保安也是委屈，他没放人进来，后来那老的晕了之后，他被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给说了，那些人说他没有同情心。 　　“那人呢？”许八雪问，“报警了吗，这找人是警察同志的事嘛。”他们电视台又没有寻人节目。 　　“没报警，晕了之事扶起来了，送到楼上去了。”至于去了哪层，保安也不知道。 　　还扶上去了。 　　许八雪有些头疼，像这样的事，送到派出所去最好了。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周玲就找过来了。 　　周玲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我给诺纯家里打了电话，她家里人说她夫妻俩都不在，”周玲神色有些急，“现在怎么办啊，诺纯她婆婆还在我这呢。” 　　许八雪：“你把人接去了？”周玲都工作这么久了，应该长进了啊。 　　怎么还插手这种事呢。 　　周玲：“那老人饿了一早上，都饿了。她知道儿子要结婚，大老远的从乡下过来，连口水都没喝上，挺可怜的。” 　　她看着许八雪，“你觉得傅安这人是不是……” 　　有点问题啊。 　　亲妈都不管。 　　之前他战友都夸他，领导也欣赏他，是不是装的啊？ 　　是不是骗了张诺纯啊？ 　　许八雪：“张诺纯是不是说过，傅安是他奶奶养大的。你说说，这有亲妈，怎么还是奶奶养大的？” 　　这亲妈还活着呢。 　　“诺纯有没有说过，十多岁的孩子，大冬天去湖里挖野藕，就冻得脚都麻了，就为了卖几个钱过年。” 　　说的是傅安。 　　一个老一个小，之前傅安父亲说是病死的，这冶病花不花钱？ 　　能有多少家底？ 　　周玲叹气：“那位李春容说当初是老人容不下她，不让她看孩子。” 　　她说就信？ 　　那得两边听，看看谁说的是真的。 　　反正这事许八雪是不想沾的。 　　她道：“等会你也别说诺纯她家在哪，把人送到派出所去，看那边是怎么安排。”是帮着找人还是送回老家，总会方案的。 　　说完，许八雪看周玲神色不对，“你不会跟她说了诺纯家在哪吧。” 　　“没说，”周玲是这样想的，“我是想着下班把人送到诺纯姥姥家里去。” 　　许八雪：“戴奶奶（诺纯姥姥）那么大年纪了，你别就把人送去添堵了，送到派出所去，电视台这边我等会交待一下。” 　　说完她想起来，“刚才我问了保安了，那饿晕的老人说是上午还吃了鸡蛋了。” 　　估计是装晕。 　　周玲听完，脸色不太好看。 　　得，又被骗了。 　　许八雪：“要是等会老人装晕，你就给人送到医院去。” 　　周玲点头。 　　许八雪再三叮嘱，“别把人往家里带。”别看人可怜，就觉得是诺纯的婆婆，给个落脚之地。 　　不要干这样的事。 　　周玲：“放心吧。” 　　她知道分寸。 　　许八雪怎么那么不信呢。 　　等晚上她去周玲那看看，这事她就不跟周玲说了。 　　聊完之后。 　　许八雪出去，随便找了几个同事，问：“我听燕小夏说早上的时候，楼下来了一对母女，说是找张诺纯的，说是她婆婆，有这事吗？” 　　“是有这么回事。”不少人都听说了，毕竟是跟台里同事的事。 　　许八雪道：“那这就奇怪了，张主持她爱人说是奶奶养大的，没父母啊，这哪来的婆婆啊？”故意说，“是不是骗子啊？昨天结婚酒席上你们看到她了吗？” 　　电视台的同事们一想，还真没有看到这个人。 　　正常来说，要是有亲妈，也不会不出现在主桌上。 　　“许导，那您联系张主持了吗？” 　　“他们两口子请长假去外省玩去了，找不着人。” 　　许八雪又说：“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那个人管你们借钱什么的，你们自己谨慎点。可别有借无回了。” 　　“那不能！” 　　必须不借啊。 　　- 　　五楼。 　　周玲办公室。 　　周玲回来了。 　　李春容坐椅子上，抚着额头，哎哟的叫唤，说是不舒服。她有力无力的望着周玲，“小同志，我儿媳妇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啊？” 　　周玲看着李春容：“这事我问过了，那边说傅安就一个亲奶奶，已经过世了。”她按照许八雪交待的说，“你这边我们解决不了，这样吧，我送你们去派出所吧，让警察同志帮着你们找找人。” 　　李春容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子就挤出来了，双膝一软，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跪到了周玲面前，“小周同志，你就可怜可怜我，帮帮我们吧。要是今天晚上见不着人，我们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她打听过了，主持人的工资可不低，最少的一个月都有三百块钱呢。 　　她们乡下，一年的收成，还不到一千块钱呢。 　　儿媳妇工资高啊。 　　李春容想着，要是儿媳妇心软愿意接纳她，再让儿媳妇劝劝儿子，以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多好。 　　等她这边安稳了，再把丈夫女儿接过来。 　　儿媳妇工资这么高，冶病用一点钱，肯定会同意的。 　　周玲看李春容跪她，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 　　李春容双膝跟长在地上似的，就是不起来，“小周同志，你行行好，就告诉我们我家儿媳妇在哪吧，我自个去找她，我跟她说。” 　　一副周玲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架势。 　　周玲：“我不知道，您先起来，我们起来说。” 　　李春容不起来。 　　她还挪了一下，让门口路过的人都能看到她给周玲跪着。 　　周玲劝也劝了，扶也扶了，最后没办法，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收，走了。 　　她是解决不了了。 　　过了一会，保安上来了。 　　要请李春容出去。 　　李春容抹着泪跟保安磕头，后来电视台这边报警了。 　　警察来了，李春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后来是让救护车拖走的。 　　- 　　周玲没想到李春容会这么难缠。 　　许八雪说：“她认得你了，要是进不了电视台，我估计她会在电视台外面等你。” 　　周玲一听头更疼了，“那怎么办？” 　　又觉得，“派出所的同志会送她回老家吧。” 　　许八雪笑。 　　会。 　　但是这位李春容长了脚，她会自己回来啊。 　　周玲后悔了。 　　她就不该管这事，现在好了，麻烦落到她身上了。 　　许八雪一看时间，五点了，下班了。 　　她站起来，“我得回趟家，就先走了。”昨天何表哥送她的六套护肤品都在她那呢，她一个又用不完。 　　周玲跟陈晨当伴娘，回来的时候张诺纯也送她们了一套。 　　所以，许八雪这六套，她准备自留一套，其他的送给大嫂跟二姐他们。 　　杨梅表姐结婚了，也可以送一套。 　　她妈，算了。 　　之前说她坏话，这事不能这么快过去。 　　得让她妈受点教训，不然，下回还不知道又折腾出什么事来。 　　当然了，这护肤品还是得让她妈看一眼，看得到，摸不到，这才是最难受的。 　　- 　　周玲心情沉重的下了班。 　　刚到小学家属楼这边，就看到一个人在她家楼下回来的转悠。 　　“周玲！”那人看到周玲，很欣喜。 　　周玲一点都不惊喜，她心情更沉重了。 　　喊她的是江小丽。 　　昨天张诺纯的酒席上，江小丽就主动找她，今天又过来了。 　　“周玲，昨天人多不太方便说，今天我想跟你单独聊聊。”江小丽说。 　　她身上换了一套衣服，衣服前面的位置有明显的污渍。 　　像是剩菜汁。 　　还有味。 　　周玲：“我听岳思说，去年你还想办法让证人翻口供了？” 　　差点江小丽的姑姑就判无罪了。 　　要是这样，她跟岳思才是个笑话呢。 　　都这样的关系了，江小丽还有脸来？ 　　昨天她已经跟江小丽说得很清楚了，两人以后没关系了，之前的同学之情就让江小丽给霍霍没了。 　　江小丽听后脸色发白，勉强说道，“没有翻案，没这回事，是不是你之前那位室友弄错了。” 　　许八雪也说过，她也会弄错？ 　　当初要不是许八雪跟张诺纯帮了忙，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 　　周玲：“你老公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有事你找他去，别找我，我就是电视台的普通工作人员，帮不上忙。” 　　“周玲，我就你这么一个真心朋友，”江小丽低声下气，“我真是没办法了，汤京（丈夫）他前妻回来了。” 　　汤京对前妻还有感情。 　　江小丽真怕自己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周玲是电视台的，要是周玲愿意帮帮她，去警告汤京，要是离婚，不放过他，或许，汤京会有所顾忌。 　　就是让周玲去说几句话。 　　很小的一个忙。 　　- 　　车厂家属楼。 　　许八雪过来的时候都六点了，她爸现在不怎么加班了，这会应该在家。 　　但是，她敲门的时候没人开门。 　　她有钥匙，试了，打不开。 　　门从里面反锁了。 　　“爸，妈，开门。”许八雪在门外喊。 　　刚喊完，门就开了。 　　先是拉开一条缝，许建来的脸露了出来，看到许八雪，这才把门打开，“快进来。” 　　许八雪提着东西进来。 　　许建来立刻把门关上，反锁，一气呵成。 　　“爸，你这是怎么了？”许八雪往门口看了看。 　　这好像是防着谁。 　　许建来也是很为难，“你大舅家又出事了，你那个表妹啊，没地方去，想住咱们家。” 　　许八雪记得，“她之前住过吧。” 　　这有什么？ 　　“她能住吗！”许建来语气还有些激动，“你妈都搬出去了，就我在家，哪能让她住啊！”那杨玲玲要是搬过来，那许建来就得重新找地方住了。 　　这可是他家！ 　　“妈没住家里啊？”许八雪很惊讶。 　　“你大舅妈找你妈借新房子住，说借几个年。”许建来说起来直摇头，“我估计这真借了，以后这房子就没了。” 　　这回杨凤玉学聪明了，躲出去了。 　　杨凤玉走了，许建来这边也清净了。 　　起码他离婚了，这杨启帆家的事，也找不到他头上。 　　许八雪听了之后：“大舅家里怎么这么多破事啊。” 　　一件又一件，没完没了。 　　许建来又说杨咏家的房子被吴英抵押的事，杨咏签了字的。 　　现在要是还上钱，那房子可就悬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杨玲玲才没地方去。 　　许八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建来看到许八雪提的护肤品了，两盒，“你妈用不了两盒，你给我一套，我给你小姑送去。” 　　许八雪：“大嫂一套，二姐一套。”小姑对她一般般，不必送。 　　大姑都带孙子了，用不上。 　　她妈更没有。 　　她气没消呢。 　　正好她妈在二姐家，给她妈看一眼。 　　许建来听许八雪这样说，也就没要了。 　　许八雪在家坐了一下，先去了大嫂家，大嫂这会在家做饭。 　　许八雪敲了三次门，等了近十分钟，门才开。 　　这送东西还吃闭门羹？ 　　这就让人不舒服了。 　　袁淑书看到许八雪，很意外：“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别人呢。她说，“刚吃了饭，有红烧鱼，还炒了肉丝，你要不要吃一点？” 　　说完就去拿碗。 　　又是鱼又是肉的，看来大哥的装修公司生意不错啊。 　　许八雪正好没吃晚饭，就在大嫂这边吃了一顿。 　　饭桌上，袁淑书也说了刚才没开门的原因，一开始是在做饭没听到，后来是听到了，可她怕是杨玲玲回来了，故意磨蹭了一会。 　　以杨玲玲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受这气的。 　　袁淑书就说起了杨玲玲的事，“她跟那个医生男朋友分手了。” 　　受了打击，在家脾气特别不好。 　　其实，杨玲玲家的那个房子银行没收走，能住。 　　只不过杨玲玲知道这事的当天就搬走了，一直不肯回去。 　　许八雪听到杨玲玲分手，并不意外。 　　年前杨玲玲男朋友家里态度就不对，明摆着不想结亲了。 　　正吃着。 　　门外又听到敲门声了。 　　袁淑书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次没故意晾着，直接就问：“谁啊？” 　　“是我。”杨凤玉的声音。 　　婆婆。 　　袁淑书赶紧去开门。 　　“妈。”开门一看，杨玲玲就在杨凤玉身后呢。 　　袁淑书心里一沉。 　　得，这是杨玲玲找婆婆当靠山，过来算账来了。 　　许八雪也看到杨凤玉了，喊了一声，“妈。” 　　杨凤玉看到许八雪，又惊又喜，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崩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232章 231 　　许八雪说了：“前两天回来的。” 　　她看看杨凤玉, 又看了看杨凤玉身后的杨玲玲，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杨凤玉看到许八雪，问东问西, 都把杨玲玲的事忘到脑后了。 　　杨玲玲也没提醒, 跟着杨凤玉在桌边坐下。 　　袁淑书见状, 等杨凤玉问完, 主动说道：“我妈过几天过来看孩子，”之后看向许八雪, “也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好玩的, 好吃的。” 　　许八雪就说了自己知道的几个, 至于玩的，像省内的博物馆，文化馆，老街，还可以去爬爬山。 　　省内的景点多一些, 就是不知道大嫂有没有时间。 　　袁淑书听得很认真, 还记下了。 　　许八雪也正好吃完了，于是对众人道：“那你们先忙, 我去二姐那边看看。”说完, 就把护肤礼盒提了起来。 　　这次拿了两盒过来, 一盒给大嫂，另一盒给二姐。 　　杨玲玲一眼就看出那个东西不便宜。 　　杨凤玉：“你送你过去。”说着就跟着许八雪一块往外走，杨玲玲看看杨凤玉, 又看看袁淑书，最后也跟过去了。 　　袁淑书看着婆婆跟杨玲玲都走了, 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这事她得跟许华说，这婆家的事还是得许华出面。要是今天八雪不在, 婆婆真开口让她安排杨玲玲住下，她这边也不好办。 　　唉，这人跟人相处怎么这么累呢。 　　- 　　许七苹在13栋。 　　离袁淑书这边不远。 　　杨凤玉挨着许八雪，“你爸跟我离婚了，这事你知道吧。”她一边说一边看许八雪脸上的表情。 　　“知道，”许八雪不急不慢，“你们过了半辈子了，这以后，你们是想在一起，还是想分开，我都尊重你们的意见。” 　　不干预。 　　杨凤玉不想听这个。 　　什么尊重不尊重的，这当女儿的，父母离婚了，不劝劝？ 　　“你就不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杨凤玉都明示了。 　　许八雪：“你们离婚了，也是我父母，这不会改变的，您放心。” 　　复婚这两字，许八雪是绝对不会说的。 　　这么说吧，现在杨凤玉没复婚，她心里惦记的就是复婚后。这要是复了婚，那杨凤玉能折腾的事就多了，比如娘家的事，比如催婚的事。 　　暂时就这样吧。 　　“别人家父母离了婚，都劝和好，你们这几个孩子怎么不一样呢！”杨凤玉说着说着还生气了。 　　许八雪听出来了，但没接话。 　　很快就到了13栋。 　　杨凤玉心里不得劲，一把拉住许八雪，“你真不想我跟你爸复婚？” 　　女婿回来了，要是去了七苹家，家里的事就不能说了。 　　免得女婿传到他爸妈那边，让人看了笑话。 　　“你想复婚，找我爸，找我没用。”许八雪说。 　　要是找许建来有用，杨凤玉也不会把指望放到女儿身上！ 　　七苹去帮她跟许建来说了，没用！ 　　许华现在天天忙工作，人影都见不着。 　　许八雪有本事，许建来看重这个女儿，要是八雪愿意从中劝和，杨凤玉觉得，她跟许建来这个月就能复婚。 　　可现在许八雪不愿意！ 　　父母和好，一家人和和美美，当女儿的还不愿意，什么毛病！ 　　杨凤玉瞪许八雪。 　　许八雪瞅了她一眼：“上回你是怎么跟吴英说我坏话的？”不记得了？ 　　又说，“后来听说还写了一封信到电视台？” 　　以为她不知道呢。 　　估计那信又是什么馊主意。 　　杨凤玉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这会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心里发虚，不敢看许八雪了。 　　“表姐，你刚才说姑姑跟吴英见过面？”杨玲玲一直在后面没出声，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许八雪：“你问她吧。” 　　说完，就上了楼，去找许七苹去了。 　　东西送到她就走。 　　“姑姑，你是不是知道吴英在哪！”杨玲玲站在杨凤玉跟前，杨凤玉没法走，落后许八雪一大截。 　　“你哪知道啊，”杨凤玉说，“那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吧，那会吴英不是还回你家了吗？” 　　有吗？ 　　杨玲玲想不起来了。 　　- 　　四楼。 　　许七苹看着许八雪送来的护扶品，问道，“花了不少钱吧。” 　　“朋友送的。”许八雪就是过来送东西的，马上就走。 　　“你等会吃一点，”许七苹转身要去厨房拿筷子。 　　许八雪说不用，“姐，我刚才在大嫂家吃过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天都黑了。 　　说到大嫂那边。 　　许七苹想起来：“妈刚才带着玲玲过去了。” 　　玲玲家里出了点事，现在没地方落脚，说是让她在大嫂那边住一阵，等玲玲找好房子再搬走。 　　“我看到她们了。”许八雪看姐夫也在，就没多说。 　　许七苹送许八雪下楼。 　　许八雪稍微说了一下大嫂亲妈要过来的事，就算杨玲玲要住大嫂那边，估计也就住个几天。 　　果然，人没房子就是不行。 　　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搬来搬去的。 　　许八雪又想到了自己在南山小区买的两套房子。 　　心里一阵安稳。 　　下楼时，碰到了杨凤玉，杨玲玲已经不见了。 　　杨凤玉脸色不好。 　　许七苹：“妈，你这是怎么了？” 　　杨凤玉瞧了一眼许八雪。 　　许八雪：“你们聊，我回去了。”说着侧身从杨凤玉身边过，下楼走了。 　　杨凤玉脸色更难看了。 　　许七苹见状，拉着杨凤玉往家里走，“妈，玲玲了，刚才她跟你一起出门的，怎么没见她？” 　　吵架走了。 　　杨凤玉发现，现在的姑娘脾气越来越大了。 　　“你妹妹，知道我跟你爸离婚了，都不劝劝，你说说她，心里在想什么！” 　　- 　　车厂门口。 　　许八雪刚出来，就看到杨玲玲了，原来在这呢。 　　“表姐。” 　　许八雪：“我家没多余的房间，要是借住，恐怕不方便。” 　　如果是这事，那肯定不行。 　　她的新房子连父母都不知道，可不想让杨玲玲借住。 　　杨玲玲上着班，有工资，就算家里有了小变故，也可以自己去外面租房嘛。 　　许八雪当初那么难，也是在外头自己租房的。 　　有些钱不能省。 　　杨玲玲沉默了一下，“表姐，我跟我姐吵架了，现在没地方去。”又说，“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许八雪：“那晚上去我大嫂那边住一晚，明天下班去医院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自力更生吧。 　　杨玲玲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才说，“我跟付友分手了。” 　　许八雪听说了，“不合适分了就分了，以后再找就是了。”要是不想找，自己买个房，一个个过也挺自在的。 　　杨玲玲：“他家里给他相亲了。” 　　吃了两回饭了，听说女方家里条件还不错。 　　付友这变心也太快了。 　　尤其是杨玲玲听到女方条件比她好之后，心里就更难受了。 　　许八雪：“你想想，你家才出了这么点小问题，他家就是那个态度。要是以后你们结婚了，但凡出点事，他都要离婚的。这样的人，你看上他什么了？” 　　又举例，“要是以后你老了，病了住院了，他会管吗？” 　　杨玲玲听得一愣。 　　许八雪：“今年台里说是要办相亲大会，立项了，我到时候帮你看看。你自己也把心态调整好，真要相亲了，前一段感情的创伤不能留到下一段。” 　　要是走不出来，怎么相都没用的。 　　“表姐，你这相亲大会是什么时候办？”杨玲玲感觉人一下子又活过来了。 　　许八雪：“台里人手不够 ，在招人，我估计怎么着也得过两个月吧。”这两天自制剧那边还没有定下，她现在还算清闲，趁着这个机会，把《相亲节目》《戏曲节目》，还有《唱歌》节目都看一看。 　　《戏曲节目》是没有问题了。 　　《相亲节目》跟《唱歌》节目现在最重要的是招商。 　　以经济台现在的收视率情况，招商不难，只不过看这节目是谁负责，如果是许八雪本人负责，那招商肯定就更简单。 　　眼下，台里的导演不够，只能招新人。 　　这样一来，投资商那边不太认新人，愿意投钱的肯定就少了。 　　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表姐，那我现在要做什么？”杨玲玲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 　　“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接下来除了上班，就是好好休息，”许八雪告诉杨玲玲：“还有好几个月呢，这事不急。” 　　急也没用。 　　杨玲玲又问，“会上电视吗？” 　　“当然会，这次的《相亲节目》跟去年的《相亲活动》不一样，”许八雪说，“这次《相亲节目》每期都有嘉宾，双方互选，镜头还挺多的。” 　　要上电视，镜头多！ 　　杨玲玲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前段时间一直喝酒，脸都肿了。 　　- 　　派出所。 　　余秀琴鼻青脸肿，这是被吴英那对狗男女打的。 　　她恨啊。 　　那对狗男女打了她之后还跑了。 　　她鞋追掉了都没追上。 　　- 　　车厂家属楼。 　　杨凤玉看到许七苹用的洗脸的护肤品了。 　　味道怪香的。 　　“这哪来的？” 　　“八雪送的，”许七苹一边搓脸一边说，“八雪说是朋友送的，就给我拿了一份。” 　　说完，许七苹用清水把脸上的泡泡给冲掉了。 　　洗完擦干净，许七苹照着镜子，这脸白里透红。 　　杨凤玉看着这拆开的包装盒挺眼熟，突然想起来，袁淑书那边也有这么一份。 　　难道也是许八雪送的？ 　　这一样，杨凤玉就难受了。 　　儿媳妇跟闺女都有，就她没有。 　　这八雪，忒小气了。 　　“我也用用。” 　　杨凤玉一挤一大坨，这一用，还真好。 　　比肥皂好用多了。 　　用了之后，脸上又光又滑，脸上的皱纹都少了。 　　除了洗脸的，还有抹脸的。 　　许七苹自己原本抹脸的便宜香香没用完，正准备接着用，结果就看到她妈把包装盒里的瓶装高级面霜拿了出来，拆开用了。 　　一抠一大坨。 　　许七苹心疼坏了，伸手去拿，“我也试试。” 　　赶紧拿了过来。 　　她决定等会就放屋里，自个用。 　　她妈那么大年纪了，抹再多也没用啊。 　　抹了面霜。 　　许七苹第二天刚起来，就被丈夫夸了，说她年轻了。 　　杨凤玉照着镜子，也觉得自己的脸光滑又细腻，虽然细纹还在，但是比以前强多了。 　　“七苹，你那面霜放哪了，我再抹抹。” 　　- 　　第二天。 　　医院。 　　杨玲玲昨天晚上回杨梅那去了，她诚恳的认了错，跟她姐保证以后不喝酒。还说她准备租房子，找到房子就搬走！ 　　杨梅看她态度好，就让杨玲玲住下了，还说呢，要是杨玲玲改掉之前酗酒的毛病，愿意住就住。 　　早上杨玲玲收拾得干干净净，去了医院。 　　刚到医院，护士长就找她谈话了。 　　这几天杨玲玲因为失恋的事，在医院工作上有好几次失误，护士长之前就说过她了。 　　“邱姐，您放心，我已经没事了，”杨玲玲保证，“我不用休长假，真的。” 　　邱护士看杨玲玲的神色，确实跟昨天不一样了，只不过，她给杨玲玲放假，是不想杨玲玲受到刺激。 　　听说付医生马上就要订婚了。 　　这事护士这边都知道了，只不过没人敢跟杨玲玲说，怕她又受刺激。 　　