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回来了》 作者：梦箩 文案： 宋如一是个穿越者（曾经）。 有一天，她突然穿越回来了，谁知道意识回归之时，她正坐在餐桌旁，目送比她大四岁的继兄摔门而去，徒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宋如一看着眼前的一切，如遭雷击，穿越回来而已，怎么时间线还往前拨十年！ 这个时候，她十三岁，有一个未出生的弟弟，还有一个叛逆期长的会让所有人头痛的继兄。 宋如一回顾了一下曾经的人生轨迹，默默思考了一分钟，觉得不管是目前的，还是将来的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 阅读提示： 1.有感情线，但主剧情流，非骨科。 2.苏文，要是虐你们打我。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主角：宋如一 ┃ 配角： ┃ 其它：学霸，佛系 　　☆、第 1 章 　　不管是过去、现在，亦或者未来。不管是平行世界、平行宇宙，亦或者不同空间不同时间。你在另外的世界出生、成长、死亡，经历着所见所闻的一切。你敢说那不是你真实的人生，只是虚妄中的臆想？ 　　咣。　 　　一声脆响在耳边炸开，好似朦胧中有人在脑海里打了个响指，宋如一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像是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头到脚穿透过了她的身体。意识震颤，思维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动了动，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握着的东西。 　　是一双筷子？她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然后抬起了头。 　　在别人看来，她这个样子明显就是被刚刚一系列突发的情况吓着了，只是现在谁也顾不上她，也就没办法发现她那一瞬间的异常。 　　而那咣的一声也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碗碟砸到地上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一个低沉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宋如一顿了下，才发现这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那个站着的少年。除了那个少年，坐着的还有三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男一女。这一切发生在饭厅里，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看看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估计是晚饭时间。可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起了争执，导致面前的一桌菜无人问津，特别是中间那罐老鸭汤，端上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都冷的泛起了油花，还是完完整整。 　　说话的是坐在宋如一对面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非常眼熟，似曾相识的那种。他大概四十出头，戴着金丝宽边眼镜，穿着棕色衬衫，放在桌上的手已经崩出了青筋，显然内心并不像面上所表现的那样冷静。而站在他对面跟他对峙的那个少年整个人看上去都快被怒火给焚烧了，明明只有他一人是是站着的，却更像是弱势的一方。 　　他也的确是弱势的一方。 　　“你问我做什么？”少年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嘶喊出来的，再不停下，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灼伤了，他伸手指向了宋如一：“我今年十七岁，宋如一十三岁了，现在你们居然要为了继承人再生个孩子出来，为了所谓的继承人！”说完这一句后他沉默了良久，随即嗤笑了一声：“我们在你心里就是不存在的是吧，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什么了！既然这样，当初你还娶我妈妈干什么，你们两个干嘛不早点在一起？”他抬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 　　宋如一的目光在那只指向她又收回去的手上停了几秒钟，有些恍然，但又完全没有梳理清楚的样子，看着的确像是被眼前的一切吓的说不出话来。 　　她在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好似对面前的家庭战争毫无所觉，是的，家庭战争，显而易见。而让她想不通的是，眼前这一幕在她记忆中曾经出现过，这就要思考了，这倒像是发生过的而不是什么未卜先知。 　　宋如一是个穿越者，在二十三岁大学毕业那年突然穿了，穿越的莫名其妙，毫无预兆，而穿越前的名字就叫宋如一，家庭情况也如眼前一般。 　　而刚刚，那个少年喊她的名字，也是宋如一，所以她现在，是穿越回来了？！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转头看向坐在旁边，除了她唯二没有说话的女性，同样眼熟的似曾相识，再度眨了一下眼睛，记忆像是相片上厚厚的尘埃被抹去了一样变的清晰了起来，那张脸和印象中快模糊的脸渐渐重合。没办法，对她来说，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久到足以让她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压在心底，然后渐渐遗忘。 　　只是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懵，不过一会儿，身体的记忆已经回忆完了，的确是她本身。所以现在是穿越回来了没错，只是不知为何，她回到了自己十三岁的时候，而不是穿越前的二十三岁。并且她有预感，这是她的最后一辈子了，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下一辈子了。 　　这种感觉很玄妙，但是她对此深信不疑。宋如一穿越了三世，前两世和她本身的世界相差不大，第二世还早夭了，出生起就被病魔折磨，连十六岁都没到就死在了病床上，也算是早死早超生的另一种诠释。 　　第三世则是重塑她世界观的一世，因为那是个修zhen世界，人是可以修炼的，甚至可以飞升成仙。当然，她的那个时代已经上万年都没人飞升成仙了，但那也很让人震撼了。 　　修真是非常看天资的，而她恰好有天资，即使是资质平平，但也总比没有强。而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直到她死了，哦，不，直到她穿越回来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如一呆呆的想，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那种可以修炼的天资。不过此刻重要的明显不是这个，而是她面前发生的一切。她从回归起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不过回忆是快速的，短短的几分钟像是过了几个小时那么久，毕竟是自己的身体，融合容易很多，记起的东西也越来越多，除了十三岁前小女孩的那些记忆，还有到二十三岁穿越前发生的一些事。 　　站着的那个少年是她的继兄顾南泽，对面开始站起来的中年男子是她的继父顾诚远。他们是重组家庭，男方有一个儿子，女方有一个女儿，而且是重组之前双方都有点钱的那种，据说婚前协议都签了好几份的那种。 　　慕容，坐在她旁边的那位女士，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从少年气愤的开始和他父亲开始对峙时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没有偏帮任何一个人。让他们父子两个自己处理，即使是在争吵，即使争吵的内容里面有她，还有她的女儿，也表现的跟她没有关系一样。这是一种让人非常看不懂的做法，不过很符合她的脾气，在她看来，这种情况她不参与进去就是最好的。 　　顾南泽越说越激动，在他说出：“你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这句话后，顾诚远的拳头终于砸上了顾南泽的脸，顾南泽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一手支撑着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脸，曲着膝盖，仰着头，仍旧不服输的看着他父亲。 　　宋如一没有说话，不止是不想说，更重要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份。而慕容终于站了起来，她的小腹微隆，看着起码怀孕超过三个月了，开口阻止他继续动手：“诚远，这事我们也有错，我们当初没有跟孩子商量，”说着她视线转向了坐在地上的顾南泽：“南泽，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只是因为喜欢孩子而已，跟继承权并没有关系。” 　　顾南泽眼里的嘲讽谁都看的出来，他站了起来，对着她冷声道：“喜欢孩子？不说我了，你知道你女儿班级的门朝哪开吗？你还记得昨天她发烧王姨打电话给你你说了什么吗？” 　　慕容再度不发一言，而顾南泽的声音还在响起：“你说‘我知道了’，然后你回来看她了吗？没有！今天你问起了吗？没有！今天你们只是过来通知我们你怀孕了。” 　　“现在你说你喜欢孩子？”他目光转向了顾诚远，问道：“你呢，你也喜欢孩子吗？！” 　　顾诚远面容依旧冷峻，顾南泽后退了两步，摇着头道：“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当时在书房里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喜欢孩子？当我只是为了继承权？明明是你们眼里只有继承权！”说着他转头离开，不一会儿，砰的一声，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他离开了，徒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顾诚远才再度踢了一下翻在地上的椅子，而后才坐回椅子上，仰头喘着气，解开了扣在领口处的纽扣，明显被气的不轻。 　　慕容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她坐下后道：“他说听到了当初我们在书房说的话，估计是你从美国出差回来的那一次，只有那个时候我们在书房里说过是不是要一个孩子的事，没想到他在门外，要是当时再注意一点就好了。” 　　顾诚远坐直身体开始吃饭，又盛了一碗老鸭汤仰头几口喝完，放下碗后道：“这汤冷了太腥，你怀孕了，估计喝不惯，”接着喊了两声王姨，慕容抬头看了他一眼：“王姨在南泽摔碗的时候我就让她出去了，不然还不够丢人？” 　　接着她像是才发现宋如一还坐在旁边，用手在她额头上碰了碰，并没有发热的样子，反而比她的手还凉。她记起昨晚王姨给她打电话时说发烧快四十度了，柔声问道：“还难受吗？” 　　宋如一其实还挺难受的，不过估计并不是发烧的原因，摇了摇头。 　　慕容挺惊讶的，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这个女儿还平平静静的，不过她把一切缘由归结于生病提不起精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说：“吃完了就回房间去休息吧。” 　　宋如一看了一眼两人，站起来离开饭厅。说真的，她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挺玄妙的，她内心很清楚自己回到了最开始的世界，时间线还倒退了十年。但是可能回归的时间还太短了，一切犹如雾里看花，像是隔了一层一样，估计还要花一段时间来适应。 　　 　　☆、第 2 章 　　宋如一自然看的出慕容眼里的惊讶，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慕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更不会发现什么。今天是她和顾诚远难得回家陪他们吃饭的日子，而上一次一家人坐一起吃饭还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试问一对把孩子交给保姆还有生活助理的人，怎么会察觉到这些细微的不对呢？ 　　更何况，今天一起吃饭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通知她和顾南泽慕容怀孕的消息。怀孕是件喜事，没见王姨为此花了多大的功夫做这么一顿晚饭吗？只可惜最后闹的一片狼藉，难为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 　　宋如一还知道，以后这样隔好一段时间才待在一起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甚至继续下去，因为这是他们事业扩张的高峰期。强强结合，这是慕容和顾诚远结婚的真相，这是一桩商业联姻。 　　别人家双方有孩子了让孩子上，他们两家孩子还小，谈合作的时候宋如一才十岁，顾南泽不过也十四。时机转瞬即逝，孩子不行干脆自己上了，有什么样的合作比一纸合约更让人放心的呢，合约再上加上婚约，毕竟他们的合作是真的密不可分那种。 　　顾诚远和慕容都是独身，年龄又相配，再婚也不犯法，还能让事业更进一步，简直没有更合适的了。实际也是，再婚是因为利益，类似股权划分的协议签了不少，相互之间更像合作伙伴，但发展到现在，从他们的初衷来说，的确挺成功的。至少在宋如一的记忆里，她家的产业市值的确是翻了好几倍的那种。 　　当然，这不是十三岁的宋如一时候能够想明白的，只是因为她有着二十三岁的记忆。而顾南祈，她现在尚未出生的弟弟，比她小了十四岁，比顾南泽小了十八岁。 　　这巨大的年龄差导致她当初挺信顾南泽的话，生这个孩子单纯的为了要一个继承人，而事实上，这未必不是真的。要说她当年挺不甘心的，可是现在并不看重这些了，要是有家族斗争，反正拉她都不会去的，爱谁谁。 　　宋如一往楼上走，然后站在房间门口停住，门没锁，轻轻往里一推，便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开灯后房间内一览无余。内侧阳台门并没有关上，白色的纱窗随风轻扬。 　　她脱了鞋，张开双手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到背后膈到了什么，伸手抽出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毛绒熊的一只脚上。她看着这只毛绒玩具，并没有那种属于小姑娘的童心，也没有喜欢的感觉。其实就算她没有穿越，她也是二十三岁的宋如一，早过了喜欢毛绒玩具的年纪。 　　不过十三岁的自己把它放在床头，想必也是喜欢的。她闭上眼睛，开始整理回忆自己的经历，她穿越的三世里，第一世和第二世乏善可陈，并没有什么值得说的。而第三世，则显得太过特殊了，那个世界有灵气，可以修炼，简直不要太厉害。 　　而在那一世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她穿越的第一世是修真界，前两世是不是就不会那样波折重重，起码第二世不会因病身亡。说真的，修炼等级越高，越加身心澄澈，想要生病都不容易。即使是刚刚达到第一个境界先天，也已经百病皆消，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各方面素质都大大提高，寿命的上限更是可以达到一百五十岁。 　　要是用了天材地宝，寿元还能再度增加。突破先天，才是修真路的开始，在这之前，都只是普通人。 　　这还只是第一个境界而已，想到这里，宋如一便有些郁闷，因为和最开始穿越一样，她这次穿越回来，也颇有些莫名其妙。她记得自己当时明明是在打坐来着，可就像是原来不知道出了什么错误的程序被修正了一样。她的穿越是个错误，要把这个错误改回来，结果就是送她回到自己的世界。 　　回来之前，她刚刚突破到先天第五年，还不到三十岁，实在让人扼腕。但即使经历不多，也算见识过那样的世界了，宋如一哪里还会在意什么继承权，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 　　而且，就算她打败了顾南泽和顾南祈继承了家里的产业，她是买的起天材呢，还是地宝呢！这种东西都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地球上存不存在都是另说。 　　更重要的是，先天后面境界的心法，她没有！宋如一握紧小拳头砸了砸床，又安慰自己现代社会也有现代社会的好处，至少床还是挺软的。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才爬起来去洗手间看看自己的样子。 　　其实宋如一每一世都长的一样，区别都是因为软件原因。就像是第二世因病形容枯槁，治疗的副作用又大，不说特别丑，就是不好看，即使是不认识的人，一看也能知道她是病人。第三世身心澄澈，不说特别美，因为修真界不缺俊男美女，她排不上号，反正展现出来的都是本身能表现的最好状态。 　　修炼到后面倒是可以改变身形容貌，高矮胖瘦都随你，爱怎样怎样。但是现在，她这辈子顶了天也就修炼到先天。这还有两个前提：第一，地球有灵气，第二，她本身有资质。 　　不过就算只到先天，说不定她都可以吊打地球九成人了。所以站在镜子面前的，就是显得苦巴巴的宋如一，地球到底有没有灵气，有没有，她怎么这么怕呢？ 　　“如一，如一你在吗？”差不多晚上九点，王姨端着一杯温牛奶上来，只是敲门没有人应，进了房间后也是空荡荡的，卧室、洗手间还有换衣间都没人，直到听到一声‘我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在阳台上打坐尝试沟通天地灵气的宋如一走了进来，王姨奇怪道：“你不开灯在阳台上干嘛？” 　　“我在那吹风呢，而且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她接过那杯牛奶，仰头慢慢喝了半杯，嘴边沾了一圈奶渍，接着像是有些怀念一般说道：“淡的。” 　　“本来就是淡的，喝甜的不怕胖了？”这句话有些调侃，要知道宋如一之前怕胖而拒绝喝甜牛奶，宋如一把喝完的杯子递给她，不可置否道：“现在喝的也是全脂的。” 　　“你还是孩子呢，长身体就是要喝全脂的，”说到这里王姨又说道：“你哥哥今晚不回家睡了，家里发生的事也别放在心上。” 　　王姨哪里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就是收拾的时候看到了被砸碎的碗碟，顾南泽又负气离开，心里有所猜测而已。她本来以为宋如一多少被影响了，刚刚不开灯在阳台上，说不定心里也难受呢。 　　谁知道宋如一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是道：“我知道，他有地方去的。”甚至还安慰了她一句：“王姨你也别太担心了。” 　　安慰不成反被开解，王姨哭笑不得，觉得今晚宋如一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说到底她只是领工资照顾这一家的一日三餐而已，甚至因为两个孩子要上学，常常只负责早晚，而顾诚远和慕容，他们忙着事业，甚少回家。而且慕容就算怀孕待产，要回家休息，也会请专业的护理和保姆，累不着她。 　　因为做的久了，便慢慢的承担了一些类似管家的责任，对两个孩子也是真心照顾，可说真的亲近也只是比她父母好一些。最后只能说：“那你好好休息。” 　　王姨送完牛奶后离开了，宋如一没有回到阳台上继续尝试，因为她刚才已经感受到灵气了，这真是可喜可贺。可是怎么说呢，她穿越的修真界灵气稀薄，已经快要沦落到末法时代，万年无人飞升，可是地球上的灵气浓度还要不如。要说修真界万年前的灵气是一百，万年后是十，那么她穿越回来后感受到的估计零点三四那样，几十倍的差距。 　　当然，这也有位置的原因，顾家在燕京市中心，四周高楼林立、八街九陌，想要看一点绿化都的往公园郊外走，灵气浓度肯定不会多。要是真正找到了地球上灵气浓郁的地方，说不定能有二或三。 　　虽说这一方面有些让人绝望的样子，但资质则是有些小惊喜了，现在的资质，估计在修真界也可以排的到前十。宋如一美滋滋的想，难道她本身就是这么有天赋，要知道，她刚刚尝试了一下一个小时之内居然就能沟通到灵气，都被震惊到了。 　　差点还以为地球才是真正适合修炼的地方，后来感受了一下灵气浓度，便有些冷漠脸了。 　　哦，原来是因为天资好的原因。 　　在修真界的那一世有灵气，天资较差；穿越回来了，灵气稀少的近乎没有，但是天资好。不过宋如一反而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不会再莫名其妙的穿越第四世，反而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又可以修炼，那三世的记忆像是馈赠给她的财富一样。 　　 　　☆、第 3 章 　　宋如一就不信了，开了这么大的挂，这辈子还不能活的长长久久，寿终正寝，特别是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穿越后。既然地球有灵气，又有资质，她自然会继续修炼。再则，她也不会去争什么继承权，而且家里就算没想过把产业交给她，肯定也不会亏待她，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是不能养活自己。 　　这么算的话，安全感和钱都有了，所以我只要顺心意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只是为什么要穿越回十三岁呢，连身份证都没拍的年纪，这是宋如一入睡前最后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洗漱后下楼，宋如一惊讶的发现顾诚远还有慕容还在家里，顾南泽当然是没有出现的。在餐桌边坐好之后，王姨端上来了属于她的早餐，牛奶、吐司还有鸡蛋。 　　“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慕容的早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见女儿坐好后对着她问。 　　宋如一正在用餐刀往吐司上抹果酱，听了回道：“还不错。” 　　“我和你爸爸打算给你转学到瑞英，你有什么想法吗？” 　　关于转学的话题，宋如一记得穿越前也提起过，不过那时候她是真的被家庭战争吓到了，而且也不舍得离开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便强硬的拒绝了，那真是难得的不退让。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大概是爸爸妈妈都不爱我，要是没了朋友，那就什么都没了。事实证明，初中的朋友到了高中，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会分开的，然后越行越远。 　　而且到了现在，不管她当初为了不转学想了多少办法，心里的感受是什么，已经没有办法体会了。 　　宋如一道：“可是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没有问题的吗？还有，我没有听过瑞英这个学校。”她放下餐刀，开始咬两片叠在一起的吐司。 　　“是私立的，算是燕京最好的私立学校。” 　　“哦，”宋如一吃吐司有个臭毛病，就是最外面一圈厚的总是不愿意吃，不管过了多少辈都一样，只爱吃中间柔软的面包。 　　吃完吐司后她问：“我能知道这个学校在哪吗？” 　　“在枫山那边。” 　　宋如一有些诧异：“在那么远？” 　　顾诚远也诧异了，他不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此时他就像是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对着宋如一问道：“如一知道枫山在哪？”当然他只是看上去温和，在商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并且闯下赫赫名声成为某个行业领头羊的人，要真是温和，是要被人吞吃入腹的。 　　“我记得那里有个湿地，后来改造成了公园。” 　　枫山、当奈湿地是燕京市政府下了文件，花了数十亿改造的生态风景区。在四环、五环之间这个地段建设生态风景区，各种限制之下，其实损失远远不止数十亿，说不定上百亿都不止，毕竟那么大一片地。 　　当奈湿地就在那里，虽然因为发展还有各种原因缩小了不少，改造也说的过去，可枫山是怎么回事，这可真正的要无中生有。又要划区域，又要填土种树，还要维护规划，短期内绝对是难以见到成效的，大家都知道的嘛，树长得多慢啊。 　　不过宋如一知道，这项小赌最后还是成功的，只是没想到那附近还能有学校。 　　“公园改造已经开始了，只是还没结束，枫树倒是种的差不多了。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小年纪，还关心这些。” 　　宋如一心里默默道，不，我小时候不关心这个，是因为长大后有印象，不过想到那里的环境，她心中一动：“要是能住在那里就好了。”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想？那里可没有市区方便。”慕容只当她小孩子胡说，倒是顾诚远很感兴趣，他平时和这个女儿交流不多，今天难得不赶时间，便问：“为什么这么说？” 　　“枫山、当奈湿地，一听就感觉很好的样子，特别是湿地，天然氧吧嘛。”宋如一喝完了所有的牛奶，原来是应该去学校的，可是才谈到了转学，于是便问：“我今天还是去原来的学校吗？” 　　“不，去瑞英，你今姐姐会帮你处理好的。” 　　今助理已经在客厅里等她了，见到宋如一后甚至告诉她不用再拿书包，她是这么说的：“学校会发新的教材的。” 　　看着她们出门准备去学校，顾诚远对着慕容道：“玉城地产在当奈湿地边上有高级别墅的项目，要不要订两套。”慕容打了一个哈欠：“在四五环买比三环内价格还要高的别墅，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湿地比原来小了不止一半，你真信它能恢复。” 　　“信啊，为什么不信，”顾诚远摸着下巴道：“听说燕京市的重工业还有污染企业全部准备搬迁到外省了。” 　　“这消息八百年前就开始传了。” 　　“我觉得这次是真的，而且玉城那边不是打了广告吗？可以首付百分之二十，我们就先付首付好了。” 　　慕容被他噎了一下：“玉城会这么打广告也是对这个项目信心不足吧，你顾总买房子付个首付，不怕别人笑话你啊？” 　　“定两套，写两个孩子的名字，就说为了让他们自力更生，成年后让他们自己还房贷。” 　　慕容被逗乐了：“你可放过两个孩子吧！” 　　“不过说真的，要是这两个项目成功了，恐怕这房子买了赚四五倍都不止，不是谁都能住到风景区里去的。” 　　两人吃完早饭准备去医院体检，然后去公司，一边走一边说：“十年内可看不出来了。”说这里慕容的脚步一顿，若有所思道：“说真的，瑞英那个学校，投入不比玉城的项目少。” 　　顾诚远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去：“两幢别墅而已，喜欢就买，不喜欢就不买。” 　　另一边车里，宋如一正在看瑞英国际学校的内部学生手册，册子印的很精美，各年级的介绍也很全面，涵盖幼儿园到高中。她转过去直接读初中一年级，跟原来的学校一样，初中生的必修课就有十门，另外又选修课三门。 　　她看着可选的二十多门课程，对着今助理说道：“你们应该早一点把这个学校介绍给哥哥，高中的课程更多。”说着还加了一句：“这样他也不会因为缺爱变的像刺猬一样，毕竟忙起来的话，就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 　　今凌发誓，她听懂了，她真的听懂了，宋如一就是说她哥哥顾南泽是缺爱对吧，对吧。 　　“你和我哥哥联系过了吗？”宋如一又问。 　　“是的，我今天打电话给他，他昨天去了周清家。” 　　“他也没几个地方好去了。”宋如一道。今助理并没有掺和她吐槽顾南泽的话，她和王姨的感觉相同，觉得宋如一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不过都让三年没有负气出走的顾南泽连夜离家，小姑娘有些变化还是正常的。上一次顾南泽跟他父亲闹这么大，都动手了，还是顾先生再婚的时候。 　　当时顾先生决定再婚的时候，父子两闹成那样，结果还是没能阻止。他们都觉得顾南泽和宋如一肯定相处不好，但是没想到还不错，至少没有矛盾。难道是因为顾南泽都觉得他们爹不疼娘不爱，同病相怜？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说真的要没有刚才宋如一的吐槽，她还真不会往顾南泽缺爱上想。 　　但是一听，妈耶，好有道理的样子。今凌只能努力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一个劲的说服自己，何必去同情别人，宋如一一年的学费比你一年的工资还高，这还只是学费而已，不如同情一下自己吧。 　　今凌拉回思绪，发现宋如一居然对着一本学生手册看的津津有味，就像她沉迷漫画的表妹一样，不禁无言以对，其实那只是普通的学生手册而已。 　　“选修课除了芭蕾，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宋如一合上册子道：“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今凌不太明白。 　　“没有什么，”宋如一并没有回答，思索了一下：“除了芭蕾，第二个就选小提琴吧。” 　　今凌惊讶道：“小提琴，你之前不是说过不想再练小提琴了吗？” 　　“小孩子说的话你怎么可以相信呢。” 　　今凌无语，她只知道小孩子们都不愿意大人们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她当宋如一生活助理快三年了，没想到她倒是与众不同。而宋如一还在喃喃自语，她凑近仔细听了一下才听到她说的是：“还有什么是有基础的呢，要不再修个第二语言好了。” 　　今凌：“……”原来如此，怪不得选小提琴，只是想偷懒吧。 　　宋如一原来的芭蕾还有小提琴都是有专业老师教的，可是她们都不觉得选修课选这个有什么不对。因为瑞英学校的老师也是专业的，归纳一句话，就是持证书上岗，证书等级都不低，教她这个程度足够了。 　　等到了学校，看着眼前的欧式建筑群和宽阔的室外运动场地，真是难以想象这里只有不到一千名学生，哦，还有两百二十多位教职工。宋如一再度道：“我真诚的建议你回去把这个学校推荐给顾南泽，很适合他。” 　　今凌苦笑，你们才是兄妹吧，让她传话算怎么回事，不过她自然有办法应对：“这个学校不直接招收高年级的学生，实际上，再过两年，他们初中的学生也不再招收了，除非幼儿园或是小学直接入学。” 　　“那真是可惜了。” 　　今凌：“……”看你并不觉得可惜的样子。 　　 　　☆、第 4 章 　　学校的建筑是欧式的，进了校门走在林荫大道上，靠左边就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坪，而就在她们不远处，有一个班级的师生围了一个圈坐在草坪上，唯一站着的外教老师正在给他们上课。看学生的样子，大概是小学生。 　　宋如一颇有一种新鲜感，毕竟说真的，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上学了，就算融合了这辈子的记忆，估计也要真正参与才有体会感。 　　“小学部和初中部都是在一起的吗？”宋如一问走在身边的今凌，因为她想要在校园里走走，所以车没有直接开到教学楼，恰好今凌还有不少事要吩咐她，两人便决定一句走过去。 　　听到她的问题，今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要知道，这里的课程从幼儿园涵盖到高中，据教导主任说，学校各年级的学生是共用分公共设施，当然，有些区域和课程只对高年级开放。比如选修课里的马术你现在就不能选，得到你十四岁。对了，你学生宿舍想要几人间的？” 　　“没想到私立学校也有教导主任，”宋如一停顿了一下：“你刚才说学生宿舍？” 　　“每个学校都有教导主任，私立学校也一样。还有，这里是寄宿学校，你不会不知道吧？” 　　“幼儿园也是吗？”林荫大道两边的银杏树非常高大，因为是秋季的原因，有不少银杏叶落在地上，细碎的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落在身上，犹如落了一颗颗星子。宋如一伸出手来举在眼前，手上便捧了斑驳的碎星，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她的嘴角扬起了笑容。 　　“十岁开始住校，要知道有时候晚上也要上课，宿舍有两人间的，还有四人间的。”今凌没有听到回答，不由低头看她：“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宋如一收回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当然，那就选两人间的好了，希望我的室友好相处。” 　　“我会跟学校提的，最好能够找一个和你脾气相近的室友。”因为宋如一平时真的算的上安静腼腆，今天她算是称的上健谈了，也愿意说自己的意见，这是个好现象。不过今凌并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什么，而是道：“其实不好相处也没什么，在一个宿舍里你们只是公用客厅，阳台还有卫生间，房间还是一个人住的。” 　　“要是闹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打电话给我，当然，你知道顾先生还有顾太太更倾向于在学校里的事情能够自己处理。” 　　宋如一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要是遇到了不能处理的事可以向家长告状，但是不要什么破事都向家长告状。 　　见她点头表示明白，今凌继续道：“因为你刚刚转学过来，今天只是熟悉学校还有你的任课老师，当然还有你接下来几年要住的地方。你平时穿的衣服我下午会送过来，有什么特别要带的吗？” 　　宋如一彬彬有礼道：“你看着拿就好了。” 　　“你第三门的选修课可以确定了，毕竟已经比别的同学晚了一个月，还有，你的校服还没有做好，不过我会尽量在明天带来。” 　　说到这里今凌笑了一下：“毕竟大家都穿校服的时候你不穿，就显得太不合群了。”话音刚落，她们已经到地方了。 　　面前是一高一矮相互偎依的西花园洋房，建筑外面有着红色的砖，让这个显然刚建起没多少年的房子稍稍显得厚重，今凌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几幢高了不少的西式建筑，外面同样是深红色的，其中一幢的塔尖特别高：“你平时应该在那里上课，较高的两幢是高等部还有公共教室，你很快就会熟悉的。” 　　两人拾阶而上：“初一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在三楼，等一下我会把通讯录给你，上面你以后将要联系的老师电话我已经标好了，记得储存到你的手机上。” 　　“等等，”难道是自己的常识出了问题，宋如一对着她问道：“初一教导主任？难道一个学校不是只有一个教导主任？” 　　今凌对着她露出了一个鲨鱼一般的微笑：“记得你已经到了新学校了，不能再用以前的观念。这里一共九百多名学生，却有两百二十多位教职工。虽然还包括园丁、食堂员工、生活老师等等其他非任课老师，但实际师生教导比例也不到十比一。一个教导主任负责一个年级的事物，他的负担已经很重了。” 　　宋如一：“……” 　　“好了，你们可以好好的聊聊。”今凌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外敲门，然后带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总体来说和教导主任的交谈还是很和谐的，谈话间宋如一的表现也高于他的预期，但是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和谐的对话出现。 　　教导主任：“今小姐是你的姐姐吗？” 　　宋如一坐在他那张宽大书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乖巧万分，只听她道：“不，她是我的生活助理。” 　　教导主任惊讶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低头看了看面前宋如一调过来的学生档案还有家庭资料，抬头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你的父母不陪你过来，我们一向建议刚入学的学生能够有父亲或者母亲陪同。” 　　宋如一：“昨天晚上我的哥哥离家出走了，我的家人都很担心，我也很担心（其实并没有担心）。而且我妈妈怀孕了，她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算的上是大龄产妇，平时要忙工作，今天早上她要去产检，没有办法陪我来学校。” 　　只觉得话里信息量好大的教导主任：“……” 　　“那你的爸爸呢？”他问。 　　宋如一反而惊讶的看着他：“我爸爸要陪我妈妈产检啊？” 　　“咳，”教导主任干咳了一声：“你还有一个哥哥，是，你刚才说了，……他离家出走了，那么你家有三个孩子？”他见多了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三个孩子的确少见，学校里除了外国的学生家中往往有兄弟姐妹，国内的还没见到过。 　　听到这里宋如一用平静的语气道：“我爸爸妈妈是再婚的，我不是爸爸的亲女儿，哥哥不是妈妈的亲儿子，他们想要一个新的孩子还是可以理解的。” 　　说的好像生孩子跟要一个新玩具一样简单，一路上今凌才升起的一丝丝仇富马上被怜惜压了下去，家里有再多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不到家庭的温暖。想想她自己，想想她家表妹，有着亲人的关爱，平时其实也不缺吃穿，生活平安幸福。再看看宋如一，说不定出生到现在，都不知道顾太太做的饭菜是什么味道。 　　要是宋如一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肯定会认真的回答她：会非常的难吃，因为慕容根本掂量不好调味品该放多少。 　　这个学校入学的学生家庭情况都是非富即贵，教导主任自认见了不少豪门子弟，像宋如一家里这么复杂的还是少见。此时的语气不由自主变得温和了一些，对她道：“以后要是要是有什么需要家长参与的活动，我们会联系你父母的。毕竟学校只能教育学生知识，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宋如一赞同道：“是的，希望他们以后对我弟弟能够多花点心思，不要像对我和哥哥一样。”说着她想起了穿越前顾南祈出生后大多也是保姆照顾，大一点后跟他们一样，有生活助理，也不是经常能够见到父母的，便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觉得他们不会改。” 　　看着教导主任惊讶的目光，她解释道：“我觉得那是一个男孩。” 　　生男生女哪里是觉得就够了的，恐怕她父母是这样期望的，家里这样期望男孩，办公室里的两人看着她怜意更甚。 　　觉得他们目光怪怪的宋如一：“……”等等，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教导主任觉得不该谈别人的伤心事，想着以后要避免，这误会估计要一直持续下去了。 　　交谈之后，又领她见了各科的老师，有几门课的老师因为在上课，因此只在教室外认了认，其他的都交流了一番。最后今凌带着她到了宿舍，宋如一将宿舍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觉得比想象中的要好。 　　只是对面的房间紧紧关着，也不知道她的室友是不是去上课了。今凌将刚刚拿到的一部分教材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今天宋如一就要住校了，平时要用的东西都只拿了一部分过来，并没有带全，例如说不练了又捡起来继续的小提琴。 　　她正在对清单，问在阳台上往外看的宋如一：“一些你平时很喜欢的玩具要拿吗？比如那只叫香水的毛绒熊。” 　　叫香水的毛绒熊是什么鬼，宋如一嘴角一抽，是她昨晚压到的那只吗？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宋如一拒绝道：“就让它放在家里吧。” 　　只以为自己平时管中窥豹，今天才真正瞥见冰山一角，在心里脑补了不下五十集豪门恩怨的今凌感叹的说道：“是啊，你要开始学着长大才行。” 　　宋如一：“？？？”你是不是突然走错频道了。 　　 　　☆、第 5 章 　　在今凌暂时离开期间，宋如一就待在宿舍里整理带过来的东西，一切都收拾好后她翻了翻放在桌子上的课本还有课表。课表上的必修课除了外面学校所要学的科目之外还有计算机、素质及礼仪、阅读还有艺术，而计算机要求的电脑以及配件必须是苹果。 　　这个学校居然搞电脑歧视？！还好她不关心这个。 　　课程较少的计算机、阅读还有素质及礼仪是一周三节课，体育一周四节课，也就是几乎每天都有。语数英就更多了，一周各有七节课，其他课程都在四五之间，时不时的还有个社会实践之类的。这样下来，难怪有时候晚上都要上课了，要知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三门选修课。 　　宋如一放下课表，侧身看了看，拿过了放在沙发上的电脑包。将电脑拿出来开机，还顺利的连上了无线，一切都是基本操作，问题什么的，不存在的。 　　等到今凌拿了东西过来，发现宋如一在沙发上闭目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的很直，看着还挺有美感的，她纳闷道：“你这是干嘛呢，修炼啊？” 　　宋如一睁开眼睛看着她，保持姿势不变，道：“是啊，我觉得我要快点开挂才行。” 　　今凌本来想开个小玩笑，只是没想到她反而接下去的，以前宋如一也不是个有幽默感的人啊。但是她也看到了宋如一面前放着的课表，大概也能懂她为什么这么说了。 　　“一下子多这么课程，跟的上吗？要是跟不上，我会告诉顾太太，她也许会给你请补习老师。” 　　宋如一微笑着拒绝了：“不用通知她，并不难，你要知道，学习效率也是可以锻炼提高的。” 　　但是学生成绩到底怎么样，任课老师还有成绩单会给出证明，宋如一半路转学，前两个月的成绩跟不上说的过去，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周末肯定要上课的。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今凌也不会否定什么，一切到时候看成绩说话，而成绩好不好则是顾先生和顾太太要担心的事。她所做的只是处理好其他的一切琐事，而且主要还是生活上的。这次转学她处理的大多也是琐事，重要的顾先生和顾太太都已经是谈好了的。 　　“好吧，”今凌拍了下手道：“我现在帮你把衣服挂到衣柜里，”她打开宋如一房间里的衣柜还有小储藏室：“咦，你已经都整理过了。” 　　宋如一的坐姿一直没有变化，她道：“是啊，并不难。” 　　既然如此，今凌只要把剩下带过来的东西按照宋如一的习惯放好就行了，离开前，她转头看了看还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而她的室友依旧没有出现过，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今凌表妹今年十七岁，也就是高三这一年才开始住校，以前下了晚自习姨夫都要开车接送的。宋如一才十三，到了新学校，离家又这么远，老师、同学、室友都是陌生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习惯。 　　但她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吧，”她伸手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你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宋如一也对着她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我明白。”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宿舍里再度只剩下宋如一一个人，她重新闭上眼睛，沉静下来。因为穿越回小时候，她除了记忆还有修炼的经验，什么都没有带回来。也就是说，要想修炼达到上辈子的境界，一切从头开始吧。 　　她上一世六岁开始，从一个普通人修炼到先天，用了多少年呢，十一年。而这辈子虽然资质好，但是地球灵气匮乏。修炼就像练武功一样，虽然不是越小越好，但十三岁的确有点晚了。好在有重修不会犯错的经验，修炼速度估计也不会比上一世慢，因此宋如一决定以后把修炼当做一门必修课来做。 　　她慢慢的感受着灵气，让灵气一点点的淬炼自身，这对身体有好处的。先天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突破的，是一种厚积薄发的过程。而灵气是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无法用语言描述它到底是什么，没有特定的方法根本无法与之沟通，更不要说利用了，画符也是一样。 　　字面上讲这些与科学都是相悖的，当然还有意识穿越了，简直就是打破人的三观存在。但人类对地球还有自身的探索实际上又有多少呢，说句夸张的话，单单是人体的本身，人类了解的不知道有没有真正的万分之一。 　　今天的神学未免不是明天的科学，因此能够修炼，并不影响宋如一认同今天的科学。科学如此有用，至少在造福人类上它居首功。 　　其实要是宋如一多读书的话，就会知道爱因斯坦在上个世纪就提出过了穿越这个概念，大名鼎鼎的爱因斯坦相对论，当然至今只是提出。不过也有可能她听闻过，只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且灵气的分布的确是有一丝规律可循的，修真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更无一不是人间仙境。像她此刻在宿舍里感受到的灵气要比在市中心感受到的浓郁很多倍，原因是什么，不知道？她只能说学校外往西不到一公里有一条大约十米宽的河流，它是下游多个河流分支的主干道，河的对岸就是枫山，枫树繁茂，郁郁葱葱，是未来的著名的旅游胜地，到了枫叶红的时候，更是燕京一观。 　　枫山往南五百米就是当奈湿地入口，未来的国家五A级风景区，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西照了，而从阳台上往外看，还能看到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宿舍。 　　宋如一站起来，觉得肚子有点饿，她准备去餐厅吃饭。 　　幼儿园和小学部不说另说，初中部还有高中部的餐厅是自助式的，她拿了一份鸡肉沙拉，两个牛角面包还有一杯果汁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看着进进出出未来的祖国的花朵，一个个朝气蓬勃，简直嫩的能够掐出水来。 　　很快，四朵嫩的能够掐出水来的花朵走到了她的面前，不带雌蕊的那种。其中一个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看着来势汹汹，另外一个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还有两个站着，看着像是跟班。 　　正对面的那个男生手肘撑在桌上，意图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她：“我知道你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 　　宋如一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下一句，不得不颔首道：“你继续。” 　　男生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能够从餐厅那么多人里知道你是我们班的转学生呢，第一，因为你没有穿校服；第二，我见过你的照片。” 　　宋如一：“……” 　　“我们班一共十七个学生，班上的同学六年来从来没有增加过，大家都很熟悉，感情也不错，虽然有一个常常请假，有时还休学。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前也有两个学生试图转到我们班，但他们都失败了，最后还是去了别的班。” 　　男生应该是个混血儿，还是混的很成功的那种，可能是宋如一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外，皱起好看的眉头，语气有些不快：“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吧！” 　　宋如一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把没有吃完的鸡肉沙拉推到一边，礼貌的说道：“我大概明白你在说什么，也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也不是我决定的。” 　　“是的，”男生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想出了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好，还能节省时间的方法。在班级里，和其他同学好好相处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向我们这样六年没有插班生的，一般人是很难融入的。”说着他一伸手，站着的男生将一个拧好的四阶魔方放在他手上，魔方随之被摆在了宋如一的面前。 　　“你可以选择和我们打成一片，做的到，我们都欢迎你，做不到，最好建议你转到别的班去。这是第一关，我们班拧魔方最快的只要人只要十二秒，打乱再恢复也不会超过二十秒。”说着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当然，你在一分钟内完成就好了。” 　　宋如一：“……你先。” 　　男生顿了一下，骄傲道：“可以。”看样子显然他就是那个不超过二十秒的男人。 　　男生拿起了那个魔方，快速的将它打乱，每一列都没有同色的之后开始恢复，速度的确很快，不到二十秒，一个色彩整齐的魔方被摆到了宋如一的面前。 　　而没人注意到的是，在这期间，宋如一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手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帧都能够在脑海里重复。 　　在四个男生的注视下，她拿起了魔方，先是放在手心里打量了片刻，然后手指开始动作，以不逊色男生的速度将魔方打乱，接着快速恢复。 　　同样一个完整的魔方，以同样的动作被摆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怎么能够这么快，我练了很久了，你以前就会？！” 　　现在轮到宋如一俯视他了：“你打乱魔方一共用了十四步，恢复转了二十五步。” 　　“你要是注意的话，我拧的每一步，跟你的步骤都是一样的。”说着她站起身，端着餐盘施施然的走了，心中有种欺负了小孩子的愉悦感：小屁孩，跟我斗。 　　 　　☆、第 6 章 　　看上去宋如一过目不忘，其实并不是，可能是因为多次穿越的原因，她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好很多，但是并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刚才拧魔方记对方的步骤也是暂时性的。就像普通人平时背一串手机号码一样，第一遍记得很清楚，甚至能够复述，过几分钟再背，可能会记错几个数字，第二天再来，估计忘得差不多了。 　　宋如一现在也是一样，要是过半个小时再摆一个魔方到宋如一面前，她依旧可以拧出来，但是恐怕不会重复那个步骤了。当然，不管是魔方还是记忆能力，都是可以锻炼的，而且不用别的，只要她一直修炼下去，达到正真的过目不忘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事了拂衣去，四个男生反而像是被宋如一的举动震住了，特别是那句，‘我拧的每一步，跟你的步骤都是一样的。’另外一个一直坐着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生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了：“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跟之前两个不太一样。” 　　其实学校对初一一班的几个‘刺头’也是很头疼的，明明平时也和其他班甚至其他年级的学生交朋友，也不仗势欺人，为什么这么抗拒插班生呢。 　　男生要是听到了，肯定会冷笑，要是前两个插班生不是他们父母故意转到他们班上，想要和班上其他人交朋友的样子表现的太过刻意，一看在家里就被嘱咐了不少话，他们也未必会这么抗拒。 　　一班的学生个个有来头，现在又是说话做事还直来直去的年纪，学校能怎么办。就算他们强制让转学生到这个班，最后造成的结果很大的可能也是负面结果多于正面，便很少再安排了。 　　不过这帮孩子虽然来头大，但也没真正想过用家长的手腕做过什么，加之前面两次安排的的确不太恰当，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他们反而知道最好不要和学校作对道理，居然很认真的跟学校商量，还做了约定，要是有人想要转到他们班上，可以，但是要他们认可。 　　看把你们能的，当你们班是什么香饽饽吗？！从某个角度来看，还真是。 　　学校：好在以后不收初中生了，我们从娃娃抓起。 　　但是宋如一用一种如此装字母的方式拧出了魔方，作为班长的他简直不能忍，以前都是别人看着他装的。 　　站着的一个男生说道：“接下来最好想难一点的题。” 　　宋如一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还觉得有点意思，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会无语至极。只是普通的转个学，准备以后平常的上个课而已，要不要弄得像是修仙界大能收徒一样，还关卡一二三，虽然实际没有可比性。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不用第二题，自己就麻溜申请调班了，反正初来乍到，哪个班都一样。 　　与此同时，初一教导主任坐在办公室里，正将初一一班的档案都收起来放好，这个班上的学生都很特殊，别的学生家中有么有钱，有么有权，大多是有钱，而他们班大多是后者。 　　当初宋如一的母亲慕总要求女儿转到这个班，其实他已经劝解过的，并且告诉她很有可能不成功，并且会伤害到学生的自尊心，因为那样太像被整个班的人针对了。即使最后很有可能还是会调到别的班，但是她依旧坚持试一试，不行再去别的班。 　　而看样子宋如一对此事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之前交流时问她想去哪个班，回答说由学校安排。 　　一无所知的宋如一回到宿舍之后，发现宿舍的门是开着的，而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她走了进去，一个跟她差不多高，但是看着体质羸弱、面色苍白的女生坐在沙发上。女生的那种脸色宋如一很熟悉，一看就是生了很久的病的样子。坐着的男士应该是她父亲，正在给她削苹果，而在房间里进进出出的女士应该是她母亲。 　　见到有人进来，那位女士对着她露出了亲切温柔的微笑：“你是素素的室友宋如一吧，我是黎素的妈妈，你好啊。” 　　“阿姨好，”宋如一接着又对沙发上坐着的两位道：“叔叔好，黎素同学你好。” 　　黎素同学的父亲身材高大，不怒自威，样子像军人，却很温柔的跟她打了招呼：“刚才叔叔阿姨进来发现你不在，就想你可能去吃饭了，以后你们就是室友了，要好好相处。” 　　黎素可能是因为身体差的原因，并不乐意多动，她有着长长的头发和齐刘海，友情出演幼年版贞子估计会全票通过。听到她爸爸说话之后，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她父母利索的将一切都收拾好后，摸了摸女儿的头后跟她们告别：“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晚上好好休息。” 　　黎素送她爸妈离开，回来继续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宋如一在另外一端坐了下来：“你说你叫黎素，是哪两个字？” 　　“黎曼的黎，罗素的素。” 　　宋如一嘶了一声，摸着下巴道：“黎曼我知道，世上七大数学难题之一的‘黎曼猜想’就是他弄出来的，罗素又是谁，也是数学家吗？” 　　黎素对着她点点头，声如蚊吶般小声的说道：“是的，他拿过诺贝尔文学奖。” 　　宋如一：“……”一个数学家你说他拿过诺贝尔文学奖，不是应该来个数学奖吗？这专业跨的也够大的。 　　而黎素看她没有什么要继续往下说的，再度开始吃苹果，宋如一认真的看了她两眼。她这个室友身体不太好，性格沉默又安静，看着有些孤僻，但很有可能是柔弱的食草系。 　　第二天早上，今凌在她上第一节课之前将校服送了过来，让她惊讶的是没有敲门门就开了。 　　宋如一指指阳台：“我看到你了。” 　　今凌有些惊讶：“是因为到了新环境的原因吗？你以前没有起那么早的。” 　　“早睡早起身体好。” 　　今凌把校服递给给她：“暂时做好了一套，试试看合不合身。” 　　根据学校要求，春夏秋冬不同季节的校服都是不同的，每个季节必备两套，学校统一专门定制。但是因为宋如一是转学生，定制的话短期内是无法拿到的，秋季的只能自己定做的。而秋季的女生校服包括白色的衬衫，西装套裙，黑色打底袜，黑色皮鞋，全部都是英伦风格。另外还有昨天已经拿到手的胸针还有领花。 　　除了四季的八套校服之外，另外还有活动服装，包括运动服、学院礼服以及各种套装，有马术课的话还有马术服。难怪就算两人间的宿舍也需要一人一个房间，房间内还附带一个小的储物室，估计不是储物，就是给你放衣服的。 　　宋如一穿好衣服之后，伸展了一下手臂：“很合适。” 　　今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毕竟除了宋如一之外，还有一个难以交流的顾南泽，哦，如果她继续从事这份工作的话，以后估计还要面对顾南祈。 　　但是等到顾南祈需要生活助理的年纪，顾南泽应该已经毕业不再需要生活助理了，但是谁知道呢？顾南泽叛逆期长的吓人，也许他应该单独聘请一个。 　　宋如一想到这里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而黎素的房间还没有动静，上前敲了敲门：“素素，你起来了吗？”作为一个好室友，对方是害羞的食草系，她就必须要主动一点才行。 　　门打开了，黎素走了出来，对着宋如一点点头：“已经起来了，”除了西装外套没穿，她校服也已经穿戴好了，正准备去洗手间洗漱。今天黎素同学还是和昨天晚上见到的一样，脸色依旧苍白。 　　不过真是优秀的保护色，没想到黎素到了班上受到了同学们的热烈欢迎，“素素，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不会又要请假吧，这次你一个星期没来了。” 　　另外一个同学打断她的话：“一个星期算什么，她小学有一次一个学期没来。” 　　“素素，这周末有空吗？来我家玩啊。” 　　“……” 　　那样子好像黎素才是那个新同学一样，宋如一不知道，她这个新同学其实还没有被班上的大能们发放通行证，大家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留下。 　　只听说她用一种神奇的方式拧开了班长的魔方，为此还收到了不少敬仰的眼神。 　　宋如一：“……” 　　一上午连续三节课，她就看着不断的有同学瞅她一眼，然后对着黎素打眼色，还觉得别人都看不出来。宋如一觉得有点心累，抚额想着，这个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感觉学生一个个都有毛病的样子。 　　其实也就是她至今搞不清状况了，换一个敏感一点的女生，估计要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选修课，很多同学的选修课都不一样，但是她要上的是芭蕾，芭蕾舞室在另外一栋单独的多功能综合楼里，很多室内运动的课程都在那上。 　　因为距离宿舍有一段距离，她提前带了练舞服和软芭蕾舞鞋，到了那后就放在那，不用来回再带，而她一走，黎素的桌子面前就哗啦围了好几个人。 　　“素素，听说你们是室友，宋如一怎么样，有没有问到你的爸爸妈妈，你跟她一起做一道数学题怎么样？要是她做出来了就算她过关。” 　　昨天参与过魔方事件的男生道：“只是不知道她数学怎么样？” 　　“她昨天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了，但是没有私下问过，”黎素慢吞吞的说道：“至于数学，应该不太好。” 　　他眼睛一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知道黎曼是谁，却不知道罗素是谁？” 　　围着的所有人：“……” 　　 　　☆、第 7 章 　　同学们一言难尽的看着黎素，“说真的啊素素，要不是你是我们同班同学，我们也不是人人都知道黎曼和罗素是谁的。” 　　“还有数学好不好跟知不知道这两个人没关系吧。” 　　黎素低下了头，默默的哦了一声，而众人早就习惯了她时不时的只有一个字往外蹦。 　　此时坐在黎素旁边收拾课本的女生问了一句：“你们没发现吗？”等到她吸引了一部分的视线后才继续道：“宋如一一上午看你们几个的眼神像是看神经病，我觉得也挺像的，那眼睛跟抽筋了一样，我觉得你们不用继续想着出什么题了，她自己都会受不了决定转班的。” 　　“你才受不了呢！”来自班长的反驳。女生无语，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应该反驳一下神经病这个形容词吗，还是说你们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挺那啥的。 　　都说男性的心理年龄长的比女性的慢，班长他们几个男生看着也不像十二岁的样子，而是两岁才对。女生表示自己懒得计较，而隔壁班约她一起上选修课的朋友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两人手挽手的走了，黎素也抓紧时间偷偷溜了，几个男生只能暂时散了。 　　要是初一一班一直这么继续下去，估计再过几年班上的某个同学都可以去某乎提问了：上学期间有个画风跑偏的班长是什么感受？ 　　然后自问自答一波：全班的画风一起被带偏，至少带偏一部分。 　　宋如一在上课前到了舞蹈室，在综合楼的二楼，设计和别的舞蹈室差不多，只是面积要大上不少。三面都贴了镜子，还有一面是落地窗，窗纱是拉上的，而厚重的墨绿色窗帘垂在两边。在换衣间换好衣服舞鞋出来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到了，都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纪，有说话的有热身的，国内国外的萝莉都有。 　　老师是一个高挑的法国女人，穿着黑色贴身的练舞服，见她出来，用熟练的中文跟她说话：“宋如一，来这里。” 　　“先把你的身体伸展开来，来，扶着把杆。”舞蹈老师看着她的动作：“热完身后跳一段，让我看看你的进度到哪里。” 　　这里的学生练习芭蕾并不是准备以后将之视为职业的，大部分都是为了练形体，因此她们很少穿足尖鞋，平时穿的都是软舞鞋，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不专业的练习。 　　等到热完身之后，宋如一开始跳舞，因为是新同学，本来就让人侧目，加之要跳舞，其他不少的小天鹅都凑在一起看她的表现。起手式慢了一点，动作也是中规中矩，的确是有基础的，只是看着怎么跟很久没有练习过一样。 　　但是很快舞蹈老师就知道自己的结论下早了。 　　即使落地窗的纱窗都拉着，但是阳光还是洒在了舞室的木质地板上，跟打了一层光一样。首先手小七位，然后收回，五位脚站好，手一位。宋如一原来略显木讷的动作变的越来越熟练，甚至不用如刚开始那样多加思考，身体就做出了脑海中所想的画面，那是这辈子之前常常练习的那一套动作。 　　往下继续，五位脚站好，手一位，左脚迈出，收回，人体向前，左脚再迈出，左腿做普利耶,右脚cou-de-pied，然后右腿屈膝抬起,然后伸直，屈膝，落到右脚五位……两次跳跃动作用，接着开始旋转，一圈，两圈，三圈。好在第三圈时停下了，其实就算她不停，老师也会叫她停下的，因为穿着软舞鞋竖起脚尖转圈非常难，而且非常伤脚。 　　不过她相信，要是穿上足尖鞋，宋如一肯定不止转三圈就停下，因为她接下来的动作并没有被影响到，依旧流畅。等她最后一个动作停下的时候，老师不由的鼓掌夸奖：“非常好，你的基础超出了我的预期。”萝莉们也很给面子的拍手。 　　宋如一轻轻喘着气，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其实这辈子的练习的进度并不能把整套动作跳下来，之前练习也只到开始转圈之前。只是她昨晚临阵磨枪，回忆了一番又看了原来的视频，在房间里试了试几个动作，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当然这个就不用特地说出来了。 　　既然宋如一跟得上进度并且超出不少，老师自然不用单独安排她，和其他学生一起练习就可以了。她也不觉得进度比别人快又再一起练习有什么不对，舞蹈这个东西，练得就是重复的基本功，一点点的进步。 　　下课之后，还有不少小女生跟来她搭话，约等下一起吃午饭的，以后一起练舞的，甚至还有说一起写作业的。几人很友好的进行了交流，相互之间通了姓名班级，这才是学校生活的正确打开方式嘛，宋如一想，因为在班上的经历，她差点都要怀疑到底是他们出问题了还是自己出问题了。 　　吃完饭后一连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正看到黎素正在吃药，三种不同的药。她将搭在手上的外套放在了单人沙发的靠背上，然后坐下，有些纳闷的问：“素素，你生的是什么病啊？” 　　黎素回道：“自身免疫病。” 　　“啊，”宋如一惊讶的问道：“是免疫力太差吗？” 　　黎素放下捧着的杯子，摇摇头道：“不，是免疫力太强了，强到连自身的细胞都会被当做外来病毒攻击的那种，”说着她的小脸皱了起来，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苦着脸道：“我也说不太上来，反正对身体器官的负担很大，生病的话不小心就容易有并发症。需要一直治疗吃药。” 　　也就是说治不好了，唉，宋如一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感同身受道：“辛苦你了。” 　　黎素：“……没事，我习惯了。”她想了想问道：“对了，你数学怎么样？” 　　“数学，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 　　“明彦说要出道数学题考你，你和我一起做题，你做出来了就算你赢。” 　　宋如一思考了很久，才有些犹豫的问：“明彦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黎素突然有些同情明彦，她弱弱的说道：“就是我们班的班长。” 　　哦，那个二十秒不到的魔方混血王子，宋如一干咳了一声后解释道：“你知道的，早上的时候我做了自我介绍，可你们没有啊，我只认识了周围几个同学，当然还有你。” 　　“不过你刚才说你和我一起做题，我做出来了就算我赢，你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吗？要是出个很难的题目怎么办，比如说黎曼猜想之类的。” 　　黎素：“……”沉默良久，她才补充道：“有前提的。” 　　“哦，什么前提？” 　　“就是我也做得出来的题。” 　　听到这里，宋如一来了兴趣：“这么说素素你的数学很好喽。” 　　黎素点了点头：“比我们学校初中部所有同学都要好，”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比高中大部分同学要好，因为我还没学完高中数学。” 　　“那真的很厉害了，对了，你说过你是黎曼的黎，罗素的素，也都是跟数学有关的，难道叔叔阿姨在你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数学天才。” 　　“不是，因为我爸爸姓黎。” 　　宋如一：“……对，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说完后她仰头靠在了沙发上，喃喃道：“女儿姓黎，爸爸当然也是姓黎的。”至于为什么名字是素，全世界那么多父母给孩子取名，也不见个个有含义，只不过刚好有个数学家叫罗素而已。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宋如一懒洋洋的问。 　　“你数学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水平。”她伸手捋了捋头发，平时课程这么多，考试要是拿个不及格怎么办？那样不是很丢脸。好在她现在学什么都快，到时候把所有的教科书都翻一遍，恩，以前的也都翻一遍。 　　“等魔方……班长把题目出了再看看我的数学水平吧，我先回房间午休了，素素你也记得休息哈。”黎素就看着她关上了房间的门，托腮看着正前方，双目无神。话说你都不问问班长为什么这么做的吗，其实她觉得宋如一还不错的样子。 　　宋如一的午休并不是睡觉，而是打坐，她每天早早的醒来，为的就是太阳出来的第一缕晨光，这个时候修炼都是事半功倍的，只是时间短，往往只有十几分钟。其实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可能还会到附近找个合适的山峰，她不怕来回爬山的。 　　而下午上课的时候宋如一翻了大部分教科书，教材中文版和英文版几乎对半开，像部分偏背诵的一点难度都没有，其他需要理解的也没有什么难点，毕竟初一也不会教多难的东西。至少应付上课并且拿个好成绩没有什么问题，至于要不要争什么上游，随缘了，能考几分考几分，能及格就行。 　　刚这么想晚上就接到了今凌的电话：“你确定你周末不用补课吗？慕总的意思是，要是你期末考试成绩没有全部达到B的话，平时的零花钱会减三分之一的。” 　　“我只想问一句，只有我是这样的还是我跟我哥都这样？” 　　今凌的语气不无同情：“你知道你哥哥他妈在美国每个月都会给他打钱的吧。” 　　宋如一：“……” 　　 　　☆、第 8 章 　　“我其实能理解这样的做法，但是有点突然，她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在意的我的成绩的。”宋如一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翻了几页又扔了回去。 　　今凌在电话那端说道：“也许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融入新学校，成绩好的总比成绩差的容易，老师也更喜欢。” 　　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花就好，完全不必要把它看的太重。想到这里，宋如一继续道：“我记得我爸爸给我留了股份的，还有他以前的一些投资。” 　　“那要等你满十八岁才能继承吧，”今凌显然是了解她一部分情况的。 　　“不，我想表达的意思的是，其实没有零花钱这件事并不会对我造成影响。” 　　“但是我才知道你的教材有很多都是英文版的，上课也是说英语的，而你已经上了一天的课了。” 　　“其实我英文还不错。” 　　“但是还没有到可以流利对话的程度吧，我记得？”今凌有些不确定道。其实她心中奇怪，既然要宋如一转学，慕总为什么不早点安排，暑假里可是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补课的，偏偏要拖到开学一个月后。“还有，因为担心你的英文水平，所以慕总让我通知你，给你约好了每天晚上的英语课，就是学校里的老师。” 　　宋如一叹了口气：“所以我在上课之余还要去补习英语，期末考试还必须拿B以上。” 　　“没错。” 　　“英语课我会去上的，还有，慕总让你传话，你也替我传一句话，怀孕了，请多多休息。”宋如一当然可以直接对慕容说她的英语其实不错，但是她觉得这事由她来做还不如由那位没见过面的老师来做合适。 　　“你们学校可以携带手机的，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久久没有听到回答，今凌无奈道：“好吧，但是你这句话没有另外的涵义对吧。” 　　“当然没有。”宋如一挂断电话之后，把手机扔在床上，准备去洗澡。而黎素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便礼节性的问了一句：“我准备洗澡了，要不要你先？” 　　“不用了，我等一下就可以了。” 　　而黎素只觉得宋如一才进去，就已经出来了，但是见她穿着睡裙，头顶毛巾的样子，是连头发都一起洗了。 　　“你要吹风机吗？就放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宋如一在沙发上坐下，开始擦头发：“不用了，我比较习惯自然干。” 　　黎素的头靠在膝盖上，侧着脸看宋如一擦头发的样子，突然伸手指了指她左手胳膊内侧的疤痕，上面还有手术缝合后的痕迹，疤痕一直蔓延到衣服里面，身上想必还有。她的声音很轻，一如既往：“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宋如一擦头发的动作停下，右手按到了左边的肩膀上，即使不看都能摸得出胳膊上的凹凸的痕迹。她换了个方向继续擦头发，语气平静的说道：“是车祸。” 　　“哦，”黎素不能够想象的出当时的画面：“那一定很疼。” 　　“是啊，很严重的车祸，我因此休学了一年。”宋如一对着她笑了笑：“还好都已经过去了。” 　　回到房间后，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上了穿越回来之后就再没登录过的企鹅账号。登录成功的那一瞬间，顿时一大串消息提醒还有窗口跳了出来，导致电脑都有了几秒的顿卡。 　　她暂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怔愣片刻后，打开了企鹅空间，空间里有她和父亲的合照。年纪越大，越少有人会玩企鹅空间，到了现在连小孩子都不玩了，但是宋如一的确很感激自己小的时候迷恋过一阵子。不至于让她在身边没有一张照片时，还能看看自己爸爸的样子。 　　八岁那年的车祸真的很严重，她为此在医院里待了超过三个月，并且失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手指轻轻点在爸爸的笑着的脸上，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有人说，死亡会美化对一个人的印象，可是在宋如一的记忆力，他就是一个很乐观，很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也很喜欢笑。他从来不会因为事业忽视家庭，曾经宋如一没有在慕容那里得到的，在爸爸这里，全部都得到了。 　　时间过得太久了，可有些事一旦被牵动引线，加上情绪共鸣，思念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因为对于曾经的宋如一来说，父亲的确是太过重要的存在，她在心里轻声道：还好我还能再记得你，还有机会再见见你。 　　即使只是一张照片。 　　第二天一早，宋如一难得的没有提前醒来，直到这个楼层的生活老师敲了她们宿舍的房门，通知她们准备起床上课，她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提供叫早服务的。 　　等她和黎素一同去餐厅吃完早饭，到了教室的时候，发现她昨天坐着的位置上居然放着一本书，她拿起来一看，是原文版《福尔摩斯探案集》。 　　谁这么好心，还给她送课外读物。 　　好心的班长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端正着态度，显得文质彬彬，很客气的对着她说了一句：“宋如一同学，早上好。”宋如一在好心室友的帮助下，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你好啊，明彦同学。”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餐厅里跟你说过的话。”明彦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而其他同学们乐的看热闹，正好嫌生活太单调。 　　“你是说二十秒之内拧出魔方吗？” 　　明彦的脸色有些发黑，他练习了一年的手速才有这么快，居然被一个女生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不过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他摇头道：“不是这个，是没有获得我们认可的话，你要自行像学校申请转班。” 　　宋如一莞尔：“可是我不是已经拧出魔方了吗，二十秒之内，步骤都跟你的一样。” 　　你怎么老是提这件事！明彦终于不再故意端正着一张脸了，好在他没有急的跳脚，伸出一根手指强调道：“那只是第一关，第一关。” 　　“哦，”宋如一也很认真的说道：“所以第二关是做数学题是吗，题目呢？” 　　肯定是黎素告诉她的，明彦想道，而且这么着急做数学题，数学说不定是她的强项。 　　“不，”他摇头道，“为了防止黎素放水，第二关不是数学题。” 　　黎素在旁边小声道：“才不会。” 　　明彦无视，黎素不高兴的鼓起了小脸。 　　“第二道题目改成英文阅读，”他拿起了放在宋如一桌上那本镶金边的典藏版《福尔摩斯探案集》。 　　“全部吗？” 　　对面的乔锐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他觉得宋如一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被针对，反而像是在玩游戏的样子。又因为这种态度，让一件类似于校园欺凌的事变得好玩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看热闹。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的看，只听明彦道：“当然不用，我说页码，你从那一页开始，读三页就可以了。” 　　“好啊。”宋如一翻开了他所说的一百零九页，顺顺利利的读了三页，结束之后，班上的同学都开始对着明彦鼓掌。没错，对着明彦而不是宋如一鼓掌。 　　这个学校从小就开始进行双语教育，会英文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个个都会，就是想看到明彦吃瘪而已。让人不由感叹，这是一种怎样的塑料花同学情谊啊？！ 　　在掌声之下，明彦脸色有些发绿，他看着宋如一：“你英语这么好，居然还要补英语？” 　　“咦，你居然知道我要补英语，我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宋如一惊讶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补啊？” 　　宋如一千辛万苦的找了个理由：“为了纠正我的口音？”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明彦的脸色好了一点，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但完全恢复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此时，宋如一发现一个男生坐到了她的身边：“你好，我是乔锐。” 　　宋如一翻着那本默认为战利品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你好，乔锐同学。” 　　“你不记得我了？” 　　“什么？”宋如一一脸莫名。 　　“我们之前见过的。” 　　“当然，我们昨天就认识了。”昨天是她上课的第一天，顺便认识了所有的同学。 　　“不，明彦当时去找你的时候，我坐在他的旁边，你不记得了对吧？” 　　宋如一记了起来，当时在餐厅里的确有四个男生来找茬，她合上了书道：“并没有，我记得的。” 　　“你记得？” 　　宋如一将当时一起的另外两个同学指出来给他看：“这个还有这个，你们当时带的跟班。” 　　乔锐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宋如一同学，他们不是跟班，是我们的朋友。” 　　“抱歉。”宋如一从善如流的道歉。 　　“没关系，不过你的记忆果然很好呢？” 　　宋如一谦虚道：“也只是比别人好一点点，还需要锻炼。” 　　“锻炼？” 　　“是啊，记忆力是可以锻炼的，其实拧魔方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明彦最近对魔方两个字过敏，像是被设置了关键字一样，班上那么多人在说话，可是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敏锐的朝这边看过来。他难以置信的发现，他最好的朋友，乔锐居然和宋如一聊的非常开心，眼睛都笑弯了！ 　　宋如一喜欢看着别人笑起来的样子，特别是心情很好时候的那种笑，“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是瑞英的瑞吗？” 　　“不是，是锐利的锐，”乔锐道：“但是瑞英的确是我家开的。” 　　宋如一：“……哦。” 　　 　　☆、第 9 章 　　其实现在办个学校并不难，很多有钱人、甚至文化程度不高的人，通过程序都能办个学校出来，只是这样的学校综合排名大多很后面，多数也只是为了盈利。难的是像瑞英这样，能在校门口竖立起九个国家的国旗的学校，这代表着瑞英除了国内之外，还与另外八个国家有合作。 　　这需要的就不止钱了，而是强大的人脉还有能力，况且高瞻目远的把学校造在了未来的国家五A级风景区附近，种种之下，想必学校的创建者对它的未来寄予厚望。 　　想到这里，宋如一感叹道：“不知道当奈湿地什么时候建设好，好想去看看啊！” 　　乔锐愣了一下，接着笑眯眯道：“肯定不会太晚的，那里封了都快一年了，我们国家造东西一向都快。” 　　宋如一：“……”都不知道你这是不是夸奖。 　　上课铃声响了，因为班上一共只有十八个学生，所以他们平时上课用的都是小教室，今天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是一个英国中年男子，中文说的不太好。他明显继承了腐国强大的脱发基因，看着不超过四十岁就已经头顶地中海，而且大腹便便。 　　英国是个神奇的国家，英国国家数学能力中心曾经发布过一项调查显示，英国成年人数学不好导致英国政府每年直接或间接经济损失200亿英镑（最主要的表现为他们经常算错钱）这件事还被英国广播电视公司报导过。但是世界上顶级的数学家很多又是英国人，像牛顿、罗素、泰勒。最直观的表现为，自1936年首次颁发世界顶级数学奖菲尔兹奖以来，英国人也频频榜上有名。 　　他并没有带教材，而且让学生们直接称呼他为哈里森，也不用学生们站起来回答问题。而今天他有些惊讶，因为平时非常不爱说话的黎素不断举手回答问题并且提问。不管哪个国家的任课老师，他们总是偏爱那一门成绩优异的同学，宋如一就听到了他在一节课里对着黎素说了不下五个非常好，用不正宗的汉语。 　　在课堂结束之后，他在黑板上留下了一道计算比较复杂，又带着陷阱的题目。“这是去年的奥数题，班上的同学们要是有做出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的期末考试加上五分。” 　　是的，学校期末的总成绩并不止是卷面分数，而是卷面分数的百分之八十加平时成绩的百分之二十，这百分之二十掌握在各科的任课老师手里。 　　所有的同学都把这道题抄了下来，并没有直接放弃的人，宋如一也只能随大流。不过她估计要看看相关的公式还有教材才能做出来，但是黎素像是不用多加思考一样，这道题对她没有难度。让人惊讶的是，大家都知道她做出来了，也没有同学向她询问怎么做，估计都想独自尝试一下。 　　只是有些让人惋惜的事，上帝给了黎素聪明的头脑，但是并没有给她健康的身体。所有有关运动的项目都与她无缘，她的体育课可以免修，选修课也与她无关，因为不能太累。 　　而宋如一就忙碌了，她今天有两门选修课撞在了一起，晚上还有一节艺术课，之后又要到英语老师那里去学英语，回到宿舍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半了。 　　宋如一一回到宿舍就先躺在了长沙发上，黎素在一边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辛苦了。” 　　她吐出了一口气：“辛苦倒是没有，只是没有空闲，好在英语老师了解到了我的英语水平，以后不用每天都去。” 　　日子如流水一样平顺的过去了，再有一个月就要入冬了，学校已经开始叫了裁缝过来量学生们的尺寸，准备做冬天的校服。因为学生正是在长身体的年纪，很多学生去年做的就不合身了。 　　冬天的校服是浅蓝色的羊呢大衣，款式非常经典，这种款式在冬天穿也不会臃肿。据黎素说这种样式的校服是这几年才用的，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校服太丑还发生过学生写信向领导投诉建议更换校服的情况，那个学生一家都是从事艺术相关工作的。 　　学校一开始没有理会，后来写信的人多了，他们就干脆换了另一个设计师重新设计。 　　现在黎素和宋如一已经是说得上话的朋友了，黎素腼腆，安静，虽然性格很好，可是身体太差，时不时的面色苍白掏出药瓶吃两颗药。不止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有时那脸色看着也有些吓人，导致了大家跟她关系都不差，但是真正的朋友却没有。加上她不爱说话，外面班上认识的人还没有宋如一这个来了不到一个学期的人多（没办法，她课多）。 　　而宋如一早就过了孩子心性的年纪，她很少愿意去计较一些事，实际性格其实也很包容，于是觉得这个室友真不错。 　　学校周二和周四都是允许学生家长到学校的日子，这两天黎素的父母每次都会准时出现在她们宿舍，并且她妈妈会带上自己做的菜。除了第一次，之后的每一次都会记得叫上宋如一一起吃饭，也从未问过她的父母为什么不来看她，给她送东西的今凌倒是遇见过一次。 　　周五下午是可以回家的，到了这一天，学校外总是会停满了各种豪车，宋如一留校超过四周后，终于在慕容的勒令下这周必须回家。打开车门上了车，她坐在后座，将一个粉红纸袋放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座上，“黎素她妈妈给的，比利时带回来的巧克力，送给你吃了。” 　　那巧克力外包装上只有一个logo，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今凌就是能从上面看出‘我很高级’四个字，她不住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都有赘肉了，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你知道我今年比去年胖了多少斤吗？” 　　“我看过了，这种巧克力纯度很高，不容易胖，你要是不吃，可以转送给别人。” 　　今凌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宋如一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手指在屏幕上一下下划的很快。她问：“你这个月过的怎么样？我原来以为你第一个星期就会想着回家，没想到一留就是一个月，要不是慕总让我来接你，恐怕你这周也会不回家吧。” 　　宋如一头也不抬的说道：“学校里也没什么不好，比家里有人气。” 　　“可是最近慕总天天回家，我以为你愿意回家。” 　　“我妈妈天天回家是因为她怀孕了，要多加休息，我又不能照顾她。” 　　今凌不说话了，倒是宋如一喊住了她：“等一下到了市中心之后，先不回家，去购物大道。” 　　“咦，你要买东西吗？” 　　“我哥哥周六生日，我要选个生日礼物。” 　　顾南泽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比较难搞定的，好在宋如一并不需要搞定他，因为他有着专门可以针对的人。最后她选择了一个钻石耳钉，最后用顾诚远的副卡付的账，用长辈的副卡付钱代表了一件事，就是这笔钱的花费是透明的，解释不好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穷呢，想必顾总不会介意宋如一用他的钱给他儿子买生日礼物的。 　　顾诚远的手机收到扣款信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他看着短信挑高了眉头，要是这个账单来自于顾南泽他不意外，但是来自于宋如一，一次还刷了三万，就不得不由他惊讶了。 　　而在宋如一选好了礼物的时候，今凌站在一边欲言欲止：“你知道你哥哥是男孩子吧？” 　　宋如一从导购手上接过袋子：“怎么，你看不起男孩子戴耳钉啊。“ 　　导购笑容甜美，亲切温和的介绍道：“这是一款专门为男士定制的耳钉，市场反响很好的。” 　　今凌对着她露出了礼貌的微笑表示自己明白，然后继续对宋如一道：“你哥哥这个年纪，大多喜欢酷一点的东西。” 　　宋如一很想告诉她，虽然她不是很明白，可是在如今的顾南泽眼里，戴耳钉挺符合潮流的，但她只是说道：“一个生日礼物而已，他喜欢就戴，不喜欢就不戴。” 　　今凌无言以对，回到家后，王姨迎上来对她道：“如一回来了，上学辛不辛苦。” 　　“还好，”宋如一四下看了看，问：“家里有人吗？” 　　“太太还有南泽都在。” 　　“真难得，”宋如一本来还以为这份生日礼物在家里是送不出去了呢？ 　　回到房间稍作休息之后，宋如一敲开了顾南泽房间的门，“干嘛，”房间内传来了略显暴躁的声音。 　　要是说宋如一曾经畏惧过对方不好的脾气，后来发现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关系也只是能够坐在一张桌上吃一顿饭的程度，比陌上人强上那么一点。 　　门打开后看到是宋如一，顾南泽收敛起了不耐烦的脸色，但语气还是生硬的：“有什么事吗？” 　　宋如一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生日礼物。” 　　顾南泽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去。 　　“生日快乐，希望你会喜欢。”宋如一转身离开，想了想又回头对他说了一句：“对了，要是不喜欢记得告诉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顾南泽的表情有些变扭：“谁会收到礼物后告诉别人不喜欢啊，”之后又道：“谢谢，我知道了。” 　　 　　☆、第 10 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四口都坐在餐桌旁，忽视宋如一超过一个月留校住宿，还有她上次离开前顾南泽和他父亲爆发了激烈的冲突，非常和谐。 　　慕容像是不经意的对着宋如一问道：“在学校里的生活怎么样，班上的同学都好相处吗？” 　　宋如一正在用圆头汤勺喝汤，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回道：“学校很好，环境也不错，同班同学也很好相处。” 　　“是吗？”慕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诧异，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说道：“要是有相处的好的同学，可以一起请到家里来玩，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可以邀请。” 　　宋如一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吃饭，等咽下了嘴里全部的东西后才说：“也没有好到那个程度，不过我会考虑的。” 　　而顾诚远可能是在公司里养成的习惯，在家吃饭也很快，他用毛巾擦了擦嘴，突然插嘴问了一句：“如一今天买东西了？” 　　慕容正在挑水果沙拉里的哈密瓜，闻言抬眼瞧了一眼女儿：“买什么了？” 　　宋如一她放下了勺子平静的回道：“明天哥哥生日，我给他买了一份礼物，用了爸爸的卡。”她略有些抱歉的对顾诚远说道：“我该提前给您打个电话的，但是我怕您那个时候在忙。” 　　“咳，”顾诚远完全不记明天就是儿子生日这回事，干咳了一声：“是，明天就是南泽生日了，差点忘记了，要好好庆祝一下吗？”这句话是问顾南泽的。 　　顾南泽对这个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正在和一块带骨牛排奋斗：“不用了，你们只要和去年一样就可以了。” 　　“说真的我还不记得了，去年南泽生日怎么过的。”慕容的声音温和极了，她跟顾南泽说话比对宋如一亲切多了，可是顾南泽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而顾诚远更是不记得了。 　　久久没有听到答案，气氛有些凝滞，于是宋如一提醒了他们：“自己过的。”她说的很认真，可是那一瞬间，居然在顾诚远还有慕容眼里看到了一丝尴尬。而顾南泽，他竟然在忍笑。 　　真是莫名其妙，晚饭后，顾南泽逮住了宋如一责问道：“你给我买生日礼物，居然刷爸爸的卡，你自己没钱吗？” 　　宋如一振振有词道：“你知道这个耳钉多贵吗？三万块！” 　　“这也不是你刷别人卡的理由！” 　　“我本来就穷，我妈妈还给我设置了零花钱障碍，为了以后，我平时必须要尽可能节省。” 　　顾南泽皱起了眉头：“什么障碍？” 　　“期末考试每门课的成绩都要达到B以上，不然就扣除三分之一的零花钱，C就更不用说了，按照我们学校的标准，B就是总成绩的百分之八十。” 　　顾南泽打量着宋如一，他不知道这个妹妹的学习成绩怎么样，但是如果特别优秀以前肯定是听说过的，既然没有，想必也不突出。 　　“这什么狗屁要求，那个这个期末考试B以上的要求，你能达到吗？” 　　“没什么大问题。” 　　顾南泽：“……那这个零花钱震慑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可以证明一件事。” 　　“什么？” 　　“我还无法实现财务自由，今天能要求考B以上，明天就能要求A，今天能扣三分之一，明天就能全扣。” 　　顾南泽：“……你可真是高瞻目远。” 　　“谢谢。” 　　“我没有夸你的意思！” 　　顾南泽去年生日是和朋友们一起过的，今年也是一样，还邀请了班上的同学一起吃饭唱K。周六下午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看着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的宋如一，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门？” 　　宋如一想了想：“好啊。” 　　问都不问一句去哪，她这副乖乖的样子看的顾南泽顿时又有些嫌弃，但是说出口的话又不好反悔。 　　最后，当顾南泽和宋如一一起到了饭店包厢的时候，包厢里早早到的所有人都惊了，怎么还带个小女生？周清是见过她的，更是直接问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顾南泽抬高了头道：“我妹妹要给我过生日，有什么问题吗？”哦，原来是妹妹啊，几个同学便开始议论了，以前没听过顾南泽有妹妹啊？长的还挺好看的之类。 　　周清一把搂过顾南泽的肩膀：“没有，当然没有，你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这么多陌生人，我就怕妹妹不习惯。” 　　而顾南泽抿了下嘴：“这两个字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有点恶心。” 　　周清：“……”你还是不是兄弟。 　　即使多了宋如一这么一个陌生人，十七八岁的少年们很又就热闹起来了。还有一看看着特别会来事的倒了满满的一杯啤酒给顾南泽敬酒的：“订在这么高级的饭店，需要不少钱吧，没想到顾南泽你还是个富二代，平时真够低调的。祝你生日快乐，我干了，你随意。” 　　话说的非常豪气干云了，可他们喝的啤酒的度数其实只有2.5%，跟带着酒味的饮料差不多，也难得酒店找出了度数这么低的啤酒来。 　　宋如一托着下巴看他们说话，面前的杯子就被倒满了，是周清：“妹妹你年纪还小，可不能喝酒，喝果汁吧。”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宋如一转头对着他问。 　　周清的手僵住了：“哈哈怎么会呢？我可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 　　“你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没什么奇怪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如一。” 　　周清尴尬的握拳咳嗽了一下：“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们以后就是真正认识了。” 　　“当然。” 　　“你们两在说什么呢？”一个长相甜美，笑起来嘴边有两个酒窝的女生凑近他们，又对着宋如一问道：“你好啊顾妹妹，你叫什么？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朋友就朋友，最后你娇羞什么啊？宋如一道：“你好，不过我不姓顾。” 　　“咦，不姓顾，是跟你妈妈姓吗？”女生看上去非常想和她搭话的样子，但介于话题的敏感性，最后还是被周清岔开了：“今天明明是顾南泽生日，一直提他妹妹干什么，你有话要说也是对寿星说啊。” 　　话音刚落，包厢里的人居然开始起哄了，言语间想要把女生和顾南泽凑成一对，只可惜女生是非常有意的，另外一位当事人看着没那个心思。 　　宋如一看了看那个脸红了的女生，又看了看不解风情的顾南泽，终于明白了什么：“还挺有意思的。” 　　“是吗？”顾南泽终于能够坐下了，他看了看宋如一面前的碗筷，叫来了服务员，没想到最后来的是经理。经理笑着对包厢里的人问：“请问同学们有什么需要？”话是这么问的，眼睛却在顾南泽还有宋如一身上停留。 　　顾南泽问道：“有没有什么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这里能称呼为小孩子的也就那么一个了。 　　“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挑食。” 　　“你是不挑食，你看你筷子干净的。” 　　“不如上一些甜点，宋小姐也许会喜欢。”经理建议道。 　　“你们订蛋糕了吗？”宋如一问的是顾南泽，他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吃蛋糕。” 　　宋如一对着经理说道：“拿一个蛋糕上来吧，过生日就是要吃蛋糕的。” 　　“几位稍等。”经理颔首出去了，包厢里安静了片刻后有人问：“酒店里有卖蛋糕的吗？” 　　“应该有吧，这么高级的酒店，不至于蛋糕都没有。” 　　蛋糕二十分钟后端了上来，另外装在一个大的白色瓷盘里，带着甜甜的奶油和水果香气。但是估计不是酒店自己做的，而是临时到附近的蛋糕店去买的。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把切蛋糕的小刀塞到了顾南泽的手里，“你来分才对。” 　　顾南泽切了大大的一块放到了宋如一的面前：“想吃蛋糕就多吃点吧。” 　　话题一下子又转到了宋如一身上，居然还是被当成小孩子对待的那种：小妹妹你几岁了？今年几年级？你和你哥哥关系是不是特别好？学习成绩怎么样？ 　　”十三岁，初一，不算太好，只是过的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宋如一是在回答他们的问题，一时都觉得这小姑娘跟别人家的妹妹不太一样，还有，这个回答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吃完饭后，一群人转战五楼的KTV，包厢里关了照明，开了彩灯特别闪，服务员陆陆续续的端上来两个超大的果盘还有各种零食。说实话，看着有些无趣，特别是那灯。顾南泽塞了一桶爆米花在宋如一手上，又恶狠狠的低声问她：”关系不算太好是什么意思？“ 　　宋如一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道：“意思是以前不算太好，以后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哼，”顾南泽不再说话了，而听的清清楚楚的周清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要唱通宵，而今天的行程在吃饭唱歌之外再无其他活动，真是贫瘠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连说好的通宵都没做到，过了凌晨没多久，都已经在包厢里东倒西歪了。地上的酒都喝光了，KTV提供的啤酒度数比吃饭时候的高很多，男生大多都醉了，看来一个个只是表现的酒量很好而已。剩下还坐着的也只是强打起精神，周清站起来道：“我送你们回去吧，特别是如一，你家里应该担心你了吧。” 　　“知道在哪里就不会。” 　　周清有些不解，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他就看着宋如一走出包厢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 　　不过十分钟，之前吃饭时出现过的王经理又出现了，还带了几个酒店的客房服务，他笑的亲切：“顾总早就在酒店为大家预留了房间，就是希望同学们能够玩的尽兴，也能好好的休息。”接着让下属们领他们去房间休息，能走的都自己走，不能走的也有人扶着。 　　周清看的目瞪口呆。 　　宋如一跟他走在最后，看着他的样子便说道：“哦，这家酒店去年就被我家收购了，只是我没想到我哥哥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我们今天来这里吃饭，爸爸一定是知道的。” 　　周清看了看需要被扶着走，对他们对话毫无所觉的顾南泽，无言以对。 　　 　　☆、第 11 章 　　第二天顾南泽因为宿醉还没彻底清醒，周清就已经杀到他的房间了，对着不断打哈欠的小伙伴质问道：“你怎么连自己家里有多少产业都不知道？” 　　“啊，你在说些什么？”这是一头雾水的顾南泽。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酒店提供自助早餐的餐厅里，顾南泽才像是回过神来，但还是有些木木的，“你说，这个酒店是我家的？” 　　周清在刚才已经把要说的话一股脑都说完了，正在吃盘子里的荷包蛋。 　　“这是你今天吃的第三个荷包蛋了，”顾南泽看他不回话，问道：“你跟它杠上了吗？” 　　“可惜没听过荷包蛋有补脑的功效，不然你也可以多吃几个，”周清喝了杯子里装的牛奶：“你家这酒店提供的牛奶还挺不错的。” 　　“我家的酒店自助早餐一向只提供鲜奶，这是五星级酒店必备的素质。” 　　“哦，是谁说想换个环境，于是把生日聚会安排在了竞争对手的地盘上，结果到头来还是自己家的。”周清放下了杯子，“你还不如把聚会放在我家别墅里呢？不过说真的，你家这两年扩张挺厉害的，连我在家都不知道听我爸提起过多少次了。” 　　顾南泽终于打起精神来开始吃早饭了：“我现在就好奇一件事。” 　　“什么？” 　　“我都不知道的事，宋如一怎么知道的？” 　　周清：“……” 　　“其实奇怪的是你吧，我觉得知道挺正常的，不过这家酒店至今还没挂上今洲的名字，这点倒是听奇怪的。” 　　“是啊，”顾南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不然我不至于选错地方。” 　　餐厅门口进来了一群人，是他们的同班同学，有女生看到了他们两，指着这边喊道：“周清还有顾南泽他们在这。” 　　一个昨晚几乎是被酒店客房服务拖回房间休息的男生坐下后道：“你们不知道，我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酒店的房间里多么害怕，就怕自己遭遇了仙人跳或是身上突然少个器官。” 　　立即就有同学打趣他：“得了吧，还仙人跳，确定不是梦到的美女蛇？” 　　“你敢说你早上醒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害怕？” 　　“我可不像你，醉的人事不知，我昨天晚上可还是有一点清醒的，我是自己走回房间的！”同学们打打闹闹的开始吃早饭。 　　“早饭都这么丰盛，睡的房间也那么豪华，顾南泽你估计花了不少钱吧。” 　　“还有昨晚晚上吃的那些菜，有些我只听过菜名，不过真是太好吃了。”长相甜美，带着两个酒窝的女生对着他问道：“你妹妹呢？” 　　顾南泽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心大的说道：“不知道，估计还在睡吧。” 　　“还在睡吗，要不要叫她起来吃早饭，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 　　“不用担心她，”周清已经吃完了，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双手抱胸说道：“她起的可比当哥哥的早多了，八点就被生活助理接走了，现在都快过九点了。” 　　女生脸上的表情呆了片刻：“……生活助理？” 　　“说是要趁着有空买衣服。”说到这里周清有些好奇的对着顾南泽问道：“如一妹妹平时很忙吗？” 　　顾南泽兴趣缺缺的说道：“我看过她的课表，课很多，而且她的学校是寄宿的，平时不回家。” 　　同学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平时他们都看得出顾南泽家境不差，也许还很有钱，昨晚更是证实了这一点。但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好一些，毕竟什么样的人家会给孩子配生活助理？ 　　另外一边的购物大道的一座商厦里，宋如一正坐在椅子上试鞋子，今凌站在一边，看着她穿好鞋子站起来走了几步。 　　“这双鞋是我们的冬季新款，昨天刚刚到货的，这个码数整个燕京总店也就只有五双。”店长介绍道。 　　宋如一：“那你们出的新款也太多了一点。” 　　店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微笑的夸赞道：“这鞋很舒服的，穿着秀气又不累脚，非常适合这个时候穿。” 　　宋如一点了点头，今凌便把卡递过去付账，她对做这一切已经很熟练了。两人继续下一家，宋如一突然对着今凌问道：“今姐姐，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份职业？” 　　今凌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我的专业是文秘，这个专业就业很难。当时今洲大酒店招聘总裁助理，就想着来试一试，没想到居然留下了。其实最后留下的不止我一个，另外一个是江助理，你也见过的。我干了两年后，顾总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儿子的生活助理，因为他平时不能很好的照顾南泽。” 　　“其实我很感激顾总，因为当时今洲大酒店就已经是业内有名的五星级连锁酒店了，而我只是一个毕业不久的普通大学生。而且比起江助理来说，我的业务能力的确远远不及。”她笑了一下：“我那时候经常害怕自己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人事部的解雇通知，因为我的确没有很好的胜任那个职位。” 　　“所以你答应了。” 　　今凌点头道：“是的。” 　　宋如一安慰她：“就生活助理来说，你干的挺好的，看看顾南泽就知道了。” 　　“是吗？”今凌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相信我，我哥哥在离家出走居然只去周清家，而不是买了一张去美国的机票，也没有去夜店酒吧。生日聚会更只是和朋友们一起吃饭唱歌，我要是爸爸，我也不会要求更多了？” 　　“那不是我的功劳，……等等你懂得还挺多。” 　　“你以后会发现，我懂得更多。” 　　今凌：“……”皮一下你就这么开心吗？ 　　两人到了一家服装店，高端品牌店还有奢侈品店的员工都有一个能力，她们能够记得每一个熟客的脸。店员见到她们，跟之前一样，把店里的新款拿到了两人面前。 　　“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上次做校服的时候量过，比一个月前高了两厘米。”衣服宋如一也没有试穿，选了四件留下，这一次她们用的时间更短。今凌看了看手上拎着的袋子，恍然道：“你刚刚只选了一双鞋？” 　　“以后把那家店去掉了，我不太喜欢那家店的风格，太花俏了。” 　　“好的。”今凌表示自己记下了，“对了，”她说道：“慕总的意思是，给你选一些配饰，像是发夹还有手表、手链一类的，她列了几个牌子的单子给我，她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些在学校里被攀比。” 　　“她还真是急切。” 　　今凌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宋如一说道：“你看不出来吗？慕容女士非常迫切的希望我能够和班上的同学打好关系，我猜她想和我同学们的家长打好关系。国际上有所谓的夫人外交，在慕总眼里，这也许就是儿童外交了。”说着宋如一否定了自己的话：“不，我十三岁了，已经不是儿童了。” 　　那一瞬间，今凌有些震惊，不止是为慕总给女儿转学的用意，还有宋如一：“这些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很难吗？她看上去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也没刻意交代我什么，更是从来不去学校看我，但很明显不是吗？”宋如一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虽然她交代了其实我也不会做什么。” 　　今凌：“这，这样吗？” 　　宋如一若有所思的看了今凌一眼，然后诚恳的说道：“今姐姐，要是以后你有一天干不下去辞职了，也千万不要独自去商场上打拼。” 　　今凌：“……谢谢，我目前没有辞职的打算。” 　　“哦，那真是太好了。”宋如一走在前面，今凌几步追上她：“等等，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了，不怕我透露给别人？比如你同学的家长。” 　　“如果我把一个人当朋友的话，那肯定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 　　慕容给宋如一列的几个手表品牌，里面都有适合她这个年纪佩戴的腕表，单单只把牌子写在纸上看不出什么，到了店里一看价格后面标注的零，今凌就有一股气喘不上来，晕乎乎的感觉。而且这里的店，和其他的店的确有很大的不同，特别重视陈列设计。 　　也是，宋如一买衣服鞋子的店也只是高端品牌，而这里是顶级奢侈品店，但是想想买它的用意，说什么都是无力的。除了在给宋如一试表的，还有一个导购要给今凌介绍一些合适的款式，她微笑着拒绝了，“不是我买。” 　　导购笑容不变：“没有关系的，您可以随便看看，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今凌就被灌输了一肚子该手表的知识，于是她知道了这个手表的品牌十八世纪就有了，品牌来自于意大利，一路是如何发展的。看的过程中还试戴了两块，就算她明确不买，在她指了那两块想看看时，导购也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给她试戴了。 　　最后宋如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反正她挺高兴的，即使这辈子都可能买不起。 　　“你选好了吗？” 　　“选好了。” 　　“这么快，”今凌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好选好一会儿，而且还有两家店还没看呢，要再去看看吗？” 　　“不用了，这家挺好的。”等到她们走的时候，还领了一本厚厚的小册子，还有一只造型朴素的白金尾戒，这是给新会员的礼物，而且据说以后有了新的杂志，会把杂志寄给她们。 　　是的，这家店要是出了新款，除了官网更新，也会出现在国际某著名时尚杂志上。 　　今凌这一天的任务就是陪着宋如一买东西，除了衣服鞋子之外，还有慕容要求的配饰。谁知道一切都买完了之后，比计划要用的时间整整多出了半天，一路上没有惊喜，没有高兴，哪家店都一样，更重要的是，小姑娘没有主动要求买过什么。 　　最后今凌眼神复杂的看着宋如一：“虽然有些不恰当，我觉得你以后肯定是不一般的女性。”她要是有钱，她能够在奢侈品店逛一天，并且把所有喜欢的款式都试一遍。 　　宋如一：“谢谢？” 　　 　　☆、第 12 章 　　今凌发现她对宋如一的了解果然还是太少了，她看着宋如一手腕上带着的表，头脑恢复了一点点冷静，理智+1，+1。良久后才道：“这表的确比我见到过的其他表都要好看，但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样子，而且怎么看出它是这个牌子的呢？我看标识都很隐蔽。” 　　就像是走在大街上，你手上戴着一块世界顶级名表，别人看不出来，上面也没写，当你普通手表，还是三位数的那种，不解释吧，心里有点憋屈，解释吧，总感觉怪怪的。总不能一边对别人科普一边骂别人土鳖吧，那也太没素质了，不知道也不是罪啊。 　　“看的出的自然看的出，”一上车宋如一就低头捧着手机，俨然成了网瘾少女，今凌想起上次去学校接她也是这样，上车就看手机，于是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玩游戏才对这些，我是说衣服首饰之类的没兴趣？” 　　爱美可是不分年纪的，有些不会说话的女宝宝都知道往头发戴个发夹，照照镜子，帮她拍个照也能开心很久。 　　“我不是对衣服首饰没有兴趣，我只是觉得是不是奢侈品都无所谓，还有，现在本身就是智能移动社会，你对这个认知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莫名的让今凌想起了华国首富说的那句：我从来没有碰过钱，我对钱没有兴趣。是不是你们有钱人都是这幅德行，不管大小都一样。 　　“你们学校是不禁手机的对吧，要知道这东西容易上瘾。”最后她只能说了这么一句。 　　“哦，”宋如一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其实我并不玩游戏，我现在也不是在玩游戏，不过你可以让慕容女士向学校建议禁手机。” 　　今凌不说话了，她决定送宋如一回家之后，约上朋友一起吃下午茶，看电影，暂时忘记这兄妹两的破事。 　　宋如一回家之后，慕容拉起她的手腕看了一眼，而后道：“选的还不错，你还小，现在戴一块手表就够了，如果换上手链的话，记得把手表摘下来。” 　　“今天身体怎么样？”宋如一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顺势问道。 　　“还不错，在家里办公轻松多了，买了什么衣服，去换一套我看看。”慕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她靠在沙发上，身后垫了好几个枕头，因为容易腰酸。面前的桌子上还摆了很多摊开的文件，可能是处理累了休息休息。 　　“和以前的样式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宋如一后退了两步，抽回了手，“您要是喜欢衣服的话，可以自己多买几件，孕妇装也有好看的，我先回房间了。” 　　慕容就这么看着宋如一蹭蹭蹭上楼了，抿着嘴不说话。 　　周一早上今凌到顾家接宋如一去学校，出了顾家之后，才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惹慕总生气了？” 　　宋如一很有意思的看了她一眼：“她冷着脸对我发火，你问是不是我惹她生气了，请问你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是什么？” 　　“……这个，”今凌词穷，宋如一笑了，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终于发现了，其实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今凌二丈摸不着头脑，犹疑的问：“慕总想象中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听话的，乖巧的，最好让你干什么干什么的那种。” 　　“这不是玩偶吗？！”今凌的话刚脱口而出就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宋如一。 　　“没什么不好说的，你只要一直干下去，今天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说着她想拍拍今凌的肩膀，结果发现自己够不着，脸黑了黑道：“就是以后，我恐怕也要麻烦你多加费心了。”慕容虽说平时不太管这个女儿，但是她对女儿的掌控欲其实非常强的。但是穿越前的宋如一都能处理的很好，更不用说穿越回来之后了，她因此并不会多上心，只是今凌可能会夹在中间，而夹在中间的人往往最为受罪。 　　费心什么？怎么费心？你准备干什么！但是宋如一让她放心，表示并不会干什么，而刚才为什么这么说，以后就知道了。 　　今凌并不觉得放心。 　　三天后，“每个人都有控制欲，越是成功，越容易在他们身上看出这种控制欲，因为能够展现的机会更多，但是大部分人都懂得自我约束。可能是慕容女士因为怀孕了，情绪容易失控，才会表现的这么直观。当然，也同样有可能是因为她怀孕了，正是母爱最强烈的时候，她迫切的想和你……咳，保持良好的母子关系。” 　　“见鬼的良好的母子关系，”顾南泽对着视频里的妹妹无语道：“你妈知道你这么想她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成功的人都懂得自我约束的。” 　　宋如一跟她哥破天荒头一次的视频都不好好对待，还在刷刷刷写着作业，她手中的笔一点都没有要停下的迹象，道：“不懂得自我约束的人一般都不能长久的成功，你看我，我对自己就约束的挺好的。” 　　顾南泽一晚上翻得白眼比他过去一辈子都翻的多，“你成功了吗你就敢这么说！你现在还不是个需要写作业的小屁孩。” 　　宋如一冷笑：“那你还不是得来问我这个小屁孩，如何摆脱她对你突如其来的关心。” 　　“是啊，明明你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就算要展现控制欲还有母爱也应该来找你才对！” 　　宋如一语速极快：“我每天上课超过八节，选修课和必修课加起来有十三门，期末考试不拿B扣零花钱，连和你视频的时候都在写作业。我有多辛苦你知道吗？（其实并不辛苦）你觉得我还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这一段话成功的勾起了顾南泽的恻隐之心，连视频里宋如一的样子看上去也变得可怜兮兮的，他脸上露出一丝同情：“其实你可以反抗的。” 　　“等一下，我的电脑可能有点卡了，”宋如一说着摆弄了一下电脑：“你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现在好了，你继续吧。” 　　我真是有病才会同情你，顾南泽深深吸一口气，竭力露出了一个温情（狰狞）的微笑：“不用了，我觉得你现在过得日子挺好的，不如说说你想了什么好的办法吧。” 　　宋如一：“……离她远一点。” 　　“就这样？！” 　　“不然呢？你就说你要认真学习，没有重要的事最好不要打扰，虽然我觉得不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会需要你。等她生完孩子之后估计就会好很多，她那个时候会尽快回公司的，又有了新的孩子，我们两都会被忽视的。你得明白，我妈妈其实是一个事业型女士，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顾南泽拍案而起：“事业型女士？那她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的挺清楚的吗？我记得你上次还被打了。”宋如一纳闷道。 　　滋拉的一声，视频被中断了，窗口黑了下去。 　　宋如一：“……”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黎素探进来一个脑袋：“如一，要不要吃樱桃，我妈妈今天下午刚刚带来的。” 　　“好啊好啊，”宋如一放下笔去客厅吃樱桃，她吃了几个，道：“这樱桃比我们学校里提供的好。” 　　“我妈妈说它是有机产品，而且产量很少。” 　　“怪不得。” 　　“对了，”黎素对着她问道：“我早上有时候看到你盘腿坐在阳台上，是在打坐吗？” 　　“唔，”宋如一想了想回道：“是的，因为我是道教文化的爱好者。”她编了一个理由。 　　黎素瞪大了眼睛，估计她没有见过爱好这么奇特的同龄人，“道教文化，是我知道的那个道教吗，跟佛教差不多的那种？” 　　“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宋如一见黎素期待的等着她接下来的回答，停顿了片刻，但是她很快就说出了一点不同：“比如说他们一个剃头发，一个不剃头发。” 　　黎素：“……只是这样吗？”这个我也知道啊。 　　“当然不止，还有很多，不过你不研究这个，这些东西知道太多只会侵蚀你的脑细胞，还是不要管它了，你不是在准备数学竞赛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黎素是个乖小孩，让不问就不问。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别的学校的学生是什么水平，所以也就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子，不过老师说我很有希望进决赛。”负责学校学生参与竞赛的老师都是国内的老师，像是像哈里森这样的，连汉语都说不好，就不要带队参赛了。 　　“老师说初中的竞赛只是让我们提前适应竞赛流程，高中的竞赛才是真正的重要的。” 　　“那你要好好加油，”宋如一摸摸黎素的头，又看了看她在晚上灯光下白的像是恐怖片里出来的脸色，补充了一句：“但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放心，难受了我会吃药的。” 　　宋如一：“……那就好。” 　　 　　☆、第 13 章 　　黎素要和初中部的其他五个学生一起参加数学竞赛，几个参赛者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是初一的，也只有她一位女生。初赛过后，她和另外两位初三的学长一起过了复赛，正式杀入了决赛。决赛时间在一周后，地点在另外一个学校里，成绩出来之后，两位学长一位没有名次，一位二等奖，全校最后只有黎素一人进入了市前六，排在了第四。 　　“咦，居然只是排在第四吗？”要说刚转学的时候还不了解，现在都那么久了，宋如一已经清楚的知道，黎素是真的在数学上有天分。她在数学上的推导力和洞察力以及专注力都远远高于普通人，特别是那种灵光一闪的感觉。可不要小看这灵光一闪，在科学研究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重大科研成果在灵光一闪中找到了方向。 　　而她的数学天赋是被哈里森一手挖掘的，哈里森对待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是顺手喂养的。宋如一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黎素正在喝牛奶，听到后咬着吸管回道：“因为我在一道解答题里用了平面解析几何。” 　　“所以不能超纲吗？”宋如一听懂了她扣分的原因，平面解析几何是高中才会接触到的知识。 　　黎素摇摇头：“不能，我答的太顺手了。”说着她声音低了下去。 　　“好吧，第四也不错了，反正前六名都是一等奖，所以，你现在是燕京市数学竞赛一等奖了。”宋如一道。 　　“恩，接下来就是全国性的比赛了。”全国性的比赛是燕京市的前六名和其他省份前六名的学生一起比赛，和高中竞赛一样，也分团队赛和个人赛。当然，含金量两者之间差了不知道多少，级别也不一样。 　　“老师说，这次的卷子如果你跟我一起报名的话，就算不拿一等奖，拿三等奖是没问题的，二等奖也有希望。”黎素问：“你数学不错，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参加？” 　　宋如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脸蛋，让她一下子从阴沉系向卖萌系完成了快速跨越：“因为我小提琴要考级啊，你忘记了吗？” 　　“小提琴考级比数学竞赛还重要吗？” 　　“我不像你那样喜欢数学，其实两者我都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小提琴考级比数学比赛节省时间。小提琴考级只用一个下午，数学竞赛却有好几个周期。” 　　“我看过时间了，两个是可以一起的。”有关于数学，黎素总是固执的。 　　宋如一道：“以后到了高中部，我要是还有资格参加的话，我们就一起参加。” 　　“好吧。” 　　说实话，宋如一入学这么久，班上的学生还有任课老师已经默认了她属于天生聪明的那一类人，不止学什么都快，更重要的是课程那么多，她依旧显得游刃有余。可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吗，那并不是天生的。她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数学除了最开始也是，有时还能超过黎素，但她知道这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被黎素远远的甩在后面。 　　如果一直研究数学，她本身并没有很大的天赋，依靠的将会是记忆力、心算能力还有空间思维能力。如果一直深造，说不定能在函数、几何这一块能够有所成就。 　　可她又不想当数学家。 　　她想了想说道：“素素，你要知道，一个人能够早早的知道以后要干什么，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你喜欢数学，那很好。” 　　“哦，”黎素问她：“那你小提琴六级过了吗？” 　　“当然，而且我还新学了一段旋律，”宋如一回房间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我拉给你听啊！”黎素托着下巴听她站在斜前方拉小提琴，思绪渐渐的飘远了。 　　半个月后，参加全国初中数学竞赛十一个省的学生们和老师一齐到了燕京市，这次竞赛统一安排住宿，黎素在此之前就被家里接回去住了，在竞赛开始前一天直接和团队集合。 　　初中竞赛不如高中数学联赛的一点又体现出来了，参与的省份并没有那么多。 　　“妈妈？”黎素在出门前对着她母亲问了这么一句话：“如一说，能够早早的知道以后要干什么，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是不是这样的？” 　　黎妈妈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是的，素素以后有想要做的事了吗？” 　　“恩，”黎素点点头，“我觉得数学很有意思，想一直学习数学。但是我看不出如一以后想做什么，她什么都能学好，什么都学的很快，可我就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数学竞赛前老师问她，要不要一起参加，她说要准备小提琴考级，所以拒绝了，但她并没有在小提琴上花费多大的精力，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 　　“没事的，”黎妈妈帮她把衣服上的皱褶抚摸整齐，又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你们还小，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想以后的路怎么走，这次竞赛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比赛，不喜欢的话，不参加也没什么的。” 　　黎素想了想，认同了这个解释。 　　这一个星期，宋如一独占宿舍，她一直是一个能够忍受的住寂寞的人，在生活老师不止一次的问她一个人住有没有关系，都表示没有问题。 　　这几天有一股寒流自北半球而来，气温降的很快，经常下着小雨。天空的云压得很低，她在下雨前回到了宿舍，准备关窗户的时候，发现窗台上停留了一只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小鸟，有着白色的羽毛，红色的眼睛，看着很像鸽子，却又比鸽子小很多。小鸟左右摇摆着头梳理羽毛，一下子看到了她，受惊之下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她干脆也不关窗户了，站在那里听雨落下的声音，空气中还带着草木的味道。第二天法语选修课，她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了小提琴考级那天，一位老师在她考完之后对她说的一段话。 　　“你演奏的小提琴很流畅，也很动听，但是并不动人，你这个程度，无论是哪一位老师，都会给你通过的。如果一直这么保持下去，到有登台演奏资格的那一天，也许不会太遥远。”说完这一句话后，老师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但是我在你的小提琴里，没有听到多少感情，它就像一个最优秀的复制品一样，我只能赞美它的旋律。” 　　“如果你以后会选择以小提琴为职业，并且希望在这一行里能够展露头角的话，必须要将你的感情也融入进去，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将会有了不起的成就。” 　　实际上，宋如一知道自己的小提琴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寻常的人，包括老师，大多只注意旋律、对错，他们也不会苛责她这个年纪的人，反而觉得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后来她回去搜索了一下那位老师的资料，是国内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至于为什么会在那一天成为六级考生的评定人，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想些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宋如一回过神，发现乔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她一脸好奇之色：“想的很入神。” 　　宋如一收回了思绪，道：“没有想什么？” 　　“那不是很可怕。”乔锐道。 　　“什么？” 　　“那么出神，却什么都没有想，不是很可怕吗？” 　　宋如一一怔，看着他面前放着的书哭笑不得：“不是吧，你居然拿了一本哲学书过来？” 　　“只是不小心拿错了而已。”乔锐笑眯眯道：“反正老师也不检查。” 　　老师是不检查，可是老师会提问，而且不止一次的点到了乔锐，简直像是墨菲定理一样。好在乔锐本身的法语不错，下课后，两人一起往教室外面走去，宋如一问：“你法语这么好，为什么选修课还要选法语？” 　　“这可真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你像是什么都无所谓的那种，很少关心身边的事，刚上法语课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我同样选修了这门课，可直到今天之前，我都一直都没有找你说过话。” 　　宋如一：“我有那么难沟通吗？我不介意你找我说话的。” 　　“那你也没有主动找我说过话不是吗？”乔锐倒着走在了她的前面：“总是别人先主动，然后你才会说些什么。”他伸出一只手举在宋如一面前，缩起三根手指：“要知道，我们认识快两个月了。” 　　“而且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宋如一觉得，乔锐这个人和其他的同学真是很不一样，这个其他同学主要参考明彦。 　　“我们是同班同学，在班里相处的不错，在选修课里从不交流，可你一点不对的感觉都没有吗？” 　　宋如一认真的说道：“哦，我以为那是你的习惯。” 　　“唉，”乔锐叹了一口气，“某些方面，你简直就是另一个版本的黎素啊。” 　　“素素很可爱啊。” 　　“是啊是啊，”乔锐把手背在脑后，终于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法语好还选法语，是因为我本来就有基础，想在课上偷懒来着。” 　　同样因为偷懒选了芭蕾和小提琴的宋如一心中默默的问自己：所以为什么会对这件事产生好奇？安安静静待着不是挺好的嘛。 　　 　　☆、第 14 章 　　宋如一其实很少会去特地思考以后的事，她觉得人生最难的是顺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没关系。 　　只是最近有两件事撞在了一起，她当初学芭蕾还有小提琴也只是因为有基础而已，其实并不上心。偏偏在考级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无私的老师，更重要的是她们只见了一面，以后可能再无交集的那种。 　　那位老师在她离开前说的话还记得，“每个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你的小提琴里没有多少感情，是因为你没有投入进去。你很聪明，也有天赋，我希望能够见到你蜕变的一天。如果以后在小提琴上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联系我。” 　　于是宋如一知道了她的名字，还拿到了联系方式，之后她才能搜到她的资料，这不由让她想起了学校里老师对待她的态度。这里的老师都很好，她认识的每一个都用心对待学生，在他们知道她的学习效率和进度之后，不止一位老师对她的以后抱以厚望，希望她不要浪费这别人难以奢求的天赋，日后能够有所成就。 　　宋如一不怕别人对她不好，更不怕别人对她有所求，可是她知道，这些老师对她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也并无所求。哪怕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偶尔也会有所触动。 　　在黎素参加完竞赛回学校上课之后，她在法语选修课上自此也多了个固定同桌。 　　“你上次不是说，你拿错书吗？已经第三次了，你每次拿的都是这本哲学书。”她看着乔锐面前放着的书道。 　　对方一点都不认真的解释：“我的房间里只有这本哲学书是法语的，就算是偷懒，我也不能拿一本其他语系的书过来啊，很容易被发现的。” 　　宋如一想，我就不问你发的教科书哪去了。 　　法语老师在纠正同学们的发音，班上的同学们，他印象最深的是乔锐，因为全班他法语最好，可以和他流利的对话。后来是宋如一，因为一个人发呆不明显，两个发呆的人坐在一起存在感就大大的增强了，有了乔同学之后，宋如一很快就暴露了，掩饰的再好也没用，因为老师常常注意到这边。 　　于是他经常叫起来提问的学生又多了一个，然后他发现，这两个学生的态度很有问题，他们肯定是来偷懒的，他教的明明都是初学者，居然有两个大号混了进来。 　　两人因此拿到了比别的同学们难了很多倍的作业，乔锐无语的看着宋如一问道：“你法语也不错，居然还来上上法语课。” 　　宋如一无辜极了：“我法语可没有你好，而且只准你偷懒，不准我偷懒吗？”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 　　“啊，”宋如一认真的想了想，回道：“可能我那天比较迷茫吧，因为不知道以后做什么好。”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乔锐看了看被他不止一次带到课上的哲学书，道：“这个问题很需要思考，”身后一个匆匆而过的同学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脚步摇晃了一下才站稳，摆手对那个想要跟他道歉的男生表示没关系，拉着宋如一往边上走了两步，继续问她：“所以你现在是想清楚以后做什么了吗？给我参考一下。” 　　“没有。”宋如一说的理直气壮：“反正我现在才十三岁，还很年轻，可以慢慢来。” 　　乔锐愣了一下，居然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现在很多大人都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这样的人你认识很多吗？”一片落叶飘到宋如一头上，她伸手摘下来，是一片很完整的银杏叶，整片叶子都已经枯黄了，便把它夹到了书里。 　　“很多啊，满世界都是。” 　　“行吧，”宋如一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前面就是岔路口了，不用送我到宿舍楼下了，再见，乔锐。” 　　乔锐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宋如一知不知道送一个女孩回家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 　　明彦对他这句话报以嘲讽：“那是家吗，明明只是宿舍，还有，你不是华国人吗，你们华国人也讲究绅士这一套？” 　　乔锐坐在沙发上护理自己的网球拍，头也不抬的说道：“绅士这个行为又不是按国籍划分的，你有英国血统，你不是也从来没有践行过嘛？” 　　他将网球拍上下看了看，然后准备给它换上新的胶带，而明彦气的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了：“那怎么没见你以前对别的女孩绅士。” 　　“你就是对宋如一有偏见。”乔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听说脑子不好的男生遇到喜欢的女生，常常会用欺负她的方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明彦气的跳脚：“你才喜欢她呢？不对，我脑子没有问题。” 　　“我就是不服气，为什么每次她都能赢我，上次下西洋棋她又赢了，我学了一个星期还下不过她学一个晚上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学习能力有多强，”乔锐缠完了胶带，握了握网球拍的手柄，随即满意的装到网球袋里，道：“说真的，要是没有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快知道宋如一同学的学习能力这么吓人，现在很多不是我们年级的老师都认识她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你没看到，她拒绝参加数学竞赛的时候，那老师脸上可惜的样子。” 　　明彦无力的躺在沙发上：“还好我没有看到。” 　　“承认吧，你就是对她有偏见。” 　　明彦一下子站起来，怒道：“我对她有偏见？还不是因为想要转到我们班上的同学都是有目的的。” 　　“你觉得宋如一是有目的的吗？”乔锐想了想说：“我觉得要不是你老去招惹她，就算我们全班都不理她，她都能做到一天不说一句话，更不要说展现她的……优秀了。” 　　明彦勉为其难的说：“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其实宋如一在经历第一、二、三、四次明彦的挑战就好奇了，问了黎素之后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继魔方混血小王子之后，他在又给宋如一留下了中二被害妄想症的印象。 　　而她之前用明彦来做乔锐的对比，可以说对是乔锐很不公平了。 　　一无所知的乔锐还在开解（嘲笑）他的室友：“而且明彦，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毕竟你老是赢不了她，这样很容易失去自信的。” 　　明彦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他的话了。 　　晚饭时间，宋如一还有黎素坐在餐厅里，她看着对面恹恹的女孩，手中的叉子一下一下的转着：“我记得你只是去参加数学竞赛吧，怎么像是才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都回学校那么久了，第一天就不说了，现在都第三天了，怎么还像颗脱水的白菜一样。” 　　黎素往嘴里塞了颗小番茄，垂着脑袋道：“冬天到了，要开始喝中药，可是中药很难喝。” 　　“开始喝中药，那你现在吃的药还吃吗？” 　　“吃的。” 　　“这样中西结合，药效不会有冲突吗？”宋如一问。 　　“这个中药是专门开的方子，不会有冲突。”黎素又重新振作起来，毕竟她已经吃了很多年中药了，早就习惯了，失落也只是暂时的，而且吃了还是有效果的，比身体难受好。 　　“主要是我身体器官的负荷比一般人大，喝这个中药能让我不那么累，也不那么冷。”黎素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个性，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今天晚上没有课，吃完后就一起回了宿舍，上楼时宋如一看到生活老师手中拿着一个快递，她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傻了，怎么把这个途径给忘记了。” 　　“你在说什么？”黎素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 　　“我是说，你喜欢网购吗？”宋如一问。 　　“我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没有太大的感觉。” 　　“我也没有买过。”宋如一道：“但是可以试一试。” 　　宋如一每天跟上必修课一样打坐修炼，可是修炼是可以用辅助手段的，比如丹药、符箓、修炼类法宝等等，当然，其他的不用想了，丹药和符箓可以考虑一下。她在修真shi界主修炼药，辅修符箓，入门级别的那种。炼药目前不用说，短期内都不可能尝试，因为收集药材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不知道有些药地球上有没有。 　　可是符箓就简单多了，她之前没有用上这些，是因为东西都没法得到，年纪小难出门，也不知道哪里买。但是现在知道了，她可以网购啊。 　　只是她会画的符不多，只有聚灵符、护身符，都是非常基础的符。顾名思义，聚灵符是可以把附近的灵气几倍聚集起来，加快修炼速度的灵符，效果多少看画符人的本事。护身符则可以驱邪避灾，在危险时给予警示。 　　两种都是基本款。 　　画符需要符纸和朱砂，是她能够想到比较常见的材料，希望能网购到。打开淘宝网输入符纸后搜索，刷的一下出来了好几页，拉到最下面一看，一百页都不止。销量第一的是包含十一件工具的画符套装，除了一百张符纸之外，还有朱砂、印泥、毛笔、墨蝶和五帝铜钱，加上另外几样总计四十九块八。 　　介绍里还有掌柜加大字号的卖萌，全国包邮，购买还送符箓秘籍模板大全哦，后面附带大大的笑脸。 　　宋如一：“……” 　　 　　☆、第 15 章 　　这家网店名字就叫符箓小铺，出售的符纸套装每个月销量超过三百件，傲视同行，看来世上同好还挺多的，评论里还有成功画出引雷符、祈雨符之类卖萌的。宋如一决定先在几家店里买一些试试，就算有假货，总不会全是假的。注册了淘宝网账号，将宝贝加入到购物车之后，还顺手收藏了几家卖木头的店铺，里面卖的木头不论大小都有，等以后手熟了，再试着把灵符刻在木牌上或是玉牌上。 　　其实宋如一是有自己的银hang卡的，里面存的都是以前的压岁钱还有没用完的零花钱，零零散散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万。银hang卡一直都留在她自己的手里，随时都可以用，只是有每日金额上限，设置在一千块，这也是她在给顾南泽买生日礼物时用他爸爸卡的主要原因。 　　最后填写地址的时候只写到哪一幢宿舍，估计到时候会送到生活老师手里转交。 　　第二天，淘宝的快递没到，学校给学生们订的校服寄到了，光是她一个人的，就装了一个一米多高正方形的大纸箱，打开后不论是外套、内衫、裙子袜子都单独包装，每一样都固定的很整齐，衣服上也没有褶皱。 　　“素素你看，还有一个帽子。”帽子外面和衣服用的是同样的羊呢料子，左侧还贴了同色蕾丝做的花边，俱是英伦风格。宋如一将帽子戴在了黎素头上：“真可爱。” 　　黎素抬眼朝上面看了看，当然是看不到什么的，“可是这个帽子平时很少有人戴的，因为很不方便。” 　　宋如一只当没有听到，而是掏出了手机默默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递给她：“但是很适合你不是吗？”于是黎素就戴着这顶帽子整理好了自己的校服，宋如一看着她的样子，不由说了一句：“真像是小猫一样。” 　　黎素表示自己并不像猫，她是很认真说的那种：“我明明是个人，不是猫。” 　　“是的是的，”宋如一敷衍她。 　　黎素鼓起了脸，一整天上课都有些不开心。 　　宋如一发现她居然在为这样的小问题较真：“你不喜欢猫吗？” 　　“猫时时刻刻需要人的照顾，我不需要。”黎素道。 　　宋如一摸了摸她的头：“那我以后不这么说了。”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幼稚嘛？”明彦在对面看着两人的举动，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可是这里最幼稚的不是班长你吗？” 　　“你说什么？”明彦拍着桌子，还没等黎素继续说什么，班上的同学们就响起了应和声：“是啊，班长，全班就你最幼稚了。” 　　“班长你这周准备什么挑战了吗？” 　　在最开始，大家都默认明彦出题给宋如一回答，后来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向大佬挑战的趋势，而且班长每一次都输，以一种光速打脸的方式，大家每次看的都想给宋如一跪下喊爸爸。 　　明彦听了脸黑了不止一个色度：“没了，什么挑战都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 　　班上响起了大声的叹息声，每周一次的戏码，可惜就到此结束了。 　　日子步入十二月，学生们统一换上了冬装，冬天男款校服的颜色是黑色的，女生浅蓝色的，全部是根据学生的尺寸量身制作的，最多大出一点。要是在这一段时间里吃多了变胖了，辛苦一点减肥吧。不过学校很重视学生的身体素质，从一周四节的体育课就能看出，因此入学这么久，宋如一还没有见过一个胖子，像哈里森那样的老师除外。 　　宋如一网购的包裹在一周内全部都到了，加起来整整有八个，生活老师给她收了几天的快递，都忍不住问她到底买了什么，还委婉的告诉她最好只买自己需要的东西。理性消费。 　　买的符纸质量有好有差，并不完全跟价格成正比，这个好差的衡量也不是按照是否合适画灵符，而是用料的区别，有一套拿起来还扑扑掉粉，不要说在上面画符了，写个字纸都能烂。 　　不过还是有一套能够将就着用，而且符合了价格低，数量少，质量差的特点，但是画上去的效果估计是所有符纸里最好的。她想了想打开电脑在订单里找到了那家店，点进去果然还有其他规格的符纸和产品卖。宋如一买了几套最贵的，将卡内一天的上限花完了也不过买了二十张。 　　下了订单之后不由感叹了一句，网购真是神奇，简直什么都能买到。 　　画灵符最重要的不是材料，而是灵气，没有灵气，再好的符纸都是废纸一张。下笔时需要一蹴而就，灵气的运行不能中断，最后成符后分上中下还有极品灵符。但是在宋如一这里，极品灵符是不存在的，她上辈子从来没有画出来过。 　　那些买的废纸她也没有丢掉，全部都拿来练习了，等到新的包裹到了几个之后，已经练的差不多了。画了近百个不符合要求的灵符，终于画出了还算满意的几个低等聚灵符和护身符。 　　没办法，她修炼还不够，后续灵气衔接不上，要不是先成功了一张聚灵符，恐怕还要继续下去，而此刻她卡里的钱已经用了三万多了。 　　黎素开门进来，宿舍里就灌进一阵寒风，她连忙关上门，把雨伞放到客厅里靠近阳台的地方，解了围巾脱了外套，对着躺在沙发上折纸的宋如一道：“你身体好点了吗？外面下雪了，只不过是小雪。” 　　之前说过，修炼的人是很少生病的，到了先天就能百病全消，而宋如一其实也不是生病，她是在最开始画符的时候灵气用太多，透支了。因此头疼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也没有恢复过来，一看就像是生病的样子，好在之后几天慢慢恢复过来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宋如一将折好的两个符纸递给黎素：“三角形的是聚灵符，六边形的是护身符，送给你了。” 　　黎素好奇的接过来，平常犹如机器人一般不会变的语调里多了一丝不可思议：“你居然还会画符！” 　　宋如一头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懒洋洋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研究道教文化是我的爱好，画符有什么难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黎素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宋如一睁开眼睛看着她，认真道：“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随身佩戴，不要弄丢了，要是丢了的话，就没有下一份了。” 　　黎素自然不会把它们弄丢的，只是在苦恼该怎么随身佩戴，想了想暂时放在了衣服口袋里，又对着她问：“什么是聚灵符？” 　　“恩，”宋如一想了想道：“你就把它当做清心符和健体符吧。”灵气对人的身体是有好处的，聚灵符汇聚的灵气普通人不能吸收，但也能起到一点效果，因此这么解释也没错。 　　黎素：“……还是聚灵符比较好听。”从头至终，她都没把这件事当真，只是当做了宋如一古怪的小爱好，而她也纵容了这种小爱好。 　　今凌在周四拎着大包小包到学校里看望了宋如一，“上周你们班主任联系慕总说你身体不太舒服，好点了吗？” 　　宋如一翻着一本放在膝盖上的书，低低的恩了一声：“好的差不多了。” 　　“我看你精神还不错的样子，”今凌把东西给她放好，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盒新鲜的奶油草莓放到她的面前：“慕总特地让我给你带来的，她说你小时候生病了就喜欢吃草莓。” 　　宋如一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起伏：“谢谢，我很高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上周生病了，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马上就会来看你的。” 　　宋如一合上了书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道：“我已经好了，你也说我精神还不错。所以今姐姐，谢谢你。” 　　今凌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她的面前，问她：“如一，你要是心里难过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要是有什么话想对慕总说，我会说的。”女儿在学校里生病了，母亲知道之后并没有多加询问，只是在一周后让孩子的生活助理转达对她漫不经心的关心，再带一盒她小时候喜欢吃的奶油草莓。 　　宋如一缺的是生活助理吗，少的是一盒奶油草莓吗？ 　　宋如一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今姐姐，我表现的不放在心上，那就是代表我真的不放在心上，我妈妈怎么对我，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心里很清楚，所以不用管她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没关系的。不用管她。” 　　今凌想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可宋如一没有开口就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这是她们母女自己的事。 　　“对了，”宋如一站起来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将两个叠好的符纸递给她：“这是送给你的，可以保平安。” 　　今凌接过来放在手心里，即使叠的很工整，她也能看出是护身符一类的东西：“是哪里求来的吗？” 　　宋如一抿嘴笑了一下：“算是吧，虽然效果可能不是很大，但还是有一点用的。”因为还只是低级符。 　　今凌去没有注意这句话，就算注意了也不会当真，现代社会，信这个的还是有的，真起作用的，至少她没见过，大多智商税或是求个心理安慰。 　　宋如一又把盒子推了过去：“里面还有三对，你帮我送到顾家去吧。”今凌到了顾家，慕容看着面前的两个不同的护身符，问站在面前的今凌：“她身体怎么样了？” 　　今凌在学校里听到宋如一说的那句话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母女两人之间恐怕有着别人不知道的事，她不敢深究，更不便过问，公事公办的回道：“如一说是之前吹了冷风才有些头疼，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校医务室也说没有问题了。” 　　“别的呢，别的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了，哦，”今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道：“她说谢谢您的草莓，她很高兴。” 　　慕容看着前方发起了呆，今凌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又喊了两声慕总，才见她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不是每个人都有吗，顾总的留下，你把给南泽的送去吧。” 　　不止对这符哪里来的一点都不好奇，甚至还接受了，慕总今天的态度也是够怪的。 　　而顾南泽的态度才是她所设想的正确打开方式，顾南泽拿着那两个叠的不过铜钱大小的符一脸空白，大声道：“宋如一不是去上学的吗，她到底学了一些什么鬼东西，居然还信这个？！” 　　 　　☆、第 16 章 　　给他两道符就大惊小怪，要是顾南泽知道这还是宋如一自己画的，说不定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过除了跟她住在同一个宿舍的黎素，压根没有人往这上面想过。 　　包括今凌都想着是不是宋如一在哪座道观里求来的，还奇怪她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她比宋如一大了十几岁的，都没有想过求这个。最多旅游的时候路过道观寺庙之类的，顺便进去拜一拜。 　　顾南泽看着它们嫌弃的不得了，对着今凌道：“宋如一真的是十三岁吗，而不是八十三岁，我奶奶要是还活着的话，都不会信这个东西。” 　　今凌拿着盒子放在他面前，直言道：“所以你要不要？” 　　“不行，我得问问她。”顾南泽转身离开，差不多半分钟后又折了回来，从今凌手上拿过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物证。” 　　而顾诚远也很惊讶，其实到了他和慕容这个年纪，对一些东西是有点信的，就算不信，也不会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否定。宋如一送来的符，光是看着，就觉得一般的道观画不出这样的，折的也非常牢固。 　　他想着想着笑了起来，不会是某个手工艺品的小店里买来的吧。随手放到了西装袋子里，无视了站在面前下属们好奇的眼神，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继续往下汇报工作。 　　当天晚上，顾南泽在视频里，拿着那两张符对着宋如一谴责了半天，最后气的一拍桌子：“你能不能把你肩膀上架着的那小提琴拿下来，我在跟你说话，你在那边拉琴，懂不懂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宋如一拿下了小提琴放在桌上，坐下后问：“我拉的琴好听吗？” 　　“什么，问我你拉的琴好听吗？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有听到我刚才在说什么！” 　　宋如一叹了口气：“看来是不好听了，你都只顾着说话。” 　　顾南泽气的拍桌：“宋如一！” 　　他的桌子真是消耗品，宋如一想，可说出来的话庄重又深沉：“那两道符，其实是有重要含义的，折成三角形的是聚灵符，可以清心醒神，强健体魄；折成六边形的是护身符，可以驱邪避祸，祈祷平安。我一看到这两道符，就想着一定要送给你，希望它们以后能保护你。” 　　顾南泽听着听着，僵硬的脸色就软化下来了，他不自然道：“你有这份心当然是很好的，但是我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假的，骗人的，下次不要再上当受骗了。”接着又问：“买了花了不少钱吧。” 　　宋如一想起了买符纸和朱砂用掉的钱，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是啊。” 　　“用了多少钱？”顾南泽打开了一罐可乐喝了一口，就听到视频对面的宋如一认真回道：“三万多。” 　　顾南泽没有咽下去的可乐一下子喷了满屏幕都是，胡乱抽了两张纸一边擦屏幕，一边道：“多少？就这么两张符，你用了三万多？！” 　　宋如一觉得刚才顾南泽喷可乐的举动有点恶心，即使不是面对面，她还是把椅子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移，才道：“不止画了两张，有十多张成功了，而且之前还失败了好多次。” 　　顾南泽自然以为她这句话形容的是那个骗她钱的人，教育她道：“这是故意作秀的你知道吧，让你这个小傻子觉得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成功，好让你把钱心甘情愿的花出去，都是装的！”他下定结论。 　　宋如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人傻钱多这个词了，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顾南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想妹妹傻成这样，自己以后真是任重而道远，他琢磨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你用的是谁的钱？” 　　“我自己的，以前留下存下的。” 　　“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很穷吗？” 　　宋如一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我的卡有取钱上限的，一天只能取一千块，这些符用了一个多月呢？” 　　“为了给骗子送钱你还真是辛苦了。”顾南泽问：“那你钱还够用吗？” 　　宋如一想着卡里不到十七万，认真的摇了摇头。 　　“把你卡号报给我，我以后给你发零花钱，” 　　宋如一觉得自己有点感动，立刻把卡号发了过去，顾南泽还在那跟她做约定：“但是我警告你啊宋如一，以后不准再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知道吗？” 　　宋如一选择性的听她想听的，反正她已经把那些不合格的店全删了，就留了那么一家，再买肯定不会遇到乱七八糟的，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顾南泽看到她这么听话，心里也是很满意的，关掉视频的时候还吩咐她早点休息。他看着手中拿着的两道符，依旧嫌弃的不得了，感觉拿着两张封建糟粕，但还是拿出了钱包把它们塞了进去。 　　不是因为他信这个，而是因为宋如一花一个多月才拿到这些符，即使明知道它们没用，是因为被骗的，但是就凭借着这份心意，他也不会把它们丢掉。 　　圣诞节前夕，瑞英宣布接下来有两周的假期，原因很简单，因为学校里有超过一半的外籍学生和老师，绝大多数都是美国人和欧洲人，圣诞节还有元旦对他们来说相当于华国人的春节。有见过华国人的春节不放假的吗？那么作为一所国际学校，自然要两方面考虑。 　　“乔锐，你要不要跟我去英国？”宣布下周放假后的课间，明彦很认真的邀请他的好朋友：“有一个电影剧组租了我家的城堡拍电影，我们可以去剧组玩，已经说好了，只要不影响他们拍电影，他们不会拒绝的。” 　　一个女生托着下巴坐在位置上梦幻的说道：“城堡，我也想去，我想感受一下住在城堡里是什么感觉，肯定像是公主一样幸福。” 　　明彦给她浇凉水：“其实在英国，除了女王一大家子住在城堡里，没几个人会住在里面，所以你就算去了，也没地方给你睡，除非，你愿意晚上一个人留在里面。” 　　明彦的语气转到了灵异频道，他幽幽的道：“城堡的附近没有别的建筑，附近空旷、苍凉，只有荒野和河流，一到晚上的时候，幽灵带来的风吹起你的裙子，只在深夜出现的虫子悉数出现。它们追逐着你，想要噬咬你的血肉，你打不开灯，不知道自己的卧室在哪个方向，而城堡里除了你没有一个人。要是一不小心，你就会闯进挂着祖先画像的房间，他的眼睛，在月光下看着你。” 　　黎素摸出了护身符，握在手中，紧紧的看着班长，紧张+1，害怕+1，+1。 　　宋如一扶额。 　　啪啪啪，教室门口响起了鼓掌的声音，语文老师走了进来：“明彦同学讲的非常好，文采很出众，汉语也很流利。”他站在教室的最前面，对着学生们说道：“那么有哪一位同学理解了明彦同学说的那段话，可以举手回答。” 　　“这不是他编的吗？”一位男生举手，教室里哄堂大笑，明彦道：“你才是编的呢，这是我的亲身感受好吗？” 　　语文老师不由黑线，幽灵也是你的亲身体验吗？没想到明彦身上还有幻想主义细胞。对城堡抱有公主般幻想的女生举手：“现在真的很少有人住在城堡里吗？” 　　“没错，主要指古城堡，”老师点头：“有谁知道为什么吗？” 　　乔锐举手：“第一，城堡远离人群，生活不方便；第二，为了维持原样，很少翻修，只能维护，里面有些地方连电都不通，更不要说上网了，晚上也只能和虫子作伴了；第三，明彦家城堡挂着的画像太多了，让人看着害怕。” 　　“画像多为什么会害怕？”同学们窃窃私语。 　　宋如一道：“是啊，和你的太爷爷太奶奶，太爷爷的父亲母亲，太爷爷的祖父祖母的画像住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 　　全班同学：“……” 　　黎素再度握紧了手中的护身符。 　　明彦说道：“其实我家城堡里的画像都已经摘下来了，而且去年刚维护过，也都通了电，现在剧组在那，说不定还有wifi。” 　　“那你刚才还说闯进挂着画像的房间，你是故意吓我的。”女生生气。 　　“那倒没有，”明彦道：“那是我祖父的画像，挂在书房里，而书房的门时锁住的，没有钥匙进不去。” 　　宋如一下了结论：“所以还是故意吓你。” 　　女生/明彦：“……” 　　最后乔锐还是答应了明彦的邀请，因为他还没有看过外国的剧组是怎么拍电影的。 　　下课后，班上的学生们相互商量着这两周假期去哪里玩，国内的国外的都有，有要去瑞士滑雪的，去日本泡温泉的，去澳洲看考拉的，足迹遍布大半个世界。工薪阶层语文老师听着默默加快了离开的速度，在这种私立学校教书什么都好，工资高，待遇好，不加班，课时少，学生家长都很有礼貌，也很好沟通。 　　但是，要时时刻刻受到贫富差距带来的冲击，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黎素也对着宋如一发出了邀请：“放假后我可能要去北戴河度假，你要一起去吗？”宋如一想了想回道：“要是我是十八岁，我就直接答应你了，既然我是十三岁，我回去跟我妈妈说一声后再答应你。” 　　“不都是答应不是吗？”黎素眼里冒出了疑惑的小星星。 　　“这可以表明一件事。”宋如一道。 　　“什么？” 　　“我充分尊重了我妈妈的监护权。” 　　黎素：“……” 　　第17章 第 17 章 　　 　　“你的同学邀请你去北戴河度假？”慕容感兴趣的问道：“是哪位同学？” 　　因为放假, 宋如一已经回家住了，两周后再回学校上课，再过半个月左右, 又是春节, 这么想来，一年居然有三次假。连今凌去学校接她的时候，都忍不住跟她怀念了一下读书时期的无忧无虑, 特别是寒暑假。 　　宋如一觉得她主要怀念的就是寒暑假，此刻她正在用叉子叉酸奶里面的蓝莓, 不小心吃到了一颗特别酸的, 脸忍不住皱了起来，用食指把桌上没吃完的酸奶推的远远的，才回道：“我的室友黎素, 今姐姐见过的。” 　　慕容转头问顾诚远：“燕京哪家姓黎的？” 　　顾诚远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黎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顾家旗下的酒店现在也算是成功了, 在世界上当然是排不前列的。毕竟国外某些国家著名的酒店动不动就跟传承了几百年的家族或是皇室挂钩, 要么有几十上百年的历史, 单单是底蕴就输了。可是在国内的五星级酒店中，今洲也算是位列三甲之内, 隐隐有第一的架势。 　　但是再怎么说, 他们都是后来者居上，想要维持住如今的局面,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度向上迈入一个阶层, 融入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这也导致了另外一件事，慕容知道瑞英初一一班的学生都不简单，却也只知道一部分学生的家世，今天听到的这个姓黎的，就对不上号。 　　“呵，”顾南泽冷笑，对他们的心思嗤之以鼻，问宋如一：“就你和你同学去吗？” 　　宋如一对刚才慕容和顾诚远的对话视若无睹，倒是回答了顾南泽的问题：“他们一家都会去。” 　　“他们一家人度假，你凑什么热闹！” 　　“我是被邀请的。” 　　顾南泽斥责道：“小孩子懂什么，她一问你就巴巴的答应了？你要去哪里玩，跟我说，我带你去，北戴河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出国玩。” 　　慕容听了后笑着不说话，顾诚远看了儿子一眼，理了理衬衫的领口，面无表情道：“你就给我留在国内，过年后我送年出国，先读一年预科，提提你的成绩，再给我申请一所好的大学。” 　　“不然你一直这样下去，以后把公司交给你我都不放心！” 　　“你的公司还会缺继承人？！”顾南泽瞟了一眼慕容的肚子：“这不是还没出生吗？” 　　顾诚远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只是说：“就这么决定了，我会联系你妈妈的。” 　　顾南泽的话再一次被无视，他转头就走，宋如一看的出来，其实顾南泽未必真的多看重这个继承权，现在人均寿命七十多岁，现在想这个也太早了一点。他只是想刺顾诚远和慕容而已，只不过顾诚远跟他好好谈一次的想法都没有。 　　他离开后，宋如一垂下了眼帘，听两人继续和她说话：“爸爸妈妈不知道你室友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好好照顾你，所以要好好了解才行。不过你要是和他们一家一起去玩，会不会怕？” 　　“黎叔叔和素阿姨都是很好的人。” 　　慕容眉头一挑：“你见过他们？” 　　“妈妈你忘了？”宋如一平静的看着她道：“学校每周二和周四，都是允许父母去学校看孩子的，我一个星期能见到他们两次。” 　　“哦，”慕容低下了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你知道你室友父母叫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宋如一站了起来：“我怎么会随便问长辈的名字叫什么呢，你们要是同意了，我就打电话跟她说了，毕竟他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去吧。” 　　宋如一悠悠的走了，慕容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道：“我现在，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顾诚远笑了：“小孩子嘛，想的无非也就是吃的喝的玩的，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又什么都有人照顾，大多都是无忧无虑的。” 　　无忧无虑？家里的哪一个孩子，是无忧无虑长大的样子？ 　　宋如一回房间的时候，顾南泽喊住了她，责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 　　“你是笨蛋吗，问你一句你……什么？”顾南泽停下了继续要说的话，不可置信道：“你知道？”宋如一瞄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道：“我又不是笨蛋，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你既然看出来了，还准备和你室友一起去度假，不怕以后反目成仇啊？” 　　宋如一纳闷的看着顾南泽问：“为什么会反目成仇？” 　　慕容和顾诚远的目的无非是想多认识一些人，扩宽一下人脉。宋如一肯定不会主动去做什么的，他们要是真的和她班上同学的父母成了朋友，或是合作伙伴，是他们的本事。更重要的是，他们把公司发展成现在这个规模，绝对不是没有城府的人，就算当不成朋友，也不可能轻易得罪人，最差也就是什么都没得到而已。 　　要是有的孩子，知晓来龙去脉可能会觉得被父母利用了，但宋如一不至于如此，她不奢求纯粹的父母之爱，也不会去刻意的谋划利益，更不会有害怕之心，自然行为坦荡。 　　“他们想和你同学的爸妈认识。”顾南泽一手扶着墙壁，一手叉腰看着她。 　　“那又怎么样？你和周清是朋友，周清一家还不是跟我们一家都认识，你们反目成仇了吗？” 　　顾南泽怔住了，宋如一越过他准备回房间，还对他说了一句：“对了，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我像是很缺礼物的人吗！”回答他的是门咔嚓一声被关上的声音。 　　第二天出发，是顾诚远亲自送宋如一去机场的，他对着黎素的父亲拜托了又拜托，直言女儿顽皮，要是有不懂事的话，请多多包涵，可以说要操碎心了。 　　而宋如一下车后就直接和黎素说话了，压根没往这边看一眼，黎素倒是好奇，探头问：“你爸爸和我爸爸说些什么呢？” 　　“客套话吧。” 　　黎素立刻不再关心，从小书包里掏出了一个漂亮的福袋举到她的面前，“你看，我把你送我的符放在里面了。” 　　宋如一道：“最好挂在脖子上。” 　　“……脖子上挂这个好奇怪的，而且我戴了玉的。”说着黎素把脖子上戴着的玉拎出来给她看，是一个精致翡翠玉白菜，玉的成色很好，颜色从下至上由深到浅，玉肯定是刻意挑的，而且看着润度，像是从小就戴着的。 　　宋如一想了想：“等以后我熟练了，把符刻在玉牌上送给你，你就可以把这个白菜换下来了。”一点都没有觉得让别人换掉戴了很多年东西合不合适。 　　“啊，可是说戴这个对我的身体好。”黎素握着玉白菜道。 　　“我刻的效果更好。” 　　黎素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刻好玉牌？” 　　宋如一想了想，画出低级灵符，就已经是借助了她曾经的经验了，刻在玉上送给黎素怎么也得高级灵符吧。高级成符需要的灵气更多，以她现在的境界，是刻不出来的，中级灵符几年内倒是能做到。于是她说：“要是效果好一点的，最多十年，不，十年肯定没问题。” 　　黎素：“……”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几位长辈已经说完了，顾诚远嘱咐了宋如一几句后就离开了，他们一行四人准备登机，黎素把玉白菜塞回了衣服里，道：“我们在说玉的事。” 　　素阿姨惊讶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玉的事了？” 　　“如一说她以后要刻一个玉牌送给我。” 　　“如一还会雕刻吗？”素阿姨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黎素摇摇头说：“她说十年后能做到。”宋如一立刻纠正她：“是十年内。” 　　“可是我觉得都差不多，都要很久啊。” 　　两个孩子来回对话，两位家长也无言以对，宋如一自然不能跟他们解释什么，一解释就要说到修真了，说了的话度假也别去了，回头给她送精神科检查检查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在胡说八道的人多的是，厉害的也不少。她上次还看到一个视频，一个外国男子单手扶着拐杖临空打坐，还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一路闯到了决赛，最后失败淘汰。 　　宋如一看那个视频的时候就想，她要是参加这个节目的话，决赛都进不去吧。 　　两位家长不再纠结这个，开始和她们聊天，虽然每周两次去学校看女儿，也能够看出宋如一不是有坏心思的小姑娘，但带人家一起出去玩还是第一次，就怕她放不开，一开始就让她跟自己家人出去玩一样，不要拘谨。 　　放不开？拘谨？不存在的，宋如一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于是他们就发现了，这姑娘眼神清亮，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一点都不小家子气，只是性格太平了一点。 　　原来是两个闷嘴的葫芦成了住在了一个宿舍，成了朋友。 　　而宋如一之所以答应来北戴河，是因为她没来过，而且听说这里是国内的疗养胜地，便想来看看，到这里修炼会有什么效果。北戴河环境是很不错的，只是未必比得过未来的当奈湿地和枫山，真正按环境来分，在国内恐怕都进不了前十。 　　华国地大物博，自然景观与生态区不少，北戴河之所以这么出名，想必还是因为全国各大政治机构都在这里设立了疗养院，也接待过很多政jie名人的原因。 　　他们这次就是住在一个军区疗养院里，这里接待干部，部分也对外开放，而黎素到这里不止是度假，还要看一位老军医，她喝的中药药方就是这个老军医开的。 　　老军医细心的把了脉，认真的检查了她的身体后道：“素素今年的情况和去年差不多，没有恶化。” 　　第18章 第 18 章 　　 　　黎素的病治不好, 没有恶化就是好消息，听到这个结论黎叔叔和素阿姨都很激动，连心情都变得美丽了。 　　更重要的黎素还说了自己的感受：“我觉得今年的感觉比去年好, 去年冬天我很难受, 今年没有，特别是这两个星期，身体没有以前那样冷了。” 　　一听到这话, 宋如一就不由微笑了起来。带着灵符还能比以前差？虽说只是低等灵符，可不看看她这个室友的身体有多不好, 底子越差, 灵符的效果越明显。但估计也就维持这个效果了，毕竟这不是神药。 　　而黎素说完话后就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侧头看向了宋如一，当即对上了她的笑容, 于是自己也笑了起来, 几个大人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顿时莞尔。 　　老军医听了她的话也很高兴：“比去年感觉好就好啊, 一个人的身体好不好，其实本人是最清楚的, 特别是像你这样从小生病的。”说着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但还是要注意知道吗, 哪里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时说。” 　　黎素自然答应, 两位长辈也说肯定会注意。 　　医生说了没问题, 接下来就可以好好玩了, 准备出去时两人先回了房间拿要带的东西，黎素下意识的拿出了放在书包里的那个福袋，握在手心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她近段时间感觉身体好转是从宋如一送个她的符开始的。 　　“要戴帽子吗？”宋如一蹲在行李箱面前，手上拿了一顶可爱的帽子问黎素，而且颜色刚好可以和她的衣服搭配。 　　“好啊，”黎素把它拿过来戴到了自己的头上，宋如一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东西，问：“你拿着它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这符好像有用的样子。” 　　宋如一从行李箱里找东西，头也不抬的道：“有用还不好啊？” 　　“但是我们要相信科学。”黎素认真道，于是宋如一便仰头看着她问，“你脖子上带着的玉有什么特殊含义没？” 　　“……开过光的，说是可以保佑我身体平安。”黎素说着说着小脸就红了。 　　“哦，”宋如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调侃道：“相信科学啊。” 　　黎素扭过头收拾自己的背包，她决定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后也要这个符带着身上，万一有用呢，生病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一切准备好后几人就出门了，北戴河其实最适合度假的时候是夏天，可是谁让黎素要看的老军医在这里为一位领导调养身体呢。不过冬天也有冬天的看头，现在还不算最冷的时候，海边依旧有不少人，只不过游客们不敢夏天一样光着脚踩在沙子上嬉戏，大多拍几张照片。晚上倒是有篝火晚会，早早的立了牌子，也算是吸引游客的另外一种方式了。 　　四人在一家店外的椅子上坐下，点了水果，老板端了水果上来后还拿了几张宣传单给他们看：“今天晚上的篝火晚会有烤全羊，还有人要求婚，那场面大的很。”说着他一指不远处：“你们看，一大早就开始布置了。” 　　“大冬天的晚上在海边求婚，不会觉得冷吗？”黎素问。 　　两位长辈在商量着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看。而黎素在没有听到宋如一的回答，转头去看她，却见她对着坐在最外面椅子上，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发呆。 　　“如一，你看什么呢？” 　　宋如一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接着放下后问她：“你看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 　　“那个女人身上穿着羽绒服，看着不旧，质量却很差，而且她左边袖子的线头都走线了，右边也是歪的，这么一件衣服，价格肯定不会高。孩子身上盖着毛巾看不出来，但是从露出的袖子看，衣服的质量很好，手上戴着金镯子，成色很好，这对比太明显了。” 　　黎素瞪大了眼睛，两个大人也把目光看向了她。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父母很多自己省吃俭用，都要给孩子用最好的，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素素，你知道，如何通过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判定父母和孩子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吗？” 　　黎素摇摇头。 　　宋如一示意她观察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道：“我们不说别的，就从脸部特征来说，” 　　孩子被包着睡觉，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宋如一道：“最先是眼睛，眼睛的形状、瞳孔的颜色，是不是双眼皮，这些都是显性基因。双眼皮是显性基因，单眼皮是隐性基因，一对单眼皮的夫妻不可能生出双眼皮的孩子。还有就像是明彦，他父亲的眼睛是蓝色的，母亲的眼睛是黑色的，他也只可能是黑色的眼睛，永远不会是蓝色的眼睛，除非戴美瞳。” 　　“当然，我们没有见到那个孩子的父亲，也许孩子的爸爸是双眼皮呢？但是再看那个女人和孩子的耳朵。” 　　黎素听的捏紧了手中拿着的水杯，瞪大了眼睛。 　　“耳朵的形状也是遗传的，父母双方只要有一个大耳朵，那么孩子也极有可能长着一对大耳朵。还有下颚的宽度，那个女的也许该去削削她的下巴，孩子的下巴比她好看太多了。” 　　“如果有一个对不上还好说，可是那么多都对不上，就非常明显的可以证明一件事了。” 　　“什么？”黎素连忙问道。 　　宋如一还没说完，黎叔叔已经站起来往那边去了，等她说出：“那个女人是个人贩子。”这句话时，他已经站在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面前了。 　　“人贩子？”黎素坐在椅子上重复了一遍，接着两个女孩面面相觑了一会，黎素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喊道：“人贩子？！” 　　这个敏感的词一下子吸引了无数视线，那边的对话已经进行到：“大姐，这是你孩子啊，长的真秀气。” 　　“是啊，我女儿，谢谢夸奖。”而这位大姐在说完后听到黎素大喊也不慌乱，居然还拍了拍孩子，像是怕吵醒她一样。 　　黎叔叔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正面观察的更清楚，心里也有了判定，道：“孩子睡的真香啊？” 　　“是啊，”这位大姐站起来想走，却被他紧紧的拦住了：“这孩子是你的吗？” 　　现在已经开始有人看他们了，可这女的心里素质真好，现在还是很冷静，口中还说着：“让一让，我丈夫来了。” 　　丈夫来了？正好，他转头一看，来的丈夫身材倒是高大，只是单眼皮，大耳朵，下巴倒是不宽，看到两人在纠缠，一上来就先声夺人，“干什么啊！想欺负我老婆吗？”说着拉着女的就往外走。 　　刚好两个人一起抓了，于是两人步子还没迈出去，几下被按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孩子也落在了黎叔叔的手上，那么大的动作，孩子居然还没醒。女的哎呦哎呦抱着腿大骂：“你这个人，怎么能打人啊！来人啊，有人抢孩子了！” 　　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人，义愤填膺的看着抱着孩子的黎叔叔。黎叔叔，黎叔叔他掏出了军官证。 　　大家平静了一些，女的顺势说：“这军官证肯定是假的，军人怎么会抢别人孩子？” 　　宋如一托着下巴，对着紧张不已的黎素说：“黎叔叔身手可真好啊。” 　　“不知道那个宝宝怎么样了，现在还没动静。”黎素担心 1，并不是对她爸爸的。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而且这么多人围着的，便有人问：“你孩子怎么一直在睡啊。” 　　“我孩子有病，是我们一家是来看病的，没想到这里这么欺外地人。” 　　“军民一家亲，你孩子要是有病，我来给你联系医院怎么样！现在，先跟我去警察局吧！”接着黎叔叔示意大家报警，要求大家报警啊，围观的人顿时更加信任他了。 　　两人爬着想往外跑，但是不知道刚才被打到了哪里，身上疼的不得了，一时站不起来。而且这么多人，怎么跑的了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把他们两送到了过来的警察手中。 　　警察局里，黎素看着被包在警服里的小宝宝，心疼不已：“她为什么还不醒啊？”一点都不在意隔壁做笔录的亲爹。 　　宋如一坐在她旁边，看了一眼：“估计他们怕孩子哭，喂药了吧。” 　　黎素气愤的握紧了小拳头：“人贩子真是太可恶了。” 　　“这孩子长大后应该挺漂亮的。”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宋如一仔细看了看道：“父母基因真好。” 　　“要不要送医院去看看啊。” 　　“还是卷发呢？” 　　一旁照顾孩子的女警被两个小姑娘逗乐了，特别是那个夸奖宝宝颜值的，第一次见夸人都这么一本正经的。她安慰道：“别担心，医生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门被一个民警打开，随即医生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拿着听诊器听了一下孩子的心跳，用手电筒掀开眼皮照了照，放下后道：“没什么大问题，睡着了，也许是喂了安眠药之类的，等一下那边审出来对一对。” 　　审讯出来的结果的确是喂了安眠药，那两个人贩子一开始还想狡辩，可验个DNA就能戳穿的事，再狡辩又有什么用，更不要说警察们也不是吃素的，应对这种人都有自己的方法，很快就问出来了。 　　孩子还不是在海边被拐的，而是在市中心的一个商场里，趁着家长不注意，直接从推椅里抱走的。商场里人来人往的，一转头就能进人群，躲了监控换身衣服，哪里那么容易找。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边，说是没有看过海，好不容易来一次，想去看看。 　　这种冷静，肯定不是新手能有的，他们决定好好审一审。而那边去问早上哪里有人报案孩子失踪了，很快就联系上了孩子的父母，而这个时候，宝宝已经醒了。 　　“真可爱。”黎素喜欢的不得了，特别是孩子也不哭，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接着像是认出了这里都是陌生人，嘴巴很快就扁了起来。 　　“哎呀，怎么回事？” 　　“肚子饿了吧。”女警是生完孩子不久还在哺乳的妈妈，在孩子抱过来让她照顾的时候，就把吸出来放在低温箱里保鲜的乳汁拿出来加热了，现在刚好可以喝，只是她自己孩子估计晚上只能喝奶粉了。 　　女警抱着孩子来回的摇，小宝宝眼里含着一包泪，双手紧紧的捧着奶瓶，大口大口的吞咽，也是非常饿了。 　　“她居然一边哭一边喝奶啊。”黎素感叹道。 　　宋如一嫌弃的看着她：“好像你不是这么过来的一样。” 　　黎素鼓着脸解释：“可是我不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肯定不会一边哭一边喝奶的。” 　　“孩子的父母来了，”外面喧嚣声和一大群人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很快，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已的年轻女士冲了进来。只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女儿，一下子把她夺了过去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我的果果啊！” 　　身后跟着的孩子父亲，身上的西装皱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眼里有着红血丝，和别的亲人一边扶着孩子的妈妈一边不住给警察道谢：“谢谢你们，谢谢！”话还没说完，眼睛就先红了。 　　至于孩子的嚎啕大哭，暂时没有人注意，他们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宋如一看着几人，想着要不要提醒这个妈妈一下，你抱得太紧了，孩子痛的都哭了，想了想还是算了，估计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还是不要浪费口水了。 　　第19章 第 19 章 　　 　　这时, 警察局局长和黎素爸爸一起走了进来，两人交谈甚欢，孩子的妈妈此刻已经冷静了一些, 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对着每一个警察谢了又谢, 不住的鞠躬，眼泪像是流不干一样，她是真的后怕。 　　大家自然都是拦住她的, 警察局长对着她笑道：“你该感谢的可不是我们，而是这位小姑娘。”说着指了指披着头发, 穿着红色呢大衣的宋如一。大家二丈摸不着头脑, 这位局长对两个小姑娘的态度和蔼的不得了，特别是宋如一，亲切的问她：“你当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那个是人贩子, 你能告诉这里的叔叔阿姨，是怎么认出来的吗？又是怎么懂那些知识的？” 　　这明显是把她当小孩子鼓励啊, 宋如一一点都不想感受这种鼓励, 并不多说, 只是道：“其实普通一点也没有那么快能看出来，但是她们的差别实在太明显了, 从遗传学上来看, 那位女士……不，那个两个人贩子真的是夫妻的话, 绝对不会生出这样的宝宝的。至于知识, 课外书上看的算不算？” 　　“算, 当然算，”警察局长大声道，见其他人听的不明白，他便把当时宋如一如何发现不对的复述了一遍，大家看她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天才啊这是。 　　宋如一觉得有点心累，但是看着已经停下了哭声的宝宝，又有些高兴，孩子的亲人也惊讶，又感激，不住的对她道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小姑娘。” 　　孩子被拐走能找回来就已经千难万难了，更别说还是一个小女孩发现的，得多大的运气才能遇上一个这么小年纪就懂这么多的孩子。要是有个万一，他们一点都不敢想下去。这妈妈情绪正是激动的时候，冲动之下，就要给宋如一下跪，大家又连忙去拦她。 　　这样下来，等几人离开警察局已经是过了两个多小时后了，一个个都饿了，黎父带着几人去吃饭。饭店包厢里，素阿姨看着宋如一道：“没想到头一天出来玩，就做了一件大好事，比看了什么美景都值得。特别是如一，是我们的大功臣，要好好表扬才对，”说着把菜单放在了她的面前：“想吃什么菜尽管点，今天叔叔阿姨都听你的。” 　　北戴河半日游到了景点没半个小时，就先进了警察局，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经历了。但是大家心情依旧非常好，特别是黎素，一整天都蹦蹦跳跳的，都不像她了。下午又去参观了园林，走了那么多路，也没说累，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沾枕头马上就睡了，睡眠质量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宋如一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帮了一个小宝宝回家，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大。 　　第二天，宋如一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大名传遍了整个疗养院，昨天孩子的亲人在知道孩子被喂过安眠药之后，急着带孩子去医院做全面检查。第二天就打听到她住哪找上门感谢了，和做了锦旗来表扬她的警察们撞到一块了。 　　只听说过给警察局送锦旗的，没听过警察局给市民送锦旗的，黎素知道的时候看着锦旗一脸惊奇，“如一，你看，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是啊是啊，感谢你记得我的名字。” 　　“你一点都不高兴吗？”黎素问她。 　　小宝宝的父母已经就没了昨天狼狈的样子，全家都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她爸爸笑着说：“看来我们老是夸孩子，都把孩子给夸烦了，是我们的错，”说着拿出了一张银hang卡就要塞到黎父手上：“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教出了这么好的女儿。” 　　黎父连忙拒绝，素阿姨正在逗一起过来的小宝宝，也道：“如一不是我们的女儿，她是我们女儿的同学，这次是跟我们一起出来玩的，不过幸好我们出来玩把她给带上了。” 　　“是我们的运气才对，”这位爸爸便要把卡递给宋如一，口中还问：“你的父母没过来吗？这卡里有一点钱，是叔叔阿姨的一片心意。” 　　宋如一想叹气，抓着黎素的手就往外快步走去：“叔叔，我家不缺钱，你收回去吧，我们出去看花了。”黎素被她拉着，还在不住的回头：“哎，我还想和果果一起玩呢？” 　　“你还是和我一起玩吧，果果要睡觉了。”果果哪里要睡觉的样子，在妈妈的怀里咿咿呀呀笑的正开心呢？ 　　而一起进来的两位警察，从头到尾都没和宋如一说上话，他们也不在意，其中一个道：“孩子就是率真，不要名不要利，这才是难得可贵。”留下了锦旗和证书还有五百块钱的奖励就离开了。 　　“去哪里看花啊？”两人在木质长廊的亭子里停下了，再往上走，就是石板小路和几栋隐藏在树木间只露出一角的别墅，他们住的也是类似的别墅，只不过在另外一个方向。 　　“大冬天的，哪那么多花好看，看看树吧，”宋如一道，她知道，主要还是因为年纪小，大家才觉得她认出人贩子的过程值得说道。换个成年人，肯定不会这样，而接下来的几天，不论出现在疗养院的哪里，似乎都有人认识她了。 　　给黎素看病的老军医把这件事当趣事说给了他负责调养身体的那位领导听，那位领导正闲着呢，听了就非常想见见宋如一，于是在一天上午特地见了她。他休养的别墅简直是十步一岗，还有配枪的武警保护，黎素可能不是第一次经历，并不害怕，而宋如一眼里也没多少好奇，几人都觉得这孩子光看气度旧让人觉得出色，教养也好。 　　只是这小姑娘上来就说：“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这话太像搭讪了，好在黎素也说：“我也这么觉得。” 　　接着宋如一哦了一声后不说话了，黎素便小声问她：“你想起来了是不是，哪里见到过？” 　　“新闻上。” 　　“哦，”黎素也想起来了。 　　这位领导和她们说了话，只是宋如一不太配合，问一句才答一句，看着旁边的人恨不得替她说话，不过想想才十三岁，再懂事能懂多少，也只能在心里叹息。 　　领导自然能够看出两个小女孩一个生性冷淡，一个天生文静，也不会跟她们计较什么，只会宽容，觉得这才是真。最后还对着宋如一道：“你是个好学生，做了好事就要奖励，有什么想要的吗？可以告诉叔叔。”他看上去对宋如一很有好感。 　　说到奖励宋如一就想起了那面锦旗，红底黄字，非常适合悬挂在墙上，上面还有‘感谢宋如一小同学助人为乐’几个字。 　　她是肯定不会把它挂起来的，不过说到想要的，她非常直接的开口了：“我最近在研究植物。” 　　“哦，”这位领导来了兴趣。 　　“其实也不算研究，我只是想知道，地球上有多少种植物，应该说有多少种已经被发现的植物。”宋如一道：“我想知道它们都长什么样子。” 　　看看能不能凑出炼丹需要的药材来，一副也好，不过就算凑不出来，其实也挺有趣的。 　　“我在网上搜到，地球上有大概三十七万种植物，甚至可能更多，但是我在学校图书馆里找到有详细描述的不超过五百种，我在网上还有书店里买了能够买到的所有植物图鉴，种类不同的全部加起来也只认识了五千零八十种，而且里面重复的植物太多了。” 　　室内所有的人都眼睛不眨的看着她，只有那位领导一直平和的听着，并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看看，能当上大领导的就是不一样。于是宋如一便继续了：“您刚才说做了好事有奖励，并且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我理解为您想要奖励我什么？”见他颔首，于是不理会旁人想要劝阻的样子，她接着说：“那么，如果有类似于植物图鉴的书，送一些给我吧。”居然还提了要求：“最好种类能多一点，描述详细一点的，国外的也没关系，因为国内市面上我能买的都已经买了。” 　　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旁观的几人听的好气又好笑。 　　而领导看着她大笑起来：“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你热爱学习，需要鼓励，值得鼓励，叔叔就在这里答应你了，送一些植物图鉴给你，但是你要好好看知道吗？” 　　宋如一很认真的道谢，结果两人还被留了吃午饭，看来休养中的领导生活也很无聊。 　　离开之后黎素对着宋如一道：“我知道你买了很多有关植物的书，可不知道你已经知道那么多了，你刚才说的那五千多种植物，都认识了吗？” 　　宋如一想了想：“如果那些书里的照片还有描述都没出错的话，那么是的，我都认识了。”说着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肯定有出错的，因为有几本书相同的植物照片描述有出入，这些得排除在外。” 　　黎素道：“那也很厉害了。”她的样子比自己懂那么多还要高兴。 　　宋如一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就接下你的夸奖了。” 　　上午才说了要送一些植物图鉴给她，当天下午至接下来的几天就有人不断的往疗养院送书了，因为书太多，还专门空了一个房间来放，还附带了目录。 　　负责给她送书的年轻男子把目录给宋如一，还对她说：“这几天我们能找到的植物图鉴书籍都在这了，有一些没有对外出售的，但不保密的，也复印了下来。还有一些是国外的，也是发行少的那种。”他正想着这小女孩能不能理解他的话，就见她接过了目录。 　　其实他并不觉得这个女孩真的要认识世上有多少种植物，说不定只是一时脑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种，因为这听上去实在太扯了。奈何大领导发了话，他们自然只能尽心去做，而那些外文的，她看的懂吗？ 　　谁知道宋如一翻开目录一页页的看下来，到了最后一页合上的时候，对着他感谢了一番：“这一百三十五本书里，只有二十一本我看过的，剩下的都没看过，真是谢谢你们。” 　　这目录可没标序号，你一页就扫了几眼，就知道一共有一百三十五本书？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二十一本看过的，你是要上天啊。年轻男子一脸怀疑，反正最后，他是晕乎乎的离开的，到了傍晚，他听到市图书馆里接到了一批书籍捐赠，全是植物图鉴，刚好二十一本时，就猜到是谁捐的，不由喃喃说了一句：“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 　　他面前的电脑开着一个excel表格，他把那些书的目录拉了一下序号，最下面那本定格的数字是135，果然是一百三十五本。 　　第20章 第 20 章 　　 　　在宋如一捐书后的第二天, 给黎素看病的老军医就来问她：“才提的要求，你就把书给捐了，也太不懂事了？” 　　他过来的时候两个小姑娘正在餐厅里吃早饭, 世上的东西都是看品质分等级的, 疗养院里的食物也是，宋如一托了黎叔叔一家的福，算是尝到了所谓的特供食品是什么味道。这里做馒头用的小麦粉都是特供的, 听说产量都要比一般的小麦少上很多，更别说其他的米饭水果一类了。 　　她因为修炼的原因, 其实对吃的东西要求很高, 可是这里所谓的特供，比平时外面卖的是好上不少，但也比不上在修真界路边随便长出来的一株野果, 就像上次黎素妈妈带到学校里的那盒有机樱桃一样。 　　所以她以前吃的少，到这里也没多吃几口, 听到这位老军医的问题, 便将吃了一半的玉米馒头放下, 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您可能没有了解过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军医会在大领导面前提到她的名字，自然是对她有好感的, 可没想到领导问她要什么奖励, 不懂事的就提，拿了东西又捐, 也太任性了。 　　宋如一其实想的很简单, 你自己问的我要什么, 也是真心的，那我为什么不能提？要是不愿意或是觉得不合适，拒绝就是了，多么简单的事。不过她也不是傻的，现在看着面前这位的脸色自然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明白过来这些人的心思恐怕都是九转回廊，面对上级的一句话更是使劲琢磨，恨不得变成他们肚子里的蛔虫，生怕惹人不高兴。 　　宋如一手搭在桌子上，坐姿都没有变一下，平静道：“我一共拿到了一百三十五书，非常感激，昨天捐了二十一本，是因为这二十一本书我家里都已经有了，再带回去就浪费了，不如捐给图书馆，还能有点用。” 　　老军医原来就不知道情况，听了之后脸色缓和下来：“原来是这样，这样还说得过去。” 　　他又跟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才离开，黎素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回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宋如一：“我觉得他来的时候有些生气了，现在又好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宋如一重新拿起了那个吃了一半的馒头，准备把它吃完：“只是产生了一些误会，不过已经没事了。” 　　“哦，”黎素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要不是宋如一是她的好朋友，压根不会问这一句。 　　宋如一吃东西吃的很慢，生生把一个无糖的馒头嚼出了甜味，吃完后才问道：“他的医术怎么样？我是说给你看病的这位老军医。” 　　“军医爷爷的医术很好。” 　　医术很好还这么小心，要知道有能力的人大多都是骄傲的，她慢吞吞的问：“我看他走路的动作有些不大对的样子。” 　　黎素回想了一下，语气不无同情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爸爸说起过，说军医爷爷以前被打断腿过，但是没有好好治疗，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坏。”她义愤填膺的说：“跟抓到的那两个人贩子一样坏。” 　　“原来如此。” 　　吃完早饭之后，两人到了那间放书的房间，黎素和她一起把那些书一本本的装到泡沫箱子里去，这样的箱子送过来五六个，宋如一是要把这些书寄回燕京去的。 　　整理过程中，两人还时不时的翻开看一眼，要是遇上一些奇怪的植物，黎素看的稀奇，还会跟宋如一讨论一番。她的父母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虽说两个人都不是热情开朗的个性，但是相互之间相处的好，比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好多了。 　　小宝宝咿咿呀呀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黎素立刻放下书，高兴的站了起来要去开门：“果果来了！” 　　自从知道是宋如一救了果果之后，果果的妈妈还有爷爷奶奶简直把她当成自家孩子的福星，就算这么大冷天，只要他们还留在北戴河一天，就一天不落的抱着孩子到疗养院来看她，还教她叫姐姐。 　　‘妈妈’这么容易发音的词都还叫不好，更不要说‘姐姐’这个从来没有教过的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宋如一有时候木着脸坐在宝宝的另外一边，很不想理她，果果都会手脚并用的爬到她的身边去。而黎素一开始就对宝宝无比热情，都比不过好朋友在果果心中的地位。 　　孩子的奶奶不知道感慨了多少次：“这就是缘分啊。” 　　干缘分屁事，奶香味又接近了，宋如一低头，和宝宝两人目光相对，宝宝开心的对她张开了双手，求抱抱，而黎素看的眼巴巴。 　　“哎呀，她要哭了，你快抱抱她。”黎素催促。 　　宋如一无奈，只能把她抱了起来，果果立刻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一点都不想放开，马上眉开眼笑的。 　　这一幕居然把宝宝的妈给看感动了，真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宋如一想。好在假期只有两个星期，再有几天他们就要回燕京了。 　　这时，打电话叫的快递员过来了：”哪一位要寄快递。“ 　　宋如一身上还挂着一个宝宝，她想要站起来：“我要寄。” 　　果果的妈妈怕她年纪小，没有力气抱着孩子站起来，连忙道：“你坐着吧，我来帮你。”说着接过里快递员手上的单子和笔。 　　于是一个口述一个写，两人一起把快递单完成了，最后看着快递员给箱子缠了胶带、贴了单子，一箱箱搬出去，她才好奇的问：“怎么寄这么多书啊？” 　　宋如一不想多解释：“好不容易拿到了，总要带回去的。”黎素只顾着逗小宝宝，也没有说话。 　　等到果果母女待了一个上午回去后，宋如一都觉得自己身上带了奶味，下午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雪，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停，黎叔叔在晚饭后问两个孩子：“明天带你们去莲峰山看雪好不好？” 　　黎素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 　　“但是有两个前提。”黎父认真的看着她们：“第一，你们晚上要早点休息，不要太晚睡。”这有什么难的，她每天晚上十点钟就睡着了，只不过不知道宋如一是几点睡的？便犹疑的看了她一眼。 　　因为黎素这几天发现了，她睡着前宋如一有时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上，早上醒来后也常常看到她盘腿坐在床上，对道教文化真是爱的深刻。 　　要不是见到过她躺着的样子，还以为她就习惯坐着睡呢？黎叔叔也跟着女儿一起看着宋如一，只见她保证道：“我们一定早点休息。” 　　“恩，”黎父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往下说：“第二，得明天雪停了我们才能去，要是雪不停，就不能去。” 　　黎素担忧：“那要是雪一直不停怎么办？” 　　宋如一安抚她道：“这么大的雪，不可能下很久的，不然就要发生雪灾了。”她话音刚落，黎父不由挑眉看了她一眼，而黎素立听了刻放心了，可以说是很相信她的话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拉开窗帘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只不过入目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能从轮廓上看出雪下面的是什么。行程照旧，而既然要在雪后出门，自然全副武装，化雪的时期往往是最冷的，素阿姨在她们每个人身上贴了四个暖宝宝：“这样好几个小时都不会冷了。” 　　“如一，你不开心吗？” 　　因为雪天，陷入了曾经回忆的宋如一从早上起就一直很沉默，别人看她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黎素还是敏锐的察觉到。 　　宋如一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黎素道：“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上一次看雪的时候，也是在山上，雪比今天的还厚。” 　　“你上一次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宋如一的语气有些莫名的怅然，她合上了窗帘，说了一句：“太久了，不太记得了。” 　　要是有大人在这，肯定会因为她这句话发笑的，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说什么太久了，也不看看自己才几岁。不过黎素反而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关系，我们这次好好看。”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宋如一笑了起来：“好，我们这次好好看。” 　　北戴河的莲峰山能够成为冬天有名的景点，自然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一路上，遇到上山观雪的人还不少，特别是一个冻住的冰瀑布那里，不断的有人去合影留念。 　　两位长辈让她们站在瀑布前面，也给她们拍了照，最后选了一张满意的，还顺势给夸了一句妻子：“老婆真是有先见之明，让她们穿鲜亮的衣服过来。” 　　的确，连身后冰瀑布旁边的树上都是满满的冰凌子，这样的背景下，两个小姑娘穿的鲜亮一点，照片里整个世界的中心都是她们。 　　“到时候洗两张照片出来，你们一人一张，以后留作纪念。”黎父对捧着相机看照片的女儿说道。 　　叫的上来名字的景点都去过了，照片也拍了不少，他们便打算回燕京了。要知道假期是两周，可总不能两周都留在这里，订的是第九天的机票，果果妈妈知道他们要走之后依依不舍的一直送他们到机场，要登机了还让小宝宝一直挥手。 　　黎素很舍不得，一直回头看，直到看不见，才转头对着她妈妈说道：“要是我也有一个妹妹就好了。”语气可以说是非常期盼了。 　　素阿姨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毫不犹豫道：“别想了，养你一个就够费劲了。” 　　黎素垂下了头，闷闷不乐，于是宋如一道：“我弟弟明年就要出生了，到时候送给你玩。” 　　黎素马上抬起了头，“恩！”兴奋 1。 　　两位长辈：“……” 　　下了飞机后，来接机的今凌早就等着了，宋如一跟着黎素一家告别后就上了自家的车，一回到家，就受到了顾南泽的注目礼：“你寄回来的怎么都是书，还都是一些有关植物，你说的礼物，难道就是这几箱书？你觉得我像是会看这些乱七八糟书的人吗？！” 　　是啊，你压根就不读书，室内开着空调，宋如一正在脱外套，接着把围巾还有手套摘下来扔到客厅的桌子上，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不，你的礼物不是这些，那些书是我自己的。” 　　顾南泽的脸色好了一些：“这还差不多，”他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她：“那送我的礼物是什么？”看样子已经做好挑刺的准备了。 　　一个人不管做了什么动作，最先注意到的都是颜值，颜值高的，翘着二郎腿坐着只让人觉得他帅气，颜值低的，那就是社会人。 　　帅气的顾南泽正在等她的回答，宋如一指了指跟她一起被托运回来的一个大箱子：“这个。” 　　顾南泽看着箱子呆了一下：“这么多？”的确，这箱子比之前寄书的箱子还大。 　　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鱼豆腐香辣味、烧烤味、蟹黄味、麻辣味、五香味；蟹酱、虾酱、鱼子酱成双成对；另外鱿鱼丝若干，这都是写什么玩意啊，还不如那些书呢？ 　　“你就带回来这些啊？” 　　“你过年后不是要出国留学吗？鉴于东西方口味的差异，我觉得你肯定不习惯吃那边的东西，给你买这些，到时候你可以改善伙食。” 　　顾南泽盯着她，发现她居然是认真的，不得不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些东西，哪些是能够过国际安检的？” 　　宋如一沉默了，然后默默的拿起了鱿鱼丝举在了他的面前。 　　恩，全世界有海的地方，应该都不缺鱿鱼丝。 　　第21章 第 21 章 　　 　　“你可以在飞机上吃啊！飞机上没有鱿鱼丝提供。”最后宋如一道。 　　“谢谢, 我不喜欢吃鱿鱼，就算它晒成了干，做成了丝, 我也不喜欢。”顾南泽表示了对鱿鱼丝的嫌弃, 并且对宋如一挑礼物目光产生了合理的怀疑：“你说，你上一次的耳钉是不是今凌建议你买的？” 　　“如果是今姐姐的话，”宋如一想了一下后说道：“她可能会建议我选不带钻石的, 不，她压根不会选耳钉。” 　　顾南泽听了觉得也是。 　　应付了实际年龄快要十八岁, 心理年龄其实只有八岁的顾南泽, 宋如一开始把那些被堆在二楼储藏室的书搬到自己房间里去，今凌出现准备帮忙。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宋如一将两本书塞到书架上去。 　　今凌道：“前几天顾总和南泽一直在吵架，南泽简直像个火yao桶, 我得躲着他一点走。” 　　因为书架位置不够，于是还有三箱子的书只能暂时在箱子里放着, 宋如一抽了一张湿巾擦手, 手上抽了一本准备看。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们两不是经常吵架吗，你还不习惯？” 　　今凌欲言欲止, 最后看着她道：“这一次不一样, 顾总说了，要是南泽没有申请到好的大学, 近几年就别回国了, 你没发现回来的时候慕总也不在吗, 她在养胎，受不了家里的气氛，搬到另外的房子里去住了。” 　　“你们刚才在客厅里说话，你没有提他马上要出国的事吧。” 　　提了不少的宋如一用今凌很不想懂，可是偏偏看懂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她顿时捂着脸道：“也许是因为这几天你不在家，你就算提了，他也不会迁怒到你身上。” 　　也许吧，宋如一手撑在沙发一侧扶手上，书也没有打开，就这么放在膝盖上，幽幽的说了一句：“不让他回国，这是要将他流放吗？” 　　今凌也觉得顾总对儿子太不近人情了，要求申请好的大学可以理解，但至于做到这一步吗？但她不是顾家人，别人的家事不好管太多，尤其还是大老板的家事，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连你都这么想，难怪南泽要误会了。“ 　　”对了，“今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她说道：“顾总在当奈湿地那边买了玉城地产的两栋别墅，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去那边住几天。” 　　宋如一来了兴趣，这可是穿越前没有发生过的事，那边的环境比市区要好太多了，灵气浓度也要高上很多，要是能住在那里，比回家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生了改变，让他们在那买了房子。 　　今凌语气里有着遗憾：“那边的别墅都是低密度的，空气环境都好，住着是舒服，只是太幽静了，一年住一段时间当做度假的地方还好，时间久了你估计不会喜欢。”她现在已经不去想那里是不是自己能够买的起的地方，因为她很确定，除非彩票中了五千万，这辈子都不可能买的起。要是房子不涨价，远处的带电梯的湿地观景商品房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因此她这句话完全是站在宋如一的角度说的。 　　宋如一抿嘴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就喜欢安静。” 　　今凌不说话了，半响后她才说了一句：“自从知道慕总怀孕之后，你的确安静了很多，……南泽也变了很多。” 　　宋如一没有搭话，房间内静了下来，王姨上来敲门，喊她吃饭，她就对着今凌说道：“今姐姐在家一起吃饭吧。” 　　今凌苦笑道：“我上次劝了南泽两句，他正对我生气呢，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有，还是不留下了。”其实她几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顾南泽，只是完完全全听顾总的话做好一个生活助理的责任，反而一直觉得他桀骜不驯。直到这几个月，才发现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要的其实也不多，但是那对顾总来说，太多了。 　　王姨对今凌说道：“南泽出门了，今天家里只有如一一个人，你就当留下来陪陪她吧。” 　　宋如一把书放到了桌上，看着她平淡的说：“是啊今姐姐，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啊，”她又加了一句：“听说地沟油这东西很难检测的出来，也不知道外面的饭店……，今姐姐你不会做饭对吧。” 　　今凌立刻答应留下吃饭，坐在餐桌边上，突然听宋如一说了一句：“把那些书搬到当奈湿地的别墅那边去吧，我以后想住在那里。” 　　她愣了一下：“可是我听说那边的别墅都还没卖完，也没有多少业主入住。那离你们学校有一段距离，你一个人住在那里，会害怕的。” 　　“我不会害怕的，”宋如一看着她说道：“而且我只是准备住在那里，平时还是在学校里。” 　　今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生气了吗，因为你回来慕总不在家？” 　　宋如一：“……” 　　半响后她喊了一句：“今姐姐。”今凌应了一声：“啊？” 　　“如果这样我就要生气的话，我总有一天，会被气死的吧。” 　　今凌无言以对，并且觉得很有道理。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每次坐那么久的车才能回家而已，而家里没有一个人，这个举动根本没有意义。” 　　“以后会好很多吧，明年慕总就要生了，家里有了要照顾的宝宝，他们肯定会多回家的。” 　　宋如一瞄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道：“那只是你以为而已。” 　　今凌愣住了，宋如一已经不再说话了，而王姨做的菜又好吃，很快她就顾着吃饭了，直到吃完的时候，才惊讶了：“你吃这么少啊？” 　　“是你吃的太多了。”宋如一幽幽道。 　　今凌捂住了胸口，觉得这话太扎心了。 　　只是她没想到宋如一去北戴河玩一次，居然还带了礼物，她看着礼物纠结道：“这么接地气的东西，真不像你会买的，说真的我之前都觉得你不知道鱼豆腐是什么，毕竟燕京这边没有。” 　　宋如一自然不会说她之前送了一次给顾南泽，只是被退货了，还留下了差评，说出来多讨人嫌啊，便一点没提，道：“在去北戴河之前，的确不知道。” 　　今凌很开心的带着礼物走了，她也知道这些东西其实不值几个钱，但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总是好的，特别是她要照顾的人送的，会送东西给她，也是对她的认可啊。 　　然后看着剩下的虾酱、蟹酱、鱼子酱还有自成一派的鱿鱼丝，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宋如一淘宝下单买了很多一样的，一齐带到了学校里。瓶瓶罐罐送给了外籍老师，鱿鱼丝送给了国内的老师。 　　数学课的时候，哈里森在课上提到了这次圣诞节，“在英国，其实我们很少过圣诞节，不过我收到了很多同学们送的礼物，像明彦送的电影服装道具，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波旁王朝时期的服装是什么样子的，虽然那衣服太修身，我穿不进去，”同学们发出一阵大笑，他也笑着继续道：“不过我可以好好的收藏起来。” 　　“还有一块石头，我猜它在康涅狄格河里度过了几亿年的时光，才这么幸运的被当做礼物送到了我的手里。”黎素惊呼了一声：“几亿年啊。” 　　宋如一道：“在地球上，自然形成的石头大部分都存在了很长的时间，你去学校外西边的河里捡一块，说不定也是几亿年前的。” 　　“哦，”黎素瞬间失去了兴趣。 　　“还有宋如一同学，”哈里森手舞足蹈：“宋如一同学送了我两罐不知道什么螃蟹做的酱，是华国某一个城市的特产，说实话它有点腥，但是是非常奇妙的一次体验，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次尝试了新的东西。” 　　下课后黎素托着下巴问她：“那不是你送给你哥哥的礼物吗？” 　　“我哥哥说他不喜欢，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了，可以把它送给喜欢的人。” 　　黎素：“……哈里森没说喜欢吧。” 　　明彦大声嘲笑她：“你居然送酱料给老师，太土了，你是去了假期是去了乡下吗？” 　　黎素不高兴的鼓起了脸，宋如一则是在思考，因为送了酱料就是去了乡下，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但是她看着张牙舞爪的明彦，想着还是不要让他太得意的好。 　　“但是我送的东西至少可以吃啊，你送的一点用都没有。” 　　明彦气极：“我送的本来就是收藏品好嘛？哈里森老师也说了这一点，他会好好收藏的，你知道什么是收藏品嘛？！”他看宋如一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没有品位的土包子。 　　但是你的眼神是不是太刻意了一点，一看就是故意来找事的，只是没想到宋如一很诚恳的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太懂这里对收藏品的定义，你跟我说说吧。” 　　她上一世在修真界，见了不少几万年前流传下来的法宝器具，也见到过有几千年树龄的树木，甚至用它的树枝刻过木牌，这样的东西，算是收藏品吗？ 　　应该不算的吧，因为她压根没有把它放到橱窗里藏起来。 　　明彦得意了，你不知道好啊，于是他开始洋洋得意的科普，乔锐看的不忍心的撇过了头，小伙伴这么蠢，他也很无奈的好吗？ 　　明彦说了很多，没有听见回应，去看宋如一的脸，表情危险了起来：“你是不是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宋如一无辜道：“不会啊，我一直在听，要我重复一遍吗？” 　　明彦目光里依旧带着怀疑，但他想了想以前发生过的事，还是决定相信她：“不用了，我下一次请你到我家去，让你看看我家的收藏品。” 　　听到他们说话的所有人：“……”你不是来找她的事的吗？好端端的怎么还邀请她去你家做客了。 　　连宋如一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半响后才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好啊，我的荣幸。” 　　事后回了宿舍，明彦对乔锐说道：“虽然宋如一没什么品位，但是她其他方面的能力还是值得认可的，我父亲也会认同我交这样的朋友的。” 　　乔锐，乔锐只想说，你高兴就好。 　　第22章 第 22 章 　　 　　不过乔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要是宋如一不想和你当朋友怎么办？” 　　明彦一脸震惊, 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我的友谊？” 　　乔锐也觉得自己怎么会多嘴问这么一句，难道他忘了明彦是多么自信的一个人，明彦就像开屏的孔雀一样, 自信骄傲, 觉得谁都会喜欢他。不过就算是孔雀，也不会自认为人见人爱吧，如果孔雀会思考的话。 　　“当然没有人会拒绝, ”于是乔锐微笑着说：“但是你们之前产生过一些误会，我怕她误解你？” 　　明彦不解道：“误会, 什么误会？” 　　乔锐：“……你不觉得, 你曾经的举动，很像挑衅吗？” 　　“有吗？”明彦思索了一下，而后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在班级里接纳了她不是吗？没有人能够一直对我生气。” 　　“明彦，”乔锐沉默了, 良久喊了他一声, 见他在认真的听自己说话后才认真道：“你以后一个人出去的话, 一定要带好保镖知道吗？” 　　“为什么？”明彦很不解。 　　“可以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帮你打架。” 　　另外一边黎素问宋如一：“刚才在班里的时候，你真的有认真听班长说的话吗？” 　　“你是说他邀请我去他家看收藏品的话？” 　　“不, 是之前的那些科普。” 　　宋如一微笑道：“没有, 我当时在想事情。” 　　黎素：“所以，他当时要是真的让你复述一遍, 你是说不出来的。” 　　“对, 他说了这么多, 谁记得住啊？” 　　黎素：“……”真是难得见你对自己的记忆力这么没有信心。 　　时间渐渐过去，接近新年，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了。瑞英的课程多，又是私立学校，因此并不是像外面的学校一样在两天内将所有的课程考完。而是总共用两个星期，毕竟如果真跟外面一样全在两天内完成的话，考完后恐怕要瘫倒一大片学生了。 　　像是体育课，除了黎素这样有客观原因免考的，其他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以及跳远，都是必考的，在最后一节体育课上完成。 　　黎素就握着拳头在起点给宋如一加油，拜平时学校对体育课的重视所赐，并没有出现有人不及格的情况，只是考完后很多人都揉着僵硬的脸。 　　一个女生苦恼道：“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时候跑，不可以提前一点，风吹的我脸都僵了。” 　　“你的脸不是本来就是僵的吗？跟电视上有些打了针的女明星一样。”女生气的追着说话的男生直打。 　　黎素捧着保温杯递给宋如一：“要不要喝热水，还有，你跑的好快啊？” 　　“快吗？”宋如一问：“大家不都是一起到终点的吗？” 　　“快！”黎素重重的点头：“你是第一个到终点的，而且我发现你在前面带着，大家跑的比平时快了很多。” 　　“这个可不是我带着的，要是自己跑不动，也只能在后面看着前面人的背后了。” 　　“我们回教室吧，”宋如一道：“外面还是有点冷的。”当然，这点冷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可黎素身体差，也没跟他们一样运动，在四周空旷的操场上站久了，身上的热气都散了。 　　“你今天下午还有芭蕾的考试。”两人往教室方向走去，黎素说道。 　　“咦，是在今天吗？我都没看过时间表。”所有考试中，选修课的考核是最先开始的，然后是必修课，考完最后一门后放寒假。 　　像芭蕾，考的基本是动作规范，跳出这个学期教的一段舞，没有难度；小提琴，她已经过了六级，可以免考；还有一门法语，她和乔锐的法语考试可能和其他学生不太一样。没办法，在这里任教的老师有足够的时间对他们喜欢的学生因材施教，并且提高要求。 　　最主要的表现就是提高要求。 　　宋如一道：“不用担心，这些一点难度都没有。” 　　黎素唔了一声，其实她并没有担心宋如一会不会觉得考试有难度，而是会不会记得去考试。因为她的确没有看过时间表，班上又没有选修芭蕾的女生，完美的错过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一门课结束后再过十天就是新年，整个城市早早的被装扮的喜气洋洋了，连市区公路两边的路灯上都挂上了塑制的红灯笼。连最热闹的步行街广告墙上放映的背景，都是红色的。 　　新春快乐，阖家团圆，可是在顾家，这种情况要换另外一种理解方式，因为团圆有了，快乐没有。因为这个时候，顾诚远和慕容是在家待的时间最多，父子两个之间的冲突不断爆发。更不要说慕容终于从另外一栋别墅里搬回家了，简直是火上浇油。 　　这种情况下，想要维持住一家幸福的表象？不可能的。顾家旗下公司的高管们一波一波的上门来拜年，早就学会了无视两位大老板的家事，专心拜年。宋如一遇见过位高层，还收到过几个大红包，而她惊讶的发现，这些人要么手上戴着佛珠，要么求过护身符。她托着下巴思考，顾家的主要产业不是今洲酒店和部分风险投资吗？怎么一个个都像是宗jiao信仰者，难道是她穿越回来忘记了什么？或是这个世界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江助理看着她的目光在一位高管的手上停留，像是在看那绕了好几圈的佛珠，等那位高管离开都没有回过神来。便为她解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多月前顾总还有慕总突然都开始戴护身符了，看样子像是哪里求来的，大家都说那是高僧开过光的。” 　　“大家都说，顾总和慕总在戴了那两个护身符之后，精神越来越好，人都变年轻了，于是大家都对这个有了一点兴趣。” 　　宋如一：“……” 　　那只是低级灵符，并没有让人变年轻的功效，而且佩戴的时间这么短，怎么可能让一个人的身体变好到外人能看出来的地步。又不是差的和黎素一样，就算是黎素，也只把它当做心理作用，因为身体刚好在那段时间好转，但是更相信的还是一直以来的治疗起了效果。 　　高僧·宋如一看着他问：“那江助理你怎么不戴？” 　　江助理对着她笑了一下：“我听慕总说过，这符是宋小姐送给他们的。” 　　“所以，你也觉得所谓的身体越来越好是胡说八道对吧？”宋如一像是在自言自语般问道。所以，上行下效，主要还是因为最先开始戴的人是大老板吧。 　　江助理道：“反正这些东西戴着也没什么影响，而且戴一串佛珠可比戴一串大金链子有格调多了。” 　　“大金链子？”才在学校里被明彦鄙视过品位差的宋如一差一点要忍不住去鄙视别人了，她语气里带了些许惊讶：“你们还有带大金链子的啊，脖子上也戴吗？” 　　江助理差点流汗：“不，只有一个人带，大家平时都常戴手表。” 　　“哦，”宋如一靠回了沙发上，想了想问他：“这样的符我那里还有，要不要送两个给你？” 　　江助理礼貌的拒绝了：“不用了，我不信这个。” 　　“真好，”宋如一道：“我也不信。” 　　你都说要送我了，还说不信，但是江助理只在心中腹议，并没有说出来。但他觉得慕总这个女儿，好像变了很多。他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等上楼换衣服的顾总下楼，谁知道宋如一话锋一转，问起了顾南泽：“我哥哥在国外的学校，是你给他安排的？” 　　“预科学校是我安排的，申请什么样的大学，还是要小顾总自己努力。” 　　“小顾总？”宋如一看着他：“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聊什么呢？”顾诚远理着西装上的袖口，小跑着下楼了，江助理对着他颔首：“顾总。” 　　宋如一并没有起身，顾诚远要出门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可她还是问了一句：“爸爸要出门吗？” 　　“爸爸要去给一位朋友拜年，如一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站在一旁的江助理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宋如一拒绝了，道：“哥哥年后就要出国读书了，爸爸不带他一起去吗？” 　　顾诚远脸上看不出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道：“你们兄妹两感情好，我很欣慰。”说着大步往外走去，江助理连忙跟上，走出顾家客厅前，转头看了宋如一一眼，只见她拿起之前放在旁边的书继续看了。 　　那本书他瞄过一眼，上面写的都是外文，像是意大利语，从翻开那一页的插图大致能猜出这是一本什么书，但是看她翻的这么快的动作，他并不认为那是在阅读。 　　一时不察，江助理撞了一下顾诚远，他快速站好：“对不起顾总。” 　　“想些什么呢？” 　　“好几个月没有见宋小姐了，感觉她和上一次见面时变化很大。” 　　“恩，女孩子长大了，就会变的懂事。”顾诚远在后座坐下，江助理开车，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宋如一看完了书，拿着它回到了自己房间，原来书架边上放书的箱子只有三个，现在已经增加到五个了。而从这几天她收到这些书的频率来看，以后可能还会越来越多。 　　她从抽屉里拿了一枚聚灵符，一下一下的在食指和中指间转着，将它和另外一个护身符一起放到了一个小盒子里。 　　三天后，皇岛市的一处高档小区内，有人敲开了一栋别墅的大门，别墅的主人打开门一看，是门卫，“柳太太，快递我给你送过来了。” 　　“大过年的跑一趟辛苦了，”门卫来之前已经打过柳家电话了，知道有人在家才送过来的，毕竟过年时期，走亲访友的不少，他们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朋友也多，不在家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是谁寄的东西啊？”门关上后屋里有人问道，过年上门拜访的不少，寄个快递过来的还是第一次见，柳太太低头看着包装上面的单子：“咦，是燕京市寄过来的。”说着将摇了摇，轻的很。 　　用剪刀将胶带剪开，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的是被红线悬挂着的好像是护身符一类的东西，还有一张卡片，打开来一看，只有龙凤凤舞的几个字‘愿平安，赠果果’，可以说非常简洁了。右下方是宋如一的名字，是那个救了自己女儿的女孩寄来的。 　　她笑了起来，把两枚符拿起来捏在手心里，去了婴儿房，抱起了躺在床上玩牙胶的女儿：“果果，你还记得如一姐姐吗？如一姐姐寄了礼物给你，可以保护你平平安安的礼物。” 　　果果咿咿呀呀露出了只冒了米粒大小的牙齿大笑，伸手抓着妈妈的头发，玩具早就被扔到一边了，想要玩另外一个游戏。晚上，果果的父亲回来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东西，问：“这是哪里来的？” 　　“如一寄来的，专门给果果的。” 　　一个过了年也就十四岁的女孩给人寄护身符，够叫人觉得奇怪的，但是他们一家现在把女儿看的像是眼珠子一样，连人多的地方都暂时不敢去，对救了女儿的宋如一好感度简直爆表。 　　一开始想着用钱报答，可事后知道了宋如一的家世，比他们也不差，便想着用别的方式。联系上了她的家人，两家一来二去的，生意上反而先开始有了些许来往。 　　那天去疗养院回来之后，果果妈妈说了宋如一寄那些书的事，他们便也上心了，想着也收集一些，连着其他礼物一起寄过去。想着以后对自家亲戚的孩子怎么样，对她也就怎么样。 　　他问：“是在给她寄了东西之后寄过来的吗？” 　　“是啊，”柳太太抱着女儿道：“没想到居然还收到了这么有意思的回礼。”如果终有一天，他们能够知道的话，这份回礼可不仅仅是有意思。 　　那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边顾家，宋如一没有敲门，伸手拧开了顾南泽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她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停下了，没有去推开那扇门，而是直接开口了，像是很确定里面有人一样：“王姨让我来叫你吃饭。” 　　顾南泽坐在洗手间的地上，靠在身后洗手台的柜子上，而上面的水一直开着，不断的通过洁白的洗手盆流到下水管道。他就听着一门之隔的宋如一良久后才说了下一句：“如果你不想吃，我就先下楼了，其实我也觉得，一顿饭不吃没什么关系，王姨就是爱大惊小怪。” 　　顾南泽右手放在屈起的膝盖上，透过磨砂门看着说要下楼的宋如一依旧站在那里，絮絮叨叨的。以前只觉得她胆小，这段时间可能因为住校的原因，变了不少，但今天才发现她话怎么那么多。 　　“其实我很感激你，虽然你的态度一直不怎么样，但是你从未想过为难我。” 　　什么叫他态度一直不怎么样？顾南泽听的很生气，但是并没有出声反驳她的话，只是直视着前方，看着她的身影。 　　“其实你是有理由生我的气的，但是你从未这么做过，反而帮了我不少，在我发烧的那天晚上帮我打电话叫医生，会问我零花钱够不够。”说到这里，宋如一的声音终于显得不那么冷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她笑了一下：“我知道顾叔叔一直觉得你不懂事，很多人都这么觉得。” 　　宋如一其实早就喊顾诚远爸爸了，但是她此刻并没有这么称呼他：“他们觉得你脾气差，老是顶撞人，一点都不懂事。”顾南泽手捏成了拳头，胸口开始不断的起伏，接着却听她道：“可是我觉得他们才是不懂事的人，他们从来不想你为什么这样做。” 　　宋如一今天说的话比以前任何一天都多，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顾南泽靠在门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喂，你脑子有问题吗，只是帮你叫过一次家庭医生，给了你几次零花钱，你就感激涕零了？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吗？！巴巴的跑到这里来开解我？” 　　是的，在最开始的时候，顾南泽是对宋如一心生厌恶的，顾诚远的家庭责任感远远没有事业感强，他重视利益，轻视感情，忽视家庭。他的母亲因此无法忍受，不惜放弃他的抚养权也要离婚，后来嫁给了一个美国人，有了新的家庭。 　　而顾南泽不论自己几岁，也从未想过去美国跟母亲一起生活，因为是她先放弃不要他的。可是后来顾诚远要再婚了，而且是和一个死过丈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女儿。 　　他以为顾诚远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感情不在他身上而已，甚至一开始还以为宋如一是他在外的私生女，不止一次的对她口出恶言，恶狠狠的说过要是没有你就好了的话。 　　直到后来他发现，顾诚远连再婚，也只是因为利益，顾诚远对宋如一，就如慕容对他一样，都是表面客气，真心没有多少。而私生女，更是子虚乌有的事。 　　他因此对宋如一心生愧疚，今凌几人才会觉得他对宋如一的态度还不错，其实她们只是没有看见自己态度差的时候。他想和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好好相处，可对方实际已经躲得远远的了，说话也说不了几句，直到几个月前，送了一份生日礼物给他。 　　顾南泽就是这样，他习惯了那种对待顾诚远的态度。对谁都是口不对心，连关心都像是嫌弃，除非别人先表现出愿意和他接触的态度，之后才敢真正的表明内里。 　　只是他没想到，宋如一原来是如此记吃不记打的人。 　　“我当初怎么说你的，你都忘了吗？” 　　宋如一站在那里，看着他想：相比于她，顾南泽其实要重感情的多，可是谁都不想要他的感情。她道：“我为什么要去记那些不开心的事，那些事，除了能让人难过，还能干什么？” 　　顾南泽出国那天，一家人都去送机了，他看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女孩，摸了摸她的头道：“其实我觉得，你有时候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说完后他转头就走，宽阔明亮的机场大厅里，准备离开并且送机的不止他们一家，旁边就有一位母亲对女儿依依惜别。几人止步在这一边，看着他远远的离去，渐渐的看不见。他们都是这样年轻，而脚下的路还有很远。 　　慕容很感兴趣的问女儿：“你们说了什么？” 　　宋如一道：“说做人要开心一点。” 　　她说的是实话，可是却被当成了戏言。慕容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再有两个月，顾南祈就要出生了，回去路上，她伸手想要摸摸慕容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把手放下了。 　　“怎么了？”慕容问道。 　　“他可能在睡觉，我还是不要吵醒他的好。” 　　慕容反而抓着她的手放在了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语气温柔道：“他现在可没有在睡觉，刚才还在翻跟头呢？” 　　不管什么人，都有温柔的一面，更何况顾诚远和慕容也不是冷血动物，他们也会有温情，就像慕容会小心的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顾南泽小时候未必没有被顾诚远抱在膝头。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才会那样复杂。 　　宋如一果然感受到了顾南祈的动作，像是在里面踢了一脚或是打了一拳，刹那间连肚子都突出了一下。 　　慕容小小的痛呼一声，摸了摸肚子，接着笑着看了她一眼：“这是你未来的弟弟或是妹妹，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爱他。” 　　宋如一听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不是因为想到以后父母将会把所有爱倾注在最小孩子身上而产生的嫉妒，而是此刻说这句话的慕容还有在前面开车的顾诚远，都没有做到好好爱他。 　　她收回了手，转头看着车外不断掠过的景色，车开的顺畅极了，顾诚远道：“今天运气真好，不管是出来还是回去，路上都没有堵车。” 　　跟运气好有什么关系，不是因为顾南泽出国的时间不对吗？这个时候，外省的人都已经回乡过年了，还没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 　　深夜，宋如一木着一张脸，通过电脑的蓝光看着屏幕那边的人，就像是黎素附身一样幽幽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顾南泽那边正是大白天，阳光普照，他已经安顿了下来，此时一手拿着电脑一手拿着一罐可乐，在一张荧光黄的沙发上坐下，那张沙发的颜色刺的宋如一眼睛都疼了。 　　“你的样子怎么跟鬼一样？”顾南泽嫌弃道，他看上去一点都不需要调时差，精神奕奕。不由让人感叹，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如果你读过书的话，就知道燕京和纽约是有时差的，我这里凌晨三点钟。”宋如一道。 　　顾南泽顿住了，干咳了一声道：“我，我……我是想叫你起来锻炼身体的。” 　　“凌晨三点钟锻炼吗？” 　　滋啦一声，视频连接被中断了，顾南泽如愿给了宋如一可以继续睡觉的环境。 　　第23章 第 23 章 　　 　　第二天早上, 宋如一下楼后坐在桌子旁边，看着和平时差不多，只是时不时的捂嘴打个小小的哈欠, 次数多了, 慕容不由侧头看了她几眼，问：“昨晚没睡好吗？” 　　宋如一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道：“还好，只是醒的早。”是啊, 凌晨三点钟就醒了。 　　“等一下去补个觉，今天你有事要做。”慕容怀孕之后对于饮食的要求千奇百怪, 就像今天一大早要吃榴莲, 要知道她以前是从来不吃榴莲的。 　　宋如一想，估计是顾南祈想吃，他一向是个重口味。 　　好在他们虽然都不喜欢榴莲, 但对它也没有恶感，而在这种刺激的味道下, 还让宋如一精神了一点。慕容吃稀粥配榴莲, 她和顾诚远吃稀粥配小笼包, 也算是不会产生矛盾的一种口味。 　　“哦，”宋如一听了后问：“什么事？” 　　这时顾诚远说话了：“今天晚上, 你和爸爸一起去参加一个商业合作伙伴家的晚宴。” 　　宋如一听出了其中不容拒绝的意味, 眨了一下眼睛后问道：“妈妈一起去吗？“ 　　“当然。”慕容回道。 　　吃完早饭后，慕容便让宋如一回房间去补觉：“要是到了别人家, 你还一直这么打哈欠, 就太失礼了。” 　　宋如一回了房间, 心想昨晚应该打坐的，而不是发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看来这个商业伙伴很重要啊。 　　下午两点左右，慕容就敲响了宋如一的房门，门被打开后观察了一下女儿的脸色，精神比早上好了不少。她走了进去，道：“把昨天我给你选出来的衣服换上。” 　　宋如一问：“不是晚宴吗？现在才两点。” 　　慕容撩起了她的头发打量了一下后道：“带你去做个发型。” 　　做发型是一件很磨人的事，好在宋如一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当发型坐好之后，发型师还对着在旁边休息的慕容道夸奖她：“宋小姐真是有耐心，将近三个小时，就没见她怎么动过。” 　　慕容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看着宋如一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站在一边的造型师又说道：“原来应该化个淡妆的，但是宋小姐皮肤好的没有瑕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肤质。这样一来，化妆反而没有必要了，用护肤品保养一下就可以了。” 　　慕容认同了他的意见，托着下巴看着宋如一，又道：“把她的眉毛修一修。” 　　做好造型之后，时间差不多快五点了，司机将车开了过来，顾诚远已经在车里等她们了。经常参与商业活动或是宴会的就是不一样，时间都卡的刚刚好，估计到了地方，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 　　坐在车上，慕容看着宋如一手上的腕表：“这块表买了之后一直戴着没换过吗？” 　　“恩。”宋如一道：“没有换过，我是个恋旧的人。” 　　慕容无视了她的这句话，从一边的手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块新表，将她手上这块摘下来换上新的：“今天你戴这块。” 　　新表是一块女士钻石手表，扣在纤细的手腕上，映衬的宋如一整个手腕都白的发光了，慕容有些惊讶：“本来还以为你年纪小压不住，没想到带着还挺好看。” 　　有了钻石手表怎么能没钻石首饰呢，慕容让宋如一将头发的水晶发夹拿下来，换上一个嵌着碎钻的长方形发扣。最后她道：“这样就差不多了。” 　　司机将车开进了一座山庄别墅，进了墅大门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几人下车，司机沿路将车开走。三人刚踏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没走几步就有人对着他们喊道：“顾总，慕总来了。” 　　来的是个中年人，身材微胖，西装革履，身边还挽着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贵妇，应该是他的妻子，脸上带着和慕容差不多的笑容。 　　“没想到我们一起到了，还以为慕总不会来呢？” 　　“王总说笑了，”慕容笑的得体：“张老的七十大寿，我怎么会缺席呢？” 　　顾诚远顺着他的目光介绍：“这是小女宋如一，今天带来见见世面。” 　　“怎么不见长公子啊？”王总说了几句后作询问状。 　　顾诚远道：“我准备让南泽申请国外的大学，他忙着学业，昨天的飞机已经去美国了。” 　　“原来如此，”王总不动声色的看了慕容一眼，心里想着女人就是心狠，肚子里的这个还没生下来，就已经把前妻生的儿子赶出国了。他笑着跟宋如一打招呼：“顾小姐还是第一次见，这次不巧，没带见面礼，下次一定补上。” 　　从进门起就像是个牵线木偶一边的宋如一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她微微低头：“抱歉，我姓宋，不姓顾。” 　　王总脸色轻变，小声问道：“怎么不改顾姓啊？” 　　顾诚远解释道：“当年我和慕容结婚的时候就跟孩子商量过要不要姓顾，可孩子不想改，我们自然要尊重她的意思。” 　　“是是是，”王总恍然大悟，又附和道：“现在的教育和以前不一样了，父母和孩子之间，都讲究一个互相尊重。” 　　几人站在这里那么久，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打招呼，相互之间没有一个是叫不上名字的，而年纪最小的也就宋如一一个，还是个孩子呢？便就有人说：“孩子们都在后院那边，他们对我们大人之间的话题也不感兴趣，不如让令爱去那里。” 　　慕容面露疲惫道：“我不适合久站，就跟她一起过去了。” 　　王总连忙说：“是我们的疏忽，刚好休息室也在那边，慕总好好休息一下。” 　　宋如一便和慕容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看着她不断和商业上认识的人颔首打招呼，而宋如一从不吭声，除非有人问起她的名字，才道一声好。 　　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她们走了将近十分钟，遇上了不下三拨人，到了休息室里，慕容在沙发上坐下后蹙眉看着她道：“你也太腼腆了，还有最开始说的话不太合适。” 　　宋如一平静道：“我不觉得说的那句话有什么不合适的。” 　　慕容看上去并不想在今晚和她争执，道：“你对大人的话题没有兴趣，那去和同龄人玩吧，和年纪相近的人在一起，你总会活泼一点。” 　　“去吧，多认识一些朋友。” 　　宋如一关门出去了，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这后院还是挺大的，西边假山那边站了一群年轻人，有男有女，看着都是二十出头，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就往室内方向走去了。不远处的水榭那边还有一批，是五六个年轻女士，不管哪一批，应该和她一样，都是跟着长辈来的。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宋如一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西装，比她高了些许的乔锐抬着手，看着想要拍她的肩膀吓她一吓。见她转头，便停在那里，顺势收回了手，问：“我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你怎么知道身后有人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只是你以为而已，宋如一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刚才要吓人的不是他一样，缓声道：“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我外公家给他贺寿。” 　　“你外公家？” 　　“对啊，你不知道吗？”乔锐狡黠的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往一个方向过去，道：“我带你去见我外公。” 　　“哎，”宋如一不好拒绝，只能跟着他过去。 　　作为今天的寿星以及能够让那么多成功人士一同出现为他贺寿，并且慎重以待的人，自然要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但是乔锐作为张老先生唯一的外孙，可以越过很多人到他面前，站在最前面的大多也是血亲。 　　“外公，”乔锐在张老先生面前停下，介绍道：“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宋如一。” 　　张老先生坐在一张红木椅上，一身唐装，慈眉善目的，将目光移到两人身上，笑着看了眼宋如一道：“真是难得乔锐请同学回家来玩。” 　　“她不是我请的，我刚才在后院看到她了，”乔锐道：“她是我们学校期末考试的全校第一名，所有成绩算总分的话，比第二名高出了十一分。” 　　宋如一斜眼去看全校第二名乔锐同学，乔锐笑眯眯的侧头看了她一眼，“她是不是很厉害？” 　　“她就是那个压了你一头的同学，太好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收拾你了。”一个站在一边的男士说道。乔锐虚情假意的叹了一口气：“舅舅说的真是太过分了。” 　　“我看你舅舅说的没错，就是应该有个人出来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张老先生又和两个小辈说了几句话，最后对着乔锐道：“既然是你的同学，那么今晚就由你来招待，务必要好好照顾宋小姐。” 　　等他们走远了乔锐舅舅才道：“虽然只是学习成绩上，但那个小姑娘高了他那么多分，也是不容易的，那么多年，还没见他拿过第二名。做什么事都这么容易，再这么下去，世界都要装不下他了。” 　　“唉，”这边两人走到了一处对着阳台的沙发上坐下，这里是宴会的角落，并没有什么人，乔锐见她不吭声，再次唉声叹气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晚上安静的都不像你了。” 　　宋如一用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并不看他：“我平时也很安静。” 　　“不，”乔锐竖起一只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如果在学校里，我说了那些话，你肯定不会一言不发的。” 　　宋如一对着他说道：“你觉得无聊是你的事，我可不会陪你一起。” 　　乔锐不意外她看出来了，只是问：“我不信你不觉得无趣。” 　　“我要是安安分分的，也就无聊一个晚上，要你陪你一起玩了，我又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谁知道最后会出什么事。这是你家，你自然什么事都不会有，我要是丢人了，接下来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离开学可是还有几天，我总不能明天就躲到学校里去。” 　　“还能有人让你日子不好过？”乔锐自认为他算是班上除了黎素之外最了解宋如一的人了，但是黎素了解她是一个方面，他看待宋如一，又是从另外一个角度。 　　“你谁都不放在眼里，谁能影响到你？”他问。 　　“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是你，不是我，而且我今年十四岁，能影响到我的人多了。”宋如一表示自己才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友善的，在学校里和同学们相处的也非常愉快，生活里也很尊敬慕容和顾诚远。 　　乔锐看着是有什么烦心事，他年纪还小，尚且不能做到如在学校里那样时刻以微笑示人的样子，此时便露出一二。但是很快，他就将这种情绪收敛了起来，对着宋如一道：“一楼有一个室内小花园，要不要去看看。” 　　就算在角落里坐着，其实也时不时有人走动，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人过来跟他们说话了，宋如一想了想便说：“好啊，我很有兴趣。” 　　等他们并肩说着话离开后，小阳台上才走出了两位男士，其中一个稍显年轻的说道：“终于走了，再不走我就忍不住不说话了。这算不算的上一种宿命，每次想安安静静的在一个地方呆一会，总会有人出现，让你听一些你不想知道的事。” 　　“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就回房间去待着，”另外一个略微年长的说道：“还有，如果只是这种小事就被你当成宿命的话，那是你的宿命，不是我的。” 　　不满的声音响起：“那可是你儿子。” 　　“那也是你外甥。” 　　乔锐自然不知道刚才坐在沙发上说的一番话被他的父亲和小舅舅听了个正着，他带着宋如一七转八拐，走到了一处没有亮灯的室内走廊，然后打开了最里面的一扇门。 　　没有开灯的时候，感受到的是不同外面的温暖，闻到的是湿润的泥土，还有轻暖的花香。乔锐在墙上按了一下，整个小花园的灯被打开了，这时她才发现，这处室内花园比她想象的要大多了，身处在这里，很像在森林的公园里踏青。 　　当然，必须是在花木重叠，没有办法一时看到花园的尽头才行。灯开了之后，除了靠近他们这边的头顶是天花板，四五米之外，头顶除了壁灯，能看到的就是一片倒影，乔锐道：“那边的屋顶是玻璃做的，这里有三个可以进出的门，我们刚才从室内走，省的绕路了。” 　　说着他关上了门道，对她道：“这边的这些没有意思，我们到里面去，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有没有意思无所谓，宋如一并不觉得自己能看到什么能让人惊叹的植物或是鲜花，要知道，这种人工制造的室内花房，限制总是很多的。 　　两人往里走，她发现这里还有人工的假山和流水，到了一颗看上去平凡无奇的树下，乔锐道：“这棵树很有趣，它的叶子每隔2小时就翻动一次。我小的时候还不信，后来发现它真的很准时。”宋如一仰头，看着这棵不算高，叶子却很大的树，只可惜现在可能不是它翻滚的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乔锐对着她招了招手，继续往前走了几分钟，然后在一棵造型奇特，有着细长枝条的树前停下，宋如一发现，这个小花园看上去好像平凡无奇，实际上大有乾坤。她这段时间也看了不少有关植物的图鉴了，但是在这个小花园里，居然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她都不认识。 　　当然，她认识的植物只是世上很少的一部分，可是最先认识的，都是最常见的，那么换句话来说，这里的植物，有很多都不是那么常见的。 　　乔锐歪着头，像是在倾听什么，宋如一看着他，然后，她也听到了。那种哀怨低沉的啜泣声，而来源就是这棵树， 　　宋如一：“……”一棵树居然哭的如此怨妇一般。 　　乔锐看着她难得惊讶的表情笑了：“就算开了灯，这里还是不够亮，在黑暗中，它会哀怨的哭泣，等到了白天天将明的时候，则会发出悦耳的音乐。如果一整天都有阳光，那么它也能吟唱一整个白天，不知疲倦。” 　　宋如一问：“这棵树叫什么名字？” 　　“奠尔纳尔蒂。” 　　“连名字，都像是音乐。”她说道。 　　乔锐脸上有些苦恼：“我应该白天带你来的，晚上听着怪吓人的。” 　　宋如一笑了起来：“是啊，那我们快走吧。” 　　看完了奠尔纳尔蒂，乔锐带着她往另外一条小道走了，这条小道是一个很大的弯，可以绕道后院的一个进出口，他们可以从那里离开。 　　接着，宋如一眼神不经意的瞄过一棵树下的时候停住了，乔锐走了一会儿觉得不对，转头发现宋如一并没有跟上来，而是蹲在一棵树下看着什么。 　　他回去站在她身后，问：“你在看什么呢？” 　　宋如一问：“这是什么草？” 　　乔锐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眼前的植物很寻常，只是随意的种在树下，数量很是杂乱，要不是不可能，他都怀疑这是不是种的，而是长出来的杂草。这虽然是他外公家的花园，他也从小就到这里来，但是并不代表他认识里面的每一种植物。 　　他思索了一下后道：“我不知道。” 　　宋如一伸手轻轻碰了碰它，心里有一种：‘啊，原来这么容易’的感觉。在修真界，她是主修炼药，辅修符箓的。她记得很多药方，有一些药方的功效很有用，但是这里并没有，便想着以后有机会能尝试做出来。 　　她曾经一个个在网上对照搜索过，除了寥寥无几，其他都没有搜索到相关信息。其实在她看来，撞到两三个相同的已经很让人惊讶了，但是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地球上肯定还有她药方里需要的药材，可是在这里却不叫相同的名字，所以她不知道，就如眼前的的这颗，刚好证实了她的猜想。或是有一些其实存在，只是根本没有被世人所发现，这种就困难了，说不定就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宋如一站了起来，露出了和乔锐平时差不多的笑容，乔锐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弧度，脸上的笑容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乔锐，我们是朋友对不对？”宋如一问。 　　乔锐无奈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作为朋友，在新年，难道不该互相赠送礼物吗？” 　　乔锐已经猜到了她想要什么，指了指树下的那些植物：“你不会是想……？” 　　宋如一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你送一棵给我吧，要是再告诉我它叫什么，产自于哪里，就更好了。” 　　这么听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几棵不知道是花是草的植物，“这里这么多花花草草，你怎么偏偏看上了这么不起眼的？” 　　乔锐从最近的一个地方找出了花盆和铲子，道：“我们把它移到花盆里，直接拿出去问园丁，它就这么随便的种在这里，应该是那种不需要多加照顾的。” 　　两人合力移了几棵到小花盆里，宋如一没有理会手上沾着的泥土，笑的眉眼弯弯：“谢谢你了乔锐。” 　　“哈，”乔锐神奇的看了她几眼：“你居然是真的喜欢它，它哪里引起了你的注意？” 　　“我并不喜欢它，我只是觉得它是我需要的。” 　　“觉得？这可真是一个非常‘意识’的词。” 　　宋如一找到了一张药方中的一味，还是主药，心情好了不少，连今晚的宴会都觉得来值了。她说道：“就像我现在就觉得，下个学期的法语课，你不要再带有关哲学的书，那你就不会再有这种无聊的疑问了。” 　　乔锐觉得自己和宋如一能够说得上话，这就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们总是相互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并且不以为奇。乔锐觉得虽然他并不会不耐烦去解释什么，但是不用解释的感觉，也是很好的。 　　等他们走出小花园的时候，宋如一顿了一下，她正面看着乔锐，然后把小花盆递给了他，他不解的接了过来。只听她说道：“为了避免我今天接受不必要的盘问，处理不必要的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它。” 　　乔锐无语，听她继续道：“等到了学校里，你再给我。” 　　“哦，”乔锐慢悠悠的道：“没有问题，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什么？” 　　“我送了你礼物，你送我的礼物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哦。礼物啊？”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摘下了头上的钻石发扣递给他：“喏，礼物。” 　　第24章 第 24 章 　　 　　乔锐看着眼前非常不走心的礼物, 很想把手中的花盆塞回宋如一手上，就让她去应对那些不必要的盘问和麻烦吧。他问：“你觉得这个给我有什么用？” 　　宋如一想了想：“我也想送你别的, 可是你看我今晚是跟着爸妈来参加你外公的寿宴的, 什么都没有另外准备，”她把手抬高举到乔锐的面前，好让他将手中的发扣看的更清楚一些：“你看它其实还很新, 作为回礼还是很有诚意的，以后可以把它送给你喜欢的女孩子。” 　　很有诚意？乔锐很想却确定宋如一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后来发现她居然是说真的！非常纠结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说，让我把一个女生的礼物，送给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人还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一个男朋友真的对他的女朋友做了这样的事, 那他不是送礼物, 是奔着分手去的。宋如一唔了一声，道：“我没有考虑到, 但是你其实可以说这是你自己买的。” 　　“你觉得我买不起一个钻石首饰吗？”乔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眯起了眼睛道：“你真的决定不把它收回去吗？” 　　想到他的手中还捧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宋如一很识时务的收回了手，她接着啊了一声：“我刚才好像没有洗手。” 　　是的, 她手上还沾着泥, 又摘了发扣, 也不知道头发上有没有, 宋如一左右看了看, 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茶壶状喷泉。那是一个紫砂壶，造型别致，悬在空中大概两米高，后面有一颗高大的月桂树，有水流从茶壶的壶口倾泻而下，刚好落在面前摆放在石头上的杯子里。 　　那杯子里有水不断的溢出，从下面石头的细缝中流出去，宋如一就往那边走去了。 　　“哎，”乔锐在身后喊她：“你往那走干什么，洗手间在那边。” 　　接着乔锐就看到了宋如一的动作，他沉默了。宋如一洗干净了手，摸了摸头发，转头问乔锐：“我头上还有脏东西吗？” 　　“……没有了。” 　　“那就好，”宋如一抬头看看那个悬空在两人上方的茶壶喷泉，恍然道：“原来下面装了透明的塑料将它固定住了。 　　“不然呢？”乔锐觉得自己有点心累，他今晚对宋如一的印象产生了颠覆：“难道你以为它真的能悬在空中吗？” 　　“你们两在这里说什么呢？”一个洋溢着自信的男声越来越近，乔锐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只是还没来得及，肩膀就被背后的人搂住了：“我说半天找不到你，原来在这猫着呢？” 　　“小舅舅找我有什么事吗？”乔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伸手把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慢而坚定的移开。 　　只是这位小舅舅也许、可能、大概是在找乔锐，但此刻他对宋如一的兴趣更大一点，特别是之前在阳台上听到了那一番话之后。他这个外甥看着温和，其实眼高于顶，除非像明彦那样从小就跟他认识的，很少会把人看在眼里。难得这个女生把他看的清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在乔锐的同龄人中可不多见。 　　他对着宋如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声音在乔锐耳边响起：“不介绍一下？” 　　“我同班同学。” 　　“就这样？太敷衍了，人家女孩子听了心里会不高兴的。” 　　乔锐往旁边走了几步，快速道：“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不是你经常交往的那些……”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些女性朋友，所以不要拿两者拿来比较，那样很失礼。” 　　然后乔锐一点都不给他小舅舅往下说话的机会：“你刚才说的对，我们出来的确有一会了，该进去了。”说着抬脚就往宴会厅里走，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宋如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眨了一下眼睛，抬头对上了那位小舅舅的脸。于是她和这位被剩下的男士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小舅舅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笑了。 　　路上，乔锐将手中的花盆递到经过的下人手里：“把它放到我的房间里去。” 　　两人迈进了大厅，宋如一走在他身边，看着前方筹光交错的一幕，问：“刚才说的，‘那些女性朋友’，是指什么样的女性朋友？” 　　乔锐看着她的侧脸，意有所指道：“你想的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宋如一：“哦。” 　　晚宴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得偿所愿，因为今晚的寿宴不仅仅是单纯的寿宴。还有一部分是为了给张家留下一分印象，家业小的更是想多认识认识一些人，毕竟那么多商业人士齐聚一堂，有达成合作的也不是不可能。 　　宋如一跟着乔锐划了一晚上的水，还找到了一张药方中需要的一味主药，另外药方中的辅药。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心情是不错的。 　　慕容原来对她没有听自己的话，去好好认识几个同龄人而有些生气，以为她一个人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但是此刻看到站在女儿身边跟她说话的人是张老的外孙之后，那一丝气愤便消散了。 　　回家路上，慕容对着她温和的问道：“我只知道，你和那位乔公子是同班同学，没想到你们相处的那么好，今天一晚上都和他在一起吗？” 　　“恩，可能他觉得作为同班同学，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好好招待我。”宋如一转着手中的钻石发扣，接着把它握在了手心里。 　　慕容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最后在宋如一回房间的时候嘱咐了一句：“晚上好好休息。” 　　“我会的，你们也是。” 　　五天后开学，宋如一回学校上课，在慕容默认以后她可以偶尔住在位于当奈湿地附近的别墅后，今凌将她那一部分书搬到了那里。别墅还在装修，那些书暂且放在车库里，到时候宋如一要看，今凌就不用专门去顾家搬了。 　　而根据宋如一提出的要求，别墅必须要有一间大大的书房，因为她要一整面书墙。 　　“一整面书墙？”今凌顿了下后问道：“如果做了书墙空着的话，会很难看的。” 　　在诺大的书房里装一整面书墙，除非是扫荡书店买书回去填充，否则短时间是很难装满的。宋如一平静道：“我要书墙，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于是今凌记下了她的要求，抿了下嘴后问道：“那还有别的吗，房间怎么布置？” 　　宋如一按着额头，“我的卧室布置的简单一点，不要那么少女，我已经过了那个……喜欢洋娃娃的年龄了。” 　　今凌秒懂：“你是说你的床不要粉红色的吗？”不要说洋娃娃了，宋如一连那只叫香水的毛绒熊都不喜欢了，不，不止，应该说她现在对什么玩具都没有兴趣了。 　　“对，就是那个，还有，”宋如一继续道：“另外布置一间和我卧室差不多的房间。” 　　“主卧一共有四间？”今凌有些不明白，这还不够吗？ 　　“我那个室友，”宋如一看着她道：“你见过的，我以后可能会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今凌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宋如一那个身体不好，性格却安静柔弱的室友，她就不问为什么不用客房招待了，也许人家关系好到用客房招待都觉得不合适呢。 　　到了学校，宋如一走进宿舍，发现黎素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她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计到了好一会了。不过只看到了素阿姨，便问：“黎叔叔呢？”黎素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你好啊，如一，还有今姐姐。”接着递给了她一盒樱桃。 　　今凌笑着打招呼：“黎小姐好。” 　　宋如一把樱桃接过来，拿了一个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看上去你气色不错，不过你还真是很喜欢吃这个啊。” 　　“谢谢，”黎素接着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爸爸去部队了，他有工作要做，可能接下来大半年都没空了，也不会回燕京。” 　　看来黎叔叔这工作还是在外省的，素阿姨看到宋如一很高兴：“如一来了，刚才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到呢，吃晚饭了吗，我带了点心过来。” 　　“谢谢阿姨，我已经吃过了。” 　　第二天上课，宋如一和黎素一起到了教室，同学们大多在相互交谈，看到她们过来，便有人问寒假去哪玩了。宋如一想了想自己无聊的寒假生活，不发一言，而黎素报了两个地名：“燕京和北戴河。” 　　“燕京不算，素素你本来就是燕京人，”一个女生道：“不过北戴河，你都去不腻的吗？” 　　黎素说道：“因为我看病的医生在那里。” 　　女生不说话了。 　　宋如一没想到她又去了，等两人坐下的时候小声问她：“元旦的时候不是去过了吗？” 　　“因为过年拜年的时候，爷爷他们见我身体不对，有点不放心，让我再去看看。” 　　“身体不对？”宋如一看着黎素，绝对比第一次见面时精神好，对这个身体不对的形容表示难以相信。更不用说黎素带着她的灵符，天长日久的，只会慢慢变好，不会变差。 　　黎素像是松鼠吃到了最爱的坚果一样偷偷的笑了一下，宋如一只听她说道：“因为爷爷他们觉得我的身体好转了不少，没有再生病。”她说的很认真：“也没有发烧过，所以想让我再去看看。” 　　宋如一觉得醉人，身体好转不放心是什么概念，难道黎素的身体变好那么让人惊讶吗？如果黎素一家人知道的话，会说：是的，这些年来，他们维持着黎素病情不恶化就已经千难万难了。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变差的话，哪里还会让黎素坐飞机去北戴河，黎叔叔早就把老军医绑到燕京来了。但是那里有一位大领导在休养，绑有些难，可以温和一点的请。 　　下午法语课，宋如一坐在法语教室里，问坐在身边的乔锐：“我的花你带来了吗？” 　　乔锐慢慢的翻着面前放着的一本法语课外书，他看上去很认真的听了宋如一的建议，并没有带一本哲学书过来，而是一本诗集。这本诗集上的诗看上去大多都是意识流，很难让人看懂，宋如一瞥了几眼后想，还不如看哲学书呢。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提起，我还以为你把它给忘了，”乔锐翻了几页，可能也觉得无趣，他道：“在我的宿舍里，等一下下课后你跟我一起过去，我拿下来给你。” 　　最后，宋如一捧着一盆恹恹的植物回到了宿舍，耳边还回响着乔锐的声音：“我问了园丁，这叫遁忧草，的确会开花，另外还有挺多的别名。不多见但也不少见，我搜了一下它的资料，被夸得天花乱坠的，又能当野菜，又能解蛇毒，还说有什么抗癌的功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除了当野菜，其他的好像也没被证明过。” 　　能不能解蛇毒和抗癌宋如一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用它当主药的话，可以和另外五种植物配出一种无副作用的止痛散，可以服用也可以外敷。因为这种止痛散，除了止痛，还能对创伤性伤口起快速止血作用。而且说的没副作用，是真的一点副作用都没有的那种，也不会影响到人的其他感觉。它可以让人顺畅的往下打架，价格又便宜，在修真界是低阶修炼者的必备药之一。 　　如果在现代社会，不说别的，只想想它在医疗上的作用就行了，还有军事中。 　　当然，它不止可以配这么一副药，还能作为辅药炼制出另外一种丹丸，清体丸。这种丹丸可以清体除垢，吃了像是将全身的所有器官都打扫一遍，将身体里的杂质一点点扫出去。当然要长期服用，听着特别像是保健品，不过这是真的有效果的那种，物超所值不骗钱。在修真界，这大多是普通人服用的，因为他们不能修炼。而修炼者通过修炼就可以灵气滋养自身，身心澄澈，用不着吃清体丸。 　　不过清体丸需要的药材太多了，将近三十种，她目前只找到了两种，听着就不如只需五种的止痛散容易完成。 　　回到宿舍之后，黎素看着她手中拿着一个花盆，花盆里面是一株颜值不高的草，问：“这是什么？” 　　“一种花，”宋如一道：“一种很有用的花，在这里叫遁忧草。” 　　你说它是花，可是又叫遁忧草，不觉得哪里不对吗？黎素鼓着脸道：“可是我觉得它快死了，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没关系，我很厉害的，有我在，它不会死的。” 　　黎素：“……”你很聪明，又看了那么多植物图鉴没错，但是不代表你就因此会种花了。但是她并没有去打击宋如一的自信心，而是鼓励道：“加油。”接着又说了一句：“就算没有种好，也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 　　宋如一当然不会种花，她只是在花盆外面，给它挂了一枚聚灵符，然后放在阳台雨淋不到，又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而且这里离她每天早上打坐最近。 　　接着她拿出了笔记本，开始搜索这个植物的产地，发现它分布的还挺广的，只是数量不多。如乔锐所说的，网上对它的功效夸的天花乱坠，还有专家写的文章来阐述它。不过她把那篇文章看到最后，发现整篇文章可以用一段话来概括。如下：虽然很有可能，但是目前为止解毒啊、抗癌啊都还只是猜测，不过遁忧草还是一种很好吃的野菜，可鉴于数量少，大家还是不要去吃它的好。简而言之，啥用都没。 　　宋如一：“……” 　　虽然找到了止痛散的五分之一，不过她并不着急，也没有必要着急，她并不急需这种药，只不过是意外发现了它而已。每天依旧平静安稳的上课，倒是黎素，有时候会想起来给它浇浇水，看着比宋如一上心多了。 　　她第一次浇水时就看到了那花盆边上挂着的三角形灵符，脸上的表情皱成了一团，这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感觉哪里都能用的样子。 　　后来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听了这个问题宋如一兴致缺缺，回道：“本来就哪里都能用，只要是有生命的。” 　　居然如此万能？！黎素觉得宋如一对道教文化太过着迷了，有些走火入魔了，这真的没问题吗，她忧心忡忡的想。 　　“对了，”宋如一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她道：“这个星期你去我家玩吧，有一个好玩的东西给你看。” 　　三四月属于一个美好的季节，大地春回、万物复苏，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黎素跟着宋如一到了顾家做客，在对还在坐月子的慕容打过招呼之后，宋如一便带着她到了隔壁的婴儿房。 　　外面春风和熙，一片阳光明媚，婴儿房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只留了一条隙缝让屋子里有那么一点光，不至于太暗。小宝宝穿着柔软的衣服，盖着小被子，躺在婴儿床上正睡得香，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手在胸前握成了小拳头。黎素用自己的手和他的手比了比，转头眼睛亮亮的跟宋如一说道：“他的手好小啊！” 　　宋如一对着开心的黎素说道：“他现在还不是很好看，以后就会变的好看了。” 　　照顾小宝宝的保姆和月嫂站在旁边，看着孩子的姐姐和过来做客的朋友，笑着说道：“刚生下来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长开后就好了，简直一天一个变化。” 　　但是因为小宝宝还在睡，两人并没有多待，只看了一会儿就轻声离去了，走出了婴儿房，黎素问：“宝宝叫什么名字？” 　　宋如一自然知道他叫顾南祈，但是现在这个名字还没取出来呢，于是只是说道：“估计和我哥哥那样的，叫顾南什么的，南是南极的南。” 　　看着黎素一头雾水，她贴心道：“我哥哥在国外读大学，所以这次遇不见他。” 　　“不是，怎么姓顾啊？” 　　“我现在的爸爸是我的继父，姓顾，哥哥也是继兄，”宋如一说完后问：“我们去电影放映室吧，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由此可以看出，宋如一的确不会招待朋友，哪有请人到家里做客，让人看电影的，哪里不能看。 　　电影很无聊，里面的剧情看的黎素有些不解，她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愣愣的问：“那个男孩子喜欢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不说？” 　　宋如一道：“不知道。” 　　十分钟后黎素又问：“为什么只是亲了一下嘴，女孩呕吐的时候会那么害怕，她居然觉得自己怀孕了？”在瑞英，小学的时候就有生理课，大家都知道孩子是怎么出生的，因此她怎么也不能理解这个剧情。 　　宋如一：“……我也不知道。” 　　剧情快要结束了，发展到女孩的家人知道女孩怀孕了，家中一片鸡飞狗跳，女孩的父亲大闹了学校和男孩的家里，导致流言四起。男孩被逼迫的躲在家里不敢去学校，这时候女孩的奶奶带着女孩去医院打胎，结果检查显示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普通的慢性胃炎。但事情已经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女孩被所有人指责，爬上了高楼准备跳楼，楼下一片劝说的，警察们一边在上面劝解一边在下面摊开厚厚的垫子。 　　黎素：“……” 　　宋如一：“……” 　　这电影简直让人感到智熄，黎素弱弱的问：“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他们是高一的学生。” 　　宋如一也觉得自己有点虚弱，她恩了一声，想着这种辣鸡片子，是怎么拍出来并且上映的，最重要的是，是怎么出现在她家里的。 　　黎素没有继续看电影，而是问她：“对了，你在学校里的时候，不是说要给我看一个好玩的东西吗？在哪，我们去看吧！”对这部侮辱智商的片子可以说是非常抗拒了，要知道对柔弱的食草系来说，拒绝是不太容易的。 　　“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宋如一惊讶的反问。 　　黎素：“啊？什么时候。”使劲回忆中。 　　“我弟弟啊，我们是看完他才来看电影的。” 　　黎素有点不开心，认真的反驳她：“那是你弟弟，不是东西。” 　　宋如一：“……你说的对。” 　　下午，黎素被她妈妈接回家了，坐在车上跟她告别：“学校见。” 　　差不多傍晚五点，宋如一坐在四四方方的书桌面前，看着面前正在接通中的视频电话，差不多等了三分钟左右，视频被接通了。 　　顾南泽脸色漆黑的拿着手机坐在床上，只开了床头一盏灯，所以显得那边有些昏暗。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宋如一点头道：“有，很重要。”说着把小宝宝的照片举到了摄像头的面前摇了摇：“你看，这是弟弟，他已经半个月大了，是不是很可爱？” 　　顾南泽简直要被她气死了：“你凌晨三点钟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小鬼？！”他暴躁道：“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小鬼的消息，你明白吗？不管他是今天出生的还是已经出生半个月了！” 　　“我们总是要学会接受的。”不过宋如一还是乖巧的收起了照片，而顾南泽危险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两个月前在三点钟把你吵醒的事。” 　　“怎么会呢？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 　　“你不是吗！”顾南泽的脾气如此暴躁，看上去接下来应该已经睡不着了，宋如一一脸正直：“当然不是。” 　　第25章 第 25 章 　　 　　但是顾南泽表示他并不相信宋如一的话, 并且想要继续指责她，而宋如一说了一声不打扰你休息之后就挂断了视频，决定给顾南泽一个可以安稳睡觉的环境。 　　顾南泽看着视频中断几个字：“……” 　　要吃晚饭了, 宋如一下楼, 发现小宝宝已经醒了，此时他躺在月嫂怀里哼哼唧唧，而保姆正在给他泡奶粉, 慕容并没有自己哺乳。 　　而顾诚远宣布已经取好了孩子的名字，叫顾南祈，如曾经相同。顾南祈和大部分才出生的婴儿一样, 吃了睡，睡了吃, 时不时的就嚎啕大哭一番。而就算是领着高工资的月嫂，也不得不说这个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难带。 　　就像此时，他莫名的就大哭起来, 月嫂抱着哭的脸都红了的小宝宝，不住的哄着他, 好久不见效，额头上都冒汗了。慕容蹙着眉头问：“把孩子抱过来给我，他怎么老是哭？” 　　宋如一坐下之前, 走到了慕容身边, 手背轻轻的在顾南祈脸上摸了摸, 而他好像知道有人在安抚他一样, 不一会儿, 哭声就停下了。他睁着眼睛看向宋如一的方向，嘟囔了几声，渐渐安静下来。 　　顾诚远自孩子出生后的半个月就没生过气，不过这对一个父亲来说，家里有了新生儿的确是值得庆祝的事。连公司的员工都觉得一向严厉的顾总都变的和善了，还有人在心里感叹，当父母的果然都是宠爱最小的那个孩子的。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顾总还是那个以事业为先的顾总。他见了眼见一幕就笑道：“如一一靠近就不哭了，看来南祈最亲近的还是姐姐。” 　　孩子乖乖的了，月嫂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她笑道：“毕竟是亲姐姐，人们都说血缘关系是特殊的羁绊，说不定孩子是能感觉到这种羁绊的。” 　　“估计是肚子饿了。”宋如一笑了一下，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慕容见小儿子开始吸手指，果然是饿了的样子，这胃口也太好了，上一次刚在两个小时前喂过，不过胃口好总比没胃口好。慕容问：“奶粉泡好了吗？” 　　“泡好了。”保姆匆匆将温度适宜的奶粉递了过来，慕容将它塞到了小儿子的嘴里，他顿时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等他喝完奶之后，将他重新交到月嫂手里：“我看他精神还好，抱他去玩具房玩一会吧。” 　　月嫂和保姆都下去了，剩下三人继续吃饭，宋如一坐在椅子上，吃到一半后抬头对着慕容说道：“我们学校初一的学生要进行社会实践，有三个选项可以让家长选，您等会上学校的官网看看，觉得哪个合适投个票。” 　　慕容吃的是专门做的月子餐，她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这个年纪生孩子失的元气更多，恢复的时间要更久。只是她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连医生都说她底子好。听了之后她问：“是哪三个可以选？” 　　宋如一看过官网上的投票，她记得有哪三个，于是便说道：“第一个是去科尔沁草原，那里因为过度放牧、滥挖野生植物导致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严重，甚至有部分草场全部沙化了，所以去那里种草方格，为防风固沙出一份力。” 　　“第二个是去太平洋的中途岛，那片海域白色污染严重，海域内的生物和在上面栖息的鸟类深受其害，中途岛每年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幼鸟和近十万头海洋哺乳动物因误食死亡，如果去那，我们会加入一个当地的志愿者团队，在他们的指导下帮助救下来的海洋生物。”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第三个是去基里巴斯，它是一个太平洋的岛国，有三大群岛共三十三个岛。近几年由于海平面上升，已经有两座岛屿被海水吞噬了，最高的地方仅比海平面高出六英尺，因此学校希望我们知道全球变暖将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甚至有些国家会因此消失。” 　　