杨玲玲看邱护士面色为难，猜到可能跟付友有关。 　　于是说，“邱姐，我跟付医生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有个表姐是电视台的，今年电视台有个相亲节目，我表姐说让我去，到时候还会上节目呢。” 　　而且，她听同事说地，这电视台的节目，能进去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到时候男嘉宾肯定不会比付友差。 　　邱护士很意外。 　　之后就没提让杨玲玲休长假的事了。 　　没一会，这消息就又在护士里传开了。 　　之前她们还同情杨玲玲来着，这会也不觉得杨玲玲可惜了，只觉得杨玲玲时来运转，竟然能上电视了。 　　她们可太羡慕了。 　　之前医院就有一个护士上了相亲节目，人家还胖呢，结果就成了。 　　丈夫家里条件不错呢。 　　- 　　电视台。 　　许八雪一上午都在忙，期间接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是编剧打来的。 　　到中午的时候，许八雪心里就有点悬了。 　　到食堂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 　　周玲的状态也不太好，中午打的饭特别少，就这样，都差点没吃完。 　　正叹着气呢。 　　“周前辈，楼下有人找您。” 　　周玲手一抖，筷子差点掉了。 　　她现在听不得‘有人找’这几个字。 第233章 232 　　“怎么了？”许八雪看出周玲神色不对。 　　周玲站起来, “我下去看看。”回来再说。 　　希望不是江小丽。 　　更希望不是李春容母女俩。 　　周玲真后悔自己心软乱管事。 　　许八雪见状，就跟周玲一块下去了。 　　虚惊一场。 　　是新闻部的同事，之前在南方那边跟周玲配合过, 这次是有点事找她。 　　这同事是个记者, 等会还要出去采访, 不想上楼, 就让同事把周玲周前辈给叫下来了。 　　周玲神色轻松的回到食堂，这次到是主动提起了江小丽的事：“她来找我, 怕这婚姻过不下去, 让我帮帮忙。” 　　周玲当时就拒绝了。 　　只不过, 江小丽那性格，只怕还会再来。 　　许八雪 ：“她一个大学生，非得靠人生活吗？” 　　虽然现在毕业不分配工作了，他们这个行业找工作还是不难的。那么多新电视台，还有报社, 出版社, 再不济，像之前那样, 去中小学当老师。 　　江小丽读书那会都能自给自足, 现在倒不行了？ 　　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周玲：“我估计是跟家里牵扯太深了。” 　　虽然江小丽没有明说, 但是听陈晨说，江小丽家里的亲戚找过她丈夫好多次。 　　估计男方那边嫌烦了。 　　许八雪道：“你那房子是11月交房吧，等搬过去之后, 就清净了。”到时候江小丽也不知道周玲住哪。 　　周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 　　是这个道理。 　　两人吃完, 就各回各的办公室了。 　　许八雪一直在等编剧的电话。 　　下午电话就没响过。 　　快下班的时候，许八雪终于等到了编剧的电话。 　　“小许, 电视台这边的事你安排好了吗？”编剧说，“接下来我们除了南城的拍摄，还要去首都那边，估计得三四个月。” 　　首都那边的王府，避暑山庄，大观园，很多地方，都要现场取景的。 　　编剧吟月知道许八雪身上还有电视台的工作，要是拍戏，必须把电视台这边的工作安排好。她可不允许导演一心二用。 　　“孙老师，我已经安排好了。”许八雪说，“今天朱台长不在，明天等他来了，我会跟他说的。” 　　拍摄期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电视台综艺部这边的工作肯定要交给别的人。 　　之前许八雪就做过取舍了，放弃电视台这边的工作，专心拍戏。 　　其实，只要许八雪专注电视台综艺部这边的工作，前途还是很好的。多开综艺，保证收视率，熬个几年，再往上升一升，弄个副台长什么的。再等等，等哪天朱台长升了，以时候争取一下台长的位置。 　　这多好走的路啊。 　　可许八雪不愿意这样。 　　她想趁着年轻，多学一点东西。不单是那几万块钱的酬劳问题，她想试一试，自己的极限在哪。 　　“好，那你明天把电视台的工作安排好后，直接过来。”编剧说。 　　这是定了许八雪了。 　　“好的，孙老师。” 　　许八雪把话筒挂回了座机上。 　　事情定了。 　　许八雪整个人都放松了，接下来就是把电视台这边的工作交接完，然后专心拍剧。 　　- 　　医院。 　　杨玲玲下班的时候，碰到前男友付医生了。 　　付医生转头就走。 　　之前他们碰到过几次，都是杨玲玲追过去，想复合。 　　付医生怕杨玲玲又故技重施。 　　杨玲玲站在原地没动。 　　奇怪得很，这次她看着付友，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就是个医生吗，不就家里条件还行吗。 　　那又怎么样，拥有好的条件就能随意践踏她这个人了吗？ 　　表姐说了，过几个月节目开播，让她去节目里找一个。 　　杨玲玲想到接下来能找个条件比付友更好的，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付医生出了医院，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杨玲玲没跟过来？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失望。之后跟相亲对象见面，都有些心不在焉。 　　- 　　次日。 　　许八雪去了台长室，“台长，孙老师让我今天过去。台里的工作我是这样想的，去年年底一直是徐风在负责综艺部的事，我觉得以后这边的事可以让他负责。燕小夏跟陈书明的能力都不错，《唱歌》节目可以让他们试试。” 　　柳萌的话，形像比较甜美，可以负责台里的儿童节目。 　　至于林长航，许八雪说让他提交辞呈，一直没动静。 　　还请着长假，人没露面。 　　还是16号张诺纯结婚，见了一回。 　　红旭还在体育栏目那边泡着，他最近又想回来了，只不过体育栏目那边不放心。 　　羽萱的《时装秀》第二季，姜老板的投资翻倍了，这次说是要换个城市拍。 　　正在商量中。 　　许八雪把自己的安排跟朱台长说了。 　　最后道，“台长，综艺部这边的负责人您还是换一个吧。”她没时间管这边，就不占这个位置了。 　　朱台长一口否决，“不，你还是这边的负责人，我把徐风提上来，暂代你的位置。等你拍完剧，再回来。” 　　这事朱台长早就想过了。 　　这综艺部的负责人还得是许八雪，如果不这样安排，许八雪拍完自制剧，没有这个约束，被其他台挖走了怎么办？ 　　就像央台，一直想挖许八雪来着。 　　朱台长告诉许八雪 ：“台里这边的工资不变，自制剧那边你专心拍，拍完再回来。”重点是‘回来’两个字。 　　许八雪再三推辞。 　　哪能这样领工资？之前还首都的时候，起码她还有个《名牌争夺战》的节目，这次拍剧，那可是什么节目都没有了。 　　四位数的工资，确实高了一些。 　　朱台长道：“等你回来再开节目，只要收视率，这点工资不算什么。”要知道，新节目的投资最少都是六位数。 　　就算许八雪一千块钱的工资，一年下来，也就一万出头。 　　不贵。 　　这有本事的人才才贵呢。 　　许八雪跟朱台长聊完，没走，之后朱台长又把综艺部这边的几个人都叫过来了。说起了当下的安排。 　　徐风听到接下来综艺部这边的事交给自己，并不意外。 　　只不过，他心里存疑，许导是不是要走啊？ 　　去别的台？ 　　燕小夏也看了许导好几眼，她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一点，许导是要去拍剧了。 　　离开台长室后。 　　徐风跟着许八雪，等会他想问问许导，是不是真要走。 　　燕小夏也跟在后面。 　　陈书明看他们都没走，以为还有事要说，也跟上来了。 　　大家同路，许八雪也没多想。 　　等到她回办公室，后面那一串人全跟了进来，她吓了一跳。 　　“你们有事吗？”许八雪走到自己座位，坐了下来。 　　刚才朱台长不是都给这几位说清楚了吗，徐风燕小夏他们各自负责的工作。 　　没听清吗？ 　　徐风看着燕小夏等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会，我有事问许导。” 　　燕小夏迟疑了一会，陈书明转身就走。 　　柳萌想了想，也出去了。 　　燕小夏见大家都出去了，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在里面，出去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 　　徐风不忘把门反锁。 　　“许导，您是不是找到别的工作了？”徐风问。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不管综艺部的事呢。 　　许八雪惊讶徐风怎么会这么想。 　　央台那么好的工作单位她都没去，这会经济台势头正好，她怎么会走呢？ 　　“没有，”许八雪想到徐风接下来肩上的担子很重，也要安一安徐风的心，于是道，“最迟一年我就回来了。” 　　快的话半年。 　　不对，半年可能不够，拍几个月，然后加后期，还要送审。 　　要是被广电打回来，也还要重新再剪。 　　具体时间多久，不好说。 　　“许导，您这次还去首都吗？” 　　“对，还会去。”许八雪道，“首都那边有咱们的电视台的分部，《超级星期五》这边要是多拍几期，你可以抽空过去看看。” 　　《超级星期五》是周播，收视率现在在20%到35%之间浮动。 　　徐风又招了两个主持人，现在他自己录这个节目，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这个节目，请的嘉宾人气高，有意思，那收视率会好一些，要是那一期的嘉宾互动效果差一些，那收视率就会差一些。 　　主要是看每一次的嘉宾。 　　当然了，许八雪给了徐风好几个新游戏，坐气球，纸杯传水，传呼拉圈，拔河……，反正挺多的。 　　像《超级星期五》的游戏，要时不时的换新，才有意思。 　　徐风反复询问，确定许八雪不会走，这才放心。 　　他离开后，燕小夏几个就进来了。 　　“许导，您是不是要去拍剧？”燕小夏急问，“以后你还回台里吗？”她挺担心的。 　　要是许导走了，那《名牌争夺战》还有吗。 　　那她在台里干什么呢？ 　　打打杂吗？ 　　要知道，就这半年时间，台里招了好多新人，有节目的负责节目，没有节目的就在台里打杂，哪个部门缺就去哪个部门，没个固定位置。 　　工资也不如其他同事高。 　　“什么剧？”柳萌好奇。 　　许八雪道：“台里的自制剧，这事你们不要跟别人说。”早知道，昨天应该跟燕小夏交待一下的。 　　燕小夏几人明白了。 　　柳萌突然问：“许导，拍一集电视台多少钱啊？” 　　她好奇。 　　演员的工资高不高啊。 　　“主演二千到三千不等，配角的话几百到一千多一集吧。”许八雪说，“主要是看戏分，要是打戏会更贵一点。” 　　多少？ 　　一集一千多？二千多！ 　　这都赶上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柳萌羡慕。 　　燕小夏脸色变了又变，要是她昨天表现好，被选中了，那拍一集多少钱？ 　　怎么着也得有好几百吧。 　　燕小夏先是跟柳萌他们一起走了，之后悄悄回来。 　　关上门，问许八雪，“许导，我昨天那个没表现好，今天还能再去试试吗？” 　　许八雪道：“按你昨天的演技，多试几次也没用。” 　　燕小夏：“那我今天去学一学，明天试行吗？”她可以看电视剧学。 　　许八雪：“你怎么突然又想拍了？” 　　燕小夏也不瞒许八雪：“这演员工资挺高的，我家里条件不好，想多赚些钱。”要是一集能有一千，拍个二三集，就有二三千块钱了，这一整年的钱都赚到了。 　　多好啊。 　　许八雪是知道燕小夏家里的情况的。 　　她说道：“行，那你自己练一练，过几天开拍了，要是还缺我，我会通知你的。” 　　这个剧以后许八雪就是正式导演了。 　　要是燕小夏演技能提上来，那演个抛绣球的小姐还是可以的。 　　一集少说也能赚个几百。 　　燕小夏干劲满满的走了。 　　- 　　下午。 　　许八雪去了编剧那边，之前的女一号辞演了，女二号花晴现在是女一号，女二号这边也定了人。 　　只不过，许八雪过来的时候，编剧的情绪不太好。 　　这个女二号有部戏上了，女二号在里面演技稀烂。 　　编剧看得心都凉了，又想换人了。 第234章 233 　　电视台。 　　杨凤下午四点就过来了, 她数着钟，等了一个小时，总算是等到电视台的人下班了。 　　她是过来找许八雪的。 　　中午她去儿媳妇那边看过了, 八雪给她大嫂也送了一套。 　　七苹那也有。 　　就这个亲妈没有。 　　哪有这样的！ 　　还有过年那会的金首饰, 也是她没有！ 　　这像话吗。 　　杨凤玉中午又用了许七苹的抹脸的面霜, 被闺女说用多了, 心里不舒服，吃完她就把东西搬回家了。 　　不住了！ 　　许七苹也没拦, 还想帮着搬。 　　杨凤玉生气没让。 　　东西一搬完, 她就来电视台找许八雪了。 　　来的时候杨凤玉气势很足, 可真到电视台门口了，那股子劲又泄了。 　　开始琢磨要不要跟闺女说点软话。 　　杨凤玉还想去里头等的，保安没让进。 　　本来，杨凤玉想跟保安说找许八雪的，可是又觉得, 这工作时间, 闺女就算下来，肯定也没空耐心听她说。 　　于是就改主意了, 想等许八雪下班, 母女俩一起吃个饭, 边吃边说。 　　到了五点，电视台的人下班了。 　　杨凤玉一个个瞅着，这电视台下来的人不少, 可是没一个是她闺女。 　　难道又加班了？ 　　“小同志，我找你们经济台的许八雪, 你能上去帮我说一声吗？” 　　保安看到杨凤玉了。 　　认出来了。 　　这是许导她亲妈，去年的时候, 这人来过好几回。 　　“许导不在。”保安说。 　　许导下午离开电视台了，没回来。 　　这还没通传呢，就不在？ 　　杨凤玉怎么那么不信呢，就问，“是不是我家八雪跟你说什么了？” 　　保安道：“许导不在，您就算是等到半夜，她也不在。” 　　这就是事实。 　　杨凤玉还真等了。 　　等到晚上八点，也没见许八雪出来，倒是看到周玲了。 　　- 　　周玲刚出电视台，就看到外头有个人朝她冲了过来，吓了一跳。 　　拔腿就想跑。 　　“小周，我家八雪怎么还没下班啊？” 　　周玲一听声音，觉得耳熟，再一看，是许八雪她妈杨凤玉。 　　她放心了。 　　这不是找她的。 　　就听周玲说道：“阿姨，许八雪最近不在电视台，听说是东奔西跑的，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周玲说得含糊。 　　拍戏可不就是东奔西跑吗。 　　不在电视台里头，去外面了，还东奔西跑？ 　　杨凤玉越听越不对劲，“我家八雪是不是……成不成主持人了？”这活像是记者啊。 　　记者才到处跑去找新闻呢。 　　“……算是吧。”周玲说。 　　这小半年许八雪都不会当主持人了。 　　在拍戏呢。 　　杨凤玉眼前一黑。 　　这会她顾不得找许八雪要东西了，看了眼往这边瞅的保安，保着周玲离开电视台，走远了些，才悄悄问：“这是怎么回事，我家八雪怎么就当不成主持人了？是不是台里有人看她不顺眼？”搞针对啊。 　　“阿姨，没那回事。” 　　“小周，你可别瞒我。” 　　- 　　许八雪一下午都在跟编剧探讨剧本。 　　剧里的重头戏，该怎么拍，编剧想在什么样的效果，许八雪一一记下。初步估计，南城这边的戏分大概会拍一个月，在这边，不管是主演，还是剧组工作人员，都得磨合，适应。 　　等大家配合度高了，就可以去首都那边拍恭王府跟避暑山庄那边的戏了。 　　晚饭是在编剧这边吃的。 　　聊到晚上八点，许八雪才离开，之后她就回了家。 　　电视台这边的工作也交待完了，以后就不用过去了。从明天开始，她的工作就在剧组了。 　　剧组这边有联系电话。 　　要是台里有事，可以打剧组这边的电话找她。 　　许八雪九点到家。 　　她洗漱完，就休息了。 　　搬到这边之后，她的睡眠很好。 　　次日。 　　许八雪早早的就起来了，把要用的东西跟笔记装到背包里，她背上包，就出发了。 　　刚出南山小区，就看到周玲了。 　　“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周玲说，“你们小区这值班还挺严的，外人不让进。”前一阵可不是这样的。 　　许八雪道：“下回你把钥匙带上。” 　　她留了一个备用钥匙在周玲手上。 　　周玲就是没带钥匙。 　　许八雪的家，还住着呢，她过来拿钥匙开门，有点不像话。 　　周玲没接这茬，她换了话：“昨天你妈去电视台了，等了一晚上，找你的。我问她什么事，她出没说。” 　　周玲就是怕许八雪家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许八雪：“我知道了，等会我找个电话亭，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 　　她才回去的，家里应该没什么事。 　　无罪就是大舅家的破事。 　　保险起见，先问问。 　　要真是大舅家的事，许八雪肯定是不管的。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行，就这事，那我走了。”周玲说。 　　周玲去了公交站台。 　　许八雪知道小区附近有个电话亭，她过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剧组也有电话，但是，用那边的电话处理私事，不太好。她不太想让剧组的人知道自己家的事。 　　许八雪找到电话亭了。 　　才七点多。 　　她就给自家楼上的麻阿姨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了。 　　“你家，没什么事啊。”电话里，麻阿姨想起来，“你妈搬回来了，昨天搬的，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半夜回来。你爸把门反锁了，你妈进不去……” 　　说到这事，麻阿姨就想笑。 　　昨天晚上，杨凤玉回来差点又跟许建来吵起来了。 　　“麻阿姨，你能让我爸接下电话吗？”许八雪觉得，如果家里有大事，她爸会跟她讲的。 　　麻阿姨去楼下叫人了。 　　电话接通，是杨凤玉的声音。 　　“八雪，你现在在哪啊？”杨凤玉捂着话筒，怕麻阿姨听到，又怕声音小了，许八雪听不见。 　　“上班的路上。”许八雪道，“家里有事吗，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怎么没事！”杨凤玉握着话筒，看到麻阿姨去厨房了，就放心问了，“你问你，你是不是被你电视台边缘化了，你得罪谁了？” 　　“没有的事。”许八雪不知道杨凤玉为什么这么想，这事就没必要解释了，“您还有事吗？”最后问一遍。 　　“我是你妈，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 　　许八雪挂断了电话。 　　她妈来来回回都是些没营养的话，耽误她时间。 　　- 　　车厂家属楼。 　　电话挂了。 　　这丫头！ 　　杨凤玉气呼呼的，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这才说了没两句，就给挂了。 　　麻阿姨从厨房出来，“八雪说什么了？” 　　杨凤玉挤出笑脸，“没什么，说是又出差了，估计这一阵不主持了。” 　　这是怕车厂这边的老同事问。 　　她家八雪是电视台主持人，车厂没有不知道的，现在大家看电视，这经济台许八雪几乎都没有在电视上出现过了。 　　好多来问的。 　　杨凤玉就说啊，闺女是出差了，没上电视。 　　现在又是这个理由。 　　杨凤玉把电话费给了麻阿姨，下了楼。 　　许建来正要出门。 　　杨凤玉关上门，跟许建来说：“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听到没有，闺女这工作，只怕要不好了。” 　　许建来：“你别瞎猜。” 　　“我哪是瞎猜，我昨天下午就去了电视台，等了一天，她都不在。你说说，这都回来了，怎么又被派出去了？”杨凤玉觉得这事不对。 　　许建来眉头一皱，看向杨凤玉：“你去电视台做什么？” 　　杨凤玉：“没什么，就是想女儿了。”她肯定不会说自己去找许八雪要东西的。 　　要是知道许建来知道，又要生气了。 　　- 　　到站了。 　　许八雪下了车，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片场。 　　片场的人很多，工作人员跟演员们全部过来了。 　　编剧还没来。 　　副导演陈宽到了。 　　他一看到许八雪就过来了。 　　“许导。” 　　“陈导。” 　　两人寒暄了一会，陈宽已经见过剧组的工作人员了，还热情的给许八雪介绍。 　　许八雪都见了一下。 　　她发现其中有一半都是电视台的同事，摄影师，化妆师，还有场务，道具组，连灯光组的刘笑（刘师傅女儿）都过来了。 　　他们比许八雪还先入组。 　　“许导。”电视台的这些工作人员看到许八雪，顿时放心了。 　　在剧组这边，一半都是编剧那边带过来的人，他们说的普通话都有口音，很容易就能区别两边的人。 　　剧组前期准备期间，两边还是有些小摩擦的。 　　陈宽看到许八雪跟剧组工作人员认识，愣了一秒，很快又扬起笑容。 　　正说着。 　　新换的女二号庄玥过来了。 　　庄玥今年刚二十，跟编剧是一个地方的，长相优越。 　　她原本是演的是公主，后来人员调整，她现在是演女二，戏分很重，几乎跟女主角不相上下。本来，这是一件高兴的事，但是吧，她自己拍的那个剧不知道怎么说，收视率不好，也有说她演技很烂的。 　　她现在特别怕编剧看到，又把她换掉了。 　　所以，这会看到副导演陈宽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许八雪）过来，就很有危机感。 　　新来的这个年轻姑娘气质沉静，要是打扮一下，跟剧中知书达礼、又有才气的女二号很配。 　　这样一想，庄玥的危机感就更重了。 　　“陈导，这位是？”庄玥过来了，暗暗打量许八雪。 　　许八雪伸出手，“我姓许，许八雪，是剧组的总导演。” 　　庄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这是剧组总导演？ 　　真的假的？ 　　也太年轻了吧。 　　庄玥真的不敢信这话。 　　在旁边的其他演员也听到了许八雪的话，很快都看向了许八雪，“您是我们剧组的导演？”又确认的问了一遍。 　　“对。”许八雪笑着说道，“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一起共事，希望能相处得愉快。” 　　演员们心中都存疑。 　　一是觉得许八雪太年轻了，面嫩，不像是镇得住场子的。 　　二是觉得许八雪是个女导演。 　　女导演，能行吗？ 　　怀疑归怀疑，但是没有一个人把这话说出来。 　　毕竟是导演。 　　除了编剧外，现在剧组最大的就是这位许八雪许导了。 　　质疑导演，容易丢工作。 　　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 　　又过了半个小时，编剧吟月老师来了。 　　她是跟制片人一起过来的。 　　制片人姓荣，是个年轻人，跟吟月老师说话的时候，很恭敬。 　　编剧到时，许八雪跟陈宽正在跟剧组这边的美工、服化、道具商量拍摄的工作问题，统筹那边等着跟导演商量明天要拍的戏分。 　　都围在许八雪跟陈宽身边。 　　陈宽背着手，笑眯眯的，都听许八雪的安排。 　　“进宫之前的衣服要利落一点，女一号有打戏，安全措施要做好……”许八雪正交待着，编剧带着制片人过来了。 　　“这是我们的总导演跟副导。”编剧介绍说，刚说了一句，还没来得及介绍总导演是许八雪，副导演是陈宽。 　　制片人荣句走了过去，对着陈宽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制片人荣句。”两个导演，陈宽长得老成一些，又是男的，理所当然的被认识是剧组的总导演。 　　陈宽笑呵呵的，“您好您好，我姓陈，陈宽，很荣幸来到这个剧组，成为副导演。” 　　荣制片一愣。 　　副导演？ 　　那总导演是谁？ 　　荣制片的眼睛扫过陈宽旁边的工作人员，他的目光在场记跟统筹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上身上，独独没有看许八雪。就算是看到了，也只是一秒闪过。 　　他以为许八雪是过来听安排的女演员。 　　