慕容和顾诚远一边吃饭一边听她说，等宋如一说完后，慕容问道：“这些你都了解过了？” 　　宋如一喝了一口汤，咽下后道：“学校官网上有介绍，我当时看过。对了，社会实践为期一周，去哪个地方时间都是一样的。” 　　这三个社会实践的目的都很明确，无非是让同学们从小关注水土流失、海洋污染以及全球变暖的问题，都是和环境问题相关。这些教科书上未必没有，可是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哪里会有亲眼所见记忆深刻，反正他们有条件去。 　　顾诚远吃的差不多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问：“你对哪个最感兴趣？” 　　宋如一认真的回道：“这三个我都没有太大的意见，你们决定就好了。” 　　周末结束后，今凌在周一早上过来送她去学校，顾南泽出国了，宋如一既安静，又不会惹麻烦，学校还是寄宿制的，她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有失业的风险。 　　虽然这份工作有时周末都需要随叫随到，但是总体来说，待遇真的非常优渥了。车上，宋如一坐在后座上，手中拿着一张世界地图看。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刹车稍稍急了一些，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了一点，手扶了一下前面的椅背才坐稳。 　　她将地图叠好放在膝盖上，等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今凌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这么说？” 　　“总感觉你有些焦虑。”宋如一道。 　　今凌想了想，咬着下嘴唇说道：“你知道南泽出国了，而你又常常在学校里，常常周末都不回家，”她笑的有些勉强：“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干些什么，你已经不太需要人我的照顾了。” 　　宋如一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有些惊讶。” 　　绿灯了，今凌这时开车平稳了很多，她问：“惊讶什么？” 　　“我哥哥出国已经两个月了，可是你这几天才担心自己可能会失业的问题，说实话，有些迟钝。” 　　今凌：“……” 　　接着宋如一话锋一转：“不过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这么说？”今凌好奇问，她近来的确是患得患失了。 　　“你忘记我弟弟才出生没多久吗？照顾他的月嫂和保姆不可能在顾家待一辈子的，等他大一点，生活中照顾他的主要就是你和王姨了。” 　　“但是等到他上幼儿园的时候，怎么也得满三岁吧。”今凌道。 　　宋如一微笑着说：“是啊，要满三岁，照顾小孩子，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而找到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也不容易。”她说完这句话后低下了头，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一下下的移动，浏览着什么。 　　她听上去不那么真诚的建议：“所以你的担心总是那么多余，其实你可以去跟我妈妈要求加薪的。” 　　今凌艰难的说道：“谢谢，不过慕总给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宋如一惊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夸奖道：“今姐姐，你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美美好品德。” 　　“是什么，”今凌追问。 　　“你懂得知足常乐。” 　　今凌觉得，这话听着一点都不像夸奖，但是她的确安下了心，她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刚才开车刹车急了一点。” 　　宋如一道：“没关系，我相信不会有下一次的。” 　　回到了学校，班上有不少学生在讨论有关这次社会实践的事，女生们相较于男生大多内心更柔软。比如世上有母性这个词，可没人听过父性，有些东西因为生理构造，大多是与生俱来的。 　　于是相比到沙漠里去吃沙子种草，或是去那个群岛国家看海平面上升，她们更倾向去照顾那些受海洋垃圾迫害的海洋动物，而男生们想着哪个都可以，随女生的意思。 　　黎素问了一句：“可是那个投票不是寻求家长的意见吗，我们可以自己决定吗？” 　　顿时有同学震惊的看着她：“难道你不会跟你爸妈说你想去哪一个吗？他们肯定会听你的建议的。” 　　黎素失落的握住了拳头，“哦，原来如此，可惜这次社会实践我不能参加。” 　　看着她的样子，大家就知道是因为身体原因了，同学们从小学到初中，看着黎素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做太多事了，都很习惯了。 　　宋如一问她：“可是你身体不是有所好转了吗，叔叔阿姨仍然不放心吗？” 　　黎素闷闷道：“虽然有所好转，可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病，而学校也觉得，我最好听家长还有医生的话，要是在社会实践过程中出了什么事，他们会来不及反应。” 　　宋如一摸了摸她的头，而黎素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只是失落了一小会就恢复了。最后在官网上的投票结果果然是去太平洋中途岛，加入志愿者救助海洋生物这个选项遥遥领先。 　　而这次实践活动并不是整个年级一起去的，而是按班级来，除了黎素之外，他们一班十七个同学在五位老师的代领下登上了去中途岛的飞机。 　　中途岛曾经是美国海军jun事基地，二战后jun事和商业地位都大幅度下降，到了现在，经济活动仅限于为岛上的国家野生动物保护活动提供服务。 　　他们加入的是一个德国的志愿者团队，这个志愿者团队一共有七个人，已经连续五年在中途岛救治海洋生物了。他们都会说英语，双方可以没有障碍的交流，而且很欢迎学生们。 　　说实话，在来之前，大部分同学们心里想的是可爱的小动物，或许只是一只小鸟，虚弱的躺在沙滩上或是夹板上，等待她们帮助，将误食的垃圾取出来。只是到了这里才知道，那些吞食了海洋垃圾（大部分是塑料制品）的生物并不美丽，它们可怜、虚弱，并且痛苦。 　　而且将它们误食的东西取出来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他们必须选择帮助可以帮上忙的，更多的只能眼真真看着它们死去。最初来的兴奋、激动以及期待都已经消失无踪了，留下的只有对这些海洋生物遭受痛苦的沉默和震惊。 　　等到一周后他们踏上回程的飞机，好些同学们都没有恢复过来，在带队老师的开解以及活跃下才好了一些，打起精神来说话。 　　回到了宿舍，黎素并不在，因为一班都去参加社会实践了，她就回家里去住了，等到她回到学校之后，问她帮助小动物的感觉怎么样，宋如一把手机上的相册打开，里面有几张照片和几个视频。 　　“我们这次帮助了一只海龟，当然还有别的，但是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这只海龟了。”宋如一把手机递给黎素看：“就是它，我们给它取名鲁伊希，希望它以后能够平静安宁。”黎素捧着手机看这只海龟在甲板上爬来爬去的视频，惊叹道：“它看上去好大啊。” 　　“是啊。”宋如一道：“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的一个鼻子里有一整根吸管，不知道怎么进去的，但是已经肉长在一起了，那根吸管可能在它的鼻子里存在了好多年了。” 　　“啊，好可怜，”一根吸管在鼻子里待了好多年，黎素想想就觉得可怕，她看完了视频，翻看着前面的照片，然后看到一张海龟和一群人的合影时不动了，宋如一也在那群人之中。 　　宋如一见了就道：“这些德国人就是我们这次加入的团队，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把那根吸管取出来，其实取出来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折磨它这么久的是一根吸管，因为真的只有一点点露在外面。” 　　黎素看上去非常想亲自去安慰那只海龟，听宋如一继续道：“虽然取出来的过程中流了很多血，但是之后恢复的还不错，你看视频里它爬的多快。” 　　“真好，”黎素声音低了下去：“我也想帮忙。” 　　“没事的，”宋如一拿出了一张卡片递给她：“我跟我们那个志愿者团队的队长说我的室友其实很想加入，但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远行，非常遗憾。” 　　“他们所有人都很感谢你，所以素素，你有这份心意就很好了，你看，他们全部写了祝福你的话。” 　　黎素把卡片接了过去，感动的眼泪汪汪。 　　宋如一无语的看着她：“你好容易激动啊。” 　　“明明是你做了让我感动的事，却又表现的并没有什么的样子。”黎素看着卡片上的祝福，虽然有一部分是德语她看不懂，但从那些用英语写着的字能猜出大概说了什么。 　　她把卡片捂在胸口：“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啊，素素你生日啊，是今天吗？”宋如一问。 　　黎素摇摇头：“是明天。” 　　“生日快乐，素素！” 　　黎素开心的邀请她：“明天你到我家一起吃蛋糕吧。” 　　“好啊，”宋如一笑眯眯的说道。 　　第二天宋如一在黎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要知道，黎素从小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多少朋友，看着总是孤单影只的。而家里这一辈的同龄人最小的都比她大五岁，不说在学校里照顾她了，根本就不在一个学校。 　　“你们一家都是军人啊？”从进小区门发现有持qiang武警站岗之后，宋如一心里就有了猜测，只是没想到进了黎家，发现不止每一位男性长辈，连女性长辈看上去都英姿飒爽的、身上带着军队气息。 　　黎素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妈妈不是，我以后也不是。” 　　“杨阿姨不是军人我看的出来，你就别想了，以后好好当个数学家吧。”宋如一道：“因为你压根过不了报名那一关。” 　　素素这个朋友说话居然这么直接的吗？大家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她的哥哥们。而黎素鼓起了脸，被宋如一伸手戳了一下，一下子泄了气，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宋如一在好几个看过来长辈的注视下，收回了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黎爷爷是早就退休了的老干部，看着她们大笑着说道：“这样才对嘛？素素交了朋友之后，人都变得开朗了。” 　　素素的堂哥表哥们则是一脸怪异，很想问一问自家爷爷\外公，你老人家怎么从两个小姑娘刚才的举动中看出素素便开朗了的，难道不是被欺负了吗？ 　　哪怕是宋如一什么都不怕，作为唯一被邀请的外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觉得有些窒息，好在接下来一切都是安安稳稳的。庆祝完黎素的生日后，她们两在房间里说话，宋如一突然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以后你未来的男朋友要受多少罪。” 　　黎素被她没头脑的一句话闹了一个大红脸：“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说起男朋友？” 　　“一二三四五，”宋如一说：“你一共有五个哥哥。” 　　“恩，两个表哥，三个堂哥。”黎素回道。 　　“然后你们家这一辈只有你一个女孩。” 　　“恩。” 　　宋如一真诚的建议道：“所以你以后要是找男朋友的话，记得找一个身体好一点的。” 　　“啊，”黎素疑惑极了：“为什么要特地强调这个？” 　　宋如一悠悠道：“要是身体不好的话，他会被你哥哥们打死的吧。” 　　门外站着的三个最小的哥哥们：“……”他们只是想知道素素和她交的朋友平时是怎么相处的，相处的好不好，还没来得及敲门而已，不是故意偷听的。 　　可是谁知道呢，反正宋如一听到门口有动静后，他们还没走，也没来得及敲门，就被黎素发现了，接着被长辈教训了一顿：“你们怎么能去偷听妹妹说话呢！” 　　“我们准备敲门来着。” 　　黎素气愤：“我没有听到！” 　　宋如一看着黎爷爷教训面前站成一排的孙子\外孙，觉得这真是和谐的一幕。 　　而自从黎素上次去顾家看了顾南祈，宋如一也去黎家做客给她过生日之后，双方便有了来往，而鉴于顾家有一个吸引人的宝宝，大多是黎素三番两头的上门探望。 　　偶尔还感叹：“我也想要弟弟妹妹。” 　　宋如一不经意道：“我看你最大的哥哥年纪已经不小了，也许你期待一下外甥或是侄子也是可以的。” 　　黎素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她激动道：“我大表哥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们感情很好的，今年应该会结婚。” 　　额，宋如一想了想，说了一声：“……恭喜？” 　　就算今年明年没有，以后家里总是会有小宝宝的，黎素觉得自己不会等不到自家的，便专心的陪着顾南祈玩。而顾南祈更加喜欢自己的姐姐，要是两人在一起的话，就算黎素不断的拿着玩具在他眼前摇晃，并且换了一个又一个，还是伸手求姐姐抱抱，哪怕姐姐并不很想理他的样子。 　　比如说这次，黎素刻意做出了鬼脸的样子想要和他玩，而顾南祈作为一个包着纸尿裤的高冷男神，就是不为所动。 　　宋如一：“……”她想说，素素啊，要是小宝宝懂得害怕的话，他应该是会被你吓到而不是被逗笑。 　　可是不论黎素怎么做，宝宝最多只给她一点点关注，然后就对她失去了兴趣，要么躺在月嫂怀里喝奶粉，要么想要宋如一陪他玩。黎素失落道：“以前遇到果果的时候，她也不喜欢跟我玩，是不是我不讨小孩子欢心啊。” 　　宋如一干咳了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之后才开口：“不是你不讨小孩子的欢心。” 　　黎素看着她，想要听她接下来的安慰，只听宋如一说道：“是我太讨小孩子的喜欢了，和我在一起，你总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没关系，”她拍了拍黎素的肩膀：“习惯了，就好了。” 　　黎素：“……” 　　第26章 第 26 章 　　 　　黎素是个好学生, 而且是个安静柔弱、乖巧大方不会跟人争执的好学生, 她决定原谅宋如一的无心之言。更重要的是, 她曾经在北戴河见识过果果是有多喜欢宋如一的, 现在顾南祈又这样，她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因为两人是亲姐弟，关系好一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她还是握拳自信的说了一句：“要是我以后有了小外甥, 他以后肯定对我比对你亲近。” 　　“哦。”宋如一看了她一眼, 道：“可是你现在还没有, 所以谁也不知道。” 　　黎素还是有了小情绪，而顾南祈咿咿呀呀，明明两个姐姐都在说话, 没有理他, 突然自顾自开心的笑了起来。 　　宋如一问：“他为什么笑？” 　　黎素哼了一声：“你是他姐姐，他这么喜欢你, 你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要是每一个人都能知道一个小宝宝在想些什么的话，在他们开始学会说话之前, 也不会这么难带了, 特别是顾南祈，闹起来简直是混世魔王。 　　宋如一想, 黎素这么喜欢这个小鬼, 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自身喜欢小孩子, 还因为没见过他惹人烦的样子。哭起来真是能让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宁, 好在顾家不缺钱，月嫂看在比别人家高两倍工资的面子上，也会一直照顾他到合同期结束的。 　　慕容在生完孩子三个月后就回公司坐镇了，其实她一个月前就开始处理公司事务了，只不过那一个月是在家中办公的。而顾南祈百日宴那天，总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收到了礼盒，而高管和中层们则都收到了请柬。 　　百日宴就在今洲办的，总裁要在自家酒店宴请宾客，酒店方面自然要把它当做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事，慎而重之的对待。开席当天，几个中层坐在一桌，看着远处慕容和顾诚远抱着孩子，在和不断上前对他们道喜的人说话。而作为主人公的顾南祈，则是众人夸奖的对象，每一个人都要上去抱一抱，业务可以说是很繁忙了。 　　其中一个部长突然说道：“顾总那个大儿子，叫顾南泽对吧，今天好像没出现。” 　　“听说年初的时候就出国了，说是出国留学。” 　　“没成年吧？” 　　他们说的窃窃私语，而宋如一就在几人前面那桌坐着，她想，酒店的椅背太高也是不好的，连说悄悄话被人听去了不知道。她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是她现在还不够高，而那些中层也都不认识她的原因，一点都不懂得自我检讨。 　　那边对话还在继续：“听说今年才满十八岁，还没成年。” 　　“不过估计那位大公子是不会喜欢现在出生的这位的，不然怎么会不回来，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买一张机票又有多难？” 　　“说不定是慕总的手段呢？让他不能回国。”一个人用猜测的语气说道。 　　而这时慕容和顾诚远往这一桌走来，几人在看到他们过来的就已经停止话题了，纷纷站起来，满脸笑容的奉承道：“顾总、慕总，恭喜恭喜。” 　　还有人夸奖顾南祈：“小公子看着真精神。” 　　而慕容站在过道侧面，对着他们前面的一个小女孩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几人一脸莫名其妙，宋如一慢慢的站起来，回道：“刚刚主桌上的人都没到，我不想一个人坐到那里。” 　　“现在过去吧，江助理会照顾你的。”顾诚远看着她道：“或是你跟着我们一块也是可以的。” 　　宋如一就往那边过去了，而这边收了百日宴的红包，敬了酒，往下一桌去了。半响后，一位中层脸色发白的说道：“那个小女孩是慕总的女儿，她什么时候坐在我们前面的？” 　　另外一个倒是早就知道那里有个小姑娘坐着，但是他以为只是普通客人家的小孩，咽了咽口水问：“她会不会把我们的话全部听去了，回去告诉顾总他们？” 　　几人面面相觑，吃着眼前的佳肴也觉得味同嚼蜡，而宋如一已经把这事抛到脑后了，因为他们说的话一点都不新鲜。顾诚远和慕容光是听顾南泽指责他们为了继承权生孩子，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而且很多人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中层说的话，反正也不敢当面说。 　　宋如一过去后，和坐着的几位高管乖乖的打了招呼，然后在江助理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江助理能力不错，很受顾诚远看重，只是不论到哪总是带着一副金丝宽边眼睛，看着斯斯文文，说话也和风细雨的。 　　此时他见宋如一坐好之后，问她：“要喝果汁吗？”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顾氏的高管们家里有年纪和宋如一差不多大的也带了过来，一个个都很懂礼貌，叔叔伯伯喊得很勤快。今天既然是孩子的百日宴，他们也没有谈公事，公事这种东西是谈不完的，他们只说孩子、只谈家庭。 　　除了还没结婚的江助理，高管们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孩子大学毕业的担忧他们的前程，还在读书的担心孩子成绩，儿女谈完还有孙子，总之有说不完的话。 　　其中一位副总家里就有一个孙女，他是从今洲酒店还没开始扩张的时候就在顾氏了，是公司的元老。他问宋如一：“如一，你读的那个寄宿学校叫瑞英对吧，你感觉这个学校怎么样，好不好？” 　　就有人开始打趣他：“你那个小孙女才五岁，就想着送去寄宿学校了？” 　　“过了年就六岁了，那学校也不是六岁就要你住校的。” 　　宋如一回道：“这个学校挺好的，从小学到高中都有，平时说英语和华语。老师一半是外教，都很负责，就是课程有点多，如果不努力，可能跟不上。” 　　这位副总听了就道：“在公司里听顾总提起过，你在学校里学习很用功，转学过去后为了跟上进度，连平时周末都不回家，上个学期考了个年级第一回来。” 　　从未在周末学习过的宋如一面不改色的谦虚道：“只是运气好。” 　　“能拿到第一，只能是凭实力，绝对不是凭运气，你太过谦虚了，这点跟慕总倒是不像。”他又道：“我准备带我孙女去那个学校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让她在那里入学。” 　　其他有人有对着宋如一问了几句，她都一一回答了，服务员差不过开始上热菜的时候才安静下来。江助理看着端上来的一盘清蒸鲈鱼道：“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宋如一怔了一下，只听他道：“两年前，一次公司年会，你和顾总慕总一起来过，其他都没吃多少，就对着一盘鲈鱼吃了大半。” 　　宋如一道：“两年过去了，我现在也没那么喜欢了。” 　　“人的口味总是变来变去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如一想着这位江助理说话真是周全，她摇摇头道：“谢谢，不过你不用管我，我会照顾自己的。” 　　“对了，”谁知江助理欲言欲止，看上去像是有什么想说的样子：“宋小姐，我刚刚在你弟弟的脖子上看到他挂着两个平安符，是你送顾总和慕总的同款对吧。” 　　宋如一认真的跟他解释：“那两个符的效果是不同的，不都是平安符。” 　　江助理一手握拳掩嘴干咳了一下，小声的跟她商量：“你那个符，能不能送我一个，或是告诉我在哪里求的？” 　　宋如一面露怪异的看着他道：“你上次不是说不要吗？” 　　江助理看上去有些尴尬，他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感觉有点倒霉，都想找个庙拜拜了。” 　　宋如一歪着头想了一下：“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符了，要不你等我几天，我画好了之后让爸爸上班的时候给你带过去。” 　　江助理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等等，画好了，你说那些符是你自己画的？！” 　　“是啊，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 　　宋如一算了下日期，对他道：“下周末我画好后让爸爸给你拿过去。” 　　这符不止是你宋如一，一个十四岁的初中生画的！而且你还准备让总裁给我捎过来！要是顾总知道的话，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他不务正业？会不会觉得他要搞事？于是江助理微笑着又拒绝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可你不是倒霉吗？” 　　他哈哈干笑了两声：“其实也没那么倒霉，都是一些小事而已。”他想，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估计才要倒霉了。 　　“哦，”宋如一不说话了，江助理怕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还跟她强调了一遍：“所以，你不用拜托顾总给我带了。” 　　什么时候她画的灵符如此让人唯恐避之不及了，宋如一知道是因为江助理不知道灵符真正作用的原因。但她还是认真的保证了：“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给你画一道灵符的，我发誓。” 　　江助理连忙道：“记得就好，不用发誓这么严重。” 　　“小江和如一说什么呢？”桌上有人看着他们问道。 　　江助理开始和其他人说话，宋如一看着不远处顾诚远和慕容两人脸上尽是欢喜的神色，不知道今晚听了多少恭喜的话。可宋如一坐着的地方都是和公司高管们一起的，另外一桌上坐着顾诚远的叔伯们，脸上尽是唯唯诺诺，对宋如一还有顾诚远夫妻忽视他们不仅不敢有所微词，甚至怕顾诚远看到他们，翻起旧账。 　　可是收到请柬，他们更不敢不来。当年顾诚远的叔伯们做的不地道，想要在他父亲意外去世后，从他手中将公司夺走。并且对他们母子极尽嘲讽，打压他的前途，想让他们落到泥里，最好以后一蹶不振。 　　图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失败了，之后忍受苦主的愤怒和报复也是他们在最开始就应该设想到的结局。更不用说，顾诚远从来不是心胸宽广的人。 　　宋如一突然想起来她曾经好像听顾南泽提起过。他的奶奶好像在他小的时候因为郁结去世的，叔叔伯伯不是好人，从来不联系，因为郁结去世，想想都觉得里面有很多故事啊。 　　她侧头看了一眼另外一张桌子上坐着的顾家人，正好撞上了其中一个的视线，那人对着她招了招手，很想对她说些什么的样子。但是宋如一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眼睛瞥向顾诚远方向时里面深藏着的不甘和愤恨呢，连看着她，眼里都是算计。 　　宋如一觉得顾南泽说对了，顾家的这些叔伯，的确不像好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难道是看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表现的也太明显了，难怪当年会输。于是等这人再去看宋如一时，却发现她已经转回了头，在和她身边坐着的人说着什么，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那个人他认识，是顾诚远身边的助理，几年前他们想求和，去顾氏想见顾诚远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这位姓江的助理，然后此时这位助理转头看了他一眼。 　　宋如一心想，顾诚远请顾家人过来，肯定不是因为什么亲戚一家亲或是准备和解的意思，估计就是想折腾他们，让他们知道他并没有忘记当年的事，让这些人看看他如今过的有多好。然后警告他们，不要有小动作，安安分分的待着。 　　江助理对她说道：“顾总会处理的。” 　　宋如一点点头，她告诉江助理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个，顾诚远肯定不会让他那些亲戚去打扰她的。 　　百日宴后，原来一贫如洗的顾南祈一跃变得比宋如一还有钱，成了家中倒数第二有钱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还视金钱如粪土，对它们表现的不屑一顾。 　　“以后一定是个品性高洁的宝宝。”宋如一抓着顾南祈的小手上下摇摆，道：“你都不爱钱。” 　　顾南祈还以为姐姐在跟他玩游戏，笑的不要太开心，仰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只可惜他还小，不能翻身，只能宋如一要他怎样，他就得怎样。 　　正在帮忙计算礼金的今凌现在已经习惯了宋如一时不时的说一些吐槽的话，甚至是冷笑话，可每一次听还是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思路。她一边记账一边道：“他才多大，什么都不懂呢？” 　　“而且我记得慕总因为你的学习成绩，给了你双倍的零花钱吧。用不着嫉妒南祈，他也只有这么一次收那么多钱，也不是他自己保管的。” 　　宋如一对这句话进行了有理有据的反驳：“我不用嫉妒他，我除了妈妈那里的，我哥还给我发零花钱，更何况你也说了，这些钱也不是他自己保管的。” 　　今凌记着礼金，看着上面的一笔笔金额，觉得自己内心有点悲伤，一个婴儿过个百日收到的礼金，比她的存款还多，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宋如一想了想觉得不对，转头看着她道：“今姐姐，不会是你嫉妒南祈吧！” 　　今凌虚弱的对着她笑：“怎么会呢，我早就习惯了。”等过了一会儿她问：“你刚才说南泽还给你发零花钱，他联系过你吗？” 　　“你是说之前还是今天，如果是今天的话，没有。”宋如一道：“不过之前爸爸联系过他，让他回国来参加南祈的百日宴，但他拒绝了。” 　　以顾南泽的性格来说，同意才是奇怪的吧，说到这里，宋如一摸着下巴想了想：“但是你说我现在要不要跟他联系一下，就算不能回来，在视频里还是可以和宝宝一起庆祝的嘛！” 　　今凌顿住了，目光移到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宝宝身上，想着顾南泽在他出生前就对他的抗拒；想着以后顾南泽回国之后将会爆发的家庭战争；想着未来顾氏将会发生的权利争夺。大惊失色，忙不迭的阻止了宋如一的动作，按着她的手：“还是不要了吧，距离产生美！” 　　宋如一看着她举动问道：“今姐姐，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今凌才不会把自己脑子里想的事跟她分享呢？只是摇摇头道：“现在南泽哪里大概上午九点，估计在上课，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宋如一想了想，点点头收起了手机道：“你说的对，跟他打电话应该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 　　今凌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在送她回学校上课都没想明白之后，干脆就不想了。 　　一周后的阅读课，宋如一的手机突然传出叮咚一声，过了差不多十秒钟左右，又是连续的叮咚声响起，成功的将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宋如一拿出手机关机，对着大家道歉：“对不起，我忘记静音了，不会有下一次。”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我在网上买东西和卖家说话，对方信息发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外教老师说道，“上课需要调静音，这是基本要求，不过宋如一你刚才的态度很好，我就不批评你了，就如你所说，不会有下一次。” 　　外教老师继续朗诵，而直到一天的课程结束，宋如一回到宿舍，才打开手机去看那个在上课时候给她发信息，坑了她一把的人是谁。要知道，她是经常在网上买东西没错，可是从来没有和客服联系过，就像她第一次买符纸，有的符纸掉粉，她都没有去打过差评。 　　打开聊天界面后发现居然是那家叫符箓小铺的卖家发来的，信息哗啦啦的刷新，而右上角显示27 ，跟陌生人发信息居然自说自话了二十七条。 　　将信息往上翻，就看到了最上面“道友，道友你在吗？”的询问 　　宋如一：“……” 　　“道友，你在我们小店购买的宝贝价格超过五万块了，是我们店的至尊VIP钻石级顾客。” 　　接着一大串客套话后，终于表明了联系她的真正原因，“道友你是不是能画出真的灵符，小道能不能求一枚。” 　　宋如一被这一个消息一个道友的称呼看的头晕，但是她看到那句‘花钱购买也可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给别人一个知难而退的机会。 　　于是符箓小店的店主看着发出去半天没有回复的消息终于变成了已读，期待的等着对方的回复，就算能看到聊天界面上出现正在输入中几个字也是好的。 　　结果……石沉大海，什么都没有。 　　他的内心充满了失落，他知道自己的符纸是有效的，想着能不断的从他这里买价格这么高的符纸，肯定是懂得道法的高人。 　　而高人，一向都是高冷的。 　　差不多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的电脑界面发出了叮咚一声，以为是哪个买家过来咨询了，打开一看没想到是高人发来的，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原来的困意都没有了。 　　他看到高人发来了一个网址，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发网址呢？总不能是被盗号了吧，难道里面有木马？他换了一台没有重要资料的电脑登陆打开链接，结果跳出来一个淘宝店铺。 　　这是他见过最朴素的网店了，啥介绍都没有，网店的名字都是直接ABC，这么敷衍真的没有问题吗？他按照平时买东西的习惯点了所有宝贝，跳出来一共六个宝贝，而那些宝贝的名字看的他精神一振。 　　分别是低级、中级、高级护身符，低级、中级、高级聚灵符。 　　满怀期待的打开低级聚灵符的选项，而页面介绍除了这五个字之外，依旧啥介绍都没有，简洁干净的好像在说，爱买买，不买滚，而价格设置十万元。 　　“……” 　　他接着打开了中级聚灵符，价格显示五十万元，库存显示零，因无库存压根就不能购买。 　　低级的十万元，中级的五十万元，高级的是不是敢要一百万了？！不，符箓小铺的店主发现还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高级的直接五百万，而且库存依旧显示为零。也就是说，除了十万块的低级符，其他的都是卖萌的。 　　说好的高人呢？！但是敢开这么高的价格，到底是不是骗子？ 　　宋如一第二天对黎素说她在网上注册了一家淘宝店，就卖她画的符箓。黎素一脸迷茫，看着她问：“会有人买吗？” 　　“你还记得昨天我在课上手机响了吧，”黎素点点头，宋如一继续道：“那是我买符纸的店，那个店家觉得我会道法，称呼我为道友。” 　　“为什么啊？” 　　“因为我买了他家五万块钱的东西。” 　　黎素：“……” 　　“于是他想要买我的符。” 　　所以你干脆开了一家网店？黎素脸上的表情更迷茫了：“那他会买吗？” 　　“应该不会，”宋如一唔了一声：“我设置的价格很高，除了傻子，没人会买的。”哪里会有人凭借猜测就买一张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的符回去。 　　突然叮咚一声响起，说这话的两人一同朝宋如一的手机看过去，只见她点开手机，接着一脸古怪的抬头对黎素道：“素素。” 　　“有人买了我的灵符。” 　　黎素：“啊？” 　　第27章 第 27 章 　　 　　黎素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理由：“说不定那个买家只是买去玩呢, 我有时候看到喜欢, 却用不上的东西, 也会买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宋如一赞同了她的观点，然后将手机递给了黎素, 让她看成交的那笔订单：“不过这灵符要十万一张, 两张二十万, 这样的价格, 用不到的话，你也会买吗？” 　　黎素木着脸看着手机页面上的订单详情页面，交易成功，成交金额，二后面五个零，宝贝状态，等待卖家发货。接着手机叮咚叮咚的声音再度不断响起, 是那个买家不断发过来的, 而这笔订单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黎素觉得自己的手要拿不住手机了。 　　她掏出了脖子上和翡翠玉白菜挂在一起的两个灵符, 语气几乎是飘着的：“这两个符二十万,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也没带过那么贵的东西。” 　　“你那玉看着就不止二十万，而且你这辈子才多久, ”宋如一拿回了手机, 浏览着不断发过来的信息, 大片都是确定这符有没有用的，还有想要她手机号码的。 　　“道友，你手机号码总是无法接通。” 　　是啊，宋如一手机设置陌生人拒接，不然那个卖家之前哪里会在网上试图联系她。她看完了所有的信息，只回了一个‘灵符有效，’之后就关了聊天页面。 　　也许宋如一应该去学习一下如何做一个礼貌热情的淘宝店主，她此刻只对黎素道：“话说今天买我灵符的人就是卖我符纸的人，他一张符纸平均卖五百块左右，店里画符最贵的朱砂也就三千块。” 　　“所以，你带着它不要有负担。” 　　黎素表示她只是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花那么多钱买。宋如一回答因为她的符物有所值，然后站起来准备开工。表示这可是她这辈子赚的第一笔钱，一定要好好完成。 　　黎素小声道：“可是你连客人的话都不回答。” 　　“也不看看他问的都是什么智障问题。”宋如一说着去了房间。 　　黎素以前只知道灵符是她画的，却从未亲眼见过，这次巴巴跟了上去，认真乖巧的坐在一边看她怎么赚这二十万。而宋如一，宋如一她在打坐。 　　“你以前画符也要这样吗？”黎素问道。 　　宋如一闭着眼睛道：“不用啊，只是我觉得，第一笔生意，还是要有些仪式感的，而且打坐一会，让气息更为圆润。” 　　“哦，”不了解道教文化的黎素顿时不明觉厉。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宋如一站了起来，在桌上摊开了黄色的长方形符纸，打开了一旁放着的朱砂盒子。静心聚神，接着拿起笔一蹴而就。 　　黎素不懂画的顺序是怎么样的，她只知道，画出来还挺好看的，最后还有一种对称美。要知道，因为宋如一送她的两个是折好的，她还没看过上面画着的是什么呢？ 　　十分钟后，两张都完成了，而宋如一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呼吸有些不稳，她道：“这算是我画的最好的两张低级灵符了。” 　　黎素：“……低级的？” 　　“当然，他买的就是低级的。” 　　黎素觉得一阵智熄，低级的就要十万，那高级的要多少？然后，然后她看着宋如一开始收拾东西。 　　“……完了？” 　　“完了，”宋如一看着桌上的两张符纸，道：“接下来把它们寄出去就好了。” 　　“等等，”黎素头脑发晕的说道：“我查查这样犯不犯法？” 　　宋如一惊讶：“卖东西还会犯法？” 　　卖东西当然不会犯法，但是要是别人觉得你坑人的话，报警的话，会很麻烦的。到时候她会不会要去监狱里看宋如一，黎素忧心忡忡的想。 　　她搜到了相关法律：“根据《价格法》第13条规定：经营者销售、收购商品和服务，应当按照政府价格主管部门的规定明码标价……不得在标价之外加价出售商品，不得收取任何未予标明的费用。” 　　“你本来就是定十万的，明码标价，没有加价，也没有多收额外费用，没有问题。” 　　“那就好，毕竟我是这么低调的一个人。”宋如一道。 　　但黎素又想起刚刚宋如一说的，五百一张的符纸从这个人手中买来，画了符之后十万卖回去。这样想想还是有些惶恐的，她抓住了宋如一的说：“如一，我有点紧张。” 　　宋如一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紧张，大不了让他退货，我们退款就是了。” 　　黎素瞬间放心了。 　　而那边拍了符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道袍，吊儿郎当的坐在电脑面前等消息，他住的地方是一个道观，他就是观主。道观不大，略显陈旧，进了正殿之后只有七八间厢房，也好在这样，否则轮不到他来当这个观主。常日里他除了接待香客，偶尔接到上级通知开开会之外，就经营一个淘宝店，卖卖有关道教文化的东西。 　　好听一点的话，称的上是一个自收自支的独立事业单位，自封的那种。员工、领导全部由他一人胜任。 　　什么，你说道士不能开网店！谁规定的？只要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光明正大做生意挣钱，没什么不可以的，他的派系还能结婚生子呢。 　　不过他得承认，网上那些卖符纸的店都是假的，除了他自己，现实中还没见过另外一个有道牒的道士在上面做生意的，一点都不懂得发家致富。 　　因此即使开网店正当的不得了，他和其他道观的道士开会时也非常低调，至于为什么会找上宋如一呢，因为只有她是第一个买了他所制的符纸之后，不断的重复下单。 　　要知道，现实生活中，他就算把那些符纸免费送给其他道友、或是上供给别的观主求符，也没见他们画出一个有用的符来。 　　他搓着手期待的等着回复，结果只发过来‘有效’两个字。 　　“……”好歹我也花了二十万，小半的存款了，就不能多解释几句吗？比如详细介绍一下这符的效果。 　　显然他不知道画符的是一个小姑娘，而这小姑娘还忙着上课呢。黎素就愣愣的看着宋如一四下看了看，翻出了一个装着喜糖的盒子，她将里面的糖倒在了桌子上，把符纸随意叠了叠塞了进去。 　　她认识这个盒子，是语文老师结婚的时候送的喜糖，黎素问：“……不用折好吗？三角形或是六边形。”因为她拿到的就是这个形状的。 　　宋如一道：“要是那个买家不喜欢这样的形状呢，比如说如果他喜欢折成千纸鹤呢？花了那么多钱，总要折一个自己喜欢的形状吧。” 　　“……折成千纸鹤也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不过我没有试过。” 　　“要不要换个盒子？”这盒子一看就知道之前是装什么的，会不会太敷衍了，好歹二十万呢？ 　　“没事的，挺坚固的。”金属制品，能不坚固吗？宋如一伸出手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们走吧，顺便拜托生活老师帮我们寄一下快递。” 　　能不能不要当做寄一个两百块的东西一样不上心啊，可是没办法，黎素从知道这个消息时，脑子就没有一刻是清醒的。除了怕宋如一会因为欺骗消费者而去唱铁窗泪那会，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相关法规，接着又昏沉沉的。 　　“你说他会不会退货？”上课途中，黎素这样问道。 　　宋如一一点不上心：“退就退吧，我可以自己用。” 　　东西已经寄出去了，黎素非常想知道后续结果，而宋如一一如既往，上课下课吃饭休息，连作息都没有超过十分钟的变化。 　　晚上的时候，黎素站在阳台上有点怀疑人生，是她想的太多了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她装了一点水准备给种在花盆里的遁忧草浇水，看到它上面挂着的聚灵符又是一阵沉默。 　　但是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看东西有些眼花了，她怎么觉得这个草看着比下面草坪里种着的草要精神呢？偶尔一次浇水用处这么大吗，还是……。 　　打住，黎素，不要再往下想了，她将目光再度从那枚灵符上收回来，心中默念道：我要相信科学。 　　三天后，买家满怀期待的收到了燕京市寄来的包裹，连剪刀都没有用，就用指甲小心翼翼的把纸盒外面的胶带弄开了，就怕自己太过用力，破坏了里面的灵符。 　　然后他看到了一盒喜糖，好在他还知道先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但是这么敷衍真的没问题吗？看着喜糖盒子上的印着的一串英文字母，他是不是被骗了，不管，实验一下就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他全须全尾的从后山的树林里下来，要知道他道观后面的山上是有蛇的，要是一不小心，就会得到一顿毒液大餐，然后就可以安稳的原地等待120的到来了。 　　前两年县政府鼓励到这座山捕蛇，到这里的捕蛇人多了起来，渐渐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但是能够让蛇在这里栖息，这片树林是适合它们生活的，蛇只是变少了，并没有消失。 　　作为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的人，他自然是知道往哪走是能遇到蛇的，他刚刚就走了一遭，然后什么都没遇见。 　　可能只是这次运气好，道士下山去吃了一碗面，决定想另外一个方法试验一下，还得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知道他上午可是包的严严实实上山的。 　　吃完面后站在面馆面前抓耳挠腮，想什么办法好呢？前面有一个卖桔子的老太太，先去去买两个桔子好了。才停下问桔子多少钱一斤，袋子里的符纸不知道为什么飘了出来，像是有一阵清风拂过，将它吹到了路边的绿化带里。 　　“哪来的风啊，”他连忙去追，踩上绿化带的石阶上，要将挂在冬青树上的符纸小心翼翼的揭下来，这可值十万呢，就算是假的，还得原模原样的退货。 　　作为一个网店店主，他很了解退货需要的必备因素。 　　符纸拿下来之后，他将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边边角角都没问题。就听身后一阵咣当作响，还有卖桔子的老太太的惊呼声：“小伙子，你没事吧！” 　　道士眉头一跳，转头看着一辆摩托车倒在老太太摊位左侧，摩托车主半天爬不起来，看着像是刹车失灵控制不住冲上了人行道。 　　要是符纸没有被风吹到冬青树上，他没有跳上台阶，刚才那个位置，不是摩托车主自己倒在地上了，恐怕还要加他一个了，他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语道：“我的个无量天尊。” 　　这看着像是个悖论，要是他不是想试验一下这符纸有没有用，不会下山吃那碗面，不会看到对面有卖桔子的，自然也不会差点经历这次车祸，也就会一直是安全的。 　　可是！！如果这符纸没有用的话，它上面的朱砂怎么会突然变得暗沉了一些呢？ 　　高人果然是高人啊！！！ 　　“你那个小伙子，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的！看你还是个道士，一点都不懂得出家人持悲为怀。”老太太不满的指责：“有人出了车祸，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站在一边发呆。” 　　这老太太平时肯定不信道也不信佛，没看都弄混了吗？他像是炸毛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大声道：“我马上打120。” 　　一切结束之后，他回到道观，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他满怀激动，在电脑面前不断来回走动，想着应该如何跟高人联系，怎么说才不会惹人厌烦。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没人回复，再发一条，依旧没有回复，失落的像是被主人抛弃的汪星人，心里想着不会是之前废话太多，被讨厌了。 　　而宋如一这边正在上体育课，班上所有同学们都穿着运动服，因为这节课是自由活动，大家都随意在室内室外活动。 　　她手上抓着乔锐递过来的网球拍，上下挥了挥，站在场地旁边的明彦嘲讽道：“你那是打羽毛球的动作，不是打网球的。” 　　宋如一对着他道：“谢谢你记得我是一个新手。” 　　黎素站在一边给她鼓励：“如一加油。” 　　明彦一脸不耐道：“要不直接下来吧，乔锐你也不要教这个新手了，新手都是很难带的，我们两来对打就可以了。” 　　乔锐站在宋如一对面将网球打过来，宋如一打回去，明彦立刻大声道：“看到没有，我就说她是打羽毛球的动作，没有一个接到的！” 　　黎素指责他：“是乔锐在教如一，而你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没有资格说她。” 　　明彦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黎素：“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居然不站在我这一边！” 　　“如一是我的好朋友！”黎素握拳道。 　　明彦大受打击：“我不是你的朋友吗？！”黎素支支吾吾：“如一还是我的室友。” 　　“我也可以……不是，我认识你都已经超过六年了，她认识你好不到一年！”明彦很快忘记了他开始想的是要把宋如一替换下来，好让她们两个女生好好看看，网球到底是怎么打的。 　　此刻他正在和黎素一来一往，吵的专心致志，心无旁贷。而且一个显得理直气壮，一个后续不足，急需要队友的救援。 　　可惜并没有队友来救援黎素，她很快就处于下风了，乔锐对着宋如一示意了一下，让她和自己到旁边的壁球馆，他可以就近指导她怎么规范的打网球。因此等明彦大获全胜后和黎素再去看场地上。空荡荡的，除了中间的网，一个人都没有。 　　壁球室内，乔锐对着宋如一示范：“你看我的手，正拍击球的时候这样拿拍子，”他将手心和拍面并行的，大拇指和食指的握住拍柄的正上面，然后将一个网球拍在地上，打击出去。网球从墙上弹到地板上，撞击回来，不过他没有去接，又对着宋如一做了一个反拍击球时候该怎么拿拍子的方法。 　　“这是适合初学者的握法，等到水平提高了，会调整到最适合自己的握法。” 　　“然后我们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击球，”乔锐动作做的很慢，他将网球扔高开始发球，来回击打了几次，还提醒宋如一看他接球的动作和步伐。 　　接着乔锐停下让宋如一来，并在过程中指导她，宋如一来回试了几次，前面的地板上落了十几个网球之后，才有一点找到感觉。 　　“没想到你网球也学的很快嘛，平衡感很好。”乔锐站在旁边说道。 　　宋如一又一次没有接到，让乔锐去看前面因为发球失败，而在场馆里散落的四面八法的网球：“你说我学的快？” 　　在寒假的时候，宋如一跟着父母去张家给乔锐的贺寿，对方只比她高一点，现在已经高出半个头了。乔锐失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对普通人的学习效率，有什么误解吗？” 　　“要是一个初学者，刚开始学打网球，就能够做到像你这样的，他恐怕会觉得自己是个网球天才，要考虑自己是不是以后以此为职业了。” 　　宋如一又打了几个，不过无一例外，都走不出三个回合，她停下后上下转着网球拍，然后握着手柄看着乔锐的动作。 　　他看上去好像练了很多年了，不止是他的水平很高，看上去游刃有余，还因为她观察到乔锐的右手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刚好和他握拍的地方对的上。而他这一次，接连二十分钟都没有停下，壁球室内只有网球不断撞击和他跑动接球击打的声音。就连最后停下，也并不是因为出现失误。 　　乔锐往宋如一坐着的椅子这边走来，接过了她打开递过来的一瓶水，仰头喝了几口之后坐在她的身边。 　　他身上运动后的体温和热气让坐在一边的宋如一感受的清清楚楚，那种少年英姿勃发热血的感觉，让人看到的就是一往无前的冲劲和锐利。 　　她像是有些感慨：“我忘了你是一个骄傲的人，差点被你在学校里温和的样子骗了。” 　　乔锐胸口起伏，喘着气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句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我没有招惹你，让你不高兴吧。” 　　“不是，”宋如一比着手道：“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少年一样。” 　　乔锐凑近她，呼出的热气随着说话声喷洒在她的脖颈间，额前的碎发有些汗湿，他用手梳拢到脑后，看着宋如一问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少年，怎么，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少女吗？” 　　宋如一看着他，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明彦极其有存在感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一分尖利：“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乔锐移往门口看了一眼，移开身体，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明彦道：“我们在说话，你怎么这么激动？” 　　明彦的脸居然有些红，他像是被呛住了：“哦，说话啊，从我刚才的方向看去你们好像在……”他话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然后开始指责他们：“你们两怎么能够不说一声就走呢？” 　　宋如一稀奇的看着他：“你刚刚说话，是不是中英结合了？” 　　“他一激动就这样，”乔锐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又喝了一口水后才继续往下说：“到华国上学都那么多年了，用华语说话时有时还会加几句英语。” 　　宋如一思考了一下后道：“……词汇量不够吧，想不起华语怎么形容就不自觉的说英语了。” 　　“你才词汇量不够呢！”明彦要被这两个不懂得尊重人的家伙给气死了，明明是他在责问两人为什么不吭一声的就到壁球室来。 　　快要下课的时候，乔锐问宋如一：“你喜欢骑马吗？” 　　“骑马，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十四岁可以选修马术课了，我记得你今年十四岁吧。” 　　明彦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宋如一你居然十四岁了，比我们班上所有人都要大一岁，你是不是成绩太差，留过级啊。” 　　黎素站在他身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宋如一成绩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明彦的笑容戛然而止，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都红了，他哼了一声，转头气哄哄的走了。 　　黎素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委屈：“我说错什么了吗？” 　　宋如一安慰她：“没有，是他小心眼。” 　　而作为明彦的室友乔锐很显然也不担心他，对黎素道：“过一会就好了，明彦虽然脾气大，但是他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说着他又转头问宋如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喜欢骑马，会选修马术课吗？” 　　“哈，你好像很想我选修马术课的样子。” 　　“因为初三我也可以了选修马术课了，到时候你可以教我骑马，我现在在教你打网球不是吗？” 　　“真是礼尚往来，”宋如一想了想：“那还不如我也初三选呢，还可以一起学，我可不会当老师。” 　　乔锐的眼睛看着她，然后赞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晚上，宋如一坐在床上打坐，手机放在一边，没有看到它隔几分钟亮起一次，也不知道手机那端有个迫切期待她回复的买家。 　　宋如一昨天起就将不管是什么的信息的消息提示，都设置静音了，也是一个非常不上心的网店店主了。等到她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了几乎可以刷屏的信息。 　　下面的几条消息是：道友，能不能相互交流一下道法。 　　五分钟后：不，道长，能不能指导一下小道。 　　最后则是：前辈，您收徒吗？有证的那种。 　　前辈？少女宋如一面无表情的关掉了手机。 　　第28章 第 28 章 　　 　　作为二十岁从宗jiao教院毕业, 二十二岁那年担任小道观观主至今已经四年了，程成还没有像今天这么心碎过。高人，你都会用喜糖的盒子给我寄灵符了，就不要那么高冷了吧。 　　消息直到凌晨都没有回复, 不行, 他得想一个新的办法吸引高人的注意力。 　　于是宋如一第二天起床的时候, 就看到了那位买家有新的消息发了过来，这次他换上了截然不同的口吻：老板, 你这个符箓根本没用啊, 还是说我没有找对用的方法, 求视频、电话指导, 面谈也可以。 　　下一条：最好面谈, 毕竟二十万呢。 　　原来开一家店这么麻烦的吗？宋如一望天, 暂且没有理会, 洗漱好准备去上课。不要看她每门课都游刃有余的样子, 但是因为课多, 早上还是挺赶时间的。像是昨天的体育课，对很多同学来说都是休息放松时刻, 真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 　　程成心怀忐忑的等着那边的回复, 结果一直到中午, 才跳出来一个消息：退货退款须知事项一二三四, 并且附带退款网址页面, 生怕他不知道退货流程一样。 　　程成抓狂了, 我只是想问个问题而已, 要不要就直接啊。 　　宋如一：你说灵符没用，退货退款，没毛病啊。她确定自己的符不可能没用的，只是这人实在太吵了，解释起来又太麻烦的样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缺二十万，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上课时间，语文老师春风得意的大步走了进来，浑身上下洋溢着新婚的幸福感，有来事的学生就对着他鼓掌：“老师新婚快乐啊！” 　　“老师，我们在朋友圈看了照片，师母很漂亮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送上了祝福，语文老师纷纷感谢，此时又有同学问了：“老师，你去哪里度的蜜月啊？” 　　“老师去的日本，不是发了富士山的照片了吗？不过老师你婚假怎么不休久一点。” 　　“对啊，有照片，不过日本有什么好玩的，来个环球旅行什么的，多浪漫啊。” 　　“可以坐游轮去。” 　　“要豪华游轮。”同学们相互议论着。 　　语文老师脸上的笑容渐渐呆滞了，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将教案往最前方的桌子上一放，看着大家说道：“我休假半个月，都很想同学们，也不知道同学们这半个月学习有没有松懈。” 　　“所以这一堂课，随堂测验。” 　　同学们：“……” 　　明彦举手道：“可是老师，你根本没有带试卷。” 　　语文老师道：“没关系，五分钟后试卷就拿过来了。” 　　下课之后，明彦侧脸贴在桌子上，看着像一尾上了岸后脱水的鱼：“明明新婚，为什么回来就要测试。”在所有的科目中，明彦的语文是最差的，时常在B和C之间徘徊，从未上过A。这一门课，是拖他全科优秀成绩后腿的存在。 　　宋如一看着班上的同学们，问坐在身边啃苹果的黎素，黎素是个水果少女，她对水果的热衷简直是把它们当饭吃的程度。要知道现在水果这么贵，也不是人人都吃的起的，好在黎素家有钱，她天天吃樱桃都没有问题。 　　“你说，他们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 　　“啊？”黎素愣愣的抬头看着她，问：“不明白什么？” 　　“在语文老师面前说环球旅行，豪华游轮什么的？”不知道人家是上班党吗？ 　　谁知道黎素眼睛亮了亮：“环球旅行很好啊，我也想去，但是游轮坐一天还好，时间长了没什么意思。” 　　宋如一：“哦，”她眨了下眼睛，转而道：“我还没坐过呢？” 　　黎素继续啃苹果，她道：“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待在房间里打坐，不出门。”她现在已经发现了，要是两人一起在角落里种蘑菇的话，宋如一绝对是比她还有耐心的一个人。 　　旁边有人插话了：“打坐，打什么坐？” 　　宋如一看着乔锐道：“你知道道教吗？”她现在已经很熟练的扯这面大旗了。 　　“知道啊。” 　　“知道就好，就是这个打坐。” 　　乔锐脸上的笑容皲裂了，他黑而亮的眼睛像是空白了一秒，然后犹豫着问：“这是你们家的习惯吗？我的意思是……长辈就开始信这个然后影响到你？” 　　“不，纯粹个人爱好。” 　　“原来如此，”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乔锐也没有深入探究，谁还没点信仰呢，他道：“你要是信佛的话，倒是可以和我奶奶谈得来。” 　　宋如一想了想道：“会有代沟的吧，毕竟我还这么年轻，你奶奶怎么也得七八十了吧。” 　　乔锐默然了片刻，然后看着她认真道：“你下次要是见到我奶奶，千万别说她年纪大，年纪大的人都不喜欢人家拿她的年龄说事，我奶奶也是一样的。” 　　宋如一：“……哦。” 　　接着她反应过来，不对，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见到乔锐的奶奶？第二天的选修课，她看着法语老师分别让同学们读一句话，然后纠正着他们的发音。更重要的是，他下意识的跳过了乔锐和宋如一，直接下一个，宋如一听着背后老师和同学之间讨论的声音，突然问：“你奶奶也是最近过整寿吗？” 　　乔锐正在写一封明信片，不知道是要寄到哪里去的，他还挺尊重老师的，在法语课堂上就用法语写。听了这个问题，头也不抬的就回答了：“没有啊。” 　　“过生日？” 　　“也没有。”写完了明信片，乔锐收起了钢笔，宋如一侧头看了一眼：“你的字还挺好看的。” 　　“这是法式花体字，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我没有可以用法语相互寄明信片的人。” 　　乔锐吹了吹明信片上的字迹，好加快墨水变干的速度，然后将它夹到了书里，“是我寒假去法国时认识的一个小男孩，喜欢唱歌，热衷踢足球，他知道我来自于足球荒漠之后，很热情的教我踢球。还说以后会加入五大联赛，会在世界杯上打败我。” 　　宋如一想了想本国的足球水平，认真道：“我觉得就算你们以后都选了足球为职业，也不可能会在世界杯上遇见的。不过他的意思并不友好吧，你居然还给他寄明信片。” 　　乔锐对着她笑了一下，温和的说道：“没关系的，我在乒乓球上打败了他，他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碰乒乓球了。” 　　宋如一：“……”真是珍贵的友谊。 　　法语老师跳过了他们读句子，但并没有跳过两人读文章，他是不会忘记到他课上伪装成小号的两个人的。他加大了难度，让乔锐站起来读了一篇诗歌，让宋如一读了一则寓言故事，让乔锐站着，然后纠正了宋如一几个发音错误后请她坐下。 　　乔锐低头看了一眼在身边坐下的宋如一，无语道：“H的虚音和哑音，之前没见过你犯这种错误。” 　　宋如一对他笑笑道：“你得知道，我法语就算比班上的同学们好，但是也才学了没多了，犯一些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 　　乔锐：“……你还真是谦虚。” 　　“应该的。” 　　他伸手捂了一下脸后放下道：“我没有在夸奖你的意思。” 　　鉴于乔锐同学的错误行为，法语老师终于在课堂上找到了运用他的新方法，让他帮助同学们，让他们更快的学习。 　　两周下来，他的表情有些抑郁，“我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发音，教了那么多次，下一次还能读错，同一个人，一模一样的错误。” 　　“人家是有名字的，请称呼人家的名字，”宋如一对他的抑郁视若无睹，道：“还有，你对普通人的学习效率有什么错误的认知吗？我还记得，在你教我打网球的时候，我失败了那么多次才成功，差点被你当天才了。” 　　“那不一样，”乔锐道：“体育运动和平常学习是不同的，身体需要多次的练习才能习惯某种运动的方式，并且多年才能记住那种方式并且有条件反射。平常的学习就不一样，像你，不论在哪堂课上，上一次犯过的错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你犯第二次。” 　　宋如一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知道吗？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在说你自己。” 　　乔锐顿了一下，而后道：“当然我也是。”他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声音也平静了下来：“你说的对，我对普通人的学习效率应该有着正确的认知。” 　　宋如一：“……我并没有轻视普通同学的意思。”只是你还记得这话是你半个月前对我说的吗，我只是回敬给你。 　　乔锐对着她微笑了一下：“我也没有。” 　　宋如一扭开了头。 　　周四，今凌到学校来看她，给她带了新的衣服和鞋子过来，“你最近身高长的很快啊，有一些衣服我放在玉城了，周末要去看看吗？” 　　宋如一试着衣服，因为今凌是知道她的尺码的，所以并不会买错型号，她拉上了薄外套的拉链，说道：“我已经十四岁了，有一米五五也不算什么吧。玉城别墅装修好了吗？” 　　“已经装修好了，你要的书墙也有，那些在箱子里的书我暂时没动，不知道你要怎么放。”今凌看着她穿这件衣服的样子，问：“这件外套对你来说好像显得太活泼了一点。” 　　“没事，可以放着下周踏青穿。”宋如一脱下了外套，“那周末就去看看吧。” 　　玉城在当奈湿地附近建设的别墅是他们的第二个湿地低密度别墅项目，上一个是浙城的玉河湿地别墅群，只不过玉河湿地的销售情况要比当奈的好很多。当然，不管是环境还是名气，玉河湿地要大的多。正是因为玉河项目的成功，他们这一次才推出了玉城项目，而且直接用集团名字命名。 　　没想到地皮拍下来之后，专家勘测后才发现当奈湿地环境恢复需要的时间比他们想象的要久，不过项目总不能拖着，还是启动了。现在第三年，第二期别墅已经开始出售了，至今还没卖完，宋如一他们买的就是第二批次的。 　　虽说当奈湿地还比不过玉河，但是在今凌的眼里，已经是非常美的地方了，“你住的那栋别墅市有一面就在湖里，湖水非常清澈，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在上面划船。” 　　但是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住在那里，因为搬进去的业主非常少，你房子的背后就是湖，对面就是芦苇，白天还好，晚上估计还挺吓人了。” 　　到了地方之后，宋如一看着隔壁那栋道：“这里不是还有一栋吗？” 　　今凌哭笑不得：“这栋也是你们家的，但是你觉得是顾总会来住，还是慕总会来住？而且五十米之内，只有你们两栋别墅。” 　　两人开门进去了，宋如一到了二楼房间的阳台上，下面果然就是碧波清澈的湖水，湖面不算宽，却很长，今凌站在她身后道：“听说玉河湿地那边住在临湖的人会在湖里养天鹅，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试一试。” 　　宋如一看着不知道延绵到哪里的湖水，托着下巴道：“要是养天鹅，它会飞走不见的吧。” 　　“天鹅对水质的要求很高，要是从小开始养的话，我觉得它们会在这里栖息的。” 　　宋如一回到了屋子里，去了书房，书房果然按她的要求，有一整面书墙，前方还有一张北欧风格的沙发和圆木桌子，要是懒得动弹的话，可以倒在沙发上看书。 　　“房间装修好快一个月了，还在通风，不过你也不会常住，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 　　宋如一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然后站在花园里的鹅卵石小路上，拍手道：“我决定了，今晚住在这里。” 　　“啊？”今凌目瞪口呆：“可是这附近没有饭店，厨房里也什么都没有，晚上吃什么？” 　　宋如一纳闷的看着她：“今姐姐，你很饿吗？” 　　今凌想要流泪，这不是饿不饿的问题吧，晚饭明明是一日三餐中的正餐，为什么看着你的样子，我要是吃的话，就像是在犯罪呢？ 　　这就是你比我瘦的原因吗？！ 　　宋如一最后还是没有在玉城别墅住下来，因为慕容打来了电话，通知她回市区，她的奶奶已经快要不行了。宋如一的奶奶宋老太太是一个刻板固执的人，从她八岁那年离开宋家后，她们母女再也没有回去过，宋家的大门也没有对她们打开过。 　　医院里，宋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病床周围站着的宋家人，映衬的她枯瘦的手就像是一把被抽干了水分的干柴，她整个人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看到慕容和宋如一两人过来，几个宋家人给她让出一条路，还有人在宋老太太的耳边说道：“妈，如一过来了，您不是要见她吗？” 　　慕容就站在门口，看着宋如一被他们拉了过去站到最前面，有人催促她：“如一，快叫奶奶啊。” 　　宋如一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两个字：“……奶奶。” 　　宋老太太睁开眼睛费力的看着她，无力的手颤抖的指了指她的方向，宋如一被推了一下，她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那枯瘦的手。手被人虚虚的拢住，好像是被一块没有温度、带着棱角的寒冰包裹住了一样。 　　宋老太太看着她的方向，虚弱的问她：“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不闻不问，甚至不让你回宋家，你怪过我吗？” 　　听到这话，宋家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宋如一平静的看着她，半响后才轻声说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好，奶奶就要死了，你就算记恨，奶奶也不知道了，那样苦的是你自己，所以忘了奶奶对你做过的错事好吗？” 　　宋如一嘴唇动了动，她想要说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心里知道，自己真正十四岁的时候，是无法忘记的这一切的。 　　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有人小声的在她耳边恳求她：“如一，你应一声啊。” 　　宋如一的眼睛有些干涩，她道：“好。” 　　宋老太太激动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可是却握空了，垂了下来：“好就好，其实啊，奶奶早就后悔了，”可是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她的眼睛在宋家人身上一个个看过去，最后不知道定格在何方，像是看到了她那英年早逝的小儿子，心电图发出刺耳的长鸣，拉成了一条直线。 　　宋如一走出了病房，到了楼下的花园边上的长椅上，慕容坐在那里，抽着一根香烟，看到她下来，慕容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多待一会？” 　　接着她又道：“我以为你是恨她的，当年是她将我们两个赶出了宋家的大门。”宋如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几个穿着病服在玩笑的小孩子，道：“我要是恨她，肯定也会恨你。” 　　慕容一惊，转头看着她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如一没有去看她略显惊慌的样子：“不过你比她好，她以为我害死了爸爸，将我们都赶出了宋家，可是你也以为我害死了爸爸，却依旧带着我，或许我应该感恩才对。” 　　慕容颤抖着手再度抽了一口烟，其实她并没有烟瘾，这包烟也是刚才临时买的，她被烟呛的咳嗽了两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爸爸离婚？”宋如一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慕容声音粗粝的像是金属一般：“已经过去六年了，” 　　宋如一却非常固执：“我想知道，你因为爸爸的死恨上我，所以这些年才会对我这么矛盾，是不是代表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那为什么和他离婚？” 　　“……如一，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婚姻并不是只要有感情就好的，你爸爸他不上进，没有事业心，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话题。”慕容伸手按着额头道：“但是我没想到……” 　　“没有上进心？”宋如一没想到，她爸爸对名利的淡薄在慕容看来，是没有上进心的表现。 　　她站了起来，依旧是冷静的，可是声音听得让人觉得有些发冷。 　　“你以为，当初是因为我要闹着要出门，所以才会在路上出了车祸，”宋如一打断了慕容将要说出口的话：“你以为，你们以为！我原来不想说，但是我看到你这么心安理得的撇清一切，将这一切怪罪到我的头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是你，是你当初要跟我爸爸离婚，是他想要挽回你，所以才会带着我出门，所以才会遇到酒驾，发生车祸。”宋如一看着面色突然变得惨白的慕容，后退了一步问她：“你当初会因此责怪上我，那么！”她加重了语气看着慕容问：“你现在知道一切了，你会因为间接导致丈夫车祸去世，女儿躺在医院里三个多月，恨上你自己吗？” 　　“你撒谎？要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慕容站了起来，厉声反驳她。 　　“我撒谎？”宋如一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顾南泽看着顾诚远一样：“你难道真的没有发觉过吗？宋家那些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当初爸爸在想些什么吗？！就算是这样，那么你为什么不在事后问我一句，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就像他们一样给我定罪了呢！” 　　“无非就是为了自我安慰而已。”宋如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如一！”慕容在她身后大喊了一声，近乎惊惶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而宋如一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第29章 第 29 章 　　 　　医院往左走, 有一大片中高档小区，宋如一坐在花园广场一侧的长椅上，这里有个儿童乐园。她看着游乐园有孩子们在里面嘻哈玩闹，家长们大多站在一旁, 等着他们玩的尽兴或是累了, 还有坐在旁边一边注意着孩子一边和别的家长说话。 　　一个身穿白色休闲运动服, 身姿挺拔，大约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在她身边坐下。宋如一转头看了他一眼, 谁知道他发觉之后竟然面露尴尬之色。他一手握拳, 掩嘴咳嗽了一声, 对着转回了头的宋如一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我是你堂哥宋其琛。” 　　见她没有应声, 他脸上尴尬之色更浓, 但还是继续道：“对不起, 你刚才和你妈妈说的话我全部都听见了。我也不是故意跟着你过来的, 刚才那样子, 我怕你出事。” 　　依旧是一片沉默，宋其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个将近六年没有说过话的堂妹交流, 他看她的视线一直盯着游乐园栏杆里玩闹的孩子们。抬高了语气对着她道：“你想玩吗？我带你去迪士尼吧, 那里好玩的项目比这里多, 你肯定会喜欢的。” 　　“你说话的样子, ”宋如一终于开口了, 无视了宋其琛期待看着她的眼神, 一字一句道：“很像一个骗子。” 　　“我, 我不是骗子，”宋其琛急道，他站起来上下摸着自己的口袋：“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但是摸到一半就停下了，宋如一是他小叔的女儿，身上一半的血脉和他一样。但是此刻两人说话却还要千方百计的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低声说道：“身份证我没有带在身上，但是我跟你保证，我不是骗子。” 　　宋如一双手按在身体两侧的长椅上，仰头看着这个之前在病房里见过的青年，道：“我知道你不是骗子，我只是说你说话的方式很像骗子。” 　　“哦，”宋其琛总觉得自己今天笨拙的要命，重新在她身边做了下来，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那么迪士尼你想去吗？” 　　宋如一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玩累了跑到一边，扑倒张开双手迎着她的爸爸怀里的小女孩身上。她爸爸一把将她抱起来，摸了摸她的头，两人笑容明亮的说些什么，往游乐园外走去。她收回了视线，回忆了一下：“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游乐园了，算起来六年吧。” 　　六年，这不是宋如一离开宋家后的年数吗？宋其琛脸上露出一丝气愤：“这六年来你妈妈从来没有带你出去玩过吗？”他刚才听清楚了前因后果，只觉得这位堂妹这几年真的被错待了，那位小婶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宋如一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态度，转头看了他一眼后道：“因为我八岁时那场车祸，车里有着迪士尼的门票，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当时因为我想去玩才会出车祸的。” 　　宋其琛一下子顿在哪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简直想打自己一巴掌，燕京好玩的地方这么多，为什么要提迪士尼。 　　“对不起？”他低着头道歉。 　　宋其琛觉得，宋如一的态度有些诡异，她平静的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此时只听她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也不清楚前因后果，所以没关系。” 　　“你，你……当初为什么不把这些说出来？” 　　宋如一沉默了良久，才道：“因为当初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爸爸，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么多人都这么觉得了，那么我也应该这么认为。” 　　“才没有，”宋其琛看着她道：“……我们都知道是那个酒驾司机的错，车祸跟你没有关系，”说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启齿：“对不起，小叔是奶奶最喜欢的儿子，她当时太固执了，身体又不好，我们不能太过违背她的意愿。” 　　“那时候我才八岁，所以别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你懂我的意思吗？”如果有人此刻正视宋如一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她声音平静的不像是再说自己的事：“一只手的手指尚且有长有短，你们只不过是选择了更重要的那一个，大家都会理解的。” 　　宋其琛想要问，大家都会理解的，那么你呢？还没问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能，连他都尚且不能理解，更不用说是宋如一了。 　　只见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宋其琛连忙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的问她：“你要去哪，我送你。” 　　正当他以为会被拒绝，准备再劝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她说：“好啊。” 　　这么容易就被轻易接纳了吗？没有责怪？没有怨恨？没有迁怒？他下意识的觉得不是这样，但是不敢多说什么，准备一步步来，就怕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他另外一个堂弟和宋如一差不多大，非常讨厌别人对他的私事有过多的询问，就像恶龙守卫财宝一样守卫自己的隐私权。 　　“你开车了吗？”宋如一问他。 　　“没……，有，有车，就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 　　“那就好。” 　　在宋如一侧过头之后，装作看时间一样拿出手机疯狂的按着，给留在医院里的堂弟发信息：“快，把车钥匙送到地下停车场入口，加急。” 　　宋其珩收到堂哥的短信时简直都要醉了，奶奶刚过世没多久就不见了人影，现在又要他把车钥匙送下去，大哥到底想干些什么，不怕被骂啊。 　　大哥没有被骂，他先被骂了：“这种场合，你拿着手机干些什么？！” 　　下一条信息发了过来，他还没看，手机已经被他爸夺了过去，谁知道他爸看了信息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车钥匙放在他手里：“给你大哥送过去。” 　　宋其珩一脸茫然，居然没有被骂，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接着他很快如愿了，他爸暴躁的声音响起，恨不得在身后踢他一脚：“还不快去！” 　　他手忙脚乱的接过车钥匙和手机，进了电梯后才看到手机上发来的下一条短信“我正在挽回宋如一堂妹和我们宋家的关系，能不能成功第一步就看你了。” 　　宋其琛对宋如一还有印象，宋其珩真没剩下多少，他只知道有过这么一个堂妹，因为奶奶的原因家中有所忌讳，跟着再婚的妈妈生活在一起。后来好像他爸妈私下想要接触过宋如一，但是被她妈妈拒绝了，然后他们也没再提起过。 　　病房里只是匆匆一瞥，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才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堂妹，将车钥匙递到了大哥的手上，问：“你们要去哪啊？” 　　宋其琛对待两人的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他对宋如一笑的如天上的云那样柔软：“如一妹妹，……” 　　“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宋如一打断了他的话，宋其琛心中的窃喜还没表露在脸上，就听她道：“叫如一妹妹觉得有点恶心。” 　　宋其琛：“……” 　　宋其珩：“……”听上去好有个性的样子。 　　但是此时自然说什么都是由她的，三人一起坐上了汽车，宋其琛对着弟弟打眼色：“你跟上来干什么？” 　　宋其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身边的宋如一，表示自己也想要帮忙。 　　他能帮上什么忙？不捣乱就好了，但是时间有限，不能多加耽搁，宋如一不耐烦转头走了怎么办？宋其琛发动了汽车，出了医院的大门之后才看着后视镜里的宋如一问道：“如一妹……如一啊，你想去哪，是回顾家吗？” 　　“不，去学校。”宋如一看着见面起就不断的打着机锋的两个人终于停下来，问她要去哪了。 　　“现在是周六啊？” 　　“没事，我们学校是寄宿制的，周末也可以留宿。” 　　“住学校有什么意思，你很多年没有回家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宋家。”话刚说出口，车内就陷入了一片沉默，宋老太太在的时候，没想过让她回去，现在去世了，就觉得可以重新接纳她了。 　　宋其琛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身后的情况，一个直球打到底，他真怕宋如一会情绪失控。 　　谁知道她只是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劳烦，要么去学校，要么让我下车。” 　　“都说了是送你的了，当然要说话算话，如一你的学校在哪？” 　　宋如一刚报了地址，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上面显示的是妈妈两个字，差不多三秒钟左右，她还是没有挂断，接通了手机：“是我。” 　　车内顿时变得更安静了。 　　慕容低哑的声音传来：“我给今凌打了电话，你没有联系她，你在哪？” 　　“您不用担心，我回学校了。”两人相比起来，宋如一反而是更加显得沉稳的那个。 　　慕容的声音激动了起来：“你不说去哪的转头就走，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回学校了？怎么回的，我去接你！” 　　因为车里太安静，电话里两人的声音车内的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宋其琛连变档都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响动来。 　　“这真是难得，”宋如一笔直的坐在车里，对着手机那端说道：“您还是第一次说要来我的学校吧，只可惜学校除了周二和周四，不对家长开放，您不要等到周二再来，我到时候可以带您好好参观参观。” 　　“噗呲，”一声，宋其珩连忙捂着嘴把差点忍不住的笑声憋了回去，宋如一听到这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今天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她的声音缓和了下来：“我之前说了那么多，我觉得您现在恐怕是不想见到我的，不如我们互相给对方一些时间，冷静一些。” 　　“下次再见面也许会好很多，您不用担心我，以后也不用改，像以前那样对我挺好的，我也习惯一个人待着了。”她加了最后一句，语气很是认真：“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的。”说完后她挂上了电话。 　　宋其珩现在笑不出来了，他越想越不对，靠近宋如一问道：“刚才打电话的是小婶？”这说话的方式也太不像母女了，而且觉得她和其他的同龄人真的不一样。 　　“小婶？”宋如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们现在还这么称呼她吗？我还以为，我们被赶出宋家之后，双方就是陌生人了。” 　　宋其琛心中拉响了一级警报，默念着来了来了，他没有给那个除了坏事啥都干不了的堂弟开口的机会，连忙道：“就算现在不是了，她以前也是小叔的妻子，你更是我们的堂妹？” 　　“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但我们以后肯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我？宋如一想起了自己穿越前是怎么面对这些要补偿她的宋家人的，她当初根本没见他们，你如何对待我的，我也如何对待你们，一直到二十三岁穿越都没联系过他们。在路上遇见了，只要对方表明了身份，也是扭头就走。 　　可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遗忘很多事，那些不甘和怨恨渐渐褪色，看对方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她曾经的拒绝未尝不是愤恨的表现，此刻倒像有了坏心思一般，很感兴趣的问道：“要是宋老太太没有去世呢，你现在也会对我说这些话吗？” 　　“当然！你在病房里都听到了的，奶奶临终前说她早就后悔了，她肯定会原谅你，接你回来的！” 　　“原谅我？”宋如一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而宋其琛是真的想打自己一个巴掌了，让你乱说话，全搞砸了吧。 　　而他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宋如一却已经没了说话的兴致，宋其珩察言观色，眼睛滴溜溜的转。他还是少年，对宋如一也没有太多的印象，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小，因此此时也不像大哥那样小心翼翼。 　　不至成年，他永远无法体会到家里长辈和大哥的心情，他像交朋友一般的跟她聊天，问：“你的学校怎么在这么远，都出三环了吧。” 　　宋如一客气道：“是挺远的。” 　　“这么远的学校有什么好的，回家都要这么久，你不如转到我的学校里来，我到时候会保护你的。” 　　这是个好主意啊？宋其琛觉得可行，谁知道宋如一没有思索就委婉的拒绝了：“我不太喜欢别人随意决定我的事，特别是同龄人。我也很喜欢这个学校，没有转学的想法，谢谢你的好意。” 　　“哦，”宋其珩想了想又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接你到宋家来玩，小叔的房间还在呢？” 　　宋如一抿着嘴，见他还想再说话，便问道：“我爸爸的房间还在，那我当初的房间还在吗？” 　　宋其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等到了学校门口几人下车，宋其琛看着她说道：“如一，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当年小叔去世，奶奶她就病的很重，她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我们只能顺着她的心意来。”他再一次道：“你就看在她是你长辈的份上，原谅她吧，她最后不也改过了吗？” 　　“她只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已。”宋如一说完后跟他们告别：“谢谢你们送我过来。”说着转头就进了学校，宋其珩看的目瞪口呆，问自己堂哥：“她就这么进去了？” 　　“不然呢？你要跟进去吗？”说着他的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堂弟道：“她不愿意转学，你愿意啊。” 　　宋其珩炸毛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我不愿意！我原来的学校待得好好的，凭什么转到这里来。” 　　听到这里，宋其琛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宋如一离开的方向：“是啊，自己的学校待得好好的，凭什么转学。” 　　回到宋家之后，他的父亲听到了他们回来转述的话，印象最是深刻就是那句‘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而他妈妈难以置信的问道：“她什么责怪的话都没有吗？” 　　宋其珩挠挠头道：“不要说责怪的话了，宋如一简直像大伯一样，是座冰山，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吧？”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半响后才听到有人问了一句：“那出殡的时候，要接她过来吗？” 　　“当然要接。” 　　“如果她不愿意来呢？”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那我们也要接。” 　　其中一人愤恨道：“原来当初是慕容那个女人的错，她却从来不解释，让我们一直错怪如一。” 　　宋家现在的当家人厉声斥责他道：“胡说八道什么！车祸是个意外，罪魁祸首是那个酒驾司机，现在还在牢里待着呢？老太太当年年纪大了固执认死理，你也糊涂了吗！” 　　所有的人都不吭声了，他站起来继续道：“我不管你们心里有没有转过弯来，到时候看到如一，要是说错了话，自己道歉吧。” 　　瑞英，宋如一还没进宿舍，就被生活老师喊住了：“如一，你怎么回学校了？” 　　宋如一对她笑了笑：“家里空荡荡的，我还是喜欢待在学校里。” 　　顾家，慕容拿着手机愣愣的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楼下的顾南祈在嚎啕大哭，彰显了自己十足的存在感，连王姨都受不了对月嫂抱怨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孩子。”说着担忧的朝楼上看了一眼。 　　往常要是顾南祈哭这么久都没停下，慕容早就应该下来问了，但是她此刻依旧毫无动静。而之前看着她回来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对，眼睛也是红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王姨抱着孩子上楼敲了敲主卧的房门：“太太，南祈他老是哭，估计是在找你呢？” 　　慕容打开了房门，将孩子接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哄着他。她不怎么会带孩子，以前宋如一还小的时候，也是她父亲带的多。她开始还会帮忙，后来渐渐的连手都插不上了，而宋如一也一直更亲近她的父亲。 　　慕容不断拍着顾南祈的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站在房间门口听着里面动静的王姨渐渐的听不到了孩子的哭声，对月嫂点点头说道：“不哭了。” 　　月嫂松了一口气：“我没见过小时候就这么亲近血亲的孩子，好像真的认得出一样，特别是对孩子的姐姐。”说着她觉得不对：“今天是周末，孩子的姐姐不回来吗？” 　　王姨道：“估计是留在学校里了，如一课多，学习紧张，以前就常留在学校里补课。” 　　月嫂感叹：“真是用功的孩子，家里有钱还这么努力，难怪这么优秀。” 　　优秀的宋如一木然的听着生活老师转述门卫的话：“你说，上午的时候有一个人来找我？” 　　生活老师生怕她遇到麻烦，将情况描述的非常详细：“是啊，不过被门卫拦下来了，但是他留下了联系方式，说是跟你认识的，还在你的店里买过东西，让你一定联系她。” 　　她对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嗤之以鼻，要是认识的，怎么不自己打电话联系，让他说也说不出找的人长什么样，只说叫宋如一。 　　全校师生只有一个人叫宋如一，还是一个初一的学生，人家还在上学，偏要说在她的店里买过东西，骗鬼呢？ 　　宋如一感谢了生活老师，然后关上了宿舍的门，她靠在沙发上，打开了旺旺消息页面，果然有了新的信息发过来。对这位符箓小铺店主的信息她一般看内容回复，那些天马行空的陈述总是无视过去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说符箓没用之后，也不退货退款，而是默认交易完成，那二十万扣除手续费，都已经在她的账号里躺了好多天了。后果就是，她这里似乎成了对方刷日常的地方。 　　今天也有，果然也还是这个人：前辈，我到燕京来找你了。 　　这是早上发的，她并没有看见，谁知道几个小时候的下一条是：前辈，你居然真的住在学校里，是在这里当老师吗？接着是无数无意义的话。 　　宋如一发了个问号过去，那边秒回。 　　她无语的想，这位执着的买家真的没发现吗？他做的事情多么像个变态啊！ 　　第30章 第 30 章（修） 　　 　　程成背着一个蓝色的运动书包, 坐在离瑞英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到有消息回复，两眼放光的对着手机不停的按着什么。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 就这么草率的过来了, 前辈要是生气了怎么办？但是机缘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这个准备又不是天上白白掉下来的，是争取过来的。 　　要是能够得到前辈的指点, 不要脸一些又能怎么样？不过前辈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居然选择在学校里修行。更重要的是, 他以前没见过这么高档的学校, 更重要的是附近有这么好的环境。 　　真是一个闹中有静、环境优美, 人际关系又单纯的好地方, 果然是适合修行的。高人之所以能成为高人, 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年龄不够不得不上学的宋如一光从消息的字里行间看出对方可能是个话痨, 万万没想到他还是个脑补帝, 而且想的比她的生活助理今凌还多。 　　她看到了对方迫切的想和她见面的心情，内心是一串省略号, 发过去问道：你的名字是？ 　　修行者：我叫程成, 性别男, 今年二十六岁, 从正统宗教教院毕业已经六年, 现在是一座小道观的观主, 平生所愿是认真修行, 寻求大道长生。这是我的身份证正反面，这是我的道牒，我此次前来真心求道，希望得到前辈指点。 　　接下来是刷刷几张截图，果然是身份证正反面和道牒，最后还有一个小黄人捶地大哭的表情。 　　宋如一：“……”要知道这位叫程成的买家之前还不叫修行者，是专门改的吧。还有寻求长生大道，修真界人人都在求长生，也没见真的有人求得了不朽长生、求得了大道。 　　还有，她就问了一个名字，至于像是征婚登记一样什么都说了吗？她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你现在在？”宋如一问了第二个问题。 　　坐在山坡草坪上的程成一下子跳了起来，紧紧捏着手机，像是从里面看到了唾手可得的稀世珍宝一样，他飞快的回复：我在您的学校正门往西大概五百米的一处山坡上，山坡不高，种着几棵樱花树，不过它现在没有开花。 　　往下能够看到一条河流，那条河流很清澈，对面看着像是一大片什么树。 　　这么两句话后，消息还在显示正在输入中。 　　宋如一回复：……谢谢，我知道那里在哪。 　　程成一个激灵，他怎么能让前辈过来找他呢，应该去学校门口等着才对，立刻就这么回复了。 　　宋如一慢悠悠的打着字：不用了，被人看到你会很麻烦，就在那里等着吧。 　　她现在还记得生活老师跟她描述这个人眼里的警惕，要真是让他到校门口等着，还不得在门卫和生活老师的目光下说话。要是听到两人说一些符箓、论道的话，那就好玩了。 　　我会很麻烦，难道这里还是个弟子众多的隐藏门派吗？程成不住的来回走动，激动而忐忑的等待着。宋如一换了一件衣服，想了想自己目前的武力值，到了黎素的房间，从她左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手电筒差不多大的电击防身器。这个电击防身器可以让一个成年男子失去行动力，当然，还会受一些小伤，真的很小的那种。 　　这个东西是黎叔叔特地给黎素的，宋如一还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情景，她那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是犹豫的问黎素：“……叔叔为什么会给你这个？” 　　黎素认真的回答：“因为怕我遇到危险，” 　　“可是我都没见过你怎么出门，不对，你压根不一个人出去。” 　　“我经常一个人出去啊。” 　　宋如一：“……学校内的单独行动不算。” 　　“哦，”黎素低下了头，接着又道：“下一次我让我爸爸再拿一个过来，送给你。” 　　宋如一此刻拿着这个防身电击器，想着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她。 　　也许自己不该拒绝的，因为那个人真的很奇怪啊，宋如一把它放到了口袋里，出了校门往外走了，门卫还跟她打招呼：“宋同学去哪啊？” 　　学校的门卫不一定记得每一个学生的样子，但是他记得每一个老师和经常在周末留校学生的脸，宋如一回答他：“去西边的河边坐坐，都不知道当奈湿地什么时候对外开放。” 　　门卫叔叔跟着感叹了一句：“是啊，都快两年多了，也不知道弄的怎么样？不过听说那边的别墅都造好了很多了。”他看着宋如一出了校门，还对她吩咐了一句：“那边晚上没什么人，早点回学校。” 　　宋如一转头对他道谢：“您放心，我就坐一会，不会太久。” 　　程成兴奋而期待的心情在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走过来时，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心里想，这肯定是那所学校路过的学生。 　　咦，怎么是个学生往这边走来了？ 　　恩，她肯定是看到这里有人，以为他迷路了，热情的上来问一问他的情况，学生总是这么热心肠。 　　咦，这个看着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一米左右不动了，还盯着他看，目光更是怪怪的。程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裤子，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宋如一没想到这个自称二十六的观主看着像是二十出头，还有一双猫一样的眼睛，更是减龄。而身份证上，不说别的，眼睛就是死鱼眼，果然证件照毁一生吗？ 　　“那个同学，你有什么事吗？”程成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只见这个女生的收回了那种怪怪的视线，结果却听她说道：“不是你发信息说在这里的吗？哦……”她顿了顿，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宋如一，被你刷日常的那个淘宝店主。” 　　轰隆，程成只觉得遇到了晴天霹雳，眼前这个看着还没成年，未来祖国的花朵，说她就是那个卖他符箓的淘宝店主。 　　“你这段时间以来，给我发了无数条信息，而且还赶到了燕京来。现在我如愿出来见你了，有什么事可以当面谈了？” 　　程成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好像在说些什么，宋如一仔细听才听到他说的是：不，我不相信，开玩笑的吧，前辈道法高深，不可能比我还小。很快他说服了自己，程成摇摇摇头，义正言辞的说道：“小妹妹，你不要跟哥哥开玩笑了。不过你肯定认识前辈的对吗，能否引荐一二。” 　　“没有前辈，我就是店主，你的符是我卖的。” 　　“怎么可能呢？”程成看上去大受打击。 　　宋如一转头就想走：“你不信就算了。” 　　没走几步听到了手机一阵震动，拿出来一看顿时无语，而程成看着她的动作连忙追了上来，凄厉的大喊：“不要走啊，小师妹！” 　　“……谁是你的小师妹？” 　　最后两人相互确认了身份，作为有所求的程成，自然是卑躬屈膝的那一个，他像个大灰狼一样亲切的问：“宋同学啊，你说没有前辈，但是……你有师父吗？” 　　宋如一已经确定了面前这个人就是个战五渣，看看他一点肌肉都看不出来的身材，脸上居然还有婴儿肥，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小肚腩，不用防身电击棍都能放倒他，这是个宅男吧。 　　和对自己造不成威胁的生物站在一起，总是没那么警惕的，她点了点头回道：“有啊。” 　　程成心中窃喜，竭力露出了自己真诚的一面，又问：“那么你师父现在在哪，还收徒吗？” 　　“哦，我师父不在这个世界。” 　　仿佛红巨星在眼前突然爆炸，程成咽了咽口水，抽着气问：“不在这个世界，是破碎虚空了吗？” 　　宋如一：“……” 　　她原来看着山坡下河流里淙淙的流水，和河边沐浴着水流的绿草。听了这话不由转头认真的看着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破碎虚空？是因为没有见识过修真界万年无人飞升的情况，修真在这里跟神话故事差不多，所以才这么轻易的猜测吗？毕竟想想神话故事，编的比修真界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时不时的几万年前，然后几万年后他们还活着，而且会一直活着。 　　“……难道是仙逝了？”这次程成换了一种语气。 　　果然是自己说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吗？宋如一陷入了沉思，在学校里和黎素或是乔锐他们说话的时候，双方交流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肯定是那个宗教教院没有好好教文化课，让毕业了那么多年的人都不懂得阅读理解，她在心里推卸着责任。 　　“咳，”宋如一干咳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道：“我师父呢，你肯定是见不到了的，除非去另外一个世界，你有什么来意，就直说吧，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程成默认了她师父已经过世，犹豫了一下，拉开了那件黑色阿迪达斯的外套拉链，只见他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珍惜的不得了的符纸，上面还带着人身体的余温。 　　宋如一问：“……阿迪达斯外套还有这样的设计吗？”外套内侧有口袋什么的。 　　程成认真的回答：“山寨的就有。” 　　这山寨也太不走心了。 　　只见程成把那两张符摊开示意宋如一仔细看，其中一张灵符上的朱砂依旧鲜红，另外一张则略显暗淡。他语气憧憬道：“我此次跋山涉水过来，就是想要求见画出这位灵符的前辈。” 　　“说人话。” 　　不知道为什么，程成听到这句话立刻认怂了，面前站着的明明是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女生，他很快回答：“我想学。” 　　“你刚才说跋山涉水，那你怎么过来的？” 　　“坐飞机，然后出租车。” 　　宋如一：“……” 　　“恩，你想学，”宋如一围着他转了两圈：“别人凭什么教你啊？” 　　程成对着这个可能是自己求得大道第一个关卡难度的女生拍了下胸脯，道：“我是真心拜师的。” 　　“哦，真心拜师，世上有一颗真心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人人都能如愿的。”宋如一突然问：“你知道画这个符需要什么吗？” 　　程成想要反驳些什么，但还是先谨慎认真的回答了：“需要灵气，灵气就是……” 　　宋如一摸着下巴听他的描述，虽然描述的神神叨叨，玄而又玄，但是和修真界对灵气的描述居然殊途同归。难不成在以前的地球，真的有修炼者？ 　　不过她再一次确定，面前这个人肯定是个话痨，因为他已经从灵气扯到道教的起源，有多少分支，还有修行方式上去了，要是不去阻止，肯定会一直说下去的吧。 　　宋如一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幽幽的问了一句：“你店里的符纸都是我在买，卖你符的卖家也是我吗？你为什么固执的不相信这符是我画的呢？” 　　程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几乎要拉着宋如一的袖子痛哭流涕了：“难道宋……宋同学你的意思是，你真的修行有成了？” 　　“修行有成？”宋如一摇头否定了这句话。什么算是修行有成？她这辈子都将会止步先天，就不要提修行有成了。 　　程成顿时失望，能够很明显的从眼睛里看出那种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她肯定是在骗我，一个小女孩而已，又怎么会是高人呢？ 　　都是中年人了，表情要不要这么丰富啊，宋如一看着他想。是的，对方是个有着猫眼、婴儿肥、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七五的娃娃脸中年男子。 　　不是说二十六岁看着二十出头吗，为什么是中年人？因为听说他们说，在华国二十五岁以上的人都是中年人，一点都不和联合国他们打成一片。要知道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对人类年龄的划分标准是四十四岁以下为青年人，四十五岁至五十九岁才是中年人。 　　但是踩在谁的土地上，当然要听谁的，宋如一根本不知道这只是在网上大家的自我调侃和卖萌，很认真的相信了。所以大家在网上千万不要造谣，很容易欺骗到小朋友的。 　　谁知道峰回路转，程成听到她问：“能够感知到灵气算不算修行有成？” 　　程成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问道：“世上居然真的有灵气？” 　　宋如一顿了一下，而后不经意道：“我是听你说的啊，我看你刚才描述的很详细，我以为你很懂呢。” 　　他捂着脸道：“我那都是书上背来的。” 　　“书上……背来的。”宋如一脸色突然变得茫然了起来，她问：“这种书多吗？我是说有关灵气、修炼什么的书？” 　　“不太多，”程成想了想回答：“因为历史上多番战乱，道谱典籍失传无数，现在主要的有道教十三经，还有其他各门派珍藏的杂学、心法，都有所不同。” 　　“道教十三经？”宋如一她扯着道教爱好者的大旗那么久，相关的典籍还没真正看过一页纸呢，她眨了一下眼睛后问道：“看这个十三经什么的，难吗？” 　　“我是说，要加入什么门派之类的吗？”这位程成道长在描述灵气后，介绍了不下数十个道教分支。 　　“不用啊，”程成纳闷道：“网上都有的卖，直接搜道教十三经就行了。” 　　宋如一：“……哦，所有的都能搜到吗？” 　　“那些杂学、心法不对外部开放的，”接着，程成突然警惕的看着她：“你……怎么连道教十三经都不知道呢？但是你又的确知道一些修行的事，所以，你到底是谁？！” 　　“唉，”宋如一叹气：“你自己跑到燕京来的，每天还在网上给我发消息，我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生，你怕什么？我们两一看，谁都知道我是弱势群体吧。” 　　程成的脸色好了一些，他打量了一下弱势群体，马上放下了心。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宋如一继续问：“地球上以前，真的有修行者吗？” 　　“当然，”程成认真的点头：“而且现在都有。” 　　宋如一屏住了呼吸，只听他继续道：“但是我没有见到过有谁修行有成。” 　　“……”她算是看出来了，对眼前的这位来说，能够感知灵气对这位来说，都是修行有成。 　　对方手上拿着符箓，目光坚定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画出了成功的灵符，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哦，”宋如一挠了挠头：“既然你是第一次见到，那你在网上卖的材料还有符纸是……？” 　　“因为价格高，它们都是衍生产品，我卖的都是手串、福袋什么的，你还是第一个大量买它们的，之前有一些都是买回去玩的。而且你也是我开网店这么多年来遇到过最大的客户，VIP客户。” 　　宋如一觉得这人太客气了，她道：：“我的荣幸。”她思索了一下，突然摸着下巴问：“你是一个道观的观主对吧！” 　　“对啊。”程成点头。 　　“道观收弟子难吗，可以看那些杂学、心法的那种？” 　　“不太难，如果是俗家弟子的话，只要到道教宫观随缘拜认个道门师傅，办理皈依证就行了。”说着程成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明来拜师的是他才对啊，怎么感觉反过来了一样。 　　“那，那些杂学，心法，俗家弟子能看吗？”宋如一提醒的问。 　　“只要有缘者都可观看。”毕竟不是什么珍惜秘籍，没有人真的修炼有成，用不着像宝贝一样藏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程成搓着手问：“宋同学啊，你问了这么多，作为交换，是不是该为我引荐画符的前辈了？” 　　宋如一眨了下眼睛：“我们两都说了那么久了，你难道还不信我就是画符的人吗？” 　　难道这是真的？程成顿时沉浸中他手中的符箓是一个十五六岁女生画的震撼中，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以为你是前辈派来考验我的人。” 　　宋如一语重深长的看着他道：“程观主，这个符是我照着网上买的典籍仿着画的，没想到你突然要买我画好的符，我就卖给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订这么高的价格？”程成觉得有点悲愤。 　　宋如一微笑道：“我这不是怕有人来买嘛！我没想到你真的买，而且，”她指了指自己学校的方向：“我买你的符纸，也是因为你的符纸最贵，我不差钱，我就爱买贵的。” 　　程成看着眼前两张被她当做珍宝一样的符箓，几乎想要抹眼泪了：“可是它们为什么是有效的，我在宗教学院里修行了那么多年，都画不出一张有效的灵符，还有一些道法精深的道长，也感受不到灵气。书上写的那么多，难道都是骗人的？” 　　这位道长年纪不小，心性倒是单纯，宋如一问：“你觉得它有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程成道：“它被风吹走了，我去捡它，后面就出车祸了，要不是我去捡，肯定会被撞的。” 　　“……也许是个意外？”而宋如一心想，买了不久就遇见车祸，也够倒霉的。 　　他继续道：“我亲眼看着它上面的纹路便黯淡了。” 　　“额，氧化反应？” 　　“那你说灵符有效？” 　　“你见过卖东西的说过自己卖的东西没用吗？” 　　程成一双猫眼瞪着宋如一，接着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对不起啊小妹妹，叔叔打扰到你学习了。” 　　“那倒没有，你知道我不太回复你消息。” 　　程成：“……” 　　宋如一想了想，对着蹲在地上拔草的程道长道：“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世上神神叨叨的事多了，我不信你没遇见过几次，难道都要追根究底？” 　　“有时候越在意什么，就会越觉得什么是真的，其实那都只是一些错觉。我卖那符就没想过赚钱，画它也只是爱好，要不我把钱退给你，这两张符就送你留个纪念，你也别再纠结这件事，给我发消息了？” 　　程成拿着退回来钱准备离开，结果最后仍旧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宋同学，你真的不是修道天才吗？” 　　宋如一哭笑不得，谁知道他先放弃了，背着深蓝色的运动背包走了。 　　三天后周二，宋如一坐在教室里，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明彦正在扭一个五阶魔方，是的，明彦班长他升级了，手中的魔方也从四阶变成了五阶。 　　拧完后，他看了看花掉的时间，脸上露出了不满意的神色。一抬头，突然发现宋如一正看着这边，顿时目光警惕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说着还把魔方往抽屉里一放，然后抬头挺胸的看着她。宋如一抚额，问：“班长，你是不是长高了很多？” 　　明彦仰头骄傲道：“当然，我有一天会变得和我爸爸一样高。” 　　黎素在她身边小声说道：“他爸爸差一点就一米九了。”宋如一回忆了一下曾经在学校里遇见过明彦的父亲，那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英国人，点头赞同道：“真的很高。” 　　乔锐看着眼前这一幕，认真的想，小伙伴是不是太容易被人转移话题了。 　　燕京郊区一处墓园，宋其珩戳了戳他堂哥问：“大伯不是联系过宋如一了吗，她怎么还没来？” 　　两人和大家一同弯腰鞠躬，宋其琛小声道：“她说她要上课，来不了。” 　　“上课？”宋其珩奇怪的问：“上课很重要吗，不能请假？” 　　“在宋如一的心里，上课就是更重要，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很不对好吗？宋其珩道：“怎么说也是她唯一的奶奶。” 　　“哦，”宋其琛平静的说：“那我电话给你，你来打，让她过来。” 　　这几天补充了一些前因后果的宋其珩缩了缩脖子：“我才不打。” 　　第31章 第 31 章 　　 　　当天中午, 今凌拎着一个奶油草莓蛋糕到了学校，这是慕总特地吩咐让她带过来的。出发的时候，她拿着这个蛋糕一头雾水，想着今天也不是宋如一的生日啊, 好端端的怎么送个蛋糕过来。 　　在宿舍里, 今凌面对着黎素的惊呼：“如一, 今天你生日吗？”以及她母亲杨女士好奇的询问，还有宋如一事不关己般瞥过来淡淡的眼神, 内心其实是有些纠结的。 　　好在作为一个称职的生活助理, 她总是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 今凌露出礼貌的微笑：“不是, 是慕总特地让我送过来的。” 　　哦？黎素仍旧不太明白, 但是她知道宋如一的妈妈姓慕, 既然是她妈妈特地叫人送过来的, 那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草莓蛋糕散发着甜甜的奶油香味, 而且新鲜、精致, 上面的每一颗草莓看上去都是如此饱满，一眼就让人觉得有食欲。宋如一就看着今凌在桌上把蛋糕拿出来, 接着看着手中店家赠送的蜡烛有那么一刻不知所措。 　　“你也觉得这个举动很莫名其妙是不是？”宋如一问她。 　　今凌自然不能跟着一起好奇的, 她微笑着解释道：“今天慕总本来也想过来的, 但是公司那边有电话找她, 南祈看到她要走又一直哭, 所以只能我送过来了。” 　　宋如一拿起了和桌上生日皇冠放在一起的餐刀, 雷利风行的在蛋糕上切了一刀：“解释什么？难道你以后每次过来都解释一遍她为什么不来吗？” 　　看她们话题说的隐秘, 杨阿姨摸了摸黎素的头，嘱咐她好好吃饭。今凌张了张嘴小声道：“可是我听慕总说，她原来跟你说好了这周要在周二来看你的。” 　　“从小到大，她对我食言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紧张？” 　　今凌心想，我怎么知道慕总对你到底食言过多少次，可是宋如一已经捧着两块大蛋糕送到了黎素她们面前。 　　“阿姨，素素，要不要吃蛋糕？” 　　杨阿姨笑道：“好啊，从这个蛋糕拿进来开始，阿姨就在心里等着了，想着什么时候要叫我们一起吃，现在总算如愿了。” 　　而今凌怕话题越说越尴尬，只能和她们一起埋头吃蛋糕，反正这个蛋糕有十英寸那么大，她们四个怎么吃也吃不完。只可惜了她的减肥计划，永远都在计划中，没有实行的一天。午饭过后，杨阿姨陪黎素一起去房间里午休，今凌也巴巴跟着宋如一到了她的房间。 　　宋如一转头看着她问：“你不回去，跟我进来干什么？” 　　今凌道：“那个，那个慕总说，她今天没过来不是故意的，晚一点她会给你打电话的，让我替她转达一下歉意。” 　　“哦，”宋如一脱了外套用衣架把它挂好，又抚平了手肘处的些许褶皱，问：“那转达歉意的话，是你自己加的对吧，我妈妈不会说这样的话。” 　　今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宋如一也不为难她：“等会你回去还要见她吗？” 　　“是的。” 　　宋如一回过身道：“那么回去告诉她，如果要打电话的话，最好是在晚上或是周末，那个时候我没课，方便接电话。” 　　今凌已经学会了不去问她们母女想要说些什么，为什么不拿起手机自己拨打。但是来之前就觉得这种要给你打电话提前通知的事听奇葩的，说真的，她今天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如一提。 　　没想到能够在豪门中长大的人果然不一样，对方不止接受了，还表现的非常平静，甚至还说自己什么时候有空接电话请在这个时间内联系。 　　你们真的觉得这种相处方式没问题吗？今凌心中抓狂，看着都替她们着急，恨不得拿起手机来帮她们打这个电话。可是她最后还是恪守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她只是宋如一的生活助理，不是她的老师，对方也用不着自己去教，最后只能犹豫的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恩，”宋如一平静道，又喊住她：“对了，把客厅里剩下的那半个蛋糕拿走。” 　　本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把一颗心提起来的今凌差点岔了气，“……我……我知道了。” 　　宋如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目送她手忙脚乱的离开。 　　说实话，慕容今天不会出现其实也没出乎宋如一的意料，因为她压根没有期待她过来。要是还在刚刚说开的周六，慕容情绪激动之下说不定还会对她说些真心话，对她道歉，可是现在三天都过去了，慕容也该冷静下来了。 　　知道事实的真相后的慕容心里未必没有愧疚，可最重要的绝对不是愧疚。她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南祈，南祈正在玩衣服上挂着的两个毛线球，时不时的想要放到嘴里尝一尝味道，奈何总是无法实现这个梦想。 　　好在有新鲜的奶粉泡好了，相比不知道味道如何的毛线球，当然是已经喝过了不止一次的奶粉更合他的意。顾南祈双手紧紧抓着奶瓶生怕被人夺走，压根不知道他的妈妈此刻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身上。 　　在最初的震惊和愧疚之后，随之涌上心头的还有尴尬以及逃避。慕容不知道宋如一这几年是如何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不言不语的，更不知道她是以怎么样的目光看待自己对她矛盾的态度。 　　但是她冷静之下，反而不敢太快去见宋如一，怕在这个女儿的眼里看到对她的责怪、抱怨，还有那种看着你自以为是如跳梁小丑般的冷淡。 　　一个孩子，不应该用这种目光看着生她的母亲，可是慕容就是退缩了，她怕在宋如一眼里见到那种目光，即使可能性很低。 　　突然，顾南祈不知道为什么大哭了起来，慕容才发现泡好的一百五十毫升奶粉已经喝完了，他正扭着身体向挣脱那个抱着他的桎梏。往常一动就抱着他摇啊摇的怀抱这时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用最直观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 　　慕容回过神连忙拍着小儿子的背安抚她，却发现王姨站在一边欲言欲止的看着她道：“太太，我刚才叫你好多声了，您这几天……是不是太累了。” 　　慕容把孩子交给了月嫂，对着她说：“带他去玩具房完，然后让他睡一会儿。” 　　月嫂和保姆离开了，慕容手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一下下的按着额头：“最近事有点多，”她闭上的眼睛又睁开，问：“今凌回来了吗？” 　　差不多十五分钟后，王姨带着今凌过来：“太太，今助理回来了。” 　　慕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端坐着问道：“如一，她怎么样？”她和以前一样，行为举止仍旧是占了顾氏一半话语权，高高在上的副总裁。 　　今凌站在她面前，描述的很详细：“如一她很好，也很喜欢蛋糕。” 　　“……我是说，她的态度怎么样？有没有生气？” 　　今凌回忆了一下后：“没有，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我跟她解释了您为什么不去，她觉得那很符合常理，没有什么不理解的。并且……” 　　“并且什么？”慕容追问。 　　“她说，她平时要上课，一般只有晚上还有周末能无障碍的接电话，如果，”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慕容一眼：“……您要是想联系她的话，可以在这个时间段内打她电话。” 　　“她没有不理解？也没有生气？” 　　今凌并没有听出这是慕容的自言自语，对着她确定道：“没有。” 　　慕容不知道为何，心里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像是失望，亦或者是心痛，真是让人觉得，非常奇怪。她站了起来准备回房间，按在楼梯的扶手上，背对着还站在原地的今凌道：“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瑞英，下午艺术鉴赏课，黎素小声的问宋如一：“你妈妈为什么会让人给你送这么大一个蛋糕过来？” 　　“恩，”宋如一思考了一下，回道：“也许是她想吃蛋糕，觉得好吃，于是给我也带了一个。” 　　“那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在六月。” 　　“啊，那不是就在下个月了？”黎素道。 　　“黎素同学，”艺术老师点名叫她站起来回答问题：“在艺术鉴赏中，我们鉴赏的直观因素有哪一些？” 　　“感觉，”黎素一个一个的说道：“知觉，表象，思维，情感，联想。” 　　最后是：“想象等心理因素。” 　　“很好，”艺术老师对着她温和的点头：“请你坐下。” 　　黎素坐下后，乖乖的一节课都没有用再跟她说话，要知道，作为一个好学生，在上课被老师抓到开小差，是一件值得难过半个小时的大事。 　　好在半个小时过后，一切都正常了，黎素还对宋如一道：“艺术老师一点都不凶。” 　　宋如一笑着摸摸她的脸蛋：“你把问题都回答出来了，她为什么要凶你。”而且到这个学校之后，她就没见过凶的老师。果然事情少，工资高，会让人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吗？ 　　“对了，你知道吗？”黎素坐在她身边拿出一个石榴剥着，这石榴皮很薄，一拨开，就像是打开了红宝石外面密封着的箱子一样，宋如一不由夸奖了一句：“这石榴真漂亮。” 　　“是啊。” 　　“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宋如一可还没忘记她说的话。 　　“哦，我妈妈说当奈湿地已经开始对外出售门票了，每天限额一千张。” 　　宋如一略有所思：“要对外开放了吗？” 　　“恩。”黎素点头。 　　“那要去看看嘛？” 　　“恩！”黎素点头 1，问：“我有这周的门票，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好啊，那我们这周末就去当奈湿地玩吧，我家刚好在那附近有房子。” 　　“啊？” 　　黎素不知道在湿地附近有房子是什么体验，不过她很快感受到了，她一到宋如一的家里，马上就喜欢上了这里。她从小因病孤僻，本来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自然不会觉得在这里有多么安静，反而会觉得空气多么清新，外面多么漂亮。 　　她趴在宋如一卧室阳台的栏杆上，羡慕道：“这里还有一条河，河水好干净啊，还能清楚的看到有鱼在里面游，我好喜欢这里。” 　　“我给你在这里留了一个房间，要不要去看看。” 　　黎素立刻站了起来，催促道：“要，在哪？” 　　杨阿姨在她们身后听的哭笑不得，自家女儿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矜持。宋如一回道：“就在我房间的隔壁，也能看到这条河。” 　　黎素立刻就往隔壁去了，最后躺在了阳台上的那张月亮椅上不肯起来了：“我今晚要睡在这里。” 　　杨阿姨唬着脸瞪她：“晚上睡阳台上要生病的，这里温度低。” 　　“不低不低，刚刚好。” 　　“晚上会低。”杨阿姨拉着她坐了起来，给她理了理变得凌乱的头发，“你看我们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来，事先也没说好，而且今天不是说好晚上陪爷爷吃饭的吗？” 　　黎素想了想道：“那下一次。” 　　“当然，你看如一都在这里给你布置了这么漂亮的一个房间了。”两人牵着手走出了卧室，杨阿姨对着两个女生说道：“好了，现在我们要出发去参观湿地了，看看有什么东西落下吗？没有就出发了。” 　　华国有不下六千六百万亩湿地，约占世界湿地面积的百分之十，居亚洲第一位，世界第四位。有超过三十处湿地已被列入国际重要湿地名录，对其保护和规划恢复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方法。 　　这一处湿地排不进前三十，但是已经修复的很好了，在通往澡泽处，为了防止游客失足陷入，只能从木桥的入口进入其中参观，而木桥是被固定在澡泽上方的，两边都围着小孩子都钻不出去的栏杆。 　　而这里和河流的相汇处，有着一大片芦苇，现在还没到它们开花的季节，要是到了八月芦苇花开，这么一大片，肯定会非常壮观，吸引很多人来观看。 　　“那边可以坐船。”黎素指着另外一个入口说道。 　　“等我们走完了木桥就去坐船。” 　　不到半个小时走完木桥后，几人坐了船，黎素坐在观光的船舱内，双手托着下巴悠然道：“这湖水好绿啊，就像一块宝石一样，”说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推了推旁边靠在椅子上的宋如一：“如一，你看，那边有一群白色的鸟，它们在抓鱼吃。” 　　这是一群湿地水鸟，在生态上依赖于湿地，也许是远远的看到了游船过来，有三两只展翅飞到了另外一边，大多的依旧悠闲的站在那里梳理着羽毛或是捕食。 　　杨阿姨无奈的看着女儿，和好朋友一起出来玩，连妈妈在身边都忘记了。游船很快把那群水鸟撇在了身后，望着好像看不见尽头的湖面和中间偶尔突起的小沙丘，沙丘上面还有三两棵绿树。宋如一转头问黎素：“素素，你以前没看过湿地吗？” 　　“看过，”黎素张开手比了个大大的动作，道：“但是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湖面，我以前看过的那一个水很浅，不好看。” 　　“而且，这离我们学校近，我们可以经常来。”黎素想了想道：“我还可以到这里来写生。” 　　“对哦，你最近开始学美术了，这里的确是个写生的好地方。” 　　湿地再漂亮，也不可能看上一天，坐了船之后，杨阿姨就带着她们回去了。黎素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描述了白天的行程，黎爷爷听得笑眯眯的，感叹道：“素素这朋友交的真好。” 　　“她还在自己家里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黎爷爷问她。 　　黎素用力点头，小脸都激动的红了：“恩，房间很漂亮。” 　　黎爷爷想了想道：“我们也可以让宋如一同学到家里来玩嘛，到时候准备好客房，邀请她过来。” 　　黎素摇摇头：“不用准备客房，她跟我睡在一起就可以了。” 　　宋如一在不知道的时候，黎家大大小小都已经默认了她是黎素最好的朋友了。在黎家的长辈看来，宋如一知道素素身体不好，给她求平安符，虽然没用，也是一片心不是吗？（他们还不知道那是对方自己画的）；上一次学校搞社会实践，还专门记得给自家素素送志愿者团队祝福的贺卡；这次更是在家里给她留房间。 　　黎爷爷的目光在几个孙子和外孙身上一个个扫过去：“你说你们那么外向，交朋友还不如素素厉害，上次差点还被你们吓走了。” 　　最小的那个小声叨叨：“我们哪里吓她了，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这可是素素交的第一个朋友，还这么优秀，品性也好，千万要好好珍惜才是。见最小的孙子还絮絮叨叨的，黎爷爷双眼一瞪，看着他道：“嘀咕什么呢？” 　　他立刻大声道：“我只是在说，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黎爷爷满意了，将一盘白糖糕放到了黎素面前，用截然不同的温和态度道：“你上周不是要吃白糖糕吗，今天特地做的。” 　　周日，宋如一躺在学校的草坪上沐浴着阳光，感到天空似乎变得阴沉了下来，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一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似乎总是喜欢吓人？” 　　乔锐在她身边并肩躺下，与她相隔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那我吓到你了吗？” 　　“相比这个，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要知道这片草坪还挺大的，要是不注意，路过的人觉得不会发现上面还躺着一个人。 　　“我从校长室的窗台往下看，发现草坪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就想过来看看。” 　　“乔锐同学。”宋如一叫他的名字。 　　“什么？”乔锐也眯起了眼睛，躺了这么一会儿，全身上下都觉得懒洋洋的。 　　“你说起话来就像是一个法国人。” 　　“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是在赞美你。” 　　乔锐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和最开始一样，闭着眼睛面朝天空，他便也转过了头：“谢谢你的赞美。” 　　校长室内，乔父正在翻看这半个学期的管理报告和财务支出，跟着一起过来的小舅子早就觉得无趣了，他走进来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问：“我外甥人呢？” 　　乔父头也没抬，指了下窗户，示意他自己去看，张小公子怀疑的走了过去：“什么意思，难道我外甥还跳楼了？” 　　他站在窗台上往下看，接着视线在某一处停住了，嘶了一声后道：“如果躺在那里的一个是乔锐的话，另外一个人是谁？总不会是明彦吧。” 　　回去路上，张小公子坐在对面，目光诡异的看着乔锐，接着不经意的问道：“乔锐，明彦今天在学校吗？” 　　乔父抬眼看了他一眼，接着重新低下了头看手中的文件，似乎对甥舅两人的话题毫无兴趣。 　　乔锐回道：“今天是周日，明彦怎么会在学校呢？” 　　张小公子永远守住一个秘密超过三秒，他忍不住凑近哥俩好的问道：“那么，和你一起躺在草坪上的人是谁，是上次宴会你陪着的那个同学吗？” 　　乔锐一手抵在小舅舅的胸口，不让他靠的太近，身体后移了一些，道：“是她。” 　　“她怎么不回家？” 　　“我不想谈论别人的私事，但是她和她家庭的其他成员相处的好像不太融洽，所以常常在周末留校。”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像此刻，如果小舅舅你继续问的话，我们之间的相处的可能也显得不那么融洽了。” 　　因为孩子他爸还在旁边坐着，张小公子讪讪的坐回了原位，道：“反正学校是你家开的，你住那也没什么。” 　　“当然，只不过外公想我回家住而已。” 　　不学无术全靠家里接济的张小公子再也不吭声了，直到下车后才对着孩子他爸爸说道：“乔总，你就这么让你儿子欺负我啊？” 　　乔父露出了一个在他看来虚假的不得了的笑容：“第一，你比他大十三岁；第二，你可以欺负回去，我不会阻止的，如果你做的到的话。” 　　“……” 　　第32章 第 32 章 　　 　　“宋如一同学，有你的快递。”这层楼的生活老师已经习惯在自己拿快递的时候也给宋如一拿了, 而且因为她常常留校, 生活老师对她更加关照一些，此时还将刚买的一袋李子分了一小半给她。 　　“我去市区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伯挑着担子在卖的, 上面的叶子都还没萎，一看就是今天刚摘下来的。” 　　宋如一拿着快递，接过李子：“谢谢你。” 　　回到宿舍之后, 她把李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拿着那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回到了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了美工刀才将它裁开。她以为是网上买的道教十三经还有相关道家典籍, 谁知道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个盒子, 把盒子打开后拿出来是一个蓝色的鲨鱼玩具。 　　这鲨鱼瞪着一双死鱼眼, 看着还挺萌，嘴巴大张着, 露出一口密密麻麻的牙齿。宋如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拿着上上下下观察着它。突然那张大张的嘴骤然合上, 手指被紧紧的咬住了。 　　宋如一：“……”虽然这些牙齿都不是真的，可是这么一下，还挺吓人。 　　她将鲨鱼的牙齿掰开，把它放在一边，开始查看包裹的信息，发现它居然是海外寄来的, 艰难的在海上漂泊了半个多月才到她的手上。 　　这是一份给她的生日礼物, 来自于纽约。 　　宋如一打开了电脑连接视频, 将那个鲨鱼捏在手上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像是适合十岁以下儿童的玩具。视频连接了两分钟才接通，顾南泽好像刚刚洗了澡，他接通后去穿上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走回来坐下时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声：“找我干嘛！” 　　“生日礼物？说实话我很感激，但是，”宋如一把盒子里面的说明书拿出来，正面朝着他指着其中一行：“上面写了，适用着为六岁至十岁的儿童，你既然记得给我寄生日礼物，那么应该知道我今年十四岁了。” 　　谁知道顾南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一个居然今天才到吗，那么接下来的几个不是要更晚了？” 　　宋如一呆愣了一下：“接下来几个？” 　　顾南泽啧了一声，将擦头发的浴巾扔到了一边，用手甩了甩头发，然后对着她道：“这个是补你十岁那年来我家时的生日礼物，很符合你的年龄不是吗？”他继续道：“从十岁到十四岁，一年不落的全补给你。” 　　接着用更加嫌弃的语气说道：“没想到这个到的这么晚，也不知道另外四个什么时候能到，国际物流就是这么不靠谱。” 　　宋如一现在看那个鲨鱼一点都不觉得幼稚了，反而觉得它有点可爱，她平静道：“我有一点感动。” 　　顾南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想说，你要是不这样的表情说有点感动，他会更相信的。谁知道接下来听她继续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了。” 　　顾南泽那些想要抱怨的话顿时咽了回去，他干咳了一声道：“你现在才几岁啊，就说这样的话。以后收礼物的时候多的是，多到你不耐烦，”接着他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也不要太感动了，我这里很晚了，我要去睡觉了，你干你自己的事去吧。” 　　宋如一：“哦。” 　　让干自己事的宋如一百无聊赖，突然在书桌上看到了一个明彦送个她的魔方。当然，用明彦的话这个不是送个她的，而是他已经玩的更高级了，这种低级的已经用不上了，就让它在用的上的人手里发光发热。 　　他说完这句话后魔方就被放到了宋如一的面前，现在，她想她终于找到了用的上它的地方了。宋如一将鲨鱼的嘴掰开，然后将魔方放到了它的嘴里，可以避免有人去碰，不小心又被咬了，虽然唯一会去动它的人肯定是不会再上当了。 　　不得不说，看上去还挺合拍的，宋如一转着它看了一圈，然后把它放在书柜的空余处。多了这么一个蓝色的鲨鱼，倒是让她没什么装饰的房间多了一丝亮色。 　　而她所期待的道教十三经在周一早上寄到了，是十三本印刷书，书面黄底黑字，印花看着特别神秘，上面还有不知道是古代哪一位大家的抽象素描。而这十三本分别是《道德真经》、《南华真经》、《冲虚真经》……以及《玉皇经》。 　　除了前两本是听过名字的，剩下的几本也是刚刚知道名字，目前处于了同一地位。而且出版社很是贴心，怕你看不懂里面的内容，还特地标注了有白话文翻译。但是宋如一知道，翻译最怕遇到半桶水，特别像是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殊不见国外某教争来斗去、血流成河，斗争持续了上千年，看着不可调和，其实他们的教义都是同一本，只是理解不同而已。宋如一决定不看注解，翻开《南华真经》第一篇的时候，她就把写在左边的注释用书签盖住了。 　　谁知道第一篇是逍遥游第一，开头是这样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宋如一：“……” 　　虽然她现在还没升高中部，但是她也知道，这是高中课本必背的文章。她也不缺管什么注解了，将《南华真经》上面的每一篇都囫囵的看了下来。恩，此书大约涉及了那个年代的哲学、艺术、美学、审美观、政治、社会还有人生感悟等等等等。 　　可以说，在古代生产力这么低下，求学有成更是地狱级副本的时代，编撰出了这么一本书，每一篇还这么有道理，给人启发、思考，难怪可以流传芳古了。 　　但是！这好像跟修炼没啥大关系啊。 　　宋如一将这本书高高抬起，远远的放到了一边，拿起了另外一本大名鼎鼎的《道德经》。开篇第一章第一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其中第一句估计谁都能说出来，但是这段话什么意思啊，就算是在古代修真shi界待了快三十年的宋如一沉默了，最后她选择了再一次移开了书签。 　　看来还是出版社深谋远虑，考虑到了白话文，只是她看了注解之后，再看看原文，觉得像是在看一个意识流哲学家写的文章。要知道，她在修真界看的修炼功法都是特别直接的那种，就像是感知灵气，每一阶段如何如何，要经过几个大穴，都描述的很详细，因为错了要出大事的。 　　最后，宋如一动作温柔的把这几本书放到了书柜里，她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好高骛远的好，认认真真上学，先修炼到先天吧。她应该像今凌学习，懂得知足常乐。 　　“所以，其实你就是没看懂吧。”黎素见宋如一买了那些书却没翻几次，坐在沙发上咬着李子这么说道。 　　宋如一认真道：“其实只是一部分没看懂而已，有些就是在写一些文言文故事，有注释很容易理解。而那些我要是想看懂，等我成年了以后，去某个道观当个俗家弟子，可以听研究了一辈子真经的道长们讲课。”她现在已经不去想要是理解出了问题怎么办？因为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果然只能当做兴趣爱好，先不排除那些杂学心法。 　　黎素差点都拿不住手上的李子，让它掉在地上，可就算这样，她手上还是沾了一手的李子汁，她却顾不上，脸上难掩震惊：“如一你长大要出家啊？” 　　宋如一给她科普：“只是俗家弟子，挂个名的，就当多拿了一张证书，就跟你去年拿全国初中生数学竞赛一等奖一样，啥用都没有。因为你又不会去别的高中，那张证书也就是你数学不错的证明了。” 　　黎素鼓着脸：“……哦。”她想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她突然发现，宋如一说的没毛病。 　　不过很快又被安慰到了，只听她继续道：“不过没关系，等你高中拿一个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一等奖，那就有用了，到时候国内一流大学随便你挑。” 　　黎素握拳为自己加油：“我会努力的。”结果差点把手中的李子捏成果汁，连忙去卫生间洗手，又拿了拖把出来拖地。宋如一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拖地，还指了指角落里：“那里也拖一下，上次没有拖到那里。”说着也拿出了一个李子，发现它还挺甜的。 　　在接下来一个月里，顾南泽给宋如一寄的生日礼物陆陆续续的都到了，原来还担心有延期的，但是并没有，至少十四岁的这份并没有。 　　从最幼稚的整蛊鲨鱼，到最后的一条白金镶蓝宝石手链，一字排开放在桌上，每一个的风格都是不同的。宋如一想了想，还是换下了戴着的手表换上了手链，并且一一对此作出了评价，给送礼的那个人听。 　　“除了那条手链不错，其他的都一般般吧，特别是那一整套的机器人模型，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女孩子会喜欢机器人？” 　　顾南泽被她的不要脸给震惊了，收到了别人送的礼物没有感激不说，居然还挑三拣四，但是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你只说那是机器人，你认不出它们是什么机器人模型吗？” 　　