许八雪看到编剧跟制片人了，工作上的事停下了，她主动走过来，对着制片人伸出手，“许八雪，我是剧组的总导演，幸会。” 　　荣制片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转头看向编剧：“吟月老师，这位是……咱们剧组的总导演？” 　　不像。 　　吟月编剧眼中带着笑，缓缓点头：“没错。” 　　当初她也犹豫过，迟疑过，但是谁规定女性就不能当总导演了？ 　　许八雪有才华，可以胜任，那就能当。 　　如果连她都不给许八雪机会，那些男同胞更不会给女性机会了。 　　荣制片跟许八雪握了握手，“幸会。”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许八雪看出了这位制片人的言不由衷。 　　没关系。 　　以后的成片说明一切的。 　　也因为这事，许八雪决定在演员拍戏的时候更严格一点。 　　打完招呼，制片人很快就请编剧去了旁边的休息室，“吟月老师，这个总导演太年轻了吧，交给一个年轻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不放心。 　　编剧道：“我觉得她可以，我跟朱台长的意见一致。”电视台是大投资方，而且，“她是电视台的人。” 　　制片人沉默不语。 第235章 234 　　中午, 剧组吃的都是盒饭。 　　许八雪打开饭盒，发现菜还不错，有荤有素, 热乎乎的。正准备吃, 灯光组的刘笑（刘师傅的女儿）过来了。 　　刘笑被电视台安排到剧组了。 　　“许导。”刘笑是迟疑了很久才过来的。 　　“你说。”许八雪把盒饭盖上, 看着刘笑。 　　是有事吧。 　　刘笑看着许八雪的盒饭, “许导，您的饭是热的吗？” 　　许八雪的目光落到了刘笑手中的盒饭上, 她伸手, 碰了碰盒饭的底部。 　　凉的。 　　许八雪眉头一皱, 把自己的盒饭放到旁边的道具桌上，然后把刘笑手里的盒饭给拿了过来。 　　她打开一看。 　　盒饭上面盖着几根菜叶子，盒饭底下摸着是凉的。 　　“几天了？”许八雪问。 　　要是只有今天是这样，以刘笑的性格，她是不会过来的。 　　刘笑说：“年前还好好的, 年后进组就这样了。”天也不热, 吃着冷饭，胃都是凉的, 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们也跟上面负责人反应过, 就反应那天好了一点, 后来就又成这样了。 　　走了好几个工作人员。 　　“我们换一下。”许八雪把自己的盒饭跟刘笑的换了一下。 　　“许导，我不是这个意思。”刘笑并不是想吃许八雪的盒饭，她就是看到许导来了, 把这个问题反应一下。 　　希望能得到解决。 　　接下来还要在剧组呆上好几个月，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这里离电视台又远, 总不能花自己钱吃饭吧。 　　许八雪：“我知道，交给我吧。” 　　她拿着盒饭去找了场务, “今天的盒饭谁负责的？” 　　场务姓高，三十岁的模样，他是编剧从那边带过来的，口音很重：“许导，我们这盒饭都是统一买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许八雪打开盒饭，又冷又硬的米饭，上面铺了一层变色的菜，“怎么回事？” 　　高场务脸色一变，“肯定是负责发盒饭的阿姨拿错了！” 　　这于阿姨真是粗心，怎么会把这样的盒饭分到许导的手上呢。 　　他赶紧接过许八雪的饭，“我这就给您换。” 　　许八雪道：“我问你，这样的盒饭哪来的？现在剧组刚开始，经费就不够了吗？” 　　盒饭采购应该是统一的，怎么会不一样？ 　　现在的主演都是新人，也称不上大腕，主演们吃的也是发的盒饭。 　　高场务额头冒汗，说是盒饭都是采购那边的于阿姨买的。 　　然后就带着许八雪过去了。 　　于阿姨也在吃盒饭，她盒饭里头只有荤菜，还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大鸡腿。 　　一口饭一口肉的吃着。 　　早上许八雪过来的时候，她出门采购了，没见过许八雪。 　　“小高，你怎么过来了？”于阿姨说话的口音也很重，一听就知道跟高场务是一个地方的人。 　　“于姨，这盒饭是怎么回事，”高场务板着脸，“怎么是冷的。” 　　于阿姨这才看到许八雪。 　　哟，一个长得好看的丫头片子，今天才来的吧，估计顶天就也是个小配角。 　　合着这是来告状了？ 　　“小高，这可能是拿错了，我给她换一个就是了。”于阿姨满不在乎，前几天也有人反应过，不就是几口吃的吗。 　　她伸手从后面的泡沫保温箱拿出一个盒饭，递给许八雪。 　　许八雪伸手去接。 　　她想看看这拿出来的跟之前发给她的是不是一样的。 　　眼看着盒饭就要到许八雪手上的时候，于阿姨手一松，盒饭掉了下去，她脸上露出笑容，“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许八雪手快，在盒饭落地之前接住了。 　　于阿姨笑不出来了。 　　许八雪回头看向电视台工作人员的方向，提高声音：“谁的盒饭是冷的，过来换。”她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份。 　　没一会，就来了十几个人。 　　道具组向师傅的徒弟也在，还有服装组也有几个熟面孔。 　　他们都过盒饭递了过来。 　　有同事问：“吃了几口的可以吗？” 　　“可以，都换。”许八雪指着泡沫箱里的盒饭道，“自己拿。”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啊！”于阿姨拉下脸，“谁让你们动的，这里是我负责的。” 　　许八雪没看她，直接跟高场务说：“把人给我换了。” 　　于阿姨呆了。 　　什么意思？ 　　这谁啊，凭什么把她换了！ 　　高场务跟于阿姨是一个地方的，又认识，赶紧帮着解释：“许导，可能是餐饭送错了，我保证下回不会这样了。” 　　“你算哪根葱啊，凭什么换人啊！”于阿姨很气愤，黄毛丫头，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这破东西，她还不想来呢。 　　像她老家，那边发展得多好啊，高楼大夏，跟她家乡比起来，这里也就勉强算个小县城吧。 　　还真以为是什么好地方，要不是为了赚钱，请她她还不愿意来呢。 　　许八雪也不跟她争，只跟高场务说，“明天她要是还在这，你也不用来了。” 　　高场务脸色大变。 　　于阿姨：“我们是跟吟月老师一起过来的，你说了不算！”语气还挺嚣张的。 　　都是宝岛来的，要走也是吟月老师说了才管用。 　　她就不走。 　　电视台的工作人中午都吃上了热饭。 　　下午。 　　许八雪给编剧吟月老师打了个电话。 　　编剧上午过来了，呆了一会，有事就走了。 　　“孙老师，剧组这边的人员安排沟通不太好，工作效率低，为了之后的拍摄进度，这边人员可能要调整一下，您这边有什么不能动的岗位吗？”许八雪问。 　　编剧说了几个。 　　服道化是不能动的，其他的没关系。 　　一切为了拍摄进度服务。 　　之后，许八雪又跟制片人说了一下，还是人员调整。 　　荣制片这边没有问题，只不过他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许导，你进组之前去庙里上过香吗？” 　　那没有。 　　许八雪：“是有什么讲究吗？” 　　还真有。 　　剧组开机之前，得去庙里求个平安，荣制片觉得，许导还是去一下比较好。 　　为了接下来的拍摄更顺利嘛。 　　谁叫许导来迟了没赶上祭拜呢？ 　　“行，那这样，我下午忙完，要是时间来得及，我就去一趟。”许八雪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 　　下午。 　　剧组工作人员进行调整，电视台这边的工作人员占了一部分比较重要的岗位。 　　像是场务这边，虽然高场务还在，但是又新增了一个人，负责采购的账目问题，也管钱。 　　至于那位于阿姨，安排到后勤的卫生。 　　宝岛那边的人员对许八雪的人员调整意见很大。 　　“你的问题我会考虑的。”许八雪就一句话。 　　考虑一下，之后不改。 　　就按现在的职位。 　　这样方便她后期的工作安排。 　　许八雪是电视台的人，电视台又是最大的投资方，除了编剧跟制片人之外，剧组这边得听她的。 　　不然怎么工作？ 　　“各位，主演明天早上五点过来化妆，其他人员六点过来。”许八雪说道，“今天晚上大家就六点回去，正常休息。” 　　现在三点多，去庙里还来得及。 　　许八雪提前走了。 　　她走的时候还在想，这荣制片真够迷信的。 　　许八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偷偷给编剧报信了，“吟月老师，那位许导三点一过就走了。” 　　不负责任。 　　编剧眉头一皱。 　　给剧组那边打去电话，制片人接的。 　　“你说小许啊，我跟她说让她去庙里拜一拜，老师您也知道，这还是要讲一点风水的嘛。”荣制片说。 　　编剧知道了。 　　风水这东西老祖宗传下来的，她们老家那边有不少大师，她信这个。 　　许八雪去庙里，没问题。 　　编剧挂了电话，问报信的人，“你是不是对许导有什么意见啊？” 　　“没有，没有。” 　　“真没有？” 　　“就是，许导把我们的人都给换了。” 　　编剧又问：“全换了？” 　　“留了几个。” 　　- 　　庙里。 　　红色的香是求运的，黄色的香是求财的。 　　门票两块钱，送三柱香。 　　要是想买大的香，得另外花钱。 　　许八雪买了三根粗壮的红色的香，又买了三颗黄色的香，听说点燃香插进香灰里的时候，要笔直的插进去。 　　许八雪一一照办。 　　求财的香要不要多买几根？ 　　- 　　红桥路。 　　余秀琴坐在杨凤心家，不肯走。 　　她过来是有两件事想让杨凤心帮忙，一是让妹夫陆一军找找关系，找些人，之前她遇到吴英的那条街挨个的查问。 　　二是想让杨凤心借她一些钱，把银行这边抵押的房子给拿回来。 　　不多，就五千块钱。 　　杨凤心家肯定是有的。 　　要不是今天杨启帆上班，她肯定要带着杨启帆一起过来的。 　　“大嫂，这事我真帮不上忙，你都立了案了，这找人是警察的事，对不对？”杨凤心又说，“至于这五千块钱，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你也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这次妈办丧事，把我的老底都快掏空了……” 　　又说，“还有这房子。” 　　杨凤心跟丈夫手里肯定是有存款的，但是，大哥家的钱一向是有借无回，她可不敢借。 　　这借惯了，以后还不得天天上门。 　　余秀琴不听。 　　反正一句话，不帮忙办事、不借钱，她就不走。 　　就睡这了。 　　反正以后房子给银行收了，她也没地方去，到时候带着全家过来。 　　杨凤心看着余秀琴这无赖样，心里冒火。 　　怎么还缠上她家了？ 　　- 　　电视台。 　　四点。 　　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周玲正忙手头上的工作，外头有同事敲门，“周姐，楼下有人找你。” 　　“谁？” 　　“一个法院的工作人员，说有事。” 　　法院的？ 　　是有什么新闻案子吗。 　　周玲放下手里的工作，归纳好，就下楼了。 　　她在一楼的休息看到了同事说的法院工作人员了。 　　“你就是周玲吗？”来人问她。 　　“对，我是。听说您是法院的，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周玲想了想，“是有案子需要我们电视台配合采访吗？” 　　其实，她跟许八雪商量过，弄个周播的法制节目。 　　可惜，案例太少，一直办不起来。 　　“我是汤京，这次找你是有点私事。” 　　汤京，那不是江小丽的丈夫吗？ 　　周玲有些惊讶。 　　陈晨之前说过，江小丽的丈夫高高胖胖的，还秃。 　　眼前这位汤京秃归秃，但不胖啊。 　　周玲道：“您说。” 　　汤京：“我想跟您单独聊一聊，方便吗？” 　　周玲带着汤京去了小休息室。 　　关上门。 　　汤京说了：“我听江小丽说，要是我们离婚，你会为了想办法把我送到牢里，是吗？” 　　怎么可能！ 　　周玲又惊又气：“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跟江小丽没有关系，我不会为了她做任何事。” 　　“她说你们是同学，特别亲近。”汤京有些意外。 　　他过来就是想看看江小丽的这位叫周玲的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周玲：“刚毕业的时候是，但是后来发生一些事，因为她跟她的家里人，我跟我朋友差点出事，之后就没来往了。” 　　具体的案件法院查得到。 　　汤京一下子想到了之前江小丽拜托他压下来的案子。 　　有两个。 　　一个成功了，一个没成功。 　　就是成功的那个，让江小丽捏住了他的把俩，他此时也很后悔。 　　他就不该贪图江小丽年轻，贪图她是大学生，娶了她。 　　年纪差得太大，本来就不合适。 　　不过，既然这位电视台周玲不打算帮江小丽，汤京也就放心了。 　　聊了一会，江小丽造成的误会很快就说清楚了。 　　汤京并不是要跟前妻复合，他只是受够了江小丽那帮贪得无厌的亲人，想甩开那群吸血鬼，只要跟江小丽分开就好了。 　　“汤法官，我们电视台想开办一个法制节目，你们法院有兴趣吗？”周玲忽然问。 　　要是能跟法院合作，这法制节目肯定能开起来。 　　汤京听了一愣，尔后道，“我回去跟院里的领导商量一下。” 　　未必是件坏事。 　　有戏。 　　周玲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她送汤京离开。 　　路上，两人又聊了一下之前报纸上出现过的案子。 　　聊了之后汤京发现，他不是跟年轻人聊不到一块，而是跟江小丽说不到一起。 　　看来是人的问题。 　　- 　　医院。 　　杨玲玲今天夜班。 　　她提前来了。 　　正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碰到前男友付医生了。 　　杨玲玲跟没看见似的，走了过去。 　　付医生愣了。 　　这杨玲玲是看不见他啊？ 　　这才几天，变化这么快。杨玲玲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付医生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他追了过去。 第236章 235 　　- 　　次日, 早上六点，主演们就过来了。 　　化妆师来得更早。 　　来了之后就开始化妆。 　　许八雪也的时候演员们还在化妆。 　　先拍化好妆的演员的戏分，拍摄正式开始了。 　　剧组拍摄的任务比许八雪想像中的还要繁重, 之前让演员六点过来化妆, 后来变成五点, 四点。 　　有一天的戏分比较多, 戏分吃惊，演员们凌晨三点就过来了。 　　更别说, 还有夜戏。 　　许八雪跟陈宽分两组, 一起拍。 　　时间过得很快, 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四月中旬，整个剧组的都要出发去首都的避暑山庄拍戏。 　　许八雪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在剧组这边休息是常事。 　　编剧时不时来片场盯着，后来她发现，许八雪这边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小许拍的东西都是她心中所想的。倒是隔导演陈宽这边, 有时候会删掉台词，后来编剧强硬的让陈宽那些台词都给加进去了。 　　许八雪也觉得那些台词肉麻, 但是, 这就是吟月老师的剧本的特色。当然也得说一句, 观众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许八雪走之前，还去了一趟电视台，跟朱台长报备行程。 　　接下来去首都租避暑山庄跟王府拍戏, 到时候还要搭场景，可以预见, 花钱如流水啊。 　　不过预算的事制片人把握，许八雪不管这些。 　　“三个月能拍完吗？” 　　“有点难。” 　　听许八雪的意思, 想要精益求精，这部剧想拍好，起码得半年。 　　而且，这还不算后期制作，跟送审，以及发行。 　　许八雪跟朱台长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朱台长听着，不时的问两句。 　　- 　　中午，许八雪电视台食堂吃的饭。 　　周玲告诉她：“江小丽跟她丈夫闹离婚了。” 　　之后，她跟许八雪说了江小丽丈夫找过来的事，同时也江小丽说的那些很离谱的话告诉了许八雪。 　　江小丽跟汤京放狠话，用的是周玲的名义。 　　汤京就找来了。 　　后来误会说清楚了。 　　现在，电视台跟法院那边正在接触，预备弄一个法制节目。 　　许八雪道：“江小丽到底离了吗？” 　　周玲道：“还没有吧。” 　　江小丽不愿意离婚，就算是汤京愿意付钱，甚至帮江小丽安排工作，她都不愿意。 　　许八雪道：“我觉得你还是要不掺和她的事，我就怕到时候他们真离了，江小丽把这事怪到你头上。” 　　周玲道：“我就跟汤京见过两回，一次是来电视台楼下，还有一次去法院商量法制节目，他当介绍人。” 　　后来就没见过了。 　　都是工作上的事。 　　许八雪：“还是少接触。” 　　周玲听进去了。 　　快吃完时，她起来一件事，“你家里亲戚来台里找过你。” 　　“亲戚？” 　　“姓余，死活要找你，在这边堵了三天，都在电视台门口撒泼打滚了。”周玲低声说，“后来报了警了，被家里人接走后又来过了，后来还是你妈来了，把人给拽回去了。”后来就没来了，说起来，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姓余。 　　许八雪认识的姓余的亲戚也就是她舅妈了。 　　真够可以的。 　　来电视台撒泼打滚。 　　许八雪原本还打算车厂那边看看再走的，这下也不用回去了。 　　省得撞上余秀琴。 　　真是每家都有不省心的亲戚，关系也没多近，充家辈大头来了。 　　吃完，许八雪发现张诺纯没下来吃饭，问周玲：“张诺纯还没休完假吗？” 　　这都快一点了，还没下来，是在忙吗？ 　　周玲听到许八雪提这事，脸色不好，“别提了，她离职了。” 　　许八雪很意外：“怎么会呢？” 　　“上去说。” 　　周玲跟许八雪一起，去了许八雪的办公室，关上门，这才说，“你还记得之前台里有个叫李春容的，自然是张诺纯的婆婆吗。” 　　许八雪回忆了一起，想起来了。 　　周玲说，“警察同志送她回老家，又找来了，还把家里人给带过来了。”她迟疑了一下，才说，“跟你家亲戚差不多的时候来台里的。” 　　两人一前一后。 　　张诺纯4月初回来的，发现之后，立刻就跟台里提了离职。 　　“后来那发生李的还跟报社的联系了，说儿子儿媳充弃养她，那天报社的记者都来了。”周玲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那个病歪歪的男人是李春容二婚丈夫，被她说得像是傅安亲爸似的。 　　这次来的是三个人，李春容跟病歪歪的丈夫，还有小女儿。 　　之前来过的大女儿没来。 　　许八雪听得脑壳疼。 　　“傅安呢？” 　　张诺纯的这位丈夫呢。 　　“回部队了。” 　　周玲低声说：“张诺纯怕影响电视台，才提的离职，朱台长挽留过，想让她去首都那边的分部。” 　　张诺纯算是电视台的员老，工作能力在那里。 　　朱台长还是很看中张诺纯的。 　　而且，电视台的新楼已经在建了，到时候还会增加新节目。 　　肯定还要招人的。 　　“那姓李的走了吗？”许八雪问。 　　“被福利单位安置了，有不少热心人。”周玲提到那些热心人就觉得膈应，这股热心专门来恶心人了。 　　许八雪想了想道，“我这边马上要走了，你这样，跟张诺纯联系一下，看傅安那边愿不愿意配合。要是傅安同意，咱们就让台里的记者去傅安老家跟李春容现在的丈夫家采访一下，总不能由着他们颠倒黑白吧。” 　　周玲点头。 　　可又有点担心，“傅安会愿意家丑外扬吗？” 　　许八雪：“如果被安上弃养的帽子，对他跟张诺纯都不好。” 　　先问问。 　　“好。” 　　许八雪：“要快，先发制人。” 　　她忽然想起来：“你们不是要搞个法制节目吗，要不，先从弃养入手，然后把案子一副副抽剥茧。” 　　这也是个看点啊。 　　周玲怔住了。 　　她想做一个正儿八经的法制节目，周玲说的这个，会不会太戏剧性了。 　　许八雪也就一提。 　　- 　　之后，许八雪跟剧组准备好东西，离开南城，去了首都。 　　一路颠簸。 　　人多，东西就多，这出行速度就慢了下来。 　　在路上还拍了一些空镜。 　　- 　　张诺纯回父母那边了。 　　周玲是花了几天时间才联系上的。 　　“诺纯，李春容那边的事八雪想了一个办法，你听听。”周玲就把许八雪说的上门查探说了。 　　张诺纯握着话筒听着。 　　说完。 　　张诺纯道：“我爸已经派人去了，在回程的路上。” 　　周玲：“那就好，等事情解决了，你就回来吧。”诺纯跟许八雪一样，都是有主意的人。 　　张诺纯：“这次就算是澄清了，影响也大，我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准备换个行业。” 　　“你不当主持人了？”周玲吃惊道。 　　“对，我表哥开了一个公司，一直想让我去帮忙。”张诺纯叹了口气，“工资比电视台高，工作也轻松。” 　　她还有股份。 　　更重要的是，假期更自由。 　　要是在电视台，想请假去看傅安，不好批。在表哥的公司就不一样了，想去就去了。 　　周玲听得心情复杂同，“诺纯，那你以后还回南城吗？” 　　“当然，我姥姥在那边呢。” 　　周玲正伤感呢，就听张诺纯说，“表哥说给我一个月开两千的工资。” 　　这下周玲不伤感了。 　　一个月两千块钱，一年就是两万四，就都买南城一套房子了。 　　这么高的工资，换她她也去啊！ 　　这下轮到周玲羡慕了。 　　“八雪那边怎么样？”张诺纯询问。 　　她回来之后，许八雪就进剧组了，听说是特别忙，张诺纯这边也有麻烦事，就没见上。 　　“她挺好的，人精神的，就是瘦了一些，他们剧组已经出发去首都那边拍戏了。”说到这事，周玲还说呢，“咱们台的那个燕小夏，听说还给了一个花魁的角色，有戏分。” 　　一天五百呢。 　　这事也就周玲他们几个知道。 　　台里的自制剧还没拍好，对普通员工来说，还是保密的。 　　“诺纯，等你那边查到的资料到了，是我们台里播，还是说你怎么解决？”周玲最后问道。 　　“等到了，我把稿子写好，到时候你让宋师远在新闻里播一下吧。”张诺纯说。 　　《午间新闻》现在收听的观众还听多的。 　　“好。”周玲点头。 　　那就安张诺纯的来，不放到法制节目了。 　　本来，她也没想把这事放到法制节目。 　　- 　　十天后。 　　新闻播出。 　　正在撕声借力声讨经济台主持人的几位热心人，看到有证有据的资料，证人，受了不小的打击。 　　他们以为自己匡扶正义，结果到头来却是助纣为虐。 　　李春容还是一副可怜相。 　　可惜，她当初做的事已经完全被曝了出来。 　　她改嫁本也没什么，可不该带着亡夫的一点安葬费，不管家里老小，只带了一个能做家务的女儿就走了。 　　这几十年，她就没回去看过儿子一回。 　　更别提养恩了。 　　更离谱的事，丈夫病了，不是什么大病，来到南城之后，她却不让丈夫用药，一直拖着。 　　让丈夫脸上病气更重，显得他们一家三口更加可怜。 　　这事还上了报纸，跟别的台的新闻。 　　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生恩’‘养恩’引起了好多人的讨论。 　　有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也有说，母不慈，儿不孝。 　　之后去经济台的楼下说三道四了。 　　一问，知道之前的女主持被‘逼’走了，好多给电视台写信让台里把女主持给请回来的。 　　李春容在南城呆不下去了。 　　带着小女儿，灰溜溜的走了。 　　“妈，我爸呢。”小女儿在火车上闹得厉害，她爸还病着呢。 　　李春容说，“把你爸留在，有人给他冶病，要是咱们带他走，那得自己花钱。” 　　这账她心里有数。 　　小女儿哭得厉害。 　　她看到家里的存折了，当初大姐嫁人，她妈拿了彩礼，一分钱嫁妆没陪，钱都在手里拽着。还有家里这些年她爸赚的，怎么可能没钱呢。 　　- 　　装修公司。 　　许华这边遇到了麻烦。 　　之前，他按妹妹说的，这装修分成了两种价，一种是高端的，一种是平价的。结果这高端一出，没想到定这个高端装修的人还挺多。 　　他都说满了。 　　结果来的人反尔越多了。 　　他就弄不明白了。 　　