宋如一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有坑，但是还是只能问：“什么？” 　　“你居然连变形金刚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看电影的？”说着顾南泽在电话那端啧啧感叹道：“想想也是，我记得我在国内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死读书的人，没有一点娱乐生活，不会去唱K，不会玩游戏，现在没想到，居然连电影都不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不是……” 　　宋如一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我看电影的，只是不看这种类型的电影。” 　　“哦，那你说今年几部最爆的电影叫什么？” 　　宋如一愤而挂断了电话，下午，她对着黎素说道：“素素啊，你周末有空吗？” 　　黎素正在解一道数学题，听了也没有抬头，道：“有空啊。” 　　“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黎素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她很快改口道：“如一，我想起来了，我周末有事。” 　　宋如一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看着她问：“有什么事？” 　　黎素支支吾吾的道：“那个，那个我大表哥在军区比武大赛中拿到了个人第一名和团队第一名，我要回去给他庆祝。” 　　“真的？” 　　黎素认真的点点头：“真的，”还邀请她：“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明彦大声的嘲笑宋如一：“说什么一起回去都是假的，她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去看电影，你自作多情了！” 　　黎素虽然的确不想去看电影，但也不像明彦说的那样，顿时急的脸都红了，想要解释些什么？没想到乔锐先说话了，他看着宋如一，眼睛笑的弯了起来：“我周末也有空啊，我们可以一起看电影。” 　　宋如一愣了一下，然后同意了：“好啊。” 　　而明彦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样，所有的嘲笑骤然消声了，随即他愤怒的指责乔锐：“你周末不跟我一起去打网球吗？” 　　乔锐疑惑道：“什么时候说的要去打网球？” 　　“我等会准备跟你说的。” 　　乔锐思考道：“电影最多两个小时，我们可以上午看电影，中午一起吃饭，然后打网球。” 　　明彦想了想，这办法倒是可行。只是等他站在人声鼎沸的电影院售票大厅里时，一张脸都要泛出黑气了。不远处还有两个大概六七岁的小鬼在跑来跑去的打闹，要不是他躲得快，手上的冰激凌就要撞到他的身上了。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去你家或是我家的电影放映厅看，而是要来这么吵的……”抱怨的话还没说完，手中就被塞了一杯可乐加爆米花，下面是可乐，上面是爆米花的那种，吸管在正中间。宋如一吃了一颗自己手上的爆米花，看着他问：“没来过吗？” 　　明彦仰着头要回答，就听她说：“我也没来过，所以有人居然认为我没有娱乐生活！” 　　“谁？”同样没来过的明彦愤怒了。 　　宋如一顿了一下：“你别管他是谁，不重要。” 　　不重要你会特地来看电影？明彦对她的说辞嗤之以鼻，而乔锐已经拿着三张电影票从自动取票机那里走过来了，接过3D眼镜，到了放映厅坐下，宋如一四下看了下，道：“位置还挺好的。” 　　在只有一面亮着的大屏幕下看不到脸上多少表情，但是从乔锐说话的语气上就可以想象出他的表情：“我小舅舅原来说单独开一个放映室给我们，但是我想既然都已经来了电影院了，还是随大流买票的好。” 　　他不知道电影院里人挤人坐，说些什么话要小心让旁边的人听去才行。前左端一个比他们稍稍年长的年轻人转头看了几人一眼，很大声的嗤笑了一声，然后回过头后低声的嘀咕：“现在的小学生，就是会装。” 　　永远八风不动的乔锐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明彦也顿住了，宋如一忍不住笑了起来，瞄了两人一眼：“想来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对吧？” 　　电影放映时间一百零七分钟，出来后几人坐在了一家西餐厅里，明彦犹疑的问：“那电影讲的什么，你们看懂了吗？” 　　乔锐简单的评价：“特效不错。” 　　宋如一喝着先端上来的柠檬水：“听说它前面还有四部。” 　　明彦释然了，原来不是他理解能力不行，而是因为前面还有四部，当然衔接不上。 　　而乔锐则在想：这样没有逻辑的剧情，居然还拍到了第五部，说明前面四部都是赚钱的，而第五部也这么多人排队看。他准备回去吧前面四部都补上，看看这次是制片人和导演出了意外还是电影本来就是这样的。 　　难为乔锐以前从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电影称之为粉丝电影和爆米花电影。 　　看完了电影，三人转移阵地，到了一处运动俱乐部。室内网球场上，宋如一当裁判，乔锐和明彦互为对手，输掉的一方要送一匹小马补宋如一今年的生日礼物。 　　明彦觉得自己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了，因为今天出乎意料的事太多了，再这么下去，他要情绪失控了。 　　“明明打球的是我们两，你要是输了，也是送小马给我，为什么给她？”明彦一挥网球拍指着宋如一，可以说是非常不服气了，而宋如一给了他一个笑眯眯的表情，竖起大拇指作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明彦立刻转回了头，像是看到了过敏源一样。 　　乔锐站在他对面，低头拍着网球道：“那也要你有缺的东西才行，你什么都不缺，我就算输了，送什么好呢？” 　　明彦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看了看带着网球帽坐在记分板旁边长椅上的宋如一，勉为其难道：“行吧，看在她也算是值得认可的份上。” 　　“哎呀，”宋如一心情愉悦，原来有礼物收的感觉这么好吗？特别是那种不得不送给她的。 　　乔锐练了几年的网球，明彦也不差，两人来来回回比上次乔锐带着宋如一打指导赛精彩多了。要是这样的话，以明彦的性格怪不得他总是不耐烦看宋如一打网球。 　　早就知道不在一个级别上，没想到居然差那么多。等到比赛到了六比四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两个少年都坐在地上，网球拍扔在一边，双手支撑着身体不住的喘气。 　　宋如一一人递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还有一条干毛巾过去，明彦仰头喝了小半瓶，站起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休息了一会后问走到身边坐下的乔锐：“只是打着玩而已，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你不是马上也变得认真起来了吗？”两人身上都是汗，乔锐喘着气道：“我还打输了。” 　　明彦看上去得意极了：“那当然是我赢，我要是去参加选拔，肯定是U16的预备种子选手。” 　　赢了比赛，明彦还是高兴的，两人勾肩搭背的去洗澡。宋如一在外面等着两人，差不多十五分钟，换了一身衣服的乔锐走出来，看着拿着手机的宋如一问：“看什么呢？心情很好的样子。” 　　宋如一便给他看自己拍下来的照片：“你们打网球的样子，有一张拍的不错。” 　　说拍的不错的那张是乔锐脸色严肃的发了一个绝杀后，结果却被明彦反杀打回来瞬间的动作，这一球他还记得，算是今天最经典的对打。乔锐摇摇头道：“要是明彦知道你把他拍的那么帅气，一定会骄傲的。” 　　明彦已经走过来了，并且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一脸警惕的看着两人：“你们两说我什么呢？” 　　乔锐把手机递给他看，果然明彦顿时像是被哄好了的波斯猫一样，满意的对宋如一点了点头：“拍的还不错，”说着将这张照片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宋如一看着他的举动，哭笑不得的问：“你不会回去把它洗出来吧？” 　　“那当然，我要这张照片放到我的相册里。” 　　因为两个少年运动后体力不支，需要补充能量并且好好休息，就到了楼上的理疗室。明彦不知道拿着手机在看些什么，只不过他不到一会儿就对宋如一说道：“我让马术俱乐部那边的经理发了今年出生的小马过来，血统较好的一共有十五匹，你可以从这十五匹里挑选。” 　　乔锐无语的喊住他：“喂喂喂，我记得是我输了吧。”明彦示意他别说话：“我还没说完呢？你选好之后，可以把账单交给乔锐或是他的父亲，因为他不一定付得起。” 　　宋如一：“如果付不起的话，我可以自己购买。” 　　两个男生都瞪着她：“你是在小看我们的财力吗？” 　　宋如一：“……” 　　见她不说话，明彦满意的躺了回去，指点江山道：“你知道一匹有着优秀基因的纯种马养好需要多少钱吗？所以有人为你付这个钱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客气。”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问：“你知道很多女人最爱男人什么样的举动吗？” 　　负责给两位男生按摩的理疗师相互看了一眼，对这些孩子对话的内容无言以对。 　　“刷卡付钱的举动？” 　　“咦，”宋如一惊讶道：“你知道啊？” 　　“乔锐也知道，他的小舅舅就是一个游戏花丛的人，他的那些女人最爱的就是他在账单上签字的时候，”说着明彦犹豫了一下，对着宋如一问道：“你不用我特地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宋如一：“……谢谢，不用。” 　　明彦点了点头继续道：“当然拿她们跟你比肯定是对你的失礼，要知道这份礼物可是我们作为朋友真心实意送的，千万不要拒绝。” 　　宋如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乔锐：“这话我听着似曾相识。” 　　乔锐看着有些心累，他伸手捂着脸：“明明最后是我付的钱，为什么像是明彦去讨好女孩子一样？” 　　难得绅士的明彦一秒钟恢复本性：“我还需要讨好女孩子吗？都是女孩子来讨好我的！”说着还嫌弃的看了一眼宋如一。 　　无辜的宋如一：“……” 　　“不过你养的马可以留在我家的俱乐部里，会有专人照顾，因为你看着这么穷，就算拿到了小马，肯定也没地方养的。” 　　宋如一面无表情道：“真诚的感谢！” 　　明彦敏感的抖了一下，怎么觉得好像有杀气。 　　第33章 第 33 章 　　 　　看完电影、打完网球, 做完理疗之后, 明彦提议带着两人去他家的马术俱乐部里近距离接触一下小马驹。他看上去跃跃欲试, 恨不得马上出发：“我们可以先和它们尝试沟通，看看喜欢哪一匹。” 　　三人都没有意见，只是还没走出运动俱乐部的大门，宋如一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今凌打过来的，接通之后听到对方用难得凝重的语气对她问道：“如一, 你在哪？” 　　宋如一察觉到了她声音不对，报了地名之后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有关你哥哥的。”今凌在电话那端快速的说道：“我过来接你，你哥哥南泽他报了南加大的表演系，而且已经被录取了, 顾总正在家里大发脾气。” 　　宋如一顿了一下后道：“恩, 这有点出乎意料, ……但是从你的口吻听上去，这好像和我有点牵扯？”毕竟这么着急的赶来接她。 　　“我不知道，但是慕总让我过来接你。”今凌语气里有着担忧：“希望不会迁怒到你。” 　　挂断电话后, 乔锐对她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明彦眼里也难掩好奇之色。 　　宋如一突然笑了一下，问道：“两位看过《少年维特的烦恼》吗？”接着她面露一丝古怪, 继续道：“我家里出了一位另类的少年维特。” 　　这么一说，他们顿时感兴趣了。 　　宋如一说道：“我的哥哥, 没有遵照爸爸的意愿报考商学院, 而是选择了表演系。” 　　明彦问道：“所以你的哥哥以后是想当一个演员？” 　　“也许吧, 但是以前没有看出来过他有这个想法，”宋如一跟他们告别，“不过我现在得回家一趟了。” 　　“希望你一切顺利。”乔锐道。 　　“谢谢。” 　　两人看着宋如一坐上了来接她的车离开，然后明彦问乔锐：“那马术俱乐部还要去吗？” 　　“下次吧，反正最重要的那个已经走了。” 　　宋如一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直观的感受到今凌说的那种大发脾气，也许最生气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进了客厅，才发现两人都在，慕容坐在沙发上，而顾诚远是站着的。 　　顾诚远双手叉腰，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处，脸色潮红，看上去的确怒气未平，而月嫂小心的抱着顾南祈远远站在一边，即使孩子嚎啕大哭，也不敢抱到他父母那里，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的哄着他。 　　顾诚远皱着眉头问：“怎么老是哭？” 　　宋如一走了过去，看了看顾南祈已经哭红了的脸蛋，声音都有些哑了，她小声的对月嫂说道：“带他去房间里，然后喂他喝一点水。” 　　月嫂听了之后连忙抱着孩子越过顾家两位主人上楼了，宋如一转头对着两位家长喊道：“爸爸，妈妈。” 　　“今天在外面玩的怎么样？”慕容端起了面前精致的骨瓷绘金线茶杯喝了一口茶，又问她：“最近你哥哥有联系过你吗？” 　　“今天过的还不错，”宋如一站在她面前道：“哥哥？哥哥他给我寄了生日礼物算不算联系过我？” 　　“他有跟你说过他会报考表演系吗？” 　　宋如一拧着眉头作回忆状：“没有，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会跟我说这个。” 　　顾诚远对着慕容责怪道：“你拿这个问如一干什么，难道如一还能影响到他选什么专业？” 　　慕容放下了杯子笑着对他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着如一其实跟南泽关系不错的，也许可以劝劝他，我们总归是为他考虑。” 　　顾诚远正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宋如一眨了眨眼睛，慢悠悠道：“其实，……爸爸妈妈你们还很年轻不是吗？” 　　这话说的两位家长都是一愣，只听她继续道：“妈妈你今年才三十七岁，爸爸明年才四十五，而顾氏是我们家自己的公司，你们又不需要六十岁退休。” 　　其实以这两位的事业心，她怀疑他们永远不会有退位让贤的想法。宋如一声音平缓的说道，语气里好似有着安抚：“就算只工作到六十岁，最短还有十五年呢？而且我觉得，你们身体健康，如果愿意的话，奋斗到七十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哥哥现在选择了表演系，又不是不能考第二专业。”她语气里有着不确定：“好像也没见过有几个人当一辈子的演员明星吧？” 　　“也许哥哥只是觉得表演有意思，等他玩够了，或是不耐烦了，再回来修个管理学的学位不就行了？” 　　顾诚远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面容就缓和了一些，他走到茶几边上弯腰将一个倒扣的杯子放在桌上，倒了一杯茶后仰头喝了下去，然后坐到了慕容的身边，说道：“如一，你是个好孩子，不像南泽，这么大的事，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己决定了！”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生女儿贴心，南泽从小到大，不知道让我费了多少心思。” 　　这事算是过去了一半，慕容抬头看了宋如一一眼，见她依旧站在那里，语气温柔道：“玩了一天也累了，上楼去休息一下吧，你房间里有我和你爸爸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说生日要在学校里和同学们一起过，礼物也只能先放在你房间里，等你回来再看了。” 　　“谢谢，其实你可以让今姐姐给我带过来的。”宋如一说完之后小跑着上楼了，她没有回房间，暂时先到了婴儿房，问月嫂：“南祈怎么样了？” 　　月嫂抱着宝宝给他姐姐看，道：“已经不哭了，估计刚才是被吓到了。”要知道，她抱着孩子在楼下和王嫂说话，两位主人回家了，要知道往常他们不会这么早回来的，而顾先生突然发了火，踢翻了椅子，那情况压根让人来不及反应。那时候气氛太凝滞，而她站在最里端，暂时也不敢走。 　　宋如一摸了摸顾南祈的眼角，还是有些发红，不过此刻他已经变得开心起来了。小宝宝穿了一身上下连体的单衣，用带子绑着，手脚藕节一般嫩嘟嘟的，拨开领口看了看，两个护身符还挂在脖子上。 　　现在顾南祈已经四个多月了，能够看清楚两三米之外的地方了，看到了姐姐，正在无齿的对她大笑。其实宋如一不太回家，他应该记不住才对，可是偏偏好像认出来了，在月嫂的怀里七扭八歪，想要跳到另外一个怀抱里去。见对方好像没有接收他的想法，嘴里更是啊啊的喊着，可以说非常迫切了。 　　宋如一将他接过来，月嫂怕她抱不住，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过也没多抱，宋如一很快把他就放到了儿童爬爬垫上，一点都不关心小宝宝，很没有姐姐风范的，并且认真的对他说：“你要学会自己爬，不要老是依靠别人的怀抱，知道吗？” 　　月嫂：“……” 　　保姆：“……” 　　等到回学校上课后，乔锐见到她的第一眼就问：“你家的维特怎么样了？” 　　宋如一道：“一切正常。” 　　乔锐略有深意的看了她的表情一眼：“看来你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本来也不是一件大事，”宋如一问他：“难道你家人会干涉你以后报考什么专业吗？” 　　乔锐看上去很认真的思考了，然后他道：“也许他们不介意我去娱乐圈玩两年，但是肯定不会希望我以此作为终身的职业。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主业，我必须要有足够的知识积累才行。” 　　宋如一想了想问道：“比如说管理学？” 　　乔锐赞同的点了点头：“比如说管理学。” 　　“想必你哥哥这次也是心血来潮。”两人边走边说。 　　宋如一回道：“我其实不太理解他的脑回路，但是我觉得，不管他选择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顾南泽出国之后，像是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不是说他遇见了多么挑战三观的事，而是不像是在国内那样阴郁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了，作为兄长的责任心也不断加深，开始有空关心妹妹了。反正差不多一周或两周，他会给宋如一打个电话，这次还问她：“你大学要不要来国外读书，高中也可以。” 　　宋如一看了他看眼，回道：“去跟你作伴吗？” 　　“跟我作伴有什么不好吗！”他的眉头高高竖起，接着又有些疑惑道：“话说我以为爸爸这次会大发雷霆，不过也许是我不在国内的原因，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也就在最开始打了电话过来大骂了我一顿。” 　　“我以为你会感到失望？”宋如一说道。 　　“什么？”顾南泽一身嘻哈少年的打扮，带着耳钉，好在他只是在穿衣风格上这样，没有去把头发染上奇怪的颜色，更没有纹身。不过想想也是，他学的是表演系，不是别的奇奇怪怪的专业。 　　“我以为你会希望他，我是说爸爸，好好的跟你谈一谈，劝一下你，哪怕可能没用，他也应该这样做。”宋如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这样看着电脑屏幕说道。 　　顾南泽在那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也许会命令我，会骂我，但是永远不会想到要跟我谈一谈。”他看上去果然比在国内的时候释然了很多，至少此刻可以毫无负担的说出来，以前他只会继续反抗，“不过我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快放弃。” 　　“哦，”宋如一对着他道：“也许你需要感谢我，至少你的生日礼物没有白送。”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什么意思？”顾南泽有些不明白。 　　“我劝说了他们，表演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宋如一再度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木牌，用锉刀继续小心的将它磨平多余的棱角，“人生如戏不是吗？” 　　顾南泽：“……”去他M的人生如戏，虽说感情不太好，但是他还是了解他爸的，绝对不是那种容易说服的人，他换了一个坐姿，认真的看着她问：“你到底是怎么说的？” 　　“第一，谁规定了大学只能修一个专业的，就算毕业了还能回去读书，修个第二专业，你觉得对不对？” 　　顾南泽：“……” 　　“第二，娱乐圈这么乱，你脾气这么差，谁知道你能在里面混多久？也许很快就会被教做人，退出来了呢。而且你现在只是选了专业，能不能顺利毕业都难说，毕竟南加大名气不小，对毕业生的要求应该挺高的。更重要的是，那么多表演系专业的学生，也不是人人都能从事这一行的。” 　　顾南泽：“……” 　　“第三，” 　　还有第三？顾南泽已经忍不下去了，他打断了宋如一继续要往下说的话。用比申请大学面试时还要优秀的拙劣演技，自认为露出了一个兄长关爱妹妹的温和笑容。说话的声音像是还没引诱到小红帽的大灰狼，善良、亲切：“再有半个月，你就要期末考试了吧？” 　　宋如一头也没抬，平静的恩了一声。 　　顾南泽很想发火，让她把那木匠的手工活往旁边放放，但是他还是竭力忍住了，想着不要着急，用依旧温声细语：“那么你暑假，有没有兴趣来美国玩啊？” 　　宋如一歪头：“……去美国啊？” 　　“对啊，对啊。”他不住的点头。 　　宋如一继续低头：“我觉得慕容女士不会同意我一个人出国的。” 　　“没事的，”顾南泽差点拍着胸脯保证了：“我会去接机的，到了纽约，我也会照顾你的。”他还加了一句：“而且你会喜欢米迦勒的。” 　　宋如一问：“米迦勒是谁？” 　　“我养的一条狗，一条金毛狗。” 　　“我还以为是同母异父弟弟或妹妹的名字呢？” 　　顾南泽艰难的问：“有什么样的父母，会给孩子取名叫米迦勒？” 　　“没有吗？” 　　宋如一这话问的太理所当然了，让顾南泽也犹豫了起来，“也许有吧，但是，你不觉得叫这个名字太奇怪了吗，在华国也没人给孩子取名叫女娲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给狗取名叫女娲，也很奇怪啊？而且米迦勒翻译过来，应该有另外的读音吧。” 　　顾南泽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他拍着桌子怒气勃发道：“我有时候真想打开你的脑子看看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而且看看你手上拿着的东西，”他伸着手指责道：“上一次突然去求符我就不说了，现在居然刻起了木头，你准备以后去当木工吗？！” 　　宋如一手上的动作停下了，像是呆住了一样：“不得不说，你的想法挺血腥的。” 　　这个是重点吗？！顾南泽愤而挂断了视频。 　　咚咚咚，黎素敲门后探了一个脑袋进来，细声细语的问她：“我好像听到了骂人的话，你没事吧？” 　　“没事，一个狂躁症患者。”话刚说完，宋如一嘶了一声后开始思考，顾南泽到底是不是狂躁症患者？ 　　要是顾南泽知道了她这个想法，不要说暑假请她去纽约玩，估计要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惜他不知道。 　　黎素眼里有着疑惑：“狂躁症患者，是一种病吗？” 　　“是的，”宋如一已经刻了两个小时的木牌，决定休息一下，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回道：“一种需要顺毛摸的病。” 　　“像明彦那样吗？” 　　宋如一：“……像明彦那样。” 　　黎素恍然大悟：“那我懂了。” 　　不，你不懂。 　　因为上次去马术俱乐部的行程被打断了，因此三人只能推迟到两周后。问为什么不是一周后？因为乔锐和他的父母有约，一同去参加了一个世交举办的红酒品鉴会。当然喝酒是轮不到他的，但是酒会的主人除了红酒之外还是油画爱好者，经营着三个画廊，收藏了很多油画，其中不乏有名气的，他可以看那个。 　　马术俱乐部处于西郊，是一所欧式风格会所，建筑有着欧洲乡村的韵味。这里规模不小，设施齐全，据说有不下50匹正值壮年的纯血马种，外围还有着超过1400米的直线竞速跑道和不下500米越野跑道。 　　宋如一下车就看到了远处几个穿着骑马服的人骑着马在外围小跑，明彦见她盯的久了，得意道：“没见过吧，那几个是俱乐部的马术教练，那位绑着马尾的是这里的王牌，他是真正的马语者。” 　　马语者显然是一个恭维的词，但是能够让明彦这么说，那位教练的专业水平显然值得肯定。宋如一是从来不会正面怼明彦挑战以及嘲讽的人，往往在其他地方找回来，明彦还觉得她脾气不错。 　　宋如一回道：“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你眼神挺好的，有五点零吧，这么远都能看的到。” 　　“因为那位教练挺好认的，”乔锐最后跳下了车，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过来，靠近她说了一句：“教练团队里只有这么一位绑着金发马尾的德国人。” 　　接待三人就是这位王牌德国教练，他擅长德国古典马术，退役前还拿过迈丹赛马比赛的奖项。虽然已经退役多年，但是教三个初学者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以说大材小用了。 　　远看不觉得，近看才发现他骑的那匹马特别高大，整体是棕色的，身姿健壮而优美，居然还是一个双眼皮。它的眼神安祥，注视面前的三个陌生人，鼻孔微微张大，前蹄动了动，发出了极深短促的鼻音，接着轻轻晃动头颈，低头靠近他们慢慢的嗅了嗅。 　　教练的华语不太流利，他说有着浓重苏格兰口音的英语，看来当初教他英语的是个苏格兰人，这在英国会被一些人鄙视为乡下人，但是在华国是不可能发生的。在华国压根没有语言歧视，就算东北话也只是因为常常会带偏别人的口音而被调侃，好在他们也都听得懂。 　　他没有阻止马去嗅三人的动作，安抚他们：“不用怕，加百列脾气很好的，它这是在欢迎你们。” 　　宋如一看向明彦，重复了一遍：“不用害怕。” 　　明彦涨红了脸，对着她怒道：“谁害怕了？！” 　　不害怕你退什么？！ 　　明彦仰着头：“这是我家的俱乐部，我怎么会害怕自己家里的马呢？”说着他伸出了手，摸了摸加百列的脖子。加百列果然是一匹脾气很好的马，还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头，明彦很快抛开了最开始的退缩，两人好像已经成了好朋友了。 　　宋如一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刚刚知道了一条叫米迦勒的狗，现在就认识了一匹叫加百列的马，难道现在给动物取名字都要这么神圣了吗？” 　　“当然不是，”乔锐听到了她的话，而后笑眯眯的说道：“我妈妈养的猫，叫赫卡忒。” 　　“赫卡忒？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宋如一想了想道。 　　明彦冷笑：“你当然觉得耳熟，赫卡忒是夜之女神，也是幽灵和魔法的女神，在希腊神话故事里她是世界的缔造者之一，创造了地狱，也代表了世界的黑暗面。” 　　听着可比两个天使厉害多了，天使可还不是神。 　　宋如一：“……”对不起，打扰了。 　　因为是初学者，教练先是带着他们去照顾小马的马厩那边，试试看能不能和小马亲近。还别说有的人就是没有动物缘分，猫嫌狗厌的，但是很明显面前的三人还是受动物的欢迎的。 　　特别是这个女生，好像只要她表示出愿意亲近的意思，那些小马都愿意蹭蹭她的手心，有的还舔一舔，让明彦都忍不住去看她的手了，“你是不是偷偷在上面涂了蜂蜜？” 　　宋如一微笑道：“怎么会呢？你看到我没有去动那瓶蜂蜜的。” 　　为了让马匹能够快速的亲近人，在手心涂上饴糖或是蜂蜜是个很好的办法，宋如一光明正大的摊开手给他看，干净的像是刚洗过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毛病。 　　等看完倒数第三匹马往下一个栅栏走去的时候，宋如一发现她被那匹身体是深棕色、耳朵还有尾巴是黑色的马驹咬住了袖子，它的嘴里还发出嘶鸣声，好像发怒了一般，总而言之，就是不让你往去见下一匹。 　　乔锐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明彦大声问教练：“这马是怎么回事？” 　　马术教练不是没有见过马选人的，但是说实话这很少，一般都是人选好心仪的马之后两者再培养感情，他道：“估计它是喜欢宋小姐吧。” 　　明彦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是吗？我还以为它脾气不好呢？” 　　马术教练大笑道：“它在这批马驹里脾气的确不好，但是你看它的眼睛，现在宋小姐停下不走了，它很高兴呢？” 　　第34章 第 34 章 　　 　　三人听了教练说的话就去观察这匹马的表情, 果然见它看向宋如一的眼睛里有着欢欣雀跃, 可能见她停下了，小马驹已经放开了宋如一的袖子，改用脑袋不断的蹭她的手臂，很想让她陪自己玩的样子。 　　明彦眼里有着羡慕，但说出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这匹马什么破眼光啊, 难道它不知道住在谁的地盘上，难道没看到我站在它面前吗？一点眼光都没有。” 　　乔锐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明彦立刻瞪着他看, 乔锐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他解释道：“我只是在惊讶, 居然真的能从一匹马的脸上看出表情。” 　　教练对着几人说道：“任何动物都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代表着它们都有自己的情绪，只是我们看的懂的动物少而已。”他问几个孩子，主要是站在中间的那个女生：“宋小姐对它有兴趣吗？” 　　宋如一没有回答，明彦仰着高高的下巴说话了：“牵出来看看吧。” 　　教练听了便打开了栅栏走了进去, 嘴里一边发出急促的、类似口哨声的音节, 一边用手掌不断的安抚小马驹, 等它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 把它牵了出来。 　　到了马场上, 几人看的更清楚了，只是它走出来的时候几人才发现, 它的身体虽然是深棕色的, 但是四只脚从关节那里开始, 下半部分都是黑色的，而蹄子是白色的。 　　“真漂亮。”宋如一看着它道。 　　教练牵着马让它绕着几人走了一圈，说道：“这是今年这批里面血统最好的马了，是一个烈性的小姑娘，它的父母都是有着优良基因的赛马级纯血统。” 　　但是这个小姑娘此刻一点都看不出她的烈性，绕了一圈后，歪头挣开了教练手中的缰绳，往宋如一的方向走了一步，亲昵的蹭蹭她的脖子，明明是个自来熟。 　　而宋如一伸手想要摸摸它的头时，还配合的低头了，让她更加方便。刚才还好，现在教练是真的惊讶了：“不得不说，宋小姐，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它这么喜欢你。” 　　宋如一温柔的摸着小马驹的脖子，道：“是我和它有缘分。” 　　“那你要记得感谢给你这份缘分的人，”明彦哼了一声道：“这可是乔锐送你的礼物。” 　　“补你今年生日的礼物。” 　　宋如一惊讶了，要知道除了黎素，她可没在班上说过自己的生日什么时候，转头去看乔锐，只见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只是善于观察。” 　　谁知道马术教练一脸犹疑的看着几个未成年人，问：“这是这位小先生送给宋小姐的生日礼物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有明彦在，他们好像永远不用自己浪费口舌去解释什么。 　　他真是个体贴的好朋友，肯定知道他们都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话。 　　马术教练最后还是对着明彦说道：“小威灵顿先生，我恐怕要事先告知几位一件事情。”他称呼了明彦的英国姓氏。 　　“什么？”明彦皱起了眉头。 　　“越是血统优良的马，越是代表着它的昂贵，就像是世界顶级的足球运动员一样，每一个都是珍贵的。因此不论是身价，还是培训它成长为一匹优秀的赛马，还有以后所需要花费的各方面金钱，都是不菲的。” 　　他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明彦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看上去似乎想要发怒，宋如一先一步平静的对教练问道：“不如说说这个小姑娘的身价？” 　　教练似乎也知道自己可能惹得小威灵顿先生不高兴了，想着自己不应该开这个口的，只是面前的三个人都看这么小，看上出也就十三四岁，难道还能自己决定是否买下一匹马吗？ 　　过了一会儿，俱乐部的经理带着两个工作人员一同出现了，工作人员分别将马驹父辈、母辈的血统，递给几人确认，血统证明一直追根溯源到祖上三代不止。 　　宋如一一张张的翻过去：“需要鉴定这么多辈以上的血统？” 　　经理微微颔首，一点也没有因为几人年纪小而轻视他们，当然明彦的身份功不可没。他回道：“如果是纯血马的话，我们有责任让客人知道它的基因来自于谁。” 　　最后一张是价格估值，宋如一顿了一下：“一百万？” 　　经理微笑的确定道：“一百万已经是非常优惠的价格了，如果没有小威灵顿先生，起码价格在一百三十万以上。” 　　宋如一拿着那张证书去看明彦的脸：“你的面子，起码让我们拿到了低于八折的折扣。” 　　明彦表示这没什么，只是颔首道：“也不看看是谁家的俱乐部！” 　　“谢谢”宋如一真诚的道谢，过了半响后她又问：“那你的脸能发挥第二次作用吗？” 　　明彦生气了：“宋如一，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宋如一闭上了嘴。 　　而站在一边的经理听的大汗，想着小威灵顿先生没来过几次，带来的同学说话竟然如此幽默，明彦见她如此识趣才气顺了一些。 　　宋如一喊了一声仔细看着这匹马的乔锐，乔锐听到后看着她问：“怎么了？” 　　“你要送我礼物，我很开心，但是这匹马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让你付这个钱，”说着她看向经理道：“我卡里的金额不到七十万，虽然不够，但是我肯定会把它买下来的。” 　　“所以，你们能为我保留它，不要卖给其他人吗？”宋如一也很喜欢这匹马，说话的时候都不挺的抚摸着它。要知道地球上灵气少，遇到一个有灵性的动物并不不是容易的事，一百万说起来还是很值得的，能够买下来的话绝对不能错过。 　　但即使乔锐最初说了要送一匹马给宋如一，她也不能心安理得要这么贵的。她卡里原来只剩十七万不到，可去年起顾南泽每个月就给她五千块钱的零花钱。慕容因为她的成绩优秀也给双倍的，加上过年时收到的红包。 　　过年时顾氏集团的叔叔伯伯们给她的红包都是两万的，而她平时也不太花钱，因此到现在也积累了六十多万。没想到明彦听了气红了脸：“你什么意思，难道以为乔锐付不起这个钱吗？” 　　“我当然没这个意思，”宋如一看向平静看着她的乔锐：“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乔锐当然付得起这个钱，但是我不能让他付。” 　　乔锐看着宋如一道：“是我的错，我当时说话没有考虑周全。但是，我要为我自己说出的话负责，请你也让我为此负责。” 　　“可是……”宋如一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乔锐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我们当初谁都没想到，你会被最优秀的马驹看上，我应该庆幸它只是一匹马驹，而不是成年马吗？” 　　听到这话宋如一也笑了，她看向小马驹说道：“负责的该是这个有眼光的小姑娘才对。” 　　明彦简直受不了这两个人为了区区一百万这样说话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要为这个争论，难道你们家一百万都没有吗？乔锐我就不说了，你，宋如一……”明彦指着她道：“我听说你上周邀请黎素去你在玉城的别墅过了周末，那房子的价格买下这里所有的马驹都绰绰有余了吧，居然还不敢接受一百万的礼物。” 　　宋如一语气平静道：“明彦，你忽略了一件事？” 　　明彦使劲的思考，最后还是没有想到忽略了什么，立刻就问了：“什么事？” 　　“你忘记我们都未成年了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无论是马术教练还是俱乐部经理都一言不发，跟着的两个工作人员更是恨不得把自己隐形了。马术俱乐部来往的都是有钱人，一掷千金的也不少，但是为什么现在的小孩说起那么多钱也像是吃饭喝水那样简单，那是一百万，不是一百块。 　　“未成年，在法律上规定，是没有完全的行事能力的。就像我家在玉城的别墅，是我家的没错，也只有我一个人住在那里，但是我总不可能住的不高兴了，随便就把它卖了吧。” 　　乔锐敲了敲头苦笑道：“我苦恼的也是这个，原来想悄悄的送礼物，现在家长不知道都不行了，真是伤脑筋。”乔家还有他外公张家就算再有钱，也不会让家里十三岁的孩子随随便便拿一百万去送人，他们培养的又不是败家子。 　　快被他们墨迹死的明彦不耐烦道：“不如这样，这马算你们一起合买的，然后分期付款，免费寄养在我家的俱乐部，”他问经理：“俱乐部有这样的业务的吧。” 　　经理弯腰道：“两个人领养同一匹马的情况并不少见，会员们也很放心将马寄养在我们俱乐部。”接着他一脸为难：“可是这分期付款，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 　　要知道马术可是一项烧钱的爱好，养一匹好马更是，毕竟一匹赛马级的纯血马，总不能喂它吃和拉车矮种马一样的饲料吧，平时还要训练，护理等等各种项目。因此。没钱的人不会考虑玩赛马，有钱的人不会选择分期付款。 　　明彦理直气壮道：“难道我不是俱乐部的VIP吗？你应该给我优待才是，我说这项业务有，那就有。”说着他还安抚了一下经理：“没事的，爸爸不会管这些小事的。” 　　经理都想拿块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了，他想，还好现在俱乐部的所有者还是威灵顿先生，而不是他的儿子。而明彦见经理同意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道：“现在这匹马是你的了，宋如一，你该给它取给名字了。” 　　宋如一站在这匹兴奋的马驹面前，摸了摸它的脖子和脸，问站在身边的乔锐道：“叫沙利亚如何？” 　　乔锐道：“很好听啊。” 　　明彦问：“我对这个名字并不耳熟，她是哪一位女神或是天使的名字吗？” 　　宋如一笑了：“不，不是天使，也不是神灵，这只是它的名字。” 　　“也许你该叫她伊丽莎白？” 　　说到伊丽莎白，宋如一问：“你在英国，见过女王吗？” 　　“见过，”明彦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其实不止是我，很多居住在伦敦的公民们都见过。女王戴着一双好像永远不会摘下的手套，站在那里对人们挥手。” 　　“听起来很形式的样子。” 　　明彦嫌弃的看着她：“难道你还能要求更多吗？” 　　自然不能，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事也不是谈论一位女王，而是沙利亚。宋如一对着它叫了两声，它好像听明白了那就是在叫它的名字一样，之后的每一次都有回应。 　　乔锐道：“这马也太聪明了吧。”说着他看了一眼明彦：“就算一百万还是打了折的，但是你家的马驹真的没有卖亏本吗？” 　　明彦的脸又黑了，而经理决定，明天，不，下午就对会所里所有的马进行再次评估，然后汇报给威灵顿先生，和今天的事一起。 　　虽然沙利亚才六个月大，但是载人慢慢的在场地上小跑两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特别是他们都是未成年人，而且没有胖子。宋如一去换上了骑马装，而沙利亚身上也套上了马鞍、马蹄铁还有纽绳，可能是第一次在身上戴上那么多束缚，它看上去很不习惯。 　　宋如一扣着帽子走出来，教练扶着她上马，还不断的安抚着沙利亚，让它停在原地别动，而它很快发觉在坐什么，停下了动作。 　　教练对着宋如一道：“它以前就很聪明，但是也不像今天这样，看来你们的确有缘分。” 　　教练本来还以为宋如一第一次骑马会害怕，没想到她胆子很大，几个动作就上去了，看着就像是一个老手一样。但看上去再厉害，也不能掩饰她是一个初学者。因此只是走了两圈，再小跑了一圈就下来了，期间还给她科普了一些知识。 　　“像沙利亚这样的马，寿命可以达到二十年以上，前两年主要是训练期，而五岁到十五岁的时候是工作能力最强的年龄段，十八岁以上，就是老龄马啦，但老龄马也是很有用处的。” 　　而沙利亚还很有脾气，乔锐和明彦想试一试的时候，傲娇的不肯答应，只想往宋如一身后走，可是它看上去可比宋如一显眼多了。对方人多势众，认定的主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它，只能不甘不愿的载着两个少年走了一圈，比刚才不合作多了。 　　明彦下马后道：“这马一点都不聪明，走几步就不肯动了，要一直催才行，估计只认你了。” 　　宋如一已经换回了衣服，几人准备回去了，听到这话她下意识就道：“所以你只是嫉妒了吧！” 　　直到上车，明彦还在说：“我会嫉妒？如果我愿意，这里所有的马都是我的。” 　　“……有沙利亚这样聪明专一吗？” 　　明彦顿了一下，像是卡壳了，但他很快用英文道：“你别忘了沙利亚也是我家俱乐部出生的！” 　　去马术俱乐部选了一匹小马驹，在乔锐分担一半费用，明彦提供寄样场所之后，宋如一还是不可避免的的背上了五十万的外债。 　　忽视她卡里的六十多万，每个月还一万块，这是明彦定下的金额，希望他长大之后不要这个样子，不然长此以往，他家真的会亏损的。看在他帮了一个这么大忙的份上，就不猜测他家会不会破产了。 　　宋如一想，她这算不算是体会了一把还房贷的艰辛，应该？ 　　“所以，你被慕总骂了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在十四岁的时候，也就是前天，花五十万去买一匹……马？”今凌有些不可置信，“你喜欢骑马吗？” 　　而宋如一还在思考：“说实话，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告诉过她。”她手上拿着顾南祈的一个牙胶玩具来回转着问：“他都没长牙，为什么会有这个？” 　　今凌摊手，“我也不知道，南祈现在还只是一个婴儿，我不负责照顾他的生活。” 　　“不过五十万也的确有点多了，慕总知道了骂你也是正常的吧，而且用副卡的话肯定有消息提醒。” 　　宋如一道：“为了不让家长发现，我同学给我办了分期付款，一个月还一万就行了，我用自己的钱就行了。” 　　“买马也能分期付款吗？”今凌呆住了。 　　“哦，”宋如一平静的看着她道：“也许是因为那个俱乐部是他家的原因吧，要是去了别人的俱乐部，应该会被当做找茬的赶出来。” 　　今凌很想抓着她的手呐喊：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同学！ 　　于是两人一起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慕容才骂了她，而且骂的还挺有道理。恩，好孩子不要乱花钱，大家不要学她。 　　差不多三四分钟后，宋如一左手握拳在右手掌心里拍了一下：“我想到了，那个俱乐部的经理。” 　　“他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明彦的父亲威灵顿先生，然后威灵顿先生再把这件事告诉乔锐的家长。乔锐的家长再告诉我的家长，我几个月前还和爸爸妈妈去张家参加了乔锐外公的寿宴，他们肯定是认识的。” 　　最后她说道：“这些大人，居然在私下里偷偷的联系。” 　　今凌无语，虽然她没见过话里提到的那两位同学和他们的家长，但是他们家里肯定也是很有钱的。而且她很想说这件事不能用偷偷这个词来表述，听上去感觉怪怪的，反正她是不能想象这两个词和顾总慕总联系起来。 　　而除了明彦之外，乔锐在家也受到了询问，他叹气道：“其实我有预算的，因为我知道马不便宜。只是没想到，那匹最好的马咬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了。” 　　乔锐的妈妈张女士有着自己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工作重心在法国，前两个月都在忙着服装秀展的事，并不在国内。她此时坐在沙发上，给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波斯猫顺毛，听了若有所思道：“听上去我错过了不少事。” 　　张小公子嘿嘿笑了两声，对着她道：“姐，你不知道，乔锐在班上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上次还来过爸爸的寿宴，长的可漂亮了，两人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 　　张女士来了兴趣，对着儿子问道：“是吗，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给妈妈看看。” 　　乔锐看到他小舅舅露出那个笑容的时候，就想抚额了，他有些心累：“下次有机会的话。” 　　“不过她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乔锐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而不是像小舅舅描述的那样奇奇怪怪，我那天晚上是受外公嘱咐好好招待她的。” 　　张小公子不高兴了：“我怎么就描述的奇奇怪怪了，你那么多年也就只交了这么一个女性朋友，难道还不准别人想歪啊。” 　　乔锐的表情好像刚刚喝下去的奶茶里放的不是糖，而是一把盐，“……如果小舅舅你还记得的话，我今年十三岁。还有，我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子，我肯定会说的，而不会掩饰。” 　　“特别是用糟糕的方式掩饰。”乔锐意有所指道。 　　张小公子像是身后的尾巴被火点着了，一下子心虚的站了起来：“谁，谁掩饰了？！”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如芒在背，掩饰般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我想起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做，我先走了。” 　　脚还没迈出去几步，就被他姐一把抓回来按在了沙发上，“走什么走，说清楚了再走。” 　　张小公子侧头看了外甥一眼，欲哭无泪：“姐，你不是改拿笔和剪刀了吗？怎么动作还这么利索啊。” 　　而赫卡忒在张女士动的时候，就敏捷的从她的膝盖上跳到了茶几上，一只眼睛如湖水般碧绿澄澈，另一只如黄金般耀眼闪亮，两只一齐鄙夷的看着被压在沙发上的两脚兽。它甚至不屑发出一声喵喵叫，就踩着高傲的猫步走了，几下跳到了另外一张沙发上，在乔锐的身边趴了下来。 　　乔锐低头温柔的给它顺着毛，好像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觉。 　　第35章 第 35 章 　　 　　放暑假前, 宋如一和乔锐这学期在学校的最后一次对话如下，“你在家里挨骂了吗？” 　　“没有，”乔锐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件事, 然后看向她问道：“你在家里挨骂了？” 　　“是的，”宋如一点点头道：“这可能就是未满十八周岁不方便的地方之一吧。” 　　黎素听了歪头看着她, 眼里有着关心, 握着拳头问道：“为什么要骂你，你做错了什么吗？” 　　“额。”宋如一想了想, 伸手把她的拳头放了下来，心想就你这小身板，握拳还能干什么，继续道：“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买了一匹马, 欠了明彦家五十万。那匹马的名字叫沙利亚, 是个小姑娘，下次我带你去看。” 　　黎素：“……” 　　乔锐笑眯眯的说：“又不是你一个人欠钱，别忘了我和你一样, 也有五十万的外债。” 　　刚刚踏入教室的语文老师：“！！！”一班的乔锐和宋如一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欠了五十万了，难道是被人骗了？这事董事长知道吗, 宋同学的家长知道吗？ 　　他正准备担忧的上前询问时, 就听到宋如一看着乔锐说道：“所以你的家长知道后, 并没有帮你付这笔钱的想法？” 　　乔锐惊讶了：“难道你爸妈愿意帮你支付这笔钱。” 　　“哦, 没有, 我爸爸倒是想帮我付清的，但是我妈妈说，既然我有本事让同学答应分期付款，肯定有本事把这笔钱还清。不然今天敢买一百万的马，明天就敢买一千万的。” 　　黎素听的一脸木然，她现在又握起小拳头，宋如一连忙又给她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的拳头估计会打到她身上来。暴力不好，我们要抵抗暴力。 　　乔锐同样心有戚戚的说道：“我爸妈也是这个意思，一根马草都不肯资助。” 　　而语文老师，语文老师已经面无表情的站到了教室的最前面：“现在，我来布置暑假作业！” 　　班上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开口问道：“老师，这次要写去哪的日记啊？” 　　“要几个地方的？” 　　“去远一点的吧，今年燕京太热了，我想去南极旅游。”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来了兴趣，南极啊，一听就很冷，于是他们开始议论去南极旅游要考虑几方面问题。而语文老师目光从同学们身上一个个扫了过去，和鲨鱼一样露齿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明彦莫名的抖了抖，心中奇怪，天那么热，他刚才怎么会觉得冷呢？ 　　“好了，长话短说，毕竟等一下还有其他老师来布置暑假作业呢？我今年的暑假作业很简单，不要你写日记，没有规定社会实践。”让你们天天想去这想去那的，就是作业太少了，那我就多布置一点作业，语文老师心里这样想着。 　　同学们眼睛都亮了起来，虽然日记还有社会实践都不难，但是不用做还是让人开心的啊，只见语文老师推了一下眼镜后继续道：“今年的暑假作业只有一本卷子，整本只有三十张卷子，暑假两个多月，你们两天只要写一张就够了，是不是很轻松啊？” 　　所有同学：“……” 　　然后他们连连举手：“老师，以前从来没有布置过这样的暑假作业。” 　　语文老师请他放下手：“那么以后有了。” 　　手垂了下去，下一个接上，祈求的语气：“老师，我们有那么多的课，如果每门一本，我们写不完的啊。” 　　语文老师微笑：“你们可以的。” 　　不不不，我们不可以。 　　但是语文老师铁了心的不改变主意，所有的问题铩羽而归，最后明彦举手问：“老师，作文要写吗？” 　　看着一颗颗恹了的小白菜，其中还有几颗洋白菜，语文老师想着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一点，心软的退让了：“作文不要求。” 　　太好了，当必须要走入地狱的时候，待在高一点的层数也能让人开心的，没错，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开。同学们精神了一点，看上去也没那么沮丧了，也相互开始说话。 　　语文老师准备离开教室了，就听到身后明彦的声音，“我刚才听宋如一说在家里挨骂了，你的家长怎么回事，就因为五十万骂你？” 　　“老师！”有同学惊呼了一声，连忙往教室门口小跑过去：“老师你怎么了？” 　　“老师摔倒了。” 　　语文老师：嫉妒使我面目丑陋！ 　　看着老师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走了，黎素还担忧的看着门口：“老师没事吧。” 　　宋如一收回了视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的，你看老师走的多快。” 　　大家都放心了，更让大家开心的是，接下来几门课的暑假作业还是很容易完成的，同学们已经把最开始的担心和阴霾抛到脑后了。 　　大家期待着假期怎么过。乔锐问宋如一：“放假后有什么计划吗？要不要一周去看一次沙利亚？” 　　宋如一有些苦恼：“我在这之前就已经答应了我哥哥，要去美国看他，恐怕没有时间去看沙利亚了。” 　　“你哥哥，报考了表演系的那位哥哥吗，还是别的？” 　　“我只有一位哥哥，”宋如一看着他问：“你有很多吗？” 　　“亲哥当然没有，但是表哥和堂哥还是有的。” 　　“不会像素素一样，表哥堂哥加起来有五个吧！”乔锐惊讶的看了一眼黎素，道：“那倒没有那么多，我只有一位表哥，一位堂哥。”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离开了，他们四个算是最晚的了。明彦今天话有点少，消沉的简直都不像他了。宋如一表达了作为同学的关心：“明彦，你怎么了？” 　　明彦打起了一点精神，开始指责她：“你刚刚买下了沙利亚，却不把它放在心上，难道你忘了它多么喜欢你吗？而你在它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却要抛下它去美国。” 　　“但是我总不能把它带到美国两个月，再带回来吧。” 　　“你就不能不去美国吗？难道你哥哥比沙利亚还重要！” 　　这话一出，宋如一、黎素还有乔锐都沉默了，还是黎素小心翼翼的问明彦：“明彦，你的兄弟姐妹，没有一匹马重要吗？” 　　明彦刚才那句话显然是口不择言了，他希望三人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可是黎素的问题打破了他的妄想。他涨红了脸道：“宋如一的哥哥都要读大学了，而沙利亚才六个月大！还很小！” 　　这么一听，还挺有道理的样子，宋如一作叹气状：“我也想留在国内，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哥哥，也就只能履行承诺了。” 　　既然如此，明彦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而乔锐知道他在为难什么，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说道：“不就三十张语文试卷嘛，我帮你。” 　　明彦无力道：“世上为什么会有汉语那么难学的文字。”其实明彦语文虽然拿不到优秀，但还是过得去的，他苦手的主要是文言文，还有那些古诗词，经常抓瞎。 　　其实他不知道，对于文言文，很多华国的学生也□□，不过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宋如一要去美国，但是她离开前也和乔锐去看了一次沙利亚，之后乔锐自觉的担起了每周去一次俱乐部的重任。 　　第二周，听到脚步声过来，沙利亚兴奋的刨蹄子，但看到只有一个少年时，失望的垂下了头。其实它并没有闻到那个小姑娘的气味，但是在亲眼看到之前，总是抱着一丝期望。 　　沙利亚连最嫩的牧草也吃着不香了，它对着走近的乔锐打了一个响鼻，乔锐将手中拿着的苹果喂到它嘴边，苹果是沙利亚最喜欢吃的水果，排第二的就是胡萝卜了。 　　沙利亚嗅了嗅他的手，然后把苹果卷到了嘴里，只有这么做了之后，它才愿意被这个少年牵出去溜一溜。乔锐摸了摸它的脖子，道：“上周宋如一来不是跟你说过她今天的飞机吗？你忘记啦。” 　　不管再怎么聪明早熟，乔锐还是个少年，就有着稚气未脱的一面，比如他此刻和沙利亚很认真的说着话。 　　顾家，今凌敲门进了宋如一的房间，“东西收拾好了吗？你晚上八点半的飞机，现在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刚好可以登机了。” 　　宋如一拉上了拉链，竖起了行李箱，在头上戴了一个网球帽，四下回顾了一下，拍手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今凌见她推着想着就要往楼下走，先一步将它拎了起来，问：“不去和南祈告别吗？”宋如一无语：“我最多只在美国待一个多月，而且南祈他才多大啊，认识谁呢？” 　　“那可不一定，他最亲近你了不是吗？” 　　宋如一脚步不停的小跑下楼：“下次再说吧，现在是他睡觉的时候不是吗？而且我已经用手机拍了很多他的照片了，到了美国不会少给顾南泽看的素材的。” 　　今凌大惊失色：“等等，你要给南泽看。”她想要阻止些什么，可是直到宋如一登上了飞机，耳边还回响着她说的话。 　　宋如一看着她一板一眼的说道：“今姐姐，做人呢，总要学会面对现实的，我要做的，就是帮我哥哥面对现实。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家里多了第二个米迦勒。” 　　“见鬼，”今凌坐在车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宋如一她说的是认真的吗，还有米迦勒是谁？” 　　但是不管宋如一说的是不是认真的，这个时候肯定上飞机了，估计手机也关机了。结果到底会怎么样，都是他们兄妹的事了，她只希望顾南泽能拿出作为兄长的风度来，不要太欺负他的妹妹。 　　顾南泽还是很有兄长风度的，他到了机场接机，只是大厅里人来人往的，也不耐烦站在人挤人的出口处等。而是坐到了楼上的一处咖啡厅里坐着，想着宋如一到了肯定会打他电话的。 　　下飞机后，宋如一等到了自己的行李，推着它往外走，然后站在了一块显示屏面前看着它不动了，。块显示屏并不是显示航班号什么的，登机口不从这边走，而是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赛事的宣传片。 　　可能是看到她一个亚裔的小女孩站在这里太久了，身边也没有出现过大人，机场执勤的警察过来询问她：“你好，小姑娘，你是和大人走失了吗？” 　　宋如一想了想，转头看了一眼出口处，那边有很多人在等人，没有她熟悉的身影，当机立断的对警察点了点头：“是的。” 　　于是等顾南泽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惊的嘴里的咖啡差点没吐出来。他到了警察值班室，发现宋如一坐在值班室靠墙的沙发上，一身蓝色的运动套装，头上戴着网球帽，手上还拿着一杯牛奶在慢慢的喝。 　　还有警察在陪她说话，简直不要太开心，他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站在她面前道：“警察跟我说‘你妹妹和你走失了，她现在非常害怕’我不是来接机的吗？怎么就走失了，你不会打我电话吗，而且你哪里害怕了？” 　　这话是用中文说的，警察听不懂，但是看得懂他的表情和动作，严厉了起来，对着他说道：“作为孩子的哥哥，弄丢了比你小的妹妹，应该做的是道歉而不止指责。” 　　顾南泽：“……” 　　宋如一：“谢谢你警官先生，不过我哥哥还差几个月成年，他还是个未成年人，你就原谅他吧。” 　　警察的态度变好了一些，“原来如此，但你也不该让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顾南泽：“……” 　　总而言之，他道歉后又对着警察表示了感谢，因为警察的帮助，让他找到了自家的走失儿童。带着宋如一离开时，她还转头对着警察挥了挥手：“谢谢你，警官先生。” 　　顾南泽带着她上车，严厉的指责她：“为什么找警察，你不会打我电话吗？” 　　宋如一解释道：“是那位警察先生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问我要不要帮忙。至于电话，我的电话卡好像不能用了。” 　　顾南泽脸上的表情顿住了，他干咳了一声后不自然道：“等一下我去给你办一张新的电话卡。” 　　宋如一就这么看着他，顾南泽败下阵来，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道：“好吧好吧，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应该先让你开通国际漫游的，是我的错。” 　　宋如一瞪着他：“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咖啡的味道。” 　　顾南泽心里涌上了一阵愧疚，他想，宋如一下了飞机后没有找到他，周围都是陌生人，手机又不能用，该有多害怕啊。除了警察她还能找谁呢？于是顾南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宋如一听了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说的是实话，点了点头很大方道：“好吧，那就原谅你了。” 　　顾南泽开着车，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宋如一，渐渐的两边的车流没机场那么多了，他开了音乐，又打开了两边的窗户，问她：“困不困，回家要不要倒时差？” 　　宋如一摇摇头：“我在飞机上睡过了，不过飞机遇到了气流，还打雷了，睡得不是很好。” 　　“那没事吧？”顾南泽例行询问。 　　“没事，有事的话你接到警察的电话，就不会来把我接走那么简单了。 　　顾南泽无语：“所以这事？我是说没有在出口等你这事，什么时候能够翻篇？” 　　于是第二天，两人穿着正版球衣，坐在洋基队的主场位置，身边都是震声欢呼的球迷。音响里开始播报，当纽约洋基队球员的名字一一念出来的时候，欢呼声简直是地震山摇。好在下一个就是波士顿红袜队，这不是他们的主场，欢呼声没那么热烈，嘘声反而更高一些。顾南泽终于可以和宋如一说话了，但还是要用喊的才行：“我以前不知道你还喜欢棒球啊？” 　　宋如一惊讶的看着他：“看到看了一场棒球赛就是喜欢棒球了吗？！” 　　“今姐姐也是，我买了一匹马她就以为我喜欢骑马？”说着她顿了一下：“当然，马是人类的好朋友，我很喜欢它，但是……” 　　“等等，等等，”顾南泽觉得自己有点头晕：“你说你买了一匹马？” 　　在这么狂热的场合，谈一些无关的事，怎么可能会被允许呢？顾南泽被旁边一个中年大叔拉了起来，那位大叔脸上绘着洋基队的标志，头上是同款的帽子，身上的球衣和他们只是号码不同，手里还带着同样有标志的水杯，旗帜，还有围巾。 　　是的，在七月的夏天，他还挥舞着围巾，不过纽约人民就是善良，他将围巾围到了顾南泽的头上，让他一起和他们欢呼加油。 　　然后他犹豫的看了一下小女孩宋如一，分了一面旗子给她：“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显然他对两个亚裔穿着球衣来支持洋基队很是兴奋，还跟他们谈球员。 　　顾南泽和宋如一两人不管是电视还是现场，都是第一次看棒球比赛，洋基队听过大名，哪里知道里面的球员叫什么。好在对方也不用他们回答，在比赛开始前说的头头是道，比赛开始后就忘记他们两个了。只顾着欢呼、咒骂还有恨不得亲自上去击球的呐喊。 　　顾南泽：“……” 　　宋如一：“……” 　　这还只是一场常规赛而已，要不要这么激动啊，比赛结束之后，顾南泽站在车前双手叉腰低头看着宋如一问：“还喜欢棒球吗？” 　　宋如一摇了摇头。 　　“下次还来看吗？” 　　继续摇头。 　　“行吧，”顾南泽心里松了一口气，打开后车门让她上车：“去买点东西回家吧。” 　　宋如一坐上了车之后对着他道：“我听到你的手机响了三遍了。” 　　顾南泽拿出手机看了看，接着把它扔到了一边，问她：“珍妮特，珍妮特·彼得想要请你去做客，你想去吗？” 　　“珍妮特？”宋如一问：“那是谁？” 　　“是我妈妈，彼得是她的丈夫。”顾南泽道。 　　“那你想去吗？” 　　顾南泽没好气道：“主要问的是你，不过米迦勒单独在家里的话，没有提前给它装好狗粮。” 　　宋如一立刻就道：“那就回去喂米迦勒。” 　　顾南泽失笑：“好吧，那就回去喂米迦勒。” 　　等回到了公寓之后，顾南泽站在那里，看着宋如一将狗粮盛了一碗放在地上的碗里，米迦勒围着她不断的走，只见她面无表情道：“没有，今天没有鸡胸肉。” 　　“昨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才给你带的礼物，礼物如果每天都有，那就不叫礼物了。” 　　米迦勒围着她转了两圈后没有得到好吃的鸡胸肉，委屈的咽咽呜呜，还时不时偷偷的观察宋如一和背后站着的顾南泽，一看就是装可怜，装的还一点都不像。 　　“装可怜也没用。”宋如一将大袋的狗粮放回了柜子里。 　　顾南泽拿了两杯橙汁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她，自己仰头喝着另外一杯，问：“有兴趣去洛杉矶看看吗？” 　　“你是说南加大吗？” 　　顾南泽点了点头：“对，主要是去南加大看看，不过等带你逛完纽约之后。” 　　“我还以为是坐飞机去的。”一周后，宋如一坐在副驾驶，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并不像坐在后座的米迦勒那样兴奋，她严肃道：“纽约和洛杉矶一个在西尽头，一个在东尽头，开车可能需要三到五天。” 　　顾南泽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摇滚开的震天响，车咻的在路上掠过，“你要是在美国待久了，就会知道公路旅行在这里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 　　“可你这是旅行吗，不是搬家吗？”她指了指后面：“所有的行李都带出来了。” 　　“我可是南加大的新生，当然要住在洛杉矶了，以后几年我主要是住在那里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来纽约，不直接飞去洛杉矶。” 　　顾南泽气道：“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想带着你在纽约玩几天，我还会在这待那么多天吗？” 　　宋如一想了想这几天顾南泽的确是带着她在纽约玩，觉得自己不能那么没有良心，立刻道歉：“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这样容易认错，顾南泽反而有些不可置信了，转头看了她好几眼。 　　宋如一看着眼前笔直的好像看不见尽头的公路，幽幽的问：“怎么，我讲道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米迦勒兴奋的：“汪汪汪。” 　　第36章 第 36 章 　　 　　顾南泽诚实道：“是挺难以置信的，想想你以前做的事吧, 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总是做其他事, 不管是拉小提琴还是做木工活，一点都不懂得尊重长辈, 还有在凌晨三点钟把人吵醒，可怕的报复心。” 　　宋如一默默的捏起了拳头, 顾南泽眼尖的看到了, 立刻道：“宋如一你可看清楚了，我现在可是在开车啊, 你要是一拳头打到我身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要是把我打出事来，可没人给你开车。” 　　宋如一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打出事来的。”但她还是松开了拳头, 继而道：“你也不逞多让，过去那么久的事还记得！” 　　“咳, 不管我记不记得, 只要你记住在美国的这段时期是谁在养你就行了。” 　　米迦勒：“汪汪汪。” 　　宋如一望着眼前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以及两边荒芜的好似沙漠一样的荒原, 决定原谅他，静静的拿出手机开始看电影。 　　美国有着独特的公路文化, 甚至还评选出过十大经典公路。像50号公路，因为全程长度为853英里（即1373公里）就被冠以全美最孤独的公路之名。还有66号公路, 因为有着近百年的历史, 又呈对角线从伊利诺伊州芝加哥一路横穿到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圣塔莫妮卡, 也被美国人亲切地唤作“母亲之路”。 　　再加上这个国家广袤的国土，有时候在公路上开车一整天都不一定会和另外一辆车相遇，真是做某种事件的天然庇护所，甚至还有很多相关影片上映。 　　听着宋如一手机里传出那种水琴被骤然拨动的恐怖声音，顾南泽瞄了她一眼，“你在看些什么？” 　　“一部电影。” 　　“……我猜的出你看的是电影，”顾南泽道：“我问的是什么电影？” 　　宋如一专心致志的捧着手机，道：“是一部悬疑片，好像是根据现实改编的，有关美国公路连环杀人案，”说着她顿了一下：“好像就是发生在我们脚下的这条公路，这么一想，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顾南泽：“……你为什么就不能看一些健康向上的东西？” 　　宋如一无辜道：“我刚才谷歌了一下美国公路，它有推荐相关影片，我就付费下载了。” 　　他们两个在这里说话，后座的米迦勒已经开心的把头伸出了窗外，爪子搭在车窗上，惬意的吹着风。它歪着头，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要太享受，一点都不关心前面的主人和妹妹之间不愉快的谈话。 　　“我看了剧情介绍，它讲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在进行一次公路旅行时，在荒凉的高速公路上遇到了一个莫名的搭车人，第一次他们没有搭理，没想到在加油站的时候又遇见了，这一次他们同意搭他去汽车旅馆。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不是普通的背包客，而是一个连环杀手，他在汽车旅馆内……” 　　宋如一的声音和手机里的声音一同传出来，特别是她这么一本正经的，搭配起来还真让人害怕。但是顾南泽好歹也认识她这么多年了，害怕这种情绪，是不存在的，他只觉得无语。 　　“等等，等等，”他大声的打断了宋如一的话：“……你在美国的公路上，搜了一部有关美国公路的悬疑片，这我就不说什么了，然后你居然在看它之前看了剧情介绍？” 　　顾南泽不可置信道：“你不觉得这很不合常理吗？” 　　宋如一虚心的问：“哪里不合常理了？” 　　“剧透死全家这句话听过吗？” 　　“可是我全家也包括你啊。” 　　顾南泽气的用力按了一下喇叭，喇叭发出了嘟嘟声，他心气顺了一些，又一脚踩下油门，车咻然而过，心情好了很多。他平静了下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表明，剧透是多么不可取的事。” 　　“其实你可以直接说的。”宋如一觉得无趣极了。 　　这话说的顾南泽又想打她了，好像他以前打过一样。 　　宋如一继续低头，过一会儿将手机放在了膝盖上，仰头靠在椅子上道：“你开的太快了，我都没有办法好好看电影了。” 　　“那就别看了，”说着他打开了音响，热烈的摇滚骤然而出，很快把电影里的声音给盖过去了：“这个时候看这种电影，太不吉利了，你和米迦勒玩吧，而且我们今天要在一家汽车旅馆过夜，如果开太慢的话，到那里会很晚的。” 　　宋如一收起了手机，转头去看米迦勒，米迦勒哪里需要和人一起玩，吹风吹的不要太开心，如果它的眼睛没有被自己的毛给糊住的话。 　　宋如一开始闭目养神，耳边是音箱里的音乐还有因为车快速掠过，轮胎和公路发出的摩擦声。只是大约两个小时左右，车慢了下来，音乐声停下了，车也停下了，她睁开眼睛，“这么快就到了吗？” 　　“没有，什么鬼。”顾南泽骂了一句。 　　宋如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路的旁边停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上面的绿漆斑驳的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风吹雨打，而且整辆车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它旧时代的归属。 　　这样的车还能开也是让人服气的，很明显它已经不能开了。一个背着背包，浅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兴奋的朝着他们挥手，然后往他们停车的地方跑了过来。 　　他站在副驾驶外面对他们说话，看到他们是亚洲人眼里有些惊讶，但还是激动居多：“我的车突然坏了，正在想应该怎么办，没想到能够遇见你们，真是太幸运了，能不能载我去下一个汽车旅馆？” 　　“电影里那个背包客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宋如一幽幽道。 　　顾南泽：“……”接着呵斥她：“闭嘴。” 　　这位年轻的美国男子有点懵，他作出了疑惑的表情，顾南泽指了指后面的位置让他上车。 　　“非常非常感谢你们了，”这个美国大男孩上车后关上车门，车开了出去，扬起一地的黄沙。他侧头看着一脸好奇盯着他的金毛犬，不住的夸奖：“你们的车太酷了，还有你们的狗，非常漂亮。” 　　宋如一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希望他能够闭嘴，回头后还跟顾南泽说道：“他应该是个好人，身上没有血腥味。” 　　“……你是狗吗？这都闻的出来。” 　　宋如一严肃道：“我这是有警惕心。” 　　“那么有警惕的小姐，你还看出什么了吗？” 　　“恩，他看着很年轻。” 　　顾南泽目不斜视的道：“谢谢，这个我也看的出来。” 　　“家境良好。”宋如一低着头按着手机道：“他穿的运动套装跟你的是一个牌子的，背包也是，因此至少是中产阶级。还有他头上的帽子，上面有一个签名，我搜了一下这个名字。” 　　“是去年超级碗联赛冠军队四分卫的名字，他帽子上的签名和网上球迷晒出来的签名字迹一模一样，而这么一份签名在网上可以拍出五千美金的高价。” 　　顾南泽犹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这是你这么短时间里发现的？” 　　“不然呢？” 　　可能是因为两人放他上车之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过他，后面这位喝了半瓶水的背包客终于忍不住了，而且在荒凉的公路中段遇到路过的车已经不容易了，这还是两个外国人。 　　他往前靠了一点，米迦勒还以为他在玩游戏，比他更快一步的往前靠，还洋洋得意的对他吐着舌头。 　　这破狗养它除了咬坏东西啥用都没有。 　　“你们是日本人吗？”他终于在两人喋喋不休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停顿中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不是，我们是华国人。”宋如一有礼貌，然后指了指顾南泽：“他是我的哥哥。” 　　“华国人？我是卡洛斯·奥斯汀，是一个美国人。” 　　宋如一：“……显而易见。” 　　“你们这是去哪？”奥斯汀先生看来非常有交谈的yu望，而且对方这种问一句答一句的做法，他也不以为意，压根没往两人不想搭理他上想。因为亚洲人总是谦虚、寡言的，他遇到过的两个日本人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一开口就问是不是日本人了。 　　宋如一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毫无保留的回答：“洛杉矶，我哥哥要去那里上大学。” 　　“他被南加大的表演系录取了。”她语气里有着激动。 　　顾南泽瞥了她一眼，嫌弃的说道：“你用这种语气说话有点恶心。” 　　宋如一一个眼角都不给他，挥挥手让他认真开车。 　　“真的吗？”没想到卡洛斯·奥斯汀惊喜的拍了一下椅背：“我也是去洛杉矶，我也是南加大的学生，不过我是导演系的，而且已经大二了。”说着他拎起了放在一边的书包，让她看上面的背带：“看，南加大的标志，我在上一次校庆拿到后贴上去的。” 　　现在连顾南泽都惊讶了，他忍不住踩了一下刹车，后面那位导演系的奥斯汀身体不由往前倾了一些，但是奥斯汀只顾得上兴奋了，他拿出了手机飞快的按着什么：“不行，我要发个推特，我的车在公路上抛锚了，两个好心的华国人从天而降拯救了我，没想到其中的哥哥居然是我的校友。这简直是比我成功导演一部电影还要小的概率。” 　　顾南泽：“……” 　　宋如一：“……听起来你天赋不太好的样子？” 　　奥斯汀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但是这并不重要，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暂时没有把推特发出去，而是对着两人建议道：“我们合一张影吧。” 　　于是顾南泽将车开到了公路外面的荒地上，这里还能看到不远处巨大的特高压电网，三人一起坐在车头上，宋如一抱着米迦勒屈膝坐在最中间，奥斯汀在最右边拿着手机，然后歪头出镜。 　　发完推特后，他问兄妹两：“你们有推特吗？我们来关注一下。” 　　于是顾南泽还没入学，联系列表里已经有一个未来学校的校友了，还是导演系的。 　　“你为什么会开那辆车出来？”双方建立了基本的联系之后，宋如一开始主动和对方搭话了，“那辆车看着就容易出事故。” 　　没想到奥斯汀脸上露出心痛之色：“那辆车有六十年的历史了，比我爸爸的年纪还大，我不能让它一个人待在那里，我得叫人把它运回去。”然后他问这个华国的小姑娘：“而且你不觉得那辆车身上的沧桑感很酷吗？好像经历了很多事一样，我出来前特地从车库里选择了它。” 　　不，我只觉得它很破。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还有你哥哥。” 　　谢天谢地，这个神经粗大的美国人终于想到问他们的名字了，在他几乎将自己的信息说的差不多的情况下。 　　“我叫露易丝，哥哥你英文名字是什么？”宋如一问顾南泽。 　　奥斯汀：“？？？”你们真的是亲兄妹吗？ 　　顾南泽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态度还是很友好的，他说了自己的英文名，又道：“你也可以叫我顾。” 　　宋如一托着下巴道：“是因为南泽两个字找不到谐音，你才随便取了一个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谢谢。” 　　奥斯汀一路上说了很多话，多到宋如一开始反省，觉得自己不应该给他那瓶水，他解渴之后更加不会停下了。他说完自己养的狗之后，此刻正在给两人描述南加大的同学们，还大言不惭的做出了保证：“要是有哪一部电影需要亚洲人的话，顾，我一定会推荐你去的。” 　　他好像忽视了自己还只是一部电影都没有执导过的大二学生，顾南泽更只是一个刚要入学的新生，还有欧美娱乐圈对亚洲人的歧视。 　　欧美娱乐圈对黄种人的歧视比对黑人的歧视更要严重，像顾南泽昨天晚上说的：“我在美国读表演系，不止是因为底蕴什么的玩意，而是在华国压根不可能选这个专业。” 　　美国天高皇帝远的，顾诚远管不到他，要是在华国，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坐在那张能够闪瞎人眼的荧光黄沙发上，洋洋得意。 　　不过当时宋如一听了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是你毕业后还是要回国拍戏的啊，难道你还能在好莱坞接到戏吗？” 　　这话一出顾南泽一个晚上都没有再搭理她，直到今天早上。 　　不管如何，顾南泽毕业之后肯定会回国的，奥斯汀这么说他也当开玩笑，还接了一句：“那我就等着了。” 　　晚上将近九点，三人一狗到了简陋的汽车旅馆，门口有着同样简陋的汽车餐厅，都是一个老板开的。定了房间之后，他们坐在餐厅里靠窗的位置上，这里并没有不允许狗进入的标识，米迦勒鉴于主人对它的宠爱，也得到了一个位置，它吐着舌头看着后厨的方向，垂涎欲滴。 　　这里的餐点都很简单，套餐里几乎都有汉堡、薯条还有蔬菜沙拉，只是搭配不同而已。两个穿着廉价套裙的女服务员将他们的餐点端了上来，另外还有四个盒装的蘸酱。 　　宋如一拿起来一看，分别是蛋黄酱、芝士酱、番茄酱还有色拉酱，然后她看着比国内套餐起码多了一倍分量的薯条还有洋葱圈，连汉堡都大了一倍，似乎找到了美国人民容易肥胖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碳酸饮料，一美元可以无限量可续杯。宋如一放下了蘸酱，对着顾南泽道：“我有点为你以后的生活担心了。” 　　顾南泽蘸着番茄酱吃了一根薯条，有些莫名的问：“为什么？” 　　宋如一指着桌上的食物道：“这几天我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公民没有蘸酱简直活不下去，连去超市买水果，苹果旁边有苹果酱，草莓旁边有草莓酱，原因居然是因为蘸酱水果的味道会更浓。” 　　“你报考的是表演系，我很担心你以后在美国待久了，会胖的演不了任何一部片子。”宋如一说的情真意切。 　　顾南泽恩了一声：“你说的很有道理没错，只是你来美国一个星期了，除了今天，我哪一次带你吃过垃圾食品？而且今天也是没有办法，这里只有这么一家餐厅。” 　　宋如一不说话了，然后跟道：“好吧，我不应该在你没有变胖之前，就轻易的下结论，你还是有钱吃贵的食物的，然后再去健身房的。” 　　顾南泽无言以对，半响后才道：“谢谢，我会努力去健身房的。” 　　早就饿了的奥斯汀将面前的套餐吃的干干净净，伸手喊来了服务员：“一杯草莓味的奶昔，”而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兄妹两个：“你们需要吗？” 　　“抹茶味的，谢谢。” 　　“巧克力味的。” 　　很快三杯奶昔端了上来，甜度比国内的要高一些，但是奶味也重很多，宋如一道：“这个奶昔比套餐好吃很多。” 　　“小心发胖，露易丝小姐。”顾南泽用英语嘲讽了她一句。 　　正在用勺子一口奶昔一口蛋黄酱的奥斯汀一脸问号，他对顾南泽问道：“你妹妹瘦的像是受了虐待，你为什么要提醒她小心发胖？” 　　顾南泽自然不会说刚刚两人用华语就他未来的体重展开了一个话题，只是纳闷的问：“你是导演系的学生，导演只会嫌手下的演员不够瘦吧，还有嫌胖的吗？” 　　“可是你妹妹又不是演员，而且她还是个孩子。”奥斯汀放下了装着蛋黄酱的盒子，这一盒已经被他吃完了，他接着拿起了枫糖酱淋到奶昔上，然后尝了一口后道：“显然，这家餐厅能吃的也就只有奶昔了。” 　　这里所有的蘸酱，就着薯条兄妹两都觉得腻，他居然都吃完了，还说不好吃。 　　吃完晚饭后三人各自回房间去休息，接下来的路程，因为目的地相同，三人依旧是在一起的，因为奥斯汀的热忱还有各种新奇的点子，原本无聊的能在三天内结束的行程他们用了两个星期。毕竟还没有真正开学，他们也有这个时间。 　　期间还帮助了落难的背包客两次，其中还有一对未成年的情侣，偷偷离家钱用光了的那种，但两批都只是送到了下一站的加油站或是汽车旅馆，奥斯汀还给了那一对未成年人二十美金。 　　宋如一若有所思看着他道：“你上次给在汽车餐厅外的流浪汉也是二十美金，还有昨晚也是，二十美金好像是你给自己固定的金额，用来帮助他们，可是那是两个学生，也没那么落魄……” 　　奥斯汀耸了耸肩道：“我在美国见过这样的人绝对比你多，他们以后不改变，也和流浪汉差不了多少了。” 　　过了一会儿，顾南泽将车停了下来：“卡洛斯，接下来换你了。” 　　两人交换了位置，顾南泽坐到了后座，将近两个星期的公路旅行，自然不能是他一个人开的车，不然再强壮的人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他也不强壮。 　　顾南泽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和宋如一之间只隔着米迦勒，两个星期，看惯了两边差不多的风景，连米迦勒也累了，更不要说几人了。 　　它趴在中间的椅子上，再也不是那个头朝窗外惬意吹风的狗中美男子了。 　　“哦，”宋如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拿出手机翻出相册：“昨天晚上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顾南泽闭目养神：“我对你们母女的谈话不感兴趣。” 　　宋如一当没听到这句话，把手机竖在了他的面前：“我跟她说拍一点南祈的照片和视频传给我，这些是她发过来的。” 　　顾南泽睁开眼睛看着竖在面前的手机，是月嫂在给顾南祈洗澡的视频，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侧身看着宋如一，一手搭在椅子上，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接受他？我已经接受你了不是吗？” 　　他伸手指了指宋如一。 　　“第一，”宋如一说道：“他已经存在了，不可能消失。” 　　“第二，你其实根本不用担心顾氏的继承权，”她看着顾南泽要竖起的眉头，接而道：“当然，我知道你也不在乎，不然你就不会考表演系。” 　　顾南泽脸色好了一些。 　　“而且在乎也没有关系，南祈他争不过你的。”宋如一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 　　这下顾南泽眼里有了好奇心，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我手机里有他穿着纸尿裤的照片，还有这个月嫂给他光着身体洗澡的照片。”视频已经结束了，她重新播放了一遍。 　　“我可以把这些照片传给你，以后他要是跟你对着干，你就拿这个威胁他。” 　　顾南泽沉默了良久，然后慎重的问她：“你是他的亲姐姐没错吧？” 　　第37章 第 37 章 　　 　　宋如一疑惑的问：“当然是他亲姐姐, 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吗？顾南泽简直要被宋如一给打败了, 而且他看出来了, 她是认真的啊。于是顾南泽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在宋如一手上。恩，宋如一到顾家的时候, 他已经十四岁了, 两人以前关系也不好，应该没有什么黑历史。顿时心里安定了很多, 然后顾南泽拿出了手机，说道：“那你先把照片和视频发过来吧。” 　　两人传完照片，一同收起了手机。今天他们已经到洛杉矶了, 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到南加大所在的市区。奥斯汀开着车，对他们问道：“你们住的房子在哪？” 　　顾南泽：“……” 　　宋如一一开始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后来她发现顾南泽沉默太久了，不由转头看着他, 然后默默的盯着他看。 　　“我准备住在学生宿舍里的。”顾南泽微笑的解释。 　　奥斯汀纠结了一下后道：“我当然知道你应该住在学生宿舍, 但是露易丝不可能跟你一起住在学生宿舍，难道你准备带着她和其他三个男性室友住在一起吗？” 　　顾南泽在妹妹面无表情的视线下干咳了两声，有些心虚的问：“最近有什么酒店吗？反正露易丝最多再待一段时间就回华国了, 这段时间直接住酒店吧。” 　　说着他转头对宋如一扯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我一开始就准备这么打算的。” 　　宋如一哼了一声, 懒得拆穿他。 　　“去酒店住吗？”奥斯汀犹疑的问道。 　　顾南泽又加了一句：“是的, 要附近最好的酒店。” 　　“好吧。”于是在活地图卡洛斯·奥斯汀先生的帮助下, 几人在距离南加大不到一公里的丽笙酒店定下了两个房间。 　　“为什么要订两间？”奥斯汀看着顾南泽订好房间, 收起护照之后对着他问道。 　　宋如一走在两人身后, 听到了顾南泽惊讶的回答：“难道你要我让她一个人住在酒店里吗？那样可不行，太危险了。” 　　酒店的侍应生帮他们把行李送到了房间，离开前还问：“几位还有什么需要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侍应生退下后，宋如一去了她的那个房间休息，门咔嚓一声关上，剩下顾南泽和奥斯汀站在铺了地毯的走廊上面面相觑。 　　“等等，我为什么要跟你上来？我应该直接回宿舍的。”奥斯汀怀疑着自己的智商。 　　顾南泽原来还觉得不怎么累，但是可以休息的房间还有大床就在眼前，他迫切的想要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最好是从今天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的那种。 　　他打了一个哈欠道：“谁知道呢？不过在洛杉矶我没有你熟，就不送你去学校了。” 　　“好吧，你们好好休息。”奥斯汀跟他道别，他也想快点休息一下。 　　顾南泽如愿的在洗完澡之后迅速陷入了沉睡，宋如一的电话都没能吵醒他的那种。她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打坐了几个小时，很快恢复了精神，这一路上，她也不用开车，自然没他们累。 　　在电话没人接的时候，她就猜到了顾南泽应该在补觉，便独自到了楼下的自助餐处吃晚饭。丽笙好歹也是四星级的酒店，自助餐的种类很丰富，而且还有不少其他国家的特色菜，像燕京的烤鸭还有印度的飞饼。 　　吃完饭后，她去了宠物房看米迦勒，这个酒店允许宠物入住，并且可以委托工作人员照顾，但是要收取额外的费用。顾南泽知道有这项服务后，自然毫不犹豫的把它交给了工作人员。 　　米迦勒和其他四只狗狗公用一个房间，里面的玩具比它自己拥有的玩具还要多，还有美味的狗粮和牛奶，玩的乐不思蜀。一点都不担心主人以后是不是会不要它了，它现在眼里只有那只短腿的柯基妹妹，一脸殷勤的跟在那个不住摇摆的大屁股后面。 　　宋如一到了之后，它算是给面子的汪了两声，之后继续追求短暂的真爱，宋如一走过去摸着它的背说道：“放弃吧，你们没有可能的，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你也不能找柯基。” 　　“虽然我不歧视串串，但是长腿柯基还是挺丑的，金毛脸却是大耳朵也一样。”柯基姑娘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里睡觉，坚决不再出来，米迦勒只能恹恹的放弃，宋如一拍了拍它的头：“而且你勾搭人家小姑娘，经过家长同意了吗？” 　　而顾南泽果然如愿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其实宋如一怀疑他要不是被饿醒了，会不会继续睡下去。此刻，两人正在吃早饭，她注视着对方：“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顾南泽已经开始吃第二个三明治了，他又起身要了一杯咖啡，回来坐下后才问：“什么事？” 　　“我不能去你的宿舍住对吧。” 　　“我的宿舍是四人间的，都是男生，当然不行。这个问题昨天已经说过了，”他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问道：“怎么，你想去吗？” 　　“……不，”宋如一转着自己面前放着的那杯牛奶，“我的意思是，米迦勒怎么办？” 　　顾南泽嚼着三明治的动作顿住了，他的左脸颊还鼓在那里，停顿了差不多三秒钟，才继续吃完嘴里的东西，道：“米迦勒啊，”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会留意校外出租的公寓的。” 　　谁都能看出来他把米迦勒给忘了，宋如一转达了一条不会说话的狗的心酸，“米迦勒会感谢你考虑到它的。” 　　在南加大校外这样的地方，想要租一间公寓，还是要允许宠物入住的公寓，肯定是价格不菲的。好在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找到靠谱的中介，在付出了每个月两千五百美金的租金后，三天内他们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公寓。里面有两个房间，设施齐全，还有一台跑步机。 　　入住那天，米迦勒比他的主人兴奋多了，顾南泽把它专用的碗还有狗粮当着它的面放好，竖着手指对它道：“这是专门为你租的房子，你要是知道感恩的话，晚上就不要再挠我卧室的房门了。” 　　米迦勒简直是辜负了它高冷的名字，除了卖萌装傻，破坏家具之外，好像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宋如一还是能找到它的优点的：“真是活泼啊！”说话的时候，她正被强迫与米迦勒玩我扑你，你要接到我的游戏，沾了一身的狗毛。 　　“就是太有活泼了，好在你分担了我一点压力。”顾南泽躺在沙发上，谁知道话刚说完，米迦勒就过来咬他脚上的鞋子，他一下子抽回了脚，对着它怒道：“我明天就把你送人。” 　　世上不知道有多少铲屎官对自己的猫猫狗狗说过这样的话，反正最后打脸的都是他们自己。 　　“啊，这个学校里好多美女和帅哥。”第二天，宋如一穿着红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到膝盖处，头上戴着一顶亚麻编织的大沿帽，看上去就像个小公主。 　　顾南泽：“……你能不能不要面无表情的说这些夸奖的话，别人听到会觉得你不是真心的。” 　　“我觉得除了你，这里没有人听的懂我在说什么。” 　　这几天大学正值开学，学校里很热闹，而除了报道的学生，还有送他们的家长和各国过来游玩的游客。游客们四处拍照留念，不说那些雕像、喷泉亦或者是各式教学楼了。连栏杆上绑着气球他们也能与之合个影，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那种，别人家的气球吧。 　　不止是别人家的气球，还是别人家的大学，一队小学生参观完后跟着老师走了，老师对他们说道：“只要你们努力，长大之后就可以选择读这里的大学。” 　　一个萌正太举手：“我不想读这个大学怎么办？” 　　老师挥舞着一个画着笑脸的旗子说道：“那你们就要更加努力，才能想读哪所大学，就读哪所大学。” 　　“喂！” 　　宋如一寻声看去，才发现顾南泽已经走出去好远了，站在前方对着她喊道：“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啊！” 　　她慢慢的跟了上去：“我突然在想一件事情。” 　　宋如一之前这么说的时候，正是提醒他记得给米迦勒一个安身之所，难道他又有什么事情忘记了，顾南泽心中的警钟当的一下被敲响，他警惕的问道：“什么？” 　　“你当初是怎么申请上南加大的？” 　　顾南泽顿时黑着脸往前走了，宋如一莫名的看着他的背影，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男人果然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但是不管宋如一噎了顾南泽多少次，自己打电话邀请过来的妹妹，含泪也要照顾好，然后全须全尾的把她送回国内。浑然忘记了当时让她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好好的折腾一下她，让她明白作为兄长的威严不容挑衅。 　　威严？不存在的。 　　因为要带着宋如一玩，米迦勒在他们没空的时候暂时都交给宠物店，包括遛狗的活计也代劳的。如此过了几天，顾南泽看着宋如一问道：“你这两天算是玩的开心还是不开心？” 　　两人正在一家被米其林评定为三星的法国餐厅里吃晚餐，宋如一点了点头：“以前没有来过洛杉矶，开心。” 　　“你是因为没来过，还是真的开心那种？” 　　“真心实意的。” 　　顾南泽想了想，其实他除了安排行程之外，也没真正照顾过她，问：“小孩子都像是你这么好带的吗？” 　　“我不是小孩子。”侍应生端上了宋如一要的煎小羊排还有他们的其他配菜，小羊排冒着滋滋的香气，可这好像没有吸引到她一样。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我真的是那种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话，这一段时间应该有不少突发事件了吧，毕竟你真的不会照顾人。” 　　顾南泽：“……” 　　宋如一开始吃饭，切下来的小羊排用叉子放到嘴里之前，她顿了下问：“小孩子并不好带，你心里是不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问了。” 　　顾南泽哼了一声，切着自己面前的牛排，宋如一想了想：“你是不是拿自己小时候来跟我对比的？”她的语气里有着嫌弃，犹豫一下后道：“这不合适吧？” 　　咣当，顾南泽将刀叉拍着了桌子上瞪着她看，不远处站着的侍应生过来对着他弯腰道：“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顾南泽没有看他，面无表情道：“谢谢，没有。” 　　在侍应生退下后，他低声指着宋如一说道：“好好吃饭，这顿饭的过程中我不想听到你再说些什么。” 　　宋如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她点了点头，心想，他脾气不好，我要懂得包容。 　　顾南泽满意极了。 　　晚上，他正在跑步机上运动，宋如一盘腿坐在沙发上摩挲着刻好了不久的木牌。这是她在淘宝买的据说是超过二十年的桃木。寄来后她发现只有大概七年的树龄，好在没有随随便便寄其他木头过来，至少木头是对的。 　　木牌其实早就处理好了，就差刻上灵符，只是她放暑假前几天才有把握试着刻中级灵符。到美国好几天了，昨晚才成功了一个聚灵符，感谢先成功的是聚灵符，可以加快她吸收、恢复灵气的速度，不至于刻到一半灵气凝滞跟不上，导致再度失败。 　　虽然主要原因还是在修为不够，刻中级灵符有点勉强，但勉强有勉强的好处，能够突破极限，加快进步。 　　屋子里除了跑步声安安静静的，米迦勒趴在她的脚下，过了一会儿，它站起来跳上了沙发，先是以同样的动作趴在宋如一旁边，而后又把爪子搭在了她的膝盖上。 　　宋如一低头看它，一人一狗相互对视，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是顾南泽的。同时转头去看他，顾南泽将跑步机调到步行模式，接起了电话在和那边说着什么。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他挂断了电话，一脸复杂的站到了宋如一的面前。宋如一只觉得头顶的灯光被一大片阴影给遮住了，抬头看着他，目露询问。 　　“给我打电话的是奥斯汀，他说，他爸爸现在执导的一部片子，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女演员。” 　　宋如一：“？？？” 　　顾南泽放弃了等她询问，直言道：“他想要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他们事先没有选好演员吗？”宋如一问。 　　“选好了，”顾南泽停顿了一下后道：“……只是那位亚裔的童星，在前往片场的时候出了车祸，右手骨折了。” 　　“因此，他们需要一个长得漂亮的，会说英语的，大概十三四岁左右，而且，还要会芭蕾的女生。这样的亚裔女生一时找不到，于是奥斯汀就想起了你。” 　　“他怎么知道我会芭蕾？” 　　“他打电话问我你会不会，我说你会，所以，你有兴趣吗？” 　　半个小时后，卡洛斯·奥斯汀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他们的公寓里，看的出来是一路赶过来的，他将手中的剧本拍到了顾南泽的手中：“这是剧本。” 　　其实奥斯汀在打完电话后就后悔了，顾和露易丝很好没错，可露易丝以前从来都没有过拍戏基础。电影里这个亚裔女生的戏份虽然不多，但是这不是那种随便拍摄后就上映的电影，这是一部冲奖片。他的父亲虽然还不是好莱坞的顶级导演，但也是排的上名号的二级导演，并且有着成为一级导演的野心，这次就希望拍出一部能够获奖的电影。 　　因此每一个人都很用心，这个亚裔虽然戏份不多，但依旧很用心的选了，没想到最后会发生车祸这样的事。 　　顾南泽看完了剧本，又把它递给宋如一，她接了过来，翻书一样一页页翻过去，而后放回了桌上。 　　卡洛斯·奥斯汀：“？？？” 　　顾南泽对着他扯出了一个微笑：“天才就是这样爱卖弄自己。”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宋如一的学习能力，还惊讶过以前怎么不知道。 　　当时宋如一是这样回答的：“因为高手总是低调的。”一听就是瞎扯。 　　而卡洛斯·奥斯汀很容易的接受了这个天才的设定，两周的公路旅行中，他也不是什么感受都没有。 　　这部电影主要讲述的是几个满怀梦想的新生考入了美国芭蕾舞学院，她们来自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国家。而在这个号称世界上最包容的国家里，在这所学府里，大家虽然没有明着表示，但是若隐若现的歧视依旧无处不在。像是来自西部乡下有着浓重口音的女主角就是她们讥讽的对象，还有一位亚裔，也就是宋如一要扮演的配角安·柳。 　　看到这里大概能够猜到它的主题了，有关于社会歧视、人种歧视，这种主题往往很得学院派们的喜欢，价值观非常正确。 　　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关于梦想和奋斗，不然就太单薄了，而且的确如此。相比安·柳的戏份，女主角的人设要饱满的多，她从最开始被同学讥讽时露出的委屈，像老师寻求却无果，甚至情况却越来越糟，懦弱的想要退学，心理产生了阴暗情绪。要是演的好，前半部分观众们估计会怒其不争，又会担忧她真的做错事。但是开始有多么懦弱、逃避，后面成长后就会让观众多么为她高兴，这是寻求代入感的一种方式。 　　当然，这些等等等等都是有关女主角的，宋如一扮演的安·柳从头到尾就是另外一个样子，她有着不下于女主角的天赋，两人一同被歧视，女主角虽然开始懦弱，但是她至少懂得反击，抗争，有着不服输的美国精神。而安·柳性格孤僻，沉默，她似乎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她的世界里只有芭蕾，她是一个沉默的舞者，是一个殉道者，是在这部影片里，最后黯然泯灭的那个天才。 　　她的光芒无法闪耀于舞台上，就算有着再好的天赋，她的肤色在一片白皮肤里也格格不入，在国家芭蕾舞剧团到学院里选拔的时候，第一批被被淘汰的人里就有她。 　　“你跳的很好，但是不是我们需要的。” 　　全部戏份开始到结束，加起来出现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宋如一在发呆，而顾南泽托着下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你呢？一样孤僻、不合群。” 　　宋如一：哦。 　　决定之后，卡洛斯·奥斯汀告诉他们第二天一早会来接露易丝过去试镜，在他离开后，宋如一眨了眨眼睛，问顾南泽：“我还以为已经定了，为什么还要试镜？” 　　“导演都没见过你会不会演戏、跳的怎么样？你就想被内定，奥斯卡影后都不敢说这样的话。”顾南泽嘲讽道：“你知道每年到好莱坞寻梦的人有多少吗？这么一个剧本掉到你面前，跟中了五百万差不多。” 　　宋如一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他坐着，“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也想中这个五百万。 　　顾南泽直觉她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当机立断的说道：“闭嘴，我不想听接下来的话。” 　　第二天一早，奥斯汀开车过来接他们过去，他看了看有着黑眼圈的顾南泽还有精神奕奕的宋如一，“顾，你昨晚没睡好吗？” 　　“恩，看了一晚上剧本。”顾南泽揉了下自己的眉心说道。 　　“露易丝呢？” 　　宋如一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奥斯汀，我睡得很好。” 　　“其实我也没有休息好，”奥斯汀一边开车一边道：“你以前没有拍过戏，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没有经验的人，会被吓坏的。” 　　宋如一安慰他：“没关系，失败了你再带我们回来就是了。” 　　卡洛斯·奥斯汀无言以对，良久后才道：“我喜欢你的心态。” 　　这次试镜是直接到拍戏的地点进行的，没错，电影已经开拍了。安·柳的戏份相比女一可能算是女四，但是她零散的穿插在电影的前三分之一，她不在很多部分都不能拍，每一天燃烧的都是经费，可想而知导演和制片人多着急。几人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里面导演含着怒气的声音：“我需要的是一个亚裔的芭蕾舞天才少女，你觉得刚才那几个是天才吗，跳的估计还不如我！” 　　“而且她只是一个女四号，难道你还要我给一个女四号找个替身吗？该死的车祸！” 　　奥斯汀沉默了一下后对兄妹两道：“……这是我爸爸的声音，是不是很有活力？”接着他又担心的问：“露易丝，你哥哥说你学过很多年的芭蕾，你学的不错的对吧。” 　　“那就要看你对不错的定义是什么了。”宋如一慢吞吞道。 　　奥斯汀顿时更担心了。 　　第38章 第 38 章 　　 　　奥斯汀心里就算再担心, 都已经到了这里了, 是不可能转头回去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宋如一道：“露易丝，我们进去吧。” 　　三人到的不算早, 来试镜的第一批已经走了，不然导演也不会公然的发脾气, 不然让她们听见多伤害未成年的心灵啊。好莱坞对未成年人的保护还是做的很到位的, 特别是十六岁之下的, 儿童就更不要说了。在好莱坞，想要一个童星参演，不仅要有监护人的陪同, 还要遵守严苛的时间表，甚至演员工会都会派人到剧组监工。 　　见他们过来, 一个工作人员敲门后让奥斯汀还有宋如一进去, 而顾南泽在门外等着试镜结果。进去之后才发现屋子很大, 人也不少，导演、制片人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加起来有七八个。另外还有几个演员, 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是演员的那种。 　　见到卡洛斯带着一个女孩进来, 他们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制片人先开口了，他对着导演说道：“不要着急, 我们还有一个选择不是吗？这个女孩看上去不错。” 　　导演手中握着咖啡, 他坐在上首问宋如一：“女孩, 你的芭蕾舞基础怎么样？”而奥斯汀导演就算坐在那里, 有桌子隔着，也能看出他身材臃肿。而且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喊出自己跳的都要比那些人好。要是他跳的话，那画面应该能够劝退一片人。 　　“还可以。”宋如一站在中间说道。 　　这话一出，导演认真的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倒是很符合影片中安·柳的形象，只是不知道芭蕾能不能过关。 　　“那你可以跳一段吗？” 　　宋如一站在场地中间，平静道：“当然可以。” 　　恩，胆子也大，至少不会怯场。 　　宋如一是穿着白色T恤，黑色七分裤还有运动鞋来的，看着跟玩似的，她也没有矫情的说要换衣服，直接就摆了起手式开始跳舞，也没有因为这么多陌生人围观而紧张。 　　等她跳完之后，屋子里开始还有的交谈声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导演还有制片人没有说什么，奥斯汀先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发誓，下次没有确认之前，绝对不会再这么冲动的作一个决定。 　　制片人亲切的对着宋如一说道：“非常好，但是，女孩……哦，你叫什么名字？” 　　“露易丝，露易丝·宋。”宋如一道。 　　也许是因为宋这词太难准确的发音了，他直接称呼了名字：“好的，露易丝，你跳的很好，未来肯定是个专业的芭蕾舞演员，而且你跳舞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说明你的生命里芭蕾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但是安又是沉默的，她并不只有平静，她还被孤立了，她没有朋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看过剧本对吧，其中有一段，同班的男生对她说内华达沙漠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你看着他的样子。” 　　宋如一想要反驳他，芭蕾舞只是她的选修课来着，一周上两次课，每次一个半小时，她未来也没有想过当专业舞者。但是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估计这些人为了这么一个戏份不多的角色已经头疼很久了，他们只想要看看她的演技是否合格，然后直接的对她说Yes或是No。 　　宋如一开始回忆剧本中的这一段，对美国历史不了解的人，是不明白这一段用意的。美国内华达是美国境内唯一一个将卖yin业合法化的州，在内华达沙漠地区有20多家合法的妓院，那个男生对安说内华达沙漠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其中的恶意不言而喻。 　　宋如一想了想，侧头对着移到自己面前的摄像机露出了一个，第二世医生宣布她癌细胞骨转移时候的表情。 　　导演和制片人：“……”这种归于寂寥的眼神又是怎么一回事，安是孤僻没错，但是并不是大梦一场后那般的视死如归。还有，你这么一个小女孩，是怎么表现出这种眼神的。 　　他们还没表态，宋如一先收回了视线：“抱歉，我发现我代入的情绪不对。” 　　所有人：“！！！”你是随便哪一种性格、情绪都可以代入的吗？ 　　现在大家都集中目光看她第二次会怎么表演了，因为影片中的安，听到这一句话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头静静的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就越过他走了。当然那眼神肯定不能只有平静，要符合她的内心，还要让那个男生接下来的话无法再说出口。演的好，你的人物就饱满，演不好，你就是个木头，别人骂你都没感受的那种。 　　他们当然不会对一个戏份不多的小演员要求这么多，但是你能考一百分，他们自然不会要求你二十分就够了。 　　宋如一沉思了两秒钟，突然想起了她穿越前的一件事，她穿越前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慕容将她爸爸的死怪罪在她身上的，因为她从未像宋老太太那样直接表明，然后将她们赶出宋家。 　　慕容的态度是矛盾，让人不解的，冷漠的时候对你视若无睹，关心你的时候连你晚上吃的少了一点都会问一句是不是不舒服，会端着牛奶到房间来陪着你，有时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你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孩子。 　　后来等她知道了一切，是考上了大学，并且拿到了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她无法用语言描绘当时心里是什么感受，第二天见到慕容的时候想问她，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了，当年她怎么想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时光流逝远去，问了还能如何呢。 　　可能宋如一当时看着慕容太久了，慕容问她怎么了。而她也是如影片中的安一样，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很多经典画面中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一个眼神。摄像头一个在宋如一的面前，一个在她的旁边，第二次开始，只见她转头看了空气一眼，因为并没有人给她搭戏，只能看着空气，停顿了两秒后回过了头。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这个时刻摄像机是跟着她动的。 　　新手常常不自觉的去注意镜头，而这个小姑娘没有这么做，她简直视镜头为无物，虽然还不会很好的卡角度，但是这可以教啊，总比被深刻影响的那种好。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换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感情会不会太饱满了？”制片人道。 　　导演心气顺了，终于可以把那些片段拍完了，他问：“你不觉得她做的很好吗？！” 　　“是，很好，但是女主角并不是她，虽然少年时期的女主角和我们的女一号不是一个人，戏份也不多，但是，也不能被一个女四号夺去光芒。” 　　导演和制片人之间的对话宋如一在下面听的不是很清楚，也没有很关心，因为奥斯汀已经带着她走出去了。他的表情就像是这个角色已经拿到手了，并且合同都签完了的那种，可以用欣喜若狂来描述了。 　　他激动的对宋如一道：“没有人比你更优秀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没有看过前面试镜的小演员，但是看看那些人的表情，我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 　　顾南泽坐在椅子上等他们，看到他们出来的样子就知道差不多了。奥斯汀对兄妹两道：“我们去对面的咖啡馆坐坐吧，顺便等消息，这次试镜不像别的，比较急，消息应该很快会反馈给我们。” 　　咖啡厅里，侍应生在他们点单之后拿着单子走了，奥斯汀舔了一下嘴唇，问宋如一：“露易丝，你以前真的没有演过戏吗？” 　　宋如一摇摇头。 　　“怎么了？”顾南泽问：“就算拿到了角色，你也不用这么开心吧，而且还没拿到手呢。” 　　奥斯汀道：“顾，你不在里面，不知道露易丝表现的多么让人震撼，特别是她还这么小，就展现出了表演的天赋。” 　　顾南泽怀疑的去看宋如一，脸上是明晃晃的嫌弃，就她，还表演？在宋如一来美国之后，他就没有见到过她脸上超过十种表情，眼神就更不用说了。说的好听点叫反差萌，说的难听点就是面瘫。 　　现在有人居然说面瘫的表演让人震撼。 　　“真的，顾，”奥斯汀看着宋如一道：“露易丝，你知道作为一个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他不等宋如一回答便先说了：“是演技，演技是一个演员必须要有的基本素养，否则他不应该被称呼为演员，而是明星。而没有演技的明星，导演是不会选择她的。” 　　“演技现在的主要流派分为表现派、方法派和体验派。这三个流派说起来很冗长，简单一点的说表现派是通过外貌、形体、动作、语言表现出这个角色。” 　　“至于方法派，说起来它是体验派的延伸，在需要表现角色的心理、情感时利用自己相同或相似的经历去演绎。就像罗伯特德尼罗，他就是方法派演员。”其实马龙白兰度也是方法派的代表人物，但是由于他死后爆发的丑闻，一般业内人士很少如以前那般提到他的名字。 　　“而体验派，说真的，这样的演员太少了，绝对是天才，演员好像完完全全就是变成了电影中的那个人物，生活在那个情境里，他就是角色。” 　　侍应生将咖啡端了上来，顾南泽端起来喝了一口后问他：“那你说这些话的用意是？” 　　卡洛斯·奥斯汀激动的对他说道：“顾，你还听不懂吗！”他拍着桌子道：“露易丝是天生的演员，她不用经历那些痛苦的精神折磨，就可以完完全全表演出来，是天生的体验派演员。” 　　“露易丝，”奥斯汀真切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本身就是天才，你肯定听得懂我说的那些话，答应我，你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演员，绝对会比你哥哥要棒的多！” 　　顾南泽的脸刷的一下黑了，还没开学就被鄙视演技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见过我的表演吗你就这么说！ 　　不过宋如一先开口了：“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懂了，虽然举例子的那个演员我不认识。” 　　奥斯汀眼里有着期待，恨不得听到她下一秒钟就说自己以后会演戏。没想到宋如一道：“但是我觉得我不是体验派的，我是方法派的。” 　　奥斯汀：“？？？” 　　他纠结的看着宋如一：“好吧，但是……但是你最开始的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好像眼里一点生机都没有，哪位给你的共鸣？” 　　“我自己。”宋如一道：“我生过病，很严重快死了的那种。” 　　奥斯汀想起了露易丝只有十四岁，而她现在看着这么健康，也不知道是在几岁的时候遇到了这样的不幸。那肯定非常痛苦，他立刻放弃了追根究底，道：“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没关系，都过去了。” 　　“但是你的演戏天赋还是很好，当然，芭蕾也很好，不论是成为一个演员，还是芭蕾舞者，将来肯定有所成就。” 　　“哦，”宋如一慢悠悠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成为芭蕾舞者了？” 　　听到这话，顾南泽扶额，他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只觉得没眼看。 　　奥斯汀正不解呢，就听她道：“芭蕾舞只是我的选修课，一周上两节，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它为职业。” 　　“……”他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了身上的手机响了，听到那边说了什么后，他兴奋的站起来，对着她道：“你试镜过了，我们去剧组签合同吧。” 　　宋如一并不了解他为什么这种激动，只有那些在好莱坞寻梦的人，才知道这样一个机会是多了偶然，又多么珍贵。奥斯汀因为父亲是导演的原因，算是半个业内人士，所以他知道。 　　走过去的路上，顾南泽和宋如一落后两步，他问：“你什么时候生过很严重的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忘记我出过车祸了？” 　　于是顾南泽便不再问了，他知道宋如一的生父是在车祸中去世的，而她也在那辆车上，有人因此死亡，车祸肯定是非常惨烈的。她当时还小，那么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低头看了一眼宋如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宋如一：“……”？？？ 　　不管导演、制片人还有编剧是怎么商量的，反正这个角色已经确定由宋如一来出演了，剧组将一份合同放在了宋如一面前：“现在，让你的监护人来签字吧。” 　　顾南泽将合同拿了过去，宋如一坐在椅子上，突然对着他说了一句：“哥，你不是我的监护人吧。” 　　顾南泽看着合同的动作一顿，两人面面相觑。 　　制片人听了工作人员的描述，问道：“不能签合同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她的监护人嫌酬劳太低吗？” 　　“不是，”法务道：“因为露易丝是一个华国人，她的监护人都在华国，她这次是独自来美国的，看她在南加大上学的哥哥。哦，还有一点我们需要知道，她半个月后就要回华国了，因为他们要开学了。” 　　制片人：“……” 　　半个月后回华国其实不是问题，要是拍摄顺利，她所有的戏份能在一周内完成，那个需要监护人签字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一片鸡飞狗跳之下，宋如一联系了慕容，让她传真过来了一份同意书，然后美国演员工会指派了一个经纪人过来帮她谈合同，终于让她在第二天进组了。 　　在这期间，剧组无数人实名诅咒了让原来演员出车祸的那个司机，好在剧组氛围在电影开拍之后就变的轻松了起来。因为这些小演员都是学习过很多年芭蕾舞的，她们深知这次机会的重要性，包括她们的家长，都希望以后能在娱乐圈有着好的发展。 　　虽说不是人人都能在好莱坞功成名就，但也不是每个芭蕾舞舞者都能登上大舞台的，所以她们都很用心。 　　几人换上了练舞服，站在那里叽叽喳喳的等着化妆师化妆，其中扮演女主角少女时期的小演员是天赋最高的，她是真的明确要回归舞台的那种，从未想过在好莱坞飞蛾扑火。而宋如一剧本里是天赋不亚于她的那种，今天拍的是他们上课的片段。她无聊之下和宋如一搭话：“你从几岁开始练芭蕾？” 　　宋如一回道：“六岁。” 　　“我比你早一年，五岁，你一定也很喜欢芭蕾。” 　　宋如一其实想说不是来着，她当年被送去学芭蕾就是为了练形体，还陆陆续续的断过一段时间，现在也是闹着玩一样。可是除了听她解释过的奥斯汀，谁也不知道，还以为她是那种有天赋，又勤奋的未来小天鹅。 　　“你这里有一道疤痕。”宋如一身上有着当年车祸留下的疤痕，疤痕的样子比刚刚穿越回来的时候淡了很多，因为她每日不断的用灵气滋养身体，时间久了，疤痕还会消失。 　　不过化妆师并不觉得为难，她道：“好在疤痕不大，露在衣服外的也不多，大一点在屏幕上会很明显。”说着拿起工具用了不同的粉底拍在上面，用化妆刷刷了几下。 　　不过五分钟，低头去看，咦，看不出来了，化妆果然是一门神奇的技术。 　　安和女主角既然是天赋最强的，自然要在电影里表现出来，她们两分别有一段独舞。女主是在全班同学面前表现的，然后她的天赋震撼了老师和同学，甚至还引发了一位同学的嫉妒心，这位女同学会在影片后半段的剧院选拔舞者中针对她。安则是在下课之后，空无一人的练功房里，无人欣赏。 　　女主角虽然被同学们嘲笑，但是老师愿意叫她的名字，让她表现，之后也看重她的天赋。而安的名字从未在练习中被称呼，因为不会犯错，所以不需要叫她的名字，因为不需要她的表现，所以欣赏也无从谈起。 　　现在拍的是独舞的一段，她可能要跳很久，但是到时候剪辑出来肯定不能超过十秒。可也要从头开始跳，连续的跳完一整段，导演只对宋如一这么说：“发挥你最好的表现。” 　　恩，发挥最好的表现？宋如一低头看着脚上的足尖鞋。 　　十分钟后，路过的监制沉默的看着那个穿着芭蕾舞服，立着脚尖转圈的亚裔少女，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她转了多少圈了？” 　　“……三十多圈？大概，前面的我没数。” 　　监制：“……她试镜那天转了多少圈？” 　　“零。” 　　好在宋如一没有继续转下去，这让很多不自觉屏住呼吸看着她的人偷偷松了一口气，而她还在继续。废话，当然要继续，哪一场的芭蕾舞演出转完圈后就退场的，当然要跳完了。 　　拍完后，导演看着他的儿子，拍着他的肩膀道：“没想到你导演的天赋不怎么样，路上认识的朋友还挺不错的，随便认识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的校友，他的妹妹是爸爸需要的演员。” 　　卡洛斯看着他的爸爸，有点怀疑人生，他莫名的回想起了宋如一昨天坐在咖啡厅里对他说的那句话，她是怎么说来着。‘芭蕾舞只是我的选修课，一周上两节，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它为职业。’ 　　一周上两节就能跳成这样，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吗？ 　　他不能去影响露易丝的情绪，要是影响到之后的拍戏怎么办，于是找了露易丝她哥。顾在电话那边冷笑了一声后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天才总是喜欢卖弄的。不，他们不觉得自己在卖弄，只会觉得别人太蠢了。我建议你不要去问她这个问题，因为你会自取其辱。” 　　卡洛斯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但是他还是在宋如一的戏份结束后，难掩好奇的去询问了她：“你以后真的不当芭蕾舞蹈家吗？” 　　宋如一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之前还说我是天生的演员，让我以后一定要演戏。” 　　“不不不，我觉得你的舞蹈天赋更强一些。” 　　“如果对一件事有天赋，就要以此为职业的话。”宋如一看着不断点头，对这句话表示赞同的奥斯汀，微笑了一下，说道：“那我的时间也太不够用了一点。” 　　奥斯汀：“……” 　　奥斯汀发现，他现在总爱回忆过去，这不是老年人才有的毛病吗？继露易丝之后，又想起了几天前顾对他说过的话，顾是怎么说的，‘我建议你不要去问她这个问题，因为会自取其辱。’ 　　第39章 第 39 章 　　 　　自取其辱的卡洛斯·奥斯汀先生低头去看露易丝的表情, 而露易丝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回望他，目光真诚, 好像在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安静乖巧的样子非常符合剧组工作人员对她的评价, 这是个文静、腼腆的亚洲小女孩，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演技。 　　好莱坞其实是很歧视亚裔的，但是一般不会明着说，因为要是被当事人投诉后证实的话，将有不小的舆论风波，而且会接到处罚。一般默认的规则是，你可以表现你的态度，大家也能知道你的态度，但是你不能说出口。 　　好在宋如一没有感受到这种歧视，第一，因为她是导演的儿子推荐进剧组救场的，而且不管是芭蕾还是演技都超出他们预料的好，第二则是她还没过十四岁生日, 还是个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是需要保护的, 但是奥斯汀想说的是, 亏你们一个个还是电影工作者呢, 难道没有看出来未成年的露易丝内心其实是多么自信骄傲的一个人吗？真应该让那些人来听听她的这番话。 　　奥斯汀绝不承认，自己之前其实也是那么认为的。到底是谁说亚洲人都是谦虚的, 那些人才见过几个亚洲人？他又一次忽视了那些人中也有他。只能在大受打击之下, 捂着胸口转头走了, 宋如一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想, 怎么回事，难道是心脏不好吗？ 　　所有的戏份结束之后，宋如一便退出剧组了，而她开学的时间也快到了。顾南泽特地算好了时间，早一个星期给她订了早上八点的机票，还这么对她说：“这样你到燕京时刚好是晚上，回家后可以直接休息，不用特地调时差。” 　　宋如一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一个玻璃碗吃草莓，听了后道：“早上八点的机票，我到燕京大概晚上九点。” 　　“恩，两个小时够你从机场回到家里了，你能在十一点之前睡觉。” 　　宋如一把玻璃碗放到了桌上，认真看着他道：“哥，你考虑的很周到，可是你是不是在美国待久了，忘记燕京的交通状况了。” 　　顾南泽：“……” 　　沉默了一会儿，顾南泽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对她示意了一下：“我打电话告诉今凌，让她记得到时候去机场接你。”压根没有承认他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宋如一也没有再问，低头看着米迦勒正垂涎欲滴的望着桌上没吃完的草莓，伸了伸爪子非常想去拨，但是还是选择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宋如一：“……”她拿了两个喂给它，米迦勒立刻兴奋的把草莓咬到了嘴里，连花托几口咽了下去，果汁都顺着下巴滴到了地板上。她抽出一张湿巾给它擦了擦嘴，“好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刚才那两颗草莓就是我给你的告别礼物了。” 　　米迦勒要是听得懂她说的什么，并且自己会说话的话，肯定会唾弃她的，明明是你吃剩下的，好意思说什么礼物。 　　离开那天一大早，顾南泽就开车送她去机场了，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他双手放在裤袋中，站在那里看着她说道：“你可以自己进去的对吧。” 　　宋如一点了点头。 　　继续嘱咐：“路上不要做危险的事，有事找乘务员。” 　　“放心，”宋如一随后表示了对顾南泽这段时间照顾她的感谢，还道：“这一个多月，我逛了纽约，进行了公路旅行，在洛杉矶玩了这么久，还拍了电影，我很开心。而且，这应该也很有意义。” 　　顾南泽无语的看着她平静的说这很有意义的话，心想，是啊，任何一个拿着旅游签证到美国来玩的小女孩，都不可能过的像你这样充实。 　　说完宋如一低头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木牌，木牌不厚，长宽比麻将大一点，看着挺袖珍的，正反面都有着精美的纹路。这两个分别是中级聚灵符和中级护身符，宋如一从几个月前开始准备，终于能够刻出中级的灵符了，只是成功率还是很低，依旧需要多加练习。 　　她将两枚灵符递给了顾南泽，道：“你看见过的，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了。” 　　顾南泽又觉得心里有股温情淌过，因为他知道宋如一做这个花了很多时间，而且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接过来把它放在手心里打量，心里是开心的，口中却还批判了一番：“像这种挂件，你们女孩子才会喜欢，你有见过男生带这个的吗？你说我要把它挂在哪里！” 　　宋如一提醒他：“要随身携带，你可以挂在脖子上。” 　　顾南泽：“……你随随便便刻的木牌居然要我挂在脖子上？”但是看到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又连忙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送个礼物当多大事一样。” 　　宋如一抿着嘴，又问：“对了，那我的片酬……？” 　　顾南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指责道：“我每个月给你五千块的零花钱，难道我还会贪了你两千美金的片酬吗？” 　　“两千美金比五千块……”宋如一接下来的话在看到顾南泽的表情时咽了回去：“你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自己赚钱。” 　　恩，这还差不多，第一次赚的钱总是有意义的。顾南泽道：“你别担心，那边剧组给你结算后，我就通知你，一分不少的把钱打到你卡里。”然后他开始赶人了，“快进去吧，不然等一下上不了飞机了。” 　　宋如一转头乖乖的走了，顾南泽看着她的背影，一瞬间有些舍不得，看了好久，才转头离开。还拎起了手里的两个木牌上下看了看，低声自言自语道：“挂脖子上？亏她说的出口。”不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木头刻的，摸上去油光水润，看着材质很好的样子，而且上面画着的纹路有一种神秘感。 　　像是那种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已经几千年前的古老文明时代才有的绘画。他站在太阳底下，突然拧起了眉头：“这个臭丫头，不会迷恋上什么古埃及、古巴比伦的文化了吧。” 　　宋如一回去的行程比来时顺利的多，飞机没有晚点，飞行过程中也没有遇到打雷，只是因为气流机身颤抖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和她隔了一个过道的女士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都没有没有摘下来，依旧在对着笔记本电脑敲着键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飞机上还要要带着墨镜，但是这样打字，真的看得清楚吗？ 　　午餐的时候，因为是头等舱，不像商务舱那样只能在固定的套餐里选择，还可以在菜单上点餐，宋如一要了牛排、果汁和冰激凌蛋糕。开始吃饭的时候，发现一个乘务员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转头看去，却见对方已经回到了工作间，但是很快，又拿着一个本子出来了，对坐在过道对面的那位摘了墨镜的女士道：“我很喜欢你拍的电视剧，我们能不能合个影。” 　　哦，在飞机上依旧戴墨镜的原因，是因为公众人物不想被认出来吗？可这里也没有几个人啊，宋如一没有看到正脸，只觉得那个明星皮肤很白，骨架很小，恩，说话的声音也挺甜的。 　　午餐过后，乘务员收拾走了桌上的餐盘，看她年纪小，还问了一句：“小妹妹，你还需要点什么吗？” 　　“一杯水，谢谢。” 　　很快，一杯水就放在了宋如一的面前，一碰还是温的，而她托着下巴看着另外一个乘务员拿出了一本册子展开一位接着一位乘客的问过去，语气温柔、笑容标准，用甜美的声音问：“请问有需要带纪念品的吗？我们有免税手表、最新款手提包还有各式精美的首饰可以挑选。”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好像没有给慕容、顾诚远准备礼物。 　　但是乘务员每一个人都问了，就是没有问她，好像直接要从她身边走过的样子，宋如一喊住了她，开口说了一句：“能把册子给我看看吗？” 　　乘务员有点惊讶，毕竟宋如一的年纪看着就小，一般不会单独买这些东西。但是头等舱的乘务员，素质还是有的，她没有多问，将册子递给了宋如一，然后站在她的身边。不过说话的语气要比对其他乘客随意一些，也可以说亲切一些。 　　“小妹妹，你要买纪念品吗？” 　　宋如一一页页的翻过去，道：“居然还有巧克力。” 　　“是的，”这位乘务员道：“这是洛杉矶最知名的巧克力品牌，游客要是到了洛杉矶，它是必买的礼物呢？因此我们航空也将它列入了清单。”她没说的是，在飞机上买，除了一些退税的，其他东西往往比正常价格高出一部分。 　　必买的礼物？宋如一笑了一下，不可置否，转头对她道：“我要十盒。”空姐愣了片刻，好像是没想到她真的要买，不过很快道：“好的。” 　　另外一个乘务员走过来，递给了她一张单子，她将其记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要的不止是十盒巧克力啊，只见她盯着册子上的奥斯卡小金人模型看了很久，“居然这个都有，拿三个。”接着又要选了一个轻奢新款的女士手提包和一条男士领带。 　　乘务员想了想，还是决定遵从良心提醒她一下：“小妹妹，飞机上的纪念品一般比实体店的要贵，而且这个手提包价格超过两万了，还有这个领带也超过三千了，你确定要买吗？” 　　“谢谢提醒，”宋如一微笑的对她说了一句，然后犹豫的问了一句：“你们只收现金吗？” 　　乘务员微笑道：“我们收现金，美金也可以，也可以刷信用卡。”然后跟她确定了订单之后，道：“如果付美金的话，是三千四百五十百美元，刷国内信用卡，是两万四千七百元。” 　　头等舱的乘务员其实是有推销任务的，好在有提成，她们还是很愿意赚这种外快的。宋如一从包里数出一叠美金递给她，最后只留下几张小面额的了。乘务员接过一边点还跟她搭话：“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飞机，你家大人没有陪你吗？” 　　宋如一道：“坐飞机而已，用不着人陪。” 　　“可是你看上去未成年。” 　　“你眼神真好。”还能看出我未成年，她压根就没想过人家也没真的对这个有疑问，只是交流之前的客套话而已。 　　“噗呲，”宋如一转头看去，笑的是坐在过道对面的那个女明星，看到她的目光，还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长的的确很漂亮，骨架小，脸更小，眼睛很漂亮，笑起来有很深的酒窝，看着就甜。 　　长的漂亮的就是占优势，寻常让人生不起气来，宋如一也觉得她精致。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女明星也在想，这个小姑娘长的可真漂亮，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天生就适合进娱乐圈。只是看她这么小就独自坐头等舱回国，三千多美金眼也不眨的就花出去了，家境一定是不错的。 　　晚上九点多，今凌接到了宋如一，推过她的行李准备一起离开的时候，宋如一喊住了她：“啊，今姐姐，我还有东西要拿。”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今凌手上又多了几个袋子，问：“这是什么？” 　　“礼物。” 　　而回去路上，预料之内的堵车了，前方排着长长的车流，不要说十一点前了，凌晨之前到家都算堵得不厉害。今凌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扶着方向盘，问她：“在美国玩的开心吗，纽约怎么样？” 　　“还不错，洛杉矶也挺好。” 　　“洛杉矶？”今凌惊讶道：“你们还去了洛杉矶。” 　　宋如一抬头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是啊，我哥他开学了不是吗，南加大在洛杉矶。” 　　“咳，我一时没想到，南泽他怎么样，过的还好吗？” 　　“很好，他还养了一条狗。” 　　“是吗？” 　　“恩，叫米迦勒。” 　　米迦勒？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是单纯的指那个大天使，而是好像听谁说起过，但是很显然，今凌的记忆力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暂时想不起来。 　　直到将宋如一送回顾家，看着她回房间休息，拿着属于她的巧克力回家，躺在床上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时间回到宋如一出国那天，宋如一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今姐姐，做人呢，总要学会面对现实的，我要做的，就是帮我哥哥面对现实。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家里多了第二个米迦勒。” 　　所以米迦勒就是南泽养的那条狗？ 　　第二天一早，宋如一在九点之前下楼吃早饭了，王姨一大早也不敢去打扰她，怕她休息的不够，见她下楼后，对她道：“在美国待了这么久，想吃家里的东西了吧。” 　　宋如一诚恳的说：“差不多，我对食物不挑剔。” 　　“不挑剔也不能委屈自己啊，听说美国人天天吃汉堡、鸡肉卷这些垃圾食品，对身体怎么会好呢？我今天做你喜欢吃的菜，可要好好补补了，你都瘦了。” 　　并没有瘦的宋如一：“……”她很想说也不是每一个美国人都吃垃圾食品的，至少顾南泽对自己挺好的，但是她还是接受了王姨的好意：“那我就等着吃了。” 　　恰在这时，月嫂抱着顾南祈从外面的花园溜达回来，看到宋如一，摇了摇怀里的小宝宝：“南祈看看谁回来了，姐姐回家了。” 　　顾南祈哪里还对她有印象，其实他以前也是不认识人的，只不过是凭着感觉亲近她而已。他被月嫂托着小屁股抱着，小手抓着她身上的衣领，转头看了宋如一一眼，回过头后又怯生生的看了一眼。 　　像是在确定她是什么人一样，宋如一走近后，他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久，依旧是不认识的，却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放开了抓着月嫂衣领的手，对着她要抱抱。 　　这一幕看着让人可乐，月嫂笑了：“南祈就是亲近你，按理说他这样大的小孩子，两三天不见就能把见过的人都忘了的。” 　　宋如一抱住带着奶香味的软宝宝，“其实他亲近的可不是我。” 　　月嫂听不懂她说的话，一脸莫名，但宋如一并没有解释，她也就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眼睛时刻盯着宝宝，怕姐姐力气小，抱久了胳膊累好接过来。 　　晚上，顾诚远和慕容特地回家吃了晚饭，问起她在美国的行程，特别是关于顾南泽还有她拍电影的那件事。 　　顾诚远边吃边听，说道：“这么说南泽还养了一条狗。” 　　“恩，我看哥哥养了狗比以前开心了很多。” 　　“不好好学习，尽弄些乱七八糟的。”顾诚远气道。 　　慕容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关心这个儿子的，特别是这种离得远的，便说：“能让南泽开朗一些，这狗就养的值，他以前就是太多心事放心里了。” 　　顾诚远其实也就这么一说，脸色很快缓和了下来，问宋如一：“你拍了电影，对这一行感兴趣吗？” 　　慕容吃饭的动作一顿，仔细听着宋如一的回答，随即又放松下来，因为只听她说道：“还好，虽然挺有意思的，但没有太大的兴趣。” 　　顾诚远笑了起来：“不感兴趣就好，不然以后我们家两个孩子都削尖了脑袋娱乐圈里钻，像什么样子，笑话不够多吗？” 　　既然宋如一不像她哥哥一样，那么这次拍电影也算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了，两人还问了电影的名字，宋如一说了后道：“我看导演和制片人想要用它冲奖，可能要在月底才能发行，如果是报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话，到明年一月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两个长辈惊讶了，原来想着她可能去了某个小剧组打了酱油，没想到场面还不小，这下子上映后更要等着看了。 　　宋如一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期待也有，但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等后续的想法，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件过去了的事而已。 　　两天后马术俱乐部里，乔锐先是认真的打量了宋如一一番，道：“你看上去还不错，没有旅行的疲惫。” 　　“你平时出去旅行的时候，会很累吗？” 　　两人一同往沙利亚的马厩走去，乔锐道：“不，但是我听你提过，你去美国，照顾你的只有你的哥哥，而他今年才被南加大录取，年龄肯定不大。我想着，只有你们两个的话，你恐怕不会受到多少照顾。” 　　宋如一停下了脚步看着他道：“看来你忽视了我本身。” 　　乔锐道：“是，你不是那种时刻需要人照看的女生，我需要向你表达歉意吗？”他开玩笑道。 　　“不，是我应该像你表示感谢，毕竟沙利亚是属于我们共有的，但是这一个多月来，却一直是你来看它，我并没有帮一点忙。” 　　乔锐看着她：“我收下了你的感谢，至于沙利亚，我想你可能要自己去寻求它的原谅了。” 　　宋如一不解，只听他悠然道：“这一个多月我已经充分的感受到了，沙利亚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小姑娘，它当初选了你，你却对它视若无睹，可想而知它有多不高兴。” 　　宋如一：“……请不要把我描述的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这样很奇怪。” 　　两人走进了马厩，一起站在了沙利亚面前，乔锐伸手摸了摸沙利亚的脑袋，然后拿了一根胡萝卜站在放在了它的嘴边，沙利亚两口就把它吃掉了。 　　宋如一也伸手想要摸一摸它的脑袋，却见它往乔锐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故意撇开了头。 　　宋如一：“……” 　　乔锐幸灾乐祸的说道：“看吧，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看来你已经失去它的心了。” 　　