这么贵的装修，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过来呢？ 　　现装修质量肯定是要跟上的，可眼下的问题是，人手不够了。好设计师不够了，得多拿几套高端装修方案出来。 　　他得想办法联系一下妹妹。 　　他决定抽空去趟电视台。 　　他知道妹妹许八雪可能出差了，上回听淑书说，大舅妈去电视台堵了几天，都没堵着八雪。 　　他去电视台只是想找妹妹的同事问一问，兴许能要到联系方式。 第237章 236 　　电视台。 　　“许导不在。” 　　“我是他哥哥, 有点工作上的事找她。” 　　“许导真不在。” 　　许华不死心。 　　去了一回没用就再去，后来就提前去，守着下班的人, 终于有第四天的时候遇到了许八雪以前的同学, 也是在电视台工作的周玲。 　　周玲也认出了许华。 　　当初离校的时候, 许华去学校帮许八雪搬过东西, 还是用三轮车运的呢。 　　“许大哥。” 　　“周同学，你有我妹妹的联系方式吗？我这边有点急事找他。”许华三言两语就说了。 　　周玲犹豫了一下：“是你家里的事吗？”又是那个大舅妈？ 　　许华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 于是赶紧道：“不是, 是我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 　　周玲就顺嘴问了一句。 　　许华就说了。 　　他们装修公司的高端装修业务承接了不少, 现在缺设计师，之前八雪跟他提过以前电视台有一个叫容采白的设计师，本来说是帮着介绍的。 　　后来八雪太忙了，这事就给耽误了。 　　他就是想问问那位容设计师的事。 　　跟电视台合作的知名设计师，要是能到他们公司, 那是多响亮的一个招牌啊。 　　周玲听了后, 就把许八雪的联系方式告诉了许华。 　　“八雪现在在剧组，每天都很忙, 不一定能接到你的电话。”周玲只知道首都那边公司宿舍的电话。 　　剧组那边的联系方式, 她这边没有。 　　许华走时, 顺嘴问了一句：“你们台的这个容设计师，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吗？”要是这边有，他就不用绕着去找八雪问了。 　　周玲还真没有。 　　这位容设计师她见过, 但是，也就几面之缘。 　　更别说这位容设计师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很快, 许八雪就去了电话亭。 　　“你好，许八雪在吗？我是她亲大哥, 我找她有事。” 　　“许导现在不在，等她回来，我会转您转告的。” 　　许华还是没能联系上许八雪。 　　之后他天天打电话，用的是办公室的电话。 　　大概是第五天，电话终于接通了。 　　- 　　首都。 　　许八雪是从剧组过来的，她昨天就知道大哥有急有她，但是，剧组那边忙得不可开交，她今天也是趁着拿衣服的空档 ，才抽空过来的。 　　“大哥，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急事啊？”许八雪拿着话筒问。 　　“八雪，我们这边的高档客户特别多，”许华长话短说，“你之前不是你们台有个姓容的设计师挺厉害吗，我想见一下。”聊一聊合作的事。 　　许八雪道：“大哥，电视台这边的新楼开工了，容设计师这边只怕抽不开身。”实在是不巧。 　　这样，“大哥，我帮你问问。”许八雪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就拔通了容采白办公室的电话。 　　她觉得，容设计师不可能时时都在工地，赌一把。 　　接通了。 　　看来她运气不错。 　　“你好，我姓许，经济台的，我找容采白。” 　　“稍等。” 　　过了一会。 　　话筒里传来声音：“容设计师不在，要不您晚点打过来？” 　　不在？ 　　不在为什么要去问？ 　　这可骗不了许八雪，“你跟容采白说，我是许八雪，我这边有正事找他，急事。” 　　对面没声了。 　　像是挂断了。 　　过了一会，又打过来了。 　　“许八雪？”容采白的声音。 　　许八雪听到声音，心里稳了，她就知道容采白在。 　　这人有点懒，不耐烦应付不相干的人。 　　“容设计师，是我。我有个朋友，研究护肤品的，最近我收到一套效果相当好。”许八雪问，“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我是寄到你办公室呢，还是寄到你家里？” 　　“办公室吧。”容设计师说。 　　回头许八雪就跟何表哥说一声，把公司最好的产品给容设计师寄过去，这钱她用存折转过去。 　　既然容设计师收了东西，那许八雪就说了，“容设计师，是这样的，我大哥有个装修公司。”她把她了解的情况说了一下。 　　最后强调，“亲大哥。” 　　- 　　南城。 　　容设计师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语气漫不经心：“缺人是吧，我这边有几个师弟，也是这一行的，我让他们过去看看。” 　　所谓师弟，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并在这一行工作的。 　　“行，容设计师，太谢谢了。”许八雪把许华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容采白。 　　并问，“我这边还要跟我哥说一下，你看是留谁的联系方式。” 　　是容采白办公室的，还是师弟们的。 　　容采白：“留我的吧。” 　　“好。” 　　- 　　首都。 　　许八雪觉得今天电话费都要超支了。 　　挂了容采白的，又给许华拔了过去，“大哥，你手边有笔吗，记一下。” 　　“好好。”许华带着笔呢，赶紧记。 　　许八雪说了两遍，确定大哥记清楚后，才挂断。 　　接下来得联系一下何表哥。 　　许八雪记得表哥公司的电话。 　　拔号打过去。 　　没人接。 　　拔了三次，是一样的结果。 　　这可怎么办？ 　　许八雪想了想，试着给张诺纯姥姥家打了个电话。 　　“戴奶奶，何顺何大哥在吗？” 　　“他出门了，不在家呢，八雪，这是有什么事啊？” 　　“有点小事。” 　　许八雪又想到一个人，“戴奶奶，那诺纯回来了吗？” 　　问了何顺又问张诺纯，戴奶奶听出来了，是急事。 　　“她还没回来，八雪，你跟我说说。”戴奶奶问。 　　许八雪一听，还真说了。 　　戴奶奶可时髦了，还会投资节目。 　　“两套最好的护肤品，对吧，寄到XX路XX楼，收件人，容采白，对吧。”戴奶奶一字一字记下。 　　“对。”许八雪说，“要是何大哥回来，您转告他一声就行，您跟他说，钱我会打到诺纯的账上。” 　　她没何表哥的存折号。 　　也没公司的。 　　“什么钱不钱的，提这个做什么。”戴奶奶不乐意了。 　　- 　　首都。 　　许八雪挂了电话就后悔了。 　　早知道就该跟周玲说，让周玲辛苦一下，去她家把那两套护肤品寄给容采白。 　　许八雪沉思了片刻。 　　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给电视台那边打了一个电话，联系周玲，说了一下情况。 　　“邮寄过去就行了。”许八雪家的钥匙周玲也有。 　　“没问题。”周玲答应了。 　　许八雪放心了，收拾好外套，下午她就回剧组了。 　　这一个月多月的时间，剧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完全适应了许八雪高强度工作，拍摄进度喜人。 　　演员们的演技肉眼可见的增长。 　　现在拍的入宫的戏分。 　　皇后对新入宫的格格不满，派贴身的老嬷嬷去探探底。 　　演嬷嬷的老戏骨演得太逼真了，好好一个慈眉善眉的老人家，一进入角色，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后天就是有名的扎针戏了。 　　许八雪还有点期待呢。 　　- 　　“庄玥，许导回来了。”许导一回来，就有人跟庄玥说了，“就在那呢。”庄玥找许导半天了。 　　庄玥拿着剧本，有些迟疑。 　　许导跟陈导在说话，现在去合适吗？ 　　“他们聊完了，你还不去啊？” 　　旁边那人问。 　　庄玥刚迈出一步，就看到剧组的男二号去找许八雪了。 　　又有人过去了。 　　旁边那人看了一眼庄玥，直接走了。 　　他算是白操心了。 　　庄玥磨磨蹭蹭，等到她过去，许八雪这边已经让道具组准备威亚了，等会的戏分要用。 　　下一幕戏是老嬷嬷教新格格规距，新格格冲出去，飞到树上不下来。 　　还有男一跟男二飞到树上带新格格下来的戏分。 　　都要用威亚。 　　道具组还要确认一下威亚的安全情况，主要是怕钢丝出现问题。 　　每次吊威亚之前，都需要确认一遍。 　　“许导。” 　　许八雪跟道具组的说完后，回头，“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个扎针戏分，是真扎吗？”庄玥非常担心。 　　这是受刑啊。 　　她就认许导太认真，要拍真的。 　　“放心，针肯定不会扎到你身上。”许八雪看了庄玥一眼，“古筝练了吗？”女二有弹古筝的戏分，不需要她弹得有多好，但是指法得好看，声音可以后期配。 　　“在练了。” 　　- 　　“action。” 　　开始。 　　“卡。” 　　下午的戏NG了很多次。 　　吊威亚的演员配得不太好，许八雪都不满意，一直重来。 　　NG了两个小时。 　　等许八雪拍到满意的那条的时候，几位演员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许导太严了。 　　这点就不如陈导。 　　演员们在心里默默的说。 　　- 　　19号。 　　今天要拍的是老嬷嬷的扎针戏分。 　　密室，环镜昏暗。 　　皇后觉得新来的小宫女（女二）勾引了皇上，醋意大发。 　　老嬷嬷把人骗过来，用私刑。 　　又NG了。 　　老戏骨演得很好，女二庄玥害怕的表情跟反应也很逼真。 　　但是，编剧吟月老师觉得女二哭得太丑了。 　　重来。 　　就算是害怕，表情也不能太扭曲。 　　这是编剧的执念。 　　在这事上，许八雪也没有办法。 　　扎针戏拍完之后，剧组人看演老戏骨江淑老师的表情都不对了。 　　就连吃盒饭的时候，大家都是避着江老师的，不挨她。 　　怕她拿针扎人。 　　江老师也无奈。 　　她平时是个很慈祥的人，性子温和，根本就不像剧里演的那样。 　　谁叫江老师扎针之前的那个镜头眼神太凶狠了呢。 　　当时围观的人都吓得退了好几步。 　　许八雪心里想着：戏上映之前，得跟江老师说一下，搬个安全性高一点的小区去住，不然会有麻烦的。 第238章 237 　　过了几天。 　　南城。 　　“容设计师, 有你的东西。” 　　又有？ 　　容采白去看了，又是两套护肤品。他再一看护肤品上面的牌子，还是‘华初’的, 昨天他已经收到过两套了。 　　这应该是许八雪让人寄过来的。 　　他记得许八雪在电话里说的一套护肤品, 现在却变成了四套。 　　可能寄错了。 　　容采白就想联系许八雪问一问, 打了三天电话, 没通。 　　他已经没耐心了。 　　后面也懒得联系了，直接找了许华, 让许华把多的三套护肤品给带了回去。 　　“容设计师, 这怎么行, 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怎么能收您东西。”许华哪能收呢。 　　容设计师给他们公司介绍了两个新设计师，已经上岗了。 　　跟业主那边聊得还不错。 　　“这是许八雪送来的，现在联系不上她，你把东西拿回去。”容采白道, “可以先放着, 等联系上她了再问问。” 　　容采白这边挺忙的，不想把时间耽误在这事上。 　　最后, 许华拿着三套护肤品回去了, 公司那边人多手杂, 怕东西丢了，他就放到家里。 　　袁淑书看到这护肤品很是惊喜，还以为是许华买回来的。 　　“这是八雪的东西, 先放在这边。” 　　许华跟媳妇说了。 　　袁淑书听了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倒不是因为护肤品, 而是许华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忙公司的事，也很久没有送她东西了。 　　之前许华知道她爱吃牛肉面, 一早起来还会买来给她，现在他连她妈什么时候来日子都记不清了。 　　这日子过好了，感情反尔淡了。 　　“许华，我妈下午四点的火车，等会你租个车，我们去火车站接她。”这事还要袁淑书提醒。 　　下午。 　　两人去火车站把人接回来了。 　　第二天杨凤玉听说亲家过来了，早上去菜市场买了二斤水果，提到袁淑书家去了。 　　“亲家！”杨凤玉喊得热情。 　　袁淑书把杨凤玉买的苹果削好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拿了出去，给两位长辈吃。 　　一出来，就听到婆婆跟她妈说金耳的事：“淑书的金耳环，还有那套特别贵的护肤品，都是我闺女买的。” 　　金耳环袁淑书耳朵上戴着呢。 　　护肤品，袁母知道，在屋里放着呢，整整三套，“淑书跟我说了，她小姑子好，那三套护肤品我看了，不便宜。” 　　这一说，杨凤玉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怎么儿媳妇这边有三套，她那可是一套都没有啊。 　　足足三套啊。 　　杨凤玉挂脸太明显了。 　　袁淑书见状赶紧解释，“是八雪放在这边的，许华说打电话问问，也没联系上。” 　　是八雪的东西，又说联系不上。 　　那东西哪来的？ 　　杨凤玉心里存疑，觉得袁淑书是故意这样说的，便直接道：“东西在哪呢，我看看。” 　　袁淑书也不好拒绝，放下装水果的盘子，带着杨凤玉去看了。 　　杨凤玉看到后，脸色更难看了，走过去就提了一套。 　　袁淑书：“妈，许华说是给八雪放着，不能动。” 　　“我闺女的东西，我还不能用了？”杨凤玉想到上次许八雪过来送东西，大家都有，就她没有，就更生气了。 　　就又伸手拿了一套。 　　这算是把上次闺女欠她的给补回来了。 　　袁淑书拦了，但是没拦住了。 　　杨凤玉直接就跟袁淑书说了：“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要怪，也是八雪怪我。”又道，“要是许华有意见，让他过来找我！” 　　本来她就对几个孩子有意见，父母离婚了，也不说劝着复婚，跟个没事人似的。 　　这会她是等着华过来，她好好把许华骂一顿。 　　杨凤玉拿着两套护肤品，神清气爽的走了。 　　袁淑无奈叹气。 　　袁母看着门口杨凤玉的背影，又看看女儿，“怎么回事，吵架了？” 　　袁淑书坐下，烦恼道：“没吵，是小姑子跟婆婆……” 　　母女俩之间出了点问题。 　　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甭管，这亲母女哪有隔夜仇，你可别傻傻的夹在中间。”别到时候人家母女和好了，她这个傻女儿还弄得里外不是人。 　　袁母说完，又问袁淑书金耳环的事。 　　没想到淑书这小姑子人还挺好的，不仅不为难嫂子，还给送东西。 　　这可以啊。 　　- 　　首都。 　　《格格》剧组连续拍了半个月后，副导演陈宽生病了。现在是换季的时候，温差大，病了不少。 　　许八雪索性给全剧组的人放了一天假，她自己也休息一天。 　　当然，剧组这边拍摄器材都在，有留下值班的人，这种有加班费。 　　自愿原则。 　　朱台长对剧组的拍摄很上心，这边只要缺了什么东西，跟朱台长讲，朱台长保证立刻送过来。 　　放假这事，许八雪打电话回去跟朱台长说了。 　　顺便说了一下接下来要去京西草原拍几天。 　　京西草原这边拍主角们骑马的戏。 　　电话里朱台长道：“好，休息好，明天好好拍。”又说，“要是陈宽这边情况比较严重，不行咱们再换个副导。” 　　之后，又跟许八雪说起了另一件事。 　　“孙老师（编剧）跟我反应，八雪你是拍得不错，但是这剧部搞笑的戏分会不会太多了，要不要删一些？或是换种方式拍？” 　　许八雪：“台长，我跟孙老师说过了，大家看正经剧、苦情剧看多了，像这样有点好笑的可能效果更好，您就放心吧。” 　　这件事编剧跟她说过几次，她已经跟编剧说清楚了，成功说服编剧。 　　许八雪就是没想到，这事连朱台长那边也产生担忧。 　　“好。”朱台长信了许八雪。 　　许八雪又道：“台长，首都这边拍完，我们剧组还要去一趟内蒙古，皇帝跟主角巡的戏场宏伟，得去内蒙的草原拍。” 　　也就是说，还要经费。 　　去那边的路费，伙食费，住宿费。 　　就是花钱。 　　朱台长听得眼皮一跳，“行，就按你说的来。” 　　拍剧嘛，想拍好，拍出精品，还是要投入成本的。 　　聊完剧组的事，朱台长就挂了电话。 　　这是长途，话费贵。 　　再者，他想让许八雪专心拍戏，台里的这些综艺节目虽然偶尔出现一些小问题，但是大家商量一下总会解决的，不必让许八雪知道，耽误拍剧。 　　台里的《戏曲》节目收视不错，受到了好多老年人的喜爱。 　　周玲的《百姓心声》已经开始录制了。 　　就是《名牌争夺战》第二季迟迟没有开始，好多老观众一直写信、打电话过来催问。 　　问什么开始。 　　朱台长没办法，只能把第一季拿出来重播了。 　　自行车厂的黄厂长联系了朱台长，去年的山地车比赛办得不错，打响了知名度。这次，黄厂长还想跟电视台合作，再办一场。 　　现在都五月底了，去年是八月份办的，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 　　今年黄厂长想办得盛大一些，提前预热，希望全国的观众都过来。 　　去年第一名是一万块钱的奖金，今年奖金提高到三万块钱，奖金更多，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报名。 　　去年这事是许八雪负责的，黄厂长跟朱台长谈的时候，还是希望这件事让许八雪负责。 　　朱台长同意不了。 　　许八雪那边在拍戏呢，这时间紧得很，压根就抽不出空过来。 　　这事就卡在这里了。 　　朱台长刚跟许八雪通完电话，就听到工作人员过来敲门，“台长，车厂那边的黄厂长过来了，说是跟您约好了。” 　　“让他进来。” 　　黄厂长进来了。 　　跟去年比，他更胖了。 　　黄厂长进来就说：“朱台长，我就不明白了，八雪是我们车厂看着长大的，把车厂当家，让她负责这事，我放心。您这边怎么就不同意呢？” 　　他在车厂，隐隐约约从车厂家属那边听说了一些事。 　　许八雪一直在外地出差，很久没回电视台了，也没在电视台露面，大家都在怀疑，八雪是不是被电视台排挤了。 　　不让干主持人的工作了。 　　黄厂长指定许八雪负责山地车比赛，也是变着法想让电视台把许八雪给调回来。 　　朱台长就说了：“黄厂长，这是真没办法。我们台里优秀的节目负责人挺多，这样，我叫他们过来，你看看哪个合你眼缘。” 　　黄厂长就纳闷了：“八雪怎么就不行了？” 　　朱台长：“她啊，目前负责一个台里的重要项目，走不开。” 　　真的假的？ 　　黄厂长问：“什么项目？” 　　朱台长：“这现在不能说，等明年你们就知道了。” 　　黄厂长眼神透着怀疑。 　　朱台长：“你想想，要是小许在这边干得不开心，她早走了。之前央台花了高价挖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同意呢。” 　　黄厂长听了很吃惊。 　　央台可是国家台，在首都呢，那可是国内最好的地方，八雪都没去？ 　　要是这样的话，那小许在台里受重用就可信了。 　　黄厂长松口之后，卡在负责人上面的《山地车比赛》终于有了进展，朱台长这边也尽量让黄厂长自己挑比赛的负责人。 　　办比赛肯这理车厂那边负责，不过拍摄相关的，就是电视台这边的负责人负责了。 　　之后又商量了一下细节。 　　- 　　首都。 　　许八雪跟朱台长打完电话，就去了趟白老师家。上周白老师家的百天，她这边忙没过去，今天休息，正好过去看看。 　　等会看完从白老师家那边再去趟央台。 　　之前《古诗词大赛》卫导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古诗词》第二季准备启动了，想让她过去开会。 　　今天时间要是来得及，就过去看看。 　　去白老师家的路上，许八雪在想大哥装修公司的事，上次她帮着大哥跟容设计师那边牵桥达线之后，没接到电话。 　　应该没什么事了。 　　要是有问题，肯定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公交车晃晃悠悠，很快就到了白老师家附近。 　　许八雪下了车。 　　这次突然决定去的，没带什么东西，直接就去了。 　　白老师已经坐完月子了，她精神很不错，许八雪过来的时候，小宝宝刚喝完奶，正在睡觉。 　　白老师看到许八雪，很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八雪这次过来取景拍戏，没特意说。 　　“二十多天，快一个月了。”许八雪这次是因为拍戏过来的。 　　白老师笑着道：“小樱看了你的《名牌争夺战》很喜欢，一直问我你的事。”她的侄女白樱现在特别喜欢许八雪。 　　看过《名牌争夺战》之后，一直追问后面的什么时候出来。 　　白老师自己也想看，虽然现在各个电视台都开始拍综艺节目了，可大多数都是室内的，像《名牌争夺战》这样室外拍的，又拍得好看的，特别少。 　　白老师现在还在调养期，她现在舍不得孩子，工作这块决定先放一放。 　　许八雪还去看了一眼小宝宝。 　　小家伙长得很快，才两个月不见，又白嫩了一些。 　　许八雪等会还要去央台，只呆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本来白老师还说要留她吃午饭的。 　　- 　　南城。 　　医院。 　　杨玲玲领着着杨梅去了妇产科，彭力跟在后面。 　　杨梅说：“我上个月都来了，应该不是，” 　　“看医生怎么说。”杨玲玲已经从二姐家搬出来了，她也没去医院宿舍，而是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挺干净的，虽然小了些，可是是她自己的地方，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她还计划下个月发了工资，再置办一些新家具。 　　医院附近的房子比其他的地方贵一些。 　　看了医生，结果出来了。 　　杨梅怀孕了，二个月。 　　杨梅又惊又喜，彭力握着她的手，也很激动。 　　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等回去咱们再招个人，你以后别收盘子了。”彭力笑得嘴都咧到耳后了，他计划着让杨梅好好休息，最多收收钱。 　　现在家里都是杨梅管钱。 　　等回去招个小工，切菜洗菜收盘子。 　　杨梅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自从结婚之后，这日子就像是好起来了，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娘家那边的糟心事也没那么生气了。 　　两人出了医院，就去批发市场了，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要用的…… 　　彭力说等会去找个木匠打个摇篮。 　　- 　　首都。 　　许八雪到了央台，跟卫导碰了面。第二季台里准备提前，可能会在暑期录制播出。 　　卫导特意找许八雪过来，就是想跟许八雪商量一下第二季的赛制。 　　第二季与第一季最大的不同，就是这次参加的选手不止学生，全国各行各业的人都可以报名参加。 　　无论年纪，无论大小。 　　“放宽限制，会不会影响他们的本职工作？”这就是卫导的担忧。 　　“卫导，报名那天他们最多请一天假，咱们这个节目是是淘汰赛，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名额的。”许八雪没有这个担忧。 　　真正困难为生计奔波的家庭，是不会过来参加比赛的。 　　更别说他们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学古诗词这种东西。 　　《古诗词大赛》第二季的规模更大。 　　所需要的电视台工作人员更多，央台一直在开新台，新综艺，人员缺得厉害，一直在招人，他们这边更喜欢直接从传媒大学找优秀学生。 　　这一聊就是三个小时。 　　许八雪一看都快六点了，准备走了。 　　卫导依依不舍。 　　七点《新闻联播》开播，96年之后，就从录播改成直播了。现在正在是一台《新闻联播》最忙碌的时候，对稿，再查看有没有需要插队的重大事件。 　　周星辰就是一台《新闻联播》节目组的。 　　他太忙了。 　　许八雪难得来一趟，也没过去找他，从《古诗词大赛》的节目组出来，就离开了。 　　在附近找了个馆子吃了饭，这才回电视台宿舍。 　　正上楼呢，碰到吴湛了，两人都很意外。 　　许八雪以为吴湛去查新闻了，不在这。 　　吴湛以为许八雪拍戏剧去了。 　　许八雪这次回来，两人压根就没见过几面，难得碰上一回。 　　吴湛手里拿着行李呢。 　　“你这是去哪？”许八雪问。 　　“回家。”吴湛说放下行李，“我妈说我奶奶病了，回去看看。”这病情说得很严重，好像是见一面似的。 　　吴湛心里觉得可能是他妈夸大其词，骗他回去。 　　可又怕奶奶真病得厉害，赶不上见最后一面。 　　所以还是以决定回去。 　　“你那戏拍得怎么样了？”吴湛打量了一下许八雪。 　　平常许八雪拍剧忙得很，今天突然回来了，是拍戏出问题了？ 　　还是临时有急事？ 　　“副导演病了，我就给剧组放了一天假。”许八雪道，“我正准备上去给我大哥那边打个电话呢。”问问装修公司的后续情况。 　　上回给两边牵桥达线之后，一直忙剧的事，也没回头问问。 　　聊了一会。 　　吴湛要去赶火车，也没多留。 　　许八雪送他到大门口。 　　自从毕业后，大家就有自己的工作了，以后要是不在一处工作，这见面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 　　各奔东西。 　　说到这，许八雪想起了张诺纯的事，“诺纯从经济台辞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吴湛有些惊讶，很快又问，“是不是不想两地分居，去她丈夫那边了？” 　　张诺纯的丈夫在部队。 　　他又道，“我记得部队到了一定年限是可以转业的。” 　　张诺纯没必要放弃工作。 　　“没听说要去男方那边。”许八雪道，“等你回去自己问问。” 　　吴湛：“她都辞职了，还能留在南城？”张诺纯老家是苏城的，这工作都不要了，要不是正经约见，那碰面的机会是真不多了。 　　他有点后悔，“上次她结婚我该去的。” 　　他那会以为张诺纯长住南城了，工作在这边嘛，到时候他也在自家帮忙，都在一个地方，他以为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没想到，这人生变化太多。 　　许八雪：“行了，你不是要赶火车吗？” 　　还在这说呢，不怕迟到了？ 　　吴湛提着行李往外走，“要是我奶奶是小病，过两天我还要过来的。”继续查新闻的事。 　　本来只是伸张正义的小新闻，没想到这后面的人越查越多。 　　还挺复杂的。 　　“行。”许八雪嘴上应了一下。 　　她这边也不是一直在首都的，济南的大明湖也要取个景，还有内蒙古的大草原。 　　很忙。 　　吴湛去了火车站。 　　- 　　许八雪送完，回到宿舍，就给大哥的办公室打了电话。 　　这会大哥应该还没下班。 　　电话接通了。 　　“大哥。” 　　许华听到是许八雪的声音，惊喜万分，“你可算是来电话了，之前打你这电话一直没人接。”又说，“你上次是不是给容设计师寄护肤品了？” 　　许八雪一想，是有这么回事，“对，是护肤品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寄多了，寄了四套！人家容设计师联系不上你，把东西退到我这了。”电话里许华说，“我放家里了，有三套呢。” 　　四套，怎么会是四套呢？ 　　等会。 　　许八雪仔细想，她让周玲寄了两套过去，算两套。那何表哥那边，应该也是寄了两套。其实她那会让戴奶奶传话，没指望能说清楚的。 　　何表哥这边也寄多了。 　　难怪是四套。 　　“大哥，我这边忙，一时半会回不去，那三套你就看着分一分吧。”许八雪说。 　　护肤品都是有保质期的。 　　“那行。”许华心里想，等回头问一问价，等八雪回来，把钱折给她。 　　他公司现在赚钱了，该他给妹妹买东西才是。 　　“哥，你公司设计师的事解决了吗？” 　　“容设计师给介绍了两个人，挺好的，过些天新的装修样板图就有了。”许华挺满意的，这新的样板图出来，他还要给何经理那边送一份过去。 　　何经理售楼部那边，样板间也要时时装修新的。 　　解决了就好。 　　许八雪正准备再说两句就结束的，今天来来去去的跑也累了，她想早点休息。 　　这时又听电话里传来许华的声音，“八雪，妈最近老想着复婚的事，你觉得咱们要不要帮帮忙？” 　　杨凤玉找许华说了好几回了。 　　许八雪：“看他们自己，想复婚就去民政局领证，我这边远，也管不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难道还不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她不管。 　　那长辈子的日子，自己过。 　　许华道：“主要是妈老过来说这事，还说，”他迟疑了一下，“爸那边好像有情况了。” 　　许八雪怔了一下，然后问：“你问过爸了吗？” 　　“这倒没有。”许华忙，没去。 　　他这信息都是他自己过来说的。 　　他是这样想的，“我觉得吧，这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要是爸真给咱们找个后妈，我觉得不好。” 　　许八雪：“那你去问问，回头再找大嫂跟二姐去打听一下。” 　　摸摸情况。 　　反正这话不能听人一人的片面之词。 　　后面。 　　许华又说起了自己想要换个大一点的办公司，现在公司招的人多了，现在的办公室小了，坐不下。 　　以前嘛，许华是觉得装修公司嘛，人都在外面做工，坐办公室的机会少，就没租那么大的地方。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因为高端装修业务，找过来的客人多了，许华留在办公室招待，这会室厅也得弄一个…… 　　签合同也是，要复印打印，是不是该准备一台打印机呢？ 　　说起来，都是要花钱的。 　　确实花钱。 　　至于租办公楼的事，许八雪道是觉得可以换个在大点的，不过，以后要是经济允许的话，大哥这装修公司最好还是买一个专门用来办公的地方。 　　这样划算。 　　“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等赚了钱，以后买一个大点的地方当办公楼。”许八雪建议，“以后有自己办公的房子，就不用搬来搬去了。” 　　许华认真的听了进去，把这事放进了公司以后的长期目标。 　　买一个属于他的办公室。 　　许华听着许八雪的哈欠声，知道妹妹困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别的问题，就没聊了，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等挂了电话他才想起来，大舅家的事还没跟八雪说呢。 　　算了，这是外人的事，八雪也不一定想知道。 　　许华忙完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他一进站就听袁淑书说，“你提来的三套护肤品，妈给拿走了两套。”她把早上的事全告诉了许华。 　　“我劝了，妈不听。”袁淑书也很无奈。 　　婆婆这脾气，时好时坏的。 　　很久之前家里地方小，住一起的时候矛盾多，现在她们分开住了，各过各的，就处得比之前好了。 　　许华听得眉头紧锁，站起来往外走，“我去看看。” 　　“吃完饭再去。”袁淑书把他拉回来坐下，“你累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就是怕等会许华过去了，又跟婆婆吵起来。 　　许华不是个想吵架的人，可婆婆那边…… 　　袁淑书说不准。 　　许华吃了饭过去的。 　　摸黑上了楼，刚到六楼，就听到了亲妈杨凤玉的笑声，隔着门都听到了。 　　门一推就开了。 　　许华走了进去，屋里坐了十多个人，塞得满满当当。都是邻居，还有隔壁栋的，许华认出了一些。 　　这大晚上的，怎么都上他家来了。 　　“许华你也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八雪现在在国家台工作呢。”有邻居说。 　　又有一个邻居说，“我说你家八雪怎么没在经济台露脸了，原来是换工作了，去更大的电视台了。” 　　许华都听愣了，晚饭那会跟八雪打电话的时候，八雪没说这事啊。 　　“我没听八雪说啊，各位婶子大姐，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不可能，这事是黄厂家家里人说的，”有个薄唇的婶子声音特别响，“黄厂长那是听电视台的人说的，千真万确！” 　　黄厂长家里人说的，那能有假？ 　　杨凤玉都信了，“八雪去年就去首都了，说是出差，一直在那工作，我说怎么去那么远呢！” 　　原来是换了份好工作。 　　说得跟真的似的。 　　许华不想跟大家讨论这件事的真假，他找了杨凤玉，“妈，我有事找人我。” 　　杨凤玉原本跟大伙有说有笑的，许华这一句下来，她猛不丁的想到了那两套护肤品的事。糟，只拆了一套，该把两套都拆开用了，这样儿子就算知道是她拿的，也没办法再拿回去给别人用了。 　　“小华，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跟大伙说会话。”杨凤玉道。 　　“妈，就两分钟。” 　　杨凤玉不愿意。 　　许华自己去屋里找。 　　杨凤玉赶紧过去，“别乱翻我东西。”杨凤玉再次搬回来后，现在住的是小卧室，许建来睡主卧。 　　两人分开住。 　　刚才家里一下子来太多人了，许建来嫌吵，去外头了，一直没回来。 　　许华在小卧室找一套护肤品，手还没碰着，杨凤玉追过来拦住了，“你干什么，这是我的。” 　　不许拿走。 　　说起来，闺女还欠她一对金耳环呢。 　　许华试图跟杨凤玉讲道理。 　　完全行不通。 　　许华头都疼了。 　　之后几天。 　　车厂这边许八雪在央台工作的事传遍了，之前对许八雪那些七七八八的猜测，这会全变成了夸奖。 　　杨凤玉是又杨眉吐气了一回。 　　借着风头，她又跟许建来提了复婚的事。 　　许建来没同意。 　　大舅子那两口都赖上杨凤心了，说是借钱会还，成天在杨凤心家堵着，都快住进去了。许建来不笨不傻，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杨凤玉复婚。 　　没复婚，那就是前妹夫，不相干。 　　要是复了婚，那就是妹夫了，那大舅子两口子一准找过来了。 　　- 　　首都。 　　第二天许八雪就回到了剧组，开工。 　　副导陈宽医院打吊瓶，有一天半夜发病，送去急诊了，之后就住院治疗。 　　再之后，就没回来了。 　　陈宽家里人说了，现在以养病为主。 　　剧组这边，别请高明。 　　工钱会退回来。 　　因为副导演陈宽的缺席，剧组的工作进度慢了很多，本来编剧说还想找个副导过来，结果找的几个风格跟之前拍的不搭。 　　新人又得重新教。 　　边拍边找。 　　许八雪也不急，好剧总要慢慢打磨嘛。 　　- 　　南城。 　　吴湛回来之后就去了医院，他奶奶才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还得住一阵。 　　吴奶奶唯一记挂的就是吴湛的婚事，她这次病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她想在闭眼之前看到孙子结婚。 　　她梦里都在叨叨这事。 　　吴湛问过医生，奶奶这病要是好好养，还能活个五六年，要是再发一次病，二三年都未必能撑下来。 　　吴湛那天晚上想了很多，第二天，他带着沈蓉过来看奶奶了。 　　吴奶奶看到孙子带了女朋友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沈蓉嘴也甜，“奶奶。” 　　吴奶奶拉着沈蓉的手，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退下来，戴到了沈蓉蓉的手上。 　　问吴湛：“日子定了吗？” 　　- 　　七月。 　　南城经济台开始给车厂的《山地车比赛》打广告了，这一次规模更大，奖金更多，还送一次出国旅游的机会。 　　这次不光在经济台打广告了，还准备联系央台，在全国打广告。 　　黄厂长都想好了，全国性的比赛，打响知名度，以后还要办第三季，第四季……，只要车厂还在，就可以一直办下去。 　　等二十年后，这就是一场盛事了。 　　- 　　筒子楼。 　　沈蓉在草稿纸上写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要一套新房，得写她的名字。 　　吴湛门下有门面，得送她一套，这样就算是以后离婚了，父母也有个营生。 　　五金肯定是要的。 　　彩礼不用说。 　　还有什么呢？ 　　正写着，沈蓉的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是她哥，沈文刚。 　　沈文刚说：“那姓吴的小子在哪，我去会会。” 　　沈蓉赶紧站起来，“哥，你别去。” 　　她哥三月从牢里出来，可不能再打架。 　　“那小子把你晾在这边几个月，现在开口就说结婚，他拿你当什么？”沈文刚心里不舒服，想为妹妹讨个公道。 　　“哥，这次是他奶奶病了，他才想结婚的。”沈蓉语气软和，“要是没这事，还不一定能成一家人呢。” 　　吴湛家条件好。 　　沈文刚脑子热血上头：“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更生气了。 　　有钱了不起啊！ 　　- 　　首都。 　　剧组拍摄地。 　　许八雪接到了蓝楚青打来的电话。 　　“许导，电影学院的庞主任，他们的《十八岁》已经拍完了，他想让您抽个空过去一趟。”蓝楚青也是无奈，庞主任来了好几回，不光是打电话，甚至本人都过来了，还是没碰上许导。 　　许导最近在京西草原。 　　《十八岁》拍好了？ 　　许八雪觉得好快。 第239章 238 　　不过仔细算算时间, 也有半年了。年初就准备了，年后直接就开始拍了，就没停过。又是校园的故事, 取景比这古装剧容易。 　　《十八岁》拍完了, 接下来就是后期制作。 　　“行, 这事我知道了。”许八雪会抽空过去的。这来回一趟, 也就半天的时间。 　　又听蓝楚青说，“许导, 还有一件事。吴前辈一直没回来, 挺久了, 您这边能联系上他吗？”他就怕吴湛是出事了。 　　毕竟查的这个新闻，牵连有点广。 　　“好，我试试。”许八雪上回见吴湛时，他正要回南城，说是奶奶病了。 　　这迟迟没回来, 往深了想, 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许八雪就联系《十八岁》剧组那边了。 　　戏杀青了。 　　有的现场收音效果不好, 后期还需要演员本人配音, 事情很多。 　　“我这边事情比较多, 庞主任，你这边可以直接跟朱台长联系。”许八雪说，“这电视剧哪边送审我觉得还是在首都这边方便一些, ”她说，“虽然南城那边的广播电视总局没首都这边审得严, 但是，那边要是打回来, 有修改的地方，您还得来来回回的跑。” 　　还不如就送到首都这边的广电总局，毕竟庞主任本人在这边，就算是多去几趟，也近。 　　像电视剧送审这事，一次就过审的情况比较少。 　　最快的二三个月完事，慢的话，半年甚至好几年都是有的。 　　这个说不准。 　　许八雪拍戏之前，去找郭导（大导演，上过《超级星期五》宣传节目的那位）他们问过，电视剧的审核变数很大。 　　庞主任道：“我这边跟朱台长也就见过几面。”他主要是跟朱台长不太熟，许八雪在首都这边的时间久，两人次数多，熟一些。 　　许八雪是个好说话讲道理的人。 　　庞主任找许八雪，还有一件事，要是电视剧过审了，在经济台那边是马上就能播，还是说要等？ 　　排播？ 　　许八雪：“庞主任，咱们这样，等电视剧后期完成了，总局那边过审了，咱们再谈怎么播的事。” 　　现在说这个，早了。 　　这《十八岁》现在还在做后期呢。 　　庞主任叹气。 　　还以为拍完就完事了，没想到后面的事还有这么多。 　　其实吧，许八雪很清楚，这些都是次要的。一部电视剧最重要的就是播出之后的收视率，跟观众的喜爱程度。 　　要是电视剧拍出来，收视率不高，没什么人讨论，那下回想再筹到资金拍新剧，就难了。 　　“下个月我不在首都，要去内蒙那边，”许八雪说，“那里信号不好，您这边有什么事，直接跟电视台联系。” 　　庞主任点点头。 　　下个月他们剧做后期，应该没什么事。 　　- 　　南城，电视台。 　　朱台长接到了许八雪的电话。 　　原来是台里投资的剧拍完了，朱台长的心思主要看在电视台跟台里自制剧上，对于这个投资剧也没怎么关注。 　　现在台里的剧不多，这个剧要是过审了，那肯定还是留在自己台播。 　　朱台长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收视率问题。 　　要是播得不好，那不亏了吗？ 　　他就跟许八雪讨论这件事，“《十八岁》的收视率能保证破10%吗？” 　　朱台长对收视率的要求不高，破10%就行。 　　许八雪真没法保证。 　　这成片都没有出来，也没看过，拿什么保证。 　　她道，“台长，您要是不放心收视率，可以把首播权卖给别的台。”她又想了想道，“可以低点价卖，到时候咱们台跟别的台一起播。” 　　一剧两卖。 　　这是自家台的剧，算是卖一次。 　　只是播出权，版权还是在他们经济台。 　　朱台长听得眼睛一亮。 　　不过，许八雪又说：“台长，如果把首播权卖出去，风险平摊，收视率也会折一半。”收视率肯定没有独播的时候好。 　　就看朱台长怎么选了。 　　- 　　南城。 　　白杨出差，拐了一脚，去了南城。半夜到的，本来说住旅馆的，后来还是回了小学家属楼那边。 　　他的家是一楼，打开外头的大铁门，回到一楼自己家，家具用布蒙着，积了很厚的灰。 　　看来许八雪没有来过。 　　白杨在这边勉强对付了一晚。 　　次日。 　　他起得早，等着楼上的声音，听到二楼开门便拉开了门。 　　周玲从二楼下来。 　　白杨道：“早。” 　　周玲看到白杨很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去年她住在这的时候，见过白杨。那会还是跟许八雪、岳思挤着住的。 　　“昨天回的，”白杨问，“许八雪现在在电视台上班吗？” 　　周玲一愣，白杨还不知道？ 　　她道，“她去首都了，现在在那边拍戏。”又说，“五月份就去了。” 　　快二个月了吧。 　　白杨听着表情有些不对。 　　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周玲也没多想，还说呢：“许八雪搬走了。” 　　在她看来，白杨跟许八雪就是楼上楼下住着的邻居，也就问问。 　　许八雪去哪肯定不会跟这个关系普通的前‘邻居’说啊。 　　许八雪搬家这事，白杨是知道的。 　　聊了几句，周玲很快就去上班了。 　　说起来，岳思最近很忙，她的店面开起来了，因为价钱便宜，来买衣服的人很多。最近打算开个分店，正在找铺子呢。 　　白杨在周玲走后，也没多留，去吃了点东西之后，直接去了火车站，最近一班回首都的票是下午四点。 　　他买了。 　　- 　　南城，车厂家属楼。 　　许建来刚下班，就看到许七苹了。 　　许七苹过来找他爸有事。 　　她妈说她爸在外头有情况，她过来打听打听，她可不想临老再多个后妈。 　　“有事？”许建来问。 　　“爸，晚上去我家吃吧，我正好有点事问你。”许七苹说道。 　　许建来就去了。 　　之前他一般都是去食堂吃的，杨凤玉那边做饭爱发脾气，而且说过不复婚不许吃的话，他索性就不吃。 　　“爸，妈一直跟我们念叨说想要复婚，这事您看呢？”许七苹看着许建来问。 　　“这事不急。”许建来回看许七苹，“你晚饭就为了这事？”那他可不去了，还不如去食堂吃清净。 　　许七苹：“爸，你们也一把年纪了，就别折腾了行不行？” 　　现在还一起住着，怎么就不能复婚了？ 　　杨凤玉老说许建来外头有情况，说得多了，弄得许七苹有些心慌，她是真怕会发生那样的事。 　　许建来：“家里的事你别管。” 　　扭头就走，饭也不吃了。 　　许七苹追了上去，“爸，妈说你外头有情况了，是不是真的？”本来她不想问的，可她爸一听复婚的事，怎么是这反应呢？ 　　这不对。 　　许建来回头，“没这回事。” 　　“爸，那就跟妈复婚吧，怎么说也时这了大半辈子了，这临到……”许七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建来打断了，“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许七苹：“爸！” 　　她是真怀疑她爸在外头有情况了，怎么死活不肯复婚呢。 　　- 　　晚上九点。 　　许七苹在大哥有楼下等着，大哥的丈母娘来了，家里不方便说话。 　　等了一会，许华回来了。 　　“大哥，爸死活不肯复婚，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帮帮妈。”许七苹说。 　　不能真叫人把家搅散了。 　　许华问她：“你在车厂打听了吗？” 　　那倒没有。 　　许七苹望着许华。 　　许华：“爸之前跟我说过，大舅家的事没解决，现在复婚，就把咱们家给拖进去了。这事你别只听妈说。”他道，“这有没有情况，你去车厂那边悄悄看一看，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许七苹有些琢磨过味了。 　　- 　　又过一天。 　　白杨到首都，出了车站，先回了家。 　　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开车去了许八雪电视台在首都这边的宿舍兼办公楼 。 　　白杨晚上六点到到，这个点过来，要是见着了，正好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可不巧，许八雪不在。 　　“她什么时候回来？”白杨问。 　　晚上总要回来的吧。 　　“那就不知道了，”这边的同事说，“之前许导也不常回来，有一回，十多天才回来一次。” 　　听说是在拍什么东西，那边有住的地方。 　　白杨又扑了一个空。 　　之后几天又抽空过来，有时候是早上到，有时候是中午到，也有下午来，可一次都没有碰上。 　　后来有一回碰到蓝楚青了，问过，才知道许八雪出远门了。 　　“她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白杨问。 　　蓝楚青不知道。 　　这工作上的事，许导也没特意细说。 　　他就是大概知道许导在拍台里一个自制剧，这次要去外地拍。 　　白杨真的发现，许八雪比他还忙。 　　唉。 　　-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就到了八月下旬。 　　南城的夏天热得厉害。 　　今年暑期来南城游玩的人比去年还多，小金山这边也比去年更加热闹。 　　今天是山地车的半决赛。 　　电视台这边安排的主持人是燕小夏跟陈书明，这段时间，正好只有他们有空。周前辈除了《百姓心声》这个节目之外，又有一个《法制节目》准备开始录制了。 　　很忙。 　　徐前辈（徐风）的《超级星期五》一直是周播，录制时间紧，抽不出两个月的时间来《山地车比赛》这边。 　　合作的车厂那边要求有经验的主持人，所以这事就落到了燕小夏跟陈书明的头上。 　　两人一起工作了很久，配合默契。 　　“今天是真热啊。”燕小夏手里拿着汽水，狠狠灌了一口。 　　她一上午都是站在太阳底下录制节目。 　　听说去年许导也是这样过来的，大热天录节目真是受罪。 　　陈书明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之后还有一场。” 　　他手里拿的是冰过的矿泉水，往脖子上脸上滚了一圈，总算是没那么热了。 　　上一届的冠亚军也过来了，本来是受主办方邀请，当解说。冠军季圣超没同意，他就是过来玩的。 　　亚军彭莱只说有工资，立刻就答应了。 　　季军靳红也邀请了，以她的形像，这边本来想让她客串一下主持人的。 　　她没空。 　　她计划是决赛那天过来看看，当个观众。 　　比赛这几天，小金山周围的摊位变多，很是拉动了一波南城的经济。 　　决赛是25号。 　　上一辈的亚军靳红来了，还是骑着她那辆心爱的红车，刚到一会，就有主持人过来采访了。 　　采访的是燕小夏。 　　这位可是难得的获得名次的女选手，去年有两个女选手进入前十。 　　燕小夏早就准备好了问题。 　　靳红答了几道，见后面还有一串，不想答了，便问：“怎么没看到许导？” 　　“许导有别的工作。”燕小夏挺意外的，“你认识我们许导？” 　　那当然。 　　靳红：“去年就是她主持这个节目的。” 　　去年是第一届山地车比赛，大家都是第一次举办，不管是时间上安排还是场地布置，远没有今年的细致。 　　决赛快要开始了。 　　