“……它是故意的对吧，它走开还不算，还把头给撇开了。” 　　“显而易见，你不闻不问的行为让它失望了，好好挽回吧，宋如一同学。” 　　宋如一纠结的看着他道：“你要是把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收起来，我会很感激你的。” 　　第40章 第 40 章 　　 　　如果宋如一去网上发帖, 将来龙去脉表述清楚后, 向网友们求助怎么挽回自家小马的心, 说不定会引来一片哈哈哈哈, 顺便说她活该。好在她也没想到这个办法, 而是非常务实的, 直接向马术教练求助。 　　因为沙利亚不肯让宋如一牵, 所以出马厩的时候，它的缰绳是握在乔锐手上的。要知道, 在宋如一去美国之前，乔锐想要接近它，可要费不小的功夫，还得拿着苹果来贿赂，慢慢的接近，安抚才行。 　　现在, 一根胡萝卜就可以了。乔锐牵着马走在里侧，对她说道：“其实现在，不用胡萝卜也可以。”说着还顺了顺沙利亚的毛，摸了摸它的脖子。 　　沙利亚发出一声响鼻, 摇晃了一下脑袋, 看上去心情不错, 但是如果宋如一想要去拍它，又会警觉的往边上走两步, 简直是马中教科书一般的傲娇。 　　前来帮忙的马术教练依旧是原来的那一个绑着马尾的德国男人, 他对这一幕也很感兴趣, 一边观察宋如一和沙利亚的互动，一边和他们说话：“你们知道吗？我以前也养过一匹马，它是我看着出生的，一直老了去世了，都陪在我的身边，我们的关系非常好。记得有一年我去上大学，超过三个月没见它了，回家的那天，我的母亲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它已经像是提前感知到了一样，跑出来迎接我了。” 　　宋如一：“……沙利亚没有出来迎接我，它现在在跟我闹脾气了，教练，我是向你寻求专业指导的，而不是听你和你的马感情多么深厚。” 　　教练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女孩我知道了，不要嫉妒，我来想想办法。” 　　宋如一：谁嫉妒了！ 　　乔锐忍笑，见她瞪过去居然也不收敛，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你看，要是马不喜欢你的话，现在就该扬起蹄子踢你了，而不是这样站在你的身边，安静的连一丝抗拒都没有。它还认识你，就是等你去哄它呢，相信我，它们都是很好懂的，也很好哄，就像个孩子一样。” 　　教练想了想道：“我们先试一试它喜欢的。” 　　蜂蜜？苹果？宋如一挑了一颗颜值最高的苹果，在上面涂上了蜂蜜，乔锐看着突然说了一句：“白雪公主的继母，是不是也是这样做的？拿着有毒的苹果去引诱她。” 　　宋如一专心致志，一个眼神都不给他，道：“我对血腥的童话故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看的东西，一般来说都非常积极向上，只有你才会有那种危险的联想。” 　　“比如呢？”乔锐站在她身侧看着她的动作，为了不影响她，后退了一些问道。 　　“比如社会与法制？” 　　“这听上去不太像书名。”乔锐思考。 　　“恩，一档法治节目，照顾我长大的阿姨最近喜欢看这个。” 　　“积极向上？” 　　宋如一依旧看着沙利亚，说道：“我看过其中一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算不算得上？” 　　乔锐无言以对：“算的上。” 　　可是他话才刚说完，就看到宋如一手上的苹果被几口吃掉了，但是她并没有获得原谅，还被沙利亚用头顶了一下。 　　好在顶的不是很重，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站稳了，教练严肃的指责宋如一：“你应该专心的寻求原谅，而不是分心的和别人说话。” 　　宋如一看着乔锐，抿着嘴道：“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说话的？！” 　　“……不是，”乔锐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你虽然在跟我说话，但是一直在看着沙利亚，它怎么能知道你不专心呢？它只是一匹马不是吗？” 　　“沙利亚很聪明的。”这是知道它有灵性的宋如一。 　　“沙利亚很聪明的。”这是一辈子在跟马打交道，真心喜爱马、自带滤镜的德国教练。 　　在二比一的情况下，乔锐自然表示认输，教练道：“还有一个办法。” 　　“你这几天多陪着它，陪着它一起吃住。” 　　宋如一想了想离开学还有几天，便不假思索的说道：“我要在俱乐部里待两天。” 　　乔锐一惊：“你说真的吗？” 　　“当然。” 　　今凌临时接到了电话，给她拿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过来，然后拎着一个小盒子问她：“我没想到你还刻木头，什么时候对木雕感兴趣了。” 　　这些木牌宋如一原来随意放在抽屉里，也让今凌一起带过来了。 　　她道：“我对木雕不感兴趣，只是喜欢上两个图案而已。” 　　“喜欢什么图案，定做不就好了？” 　　宋如一笑了，“定做可不是我需要的。” 　　“好吧，”但是过了一会儿，见今凌还留在这里，宋如一就问：“你怎么还在？” 　　“陪你啊，难道你觉得慕总会让你一个人留在郊外的一个马术俱乐部里吗？” 　　“可是我美国都一个人去了。” 　　今凌回道：“你只是在路上一个人过去，那里要不是有南泽在，你觉得慕总还会让你去吗？” 　　“好吧，”宋如一低头摩挲着木牌，站起来就往房间外面走去，“我去看看沙利亚。” 　　今凌没有见过宋如一口中的沙利亚，但是她知道这匹马的身价，还在马驹的时候就能卖到一百万，她的工资不吃不喝都要存五六年，怎么能够不让她好奇。而且在俱乐部里也没什么是，便跟了上去。 　　两人坐在草地上，沙利亚站在她们身边，低头吃了一口草，但是草坪上长着草怎么能跟精心种植的牧草还有其他专门定制的食物比呢，很快又吐了出去。 　　今凌不住的去看沙利亚，问：“这样不拴着它可以吗？我们坐在地上，它不会上来踢我们一脚吗？” 　　宋如一无奈道：“今姐姐，沙利亚很好的。” 　　“可是你不是说它在闹脾气吗？” 　　“它只是因为我太久没来看它了才这样，不是那种野性难驯的野马，哄哄就好了。” 　　今凌：“……”说的这么确定，跟真的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沙利亚亲口告诉你的。 　　但是过了一会，见它的确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只是站在那里，渐渐的放下心来，还能夸一夸道：“这马还挺漂亮的，精神也好。我以后要是有空，也来学骑马。” 　　“它的身价，一百万，还是折扣价。” 　　今凌：“……” 　　“俱乐部应该不会用这样的马驹，来教人练习，肯定是需要私人购买的。” 　　今凌：“……” 　　宋如一继续道：“而且它吃的是专门定制的食物，定期体检，每天都要梳毛，有专门的人对它进行训练，这应该也是一大笔钱。” 　　今凌：“我骑普通的马就行了。” 　　“普通的马没有沙利亚这么漂亮，你说不定又不喜欢了。” 　　“好吧好吧，我放弃了，但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我不小心走了锦鲤运，中了大奖呢？” 　　宋如一把手放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沉思：“把一切寄托在中奖上？”她看了一眼今凌，想了想还是不要太打击人家了，说了一句：“好吧，你中奖的时候，我会祝贺你的。” 　　今凌：“……”她很想问一问宋如一，你知不知道有有一个词叫做自我调侃和开玩笑，你为什么会回答的这么认真。 　　宋如一在俱乐部陪了沙利亚两天，最后拿着一个桃木刻的低级聚灵符问教练，“我给它准备了一个礼物，能给它挂起来吗？”没办法，她现在刻中级灵符成功率低，低级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教练看着那个迷你木牌：“……”良久后问：“这是证明身份的狗牌吗？” 　　“不是，是一个礼物。” 　　教练问道：“马鞍上怎么样？” 　　马其实不是时刻带着马鞍的，但宋如一想着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便道：“也可以。” 　　接着她就和今凌一起回去了，开学第一天，黎素在宿舍里见了宋如一的第一眼扑上来抱了她一下，然后说：“如一，你长高了。”而她妈妈杨女士则是笑着道：“不仅长高了，还变瘦了，你和素素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的东西不见长肉的。” 　　在一边收拾东西的今凌听了摸了摸小肚子上的赘肉，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想着她今晚要去跳两个小时的健美操。 　　“吃东西不长肉多好，你看今姐姐今晚肯定又要不吃晚饭了。” 　　今凌：“……”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杨女士笑道：“女孩子都这样，太瘦了家里人看着担心，有一点肉自己就不断发愁，其实我看今助理这样刚好。” 　　“恩，其实我也觉得今姐姐不胖，但是她总是说着要减肥，根本一点都没必要。”宋如一看着今凌认真道：“而且，今姐姐，你就算不减肥，也很快会瘦下去的。” 　　今凌好奇：“为什么？” 　　“小孩子长的很快的，等南祈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提到南祈，黎素期待道：“不知道南祈弟弟现在还记不记得我。” 　　“肯定不记得你。”宋如一毫不犹豫的回答。 　　黎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过她很快被妈妈给安慰到了：“南祈弟弟还小，记不住人，等他大一点就好了。” 　　“如一也记不住吗？” 　　杨女士道：“如一也记不住的。” 　　宋如一低调的想：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就不说出来打击你们了。 　　到了班级里，同学们很久没见了，自然要说起暑假里的见闻，学校里也顺便把新书给发了。临近中午，裁缝过来量尺寸做校服，黎素看到了宋如一表格上填写的身高：“你已经一米五七了。” 　　“你忘记她比我们都大一岁了吗！”是男孩子却还没有宋如一高的明彦，看着自己的一米五五眼睛都红了。 　　宋如一道：“在生理课上说过，女生比男生发育的早，所以在前期，同龄的女生一般会比男生高。但是到了十三四岁……” 　　她话还没说完，明彦的气愤很快就消散了，他自信道：“我很快就会赶上来，然后变得和我爸爸一样高。” 　　黎素道：“可是明彦和乔锐同岁，乔锐比他高五厘米。” 　　黎素话才说出口，宋如一站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明彦的目光，指责道：“现在比有什么意思，你看明彦基因在这里，威灵顿先生多高啊，他只是厚积薄发，素素你这句话说得不对。” 　　黎素的脑袋探出来，对着明彦不住的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明彦摆了摆手大方道：“行吧，放过你们了。” 　　黎素想着要不要对他说一句谢主隆恩，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多的想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肯定是在家里，被那些电视剧给洗脑了。 　　可是前有虎，后有狼，哄走了明彦，还有一个乔锐，他直到明彦走开了之后才秋后算账，一字一句道：“厚积薄发，基因在那？宋如一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在这里站着了。” 　　黎素双眼冒出了圈圈，又有些紧张，怕他们吵起来，但是宋如一依旧淡定：“我说的是身高的基因，不是智商，两者之间相差很大，除非你说，你爸爸比威灵顿先生高，还是明彦的智商比你……咳咳，你懂得。” 　　“对了，我们去吃午饭了，”宋如一说着拉了黎素就走了，乔锐看着她们的背影，交了表格也离开了，量衣服的一个裁缝对着另外一个同事说道：“刚才那几个孩子的话，你听懂了吗？他们才十三四岁吧！” 　　“难道你听不懂吗？” 　　“不，我想说的是……” 　　话被打断了，他认真的对着同事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跟你想的一样，……我觉得我们只能当裁缝，连设计师都没混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同事：“……”谢谢你这么懂我。 　　“难道是刚开学的原因，餐厅的厨师们都疯了吗？他们为什么做这么多的菜。”黎素捧了一餐盘樱桃放到了桌上。 　　“你就吃樱桃吗？” 　　“不是还有别的吗？” 　　是啊，还有别的，别的水果，杨桃、菠萝、草莓还有橙子，再加一小盒酸奶和蓝莓。 　　这些水果平时也有，只不过刚好都是黎素喜欢的，还一起出现了。这很少见的，她道：“每天都这么齐全就好了。” 　　“你可以投意见卡，每天投一张，时间久了，说不定他们就这么做了。” 　　“不了，”她摇摇头道：“偶尔一次觉得惊喜也很不错，对了，你暑假在美国感觉怎么样，美国好玩吗？” 　　“繁荣，空旷。” 　　黎素没有让她往下描述，问道：“到底是好玩还是不好玩？” 　　“还可以，”宋如一回答：“对了，我拍了一部电影。” 　　黎素：“！！！” 　　但是让她纠结的是，宋如一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结束了，美国之行被她归纳到了一句话里：一周待在纽约，两周的公路旅行，还有一周半的电影之旅。 　　虽然她说的干巴巴，但是并不妨碍黎素对此产生想象，她憧憬的说道：“我也想试一试公路旅行是什么感觉？” 　　“很无聊，虽然会遇到不同的人，但是那些人并不是人人都有趣的。然后每天看差不多的景色，而且还有连环杀手。” 　　黎素：“！！！” 　　“你遇到连环杀手了？！” 　　“咣当，”宋如一背后传来的响动，一个餐盘掉在地上，明彦手还举在那里，目瞪口呆，乔锐也有些不可置信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是我听错了。” 　　半个小时后，明彦质问道：“所以你只是在公路上看了一部有关连环杀手的电影！” 　　黎素低着头，接受着大家的批判，主要是来自明彦的：“你这样咋咋呼呼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宋如一转着叉子，叉了一块菠萝问乔锐：“他刚才是不是说了一个成语。” 　　明彦拍桌子：“我就坐在你面前，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有些不敢置信而已。” 　　明彦对着宋如一生气，很快忘了黎素，主要是黎素这种食草系，赢过她好像也没什么成就感。 　　黎素再一次抬头，就见坐在对面的乔锐示意她去看宋如一和明彦两人说话的样子，然后对她眨了下眼睛，黎素捂着嘴偷笑。 　　回宿舍休息的路上，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认识你真好。” 　　宋如一问：“什么？” 　　“我说，能和你成为朋友真好。” 　　宋如一想了想，认真道：“你知道就好。” 　　“恩，”黎素乖乖点头。 　　校园的生活果然是这么美好单纯，但是宋如一很快就觉得美好不起来了，也并不单纯，她看着手机里发过来的选修课重新选择的通知，抿着嘴对乔锐道：“我的选修课为什么会退回来，是不是学校的官网出故障了？” 　　乔锐抬头看了她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一模一样的两条短信，“我不是学校的董事，也不是工作人员，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但是我的法语课也被驳回了，要求选其他课程。” 　　宋如一：“……” 　　“你被退回来几门？”看着她的表情，乔锐终于觉得有了不对，只是一门的话，她不该这么纠结。 　　“两门。” 　　宋如一把手机放在了桌上，道：“小提琴老师退回来的理由是，想要进步，请寻找更加专业的老师一对一教学。” 　　“我对你表达深切的同情。”乔锐语气里一点同情都没有。 　　至于法语，法语老师拒绝他们的理由是一样的：法语水平可以通过A级专业考试，建议选择其他选修课。 　　乔锐给她出主意：“网球怎么样？” 　　“好吧，一门网球课，那还有一门。” 　　黎素凑了过来：“你不是买了一匹马吗，可以选马术啊。” 　　乔锐伸出一根手指在黎素面前摇了摇：“不可以，黎素同学，宋如一跟我约好了的，等我十四岁的时候，再一起选马术课。” 　　宋如一看着黎素，点点头，还感叹道：“我当时哪里知道，选修课还有不让你选择的。” 　　黎素握拳：“难道你原来打算，小提琴、芭蕾还有法语一直学到毕业的吗？” 　　宋如一把她的拳头放下来：“我哪里知道往下教不了，还有，我的法语也就能够普通的读写而已，没有达到可以毕业的程度。”实力甩锅给学校的老师水平不够。 　　“所以你要额外请老师吗？” 　　乔锐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如一，就等她怎么回答。 　　宋如一平静道：“兴趣嘛，会就行了，不一定要精通，我另外报一门语言课好了。” 　　“意大利语。” 　　乔锐知道后看着宋如一说道：“你可真会偷懒。” 　　要知道，法语和意大利语都属于拉丁语系罗曼语族的语言，两者之间很多发音规则是通用的，很多语法特点也是一样的。即使不知道一个词的意思，按照发音规则去推测音标的就大致上能把这个词念出来。基本上意大利语学好了，法语就能看懂百分之八十左右，反之亦然。 　　但是等在意大利语的教室里看到乔锐的时候，宋如一想，他当时是怎么好意思对她说出，‘你真会偷懒’这句话来的。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乔锐道：“因为我和你一样啊，学校里的课程太多了，老师又容易注意到你的进度，让你一直不停的往前学。那样会很辛苦的，学生还是要学会自我调节的好。” 　　“我并没有看出你平时哪里辛苦了。” 　　乔锐无辜的说：“我这是替广大同学们发声。” 　　宋如一道：“你可以向你的父亲建议要求减负，他不是董事长吗？” 　　“相比我的建议，我爸爸更愿意听专家们的建议的。”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家长们的建议。” 　　只是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意大利语的选修课老师，和法语的选修课老师是同一个。 　　两人才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就看到他走了进来，然后目光精准的落在了两人身上，老师托着眼镜认真的看着两人，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乔锐：“……” 　　宋如一：“……” 　　下课后，宋如一对着乔锐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向你爸爸建议，在选择选修课的时候，显示老师的名字，正常来说，不都应该这样吗？” 　　乔锐：“……我会建议的。” 　　第41章 第 41 章 　　 　　乔锐的确如他所承诺的那样, 周末回家之后, 在晚餐前对他爸爸乔先生提出了这个问题, “爸爸, 我有一个建议想要跟你说。” 　　“是什么？”乔先生刚刚从欧洲出差回来, 一下飞机就接到了妻子的电话, 让他直接去岳父家吃饭, 此刻才在餐桌边坐下没多久，眉宇间还有因为长久飞行而留下的些许疲惫。 　　“学校选修课, 我觉得应该显示老师的名字，”乔锐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父亲的面前，才接着往下说：“显而易见，官网设计者忽视了这个问题，这是不对的。” 　　他的母亲张女士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儿子：“你从来都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跟我们交流，你只会无视它们, 发生什么事了吗？”说着推了推身边没有骨头一样的弟弟：“你给我坐好，像什么样子。” 　　张小公子挺直身板，就听他姐对着他问了一个问题：“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有看到太阳是从那边升起的吗？” 　　“西边, 西边, 不然你儿子怎么会注意到这种小事。”说着他打了一个哈欠, 看着比出差才回国的乔先生还要疲惫。 　　张女士皱着眉头看着他：“昨晚干什么去了，看着这么累。” 　　乔锐道：“小舅舅说错了, 我其实还挺善于观察的, 比如你今天穿的这件衬衫……” 　　他话还没说完, 张小公子浑身一个激灵，什么困意都没了，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衣服，心想又出了什么事？然后突然想起他身上的衬衫不是这孩子的妈，他的姐送个他的吗？ 　　有什么忌讳啊，瞬间抬高了声音道：“我穿的这件衬衫怎么了？版型多好啊，设计师是个天才你知道吗？”然后给小外甥下鱼饵：“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衬衫不好看，设计师不应该设计这样的衣服？” 　　乔锐抬头看着他，微笑道：“不是，跟版型没有关系，也很好看，非常合适您。我想说的是，你衬衫的领口上留下了口红印，想必都是因为这件衣服，给你增添了一分魅力，才会如此吸引女士的目光。” 　　“谁衬衫领口上留下了口红印？”张老爷子年过七十，身体依旧硬朗，说话声如洪钟，一走出来就带给了他小儿子无上的压迫感。张小公子鹌鹑一样坐在那里闷不吭声，就希望他老子看不见他。 　　可是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除非是瞎子，又怎么会看不见呢，更何况张老爷子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视线在小儿子的脸上和领口上停留了很久，而后冷哼一声，想开口让他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但是看到才十三岁的外孙在这坐着，还是没有说出口。 　　哪怕他这个外孙聪明的跟人精一样，张老爷子也是觉得他是个孩子，情绪是需要照顾，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事就是乔锐提起的。这也许就是爷爷看孙辈的眼神吧，总是自带柔光。 　　一大家子开始吃饭，张小公子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早吃完早撤退，决定今晚从现在起一句话都不说。 　　张小公子曾经作为张家最受宠爱的小儿子，在乔锐这个孙辈出生之后，地位在他爹心里一落千丈，原来看着是天上的云，现在瞧着是地里的泥，怎么看怎么碍眼。好在他也是受尽宠爱长大到成年的，从小没心没肺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离开前还拿着车钥匙跟乔锐挤眼睛。 　　每一天都是和谐友爱的一家人，乔锐圆满完成了任务，周一回学校上课，下午就有意大利语的选修课。他对着宋如一说道：“官网的信息今天会更新，每一门课程的任课老师都写了名字，要是有取了华国名字的，也会有显示的。” 　　宋如一拿出手机登录上了官网进行浏览，她翻着翻着突然道：“我都不知道我芭蕾舞的老师华国名字叫花木兰？！” 　　乔锐也拿出了手机，过了一会儿道：“我看到法语老师的名字了，……金平糖？”他说着放下了手机。 　　宋如一也看到了：“他为什么不干脆取一个日本名字，还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吃这个糖？” 　　金平糖老师迈着宽阔的步伐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条纹衬衫，带着金丝宽边眼睛，脚下踩着意大利手工皮鞋。他面容虽然普通，但身体挺拔，当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稍显严厉时，就会像南极洲终年不化的蓝冰那样冰冷。 　　怎么看都和糖扯不上关系，取这样一个名字真的没问题吗？ 　　好在他本身并不是多么严肃的人，初一上了一年的法语课，也没见他对同学们生过气，宋如一突然说道：“乔锐，我现在其实挺理解选修课不显示名字的做法的。” 　　乔锐沉默了良久，然后恩了一声。 　　“其实可以只显示原名的。” 　　乔锐看着她说道：“你以为他们取了华国名字仅仅是心血来潮吗？瑞英很多外籍老师在华国待了很多年了，他们拿到的华国驾照上面，显示的也是华国名字，这是被法律所承认的。” 　　宋如一：“……” 　　上课铃声响了，宋如一说了最后一句课外话：“其实你家的猫，名字挺好听的。” 　　乔锐：“……谢谢。” 　　金平糖老师是个专业的老师，他因材施教，并不因为乔锐和宋如一跟的上学习进度就放任他们，而是给他们布置了绝对不一样的作业。 　　其他的同学们在跟着学发音，他们两个要抽查背单词以及正确的读音，有时还会写一个错句让他们改正。或是突然来一句，这个词在法语中的发音是一样的，但是意思不一样，请问它在法语中表达的含义是什么？ 　　宋如一和乔锐就算再聪明，走马观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的如此深入。知识是不可能白白的钻到他们脑子里的，还是需要努力的。 　　但是鉴于两人的学习效率，即使只是一门选修课，金平糖老师也给他们布置了比其他同学多了好几倍的作业，并且在下课前亲切的跟他们说：“我知道你们能够很轻松的完成这些作业的，下堂课我会检查的。” 　　等他走远，宋如一对着乔锐问道：“我们算不算是有了第十四门必修课？” 　　乔锐：“……算。” 　　午休的时候，宋如一回到宿舍，莫名的就被黎素摸头安慰了。 　　宋如一奇怪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都听说了。”黎素小声道。 　　“听说什么了？” 　　“你和乔锐被意大利语老师为难了。” 　　宋如一面露纠结，在沙发上坐下后道：“有吗？” 　　“我们班上还有一个同学选了意大利语作为选修课，他在群里说，老师总是叫你们起来回答一些很难的问题，而且作业也比其他老师多。” 　　他们是有班级群的，但宋如一一向是设置接收消息不提醒的，开始还隔几天去翻一次，后来觉得内容实在太过无聊，大半个月不去理会也是有的。 　　此刻听了黎素的话也大概能猜出说的是什么，她想了想问她：“素素，哈里森老师在数学课上，问你的问题比班上的同学们都是难一些的，有时下课后还会留一些额外的题目给你做，你会觉得他在为难你吗？” 　　黎素快速的摇摇头，“没有，他是想要帮助我。” 　　“金老师也是一样的。”宋如一低头将手机解锁，打开班级群后飞快的浏览着里面的信息，她发现乔锐也没有出现过，恐怕是和她一样，把群屏蔽了的。 　　她关上手机继续道：“金老师之所以问我们比别人难的问题，不过是因为其他同学的进度对我们来说，太简单了而已。” 　　黎素恍然大悟，原来担心她被老师为难的心很快放下了，而且觉得这个老师和哈里森老师一样好，不过：“金老师？” 　　“哦，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意大利语还有法语课的老师，他的华国名字叫金平糖。” 　　黎素：“……”是她知道的那个金平糖吗？ 　　“哈哈哈，怎么会有人取这个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彦、乔锐，还有黎素与宋如一，总是能够碰到在一起吃饭。他一开始也以为朋友被老师为难了，后来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就只剩下对两人的幸灾乐祸了。 　　而且最为群里最活跃的群主，还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当笑话一样发了上去。所以大家都知道了，乔锐和宋如一问题难和作业多，并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他们的水平就应该是这个程度。 　　时刻感受着来自学霸的冲击，学渣也只能加倍努力才行了，并且在心中怨念，明彦你发这个真的只是觉得好笑，而不是刺激同学们吗？ 　　既然都是误会，那就一切好说了，明彦开始注意到了之末细节的小事，还对着两人提出了建议：“你们可以买一些金平糖送给他，说不定以后他就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了。” 　　“说到礼物，”乔锐若有所思，问宋如一：“你送我两个木牌，是在洛杉矶买的吗？看着不太像是美国文化的风格。” 　　明彦敏感的说道：“木牌，是这个木牌吗？”说着他也从口袋了掏出了两块。 　　然后除了宋如一，其他三人面前放着各自两块木牌，明彦拿起了乔锐和黎素的看了看，愤怒的质问宋如一：“你居然送我们都是一样的礼物，也太敷衍了，难道是批发了一车吗？当时还认真的对我说，一定要随身携带，因为它很珍贵！” 　　黎素倒是了解一些情况，解释道：“这些不是买的。” 　　“什么意思？”明彦皱着眉头问。 　　“意思就是，”宋如一拎起了一块举在他的面前：“它并不是买的，而是是我自己做的。” 　　恩，自己做的，听上去还是很有诚意的，明彦心想，不过宋如一居然会雕刻，她的爱好真是够冷门的。 　　“摸去质感是不是很好，”宋如一问。 　　明彦声音小了一些，变扭道：“还行吧，比乔锐他也奶奶戴着的佛珠差一点。” 　　乔锐坐在那里，伸手扶额：“我奶奶的佛珠，戴了快三十年了，而且是珊瑚做的。” 　　宋如一继续看着明彦问：“纹路是不是也很好看，那么复杂的纹路，是我一笔刻成的，只用了一笔。”她竖起食指说道，“你知道我练习了多久吗？”当然要一笔刻成，用两笔这灵符就废了。至于练习，这辈子算起来，也没有练习多久，恩，一切都是基本操作。 　　可是明彦不知道啊，他看着像是有些后悔最开始的质问，却还强硬着说：“一般吧。” 　　“而且它有着我对你们的祝福。” 　　明彦终于低下了他那高高在上的头颅：“好吧，这次是我错了，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不过分的我都会答应。”但是看了她一眼，又警觉道：“不过宋如一，你可以记住了，沙利亚可还养在我家的俱乐部里，还有最好的马术教练给它训练，而这一切都是免费的！” 　　宋如一面无表情道：“养沙利亚虽然很贵，但是我的礼物也不便宜。你知道这两块卖多少钱吗？一个十万块，两个二十万！”没错，她现在还是没能很成功的刻出中级灵符，干脆全送低级灵符了，顺便把黎素原来的更新一下，硬件设施更高，还能防水。 　　所有人：“！！！” 　　乔锐沉思不语，黎素不敢说话，才坐下的明彦又拍着桌子站起来：“不对，你不是说你自己做的吗？怎么就十万一个了？” 　　“它就是十万一块。”宋如一拿出手机，登录了自家的淘宝店铺后把手机递给他看：“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明彦接过来后：“……” 　　如此渣的网页设计，如此敷衍的产品介绍，连照片拍的都是奇奇怪怪的黄纸，原谅明彦不懂符箓是什么东西，他看着就是黄纸，道：“里面的东西根本不一样啊。” 　　“那是因为我没有更新。” 　　明彦无语道：“这种网店，看着太像骗人了，有人来买吗？” 　　黎素提醒道：“有人买过，你看成交记录。” 　　明彦：“……”他居然真的看到了两笔成功的交易，不由说了一句：“不会是你自己买的吧，还是哪个人傻钱多的大傻子。” 　　黎素：是个大傻子。 　　他将这家网店从外到里都看了一遍，两分钟看完不能再多了：“居然还有中级高级，价格更贵，中级的五十万，高级的一百万。” 　　宋如一道：“虽然那个人买去之后又退款了，但是并不是因为质量问题退的钱，而是我觉得这人实在太麻烦了，不想跟他纠缠才退的。” 　　黎素：“……”原来退款了吗？ 　　两个男生：“……”所以成交量还是为零。 　　明彦放下了手机，对她翻着白眼：“宋如一，承认吧，你就是无聊弄出来的。你要是真的这么闲，不如来当班上的副班长，帮我管理班级。”他看上去对这家网店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将那份显得特别不走心的礼物收起来了。 　　宋如一道：“……我并不觉得班级里有了你的指导后，还需要一个副班长。”而且一个班上的同学都有职务，这种事见过吗？反正她之前没有见过。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一个学期有十三门必修课，就代表着有十三个课代表，加上班长学习委员等等，算算人还不够用，有的还需要身兼多职。就连黎素这样的战五渣，都是数学课代表。 　　而宋如一是上个学期才转过来的，这么说来，她的确是班上唯一的平民来着。恩，平民需要爱护，不要给她增加奇奇怪怪的头衔。 　　“这是当然的，只是给你挂个名，处理一些小事而已。”听了宋如一的话，明彦骄傲道：“我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呢？” 　　宋如一现在是真的惊讶了，她犹豫了一下后问道：“是初二学生会的副会长吗？” 　　乔锐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可以说忍笑忍的非常辛苦了，明彦脸都气红：“宋如一你什么意思，一个年级的那是级长，我是会长，当然是整个初中部的。” 　　说着他顿了一下，表情危险看着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并没有，”宋如一诚恳的说道：“都是因为我刚转学的时候，知道了教导主任是一个年级一位的，我以为瑞英和其他学校与众不同，在任何方面，是有着自己的风格的。” 　　乔锐眼里都泛起笑意了：“包括学生会吗？” 　　“包括学生会。” 　　乔锐心想，要不是我算是了解你，差点都信了。明彦就很天真的相信了，还犹疑的对着她说道：“宋如一，虽然你挺聪明的，学什么都快，但是这常识也太差了。” 　　然后他问了一句：“你知道吃白煮蛋要剥壳吗？” 　　宋如一握紧了捏着叉子的手，黎素倒抽了一口凉气，按着她的手，紧张 1， 1。 　　宋如一转头去看黎素：“……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他行凶吗？” 　　黎素在她耳边小声并且认真的说：“我不知道你想不想，但是如果他问我吃白煮蛋要不要剥壳的话，我肯定是会生气的。” 　　宋如一平静道：“我跟你不一样，我特别不擅长冲动。” 　　真的吗？黎素想了想，还是放开了她的手，果然见她平静的开始吃饭。心里放下心来，想着自己果然是多虑了，而乔锐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差点想要叹气了。 　　两天后，在黎素不参与的网球课上，明彦带着宋如一准备跟她打指导赛。同学们都穿着一样的运动套装，明彦转了一下手中的网球拍，对站在球网另外一端的宋如一道：“你是初学者，体能也就一般，课上有这么多学生，要是没有我帮你，你可能到初三也就学会了怎么握拍。” 　　宋如一拿着网球拍谦虚道：“我老是犯错，今天就拜托你了。” 　　“放心，一切都交给我吧。”明彦自信满满。 　　乔锐看着这一幕，转头飞快的离开了这个场地，找到了初三的一位学长和他来回对打，不到下课坚决不往两人身边凑。直到下课之后，乔锐在更衣室里找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明彦，走过去问：“宋如一呢？” 　　“下课后黎素来找她，她们一起走了。” 　　两人背着网球袋，离开了操场准备回宿舍。在瑞英，选修课经常安排在上午的最后一节或是下午的第四节课。所以一般下课后就是饭点或是当天的最后一节课。 　　半响，明彦才对着乔锐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宋如一的网球天赋很高。” 　　乔锐：“……恩。” 　　“可是我今天并没有这个感觉，你是不是弄错了，她老是发一些刁钻的球，但是打的并不好。” 　　乔锐道：“宋如一的天赋是很高，但是，” 　　“但是什么？”明彦追问。 　　乔锐看着一无所觉的明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但是她心眼也不大啊。” 　　“啊？” 　　乔锐还是选择放弃了，只是道：“反正不管你下次说什么，先在心里默数三秒就行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听我的就是了。”乔锐将他抛在身后，独自往前走了。 　　周末，他在马术俱乐部里遇见了宋如一，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骑马装，头上戴着帽子，坐在沙利亚的身上，慢慢的小跑回来。乔锐仰头看着骑在马上的少女，对她道：“看来你已经成功的挽回它的心了。” 　　“可是现在它的心已经不属于我一个人了，还有你的位置。” 　　乔锐听的一怔，就见她侧身跳下了马，“……你这个下马的姿势，也太危险了。” 　　“好吧，我会注意的。”宋如一牵着沙利亚走在他的身边，道：“没想到，你真的每周都过来。”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让沙利亚接纳我的，当然是在它还小的时候，就和它成为好朋友了。”说着他伸手拍了拍沙利亚的背，然后手在马鞍处停下了。 　　乔锐哭笑不得的拨弄了一下马鞍上挂着的木牌：“你真是送谁都是送这个礼物。” 　　宋如一挥着马鞭，道：“这可是我真心实意送给朋友的礼物，不是朋友，还拿不到它。” 　　“那你这个好朋友，报复心也太重了，明彦都怀疑你的网球天赋了。” 　　宋如一一下子就听懂了他在说什么：“我可不是在报复他，那些发球，都是我真心实意的设想而已，只不过以前一次都没用出来了而已。” 　　在明彦之前，和宋如一打指导赛的可都是乔锐，他道：“那我应该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在与我对打的时候，让我疲于奔命。” 　　沙利亚打了一个响鼻，像是不满两人只顾着说话而忽视它，一马当先的往一个方向走了，宋如一跟着它走，奇怪道：“那是哪？” 　　“那里有一片苹果树。”乔锐倒是比她熟悉一点。 　　“燕京还能种出好吃的苹果树？” 　　“我不知道那上面长出的苹果好不好吃，但是我知道，沙利亚认识苹果长什么样子，而且，那些树好像开始挂果了。” 　　宋如一笑了：“那就去试一试啊。” 　　于是尽管工作人员对着她说了很多遍现在的苹果还很酸，想要吃的话，会所里有另外的苹果提供，又红又脆又甜。 　　但是宋如一还是坚持道：“我就要树上的。” 　　工作人员无奈，精心从树上给她摘了一个，递给她时还对着她说：“我已经选了最成熟的了，但是它肯定还是酸的。” 　　“没关系。”宋如一说着就把苹果喂到了沙利亚的嘴边，“吃吧，这是你坚持要吃的苹果。” 　　沙利亚开心极了，一口就把它咬到了嘴里。 　　第42章 第 42 章 　　 　　看着这一幕的乔锐：“……” 　　半个小时后, 他站在离苹果园最近的一处洗手池边上, 看着正在用刷子刷衣袖的宋如一, 热心的工作人员拿来了洗手液让她洗手, 口中还跟她说道：“都跟你说过了苹果是酸的了, 这不，吐你身上了吧。” 　　“不过我还以为你是自己吃的，原来是喂给马的。” 　　不过根据乔锐推测, 这个工作人员洗手液拿了这么久, 加上脸上的表情还有话说的语气，刚才肯定没少在背后笑话那一幕。 　　宋如一放下了刷子, 接过来挤了一些洗手液默默的搓手，工作人员离开后, 这里只剩下两人一马, 乔锐站在宋如一身边，两人身后则是站着不敢靠过来的沙利亚，姑且猜测它在愧疚好了。 　　“要不是你躲得快，估计就不止是衣袖遭殃了, ”乔锐道：“我发现你的一些行为和明彦还挺像的，你家里给你请保镖了吗？好让你在出门的时候保护你的安全。” 　　清洗完之后, 宋如一拿起放在一边的干毛巾擦手，抬头认真看了沙利亚一眼, 沙利亚心虚的低下了头, 原地踌躇了几步, 接着慢慢的走过来低头蹭了蹭她, 一副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 　　毕竟在天真的沙利亚眼里，这个苹果是它自己要吃的，只是最后的味道让它怀疑马生。可它忍不住吐了出来，让没嚼碎的苹果吐在了宋如一的手上。 　　宋如一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沙利亚的脖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我就原谅你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的确算是受害者。 　　接着她问乔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和明彦像？请保镖？” 　　乔锐：“……”他看着瞬间和好又成为了好朋友的一人一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更重要的是，沙利亚压根没发现它的主人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 　　虽说宋如一自食其果了，但是看着这一幕，还是好想点醒它。 　　可能这就是年少无知时容易犯下的错误，比如会被人轻易的蒙骗？乔锐想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也没有很像，至少你比看上去比明彦谦虚，”说着他又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只是看上去。” 　　宋如一道：“全校都没有比明彦自信的人了，谁也比不过，包括你我。”她牵着马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乔锐走在她身边，想了想又去问会所拿了一个红红的苹果，递给了她。 　　宋如一将新苹果递到了沙利亚的面前，原来能让沙利亚高兴的一口吃掉的苹果，居然让它眼里露出了怀疑的表情，这么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里有些退却，还真让人后悔不应该那样逗它。 　　可是宋如一会产生后悔这种情绪吗，不可能的。好在沙利亚还是敢于接受第二次挑战的，不过这一次它先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感觉到熟悉的美味之后，才将剩下的大半个都卷到了口中。 　　沙利亚就此确定了一件事，那里树上挂着的，是不能吃的，这是它的经验。 　　教室里，宋如一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坐在那里，看着前方的目光游移，一看就在神游天外。黎素拿着画板正在素描，在她要动的时候，放下手中的东西让她摆回了刚才的姿势：“我在画你的手势，不要动。” 　　宋如一：“为什么是画手势？” 　　“因为别的还画不好，我的美术老师说我可以画复杂一点的静物了，我正在尝试。”黎素说着话，就发现最近的几笔线条不太好，连忙用橡皮擦掉重画。 　　“我觉得你要知道，我的手是动态的，不是静态的，我本人也是。” 　　黎素欢快的说道：“我知道呀，但是你刚才一直没动，我就突然想画了。” 　　早自习结束后，黎素收起了画板，然后对着她道：“二十分钟，我说了让你不要动之后，整整二十分钟你没动过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如一侧着头问她：“我在宿舍里，经常躺在沙发上不动，你那个时候怎么不问我这个问题？” 　　“我当时不知道，你除了眨眼，连表情都能不变。” 　　第二天一早，班主任检查由班长负责的纪律日志，看到前一天上写着：早自习时，黎素和宋如一两人并没有早读，而是拿着画板绘画超过二十分钟，宋如一作为她的模特，视线不动的盯着我看了二十分钟。最后居然还有对那幅画的描述，是这么写的，我对两人之间是否是好朋友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因为黎素画的压根不像是手，而是插在馒头上的五根香肠，这绝对不是好朋友之间能做出的事。 　　班主任：“……”好几次看到明彦还有乔锐和黎素她们吃饭的时候坐在一起，原来感情并没有他们表现的那样深刻吗？还有明彦是不是忘了，这是班级纪律日志，而不是他的个人日记，是没有上锁的那种。 　　可是既然明彦将这一切都写了下来，那么就要预料到它被当事人看到的后果。更何况纪律日记，总有同学好奇的会去翻看的，看看上面有没有自己的大名。 　　暂且不说他这本日志得罪了班上多少同学，他首先要接受来自于黎素的拷问，黎素一双大眼睛，瞪着瞪着，自己就先败下阵来了，她垂着头，沮丧的问：“我画的很不好吗？” 　　而宋如一则是在思考，她昨天有盯着明彦看，难道不是她在发呆吗？ 　　明彦的脾气吃软不吃硬，此刻看到黎素低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看上去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好在乔锐拯救了他，“黎素你才学画画没多久，很多和你进度一样的学生还在画线条和立方体呢，你已经开始画其他静物了，很厉害了。” 　　黎素去看明彦确认，明彦顺着好朋友的意思点头，表示就是这样的，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女孩子就是麻烦，”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伸手拍了一下宋如一面前的桌子，色厉内敛的问：“宋如一，你昨天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因为喜欢我啊？” 　　黎素惊呼了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乔锐：“……这是转移话题吗？” 　　宋如一则是一脸茫然，接着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我昨天只是在发呆而已。你也写了，我是素素的模特，还是静态的那种。” 　　“所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明彦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毕竟误会就算了，对方还解释的这么认真，肯定是没有那种想法的，真是一想就伤害了少年脆弱的心灵：“那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发呆，下次不要做这种奇怪的举动了。” 　　宋如一：“因为你坐在我的正对面，我猜也许你只是恰好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而已。” 　　没想到明彦看上去更生气了，起身气冲冲的走了。论少年人的自尊心。 　　因为瑞英每个班的学生不多，教室往往都不大，有些班级也不像别的学校那样前后坐着，而是呈现U形，老师站在最前面，一边八个学生，最后还有两个。 　　难得一次发呆，就闹出了这样的误会，这事证明了发呆不好，好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 　　好学生们自然是受到老师的关注的，去年宋如一错过了参加全国初中生数学竞赛的机会，这一次老师就把她的名字报上去了，而黎素因为已经参加过了，还拿到了全国一等奖，二刷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准备在后方给小伙伴摇旗呐喊，希望她拿到一个好的名次。 　　除此之外，班上还有一些同学参与了其他比赛，比如像明彦就和另外两个同学参加了全国青少年机器人竞赛，又和乔锐一起参加了网球比赛。不过网球比赛是市级的赛事，竞争对手又不太强的样子，两人都看不出什么兴致。 　　“好像没有人参加全国英语竞赛。”宋如一道，他们这样的学校，参加英语竞赛优势应该会挺大的吧。 　　黎素自从上一次被明彦嘲讽之后，比平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在美术上，经常一天的课时结束后还拿着画板练习，就如此刻。听到这话后就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学校的同学参加英语竞赛，对了，我听到小提琴老师来找你了，让你参加青少年艺术大赛，你去吗？” 　　青少年艺术大赛和乔锐他们参加的体育赛事一样，都是市级组织的，比赛的含金量也就一般，获奖后用来报考高中，可能会降低一两分。但是他们学校是包含高中课程的，拿到了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宋如一道：“我初一没有注意，好像我们班上的同学，或多或少都有比赛要参加。” 　　“恩，”黎素点头道：“因为要刷资历。” 　　“刷资历？” 　　黎素从小就在瑞英上学，知道的自然比宋如一这个转学生多很多，她道：“我们学校有将近一半的学生，是会申请国外的大学的，而申请国外大学，以前的成绩单，社会实践，是否有过获奖都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从小就开始准备的话，会容易很多，也会轻松很多。” 　　宋如一恍然大悟：“难怪。” 　　“还有，”黎素继续道。 　　“还有？” 　　“有一些同学初中毕业后就直接去国外读高中了，特别是我们学校外籍学生多，他们很多会在高中时就陆续回国上学。” 　　黎素说完继续画画，但是她发现，说了一会话后再看之前画的，就感觉有些地方画的不太好，不过她还是决定，先画完这一张。 　　于是宿舍里接下来一个画画，一个捧着植物图鉴翻看，一如既往的和谐。 　　班上的同学们平时要上课，偶尔被老师带着出去参加一两个比赛，回来后要补上之前的学习进度，一个个沉迷于学习无法自拔。宋如一参加完青少年艺术大赛之后回来，看着班上正在赶作业的一颗小白菜已经写了半个小时没抬头了：“原来我们班上的学生这么自觉学习啊，我初一时候都没有发现，毕竟明彦经常找我挑战，大家也很开心的样子。” 　　听到这话的小白菜抬头悲愤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想写吗？老师把我下周前要补完的作业发到了我爸妈的邮箱里，我妈妈让她手下的一个大学生检查，要是完不成会扣我零花钱的，错误率太高也会扣我的零花钱。”她看着有些抓狂，“平时也是一样，期末考试不及格的话，我假期里就哪里都不用去了，留在家里补课吧。” 　　“难道父母只会用零花钱这一招威胁孩子吗？”宋如一自言自语道。 　　小白菜原来对宋如一充满了学渣面对着学霸的愤慨，听到这话一愣，问她：“难道你爸爸妈妈也用零花钱这一招对付你。” 　　宋如一嗯了一声。 　　“那你？” 　　“所以我拿到了双倍的零花钱。” 　　“……” 　　黎素从教室外走了进来，看到宋如一回来了之后很高兴，问：“你比赛怎么样，获奖了吗？” 　　“数学竞赛进了决赛，但是我对团队赛不太抱希望，这一年燕京市好像没有种子选手，而浙东市有两个从初赛就一直拿满分的，势头很厉害。” 　　“至于艺术大赛，琴弦类比赛一等奖算不算。” 　　黎素惊喜道：“算，当然算，如一你好厉害啊！” 　　宋如一觉得这一等奖拿的有点水，她道：“报琴弦类的本来就少，整个燕京市才三四百人。不过想想也有道理，这只是市级的比赛，专业学音乐的可能看不上，所以最后便宜我了。” 　　刚刚被宋如一打击的小白菜幽幽的来了一句：“宋如一同学，你是不是对普通人的水平有什么误解？” 　　宋如一：“？？？” 　　那位同学也没有再解释，而是和明彦一样，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和宋如一说话。但是宋如一压根就没有发觉自己被两个同学敌视了，最后导致的结果是，那位同学不知道如何了，而明彦好像更生气了，有一天还故意找宋如一吵了一架。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宋如一：“……他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是在生我的气吗？” 　　旁观的乔锐和黎素齐齐叹了一口气，纷纷对明彦报以深切的同情。 　　虽然好像误解了什么，但是宋如一依旧低调的上课，本分的做人，如此两个星期之后，两位家长先忍不住了，毕竟老师会把学生参与了什么比赛，有没有获奖告知家长，这跟平时邮件发成绩单一样。 　　周日晚餐时间，顾诚远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宋如一，干咳了两声后问：“如一，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 　　宋如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回答道：“挺好的。” 　　“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 　　宋如一想了想，道：“没有，和平时一样。” 　　慕容瞄了两人一眼，直接了当的问道：“你这个学期参加了两个竞赛，小提琴还拿了一等奖，以后有想过成为音乐家吗？” 　　宋如一眨了下眼道：“小提琴只是课外爱好，没有想过以此为职业，至于一等奖，可能是因为这次参赛的人比较弱吧，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而且这个比赛只是市级的。” 　　瞧不起市级比赛啊？另外三四百个琴弦类乐器参赛者哭晕在厕所，顾诚远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看看我们燕京市多少人，燕京的市级冠军，和其他省级的差不多了。” 　　宋如一想，话虽然这么说没错，可是这是青少年类的比赛，也不是音乐学院招生面试，跟业余赛一等奖有什么区别？ 　　好在这个话题很快过去了，因为还有一个数学比赛，相比已经拿到手的，自然还没得到的更加让人惦记，宋如一本身是没有胜负心的，但是顾诚远和慕容事业上激流勇进，自然要问她有没有把握。 　　宋如一回答：“我会尽力的。” 　　慕容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这样看来转学到瑞英是正确的决定，以前如一虽然不笨，但是要是拿个什么奖，还是有点困难的。”说着和顾诚远商量：“看来以后南祈也可以直接到瑞英上学，你觉得如何？” 　　宋如一低头继续吃饭，而此刻话题的中心顾南祈还是个宝宝，连话都不会说。两位家长谈论了一下小儿子，慕容又问宋如一：“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她想知道的也许是宋如一还能有什么比赛能够参加，但是宋如一想了想，说道：“哥哥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十八岁的生日。” 　　慕容不说话了，而顾诚远放下了筷子，头疼的按了一下太阳穴，于是他们安静的吃完了晚饭。 　　但是既然提起了，事情自然不能轻易的过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决定的。但是她有另外的渠道，就是顾南泽本尊。宋如一每个月都会接到他的一两个电话或是视频，不过可能是这段时间学业繁忙，顾南泽上一次联系她，还是将电影的片酬打给她的时候。 　　视频里，顾南泽换了发型，看上去还黑了不少，宋如一看了眼他的皮肤色度，试着调亮了电脑色度，发现更黑了。果然不是电脑出了问题吗？她纳闷的问：“洛杉矶太阳很大吗，你为什么变得那么黑？” 　　“上周和卡洛斯他们去达卢尔拍了一个公益短片，在那待了一周，没想到那里的紫外线这么毒。” 　　宋如一道：“达卢尔在非洲吧，就算不管紫外线，非洲基本处于热带地区，我觉得你出发前就应该有心理准备才对。” 　　顾南泽看着有什么烦心事：“这不是重点，”然后他看宋如一的表情不对，好像在看着他身后：“你在干什么？”转头一看，就发现米迦勒在沙发上跳来跳去，一副愚蠢的表情包样。 　　顾南泽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扔下一句：“你等会，”后就过去拖着米迦勒往卧室外面走去了，然后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门。 　　等他回来之后，宋如一选择着合适的话题：“你那里天气看上去不错，燕京已经下了很多天小雨了，每天都是阴沉沉的。” 　　“这种不能由你我控制的事就不要谈论了。”顾南泽暴躁了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算是视频这边的宋如一，也能听到那边的挠门声。 　　为了避免发生主人残忍虐待自家汪星人的惨案，她不动声色的提醒道：“你要记得，它是你千辛万苦养到这么大的，还专门为此租了两千五百美金一个月的房子。” 　　顾南泽不再理会身后的噪声，手撑在桌子上，直截了当的对着她问：“你知道老头子要我回国吗？” 　　宋如一不解：“老头子？” 　　“就是我爸。” 　　宋如一：“……哦。” 　　“不知道，”但是说完后她就唔了一声，顾南泽敏锐的察觉到了：“怎么，你知道？他是不是想让我回国之后，把我扣在国内，不让我继续上这个大学，然后我的学籍就会被注销！” 　　宋如一问：“……你最近有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吗？” 　　“没有，怎么了！”顾南泽抓了一下头发，显然他怀疑这个猜测很久了，并且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而宋如一觉得这个猜测很不靠谱，她认真的说道：“我觉得，爸爸他可能只是想给你过生日。” 　　“过生日？”顾南泽愣住了。 　　宋如一提醒他：“你十八岁生日，成为一个人成年的日子，很重要的不是吗？” 　　顾南泽没有猜测过这个可能，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会吧，……我觉得不是，他很少记得我的生日。” 　　“他不记得没关系啊，”宋如一看着放在笔记本左侧的那套变形金刚模型，伸手摆动其中一个关节，给它换了一个姿势：“我记得啊。” 　　“而且，”宋如一托着下巴说道。 　　顾南泽双手握拳，看着很快就要发火了，他心想，宋如一为什么说个话都慢吞吞的，恨不得让人替她张嘴：“而且什么？！” 　　“我觉得最近两年，是爸爸父爱爆发的年纪。” 　　“哈？”顾南泽一脸呆滞，“……父爱爆发？” 　　“这个是有依据，今年三月，顾南祈出生了，家里有了小孩子，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变得更加温柔了。”她顿了一下还补充了一句：“当然，我觉得是因为平时有月嫂和保姆，不用他们亲自照顾孩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因为顾南祈太会折腾了，如果他们亲自照顾的话，应该不会变温柔，而是变的暴躁。” 　　顾南泽：“……” 　　“而且我周末回家，他们两回家吃饭的时候比以前多了很多，但是我猜这个是有期限的，大概两三年后，也许四五年，顾南祈应该会和我们一样，变得爹不疼，娘不爱。” 　　顾南泽：“……” 　　“但是这几年还是有新鲜感的，甚至多了一份关注在你和我的身上，特别是你离得这么远，爸爸都开始想你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顾南泽咬牙切齿的问她：“我为数不多的优点有什么？” 　　宋如一开始认真的回忆，她回忆了很久。 　　顾南泽：“……”他捏起了拳头。 　　终于听到她说：“爸爸提起你的脾气很倔强，这一点很像他。虽然我不觉得脾气倔强是一个优点，但是当事人说像他，在他看来，应该是个优点……吧，不然他不会那样说。” 　　顾南泽心累的按住了自己的眉头：“宋如一，你给我等着。” 　　“啊？”宋如一问：“什么？” 　　“没什么，”顾南泽面无表情道：“我说你该滚去睡觉了。” 　　宋如一看着被切断的视频：“……” 　　第43章 第 43 章 　　 　　怎么又是这样, 难道顾南泽就不会好好的说一声再见之后, 再切断视频吗？宋如一合上了电脑, 准备去洗手间洗漱后睡觉。刚打开门走出去, 却发现黎素面色有些苍白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按着额头很难受的样子，桌子上还放着两个打开了瓶盖的白色的药瓶和一杯水。 　　“素素, 你怎么了？”宋如一上前扶着她的肩膀问：“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黎素轻缓的呼着气, 摆摆手对她轻声说道：“没事，只是太累了而已，我好久没有难受了，差点都把这个病给忘记了，我还以为它好了呢。”说着她半躺着靠在沙发上。 　　自己的病能不能好黎素心里当然是有数的, 也就是这么一说。但是身体好转了, 时间一久，发病时的痛苦便忘了个七七八八, 等它席卷而来的时候, 才发现它只是蛰伏起来了。 　　宋如一看着她仰头躺在那里, 伸手在旁边摸着什么，拿过放在末端的毯子盖在她身上，黎素将它拉高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说道：“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要不要回房间去睡？”宋如一轻声问, 四下看了看, 发现沙发面前的茶几放着一叠画稿, 拿起来翻了几页, 起码有七八张：“这都是你今天画的？不管是谁，一下子画那么多张，也会觉得累的，我记得杨阿姨说过，你不能太过劳累。” 　　黎素软软的说道：“好嘛，是我的错，我下次肯定不会这么做了。” 　　宋如一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闭着眼睛休息的样子，见她过了一会儿果然好了很多，才有些放心，然后在第二天杨阿姨来看黎素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告状了。 　　后果就是，黎素因此签下了不平等条约，比如说每天不能画画不能超过一个半小时，每隔半个小时必须休息一会，起来走动走动，不然这美术也别学了。毕竟学数学就已经很耗费精神了，杨阿姨看女儿今年精神好了一点，才答应她学画画，如果身体受不了，自然要停下的。 　　即使得到了黎素的保证，杨阿姨还慎重拜托了宋如一，要是素素不听话，偷偷给她打电话。 　　向大人告状真是非常破坏友谊的一件事，但是宋如一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而黎素从小因为生病也被约束惯了，约法三章后表示自己会好好遵守的。 　　杨女士摸了摸女儿的头：“没事的，你现在还小，等以后长大了，就会更好的规划时间了，爸爸妈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管着你。” 　　黎素对着她妈妈撒娇：“我就喜欢妈妈管着我。” 　　杨女士被她缠的没办法，多待了好久才离开学校回家去，黎素送她妈妈出门之后，回来后就看到宋如一微笑看着她，才有些不好意思。都十三岁了，撒娇就算了，还被看到了。 　　宋如一道：“没关系，不用害羞，你应该高兴才对。” 　　黎素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宋如一说的是为什么高兴，但是她的确很开心，还对她说：“妈妈说我可以继续学画画。” 　　一点都不嫉恨是因为宋如一的告状，才差点发生不能学美术的危机。宋如一看她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没关系，你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黎素用力点了点头，“其实我今年感觉比去年好很多，医院检查结果也好。”她拆着妈妈带过来的水果零食，其中一个盒子打开后是颜色成双的马卡龙。突然说了一句：“如一，你就像我姐姐一样。” 　　宋如一侧头看着她，只听她继续道：“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但是我觉得，我要是有姐姐的话，应该会跟你一样的。” 　　一周后的某天，黎素看着宋如一手上的金牌还有奖状，问她：“你不是说这次数学竞赛浙东省有两个学生很强吗？而且燕京没有什么种子选手，你说的没什么把握一样。” 　　“的确挺强的啊，浙东省拿了团体赛的一等奖，他们六人里头三个拿了个人一等奖，两个二等奖。” 　　“还有一个呢？” 　　“哦，”宋如一道：“好像是三等奖。” 　　三等奖你都不屑说了吗？黎素拎起了宋如一的奖牌：“你也是拿了一等奖中的一员，你是不是没有感受到你其实就是燕京市的种子选手。” 　　宋如一纠结道：“可是我的数学连你都不如啊。” 　　黎素想，我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要是有亲姐姐，就会和宋如一一样，哪家的亲姐妹说话像她这样让人生气，她不高兴道：“我数学很差吗？我也是拿过金牌的人。” 　　“还好吧，”宋如一想了想道：“等到你拿到菲尔兹数学奖，也许你的数学才算的上真正的好。” 　　黎素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宋如一看着挺聪明，但她到底有没有常识，黎素虚弱道：“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顶级数学家也拿不到菲兹数学奖吗？” 　　“恩，”宋如一觉得自己这么说的确有些过分，好像一个小学生发誓长大后非主席不当，连副主席的位置都不屑提一句。其实等这个小学生长大了，当个科长就不错了。 　　她伸手拍了拍黎素的肩膀，说道：“是我说话没有经过大脑，其实你的数学已经很不错了。”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许我的也是？”语气里由着怀疑。 　　“你说的那么没有自信干什么？” 　　旁听了很久的乔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宋如一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道：“也许我只是知道，我以后并不能在数学这一块上，对社会或者世界有所贡献。” 　　乔锐道：“……你想的可真长远。” 　　黎素听的不明不明：“要什么贡献？” 　　“没有，”宋如一吐出了一口气：“你只要一直这么学下去就有贡献了。” 　　黎素抿着嘴，心里闷闷的，她觉得自己被敷衍了，而且是被眼前这两个人一起给敷衍了。因为明显听懂了的乔锐压根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她哼了一声，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宋如一侧头看了她一眼，回过头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接着伸手把她的帽子给带上了。黎素今天在校服外面套了一件卫衣外套，是熊猫款的，外套的后面有着毛茸茸的短尾巴，帽子上自然有熊猫的耳朵还有眼睛，这么戴上帽子后趴在桌子上这么一看，还挺萌的。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界面，将它递给坐在对面的乔锐：“拍一张照。” 　　黎素立刻坐直了身体，看着两人：“你们要拍谁。” 　　“拍你的衣服，”宋如一让她扒回去，“拍完我会把照片传给你的。” 　　乔锐：“……”他接过了相机，干脆让两人一块上镜了。 　　宋如一拿回手机看了看相片：“还……还行吧。” 　　乔锐心想，你要是说的不那么勉强，就更好了。 　　宋如一表示也没那么勉强，一周后顾南泽生日，去年刚好在周末，今年可不是。于是前一天下课后她就请假回家了。当天下午，她坐在顾南泽的房间里的沙发上，看着明显被造型师摆弄过的寿星本尊，“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国，像以前那样，对他们说我的生日你们不要管我，像去年一样就行了。” 　　顾南泽从穿衣镜里斜睇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吗？十八岁成年礼很重要。” 　　“恩？”宋如一沉思，问：“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 　　顾南泽：“……滚。” 　　在一边帮忙的今凌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可以对妹妹说滚呢。” 　　宋如一认真的点头，要是普通的小姑娘，听到哥哥说了这话，该有多么的伤心啊。 　　而顾南泽自然不会去跟今凌回忆和宋如一说话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其实他要是提了，说不定不止不会遭到质疑，反而会引起今凌的共鸣，可惜他没有说。 　　“你对你前男友不是也说了滚吗？”顾南泽收回了视线，对着镜子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漫不经心的说道。 　　今凌听得大囧，她看了一眼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的宋如一，压低声音问顾南泽：“我什么时候对我前男友说过滚？” 　　“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吧，我记不太清了，”顾南泽倒是对地点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和周清在中心商厦，你过来接我，我们看到你好像被你男朋友缠住了。” 　　“我们亲眼看见，你当时踢了他一脚，穿着，”他低头看了一眼今凌的脚：“穿着不比现在低的高跟鞋，后来他就成了你的前男友。” 　　宋如一看着今凌脚上起码十公分的高跟鞋，眨了下眼睛，猜测着那一脚是朝哪里踢的。 　　今凌：“……所以你四年前变得特别好商量，也愿意和我认真的交流，不是没有原因的吗？” 　　顾南泽沉默了一下，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今凌，是的，他现在已经比穿着高跟鞋的今凌还要高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怎么会呢？我只是懒的为难一个助理而已。” 　　说完后他瞪着宋如一道：“等一下宴会上有你吃的东西，现在吃什么零食？” 　　宋如一放下了手中刚打开没吃几口的薯片，拍了拍手道：“不吃感觉挺浪费的。” 　　顾南泽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往外走：“看戏看的很开心是不是。” 　　宋如一跟着他的脚步，下楼之后才突然问了一句：“哥，你当时其实也害怕今姐姐踢你一脚对不对。” 　　“我会害怕她一个助理吗？”顾南泽立刻大声反驳道：“我只是不跟女人计较而已。” 　　“所以哥你也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顾南泽：“……” 　　宋如一诚恳的看着他：“我也是女人啊，而且我还是你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你会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我说了什么话你都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顾南泽：“……原来你心里也不是一点数都没有啊。” 　　“不是，”宋如一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总觉得你回国之后，看着我的目光里有杀气，我觉得需要未雨绸缪。”然后她认真的问：“肯定是我的错觉对不对？” 　　顾南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宋如一心里默念：就当是米迦勒挠坏了我的房门，咬坏了我的家具，我不跟她计较，我不跟她计较。 　　这么一来，心里果然平静了很多，看来人也要懂得自欺欺人，接着他伸出手看了看时间，“晚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觉得你也应该选一件上得了台面的礼服。” 　　宋如一：“……我礼服已经选好了。” 　　“颜色太难看，换了！”不容拒绝的声音。 　　行吧，今天你过生日，不跟你计较。 　　于是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两人坐上车到今洲酒店的时候，差点就晚了。顾诚远黑着一张脸看着姗姗来迟的兄妹两个，对着年长的那个指责道：“等一下宾客都要到了，今天邀请的都是重要的人士，来这么晚像什么样子！”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偷偷的先溜了，留下顾南泽一个人站在那里挨骂。顾南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哪里知道你场面弄那么大，请的基本都是你商业上的朋友，我都不认识。” 　　“那你就好好的认识认识，今晚还会有不少你的同龄人过来，都是一个圈子的，也不要太不合群了，省的以后见面都相互不认识叫什么。” 　　宋如一可以偷偷的躲到楼上的休息室里，顾南泽作为今晚的主人公，当然是要跟着顾诚远一起迎客的。一个晚上听了不知道多少句虎父无犬子，还有问在哪里上的大学。 　　顾南泽没有说话，顾诚远哈哈笑了两声，无奈的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儿子：“他不知道怎么的，喜欢上了表演，报了美国的南加大，怎么劝都没用。当父母的，也不好压着孩子的头让他们照我们的意愿来，这不成了独cai吗？也只能由着他了。” 　　来人自然说一些年轻人还不懂事，好在顾总慕总正值壮年云云，还道家里孩子压力不大，趁着年轻，可以让他们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而且南加大好歹也是个名校之类不是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南泽想，要不是南加大是个名校，估计这个词压根不会从他爸嘴里说出来。没听见后面还有说辞吗？ 　　顾诚远和一个商业上合作多年的朋友谈话，对方的独生子比顾南泽大两岁，目前就读于沃顿商学院，忙着上课并没有回国。两人交流了几句，他就道：“我也想着南泽到时候去商学院修个第二学位，毕竟梦想什么的还是太虚了，家里还有一份家业，懂得扛起责任才是真的。” 　　顾南泽站在他身边脸都要笑僵了，而心中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说的好像家里没有另外两只小的一样。不过看宋如一的样子，好像对家里的产业没有什么兴趣，亦或者是年纪还小，尚未有那个概念。 　　但是看她精明的样子，真的没这个概念吗？ 　　只是一晚上觥筹交错，宴会开始顾诚远致词后，他就忙着和各位叔叔伯伯打招呼，又认识了不少同龄人，可以说一晚上喝了不少香槟，吃掉的东西真是没多少，更没空想七想八。 　　宋如一坐在休息室里，看着她妈妈慕容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纳闷的问：“妈妈你不下去吗？” 　　慕容精神有些恍惚，她看了宋如一一眼，像是在透过她看曾经那个发誓过要相伴一生的人，然后对着她说道：“妈妈身体有些不舒服，就留在这里休息了，你下去吧，记得吃点东西，不要喝酒，不要乱跑。” 　　宋如一起身离开了，“那您好好休息。”说着轻轻关上了门。 　　下楼之后，她看到顾南泽在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同龄人说话，其中有一个是她曾经见过的，是顾南泽没有出国前的好友周清，也是他的同班同学。 　　等其他同龄人相互认识过、又换了联系方式离开后，周清才握拳拍了一下顾南泽的肩膀：“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有这个能耐呢，南加大表演系，怎么被你申请上的？就你那脾气，还能演戏，我怎么就不信呢？” 　　“你说话怎么跟宋如一一样，我可是天生吃演员这口饭的，”顾南泽抬着下巴道，“你就看着吧，到时候我肯定让你大吃一惊。” 　　周清反而僵住了，凑近他小声问道：“那个，你不是在跟你爸赌气啊，真的要当明星？虽然你这张脸当明星也凑合。但是你就甘心把顾家这么让给你继母生的那两个。” 　　要是在以前，顾南泽当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但是今天听到这种意有所指的语气，心里不由有些变扭。他笑着岔开了话题：“我跟你说，这事想的有些远了，等我爸他们放弃执掌顾氏，起码还得等二十年？” 　　说着他拿起一杯香槟递了过去，自己也拿起了一杯，跟周清碰了一下杯子，“你说这二十年，我干点什么不好，何必虎视眈眈，在一棵树上吊死。” 　　周清无语的跟他碰杯，喝了一口后道：“可以提前熟悉公司事务。” 　　“再说吧，有资格跟我争的那个，现在连话都不会说呢？” 　　周清好奇道：“不是还有一个吗？你的继妹，那位宋如一小姐。”说着他对着一个方向举了举杯。顾南泽看过去，是宋如一，她在另外一个方位，正背对着这个方向，和一个比她略高出一些的男生说话。 　　“那个跟她说话的人你认识吗？”顾南泽喝了一口酒后问道。 　　周清眯了一下眼睛，道：“看着年纪不是很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跟咱们就不是同龄人，我怎么会认识。” 　　见到宋其珩的时候，宋如一大概猜到为什么慕容不愿意下楼了。商业上不乏杀人不见血的斗争，前一刻你死我活，后一秒其乐融融。但是纵使铁石心肠，也有一时就不愿意接受的事，宋家当年所做的一切，伤害到了宋如一，未必也没有伤害到慕容。 　　不过相信只要有足够利益，下一次慕容就能穿上盔甲，戴上面具，笑吟吟的和宋家谈合作。她能和顾诚远一同将顾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不仅仅是能力和野心就够了的，善于和敌人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一门必修课。 　　宋其珩肯定不是一个人出现的，不知道跟着宋家的哪一位长辈一起过来。他年纪还小，这种宴会也不会约束他，加上刻意寻找，还真被他找到了宋如一。 　　“喂。” 　　“喂，我在叫你。” 　　宋如一转身，对着他颔首，彬彬有礼道：“晚上好。” 　　宋其珩皱眉：“你不认识我了。” 　　宋如一微笑：“怎么会呢，小宋先生。” 　　“小宋先生？”宋其珩不满。 　　“那宋公子？” 　　他黑着脸：“我比你大一岁，你就不会叫我一声堂哥吗？” 　　宋如一平静道：“对不起，你要知道，我被赶出宋家已经六年，不，快七年了，一下子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叫他堂哥，我需要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宋其珩有点气虚，当年那件事他从长辈的只言片语中也猜到了七七八八，理智上他知道可能是当年长辈做的不对，但是情感上来说，十五岁的少年，正是唯我独尊的年纪。他就觉得宋如一有些不识抬举，毕竟奶奶临终前都跟她道过歉。 　　“可是奶奶的葬礼你也不出现，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他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咄咄逼人的看着宋如一，想要听到她一个回答，最好是一句对不起，“不过是一堂课而已，请假有那么难吗？” 　　顾南泽皱着眉头看着那边剑张跋扈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宋如一平时这么嚣张，不会是个窝里横，被欺负了吧。” 　　周清：“……”合着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进去。 　　“宋老太太，”宋如一道：“哦，我应该称呼为奶奶，她平时一定对你很好吧。” 　　宋其珩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想要说明明是他在问话，却见面前的宋如一正视着他的眼睛，道：“她肯定对你很好很好，你才会在过了这么久之后，都想要我的一个回答。” 　　“那么我告诉你，她对你好，但对我不好！你说我没有参加她的葬礼，可是当年我爸爸的葬礼，我也没能参加啊。” 　　宋其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而顾南泽已经大步走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站在宋如一对面的男生，然后弯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有被欺负吗？” 　　宋如一一怔，看着顾南泽的脸，声音缓和了下来，摇头道：“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被欺负。” 　　顾南泽伸手把她拉走了：“今晚就跟在我身边知道吗？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跑。” 　　宋如一：“……我什么时候一天到晚瞎跑了。” 　　“闭嘴。”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而宋其珩认识那个人，他是宋如一的继兄，今晚宴会就是为了庆祝他十八岁的生日举办的。 　　回到宋家之后，宋其珩恹恹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回想着的都是宋如一说的那句话：可是当年我爸爸的葬礼，我也没能参加啊。 　　他按了一下额头，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终于忍不住去问自己的父亲，“爸爸？” 　　“进来。” 　　宋其珩像是被按了命令键一样，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书房里面了，他欲言欲止，直到听到他爸爸说：“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当年小叔车祸去世之后，我们家真的不准堂妹，……我说的是宋如一来参加他的葬礼吗？”宋其珩使劲的回忆过去，他真的不记得当年宋如一有没有出现在小叔的葬礼上过了。 　　宋父沉默了良久，才道：“当年你奶奶受了很大的打击。” 　　宋其珩的一颗心不断的沉下去。 　　“……而且宋如一当时还在医院的监护室里躺着，她那个状态，也没有办法出现在葬礼上。” 　　“如果她当时不在监护室里呢？”宋其珩追问。 　　宋父重新低下了头，继续在文件上写着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也没必要追根究底了，她当初无法行走，这就是事实。” 　　宋其珩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些难堪，为自己在宴会上的责问。宋父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他说道：“我没有为我们家当初做的事掩饰什么，因为的确是做错了，我也希望你不要为这件事自责。” 　　“因为这件事的责任在你奶奶，在你大伯和我身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第44章 第 44 章 　　 　　“你今晚跟着你大伯去参加顾家的晚宴了, 晚宴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宋父靠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问道：“鉴于你知道了宋如一当年没有参加她爸爸的葬礼, 我倾向于这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宋其珩一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半响后他道：“我问她为什么不来参加奶奶的葬礼？然后，然后她……”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出来就能猜到是什么了, 书房里沉默了良久, 宋父将书桌上的文件合上整理好放在一边, 才道：“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回房间去休息吧。” 　　“是，”宋其珩还想再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放弃了。 　　另外一边顾家, 顾南泽在二楼的琴房里找到了宋如一, 她坐在钢琴面前，面前钢琴的盖子已经打开了，“你大晚上不回房间去睡觉, 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什么时候学的钢琴？我记得你是拉小提琴的。” 　　宋如一手指在琴键上一个个按过,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是‘哆来咪发梭拉西哆’，她问：“这个算不算会钢琴？” 　　顾南泽拎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她旁边，大刀阔斧的坐下，“我有事问你。” 　　“你说。” 　　顾南泽侧面敲打道：“你知道, 早恋是不好的对吧？” 　　宋如一按在琴键上的动作停住了, 她转头打量着顾南泽的脸色, 慢吞吞的问：“难道你是酒喝太多了，醉了？” 　　顾南泽终归不是什么委婉的人，他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的问：“宴会上和你说话的那个男生是谁，你们当时说了那么久的话，看着可不像是什么陌生人。” 　　“你的样子，就像是知道女儿交了自己不满意的男朋友，那种愤怒的老父亲。”宋如一比着手道，见顾南泽的脸色都发黑了，她迅速的回答：“哦，他是我的堂兄，从血缘关系来说。” 　　“什么！”顾南泽脸上的表情都木然了：“你还有堂兄？你到顾家都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堂兄，堂弟有吗？” 　　“一共有两个堂兄，好像还有一个堂妹，你不是也有吗，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顾南泽嘶了一声后道：“我那是普通情况吗？我奶奶去世之后，我家跟我爸那边的亲戚根本不联系了。而且那种不要说亲人，仇人还差不多。倒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宋家也不是普通情况，”宋如一简略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她倒是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表情从头到尾都没变多少，连声音起伏都没有。顾南泽纠结了，听完后他义愤填膺道：“那他是怎么出现在今晚的宴会上的！酒店那边是怎么做事的，什么猫猫狗狗都放进来，不会好好检查请帖吗？！” 　　宋如一古怪的看着他的样子，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激动，他们当然是拿着请帖进来的。” 　　顾南泽：“……” 　　今洲是顾氏旗下的酒店，不管将来的继承人到底是谁，在外人和旗下员工眼里，顾南泽就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要是连自家的晚宴都能出差错的话，以后今洲也不用再酒店这个行业混下去了。 　　他刷的一下站起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宋如一问他：“宋家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家族，和他们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以前还好，可以不来往，现在对方都主动了，他们不会去结这个仇的。” 　　“说不定以后，两家还会有往来呢？” 　　顾南泽气的对着她骂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别人跟你说的，如果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想的开？！” 　　宋如一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放在琴键上发出一串连音，她收回了手，“……这不是我想的，我只是会观察而已，我看到宋其珩出现在今天的晚宴上，我妈妈最开始在楼上的休息室不下楼，我就猜到了。” 　　今晚宴会，不是没有人猜慕容一时没有出现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不愿意办这个继子的成年礼？毕竟她的孩子都还小，女儿还不姓顾，一个话都不会说，在未来有着天然的劣势。 　　但是事实皆不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顾南泽刷的站起来想往外走，去问顾诚远这是不是真的，但是走到一半转头又问她：“那你妈妈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呢？” 　　顾南泽点了点头，突然摇头嗤笑了一下：“他们两个，还真是……还真是。”他之所以放弃了去找顾诚远，是因为如果和宋家相交真的有利益的话，顾诚远是绝对不会理会这个儿子说的话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坐在那里的宋如一，认真的对她说道：“不管他们两个怎么想，你可别委屈自己，不喜欢宋家人的话，就当他们是一堆屎壳郎，由他们去。如果不愿意，让你做什么，你也别答应。” 　　宋如一听的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屎壳郎是什么比喻？”而后她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其实，我也并没有很在意，因为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我都不太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了。” 　　“虽然，今晚听到的话，的确让人高兴不起来，但也仅此而已。对方不过是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小男生，他说的那些话，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的。” 　　顾南泽：“……原来他比你大一岁啊，听你这个口气，我还以为他比你小十岁呢？”不过他并没有觉得宋如一那句不太记得有什么不对，当年她才八岁，又忙着养伤，记忆不深合情合理。 　　但是他心里倒是有点后悔来问这个问题了，像是提起了宋如一的伤心事，走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在意最好，很晚了，回房间去休息吧，不然会长不高的，你看你现在一米六都没。” 　　顾南泽这次是请假回国的，第二天就要坐飞机回美国上课，又喝了很多香槟，早就想睡觉了。要不是怕宋如一早恋和男朋友闹变扭那些幼稚的问题，早就躺床上了。 　　一米六都没的宋如一看着顾南泽，觉得他这话的杀伤力比宋其珩大多了，好在她知道自己还能长高，决定就不和他计较了。 　　顾南泽不知道自己被宽宏大量的宋如一放过了多少次，一无所觉的回去睡觉了。宋如一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结果发现慕容坐在她的房间的里，看样子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了。 　　“妈妈，您有什么事吗？”宋如一问道。 　　慕容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儿，女儿已经长大了，而她也不知道宋如一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不愿意跟自己说心里话的呢，慕容平静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宋如一发现，慕容不止衣服没有换，脚上还是今晚宴会时穿的高跟鞋，可能和她一回家就去琴房坐着一样，慕容一回家，恐怕就到她的房间来等她了。 　　慕容按着沙发的扶手站起来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在床沿处停下了，背对着宋如一道：“如果，下次宋家人再来找你的话，也不要太抗拒了。毕竟，你爸爸去世是因为车祸，……而宋老太太已经死了。宋家人也是你的亲人，多一个关心你的人也是好的，我们还是要向前看的。” 　　宋如一没有说话，就听慕容继续道：“你还小，那些难过的回忆，就忘了吧。” 　　微风从白色的阳台门里吹进来，扬起了拉在一边的窗纱，窗纱轻轻拂过宋如一的手臂还有肩头，最后又垂落了下来。她闻到了桂花的香味，宋如一伸手按住了自己右边的肩膀，肩膀后面因为那场车祸留下的疤痕，在她不断吸收灵气修炼下，也愈变愈淡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诚远和慕容已经去公司了，顾南泽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听已经到顾家的今凌说起，他爸爸今天要去皇岛市谈一笔合同，大概会待个两三天。慕容也不得闲，有几个重要的会议安排在他们酒店，相关部门很重视，她也要亲自盯着不能出差错。 　　他嘟囔道：“也不怕过劳死了。” 　　宋如一敲着鸡蛋，然后剥壳，看着最后剥出来的白嫩鸡蛋，很想叫明彦来看看，谁还不会剥个水煮蛋了。听到顾南泽这话就道：“不用觉得孤独，我会送你去机场的。”说着咬了一口鸡蛋，露出了里面的蛋黄。 　　今凌当自己是隐形人，什么都没有听见，顾南泽白了宋如一一眼，根本没有力气跟她生气，只是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顾南泽皱着眉头：“是我听错了吗？我怎么觉得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宋如一吃完了鸡蛋，喝了牛奶：“你没有听错，南祈起的可比你这个哥哥早多了，听保姆说，他基本会在六点左右起床。” 　　顾南泽放下了杯子，拿起一边放着的帽子站起来，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谁管他起的早不早，哪怕他半夜起床，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去机场路上，今凌开车，兄妹两坐在后座，宋如一拿着手机不知道按些什么，顾南泽凑过去一看，发现她接收了一个word，打开后是一份试卷，看着准备答题。 　　顾南泽：“……你们学校都变态到这种程度了吗，请假回家也要做试卷？” 　　“不是，是我一个同学发我的，他想知道我把这份试卷做完后能拿几分。” 　　宋如一想，还好华国他她没有读音的区别，不然顾南泽估计又要猜测她是不是早恋了。 　　顾南泽来了兴趣，拿过她的手机一看，上面刚好有一道解答题，题目是这样描述的：高三毕业了，他考上了国内的一所大学，而她则选择了出国，不得不面对的离别。在燕京机场，两人深情相拥，依依不舍。他默默注视着载她的飞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忽然，他发现飞机航行方向由西向东，且地磁场磁感线方向由南向北，问：飞机左翼势能高还是右翼势能高？ 　　顾南泽：“……”还好，在最后一句之前，他都是看得懂的。默默的把手机还给了宋如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过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对继承顾氏有什么想法吗？” 　　开着车的今凌抓紧了手中的方向盘，感觉脑海中有bgm响起，心中默念着来了来了，关系好不容易变好的兄妹两个，难道这么早就要为以后的自相残杀埋下祸根了吗？她还以为，这一幕怎么说也得是好几年后的事了。 　　“继承权？”宋如一拿回手机后就继续低头按着，平淡的说了一句：“我没什么兴趣。” 　　“我不太喜欢忙碌的生活。而我现在已经很忙了。” 　　bgm声一下子萎了，今凌：“……” 　　你一个初中生，能忙什么呢？ 　　顾南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报了表演系的原因，他好像变得特别注重自己的外表，就这么一会儿，还拿出手机用自拍整理着自己的发型，听了后也没有多大意外的样子：“我觉得也是，要是你的性格去执掌公司，估计员工会大规模辞职的吧。” 　　宋如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我的性格怎么了？” 　　顾南泽放下手机对着她微笑：“没有，挺好的。” 　　“你脸上的表情很虚假。” 　　“是吗？”顾南泽转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如果你继承顾氏的话，我估计旗下每一个员工的表情都会变的这么虚假的。” 　　宋如一：“……” 　　到了机场，两人看着顾南泽进了候机厅，直到看不见了今凌才问：“回学校吗？” 　　“回学校吧。” 　　两个小时后，坐在飞机上的顾南泽拉上了隔窗，看着飞机外面的云层，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燕京飞洛杉矶，是从东向西飞还是从南往北飞的？地磁场磁感线到底是啥玩意？左翼高还是右翼高啊，他已经忘记了试卷上问的是势能了。 　　还有，那真的是初中的题目吗？ 　　其实，就算是高中、大学的题目又怎么样呢，毕竟连东南西北方向都分不清楚的人，就不要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了。 　　回到学校后，乔锐认真的看了一眼宋如一的表情，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我发你的试卷做了吗？觉得如何。” 　　宋如一把单肩包放在椅子上，道：“我觉得有一道题目不太对。” 　　乔锐一怔：“哪一道不对，是出错题了吗？” 　　“解答题的第二题，情景不合适，我是送我哥哥去机场，而不是送我男朋友，你应该修改一下，改成兄妹送别那种比较合适。” 　　乔锐：“……我是让你做题目的，不是看那些废话的，”不过话才说了一半，他就放弃计较这个问题了，问道：“你有兴趣参加物理竞赛吗？” 　　宋如一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说着她对着乔锐特别客套的笑了一下：“毕竟平时课程已经很多了，我不想把自己搞的疲于奔命。” 　　“不过什么时候你对物理感兴趣了，还问我要不要参加竞赛？” 　　坐在乔锐身边的明彦哈哈大笑了起来，“乔锐才没有对物理感兴趣，是老师让他在中学生物理竞赛和化学竞赛选一个参加。” 　　“强制的？”宋如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拿出下一堂课要上的课本：“没听说过有强制的啊。” 　　乔锐按着额头道：“这个不重要，反正我已经答应了。” 　　明彦毫不留情的揭开了真相：“其实很重要，你直说和阿姨打赌输了，不得不答应这件事，说真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如一还没说什么，黎素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像是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原来如此，我说这一幕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以前乔锐也有一次和他妈妈打赌输了，好像也参加了一个什么比赛来着，但是没有得奖……吧。” 　　宋如一瞄了一眼乔锐，她其实知道乔锐是一个很聪明，又特别低调的人。不对，与其说是低调，不如说是和别人竞争的兴趣都没有。 　　而听到黎素说了这句话后，明彦再一次幸灾乐祸了起来，一点都不顾念多年的兄弟情义：“是健美操比赛，阿姨还拍了照片的。乔锐那时候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 　　“健美操啊？”宋如一像是在想象乔锐跳健美操会是什么样子，过了一会儿后她道：“挺好的，我们不能歧视男生跳这个。” 　　乔锐：“……” 　　他看着宋如一的样子，眯着眼睛问她：“怎么，你感兴趣吗？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还记得老师的联系方式，可以拿出来给你。” 　　宋如一微笑的看着他：“不用了，毕竟我已经学了芭蕾了，而且，”她翻开了面前的书本：“我也没有打赌输掉啊。” 　　“哈哈哈，”明彦拍着桌子笑。 　　黎素纳闷的看着他，小声的问：“为什么班长的笑点这么低，很好笑吗？” 　　宋如一道：“原谅他吧，估计他能嘲笑乔锐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了，而他自己……” 　　明彦的笑声戛然而止，愤怒的看着她问：“我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宋如一微笑：“很可爱。” 　　明彦还是有些不高兴：“你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个，而且男生怎么能够用可爱来形容呢？” 　　下午网球课下课之后，宋如一坐在场地旁边的椅子上，将球拍塞到网球包里。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重新将它拿出来，看着手柄处。 　　“要换新的胶带了。” 　　她抬头，就看到背着网球包的乔锐站在她面前：“我宿舍里有新的，你跟我一起过去吧，我拿下来给你。” 　　“好啊。” 　　但是乔锐拿下来的并不只有胶带，还有一个有着伞盖的玻璃水晶球，里面有着三匹白色的旋转木马，做工精致，造型华丽。宋如一见他将两样东西一起递给了她，愣了一下后接过来，打量着这个水晶球：“给我的吗，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没有什么节日，觉得你今天不太开心，想让你开心起来，只是在学校里，我只有这个了，”乔锐道：“女生不高兴的时候收到礼物，心情一般会好很多。” 　　“谁告诉你的，女生不高兴的时候收到礼物，心情会好很多？”宋如一笑着问。 　　乔锐看着她的样子，也笑了起来：“是明彦，不过我怎么忘了，你和一般的女生不太一样。” 　　“不，”宋如一否定道：“其实我和别的女生都是一样的，谢谢你乔锐，我很开心。” 　　女生宿舍楼，黎素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宋如一直接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手放在上面，撑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走过去奇怪的问：“你在……咦，哪里来的八音盒？” 　　宋如一：“……八音盒？” 　　“是啊，”黎素过来把它拿起来旋转了一下，接着放回桌子上，轻缓的钢琴声在客厅里响起，是梦中的婚礼，她道：“我有一个和这个差不多的八音盒，是我爸爸送给我的。” 　　乔锐说他在学校里只有这个，但是一个男生宿舍里放这么少女心的东西，也很奇怪不是吗？晚上，明彦到乔锐房间问题目，眼睛瞥了一眼他的书架，“阿姨送你的那个水晶球呢？”张女士为了让儿子活泼一点，也可以说煞费苦心了，其中不乏乱七八糟的想法。 　　看来认识那是八音盒的只有曾经拥有过的黎素了，乔锐漫不经心的说道：“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了。” 　　一个多月后的深夜，宋如一被一个越洋的电话叫醒，电话显示的是顾南泽的号码，却是一个美国人在那里用英语大喊大叫：“露易丝，露易丝，快开电脑，接视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宋如一坐在床上，看着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被挂断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两点三十八分，“开玩笑吗？”开灯披上了外套，打开了电脑。十分钟后，她木着脸坐在那里，听卡洛斯在视频那端说了不知道多少遍，“露易丝，你简直是全天下最最可爱的亚洲姑娘，也是最最幸运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好运的亚洲女孩。” 　　宋如一听着一口一个可爱、幸运，心里不由想，这肯定是对她一个多月前夸明彦可爱的报应，明彦说的对，她不应该说男生可爱的。因为这个词，让她这一个多月不断看着明彦换装，并一次又一次的要求她说出除了可爱之外的形容词。 　　而且到现在都不放过她！ 　　第45章 第 45 章 　　 　　卡洛斯喋喋不休的说了快五分钟, 还没说到重点是什么，宋如一不得不打断他, 问：“卡洛斯，你夸奖我我很高兴，但是，是不是该告诉我, 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露易丝, 你很困吗？”卡洛斯突然反应过来, “哦，对, 你那边现在是半夜。” 　　宋如一心想，原来你也知道啊。 　　“但是我保证, 你听我说完发生什么事之后，你肯定不会再想着睡觉, 只想大声尖叫欢呼了。”卡洛斯大张着手, 动作非常夸张。 　　宋如一打着哈欠，一手按着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终于来了一点兴趣, 问：“所以，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清醒了一会儿，她看着视频那端, 发现顾南泽也在, 而顾南泽对上她的视线, 两手一摊, 露出了一个不关他事的表情：“卡洛斯说，你可能很想马上知道这个消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说着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电影人的思维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电影，”卡洛斯靠近电脑说道，他的脸瞬间就占了屏幕的三分之二，把身后的顾南泽挡的几乎看不到，“你参与的那部电影一个月前上映了，想不想知道反响怎么样？” 　　宋如一心想，很好，以后睡觉一定要记得关机，谁都联系不上的那种。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应该是好消息，但是，”她冷静的提醒道：“在那部电影中，我只是一个女四号，所有的戏份加起来不超过八分钟。就算拿去参奖，而它也获奖了，我的戏份都不够资格拿到一个最佳女配角提名，而你表现的很为我高兴？” 　　“所以，我能知道原因吗？” 　　“难道一定要提名你才会高兴吗，电影是不我们共同参与的？” 　　听了这话，宋如一心想，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是她怎么记得没有卡洛斯什么事啊，导演也是他爸，不是他。 　　卡洛斯一点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然估计要很受伤了，毕竟在他心里，是他将宋如一推荐到剧组的，导演又是他的父亲，有没有实际加入，又有什么关系呢，并不妨碍他为此激动。 　　“不要去管女四号这个称呼了，电影上映后，除了女主角，你给观影人留下的印象是最深刻的，远远超过了女二号和女三号。我看到有网友称呼你为东方的精灵，舞蹈专业人士说你是天生的芭蕾舞演员，影评人说你有着天生的演技。”他没说的是，还有一部分人在可惜她只是个亚裔，而不是白人。 　　“你要知道，一个体验派演员是多么难得一见，虽然你是亚洲人，但是你的实力足够让他们认同了。” 　　宋如一反驳他：“我不是体验派的，我是方法派的。” 　　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的顾南泽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就知道，宋如一的反应肯定是跟一般人不一样的，她抓重点的能力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两人只听她继续道：“而且我其实并不会演戏，只是因为那个角色适合我，而不是我演好她。” 　　“天哪，”想象中的狂喜并没有出现，卡洛斯·奥斯汀简直要败给宋如一了，“露易丝，你真的懂了吗？我们的电影成功了，而你演的那个角色被观众记住了，被好莱坞记住了，好吧……并不是全部，至少其中的一部分对你印象深刻。”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多少亚裔、黑人为了在好莱坞成名而撞得头破血流，可是你的开局是如此的好。” 　　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度步：“你幸运的得到了角色，像是中了五百万那样小的概率；你的年纪又是如此的小，最苛刻的影评人和记者都不会太过为难你；而且你的第一步的起点就如此的高，没有比这个更完美了。” 　　“你比其他人，节省了太多太多的时间，只要懂得经营，你在娱乐圈的路会比其他亚裔好走的多，这么好的机会，你真的要放过吗？” 　　他一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灼燃的看着视频那边的少女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试一试吗？” 　　“等等，等等，”宋如一示意他先停下来，问：“所以，我们的电影成功了，那拿奖了吗？” 　　卡洛斯：“……” 　　顾南泽肩膀不断的耸动着，他拍着沙发大笑了起来：“卡洛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妹妹她根本不了解好莱坞，她不知道在好莱坞混有多难，所以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她也不知道颁奖季在什么时候，不论是欧洲三大电影节还是金球奖、奥斯卡，任何一个时间都不知道。你跟她说再多，都是没用的。” 　　宋如一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顾南泽嘲讽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这些，卡洛斯终于清醒了一点，他在电脑面前坐了下来，语气也平静了一些：“我们的电影上映了一个月，上周北美票房冲到了第四，已经超过了两部大制作的电影了。更重要的是，这周势头也没有多少回落，反而有希望更进一步，环球因为我们的成绩，给我们增加放映的场次，我们的票房成绩可能会更好。” 　　既然不懂，那么态度就要端正，宋如一煞有其事的点头道：“那很好啊。” 　　“不，不止很好，要知道这是一部冲奖片，而很多冲奖片因为受众和立意，往往有口碑，没有票房，但是我们的票房称的上一匹黑马了。” 　　“烂番茄网的评分也不错，新鲜度有86%，虽然到时候肯定会降低，大概会到80%左右，但也已经很不错了。” 　　宋如一继续煞有其事的点头，卡洛斯叹了一口气：“你根本不知道烂番茄网是什么对吧？” 　　“……我现在知道了，应该是个电影评分网站。”宋如一认真的看着他道：“电影成功了，我很高兴自己是其中的一员，那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卡洛斯双目无神的看着她：“看来你是真的不向往娱乐圈，你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是否在好莱坞成名了。”他显得有些激动：“你应该来看看成片的，电影播放到你一个人在练功房里独舞，特别是转圈那一段，有光晕打在你身上，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特别美。” 　　宋如一真诚的感谢：“谢谢。” 　　他终于认命了：“说真的露易丝，你真的不像十四五岁的人，我认识和你同龄的女孩，她们都非常向往舞台、灯光、众人的赞叹还有追捧。就算不在意，听到自己参与项目成功的消息，也会激动的。” 　　“我很激动。” 　　不不不，激动不是你这样的。 　　卡洛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先不管这个，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剧组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来美国为电影宣传，一开始他们也没有想到，你会如此重要。” 　　“时间最近的是棕榈泉国际电影节，这个你赶不上了，然后是1月10号的金球奖，我们获得了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还有最佳女主角奖的提名。然后是2月10号开始的柏林电影节，同样有提名。”当然接下来是最重要的：“而且我们还要为奥斯卡金像奖的提名做宣传，所以，你有时间吗？” 　　不要以为这些奖项，特别是奥斯卡，是那种单纯的把影片递交到学院，然后静静的等通知自己有没有得到提名就行了，宣传造势也是很重要的一环，甚至还有专门的运营团队和公司。 　　最精于此道的莫过于大名鼎鼎的犹太人兄弟，几十年来，这两兄弟的运作的电影，将300多座小金人收入囊中，其中不乏低劣的手段。争议最多的就是在1998年那届奥斯卡，这两位兄弟操控舆论，抹黑风头最盛的《拯救大兵瑞恩》。使《莎翁情史》最后赢得7项奥斯卡金像奖，成为最大赢家，其中获得最佳女主角的那位多年来被称呼为奥斯卡史上最水的影后。 　　只不过近年来，其中一位坐实xing犯罪，而且时间轴横跨30多年，事情暴露之后，在好莱坞造成了一场大地震。这个丑闻甚至让奥斯卡都陷入了低迷。 　　但是即使如此，不代表宣传从此就不重要了，宣传从来都是重要的。 　　而看卡洛斯有长篇大论的趋势，顾南泽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的话，问宋如一：“你要不要先休息，等你明天有时间了我们再谈。” 　　听到这里，卡洛斯终于露出了抱歉的表情：“对不起露易丝，我开始太高兴了，我以为你也会高兴。你要知道，这不止是你的电影，也是我爸爸的电影，他对这部电影期望很高。” 　　“我明白，”宋如一道：“没事，继续说吧，我明天的课不多，白天可以补觉。” 　　顾南泽问：“真的吗？” 　　“真的，我不会拿这个来骗人的。”宋如一按了一下额头，无奈道：“而且我已经睡不着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如此，卡洛斯接着说道：“这部电影有很多影迷对你有很大的好感，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请假，来美国为电影宣传，你可以和简一起走红毯。” 　　简就是演女主十岁到十二岁的小演员，算是影片中的女三号，虽然她给观众的影像并没有宋如一深，但是她毕竟饰演的也是女主的小时候，同行能够起到的宣传效果更好。 　　宋如一计算了一下，按照他说的时间线，自己现在就请假的话，接下来的三四个月恐怕都没有空闲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不能马上给你回复，但是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是你要知道，我不会在美国待太久的，也不会全程跟随宣传的。” 　　虽然卡洛斯恨不得她马上答应下来，但也能理解露易丝的做法，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那我等你消息，还有，真的对不起，大半夜把你叫起来，因为我实在太激动了。” 　　“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 　　视频结束之后，宋如一已经彻底没有困意了，她搜了一下那部电影的名字，在网上只能看到相关剧情介绍和几张宣传照，而且都是女主角在舞台上的剧照。 　　这部电影目前没有被引进，也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这个可能。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宋如一转着手中的笔，看着像是在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不过黎素看了她一眼，课本仍旧在讲完的前一页，明显是分心了。 　　直到下课，她手上的那支笔还在转动，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匀速运动了，黎素终于忍不住问：“如一，你在想些什么？” 　　“是啊，”餐厅里，明彦坐在两个女生的对面，用叉子转着面前盘子里的意面，道：“在数学课上，哈里森老师都问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了，真的难得，优等生宋如一同学走神了一个上午。” 　　乔锐最近有点着凉，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他吃了盘子里的火龙果，问：“出了什么事吗？” 　　走神的宋如一终于不再神游了，她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对他们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暑假里拍过一部电影吗？” 　　“然后一个月前，电影在美国和欧洲同步上映了。” 　　“恩，所以你要请我们看电影吗？” 　　黎素期待道：“我想看你演的电影。” 　　“不，电影没有在国内上映，不过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可以要来数字版的。” 　　明彦鄙视的看着她：“宋如一，你也太没见过世面了，演的不知道第几个配角的电影上映，就能让你一个上午都精神恍惚！你知道世上一天有多少部影片被拍摄出来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宋如一问他。 　　明彦卡壳了，过了好久才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格局怎么能这么小！” 　　“你的格局才小呢！”为朋友辩解的黎素捏紧了手中的叉子。 　　明彦看着那个叉子：“……”只觉得它比自己手上的这柄锋利多了，还泛着寒光。 　　乔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问：“那你在苦恼的是什么？”他可不相信宋如一是会因为自己参演的电影上映就走神的人，对她来说，演完了就代表这件事过去了，最多买票去影院看看。 　　“我没有说的是，我演的是一部冲奖片，影迷还有别的一些观影者，对我的感官挺好的样子，所以剧组那边希望我能够过去，一起为影片做接下来的宣传，对了，它还在柏林电影节还有金球奖上都有提名。” 　　所有人：“……” 　　“而且，他们想要为接下来的奥斯卡造势，希望能够拿到一个提名。” 　　所有人：“……” 　　明彦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他当然听过这三个电影奖，但是他不知道，宋如一参演的是这样的片子，“……所以，都拿到了提名？” 　　宋如一提醒他：“奥斯卡还没有公布哪些电影得到了提名，所以还不知道。” 　　明彦：“……”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请假。” 　　“请，当然要请，”黎素和乔锐都没有说话，明彦拍着桌子站起来：“这样的体验，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错过了多么可惜。” 　　黎素星星眼，在宋如一看着她的时候不断的点头。 　　但是宋如一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学生，即使可以提前进行期末考试，期间还有寒假过度，下个学期肯定也有几天要请假的，当然要通过家长还有学校的同意。但是这是好事，也是难得的经历，可以写在履历上的那种，学校自然不会卡她说什么学习最重要，而且宋如一的学习也用不着操心。 　　那边顾诚远和慕容知道这件事，并且同意之后，才面面相觑。顾诚远说道：“要不是如一还小，我都以为考上南加大的是她了，南泽这个学表演的，还没有他妹妹出道的早。” 　　这是顾诚远的一个冷笑话，寻常人是听不懂的，好在慕容听得懂，她摇头发笑：“有意思，真有意思，国内那么多一线演员在好莱坞混的灰头土脸，如一一次玩票而已，居然就走在那么多人前头了。” 　　不过他们两这次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让宋如一单独过去。不仅让今凌跟过去照顾她，还通过某个商业伙伴介绍了一个娱乐圈的经纪人，陪着一起过去处理相关事项。 　　周末，乔锐躺在沙发上，赫卡忒趴在他的身边，露出了难得慵懒的表情，时不时晃动一下毛绒绒的尾巴。他伸手给赫卡忒顺着毛，看着它一金一绿的瞳孔里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晚上，他对着张女士问道：“妈妈，我记得你们设计室和国外的娱乐圈有业务往来对吗？” 　　张女士看着他道：“我亲爱的儿子，和我们有往来的是时尚界，不是娱乐圈，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我，”乔锐犹豫了一下后才继续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张女士听完了儿子说的话，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跟那个叫宋如一的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样为她考虑。”语气里充满了兴味。 　　“她是我认可的朋友，”乔锐说的坦荡荡：“剧组那边叫她过去为电影宣传，我能够理解，但是他们未必会告诉宋如一娱乐圈里的注意事项，我相信她能够解决会遇到的一切麻烦和突发事件，她以后也没想过在娱乐圈发展，只把它当成一次难得的人生经历。” 　　乔先生和张女士都看着儿子为那个叫宋如一的女生说话，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对那个女生的评价有多高。乔锐继续道：“但是我并不希望，别人会觉得她太过敷衍，因为她其实，是个很认真的人。” 　　很认真的宋如一提前两周进行了期末考试，当然因为部分试卷还没有出，这几门课程都是加大难度的，但是并不能对她造成困扰。 　　在美国电影金球奖前十天，她坐上了前往洛杉矶的飞机，只是没想到，还接到了一份来自于乔锐的馈赠，一个造型设计团队。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指了指今凌和那个经理人道：“我有助理。” 　　其中一个发型设计师抚摸了一下她的发质，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说道：“在造型上，我们才是专业的。” 　　“你很漂亮，五官没有瑕疵，一切都很完美，这很好。”说着她还眨了一下眼睛：“我们就喜欢你这样的。” 　　美国电影金球是美国影视界最重要的奖项之一，共设有24个奖项，作为每年第一个颁发的影视奖项，金球奖被许多人看作是奥斯卡奖的风向标。 　　剧组看到宋如一到来后神色不一，导演跟她没有利益冲突，加上她哥哥和自己儿子是好友，对宋如一有着天然的好感，倒是编剧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打扮，说了一句：“看来你精心准备过了。” 　　宋如一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深意，只是道：“虽然我拿不到奖，但是我很愿意为剧组出力。”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缓和了起来，虽然觉得这个华国小女孩运气太好，在好莱坞中有了小小的名气，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不是吗？ 　　接下来的宣传，宋如一和简都是手牵手站在一起的，她们年纪小，记者不会太过为难，往往问了几个问题就放过她们了，大部分都将目光集中在女主角和导演身上。简在一个空闲的时候凑近她小声说道：“原来饰演安的那个亚裔演员，是编剧推荐的，原来这只是一个小角色，谁也没想到反响居然这么好。” 　　宋如一恍然，终于明白拍电影的时候编剧对她的态度还好好的，这次却略显怪异，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 　　简并不准备在好莱坞发展的，她对宋如一这个分走目光的竞争者并不敌视，先是夸了她漂亮，然后小声的问她：“你以后准备一直在娱乐圈吗？我是说演戏，拍广告一类的。” 　　“不，”宋如一摇摇头：“我不喜欢在聚光灯下的那种生活。” 　　“我也是，芭蕾除外，”简道：“我已经被美国芭蕾舞学院录取了，你会报考吗？” 　　宋如一面露怪异：“这不就是我们电影里的情节吗？” 　　简捂着嘴笑了起来，小声的说：“那只是电影，不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也许吧。宋如一回道：“我不会报考的。” 　　“为什么，你跳的很好啊，来参加考试的话，肯定会被录取的。” 　　宋如一解释道：“因为我不是专业学芭蕾的。” 　　简不解，只听她继续道：“芭蕾只是我的课外兴趣，我练它一开始是为了练形体。” 　　简：“……” 　　你练形体就能穿着足尖鞋，踮着脚尖优美的转三十多圈，你当我不是跳芭蕾的吗？ 　　第46章 第 46 章 　　 　　金球奖典礼当天, 宋如一尽管只是一个小虾米，摄像机都不一定会扫到她的那种，但还是在早上十点多就被拎到了造型室开始打扮。从头到尾的穿戴在一周前就准备好了，昨天确定了全部配饰。而穿戴好衣服还要化妆, 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钟，还没有彻底完成。宋如一哪怕耐心再好，都要忍不住问一句：“每个人都要这样吗？” 　　慕容从国内娱乐圈请来给她处理相关事务的经纪人，在华娱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 即使没有走上国际, 对好莱坞还是很熟悉的。他听了这话就笑道：“这可是金球奖，好莱坞最重要的奖项之一, 有的演员凌晨就要起来准备，直到晚会开始，期间连东西都不吃。而且怎么面对镜头微笑, 转身，说什么话, 都是找好角度, 经过练习的。” 　　宋如一放在化妆台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伸手拿了起来，正在给她头发定型的发型师小心的按了一下头：“亲爱的，不要动，很快就好了。” 　　张女士的设计室是注重时尚界的, 时尚界的一大爱好就是观看很多电影节走红毯的那一部分, 然后评选出着装最差的演员或是最好的演员。他们设计室在法国好歹也是走在时尚前沿的, 平时一般不会给演员做造型，这次也是特殊情况。但既然来了，就算宋如一只是配角中的配角，也绝对不能在着装上有纰漏，不然多丢人。 　　宋如一固定着姿势，划开了手机，发现是乔锐给她发了一封邮件，打开一看，是一份物理竞赛试卷。 　　看来乔锐对这一次不得不参与竞赛还是很有怨言的，她问：“……国内学校已经放假了对吧？” 　　今凌是从国内跟着一起过来帮忙的，但是她只是普通的生活助理，对娱乐圈也不熟悉，对外有经纪人，造型更是直接有一整个团队，压根用不上她。这次来更像是公费旅行，但是今凌依旧很开心，因为这几天她在附近见到了不少国际巨星，还好运的获得了其中两个的签名，其中有一个还是她一直以来的偶像。 　　其实今凌到现在都是懵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宋如一半年前来美国过暑假，居然还拍了一部电影。她的发懵表现在反应比平时慢半拍，听到这个问题愣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是的，昨天已经放假了，怎么了？” 　　“没有。”宋如一放下手机，重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响后才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精心打扮，感觉有点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很适合你不是吗？“看来设计师都是天生会夸奖人的那种，听了这话不断的赞美她：“你就是天生的公主，以前的打扮太过暴殄天物了。” 　　发型完成之后，最后在左侧头发上扣上了一个粉钻发扣。最后白色及膝的公主裙，以及和发扣颜色对应的防水台高跟鞋。宋如一穿上鞋子后站起来，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一身可能不太适合这个季节。” 　　“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今凌从来洛杉矶起就一直处于激动之中，要不是没有她的请帖，恐怕她都恨不得跟着宋如一到比佛利希尔顿酒店宴会中心坐在一起。 　　“总不能穿着羽绒服，披着大衣走红毯吧，那样上镜多难看啊。”她道。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在出发和剧组汇合前，经纪人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对宋如一问道：“宋小姐，要不要发一份通稿给国内的媒体。” 　　在这期间，宋如一听造型师的话，按要求做了几个动作，直到他们觉得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其中一个打了一个响指：“对了，还有耳钉。” 　　“因为没有带项链，发扣不够亮眼，那么同款的耳钉能够很好的弥补这一缺陷。”造型师一边给她扣上耳钉一边说道：“左边太阳，右边月亮，同样都是十八颗碎钻。” 　　宋如一在她扣好之后才对着经纪人问：“为什么要发通稿？” 　　要是宋如一是他旗下公司的艺人，经纪人哪里还会问这个问题，他们团队早就将这一切铺天盖地的在国内宣传了。问通稿要不要发？这个不是艺人要操心的事。 　　但是宋如一不一样，第一，她不是圈内人士，不是公司旗下的艺人；第二，他只是来帮忙的，一切事物轮不到他做主；接下来也是更重要的，她是顾氏的大小姐，父母都是商业上的成功人士，家里资产别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那种，愿不愿意进娱乐圈都两说。 　　因此，哪怕他是华娱数一数二的黄金经纪人，遇上这种大小姐，即使对方还没满十五岁，也得客客气气的和她商量。 　　“如果宋小姐有兴趣在娱乐圈发展的话，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话宋如一已经听卡洛斯提起过不止一次了，闻言表情都没有变化，指了指水杯，今凌递过来插上吸管让她喝水，道：“千万不要喝多，要是到时候想上厕所，就不好了。” 　　“你在这里适应的倒是快。”宋如一说完后对着经纪人道：“不用发通稿，也不要宣传，什么事都不要做。” 　　经纪人心里一阵可惜，宋如一外形相貌都好，拍的第一部片子起点就这么高，天生适合吃这碗饭。但是想想她的家世，对方拒绝了也没有办法，别人千求万求都得不到的机遇，在她这里，不过是一次玩票而已。 　　金球奖典礼开始前，走红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演员们凌晨就开始化妆做造型，三分之二就是为了红毯上的几分钟，一如之前商量好的时候，女主角一袭金色长裙，头发挽在脑后，和西装革履的男主角携手出席。因为这是一部女主戏，男主角戏份再少，也是剧里的男一号，而宋如一依旧是和简手牵手出现的。 　　可对方尽管还是笑着的，宋如一也发现了简对她比之前冷淡了不少，心里颇为不解，但是对方没有提为什么，她也没有要问的想法。而导演和制片人是走在一起的，当然，他们两个大男人，并没有做出手牵手的动作，不然肯定会很辣眼睛。 　　美国金球奖典礼是通过nbc全球直播的，只不过华国并没有购买过，所以华国的影迷们看到重播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周后了，还是网友上传的。视频从主持人上台开始，共两个小时十五分钟，有的影迷开了弹幕的，居然发现开头就标注了：前方高能——快进到第三十五分钟；第一百零七分钟之类的刷屏，实在让刚刚点进去看的人莫名其妙。 　　到了第三十五分钟，视频几乎被弹幕密密麻麻的覆盖了。 　　[！！！这个难道是我华国的美少女？] 　　[是的，她是华国人，刚刚介绍到这部片子的时候，主持人在介绍里提了。] 　　[网上没有搜到她的信息，有知道她是谁的吗？] 　　关掉弹幕重新看这一段，啊，和那个剧组坐在一起的果然是我华国人，她是和剧组坐在一起的，而不是在后方属于嘉宾的那种。 　　到了第一百零七分钟。 　　[注意！！！拿第三十五分钟的片段和现在的比较，整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她的坐姿都没有变过！] 　　[巧合吧！] 　　[坐姿真的没有变过，不过现在在鼓掌，还在微笑，而之前的是在听台上讲话，年纪这么小，仪态真好啊！] 　　[仪态真好啊@国内杨姓女星] 　　[仪态真好啊@国内王姓女星] 　　[别闹，人家一看未成年，连未成年人都比不过@国内张姓女星] 　　[所以你们知道她是谁了吗？] 　　没人知道，但是宋如一终于知道了那天晚上简为什么突然对她变得冷淡了。从来不看电视，即使拍了一部电影也不关心娱乐圈的，更不知道自己在国内相关行业扬起小小水花的宋如一在家里接收了顾南泽发给她的视频。 　　将视频传给她之后，顾南泽还严肃认真的警告她：“好好看知道吗，你也该知道你这张嘴得罪多少人了。” 　　这是在电影拿到金球奖最佳导演奖之后，整个剧组的重要演员一起上脱口秀节目的视频。宋如一不在，因为她回国过新年了，而顾南泽和他生母感情回温，因此新年留在了美国。 　　脱口秀主持人说话妙趣横生，她先是祝贺了导演，然后是女主角虽然没有获奖，但这么年轻就能在金球奖上拿到提名，也已经是履历上很鲜亮的一笔了。而后从最小的简开始谈起：“听说过你已经被美国芭蕾舞学院录取了？” 　　简害羞的笑了笑：“是的。” 　　主持人和台下的观众一起拍手鼓掌：“这可是美国最好的芭蕾舞学院之一，恭喜你。” 　　“谢谢。”好吧，这是个有台本，依旧紧张的小女孩，主持人道：“我看今天好像缺了什么，你看椅子都空出来这么大块位置，总不能是导演减重了二十磅吧。”说着她做出了一个惊吓的表情。 　　奥斯汀导演因为身体原因正在遵照医嘱减重，现在来比三个月前轻了不下十磅，此刻听了这话他摇头笑道：“没有这么多，缺这么大一块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我已经发现了，”主持人作遗憾状：“我们来自东方的天使今天没有出现。” 　　“简，”她问道：“你和露易丝是朋友对吗？” 　　简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希望她也这么觉得。” 　　一听就是要搞事情啊，主持人连忙追问：“为什么这么说，她对你有什么误会吗？” 　　“不，不，”简看着有些慌，不过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是我误会她。” 　　“是什么样的误会，方便提吗？”主持人八卦的问道。 　　“当然，当时我们在为电影作宣传，我对她说，我会报考美国芭蕾舞的学院，问她会不会来？” 　　主持人手放在桌子上，点头赞同道，“我看过电影，她跳的很惊艳，想必学院不会将她拒之门外的。” 　　“是的，她跳的不比我差，”简接下去说：“结果，……她跟我说，她并没有专业的学过芭蕾舞，她学芭蕾是为了练形体，那是她的课外爱好。”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包括剧组的其他人，视频后期也加了一阵音效，好像看到有人装13会发出的那种感叹声。 　　看着视频里这一幕的宋如一：“……” 　　简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表情：“我自己就是学芭蕾的，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她怎么能够这么傲慢？然后接下来对她都很冷淡。” 　　“……然后，我发现，她也许并不是傲慢，而是真的天才那种。” 　　“天才？”主持人眉毛上下动着：“是我知道的那个天才的意思吗？” 　　“是的。”简真诚的看着镜头：“我想要跟露易丝道歉的时候，她已经回到华国去过新年，我可以给她打电话，但我觉得那是很没有诚意的。当时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生气的原因，那样的举动看上去应该很奇怪，但是她从来没有指责过我什么，每一次宣传都很用心。”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是说怎么发现这一切都是误会的？” 　　剧组其他人也看了过来，简说道：“有一次在宣传的中，一个日籍的记者，问了她一些问题，但是那天她是需要翻译的。那个记者态度很不友好，但是从头到尾她都很平静的反击了。” 　　主持人道：“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是的，但是在金球奖结束之后，我们离开，在酒店外面，又遇到了那个记者。” 　　小小的惊呼，大家都是圈内人，一下子就能听出这个记者恐怕是黑粉，专门盯上了宋如一的那种。 　　“而那天晚上，露易丝已经可以和那个日本记者用日语交流了。其实我有知道她在看日语书，但是我……” 　　“停一下，金球奖晚宴距离你们上一次遇到那个记者相差几天？” 　　“一个星期。”简回道。 　　音效：哇。 　　宋如一：“……”她隔着屏幕，看着居然觉得有点尴尬。 　　“也许她只是有语言天赋呢？”主持人道：“你知道的，有些人在语言上的天赋简直像是我买鞋子的天赋一样，是天生的。” 　　台下的观众大笑，简说道：“也许吧。但是我并没有问清楚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就单方面对她生气冷淡，是我做错了，这才是我想跟她道歉的原因。” 　　“真是了不起。”主持人认真的道：“不管是露易丝，还是你，特别是你，简，你有每一位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有的品质。” 　　简在掌声中羞涩的微笑，接下来主持人将话题放到了女主角还有其他人身上，整个脱口秀只有三十五分钟，在简和宋如一身上花了五六分钟，已经不算少了。 　　而看完这一幕的宋如一：“……” 　　所以，简对她突然冷淡，是因为她说了实话，对方却以为她在骗人？ 　　她看上去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 　　然后依旧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脱口秀的视频又被网友上传到了国内的网站，国内关注她的影迷们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还是给音译的那种。 　　不过也不乏恶意的猜想[这是吊我们胃口呢，不过是个女N号而已，看着吧，接下来肯定要出道了。] 　　[还是走天才人设，一个星期学日语，我怎么没见过这种人。] 　　[回楼上，还是有的，比如赵元任先生，狗头jpg] 　　[芭蕾舞只是业余的哦，狗头jpg] 　　不过半个月过去了，出道啊，宣传啊，什么都没有出现。除了在柏林电影节之前她依旧跟着剧组宣传，走红毯继续和简牵手一同出现之外，没有接受过任何私人的采访，也没被记者偶遇过。 　　当然，一般这种偶遇，并不是真的偶遇。 　　美国电影金球奖上，奥斯汀导演拿到了最佳导演奖。另外有三个技术类奖项，是属于锦上添花的那种。只不过在柏林电影节上和金熊奖失之交臂，但女主角拿到了最佳银熊奖，也算是补偿了她没有在金球奖上获奖的遗憾。 　　至于奥斯卡金像奖，他们也幸运的获得了提名，在准备为获奖造势宣传的时候，美国芭蕾舞蹈学院发文指责该影片无耻的抹黑了芭蕾舞学院的声望，他们学院并不存在种族歧视现象。 　　这个问题被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人拿到了宋如一面前提问，宋如一平静的站在几个记者面前，认真的听他们说话。而记者半天没有听到回答的时候去看她的样子，发现她依旧在倾听一个外籍记者的提问。 　　记者们去看那个亚洲记者的脸，想要问他，你到底问了什么，这么久还没问完。终于，那位日籍记者在同行们的视线下安静了下来。 　　一个记者站出来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没有，毕竟我只是一个未成年的演员，我要做的就是演好我的角色，这才是该有的态度不是吗？” 　　记者们有些失望，年纪这么小，居然懂万金油套路。但是惊喜来的太快，措不及防，只听她继续道：“不过这段时间我在美国，看了不少影片，其中，自由女神像倒下了起码三次，白宫被炸了一次，甚至连美国政府都以各种方式被推翻了。哦，还有，总统也死了不少次了，我也没有看到他们站出来抗议。” 　　记者们：“……”然后他们兴奋了起来，就喜欢这么认真的演员！ 　　“所以你认为芭蕾舞蹈学院做错了？”其中一个问道。 　　“芭蕾舞学院的一位教授在网上发言‘看看那个华国小女孩多么受欢迎，去问问她，她在美国这么久，有因为她的肤色受到歧视吗？’”重复完后他问：“你对这句话怎么看，你有经历过种族歧视吗？” 　　“没有什么看法，我没有经历过种族歧视，我遇到的人都很好。但是我想，美国把禁止种族歧视写进法律，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不是吗？” 　　“你这么说，是否在表达不满？”那位日籍记者追问。 　　宋如一眨了下眼睛，终于深刻的理解了鸡同鸭讲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 　　“电影的整个剧组对我都很好，”她真诚的看着他以及其他记者：“而我刚才只是在认真的回答你们的问题，你们跟我一样，没有其他意思的对吧。” 　　记者们：“……”东方人看着都是比西方人小的，更不要说眼前这个本身就是未成年人，听说还没满十五岁，于是他们纷纷退却，准备去寻找导演、编剧、女主角。 　　特别是女主角，听说她还爆出了使用替身的传闻，要去问问是不是真的。 　　一片鸡飞狗跳之下，奥斯卡典礼终于到来了，只不过他们的影片折戟沉沙。这部电影的立意虽然深刻，但是太过直白的描述方式还是让一部分人包括评委在内不喜。 　　导演虽然在金球奖上拿了最佳导演奖，但是没人规定奥斯卡要把奖项颁给相同的人。其实要不是今年是奥斯卡小年，说不定他们连入选提名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像现在，有个陪跑的机会，因此最后只拿到了几个技术类奖项，惨淡而归。 　　事后宋如一回到了国内，不用再做空中飞人。而国内等着她出道的人一直没有等到，原来关注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的将目光移到了其他新事物身上。只有那些三流小报和部分网站还在用这个吸引流量，标题写的感人，什么华国天才童星征服好莱坞，她是未来华国演艺圈的超新星，简直是看着就让人尴尬。 　　点进去之后，不要说照片了，连个名字都没有出现，通篇胡说八道没有重点。