靳红找了个阴凉的位置。 　　没一会，身边就来了人，她扭头一看，见是季圣超。 　　一年没见了。 　　季圣超笑起来，露出白牙齿：“你今年怎么没参加？今年没我，说不定你能得冠军。” 　　这语气相当欠揍。 　　靳红斜看他一眼，语气懒散：“你怎么没参加啊，是不是今年进不了前十啊？” 　　- 　　第二届的山地车冠军出来了，是个叫潘羽的年轻人，刚满十八岁，黑黑瘦瘦的，初中毕业之后就没读了。 　　跟了个师傅在学手艺，这次来参加比赛，就是冲着三万块钱的奖金来的。 　　九月。 　　《山地车比赛》在电视台播出。 　　前几期初赛的收视率一般，半决赛跟决赛的收视率一度破了20%，决赛的平均主收视率到了32%，最高收视率到了48%。 　　这可是今年以来，经济台综艺的最高收视率了。 　　这一期比赛的广告又涨价了。 　　- 　　十月。 　　《十八岁》的后期完成了，庞主任心情忐忑的跟送到了广电总局去审核。 　　过了十多天，被打回了，要修改的地方足足有十页纸。 　　后来按稿上的修改意见，慢慢跟凌导商量，再改。 　　许八雪那边一直联系不上。 　　- 　　南城。 　　周玲的阳光小区原本说是十一月交房的，这几天她收到了售楼部寄来的信，说是推迟交房。 　　可能要到97年才能交房了。 　　这完全打乱了周玲的计划。 　　周玲在电视台调休，去了阳光小区的售楼部，这边说是工期延误。 　　周玲就信了。 　　本来这样就要这么过去的，后来陈晨隐隐听说，阳光小区工期延误是因为开发店拖欠工资。 　　有人跳楼了。 　　周玲私下开始调查。 　　- 　　首都。 　　许八雪终于回来了。 　　先去了草原，又去了大明湖，那边的戏分全部拍完了。接下来，首都这边还有一点收尾的戏分。 　　剧组的演员跟工作人员都很疲惫。 　　不过这一趟出远门，抛开工作，也勉强算是去国内长途旅游了。 　　许八雪不仅拍了戏，还拍了好多花絮跟照片。 　　照片以后洗出来，放着。 　　花絮等以后节目播出来，可以放出来，大家一起看。 　　刚到首都，她才去宿舍楼，就听同事说电影学院那边打电话找他，南城经济台有人打电话找他，还有央台的任副台长。 　　对了，还有许八雪的朋友白杨。 　　“我知道了，回头我再联系他们。”许八雪大概能猜到是哪些人找她有事。 　　- 　　电影学院。 　　“庞主任，电视剧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八雪了解了。 　　《十八岁》送审了，打回来了，现在修改好又准备送去。 　　许八雪仔细问了一下送审的具体流程。 　　她的这个自制剧也要走这一遭的。 　　庞主任最近还去了庙里，求了个签。 　　希望一切顺利。 　　许八雪祝他顺利。 　　- 　　央台。 　　许八雪亲自去了一趟央台，找任副台长。 　　任副台长想找许八雪合作新节目。 　　他的意思是，找许八雪单人合作，就不经过经济台那边了。之后节目出来，是央□□播，跟南城经济台没有关系。 　　任副台长知道许八雪这一年都没在南城主持节目，也没策划节目，他觉得兴许可以跟许八雪合作。 　　合作新综艺，许八雪是真没时间。 　　她跟经济台是签了合同了，以个人身份来央台节新节止，得跟台里报备的。 　　想也知道，朱台长不可能同意。 　　“任台长，我手边的这个项目得忙到明年，恐怕没有时间。”许八雪说得委婉。 　　任副台长看着她：“什么节目？” 　　许八雪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拍戏。” 　　任副台长有点意外。 　　难怪这一年许八雪在经济台没有节目，原来是去拍戏了。 　　“你转行当演员了？” 　　“没有，是当导演。”许八雪道。 　　任副台长就没提跟许八雪合作的事了，不过，倒是问了一些拍戏的事。 　　央台这边一直有拍自己的电视剧。 　　只不过，这事不是任副台长负责的。 　　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 　　许八雪离开央台时，去了趟新闻部。 　　这次是下午，周星辰没那么忙，看到他了。 　　周星辰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许八雪了。 　　“任副台长找我聊点事，我就过来看看你。”许八雪的意思是，来都来了，见见老朋友，再问问蓝楚青那个案子的事。 　　办成了吗？ 　　周星辰道：“吴湛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许八雪一愣。 　　她当然不知道啊，上个月她还在外地呢，大草原上，联系外面太难了。 　　“吴湛说的？几月结啊？” 　　“之前听说是十月结，但是最近一直没动静。”周星辰还以为是十一结婚呢，这十一都过了，也没见吴湛发喜贴。 　　“是跟沈蓉蓉结婚吗？”许八雪看着周星辰问。 　　以前沈蓉跟周星辰走提可近了。 　　周星辰点点头，脸上并无多余表情。 　　许八雪本来说要问周星辰那个案子的事，这边有工作人员过来找周星辰，看他挺忙，许八雪就没问。 　　“那你忙，我走了。” 　　周星辰道：“等会。”有件事问许八雪。 　　许八雪就等了一会。 　　找周星辰有事的工作人员走了之后，周星辰就问了，“《古诗词大赛》第二季你还过来吗？” 　　“不知道。”许八雪手头上的事很多。 　　现在是自制剧为主。 　　她道，“我觉得任副台长第二季不会想跟我们台合作，我估计是不用过来了。” 　　周星辰明白了。 　　送她走的时候，又问她：“你工作上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他是觉得，许八雪这综艺节目干得好好的，又跑去干别的，这样老换行业，就怕以后影响工作发展。 　　许八雪笑：“走一步看一步。” 　　她现在发现拍戏挺有意思的，电视台这边肯定要回去的，先把房子钱给挣出来，等生活不愁了，房贷解决了，再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 　　周星辰送走许八雪回来，刚坐下，卫导就过来了，他左看右看。 　　许导呢？ 　　“她刚出电视台。”周星辰说。 　　卫导赶紧追了过去。 　　- 　　南城。 　　许华接到了许八雪的电话。 　　家里一切都好，公司也还行，就是最近突然来查的部门变多了。 　　他丈母娘已经回去了。 　　“妈在看家具，售楼部那边说十二月交房。”许华说。 　　杨凤玉现在的精力都放到她的新房子上了，有个小区说十一月交房，一直没交，都上报纸了。 　　听说是出事了。 　　杨凤玉现在可担心南山小区的二期交不了房。 　　复婚的事都往后挪了。 　　许华倒是还有一件事，“八雪，你们台那个相亲节目在办吗？” 　　杨玲玲来问过几回了。 　　电话里传来许八雪的声音：“回头我问问。” 　　- 　　过了几天。 　　医院。 　　杨玲玲收到了一信参加电视相亲节目的邀请信。 　　经济台的。 　　她惊喜万分。 　　终于来了！ 　　- 　　十二月。 　　杨凤玉在南山小区二期的房子交房了。 　　她拿到钥匙了！ 　　100多平的大房子，杨凤玉看到的第一眼就爱上了！ 　　她买的是一楼。 　　当初想的是把亲妈接过来一起住，没想到她妈走得那么突然。 　　杨凤玉站在新房子里面，脑子里想到她跟她妈在一起的场景，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可惜她妈没享到这福。 　　这屋子大，什么都没有，空落落的。 　　杨凤玉存折上的钱不多，她退得早，养老金不多。现在许建来只还房贷，也不交钱给她了，她每个月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杨凤玉打定主意，要是许建来不上交工资，以后就不让许建来住这新房！ 　　- 　　首都。 　　许八雪的戏终于杀青了。 　　不仅是主演欢呼，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特别开心。 　　接下来就是后期了。 　　对了，还有演员配音。 　　许八雪更忙了。 　　庞主任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十八岁》的电视剧过审了，庞主任准备去一趟经济台，跟朱台长商量电视剧播出的相亲事情。 　　许八雪这边在制作后期，脱不开身。 　　庞主任就自己去了。 　　一月播是来不及了，二月过年，那会节目多，放电视剧好不好呢？ 　　后来定下了，《十八岁》二月11号播出。 　　寒假，学生们都在家，收视率应该比其他时候好一些。 　　- 　　车厂家属楼。 　　“我那新房子特别大，这边的东西搬过去，填都填不满。”杨凤玉每天早早的起来，特意去人多的地方，跟大家唠磕。 　　杨凤玉要搬到新房子去住的事，都传遍车厂了。 　　杨凤玉还说呢：“我儿子开的装修公司，他说了，要给我装得漂漂亮亮的。” 　　还没炫耀几天呢。 　　大嫂余秀琴就找过来了。 　　杨凤玉看到她，眼皮一跳。 　　她妹妹杨凤心两口子说过年要去儿女家，东西一拿，走人了。 　　“凤玉啊，你那新房子挺大的啊。”余秀琴满脸是笑，“在哪呢，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 　　“大嫂，吴英不是抓到了吗，你那房子银行也不收了，怎么还惦记我家新房子。”杨凤玉没给好脸。 　　“你不知道，我家小咏啊，私下签了和解书，说不追究了，”余秀琴急啊，“他不肯离婚啊。”也不知道吴英给杨咏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明明看到吴英跟个男的搂在一起，都那样了，她儿子还不肯离婚。 　　杨凤玉才不管余秀琴家的事呢。 　　那新房子又大又宽敞，窗户也大，光透进来，亮堂堂的，这样的好房子，她可舍不得让人。 　　“大嫂，既然杨咏不肯离婚，那你就让他出去，跟吴英好好过，那么大个人了，你跟我哥就甭管了。”杨凤玉又道，“杨梅预产期在一月底，小娃娃的东西你备好了吗？” 　　余秀琴有些懵，“一月就生啊？” 　　这么快啊，她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 　　杨梅是一月二十六号生的，生了一个姑娘。 　　顺产的。 　　小家伙皱巴巴的。 　　杨梅却是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彭力的两个弟弟，还有妹妹都过来了。彭力店也没开了，在医院照顾了三天，孩子换尿布洗尿布都是彭力亲手做的。 　　杨梅的脏衣服也是彭力洗的。 　　孩子要用的东西他们早早的就备好了，之前这两口子收了一些别人的旧衣服，等孩子生下来，是一个都不愿意给孩子用了。 　　他们的孩子怎么能用旧东西呢？ 　　余秀琴来了，带了些大孙子以前的旧衣服，开裆裤，旧尿布什么的。 　　洗过了，可闻着还是有一股霉味。 　　杨梅放到一边了，没用。 　　本来，彭力没妈，余秀琴是杨梅亲妈，侍候坐月子是最好不过了。可余秀琴不愿意，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怎么能在女婿家呢？ 　　而且，余秀琴坐了没两天，事没做多少，毛病一堆，还嫌彭力两个弟弟吃饭多，觉得杨梅手太松，不该给钱让他们俩买新衣服。 　　余秀琴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这钱是你跟女婿挣的，怎么给他们一家子用，那两小的都二十了吧，怎么自己不去赚钱？” 　　杨梅听了，这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妈，他们在读书，这大过年买件新衣服怎么了？今年暑假那会，小莱赚的钱都给我了，我们心疼他，他心疼我们，这一家人不就是这样吗。” 　　又说，“妈，你回去吧，我这边不用你照顾。” 　　她妈不来照顾这日子还好过些。 　　省得气出病来。 　　杨梅就不该对她妈有指望。 　　她看到自己家婷婷（女儿的名字）的时候，她才知道当妈的爱孩子是什么样的。 　　余秀琴不满意杨梅的态度，为了一个外人，说自己的亲妈，有这样的闺女吗？ 　　母女俩吵起来了。 　　“好啊，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是，你别管我，以前你就没管过，以后也别管！” 　　彭力怕杨梅气着，拿了钱让余秀琴走了。 　　- 　　杨玲玲提着奶粉去看杨梅。 　　“你那相亲怎么样了？”杨梅问她。 　　“挺好的。”杨玲玲神彩飞杨，“有个大学教授，长得一般，不过他妈是卫生局的，还是个主任呢。”要是成了，那她的工作帮助很大。 　　这个人就一点不好，长得普通了些。 　　杨梅觉得，长相不重要，主要是看人可不可靠。 　　说到相亲。 　　杨玲玲小声说，“姐，八雪表姐可真厉害，我去录节目的时候，电视台的人都知道她。”还喊八雪表姐许导。 　　之前刚她录节目的时候，大家挺严苛的，后来知道她是许八雪的表妹，态度好了不止一点。 　　这相亲节目已经播了。 　　杨玲玲在医院工作，好多病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都快成名人了。 　　杨玲玲以前的男朋友付友还想找杨玲玲复合，杨玲玲不同意。 　　感情这事，过去就过去了。 　　之前她也难受过，可现在有更好的在等着她，她干嘛要吃回头草啊。 　　- 　　二月。 　　《格格》的后期全部制作完成。 　　许八雪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接下来就是回南城，等年过完，把片子拿去送审。 　　南城那边有朱台长在，过审肯定会快一些。 　　离开首都之前，许八雪去了白老师家。 　　白老师家的小安安都快一岁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一年一晃就过去了。 　　小安安长得跟白老师越来越像了，双眼皮，大眼睛，小鼻梁也长高了。 　　白白嫩嫩的。 　　许八雪伸出拇指，小安安用五个小小的指头，紧紧握住。 　　真可爱。 　　白老师家请了保姆，这会正在做饭。 　　徐医生在医院值班，没回来，等会就白老师跟许八雪一起吃，家里的腊鱼腊肉腊肠多得很，会是白老师的大嫂送过来的。 　　十一点多的时候，白老师家来人了。 　　开门一看。 　　是白杨过来了。 　　白杨一进门就看到许八雪了：“今年见你一面可太难了，大忙人。” 　　许八雪笑：“没办法，工作嘛。” 　　今年就是人生的转折年啊。 　　要是不拍电视剧，那以后她就扎根在电视台拍综艺了。 　　人嘛，还是想变一变的。 　　白杨过来，挨着许八雪坐下，“你工作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许八雪说，“过几天我就回南城了，上半年应该都在那边了。”剧拍完了， 　　就看南城广电的审核了。 　　这中间的空闲时间，是时候把《名牌争夺战》第二季录一录了。 　　“你们台在这边不是有办事处吗，不来了？”白杨问。 　　经济台把这边的宿舍楼都买下来了，不多派几个人过来？ 　　许八雪：“看工作安排吧，现在说明年的事，太早了。” 　　这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互联网上，今天国内的网速好一点了，像论坛跟网页已经开始做了。 　　白杨做了一个叫虫网的搜索网站，现在还是初步阶段，他跟团队研究的聊天工具已经开发出来了。 　　这种聊天软件需要下载。 　　他在自己的网吧里已经安装推行了。 　　“你们团队效率很高啊。”许八雪来了兴趣。 　　白杨的网吧她还没去过呢。 　　下午。 　　许八雪就去了白杨的网吧。 　　现在的计算机都很大，屏幕后面凸出来一大块，很笨重。 　　开机很慢。 　　打开计算机之后，许八雪看到了白杨说的开发的聊天工具，是个和平鸽的图案，很可爱，点开之后，要注册，自己设置密码。 　　她还看到了白杨说的虫网。 　　搜索引擎。 　　“这个是我做的。”白杨指着和平鸽的图案。 　　许八雪一脸佩服的看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厉害。” 　　网吧的电脑页面，还有《红色警戒》的游戏，是个单机游戏，游戏一直是男生们的最爱。 　　互联网是新兴行业，国家大力支持。 　　未来前途无量。 　　许八雪又想起了某京跟某巴，应该还没有成立。 　　97年。 　　等会，今年好像是香江回归啊。 　　电视台肯定要报导的，她可以去申请去现场报导！ 　　可以看看！ 第240章 239 　　许八雪记得是七月一号。 　　现在是二月。 　　许八雪心里默默算着, 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许八雪，我妈一直想请你吃饭，你晚上有空吗？”白杨语气自然, 眼睛看着许八雪。 　　许八雪想了想。 　　这次回南城, 在《格格》播出之前, 应该不会过来了。 　　之前她在电话里也麻烦过白母好几次, 这次去道个谢。 　　许八雪有了决定：“好啊。” 　　去。 　　白杨笑了：“行，那我现在给家里打个电话。” 　　其实, 他都做好许八雪拒绝的准备了。 　　要是拒绝了, 那晚上两人就去外面吃, 找个名声不错的馆子。 　　很快，白杨就去了楼上办公室，用座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他妈接的。 　　- 　　晚上。 　　“你说白杨这孩子，下午匆匆忙忙打个电话，说你要来, 也不说你爱吃什么, 我就都做了一点。”白母拿着公筷往许八雪碗里夹牛肉，“这个你尝尝, 是我自己卤的, 没外面的好吃, 就是图个干净。” 　　再一看，许八雪碗里的菜都堆得冒尖了。 　　“阿姨，我这边够了, 碗都装不下了，您给自己多夹一点。”许八雪表示, 自己真的吃不下了。 　　白母特别热情。 　　白父对许八雪印像很好，之前许八雪求过他妹妹白益美（白老师）。 　　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 　　饭桌上, 白父开始是跟许八雪聊了几句家常事，后来不知怎么的说到经济改革发展上，现在国家各省都在招商引资，想把城市发展起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白伯伯，招商引资这事，说难吧也难，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商人逐利，他们都是想赚钱的，国内各省想让他们投资，就得让他们看到这项目有利可图……”招商引资这事许八雪多少还是懂一点的。 　　毕竟后世经济全球化，好多投资案例。 　　用项目把外商吸引进来，然后给与优惠。 　　白父一下子来了精神，饭也顾不上吃了，就跟许八雪聊了起来。 　　白母在旁边听着，听到他们说现在好多人觉得国外的月亮比较圆，想着法子带着钱往国家外跑。 　　这事白母知道，“我有个朋友，她有个表叔一家要出国，”还说呢，“手里钱不够，说是有一套东城区四合院，想卖。” 　　找到她头上了。 　　开口就是五十万，贵得很。 　　白母不太想要。 　　虽然说地段好，面积不小，但是这厕所还得去外头，住着挺不方便的。 　　她朋友说是还能压压价。 　　许八雪听到这三个字都精神了。 　　四合院可太保值了。 　　比买房还值呢，再过二十年，这几十万的东西得值几个小目标呢。 　　可惜，许八雪手里没那么多钱。 　　首都几万块钱的首付她都要攒一攒呢，更别说是几十万的四合院了。 　　又听白母说：“四合院这几年涨得厉害，像八几年的时候，听说一套六七万就能拿下了。”现在翻了好几倍。 　　她说得直摇头。 　　许八雪道：“这个四合院十年间涨了十倍，长远看来，还是值得投资的。”说完看向白杨。 　　要是手里有钱，又有这个机会的话，确实可以买一套。 　　这比买黄金都赚钱。 　　白杨笑着附和了几句，没太在意。 　　边聊边吃。 　　等吃好下桌，时间也不早了。 　　“小许啊，下次有空再来吃饭啊。”白母热情的握着许八雪的手。 　　“阿姨，要是有机会，我肯定过来。”许八雪心知短期内不会过来了。 　　她接下来的工作跟重心都转移到南城了。 　　明年会在南城。 　　首都这边除非有事，不然大概率是不会过来了。 　　没过一会，白杨就开车送许八雪回家了。 　　路上，许八雪还问呢：“你现在手里现金多吗？” 　　“有一些。”白杨回头看了一眼，“缺多少？”他以为许八雪要借钱。 　　许八雪先是愣了一下，尔后懂了。 　　白杨以为她缺钱。 　　本来她是想提醒白杨，手头要是有余钱，可以考虑把白母说的那个四合院拿下来。 　　绝对能涨。 　　借钱啊…… 　　许八雪认真的想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去年一年的工资，加奖金，也存下五位数了，买首都的房子，好地段的首付肯定是不够的，如果找白杨借一点，凑一下，等自制剧那边的导演费结清了，应该能还上钱。 　　只是，现在也没有时间去首都这边找合适的房子，钱借到手上也用不上。 　　于是许八雪道：“现在不用，首都这边有什么性价比高的新楼盘，你有空的话帮我看看。” 　　“好。”白杨答应得很快。 　　许八雪还说了，她在南城电视台办公室的电话没有变，要是白杨这边有好消息，直接电话联系。 　　现在阳历都是97年了。 　　争取今年之内在首都这边买套房。 　　四合院的事许八雪也没忘记，“四合院我觉得价钱合适，你可以买一套，这东西以后挺值钱的。” 　　四合院？ 　　白杨听许八雪强调好几回了，便问：“你喜欢四合院？” 　　要是这样，倒是可以多买几套。 　　流动资金足了买。 　　许八雪笑：“我可买不起。” 　　很快，就到了。 　　许八雪下了车，她看着白杨开车离开，这才转身回电视台的宿舍楼。 　　- 　　南城。 　　许八雪是六号到的，正是除夕，因为有拍摄的母带，这次是电视台的大巴车开回来的，路上没怎么休息，开了足足一天，总算是在中午到了经济电视台。 　　电视台人挺多。 　　《元宵晚会》今年比去年更早准备，电视台的二号厅扩建了，现在《元宵晚会》的演表嘉宾跟工作人员都在二号厅排演。 　　徐风是《元宵晚会》的主持人，又是负责二号厅那边的工作，这会忙得不可开交。 　　尽管这样，他还是抽空下来了。 　　徐风刚到一楼，就看到朱台长身边的工作人员在跟许导说话，只见许导点了头，很快，工作人员就离开了。 　　“许导。”徐风大步走来。 　　虽然半年没见，但是徐风在这期间跟许八雪通过电话，几乎都是工作上的事。 　　许导只要接到电话，那就是有问必答，从不藏着掖着。 　　不管是主持上的事，还是管理上的事，徐风都受益不小。 　　他是从心里把许八雪当作良师，很尊重。 　　“今天除夕，不休息？”许八雪看到徐风就笑了。 　　“您不是也一样。”徐风看着许八雪身后的一堆东西，过去帮忙，“这些放哪？” 　　“我昨天跟朱台长说好了，今天放假。”许八雪也一起跟着搬东西，边走边说，“这些放新仓库。”台里新装了一个小仓库，贵重东西都放那。 　　许八雪拍摄的《格格》母带也准备放那边。 　　两人边走边说。 　　徐风这边还真有不少让许八雪意外的消息。 　　羽萱跟着第二季的《时装秀》的节目组出国了，那边时装周开始了，这过去的交通住宿费，还有录制费用，都是彩伊服装厂姜总赞助的。 　　许八雪听了后，有些惊讶，但不意外。 　　挺快的。 　　许八雪又听徐风说，颜朵回来了。 　　这次的《元宵晚会》有颜朵。 　　正说着，迎面就撞上颜朵了，颜朵是从二号厅过来的，她也是这次《元宵晚会》的主持人，也在排演。 　　她看徐风的匆忙忙走了，一打听，才知道原先负责综艺的许导许八雪回来了，就赶紧过来了。 　　“许导！”颜朵脸上的表情惊喜又激动，“您回来了。”要不是许八雪手上有东西，她只怕会扑过去狠狠抱一下。 　　不抱电视台的人怎么知道她跟许导的关系好？ 　　许八雪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去央台了吗？” 　　她还以为颜朵会想着法子进去呢，毕竟，《诗词大赛》的时候，她还带颜朵去过呢，那会颜朵可没少跟央台的人来往吃饭。 　　怎么没混个脸熟？ 　　现在又回来了。 　　虽然说人往高处走，但是当初颜朵说去省电视台办手续，之后另谋高就，怎么着也得说一声。也没说非让来经济台，但是这事做得不地道。 　　许八雪事情多，忙，没计较，但并不意味着她不记得。 　　颜朵闻言，脸色不变，解释的话早就在脑子里了：“之前是我着急走，省台不放人，就在央台那边转了一圈，”又看向徐风，“这事我跟朱台长都说过的，徐前辈也知道。” 　　她之前想去央台，但是那进入门槛高，她没能成功。 　　这次回来，厚着脸皮又来到经济台，除了这边的节目多收视高，更重要的是，总台这边的消息，南城卫视台开通之后，会把朱台长调过去当台长，不管是跟着朱台长过去，还是留在经济台，有大把的管理岗位。 　　像省台，成立多少年了，上面的管事的都是年纪大了，离退休还有好些年，在那边升也升不上去，还不如留在这边谋求机会。 　　颜朵权衡之后，又过来了。 　　为了前程低头，不丢人。 　　颜朵说：“许导，听说您这次回来，就不去外头出差了，《名牌争夺战》第二季今年能拍了吧。” 　　这个节目收视率好，颜朵第一季一直在，第二季她肯定是想参加的。 　　就是怕许导这边不点头。 　　许八雪：“第二季的主持人肯定要调整的。” 　　留不留颜朵，再看。 　　颜朵笑容有些勉强。 　　许导心里还是对她有疙瘩了。 　　以前，许导脾气明明很好的啊。 　　“许导，朱台长在等您。”朱台长身边的工作人员又过来催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许八雪对徐风跟颜朵道，“我这边有事，你们去忙吧，好好准备晚会。” 　　徐风跟颜朵走了。 　　许八雪把《格格》的母带放到了新装的小仓库，然后去了台长室。 　　- 　　“徐前辈，朱台长要是调到卫视台了，您会跟着一块过去吗？”路上颜朵问徐风。 　　徐风语气平和：“看台里安排。” 　　颜朵自言自语：“不知道许导会不会跟朱台长一块去新电视台。”说完又看了徐风一眼。 　　徐风侧头看了颜朵一眼：“你还是好好想想《元宵晚会》之后你的新节目吧。”他估计，《名牌争夺战》许导是不会让颜朵上了。 　　- 　　台长室。 　　“卫视台是面向全国人民的，大家能收到的台大了，这竞争就大了，咱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朱台长压力还是很大的，他话头一转，又说到许八雪这次拍摄的自制剧上，“吟月老师（编剧）一直夸你，说你有天分，这次剧拍完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 　　许八雪：“台长，七月的香江回归我想跟记者他们一起过去看看。”见证一下。 　　朱台长一愣，很快就答应了，“好。” 　　紧接着，又听他说，“你接下来是想继续拍剧，还是负责台里的综艺？”这是问许八雪接下来的事业规划。 　　如果许八雪现在是一心想拍剧，不想拍综艺了，那台里会另做安排。 　　“台长，我是这样想的，”许八雪不急不慢，“先看《格格》的播出效果，在剧审核期间，我想把《名牌争夺战》第二季给拍了。至于下半年，这个香江回归了。拍剧的话，我觉得挺有意思，要是有合适的剧本，我还是想试试的。” 　　“那综艺部负责人这一块……”朱台长看着许八雪。 　　“交给别人吧。”许八雪说。 　　管节目管人事，事情又杂又多，许八雪今年打算调整一下，让自己多一点休息的时间。 　　朱台长问她：“这台长的位置你就没想过？” 　　综艺部负责人，熬点资历，升个副台长，再到台长，以许八雪的能力，一步步往上走，是没有问题的。 　　许八雪想过。 　　但是吧，这样一来，又被绑在电视台了。 　　世界的变化很大，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专心拍电剧，拍电影呢？ 　　或得说心血来潮，开个公司培养艺人呢。 　　一切未知。 　　许八雪不准备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于是问：“台长，咱们这个自制剧是在经济台播，还是在新台卫视台播？” 　　“经济台。” 　　两人又聊到台里投资剧《十八岁》，确定在本台播出，本月的十一号就播，没几天了。 　　朱台长是想趁着寒假，学生多，赶紧播了，收视率也好一点。 　　其实暑期档更好，不过朱台长想把暑期档留在《格格》，所以让《十八岁》早点播。 　　下午，许八雪离开电视台回了家。 　　她收拾了一下房间，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晚上要过来住的。 　　晚上六点要去趟车厂家属楼，吃年夜饭。 　　这次许八雪从首都回来，什么都没带，别说金耳环，连个特产都没有。特产之前带过了，金首饰之前也是顺带着买的，这次过年她自己穿的都是去年的袄子。 　　懒得买。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要存钱，今年肯定要在首都买一套房的。 　　不必花的人情往来，就不花 。 　　- 　　下午六点，车厂家属楼。 　　许八雪来了。 　　杨凤玉开的门，看到许八雪两手空空，她愣了好一会。 　　东西呢？ 　　出差回来，一点东西都没带回来？ 　　去年还带了金耳环呢？ 　　再不济，护扶品也行啊。 　　“妈。”许八雪打了招呼。 　　杨凤玉死死盯着许八雪的手，东西呢？ 　　许八雪看杨凤玉呆着不动，超过杨凤玉，进了屋。 　　杨凤玉沉脸关上门，跟在后面。 　　“你东西呢？”杨凤玉问。 　　“放家里了。”许八雪边走边说。 　　今天大哥许华一家，弟弟许九同都在，一家人和和气气吃个年夜饭，许八雪是打算吃完就回自己的新房的。 　　车厂这边的屋子就两个房间，一个她爸住，一个许九同住。 　　“家里，什么家里，你家不是就在这吗？东西怎么不拿回来。”杨凤玉望着许八雪，没半点笑意。 　　许八雪：“这边住不下。” 　　这事还用她讲吗？ 　　这么小的屋子，怎么挤？还让她跟许九同挤一个屋子？ 　　多大的人了。 　　许八雪特意看了一眼杨凤玉，她不明白，这明摆的事怎么又拿出来说。 　　杨凤玉：“谁说住不下。” 　　她眉眼舒展，声音都高了，“咱们家的新房子十二月就交房了！足足三个大屋子！别说你了，就是你大哥一家过去，也住得下！” 　　袁淑书听到这话眼皮一跳。 　　现在她跟许华在外头住着，自由自在，她可不想因为一个不属于她的新房子就搬过去受婆婆的气。 　　虽然说婆婆也不是多坏的人，但是，这住在一起，总会有摩擦的。 　　她不想一起住。 　　袁淑书用手肘碰了一下许华，让他说。 　　还不等许华说什么，杨凤玉就又开口了：“这新房子我跟你爸花了不少钱，现在我们手上没什么钱，这床什么的，你们想住进去，就自己买。” 　　她看向许八雪。 　　想住新家，得花钱！ 　　可不能空着手住进去！ 　　当然了，要是买点金耳环金戒指之类的，也不是不行。 　　杨凤玉以为大家为了住进新房，会抢着买家具买床的，没想到她话说出来之后，愣是没人接腔。 　　怎么着？ 　　一百多平的大屋子都不愿意去住？ 　　许九同心里嘀咕，一张床得花不少钱，不划算。他就寒假几天在家，暑假时间长，他不回来，要打暑期工赚钱。 　　许华现在手里不缺钱，他媳妇不想跟亲妈一块钱，那就保持现状，省得到时候吵起来他弄得两头不是人。 　　许建来从厨房端了热腾腾的海带排骨汤出来，“砂锅熬了一下午，你们快尝尝。” 　　饭菜都好了，就等着大伙吃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们在说新房子的事。”杨凤玉有火气，“咱们离婚了，我那新房子，你甭想住。” 　　许建来：“我没想住。” 　　又说，“下个月工资我就不往银行卡里存了。”这一百多块的房贷，杨凤玉自己还。 　　这新房子的事十二月之后，杨凤玉一直在他耳边说，他都听烦了。 　　杨凤玉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她再不提房子的事，悄无声息的坐到了桌子上，跟着大家一起喝汤吃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 　　许九同说起了班上同学的事，学校附近开了一个网吧，一小时的上网费可贵了，大学里家庭富裕的同学经常去。 　　一晚上的花钱是有些穷学生一学期的生活费。 　　许九同手里有存款，但是一直舍不得去。 　　许华说起了装修公司事，“八雪，多亏了那位容设计师，介绍人过来了，年前两个高端装修，顾客特别满意。” 　　高端装修花的钱多，质量好，最重要的就是设计。 　　这名声在那波有钱人圈子里打响了。 　　许八雪听了后，提醒道：“大哥，你们公司既然做了高价位的装修，那服务的质量也要跟上去，等过完年，多请几个人，弄个VIP通道，以后专门招待这些大额顾客。”这样的话，人家过来花钱心里也舒服。 　　“等会，我记一下。” 　　许华觉得这话很有用，得用本子记着，不然回头就忘了。 　　许八雪看许华拿笔在记，又说，“挑那些长得舒服的，会说话的，主要是让顾客花着钱买个舒心。” 　　可惜这会没有专业的培训机构。 　　培训机构啊。 　　许八雪突然又想到了好多赚钱的生意，像是出国培训机构，高考专业补课的，市面上工作培训…… 　　现在国内在这一块，几乎是空白的。 　　许华这边记完，许九同凑了过来，“姐，我暑假不想回来，想打工赚点钱，那边卖房的销售不招短期工，餐馆端盘子洗碗工钱太低。姐，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许八雪侧头瞧了瞧许九同：“你听过培训班吗？” 第241章 240 　　培训班？ 　　许九同听过给成绩不好的学生补课的, 他们学校就有同学给亲戚的孩子补过课。至于这培训班，他还真没听过。 　　许八雪就跟他说了，“培训班是这样的, 打个比方, 就像是高考, 成绩不好的, 考不上大学的，家里人想要他能上得了大学, 就得找老师给他补课……” 　　花钱补课。 　　培训班呢, 那是一个老师对多个学生, 家长就能少花些钱。 　　至于出国培训，许九同不过是个大二的学生，没关系没人脉，办不了这事。 　　许八雪只稍微提了一下，没多说。 　　不光说了学习培训班的事, 还顺嘴提了几句出国培训机构的事, 现在出国热，办个出国相关的机构, 只要把关系走通, 倒是好办。 　　不过, 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但是关系这一条，就把人难死了。 　　许九同听得认真。 　　说边说吃。 　　都是家常饭菜, 许建来还开了一瓶酒，跟大儿子许华小酌了两杯。 　　这酒一喝, 有些平常闷在心里的话就说了出来。 　　厂里规模扩大，年后多招些年轻人, 放一些有伤病的老员工休息，不是下岗，是内退。办了退休之后，每个月都有工资拿，还不用干活。 　　许建来就在这名单之中。 　　这是黄厂长体谅他，许建来去年体检，除了有高血压，这血管还查出毛病了，堵了不少。这事他没跟家里人说，黄厂长是知道的。 　　许建来觉得自己身子骨好，还想再干几年。 　　杨凤玉倒是觉得内退挺好，到时候可以再去外头找一份活，拿双份工资，多好啊。 　　许八雪听着，也不多话。 　　就算是子女，也不该为家长做决定，家长是大人，活了这么些年，该知道怎么做。再说了，这是长辈自己的人生，他们该为自己负责。 　　许八雪走时，许建来还拉着许华在喝酒，许九同送她。刚出门，杨凤玉也跟了出来，挨着许八雪，挤着楼梯一起下，边走边说：“晚上去哪住？” 　　“还是以前那地方。”许八雪拿着手电筒，仔细看着脚下的路。 　　杨凤玉一听就乐了，她知道，就是她闺女租的地方。 　　旧房子。 　　她顿笑了，：“我晚上去南山小区的新屋子住，你爸这边地方小，这大过年的总不好去租的房子住。这样，你跟我去新房子，晚上就在我那床上挤挤。” 　　杨凤玉就是在显摆，她就该带许八雪新房看看，让八雪什么叫大房子，新房子。有了对比，八雪才知道她这个亲妈手里的新房子是多么好。 　　这新房子写的可是她杨凤玉的名字！ 　　要是许八雪孝顺，把她哄好了，比如送送金戒指金耳环什么的，以后这房子虽然没有女儿的份，但是给八雪留个长住的房间还是可以的。 　　许八雪：“不用。” 　　新房子，她有。 　　现在住了一套，明年还有一笔要交房。 　　接下来她准备攒些钱在首都再买一套，今年正是要节省的时候。反正，她今年是不会乱花钱的。 　　到楼下了。 　　许八雪准备骑自行车回南城小区，许九同把自行车钥匙给她了。 　　旁边， 　　杨凤玉傻眼了：这八雪怎么听不懂话？ 　　“八雪，我那可是新房子。”杨凤玉加重语气。 　　真不去住？ 　　许八雪这会已经骑上自行车了，“明天见。”走了 。 　　这就走了？ 　　杨凤玉不敢置信，直到许八雪的身影看不见了，她才看向身边的许九同，“你姐刚才就没跟你说什么？”一丁半点秘密什么的。 　　家里以前那么小那么挤，许八雪多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啊，现在他们家有了新房子，这闺女无动于衷，这不对啊。 　　许九同表情古怪：“妈，您不是说得添置了家具才让我们住吗？” 　　说不让住的是他妈，现在嫌他姐不进的还是他妈。 　　这变化可真大。 　　- 　　大年初一，许八雪早上去了车厂家属楼，她是准备晃一圈就走的，《格格》的剧要审，她想趁过年这段时间再做最后一次的审核，看看有没什么需要调整的。 　　等广播总局过年完上班了，她就送审。 　　许八雪想得很好，结果到了家，发现黄厂长来了。 　　许建来正拉着黄厂长说话呢，“厂长，医院说了，我没毛病，这内退的事您跟厂里管退休的干部说一说，把我的名字去掉，行吗？” 　　“老许啊，你这事年后再说。”黄厂长说完朝许八雪走了过去，他一早听说许八雪回来了，这不，立刻就过来了。 　　他这边还有真有件事要找许八雪。 　　“黄叔，新年好。” 　　“八雪，黄叔找你有件急事。” 　　许建来家地方小，等会还有拜年的客人要来，在这边谈事不方便，黄厂长就说了，“老许，我带八雪去厂里转转，看看新设备。” 　　许建来当然没意见，他甚至想跟着一块去，正好这时家里来了客人，就没去成。 　　许八雪跟黄厂长一块走了。 　　黄厂长嘴很紧，直到办公室，才跟许八雪说了这次找许八雪的目的，“八雪，你觉得要是外资出钱入股咱们厂，这事有风险吗？” 　　已经有外资企业在接触黄厂长这边了。 　　说得很让人心动，几千万的人民币入股，然后香江上市，要是成功，他们就能发行股票，到时候车厂的资产会成倍成倍的翻。 　　黄厂长对这些不太了解，准备年后好好问问律师，以及相关的专业人士。 　　现在正好许八雪回来了，许八雪是大学生，又在首都呆了一年，说不定知道一些呢？ 　　“外资入股？占多少？”许八雪问。 　　车厂虽然现在被盘活了，但是，长久下去，这一行的前景是不如小汽车的。 　　黄厂长只说在接触，具体还没谈到这一步，主要是他们的山地自行车几乎抢占了全国70%的份额，名气响，还卖到国外了。就算那些人说的，走向世界也只是迟早的事，这一占，黄厂长信心十足。 　　自行车市场饱和，可山地车还没有啊。 　　许八雪听着。 　　等黄厂长说完，她才说，“厂长，山地车虽然是咱们厂的王牌，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再拓展一个新产业呢？” 　　“你的意思是？”黄厂长等着许八雪的答案。 　　“就像刚才您说的外资入股，您有没有想过，咱们车厂要是账面有余钱，或许也可以入股一下国内其他的产业，比如，自产的小汽车行业。”许八雪说，“不知道您有没有看报纸，海市那边的饭店，一晚上的流水都有两万块钱，一个市民的一件皮衣，都一万多，他们那地方，缺的不是山车地，而是小汽车……” 　　“您想，过年十年，这山地车比赛是不是也办腻了，到时候咱们车厂该怎么办？” 　　黄厂长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只见他站了起来，嘴里念着，“十年后，要是人民生活富裕了，像海市那样，那小汽车大家就都买得起了……”既然是车厂，往小汽车的方向发展也不是不行。 　　- 　　电视台。 　　《元宵晚会》明天有一场排演，周玲下午就过来了，人手不够，她过来帮忙的。 　　像过年，加班费比平常更高。 　　有个服装部的过来送衣服，看到周玲，凑过来问：“周姐，听说许导昨天回来了。” 　　周玲一愣。 　　许八雪回来了，好事。 　　等会忙完她就去许八雪家看看。 　　- 　　晚上。 　　南山小区。 　　许八雪家里很热闹，周玲、陈晨都过来了，周玲是从电视台过来的，陈晨是在路上碰到的，她男朋友住这边，她正好过来拿东西。 　　许八雪那会从车厂家属楼回来，碰了个正着。 　　饭是她们自己做的，菜是许八雪跟陈晨下午去农贸市场买的。 　　陈晨边吃边瞧着许八雪屋里的摆设，“之前我就觉得你这屋子装得好，任远家里人说道有个特别好的装修公司，就是难约。要不然我都想装成你家这样。” 　　装修公司？ 　　许八雪眼皮一跳：“《华元》？” 　　陈晨惊得筷子都掉了，“你怎么知道？” 　　许八雪：“我哥的装修公司。” 　　陈晨冲过来，握着许八雪的手：“八雪，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家跟任远家都定了日子了，就等着新房装好办酒了。”她的终身幸福可全靠许八雪了！ 　　许八雪：“没问题。” 　　陈晨喜滋滋的想：幸亏她有许八雪这么一个厉害的好同学，好朋友！ 　　吃饭时，周玲告诉许八雪，“《元宵晚会》之后，我想跟朱台长商量一下，把手里的节目分出去。” 　　“为什么？”许八雪看着她，“去卫视吗？” 　　卫视？ 　　周玲摇头：“不是，我有别的工作。” 　　陈晨：“那你之前不是又白干了？” 　　周玲笑了笑。 　　许八雪看得出来，周玲有心事。 　　下午她从陈晨那里打听过，周玲还住在小学家属楼那边。 　　没搬走。 　　也就是说，周玲之前买的房子推迟交房了。 　　“你们知不知道，江小丽有孩子了，年前就生了。”陈晨知道这事的时候可震惊了，江小丽结婚了，有孩子很正常，但是之前他们不是闹离婚吗？ 　　这事周玲知道。 　　许八雪听了就过了，连问的兴趣都没有。 　　说到老朋友。 　　不知道张诺纯在苏城那边怎么样了，她今年在父母那边过年。 　　“八雪，那等你哥他们公司上班，你帮我约个时间。” 　　“好。” 　　- 　　饭后。 　　许八雪把陈晨跟张诺纯送出南山小区。 　　街对面，正是南山小区二期。 　　“凤玉，你看那边是不是你家八雪啊？” 　　杨凤玉抬头朝麻阿姨指的方向看过去，街对面，是有个姑娘像她家八雪，只不过是背对着她们，看不清脸。 　　杨凤玉也不敢认。 　　麻阿姨像是认定那是许八雪似的，看到那姑娘进了一期大门，急了。 　　“八雪，走错了，错了！你家在二期！” 　　因为隔了街，怕对面许八雪听不见，声音喊得特别大。 　　许八雪还真听到了。 　　回头了。 　　“凤玉，真是八雪！”麻阿姨扯着杨凤玉高高兴兴的过去了。 　　杨凤玉刚才还跟麻阿姨有说有笑的，到了许八雪面前，沉着一张脸，像是不高兴。 　　其实她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瞧瞧，闺女还是贪她那大房子，找过来了！ 　　想住吧！ 　　这金的银的总得孝敬一下吧。 　　杨凤玉就等着许八雪先低头！ 第242章 241 　　十分钟后。 　　杨凤玉跟麻阿姨站在许八雪的新房里, 被屋里的装修家具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屋子装得太好了，跟南山小区的样板房一样。 　　“你买的？”杨凤玉到这会都有些不敢信，八雪不声不吭就把房买了？ 　　还装得这么好, 费了不少钱吧。 　　“对。”许八雪既然把她们带过来了, 就没打算瞒着。 　　家里都买房了, 一百多平的大房子, 难道还惦记她这个小房子？ 　　杨凤玉摸摸家具，看看厨房, 还去了卧室。 　　电视上播的席梦思的床垫就在许八雪家的床上放着, 这不便宜吧！ 　　杨凤玉用手摸着, 眼里羡慕得不得了。 　　到后来，杨凤玉不想走了，想住下。 　　许八雪：“也行，那你把二期那房子的钥匙给我，这边的钥匙我给你, 咱们换房子住。”临了, 又补了一句，“到时候去产局把房产证也给换一换。” 　　杨凤玉一愣。 　　这住一住还要把她的新房舍出去, 这是什么道理。 　　“那怎么行。” 　　这装修再好, 面积也只有原来房子的一半。 　　许八雪也懒得跟她妈争辩, “要是你想住这，等房产局上班我们就把两边房子的证换一换。”又说，“过几天我就要上班了, 台里事情多，我想清净, 肯定不会跟人合住的。” 　　包括她亲妈在内。 　　杨凤玉觉得许八雪忒不孝顺了。 　　怎么读了书，还不如那些不读书听话呢。 　　不管杨凤玉怎么甩脸, 暗示，许八雪就当看不见。 　　杨凤玉走时，憋了一肚子气。 　　还跟麻阿姨说呢，“你瞧瞧我家八雪，越长大越小气，过年一点东西都不往家里提，这新屋子也不让住。” 　　麻阿姨道：“八雪这不是买房了吗，手里紧巴，你就别为难孩子了。” 　　这买了房子又装修了，哪还挤得出闲钱。 　　“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大过年的，她也不想听杨凤玉那一堆的抱怨话。 　　- 　　初五。 　　《十八岁》在经济台的晚间档播出。 　　连播两集。 　　七点半转播的《天气预报》播完，几个广告之后，就是《十八岁》，大概是七点四十的样子。 　　这个剧是经济□□播的，朱台长没卖给其他台一起播。 　　过完年之后事，朱台长就要到南城卫视工作了。 　　还是台长。 　　许八雪看了《十八岁》的首播，两集看完了，剧情紧凑，尤其是电视里的画面，拍得特别好，把校园的那种青春气息拍出来了。 　　里面的学生都是电影学院的，俊男美女，很是养眼。 　　- 　　初六，正式上班。 　　机关单位都上班了。 　　许八雪趁着这个机会把《格格》送审了，留了姓名、工作单位跟联系方式。 　　从广电局回来后，已经快中午了。 　　碰到庞郁庞主任了。 　　这位是电影学院的主任，也是《十八岁》这部戏的主演。 　　因为《十八岁》要播了，他年都不过了，从首都跑到了南城。 　　因为戏要播，庞郁这几天都没睡好，就惦记着收视率。 　　许八雪劝他：“国内这样的剧很少，您就放心吧。”国内好剧不少，但是像《十八岁》这样写青春校园的很少，就算是前几集没有水花，凭中间的剧情，后面的收视率也会慢慢起来的。 　　“就是没拍过这种类型我才担心，你说，大家会喜欢吗？” 　　庞郁忧心了好几天。 　　终于在第三天，收视率出来了。 　　第一、二集，收视率就破10%了。 　　之后，收视率一直上升。 　　- 　　“你看了《十八岁》吗，就是经济台放的那个电视剧，讲学校的事。” 　　“好看吗？” 　　“特别好看！里面的秋歌（女二）长得真漂亮，我们班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学生呢！” 　　“《十八岁》你看你第几集了？” 　　“我就看了四集，后来上学，我妈晚上不让我看。”太可惜了。 　　不知道经济台会不会重播。 　　随着学生开学，讨论这个剧的人越来越多。 　　里面学生穿的校服，用的东西，在校园慢慢流行起来。连里面女同学扎的辫子，也成了最当下女生们进了喜欢的。 　　学校小卖部。 　　“老板，你这里还有蝴蝶结吗？” 　　“卖完了，家里人去进货了。”老板纳闷了，这蝴蝶结怎么卖得这么好，以前这东西不到过年都没人买。于是问学生，“这年都过完了，你们买这东西干什么？” 　　“现在女同学都戴这个。” 　　“老板，你是不是没看过《十八岁》这个剧啊。” 　　“哪个台播的？” 　　“经济台，南城经济台。” 　　“回头我就看。”老板头脑好，心里想着好好琢磨琢磨这个剧，看看剧里还有什么好卖的东西，到时候多进一点货。 　　许八雪上班的时候，看到电视台里好多年轻的女同中头上绑着发带，长长的发带，打了一个小蝴蝶结，下面的带子长长的，跟头发一起。 　　颜色鲜亮 。 　　“许导早。” 　　“早。” 　　许八雪刚到办公室没一会，就被朱台长叫过去了。 　　电视剧《格格》送审的事朱台长已经知道了。 　　这次是有另外的事。 　　朱台长是准备元宵晚会之后去新电视台，现在找许八雪过来，是在商量去新电视台的事。 　　去新电视台的人选问题，还有职位问题。 　　朱台长这次过去还是想把自己的班底都带过去。 　　虽然说小许更中意拍电视剧，但是新电视台初期，朱台长还是想让许八雪一起过去，把控一下节目。 　　卫视台是面向全国观众的，朱台长希望能做出名堂，让全国观众都能记住南城卫视。 　　“《超级星期五》肯定还是留在经济台的，《名牌争夺战》这个可以考虑移到卫视台。” 　　“台长，这个看您安排。”许八雪想了想，说道：“我是这样想的，要是《名牌争夺战》第二季在卫视台播出，我们可以先把第一季播一播，看看效果。” 　　她接着道，“第一季播完，观众喜爱，第二季也可以面全国招商。” 　　许八雪脑子转得很快，“要是经费足，或许我们在全国各地拍。” 　　不像第一季，只能省内或者去首都的途中。 　　听到招商，朱台长精神一震。 　　这方案可行。 　　《名牌争夺战》第二季只能元宵之后再定，现在原《名牌争夺战》的人都去《元宵晚会》节目了，这会离元宵不到十天了，节目组那边正在争分夺秒的排演呢。 　　“《选秀》节目，下半年你把时间抽出来，咱们好好开个会，研究研究。”朱台长正式把《选秀》节目提上日程了。 　　“好。” 　　许八雪虽然这会对拍剧，但是《选秀》这个节目是她提的，心里有是些舍不得的。 　　