有的倒是附上了照片，但是那是电影中截图下来的，或直接不是宋如一，称呼也是直接写的英文名字。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除了某些网站上有关颁奖典礼的视频点击依旧高之外，几乎没什么人记得这件事了。这时候有些人，包括那个摩拳擦掌准备一直追踪那个华国小演员的日本记者，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真的没进娱乐圈的想法。 　　马术俱乐部外围的跑道上，明彦看着沙利亚载着宋如一离他越来越远，在身后不满的喊道：“你有本事换一马，我们再来比过。” 　　最后沙利亚在乔锐面前停下，宋如一拉着缰绳跳了下来，乔锐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只是语气有些不赞同：“我记得我说过你下马的方式太过危险。” 　　明彦骑着马追了上来，他看上去快被自己不争气的马气死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沙利亚训练的比我这匹马久，这场比赛并不公平。”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会出事，但看上去的确不太安全，宋如一对乔锐道：“我下次一定一定注意。” 　　明彦抓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第47章 第 47 章 　　 　　“可是你的马也是自己选的啊？”宋如一这样对骑在马上的明彦说，接着又道：“别这么有胜负心, 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一较高下不是吗？” 　　明彦勉强挽尊：“行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他问：“今晚要一起吃饭吗？现在回去有点晚了吧。” 　　“我可能不能答应。”面对了明彦那种必须要给出理由的目光, 宋如一解释道：“我的弟弟，今天是他的一周岁生日，我出来前就答应他要回去给他过生日的。” 　　“一周岁？”在给沙利亚喂胡萝卜的乔锐问：“他听得懂你说什么吗？” 　　“对啊！”明彦终于明白那句话哪里不对劲了，质问宋如一：“一周岁的孩子, 听不懂你说什么的吧。” 　　“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我已经对他做出承诺了不是吗？就算他听不懂，我家的大人听得懂啊。” 　　宋如一回家后，发现客厅已经被好好装扮过了，有些地方还绑上了气球, 看着非常童趣。她愣了一下，身后的今凌见她停下了脚步, 问：“怎么了？” 　　“我可真没想到。” 　　今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顿时明白了她在说些什么, “这是我和王姨还有保姆准备的，是不是很惊喜？” 　　宋如一：“……”惊喜没有，惊吓倒有一些，不过是她和王姨的想法就能理解了。因为顾诚远和慕容两人肯定想不到这么有童心的庆祝方式。他们会做的，是在顾南祈的成长基金里注入一大笔钱的那种。 　　顾南祈小宝宝还不会走，但如果放在地上, 能够爬的很流畅并且快速。当然, 他们不会随随便便的把他放到地上爬来爬去, 此刻他正被抱在慕容的怀里，对着桌上插着蜡烛的小蛋糕，大眼睛里俱是好奇。 　　他嘴里长了好几颗米粒大小的牙齿，能够吃一点辅食，比如南瓜粥，蔬菜羹以及果泥。至于蛋糕，即使今天是他的周岁生日，为了健康着想，理所应当的落不到他的肚子里。 　　宋如一用勺子挖了一块蛋糕递到他的嘴边，南祈眼巴巴的看着，一副非常想吃的样子。慕容正想要开口阻止，就看到女儿收回了手，一口把蛋糕吃到了自己嘴里，而小儿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口水都流下来了。 　　慕容：“……” 　　一次还不够，宋如一周而复始，乐此不疲，终于在第三次吃不到的时候，顾南祈嘴巴一扁，嚎啕大哭起来。这眼泪说来就来，都不用酝酿的，慕容简直被她气笑了：“好端端的，你逗你弟弟干什么？” 　　可是明明你们两个大人也看的很开心啊，这时候才想到指责她，会不会太晚了一点。顾诚远在小儿子哭了之后也无奈了，他深知自己这个小儿子多么难哄，哭起来能够一个小时不停歇。月嫂听到动静匆匆的过来，从慕容怀里接过宝宝抱着他哄。 　　宋如一讪讪道：“我哪里知道他这么容易哭啊。” 　　“那你现在知道了，”慕容看着她道：“下次就该让你亲自来哄一次他，看你还敢不敢像今天这样逗他。” 　　宋如一想说，你也没有亲自哄过啊，但是想了想，她还是闭上了嘴。结果没想到，在月嫂怀里的顾南祈压根不安分，不住的往他们这边张望，眼睛非常执着的盯着桌上的蛋糕，伸着小手想要去抓它。 　　无奈之下，只能去掉奶油，将蛋糕捣碎喂了他一点，吃到了心心念念食物的顾南祈没了执念，心满意足，开心的拍着手大笑起来，客厅里都是他的笑声。 　　宋如一道：“……所以他不是我弄哭的，他只是想吃而已，他饿了就会不停的哭。” 　　“反正我们看到就是你招他的。”慕容道：“你应该好好学学怎么当一个好姐姐。” 　　因为小寿星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宝宝，生日很快就过完了，月嫂接下来把他抱到了玩具房，放在爬爬垫上，顾南祈张望了一下，手上抓了一个球后，开始往垫子的边缘爬去。 　　宋如一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从背后把他给拖回了中间。南祈看着辛苦爬了半天的边缘离自己更远了，转头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想要看看是谁坏了他的好事。然后他就发现了姐姐过来了，慢慢的开始转动方向爬着。 　　宋如一脱鞋后盘腿在垫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南祈按着她的膝盖想要扑到她的怀里，并没有要哄他的想法。只是拿出了昨天晚上刻好的中级护身符和聚灵符木牌，换下了他脖子上挂着的低级符。 　　月嫂看了一眼后说道：“这牌子还挺漂亮的，木头的材料很好吧。”她当初来照顾孩子的时候，发现这家小孩脖子上居然挂着符纸，还想这有钱人家的人还挺迷信的。后来才知道是姐姐挂的，不过也没好奇的多问，渐渐的，也习惯了每次给宝宝洗澡时摘下来，洗完后再带上的举动。 　　因为宋如一很在意这件事，有时回家会看看符有没有好好的挂着。而她自然不会告诉月嫂这只是普通的桃木刻的，网上一百块买的木头现在都还没用完。看着温润细腻，不过是因为灵符生效，被灵气影响了而已。 　　等以后她修炼更加精进，可以将高级灵符可在玉上的时候，就算是普通的玉石，玉质也会变得越来越通透的，但玉石想要变得更上一层，并不是一时的，而是一个长年累月积累的过程。 　　顾南祈咿咿呀呀笑的很开心，完全忘了之前姐姐故意不给他蛋糕吃的事，在她怀里不断的扭着，还时不时的打一拳，踢一脚。 　　有着这样的举动，是真的忘记了吗？宋如一有些无语的和他对视，只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一个快乐的宝宝。 　　她给他脖子挂灵符的红绳打结，完成后干脆的把他抱到了月嫂的怀里，月嫂接过来问：“刚才打疼了吧，别看孩子身体软，其实可有劲了。” 　　“是很有劲。”宋如一说完后离开了玩具房。而小宝宝只是挥手从沙发上让月嫂给他拿一个玩具，一回头就发现刚才还在的姐姐就不见了。 　　顾南祈瞪着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让月嫂抱着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难过的手上的玩具都抓不住了。好在他现在很容易转移注意力，月嫂将他放到了一个小小的木马上，给他摇着，很快又让他开心了起来。 　　真是无忧无虑的人生。 　　第二天，宋如一将拍下来的照片给黎素看，而黎素对着一张顾南祈穿着小熊连体衣，趴在垫子上的照片看了快十分钟，还没有移开视线的想法。宋如一问：“……要不要把纸尿裤的牌子介绍给你。” 　　即使穿着不薄的连体衣，但是顾南祈这个动作的确让纸尿裤的轮廓很明显。 　　黎素不高兴的拍了一下宋如一的手臂：“这张照片多萌啊，你居然这样说。”接着她道：“这周我去你家看他吧。” 　　“哦，”宋如一对此没有意见，只是过了一会儿她问：“我记得去年你说过，你大表哥有女朋友，而且感情很好要结婚了，所以你的外甥有戏吗？” 　　黎素恹恹道：“今年肯定没戏，因为两家还没定下婚期，说不定明年也没戏。” 　　“没关系，”宋如一拍拍她的头安慰：“总有一天会等到的。” 　　“我已经十四岁了，不要拍我的头。”黎素道。 　　坐在对面的明彦凉凉的说了一句：“是啊，好像十四岁是个大人了一样。” 　　黎素不服输的抬起头，对他道：“别忘了你和我同年，我如果是小孩子的话，你也是小孩子。”连用有点生气的语气说话，声音都是软软的，果然是柔弱的食草系。 　　“我比你成熟。”明彦没有跟她争论，好像真的比她成熟一样。两个位置之外的一个女生正在对着镜子涂唇釉。事实上他们班上的女生，除了黎素和宋如一，几乎都懂一点化妆。女生涂完后对着镜子抿了抿唇，接着收起来放到了包里，对着明彦道：“可是事实证明，男生的心理年纪比女生成熟的更晚。” 　　明彦冷哼了一声：“哪里来的歪理，我怎么不知道。” 　　女生冷笑，拿出了手机直接搜索，然后把手机举到明彦面前让他看，一整个页面包括提问都是如此。如：为什么男生比女生心理成熟的晚些？/男生的心理年龄真的比女生小吗？/感觉姐弟恋大部分都挺不靠谱的，除非男生心理年龄很成熟。 　　就没有一个反过来说的，明彦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强制镇定道：“那又如何，肯定有例外的。”说着他扬起了头。 　　“反正你不是那个例外就是了。”女生说完后站起来，慢悠悠的离开了教室。 　　明彦看着很想追上去跟她争论一番，但是最后还是道：“我不跟她一般计较。” 　　“哇，”黎素感叹：“班长成熟了很多啊。” 　　宋如一看着这一幕，无奈的扶额，想要问素素，你说的真的不是反话吗？而后她听到了明彦的质问：“宋如一，你的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都比我们大一岁，”他在那个一岁上加了重音：“你也这么想的吗？” 　　无辜躺枪的宋如一看似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眼睛的余光瞄了乔锐一眼，顿了下后说道：“我其实很赞同你刚才说的，凡是都有例外。” 　　乔锐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有注意到的明彦很满意。 　　回到宿舍之后，黎素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突然对着她说道：“我觉得你下午说的例外，指的不是明彦。” 　　宋如一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回道：“当然不是指明彦。” 　　“不过他好像误会了。”黎素把杯子放到了桌上，扯过了放在一边的抱枕搂在怀里。 　　“没事，”宋如一温和的说道：“这误会挺美丽的，就让它一直持续下去吧。” 　　美丽的误会往往能让人更加和谐的相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黎素有点同情明彦。 　　“哦，对了，有给你的礼物。”宋如一回到房间后将两枚中级灵符拿出来递给她，黎素接过来纳闷的问：“我不是已经有两个一样的了吗？” 　　“不一样，”宋如一道：“你之前的是低配版的，现在的是中配版的。” 　　黎素：“……”被你说的跟电脑一样，是不是还有高配版啊。可是它们哪里不一样了？不过她一向是没有什么好奇心的孩子，在学校里也很听宋如一的话。 　　而且黎素认识她快一年半了，见了太多宋如一把别人噎的说不出话来的举动，已经明白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跟她理论，因为是不可能赢的。她乖乖的把脖子上戴着的替换下来，然后塞回了衣服里。 　　“最近你的身体怎么样？”宋如一问她：“我看你换了一种新药。” 　　“身体还好，”黎素道：“你看我初中之后，就没有请过长假，至于这种新药，医生说是国外近两年才通过临床试验上市的，说是比以前的副作用小。” 　　“还有副作用？” 　　“这种目前吃了，只是会想睡觉，以前吃的那种，时间久了容易对胃造成损伤。” 　　宋如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黎素好像从来没有吃过寒凉的东西，包括水果，她可是一个没有水果就活不下去的人。 　　黎素继续道：“不过我很幸运，我的胃很好，没有出什么问题。” 　　“那是你之前注意，所以保护的好。”宋如一道：“不过我看你脸色也比第一次见面时好了很多，我那时候看你的样子，就算下一刻晕倒也不会让人奇怪。” 　　黎素皱着脸回想：“我已经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了，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还记得。”宋如一转回了头：“你记忆力比我差，不是早就证明了的事吗？没关系，我都理解的。”说着她去洗手间洗漱了。 　　黎素：“……” 　　第二天上午数学课，哈里森在白板上写了一道题目，问同学们：“谁上来做这道题目？” 　　黎素高高的举起了手，非常有存在感。让黎素来做这道题目，也就代表了这道题目的终结，哈里森老师和蔼的看着她：“我们要给其他同学们一点机会。” 　　其他同学们表示，没有关系，就让她上吧，他们正好歇歇。班上一共只有十八位同学，从小学到现在相处了快十年了，哪怕黎素不太爱说话，性格又安静腼腆，他们也是有几分了解她的。 　　而平时常常和她走在一起的三人更加了解她，明彦见到她如此有回答问题的欲wang，道：“谁让她不高兴了吗？或是说她又受什么刺激了？” 　　乔锐头也没抬，在草稿纸上将题目解答了出来，道：“看看谁和她住在一起就知道了。” 　　明彦：“……我就知道肯定是宋如一，话说也就只有黎素能够忍受和她住在一起那么久了。” 　　乔锐道：“我觉得没有那么糟糕，宋如一挺好的。” 　　明彦问他：“你没有听出来我在调侃她吗？” 　　“我听出来了，”乔锐写完后放下了笔：“但是我说的是认真的。” 　　宋如一表示自己很无辜，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受到污蔑，比如说顾南祈的事，又比如说黎素的事。明彦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而乔锐托着下巴对她问：“我刚才看到有两个高中部的学长来找你，他们有什么事吗？” 　　“他们在为校庆排练话剧，看我有过表演经验，希望我能够参加。”宋如一继续道：“但是我觉得我会搞砸，所以拒绝了。” 　　“你好歹也是演过好莱坞电影的人，那部电影还被奥斯卡提名了，要不要这么没有信心啊？”明彦是那种自信心十足的人，哪怕最后比不过别人，也不能理解那种怕搞砸了而拒绝的想法。 　　宋如一道：“我只演过一次电影，在电影里我戏份不多，一半的时间都在跳芭蕾，并不难。可是话剧，”她摇了摇头：“我是真的没有了解过。” 　　“我这不是没有信心，而是理智的选择。”宋如一下结论道：“毕竟话剧和电影，真的很不一样。” 　　“哼，”明彦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我看你就是和乔锐一样，懒得动而已，信不信校庆的时候，我向老师建议，让你们两上台表演。” 　　说完这句话后他顿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思，让他们两上台表演？好像很可行的样子。 　　是一起跳健美操呢？还是一起跳芭蕾呢？但是明彦还是有着强烈的求生欲的，他并没有真的把这个设想说出来，而是问：“校庆你们两进行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怎么样？” 　　“校庆是全体师生共同参与的活动。”宋如一道。 　　乔锐加了一句：“虽然我没有意见，但是只有我们两个上台表演，的确不太合适。” 　　“没关系，”明彦道：“我觉得很合适。” 　　然后他在下午上课前，直接去班主任办公室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班主任听完后推了一下眼镜，道：“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我希望班上的同学们尽可能的都参加。” 　　明彦道：“可是我们班上的人，也不够凑成一个小型的交响乐团啊。” 　　班主任思考了一下：“其实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行，我们可以和其他班合作。” 　　明彦眼睛亮了起来：“对啊。” 　　班上十八个学生，学过乐器的有十二人，其中弦乐器的有三人，两个小提琴，一个大提琴；另外有长笛、小号、钢琴还有竖琴。而这十二个里面，能够上台表演的有八个。他在统计之后纳闷的对学竖琴的女生问道：“你说你学了三年了，怎么连最简单的曲子都拨不好。” 　　女生恼羞成怒道：“我就是学着玩的，又没想过上台表演，你怎么不跟我比油画？我能把你一模一样画到画布里。” 　　“就你。”明彦表达了对这话的怀疑，而后懒得跟她继续，直接把她的名字给划掉了。今天也是凭实力单身的一天。 　　原来他想着，和另外一个班合作就行了，结果去掉半吊子之后，两个班加起来还凑不够半个乐团。 　　教导主任知道后笑眯眯道：“这有什么难的，初二整个年级四个班一起合作就行了，总能组成一个乐团，剩下的同学也可以想个另外的节目准备。” 　　于是，只不过是那天中午偶然的想法，结果却组织了整个年级，到最后真的凑成了一个二十八人的小型交响乐团。而家长们知道自家孩子的举动之后，有的专门请来了专业的老师们给他们培训，有的负责提供校庆表演服装，还有给他们负责后勤的。反正家长们的举动都归纳于一句话，同学们认真准备校庆演出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给大人们来处理，也算是非常支持了。 　　校庆还有两个月，新组成的乐团以前没有过合作的经验，专业老师给他们选了比较简单的入门曲，不容易出错的那种。在第一个星期的任务就是，能够熟练流利的演奏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然后是操作同一种乐器的同学们能够根据指挥的动作整齐的演奏。 　　最后再是整个乐团一齐演奏，并且每一个人都要看明白指挥的动作，知道自己什么什么点开始。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将近五分钟的曲子在不到两分钟就进行不下去了，因为节奏乱了，后来则是越来越流畅，即使还会有出错，也是能够补救的那种。 　　而在宋如一看来，更重要的是，每个同学都很认真，练习越久，他们投入越多，充满冲劲的那种总比不情不愿的事半功倍。而距离校庆越近，大家心里也越激动，很期待上台表演的那天。 　　辛苦的付出总是希望获得掌声的，最后一次排练，宋如一和其他小提琴手一起坐在椅子上，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放着曲谱，等到指挥挥动到第三下的时候，动作划一的开始拉动琴弦。 　　校庆那天，在学校的剧院里，他们也是这样在舞台上，下面坐着的是全校的师生还有部分同学的家长。音乐响起，每一个人都表现的很认真，中间出现过一些错误，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成功的。 　　更重要的是大多数师生还有家长，也听不出那些错误，只觉得这一个节目表现的真不错。 　　结束后宋如一和其他同学下台，坐到了班级所在的区域时，旁边的黎素又一次小声的给她鼓掌：“太好听了，如一，你们太棒了。” 　　“也就欺骗欺骗一下你这种外行了。” 　　“可是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外行。”黎素道。 　　宋如一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她看着台上表演的下一个节目，是民族舞，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明彦再有什么奇思妙想，一定要阻止他。” 　　“为什么啊？”黎素问：“我觉得你们合作的很好啊。” 　　“……你不懂速成的痛苦。” 　　瑞英的学生们多才多艺，尽管他们很糊弄人的组成了一个小型交响乐团，演奏看着还很成功。但是别的节目也很出色，特别是在他们之后上台的民族舞，还有高中部的大合唱，因此只和另外一个一起拿到了第二名。 　　虽然不太甘心，但是他们内心还是知道，自己做的其实还不够好，这个不够好不是跟别人比，而是跟自己比。 　　“大家都很棒啊。” 　　“如一你在说什么？”黎素听到她不真切的喃喃自语，对着她问道。 　　“没什么。”宋如一看着她手中的画板：“你画的越来越好了。” 　　第48章 第 48 章 　　 　　黎素学美术已经快一年了, 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太过劳神，于是杨阿姨规定，每天不能画画超过一个半小时，但是她没有一天是松懈的。 　　世上大多数人对某件事是没有天赋的，但是总是有人能够某一方面有所成就, 所做的不过是勤学不辍，持之以恒而已。几个月前明彦评价黎素画宋如一的手, 说她画的是在一个馒头上插了五根香肠，一次毒舌了两个人，但是现在嘛！ 　　宋如一看着画板上画的很不错的百合花, 道：“等你可以画人物肖像的时候，给我画一幅素描吧。” 　　“恩，”黎素承诺道：“我一定给你画的美美的，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显然上次明彦的评价给她留下了阴影, 现在还印象深刻。 　　“没事，按照正常操作就可以了。”宋如一颔首道：“毕竟我已经很漂亮了。” 　　黎素：“……” 　　“宋如一, 你可真不谦虚，哪有人夸自己漂亮的。”而另外一边明彦正在仰头喝水, 听到这话差点没呛到。 　　班上几个没有离开的同学抬头看了明彦一眼，又看了看宋如一，纷纷开始看好戏, 大家听着宋如一问他：“难道我不漂亮吗？”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觉得我自己长的还不错。” 　　明彦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 一时说不出话来，同学们开始拍桌子起哄：“班长快说啊，不要害羞啊。” 　　“宋如一好不好看啊！” 　　“你耳朵都红了，也太害羞了。” 　　“谁害羞了！”明彦恼羞成怒，“好看，好看行了吧，全校她最美！” 　　宋如一放下了手：“这句话我怎么听上去感觉那么奇怪啊。” 　　而同学们觉得从初二以来，班长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有趣了，此刻也看不到好戏，相互结伴着离开了教室。教室里只剩下他们四人，明彦是这样对着宋如一解释的：“我开始那么说，只是因为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当然，说你最美也只不过是气话而已，我还没见过全校的每一个女生呢。” 　　宋如一：“……” 　　乔锐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有没有觉得，沉默是金这个词，还挺有道理的。” 　　黎素闷闷道：“班长，我们几个里面，最不要脸的不是……”你吗？ 　　明彦像是察觉到了黎素接下来的话可能不会好听，视线直直的盯在她的脸上，目露威胁，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不，”黎素很快改口了：“其实我也觉得如一很漂亮，既然漂亮，为什么不能自信一点，就像你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有自信一样。”她最后的话说的越来越轻，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我感觉你这话说的很不真诚。”明彦看着她道。 　　“本来就是安慰你的，你怎么能当真呢。”宋如一对他说了一句：“你没有听过什么叫善意的谎言吗？”说着和收拾好画板后还在点头的黎素一起走了。 　　明彦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女生的背影，接着像乔锐确认：“善意的谎言？黎素真的是那个意思吗？我看到她点头了，还有宋如一，她说话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乔锐想：你们两个彼此彼此，半斤八两。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不要说维护朋友尊严的黎素可是勇敢的战士，虽然最后也没勇敢起来，但也迈出了坚强的一步。宋如一突然觉得，黎素还真的挺像兔子的。 　　于是期末考试最后一门结束，暑假生活还没开始，黎素先收到了宋如一送给她的礼物，打开来一看，是一只荷兰垂耳兔。 　　黎素立刻把小兔子从笼子里拿出来，身体软软小小的，一下一下摸着它背上的毛，“真可爱，它好小只啊。” 　　宋如一提别认真的问道：“你喜欢它吗？” 　　黎素回道：“喜欢啊。” 　　“很好，它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只是黎素眼睛里露出了迷茫，“为什么要送我兔子？” 　　宋如一当然不会说因为看你像兔子，所以送你一只兔子，而是道：“你看，我养了沙利亚，乔锐家里有一只波斯猫，虽然是他妈妈的。至于明彦，明彦他家里干脆有个马术俱乐部，我觉得你也需要一个宠物。” 　　“养一只宠物可以培养你的责任心，还能安抚你那迫切的想要抚养一个弟弟妹妹的……追求。” 　　黎素：“……” 　　但是她还是很高兴的收下了兔子，并且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黎素保证会好好照顾它，就不会敷衍了事。于是从假期刚开始，黎家人就看着她给那只垂耳兔每天梳毛，陪聊，换水，还定制一周不重复的菜单。 　　从来没有见她这么有耐心过，当然，她以前的耐心也很好。而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兔子也有这么多可以吃的东西。还以为它吃点菜叶子和胡萝卜就就行了，更过分的是，黎素居然让它当模特，给它画画，还带它去散步看风景！ 　　他们都没有得到妹妹的一张画好吗？黎素最小的堂哥对她这个举动可以说是非常不满了：“它一只兔子，看的了风景吗！” 　　黎爷爷哈哈的笑：“素素你什么时候闲了，给你哥哥也画一幅素描，他就看着你光给兔子画，嫉妒好久了。” 　　“……谁嫉妒了。”黎小堂哥说：“我只是觉得素素应该做点别的事情，不要只顾着兔子。” 　　“只顾着兔子怎么了，看素素把它照顾的多好啊，油光水滑的，我们素素就是细心，”接着他又问小孙女：“在燕京东郊有一个军犬繁育训练基地，你这么喜欢小动物，要不要过两天去抱一只狗崽来。” 　　难道家里男孩子多就没人权吗？黎素最小的堂哥已经十九岁了，他变成了男子汉，但是依旧记得小时候想养狗，却被严词拒绝的一幕。因为爷爷说自己不喜欢狗，原来这个不喜欢，并不是真的吗？他觉得自己的童年有点心酸。 　　而黎素开心的点头：“好啊，我还要送一只给如一。” 　　“好，送一只给如一。”黎爷爷笑眯眯的答应了。 　　宋如一暑假在家呆了半个月，就收到了黎素送过来的回礼，一只耳朵还没竖起，除了脸部和四肢的毛是黄的，其他地方看上去都是漆黑的小狗。黎素在电话里对她道：“小狗刚满四十天，第一次的疫苗已经打过了，接下来还有两次，再之后每年打一次就行了。是我爷爷特地从军犬繁育训练基地挑选的，虽然是从第一批里面淘汰下来的，但是绝对比市场上卖的优秀。” 　　十五个月的顾南祈，在有保姆托着他的时候，已经能够摇摇晃晃的走几步了。不过他还走不稳就总想跑，太急的后果就是一个不小心就能往地上扑去。要不是有人时刻注意着，想必他长大之后的五官应该会很扁平吧，因为鼻子已经撞塌了。 　　他走累了，脱了鞋子被抱到了沙发上坐着玩玩具，看着姐姐手里抱着的小狗，从来没见过的顾南祈扔下玩具伸手就想要去抓。宋如一一把将小狗举高，让他够不到，低着头道：“轻一点，不能拍，重复一遍我说的话我才把它给你看。” 　　“轻一点。”宋如一引导他说话。 　　顾南祈已经能够说一些简单的词了，平日里耳濡目染，加上动作，也能听明白一些话的意思，他小心的点点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轻……轻，痛痛。” 　　“对，太重了会痛。”宋如一把小狗捧到了他的面前，抓起他的一只手轻轻的在小狗背上摸了摸。 　　“呀！”小狗的毛是软的，身体是温热的，还会动，顾南祈黑葡萄一样水润润的大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受到了惊吓，瞬间抽回了手。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知道它是无害的，再度伸出小手，摸了一下，然后又摸了一下，然后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宋如一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他道：“以后，它就是你的……”说着她拉开小狗的腿观察了一下，才继续道：“你的好兄弟了，你要好好照顾它知道吗？它是一条小生命，既然接纳了，你就要对它负起责任来，懂吗？” 　　看着这一幕的保姆和王姨：“……” 　　等晚上顾诚远和慕容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一只小狗，惊讶的问：“这狗哪来的？” 　　“是素素送给我的，说是黎爷爷特地从军犬繁育训练基地里挑的，是一只德国黑背。” 　　顾诚远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只才刚刚断奶不久的小狗，半响后道：“看着品相还挺不错的，我记得南泽在美国也养了一条狗吧，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 　　宋如一听了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收回了视线，顾诚远揉了一下小狗的头，道：“小心一点，不要让它伤了南祈。” 　　原来宋如一还觉得他们不会喜欢狗，还想过怎么说服他们呢，没想到一下子就接纳了。 　　而顾南祈很喜欢这个无害的，温暖的小生物，对小宝宝来说不容易发音的狗狗，他跟着念了几遍就记住了。有一次还准确的说出了黑背两个词，因为听到两个大人在议论黑背这个品种。 　　“如一，你还不睡吗？”一天晚上，从书房里出来，准备在睡觉前去婴儿房看看小儿子的顾诚远发现宋如一居然也在，不由这么问道。 　　保姆站在一边笑道：“如一经常过来看弟弟呢，姐弟两感情可好了。” 　　顾诚远走近一看，精神奕奕的其实只有顾南祈，宋如一正在给他录视频。小儿子躺在小床上，正做着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左手开心的抱着右边的脚丫子，从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可以看着他非常有咬一口的想法。 　　顾诚远：“……”他看了一会儿要回去休息了，宋如一叫住了他：“爸爸。” 　　“我发了一个账号到您的手机里，是哥哥在美国的推特账号，他经常会在上面传一些照片，上次我看他发了和朋友的登山照。” 　　顾诚远听了之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小儿子。这个女儿，不管对大的继兄还有小的弟弟，心态是最好的那个。南泽因为南祈的出生，恐怕现在心里还有疙瘩，而她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和继兄的关系还变好了，这可真是少见，他只听宋如一接着道：“我觉得，您可能会想知道，他在美国的一些情况。” 　　“我知道了。”顾诚远的表情温和了不少：“你也不要和南祈玩的太晚，记得早点休息。” 　　“我会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南祈和小黑背形影不离，因为疫苗没有打全，大人也不敢让他太过接近，只是偶尔让他摸一摸。 　　但是顾南祈对它的热情与日俱增，有时候睡醒一睁开眼睛，就拍着手要看狗狗，看到了之后才肯乖乖的喝给他泡好的奶粉，吃碗里的辅食。 　　而德国牧羊犬狗狗和背背两个词听久了，也因此明白了这两个词都是在称呼它的。接下来再想给它取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它已经接受不了了，因为压根不觉得那是在叫它。 　　好在还能在做狗牌的时候写个谐音，叫贝贝，而不是敷衍的背背。打疫苗是和黎素约好一起的，去取狗牌的时候，她看着宋如一手上拿着的牌子，纠结的问道：“我记得给你家的狗是公的。”怎么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没办法，我弟弟只会这么叫它，而它现在也只认这个名字。” 　　在两个月后打完了全部的疫苗，贝贝和顾南祈已经相互很熟悉了，它先是睡在小主人房间的角落里，不过两天，睡在了他小床边上的地下，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它已经懂得躺在床上和小主人睡在一起了。有时候还会把头搭在前面的爪子上，趴在那里认真的看小宝宝睡觉的样子。 　　已经初三并且开学一个多月的宋如一回到家，就看到了客厅里顾南祈哒哒哒的在地上走着，而贝贝一脸……宠溺的看着他的样子。她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打开相册复习了一下三个多月前，贝贝才抱来的时的照片。 　　那个时候，贝贝和顾南祈躺在一起，两只看上去都萌萌的。现在，估计只有贝贝看着顾南祈萌萌的了。 　　王姨见宋如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狗长的是有点快，要不是抱来的时候还那么小，亲眼看着它长大，不然还真觉得有点吓人。” 　　自家养大的，还吓人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王姨一点不觉得家里多了一条狗是多了打理的负担。给贝贝的午饭是精心准备的牛肉，煮熟之后一点盐都没放，还切成了大块。她给宋如一吃的食材也就那样了，多点调味品而已，至于顾南祈，还没到他大口吃肉的时候呢？喝点肉粥吧。 　　王姨一脸炫耀的说道：“我上午给南祈和贝贝都称了体重，南祈已经10.5千克了，身高也有82.5厘米了。” 　　十七个月多一点的南祈10.5千克，82.5厘米，是个标准的宝宝。宋如一又看了一眼威风凛凛，表情沉着，直立着大耳朵的贝贝，它的体积看上去已经比顾南祈大很多。两只的差异特别明显，便问：“贝贝多重了？” 　　“哦，”王姨道：“离20千克还差一点。” 　　相当于两个顾南祈，宋如一：“……是不是有点胖了？” 　　“没有，我之前去宠物医院拿驱虫药的时候，顺便问过医生，医生说这个体重是正常的，他看过后还说我们养的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如一瞄了一眼贝贝吃的牛肉，心想，上次回来见他吃的是鸡胸肉还有猪肝，每次都不太重样，营养这么丰富，能养的不好吗？ 　　她点了一下旁边顾南祈的额头，他坐在专门定制的小椅子，而保姆在旁边给他喂粥，吃的不要太开心。 　　“你也要争气知道吗？不然以后你们出去遛弯，不知道是你遛狗还是狗遛你。” 　　吃完饭后是消化时间，顾南祈几个月前走路快了还要人扶着才行，现在不扶也没关系，还能够小跑着走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了自己的保镖，要是不小心歪了一下，贝贝就会眼疾脚快的用身体上前托他一下，就算摔倒，最多也摔在它的身上。 　　一个月后，黎素在学校里突然问宋如一：“贝贝最近怎么样了？” 　　宋如一听了之后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有点心虚呢？” 　　这么明显吗？的确心虚的黎素呐呐道：“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你送我的小兔子不喜欢后来抱回来的狗，我就把它交给我的堂兄抚养了，他说他从小就想要养狗。”其实黎素还有点不解，从小就喜欢养狗为什么不养啊？ 　　堂兄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会一脸悲催的告诉他，因为爷爷不让养啊，他会为黎素破例，可不会为他们几个兄弟破例。 　　她一脸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说好了我们一起养的。” 　　宋如一看着这个诚实的孩子，没有好意思说她在收到狗的当天，就把它托付给了什么都不懂的顾南祈。而顾南祈并没有提出反驳，这一协议默认成立。好在之后他们相处的也非常愉快，完全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她看着黎素道歉的样子，心里莫名涌上来的愧疚是怎么回事？宋如一干笑了一声后道：“没事，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 　　黎素解释道：“兔子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好的，等狗狗长大了一点，就变得很害怕了。” 　　“都是它胆子太小了，不关你的事，而且我们在学校里，也不能时刻陪在它们身边不是吗？”黎素可以偷偷的把兔子带到了宿舍养着，但是德国牧羊犬可不行。那是大型犬，市区都是不能去的，更不要说学校里了，你看着可爱，别人看着就可怕了，吓到了人怎么办。 　　“而且贝贝也不是我在养，而是南祈在养。” 　　黎素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她呐呐的重复了一遍：“南，南祈在养？” 　　“是啊，南祈可喜欢它了。” 　　“可是南祈才两岁，他能养狗吗？”认真的算起来，应该还不到两岁。 　　“有阿姨帮忙照顾，但是在贝贝的心里，南祈已经是它最亲近的主人了。” 　　黎素不说话了，像是在想象那个画面，她托着头道：“那一幕肯定很温暖。” 　　宋如一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给她看：“是挺温暖的。” 　　照片里，可能由于角度的原因，贝贝的眼睛是冒着绿光的，它端坐在椅子上，张着嘴吐着舌头，看着站在不远处地上的顾南祈。而顾南祈扶着桌子站在那里，光看身形就比它小了一圈，白白嫩嫩的，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黎素：“……” 　　宋如一是不是对温暖这个词的理解有什么误会，她怎么觉得有点吓人呢，问：“贝贝现在多重了？” 　　“它现在六个月大，上周王姨给它称了体重，已经28千克了，要知道，它四个月多一点的时候，才20千克。” 　　黎素把手机还给了宋如一，捂着胸口艰难道：“也许我不该送你一只黑背的。” 　　宋如一疑惑：“为什么啊？南祈可喜欢贝贝了，贝贝也很喜欢他，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可能是因为，南祈看上去还太小了吧，我总怕他不小心被伤到。” 　　“不用担心，贝贝有送到宠物店去培训，它知道不能伤人的，特别是小宝宝，而且我家有王姨和保姆还有月嫂三个人看着呢。” 　　即使如此，黎素还是好几天晚上睡不着，总担心顾南祈被已经变得高大威猛的德国牧羊犬给弄伤了，结果这个想法在两个月之后消失殆尽。她看着视频里的南祈整个身体按在贝贝的身上，然后爬到了它的背上，而贝贝毫无怨言的扛着他在顾家花园的草地上走了一圈后停下，很想趴在草地上休息摇尾巴的样子。结果背上的小家伙不尽兴，只能无奈的又扛着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想，我当初为什么要担心那个问题，明明被欺负的是狗呀。 　　宋如一听了后道：“因为你关心南祈啊，而南祈看上去的确太小了。” 　　顾南祈有了好朋友，生活变得丰富了很多，月嫂和保姆在他满两岁的时候合同到离开了，开始几次还会哭着找。但是姐姐时不时的会过来看看他，妈妈这段时间抱他的次数也多了，加上有了精力比他还旺盛的德国牧羊犬陪在一边。一天到晚光是玩就已经很辛苦了，哪里还有时间想那么多，他可是很忙碌的！ 　　第49章 第 49 章 　　 　　宋如一和以前差不多, 两三周或是一个月回一次家，有时住在学校里，有时留在玉城的别墅。草木的叶子黄了又绿，时间好像是指缝中的沙一样溜走。贝贝是去年七月抱到顾家的，一转眼已经是第二年四月中旬了。一天，顾诚远突然提了一句：“如一马上就要初三毕业了吧。” 　　她点了点头：“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了。” 　　因为瑞英包含高中的课程, 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参加中考，也没有那种怕考不上好高中的焦虑感。当然, 要是对考试有兴趣的，学校也可以为学生报名，让他们参加中考, 好看看自己的应试成绩在全市的中学生里能排到第几。 　　不过这么无聊的学生瑞英建校以来，至今没有出现过，光自己学校里就有十三门必修课还有三门选修课，不过可是要补考的, 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去外面做试卷。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读国外的大学还是国内的？”顾诚远看着她问。 　　不知道是不是宋如一将顾南泽在美国推特账号给他的原因，顾诚远自那次后对宋如一不再是那种冷然的客气, 有时候还会关心几句她学业上的问题。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继女在老师那里的评价, 有点了不得。 　　在家里看着平平庸庸的，平时也不太爱说话，怎么到了老师的口里就变成天才那一类的人了呢？虽然早知道她芭蕾学的不错, 小提琴拉的也还可以, 数学还拿过奖, 可这都不值得被称呼一句天才。 　　看慕容也不太清楚，难道是他们以前关心太少了？慕容对此的回答是：“可能是突然开窍了吧，她小时候也聪明，但是只比普通孩子好一点。长大了学什么都变快了，不是开窍是什么。” 　　既然这样，顾诚远关心宋如一学业上的问题，也就只能口头上关心问几句了，更重要的是她以后想做什么，好有个规划。宋如一放下了端着的碗，思考了一下，“我现在还没有想过在国内还是国外读大学，但是我会认真考虑的。” 　　“姐姐！”顾南祈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手舞足蹈的。因为年幼，他有着专门吃饭的小桌子和小椅子，只是动手能力和破坏能力max。一开始王姨喂他吃饭，后来经过一次独自尝试之后，就再也不肯要人喂了。 　　只是又一次的，他吃的饭兜上都是蒸蛋羹，脸上也跟花猫一样，小手挥舞着勺子叫宋如一，接着又喊：“贝贝，贝贝。” 　　贝贝转头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饭盆往这边拖了拖，然后继续低头吃饭。贝贝就比顾南祈好多了，它从来不浪费食物，也不会吃的满地都是，它只是在磨牙的时候，咬坏了好几个足球而已。 　　咣当，又一次碗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王姨过来捡起来，给顾南祈盛了一碗新的，没错，因为他经常把自己的饭砸在地上，现在王姨蒸蛋一次都蒸三碗。有王姨照顾，顾诚远和慕容继续吃饭，而宋如一转头看了一眼，问：“这是他今天砸掉的第几次了？” 　　王姨手在围裙上摸了摸，低声道：“第二次。” 　　不知道姐姐盯着他的顾南祈一无所知的吃了两口，又开始玩手指了，反正看天看地，总能找到机会傻乐半天。 　　“两次吗？我怎么记得中午就两次了。” 　　王姨小心瞥了慕容还有顾诚远一眼，他们对宋如一说的话并没有表示不满，反而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王姨小心翼翼道：“南祈才两岁，两岁的孩子懂什么？” 　　“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才要教。”宋如一道：“不然他每次吃一碗饭，都要砸几碗算怎么回事。” 　　王姨每天照顾南祈，比开始照顾南泽和宋如一的时候都要早，是真正看着他长大的那种。听宋如一这种语气就知道要掰正他，恐怕还不是什么温和的方式，就有些为难。 　　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习惯，还没想着说些什么，就听宋如一说道：“最后一次，他砸了第一次，可以当做不小心，再有一次，就别吃了，饿着吧。饿过之后，没的吃了，想必就能知道不能砸了。” 　　“小孩子怎么能饿呢？”王姨看着顾诚远和慕容急道：“先生，太太？” 　　顾诚远看了一眼儿子此刻的样子，而顾南祈看到自己得到了这么多的关注，开心的不得了，爸爸、妈妈、姐姐一个个的喊过去，然后对着顾诚远张开了双手：“爸爸抱。” 　　顾诚远吃完了，想要去抱他，而后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地上还有小儿子身上的一片狼藉，对王姨道：“以后如一要管他，你就听如一的。”说着拍了拍小儿子的头，先一步离开餐厅了。 　　王姨见他都这么说，只能连连应声：“知道了，先生。” 　　宋如一也转身上楼了，慕容看着这一幕，第二天就让今凌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早教，请一位回来照顾小儿子。总不能真让宋如一管弟弟吧，她自己还未成年，而王姨更加不懂这个，他们又没有时间。 　　今凌将燕京市几个名列前茅的早教机构的名单拉了一份出来，顺便将这些机构里的金牌老师的履历要来了一份，“这些早教老师目前都是有空的。”慕容坐在椅子上，一个个看过去，而院子里，宋如一正在帮贝贝洗澡。 　　顾南祈见有狗有水还有姐姐，开心的想要过去一起洗，被王姨拎着站到了一边，“那是给狗洗澡，不是给你洗澡。” 　　“给贝贝洗澡。”他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话。 　　“对，给贝贝洗澡。” 　　宋如一业务不太熟练，贝贝觉得有点难受，于是在给它刷另外一边的时候，已经变得高大的德国牧羊犬突然站了起来，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开始抖水。 　　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宋如一被香波还有水淋了满身满脸，连头发都湿了，几缕贴在脸上，看着特别狼狈。她抹了一下脸，跟突然停下来的贝贝对视，贝贝咽呜了一声，一双杏仁眼直直的看着她。 　　宋如一无语道：“你还觉得自己挺无辜。” 　　“噗呲，”站在客厅里从落地窗看到外面这一幕的今凌没忍住笑了起来，慕容抬头看了她一眼，今凌连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挺胸收腹站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慕容将看着的几份履历抽出来递给她：“联系这三位，我要见一见她们。” 　　所谓的见一见，其实就是面试，今凌道：“我马上去通知，只是慕总您准备什么时候见她们？” 　　“今天下午三点，让她们到顾氏来。” 　　说着慕容站了起来，而后也看到了落地窗外花园里的情况，她脚步顿住了，走了几步往那边看去。 　　院子里，宋如一也摒弃了温和的方式，直接拿着水管对着贝贝冲洗它身上的香波。在它想躲的时候，还把它拉回来，用水流顺它全身的毛：“没事的，很快就好了，早洗完早结束，等一下你又可以抖了。” 　　顾南祈被王姨抱着远远的站在一边看，他咬着手指一声不吭：噫，姐姐好可怕。 　　慕容：“……” 　　给狗洗完澡的宋如一自己也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吹了头发下楼后她坐在沙发上，突然说了一句：“下一次，还是送到宠物店去洗吧。” 　　其实王姨早就提醒过她了，贝贝的衣食住行有固定的宠物店，那家宠物店在燕京市口碑很好，服务也很周到，还能代为培训。它在接近顾南祈之前，就是在那里接受培训引导的，现在已经是尊贵的VIP会员了。而且培训的效果也很好，现在贝贝不止没有伤过人，还会自己上洗手间，冲厕所。 　　只是她提了之后宋如一当时是这么回的：“没事，洗个澡而已，我在马术俱乐部里偶尔也会给沙利亚洗澡。” 　　王姨知道，沙利亚是宋如一养的马，而且也对，给狗洗澡而已，那就洗呗，只是没想到被淋了一身。 　　她端了一杯红糖姜茶放到宋如一面前，“外面的温度还是有点低的，你也没马上换衣服，喝杯姜茶驱驱寒，小心点不要感冒了。” 　　姜茶是用老姜煮的，放够了材料，即使有了红糖中和，喝下去也是辣味十足，腾的一股热气就冒了上来，宋如一觉得自己呼吸都是带着姜辣味的。顾南祈凑了过来，扑在沙发前眼巴巴的看着姐姐。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她喝一口，就跟着仰头抬一下脑袋，喝一口，就跟着抬一下脑袋。 　　宋如一捧着杯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想喝吗？” 　　顾南祈现在两岁多一点，只要是他这个年纪能吃的，不管是自家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家里都已经堆成山了。可是那些他都没有兴趣，他只对别人碗里的感兴趣。 　　比如说贝贝的狗粮，还有宋如一现在喝的姜茶。 　　“想……想喝。”顾南祈又一次抽了抽鼻子，还露出了惬意的表情，好像自己已经喝到了，砸吧着嘴：“香……香。” 　　宋如一在桌子的挂杯架上拿了一个小勺子，盛了还没有小指甲盖大小的姜茶喂给他，顾南祈看了看杯子里多多的，又看了看勺子里一点点，非常不满的跺了一下脚，而后立刻将头凑了过来。 　　小孩子也是很会看眼色的，要是王姨，他肯定摸爬滚打的要吃多的那一份，可是这是姐姐，他就不敢这么做了。姐姐要是不愿意了，怎么弄也是没有用的，抱着她的腿干嚎也不理你，反而能走的更快，非常的冷酷无情。 　　只不过他才喝了一口，小脸就皱了起来，不断的张着嘴哈气，再也不要提喝多的那一份了。王姨捧着两碗水果杯过来，其中一碗是有酸奶的，看到这一幕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宋如一站了起来，从她手里拿走了有酸奶的那杯，将喝完姜茶的杯子放到王姨手上，一边上楼一边说：“只是想给他去去寒。” 　　不知其意的王姨准备给顾南祈喂水果，一凑近就在他嘴里闻到了姜茶的味道。 　　王姨：“……” 　　小孩子怎么能够喝这么浓的姜茶呢，要是上火了怎么办？先生还让如一管南祈，如一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王姨想着要不要说一声，第二天慕容专门请的早教老师就到了。 　　早教老师名牌大学毕业，成功给好几个家庭带过宝宝，那些家庭全部都是好评。而且她还在国外进修过婴幼儿生理学、心理学和教育学。还会弹一点钢琴，会画蜡笔画。哦，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二级营养师的证书，以后顾南祈吃什么，可以由她来定制菜单，王姨负责执行就行了。 　　当然，专业能力强代表着雇佣她的价格也很美丽，一个月的工资比今凌还要高，今凌看的有点羡慕。宋如一道：“你要是也多考一点证书，专业能力强一点，到时候我妈妈要留住你，也得给你加薪。” 　　今凌听的心里一动，试探的问：“你说我也去考个营养师的证书怎么样？” 　　宋如一叫了她一声：“今姐姐。” 　　“恩，”今凌准备听一听宋如一的意见，只听她道：“这是你的人生，不是我的，应该由你自己做决定。而且我不太明白。” 　　今凌一瞬间有些脸红，但是又好奇：“不太明白什么？” 　　宋如一低下了头，按着手机像是在给什么人发信息：“你考营养师干什么，也去当早教吗？” 　　“你学的不是文秘吗？如果要当早教的话，那我建议你把婴幼儿生理学、心理学和教育学的证书一起考了。”说着她放下手机，也许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抬头又对今凌特别敷衍的笑了一下：“当然，单独的营养师证也是很有用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今凌：“……”将她送回学校的路上再没说话。 　　进了班级，宋如一发现班里有一股怪怪的气氛，还有两个女生靠在一起抽泣。她忍不住往那边瞄了两眼，拉开椅子坐下时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黎素示意她去看班上的两个外籍学生：“他们初三之后要回国去读高中了。” 　　瑞英外籍学生不少，他们班上也有两颗洋白菜，刚好一男一女。大家从小就在一个班，快十年了，分开自然是舍不得的。其中一个女生就是宋如一进来时注意到的，她和闺蜜哭的情不自禁，好像明天就跟好朋友生离死别了一样。好朋友最后抹了一把眼泪，道：“不行，我回去要跟我爸爸妈妈说，我也要去国外读高中，反正大学也是要出国的。” 　　说完后两人都顿住了，相互对视了一眼，总觉得方法可行。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眼泪也擦干了，开始交流另外的事。 　　看着这一幕的宋如一：“……” 　　你们的妆花了啊，要不要补一补妆？还有，情绪恢复的也太快了一点吧。 　　而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明彦的国籍好像是英国的吧，他要回英国吗？” 　　黎素恍然，不能因为明彦继承了他妈妈的黑发黑眼，就不把他爸的那部分基因不当一回事。她看了一眼明彦的位置，他还没有出现在教室，黎素和宋如一面面相觑，最后道：“中午的时候问一下他。” 　　“回英国？”中午，明彦听到了黎素的问题想了想：“我爸爸没有提过，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不过我要是回英国读高中的话，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说的好像是去英国旅游那样容易，黎素首先摇摇头：“我不行。” 　　宋如一也摇摇头：“我也不行。” 　　明彦才提了意见，两个女生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拒绝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转头盯着在喝果汁的乔锐，“你呢，你也不行吗？” 　　乔锐：“……我会认真考虑的。” 　　明彦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好好考虑。” 　　“其实，为什么要回英国呢？”半响后乔锐才道：“叔叔在华国担任你们家族分公司的总裁，肯定要留在这里的，阿姨也在这里，你回去和你堂兄一起吗？” 　　“可是你堂兄，去年就已经高中毕业了啊，你回英国，学校里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吧。” 　　黎素立刻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要是乔锐也不能去，你在那里，不是很孤独吗？”她交了三个好朋友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日子有点太无聊了。以前还好，现在让她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待着，肯定是待不住的。 　　谁知道明彦对这话不可置否，他骄傲极了：“只有我认不认可的朋友，没有我交不到的朋友。”但是他又继续道：“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也许大学再回去也不错。” 　　“不过大学，你说我是上剑桥还是牛津？好像圣安德鲁斯也不错。” 　　乔锐看上去有些困，可能周末没有休息好，他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道：“看你想学什么吧，离上大学还有三年呢，你可以慢慢想。” 　　黎素奇怪的问：“一定要英国的大学吗？” 　　“主要是我家里人基本是在英国读的大学，除了我小姑姑，她毕业于美国的茱莉亚音乐学院。” 　　明彦喝了一口水，接着放下杯子道：“我其实比较倾向于剑桥，我爸爸就是剑桥毕业的，我堂哥去年也入学了，还有我大伯，我……” 　　宋如一按着额头道：“反正你家除了你小姑姑，都是剑桥毕业的。” 　　“不是，”明彦否定了她这句话：“我妈妈是牛津毕业的。” 　　黎素星星眼，真诚的赞叹：“你家的人都好厉害。”明彦干咳了一声，耳朵有些发红，他道：“还好。还好。” 　　“真是难得，”宋如一对乔锐说了一句：“我看错了吗？明彦他居然会谦虚。” 　　“他那个不是谦虚，”乔锐回答：“只不过黎素夸人的时候，太真心了。” 　　黎素鼓起了脸：“可是我本来就是真心的啊。” 　　乔锐看着她说道：“我知道，只是真心总是容易让人触动的。” 　　现在轮到黎素被夸的脸红了，但是她和明彦不一样，明彦被夸了之后，就算不好意思也是一时的，几秒钟就恢复了，行为举止更是如故，而黎素直到吃完饭后都没有回过神来。 　　宋如一看着她这副样子：“你又不是没有受到过夸奖，要不要这么害羞啊。” 　　“因为这是乔锐第一次夸我，我不太习惯，”黎素捧着脸道：“不过只要像哈里森老师那样，多夸我几次就好了。” 　　所以这个也是需要习惯的吗？哈里森老师那种夸张的赞美还不能让你坦然面对吗！ 　　“素素，你这样可不行。” 　　宋如一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她手放在扶手上，撑着头看着她：“你得大胆一些才行。”她想了想：“我们学校不是有辩论赛吗？你跟我一起去报名吧！” 　　“辩……辩论赛？”黎素一瞬间脸都白了，她觉得自己有点腿软，手上的画笔更是拿不住了：“不，不要了吧。” 　　“这么害怕吗？” 　　黎素不停的点头，就怕下一秒宋如一就站起来，带着她去辩论赛的报名处，结果听她继续道：“那下个月的演讲比赛呢？” 　　黎素虚弱道：“……我觉得都不太合适。” 　　“辩论赛还是演讲比赛，你自己选一个吧。”宋如一道：“反正都是和同个学校的学生比，没什么好怕的。” 　　黎素的头垂了下来，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太胆小了，心里有点想参加，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道：“那演讲比赛吧。”演讲稿还能背，要是辩论赛的话，恐怕她在第一个回合就要被打倒了。 　　“你会和我一起参加的对吧。”接着她问。 　　“想什么呢亲爱的，”宋如一温柔的对她说：“辩论赛才是团队赛，演讲比赛是个人赛，我当然是给你加油了。” 　　黎素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在宋如一表示，会尽最大全力帮她的忙，也会一直陪着她，才让她放松了一点。 　　等报名完名，她周末回到家跟爸爸妈妈说了这个消息，黎家沸腾了，他们可是知道自家孩子多么安静腼腆的，居然敢去参加演讲比赛！ 　　杨女士开心的摸了摸她的头：“素素真厉害。”黎爷爷关心的问：“要不要让你哥哥们陪你练一练？” 　　黎素连忙拒绝了，表示她参加的是演讲，而不是比武大赛。 　　而黎爸爸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比赛不错，还能让你胆子大一些，能主动尝试自己之前不敢做的，值得鼓励。” 　　没想到家里人都这么支持期待，黎素好像有了一点力量，她握拳道：“我会努力的。” 　　可是还没有上台，只是练习的时候她就萎了，宋如一先找了几篇演讲的范文让黎素背诵，然后脱稿演讲，还道：“先在宿舍里练习，而且不能只背诵，要声情并茂，情绪饱满，明天中午再让乔锐和明彦一起听。” 　　明明自己也不一定做到这个要求，教育人起来居然还一套一套的。 　　“还要让他们一起听？”一想起明彦的毒舌，黎素紧张 1，害怕 1。 　　“演讲比赛你还要面对整个初中部的参赛选手呢，在我们三个面前练习只是第一步而已。” 　　见她这个样子，宋如一安慰她：“我们学校初中部加起来也就两百多个学生，参加比赛的才二十几个，没关系的，到时候把他们看成萝卜就行了，对着萝卜演讲你还会害怕吗？” 　　一想到只和二十多个人比，黎素也就不那么担心了，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把他们看成萝卜。” 　　其实她心里依旧慌慌的，要知道这可是演讲比赛，不像数学竞赛那么容易的！ 　　第50章 第 50 章 　　 　　第二天中午, 乔锐和明彦知道黎素要参加演讲比赛, 乔锐有些惊讶, 但还是鼓励她道：“加油, 不要太紧张了。”明彦则是毫不留情的批评：“就你那和兔子一样大的胆子, 还参加演讲比赛, 当个观众不好吗？为什么要自取……” 　　宋如一咳嗽了两声，目光直直看着明彦，明彦看出了她眼里的威胁，又看了看有些被打击到的黎素，咽下了嘴里没说完的话。特别敷衍的干笑道：“没关系, 这一次的演讲比赛是学生会组织的，听说报名没有几个, 初三的更少，大多是初一的，你还是有机会的。” 　　乔锐：“……” 　　宋如一：“……我建议素素参加演讲比赛，不是为了让她拿到名次。” 　　明彦看着她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练一练素素的胆量, 总不能别人夸她一句，就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明彦问：“这个人是谁？” 　　夸一句就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乔锐听了沉思：“是不是因为黎素暗恋夸她的那个人？” 　　黎素抬起头, 拼命的否认，恩？明彦的目光一下子锁在了她的脸上, 认真的打量着她，这么慌张, 说不定是真的呢？ 　　谁知道宋如一对乔锐说了一句：“你忘了吗？上次夸她的那个人是你啊。” 　　明彦顿时无趣的收回了视线, 乔锐僵了一下, 像是在回想着什么，而后他道：“可是我记得，当时黎素的表现挺正常的啊。” 　　“不，你没发现当时她都没有再说话吗，是紧张的。”宋如一语重深长的对他道：“我们这么熟了，她都紧张，以后要是别人这么夸她了，是不是伸手就能把她牵走了？” 　　黎素沮丧 1。 　　明彦摸着下巴道：“这个也不能怪黎素吧，乔锐有些话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就像在说情话一样，我都受不了，黎素误会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黎素摆手道：“没有误会，我，我就是紧张。” 　　明彦：“……行吧，”他拍了一下手站起来道：“不是要练习演讲比赛吗？我们去人工湖那边。” 　　人工湖附近，三人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旁边还种着垂柳，一部分柳枝垂落在水里，湖水清澈，映衬出了柳树的倒影。几人让黎素站在自己的面前，明彦评委一般的对着黎素作了一个手势：“黎素同学，现在可以开始你的演讲了。” 　　经过昨天在宿舍里的练习，黎素至少能够完整的把演讲稿说完了，但是几次的练习起到的效果是有限的，明彦一边听一边摇头，看着黎素的样子好像在看一块朽木一样。在他马上要评价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捂着腰小小的痛呼了一声，转头对着宋如一怒目而视，不满道：“你撞我干什么？” 　　宋如一靠近他，轻声提醒：“你要知道，我们是要帮助素素的，而不是打击她。” 　　黎素演讲完后，失落 1，根本不用三个小伙伴再说些什么，她讲的怎么样自己心中是有数的。昨天单独面对宋如一还好，今天多了两个男生，好像是面前多了两座大山一样。 　　乔锐很中肯的说道：“素素，你的声音太小了，我们这么近听的清楚，但是到时候站在台上，你就不能这样了。” 　　明彦虽然嘴上说的不好听，但是提建议还是很靠谱的：“而且你演讲的时候怎么能够低头呢？还揉手指，小动作这么多，不是让大家一眼就看出你在紧张吗？” 　　“还有，你的语气词也太多了，去掉那些‘然后’、‘吧’，还有‘恩’，每一句开始前都带个‘恩’是怎么回事，你便秘吗？” 　　所有人：“……” 　　宋如一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道：“不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不过黎素首先握紧了拳头：“我知道了，我下一次一定不会再犯，有什么错误就指出来吧。” 　　看着她的态度，明彦满意的点点头，一把将宋如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挥下，斜睨的看了她一眼，还刻意拍了拍肩膀的位置，好像上面落了灰一样，得意极了。 　　“就是要这样，我最烦那些明明知道自己差劲，却屡教不改的人。” 　　宋如一听的怔了一下，而后微笑了起来，“是我太小看素素了，那我们继续吧。”她原先想循序渐进的，但是黎素表示自己能够承受的住压力，他们自然要尽最大全力帮忙了。 　　二十多天后，初中部举办的演讲比赛开始，黎素抽到的序号在中间，位置不好不坏，此刻第一位选手已经上台了。演讲的场地在多媒体综合楼的一个小阶梯教室里，台下坐着评委，再之后就是观众了。 　　“她行不行啊？”明彦还是有些犹疑的。 　　“对她这么没有信心啊，”乔锐笑着说，他靠在蓝色的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前面，第一位的演讲结束了，排号第二的已经准备上台了。 　　“好像你对她有信心一样，这个人是学生会的，他入会的时候我听过他的自我介绍，还是校辩论队的一员，”明彦看着二号选手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小比赛，但是一看到他，我就知道黎素没戏了。” 　　而事实果然如明彦说的那样，二号选手的声音洪亮高昂，一开口就先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他演讲的内容主题明确，也不空洞，和台下评委以及观众的互动也很多，肢体语言有却不过多。 　　结束后大家都在鼓掌，宋如一轻声说道：“我们一开始也不是要求素素来拿奖的，我们要的是建立她的自信，克服她跟人交流的恐惧，演讲不过是一个方式而已。” 　　明彦哼了一声：“既然要练胆子，顺便把奖一起拿了不是很好吗？” 　　宋如一对着问道：“你初二的时候参加了全国青少年机器人竞赛，怎么不把奖一起拿了呢？” 　　“我当时拿了二等奖的。” 　　“你不是只看得上一等奖吗？” 　　明彦涨红了脸还想争论，但是他的确心高气傲，当时是抱着拿第一名去的，不太看得上拿到的这个二等奖，一时说不出话来。乔锐无语的按着额头，“你们两要不要看一下场合。” 　　两人都撇开了头，可以说是相看两厌了。 　　等到黎素上台的时候，其实还是可以看出她是紧张的。黎素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乔锐说过的话在她脑海里响起：你演讲的时候，要保持身体稳定，目光和台下的观众还有评委相互交流，并且要全程保持微笑，微笑是最好的表情。 　　黎素对着台下的评委露出了一个笑容：“同学们，老师们，上午好，我是来自初三一班的黎素，黎曼的黎……” 　　宋如一这样说过：如果你上台后还是紧张，无法做到和台下的人目光交流，那你看着他们的头顶上方，少眨眼，少游移。或是寻找我们坐的地方，对着我们的方向演讲。经过这么多天的练习，看着我们你总不会紧张了吧。 　　黎素的目光在阶梯教室缓慢的游移，然后落在了三个好朋友的身上，继续陈诉自己的主题。 　　而明彦则是不耐烦的：你目前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在台上的时候就不一定了，反正如果到时候你在台上说错了或是忘词了，千万不要说，‘对不起，我说错了，’‘这样的话，已经说错了的就让它过去，忘词就把主题拿出来讲。 　　‘你要是连主题说什么也忘了，也别在台上站着了，直接下来吧，还能少丢一点脸。’ 　　只不过明彦在说完这些话后，纳闷的看着乔锐：“你拍我肩膀干什么？” 　　“没事，只是觉得你应该有点累了。”乔锐道。 　　宋如一递了一杯水给他：“喝点水吧。” 　　黎素自然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做，想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只是她前面说的还算平稳，当然只能说是平稳，过得去。三人在结尾时听到她将演讲稿里的核心观点重复了三次，就知道她忘词了。 　　“搞什么，都快结束了，还能忘词。” 　　黎素演讲完后下台，宋如一一边鼓掌一边对明彦道：“已经进步很大了，你之前敢相信素素会参加演讲比赛吗？还说的这么好。”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下台后，黎素受到了明彦的表扬和鼓励，受宠若惊：“谢谢，我真的没想到。” 　　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大大取悦了明彦，他像是在看自己学生一样的目光看着她道：“这是你应得的，以后我也会多加帮助你的，你也不要太感动了。” 　　演讲比赛结束之后，黎素毫不意外的被淘汰了，但是她一点都不失望，反而很开心的样子，“现在让我上台讲题目，我也不怕了。” 　　因为黎素数学成绩好，哈里森老师偏爱她，班上大部分同学们解答不出来的问题，都会叫她上台解答，要是能讲解就更好了。只是初中都快毕业了，哈里森老师都没有做到这一点，因为黎素压根做不到，她现在表示自己敢尝试了。 　　而哈里森老师果然很开心，不过他是为黎素开心，他这样对黎素道：“你做的非常好，我以前还担心你太害羞了，连题目都不敢讲解，要是以后在数学上有了成就，上台做报告怎么办。” 　　“难道还和台下的人用眼睛交流吗？”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起来，“你今年才十五岁吧，我是不是想的有些远了，不过大学毕业还要写毕业论文回答问题呢，也不算远了。” 　　“黎素，你交了几个很好的朋友，我很为你高兴。” 　　黎素听到这话的时候还很激动的，晚上就难过起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升到高中部了，哈里森老师不能教我数学了。” 　　宋如一纳闷的看着她：“只是不能教你数学而已，又没有拦着你去看望他。” 　　是哦，黎素想了想果然是这样，心里的伤感顿时消失无踪了。 　　初三期末考进行中，班上的两颗洋白菜确定要回自己的国家上学，那位想要和好朋友一起出国念高中的女生向她爸妈提出了要一起去，却被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她抱着自己的好闺蜜依依不舍：“我爸妈说我未成年，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没人权吗？” 　　“没事的，等你满十八岁了就可以来找我了。” 　　“恩，你要等我。” 　　宋如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对话怪怪的。 　　明彦被两人弄得无语：“一年又不是每天都在学校里学习的，寒假、暑假、圣诞、新年，这么多假期难道还不够你们待一块吗？还是说你们买不起一张飞机票，如果买不起，我可以免费支援给你们，就当我扶贫了。” 　　“所以，请你们放过我的耳朵！” 　　两个女生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其中一个问：“班长，你吃huo药了吗？” 　　另外一个怯生生的点点头：“看着好可怕。” 　　明彦一头撞在桌子上，无语道：“你们学过舞台剧的人，戏都这么多的吗？” 　　毕竟是初中毕业，等九月份再回学校就是高中生，校服的颜色都不一样了，老师们自然不会和以前一样留很多暑假作业，语文老师还给每个学生发了糖。 　　“这是什么糖？我怎么记得老师已经结婚了，是二婚的吗？”一个同学道。 　　“老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二婚，他又没那个条件，是师母给老师生了双胞胎宝宝好嘛？朋友圈里都发了，这肯定是庆祝宝宝出生的糖。” 　　没有二婚条件的老师脸上挂不住了，可是他心情好，不跟这些马上要升到高中部的小兔崽子们计较，道：“我和我老婆的感情非常好，二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没错，这是为了庆祝我家两个孩子出生的糖，老师跟你们分享一下喜悦。” 　　同学们对着他拍手，纷纷恭喜他。 　　又有一个很皮的同学打击他：“老师，话不要说得太满了，我舅舅和我舅妈刚结婚的时候，也觉得二婚是不可能的。” 　　语文老师：“……” 　　还有的舍不得他：“老师，我还想你继续教我们语文，听你上课。” 　　老师心想，你们快走吧，我已经跟学校申请了，再也不带一班了，哪个年级的一班都不带。当然，此刻听到这话还是很感慨的：“老师也舍不得你们，但是……” 　　“很简单啊，你留级就行了。”明彦凉凉道。 　　舍不得的同学立刻就改口了：“老师，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语文老师接下来的话顿时说不下去了，不过大部分同学们说的话都是好听的，还都给老师们留了礼物。其中每一个任课老师都有的，是全班同学一起做的相册集，相册里包含了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有全班学生坐在一起的合照，有大家获奖时候的微笑，还有老师上课时候的照片。这种一看就是偷拍的，放在当时说不定要没收手机了，现在却只有失笑。语文老师坐在办公室里翻完了厚厚的一本相册，已经忘记了同学们说话做事能让人气死的一面，至少此刻是带着厚厚的滤镜的。 　　“没有丰富的情感，怎么会演好不同的角色呢？”宋如一假期回到家，在接到顾南泽的视频后，面对疑惑他在里面这样说道，他似乎对自己的打扮不以为意。美国那边是白天，他所在的地方看着像化妆间，周边还胡乱放着很多杂物。 　　宋如一不知道如何评价好：“所以，这就是你扮成女人的原因吗？看着还是一个生活窘迫潦倒的女人，你能够体会到一个贫穷女人内心丰富的情感吗？” 　　顾南泽没好气道：“我扮演的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有一个人格是女人。” 　　“你不是说你演的是个杀人凶手吗？” 　　“这两者有冲突吗？”很显然，顾南泽此刻是另外一个女性人格，还是懂的给自己穿衣打扮，化妆的那种。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精神分裂者和杀人凶手，好像也可以没有冲突。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你拿到毕业证书之后要回国吗？还是就留在好莱坞了。” 　　“当然要回国，”顾南泽并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我留在好莱坞干什么，一直演丑角吗？不是精神分裂的杀人犯，就是内心阴暗的暗恋着。” 　　“你还演过暗恋者，暗恋谁？” 　　“一个英国三线女演员饰演的……”说着他盯住了宋如一：“这都是剧本，你没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吧。” 　　“绝对没有，”宋如一信誓旦旦，又问：“她长的好看吗？” 　　顾南泽盯着她不说话。 　　见此宋如一很有眼色的转移了话题：“不过你还有两年才毕业，这么早就可以演戏，算是很厉害的那种了吧，毕竟在好莱坞。”在拍过一部电影，跟着剧组一起宣传了几个月，接受了不少采访的宋如一已经知道了，亚裔在好莱坞混是多么难。 　　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接到剧本，看着的确像是中了五百万。 　　“其中卡洛斯帮了我很多，他知道一个剧组需要亚裔演员的时候，就推荐了我。”好像身上穿的衣服不太舒服，顾南泽按了一下肩膀，加上他脸上的妆，动作看着特别辣眼睛。 　　这算不算是人脉的重要性？宋如一眨了下眼睛，对这一幕选择了截图，截图完之后她突然说道：“爸爸提起过你了，说你十八岁生日之后回美国上学，连假期都不回家了，都快两年了。” 　　“哪里有两年，一年多而已，还有，别说的好像他在想我一样，我回去了他有时间陪我度假吗？” 　　宋如一真诚道：“你可以在爸爸下班的时候看到他，或者你可以去公司探望他，想要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顾南泽嗤笑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回过头对她道：“我要去拍戏了，晚一点再联系你。” 　　“哦。”这次他等宋如一应声了之后才挂断了视频，真是了不得的进步。 　　“初中毕业了，暑假有什么安排吗？”周日，慕容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留在家里休息，顾南祈在早教老师的帮忙下爬楼梯。他自从会走会跑之后，像是爱上了这项运动，一天不爬个七八次楼梯不尽心。 　　而且他一个人爬楼梯不算，还要他的好朋友贝贝跟着一起，贝贝自然只能跟着他了，只不过它常常爬到最上面之后，看着顾南祈哼哧哼哧的接近，看着就觉得费劲。 　　“有几个安排，哥哥问我要不要去美国；明彦，明彦是我在学校里的朋友，邀请我还有另外两个人去他在英国的家里玩；最后一个是我们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活动，主题好像是感受什么美国人文历史，还要住到当地人家里，没什么意思。” 　　慕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将杯子拿在手上，突然问了一句：“宋家那边想让你过去住几天，你有兴趣吗？你的堂妹宋知非，你们小时候很喜欢在一起玩的，你们很多年没见面了。” 　　“宋知非？”宋如一想了想道：“我有印象，但是我记得她比我小五岁吧，我们离开宋家的时候她才三岁，之前更小，我当时怎么和她玩到一块的？我觉得她应该不认识我了。” 　　慕容把茶杯放在杯碟上，发出清脆的，瓷器碰撞的声音，她干脆直言：“我看那边很有诚意。” 　　宋如一抿了抿嘴，道：“要是我有时间的话，答应也没什么，但是，我其实挺想去英国看看的，邀请的几个人里就剩下我没有回复了，另外两个同学都答应了。” 　　“其中一个是素素，你知道她身体有多不好的，可以她爸妈也同意她这次出国了。”宋如一真切的看着她：“所以妈妈你也会答应的对吧。” 　　慕容头疼的按了一下太阳穴：“我知道了，宋家那边我会拒绝的。” 　　宋如一站起来道：“其实下次他们可以直接联系我不是吗？我比较清楚我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 　　慕容：“……”你一个还没读高中的学生，时间听上去还挺赶。 　　而宋如一接下来就受到的顾南泽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来美国，而要去什么见鬼的伦敦？” 　　“我已经去过洛杉矶了，”宋如一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可是我还没有去过伦敦，更没有住过城堡。” 　　“城堡，什么城堡？” 　　第51章 第 51 章 　　 　　当然是明彦同学家的城堡了, 顾南泽知道了宋如一班上一位同学是英国人, 家里有城堡那种, 沉默了良久问：“我记得几年前你和你的室友去北戴河度过假, 她家好像就不一般, 现在这位也是。你班上也就不到二十个学生吧，你们学校的学生都是这样的家庭吗, 还是就你们班这样？” 　　宋如一回答他：“那要看你不一般的标准是什么了？不过一班好像和其他班是不太一样, 每一个同学的家境都不比我们家差, 有的还要更好。” 　　“不过素素家, 哦, 就是我室友, 她家看着也不像有钱, 特别低调。”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回答，宋如一不确定的问：“你问的是这个没错吧, 还是别的。” 　　顾南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只是道：“你去英国好好玩。” 　　“哦, ” 　　“在国外注意安全，国外的治安没有华国好。” 　　“我会的。”宋如一保证。 　　到了英国之后, 大家从希斯罗机场入境, 威灵顿家族派了管家到机场接人, 是一辆镀金的宾利。 　　天空下着雨, 一路到了伦敦市区, 从车窗往外看, 可以看到高耸的教堂顶端还有道路两端沧桑的砖墙, 很多建筑充满了沧桑感。这毕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虽然不能跟华国的西安、洛阳相比。但是在两千年前，它也是罗马帝国建立的罗马省会，至今也是接待外国游客最多的城市之一。 　　只不过下了车之后，四个少男少女站在肯辛顿中心一幢带着花园的白色洋房前。这是一片很安静的社区，大多是红房子或是白房子，相互之间间隔很大，有的带花园有的不带。路边还停着不少车辆，有法拉利、兰博基尼，但是大多是普通的车，宾利最多。 　　不过，穿着无袖碎花长裙的黎素看着面前的房子，小声道：“这看着不太像城堡啊。” 　　明彦叹了一口气，像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乔锐安慰的对两个女生笑了笑：“相信我，明彦带我们住在这里，绝对是为我们好。” 　　黎素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准备从车上拿行李。没想到出门迎接几人的侍者已经将他们的行李拿进去了。黎素发出小声的感叹：“刚才在机场就想说了，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英式的管家，看着好专业啊。” 　　管家是个中年男子，白衬衫，黑西装，身姿笔直，花白的金发光滑的梳到脑后，彬彬有礼的对她道谢：“感谢您的肯定。” 　　黎素石化了，她结结巴巴的对宋如一说道：“我没有听错吧，他说的是中文。” 　　“没有听错，他说的是中文。”宋如一回复后转头看着街角方向，那边一直有人在朝他们这边张望。看过去才发现是穿着保安制服的两个年轻男子，一见到她的目光，立刻撇过了头，看天看地然后将视线放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好像这样它就能长出花来一样。 　　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对陌生人多加关注，算不算是保安的职业素养？ 　　“我妈妈是华国人，我在华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要照顾我的管家，不会华语怎么行。”明彦带着几人进了房子，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却非常豪华，而且有着厚重的年代感。 　　因为明彦带了朋友回家，而其中的两位女士之前没有来过伦敦，因此管家在知道要招待几人的时候，就做了很周密的安排。尽管伦敦是不停歇玩上两个月都能不重样的城市，但是黎素最心心念念的还是去城堡住一天。 　　明彦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你怎么还记得城堡？” 　　“那是因为一开始就说要去的。” 　　“要不我们去温莎城堡住一天吧，那里有国家套房提供。” 　　黎素很坚持：“我想去你家的城堡看一看。” 　　“好吧，”明彦给她打预防针：“你不要太失望了，其实温莎城堡不错的。”温莎城堡何止不错的，那是现今世界上有人居住的城堡中最大、最古老的一个，而且维护的非常好。 　　西方的城堡也不是国王专用的，因此英国的古堡不少。几人就坐在车上，看着车越开越偏，最后到了人烟稀少的乡间，最后车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 　　“你要住的古堡。”明彦指着身后对黎素道。 　　黎素：“……好大啊，”过了一会儿又道：“……好旧啊。” 　　“八百多年前的城堡，旧是正常的。” 　　这是一幢罗马式建筑风格的城堡，有着圆形的塔楼，七个连在一起的建筑群，前方的两栋略矮。左边的灰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最高的尖塔已经被藤蔓给缠绕包围了，有的甚至把窗户都给覆盖住了。附近没有别的建筑，也没有村庄，一幢城堡孤零零的屹立在这里，显得阴森而空旷，几人站在这里，看着它好像在看多年无人居住的废弃鬼屋，豪华版的那种。 　　明彦对这个形容词表示很赞同：“没错，无人居住的那种。” 　　“上次来这里租城堡拍电影的剧组，拍的就是有关幽灵的片子。” 　　黎素小脸都有些白了，害怕 1，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要租用你家的城堡，是因为它有什么历史吗？” 　　明彦并不知道原因，他猜测道：“也许是因为……便宜？” 　　几人：“……” 　　“除了最重要的那座，我家族中的其他几座城堡，已经卖出去一半了，但是现在大家都不是冤大头，它的维护费用太高了，没什么人愿意接手，又不能改造。”明彦道：“前几年倒是有不少中东富豪来英国一掷千金的购买，但是他们只要大的，贵的，小城堡反而看不上眼。” 　　“倒是马里波恩那边是他们最感兴趣的，前两天我们去海德公园的时候……” 　　黎素兴奋的点头：“好多小松鼠。” 　　宋如一加了一句：“是啊，还有好多黑衣人。” 　　黎素瑟缩了一下，显然也回忆了起来：“那些是特工吗，电影里的那种？” 　　明彦懒得搭理这种白痴的问题，乔锐解开了她的疑惑：“不，那些是中东富豪们的保镖。” 　　落差感太大的黎素一时说不出话来了，不过正常人也不会看到黑衣人就把他们和特工联系起来，所以还是她自己的错。 　　在明彦回英国之前，就知道他的朋友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晚，该修整的自然已经修整过了，反正每年都要维护，还要市政府的人检查，今年干脆就提前了。 　　难道英国人都有特别低调的习惯，如同在肯辛顿的别墅一样，外面看着破败，城堡内部也没几人想象的那么糟糕。半圆形的拱门和屋顶，客厅里铺满了地毯，上面有着精致的花纹，两端刻着纹路浮雕，巨大精美的水晶吊灯和沿路的壁灯。 　　总体来说，内部比外部好的多。晚上睡觉的时候，黎素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宋如一：“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 　　今晚她们休息的房间很大，屋子里有明亮温暖的灯光，地上铺着驼色的地毯，而不仅是宽大的公主床，梳妆台、小沙发还有窗台、茶几甚至台灯，都镶了华丽的金边的。 　　宋如一手指抵在书本下方，慢慢的翻了一页，因为里面有一些晦涩难懂的单词，所以她看的并不快，“待在这样的房间里你也害怕？” 　　黎素点点头，小声的说道：“只要我想起只有几个房间好好的装饰过，别的房间却很旧，……而且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们几个住在这？”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更重要的是，只要一想到这是郊外，外面除了森林河流之外，什么人都没有，我就睡不着。” 　　“我觉得有点冷，你冷不冷？”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自下而上呼啸而来，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生物在凄厉的唳叫，应该是风从楼下未关的窗户中进来了，而城堡里的屋顶又很高，导致声音有点恐怖。 　　黎素颤抖了一下，紧紧的盯着房门的方向：“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宋如一无奈的扶额：“我说可以用科学的方法解释，你信吗？” 　　第二天起床后，明彦看着黎素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奇怪的问：“你没睡好吗？我记得你昨晚很早就休息了。” 　　“哦，”黎素显得无精打采：“昨天如一给我讲了一个鬼故事。” 　　两道视线投在宋如一身上，本来就有一丢丢愧疚的她心虚的对两人笑笑，“昨晚素素被风的声音吓到了，我为了安慰她，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城堡中夺权的故事。那个城堡里据说有鬼魂在游荡，还有很多人亲眼所见，但是并不能证实世上是有鬼魂存在的，也许是因为那里的磁场异于其他地方。” 　　“在各方面的原因下，渐渐的有了这种传说，其实世上大多数事，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在害怕的时候给她讲鬼魂的传说？明彦问：“你说的是伦敦塔吗？” 　　宋如一回道：“也许，我记不太清了。” 　　“好像的确没带你们去过，其实我自己也没去过。听说那里从建立之初就有数不清的人在城堡内丧命，地下的土牢里有各种残酷的刑具。而堡外的塔山则是家喻户晓的断头台，因此它也被称呼为血腥堡，有着各种鬼影传说。” 　　说着明彦自己也有了一点兴趣：“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黎素从他们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喃喃自语，乔锐靠近听了几句，才发现她说的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我要相信科学。” 　　乔锐：“……”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看黎素昨晚没有睡好，不如让她回肯辛顿的别墅好好休息。” 　　“一起出来玩怎么能做出孤立朋友的事情呢？”明彦话还没说完，却见黎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还用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是啊，我好困啊，想要补觉。” 　　明彦瞪着她，看着黎素开心的坐上车回去，他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演讲比赛的效果不太好，那里只是一个旅游景点而已，买了门票就能进的那种，她居然这么害怕。” 　　乔锐将一个大沿帽盖在了宋如一的头上，而后道：“我觉得，她单纯的是被你们两吓到的。” 　　宋如一理了理帽子，不说话了。 　　伦敦塔曾作为堡垒、军械库、国库、铸币厂、宫殿、天文台、避难所和监狱，特别关押上层阶级的囚犯。它最后一次作为监狱使用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现在是英国的一个著名景点。 　　这样经过几百年不断修缮的建筑群，可不是明彦家的小城堡可以比的。此刻不过上午十点，波浪状排列的云布满天空，好像触手可及，低气压雨快要来了。 　　“也许是为了吸引游客的目光，他们刻意渲染了这个地方有关于幽灵的传说，还有王室的斗争。”乔锐站在宋如一的身后道，她已经站在这几百年的断头台处很久了。狭窄的通道之上就是刑房，里面有着斑驳的滑轮还有粗绳，上方的铡刀被绳子紧紧的固定住，下方就是断头台。即使知道这肯定是仿造的，还是能够窥见那个年代的粗暴还有血腥。 　　在墙角处还放着斧头，根据说明介绍，要是脖子不能马上铡断的话，就要刽子手用上斧头了，当然，也可以二选一。 　　宋如一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走下了台阶，乔锐上前伸手扶她下来：“我不知道你居然对这个感兴趣。” 　　“也许她的内心有着残暴的因子呢？”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比如说要砍断谁的头之类的。” 　　宋如一走下了最后一步台阶，抬头道：“我刚才看你去参观那些刑具了，那是不是代表了你……” 　　明彦快速的改口：“我开玩笑的。” 　　宋如一对他微笑：“反正你记住，我如果对谁这样想的话，你肯定是名列前茅的。” 　　明彦：“……” 　　归程之时，天上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她扶了一下帽子：“这里的雨下的好频繁。” 　　“下雨的伦敦，才是真的伦敦。”司机给几人送来了伞，是经典的黑色长柄款，在英国的电视剧中，经常会出现这种伞，乔锐撑开一把伞照在了宋如一和自己的头顶。明彦则是哼了一声，接过了侍者手中的：“不用你，我自己可以的，你去车上等我们。” 　　侍者躬身退下了，几人走在宽敞的大道上，两面是城墙，北面是泰晤士河还有伦敦塔桥。这里外国游客很多，亚洲人也不少，宋如一还听到了几个说着华语的人，“那边有乌鸦。” 　　乌鸦在伦敦塔的地位超然，有一部分人相信它是关乎于国运的‘神鸟’，还有专门的乌鸦宫，不是一般的军队服役人员还没有资格照顾它们。 　　这里的黑乌鸦长得又大又肥，停在专门为它们栖息定制的橡木上，一副目中无人的主人架势。 　　“它们还飞的起来吗？”宋如一表示自己很疑惑。 　　之前几个说着华语的人就站在她的身边，听到熟悉的话转头看了她还有明彦乔锐一眼。 　　“你好。”他道。 　　“你好，”宋如一礼貌的应声：“华国人吗？” 　　“香港人。”对方道。 　　“我是燕京人。” 　　对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见宋如一一直没有应声，无趣的走开了，明彦揉了揉头发，“你是故意不理他的吗？不过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居然和你这种未成年人搭讪。” 　　好在那位香港人已经走开了，不然估计要上来跟他争执一番了。“你在看什么？”倒是乔锐发现了宋如一的目光对着的是栏杆内乌鸦栖息木屋的房子底下。 　　宋如一往前跨了几步，一副要爬过去的样子：“我可以进去吗？” 　　两人连忙拦住她，明彦转头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注意到这失礼的一幕，对她气道：“你要干什么？” 　　乔锐则是问：“你看到了什么？” 　　最后，几人叫来了执勤的卫兵，在以前，这里的卫兵自然是守护城堡安慰的存在，现在用处最多的是维护秩序安定，还有给游客们拍照。 　　宋如一指着栏杆里面几丛头顶开着紫色米粒大小的花道：“我要那个。”想了想又改口：“或是告诉我那是什么植物也可以。” 　　“那不是野花吗？”明彦问。 　　卫兵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那几丛花很不起眼，要不是上面细小的花苞，跟野草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这里是伦敦塔，一草一木都是私人财产，即使那是野草，可是野草长在宫殿里啊。 　　好在有专门照顾的乌鸦官可以帮上忙，他过来确定了几人的疑惑，即使宋如一年纪小，也称呼为女士：“它只是普通的野草而已。” 　　“我能够购买这些野草吗？我很喜欢上面的花。” 　　乌鸦官纳闷的摸了摸额头，“不用购买，可以送给你，反正每隔一段时间，我们也是要清理杂草的。” 　　宋如一开心极了：“非常感谢！” 　　但是乌鸦官小声的跟她说：“但是你不能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不然即使只是一根野草，要是人人都来拿的话，我也会吃不消的。” 　　“当然。”宋如一立刻答应。 　　车上，明彦嫌弃的对她道：“这一个月来，我带你吃了那么多美食，看了这么多美景，难道都不如这根杂草让你来的开心吗？” 　　他寻求着乔锐的认同感：“这么久了，我没有见她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宋如一捧着花盆对他道：“我本来就是喜欢植物的，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玉城别墅里的书墙上，放的几乎都是植物图鉴。” 　　“那你也应该有品位一点。” 　　“什么算是有品位？”宋如一心情好，耐心就好：“我看了这么多植物图鉴，这个我以前没有见过，就想要收藏。” 　　明彦瞄了一眼她手上的花盆，即使这样也觉得高大不起来，他问：“地球上有多少种植物？” 　　“三十七万种以上吧。” 　　“那你认识了多少？”明彦又问。 　　“不到两万种。” 　　明彦：“……” 　　“也就是说，起码还有三十五万种植物是你没有见过的，难道你见到一个，就要收藏一个吗？” 　　“怎么会呢？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你做的不就是这样的事吗？！ 　　乔锐手支撑着下巴，突然说了一句：“我记得两年前，如一你到我外公家贺寿，也拿走了一盆植物，也是其貌不扬的，它还在吗？” 　　回答的是在客厅里喝着红茶，吃着曲奇的黎素：“在啊，还在我们宿舍的阳台上，还长了新的叶子。” 　　乔锐顿了一下：“……它可以活这么久吗？” 　　“啊，不可以活这么久的吗？”黎素回问。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养在花盆里的花，很少有能照顾的好的，而且遁忧草并不适合做盆栽。” 　　黎素顿时想起了阳台上那盆花外面挂着的聚灵符，内心只想用六个点表示，“……杂草嘛，生命力都是顽强的。” 　　宋如一：“……”所以你们都认定它们是杂草了吗？明明是止痛散的五分之一，找到这个之后，主药已经集齐了五分之二了。一想到把无副作用的止痛散做出来，居然不是毫无希望的，还是有点激动。只是她不会说前因后果，深藏功与名。 　　明彦坚决的表示：最多也是野花，路边的那种。 　　宋如一丝毫没被打击到，脚步轻快的捧着花回到了房间。黎素上楼一开始找不到她，后来才发现她蹲在阳台上在对着这盆花拍照。 　　“你干什么呢？”她靠在阳台门上问她。 　　于是黎素就见宋如一上了推特，发了照片@了几个知名博物鉴定大V还有植物学家，询问这是什么花。 　　“……你连它叫什么都不知道？” 　　宋如一反驳道：“我知道啊，我只是不知道在这里叫什么。”这在修真界叫阴极草，不是阴气重的地方长不出来，地球上的虽然看去小了很多，但是的确是同一种没错。 　　推特上一时没有回复，她也不着急，还拿了桌上放着的勺子，给花盆理了理土，浇了一点水。 　　见她没有再拿出一个聚灵符挂上去，不知道为什么，黎素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再来几次，她念多少遍相信科学，也说服不了自己了。 　　回到华国不久，学校就开学了，明彦有一天突然想起了那盆其貌不扬的花，问宋如一：“那株叫紫珍珠的花怎么样了？” 　　宋如一在推特上得到了一个植物学家的解答，在地球上，这株植物是从它的外形命名的，因为花苞像米粒般大小的珍珠，又是紫色的，因此取名紫珍珠。明明其貌不扬，名字倒有存在感。 　　“死了。”她回道。 　　“死了？”明彦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通过安检、疫检千里迢迢的把它带到华国，现在才过去多久，你说它死了？” 　　“因为根据习性，珍珠草只能生活在阴气重、潮湿的地方，比如墓地附近，它好像不太适应学校的环境，带回来就枯的差不多了。”聚灵符都没救过来，好在她已经知道哪里有分布了。 　　阴暗、潮湿，墓地附近？明彦和乔锐回忆了一下珍珠草长的地方，无言以对，伦敦塔虽然有着血腥的历史，但也没那么夸张，它不是墓地，更不是坟场，真的没有查错资料吗？ 　　黎素则是松了一口气：“还好那天我没跟你们一起去，原来那里这么吓人。” 　　第52章 第 52 章 　　 　　四人相顾无言, 良久后, 明彦道：“我觉得伦敦塔受到了无耻的污蔑。” 　　“可是搜索出来就是这样的, ”宋如一驳回了他的说法, 找出百度百科的资料给他看：“在国外叫珍珠草, 在国内又叫紫珍珠，除了最基本的光合作用, 需要的阳光极少, 多生长在背阴、潮湿的地方, 时常在公墓处被发现。” 　　“也许是华国人下葬时候选的地方远离太阳, 而这个条件刚好符合它生长的需求, 这不过是一个偶然。”明彦回答的有理有据。 　　乔锐突然说道：“我们在伦敦看到的那几株, 好像是长在乌鸦宫的一棵树下, 那里既不背阴、也不潮湿。” 　　宋如一也道：“听说伦敦塔的某个地方磁场有异。” 　　所有人：“……” 　　黎素害怕又期待的往下听。 　　“凡是都有例外，”明彦一拍桌子道：“基因还能突变呢？植物长在不该长的地方又怎么了, 而且习性如何, 这是只是人类观察后给它们下的定义, 谁又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呢？” 　　大家思考了一下他这句话，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表示他说的有道理。并且摈弃这个带有悬疑色彩的话题, 开始聊一些开心的事, 明彦志得意满, 对着宋如一问：“早上来做校服的时候, 我看到你表格上写着的身高是一米六三。” 　　宋如一目露疑惑, 不知道他提这个是为了什么。黎素歪头想了一下, 提醒她：“明彦快一米七了。” 　　明彦赞许的对黎素点点头，居高临下看着宋如一：“我记得，你比我还大一岁吧。” 　　要是这个年龄差都能忘记，明彦也许该去看看脑子了，但是他说这话实际是为了提醒宋如一自己已经比她搞了。却只见她对乔锐问了一句：“你身高多少？” 　　“刚好一米七。”乔锐道。 　　宋如一认真的看着明彦道：“男女的身高本来就是有差异的，你要是没有基因突变的话，你肯定会比我高的。”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鉴于你刚提到了基因突变这个词，我倾向于你是知道它什么意思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一个女生比身高，而不是和你的好室友比？” 　　被拖下水的好室友也不生气，黎素则小声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初二的时候你比他高一点。” 　　明彦不满：“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表达了对她的担忧。” 　　比宋如一还低一点的黎素低下了头，闷闷道：“那我才一米五八，不是更矮了，他们说女生十六岁以后就很难长高了。”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明彦拍了拍黎素的肩膀：“而且你跟宋如一不一样，你还没到十六岁，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明彦点亮了乌鸦嘴技能，原来黎素还能一点一点的往上蹭，可是直到她高二满十六岁时，身高也只窜了一厘米。要是没什么大问题，估计就止步一米六以下了。 　　宋如一躺在沙发上，看着黎素又一次去墙上画着的身高表比划，而后画线的地方纹丝不动：“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个注意这件事。” 　　“华国身高一米六一下的女性多了去了，她们也不像你这么……关注，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形容了。” 　　黎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她们不关注是因为她们已经接受现实了，等我也接受了现实，就可以把这张表收起来了。” 　　“很好，二十岁以下皆有可能，你看我现在十七了，不是又长高了三厘米吗，所以十六的魔咒不一定准确。” 　　“也许是基因突变了。” 　　宋如一打量着黎素，发现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心想，明彦好为人师之后，难道连说话的方式都能传染吗？ 　　“你在看什么？”黎素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始关心其他事情，“我很少看到你看电视。” 　　“是一部美剧，”宋如一继续低头：“我哥哥在里面有出演。” 　　黎素眼睛亮了一下，很感兴趣的问：“是你哥哥演的电视剧？你哥哥好厉害，而且是美剧。” 　　宋如一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像是顾南祈在家里成功的背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却受到了类似于朗读了冗长的文章那样的夸奖。她艰难道：“我哥哥只是演一个排到我们班学号最末尾的配角，而且演的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排到她们班学号最末，第十六位，这还算是配角吗？不是路人甲吗，黎素不解。 　　谁知道宋如一说完后她自己先沉默了一会儿，顾南泽在美剧里怎么老演一些杀人狂之类的角色？她看着手机视频里穿着橡胶雨衣的亚洲男子，拿着电锯走在废弃工厂改造的私人监狱里，正在对一个年幼的受害者露出一个狞笑。 　　说真的，要不是事先知道，她一点都认不出这是顾南泽。 　　美国洛杉矶。 　　顾南泽在南加大外的一幢公寓里找到了已经毕业的卡洛斯，然后把他按在墙角质问：“你是不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有我参演的美剧给露易丝发过去了？” 　　卡洛斯被他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接着又很疑惑：“我的确发了一份过去，但是你演的很成功不是吗？” 　　顾南泽看着有些烦躁：“没错，演了这么多次同一个类型的角色，我也觉得自己演的很好，但是你不知道露易丝是一个多么混蛋的妹妹，她会嘲笑你，然后问你为什么老是接同一种角色？” 　　卡洛斯举着双手作投降状：“你应该跟露易丝说，你接到这些角色已经很不容易了，在好莱坞，给亚洲人的位置本来就少，华国人更少。” 　　的确如此，好莱坞就算要用亚洲人，他们甚至更倾向于越南人。在这里的华国人，有的甚至还羡慕顾南泽这么一个没毕业的学生能接到有台词和出场的剧本呢。 　　顾南泽放开他：“你以为露易丝不知道吗？她就是想借此嘲笑我，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她一样，接的第一部片子就获得过奥斯卡提名的。” 　　卡洛斯不无同情的说道：“你应该这么告诉她。”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好吧，接下来的话卡洛斯不用听他说也能明白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她就是想借此嘲笑你。” 　　“不过露易丝真的有这么过分吗？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她的性格了，毕竟除了在视频里，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有三年了吧，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 　　顾南泽敏感的问：“视频？你们什么时候还视频过？” 　　“额，就是她问我要你参演的美剧时。” 　　顾南泽掷地有声道：“以后不准随随便便给她传视频，不管我再演什么片子，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都不能传给她了。” 　　“但是，”卡洛斯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顾南泽威胁他：“我记得我拍的美剧，华国目前都没有购买播放权限，你这是传播盗版资源，传播范围广的话是要接到法院传票的。” 　　顾南泽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胸脯：“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一个导演。” 　　卡洛斯理着自己有些发皱的衣服，抚平后他才说道：“你明知道露易丝只是自己看，而且她只是因为有你在里面出演。” 　　顾南泽对着他狰狞的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露易丝已经快成年了，她不能再这么幼稚，每次都要以打击她可怜的哥哥为乐了。” 　　卡洛斯：“……” 　　宋如一真诚的表示，她并没有想要打击顾南泽的意思，只是每次都接差不多类型的角色，的确不适合未来的发展。 　　有些建议听上去总是不顺耳的，但是我的确是在为我哥哥考虑。 　　看到宋如一发过来这样的消息，后面还有一个沮丧的表情，卡洛斯不由想，顾真是一个不懂得体贴的人，他的妹妹要是有露易丝这么贴心，他不知道多么高兴。 　　顾南泽对此一无所觉，依旧认真上着课，更多的精力放在毕业作品的设计上。毕竟有些事情，不知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否则他又要开始暴躁了。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能对自己的情绪都管理不好呢，这样不好，不好。 　　在大四开学的第三个月，顾南泽在生日之前接到了宋如一漂洋过海寄过来的礼物，已经把她的缺点和那些不满都忘记了，反正那些只是小事不是吗？ 　　但是生日礼物为什么会有两份，他看着最上面的一张蜡笔画，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那张涂鸦中看出上面画的房子好像是在燕京的家。画上有五个火柴棍一样的是什么，他半天才确定那应该是人？三大两小，寥寥几笔特别敷衍。还不如旁边一黑一黄两条狗着墨多，在最边上的一棵树上，居然还有一只怪兽。 　　这种幼稚的画，不用深入的猜想，就能知道出自谁的手，他直接往旁边一扔，也不管它掉在地上，开始拆另外的盒子，里面是一本厚厚的书，书名为《演员的职业素养》。 　　顾南泽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挥手将书往后一扔，直接砸在沙发上，发出嘭的一声。把在桌上放的乱七八糟的盒子还有包装袋往箱子里一塞，准备连箱子拿去一起扔了，眼睛一瞥，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很小的盒子，不注意还发现不了它。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枚U盘，上面还塞了一张纸条，写着一行秀气的字：我选了那本书之后，觉得你可能不会喜欢，所以顺便准备了第二份礼物。 　　顺便？宋如一真是越来越敷衍了。顾南泽把U盘插到电脑里打开，发现U盘里面的空间占的差不多了，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夹，一直需要往下拉才能看完，每一个文件夹都是以不同的名字命名的。 　　顾南泽认识这些，都是国内实力派的演员还有老戏骨的名字。 　　他的喉结微动，打开了其中一份，发现里面都是那个人演绎过的电影，特别经典的角色，除了电影之外还有另外的剪辑。换一个文件夹打开，每一份都是如此。 　　去看一部电影不难，回顾一个经典的角色也不难，但是顾南泽知道，宋如一并不是多么爱看电影的人，她曾经看电影，是因为需要，后来则是多了一个读表演系的哥哥。 　　其中一些电影，是在数字化储存技术运用前就拍了，就算后来从胶片储存转为数字化储存，也很难拿到资源。 　　他不知道宋如一为这份顺便的礼物准备了多久，但是肯定不是顺便就能解决的那种。 　　顾南泽拿出了手机按到了拨号界面，屏幕亮起，他打了国内的一个号码，差不多半分钟之后，电话被接通，那边有清冷略带些疑惑的声音响起：“哥？” 　　顾南泽干咳了一声：“那个，你的礼物我收到了。” 　　宋如一的语气平和了一些，她在那边说道：“哥，生日快乐。” 　　“谢谢。”顾南泽的心情有点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类似于那种老父亲般的欣慰感。 　　“另一份礼物你看了吗？”也许是这边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宋如一继续道：“是南祈画的蜡笔画。” 　　“那幅画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讲解，他画了大房子，爸爸妈妈，你、我还有他，当然米迦勒还有贝贝也没有忘记，贝贝就是他养的德国黑背，我记得给你看过照片的。”她像是在回忆：“哦，还有树旁边的沙利亚。” 　　感慨还没一分钟就被拉回了现实：“沙利亚？那一团胡乱画的线条你跟我说那是沙利亚？”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顾南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我记得他没有见到过我几次，他为什么会画我，还有米迦勒？” 　　“我可以给你看他的照片，自然可以给他看你的照片，一部分从你的推特里。”宋如一道：“他说要画一幅有家人的画，你这个哥哥也是家人不是吗？不过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总是在屏幕或是照片里不出来，我估计他可能以为你就是生活在照片里的那种。” 　　怕他不明白，宋如一还贴心的解释：“类似于二次元人物的那种，哥，你知道什么是二次元吗？” 　　“我好歹是表演系的，”接着顾南泽眉头一竖：“宋如一，我警告你，不要在那个小鬼面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能说什么奇怪的话，你只要看他把你画的这么好看，就知道他肯定是很喜欢你了。”宋如一的脚步在教室外停下，里面灯火通明，同学们差不多都到了：“我要去上课了，电话费很贵的，挂了。” 　　“你那里是晚上吧？” 　　“是的，晚上八点钟，可是你没有在晚上上过课吗？我可是一个忙碌的高中生。” 　　顾南泽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声音，忙碌的高中生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杂乱的箱子放在一边暂时没有理会，伸手打开了其中的一个视频。关掉声音，只演绎上看演员的一举一动，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手表上的分针从正下方走到了正上方，他突然弯腰捡起了扔在地上的蜡笔画。 　　顾南泽再一次看着这张画，那么一大团棕色的线条，居然是神气十足、威风凛凛的沙利亚，但是他的目光落在了三个差不多的火柴人身上，很想对看着宋如一的眼睛问一问：把他画的跟他们差不多高就算了，她究竟是怎么从那一撇一捺就是一张脸的人上，看出顾南祈喜欢他的。 　　凭借她意识流的大脑吗？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是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的，他夸大了绝对运动，否定了相对静止的存在。”政zhi老师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但是……” 　　像是这样的课程，学校里是安排一个年级所有的同学一起听的，仅限于没有出国上大学想法的高中生，确定要申请国外大学的学生们不用听。 　　所以整个教室加起来，也就不到四十个人。而且还有一部分没有最终决定，做两手准备的。 　　黎素和宋如一坐在一起，一个转着笔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反正两人都没有认真听课，可以说是很不专心了。 　　课堂过半，有关于物质意识的重点讲完，老师开始划有关价值和价格的考点。黎素推了一张草稿纸到宋如一面前，她拿过来一看，发现上面是一道初等数论题。 　　初等数论是是数论的一个分支，研究数的规律，特别是整数性质。它以算术方法为主要研究方法，内容有整数的整除理论、同余理论、连分数理论和某些特殊不定方程。每年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上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基本出现在二中试，也是冬令营、集训队、甚至IMO的重要组成部分。 　　题目是这样描述的：方程x y z=2010满足x≤y≤z的正整数解（x，y，z）的个数是______？宋如一转着笔思考了一会儿，开始答题： 　　首先已知x y z=2010的正整数解的个数为2009x1004， 　　将x y z=2010满足x≤y≤z的正整数解分为三类：（1）zyx，，均相等的正整数解的个数显然为1 　　…… 　　x，y，z中有且仅有两个相同时，有1003组， 　　…… 　　均不相同时，得1 6k 1003*3=2008*2009/2 　　解得k=335671 　　所以共用335671 1003 1=336675种。 　　宋如一写完之后，将草稿纸推回给了黎素，而后不到一分钟，草稿纸又传了回来。 　　难道这么快又出了第二题？她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所以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你会和我一起参加的对吧。 　　宋如一扶额，写了一个好后推了回去。 　　黎素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政治课老师正好走到这一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她的表情，点了黎素的名字，叫她起来回答问题：“黎素同学，请问什么是哲学的基本问题，它包括哪些内容？” 　　黎素目光和老师对视了一会，而后低下头说了一句什么，宋如一听了想叹气，老师走近了两步，再一次问道：“黎素同学，大声一点。” 　　她心虚的想要直接说不知道，前桌的同学大声提醒道：“老师，黎素说她选的是理科。” 　　班上的同学们哄堂大笑，老师也忍不住摇头失笑，请她坐下之后道：“哲学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它包括两方面内容，第一、思维和存在何者为第一性的问题，第二、思维和存在有没有同一性的问题。” 　　“虽然你选择了理科，但是还要参加会考，我希望要是会考中出现这样的题目，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下课之后，黎素问宋如一：“会考是不是很难？” 　　“不，很简单。” 　　“可是那道题目我不懂，”黎素沮丧道：“到时候会考要是不及格，不是很丢人？” 　　宋如一对着她说道：“相信我，很多人都不懂，只是把它背下来了而已，你要是怕丢人，会考之前把老师划的重点背一遍就行了。” 　　知道黎素在为什么担忧的明彦像是看外星人一样对着她转了一圈，黎素像是在风中颤抖的树叶一样紧张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不担心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却担心是个人都能过的会考，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还是它的构造和别人是相反的。” 　　“咦，”黎素瞪圆了眼睛：“这么容易的吗？” 　　“没人会担心这个的。”乔锐说着，将面前的玻璃碗推到了宋如一面前：“我看到餐厅有，就拿了一些过来，我记得你喜欢奶油草莓。” 　　宋如一用叉子叉了一颗放在嘴里，对黎素确定的点了点头：“我们还是多关心一点数学联赛吧，其实我觉得我最多陪你走到复试。” 　　她学东西是快，可是在这门课上并没有放太多的精力，是不可能轻而易举超过那些在数学上有天赋，又努力的人。挥霍自己的天赋，尚且会沦为平庸。更何况宋如一未来没有选择数学，数学也就不会青睐她。 　　明彦非常不解：“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不选择国外的大学，我和乔锐都选择出国读书，一起不是很好吗。” 　　黎素回道：“我想本科毕业后再考虑出国留学的事。” 　　宋如一道：“我只想本科毕业。” 　　三人的目光瞬间都定在了她的脸上，乔锐问：“你想选择什么专业？准备考什么大学？” 　　“反正不是金融系，更不是商学院。”宋如一见乔锐几乎没什么表情的目光依旧沉沉的看着她，知道他有些生气了，无奈道：“好吧好吧，生物工程、生物科学和制药相关的，或是涉及植物学的吧。” 　　听到这里，乔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明彦纳闷道：“我还以为你一点规划都没有呢？原来也不比我们慢。” 　　宋如一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研究植物图鉴，他们都是知道的。并且因为在网上因为问了不少问题，也解答了一部分网友的难题，微博账号还有国外的推特都有了不少的关注。当然他们这个圈子小众，相互交流的基本都是从事植物研究工作的，或是资深爱好者。 　　虽然高二才开始没多久，但是四人里面，乔锐已经确定了要申请美国的沃顿商学院；明彦准备回英国就读剑桥大学，甚至因为他的家族在大多从剑桥毕业，连推荐信都不用麻烦别人。至于黎素，不管哪个学校，除了数院也不会去别的地方了，现在连宋如一都确定了。 　　只是，明彦突然对着她问道：“你要是准备修生物工程或是生物科学，本科不够吧？感觉这个专业像是给那种一路读到博士，然后在实验室里呆一辈子的人准备的。而且，”他措辞委婉道：“你家里同意你选择这个专业吗？” 　　“你不是已经听出了我是早就开始规划的吗？”宋如一托着下巴，想了想道：“至于我家里，他们应该不关心这个……吧。”她瞬间也不确定了起来，但是她觉得，顾诚远和慕容是不能改变她的想法的，所以同不同意都不是很重要。 　　乔锐一下一下转着放在桌上的杯子，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她：“这个周末要去马术俱乐部吗？” 　　宋如一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还是道，“好啊，我也两周没有去看过沙利亚了。” 　　黎素举手：“我也想去看沙利亚，我要给它画画。” 　　明彦一把按下了她的手，对她道：“他们两个去看沙利亚，你凑什么热闹，这周你跟我一起，下一次再画沙利亚。” 　　宋如一看看黎素，又看看明彦，总觉得两人之间有她不知道的事。 　　第53章 第 53 章 　　 　　周六, 马术俱乐部三楼的一个贵宾室里, 黎素在明彦身后偷偷的探出一个头, 和他一起往窗户外面看。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下方宋如一和乔锐将沙利亚牵出栅栏, 工作人员在给马戴上马鞍, 脚蹬一类的东西，而他们两站在那里说话。 　　“为什么我们过来不告诉他们？你在学校里不是说下次再来嘛, 我画板都没有带。”站在一边的明彦用自认为看破一切的目光看着下面的两人, 深沉道：“我总觉得, 乔锐最近对宋如一怪怪的, 总觉有什么事。” 　　黎素被他话里凝重的语气所感染, 担心的问道：“什么事？”明彦转头看了她一眼, “宋如一房间里是不是有一个水晶球？” 　　那个水晶球在宋如一书架上已经放了两年了, 黎素除非是瞎的才不知道，更何况她家里有一个差不多的, 她立刻点了点头：“有。” 　　“那是乔锐送给她的, 是他妈妈给他, 我以前不知道水晶球去哪了，后来才知道是给了宋如一, ”明彦双手抱胸, “乔锐以前从来没有送过女生礼物。” 　　黎素举手：“我收到过, 一套申内利尔的水彩颜料。” 　　“生日礼物不算！” 　　“哦, ”黎素垂下了手。 　　“其实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可能也觉得自己的理由说服不了别人, 明彦接着举出了其他证明：“我还记得, 我有一次去张家找他, 居然听到张阿姨问他，什么时候再请宋如一回家玩。” 　　“你能相信吗？连张阿姨都知道宋如一了，而且说的是再请，说明之前已经去过了。”四舍五入就是：“两人已经见过家长了！” 　　黎素：“……” 　　她困惑的问：“可是张阿姨也见过我啊。”不过她接收到了白眼一枚，“但是她单独邀请过你吗？” 　　黎素摇摇头。 　　“单独邀请宋如一去家里做客，平时会送她礼物，记得她喜欢吃什么水果，还给她拿。”明彦犹如福尔摩斯附身，眼睛里好像散发出睿智的光芒：“我是了解乔锐的，他才不会对一般人费这个心思。” 　　黎素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道：“可是这些，乔锐不是也对你做过吗？” 　　什么福尔摩斯附身，大概都是错觉吧，也许用里面的探长描述比较合适，成功避开了所有重点。明彦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黎素，“从现在起，你不要说话。” 　　但是他陷入了沉思，黎素说的好像也没毛病，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在他思考的时候，感觉到袖子被扯了扯，就看着黎素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一副想要说话的样子。明彦扬了扬下巴，大度道：“说吧。” 　　“就算他们有什么事，我们在这里，也发现不了吧，又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你平时很难得有今天这样敏锐的表现，”明彦违心的夸奖了她一句，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那我们下去吧。” 　　黎素连忙跟上，只是明彦走的太快了，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没追上，追在他身后问：“但是他们不就发现我们了？” 　　“这是我家的俱乐部，我原来说不想来，但是改变主意了而已，有什么问题吗，他们能发现什么？”他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了一楼会所水吧的方向，那里靠窗的位子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黎素小跑着终于追上了明彦，只是突然停下，鼻子差点撞上了他的后背，视线顺着同一个方向看去，“怎么了？” 　　看着窗外的张小公子只觉得面前的光线暗了一点，随意说了一句：“我什么都不需要，谢谢。” 　　一转头就和两个少男少女的视线对上了，一阵沉默之后，张小舅舅首先露出了一个惊喜的有些夸张的笑容：“这不是明彦吗？真巧啊，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明彦也是认识他的，知道他的一两分脾气，总觉得会在这里遇见其实一点都不巧，他道：“这是我家的俱乐部。” 　　气氛好像有点尴尬，张小公子又问：“身边这个是女朋友吗？” 　　黎素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慌张的解释：“我们只是同学。” 　　“哦，同学啊。”他拉长了声音道，声音里的打趣听得黎素的头都不敢抬了。明彦安抚了一句：“不要在意他说的话，他是乔锐的小舅舅，有点爱开玩笑的那种。” 　　张小公子还没有说什么，就听明彦问：“小舅舅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正想找个理由搪塞，便听到了下一句话，“是不是来跟踪乔锐的？” 　　张小公子：“……”以前没有发现明彦是这么精明的人啊，他站起来一把搂住了对方的肩膀：“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像是有这么闲的人吗？” 　　明彦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这位真的有这么闲。一辈子顺风顺水，什么挫折都没经历过，快三十岁也不成熟，按理别人早就该称呼他一句张总了，现在却依旧是张公子。 　　明彦心里其实是不太看得上这种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的，他既没有像宋如一那样聪明的头脑，又没有本事自立，居然还不努力。当然他也不会评价什么，好歹比他大一辈，因此只是问：“我要去找乔锐了，小舅舅你要一起吗？” 　　“乔锐啊？乔锐和他小女朋友在一起说话挺开心的，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黎素倒抽了一口凉气：“女朋友？！” 　　明彦解释了一句：“他的话不太靠谱，听听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 　　黎素：“……”她很想问明彦，你难道没有发现把自己都嘲讽进去了吗？你之前好像也是这么怀疑的。 　　到了俱乐部外围的草坪上，有不少会员骑在马上小跑、散步。还有几个戴着红色鸭舌帽，穿着统一的衣服，应该是结伴而来的。十一月已经入冬了，不远处的山上草木早就发黄了，也许是难得出现了艳阳天的原因，温度适宜，又恰逢周末，正适合出门踏青游玩，才会有这么多人。 　　宋如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挥着马鞭，沙利亚走在他们的身边，时不时的打一个响鼻。过了一会儿，乔锐问她：“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生物课程闻名世界，还有麻省理工学院的排名也名列世界前茅，我可以帮你解决推荐信的问题，你真的没有兴趣出国吗？” 　　“我们现在高二才开学不久。”她挥舞着马鞭，“考虑这些为时过早。” 　　宋如一的表情一派闲适，时不时的伸手拍拍沙利亚的脖子，一个骑手从他们身后小跑而后，还大声的夸奖了一句：“你们的马看着真不错。”而后留个他们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如果你想的话，最多就是明年的事了。”乔锐回道。 　　宋如一歪头对他笑了一下：“没有，没有兴趣。” 　　好吧，乔锐无奈的笑了笑，明白自己算是改变不了她的主意了，他拿过了宋如一手上的缰绳，拍了拍沙利亚让他停下，踩着马镫上马，坐稳之后弯腰对她伸出了手。 　　宋如一仰头看着他，然后把手递了过去，上马后坐在了他的前面，很煞风景的说了一句：“还好马鞍够大。” 　　“两个成年人都没有问题的，不要说你我了。” 　　乔锐拉着缰绳，让沙利亚不要往左边的苹果树园里去，它很听话的转身往前走动，坐在马背上看到的风景和站在地上是不一样的，宋如一道：“自从上次工作人员从树上摘了一个苹果给它之后，它就知道了并不是每一个在树上的苹果都是酸的。” 　　乔锐比宋如一高，两人一起骑在马上，像是从身后把她拥抱在怀里一样，他接过马鞭之后轻轻拍了拍沙利亚的背，它开始小跑起来。说出来的话像细沙一样吹散在了空中：“你骗了它这么久，也该满意了。” 　　“怎么能说是骗呢？”宋如一为自己辩解：“我对沙利亚，就像对我的朋友一样，它要是不愿意，我肯定不会给它吃酸苹果的。” 　　乔锐宽容的不评价这种无力的辩解。 　　来找他们的一行人站在草坪边，远远的看着两人的背影，黎素小声的问：“我们还要去找他们吗，我不会骑马？” 　　明彦道：“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张小舅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难道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相处的？所以这两人，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道，我们也是第一次见。” 　　回到张家后，张小公子吃饭的时候还在哼着歌，张老爷子很不满的看了小儿子一眼。三岁的时候小儿子是个宝，但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成家没有立业的小儿子，就是让人练习肺活量的存在。 　　“你一天到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前两年让你帮你大哥分担一点公司事务，你拒绝了，今年给我滚去给你大哥帮忙，别在家里吃白食了！” 　　张老夫人像是对父子两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给两人分别盛了一碗汤推了过去。张小公子一把年纪对着父母撒娇也不害臊，可怜巴巴道：“难道我们家还出不起我吃白食的钱。” 　　“出的起，再来一百个都出得起，就是不想让你吃了。”张氏集团现任的执行总裁，在他爸说了这话后道：“那就让他去华影吧，反正小弟学的也是艺术类。” 　　张小公子立刻就想要拒绝，可是却不敢，只是道：“大哥，我学的是艺术，画画的那种，跟华影扯不上关系吧。” 　　“是吗？”张总看着他：“你大嫂名下还有几间画廊，要不交给你打理？” 　　画廊和华影，有脑子的都知道选什么，张小公子偷偷看了一眼老爹的脸色，知道这次肯定是没的商量了。他低声下气道：“我去华影，”接着又打蛇随棍上：“但我去华影担任什么职务。” 　　“副总经理怎么样？”张总对着弟弟说道。 　　张小公子吓了一跳。 　　吃完饭后，张小公子回房间换了衣服，喷了香水，用手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转着车钥匙准备出门。经过书房是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书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只是轻轻掩盖着，声音才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你弟弟这个脾气性格，一下子就让他担任华影的副总，我怕他担不起。” 　　张小公子脸上惬意的表情消失了，很想进去对着他爹反驳一番，但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爹这话说的并没有错。 　　接着他大哥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我让他担任华影的副总经理也不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从小就聪明，心思却浮躁不定，要逼着才肯上进。” 　　“而且我会让人帮他的，要是做的好，五年之后，我把华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到他的名下，要是做的不好……”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站在门口的张小公子却莫名的抖了抖。 　　书房内，张老爷子的目光沉沉的看着大儿子：“你这些年来做事，雷厉风行、不留情面，董事会里的元老都被你劝退了，他们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爸爸，时代不一样了，那些元老的思想太过守旧，他们在集团里，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存在。”张总的声音沉稳：“您都可以退休，为什么他们不可以？他们也只比您小几岁而已，但是也快七十了，在家里含饴弄孙不是很好吗？” 　　又过了几分钟，张总出了书房的门，却发现自家弟弟轻手轻脚的准备溜走，一看就知道刚才偷听了。事实也是如此，见他看到了，张小公子对他干笑：“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张总在视线在他的打扮还有手上的车钥匙上停留了片刻，面不改色道：“你既然都听到了，我也不再说些什么了，华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能不能好好的拿在手里，就看你自己的了。” 　　“哥，其实我只拿分红，也是挺好的。” 　　张总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只拿分红？” 　　张小公子不住的点头。 　　“你的分红能有多少，要是我有一天，不想给你了呢？”说完后越过他走了。 　　张小公子怔住在了那里，乔锐从大门外走进来，就看到了像是受到了巨大打击的某人，问了一句：“小舅舅，你怎么了？” 　　张小公子就看着他上楼，然后又下楼，唯一不同的是手上多了两本厚重的书，他瞄了一眼书名，是托马斯·A·普格尔的《国际金融》和尼考拉斯·莱斯切尔《认识经济论》。 　　至于为什么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两本书呢？因为这是他哥，眼前这臭小子的大舅舅送的礼物。恍惚记得多年之前，他哥也送过类似的礼物给他，他当时虽然失望拿到的礼物是书，但心里还是欢喜的，礼物嘛，谁不喜欢？ 　　只不过在看了不到十页之后，他就下了考艺术学院的决心，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跟经济、金融系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很明显，乔锐不一样，他明明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把这两本书落在了外公家，居然还记得回头来找。难道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张小公子表示不服，陶侃道：“周末了，不好好陪着你女朋友吃喝玩乐，怎么还想着看这些书？” 　　乔锐的眼睛眯起，看了他一眼，用略微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好好陪着女朋友吃喝玩乐？”他接着认真的问了一句：“小舅舅，我能知道，您今天去了哪里吗？” 　　张小公子：“……” 　　顾家，宋如一坐在沙发上，看早教老师拿着一个苹果和一个黑布林举在顾南祈面前，用英语对着他问：“要哪个？” 　　南祈举着手表示两个都想要，早教老师用英语和华语先后说了一遍：“只能选一个。”谁知道南祈转头一下子跑的不见了，而早教老师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收回手后对着宋如一微笑着说了一句：“南祈是个精力非常旺盛的孩子。” 　　宋如一：“……我看出来了。”从下午三点钟到吃完晚饭后的现在，她看着顾南祈跑上跑下，跑里跑外，反正一点都闲不下来，什么东西都好奇，什么东西都要拿起来看一看。 　　此刻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谁知道不过一会儿，就见顾南祈很费劲的拖着一条高大的德国黑背往这边来。贝贝并不太想动，南祈还这么小，哪怕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整个身体都要往地上倒去了，也才让贝贝纡尊降贵的走了两步。 　　还是特别闲适的迈了两步，与其说是贝贝真的被他拖动了，还不如说是贝贝看他可怜，意思意思给面子的挪了两步。短短的几步路，顾南祈额头上都冒汗了，可以说是非常辛苦了。 　　宋如一看的想笑，“这真是一个消耗精力的好办法。” 　　早教老师刚来顾家时，见到这里有这么大一条狗，还害怕了好几天，时间长了才放下心来。后来她就开始感谢顾家有这么一条狗了，因为顾南祈小朋友的精气神，真的比她以前带过的宝宝好太多了。 　　光凭借她一个人，小宝宝没累，她就要先吃不消了。毕竟小孩子累了就可以休息，她可是有工作任务的。 　　终于，顾南祈和贝贝都站在了老师的面前，三岁多一点的小男孩仰头看着站着的老师，“我一个，贝贝一个，两个都要。” 　　老师没有马上拒绝，而是蹲下对他道：“贝贝是你的什么？” 　　“朋友。”还重申了一遍：“我最好的朋友。” 　　“是的，它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要不要关心它？”老师循循善诱。 　　“要，要关心。” 　　顾南祈原先是很坐不住的小孩，不耐烦听人说话，但是又懂得看人眼色，会讨好人，脾气像晴雨表一样让人捉摸不透。据和他待在一块最久的王姨描述：暖心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天使，折腾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恶魔，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其实他们请早教老师已经有点晚了，但是这位老师被评价为金牌早教，拿这么高的月薪，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宋如一现在看顾南祈懂事了不少，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已经可以和人交流，懂得听人说话了。 　　顾南祈一下子去摸摸贝贝的头，一下子又搂着它的脖子，贝贝在地上坐下之后，他四下看了看，也搬了一张小椅子过来坐下了，一人一狗排排坐。 　　“贝贝和你是好朋友，但是它吃的东西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还记得狗狗的饮食有什么不能吃的吗？”老师说完后又提示了一遍：“有什么不能吃的？” 　　顾南祈歪头回忆，这个显然是以前教过的，而且教了很多遍的，他掰着小小的手一个个数过去：“巧克力。” 　　“对，巧克力，还有吗？” 　　“咸咸的，洋葱，猪肝。” 　　“非常棒！不能太咸，肝脏也不能吃，还有吗？” 　　“生鸡蛋，葡萄。” 　　“其实不止葡萄，其他水果，也不适合贝贝，苹果还有黑布林也是一样的。吃了之后，贝贝很容易出现不舒服，就像你上次咳嗽一样，非常难受。”老师说的很慢，尽量能够让顾南祈能够理解。 　　顾南祈显然是理解了的，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已经一把搂住了贝贝的脖子，贝贝坐在地上，吐着舌头不解的歪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小主人突然对着他干嚎了。 　　“贝贝，你好可怜啊，那么多东西不能吃就算了，苹果这么便宜也都不能吃，还有黑布林。”黑布林是他目前的最爱，因此不断的强调，最后他道：“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的那一份一起吃掉的。”说着对着早教老师摊开了两只手。 　　早教老师：“……” 　　宋如一评价道：“挺好的，至少他是主动要吃的那种，而不是让人追着喂。” 　　早教老师想说的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因为顾南祈小朋友从小就没人强迫他吃饭。她现在还记得刚来时，王姨对她说感叹过的话，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南祈的姐姐可严厉了，要是南祈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碗砸了，多了就不让他吃了，说饿了就记住了，先生太太也由着她这么做。 　　她当时想的是，这个处理方法虽然有些直白，但是挺好的，而且接触久了，发现还挺适合顾南祈的。 　　顾南祈还在继续努力，坐着的宋如一站了起来，从老师手中拿走了一个黑布林，还对着他示意了一下：“这个就给姐姐了。” 　　他呆住了，而后对着要上楼的宋如一呐喊：“姐姐，我们换一个好不好，苹果大一点，苹果给你！” 　　“我想要吃黑布林啊。”展现给他的是宋如一在黑布林上咬了一口的一幕。 　　老师默默的想：这家的姐姐倒是很与众不同。 　　顾南祈见木已成舟，很忧伤的叹了一口气，强忍心痛道：“虽然我更喜欢黑布林，但是姐姐难得回家，我就大度的让给她好了。” 　　老师忍笑，把苹果递给了他，还夸奖：“做的好。” 　　周一，宋如一回到学校之后，看到了欲言欲止的黎素小可爱一只，还有目光复杂晦涩难懂的明彦一个。 　　“发生什么事了吗？明彦的表情好像他家明天就要破产了。”她看着走出教室的明彦这样说道。 　　黎素当时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她终于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好奇心，晚上睡觉之前，两人一起在宿舍的客厅里做数学竞赛类型的题目，她写了一会儿，趴在桌子上看着宋如一的侧脸：“如一，你是不是在和乔锐交往？” 　　宋如一挑了一下眉头，手上答题的动作都没有停下，她问：“为什么这么问？” 　　“周六的时候，我和明彦在马术俱乐部里，看到了你们骑在同一匹马上。” 　　宋如一写完了最后一个步骤，计算后得出了答案，翻到下一题，这是他们竞赛老师给的题集，一页一道大题。她看着黎素的表情，很不解的问：“你们去了俱乐部，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要是别的闺蜜，黎素早就应该把宋如一按在沙发上，然后对着她质问：你和乔锐之间有什么事，赶快如实交代！ 　　但是她不是，她是一个食草系，这一幕做梦都不可能出现，黎素扁了扁嘴：“对不起嘛，我们原来也想去找你的，但是怕打扰到你们。” 　　“素素，”宋如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啊，”黎素应了一声。 　　“为什么我和乔锐只是骑了同一匹马而已，从你里嘴里说出来，好像我们躺在一张床上那样？” 　　黎素的脸爆红，“有……有吗？” 　　第54章 第 54 章 　　 　　鉴于宋如一说的话太劲爆了, 至少对黎素来说是这样的，她就不敢再继续问下去。而且对方的态度太过坦荡荡，没有一点害羞和不好意思, 除了弄错了估计也不会有别的原因了。 　　“对不起啊, 如一, ”黎素软软的道歉，“我不该随便猜测的。” 　　宋如一放下了手中的笔, 凝神看着她问：“所以今天上午, 明彦会露出那种表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黎素虚弱的回：“应该是吧。” 　　“那么他家没有要破产喽。” 　　黎素：“……”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黎素也只想出这么一个原因, 宋如一对着她微笑：“白天的时候不是故意的, 现在是，我知道，没有他带着你, 你肯定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我胡思乱想？”男生宿舍里, 明彦嗤了一声，抬起下巴对乔锐示意了一下：“我们两认识十年了, 别人都说我骄傲, 其实你比我还骄傲，你这么心高气傲, 会随随便便带着一个女人骑马？还是骑同一匹。” 　　乔锐平和的说道：“宋如一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认识四年了。” 　　明彦对他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 倒在沙发上道：“不管如何, 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 　　“她没有出国上大学的想法？”良久, 乔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闭着眼睛小憩的明彦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觉得她在国内上大学，会交一个男朋友吗？” 　　明彦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想了想道：“她长的其实很好看，我们学校就有人喜欢她的。”话应刚落，他就看到乔锐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连忙比着手道：“好吧，好吧，想要追她的那两个长相平庸，学业平庸，性格也惹人生厌，宋如一肯定是看不上的。” 　　“但是就外貌来说，她长的的确很漂亮不是吗？只是……”明彦说着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觉得她可能不会交男朋友，交了也很快分手的那种。就凭借她那张嘴，再漂亮的外表，都能够让人退避三舍，也就只有你才能次次都跟她相谈甚欢了。” 　　乔锐评价：“成语用的不错。” 　　“你！” 　　明彦决定不再管他的破事，起身回了房间。而乔锐的目光移到了放在茶几上之前没有看完的两本经济学书籍，落日的余辉洒在他的身上、沙发上还有地板上，就像是一幅金色的油画。 　　一周后，就是全国高中数学联合竞赛，这个联赛是全国性质的，等级地位远远高于各省自行组织的数学竞赛，参加的当然最好是有基础的，不然什么基础都没有，不仅是浪费资源，可能还会丢人。 　　这次瑞英一共有六位学生参加，都是或多或少在数学上拿过奖的，对于这些学生，学校肯定是大力支持的，一般还会专门请老师来给他们讲课，平时的课程也会适当的放宽，也就是说，你可以请假。 　　老师讲完一道大题后，课间休息十五分钟，班上坐着十多个学生，因为还有为其他数学赛事或是明年作准备的学生。 　　高三的几位学长学姐坐立不安，因为这次瑞英，居然是几个高二的学生走在了他们的前头，这个叫黎素的在他们几个去年参赛过的人耳中大名鼎鼎，但是这位宋如一又是什么来头？都高二了，怎么去年不参加。 　　其中一个在去年拿了三等奖的高三学长凑过去，发现她们正在交谈，就听到那个叫做宋如一的对黎素这样问道：“素素，你在高一的时候就参加过数学联赛，那时候已经拿到了一等奖吧？我记得是一等奖。” 　　黎素正在看一道数论题，这道题目涉及了欧拉定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起这件事，但还是乖乖的回答了：“是的，但是名次排在很后面，跟倒数差不多。” 　　“你去年参加的竞赛的时候高一才开学没几天，比不过那些高二高三不断模拟竞赛的同学的是正常的，”宋如一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黎素同学拿到了一等奖没错吧，为什么听上去像是拿到了安慰奖一样呢？ 　　想要搭讪的高三学长退缩了，他心中垂泣，因为他只拿了个三等奖。 　　黎素点了点头，说道：“我当时还有很多题型没有理解，比如棣莫佛定理，非负最小完全剩余类，容斥原理，极端原理，而在二试中还出现了高斯函数，我觉得那次也有侥幸心理。” 　　其他同学：“……”其中一个高一的新生想要大哭了，是什么给他的勇气，让他自认为数学天赋高人一等，这次信心满满的来参加比赛。看看这位学姐刚才说的，他也不懂，甚至有一个他只听过名字。 　　宋如一思考了一下，问：“所以素素，你当时没能参加CMO对吧？” 　　而高三的学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决定自己要安安分分的。 　　在全国高中数学联合竞赛中，排名前200名学生有资格参加由数学会主办的奥林匹克赛，简称(CMO)，也有被称呼为冬令营的。在CMO中成绩优异的30名左右的学生可以进入国家集训队。经过集训队的选拔，将有6名表现最顶尖的选手成为国家代表队，代表华国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即IMO。 　　她接着说了一句：“我说不定也只能陪你到一试和二试了，CMO估计要看运气。” 　　她说的谦虚，别的同学都瑟瑟发抖了，想要提醒一句：同学，都是一个学校的，不带这么装的。只是还有一位拿过一等奖的坐在那里，也许真的有这么厉害呢？于是谁也没有动。 　　黎素的表情变的有些冷漠，但是维持不住一分钟马上就垮了下来。毕竟宋如一本身就对数学不是很感兴趣，好像这次参加也是因为她的要求，情绪马上就变得不安了，靠近她问：“我看生物竞赛老师也找过你了，你要参加的对不对，我看你有在做生物竞赛的习题，数学竞赛会不会影响到你？” 　　宋如一摸了摸她的脸蛋：“不会的，生物竞赛在明年五月开始，两者一点都不冲突。” 　　联赛开始那天，老师开车将他们带到考场，挨个给他们加油，每个人都说了一句‘不要紧张，好好考，’然后目送他们进去，他只能待在考场外面等待。 　　一试考试时间为8：00—9：20，共80分钟，他们考的是A卷，包括8道填空题（每题8分）和3道解答题（分别为16分、20分、20分），满分120分。 　　宋如一在桌子的左上方放下准考证和身份证，考试开始拿到卷子、草稿纸还有答题卡之后，先是把题目全部看了一遍。很好，难度并不是很大，除了个别有很深的陷阱，估计是想要用这些题目拉开差距的。而其他的只要会做，不要出错，需要的只是大量的计算而已。 　　六十分钟后，老师看着宋如一走出了考场，有点惊讶。她的数学天赋属于一般，但是学习效率不错，可是竞争心不强，并不是一个看重成绩的人，在平时讲题的时候，也很少发言。但是接下来还有二试，他也不能走过去跟她说话。 　　二试在一试结束二十分钟后，考试时间为9：40—12：10，共150分钟。题目包括4道解答题，涉及平面几何、代数、数论、组合四个方面。前两题每题40分，后两题每题50分，满分180分。 　　考完后，老师带着三人去吃饭，问：“大家考的怎么样？还有宋如一，你一试提前了二十分钟交卷，没有问题吗？” 　　宋如一道：“可能是因为只是一试，并不是很难，需要计算的比较多，所以我答的快。” 　　老师放心了，又问另外几位学生，黎素对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其中一个高三的学长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完了，一等奖估计没戏了。”另外两位表示要等成绩出来才能确定，而高一的学弟抽了抽鼻子，哽咽道：“这就是全国数学联赛的水准吗？我觉得好难，一试难，二试也难。”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老师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让几人吃饭：“答的如何等我们回去再看，而且你才高一，有的是机会。” 　　宋如一情绪也不是很好，回到学校之后，她坐在教室里说了一句：“我一等奖估计也没戏了，二试有个题目答错了。” 　　现在轮到黎素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重在参与。” 　　等到成绩出来，黎素、宋如一拿到了一等奖，高三的一位学长三等奖，其余三人淘汰没有计分。 　　黎素看着宋如一的奖状，幽幽的对着她问：“说好的重在参与了呢，我还安慰了你这么久。”宋如一则是一脸迷茫：“二试我只拿到了一百六十分，这样也有一等奖吗？” 　　“一百六十分不错了好嘛？不管是什么比赛，你总是对竞争对手的水平有所误解。”黎素这样说道。 　　乔锐倒了一杯果汁递给她：“全国前一千名都是一等奖，你看看排在第几？” 　　“第一百二十四名。”说着宋如一转头对着黎素问：“你高一那次比赛排名第几？” 　　“第七百零三名，”黎素握起了小拳头，“不过这一次，我拿到了满分！” 　　“真厉害！”宋如一道：“好像这次满分的不多吧。” 　　黎素回道：“一共有十一个。” 　　“那还是挺多的。” 　　根据这次考试结果，评选出了各省级赛区级一、二、三等奖。而各省阅卷评分后，会将一等奖的考卷寄送到主办方，由主办方复评，然后由华国科协负责最终的评定并公布。 　　黎素不用说了，满分，宋如一拿到了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一等奖，全国排名第一百二十四，燕京第十四。十二月，她将和黎素还有另外十六名学生，代表燕京和其他省市将近三百名学生一起参加华国数学奥林匹克CMO（除了联赛还有其他方式参与的学生），也称呼为数学冬令营。 　　“唉，”体育课上，室内网球场的观众席上，宋如一叹了一口气，而后又叹了一口气：“我还是第一次作为倒数参加一项比赛。” 　　明明是需要安慰和鼓励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乔锐居然在笑，而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哈，”宋如一支撑着下巴看了他一眼：“我发现你的态度很不正确，你是在取笑我吗，不是应该鼓励我，为我加油？” 　　“不，”乔锐的眼睛里像是盛了一片大海，看了她一眼后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毕竟你以前也太不在乎一些事了。” 　　“我甚至希望，你在这次竞赛中没有办法取得名次，我想要看看，你尽力去争取一件事却失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乔锐说道：“我希望你就算不在意别的，也是在意自己的。” 　　“听起来你好像为我操了很多心的样子，”宋如一回过了头：“我是不是该说一句辛苦了？” 　　乔锐笑眯眯的接下了她的调侃，“不辛苦，我乐意的。” 　　“可惜你的期望估计要落空了，在CMO中，每一个人都是有名次的，区别不过是金牌银牌还是铜牌而已。” 　　“比赛还没开始，你看上去就信心不足了？” 　　“我不会谦虚的说我是一个笨蛋，我学习效率快，但是其实我在数学上的天分的是不高的，而且我在上面花的时间也不多。”宋如一看着不远处的在网球对打的学弟们，“冬令营再过一周就开始了，而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幸运的是了，毕竟选出来的，多的是像素素那样在数学上既有天分，又努力的人。” 　　冬令营为期5天，今年这一届在燕京大学举办，CMO考试完全模拟IMO进行，每天3道题，限四个半小时完成，每题21分。而事实也如宋如一所预计的那样，她最终没有捧回一等奖，而是拿到了一枚银牌。好在成绩也没有太过倒数，算是保留了一点面子。 　　黎素则是和另外六十七名一起拿到金牌，她名列第五，属于前三十名的一员，前三十名的学生将会参加国家集训队，最终会选出最优秀的六名学生，代表国家队征战IMO。 　　每一次CMO之后，前六名基本会被清北青睐，前三十名有资格保送国内一流大学，或是在自主招生和高考中降分。二等奖也有211非985的学校询问，宋如一就受到了这种询问，但是她不加思索的就拒绝了。 　　班主任其实也不愿意她只去211，对她温和的说道：“我听生物老师说，你在为明年五月份的生物竞赛作准备？” 　　宋如一点了点头：“我大学想要报考生物类或是植物类的学科，就想顺便试一试竞赛。” 　　“那老师就帮你把这两所大学回绝掉了，其实不说竞赛和高考，光光凭借你的芭蕾还有小提琴，也不是不能试一试清北的特招。” 　　宋如一提醒了班主任一句：“芭蕾舞和小提琴可不能去生物系。” 　　班主任哈哈笑了一句：“对，对，有目标最好。” 　　黎素是确定保送的那一批，区别就是她会选燕京的哪所学校，当然能够进入前六是最好的，清北任她挑选。她去参加国家集训队之前，拉着宋如一的手对她道：“你到时候一定要跟我上同一所大学。”她对宋如一充满了自信，只有她想不想来的大学，没有她去不去的了的。 　　宋如一把行李箱的杆子拉上塞到她手里：“这个我们到时候再谈，你又不是封闭训练，也不是训练一年，快走吧，叔叔阿姨都等急了。” 　　黎叔叔和杨阿姨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还怪有意思的，听到这话后道：“我们不急，你们有话继续说。” 　　“不了不了，以后时间多的是。” 　　黎素被她爸爸妈妈接走了，宋如一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保持住你前六的位置。” 　　她坐在车上鼓着脸，不太开心道：“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杨女士听了之后说道：“如一这次是二等奖吧。” 　　黎素点了点头：“恩。” 　　她对着开车的丈夫说道：“你说像我们素素，平时除了画点画，心思都放在数学上了，她还有天赋，才能有这个成绩。” 　　“如一那个孩子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她可是学的很杂乱的，反正一周到学校看素素几次，我就没见过她看过一点数学题。” 　　黎叔叔道：“你到学校要么饭点，要么放学，得多用功的人才会被你撞见在学习，素素都没到这个程度。” 　　作为和宋如一住在一起四年的室友，黎素同学有资格发表评论：“如一花在数学上的时间，比班上的同学多一点，比我少很多。” 　　“那她平时光上课啊？” 　　“是啊，还有不断的看植物图鉴。”黎素道：“她高一还学了一点美术。” 　　“受到你的影响吗？”杨女士好奇问。 　　“应该不是，”黎素摇摇头：“她光画花花草草了。” 　　杨女士叹了口气：“伤仲永，也太可惜了。” 　　黎素：“……”半响后她才问，“妈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一周后，班主任又把宋如一叫到了办公室，对着她问道：“宋如一同学，你会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还有日语和西班牙语对吗？” 　　宋如一提醒他：“我还会华语。” 　　班主任擦了擦额头，“是，还有华语。”心想快一年半了，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位学生还有着冷幽默呢？但是重点不是这个，他轻声细语的对着宋如一确认道：“你这些语言学到什么程度？” 　　其实他是知道宋如一会多种语言的，这里的学生基本都会两三种，宋如一要多一些，但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多门。 　　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是她初三的时候才开始学的，因为世界上植物最多的国家之一有巴西，而巴西是说葡语的，很多购买的书籍都没有翻译，而它和西班牙语又很相似，在语言中就像意大利语和法语一样。 　　加上原来学的，本来是不算精通的，后来在上面花的时间多了，渐渐的也变得专业了起来。为此金平糖老师是最欣慰的，宋如一和乔锐两个在语言上有天赋，却漫不经心的人，终于有一个知道勤奋了。唯一可惜的是，宋如一拒绝了在法语上深入研究。 　　当然要拒绝，因为宋如一表示自己对法国文学比对数学还不感冒？ 　　此刻听了班主任的问题，她道：“我们学校的学生都能够流利的说写英语，我其他语言和英语的程度是差不多的。” 　　班主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对她道：“北大的老师联系我了，如果你的语言水平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他们有意特招你成为北大的学生，明天就可以和他们见面谈一谈。” 　　宋如一拧起了眉头，道：“但是这样的话，我是不能去生命科学学院的对吧。” 　　“是这样没错。” 　　宋如一对着班主任颔首道：“那么，我拒绝。” 　　“宋如一同学，据我所知，你没有出国上大学的意向。” 　　她点了点头。 　　“那么，国内最好的学校也就清北了，我知道你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很好，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你要是在明年的生物竞赛还有高考上失利了，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那我到时候再申请国外的大学好了。” 　　班主任：“……” 　　看着宋如一离开了办公室，他坐在那里摇了摇头，准备和宋如一的家长联系一下。要是普通的大学就算了，清北这种难得特招的事不通知他们，就是他作为老师的失职了。 　　教室里，初中升高中就走了两颗洋白菜，现在黎素去参加集训了，整个班也只有十五个学生了，宋如一刚坐下，就听到旁边的乔锐道：“班主任最近老是找你？” 　　明彦正和另外一边的同学说完话，听到这句就道：“不是就今天一次吗？” 　　“上周还找了一次。”乔锐翻了一页手中的书，转头看着她问：“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北大想要特招我，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他们因为我的语言能力特招我，肯定不会是去生命科学学院的。” 　　乔锐转回了头，明白了：“原来如此。” 　　第55章 第 55 章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 北大招生办的老师还是出现在了瑞英, 他在和宋如一的班主任聊过之后, 想要和她亲自谈一谈。当然, 他会过来还是因为两所学校都在燕京, 否则天南地北的, 他们也没有这么闲, 北大还是有骄傲的。最多把该生的资料要过去，接下来就是正常操作了, 通知该生到北大来面试，适合就录取, 不适合就淘汰。 　　当然，这次学生本人没有这个意愿, 不过他还是想争取一下。班主任把宋如一的档案从教导处调了过来, 虽然她拒绝了这次特招, 但是也要让人知道，是他们的学生不愿意去，而不是不优秀。 　　招生办的老师翻看了一下宋如一的档案, 看到社会实践那一块，厚厚的一叠，往下翻看, 想着这私立学校的学生和普通公立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去太平洋中途岛救助深受海洋垃圾困扰的海洋生物；参与某有声平台的运营制作, 将全部收入捐献给公益组织；看到某一项还呦了一声：“这位同学还在好莱坞拍过电影呢？” 　　班主任一脸这是我们学校正常操作的表情, 深藏功与名, 道：“那部电影我看过，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宋如一同学在里面也不是没名没姓的。是她初一暑假的时候在美国拍的。当然，拍过好莱坞的电影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该影片还获得过金球奖，奥斯卡也有提名。” 　　这位招生办的老师瞄了一眼电影的名字，道：“那我要回去看看了。”不说别的，入选过这两个奖项，质量肯定是没问题的。 　　宋如一到了办公室，她想，自从数学竞赛结束之后，她被班主任传唤的次数比她入学以来还要多。班主任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子，对她介绍道：“这是北大招生办的王老师。” 　　“王老师。”宋如一有礼貌的喊了一声。 　　王老师笑的亲切，对她颔首的点点头，问：“宋如一同学，我听说你之前拒绝了北大的招生，我能问问原因吗？” 　　“要知道在整个华国，没有比北大再好的学校了，你拒绝了我们，选择就要低一些了。” 　　他当然没有提清华，清华和北大两所高校是华国的金字招牌没错，但是别想他们是亲密如间的好朋友。两所学校今天我说你抢我论文，明天网上相互掐架，凸显各自江湖地位。高考填写志愿阶段争夺生源就更加厉害了，相互发文抨击，完全是可以上新闻频道的那种。 　　就算没有势同水火，也是冤家对头了，承认对方和自己地位相当，不存在的。北大的老师自然要树立政治正确，北大就是最好的学校。 　　宋如一听了之后诚恳的说道：“因为我对生物系比较感兴趣，贵校因为我的语言能力想要特招我，与我的预期不符，所以我只能拒绝了。” 　　“原来是这样，”王老师又道：“但是你的语言能力就这么浪费了，也太可惜了一点。” 　　“并没有浪费。” 　　“什么？” 　　宋如一回道：“学一门语言对我来说非常容易，没有必要把大学四年的时间专门浪费在它身上，去了才是浪费。” 　　王老师：“……” 　　班主任：“……” 　　班主任起身，墙角放着的饮水机那里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王老师面前，一杯递给了宋如一。王老师接过来喝了一口水，呵呵笑了两声，问：“那宋如一同学高考之后，有没有兴趣报考北大？你之前参加了数学联赛，拿到了CMO的银牌，也可以适当的降分的。”只不过不会多，两分五分的。 　　宋如一想的则是，她去哪里都无所谓，她原来就是为了将修真界一些药剂研究出来，找个名正言顺的科班出身而已。只是不知道素素要去哪个大学，但是她提醒了一句：“老师，我现在才高二。” 　　言下之意就是，高考还早的很。 　　“对对对，”王老师的声音轻了一点：“才高二，可以慢慢考虑。”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告辞的时候，还拍了拍宋如一的肩膀：“北大随时欢迎优秀的高中毕业生报考我们学校，你要是愿意，我们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宋如一彬彬有礼的道谢。 　　随时为你打开？听着很让人心动，其实这位王老师说的话也是有前提的，就是高考的分数线要够，分数线不够，报考都没有资格，也就不要提开门不开门的话了。 　　当然，这次是她自己拒绝了的。 　　王老师回到北大，办公室的一位老师见到他回来，问了一句：“你不是去办事了吗？还顺便去瑞英那里看一位学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老师拿了热水瓶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开水，坐下后喝了一口，悠悠道：“计划里的事，能废多大功夫。” 　　“那位学生怎么样，听说才高二，够资格吗？” 　　“从小到大的成绩是优，能流利的说七门语言，小提琴专业六级，这六级还是初一的时候考出来的。练过超过十年的芭蕾，拍过电影，做过公益，是刚刚结束的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一等奖获得者，奥林匹克竞赛银牌。” 　　听着的女老师放下了手中的笔，说道：“综合听起来这孩子很不错啊，你当时说想要特招一个银牌选手，我们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我当然是知道一点其他事才会这么想的。”王老师叹声道：“不然你你们当我失心疯吗？” 　　“那等到入学可还有一段时间，一年半可不要荒废光阴了。”大学里有一种学生，寒窗苦读十多年，考上大学之后就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混吃等死，得过且过，常常是补考大军的中流砥柱。 　　他们北大学校氛围在这里，相对会更好一些，可是这种学生也不是没有。王老师笑了，摊开了一张报纸翻看：“什么荒废光阴，她拒绝了。” 　　“什么，拒绝了，难道要去清华？！” 　　“不，人家有专业目标，要学生物系，不想因为语言被特招。” 　　“这样，”女老师平静了下来，又不可思议：“能够拒绝我们，还挺有傲气。” 　　“是啊，听说她接下来还要参加明年的生物竞赛，到时候再看看怎么样，反正也才高二。” 　　是啊，反正也才高二。宋如一接下来的生活平静了下来，除了在班主任跟她父母联系之后，受到了一丝询问。 　　慕容在一天奇怪的问：“听说你拒绝了北大的特招，又不想出国，是想去清华吗？” 　　“也不是，”宋如一接过了顾南祈抱着她的大腿，一个劲要塞到她手里的梳毛刷，然后在他的催促下和他一起给贝贝梳毛，说道：“我不喜欢他们给我定的那个专业。” 　　要是宋如一的成绩一般的那种，慕容绝对不会让她放过这个机会的，但是她此刻只是提了一句：“那你高考有把握吗？”说完后还往旁边坐了一点，南祈刷毛的姿势太过豪放，即使是冬天，贝贝也被他弄的飘了几根毛下来。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算有，我也可以选择申请国外的大学，总不能都出意外吧。” 　　“姐姐，姐……姐，”顾南祈不满的对她大喊：“你认真一点。” 　　接着转头指责慕容：“妈妈，不要跟姐姐说话了，姐姐笨，她会分心的。” 　　宋如一：“……” 　　慕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往她这边飘过来的狗毛，站起来准备离开，还敷衍的对小儿子说：“南祈你说的对。”又对宋如一嘱咐道：“到时候让王姨把地毯换了。” 　　宋如一半跪在那里，看着顾南祈梳着梳着打了一个小喷嚏，正在揉鼻子，问：“说吧，姐姐哪里笨了？” 　　看着她严肃的脸，顾南祈心虚的比着手指，道：“老师说，做事要集中注意力，你刚才的注意力没有集中，一直在跟妈妈说话。” 　　年纪小调理倒是说的清楚，只是话还没有结束呢，顾南祈小心的瞥了她一眼，好像怕接下来的话让她生气，但是他还是说了，“而且你经常不在家，我问王姨你去哪里了，王姨说你在学校学习。” 　　“每一次问都是在学校学习，”顾南祈挺起了小胸脯：“老师每次让我学习，我都能很快的学完，可是姐姐一直没有学完，所以姐姐肯定很笨。” 　　宋如一眯起了眼睛，看着他微笑，还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说的很对，以后到学校可不能和姐姐一样，要做的比姐姐好知道吗？” 　　顾南祈莫名的抖了一下，但是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不对，然后不假思索的道：“那当然！” 　　“等等，”宋如一拿出手机调到录音界面，对着顾南祈道：“来，我们来保证一下，以后要怎么样？！” 　　这个顾南祈熟悉啊，更重要的是，他保证的事情做到了之后，都会获得奖励，他立刻大声保证道：“我以后到学校学习之后，一定会做的比姐姐好！” 　　宋如一问：“不管什么课程都要比姐姐学的好？” 　　顾南祈毫不犹豫的：“每一门课，都要比姐姐学得好，因为我最聪明了。” 　　宋如一听了一遍录音之后，满意的把音频存到专门文件夹里，还摸了摸顾南祈的头：“做的好，姐姐就等着看了。” 　　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的今凌：“……” 　　等回到房间，只有两人的时候她才问：“我记得从初一开始，你就是年级第一了？”宋如一漫不经心道：“是啊。” 　　今凌哭笑不得：“那你觉得，南祈要怎么超过你？” 　　宋如一思索了一下：“比如说这一次数学联赛我拿了银牌，他可以拿金牌啊。” 　　今凌：“……”内心莫名的有些同情顾南祈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来是有事想说的。”她拿出了一张请帖递给了宋如一：“下个月初六，我要结婚了。” 　　没有听过今凌有男朋友啊？宋如一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眼：“在今洲酒店举办的？” 　　“是的，也幸亏的是你的生活助理，那边有人退了宴会厅，酒店那边就把我移上去了，不然排队都排不到。” 　　现在的婚礼，想要订好一点的酒店都得提前几个月或是半年就开始预定，不然还不一定轮得到，宋如一对她说了一声恭喜：“我会参加的。” 　　今凌松了一口气，本来想问宋如一有没有兴趣当她的伴娘，但是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道：“结婚之后，我可能要请半个月的婚嫁。” 　　宋如一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她拿起了之前随手放在桌上的一本书，居然是一本儿童文学。只是道：“这个我妈妈同意了就行了，不用来特地来问我。”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我可以提前准备，”今凌站在她的面前：“我记得你要买新的衣服了，还有配饰？虽然你对这个兴趣不大，但是也要换新了不是吗？” 　　“没关系，这些我自己会买的，你不用担心。”宋如一头都没有抬。 　　今凌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前顾南泽在华国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要当两个人的生活助理，其中一个还是问题儿童，分身乏术，后来顾南泽出国，宋如一省心的她形同虚设。原来在公司时有过的患得患失感再一次挥之不去，要不是有一次被宋如一安慰过，还有一个顾南祈，她这次也不敢说要请半个月的婚嫁。 　　几年过去了，她看宋如一早已不会把她看成一个小女孩，以前还能随意一些，现在是没有了的：“你说这次我休假回来，连南祈一同照顾了怎么样？” 　　宋如一摩挲着手中的书，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声道：“你可以跟我妈妈商量，但是我觉得她会同意的。” 　　今凌退了出去，她手里拿着手机，脑海中不断的回想宋如一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有看她时候的样子还有眼神。不是她的错觉，她对自己没有了以前那样的亲近，虽然这是正常的，但是心里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手机铃声响起，今凌看了一眼来电是谁之后接起，往外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妈，……顾总和慕总大忙人，不会来做主婚人的，你别想了。……伴娘？宋如一来当我的伴娘不合适……，真的不合适，……是，是，她答应了，她会来参加的。” 　　宋如一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两眼，想起了这几本儿童文学是哪里来的。几年前在皇岛市救了一个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宝宝，即使后来回家，每逢过年过节，必定会有那边寄过来的礼物。哪怕她除了两个低级灵符之外，再也没回过礼，那边也依旧给如此。 　　开始的礼物应该都是大人选的，应对她的喜好，各种植物图鉴还有别的，现在可能是孩子长大了，一起加入了进去，近几次明显多了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还是小女孩会喜欢的那种，儿童文学是其中之一。 　　宋如一想，要不就干脆就把这些转送给顾南祈吧，还省的选礼物了，又不浪费，简直两全其美。 　　于是顾南祈满心欢喜的在元旦那天接到了姐姐送给她的一大箱子礼物，这么大的箱子，里面肯定有很多东西，打开之后，芭比娃娃？把娃娃放到一边，一箱子粉色的木头，他认字不多？可是对粉色的木头也不感兴趣，放在一边。 　　但是早教老师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公主屋摆件？她想，这家的姐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她知道自己有的是个弟弟，而不是妹妹吗。 　　如此拿出来四五个玩具之后，接下来就是儿童文学一二三四……整整二十一本，顾南祈已经会数数了，但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原来二十一本书有这么多，叠起来都到他的膝盖了。 　　“好高啊。”他站在那里感叹道：“我看不完。” 　　宋如一说：“你看的完的，你要是看不完，是超不过姐姐的，姐姐都是笨蛋，超不过我的你，不是大笨蛋了吗？”她问：“你喜欢别人叫你大笨蛋吗？” 　　顾南祈立刻反驳：“不，我还小，是小笨蛋。” 　　宋如一：“……”她站起来直接走了，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和一个过了年才四岁的孩子一来一去的认真交流。 　　才参加完今凌婚礼的宋如一回到学校上课，又接到了另外一个邀请，她纳闷道：“怎么都想着邀请我？” 　　乔锐怔了一下，接着看似漠不关心的问了一句：“还有邀请你吗？” 　　“我的生活助理，她刚刚结婚，也邀请了我。不过她这段时间怪怪的，希望她尽快改正。”宋如一回道，重要的是，从婚礼上看，今凌也没多喜欢新郎，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但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打开了手中的米黄色信封，拿出来是一张粉色的请帖，正面印着华影娱乐还有它的logo，下方是金粉印的郁金香，接着惊讶的看了乔锐一眼：“这个字迹？你写的。” 　　乔锐道：“对，不过只写了你这一份，别的都是工作人员打印的。” 　　“我原来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有的话直接带你过去，但是我舅舅坚持要正式一点，我就给你写了一封请帖。” 　　“为什么坚持要正式一点？”宋如一问。 　　乔锐摇摇头：“不知道，我有时候也不是很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但是……”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宋如一忍不住问：“但是什么？” 　　乔锐收回了思绪：“没什么，你有兴趣吗？” 　　“有啊，”宋如一合上了请帖：“我还没有参加过娱乐公司的年会呢？不过，要穿什么规格的礼服？” 　　“和学校舞会差不多的就行了。” 　　两只手拍上了他们的肩膀，明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两在说些什么呢？” 　　宋如一把请帖放到了一边：“你每次准点进教室，都没见你迟到过。” 　　“我有那么多年的经验，怎么会迟到。”明彦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新年要去印度，我以前从来没有去过印度，你们有兴趣吗？” 　　宋如一摇摇头：“没有。” 　　“你去印度干什么？” 　　“我爸爸要去那里谈合同，那里的当地政府邀请我们参观他们的基础设施。” 　　“所以你爸爸明明是去工作的吧，”宋如一不解：“你邀请我们干什么？” 　　明彦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那你总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基础设施吧。” 　　但是宋如一和乔锐都表示很感动，并且拒绝了他，明彦叹气：“要是黎素没有去参加什么集训就好了。” 　　“相信我，黎素就算不去参加集训，黎叔叔也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跟你去印度的。” 　　明彦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半响，突然问：“你说，你是不是不放心印度的治安。” 　　“不，”宋如一回答：“我只是单纯的担心她不能适应那里的饮食。” 　　这话一出明彦也有点犹豫了，他道：“……没有这么糟糕吧。”但是好歹不在说些什么了。 　　华影年会当天，宋如一穿着长款的羽绒服坐上了乔锐来接她的车，一上车乔锐无语的看了她片刻，而后夸奖道：“衣服的颜色不错。” 　　“我把礼服穿在里面呢。” 　　“我知道，”说着乔锐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她：“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 　　“是什么？”宋如一打开一看，是一款腕表，黑色的表带，表盘底是黑色的，然后里面有一朵绽放的白色山茶花，她换下了自己的手表：“你送的这块比我手上戴着这块好看一点。” 　　“是今年冬季的最新款。”乔锐把她换下来的手表装好放到了盒子里：“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 　　“你想的没有错。” 　　到了地方，宋如一把羽绒服留在了车里，然后挽着乔锐的手进去了，看着比其他宴会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俊男美女的比例，她说道：“娱乐圈的年会果然不一样，顾氏的年会可找不出这么多高颜值的人。” 　　“顾氏的员工要是也这个多高颜值，我都可以建议叔叔阿姨发展第二业务了。” 　　第56章 第 56 章 　　 　　“公关业务吗？”宋如一道。 　　乔锐转头看了她一眼, 伸手理了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 宋如一退了一些，他已经顺势收回了手，“不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顾氏好歹是你自家的公司。”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宋如一小声道。 　　这次华影的年会算是来了华国娱乐圈的半壁江山, 平时只能在电视屏幕上见到的熟悉面孔这里转个弯就能看见。两人都不是主角, 而且还有一些记者在, 乔锐就带着宋如一到了二楼的一处可以休息的卡座。这里既不会让人轻易打扰, 看向下方的视野也很清楚。 　　宋如一看着一个个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人，突然问了一句：“华影是不是华国最大的娱乐公司？” 　　“也不能这么说，”乔锐起身拿了一杯葡萄香槟酒递给她, 自己面前也放了一杯：“华国娱乐公司有五巨头, 华影只是其中之一, 之后还有数不清的二流三流以及工作室。特别是现在, 明星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几乎都成了潮流了。” 　　“五巨头之一，也很厉害了。” 　　“顾氏才是厉害，一提起国内的五星级酒店就非今洲莫属。”乔锐说了一句之后, 陪她一起认下面的人，宋如一指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星道：“她戒指上的宝石有鸽子蛋那么大了吧, 脸上的妆也很凛冽啊，压轴出场，她是你们华影的一姐吗？” 　　“不清楚, 我以前也不怎么来华影, 不过, ”他思索了一下后道：“也没有鸽子蛋那么大，鹌鹑蛋吧。” 　　宋如一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发现他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不由道：“其实我只是单纯的想说那个宝石很大。” 　　乔锐的脸有些发红，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抱歉。” 　　“没关系，不过好像就听过用鸽子蛋形容首饰的大小，还真没听过用鹌鹑蛋的。” 　　再这样一个众星云集的场合谈这个，不得不说有些煞风景了，不过乔锐反而还能就这个话题跟她讨论几句，直到宋如一示意他继续看下面：“那是你小舅舅吧。” 　　“这么多人跟他打招呼，你小舅舅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邀请你的那天，说过是小舅舅坚持让我写请帖的吗？”乔锐问。 　　“我注意到了，”宋如一道：“但是，这有什么不对吗？我猜到华影是你外公家这边的产业了。” 　　乔锐觉得自己还是直接说比较好：“我小舅舅今年起正式担任华影的副总。”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我虽然不好肆意评价什么，但之前也是见过你小舅舅几面的，以他的脾气性格？你们家里任命这样的职位，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乔锐：“……有人帮他的，你看他左边站着的是华影的行政总监，右边是他的助理。” 　　宋如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乔锐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我知道的时候，反应是跟你差不多的。” 　　“那你刚才还做出这么惊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信心呢。”宋如一拿起香槟酒喝了一口：“甜甜的。” 　　“度数很低，和气泡饮料差不多。” 　　宴会中心的张小公子志得意满，原来想着只拿分红娱乐人生一辈子，没想到执掌权利的感觉也这么好。在和公司的几位一哥一姐还有老演员们打过招呼合过影之后。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和每个路过的人在他身边停留片刻喊张总的人点点头，问身后的助理：“乔锐他们来了吗？” 　　助理走开和附近的侍应生说了几句，回来后道：“小乔先生和宋小姐在楼上。”说着他指了一个方向，正是他们楼上坐着的方向。 　　“这是在找我们吗？” 　　张小公子果然上楼了，他一下子坐在了乔锐身边，对着宋如一道：“晚上好，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怎么不在下面玩？今天的宴会别的没有，明星绝对是出现最多的一次，不管你喜欢哪个演员，都可以去找他们签名。”他想，像宋如一这个年纪的女孩，对明星，歌手总是追捧的。 　　“下一次再有这样的场合，可能就要等明年了。” 　　宋如一笑了笑：“我不追星，以后可能会。” 　　也许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了娱乐公司的副总，张小公子的注意力也总是像某些地方偏移，他仔细打量着宋如一说道：“如一你的外形倒是很适合娱乐圈，如果你走这一条路肯定会红。”说着还拍了拍身边坐着的乔锐：“其实乔锐也是，现在的小女生就是喜欢他这一款的。” 　　宋如一抿嘴笑了一下，眼角看到了乔锐无奈的表情，她道：“我对娱乐圈倒是没什么兴趣，我觉得乔锐也是，不过我哥哥，以后可能会走这一条路。” 　　“你哥哥？”张小公子呆了一下：“你哥哥不就是顾氏的……？” 　　“是啊，我哥哥现在在南加大读表演系，马上就要毕业了。” 　　张小公子咳嗽了一下，又咳嗽了一下。他说宋如一在娱乐圈会红，也只是调侃，没有想过真让她踏进这个圈子，自家外甥也是一样的，他要是把乔锐带到娱乐圈这一行，不说他姐夫，他姐就要先出马镇压他了。 　　但是顾氏这么大的集团，居然会让家里的大儿子去读表演？他犹豫了一会儿问：“你哥哥是想到娱乐圈玩一玩还是？” 　　“我觉得不是，玩一玩不用浪费大学的四年不是吗？” 　　“那你哥哥毕业后，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国啊？” 　　乔锐扶额，他带着宋如一过来消遣，没想到两人有往谈业务的方向发展，但也并不插话，只是听两人在那说。 　　宋如一道：“虽然他已经在好莱坞拍了不少片子了，但是他说他要回国发展的。” 　　恩？在好莱坞拍了不少片子了，张小公子心里叮了一声，对她问道：“不知道你哥哥回国后，有没有意向加入华影？不要说之前的演绎经历了，就是看在乔锐的面子上，我们也绝对会拟最优厚的合同的。” 　　乔锐看着自家的傻舅舅，简直想要对他叹气了。 　　宋如一笑眯眯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回去问一问他。” 　　宴会结束乔锐送宋如一回到顾家，把装了原来那块手表的盒子放在她的手上，看着她良久后道：“看来你和你哥哥感情还不错？” 　　“还好吧。”宋如一跳下了车，对他挥手：“再见，乔锐。”而后关上了车门，乔锐坐在后座，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家门直到看不见，才对司机说了一声：“回去吧。” 　　宋如一上楼回到房间后拨通了顾南泽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哥，你知道华影吗？” 　　“知道啊，有什么事吗？”顾南泽的声音传来，他说的很快，就像是在忙其他事。 　　宋如一道：“我班上有一个同学，华影是他外公家那边的产业，你回国之后，有意向签华影的约吗？要是你愿意的话，他们会给你拟定最优厚的合约。” 　　顾南泽沉默了良久，半响后才问：“你班上的同学家里还有干什么的，一次都直说了吧。” 　　他没想到，自己回国起码还有小半年，宋如一把娱乐公司都给他联系好了。华影娱乐是华国娱乐圈最顶级的娱乐公司之一，在华国的地位就相当于环球在美国的地位。当然，两边发展的方式不同，但是足以证明华影不是随随便便的小公司了。 　　“还有干什么的？”宋如一道：“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也只有三四个朋友，其他的也只是普通同学，走的不是很近。” 　　不知为何，顾南泽反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你们班一个个卧虎藏龙，我心脏有些受不了。” 　　宋如一提醒他：“我刚才问的，你有兴趣吗？” 　　“这个不着急，等我回国之后再说。” 　　宋如一挂断了电话，盘腿坐在床上，并没有打坐，而是突然想起了初三的时候，和明彦的一次对话。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明彦看着宋如一在发呆，推了一下她问道：“怎么了？午睡没睡好，傻了吗？” 　　宋如一目光落在一个女生的位置上，道：“上周她生日，给班上的每一个同学还有任课老师都送了一个急救药箱。” 　　明彦恩了一声：“我也觉得这个行为挺弱智的，没见过生日给人送药的。”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宋如一道：“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个急救箱，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个牌子的，而有一支牙膏，我好像没有在市面上见到过。”因为这个牌子是她家常用的，所以她会清楚有什么产品。 　　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一个同学凑了过来，说道：“我知道，她家这支牙膏目前还没有上市，估计要等年底。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年底是她跟我说的，应该不会出错。” 　　这一对话发生在初三，而现在已经两年过去了，这款牙膏早就摆到了各大超市的柜台上。所以这个，就不需要告诉顾南泽了吧，大家都是普通的同学。 　　假期就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宋如一八点半才下楼，顾南祈小朋友已经楼上楼下跑了不下三个来回了，见到她的时候还很委屈：“姐姐，我敲你的门你都不开。” 　　宋如一在餐桌面前坐下，说道：“我不开门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顾南祈好奇的问，他已经下定了决定，如果理由不满意的话，一定要缠着姐姐带自己去看沙利亚。不止是看，还要坐到沙利亚的背上。 　　顾诚远也看了过来，慕容是最淡定的，她依旧在搅拌自己面前的咖啡，然后把小勺子放在一边，端起来喝了一口。 　　宋如一低头看了坐在专用小桌子面前的顾南祈，一字一句道：“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不要随随便便敲女孩子的房门，做的过分的话，是要有警察叔叔来抓你的。” 　　顾诚远和慕容：“……” 　　顾南祈瞪大了眼睛：“……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来抓我？你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那你去问一下警察叔叔，随便敲女孩子的房门正不正确。” 　　顾南祈咬起了手指，心里感到有点害怕，因为他不止敲过一个女孩子的房门。心心念念坐在沙利亚背上的事，现在都已经抛到脑后了。他悲伤的想，要是自己被抓走的话，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来看他，姐姐还会喜欢他吗？ 　　虽然他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宝贝，但是被抓走的话，姐姐肯定不会来看他的。一整天，顾南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下午的时候王姨在给宋如一拿果盘的时候，还奇怪的提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南祈怪安静的。” 　　宋如一问：“胃口好吗？” 　　“挺好的，才切的水果都吃了。”王姨说了之后也放心了，胃口还这么好，说不定他今天就想安静一点呢？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顾南祈舔了舔嘴巴，然后捧着玻璃碗往厨房的方向去了，想要再吃的水果没有看见，目光定在了王姨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上。 　　顾南祈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把碗往地上一放，跑去处拿了一个小椅子过来，站在上面拿了手机握在手里。摇头晃脑的四下看了看，就对上了贝贝炯炯有神的目光，伸出手指在嘴前嘘了一声，贝贝安静的趴了下来，看着他不说话。 　　顾南祈哼哧哼哧的把椅子放回了原来的地方，一溜烟的往自己的房间跑了，徒留在原地的贝贝愣愣的看着他的方向，不是要一起玩游戏吗？ 　　回到房间关上门，顾南祈直接坐在了地毯上，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密码，没办法，王姨设置手机的密码是123456，简直是没有更好记的了。然后，他慎重的按了110。 　　在华国，警察真是一个不容易的职业，因为他们要抓犯罪分子，要维护社会治安，偶尔还要遇到一两个无理取闹的人，就像是顾南祈小朋友这样的。 　　特别是过年期间，人家辛辛苦苦的值班，就不能给一个让人家安稳吃泡面的环境吗？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一阵动听的女声还有音乐之后，电话接通，那边响起了警察小哥哥的声音：“喂，你好，这里是燕京日落区公安分局。” 　　结果警察小哥哥听到了一个奶声奶气的男童声：“你好警察叔叔，我想要自首。” 　　警察叔叔：“……” 　　他再说话时声音已经温柔了很多，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小朋友你做了什么事要自首啊？” 　　顾南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语气，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抽噎，他把今天早上和宋如一说过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而后继续道：“我还敲过王姨的房间，老师住在我家的时候，我也敲过她的房间。” 　　他听上去委屈的想要流眼泪了：“你们是不是要来抓我了，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只想捂住话筒，然后大笑三声，但是他们是公职人员，公职人员怎么可以不严肃呢。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比较难忍的，所以再说话也是忍笑的：“那个小朋友，你姐姐说的对，男孩子不能随随便便敲女孩子的房门，但是你们是认识的，又没有想做坏事的话，还是可以原谅的。” 　　顾南祈的心情美丽了一些：“所以你们不会来抓我的对吧。” 　　“对，”警察叔叔耐心的说：“所以小朋友你不要害怕。” 　　顾南祈挂断了电话，双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的打开了房门，奔着宋如一所在的地方去了。宋如一就看着顾南祈小跑着进来，然后脚步重重的一登，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疑惑的侧头，询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有！”顾南祈掷地有声道：“我刚才问了警察叔叔，警察叔叔说他们不会来抓我的。” 　　宋如一：“……”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顾南祈的手上，将他手中的手机拿过来一看，上面有一个和报警中心长达四分多钟的电话。 　　把手机还给他后问：“警察叔叔是怎么说的？” 　　顾南祈活灵活现的将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宋如一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所以说，警察叔叔也说你做错了对吧。” 　　顾南祈小朋友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他低下了头，宋如一面色平静的问他：“做错了之后要说什么？” 　　“对不起。”声音闷闷的。 　　宋如一点了点头，“那我原谅你了，出去玩吧，然后把手机还给王姨。” 　　顾南祈一步一步的挪出去了，他只顾着高兴自己不会被抓了。等到他看不见，宋如一才头疼的按了一下太阳穴，心想这臭小子，居然打电话给警察确认。 　　好在她说的话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她也没有睡过懒觉，跟着顾诚远还有慕容走亲访友，一个新年下来，收了几十个厚厚的红包，加上之前的，卡里的数字已经突破了七位数，这是还清了沙利亚贷款之后的余额。 　　而顾南祈小朋友也变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纸尿裤高冷男神了，他才四岁，就已经深刻的知道了金钱的重要性。 　　钱可以买来大房子，可以买来玩具，还可以买来各种好吃的零食，宋如一就看着他把所有的红包都摊在沙发上，一个个数过去，数到第二十七的时候，可能太激动了，一下子数串了，掰着手指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记吃不记打的看向姐姐求救，宋如一心想，她收到的压岁钱都没有这小子多。虽然两者金额上不能比较，可是顾南祈在个数上取胜了。 　　“认真数，数对了我就给你吃一个冰激凌。” 　　顾南祈的眼睛亮了，冰激凌！ 　　慕容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对着她说道：“他还小，最好不要吃冰激凌。” 　　宋如一还没说什么，顾南祈已经不乐意的反抗了，他扭着说：“不，不，我要吃。” 　　“数对了姐姐就给你吃。”宋如一看了他一眼。 　　顾南祈先是回忆，以前姐姐有没有骗过他，然后放心了，乖乖的低头数红包，听到姐姐夸奖他已经能够数到三十了还大声的恩了一声。没有注意到她又跟妈妈说了一句：“那些红包都不止五十个。” 　　慕容：“……” 　　因为早教老师会引导顾南祈的一些行为，也会用双语跟他说话，但是并没有刻意的教过数数还有背诗，这些还是顾诚远陪着儿子玩的时候教的。 　　所以对只能数到三十的顾南祈表达一下同情，他心心念念的冰激凌，是注定吃不到的。 　　但是慕容看着小儿子的样子有些发愁，她对着女儿道：“你也不要太过分了，哪有这样逗弟弟的，小心他长大了跟你翻脸，这孩子撒起娇来不一般，记仇的能力也不一般。” 　　翻脸？记仇？宋如一想了想留在手机里的各种文档，嘴角扬起笑了一下，问不知道第几遍重头开始的顾南祈：“南祈，喜不喜欢姐姐？” 　　顾南祈忙的有点不耐烦了，也不太想理人，就听她姐姐说：“回答姐姐的问题，就算没有冰激凌，也有香蕉牛奶可以喝。” 　　“喜欢，我最喜欢姐姐了！” 　　这天过后的某一天，慕容对着小儿子问：“家里好吃的东西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这么贪吃？” 　　顾南祈很不解：“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贪吃。” 　　“你拍着你的良心说话，你真的不贪吃吗？” 　　顾南祈先是好奇的：“良心是什么？”但是这个不重要，他再一次回答了问题：“我真的不贪吃。” 　　你是连贝贝的狗粮还有每一种食物都要试一试的人，居然还真好意思说自己不贪吃。也就是你们两相互看着长大，它才会这么包容你了。 　　但是顾南祈已经挣开了她的手：“妈妈，我要出去遛狗了，等我回来之后再跟你好好谈。” 　　慕容：“……去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牵引绳大叫着贝贝的名字跑出去了，慕容看着院子里一人一狗的身影，早教老师正在给贝贝系上牵引绳。然后把绳子放在了顾南祈的手上，滋溜一下，小儿子就被牵着跑出去了，吓得早教老师连忙要去扶，好在没有摔倒，可这孩子居然还在哈哈大笑。 　　也就是他们这边的小区的环境好，空间够大，有足够遛狗的地方。 　　第57章 第 57 章 　　 　　顾南祈出去遛狗了, 不，应该是和狗一起出去散步了, 按照以往规律, 大概会花费四十分钟左右。他们所在的小区是一片高档别墅，独门独户各自带小花园的那种，整体的绿化做的也不错。最开始知道顾家养了一条大狗, 物业还有其他住户心里还有点担心。毕竟德国牧羊犬是大型犬, 有的人看着威风凛凛, 有的看着就觉得吓人了。 　　直到后来看到他家的狗是怎么样出来溜达的，心里只剩下忍俊不禁了，时间一久, 贝贝还有了知名度，连带着顾南祈小朋友大家都认识了, 毕竟太好认了。 　　这一天早上顾南祈也偶遇了其他散步的叔叔阿姨, 还有亲切的跟他打招呼的。 　　“带着贝贝出来散步呢？” 　　“过了一年，贝贝还是这么精神。”其中一个说完后一低头就看到了顾南祈期盼望着他的大眼睛, 这位业主一时没记起他的名字, 不不过夸人不一定是要带名字的, 他温和的说：“你也越长越可爱了。” 　　“谢谢叔叔。” 　　直到他们渐渐走远的时候，这位叔叔才对着妻子问了一句：“那是顾家的小儿子吧, 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管记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顾南祈已经默认了, 夸他可爱的就不说了, 夸贝贝可爱的也是夸他的。一早上遇见了四拨人, 居然都和他打了招呼，顾南祈心里美滋滋的想，自己果然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小宝贝。 　　遛完狗回到家就有了新鲜的果汁喝，这一次连里面有渣渣都没有嫌弃，虽然王姨不止一次的告诉他这不是渣渣，而是膳食纤维，但是他并不懂什么是膳食纤维。 　　宋如一侧头看了他一眼，正在自得其乐，喝个果汁居然都能开心起来，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慕容从书房里下楼，看见她突然说了一句：“明天，你跟我们去宋家拜年吧。” 　　宋如一有些惊讶，问：“宋家？怎么想到要过去了？” 　　“我跟你爸爸商量过了，以后把他们当做一门普通亲戚来往，前两年你都另外有安排，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今年你在家哪也没有去，就按照我的安排来。” 　　慕容平静的说道：“你爸爸已经去世了，你和他们要是再不联系，这门亲戚关系就断了。而且谁家的亲戚没有发生过一点龌龊，也没见他们断绝关系的。” 　　“说实话，我有点惊讶，”宋如一看了她一眼后道：“毕竟我以为，你其实不会特别关心这件事。” 　　慕容沉默了良久，才道：“如一，再过半年，你就要满十八周岁了，也该用成年人的方式来思考问题了，成熟一点。” 　　宋如一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垂下了眼帘，“成年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慕容笑了笑：“你这样想最好。”说着她准备往外走：“我去一趟公司，慰问一下过年值班的员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辛苦了。”慕容离开之后，宋如一对着正在用勺子挖杯子里果肉的顾南祈问：“明天，要不要跟姐姐出去拜年啊？” 　　拜年等于被夸奖等于有红包，算的明明白白的顾南祈放下了已经吃的干干净净的杯子：“要！” 　　王姨走过来，拿了一块小方巾给他擦脸：“为什么你喝果汁都能喝的满脸都是？” 　　“因为王姨榨的果汁好喝，比任何人榨的都好喝，就是酸了一点点。”顾南祈用手指比了一下，表示真的只有一点点：“要是在里面加个梨就更好了。” 　　王姨没想到给他擦个脸都能听到几句表扬，很快道：“那下次王姨试着榨橙汁的时候在里面加个梨。”擦完后道：“那你继续玩吧。” 　　宋如一看着趴在身边玩着小汽车的顾南祈，捏了捏他的小脸，顾南祈一歪头，就躲过去了：“姐姐，不要捏我的脸，这样我会不可爱的。” 　　第二天一早，看着宋如一牵着顾南祈的手出来了，顾诚远眉头一皱：“怎么把他也带出来了？”说着弯腰拍了拍小儿子的背：“回家去，让老师陪你玩，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找王姨。” 　　这语气里浓浓的嫌弃啊？顾南祈委屈的嘴巴一扁，正想彰显一下存在感，就听姐姐道：“为什么不让南祈去，他是我弟弟，又不是不能见人，”还摸了摸他的头夸奖道：“看我弟弟多可爱啊。” 　　顾南祈嘻嘻的笑了，抱着姐姐的腿一步也不愿意挪。 　　顾诚远一怔，眉头也舒展开了。也是，难道不把南祈带去，宋家就不知道宋如一有这么个弟弟了吗？打开车门拍了拍道：“快上车，不然就不带你去了，三、二、一。” 　　顾南祈放开宋如一飞快的爬了上去坐下了。 　　到了宋家，看到顾家一行人特别是那个小小的一只时，宋家人的确愣了一下，而后就是夸奖了：“小朋友真可爱，看着比如一还有知非小时候精神多了。” 　　“如一好久没回来吧，快进来坐。” 　　宋家人其实早就有今年依旧被宋如一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她不仅来了，还客气有礼貌，行为举止让人一点挑不出毛病来。长辈们一边，同辈们一边坐下后，宋如一顺着顾南祈的视线介绍道，“这是宋其琤。” 　　“是和姐姐一样的宋吗？”顾南祈问。 　　“是和姐姐一样的宋。” 　　“后面两个字怎么写？”顾南祈果然是个好奇宝宝，可是不要以为你会写姐姐的名字别人的名字也会了，也就是‘宋如一’三个字比划少才让你有了发挥的余地。 　　宋如一知道，自己要是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二十分钟是应付不了的，便非常敷衍的说：“怎么写不重要，快点叫人。我们路上遇到刚认识的人是怎么称呼的？” 　　宋家的三个同辈人：“……” 　　顾南祈早就对姐姐说话的方式习惯了，他看着面前这个站起来比他爸爸还高的男子，爽快的喊了一声：“叔叔。” 　　其实我们是平辈来着，叫哥哥比较好，但是宋其琤看了看小豆丁，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想着其实按照两人的年龄差，叫叔叔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目光转到第二个人身上，宋其珩忙不迭的对他说道：“我也姓宋，叫什么也不重要，但是你叫我哥哥就行了。” 　　“好吧，宋哥哥，”顾南祈清脆的喊了一声，而后看着另外一边坐着的女孩道：“你好啊，宋姐姐。” 　　宋知非小声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也姓宋啊？” 　　几人好奇的看着他，只听顾南祈道：“我胡乱猜的。” 　　只有宋如一听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第一个姓宋，第二个姓宋，第三个有什么奇怪的，大惊小怪的。” 　　宋如一：“……” 　　宋知非比宋如一小四岁，早就把以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见面也就当做那些普通上门拜年的人。只不过知道是堂姐，心里还是有一些怪怪的。 　　“那个，你不要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行了。”宋其珩看着宋如一道：“要不要去你房间看看？我妈妈想着过年的时候你可能要来，特地收拾出来的。真的，没见过她整理我的房间也有那么费心。” 　　顾南祈咬起了手指，一脸震惊，宋如一还没有说什么，顾南祈就已经抱着她的腿没有眼泪的开始干嚎了：“这里才不是我们的家，我们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房间。” 　　几个坐在另外一边谈事情的大人们都将视线移了过来，宋其珩尴尬的对他们解释：“我只是请如一去楼上看看。” 　　“胡说，你说的是去房间看看，你肯定是因为自己太丑，娶不到老婆，所以想要姐姐留下来给你当童养媳。” 　　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宋其珩恨不得眼前想要有一条地缝给他钻进去，他很想说小鬼，别胡说八道，他一点都不丑，不知道多受女孩子的欢迎，哪里需要童养媳这种生物。 　　但这不是他家的孩子，是宋如一她弟弟，而且看上去也就四五岁，他一个成年人，能跟四五岁的孩子计较吗？还是这种童言无忌的，能吗？！ 　　他在一边尴尬，宋如一却眯起了眼睛看着小萝卜丁：“童养媳这话哪里学来的？” 　　顾诚远坐在隔间，对看着这一幕的宋家人哈哈笑了两声：“他们姐弟两个从小感情就好，南祈也最亲近姐姐，有姐姐在家里，爸爸妈妈都要靠边站的，我们看了有时候都吃醋。” 　　“是啊，我们一开始还怕如一不喜欢他，没想到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出现。”大家都是场面人，谈的也是生意经，前弟媳带着现在的家人来做客，相互脸上也是笑盈盈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有宋如一这个纽带在。 　　和长辈在一个屋子里说话，容易不自在，宋其琤带着他们去了另外一间会客室，路上还听到宋如一在质问她那个弟弟：“说，童养媳这个词哪里听来的。” 　　“这不是好话吗？”顾南祈眨巴着大眼睛问。 　　“不是，很普通的一个词，但是你没有渠道知道这个词。” 　　“哦，”顾南祈才不信呢，想着偷偷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就听姐姐眯起了眼睛道：“是王姨看的电视剧里的吗？” 　　顾南祈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哀求道：“……姐姐，你不要怪王姨，是她在自己房间里看的时候，我跑过去听见的，王姨她是无辜的。” 　　“……”难道自己以前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让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宋如一道：“我不怪她，但是你以后去找王姨要记得敲门知道吗？” 　　顾南祈对天发誓：“我进女孩子房间一定记得敲门。” 　　王姨？女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啊，一听就是个年纪很大的人，怎么能用女孩子来形容呢。 　　但是这个并不重要，宋如一来后，设想中的横眉冷对并没有出现，三个平辈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宋其珩恢复了一点本性，直言直语的：“前面两年邀请你过来，都拒绝了，还以为你今年也不会来呢？” 　　“因为前两年事先都有了安排，所以只能婉拒了，”宋如一温和的回答：“我不太习惯打乱时间线。” 　　宋其琤和宋其珩跟她说话，一路上宋知非倒是沉默寡言，毕竟对她来说，小时候的印象早就没了，现在两人差不多是陌生人，陌生人和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夸你衣服穿得漂亮吗？ 　　“你这衣服挺好看的，”宋其琤问：“哪里买的，我给知非也买一件？” 　　宋知非：“……” 　　有一种相处，叫做说一句话都觉得尴尬。这种情况适用不仅限于塑料花姐妹（兄弟情），首次面基的基友，貌合神离的男女朋友，还有多年不太联系的远亲近邻，等等等等，哦，还有眼前这一幕。 　　但是宋如一穿越回来这么久，从来没有别人让她尴尬的，只有她让别人尴尬的。她好像也感受不到气氛的怪异，面对宋家这些人，就像是之前和慕容他们去顾氏的高管家拜访一样，保持寻常心态。 　　倒是此刻听到这话，左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右边的袖子，才回道：“是法国的一个设计品牌，国内没有，你要是想要的话，我等一下把那边的联系方式给你。” 　　宋知非来了兴趣，凑近她问：“你买衣服还要去法国买啊。” 　　“并不是所有的都这样，我同学的妈妈在法国经营一个服装设计室，以前有过合作，她们有适合我的系列，会通知我的。” 　　到了会客室，宋如一看着顾南祈爬上沙发坐下后，也在一边坐下了。 　　“你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吧。”已经大一了的宋其珩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她问。 　　宋如一拿走了顾南祈抓在手上的一个黄桃果冻，然后在他手上塞了一盒桌上放着的车厘子：“这个贵，你吃这个吧。” 　　所有人：“……”你衣服都是法国的，难道还吃不起一盒车厘子？要不要这么逗。 　　宋如一当然不会告诉他们，顾南祈现在有一种明确的金钱观，贵的东西比便宜的好吃，其实针对大部分东西来说，这话没毛病。 　　“我今年高二，还有一年半吧。”她随口道。 　　“怎么才高二啊，你不是只比我小一……”话还没说完，他就一个劲的干咳起来，打断了自己的话。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堂妹是因为车祸休学过一年来着。讪讪的笑了：“你想过考什么大学吗？我现在燕京大学，感觉还不错，有没有兴趣来燕京大学。” 　　“时间还早，还有时间慢慢考虑。” 　　“当然，要是像我大哥一样，出国留学也好的。” 　　“我不是很在意，去哪都没关系。”宋如一想读生物系也只是为了炼药有个科班出身，因为她考虑过要不要把修真界的药物研制出来并且在市面上推广。研发一种新药难，她逆推难道还难吗？反正有很大的几率都会成功的，所以并不是很在意哪所大学。 　　而对宋其琤来说，现在终于可以打开话题了，他内心热泪盈眶，脸上一本正经：“怎么能没有关系呢？当然，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有时候文凭就是锦上添花。有没有也不重要，但是普通学校和名校还是有差距的，老师也不一样。” 　　“名校里你能遇到大牛，到了普通大学，说不定连小牛都困难……”几人就听着宋其琤说了其中的一番差距，最后对她问：“是不是学习有些跟不上了，要是跟不上的话，让其珩给你补一下课。” 　　宋其珩跳了起来：“哥，你可别害我，……不，是害如一，除了理科，不管是语文，还是英语，我都拿不出手。” 　　“不是还有一个数学吗？” 　　看着他们自说自话，顾南祈拉了拉宋如一的袖子，小声的问：“姐姐，他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管。” 　　于是顾南祈不管了，等到吃饭的时候，他吃车厘子就已经吃饱了，饭是一点都吃不下。当着宋家人的面，慕容不好指责宋如一没有看好弟弟，只是点着小儿子的额头小声的叮嘱了几句。 　　等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宋太太叹了一口气道：“今天这顿饭，比我去年一整年吃过的饭还难以下咽。” 　　宋知非一脸莫名，她说道：“我觉得如一姐姐挺好的，没有哥哥说的那样可怕，和我说话也很温柔。” 　　宋其珩不满道：“我那是先给你打预防针，要是她很凶，你也不会被吓着，要是她不凶，你们两也容易有话聊。还有，你是不是分不清楚温柔和客气两者之间的区别啊？” 　　听着他们叽叽哇哇的，宋父直截了当的赶他们回房间去睡觉了，等小辈们都离开之后，宋太太才道：“如一看着温和有礼，这心性也太冷淡了一些。” 　　宋父笑了两声：“心性冷淡一些也没什么，不要冷漠就行了，而且她这样挺好的。” 　　宋太太又对着丈夫问：“如一马上就要十八了，那件事你跟她谈了没有？” 　　“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时间还早，我看她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大哥担心的事情不一定会发生。” 　　“不一定就是代表还有可能会发生，”宋太太道：“我看她和慕容的相处，也不太像是关系好的母女，所以还是事先知会她一声，让她心里有个底。” 　　宋父道：“等她和我们亲近一些再说，不然会误会我们挑拨母女关系。” 　　宋太太一想也是，反正还有半年时间。 　　回程路上，宋如一问顾南祈：“今天开心吗？” 　　顾南祈用力的摇摇头：“不开心。” 　　“为什么？”顾南祈大声道：“我看姐姐不是很开心。” 　　宋如一不解，“为什么这么说，姐姐哪里不开心了。” 　　“因为姐姐平时能吃两碗饭，今天只吃了一碗？”宋如一使劲的回想：“我什么时候吃过两碗饭了？” 　　顾南祈呆了一下，而后心虚的笑了：“哦，是我做梦梦到的，和姐姐比赛吃东西，然后我输了。” 　　宋如一：“……”做梦都是梦到吃饭，难道平时真的有饿着他？ 　　还是早教老师解开了这个疑惑，“因为南祈精神好，又爱动，消耗的就快，所以时常要补充能量。” 　　王姨一脸愧疚：“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有时候还控制着不让他多吃。” 　　宋如一安慰了她一句：“不怪你，我们都没注意到。”说着她眯起了眼睛看着花园外单方面和贝贝打起雪仗来的顾南祈，昨天晚上下了这么一场大雪，简直像是给他造了一个天然的游乐场。 　　“过一段时间，送他去练习跆拳道吧，运动总比瞎动好。” 　　“跆拳道是什么？”顾南祈问。 　　“练了之后会比骑马还酷。”宋如一对他说。比骑马还酷？顾南祈心里充满了期待。 　　开学两周后的某天，乔锐有些好奇的问了她一句：“我记得之前你弟弟看过沙利亚后，每次都闹着要过来，怎么最近两次都没有看见他。” 　　“哦，他啊，”宋如一笑了起来：“送去练跆拳道了。” 　　已经从国外回来了的黎素小声的惊呼了一下：“这么小就练跆拳道啊？” 　　“他精力好，而且老师也不会真上手让他练，估计玩的时候比较多，目前只是先熟悉熟悉。”宋如一又道：“我也六岁就练芭蕾了，当时老师差点就不收了，因为年龄大了。” 　　黎素闷闷道：“……六岁有什么大的。” 　　“是啊，六岁有什么大的，”宋如一转而开始恭喜她：“还没祝贺你们拿了IMO的团队银牌。”要知道，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自1959年开赛以来，参加的国家和地区越来越多，今年参加这项赛事的代表队就超过了80支。拿到IMO的银牌，就相当于运动员拿到了奥运会的银牌一样。 　　可不要只看得上金牌，奥运会的赛事多，IMO只有个人和团队两项排名，赢了就获奖，输了就淘汰，数学只靠成绩说话。 　　黎素现在提起依旧很激动，她握拳道：“我明年还要参加。” 　　三人：“……” 　　第58章 第 58 章 　　 　　明彦对着黎素问道：“你已经参加两次了，第三次还要去, 不觉得很无趣吗？” 　　黎素道：“可是我今年才拿到个人赛的铜牌, 团队赛也只有银牌。”她情绪有些低落：“我在团队分上拖后腿了。” 　　“也没有吧，”宋如一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报导：“我看过新闻了, 你们平均分比俄罗斯队少了不止一分, 按照你们当时的成绩, 你就算拿了满分，这平均分也拉不上去，依旧是银牌，所以不存在拖后腿这个说法。” 　　“不过金银铜牌之间相差的分数都在一分以上，也是很少见了, 或许你们应该感谢一下美国队？” 　　黎素觉得, 自己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不过她就失落了一会，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其实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我还能做的更好。” 　　“而且, ”她挠了一下头：“参加数学竞赛, 比在学校里上课有意思多了。” 　　“这是见过外面的世界, 就看不上高中的课程了, ”明彦调侃她, 黎素气鼓鼓的说了一句：“才没有, ”又对着宋如一问：“我决定保送清华了, 你到时候要不要也考清华？” 　　虽然她提过让宋如一跟她读一所大学, 但还是对方自己的意愿更重要一些, 如果对方不愿意，她总不能强求。 　　谁知道宋如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啊。” 　　乔锐脸上的笑容微敛，明彦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啧啧摇头道：“在世界一百所著名大学里，去年华国上榜的有两所，清华大学位列四十九，北大位列七十二，清华连前三十都没进，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选择它。”说着他把手机扔到了桌上。 　　黎素有些不乐意了：“明彦你别这么说，清华还是很好的。” 　　“好吧，毕竟你的眼界也就那么多了。” 　　在明彦锲而不舍的作死下，黎素终于生气了，对着他大声的哼了一声，站起来转身走了，宋如一挑了一下眉头，端起杯子对着明彦示意了一下：“真难得，你把她弄生气了。” 　　明彦很不解：“她还没有入学，为什么这么在意我说的这些话？” 　　“如果有人抨击剑桥大学的话，你会怎么想？”宋如一问。 　　“如果剑桥的确有所不足，它就要经得起考验，如果说的人只是夸夸而谈，那么他只是一个愚者。” 　　“恩，”宋如一点点头，突然问：“那你觉得自己是个智者还是愚者？” 　　明彦的脸色变了变，对她说了一句：“世界上的综合排名就在这里，会这么排列，总是有道理的！”然后也起身走了。 　　“叛逆期的少年少女，总是让人难以理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宋如一如此说道。 　　明明自己也大不了哪里去，不过乔锐早就能够接受并且选择性的无视宋如一的某些话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他将一碟松饼放到了宋如一的面前，松饼做的很精致，从上面洒了芝士粉，在最顶端点缀着一颗草莓。 　　“餐厅里来了新的甜点师，他有时候会专门做一些西点。” 　　“这算不算是学校是自家创办的优势？”宋如一拿起了一小块咬了一口，放下后道：“总能事先知道一些别的同学不知道的消息，比如说餐厅新来了甜点师，明天中午的菜色有什么。” 　　乔锐：“有关甜点师，是我从官网上看的，而且我不知道明天餐厅会做什么菜。” 　　宋如一评价道：“有点甜了。” 　　乔锐也拿起了一块，同样如宋如一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我也觉得有点甜了。” 　　宋如一问：“你之前没有吃过吗？” 　　“没有，”乔锐道：“今天也是我第一次尝试，我觉得甜点应该是需要分享的。” 　　“对了，”乔锐看着她：“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要是你没有成功去清华呢？比如像是高考失利了，你会……怎么处理？”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寻求认同般的对他犹豫的说了两个词：“复，复读？” 　　乔锐：“……” 　　因为接下来宋如一要准备参加全国中学生生物学竞赛，所以除了必修课之外，她和其他一同报名参赛的同学要进行竞赛培训。 　　和数学不同的是，生物学竞赛考试包括理论和实验两部分，也就是他们学校财大气粗，实验室的相关设备都有提供，并且挥了挥手，为参赛的同学们大开方便之门。 　　黎素因为确定保送，其实到不到学校上课都无所谓了，但是在学校里上课，比在家里待着还是有意思一点的。 　　但是宋如一最近留在实验室的时候多，她有时候要往那边去找她，只不过她看着实验台上放着的一盆花有些呆住了。 　　“这不是我们阳台上养的那盆吗？” 　　宋如一几年前突然捧回了一盆遁忧草，像养仙人球一样把它养在了宿舍的阳台上，还给它在花盆外面挂上了符。黎素这么多年来给它浇水、施肥，都已经习惯了，没错，她还专门的买过土培营养剂。 　　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在实验室里看到它了，这和把自己辛苦养肥的兔子送进厨房有什么区别？！ 　　宋如一没有理会她的大惊小怪，眼睛依然对着显微镜观察着载玻片上的植物细胞，她调整了一下倍数，将它放大到每一个细胞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然后对着黎素招了一下手。 　　“你过来看。”还站起来给她让了一下椅子。 　　黎素震惊过后，坐下对着显微镜看了一眼：“好清楚，”然后又说：“比我们当时一起上实验课的时候做的清楚多了。” 　　“那是你当时做的太差了。”宋如一在旁边的本子上写了几句观察结果，但是这只是最基本的观察，她要是想用现代科学的远离解释止血散的效果是五种植物中的哪一环、哪一块起的作用，还早得很，现在有什么元素都没弄清楚。 　　更重要的是，她材料还没收集全呢？不过她已经明白了，在修真界需要的植物什么性状，对环境什么要求，其实在地球上也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虽然她目前没有亲自去寻找，但是在一些野外冒险家常常聚集的论坛上发过帖子求助，当然是那些植物专家还有博物大V也不认识的那种。她也不会直接的把图一模一样画下来，那样太明显了。 　　给出的线索基本到特定环境下的亚科。（比如酸角，它就属于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原始花被亚纲、蔷薇亚目、蔷薇亚目、豆科、云实亚科、璎珞木族、酸豆属） 　　宋如一写完后合上了本子：“你当时做的细菌混了进去，和细胞在一块载玻片上，当然观察的不清楚。” 　　黎素倒是很想得开：“你本来就比我做的好。”她见宋如一走近，先一步把桌上放着的遁忧草捧起来抱到怀里：“你不会还想再伤害它一次吧。” 　　宋如一绕过她开始收拾实验台：“我不太理解，如果说植物是有应激反应的话，但是它其实并没有痛觉神经，不知道这个伤害从何说起。” 　　黎素对着她道：“主要我养了它很多年了，不想它死在实验室里。” 　　宋如一认真的看了她一看：“只是对这一株？” 　　“只是对这一株。” 　　宋如一收拾好实验台，见没什么问题了准备离开，只说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的思维方式。” 　　走出实验室，黎素看着她锁门，两人一起走在静悄悄的走廊上，“对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参赛的不是有九个同学吗？” 　　“他们先回去了，而显然，我的实验操作足以让老师满意了。” 　　黎素接下了她的话：“所以老师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实验室里。” 　　“不，”宋如一看了她一眼，笑道：“老师并不会让我一个人留在实验室里，钥匙还有密码是我问乔锐拿的。” 　　“这就是和董事长儿子成为朋友的好处，即使这个董事长儿子还未成年，”宋如一脚步悠然：“这也证明了他的作用不仅仅是先一步知道餐厅的菜单是什么。” 　　乔锐：我不知道餐厅明天会做什么，有关于新来的甜点师，员工入职官网上会有公示。 　　黎素：“……” 　　“不过这几天上课，我发现生物竞赛可能比数学简单多了，真伤脑经，如果一直这么简单，大家不都是高分了吗，还怎么区分成绩？” 　　黎素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后软软的说道：“不要拿你的标准和其他同学比较，你觉得这次和你一起参加竞赛的同学们怎么样？” 　　宋如一回想着说道：“都很努力，他们那种努力，让我想起了当初整个年级组成交响乐团练习合奏的感觉，速成的感觉总是不那么美妙的。” 　　“更重要的是，这样其实容易遗忘。”说着她笑了一下：“当然，再让我和他们合奏一遍，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他们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 　　黎素一步一步的走在她身边，出了实验楼，阳光洒在了两人身上，不一会儿，全身上下都变得温暖了一点，她觉得自己有点困了，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了：“所以我说，不要拿你的标准来和其他同学比，他们并没有你的记忆能力，也没有你的学习效率。” 　　“世上大部分事，都没有到需要拼天赋的程度，最大的权重是努力，还有坚持。”宋如一道：“而我身边站着的，是既有天赋，又努力的人。” 　　黎素被夸的脸红了，回了一句：“你在说你自己吗？” 　　“不不不，我是在夸奖你啊，亲爱的。” 　　“所以你要努力起来才行。”黎素吐出了一口气。 　　宋如一叹声道：“是啊，大家都知道我大学一心要去生物系了，这次参加竞赛如果一无所获的话，那不是很丢人。” 　　黎素不说话了，直到回到宿舍，将少了半片叶子的遁忧草重新在阳台上放好，用喷壶给它浇了水，回到客厅后才问：“我以为你从来不关心这些。” 　　“不关心什么？” 　　黎素组织着语言，说道：“你可能会去争夺名次，可就算落后了也会不在意的那种。” 　　宋如一道：“也不是完全不在意，不然你觉得我每次考年级第一是为了什么？” 　　“可是那对你又不难，你每次都表现的很轻松，才会这么做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宋如一重新仰头躺在沙发上：“但是我后来发现明彦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明彦说了什么？”黎素好奇的问。 　　“既然有能拿奖的能力，那么就不能被淘汰，如果有拿金牌的实力，就不能只捧回一枚银牌。” 　　黎素眼里差点冒出了圈圈：“明彦说过这样的话吗？” 　　“没有。”宋如一不假思索的回道：“但是他每时每刻都是这么表现的。” 　　“虽然，”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同情，“他拿一等奖的时候不多。”她向黎素确认道：“这算不算得上是好高骛远、求而不得的真实写照。” 　　黎素：“……” 　　第二天上课，黎素只觉得自己不能直视明彦了，才闹过的变扭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好高骛远、求而不得？这话用在明彦这么骄傲的人身上实在太奇怪了，即使宋如一可能只是在开玩笑，但是依旧让她印象深刻。 　　黎素本身就不是一个懂得掩饰的人，这样偷偷摸摸的举动当然要惹来怀疑。 　　明彦在课间敲了敲黎素面前的桌子，让她抬头看自己，质问道：“一整个早上都不断的偷看我，说，是为了什么？” 　　宋如一压根没往自己昨天说的那句话上想，心里也挺奇怪黎素的举动的，但听到这话先不由自主的接了一句：“反正不是暗恋你。” 　　明彦：“……” 　　乔锐在宋如一面前放了一本文学书：“这是我今天偶遇金平糖老师时，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宋如一彻底转移了注意力，翻开了扉页，看到上面写的一段话后，转头对乔锐道：“这是老师写的书，年初在国外出版的。” 　　“是啊，”乔锐笑眯眯道：“金平糖老师很关心你。” 　　宋如一抚摸了一下书页：“可惜我不能遵照他的意愿，研究法国文学。” 　　“你选择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他只会为你开心，”乔锐说了这句话后还一副无奈的样子：“而且他特地让我转交，却没有送给我一本，我们明明是一起上他的公选课的不是吗？” 　　宋如一：“因为最后我改邪归正认真学习了，于是就显得你更加的……” 　　“更加的什么？”乔锐追问。 　　“更加的……不堪？” 　　乔锐像是被噎了一下：“有必要说这么严重的词吗？” 　　“因为这样才显得你过分。” 　　他们两个在这里说话，那边的质问也到了尾声，明彦仔细打量着黎素：“所以，只是想让我给你当模特，让你画画？” 　　黎素充满求生欲的不断点头，明彦回忆了一下黎素现在的美术水平，觉得也算过得去了，心里对她懂得挑选模特的眼光很是满意，便大方道：“行吧，什么时候？” 　　这些说辞本来就是黎素的临场反应，原来并没有这么打算过，自然什么时候都可以。 　　明彦皱眉：“哪里都行吗？” 　　“哪里都行。” 　　“那下午到图书馆吧。” 　　下午，图书馆里，两人选了一个靠近落地窗，又没有多少人打扰的角落里，黎素支着画板画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明彦。明彦也没有当模特的不适感，就当面前没这么一个人，找了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翻看，也没有刻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一派闲适。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黎素忍不住喊了他一声：“明彦？” 　　明彦嗯了一声，手指捏着那一章的页尾，微微一动翻到了下一页，不咸不淡的问：“什么事？” 　　黎素小声的：“你真的很少拿一等奖吗？”明彦只递给她一个眼角，只听她继续道：“我是说你以前参加的那些比赛。” 　　明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冒出来：“我是不是很少拿一等奖，你不知道吗？” 　　黎素捏着素描笔的手颤抖了一下：“我以前其实没怎么注意。” 　　明彦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黎素倒抽了一口凉气，往后仰了一些，小声提醒他：“这里是图书馆，禁止大声喧哗！” 　　明彦瞪了她一眼，拿起面前放着的书转身走了。 　　宋如一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打坐，听到门口的响动也没有睁开眼睛，直到感觉到有人在对面坐下之后才问了一句：“不是去图书馆画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黎素沮丧的犹如拉耸着耳朵的小动物，就像是她养的那只荷兰垂耳兔。物似主人形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养的那只兔子主人不在的时候，连笼子都不敢出。明明已经和宋如一在一个屋子里生活了快两年了也一样，更重要的是，它还是宋如一买的。 　　“我有时候说话是不是很过分？”黎素问盘腿打坐的室友，她早就习惯了宋如一时不时打坐的行为，有时候在自己的卧室里，有时候在客厅的沙发上。 　　开始还担心过她是不是太过热衷道教文化，走火入魔了，后来发现啥事都没有，也许她只是喜欢这么坐着。 　　“为什么这么说？” 　　黎素把和明彦的对话说了一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懊恼极了：“我明明不准备问的，可是居然还是问出口了，明彦好像生气了。” 　　“没关系，反正你说话的方式也是他那里学来的。” 　　黎素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但是宋如一突然想起，乔锐有一次提到黎素说话的方式偶尔和她有点像，也许不止是明彦呢？当然，她对不熟悉的人还是那个食草系人设，只不过面对他们三或是熟悉的人，多了一种猪笼草属性，出现方式随机，时间长短随机。 　　怎么想都是一个窝里横啊？于是宋如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还不了解明彦吗？他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会跟你计较的。” 　　“可是我也说的不对。”黎素低头认真的反省。 　　宋如一睁开了眼睛，歪头看着她问：“哪里不对？” 　　“我不应该这么直接的。” 　　“相信我，无心之言他不会怪你，你这样他反而会真的不高兴，我觉得，明彦不会把这些过去的事放在心上的，所以也不希望他的朋友以为他很计较过去的事。” 　　“虽然，他对未来要发生的事，他的确很计较。”宋如一道：“希望他未来要参加什么比赛的时候，能够的得愿所偿。” 　　黎素：“……我觉得你这样说，他才会不高兴。” 　　“是吗？”宋如一问，黎素确定的点点头：“好像注定不可能实现的那种安慰。” 　　“好吧，那我们就不告诉他。” 　　如此过了三天后，黎素发现，明彦果然没有为图书馆的事计较。明彦对此表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计较的人，这三天只是情绪不太好而已。 　　不过黎素的举动他还是很满意的，要是宋如一，估计从头到尾都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迟钝的要死。 　　就像此刻，她对黎素问：“我要去初中部看看金平糖老师，你要去看看哈里森老师吗？”黎素已经开始和一块戚风蛋糕奋斗了，“哈里森老师请假回英国了。” 　　“哦，那我自己去看金平糖老师好了。” 　　乔锐道：“我也想要去拜访他，我跟你一起去吧。” 　　明彦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小学生吗？看望老师都要人陪。”他转头盯了乔锐一眼，却见他温和的笑了一下：“他也教过我语言课，我也有理由去看望他不是吗？” 　　“好吧，好吧，现在都流行探望老师，你们不要把另外十五门课的老师给忘记了，特别不用心准备生物竞赛的宋如一同学。” 　　宋如一反驳了他的话：“我一直有在认真的准备，我每天在竞赛题还有实验课程上花的时间接近了一个半小时。” 　　明彦：“……这算是正常的准备时间吗，其他人每天用多少时间在上面？” 　　“我没有注意过，应该不是很久……吧。” 　　黎素小声的说了一句：“隔壁班有一个和你一起参赛的，他已经请了所有课的假了。” 　　“是吗？”宋如一和她对视。 　　黎素确定的点了点头。 　　明彦哼了一声：“小心翻车。” 　　“我看望老师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过谢谢你的关心了。” 　　“切，”明彦嗤笑：“谁关心你了。” 　　宋如一微笑的对他说：“是的，我明白的。”她一脸我都知道你只是关心我，却不好意思说的表情，让明彦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事后，乔锐对她道：“你上午和明彦说话方式，不太像你的性格。” 　　“哦，”宋如一拿出了一本书举在他的面前，乔锐一看，书名写着的是《和别人沟通的一百种方式》，他拿过来翻了几页，心里想着是不是宋如一理解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整本书其实很空泛，但是还是有一点干货的，的确说的是如何更好的交流，但是干货很少。他合上了书，诚恳的对宋如一说：“我觉得这本书并不怎么样。”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的，所以只是随便翻了一遍。” 　　“还是以前说话的方式更适合你。”乔锐道，“你不需要看这种书改变什么。” 　　“我没想过要改变，我只是觉得那样和明彦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宋如一问：“很奇怪吗？” 　　“也不是，”乔锐温和的说道：“只是作为朋友，我觉得我需要表达一下对你的关心。”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好吧，谢谢你。” 　　第59章 第 59 章 　　 　　因为班上的同学们对未来的规划不同, 准备申请国外大学的和高考的就要上不同的课程。出国上大学的暂且不说, 留在国内的有像黎素还有宋如一这样走竞赛路线的, 还有通过本身的特长走自主招生的, 就算是正儿八经参加高考的，也希望能够在高考中降低几分，因此参加各种比赛。 　　不过能够降分的比赛含金量都不低, 所以还是要看各自能力如何，能不能达到这个标准。就拿之前参加过的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举例, 不是一等奖不要奢望降分, 而且一等奖还分前后, 前三十名可以保送, 排名靠后的可以降分。但是二等奖开始，除了一块奖牌和一张奖状, 也就是个重在参与了。 　　宋如一之前排名靠后被北大看重，也不仅仅是因为一块金牌, 而是综合多方面考虑。 　　而像瑞英这样的学校，懂得自我约束认真学习的学生有，成绩一直徘徊在倒数的也有。这一类学生, 有的在学校里还算听话乖巧, 在外面能凭借着优越的家境能够鼻孔里看人，江湖人称傻叉富二代。 　　为什么在学校里能够乖巧，因为学校里家境好的太多, 指不定哪个同学家里就能压你一头, 就算再傻也会看人脸色, 懂得什么叫做低调做人。 　　宋如一坐在位置上写一份生物模拟卷，就看到前面坐着的女生转头将手放在她的桌子上，头靠在胳膊上，小声的对她问：“宋如一，你还记得高三二班曾经想要追你的那个学长吗？” 　　她手中做题的动作都没有停下，上课无聊，做竞赛试卷是一个很好打发时间的方式。卷子需要在九十分钟内完成，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哪怕她做的再快，有几道需要详细解答的题目步骤太多了，也拖到了下课。 　　“哪位？”她问。 　　女生并不意外她的回答，说道：“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但是你知道吗，高三他们上周不是进行了高考第一次模拟统考吗，那位学长的模拟成绩连三本的分数线都没有够到。” 　　燕京高考是有地区优势的，每一次腥风血雨过独木桥之后，不知道被多少高考竞争最激烈的几个省份在网上呵呵几声，实名嘲讽。而且作为国家首都，燕京的教育水平也是在全国前列。 　　更重要的是，瑞英学校的老师水平都很高，连最苛刻的家长都说不出什么来，否则，比一般私立学校还要高上三分之一的学费，凭什么让人买账。在这种环境下，准备走高考路线，模拟考试中却连三本的分数线没有够到，说句不认真都是客气了，也许是课上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 　　“我们高二这样的学生有吗？” 　　“有的吧，不过我们班没有”女生回道，然后把话题转了回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我听说，老师已经建议他爸妈，最好的选择还是申请一所国外的学校，名校不用想了，二流的大学还是还是可以期盼一下的。” 　　宋如一写完了卷子，没有马上去对答案，其实答案心里也是有数的，她在旁边空白的地方画了一只垂着耳朵的兔子：“很不错的想法，但是，从你的语气上来看，你想要跟我说的不仅仅是这个吧？你虽然爱看热闹，但是也不是什么热闹都看的。” 　　女生目露同情的看着她：“那位学长拒绝了，你知道他在老师办公室说了什么吗？他说要跟你考同一个学校。” 　　宋如一听了冷笑：“想要跟我考同一个学校？” 　　“是啊，明明已经被你拒绝过很多次了，却还是不死心，”女生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她是宋如一会这么样，结果并没有深想下去：“被这样的人缠上，就算不能把你怎么样，也像是身边围了一只苍蝇，够讨厌的。” 　　周五，那位高三学长的爸妈坐在老师办公室里，知道自己儿子不愿意出国的原因之后气的不行。他们家有条件，考一个三流大学还不如送出国去镀一层金。就算不是名校，只要不太差，也够糊弄了。 　　结果为了一个高二的女生不愿意出去，这不是脑子不清楚吗？后来想着，能够在瑞英上学的女生家里情况应该不会差，要是条件不错，家世相当，现在儿子也十八了，谈恋爱也没什么。 　　只是向老师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位高三学生的爸爸更加怒不可遏了，因为并不是他们猜测的早恋，两人也不是两情相悦，全是他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人家女孩子早就拒绝他了，甚至在第二次去表白的时候还警告过他，第三次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他送到校医务室，也是在这一次后，连老师都知道了。 　　孩子的妈妈才知道这个消息，不乐意了：“什么女学生，怎么能打人呢？”班主任淡笑不已，结果这位妈妈还想说的话被她亲儿子给阻止了，他一副头疼的样子，捂了一下脸道：“妈，都过去一年了，还嫌你儿子不够丢人吗，而且我当时也没事。” 　　“知道够丢人你还喜欢人家啊。” 　　去年一个过肩摔，让认识宋如一的人都有些惊讶，以前没发现还有点武力值啊。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交朋友就好好的交，总是骚扰学妹算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事当时在学校老师的干预下，以这位同学也保证不再骚扰人家结束，但是现在连班主任都忍不住赞同了他妈妈说的那句话：“你怎么还惦记着，还以为你经受挫折，早就放弃了。” 　　这话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的确上丢人，特别是人家女生一个眼角都不给他，他期期艾艾的说道：“不是有那个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我是真的喜欢宋如一同学。” 　　“当然，我没有想过再用以前的方式，”他保证道：“但是要是出国的话，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我听说她没有出国的想法，就想着在国内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瑞英高中部加起来不到三百个学生，一些成绩还有素质比较顶尖的学生老师们都是认识的，此时这位男生的班主任温和的对他说道：“优秀的女生，总是会吸引男生的目光的，这一点我们都不可否认，但是女生同样也是被优秀的男生所吸引的。” 　　男生捂着胸口，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老班，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 　　班主任看着他道：“我还没有确切的说什么，你就已经默认自己不优秀了，你说要和高二的宋如一同学考同一所大学，你知道她的目标是什么吗？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她下个月就要参加生物竞赛了。” 　　“她还是半路开始生竞训练的，就这样，连生物老师都说她拿奖的希望是全校最大的，”说着他问了一个问题：“你还记得细胞由哪几部分组成吗？” 　　男生说了一个细胞核就说不下去了，老师道：“这还只是书本上有的知识点，更不要说是课外的了。男女之间相互吸引，不止是因为外貌，还有共同语言。” 　　虽然自家儿子是上不得台面，但是作为家长的，听到老师这么说还是有点不舒服的，这位男生的妈妈还没说什么，爸爸先不满道：“虽然我儿子学习不怎么样，但是家庭条件就在这里摆着，光家世就已经足够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了，而且谁会天天聊细胞的。” 　　“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宋如一同学对您儿子没有想法，您儿子说为了她不愿意出国，这种说法是很不恰当的。”班主任说完后看着他的学生，亲切的说道：“作为老师，我希望你能够对某件重要的事慎重的做出一个选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率。” 　　差不多半个小时候，几人离开班主任的办公室，这位父亲对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 　　男生点了点头。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很漂亮，全校没几个女生能够比她漂亮，不对，是根本没有女生比她漂亮。然后很优秀，之前刚刚拒绝了北大的特招。” 　　这位父亲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那她家境怎么样？软件不够我们硬件来凑。” 　　儿子的声音小了一些：“华国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五星级酒店是她家的产业，这种算怎么样？”他越说越小声：“就是那个今洲。” 　　“儿子，你可真会选，不过人家既然对你没意思，你还是放弃吧。”这位父亲传授经验着经验，孩子妈妈不乐意了：“你又知道了，我儿子这么优秀。” 　　“你是他妈你才觉得他哪里都好，”他继续道：“虽然你是我亲儿子，但是爸爸听了你刚才的描述，也觉得你配不上人家女孩子，听爸的话，找个配置低一点的。” 　　男生闷闷不乐：“你怎么也不支持我啊。” 　　“我支持你，可是我支持你有屁用，”父亲不耐烦了：“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人家忘了的，你爸我年轻的时候还想追张曼玉呢，还不是娶了你妈？而且她家里不一般，死缠烂打小心结仇。” 　　儿子：“……” 　　孩子他妈：“……” 　　“要不你现在好好上进，把她当做你的动力，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最后还灌了一把鸡汤。 　　周一早上上课的时候，宋如一抱着书本走在过道上，便遇见了那位高三的学长。他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在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原先鼓起的勇气一下子都萎了，酝酿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也记不住，只是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宋，宋如一学妹。” 　　宋如一颔首：“学长有什么事吗？” 　　这位学长最后坚持了一次：“学妹，我是真喜欢你。” 　　宋如一彬彬有礼道：“谢谢你学长，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子的。” 　　看着她的背影，学长心里有些沮丧，但是还好没有以好人卡的方式拒绝。殊不知，宋如一之前从同班同学口中听到了他在老师办公室里说的话，特别的是莫名的把她扯下水，心里已经直觉的默认他不是好人了，怎么可能还发好人卡？ 　　好人卡也是有尊严的。 　　靠在教室门口看着这一幕的明彦问乔锐：“你说，宋如一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不知道。”乔锐道：“至少是能有共同话题的吧。” 　　“你是在说你吗？”明彦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才发现宋如一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了，不解的问：“有什么事吗？” 　　宋如一沉默的看着他，明彦有些不安的想，难道刚才的话她听见了？可是他也没说什么啊，听见了就听见了。双手抱胸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她道：“劳驾挪一下你尊贵的脚，我们要进教室了。” 　　明彦闹了一个大红脸，往教室里面退了两步，站在门口的几位同学陆续走进了教室。他才发现乔锐已经回到椅子上坐下了，居然都不提醒他！ 　　“你不是应该在隔壁教室上课吗？” 　　黎素坐在椅子上道：“可是这堂课是自习课啊。”言下之意，自习课可以回自己班里复习。 　　明彦：“……” 　　黎素小声的问宋如一：“没事吧，那位学长没有为难你吗？” 　　“没有，”宋如一道：“不过他想要为难我也没关系，我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为难了。” 　　黎素：好像有杀气哦。 　　五月初，全国中学生生物学竞赛准时开始，包括宋如一在内，瑞英有九名学生参赛。全国中学生生物学竞赛是由华国动物学会、华国植物学会联合主办的，然后由华国科协主管，这个跟数竞一样。 　　各个地区的高中生可自愿报名参赛，外称华国生物学奥林匹克，简称CNBO，全国五大学科竞赛（数物化生信）的含金量都是一个等级的。 　　这种竞赛的规章条例不比高考宽松，只不过高考是全国高中生统一参加的考试，场面显得更大而已。开考当天，全国竞赛委员会会在当天早上的七点将电子试卷发到各省竞赛分会。并且电子试卷还有提取密码是发到不同单位的接收人手中，尽最大的努力从各方面杜绝作弊的可能性。 　　生竞分为理论考和操作考，理论有七个部分：细胞生物学25%，植物解剖和生理（重点是种子植物）15%，动物解剖和生理（重点是脊椎动物）15%，动物行为学5%，遗传学与进化15%，生态学15%，还有生物系统学10%。 　　这七个部分各有考纲，所有相关书籍加起来能有四本英汉词典这么厚，加上做的模拟卷，叠起来差不多有一米。有关于知识点，看着大部分好像只需要背诵，但是死记硬背都是走不太远的，竞赛会考察你对生物知识系统的构建能力。但是在这个方面，宋如一的确是比一般的同学有优势的。 　　她第一遍先将考纲划定的所有考点都背诵下来，第二遍再加深记忆的同时，还在脑海中构建框架，通过一个知识点可以带出另外与之有联系的考点，记忆深刻不说，还不容易忘记。但是相比数学来说，生竞的确不那么看天赋。 　　生竞的初试并不难，也不考操作。基本是根据课本的一些衍生知识，然后加上一部分的课外内容（也是包含在考纲内的）。但是就这样简单的初试就筛掉了超过一半的同学，因为有一部分是抱着试试吧，万一我就通过了的想法参加考试的，不要说对着考纲复习了，估计连有没有考纲都不知道。 　　除了个别例外的幸运儿，这一部分自然是要被刷下去的，当然这些例外的幸运儿也不要急，国决之前还有复试呢。如果说初试是单纯的大浪淘沙的话，复试就要用上筛子了，选出来的不是真金，也是比较好看的石头了。 　　复赛严格按照考纲出题，题目的难点增加了不少，就如眼前这道多选题，问：下述有关启动子的叙述，错误的是（） 　　A.能专一的与阻遏蛋白结合 　　B.与DNA聚合酶作用的部位 　　C.没有基因产物 　　D.是RNA聚合酶作用的部位 　　这就不是普通教材上有的生物题了，而且多选题少答和错答都不计分，也就是蒙对的概率大大缩小。好吧，就算运气好，这道题目猜对了，可是复赛超过五分之四的题目是按照考纲来的，也就是理论考试范围的七个部分里选择。 　　没有复习过的人都答对了，要么泄题了，要么他就是天选之子，决赛合该有他一个位置。 　　不过宋如一自然不会担心这个问题，考试范围内的每一个考点她都记忆深刻，做这张卷子的速度不比做初赛卷子慢，后方有答题累了放松胳膊扭扭脖子的同学看到了她填写答题卡的速度呆了一下，这位女同学简直是像是在胡乱填凃答题卡。 　　即使题目也有简单的，但也不至于差不多每道题目差不多看一眼就能选出答案，就像他，就有好几道题目不确定，要么靠蒙，要么在做完后使劲回忆了。 　　宋如一自然不知道还有人在考试之余还能开小差的，她将全部卷子都写完了之后，时间还有一半，前后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便举手示意交卷了。 　　前后左右的考生：“！！！” 　　考场里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大家心里纷纷想着这位是哪个学校的考生，是真的牛还是胡乱写甚至交了白卷的那种。但是看看监考老师检查她卷子后示意她可以离场的神色，看着应该像是真的厉害的那种。 　　这做的也太快了，有些考生的心里便有了紧迫感，看看时间，想着抓紧回答剩下的题目，争取留一点时间好好检查一遍。有的则是宽面条泪，为什么每一届都会冒出这样的优秀选手，就不能给人一点意外吗？ 　　很显然，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瑞英这次九人都是进了复赛的，领队老师看到她走出来，也不奇怪，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怎么样？” 　　“和初赛差不多，没有什么难度。” 　　老师惊讶了一下：“今年的题目这么弱吗？” 　　“反正没有超出考纲范围的。” 　　老师：“……这是必须的啊。” 　　宋如一：“哦，所以都差不多嘛。” 　　两人在学校树下的椅子上坐着等其他同学出来，老师顺便问几道题目，特别是有关多选题的。 　　听完之后他摸着下巴道：“看来多选题侧重多等位性、重组、伴性遗传，比例挺大啊，有关于遗传学的题目是历来的难点，你如果能够全部答对那就是最好了。” 　　宋如一反驳了他的话：“不是如果，是的确答对了。” 　　“哈哈，”老师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自信的学生。” 　　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他们就迎来了几个不那么自信的学生，其中两个还在扼腕：“那道题目我有印象的，可是考试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里两分就没有了。” 　　有考的好的，也有考的差的，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老师没有再多提才考完的卷子。毕竟下午还有操作考试，已经过去的最好就不要再纠结了，免得影响心情。 　　中午吃完饭后就直接让他们去酒店的房间好好休息，房间是两人一间的，因为女生人数是三，宋如一还单独占了一间，关上门前，领队老师的声音还从走廊上传来：“每个同学都要休息，我会提前半个小时叫你们的。” 　　操作考试下午两点准时开始，分数在实验结束后直接判定，每个考生都有单独的表格，表格上有一系列扣分标准，实验老师会按操作打分。 　　只是让人惊讶的是，居然还有考生没有经过实验练习的，宋如一隔壁一位男生深情的对视着面前放着的对虾，已经看了好久了。除了知道把它放到解剖盘里，之后便无从下手，更不要说用上解剖剪、大小镊子、放大镜还有探针了。 　　他转头看着隔壁那位女生雷厉风行的动作，不超过一分钟已经将虾身上十种以上器官分离出来了。当然，一只虾身上有超过二十多个器官，绝对不止十种，但是他们这次要求就是剥离十种。 　　他还听到监考老师站在一边对着那位女生夸奖道：“不错，手很稳，动作也很利落，解剖的很干净。” 　　他看着女生先一步所有人放下了解剖剪，而那张试验台上放着解剖后的对虾，根据器官大小从左到右排列，身体不由自我的颤抖了一下，狠心将自己面前的对虾直接尸首分离。 　　心中还想着，对不起虾兄，我只能让你走的痛快一点了。其实他会这么做还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这项操作上估计拿不了多少分，老师无语的看着他的动作，在评分表上给他逐一打了分，无一例外的斜杠，干脆没有给分。 　　操作考试结束后，宋如一穿着白大褂，一脸平静的走出了实验室，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和其他考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了。当然还有更过分的，那种表现出志得意满的考生，好像完成了一次生物操作考试，跟参与了一次核试验一样了不起的成就。 　　以为自己周公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么一对比，这个女生平静的样子，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了，男生想着两人操作考试分在隔壁试验台，就是一种缘分，要不要搭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已经绕过他走了，好像他是什么障碍物一样。 　　宋如一：站在走廊中间一动不动，不是障碍物是什么？ 　　领队老师知道了这次操作考还有对虾的解剖，惊讶了一下：“复赛就出这样的题目？” 　　有同学举手：“复赛一般不会出这样的题目吗？” 　　“当然，虾多贵啊，放在决赛不是能省很多吗？” 　　所有同学：“……”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考完试离开之后，作为考场的学校当天晚上有一道菜就是油爆虾。同学们评价虾很好吃，很新鲜，就是食堂阿姨的刀工不太好，像是放在砧板上闭着眼睛胡乱剁的。但是大家都不在意，食堂很少提供这样的大菜的，而且还只要三块钱一份。 　　负责人：虽然这是下午生竞的考生们解剖用的，但是没有接触过化学用品，还有部分同学没有完成整个步骤。虾依旧是全须全尾的，入锅前食堂阿姨也已经清洗的很干净了，同学们可以放心吃，此为内心自诉，无旁听观众。 　　第60章 第 60 章 　　 　　除了对虾的解剖之外, 另外两项实验操作考的是提取口腔上皮细胞进行基因分析和植物组织观察, 这次复赛不管是理论考还是操作考，总体来说难度偏上。 　　好在决赛分数线是成绩出来后按比例划定的, 就像高考后划定分数线那样。并没有一百分满分, 六十分及格通过的那种情况, 当然，总成绩也不止一百分。 　　在初赛时, 瑞英好运的九人都进了复赛，可是到了决赛就剩下四个了, 但这样的比例已经不低了, 要知道, 一些学校参赛的考生全军覆没。 　　决赛在初赛下周五早上8：30开考, 考点不变。第一天考理论，第二天8:30-17:30进行为期一天的操作考试。操作考试微观部分是生物化学实验：SOD酶活测定，还有细胞遗传：玉米糊粉层遗传分析；宏观部分如复赛一样，依旧有动物学实验，不过这次是文蛤解剖。 　　决赛结束之后，就是相对漫长的等待期，一些考生成绩不出来坐立难安，特别是那种估分后不确定的。宋如一已经回学校上课了，她脸上平静的样子和另外几位偶尔会露出忐忑之色的考生不同, 压根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别的班不说, 一班有选择国外顶级名校的不少, 也就当她出去参加了一次普通的比赛, 最多也就清华北大，连水花都没有飘起。黎素已经保送了，只要不过分，老师一般也不会管她上课干什么，其实她不来上课都没关系。 　　但是她还是很乖巧的，不止留在学校里，还从不迟到。上课就算不听讲，最多也只是做做数学题，偶尔画两张素描画，就算和人说悄悄话，也只是拖宋如一同学下水。 　　黎素画了自家兔子的简笔画，放下笔后把头侧在胳膊上，看着宋如一问：“如一，你们生物竞赛的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我没有注意过，”宋如一低着头写字，一缕头发垂在身前，伸手把它拨到耳后，黎素终于看清楚了她在写的是什么，但是上面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为什么连起来读就不懂了呢？ 　　前几行写着：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虽然大概能猜到一些，毕竟那么多心和静字，但是这堂不是数学课吗？于是她问：“这是什么？” 　　“道教十三经里的《清静经》，当初刚买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用，后来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黎素：“……”要不是真的知道宋如一信奉道教文化，差点就要以为她和那些装13的学长们学弟们一样，故意的了。 　　原本黎素也不知道有人装13会如此清奇，直到她有一天在餐厅听到一个初中部的男生说过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但是我就是不能吃带菜的蔬菜，会很难受。” 　　一开始她没理解这话什么意思，后来在那位初中的学弟和几个学妹交谈之后，才发现，这个是根据蔬菜的名字来规定的，比如说青菜、白菜、菠菜这些名字里有菜字的，他就不吃，然后西红柿、萝卜、冬瓜之类的蔬菜，他就能吃。 　　听到这些对话的黎素风中凌乱，还问过坐在身边的宋如一：“真的有不吃带菜字的人吗？” 　　她记得宋如一当初是这么回答她的：“不知道那位学弟吃不吃西兰花，但我想必他是不吃的，因为西兰花又叫绿花菜，也是他的过敏源之一。” 　　黎素看着隔壁桌学弟盘子里的西兰花，陷入了沉默，她想，宋如一肯定是故意拿这个举例子的。 　　虽然很大的可能是假的，但是有人就是愿意用这中‘特立独行’的方式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居然还有小女生人崇拜，让那些真的都显得假了。宋如一喜欢道教文化也算特立独行，好在她没有宣传的人尽皆知，学校里知道的也就他们四个。 　　明彦一开始不太了解的，但是自从他连续几年都从宋如一手上收到同一种生日礼物之后，再傻也知道一些了。 　　宋如一没有看她的同桌，她只是说道：“不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黎素脸红了一下：“谁想奇奇怪怪的事了？！” 　　宋如一只是瞄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写自己的字帖，黎素立刻就心虚了，她转而问：“对了，你是正一派弟子还是全真派弟子。” 　　黎素在知道室友信奉道教之后，这几年还是了解过一些的。更重要的是，她虽然经常说要相信科学，可对方给她的符，好像真的有用一样。 　　就算是心理作用，也太灵了，要不是这种拿不出证据，还能安慰一下自己是错觉，她的世界观早就破碎了（其实现在也已经摇摇欲坠了）。宋如一没有回答，她小声的抽着气道：“不会是全真派吧！” 　　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宋如一放下了手中的笔，对黎素说道：“你等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正一派和全真派的区别。 　　黎素一脸莫名，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一会，差不多两三分钟，宋如一放下了手机，对她道：“我应该是正一派的。” 　　黎素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这么虔诚，我真怕到时候你出家当道士去，我听说全真派要独身，素食，穿道装，住宫观，正一派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宋如一若有所思的看着黎素，黎素看着她的眼神，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素素，你知道明彦是校学生会的主席吧。” 　　“我知道啊。” 　　“他们校学生会好像挺缺人帮忙的，我之前还看到他在发火了，因为有几个社团人数招不满，好像要取消了。” 　　黎素弱弱的说道：“我们高中部本来就没多少学生，高三的学长和学姐现在已经有很多出国了，招不满是正常的吧。” 　　“是啊，但是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宋如一道。 　　“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明彦在学生会好像挺忙的，你要不要去帮忙？而且他不是要准备申请剑桥大学吗，应该更加抽不出手顾及这里了，我真怕他的申请出什么差错。”宋如一语重心长的对她道：“你也不想明彦失败的对吧！” 　　“可是那对他来说不难……还是难啊？”黎素接下来要说的话在宋如一的目光下败退的，她心里有点慌，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和学生会扯上关系啊，在里面要和很多人交流的吧，有点害怕。 　　她最后道：“那，那我去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宋如一满意的点点头，就是应该这样，省的每天闲的东想西想。 　　明彦对黎素的来意很惊讶：“你怎么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是如一跟我说的，她说你在学生会很忙。” 　　明彦对两个好朋友如此上道很满意，他支着下巴看着黎素道：“我看看你能够干什么？” 　　十分钟后，明彦依旧没有开口。 　　黎素，黎素委屈的眼泪汪汪。 　　明彦看到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个，主要是学生会的职务都是大家评选出来的，我也不能随便安插，这样好了。”他站起来拍了拍黎素的肩膀：“你就当我的私人助理。”说着他眼睛一亮：“对啊，你数学好，以后有什么报表拿过来，你先看，要是有什么不对，就直接告诉我。” 　　“私人助理？”黎素呆呆的重复了一遍。 　　明彦点点头：“对，私人助理。” 　　周末回到黎家，黎素宣布自己在学生会任职了，黎家沸腾了，上一次黎家这么沸腾，还是她要参加演讲比赛的时候。连数学竞赛都没能让他们波动一下，这可是学生会啊，基本要求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生才有机会成为里面的干部。而且要上能沟通学校，下能联系同学。 　　当然，不管现在学生会在某些学校变得如何负面了，但是瑞英还是靠谱的。黎爷爷对孙女慈祥的问道：“怎么现在进学生会啊，现在都快期末考了，你在里面担任什么职位啊？” 　　黎素：“学生会会长私人助理。” 　　黎家人：“……”学生会会长这么厉害，还能有私人助理？ 　　“你们学生会会长是明彦那个孩子吧？”杨女士问道。 　　黎素点了点头：“是的，他最近挺忙的，我就去帮忙了。” 　　“所以是私人帮忙？” 　　“是啊。” 　　大家听了都有些失望。 　　黎素鼓着脸：“怎么？看不起私人助理吗！”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好朋友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你交的几个朋友都不错。不过帮什么忙啊？” 　　“统计递交上来的报表，然后看看有没有错误。” 　　黎家人：“……” 　　然后他们纷纷开始转移话题，黎爷爷：“上次听你说如一那孩子参加全国中学生生物竞赛了，考的怎么样啊？” 　　宋如一决赛回学校后，不少人问她考的怎么样，感觉如何，可是她是多么诚实的一个人啊，每一次都是直接回答感觉还不错，考的还行。她自觉回答的非常谦虚了，但是另外三个进入决赛的考生信心都不足，估分也不高，然后就有人盛传宋如一这次一等奖稳了。 　　连班主任都亲切的对着她问话：“你理论考估分多少啊？” 　　宋如一回望他：“我没有估分。” 　　班主任：“那那些谣言是怎么回事？说你肯定有一等奖的。” 　　宋如一慢吞吞的说道：“我之前不知道有这个谣言，现在知道了，不过没关系，老师你不要担心，我觉得我拿一等奖应该没有问题。” 　　班主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你有这个把握就好。” 　　等她离开了，办公室里一个高一的老师就道：“没有估过分就说一等奖没问题，你班上这学生态度有问题啊。” 　　班主任笑眯眯的没有说话，另外一个老师说：“你刚来我们学校，有一些学生的情况你不了解，那位宋如一同学是个天才，就是有些不上进，和他们班的那个叫乔锐的一模一样。”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别人看着都替他们着急，好在对未来的规划还算靠谱，方向也明确。” 　　新来不到一年的老师好奇了，立刻开始询问，老师们愉快的八卦时光就开始了。 　　另外一边明彦则在生气：“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生物竞赛的成绩都没出来，就胡乱传播谣言了，不知道造谣会构成诽谤罪吗？” 　　乔锐提醒他：“要情节严重才行，比如网络谣言浏览次数达到5000次以上，或者被转发次数达到500次以上。” 　　明彦被他噎了一下，最后一甩袖子怒道：“你是站在谁那边的，而且我这不是在担心宋如一吗？谣言都传成这样了，她要是没有拿到一等奖怎么办？！” 　　“哦，我之前拿了一份生物竞赛决赛的题目，让她重新做了一遍，对照答案后是满分。所以，”乔锐看着他道：“这个一等奖，还真没有什么问题，除非她在操作考试上遭遇滑铁卢了。” 　　他又道：“但是我问过我们学校操作考和她在一个实验室的考生，她的操作也没问题。” 　　明彦：“……” 　　过了半响后，他觉得不对，问：“这考题不是不能拿出考场的吗？而且也不公布，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进入决赛的有四人吗？他们考试结束后背下来的，后来宋如一重新写的时候，还指出了有几道他们记错了。” 　　明彦：“……” 　　不是没有估分吗？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宋如一：只是乔锐给了她题目让她再做一遍而已，她并没有去对过答案。但是她确信，除非她拿到的考纲的要点有印刷错误，否则她的回答就是标准答案。 　　还好同学们没有多问一句，不然听到她这样自信的回答，谣言估计就要换一种更加过分的版本了，她很不解：“为什么素素之前参加数学竞赛的时候，没那么多事呢？” 　　乔锐最近总是喜欢分析，宋如一觉得他可能是经济学的书看的太多了。就听他道：“第一，高三那位学长的事刚过去不久，毕竟大家都没见过脑回路像他一样如此清奇的人，还挺感兴趣的。” 　　宋如一惊讶：“你居然会讽刺人。” 　　乔锐没有答，接着道：“第二，另外几位生竞的考生，考试结束之后太沮丧了，他们来问过你，你回答考的还可以。而后他们提到生竞这个话题，都会提一句你考的还不错。” 　　“第三，你的确表现的很自信。” 　　宋如一咬着吸管，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些原因，都很主观呢。” 　　“可是我觉得很有道理。”黎素表示赞同。 　　明彦道：“在日心说出现之前，地心说大家也觉得很有道理。” 　　黎素托腮：“是吗？” 　　“但是我觉得都是我们在瞎操心，你看看宋如一本人，一点都不着急，好像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宋如一问：“你会担心自己进不了剑桥吗？” 　　她这话一说出口，黎素就想起了那天课上关于遭遇滑铁卢的话题，伸出手按照了宋如一的手背，想要提醒她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但是谁都没有察觉到她这动作隐秘的含义，只有乔锐看了她的动作一眼，而后就收回了视线。 　　黎素：“……” 　　明彦充满自信道：“怎么可能？” 　　宋如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是啊，怎么可能？” 　　“好吧，你很有自信，”明彦不管了：“怎么都是竞赛，生物出成绩就这么慢，你们应该投诉一下。” 　　这话刚说完，下午就有人来告诉宋如一，可以查分了。生物竞赛和数学竞赛不同，生竞的理论与实验分数比例各占50%，并分别根据总分按照T-score计算（T-SCORE=50 10(X-m)/SD）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计算过程。 　　而且T根据试卷内容，有四个取值，然后按T值后两项分相加后的总分排定学生奖项，分数相同以实验分高者为先。 　　宋如一自己还没上网查，领队老师就看到了她的成绩还有分数，理论考试和操作考试都位列燕京第一，全国第一。一等奖分数线划定为124分。一等奖700名，二等奖1050名，三等奖1750名，颁发奖牌和奖状。 　　然后一等奖的前200名参加奥林匹克联赛（即：CHSBO），成绩出来之后，宋如一依旧以双满分高挂榜首，让人望尘莫极。毕竟国决第一名满分已经够骚操作了，连CHSBO都满分，足够让人说不出话来了。 　　这200名学生里，最后金牌获得者50名，银牌获得者62名，剩余的获得铜牌。至此全国三十二个省、市、自治区近六万名参赛选手，国内的奖项全部产生。 　　金牌榜获得者的前30名将会进入国家集训队集训，黎素拿着生竞的金牌和数竞的金牌比较了一下：“大小都一样。” 　　宋如一在收拾东西：“都是华国科协颁发的，你想要什么区别？” 　　黎素把金牌放回了盒子里，问她：“集训什么时候开始？”宋如一抬头看着窗户的方向，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回道：“下周。” 　　和数竞一样，生竞的前六名有清北保送的资格，前三十名可被国内一流大学录取，排列靠后的考生可以在高考中获得不同程度的降分，如果有意报考清北的话，需要统一进行面试。 　　对于可以保送的同学，清华可以选择生命学院、医学实验班、协和医学院、药学院、钱学森班。北大可以选择四年制强化挑战班、BioX博学班、生命科学学院、协和医学院。 　　于是她又在老师办公室里遇到了之前见过的北大招生办王老师，王老师笑的亲切：“呦，宋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宋如一：“王老师你好。” 　　“这次宋同学生竞第一名，恭喜恭喜，”王老师快言快语，直接问：“不知道宋同学之前考虑的如何，愿不愿意选择我们北大，我们北大的生科还是很优秀的。” 　　但是宋如一心里有了决定，也不是扭扭捏捏会吊人胃口的人，她认真道：“对不起，王老师，因为我的室友她选择了清华数学系，然后之前我们商量过上同一所大学，所以我可能会选择清华。” 　　王老师一口气上不来，他缓和了一下，问：“你室友选择了清华，她也是参加竞赛的？” 　　“她是数竞的国家队成员。” 　　王老师回忆：“数竞国家队六人我都认识，一个去了普林斯顿，两个去了清华，三个在选择了北大，里面只有一位女生，还选择了清华，是叫黎素的对吧。” 　　“是，”宋如一惊讶：“数竞都过去很久了，老师你记忆力真好。” 　　王老师内心独白：记忆力好什么啊，只不过去招生过，被拒绝了而已。 　　但是人家既然做出了选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老师哈哈笑了一声：“你和你室友都很优秀啊。”而后又说了几句，起身告辞了。 　　回到北大后，在办公室里坐下后，他又遭到了一次询问：“怎么样了？那个生竞第一的女生。” 　　王老师摇了摇头：“别提了，人家决定去清华了，和之前那个不愿意来的数竞女生同个学校同班的，两人还是室友。” 　　“那个班上的学生够厉害的啊。” 　　国家队集训开始那天，宋如一在顾诚远的接送下，到了清华园，没错，这一届的培训在清华大学进行。 　　下车之后，顾诚远看着宋如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么多年来，我和慕容也没有很好的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好在你也变得这么优秀，我们都以你为豪。” 　　“至于想报考什么学院，我们不干涉你的意见，只要你喜欢就行。”宋如一看着他，点了点头：“谢谢爸爸。”说完后她转身拖着行李箱就踏进了清华园的大门。 　　去宿舍放下了行李，同一个房间的同学还没到，她收拾好之后下楼熟悉了一下附近。半个小时之后，所有进入集训队的考生都到了，被统一安排到一个阶梯教室坐下，时不时的有人看向宋如一坐着的方向。 　　毕竟从初赛一路满分上来，从未失手的大神，也就这么一个。生竞国家队只要4个名额，如果不出意外，她已经牢牢的占住了其中一个，剩下的就是29个争夺3个国家队名额了。坐在教室后面一个虎视眈眈看着她背影的男生说道：“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和他同样来自浙东省的考生也是这次住一起的室友凑近问道。 　　“我觉得她长的还挺好看的。” 　　室友：“……”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没有听到回应，这位转头问道。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你看人家的眼神里有杀气，我以为你要在这次集训里超过她呢？” 　　“怎么会，妹子是需要爱护的，特别是这次只有七个妹子在，总不能全淘汰吧，就让给她一个位置吧。” 　　“……人家需要你让吗？你就这么大言不惭，人家总分比你高一分，排名也高一位。” 　　“话不能这么说，要知道，这次选拔出国参赛的学生，必须身心健康；必须能够承担艰巨的考试任务；必须具有团队精神。”他一边缓缓点头一边说道。 　　室友无语了片刻，“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今天才是集合的第一天，你从哪里看出人家身心不健康；不能承担艰巨的考试任务；没有团队精神了，而且这些都是排在实力后面的吧。” 　　“你还忽视了一件事。” 　　“什么？” 　　“能够出国参赛的考生，必须英语要好，像你，英语就不好。” 　　室友一头倒在桌子上：“我不止英语不好，我还第三十名呢？人家妹子可说不定，女生的英语都好。” 　　“谁知道呢？不过你说的对，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室友抓狂：“说了半天，还是想要在这次集训里和人家一决高下。” 　　第61章 第 61 章 　　 　　这次为期两周的集训是为了选出四名国家队成员，代表华国参加国际生物奥林匹克竞赛（简称IBO）。集训期间, 全国中学生生物学竞赛委员会按照国际竞赛考纲还有考试流程, 每天对大家进行理论还有操作的测试，按照综合成绩打分, 并查漏补缺。 　　当然，除此之外, 国家队成员还有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的要求, 毕竟一个人就算能力再强，临考反应要是剧烈的话，也是不行的。但是加入集训队的考生, 哪一个不是初赛、复赛、决赛还有选拔赛里一步步走过来的，基本是没有以上问题的。 　　至于其他关于什么非生物知识基础、思想作风、道德品质什么的, 也不可能侧重要求, 一个人道德思想好不好，难道还能在两周里给你看的清清楚楚？ 　　就连英语, 也只要过得去就行了, 因为到时候考试会根据国籍发试卷, 除了某些专业术语，华国的考生看的都是方块字。毕竟全世界几十个国家参赛, 语种多了去了，也不是人人都学英语的。 　　负责给他们讲课的老师是清华大学生命学院的讲师，一位姓蒋, 一位姓姜。两位年纪都在三十上下, 第一天先了解了大家的基本情况, 玩了一个快速问答，自然是从宋如一开始的。 　　一个人一个问题，十秒内快速回答，等到全部提问结束之后，大家才发现，每个问题涉及的都是不同的考点。前一个有关脱辅基酶蛋白，下一个就糖酵解。要说两个有什么联系，那也就都是属于细胞生物学范畴了。 　　一个老师提问，一个老师记录，每个同学轮过去，时间也只过了三十分钟，最后站在上首的老师拿过了记录好的表格看了一眼，笑道：“同学们基础都很扎实，只有四位同学没有回答出来。” 　　四分之一又是第三十名的那位浙东考生几乎要以头抢地了，他的好室友问：“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说这次是来见世面的，怎么这么难以接受？” 　　“你要知道，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可是现实真正发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集训期间，讲课和测试是前后进行的，下午一般有操作实验，老师讲课很快，往往一本厚厚的考试资料在一堂90分钟的课程内全部讲完。 　　而根据内容，对生物知识构架和考纲记忆不是特别深刻的学生跟上是有点吃力的，更不要说下午也不是休息时间，晚上偶尔还有临时测验，也算是用生命在学习了。 　　每一次几乎都是如此，霍安双眼无神，他瘫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为什么都过去三天了？她每次都能拿到满分。” 　　集训主要是选拔国家队成员，而不是考虑落后的同学，而且为了让考生在国际竞赛上更加得心应手，题目往往是偏难的，这种情况下，霍安这个在生物上很少失分的少年除了第一天的测试也再没拿过满分。 　　“要不你去问问？”室友瞪着死鱼眼道。 　　“我可是要成为和本家霍金一样的科学家的。”霍安还在喃喃自语。 　　