- 　　之后几天，许八雪一边等《格格》的审核结果，一边写《名牌争夺战》第二季跟《选秀》的策划方案。 　　初十，周日。 　　许八雪休了一天，当天带着陈晨去她大哥许华的装修公司。 　　陈晨跟男朋友想要装修新房，结婚用，两人一起过来的。 　　许华在公司。 　　陈晨跟许八雪是大学同学，许华认得。 　　装修的事很快就谈好了，许华安排了一个设计师，姓曾，二十八岁，中等个，但是打扮新潮。 　　安排好后，现在就是陈晨两人带着曾设计师去她男朋友家，看看户型，按户型来设计。 　　陈晨还热情的邀请许八雪一起过去，参考一下。 　　这边许华把许八雪叫住了，“你们去吧，回头再让八雪过去看看，我家这边有点事。” 　　陈晨这才走。 　　许八雪跟许华去了办公室。 　　“哥，怎么了？” 　　“妈说让我把她的新房子装得跟你的一样。”许八雪有房这事许华是知道的，他跟南山小区的何经理走得近，之前他还跟着售楼部那边学习过，后来成立公司招了人后，跟何经理也签了装修的合同。 　　所以，许八雪有房子的事他是知道的。 　　许华头疼得很：“这过年装修队的人手本来就不够。” 　　许八雪朋友陈晨这边付工钱，帮个忙，插个队，也没什么。 　　可他亲妈那边，不仅免费，材料家具还得他贴钱，公司正是扩大的时候，资金本来就紧，他还说年后再招人的。 　　许八雪道：“你这装修公司本来也是跟人合资的，你就跟妈说，现在钱都花在公司了，一分钱没有，没法装。” 　　许华：“本来就是。” 　　打广告，买材料，工人的工资，这些都要花钱。 　　不过，“妈不会听的。” 　　许华有个主意：“要不这样，等下半年，妈还是要装修，这装修钱，咱们俩摊一摊。你放心，我出大头，你出小头。” 　　“今年不行，”许八雪不是舍不得钱，“我这几年想赚点钱，以后在首都买套房子。” 　　这几年她都会很节省。 　　不该花的钱一分不花。 　　许华大吃一惊，“那边的房价可不便宜。”国家日报上有销售房产的在上面打广告，几千块钱一平呢。 　　比南城可贵多了。 　　许八雪道：“哥，那你好好干，多攒点钱，到时候资助我一下。” 　　资助这事她只是那么一说。 　　现在她就等《格格》审核通过播出，只要播出收视率好，她这边的钱不会太少的。 　　或许…… 　　许华不懂：“为什么非要去首都？” 　　在南城不是挺好的吗。 　　现在有房子了，如果电视台再把八雪调过去，八雪可以跟电视台商量一下，换人过去。 　　许八雪随口说道：“大哥，现在买首都的房子能落户口，以后孩子在那上学，本地学生考清北比其他城市的学生轻松很多……”如果不要《格格》的导演费，按照《格格》的播放分一点点红。 　　朱台长跟编剧他们同意吗？ 　　可以试一试。 　　许八雪定了定神，看大哥还在看她，这次认真说道：“你想想，南城的房价多少，首都的房价多少，要是在首都那边开装修公司，这价格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一样的东西，在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同的价。” 　　“但是成本也高 。”而且没有熟人。 　　许华对去大城市，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不知道是不是南下的那段工作经历给了他太大的工作阴影。 　　临走时，许八雪叮嘱许华，“买房这事你可千万别跟家里人说。” 　　“我知道。” 　　- 　　二月十九号，阴历十三，离元宵还有两天。 　　邓同志去世，举国哀悼。 　　经济台原定十五播出的元宵晚会取消了。 　　有人痛哭：“只有四个多月了，邓公怎么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能看到香江回归了。 　　后面的整个月，电视台都没有播娱乐节目。 　　连《十八岁》剧集，都是延后播出的。 　　- 　　四月。 　　朱台长调走之后，经济台这边调来了一个新台长，姓段，原来是省台的副台长，这次调过来，听说是走了关系的。新台长五十多岁，可看着很年轻，像四十出头的模样。 　　“小许，你好你好。”新台长对许八雪非常客气。 　　他之前就听过许八雪的名声，经济台之前的综艺节目遥遥领先，主要就是这位综艺部许导的功劳。只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去年下半年，这位小许就没什么节目播出了。 　　之前很火的《名牌争夺战》第二部 迟迟未播。 　　“段台长，您好。”许八雪和气得很。 　　“请坐。” 　　段台长用的是朱台长之前的办公室。 　　之后就聊了起来。 　　“今年你对新节目有什么想法吗？”段台长问。 　　新节目？ 　　许八雪道：“现在在等《名牌争夺战》第二季的招商。”招商之后就可以拍了，要不然后期再硬加第二季的广告商，那就刻意了。 　　听到《名牌争夺战》第二季，段台长笑了，“这事你不用管，好好把第二季的人选挑好。” 　　段台长这是通过节目招商？ 　　许八雪一愣，很快又说道：“《名牌争夺战》第二季，台里之前商定是在南城卫视播出。” 　　段台长停了一会，缓缓问：“台里之前商定的？前任的朱台长？” 　　“是的，朱台长离职之前说过，咱们台里的自制剧《格格》就在台里播出，这会送到广电局审核了，还在等通知。《争牌争夺战》第二季就在卫视台播。”许八雪看段台长表情不太好，又说道，“咱们台里投资的剧《十八岁》这次播得不错，平均收视率都有28%，咱们自制的新剧……” 　　“小许，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段台长道，“回头我跟你们前台长朱台长谈一谈，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 　　最后又说了一句，“《名牌争夺战》你好好干。” 　　“好的，台长。” 　　许八雪从朱台长室出去了。 　　关于节目跟电视剧的事她该说的都说了，其实就这两者来说，无疑是《格格》更好一些，综艺虽然这前的收视率也挺好的，但是跟未来的国民剧《格格》比，还是差了一些。 　　这事她不必多嘴，两位台长自然会沟通的。 　　- 　　又过几天。 　　许八雪还没等到两位台长的商议结果，就从陈晨那知道了张诺纯回来的消息。 　　约好了这周六，中午在许八雪家吃饭。 　　许八雪现在的工作时间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有空就去电视台，现在在等《格格》的审核，已经下来一回了，要修改，之后又交了上去。 　　交上去还要再审。 　　除了这个，许八雪正在挑选《名牌争夺战》第二季的拍摄地点。 　　电视台那边去得少。 　　到了约定的那天。 　　周六，一大早，许八雪就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看到有卖春笋的，就买了一些，又买了些青菜，之后去了卖肉的摊位，卖肉的有好几家，她买菜经验少，正准备看看哪家肉买得人多一些。 　　中间那家买得人多，切肉的时候实诚些，不会多切。 　　许八雪买完肉，付了钱正要走，身后传来声音：“许组 ！” 　　她回头一看。 　　“许姐！我是荷花啊！” 　　“你头发怎么剪了？”许八雪一眼就认出荷花了。 　　荷花皮肤比以前好，脸上也有肉了，穿得跟城里姑娘一样了，笑起来也大大方方的。 　　真是不一样了。 　　“剪了，过年长洗头不方便。”荷花摸了摸头发，冲许八雪笑，“许姐，你去年是不是太忙了，都没去看我。”她跟别人说她认识电视台的人，有人说她吹牛呢。 　　“我去年去外地出差了。”许八雪笑着问，“你现在那位高教授家里工作吗？” 　　“许姐，你记得啊！ ”荷花开心道，“高教授可好了，他家里人对我也特别好。”她都顾不上买菜了，跟许八雪有说不完的话。 　　荷花还说了，去年她把家里的外债给还完了，过年还接两个弟弟来南城玩了一趟呢。 　　债还完后，父亲也从外地回老家了。 　　都是好事。 　　“荷花，你别光想着家里人，也多想想自己。既然债还完了，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许八雪是觉得荷花对家里做得够多了，这会应该为自己多想一想，攒点钱。 　　时间过得很快。 　　“荷花，不早了，我今天家里有客人，得回去做饭了。”许八雪真得走了。 　　“哎呀，我这菜还没买呢，许导，咱们下回聊。” 　　许八雪走了之后，荷花才想起来，还没问许姐现在住哪呢。 　　转头又一想，没事，许姐总要来这边买菜的。 　　- 　　南山小区，一期。 　　三栋。 　　“周玲怎么没来？” 　　“外派出差了。” 　　今天来的只有张诺纯跟陈晨，又是三个人。 　　周玲说是出差，其实是另外的事，卧暗访查建筑相关企业，尤其是房产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 　　年后周玲就去了。 　　张诺纯这次回来，还是化妆品公司的事，她表哥不仅收购了快要倒闭的化妆品公司，现在又计划去国外，想收购一批效益不好的相关公司。 　　这样的话，可以借用国外公司的外资资格证，跟国内自己的企业合并，成为外资公司。 　　这样在国内做生意就方便很多。 　　国家对外资的优惠力度很大。 　　本来只是聊天的，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工作上面。 　　许八雪跟张诺纯聊得火热，陈晨插上不嘴，听得云里雾。 　　什么进出口退税相关政策，她都不懂。 　　“陈晨，你的婚期定到几月了？” 　　“10月。” 　　张诺纯有些惊讶，“刚才你还说两家都定下了，怎么这么迟？” 　　陈晨道：“主要是新房，八雪说装修好之后要放一放，不能马上就住进去。”这才又推迟了半年。 　　“你今年还出差吗？”话题又回到了许八雪身上。 　　许八雪道：“不出差了，今年就留在南城。”不过，之后可能要去卫视台了，不负责综艺的期间，许八雪的时间是自由的。也不用以前那样那样拼了。 　　既然要拍剧，要找找好剧本。 　　聊到后来，陈晨还打趣许八雪，“八雪，你看我跟诺纯都要成家了，你呢？”说到成家，陈晨想起来了，“吴湛结婚了你知道吧。”又小声一句，“就是咱们校花，前些天我去商场买金首饰的时候，看到沈蓉蓉了，她买两个特别大的金手镯。” 　　后来陈晨打听过，校花父母在南城开了两个店。 　　店还说是他们自己家的。 　　这种事听听就过了。 　　“吴湛呢，没陪着？” 　　“年前还在首都呢，不知道回没回来。” 　　- 　　四月底。 　　经济台，台长办公室。 　　许八雪早上十点的时候被叫过来的，一进就看到了屋里的颜朵，段台长在位置上坐着。 　　“许导。”颜朵笑着跟许八雪招呼。 　　许八雪点了点头，没多的话。 　　段台长道：“小许，颜朵在《名牌争夺战》第一季表现亮眼，她跟我说你想要换掉她，有这事吗？” 　　还不确定《名牌争夺战》在哪个台播呢，这就管上了？ 　　许八雪：“段台长，第二季的人员确实要做调整。” 　　“小许，我觉得可以给颜朵一个名额。”段台长直接拍板。 　　颜朵他认得，以前省台的嘛，现在他在经济台这边当台长，省台过来的也算是自己人。 　　经济台这边的老员工不太好使唤，就像眼前这位许八雪，年纪轻轻，架子挺大。 　　许八雪：“台长，这事你跟朱台长商量。” 　　段台长脸色一沉，“小许，你是经济台的员工，朱台长已经不是你的领导了。”他着重强调，“你当初签的可以经济台的就职合同。” 　　不是卫视台的。 　　又说道，“小颜学习能力强，让她跟着你多学点东西。像是综艺节目这是辛苦活，你多教教她，你也轻松点。” 　　许八雪：“段台长，我跟电视台的合同重新签过了。”因为朱台长说要带她去卫视台，所以重新拟了合同，落款是卫视台。 　　所以合同不是问题。 　　段台长半天没说话。 　　旁边，颜朵有些吃惊，轻声问了一句：“许导，朱台长带您到卫视台了，那，您这几个月还在这边做什么？” 　　许八雪：“段台长调来之前，朱台长在这边工作，作为员工，台长在哪，员工自然在哪。”又问颜朵，“你才签到经济台，管得倒是多。” 　　颜朵：“许导，我就是问问。” 　　段台长这会心情不好，节目的事不是许八雪能决定的，接下来还是要跟朱台长好好谈谈。 　　很快，许八雪跟颜朵就从台长室出来了。 　　“许导，您还生我气啊？”颜朵低声下气，“之前是我年纪小，没会分寸，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保证以后好好跟着您干。” 　　许八雪转头道：“不需要。” 　　要么就挑好用听话的，要么就挑有本事有才华的。 　　她懒得在人事上费劲。 　　“许导……” 　　“好了，你是聪明人，与其想讨好我，还不如好好想想新节目吧。” 　　许八雪走了。 　　颜朵转头又敲响了台长办公室的门。 　　“段台长，《名牌争夺战》是咱们经济台的节目，就算没有许导，咱们也可以自己做。”她知道怎么拍。 　　- 　　五月。 　　朱台长跟段台长见了面，最后因为节目的事争执起来。 　　段台长只要综艺，要《名牌争夺战》，不管是第一季，还是后面的第二季，都要。至于朱台长提过的要在经济台播的自制剧《格格》。 　　段台长一口否定。 　　这个连审核都没有下来的剧，段台长是不会要的。 　　本来，这个自制剧朱台长也是舍不得在经济台播，可是上级领导怕在卫视台播出，影响自制剧收视率，毕竟经济台成立好几年了，观众多，群众基础好。 　　“八雪，这事你怎么看？”朱台长想要剧，可以又怕把新剧给耽误了。 　　“台长，咱们要电视台。”许八雪语气坚定。 　　《格格》电视剧出来后，不说国内，东南亚整个地区都是最受欢迎，更是年年的暑期档必播剧。这个剧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 　　就要它！ 　　至于《名牌争夺战》，既然经济台想要，就给他们。 　　“台长，咱们不是不家《选秀》综艺吗？”许八雪提醒。 　　是。 　　朱台长点头。 　　之前一直耽误没开节目，现在倒成了一件好事。 　　至于综艺，给出去了。 　　颜朵跟新找的综艺导演一起负责《名牌争夺战》第二季。 　　- 　　之后。 　　许八雪把原经济台的东西都搬到了新电视台。 　　新电视台卫视台也是前不仅才搬过去，分主楼和副楼，主楼有三十多层，副楼上面有十八层，地下还有两层，把南城的所有电视台搬进去，绰绰有余。 　　新电视台的隔音好，楼层也高，录节目的演播厅有大、中、小三种。 　　设备极好。 　　朱台长带许八雪去看了办公室，在主楼的办公区，二十一楼。 　　单独的办公室。 　　实木的办公桌椅，跟档案柜。 　　经济台跟朱台长一起过来的老同事，都安排在了这边。 　　四楼，十楼是演播厅。 　　徐风手上有《超级星期五》，又是经济台综艺部的负责人，没过来，还留在经济台。羽萱的《时装秀》第二季录完了，依旧在经济台播出。 　　只不过，迟迟未见播出。 　　食堂的刘师傅也跟到了新楼这边。 　　他闺女也调到了这边。 　　新闻部的唐部长留在了经济台，升到了副台长。 　　- 　　六月。 　　《格格》的审核通过了。 　　三号，羽萱过来了。 　　找许八雪。 　　“许导。”羽萱看许八雪的时候眼眶发红。 　　“怎么了，”许八雪拿了纸递给她，“是不是段台长为难你？” 　　“也不算吧。”羽萱接了纸，擦了擦眼泪，“我就是太久没有看到许导了，想您了。” 　　“你的《时装秀》播了吗？” 　　“许导，这事你别管。” 　　那就是没播。 　　许八雪眉头一皱，这段台长是故意为难人吗。 　　“许导，我这次过来是跟您辞行的。”羽萱的眼睛还是有些红，她露出笑容，“这次出国，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已经提交辞职信了，等我签证办下来，我就准备出国了。” 　　出国？ 　　许八雪问：“出国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一边做模特，一边学习。”羽萱拉着许八雪坐下，“那边的模特按天收钱，工资不低，这次拍《时装秀》我认识了不少人，留了好多名片，有公司签我。” 　　“那就好。”许八雪道，“护照办了吗，英语练得怎么样？” 　　羽萱都准备好了。 　　走时，许八雪送她到楼下，给了羽萱一个拥抱，“一路顺风。” 　　“谢谢许导。”羽萱这不争气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后会有期。 　　- 　　7月1号，香江回归。 　　这可是大事件。 　　六月中旬，朱台长就办好了本台记者、主持人去香江的手续。 　　许八雪也在其中。 　　记者们时时跟踪报导。 　　六月三十号晚上，会展中心5楼中英两方都准备好了，国家领导人出席，保卫最高级别。 　　十一点四十二，交接仪式开始。 　　一号凌晨，国旗在这片土地上升起。 　　许八雪沾了央台的光，远远的站在记者堆里，见证了这一幕。 　　- 　　国内。 　　此时此刻，外面放起了烟花，各地更是鞭炮声不断。 　　次日。 　　不管是新视台新闻、还是报纸，全部都报导着这件事。 　　普天同庆。 　　- 　　七月九号。 　　许八雪已经回到了南城。 　　晚上，卫视台，电视台《格格》播出。 第一二集 的收视率16.4%，朱台长心里稳了，三四集的收视率稳步增长，到了播五集跟六集的时候，收视率一下子跳到了25.8%。 　　朱台长很惊喜。 　　这会经济台的段台长也关注着《格格》的收视情况。 　　看到《格格》的收视率这么好，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后悔。 　　可是一想到《名牌争夺战》一的平均收视率达到了49%，他顿时就不慌了。 　　这才哪到哪啊。 　　随着《格格》的剧情推进，第七、八集收视率就到了惊人的36%，这可是卫视台，全国播放的！ 　　朱台长看到新鲜出炉的收视率，心跳得厉害。 　　他立刻就把许八雪叫了过来。 　　“八雪，你看这收视率，这个剧咱们堵赢了！ ”朱台长脸上的喜藏都藏不住。 　　这才哪到哪啊。 　　许八雪笑：“您是不知道，我买菜的时候听到那些大婶们都在念叨剧情呢，还有那放假的学生，写了好多信到电视台，让咱们重播呢。” 　　还有催结局的。 　　这会暑假。 　　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都在家呢。 　　就连许八雪的弟弟许九同，都在看这个剧呢。 　　他是男的，原本还不乐意，后来跟着杨凤玉一起看着看着就停不下来了。 　　当初一起参加《超级星期五》录制的同学朋友，现在碰到了还聊这电视剧呢。 　　许九同发现啊，看剧还有一个好处，跟女同学能聊到一块。 　　以后有热剧，还是得多看看。 　　这找对象用得着。 　　- 　　小饭馆。 　　“老板，别看经济台了，快调到卫视台去，马上《格格》就要开始了。” 　　“不急，这天气预报还没看呢。” 　　“卫视台也有天气预报 ！” 　　赶紧换台！ 　　老板娘也爱看电视剧《格格》，里头的主角多漂亮啊，一个活泼漂亮，一个知书达理。就是这里面男的那大脑袋瓜子看着有些别扭，不过看着看着也习惯了。 　　“老板，来份煎鱼。” 　　“徐主持，您好久没来了。”老板娘赶紧过来，把徐风点的东西记下，“你们电视台最近节目怎么没以前好看了？” 　　别提了。 　　徐风头疼，这位段台长，看着和和气气的，对上班下班的时间卡得很严。 　　但凡有事出门，还得先写明原因，批了才能去。 　　这多耽误时间啊。 　　还有新节目招商，这本来就是台里销售部这边姿态就得放低一点，可段台长强硬得很，搞黄了三个招商了。 　　省台来的，还是脾气大些。 　　尤其是《名牌争夺战》第二季，竟然交给颜朵了，虽然她不是导演，但权力很大。第二季录了一期了，徐风看过后期，颜朵的镜头保留得太多了。 　　他给驳回去了。 　　结果，颜朵转头就告到了段台长那里。 　　段台长把徐风叫过去，说了，这事徐风这个综艺部的负责人不用管。 　　徐风心灰意冷，也懒得管了。 　　这会他才体会到朱台长的好，不管事的上级，多好啊。 　　真想念以前跟许导一起干活的日子。 　　- 　　又过几天。 　　《格格》的第17、18集，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55.2%。 　　收视率创了新高。 　　朱台长高兴得跟段台长打了电话，“老段，我们《格格》收视经破50%了，你看看，当初你非说不要，这大便宜可让我捡着了。” 　　又笑问，“你们《名牌争夺战》第二季播了三期了，我怎么听说收率视越播越低啊。” 　　《名牌争夺战》第二季的收视率从刚开播的25%一路降到了第三期的9%，再这么降下去，只怕得赔本了。 　　看来第一期的高收视率，观众们是冲着第一季来的。 　　- 　　经济台，办公室。 　　“这是我们台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段台长把话筒狠狠的按到子座机，声音特别响。 　　“叫颜朵过来。” 　　过了一会。 　　颜朵被叫到了台长室。 　　段台长大骂：“你是怎么办事的，好好的节目，你会不会录！不会录就换人！没见过你这么差劲的，第一季播得那么好，收视率都快破50%了，现在呢，连10%都不到，你要不是想干了，趁早给我滚蛋 ！” 　　颜朵面色发青，心里发苦。 　　这《名牌争夺战》第二季的内容，她明明就是学着第一季拍的，许导当初就是这样干的，收视率怎么会降这么多呢？ 　　颜朵都怀疑，许导是不是故意藏了一手。 　　段台长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让《格格》在经济台播，把不中用的《名牌争夺战》第二季给让出去。 　　- 　　19号，格格的第21、22集播出。 　　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60.75%，也就是说，一百位有电视机的人家里面，有60户都在看这个电视剧。 　　好多电视台都找上门了，要买《格格》的重播权。 　　还有广告商，也找上来了。 　　《格格》播出时，中间休息插播的广告段，这广告费一直在涨。 　　既便这样，还有不少人抢呢。 　　电视剧里面的几首主题曲、插曲，就没有不会唱的。 　　许八雪都看到《格格》的周边产品了，像贴画，笔记本上印的主角小人像，还有画报，日历。 　　走在路上，还听到那些小学生们学着电视剧里的词，“格格吉祥。” 　　尤其是女主角，剧还没播完，已经红到发紫。 　　女二、男主、配角，全火了。 　　卫视台新办的《快乐星期六》正式邀请他们来了。 　　全国各个电视台都在请《格格》的演员上节目，完全忙不过来。 　　《格格》的全面成功，也意味着许八雪的转型成功，以前她只是一个综艺导演，现在电视剧的收视率一出来，许八雪得到了业内人士的高度认可。 　　《门规》的大导郭导还打来了电话，恭喜许八雪。这是其一，还一事，就是想让许八雪客串他电影的一个角色。 　　之前一直有这个计划，那会电影还在前期筹备。 　　直到现在才准备好，下半年演员进组，训练，明年拍。 　　“郭导，没问题。” 　　许八雪一口答应。 　　她就是看看，这电影是怎么拍。 　　多学学。 　　- 　　《格格》电视剧最后两集，收视率62.8%，完美收官。 　　朱台长跟许八雪商量《格格》第二部 的相关事宜。 　　只要剧本好了，下半年就可以拍了。 　　剧本编剧在写了。 　　许八雪：“台长，这剧得用原班人马，现在演员都火了，这薪酬得跟他们再谈谈。”不可能再用之前的新人价，不然人家不愿意干啊。 　　朱台长：“已经让人办了。” 　　因为《格格》的大获成功，许八雪收到了朱台长给的五千块钱奖金。 　　现金。 　　当场给的。 　　“台长，之前您可说了，给我抽点成的。”许八雪不嫌钱少，收下了。 　　“这会在卖播出权，都在争价呢，等卖出去了，回头还有一笔钱。”朱台长笑着。 　　不会亏了台里的得力干将。 　　许八雪放心的把掏揣进兜里。 　　又问，“台长，那《选秀》节目是要放一放？”之前还说下半年启动的。 　　“这个先放放。”朱台长原本也是计划开始录制的，可是看到了《名牌争夺战》第二季失败的案例，他有些不放心把《选秀》放给别人。 　　这可是个大投资。 　　现在卫视台能用的干将不多。 　　还是再等等。 　　《选秀》就这样又搁置了。 　　- 　　许八雪回到办公室，给郭导打了个电话，确定郭导的戏是明年才拍，她只是客串的角色，这才放心。 　　下半年她要拍《格格》二，要是时间撞上了，那就麻烦了。 　　挂断电话，她又给首都打了一个。 　　“白杨吗？” 　　“首都那边的房子你看了吗，有没有合适的，我这边钱准备的差不多了。要是有合适的，你跟房主约一下时间，我坐火车过去。” 　　许八雪买了二十六号的火车票，带上存折，出发！ 　　买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