室友直言：“人家姓的是霍金，而不是霍，还有，你们人种都不是同一个，更不要说本家了。” 　　霍安转头看着他，只听这位马上要和另外倒数九名一起离开集训队的室友道：“而且霍金是物理学家，宇宙学家，数学家，思想家，哲学家，就不是生物学家。糟糕，你们最后的联系都没有了。” 　　霍安：“……” 　　“你是不是因为要走了，所以就无所顾忌了！” 　　这位室友突然眼眶有些发红：“是啊，谁知道进了集训队竞争更加残酷啊，你们一个个都是大神，一点都不给人留活路。” 　　霍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也不过是万里长城才迈出第一步而已。”他叹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哭吧，这里没人看见。” 　　室友：“……” 　　他一下子甩开了肩膀上放着的手：“谁哭了，我只是有点感慨而已，”说着他握拳敲了敲霍安的胸膛：“你可要争气，一定要进入国家队，然后把其他国家的参赛选手们通通踩在脚下。” 　　霍安身上一阵疼痛，他捂着胸口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用这么大劲。” 　　室友拉起了行李箱，转身走出宿舍，还大声道：“怎么会呢？你一定要记得你刚来时候说的话，超过宋如一同学。” 　　门还没关上，就看到斜对面三零二的房间门打开了，宋如一还有她的室友从里面走了出来，四个人打了一个照面。 　　宋如一的室友这次也是淘汰的，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真哭过的，但是此刻她的脸上有一丝尴尬：“这个，房间的隔音好像挺差的。” 　　两位男生：“……” 　　呵呵，呵呵，呵呵呵。 　　霍安对着两人点点头，还对宋如一道：“都是送人，我们一起吧。” 　　宋如一抬眼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先往前走了。 　　室友托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瞄了一眼霍安的脸色，给自己找推脱的理由：“还留学生宿舍呢，隔音竟然这么差。”霍安不说话，他继续道：“国家队有四个名额，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现在暂时落后，接下来第一也说不定，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突然走在前面的两个女生脚步停住了，两个男生也顺势停住了，就看着她们小声的说了什么之后，然后宋如一往左边的方向去了。 　　“她生气了？”男生问。 　　女生看了两人一眼道：“不，宋如一本来就是要去餐厅的，我们只是顺路而已。”接下来不顺路了，自然要分开了。 　　“而且，”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她看向个子稍矮的男生：“而且宿舍里好歹还有一扇门挡着呢？刚才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那个，你说话还挺大声的。” 　　两个男生：“……” 　　霍安转头看着老乡，重重的拍了一下肩膀，叹气道：“说吧，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现在人家妹子肯定觉得我小心眼了。” 　　室友也有些愧疚，可有关心眼大小这个问题，他犹疑了一下：“难道，你不小心眼吗？” 　　霍安手上的动作更大了，他苦大仇深的说道：“你居然对我有这样的误会！” 　　看着这一幕的女生抓了抓头发，想着要不自己还是先走吧，不要等这位一同淘汰的同学了，而且这位总是考第二的霍安，小不小心眼她看不出来，戏精倒是真的。 　　现在已经六月份了，高考结束十多天了，中小学生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而大学里，根据不同的学院安排，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放假。培训时间过半，原来的三十名生竞考生就剩下十名，而接下来的三天里，还会淘汰六名，最后选拔出四名国家队队员。 　　宋如一每天依旧在快速问答环节不假思索的说出答案，她的题目是最难的，可她也是目前还没出错的学生。理论不论是知识点的补充还有测试，每次排在第一的永远是她的名字，操作考也一样。 　　这让原来的二三四名有些无力，原来想着经过努力还有培训，自己和她的差距可以拉近，结果没想到她好像没有上限一样，每一次都是满分。 　　哦，也有一次不是满分的，老师因为她在操作中的一个简易步骤扣了一分，并且告诉大家，简易操作没错，但是既然是考试，那么就要每一步都按流程执行。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希望两者之间差距缩小甚至反超的梦想，原来真的只是梦想而已。 　　一天傍晚，宋如一坐在餐厅的角落里，一个餐盘在自己面前放下，来人坐在了她的对面。老师道：“宋如一同学每次都坐在同一个位置。” 　　“蒋老师。” 　　蒋老师看着面前的女生：“宋如一啊。” 　　“是，老师。” 　　“你就不好奇我要说什么？” 　　“老师您说。” 　　蒋老师心想，任课以来，自己就没有见过这么淡定的学生。而且他们这两周的培训不轻松，每一个学生都需要付出很多努力，当然这一次集训队也会成为他们难忘的经历。 　　可就她好像什么压力都没有，游刃有余又高坐榜首，看的人连嫉妒心都无法升起。不过他们老师是乐见其成的，宋如一同学不止可以激励其他选手，还能在IBO上让华国多一分夺金的希望。 　　他问：“你有没有兴趣担任国家队的队长。” 　　宋如一回道：“我的荣幸。” 　　第二天，华国生竞国家队的四名选手全部产生，燕京市的宋如一和曲溥，浙东市的霍安，沪市的郁嘉言，其中宋如一担任队长。然后国家队有领队老师2人，观察员2人，全权负责他们这次出国比赛的相关事宜。 　　这次IBO大赛于7月6—7月13日期间，在英国首都伦敦举行。各位参赛选手需提前一周办理好护照相关事宜，提前三天出发到达伦敦。提前三天也是为了让大家缓解旅程的疲惫，还能看看异国风情，放松放松心情，不要太过紧张。 　　宋如一候机时就在思考，包括登机后在椅子上坐下后还在想，到了伦敦，要不要联系一下明彦呢？到时候他要是知道，IBO是在伦敦举办的，自己却没有联系他，应该会生气一个学期的吧。 　　所以，下飞机后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好了，恩，为了以后的清净也要这么做。 　　霍安眼角的余光看着坐在身边的宋如一，有点坐立难安。她好像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是不是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他要不要说些什么，难道她还在记仇？ 　　“那个，宋如一同学。” 　　宋如一转头看着他，问：“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好像对他没有意见，霍安道：“比赛我们一起加油。” 　　宋如一对他笑了一下：“一起加油。”霍安放心了，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燕京，宋家。 　　宋其琤已经大学毕业了，目前正在读研究生，而宋其珩还有宋知非也放暑假了，宋其琤看看弟弟，又看看妹妹，道：“我们请宋如一过来住几天吧。” 　　宋其珩兴致缺缺：“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觉得她应该更喜欢待在自己家里，像我，就不喜欢在别人家里住。”宋知非道。 　　宋其琤选择性失聪，拍了一下手道：“就这么决定了，我联系一下她。”结果电话无人接听，宋其珩嘲笑他大哥：“自作多情了吧，人家都不接你电话。” 　　“少胡闹，”宋其琤开始打顾家的电话，现在有人接了，邀请之后，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上露出怔愣之色。挂断电话后，宋其珩看他脸色不对，追问：“怎么，被拒绝了？还是她说了什么话？” 　　“是她家的保姆接的，说她不在国内，出国参加比赛了。” 　　宋其珩顿了一下：“出国参加比赛，什么比赛？” 　　宋其琤现在还记得电话那端顾家保姆骄傲的声音，他重复了一遍：“好像是代表国家队，去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生物竞赛了。” 　　宋其珩：“……” 　　宋知非：“……” 　　然后，宋知非友情提醒：“二哥，你还记得，过年她来我们家拜年，大哥要你给她补习的事吗？” 　　宋其珩双手按着头倒在了沙发上，表示自己没有听见，宋其琤则是对她道：“小妹，这么久的事了，你就不要记得那么清楚了。” 　　第62章 第 62 章 　　 　　宋知非：“时间过去不久啊, 也就半年而已。” 　　宋其珩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认真的看着她道：“很多人不要说半年了，几天前发生过的事都不记得了，我觉得你要学习一下这个良好的习惯。” 　　“什么良好的习惯？”宋太太拿了一份报纸走进来，看到兄妹几个都在, 对他们道：“我看如一上报纸了，没想到她成绩这么好, 能够代表国家队出国比赛, 还是生物竞赛队的队长。” 　　她把报纸摊开让几个小辈也看一看, 报纸上的照片好像是在某闭幕式上拍的，四个参赛还有带队老师们的合照, 宋如一站在最中间。 　　“照片拍的真好，里面就她最上镜, 报导里说她已经保送清华了，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祝贺一下。”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昨天好像就已经出发了，还是先不要打扰她, 等比赛结束之后再说, 报纸上说她是华国这一届的杀手锏，说不定到时候拿块金牌回来。” 　　宋太太说了半天没人搭腔, 眉头直竖的问：“你们三怎么了, 其珩！你说，怎么回事？” 　　宋其珩虚弱了笑了一下：“妈,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IBO在英国一所综合性大学的阶梯教室里举办开幕式, 这个教室很大, 从下到上呈现环形。华国代表队前面坐着的是美国队，后面是荷兰队，总而言之，他们被一堆外国人给包围了。 　　因为开幕式还没有正式开始，教室里很热闹，霍安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偷偷的把它解了下来，口中还在嘀咕：“大家都穿着短袖T恤，就我们穿着正装过来，真够奇怪的。” 　　“后面有几个哥们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了。”他羡慕的看了一眼穿着裙子的宋如一：“你就好，看着就正常多了。” 　　宋如一正在和明彦发短信，明彦当她这次来伦敦是旅游的一样，短信里邀请她去家中做客。还说上次来时没有在温莎城堡住过，住在温莎城堡的体验比他家的小破城堡感觉好多了，现在刚好也是开放时期，可以去住几天，弥补一下遗憾。 　　宋如一自然是拒绝的，她回复着短信发送过去，大概是这次要跟着大家一起，不能单独行动云云。听到霍安这话头也没抬的说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房间里还有，可以借你一条。” 　　噗，隔了一个位置的郁嘉言忍不住笑了出来，连忙摆摆手对着看过来的霍安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于是霍安转回了头，欲言欲止的看着她问道：“穿裙子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凉快。” 　　宋如一终于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想要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认真的，回道：“那要看什么材质了，有的凉快，有的不透气。如果像你身上穿着的西装一样，那就是不透气的。” 　　霍安：“……”然后他仰头靠在椅子上作呐喊状，说出来的话其实也就只有几人听见，他控诉道：“为什么教室里的空调不开低一点！” 　　“同学们看这里。” 　　过道前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在被外国人包围的世界里难得听到的华语啊！是来采访的华国记者。四人一同看向他的方向，然后镜头里出现了三张略微有些不自在脸，和一个收了手机后，特别平静的脸。 　　记者说道：“不要紧张，然后做个加油的动作，还有宋如一同学，你笑一笑，这种场合你就不激动吗？” 　　宋如一：其实我也奇怪，都那么久了，为什么你们还这么激动？ 　　至于加油的动作，她犹豫的和另外三人，一起比了一个竖大拇指的动作。 　　IBO的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是为了给每位参赛者公平的机会，试题在考试的前一天可以由各国的领队或是陪审员翻译。然后为了不透露试题情况，老师和学生必须分开住宿，并且老师在翻译完后到开考时，不得使用任何通信设备。 　　为了让大家到时候看的是华国的方块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出来参加比赛的同学们英语成绩都还过得去。但是也没到能够和外国人流利交流，还有看懂大片单词的地步，特别是这单词还有很多生物专业术语。 　　其实开幕式几人坐在那里看似听的很认真，其实没几句听懂的，对考生们来说，台上那个金色头发的老头说的太快了（其实并不快）。好在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听不懂也没什么。 　　霍安本来以为四人的外语水平都是那样，他在国内英语和生物是时常满分的。后来才真正明白，华国的英语卷子答的好，不代表英语就好。 　　人家说话的速度也不可能是听力里的那种水平，而且还有各种缩写，俚语、口音，没有过渡期也就只能靠提取熟悉的关键字和人对话了。但是没关系，大家的水平都是差不多的。 　　直到他有一天出房门，看到宋如一站在房间门口和一个棕褐色头发，蓝眼睛，脸上有着雀斑的男孩子在交谈着什么。两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而且的语速很快，过了一会了，那个棕褐色头发的男生对她点点头，说了两个词后就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住在这个酒店的基本都是这次参加竞赛的考生，霍安挠了挠头，上前对着宋如一问：“刚才那个是哪个国家的选手？” 　　“德国队的。”宋如一平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见他还站在自己面前，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们说的是德语吗？” 　　宋如一：“……是的。” 　　“你英语好不好？” 　　宋如一顿了一下，看着他问：“还可以，你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我可以为你翻译。” 　　“不不不，”霍安快速的摇了摇头道：“那个我英语挺好的，150分能够考149分的那种，不需要翻译。” 　　宋如一：“……哦，那你继续……发呆？我先进去了。” 　　说着她打开自己房间进去了，而后嘎达一声关上，徒留下霍安站在走廊的地毯上，看着那扇棕色的门，久久没有说话。和他同一个房间的郁嘉言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看着他：“怎么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霍安双目无神，他道：“预言家，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郁嘉言第N次纠正他，“我叫郁嘉言，不是预言家，没有那种奇奇怪怪的能力。” 　　霍安忧伤的叹了一口气：“你不懂每一次都在同一个妹子身上受挫的那种无力感。” 　　“你是说宋如一吗？”郁嘉言说道：“要是说是她的话，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她身上受挫了，还是你除了生物还有其他方面被打击了？” 　　他猜测道：“她长的挺好看的，你告白被拒绝了？” 　　“不，你不懂，”霍安心想，那些忧伤就放在自己的心底吧，男人要懂得沉默，他一把搂过了郁嘉言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往外走：“我看到顶楼的风景好像不错，我们去看看吧？然后又不经意道：“宋如一同学好像成绩挺好的样子，我看她外语说的挺溜的。” 　　郁嘉言跟着他一起往外走，道：“好像是挺好的，她去年参加过高中生数学联赛，也进了冬令营的学生，只不过好像拿到了银牌，没有进集训队。” 　　“我当时也参加过，但是只拿到了三等奖。” 　　霍安：“……” 　　咦？顶楼还有一个露天小型游泳池，靠外的一侧居然是玻璃墙，外国人就是会玩，霍安兴致勃勃的想要去游一圈，就被那里的工作人员告知这次入住的学生们没有办理这个服务。 　　回到房间后他愤愤道：“居然连游泳都不让。” 　　郁嘉言无语极了，他想，明天就是竞赛了，入住的学生应该没有几个会想着要去游泳的吧，而且你带泳裤了吗？ 　　第二天是理论考，在进考场之间，华国参赛的三个男生就看到一个外国人走到宋如一面前，和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他们听不懂的话，然后那个外国小伙子还挺热情的。 　　“宋如一，这是你以前的朋友吗？”同是燕京市的曲溥问了一句。 　　宋如一回道：“不是，昨天帮了他一个小忙，然后他今天来说一声谢谢。” 　　那么一大串，可不止是一声谢谢，但是曲溥也没多问，只是道：“听着不像英语，差别挺大的。” 　　宋如一走开后，霍安才道：“说的是德语，就算听不懂，其实可以从人种来分辨，你看他那个男生的外形，是典型的北欧相貌，脸型较宽，鼻子又高又直，不向下勾，应该是高地德国人。” 　　曲溥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行啊，还研究过这个，兴趣涉猎够广泛的。” 　　而昨天站在房门口看到过发生什么的郁嘉言有点心累，他很想对曲溥说一句：别听他瞎胡扯，他其实也看不出来，不过一个事后诸葛亮而已，说不定这些话都是对着人家男生的外形特征临时瞎掰的。 　　霍安：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瞎掰，明明是他昨晚睡觉前，闲着无聊上维基百科搜索的。 　　不过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郁嘉言想着还是不要去挑战别人的三观好了。毕竟两人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之前，他也一直以为霍安是那种实力特别强，然后为人特别靠谱的一个人。因为在集训的那两周，他为人处世看着就很沉稳，而宋如一则是那种很不好接近的女生。 　　这样的人往往有很多形容词：高岭之花，冰美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后来出发来英国，才发现其实宋如一只是看着冷，其实还挺好相处的，而霍安是个逗比。于是他深刻的理解了为什么大家总说不能以貌取人，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IBO理论考试和操作考试分两天进行，华国自1993年首次参赛以来，每一次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是国际上有名的生竞强队。不管是老师还是外界，都对这一次比赛都保持了乐观的态度，两个老师看到四位同学在操作考试之后仍旧说说笑笑的样子，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了一半了。 　　霍安还张开手掌对着老师比划了一下：“蒋老师，姜老师，我发现这外国的虾和我们华国的虾果然不一样，大了起码三倍不止，器官也有差别，看着就很好吃。” 　　他遗憾道：“要不是规则不允许，我都想带走尝尝什么味道了。” 　　蒋老师笑着看了他一眼：“你们复赛用的虾是河里的，英国提供的虾估计是海里的。光看居住环境就输了，因为这河里的虾害怕啊，长的太大了地方不够住了怎么办？” 　　所有人：“……” 　　霍安一脸同道中人的看了他一眼：“老师，你说的很有道理，等我们入学的时候，你还教我们吗？我觉得我们是很有共同语言的那种。” 　　蒋老师笑骂了他一句：“不教，你们有别的老师负责。”又说：“想吃虾还不容易，英国海鲜多的是，老师请你们吃饭。” 　　同学们都很高兴，开始提意见：“老师，千万不要有鳗鱼冻和仰望心空派，我在网上看这两个是英国著名的黑暗料理。” 　　“是啊，看看有什么著名的餐厅。” 　　这时候宋如一说话了：“我记得我以前在伦敦吃过一家餐厅，里面的海鲜挺不错的，比较适合华国人的口味。”看到几人看着她，她还道：“价格也很亲民，我可以带你们去。” 　　“行啊，有推荐更好。”大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纷纷响应。 　　宋如一：“我们从这里过去大概需要三十分钟，我先打电话定个位置。” 　　于是几人一边等出租车，一边听宋如一拿出手机打电话，用流利的英语开始订位置。坐上车之后，她又对司机说了目的地，谁知道司机大声的对她说了一些什么。 　　蒋老师呵呵笑了：“看来宋同学推荐的餐厅真的很好啊，连人家出租车司机都夸她会选。” 　　而一路上，霍安再一次做了一个沉默的男人。 　　在伦敦，有全英国最大的水产交易市场，也有不少海鲜美食店，生意好的不得了，连街头的海鲜摊位也常常爆满。 　　到了所在餐厅，光从门口看就很有格调和年代感，现在距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所以里面的客人还不是很多，这也是她刚才能顺利订到好位置的原因。 　　看完菜单上菜之后，霍安比着自己的胳膊：“这还是我第一次吃比我手臂还长的蛏子，以前只吃过小拇指那么大的。” 　　曲溥：“这个鳕鱼不错，我看到价目表上，好像一份只要十八英镑。” 　　“十八英镑也差不多一百五十块钱呢？” 　　“我在燕京的西餐厅里吃到的这个，这样一份能卖五百往上。” 　　宋如一托着下巴，看着他们说说闹闹，餐厅外面的靠窗处有一个流浪歌手，弹着手中的吉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帽子，里面有几张零星的纸币，里面的钱就是他等一下的晚饭钱。 　　很快用餐时间结束了，她吃的少，可是几个男生吃的多啊，最后看着满桌子的狼藉，大家不好意思了：“老师，我们AA吧，等到成绩出来了，要是拿到金牌了，您再请我们吃清华大学食堂里的饭菜。” 　　好在这里是一间平民餐厅，不会有人觉得他们用餐的时候太过豪放失礼，而最后大家也庆幸AA了，毕竟每人将近七十英镑，转换成国内货币也快六百了。 　　可是大家都没有觉得不值，反而觉得很划算，在国内都未必有这么便宜，而且伦敦的物价多高啊。等到他们一行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就受到了陪审员的批评：“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吃饭呢，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三个男生先是将目光定格在了宋如一身上，而后有志一同的看向了蒋老师和姜老师。 　　两位老师：“……” 　　蒋老师打着哈哈：“是我看同学们考的不错，心血来潮想要带他们去吃饭，怪我，怪我。” 　　陪审员也没有真生气，他开玩笑道：“等成绩出来，拿到金牌的话有庆功宴，吃什么都行，现在庆祝是不是早了一点啊？” 　　IBO的理论考试由不同的评审老师交叉阅卷，满分的同学还要送到主委会那里复核。操作考试每一位同学都有两位老师打分，两位老师的分数相差不得在三分以上（否则就要复核）然后取平均分。最后依旧是取理论考试和操作考试的各百分之五十相加作为最后的总成绩。 　　这一切都要在两天内完成，最后成绩出来，华国的四位选手全部夺金，其中宋如一和另外一个来自匈牙利的男生以满分并列总成绩第一。 　　等到从台上拿了自己的个人金牌还有证书之后，宋如一回到椅子上坐下，就听到蒋老师在那里叹气：“这题目要是再难一点就好了，也不会有什么并列第一了。” 　　“您之前不是说，这次题目已经偏难了吗？”郁嘉言对着他问道，而且他就差两分，要是再难一点，拿到的就不是金牌，而是银牌了。 　　蒋老师很快忘记了说过的这句话，毕竟做人想要开心一点，而且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他表扬了同学们，并且对宋如一道：“很好，没有辜负我们对你的期待，拿了个总分第一，不止可以打败国内的选手，国外的也所向睥睨，今晚给你们庆功。” 　　三个男生：给我们庆功，原来老师你还记得还有我们三人啊。 　　原来在开幕式采访过几人的记者又出现了，他这次也是喜气洋洋：“恭喜各位同学为国争光，来，我们拍张照片。”等他们全部站好之后，还提醒：“宋如一同学，可以把奖牌挂起来吗，然后举着证书。” 　　宋如一：“……”她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奖牌挂上，好像它是一面锦旗，而她就是挂锦旗的那堵墙。 　　历来人们有个坏习惯，关心第一忽视第二，然后同样都是拿到金牌的，他们首先注意的也是成绩最好的那个。 　　“宋如一同学作为国家队里唯一的女生，这次拿到了总成绩第一，打败了其他这么多优秀的选手，非常了不起，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记者第一个就是采访的她，然后问的问题也非常值得吐槽，好在她对记者这样的生物有经验，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总是不会错的，她微笑道：“心情很好。” 　　然后看到记者还在等她往下继续说，又加了一句：“很激动。” 　　两人沉默了将近三秒钟，记者回过神来她已经回答完了，心里想着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多激动呢？但是答案已经有了，时间宝贵，他很快问了下一个问题：“宋如一同学这次竞赛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呢，能不能给未来参加竞赛的学弟学妹们分享一些经验？” 　　宋如一犹豫了一下，道：“在背诵考纲知识点之后，在脑海里搭建生物知识框架，这个最好根据大学的教材来，大学的教材编写的比较系统，它帮助你完整的了解整个学科，使得框架不那么零散。然后做题，训练。” 　　记者呆了一下，他既然能来采访生物竞赛金牌得主，自然事先也是了解过一些相关资料的，“你的意思是，你将所有的考点都背下来了吗，这是怎么做到的？” 　　宋如一认真的回道：“生竞的知识那么多，需要进行大量的记忆，其实每一个考生都是一样的，我只是记得比别人牢固一点，然后根据知识框架，有时一看到关键词，就能想到相关考点。” 　　记者感叹道：“你这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啊。” 　　宋如一这次沉默了特别久，才恩了一声。 　　接着记者又问如果遇到难题又是如何解决的，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难题的宋如一坐在圆桌的对面，回想着黎素遇到不会做的数学题是怎么解决的。 　　她道：“要善于寻找自己的不足，做好错题集，然后将与这个定理……知识点不同的出题类型都了做一遍。” 　　记者：“这应该是个很大的工程吧。” 　　宋如一：“还好，不是很多。” 　　“我明白的，错题集做到最后，是越来越薄的。”记者一副特别有经验的样子看着她。 　　采访结束之后，宋如一心想，和这位记者交流比娱乐圈记者交流难多了。但是这个记者对她的印象特别好，他已经确定了，宋如一就是一个勤奋、刻苦、努力上进的女生。 　　她这种学习态度，合该得到第一名。 　　第63章 第 63 章 　　 　　最后采访结束后，记者还给她留了一张名片, 跟她开玩笑道：“宋如一同学这么努力, 在生物上天赋又这么高，也许以后我还有采访你的机会, 到时候联系你一定不要拒绝啊。” 　　宋如一接过了名片，上面写着他是华国新闻社的记者, 还有国内外的联系方式包括邮箱。 　　采访后当天晚上有庆功宴, 第二天早上的飞机直接回燕京。去机场的时，霍安举手：“蒋老师，我是浙东省的，能不能直接飞回浙东, 而且郁嘉言是沪市的, 我们两都觉得, 不要浪费社会资源的好。” 　　从头到尾被代表的郁嘉言：“……” 　　“不能。”蒋老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机票已经买了, 这个时候退票要扣百分之二十的费用，够你从燕京买一张回浙东的高铁票了。” 　　霍安身体震了一下, 双目几乎都含泪：“老师, 您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旅途劳累吗？” 　　蒋老师作为一个三十多岁就能在清华担任讲师的优秀教师, 跟上一个脑回路清奇的学生有什么难的, 他慈祥的看着霍安道：“想什么呢傻孩子, 你还未成年，又是这一次生竞的金牌得主, 怎么能让你灰溜溜的一个人回浙东, 这像什么样子, 这不是我们老师不负责任吗？！” 　　一行人坐在车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场戏，就差来盘瓜子再拍手叫好了，霍安握住了蒋老师的手，恳切的说道：“您没有不负责任，老师们都特别负责人，我能够保证，所以……” 　　随着机场的临近，蒋老师翻了一个白眼，抽回了手拍了一下他的背让他坐好：“乖乖跟我们回燕京，到时候机场有人接机送花。” 　　“送花？”霍安正襟危坐：“是我们的粉丝吗？” 　　“才拿了一块中学生生竞的金牌，就粉丝？等你日后有所成就，倒是可以好好经营一下你的微博，说不定能有粉丝。” 　　所有人：“……”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吗，重点到底是有所成就，还是好好经营微博啊？ 　　郁嘉言道：“像我们国家一些著名的科学家不是也没有微博吗？但是他们一样为我们所知。” 　　蒋老师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你也说了那是著名科学家了，那我就等你们成为著名科学家的那天好了。” 　　郁嘉言缩了回去，把战场留给了蒋老师和霍安，让他们尽情的讨论以后会不会成为科学家的问题。蒋老师心想，等你们上大学，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像他也曾年轻过，初入校园时，想着以后就算诺比尔奖没戏，怎么也得拿个国家科技奖吧。 　　后来越学越发现高山仰止，到目前，人类在生物这一块的研究上才走了多么渺小的一步，而未知的的领域又是多么的浩瀚。学习前人研究的成果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的是自己研究出新的东西。 　　纵观蒋老师曾经的想法，就能发现，他能和霍安这一对师生哥俩好一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在看什么？”曲溥问坐在那里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宋如一，她回道：“我在看伦敦的天空。” 　　曲溥不太明白，他想了想说道：“听说伦敦工业革命时期算是全世界空气质量最差的城市，真是想象不出那一幕是什么样的景象，现在它的天这么蓝。” 　　“想要知道还不容易，到我们国家几个污染严重的重工业城市看看不就知道了。” 　　曲溥：“……” 　　论一句话把天聊死是怎么样的天赋，但是他只是挠了挠头，转移了话题：“你是瑞英国际学校的学生对吧，听说你们学校附近有个五A级国家湿地公园，是不是真的？” 　　宋如一真诚的推荐：“是，那里还挺漂亮的，环境很优美，水很清澈，西南方向有很大片的芦苇花，”她想了想又道：“哦，如果你要去的话记得带上学生证，学生证半价。” 　　曲溥：“……谢谢，我回燕京一定要去看看。” 　　而宋如一突然想起了被她养在玉城别墅后面，湖里的几只天鹅。她好像很久没有过去看过它们了，不知道它们现在怎么样了。 　　湿地物种多样化，环境又这么好，天鹅生存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怕它们游着游着，到另外一个地方栖息，再也不是她的天鹅了。 　　到了机场，老师们带着他们去领登机牌，准备进候机厅的时候，有人叫了一声宋如一的名字。她转头一看，跟蒋老师说了一句话，就往他的方向过去了。 　　“你怎么会来？” 　　明彦现在的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八了，身材挺拔，气质俊朗，他也早就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对比宋如一低了两厘米的事多么耿耿于怀。此时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色臭臭的，却仍旧掩饰不住脸上的矜骄之色：“现在放暑假，你这么急着回国干什么，我不是邀请你到我家做客吗？” 　　宋如一道：“你也看到了，我是来参加比赛的，当然不能独自脱离大部队，以后到英国的时间多的事，就不要在意这一次了。” 　　明彦哼了一声，从身后管家手上接过一个礼盒袋递给她：“提前给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她接了过来就要打开：“里面这么大的盒子，是什么？” 　　谁知道明彦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道：“回去再看吧。” 　　“这可真不像你，”宋如一道，明彦正色道：“我这不是看你飞机快迟到了，想让你早点进去吗？” 　　“还有二十多分钟。” 　　瞎说什么大实话，不过她也不纠结了，拎着礼盒袋说道：“好吧，我回去再看，对了，我十八岁的成年礼，你要来参加吗？” 　　“我都没收到邀请，说什么参加不参加。” 　　宋如一想要叹气，她正式的问：“那么威灵顿先生，我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十八岁的成年礼，你愿意赏光吗？” 　　“不知道请帖写的……”明彦对上了宋如一威胁的看着他的眼神，而后像是不情不愿的说道：“行吧，反正你生日后也快开学了，我就早一点去华国好了。” 　　宋如一满意了：“那我去候机室了，你也回去吧，谢谢你的礼物。” 　　两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管家笑眯眯的对着明彦问：“少爷为什么不让宋小姐看看礼物是什么？” 　　明彦转身大步往外走，色厉内荏道：“就她的想法，谁知道看到礼物会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宋如一到了候机室，一眼就看到了蒋老师他们在哪，走过去就听到他笑问道：“那个小伙子很帅啊，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是我的同班同学。” 　　“同班同学，看着像是个混血。” 　　宋如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回道：“恩，是混血。” 　　见霍安一直认真的看着她手上拎着的礼盒袋，问：“之前还没有这个。” 　　“是礼物。” 　　“庆祝你这次夺金的礼物吗？”宋如一纳闷的想，夺金是很好，但是这有什么值得送礼物庆祝的。估计在明彦眼里，她得奖牌是应该的，没有拿到才值得说道，她微笑了一下：“不是。” 　　“哦。”霍安打量着她的脸色，明明什么异样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含泪啜泣，郁嘉言还说宋如一只是看着冷，人还是很好说话的，其实她一点都不好说话。 　　曲溥也是燕京的学生，或多或少了解一点瑞英的情况：“听说你们学校超过一半都是外籍学生，是不是真的。” 　　“没有一半那么多，”曲溥还没就传到他耳里的谣言进行批判，到底是哪个沙雕说的那里起码有一半是外国学生的。就听宋如一继续道：“也就五分之二吧，老师倒是有一半是外籍的。” 　　曲溥：“……那也很多了。” 　　大家都不是读私立学校的，现在候机无聊，很感兴趣的对她问了一些问题？比如说平时学校上什么课？学校还有宿舍的环境怎么样？师生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简直跟查户口一样，好奇心就这么旺盛吗？虽然宋如一回答的都很简单，但是管中窥豹，还是可以想象出一些境况的。像是霍安就好奇：“你平时课这么多，学的过来吗？” 　　“还好。”挺轻松的。 　　“学费一定很贵吧？” 　　“还好。”其实她没有注意过。 　　所有人：“……”所以除了还好，就没有别的形容词了吗？不过以前都以为私立学校的学生特别轻松，听起来好像也不是这样嘛！ 　　瑞英：我们只为自己代言，不为其他私立学校做背书。 　　好在广播里已经通知他们的航班要起飞了，大家开始准备登机，好奇心来得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聊起了别的话题，比如说这次回去可以去哪里旅游。 　　这被保送的同学就是不一样，一点高考的压力都没有，就想着玩了。 　　经过九个半小时的长途飞行，燕京终于到了，下了飞机，有华国生竞委员会的两个工作人员来接机，还带了一束鲜花过来。可是鲜花只有一束，人却有八个，就算去掉老师和观察员的，选手还有四位呢？ 　　于是大家默契的把花递到了宋如一手上，她又听到了那句话：“来，我们来拍个照。” 　　拍照之后，他们就干脆利落的准备撤了。 　　不是来接机的吗？ 　　科协工作人员表示，对啊，但是你们和我们不是一辆车的，去的也不是一个方向，我们还有事要办呢？ 　　宋如一拿了行李箱过了出检口，惊讶的看到来接机的不是今凌而是顾南泽，她对老师道：“我哥哥来接我了，我能直接回去吗？” 　　蒋老师看了一眼带着墨镜，走过来和宋如一说话的年轻男子，亲切的说道：“回去吧。” 　　霍安觉得自己有小情绪了，说什么鲜花接机，结果只有两个中年男子，鲜花也只有一束，最重要的是，还不是各自解散了！ 　　顾南泽拖过了宋如一的行李箱就往外走了，一路上还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对着他脸红心跳的小声惊呼：“好帅啊。”旁边走在一起的女孩子也特别好看。 　　宋如一复杂的看向对大家视线毫无所觉的顾南泽：“有人在对你拍照。” 　　顾南泽瞄了她一眼，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大惊小怪的孩子：“拍照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能耐，出国比赛？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小看我了。”宋如一反驳。 　　顾南泽要是以前肯定会觉得她厚脸皮，但是他现在可是在好莱坞打拼过的男人，什么没见过，只是评价了一句：“大言不惭。” 　　要是宋如一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回击：是在好莱坞底层打拼过的男人吗？好在两人都不知道，一场兄妹相残的血案被预防了。 　　直到上了车，宋如一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顾南泽一边将车驶入滚滚车流，因为车太多，路太堵，没有上高速之前，车开的跟乌龟爬一样。他道：“你去英国的第二天。” 　　本来可以提前一天的，只是他要回华国了，自然是带着米迦勒一起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米迦勒有着存正的美国血统，骤然移民对它这个从来没有心理准备的狗中美男子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一直到上飞机都非常抗拒。 　　后来有负责宠物托运的工作人员对这一幕做了判定，他们干脆的对顾南泽说道：“对不起，你的狗恐怕恐高。” 　　顾南泽：“……” 　　他还能怎么办呢？最后只能用做游戏的方式，带着它在美国的大街上开着车兜风，然后半路给它蒙上了眼睛。虽然蒙眼睛以前没有经历过，但是兜风它熟悉啊，米迦勒还以为主人在跟它玩游戏呢？ 　　直到眼睛上的布条被扯下来之后，它已经上了飞机，和其他托运的宠物一起待在机舱里了。还好古代有夜郎自大这个词，它也是一条坐井观天的狗。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自己是在空中，虽然这房子里摇摇晃晃的让狗不太舒服。 　　到了目的地，从开始死活不愿意上去的飞机上下来时，米迦勒一脸怀疑狗生的表情看着它的主人。他的主人还很不满的对它的表情表示了嫌弃：“我为你改签了飞机去兜风，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这么看着我，今天的晚饭没有了。” 　　好在人和狗语言不通，不然这对米迦勒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欢迎你回国。”宋如一对他说了一句。 　　“这话从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人口中说出来，还真够奇怪的。”顾南泽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要说他回国后有什么不适应的，就是燕京这堵车场面了。 　　一路上不止一次的按了一下喇叭，看着非常没耐心。宋如一坐在后座，低着头拆礼袋里拿出来的盒子：“等上高速之后就好了，冷静一点，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顾南泽：“……还真是谢谢你的劝慰。” 　　“不用谢。” 　　他又想按喇叭了，“你没有听出我没有真的在谢谢你吗？” 　　“听出来了，但是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人这辈子已经这么苦了，难得糊涂，还能活的开心一点。”说完后宋如一就看到了盒子里装着的东西。 　　一双水晶鞋。 　　她拿起一只放在手上打量着，顾南泽不经意抬头，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他差点把口中嚼着的口香糖咽下去，即使口香糖咽下去也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不该吃的还是不要吃的好。 　　他的语气里有些震惊：“这是什么？” 　　“咦，你不认识吗？” 　　顾南泽没好气道：“我当然认识，但是你不是出国去参加比赛了吗？怎么买这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回来，你真自恋啊，还穿水晶鞋？” 　　宋如一一点都不生气，还脱了鞋在车里试穿了一下，很合脚，她语气轻快的说道：“你才自恋呢？这是我朋友送我的礼物。” 　　顾南泽：“！！！” 　　因为在开车，他不能老是和宋如一说话，但是也不止追问了一次：“哪个朋友送的，而且哪个正常人谁会送女孩子水晶鞋！” 　　“宋如一我告诉你，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要轻易的被甜言蜜语给打动了，还有金钱攻势，你家里已经这么有钱了，要懂得拒绝追求你的男生！” 　　甜言蜜语，金钱攻势？这是什么玩意，跟送礼物的明彦一点都扯不上关系。装鞋的盒子里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手写着华丽的花体字：每一位女性，天生就是一位公主。 　　宋如一换下了鞋子放回去，很敷衍的回道：“放心吧，说喜欢我的都拒绝了。” 　　顾南泽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而后反应过来，居然真的有。 　　但是他的关心竟然被宋如一嫌弃了：“明明你只比我大四岁，还出国留学过，思想竟然这么老派。” 　　顾南泽心想，我再管你的破事我就是狗。 　　狗做错了什么，要拿无辜的它们做对比，难道顾南泽忘记了上周刚刚回国的时候，贝贝作为一只上能陪小孩子玩的好朋友，下能作为看家护院的好伙伴，着实对到来的顾南泽进行了好一番警惕。 　　就算大家不止一次说了这是顾家的另外一位主人，贝贝从来没有见过他，还是需要时间接受的，没办法，谁让你一去四年中间不愿意时常回来呢？ 　　然后站出来的是可爱天使米迦勒，它积极开展了狗中外交，不止加快缩短了贝贝的警惕心，还为一人一狗的融入做出了重大贡献。 　　“在家里的感觉怎么样？” 　　顾南泽没有回答，宋如一问了第二个问题：“和南祈的相处怎么样？” 　　依旧没有听到回答，她终于抬头看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问：“怎么了？” 　　顾南泽冷哼。 　　宋如一顿了一下，因为这辈子的轨迹和她穿越前已经很不一样了，那时候的顾南泽表现的叛逆期长的吓人，虽然这么描述不太恰当，但是他反抗的手段的确挺像的。 　　可是这辈子不是好了很多吗，怎么又生气了？宋如一再开口，声音里就充满了犹疑，她看上去也不是很确定，“你的叛逆期过了吗？” 　　顾南泽：“……” 　　一路沉默，宋如一觉得自己有点心累，回到家之后，王姨听到动静，首先迎了上来，“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刚好可以吃晚饭了，吃了晚饭后好好睡一觉，不然明天肯定没精神。” 　　“姐姐！姐姐回来喽。”顾南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了出来，一下子抱住了宋如一的腿：“姐姐，你比赛结束啦！” 　　顾南祈早就在家里人的谈论中知道，姐姐是出国比赛去了，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宋如一嗯了一声，道：“是啊，我怕你以后的成绩超过我，就一直认真学习。” 　　顾南祈的眼神里满是同情：“姐姐，老师说我是她带过最聪明的孩子，我这么聪明，你这么笨。”言下之意，我超过你不是必然的吗。 　　王姨：“？？？” 　　顾南泽：“？？？”他忍不住正视这个小鬼，宋如一说起话来是能气死人，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评价她笨，这个小鬼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好像也4岁了吧。 　　谁知道宋如一淡定的不得了，问他：“那你知道你的老师带过几个孩子吗？” 　　顾南祈陷入了回忆，然后摇摇头，宋如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明天老师来的时候，记得问一下她。” 　　宋如一坐了九个多小时的飞机，从机场回顾家又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当然开车的是顾南泽，可她也是需要休息的，她在飞机上都没睡过。 　　吃完饭后她就回房间了，期间顾南祈想要和她说话，都被王姨抱到一边去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酷酷的哥哥，虽然很想亲近，但是哥哥很不好亲近啊。他最后选择了和贝贝跟米迦勒玩。 　　自从米迦勒来了之后，他又学会了三个字。第二天，宋如一还没有出房间的门，就听到一阵干嚎声。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顾南祈和他的早教老师站在走廊上。 　　顾南祈眼里含着一包泪，控诉的看着他的早教老师：“你说我是你教过最聪明的孩子，可是你之前才带过三个宝宝！” 　　老师抹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道：“我虽然只带过三个宝宝，但是我另外见过上百个小朋友啊，你还是里面最聪明的。” 　　上百个有多少？顾南祈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哇，两只手只有十个，算不清了。那肯定很多，然后他满意的点点头，“那还差不多。” 　　第64章 第 64 章 　　 　　同样被吵醒的顾南泽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这一幕, 双手抱胸，嗤笑了的说了一句：“笨蛋。”然后回房间洗漱去了。 　　顾南祈敏锐的察觉到这声傻瓜可能跟他脱不清干系，因为哥哥好像很不喜欢他的样子。他内心满是失落，仰头向老师求证：“哥哥说的笨蛋是指我吗？” 　　早教老师心想, 这家的哥哥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平白无故给她增加工作量吗。她温柔的回答：“当然不是。” 　　顾南祈不太相信, 但是他转身之后马上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了，因为他看到姐姐站在那里。哦，原来是这样, 他双手叠在一起，小天使一样对着宋如一道：“姐姐，没关系的，就算你是笨蛋我也爱你。” 　　宋如一：“……谢谢。” 　　顾南祈摇摇晃晃的走了，因为说了表达爱意的话，害羞的脸都有些发红了，他慢慢的走远了, 还扭扭捏捏道：“不用谢, 我知道姐姐最喜欢我了。” 　　不知道这是谁给你的错觉。 　　早饭后就是休闲游戏时间, 顾南泽靠在沙发上，看着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五个盒子, 原来分别装的是数学竞赛的一金一银和生物竞赛的三块金牌。 　　一块, 两块……她将五块全部挂到了顾南祈的脖子上，差点把他的小身板压弯了。但是顾南祈一点都不觉得累, 反而很兴奋, 他开心的跺脚, 两只手握成小拳头上下摇摆，哈哈的笑：“我是冠军。” 　　“没错，你是冠军，姐姐只拿到了一个冠军，你以后要记得拿的比姐姐多知道吗？” 　　顾南祈低头数了一下奖牌，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表示姐姐说的不对，他纠正道：“有五块奖牌。” 　　宋如一点点头，“对，有五块奖牌。” 　　其中银色的那块还被顾南祈单独挑了出来，他声音小了一些：“这个是第二名。”又坚定的道：“我要拿五个第一名！”想了想又把另外一只手举了起来：“不，我要拿十个第一名。” 　　宋如一没有回答，然后她又一次将手机拿了出来，调到了录音界面。接着温和对顾南祈说道：“来，你已经很习惯了，我们来宣誓一下。” 　　顾南祈的确已经很习惯了，他认真的宣了誓，看着这一幕的早教老师：“……” 　　顾南泽：“……” 　　早教老师知道这家的姐姐成绩很好，也知道她拿了几个很不容易拿的奖，但是没想到这性格和脾气还是那么活泼。老师真是客气了，顾南泽就直接的多，他毫不留情的嘲讽：“宋如一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小孩子说的那么起劲，还把他的话当真了。” 　　顾南祈很不满：“我说的都是认真哒。” 　　只是他没想到连老师都背叛了他，因为老师在帮他把脖子上带着的奖牌摘下来只留下一块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孩子的志向，总是最伟大的，长大了就会变了，之前南祈还说要飞到月亮上去。” 　　飞到月亮上怎么了，这是不相信他的话吗？顾南祈大受打击，殊不知老师只是想拯救一下他的未来。 　　从头到尾，居然只有姐姐是相信他的，顾南祈悲愤的站起来，然后一下子扑到了宋如一的怀里，牢牢的抱着她的腰。一脸莫名的宋如一低头看着自家弟弟：“怎么了？” 　　顾南祈对你的好感度 10，顾南祈对你的好感度已溢出，只可惜好感度提醒设置静音了，他们谁都听不见。 　　宋如一只觉得怀里软软的身体动了一下，也不抬头，就那么趴着摇摇头，差不多两分钟左右，他站了起来，抓着她的手：“姐姐，我要去看沙利亚。” 　　不知道好端端的，话题怎么会跳的这么快，但是不妨碍宋如一用平静而坚定的语气拒绝了他：“不行。” 　　要是以往，顾南祈可能会祭出撒娇大法，但是撒娇大法也要看面对谁，宋如一一向不吃这一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记不住。但是今天他居然没用，只是扁了扁嘴，小声的说了一句好吧。 　　不过，宋如一略家思索，道：“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天鹅。” 　　天鹅，顾南祈眼睛亮了起来：“是有着长长的鸭脖子的天鹅吗？” 　　所有人：“……” 　　“你是不是缠着王姨要鸭脖吃了。”宋如一问他，顾南祈心虚的两只手一起捂住了嘴，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无辜显得无辜极了。 　　宋如一放过了他，支撑着下巴转头看着顾南泽：“哥，你来开车吗？” 　　顾南泽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虚假的歉意：“我今天有事，就不跟你们去看鸭脖了。” 　　宋如一：“……你居然抠小孩子的字眼。”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背影：“彼此彼此。” 　　于是开车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早教老师的手上，出发人数，三名，宠物两只，贝贝和米迦勒，另外有各种水果零食点心便无法计数。 　　宋如一：“王姨，我们只是去半天，不是住在那里不回来了。” 　　“当然是半天，这是你们路上吃的。” 　　真不知道王姨对胃的容量有什么误解，从知道要看天鹅时，顾南祈恨不得马上出发，一下都坐不住。还问东问西，一下姐姐，一下老师的：“老师，天鹅和鸭脖子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老师充满耐心的跟他描述了天鹅和鸭脖子，不，和水鸭子的区别，还从手机里搜出了照片给他看。顾南祈指着两只面对面在水里的天鹅，“是个爱心。” 　　“对，是个爱心。”接着老师又就天鹅对伴侣的忠诚行为进行了陈述，也好在有老师的耐心陪伴，要不然就顾南祈那个坐不住的性子，王姨往车里来回放了这么多东西，都能把他给逼急了。 　　更不要说宋如一在听到顾南祈问她，可不可以请天鹅一起吃零食时，只听到了一声不行。这样不是让等待的时间更加难以渡过嘛，这时又轮到老师出场了，她真是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正逢暑假，天气自然是很炎热的，要不是直到湿地温度相比市区要适宜的多，现在还不到早上九点，老师肯定不建议她们出门。 　　只是等到了玉城的别墅时，往别墅后面的小河一蹲。微风吹来了草木的香气，河面波光零零，清澈见底，可是……顾南祈一脸控诉的看着宋如一，说好的天鹅呢？！ 　　是啊，说好的天鹅呢，宋如一陷入了沉思，然后她决定，带着顾南祈去坐船。 　　四岁的小朋友自作主张，把坐船的行动称之为寻找天鹅小分队，最后还真让她们找到了。 　　只不过当看到那两对悠闲的在一处草甸旁闭眼休息的天鹅时，几人听掌舵的大叔是这么说的：“我们当奈湿地的环境恢复的好，才几年，就有野生的天鹅过来栖息了，这件事还上了报纸呢？当初有记者过来对它们拍照，可热闹了。” 　　“现在，这四只天鹅已经是当奈湿地的一个景点了，游客们十有七八会过来看看。大家就想着现在的环境恢复的这么好，以后能够吸引更多的天鹅到这里来栖息。” 　　船舱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半响后，抱着顾南祈的老师对宋如一小声问：“这四只天鹅，就是你养在别墅后面的四只吗？” 　　大叔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我船舱里还有相关报道的报纸，好像是1号那天的，你们感兴趣可以看看，现在这四只天鹅已经在管理处那里上了编号了。对了，有天鹅食卖，一份10元，客人需要吗？” 　　宋如一艰难的说道：“不用了，它们现在这么苗条刚刚好。” 　　完了，一旦当上了公务员，天鹅们肯定不再认宋如一这个不发五险一金的私人小老板了。在那堆报纸里找到1号的，打开发现果然有这一则报道，标题是‘燕京当奈湿地迎来首批栖息野生天鹅’，附有照片一张。 　　尘埃落定，宋如一扶额说道：“挺好的，只是希望它们家养的身份不要暴露了，虽然我觉得暴露了也没关系。” 　　早教老师：“……你能想开最好。” 　　顾南祈看到了天鹅，只顾得上开心的鼓掌了，哪里知道这四只天鹅已经不属于他姐姐的了，还一直挥着手道我要看。 　　大叔不知道听过多少个这样的要求了，控制着船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到不会惊扰它们的距离，不是熟能生巧了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顾南祈满意了，直到回家都心满意足的，晚饭时还大声的和所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但是他一个四岁的小朋友，有多少词汇量，才说了两句话后，就不可避免的开始重复了。 　　慕容摸着小儿子的头，问宋如一：“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有专门要邀请的同学吗？” 　　宋如一道：“给我三张空白的请帖，我有三个朋友要请。” 　　“就请三个朋友吗？班上的其他同学也一起请了吧。” 　　“您做主就好了，有三位我要亲自请的。” 　　顾南泽回国之后和顾诚远的关系相互缓和了很多，以前不管顾诚远说了什么，他都要反着说两句，像是一颗生鸡蛋，非要往石头上碰。现在鸡蛋至少煮熟了，就算碰至少不会碎的那么快。 　　顾诚远问：“你回国了，有什么安排？” 　　顾南泽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安排，就签一个影视公司，准备开始接戏，拍戏。” 　　“就这样？！”顾诚远语气里多了一丝怒意。 　　也难怪他生气了，这话听着太像是在敷衍人的了。人和人之间果然是距离产生美的，远在美国的时候，想的都是好的一面，连死倔的性格都说像自己，回国不到一个月，已经相看两厌了。 　　顾南泽道：“就这样。” 　　“准备签哪家影视公司，事先联系好了没有，合同是怎么样的？”顾诚远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准备在娱乐圈里混多久？” 　　其实最后面一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表现的多关心我似的，顾南泽眼角瞥了一眼宋如一，对她示意了一下。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反应过来，转头对顾诚远说道：“是这样的，爸爸。” 　　“如一有什么事？”顾诚远对着宋如一就耐心多了，要不是早就知道了私生女什么的都是瞎扯淡，说不定顾南泽又要脑补了。 　　慕容也将视线看了过来，于是他们只听宋如一道：“我班上有个朋友，就是跟我合养沙利亚的那个。” 　　当年两个孩子花了一百万买了一匹马，为了不让家长知道还装模作样的弄了个贷款，家长们当然是道高一尺的，很快相互知道了消息。 　　当然最后那贷款是孩子们自己还的，还了几年才还清的那种。她这么一说，两人立刻明白她说的是谁了。 　　“乔锐吗？”慕容问。 　　宋如一点头：“就是他，他的小舅舅目前担任华影娱乐的副总裁，之前我去华影年会玩的时候，他知道了哥哥是南加大表演系的学生，还演过不少好莱坞的角色，说要是有兴趣的话，回国可以签华影，而且会根据条件给最优的合约。” 　　说完这一段后她微笑道：“我觉得张叔叔虽然不是很靠谱，但是他说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 　　你一个还差几天才成年的人，都说他不靠谱，这人得不靠谱到什么程度啊。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慕容对着宋如一道：“你可不要把别人的戏言当真了。” 　　顾诚远则是问大儿子：“你还拍过好莱坞的片子，名字叫什么，我今晚看看。” 　　变态杀人狂/精神分裂患者/不学无术小混混的专业扮演者顾南泽：“……” 　　宋如一回答了慕容的话：“可是就算不把那话当真，哥哥和爸爸这么像，难道连娱乐圈的合约都签不下来吗？” 　　这话吸引了顾诚远的注意力，他暂时没有再问儿子演过什么，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他：“虽然比我年轻的时候长的差了点，但是过的去了，到娱乐圈够资格了。” 　　顾南泽：“……” 　　吃完晚饭后，顾南泽又一次在私下对着宋如一质问道：“你居然拍马屁。”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说我跟爸爸长的像！我们很像吗？” 　　不像吗？宋如一很纳闷，但是顾南泽坚持这么认为，就不像好了。她道：“我想说的是你们性格像的，没想到爸爸误会了。” 　　顾南泽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有本事去当着爸爸的面再说一遍。”宋如一很快屈服了：“好吧，我违心的夸你们帅了。” 　　顾南泽捏起了拳头，半响后他松开了，对他道：“其实，相比性格，我更宁愿外貌上有所相似。” 　　第二天，宋如一就非常不知道客气的打了张小公子的电话，说要带着哥哥来签约。要不是顾诚远一早就有准备，叫了一个律师过来准备给他们看合同，说不定这两心大的糊里糊涂就能把合同给签了。 　　正安律师事务所和顾氏有着长达六年的合作，以后这合作可能还要一直继续下去。没办法，不管是业务纠纷还是遇上不讲理的客人，亦或者是客人觉得你不讲理，给你送一张传票，都是需要专业人士解决的。 　　和顾氏合作了这么久的律师事务所没想到，有一天他们居然需要帮顾总的儿子看合同。因为顾总的儿子准备进娱乐圈，他居然放着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不闻不问，准备去当明星？！ 　　顾南泽和宋如一坐在华影娱乐总部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对面坐着华影的副总，旁边是法务和助理。律师坐在一边，推了一下眼镜默默的想，这豪门中人进娱乐圈的待遇果然是不一样的，居然副总裁亲自处理。 　　张小公子和宋如一拉家常：“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我打电话叫乔锐过来了。” 　　宋如一有些发晕：“等等，张叔叔，你说你叫乔锐过来了，为什么叫他过来？” 　　“叫什么张叔叔，和乔锐一样叫我小舅舅就可以了，叫叔叔多生分啊。” 　　所有人都默了，宋如一道：“我不觉得叔叔这两个字比舅舅生分。” 　　张小公子心想，这叔叔大街上随便碰上一个人都能这么叫，舅舅有人会随便叫吗？但是他瞄了一眼眼睛眯起的顾南泽，心想还是来日方长的好。 　　顾南泽看完了合同，其实他就是大致的浏览了一遍，就把它扔给律师了。 　　律师则看的仔细多了，他心想，这合同可比他们事务所解决明星和经纪公司纠纷时看过的那几份有诚意多了。到末页，他看着最后要求的签约年限问：“五年的签约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华影的法务大概知道对面坐着的那位是什么身份，就算合约谈不成，也不能得罪，他道：“我们为顾先生准备的是A签，A签一般是不给新人的，给新人的最好也是只是C签。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五年的时间已经是减少过的，像柳茹还有图桑这样的一线明星，我们给他们的续约合同都是十年的。” 　　其实律师也觉得五年不久，只是谁知道顾南泽是什么性格，他要是在娱乐圈待烦了，想要回去继承家业了怎么办？亦或者是，他能待多久呢，听说这位的脾气不太好。 　　脾气不太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谣言？好在顾南泽不知道他的想法，他问：“除了签约年限，别的有没有问题？” 　　“没有。”律师对他道：“只是这五年里不能跳槽其他影视公司，违约金有两千万。” 　　张小公子凉凉的说道：“A签公司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金钱，我们也不是做慈善的，两千万不是两亿，分成也抽你们不高，已经很优渥了。” 　　要是真的在上面写了违约金两亿，就算是A签，也太欺负人了，还是新人，华影和顾氏恐怕都要结仇了。律师想，怪不得顾总让他来之前说过这样的话，“我女儿说那位副总不靠谱，帮我看看到底有多不靠谱。” 　　只是合同上既然写的不是两亿，他也不会对这话评价些什么。既然没问题，顾南泽就拿出了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乔锐敲门进来的时候，双方刚好签完字。张小公子看到他眼睛一亮：“乔锐来了，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他几步上前，哥俩好的搂住了顾南泽的肩膀：“这是如一的大哥，顾南泽，对，顾南泽。”他小声的喃喃了一句：“不是一个姓还真有点奇怪。” 　　顾南泽听的清清楚楚，他懒懒道：“那是因为我们异父异母。”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张副总和别的总裁，比如说顾总、慕总走的不是一个路线的，他原来对他感官一般，在听到他说了一句这算什么，你们两还不是好的跟亲兄妹一样后，好感大增。 　　这员工挑老板毛病的，还真少见。 　　他们在这里说话，总裁助理和双方的律师、法务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助理走出去不远，也许并不那么凑巧的就和华影的新一线花旦柳茹遇上了。 　　柳茹原来只是二线，两年前加盟了一部口碑不错的电视剧，大爆了，而后也不见颓势，连续出演了几部好的电视剧，渐渐的站稳了脚跟，从原来的小有名气变得让人耳熟能详。 　　要说她以前换个妆，戴墨镜差不多就能出门的话，现在除非换个头，不然铁定是会被人给认出来的，明明快三十岁的人，看着也像是二十出头。柳茹小声的问助理：“我刚才见有几个眼生的人进了2号会议室，是新签下的人吗？” 　　这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副总助理回道：“是签了新人。” 　　“能让张副总亲自签下的，想必不一般。” 　　助理微讶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了一句：“没有能和你起冲突的。”然后便越过她走了。 　　见他走了，柳茹的经纪人才问了她一句：“你今天怎么了？过问公司其他事务好像不是你的习惯。” 　　回到办公室后，柳茹拿出一根女士香烟，经纪人皱着眉头：“等一下还要赶通告，你嘴里不能带烟味。”她漫不经心的将打火机扔回了桌上，就拿着香烟凑近鼻尖闻。 　　这烟草没有点燃的时候，谁都不会知道它能够那么浓烈，她道：“进去那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我在年会上见过，还有最后进去的那个男的。” 　　“什么年会？”经纪人一时不明白。 　　柳茹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淡声道：“华影今年的年会上。” 　　经纪人呆了一下，“你没看错吗？” 　　“没有，当时张副总和他们很亲近，不像是一般的关系。”柳茹道：“而且我觉得那个女孩很眼熟，像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第65章 第 65 章 　　 　　经纪人见她的样子，就说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不管她背后站着什么人, 以后敬着一些就是了。”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两人停下了交谈，进来的是柳茹身边的一个小助理, 她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人：“柳姐, 广告商那边打电话来催了, 我们可以出发了。” 　　几人走出去的时候，迎面就看到2号会议室里的四人也往电梯的方向过来，他们给几人让了路，柳茹喊了一声张总也只见他随意的点点头，自然的越过他们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还听到张总笑着对那个年轻女生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影视公司的氛围和其他公司不一样？”站的近的人都听到了那个年轻女生说的话：“看着更轻松, 更有活力一些。” 　　“更有活力一些是真的, 更轻松可没有，”说话声渐随渐远, 进了电梯之后就彻底听不到了, 电梯里，张小公子啧啧摇头, 像是不忍直视：“你是想象不到娱乐圈是多么乱的一个地方。” 　　所有人：“……”宋如一看着他道：“张叔叔，华影好歹是你自家的公司。” 　　而顾南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说娱乐圈这么乱, 他这个刚刚签约的算什么, 闷头往泥潭里钻吗？但是说着说着，两人话题就打开了，顾南泽今年也就二十二岁，张小公子游戏人生多年，性格跳脱，一辈子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乔锐看他都像是在看同龄人，和顾南泽之间也没什么代沟。 　　在张小公子看来，顾南泽的身份跟他是对等的，公司签下对方，开始就没想过通过他赚钱。不然按照正常签约，长达几百条打出来能有厚厚一本的合约，对方还带了个律师过来，怎么可能那么快看完。至于那个两亿的戏言，现在连他自己都忘了。 　　违约金两千万也没错，说的好像顾氏没有两千万一样，他们这边去吃饭了，那边华影里小助理目送几人离开，捂着嘴小声的问：“那三个人是谁，张总的朋友吗？” 　　“是新签下的艺人，别多问，以后就知道了。”柳茹的经纪人道，助理不再问了，只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在想些什么？”餐厅里，乔锐这样问宋如一。 　　顾南泽虽然在和张小公子说话，但是也注意着这边的，几人只听宋如一说道：“之前我们下电梯之前，遇到的那个女星有点眼熟。” 　　“那是柳茹，小舅舅最近挺喜欢他的。” 　　这话让顾南泽的眼睛稍稍眯起，看着未来顶头上司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在他有个好爹，不然这种不会管理眼神的人，应该很容易得罪人的吧。张小公子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对着自家外甥反驳道：“什么叫我挺喜欢她的，不是她之前在一部片子里红了，之后发展的也不错，公司支持她而已。” 　　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嘀咕了一句：“说的好像我把人家怎么了一样。” 　　顾南泽：“……”很好，如此直来直去，这位副总果然和以前见过那些老谋深算的总裁不一样。 　　乔锐也有点心累，他觉得不光是宋如一，连她的那位继兄假以时日，也能把他的秉性摸得清清楚楚。 　　“我之前见过她。”宋如一道。张小公子漫不经心的说：“她现在勉勉强强算个一线了，你见过也正常，说不定某张海报或是电视里看到的。” 　　“不是，我是现实生活中，大概四年前吧，我在一班飞机上见过她。” 　　张小公子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生物一样：“你四年前在飞机上见过的人到现在还记得，你这是什么记性？她那时候还没红吧。” 　　不，其实已经红了，乘务员还跟她要签名呢。 　　那边柳茹拍完了广告，也想起来了，她对经纪人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对那个女孩眼熟了，我在三年前还是四年前的一部电影里见过那她。” 　　经纪人不解：“你还在想这件事？你应该清楚的，就算她背景深，可是娱乐圈的水更深，她未必能出头。”一想那个女孩的相貌，他也觉得自己这话亏心，又补描道：“谁知道她的性格怎么样，能不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下来，会不会得罪什么人。你现在正当红，公司也不至于拿你的资源去给她。” 　　柳茹没有听进去这话，自顾自道：“我记得那部电影好像提名过奥斯卡，你帮我找出来。”现在就算是经纪人再淡定也木了：“什么，奥斯卡？！” 　　华影娱乐分配给顾南泽的经纪人叫封文华，宋如一几年前去美国为电影作宣传，慕容专门从娱乐圈请来帮忙的经纪人就是他。他当年遗憾对方对娱乐圈没有兴趣，只是没想到过了四年后，接手了她哥？ 　　宋如一是顾氏的大小姐，这顾南泽不是顾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吗。封文华头大如斗，毕竟像这种身份的人，大多对娱乐圈是没有敬畏心，也不太服从管教的。 　　悲观一点，也许以后光交流就是一个大问题，更重要的是，他只是对娱乐圈好奇进来玩玩，还是那种奔着别的目的去的。但是不管心里想的再多，脸上都是客客气气的，更没有去提公司不知会就给他安排了一个艺人合不合适。 　　那边顾南泽在和他未来的经纪人交流，这边乔锐带着宋如一到了一个录音棚听歌王录歌。当然他们也不会去里间打扰，只是坐在外间的一张沙发上。 　　托腮听了半响，宋如一道：“真好听。”乔锐侧头看了她一眼，温和道：“第一次听你对别人评价这么高。” 　　歌王很敬业，也很专业，两个门外汉自然是什么错误都听不来出来，毕竟到了能被封为歌王的地步，一般都不怎么会犯错误。就算略微有些不对，不用配音的提醒，自己就发觉了，下一遍那一段就再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他是不是嗓子不太好，”宋如一道：“我看他有个地方总是唱不对，已经重唱三遍了。” 　　第一遍还好，第二遍第三遍，两人就算是门外汉也听出来了，宋如一则更加敏锐一点，觉得对方的嗓子有点凝滞。她对着乔锐揶揄道：“好歹是自家的员工，医保可要跟上啊。” 　　乔锐哭笑不得：“华影是我外公家的产业。” 　　“哇，你外公家的亲戚都这么疼你，你居然不把他们当自己人。”宋如一道：“你妈妈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我妈妈不会对我有这种误解的。” 　　宋如一：“那你小舅舅呢？” 　　乔锐：“……” 　　歌王录完歌之后出来，就看到之前坐在外间沙发上的两个人已经走了，其中一个给他配音的人说：“张副总身边的助理亲自过来叫的，那态度很客气，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身份。” 　　“不管是什么身份，不要像一年前那个一样就行了。” 　　“今天这两位还挺好的，我看他们一直在说话，也控制着音量，一年前那样颐指气使的人也少。”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收拾东西，歌王摸着嗓子不住的干咳了两声，出门时就助理就递了一个咽喉糖过来，在他接过去后就问：“哥，我们现在去哪？” 　　他这嗓子不舒服了好几天，身边人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公司居然请了一位专家给他看嗓子。虽然他是歌王，什么待遇都是应该的，但是还真没见过公司主动给人请医生的，而且他嗓子不舒服，也没对外宣扬过，知道的人不多。 　　“怎么回事？”他问道。 　　只见助理拿了他出道以来发行的所有专辑，不管是普通版还是典藏版，其中几张典藏版连他自己都没有收藏。这么一箱子放到了他的面前，还递了一支笔过来，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要他签名。 　　歌王只听助理说道：“之前不是有一男一女去录音棚里听你录歌吗？然后他们觉得你嗓子不太好，让公司给你请个医生看看。” 　　歌王：“……”于是公司就请了？还是这样一位难以预约的专家。 　　这事传到了不少人的耳朵里，当然，这不少人是指华影娱乐消息灵通的人，还有几个地位高的演员明星。像那种三线、十八线的演员，连发生什么事了都不知道。 　　柳茹听到之后眼神微暗，但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等那位英文名叫露易丝的女孩进圈之后，就算要她让出一部分资源也要和她打好关系了。 　　没办法，这位好像和别的关系户不一样，要美貌有美貌，看影片里的演技，至少也是在线的，她在休息室里走了两圈：“我就不懂，她十四五岁就能在好莱坞这样的片子里拿到一个角色，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出道？！” 　　相比她，经纪人就显得淡定多了，但是他也理解柳茹的得失心，道：“你最近焦虑过头了，木已成舟，也别太放在心上了，还不如到时候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可是左等右等，一直都没有等到，就让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前几天是签约了一个新人，但是是个男的，没有女的，柳茹脸色莫名的问：“就签了一个叫顾南泽的？” 　　“对，这是他的照片。”打听的助理也是上心，还拍了一张照片，还道：“他的经纪人好像是封哥。” 　　“带图桑的那个封文华？” 　　助理慎重的点点头，能让影帝的经纪人分出精力来带一个新人，不知道那个新人是什么来头。 　　宋如一没想到，她陪哥哥去华影签约而已，有人就对她的来意猜测莫名了；顾南泽没想到，他只是根据公司安排接受了一个经纪人而已，有关他的小道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 　　还有人将张小公子三十岁还未婚的原因归咎在了新签约的人身上，恶意的猜测是不是因为蓝颜祸水。 　　张副总：三十岁未婚怎么了，看不起剩男啊？不是，看不起单身人士啊！ 　　“你居然连艺名都不取一个就直接出道了？”宋如一上午试穿了一下生日那天要穿的礼服，有几个小细节设计师觉得不对，拿回去临时修改。顾南泽哼了一声，表示了不屑：“我不需要艺名那种东西。” 　　接着他手抵在下巴上，对着她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专属的服装设计师？” 　　宋如一惊讶的看着他：“哥，你没有穿过定制吗？” 　　顾南泽沉默了，半响后他问：“所以，现在我们家的衣服已经开始穿定制的了吗？” 　　宋如一沉思，而后道：“也不是，主要是我同学的妈妈，在法国有一家服装设计室，以前合作之后，他们觉得我适合……”顾南泽没有让她的话继续说下去，他有些心累的说：“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你班上同学家里都是做什么的，一次都说了吧，不要像之前那样敷衍。” 　　“我像是会敷衍人的样子吗，这个同学你也见过的，就是乔锐。” 　　“……他家不是开娱乐公司的吗？” 　　“哦，那是他外公家的产业，你没发现你们公司的副总姓张，他姓乔吗？不是人人都和我们一样的。”宋如一突然发现：“他们家好像涉及文娱这一块的产业挺多的。” 　　“文娱？”顾南泽重复了一遍。 　　“哦，文化、娱乐这一块。” 　　顾南泽：“……”就像是猪油一样，人家说的是珠宝和石油，不是专业的农产品。 　　但是他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看着宋如一的目光都不对了，过了好一会，他道：“前几年在美国给你设计造型的也是这个设计室的吧。” 　　“恩。” 　　顾南泽：“你就不觉得你们关系有问题吗？你哥哥我，回国毕业之后，签约了他们家的华影，当然，凭借我自己的实力，是什么影视公司都签的下来的，但是你的造型设计他们忙前忙后。”说着他上下打量着宋如一，想要发表高见，宋如一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少见多怪的。” 　　顾南泽：“……” 　　宋如一十八岁生日那天，成人礼也是在今洲酒店举行的，出发前，今凌拎着一双鞋子过来，问：“穿这双吗？” 　　宋如一转头看了一眼，顿了一下后说道：“不，去把最左边的那双鞋子拿过来。” 　　“最左边的，”今凌回头去找，在最左边看到一个盒子，拿过来问：“是这个吗？” 　　“对，是这个。” 　　今凌打开之后就愣了一下：“这，这是水晶鞋？” 　　姐姐过生日，对顾南祈来说，跟他过生日一样开心，他穿着一身小小的西服套装满地撒欢，脖子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领结做装饰，看着特别可爱。给宋如一做头发的造型师走前，都忍不住对他拍了照片，大大的眼睛，肉嘟嘟的脸蛋，穿着还这么一本正经，看着就让人觉得想揉一揉。 　　如同顾南泽上一次一样，这一次邀请的朋友也不少，同龄人也要更多一些，毕竟暑假，有时间赴宴的多，而且他们真的把宋如一整个班的同学给邀请了。 　　听着站在最前端顾诚远的致词，明彦道：“这是宋如一的继父吧，听上去对她还不错。”黎素鼓起了脸，乔锐淡淡的问了他一句：“这几年，你在学校里见过他吗？” 　　明彦回忆着说道：“没有，但是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又不是在一个方向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因为男女生宿舍方向不同，没见过也是正常的，乔锐把目光看向了黎素，黎素道：“我来顾家的时候看到过，不管是顾叔叔还是慕阿姨。” 　　明彦吓了一跳：“不是吧，每周二周四家长探望日，他们也没来过吗？” 　　“今助理经常来。” 　　顾诚远的话说完之后，大家很给面子的鼓掌，另外一边宋家人也跟着一起拍手，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宋如一在跟着两位长辈见过商业上的一些朋友和跟她差不多的同龄人之后，就往三人坐着的地方去了。 　　坐下之后她说了一句：“还好这样的生日宴会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 　　明彦瞄了一眼对方脚上穿着的鞋，心中满意，道：“说不定八十岁还能有一次呢！” 　　“八十岁，”黎素双眼发懵，“啊，还有好远啊。” 　　乔锐笑眯眯的：“要是到了八十岁，再办一次生日宴会也是应该的。” 　　过了一会儿，顾南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身后跟着心累的今凌。他一下扑倒了姐姐身边：“姐姐，我要喝那个很好看的汽水。” 　　宋如一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那是几杯放在一起的桃红起泡酒，颜色是比一般的香槟漂亮很多。今凌怕他把宋如一的礼服压皱了，弯腰想要把他扶起来带到另外一边去：“那是酒，小孩子怎么能喝酒呢？我带你去吃蛋糕。” 　　顾南祈牢牢的钉在原地不动，黎素看的星星眼：“南祈这么打扮好可爱哦。” 　　他一边和今凌作斗争，还有空回话：“谢谢素素姐姐，素素姐姐你是今晚第二可爱的女孩子。”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第一可爱不要问当然是宋如一了。只是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斗的过大人，他快要被抱走时候的表情就像是要被恶龙抢走的公主，一脸期待的希望王子姐姐能够救她。 　　这表情太搞笑了，黎素忍不住道：“今姐姐，就让他先留在这里吧。” 　　准备大声呼救的顾南祈暂时停下了口中的呼喊，想着能不能和平解决这一次无耻的欺负小孩事件。今凌也怕他喊出来，见状松了一口气，宋如一也道：“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成功留下的顾南祈如释重负，两个男生都第一次见她这个弟弟，明彦对他很感兴趣：“宋如一，你这个弟弟跟你的年纪相差不小吧。” 　　顾南祈一溜烟挤到宋如一和黎素的中间坐下，伸着手指头对明彦比道：“哥哥，我和姐姐相差十四岁。” 　　“你比的不是四吗？” 　　顾南祈腾的一下抬起了自己的两只脚：“十在这里。” 　　小小年纪还真机灵，机灵的顾南祈马上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指着不远处高高桌子上放着的香槟酒：“姐姐我要喝，我要喝。” 　　黎素正想说一番和今凌一样的话，就看到宋如一叫了一声不远处的侍应生，对着他指了指桌上的香槟。侍应生用托盘端了一杯香槟给她，问过其他几人没有需要后退下了。黎素瞪大了眼睛，“你不会真的要给他喝酒吧？” 　　而顾南祈看着姐姐手中拿着的好看饮料，一脸期待。 　　宋如一对着他问：“你也听到了，这是酒对不对？”顾南祈认真的点头。 　　“其实我们国家不提倡未成年人喝酒，允许成年人喝酒，你知道几岁成年吗？”顾南祈举手：“我知道，今天姐姐成年。” 　　宋如一拿着手中的香槟喝了一口，道：“对，你跟姐姐这么大的时候就可以喝酒了，要是在十八岁之前被人发现我给你喝酒，他们告诉警察的话……” 　　顾南祈一瞬间担心起来了：“电话里的警察叔叔会来抓你吗？”宋如一沉默的样子，在顾南祈看来无疑是默认了，连忙安慰她：“姐姐不要怕，我没有喝酒，警察叔叔不会来抓你的。” 　　看着这一幕的明彦撞了一下乔锐的胳膊，“这小傻子是宋如一的亲弟弟？” 　　乔锐则是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觉得他很聪明吗？” 　　明彦默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正是因为听懂了宋如一的话，这小不点才会被骗的团团转。要是听不懂，哪里管你说了什么，只顾自己想要的了。 　　“但是，”明彦纠结道：“我家也没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不知道他们的理解能力是怎么样的。” 　　乔锐眼睛笑的弯了起来，“更重要的是，他看上去很贴心不是吗？还怕姐姐被警察抓走了。” 　　宋如一表示，自己才没有撒谎，要是不信的话，随便顾南祈去问，大家肯定是回答未成年人喝酒不好的，今天也是信誉满满的一天。 　　第66章 第 66 章 　　 　　今天是宋如一的生日, 她自然不能像上次顾南泽生日那样中途偷偷溜走，或是一直待在宴会的角落里。她坐在这里, 时不时的有人过来跟她说话，为了不打扰三个小伙伴，她干脆站起来往宴会的中心方向过去了, 顾南祈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顾南泽正在和周清说话, 周清在上学期间成绩和顾南泽半斤八两, 大学毕业之后也没有再深造，目前在自家的公司里实习，好在老板没有挑剔自己儿子的学历。 　　“所以你现在已经和华影签约了, 我的朋友是未来的大明星，这种感觉还真是新鲜。”他看着不远处宋如一在和一男一女说话，几人相互之间很熟稔，不像是今晚第一次见面的。 　　“看看你不在国内的四年错过了什么，她好像认识了不少人，这已经是第三波跟她打招呼的了吧。” 　　顾南泽手上拿着一杯酒，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那是她同班同学, 而且今天她生日，不跟她打招呼，难道来跟我打招呼吗？” 　　“同班同学, 三波都是吗？” 　　“也许吧, 反正她整个班的同学都被邀请了。” 　　周清挑了一下眉头, 其实他们相互之间都是会看人的, 可以从你的行为举止……, 咳，其实是穿着打扮还有配饰上看出一个人身上穿戴了多少钱。 　　“她的同班同学看来家境都很不错啊，”周清将目光放在了紧紧跟在宋如一身边的小正太：“你那个便宜弟弟跟她关系也很好的样子。” 　　“是啊，简直牛皮糖转世。” 　　宋如一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顾南泽，侧头和旁边的人说了两句，就往这边走过来了：“哥，”她又对周清道：“周大哥。” 　　顾南祈有样学样，但是他嗓门就敞亮多了，心里更是没有宴会应该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概念。先是大声喊了一声：“大！哥！”接着看了看大哥身边站着的人，语气疑惑了很多，像是很不确定：“叔，叔叔？” 　　宋如一没有低头看她，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错了，叫周哥哥。” 　　顾南祈好像很清楚这话是跟他说的，这次有人指导，他再没有疑惑了，同样大声的喊了一声：“周哥哥。”分贝绝对超过了六十。 　　以他为圆心五米内静了几秒，大家看没有发生什么事之后才继续说话，周清干笑了一下：“小弟弟还真是活泼，没想到如一妹妹这么久没见了，还记得我的名字。” 　　宋如一纳闷，几年没见而已，至于连名字都记不住吗，又没有换一张脸。但是她当然不会直接说的，而是道：“你是我哥的好朋友，我当然记得。” 　　周清内心惊讶双重奏，他原来就知道顾南泽对着继妹不错，但也许他们的关系还要更好一些。而且好友对这个小正太可能并没有多讨厌，毕竟这小孩伸手抓着他的裤腿，除了皱眉之外也没有责令他放开或是直接挪开脚。 　　“哥，你喝酒了？” 　　顾南泽还没有回答，顾南祈收回了手数了一下，虽然没数清楚，但是他知道大哥比他还有姐姐都要大，立刻说道：“大哥成年人，可以喝酒。” 　　顾南泽对着宋如一扬了扬下巴：“听到了没有，连这个小鬼都知道我可以喝酒了。”说着还拿起了桌上的一杯，对着她做了一个碰杯的姿势。 　　顾南祈巴巴的：“我不是小鬼，我是小宝贝。” 　　结果宋如一还真的拿起了一杯跟他碰了一下：“谢谢你的祝福。”顾南泽想要反驳，但是他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总不能说我没有祝福你吧，但是他也没这个意思，只能默认下来，闷闷的把酒给喝了。 　　看着她走远了，周清才碰了碰顾南泽的胳膊：“你那个妹妹，是不是思维有点奇怪。”顾南泽吐出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晚总算说对一件事了。” 　　周清：“……” 　　走了没多久宋如一就被拦住了，她对着面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颔首：“大伯父。” 　　宋如一的大伯欣慰的看着她说道：“你长大了。” 　　“是。” 　　他们两个站在这里说话，注意到的人就会发现，大部分都是那个中年男子在说，宋如一时不时的回复几句。看到这一幕的宋其珩一脸莫名的问：“大伯说什么，跟她说这么久。” 　　“不知道，”宋知非拿了一块奶油草莓蛋糕递到他面前：“今晚的蛋糕只有这么一种，生日蛋糕就算了，长桌上的也是这样，不过还挺好吃的，哥你试一试。” 　　宋其珩嫌弃的推开了她的手：“看着就甜腻，只有你这种女生才喜欢。” 　　宋知非也不勉强，直接自己吃了，还道：“其实并不甜腻。” 　　“哥，你去哪？”见宋其珩站起来，宋知非不由叫了一声，宋其珩对她摆了摆手：“我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大伯这样的脾气你也敢去偷听。”宋知非连忙道。 　　“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但宋其珩还没有走近就已经被发现了，他本来想要从大伯身后心靠近的，以宋如一那样的性格，就算看到他也不会拆穿的，只是没想到还有一个两米之内游荡的顾南祈。 　　姐姐和这个大伯父说话太小声了，顾南祈听了两句听不懂后就失去了兴趣，但是也不愿意离开，只能自顾自的玩。 　　看到宋其珩走过来眼睛咻的一下亮了，只是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动作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举动不像是好人能做出来的。他一脸好奇看着对方：“宋哥哥，你在干什么啊？” 　　宋氏的当家人，被宋知非评价为冰山一样的大伯，转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宋其珩被看的压力山大，讪讪的笑了：“大伯，我想来和如一打个招呼。” 　　宋总没有理会他，回过头温和的跟宋如一说了几句类似让她好好考虑的话，留下一句你们聊之后就离开了。宋其珩问了一句：“你们说什么呢？”可这不是最重要的，他微笑着咬牙的对顾南祈道，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漏出来的：“你眼神真好啊，小弟弟。” 　　顾南祈两只肉嘟嘟的手一左一右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是不敢直视他一样，一边跺脚一边还喊着：“姐姐，宋哥哥好可怕呀，他会不会打我。” 　　还没走远的宋总听到了，转头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才继续离开。那一眼肯定是威胁吧，大伯会不会以为我只会欺负小孩子，宋其珩欲哭无泪。他想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啊，就是吓唬吓唬他。 　　以前老是面对宋如一丢人就算了，为什么这么一个小豆丁，都能摆他一道。亲哥去了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宋知非开始当伸手党，困难你上，八卦我听，双眼亮晶晶的追问：“大伯和如一姐姐说了什么？” 　　宋其珩一脸沧桑，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宋知非兴奋，“说什么了？让你表情变成了这样！”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你信吗？”宋知非摇头，继续等待。 　　宋其珩呵呵笑了两声：“放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到底听到了什么的。”而宋知非现在真的相信他什么都没听到了，立刻兴致缺缺。 　　晚宴结束回到顾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顾南祈在九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困得睡着了，回家后就被抱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宋如一洗了澡，换好了家居服，将吹的半干的头发撩到身后，就听到房门被敲了三声，今凌走进来问：“你的生日礼物都已经放好了，是今晚拆还是？” 　　“先放在那里吧，我有空的时候会去拆的。”今凌点了点头，离开前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她：“这是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是什么？”宋如一接过来问。 　　“是线香，之前感兴趣，就自己尝试了一下。” 　　“是自己做的吗？”宋如一打开后闻了闻：“是玫瑰香，谢谢你，今姐姐。” 　　今凌离开了，宋如一看着手中的线香，打开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托盘，盘底有个孔洞，可以将线香卡在里面，便点了一根试一试。 　　她将香放在靠经阳台的小茶几上，袅袅的白烟还有香味弥漫开始，线香这种东西，真是容易让人想起在修真界的日子。但是看看北欧装饰风格的房间，那么一点回忆很快又被拉回了现实。 　　第二天，顾南祈非常热心的要帮姐姐一起拆礼物，礼物的盒子被他拆的乱七八糟，然后打开之后他还不认识有些里面装的是什么。 　　宋如一自然是先拆三个好朋友送的，明彦提前送了一双水晶鞋，来参加宴会时又送了一副网球拍。球拍上面有一个签名，签名的主人去年拿到了法网冠军，正式集齐了网球四大满贯冠军的头衔，更重要的是，他今年才二十五岁，未来成为网球界的一代传奇也不是不可能。 　　这算是明彦送过最实用的礼物了吧，宋如一想，比那个水晶鞋合她的心意多了。明彦知道她的想法的话，肯定会嘲讽她不像个女人。黎素送的是一本自己画的小人书，将它从最后一页往前快速的翻看，几乎可以连成一部动画。 　　里面记录了两人从认识以来，让她印象深刻的点点滴滴，孤单影只的两个人成为了好朋友，一起拥有了很多回忆。在教室里举手发言的时候，体育考试握拳加油的时候，渐渐的两人又变成了四人，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帮助黎素参加演讲比赛，一起站在明彦家那破败的城堡面前发呆。 　　最后身高拉长，每一个人都长大了。 　　“姐姐，你在笑什么？！”顾南祈拆礼物拆的无聊，看到宋如一坐在那里翻看着一本小书，凑上前来表示自己也想要看。宋如一把它放到高高的桌子上让他够不到，问：“礼物都拆完了吗？” 　　“没有！”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委屈：“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宋如一摸了摸他的头，“刚才是姐姐不好，没有回答你，现在我们重新开始拆好不好？” 　　连早教老师都说，顾南祈面对宋如一时是最耐得住性子的，此刻也没有闹变扭，乖乖的说了一声好之后就弯腰打开面前放着的另外一个大箱子。 　　“哇，好多礼物，这是什么？”说着他拿起了其中一张，宋如一看着另外一些，每一张上面都有歌王的签名，就想到这肯定是乔锐收集的。她对顾南祈道：“这些是唱片？” 　　“什么是唱片？” 　　“就是，播放之后，可以听到好听的音乐。” 　　“像手机一样吗？”顾南祈将唱片前后翻看，每个地方都拍了一下：“按哪里，为什么没有声音？” 　　“不是这样按的。”宋如一带着他去了播放室，然后将歌放给他听。歌王之所以能够称呼为歌王，是粉丝还有大众们都承认的。不是那种有了一点成绩，找水军媒体就能自封的，那种只能丢人，而不能永恒。 　　但是顾南祈现在还太小了，不懂得这歌好听在哪里，既然到了播放室，不一会儿就缠着姐姐道：“我要看动画片。” 　　宋如一像是不经意的提醒他：“你今天有带着贝贝和米迦勒出去玩吗？” 　　顾南祈顿了一下，在动画片和狗狗之间来回挣扎，而后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可以和贝贝还有米迦勒一起看动画片。” 　　“姐姐也可以看，哥哥也可以看，老师还有王姨都可以跟我一起看。”他并没有提爸爸妈妈，因为他知道爸爸妈妈很忙，家里经常只有王姨，还有老师，然后是姐姐。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发愁，姐姐学习不要那么差就好了，可以常常回家来陪他一起玩了。 　　对他想法一无所知的宋如一点了点他的额头：“谢谢你的分享。” 　　这一天，慕容难得的提前回家了，她先是问了南祈的情况，而后让宋如一跟着她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宽大的办公桌前坐下，瞄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女儿，随意道：“坐，别站着。” 　　宋如一垂下了眼帘，不发一言的拉开了面前的椅子坐下了。 　　书房里安静极了，而后钥匙打开抽屉的声音，最后一份文件被拿出来，摊开在桌子上翻到最后一页被推到了宋如一的面前，和文件一起放下的，还有一支签字笔。 　　“我希望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宋如一心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她拿起了那份文件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翻看着。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书，协议书上声明，宋如一自愿放弃生父留给她的有关宋氏的股份，转到母亲慕容的名下。 　　“你现在年纪还小，对金融没有概念，不懂股份，不懂公司运营，我可以帮你代为管理。”慕容说完这句话后，继续道：“当然，它以后还是你的。另外你爸爸还给你留下了基金和部分房产，这些我不会去动的，依旧在你的名下。” 　　宋如一将协议书放在桌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以为，你会和上一次不一样，起码也会更委婉一些，”而后她的表情像是有些释然：“结果还是一样的。” 　　慕容听不懂她说的话，“什么意思？” 　　宋如一脑海中响起了昨天生日宴会时宋总对她说的话，此刻他的声音犹如魔咒一样回响在她的耳边：“当年，你爸爸去世之前，曾经公证过，他名下宋氏百分之五的原始股在你满十八岁的时候，会由你继承。” 　　“他做这份公证的时间是在你满一周岁的前一天，它是在你一周岁时，你爸爸提前送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宋如一听他说话，一直沉默不语，宋总道：“他那个时候想必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突然遭遇车祸。当然，现在你父亲已经去世十年了，一些感情不管是放在心里还是忘记了，都不必再提。”他问：“你知道原始股的意义吗？” 　　宋如一张了张嘴，回道：“我知道。” 　　“很好，宋氏百分之五的原始股，比现在整个宋氏百分之十的股票价值都高，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守住你父亲留给你的遗产。” 　　宋总的话其实说的很隐晦，要是一般人，可能并不会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经历过一次的宋如一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虽然她那一世不愿意见宋家人，可不代表一些事没有发生过。 　　宋如一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说：“谢谢您的提醒，我心里有数的。” 　　宋总久久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只是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书房里，宋如一将这份协议书推回到了慕容的面前：“这份协议，我不会签的。” 　　慕容脸色微变，不过她并没有意外，她也没有想过在没有劝说的情况下就让女儿签字，“我看的出来，你对商业没有兴趣，所以我能够由着你报生物系。甚至你以后想要当一个科学家，还是做其他任何的事情，我都是支持你的。” 　　慕容靠近她，情真意切的说道：“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东西，你也希望它能够一直好好经营下去的吧。” 　　宋如一摇摇头，没有继续让她再说下去：“不要再说了，这百分之五的原始股，当时在爸爸手上的时候就规划的很明白了，它只有分红权，没有公司的投票权、决策权。所以，就算转移到你名下，你也只是拿分红，或是和宋家进行利益交换而已，根本无需经营。” 　　慕容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强制镇定的问：“你怎么会知道这百分之五股票的性质？是不是宋家的人私下找你过了？是……” 　　“他们没有找我我也看懂的股权说明书的，”宋如一认真的看着她：“妈，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对顾氏没有兴趣。所以爸爸留给我的东西，你也不要拿走了好不好？” 　　慕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来她的所有想法，在女儿面前都无所遁形。宋如一也知道，所谓的支持你当一个科学家，还是做其他事，都只是乐见其成，不愿意她接手顾家的想法而已。至于帮你打理爸爸留下的股票，更不过是想要拿到她手中宋氏股份的托词而已。 　　“我是你的妈妈，不会害你的，难道你连这么一份文件都不愿意签吗？”慕容俯身问道。 　　宋如一要说之前还有情绪波动的话，现在反而看着更加平静了，但是这比歇斯里地的对着自己大喊大闹更加让慕容心慌。她只听宋如一轻声对着她问：“如果我不签，你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吗？” 　　慕容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在宋如一准备离开书房前，她突然道：“你最喜欢奶油草莓，特别是奶油草莓蛋糕。” 　　宋如一握在门把上的手顿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慕容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你那个时候才六岁，就已经有蛀牙了，我就不让你吃太多甜的东西，你，你总是闹情绪，然后你爸爸就对你说，” 　　“等你过生日的时候，一定每一次都给你订一个很大的草莓蛋糕，所以如一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我太严格了，你后来在不高兴的时候，吃到奶油草莓蛋糕也会变得开心起来。”慕容看着她的背影：“你昨天生日宴会的蛋糕，是我专门请燕京最好的蛋糕师做的。” 　　“谢谢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喜好，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奶油草莓了。”说着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还没走几步回到房间，他就被顾南祈抓到了：“姐姐，姐姐，你在跟妈妈说什么？” 　　宋如一看着他，半响后摸了摸他的头：“一些不开心的事，南祈还是不要知道了。” 　　“比吃不到西瓜还要不开心吗？”顾南祈问。 　　夏天正是吃西瓜的好时候，但是西瓜太凉了，顾南祈年纪又小，王姨总是控制着不让他多吃。每次都只是一小块，还不是冰镇的那种，这不是饮鸩止渴吗？ 　　越是不让顾南祈吃，他就越想吃，现在西瓜已经是他继黑布林、水蜜桃、葡萄之后最爱的水果第一名了。 　　由此可以看出，他是多么喜新厌旧的一个人，宋如一笑了一下，对着他摇摇头道：“不，比吃不到西瓜还要差一点。” 　　顾南祈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不断的怂恿道：“那姐姐我们去吃西瓜吧，吃了西瓜之后就会变得开心了。” 　　宋如一弯腰小声对他说：“那我们要悄悄的去，不要被王姨给发现了。” 　　顾南祈捂住了自己的嘴，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会很小声的。 　　第67章 第 67 章 　　 　　两人来到厨房, 王姨不在，只有贝贝和米迦勒趴在客厅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吐着舌头看着姐弟两个。顾南祈伸出食指竖在嘴边对它们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两只狗果然也不出声，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贝贝更是把头搭在了爪子上。 　　宋如一打开冰箱, 从里面拿了半个冰镇西瓜，接着拿了两个勺子放到顾南祈手上：“乖乖拿好。” 　　顾南祈认真的点点头, 表示勺在人在, 勺不在，人还在。 　　两人拿着西瓜到了宋如一的房间里，顾南祈早就迫不及待了, 一路上不知道砸吧了几次嘴, 等终于可以吃了, 将最中间的那块瓜瓤挖出来放到嘴里, 整个人都开心的要飞起来了。 　　不过最后两人的举动还是被发现了，因为顾南祈这小屁孩连吃东西都吃不好，一脸的西瓜汁，连身上都有。宋如一看着他无奈之下，不得不交给王姨还有早教老师给他洗个澡。 　　王姨不断的数落她, “你怎么可以给他吃西瓜这么凉的东西呢？” 　　“他吃了没多少。” 　　王姨不相信：“你看他身上都是西瓜汁, 那半个都快吃完了。” 　　宋如一为自己辩解：“正是因为身上都是西瓜汁, 所以他才没吃多少啊, 全给衣服吃了。”王姨无言以对。 　　顾南祈见到姐姐为自己挨了骂, 心里很是愧疚，在洗完澡之后，哒哒哒的跑到房间里，把自己最喜欢的小汽车玩具给她：“姐姐，这个给你玩。” 　　“就这么送给我了？” 　　顾南祈气闷，想要说我只是给你玩，不是送给你了。但既然姐姐这么说了，他还是勉勉强强的恩了一声：“那就送给你了，”最后眼泪汪汪：“姐姐你要好好对它。” 　　宋如一忍不住按着额头笑了起来，但是顾南祈很快就高兴起来了，因为姐姐只玩了一下就还给他了。 　　顾南祈手中拿着小汽车在沙发上、桌子上、地板上还有贝贝和米迦勒的身上驾驶，心里想着，以后要是有什么喜欢的，还是愿意给姐姐玩的。 　　两天后，宋如一面见了宋氏的副总裁，也就是她的二叔，随之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处理她生父遗产的相关律师。两人带过来的资料很齐全，宋父留下的遗产里，其中宋氏百分之五的原始股，根据生前的公证，按照法律规定在宋如一十八岁时，正式由她继承。 　　另外还有相关的成长基金和教育基金，以及在燕京市的两处房产和沪市的一处房产，燕京市的为一处住宅楼还有商铺，沪市的为住宅楼。 　　因为当年宋父是突然去世，加之除了股份之外生前没有另外公证以及立下遗嘱，因此宋如一继承的是其中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分别由当年还未过世的宋奶奶以及慕容继承。 　　宋如一在一些文件上签了字之后，律师先行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宋二叔两手相握放在桌上，打量着这个沉默寡言的侄女：“过去十年，这百分之五的股票留在你母亲手里，由她全权代为接管。它的市场估值超过三亿美金，每年的分红按你父亲生前签的文件，百分之五十继续投入公司运营，百分之五用于慈善事业。”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另外还有百分之四十五的分红，每年大概在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不等，这些钱，掌握在你母亲慕容手里。” 　　他站起来，倒了一杯茶放到宋如一的面前，“如果你是其珩或是知非，我是肯定不会对你说这些的，因为他们满十八岁的时候，根本得不到宋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后拿不拿的到也是两说。但是你不同，有一些事你必须要知道。” 　　“当初你爸爸醉心艺术，对家业没有丝毫的兴趣，你奶奶怕小儿子没有经营，就坚持让你大伯提前将宋氏百分之五的原始股转到他的名下。当然要签合同，所以只有分红权，没有公司的决策权和投票权。” 　　“只是没想到天意弄人，出现了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看着宋如一说道：“所以你奶奶当年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我们想要私下接触你，也全被你母亲给挡住了。” 　　“这十年来，慕容将这些分红的钱不少都投入到了顾氏旗下，你要是有想法的话，我跟你大伯就是你的后盾，顾氏肯定是有你的一份。” 　　宋如一没有说话，良久后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她轻声说：“我目前不想考虑这些情况。” 　　宋二叔看着宋如一的样子心想，她恐怕性格像了他那个过世的弟弟，对商业和金融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还是她生活太过无忧，不能理解金钱的概念。 　　将宋如一送回顾家，在她下车后，宋二叔还亲切的对她笑：“以后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到宋氏来看看，你姓宋，手里也握着宋氏百分之五的原始股，宋氏也有你的一份。”宋如一对他告别，“谢谢您送我回来。” 　　顾氏，在开完例会之后，高管们陆陆续续的走出了会议室，顾诚远看着慕容问：“怎么了，一整天都魂不舍色的。” 　　慕容坐在那里，看着落地窗外的蓝天。这个会议室在第十八层，要是从窗边居高临下的往下看，有一种让人俯视众生的感觉。但是高处不胜寒，她双手抱胸，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道：“今天如一要去见宋家人，还有律师。” 　　顾诚远喝着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怎么，昨天如一没有签字吗？”慕容苦笑着摇摇头：“她拒绝了，我怀疑宋家人之前跟她说过什么。” 　　顾诚远略有所思，而后他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强求了，以后如一手上有了这么一份产业，我们也能放心。” 　　慕容头疼的一下一下按着太阳穴：“我就怕宋家那边蛊惑她，她才十八岁，什么都不懂，到时候傻傻的把股份交出去……” 　　顾诚远笑了笑：“如一也不是什么心理没数的孩子，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顾氏走上正轨多年，更加不需要锦上添花了。”慕容怔住了，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是啊，她是个心理有数的孩子。” 　　两人各自回到办公室，差不多过了十分钟之后，顾诚远拨通了内线：“让江助理过来一趟。” 　　不到两分钟，江助理敲门进来，站在了顾诚远的面前颔首：“顾总，您找我。” 　　顾诚远看着手中的几份报表，放到桌上后对他道：“你去一趟我家里，看看如一在不在家，然后，问她有没有南泽以前在美国演过的片子，有的话拷贝过来。” 　　以为有什么公事吩咐他的江助理呆了一下：“啊？” 　　“现在就去吧。”顾诚远对着他挥了挥手。 　　江助理站在电梯里，他伸手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再过几个小时就下班了。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一个小时，何必让他去问，自己回家问不是很好吗？ 　　“我哥在美国演的片子？” 　　江助理在顾家的琴房里找到了宋如一，来时对方肩膀上搭了一把小提琴，正在面对着窗户拉琴，外面正对着的是一棵种了多年的桂花树。听到这话之后宋如一将小提琴和琴弓拿了下来，转身看着他问：“为什么不问我哥要，我哥他就在国内不是吗？” 　　江助理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心里也是不解的，但是他并不动声色：“也许是因为南泽去公司上班了？” 　　“你这个说辞倒是新鲜，封叔叔给他接了一个剧本，这两天一直在准备试镜而已。”宋如一将小提琴和琴弦放回了匣子里，然后将它合上：“看以前的电影，还不如等以后会拍什么呢？” 　　江助理对着她笑了一下：“抱歉，这是顾总的要求，所以我……” 　　“我不能答应，”宋如一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着他道：“江叔叔，你就回公司告诉爸爸，就说我要是把那些片子给他的话，哥肯定会跟我生气的。”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怎么作为一个成功的总裁助理混下去，但是宋如一像是悉知了他的想法一样，毫不犹豫的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放心吧，江叔叔，爸爸他不会怪你的，这只是家事而已，而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不是吗？” 　　江助理是真的想要流汗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宋如一是铁了心不想给他，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最后他站在顾诚远面前，一五一十的汇报了相关情况，当然，那个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肯定要隐瞒下来的。只是没想到，顾诚远先问的是：“她情绪怎么样？” 　　江助理回想了一下：“很平和。” 　　“很平和？” 　　“是，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听到顾总都这么问，江助理现在真的确定了，这之间的确有什么事。可能就像是宋如一说的那样，是一本难念的经。不过作为一个下属，老板有事让你办却不想要你知道的话，有时候就要学会视而不见。 　　“如一跟你说南泽正在准备一部片子的试镜？” 　　“是的。”江助理点了点头。 　　“你出去吧，”在江助理离开之前，顾诚远又喊住了他：“让网络部的人帮我找一下南泽在国外拍的片子有什么？”但是他自己就先否决了：“算了，不要找了，出去吧。” 　　“是，顾总。” 　　我都不知道他在准备试镜，如一却知道，看到兄妹两个的关系的确像表现的那样，还不错。顾诚远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知道了要生气的，什么片子我看了他知道了要生气的？” 　　最后，顾诚远还是知道了顾南泽在国外演过什么片子，他看着穿着女装神经病一样的亚洲人；拿着电锯上面还滴着血的变态杀人狂；以及身处社会底层、差点被生活逼得去卖身的偷渡客。 　　要不是事先知道了，他绝对认不出屏幕里面那个是他的儿子，顾诚远捂着胸口，差点连心脏都不好了。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去看看顾南泽准备接什么片子，美国天高皇帝远就算了，在华国他要是演这些乱七八糟的负面人物，是绝对不可能的。 　　开学那天，准备和宋如一一起去学校的还有顾南祈，其实三岁的时候顾南祈就可以上幼儿园了，现在已经算晚了。他不懂得上学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知道，姐姐因为上学，经常一个月不回家，他咬着手指头：“我也要一个月不回家吗？” 　　“不用，你才四岁，你每天都可以回家。” 　　顾南祈认定是因为自己聪明，聪明学得快，就可以早一点休息，所以每天都可以回家，姐姐就完不成作业。以前大家都不知道他总是认为姐姐很笨的错觉是哪里来的，也不是很明白小孩子的想法，误会在不断的扩大中，也无法纠正。 　　马上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还要一个人留在那里，顾南祈表现的很忐忑：“我可以带着贝贝和米迦勒一起去学校吗？” 　　今凌给他背上小书包：“不可以，但是你回家之后就可以见到它们了。” 　　即使在家里，顾南祈也不是时时刻刻和狗狗们待在一起的，但是总归想看就能看得到对方，现在不同了，听到这句话后，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了哭腔：“真的不可以吗？”与此同时，还伸出手抱住了贝贝的脖子。 　　贝贝一脸宠溺（？）的看了它一眼，然后把一只前爪搭在了他的背上，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宋如一从楼上下来了，她手上拎着小提琴的琴盒，对今凌道：“我在房间里收拾好的两个箱子，到时候把它们搬到玉城的别墅里去，还有旁边放着的一副网球拍，也一起带过去。”接着她低了一下头，视线和抱着狗的顾南祈相对，顿了一下后问：“你在干什么？” 　　顾南祈可怜巴巴的说：“我想要带着贝贝一起去学校。” 　　“为什么？你以前出去玩也不是每次都带着它们的。” 　　顾南祈一想，对哦，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姐姐说的下一句话：“而且你不是说要在学习上超过我吗？狗狗是不能去学校的，你想要陪着它，就得一直留在家里，不去上学，你就永远比我差了。” 　　“我很聪明的，我最优秀了。” 　　宋如一不屑，“自己说的不算。”然后她先一步往外走了，上车了之后还把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顾南祈呆住了，而后他当机立断的放开了狗狗，冲出了房子上前拍着车门道：“姐姐开门，我要进去。”然后还自己动手，奈何人小力微，凭借着他自己，根本打不开。 　　还好今凌姐姐帮忙，帮他把车门打开了，顾南祈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车，最后在后座上坐好，还转头甜甜的笑：“谢谢今凌姐姐，”又对着贝贝还有米迦勒不断摆手，“我去上学啦。”那语气雀跃的说的好像是去领奖一样。 　　“姐姐，你为什么没有书包。”车里，顾南祈抱着他的小书包问。 　　“在学校里。” 　　“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宋如一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姐姐也说不清楚，但是它能够让你学到很多东西，也可以交到很多朋友。” 　　顾南祈双眼亮晶晶的问：“朋友，就像我和贝贝那样的朋友吗？” 　　“不，跟贝贝不同，是能够和你一起说话交流的朋友，他们都是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 　　顾南祈嘟起了嘴：“我不是小朋友，我是小宝贝。” 　　宋如一觉得这话有些不要脸，但是弟弟还年轻，就原谅他好了，“好吧，那里都是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宝贝。” 　　“只有我是小宝贝，其他人都不是！”顾南祈纠正姐姐的话，宋如一已经不理他了。 　　到了学校之后，顾南祈带着浓浓的好奇心还有一路新奇的惊叹声：“这里好大啊，”过了一会儿又是：“这里好多人啊。” 　　“姐姐，那栋楼的上面有一块手表，好大的手表啊。” 　　“噗呲，”宋如一还没有说什么，今凌先笑起来了：“南祈的说法真有意思。” 　　经历重重磨难还有各式问题的轰炸，今凌终于将顾南祈送到了老师手中，由老师带着去了教室。顾南祈发现，这里果然有很多跟他一样大的人，就是姐姐和不在一块上课，这让他有点失望。 　　不过顾南祈很快兴致勃勃的想要交到姐姐说的朋友，他想要和左边的小男孩说话，谁知道对方只顾得上玩自己的小汽车。那小汽车目测了一下，连他那辆一半的大小都没有。 　　准备和右边的小女孩说话，她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吭声了，才凑近说了一句你好啊，就见她眼睛一红，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不要上学，我要爸爸妈妈！” 　　小女孩突然升高，被老师抱到了怀里安慰，顾南祈无辜的扁嘴，“不是我弄哭她的。”谁知道老师一边抱着小女孩安慰，还能一边安抚的拍拍他的背。 　　好吧，那我就原谅她吧。 　　小女孩过了好久被放在椅子上坐下了，眼睛还是红的，但已经不哭了，她转头一看，刚才想要和她说话的小男生已经坐的远远的了，一瞬间又有些委屈。 　　每次幼儿园开学都是老师们最头疼的时候，特别是接到新入学的宝宝们，渐渐的熟悉起来就会好很多。但是第一天到来的顾南祈一脸怀疑人生，他至今都没有和一个同学完整的交流，真的能交到朋友吗？ 　　高中部，黎素在和宋如一说话：“你是说南祈弟弟也来学校上学了？” 　　宋如一翻了一页手中的书，这是她从图书馆借来的一本大学教材，有关化学的教科书，“对，今天刚刚入学。” 　　“我们等一下去小学部那边看看他吧。”黎素道，又问：“难道你还准备参加化学类的竞赛？” 　　“要上课，不准备。”宋如一言简意赅。 　　黎素道：“不上课也没有关系的。”宋如一转头看着她：“你居然要逃课？” 　　黎素脸一红：“都已经保送了，怎么能说逃课呢，连老师都不强制我们上课。” 　　她们说着话，坐在前面的一个女生转头幽幽的看着两人：“保送生了不起啊，保送生就可以看不起我们高考生啊。” 　　黎素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你怎么了，看上去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女生的样子低落极了，声音也很虚弱，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她伸出一只手指，悲痛道：“就差一分，就差一分我就通过北大自主招生的面试了。光光凭借高考，我肯定是达不到清北的分数线的，现在连降分的想法也破灭了，我在想要不要也出国算了。” 　　黎素想要说，国内不止有清北，还有其他大学也是不错的，但这话从她这么一个被保送的人口中说出来，估计会很奇怪。她想了想道：“要是出国的话，你得快点开始准备材料了吧，我看明彦连推荐信都写好了。” 　　女生惊讶：“这么快？” 　　明彦：那当然，给我写推荐信的是我的伯父和我家的一位世交，我本来想让爸爸给我写的，但是他居然拒绝了。 　　对此，宋如一的回答是：“你爸爸可能是为了避嫌。” 　　明彦吹胡子瞪眼：“举贤不避亲知道吗？” 　　宋如一：“你华语学的越来越好了。”黎素有掌声送上。 　　明彦：“……你们两个越来越皮了。” 　　明彦本身就是英国国籍，他申请英国的大学流程比留学生方便的多。像乔锐就要额外参加类似TOEFL语言类的考试。而且他准备申请的是沃顿商学院，这是世上最好的商学院之一，录取要求可以说是高到吓死人。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通过了是常规操作，不通过才是不正常的。要求达到之后还要面试，像有些学校是可以视频面试的，有些则是要亲自去参加，然后得到回执。 　　但是现在还早的很呢，几人知道，他的申请资料和推荐信才刚刚递交上去。 　　第68章 第 68 章 　　 　　不过为了显得这段友谊不太过塑料情, 除了心里的支持，面上还是要关心的, 明彦问他的好室友：“所以你有把握吗？有关沃顿商学院的申请。” 　　乔锐风轻云淡的对着他问：“你觉得呢？” 　　该话题就此结束, 几人可以继续谈论其他事情了。黎素还在念着要去小学部那边看顾南祈, 比宋如一这个亲姐姐上心多了。明彦对此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如一的弟弟？” 　　“因为南祈弟弟很可爱啊。”黎素温柔的说道，她也算是亲眼看着对方长大了的那种, 即使现在依旧还是一个小豆丁。 　　“所以, ”宋如一对着她问：“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有了自己的侄子和外甥了吗？” 　　黎素迷之沉默, 她不用开口，每一个人都看懂了她的意思，宋如一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许，你到时候可以期待一下你自己生的小孩。” 　　“咳, ”一向沉稳的乔锐听到这话不由咳嗽了一声。黎素同学的脸则是腾的一下红了，她气的伸手打宋如一的手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宋如一无辜极了：“我没有胡说啊, 你马上就要满十八周岁了不是吗？” 　　“可是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到法定婚龄。”黎素鼓着脸道，她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了。 　　而明彦很莫名其妙：“你喜欢孩子, 到时候肯定会生小孩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还有乔锐。”他看向乔锐说道：“你是被宋如一的话给噎住了吧, 我在华国这么多年, 还是不懂你们的内敛。” 　　宋如一摊开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应援队友明彦同学, 表示两人和黎素一比二，黎素小声的说：“可是谈这个太早了。” 　　而乔锐眯起了眼睛，突然对着宋如一问：“如一你知道我国的法定婚龄是几岁吗？” 　　众目睽睽之下，宋如一像是不经意的拿起了手机，一副准备浏览信息的样子，她口中还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常识的问题？” 　　已经非常熟悉她举动的乔锐沉默了，他终究还是站在了宋如一这边，没有开口拆穿她。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喜欢在悬崖边自拍的人里面总会有一两个会被摔死的，黎素拉下了她的胳膊，凑近看她的手机界面。 　　只见百度搜索框里问了一个问题‘我国的法定婚龄是几岁？’ 　　黎素：“……”她瞪圆了眼睛看宋如一。 　　宋如一张嘴解释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并不是不知道。” 　　哼，黎素放开了她的手，但是没有对她这个举动进行指责，只是喝着自己面前的果汁。 　　好在宋如一喜爱道教文化的印象太过深刻，黎素没有怀疑之前问她是正一派还是全真派道士时，他她拿出手机的动作。唉，其实还是因为太过傻白甜，傻白甜是不可多得的存在，需要好好照顾维护的那种，不然会有一定的概率产生黑化。 　　不过下午，两个女生还是逃课……不，向老师请假之后去小学部看顾南祈同学了，两人头上都戴着大檐帽，一路往有树荫的地方走。 　　宋如一调整了一下头上的帽子，但这总是无用功的，夏天的阳光是让人想念冬天的存在，觉得要是在寒冬腊月，也会比大夏天好过很多，反之亦然。 　　“所以要听我的，在下午三点之后过来，不然来回走这么一趟，你的体重就能减轻一公斤，因为水分都蒸发了。”黎素瞄了她一眼，而后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你一点汗都没有出。” 　　“因为我挂了聚灵符。” 　　黎素：“我也挂了！”等等，聚灵符还有冬暖夏凉的功效吗？ 　　宋如一道：“这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是修道者，这辈子我从十三岁开始修炼，每日孜孜不辍的打坐，现在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所以你学有所成了吗？”黎素双手扶着帽子，问了这么一句。 　　“……还没有，不过变化都是潜移默化的，比如说我这五年就没有生过病，感冒都没有。”黎素听着她的话，心想，你尽管编，我相信了算我输。她再也不是曾经宋如一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的小可爱了。 　　瑞英的幼儿园就在小学部的隔壁，不过在师生们的眼里，它就是在小学部的里面。因为天气炎热，祖国的花朵们并没有在课外活动，而是在一个宽大的玩具房里，地上都扑了爬爬垫，可以在上面打滚的那种。 　　要说顾南祈对这里有什么满意的话，是玩具房比家里的要大很多，而且玩具也多很多。两人从窗户外面朝里看，宋如一问黎素：“我们要进去吗？” 　　“还是不要了吧。” 　　你这么巴巴的走了一刻钟过来，只是为了站在窗户门口看小朋友们玩游戏吗？宋如一就听黎素道：“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们过来，也许会打扰到他们，不管他们是不是只在玩游戏，其实都是上课时间不是吗？” 　　宋如一道：“那好吧，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好了。而且根据南祈的脾气，你要是第一天来来看他了，以后每一天都要来，不然他肯定会跟你生气的。” 　　“不会吧。”黎素惊讶。 　　“你只是看到了他天使的一面，没有看到他恶魔的一面。”两人站在走廊上说话，黎素问她：“南祈恶魔的一面是怎么样的。” 　　宋如一弯了一下眼睛：“我也不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都是小天使，好的比不好的多，我就把不好的都忘记啦。”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两个无所事事的高中生就往回走了。明彦对她们两个浪费时间的举动如此评价：你们就是太闲了。至于乔锐，乔锐不做表态，只是送了一本植物图鉴给她。 　　宋如一接过来翻看了几页：“这本我刚好没有。” 　　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里，宋如一总是会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她一个学生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学校的实验仪器。虽然有它们价值并不高的原因在里面，最重要的还是乔锐了。 　　走后门可以说是走的理直气壮了，当然，生物竞赛老师还有明年参赛的选手们都很欢迎她，特别希望她讲一讲参与国际赛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得第一名的感受是什么。 　　宋如一心想，她参加过的那场比赛虽然也可以称一句国际赛事，但是不过是中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而且面前的这些学生她回答了几次问题之后，就发现有一两个基础实在一般，不说全部将考点背下来，连老师划过的重点都没有记住。 　　就这样，还一个劲的关心出国比赛是怎么样的一个流程，想的未免也太多了，于是宋如一再去实验室，就和他们错开时间了。 　　为此黎素很不高兴，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阳台上的遁忧草叶子越来越少了，“我三天两头为它浇水，生蚜虫了还特地淘宝买了瓢虫给它除虫，你就不能不剪它的叶子吗？” 　　“当然可以，”宋如一回答的毫不犹豫，“我们学校的实验设备只能做最基本的实验，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了。” 　　黎素：“……”一盆草，你还能拿它做什么实验啊。 　　恰逢周二，黎叔叔还有杨阿姨照例来看黎素，还有今助理，她今天来的特别早，这让宋如一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先去看看南祈。” 　　“我早上就已经在那边了，”今凌对她陈述：“因为南祈不愿意把他的玩具分享给另外一个同学玩，但是另外一个同学吵着要，所以两人发生了一起小小的冲突。”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不过是什么样的小小冲突？” 　　“南祈推了对方一下，对方摔倒了，还好地上铺了爬爬垫，但是你知道的，那也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闹起来总是没完的。”说着她摊了一下手：“而对方的家长通过班级的监控看到了这个情况，所以老师也只能通知慕总了。” 　　宋如一问：“那她是怎么解决的，派你过来吗？” 　　今凌点了一下头：“是的，然后那个起争执的玩具让我买了很多，起码南祈班上人手一个是没有问题的。” 　　宋如一突然笑了：“她是不是以为，自己解决的方式特别合适？”今凌没有说话，只见她低了一下头，抬起时说了一句：“不过的确很符合她的性格。” 　　今凌小心翼翼的问：“你和慕总之间发生什么误会了吗？”宋如一两腿交叠坐在床沿，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今凌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慕总来之前让我看看你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类似于对她的埋怨、不满，所有我以为你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 　　“所以两位助理还要负责观察人的情绪是否平静吗？”宋如一说了一句今凌听不懂的话，但是她很快忘记这句了。 　　“也不算误会，”宋如一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不过这不重要，我们去安慰一下南祈吧。” 　　今凌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叫住她的话咽了下去，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来之前我已经安慰过他了。”但还是跟了上去。 　　只是等见到顾南祈才发现，他原来还是非常委屈的，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姐姐，我已经说过不要给他了，为什么他还一直要？” 　　宋如一道：“因为他笨，听不懂。” 　　今凌：这样说别的小朋友不好吧。 　　“那妈妈为什么要给全班的小朋友买跟我一样的飞机？”听上去更加委屈了，“那个飞机我挑了好久，现在每个人都有了，还有人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要给。” 　　宋如一摸了摸他的呆毛，干脆利落的说道：“那是妈妈做错了。” 　　“妈妈是大人，也会犯错吗？” 　　“那当然，大人比小孩容易犯错。”宋如一说的斩钉截铁：“这是妈妈做错了，不过，南祈你推别人，你也有不对哦。” 　　顾南祈嘟着嘴：“你明明应该站在我这边的，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我没有帮他说话，只是，你推了他一下之后，是不是所有人都说你做错了？” 　　顾南祈犹豫了一下，想到了妈妈在视频里要他道歉的样子，点了点头。宋如一对他道：“所以下一次有人做错了，我们也不能动手打人。” 　　顾南祈左思右想，“可是我要怎么办？” 　　“可以让他先动手，然后你打回去。”今凌连忙阻止她传输不正确的三观，按着宋如一的胳膊情真意切的说道：“这样不好吧。” 　　“行吧，”宋如一想了想又对顾南祈道：“第一次发生了就让它发生了，如果再有第二次，我们就离这种傻逼远一点。” 　　“什么是傻逼？”顾南祈傻傻的问。 　　今凌再一次连忙阻止她传输不正确的三观：“你怎么可以教他说脏话，……不对，你居然会说脏话，你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脏话的。” 　　宋如一对着她微笑：“都是三千个常用词中的一个，谁还不会骂人呢。” 　　今凌看着她的笑容，无奈道：“我知道你可能会心疼南祈，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顾南祈其实对宋如一的话有些没听懂，但是他明白今凌姐姐的这句话啊，耶，姐姐心疼他。原先所有的委屈不翼而飞了一大半，接着，他扭扭捏捏道：“姐姐，我一点都不喜欢学校，我以后能不能不要上学啊？” 　　“不行，”宋如一道：“你要是不上学，那些傻……，那些笨蛋以后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 　　和谐友爱的姐弟对话之后，顾南祈开心的，好吧，其实并不那么开心的和姐姐告别，“为什么我不能姐姐一起上课？” 　　宋如一对他摆了摆手转头走了：“你跳级就可以了。” 　　回去路上，今凌对着宋如一问：“就算跳级，你们两也不可能再一起上课吧？毕竟年纪相差太大了。” 　　宋如一：“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而留在原地的顾南祈沉思，他在想，跳级是什么意思，于是哒哒哒的跑到了老师面前：“我有一个问题。” 　　老师蹲下来和他目光持平，温柔的问道：“什么问题？”她已经发现了，早上的事情过后，顾南祈已经没有精神一整天了，难得现在要来跟老师说话。 　　“什么是跳级？”本来还想听他倾述一下委屈的老师呆了一下：“啊，跳级？” 　　顾南祈慎重的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什么是跳级？” 　　“你这周回家吗？”另外一边，今凌对着宋如一问道。 　　“我让你搬到玉城别墅的东西搬了吗？” 　　“我已经搬了，但是我不懂，”今凌问：“难道你以后准备常住玉城这边了吗？” 　　“玉城这边有什么不好，风景多漂亮啊，去年枫山红了一片，今年可能会变得更美。” 　　今凌脸色有些怪异：“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一个女孩子，总是有些不安全的吧。而且南泽搬出去了，你也搬出来住，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家父母孩子五人，在华国算是一个大家庭了。还在上幼儿园的顾南祈暂且不说，父母事业心强盛，很少待在家里是常态，现在年龄较长的都一左一右要搬出去了，这算是什么，顾家的风水不好吗？ 　　宋如一停下了脚步，很感兴趣的问：“哥他也搬出来了吗？” 　　你的语气听上去怎么有点雀跃？但是宋如一并没有对她说什么，今凌也无从知晓她的想法，还对着她挥了挥手道：“今姐姐，你回去吧，等一下高峰期堵车就不好了，我自己回宿舍就行了。” 　　今凌：现在才中午十一点，哪里来的高峰期。不过她还是对着宋如一告别了：“那我先回去了。” 　　宋如一回到宿舍之后，黎叔叔和杨女士还在，除了黎素的一应用品，杨女士还专门给小兔子带了新鲜的牧草和胡萝卜。见到她回来，招了招手道：“如一来尝尝阿姨学的新菜，蜜汁排骨，素素可喜欢了。” 　　黎素多诚实啊，听到她妈简洁的话自动补充了一下：“就是有点太甜了。” 　　杨女士对宝贝女儿笑着说：“这句话就不用说出来了。”黎素哦了一声，低头乖乖的继续啃排骨。 　　在吃完饭后，两个大人再陪孩子说了一下话，就收拾收拾离开了。黎素捧着一盒切好的凤梨问宋如一：“你要吃水果吗？” 　　“不用，”于是黎素自己吃了，只不过正在拿手机好像要通电话的宋如一自己不吃就算了，还回到房间专门给她拿了一盒健胃消食片是什么意思？ 　　黎素看着手中的凤梨，又看了看那盒健胃消食片，想了想把它盖上塞到小冰箱里去了，决定午睡起来再说。 　　宋如一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铃声，并没有人接听，她也没有继续拨打，就这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过二十多分钟，电话被打了回来，那边有一个暴躁的男声响起：“喂，你不在学校里好好上课，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宋如一没有在意顾南泽语气里的暴躁，反正他十次有九次说话都是这个态度，也不是真的烦她，她已经习惯了。 　　“听说你从家里搬出来了？” 　　说起这个顾南泽眼睛一眯：“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把我在美国演过的片子给我爸看的？” 　　“没有，”宋如一微讶：“不过你搬出去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小题大做了。” 　　“不是，”片场一角，封文华就见顾南泽一边接电话一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转过电风扇对着自己狂吹。当然这只是一个迷你电风扇，就算开到最大档，风力又能有多少呢？最多吹乱一下头发丝。 　　顾南泽道：“只是他居然派了一个傻子过来打听我接了什么剧本！”封文华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内心却在不住的点头，打听时身上还带着顾氏的员工铭牌，要不是他注意到了，还以为是争同一个位置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呢，虽然现在想想，也许对方也没有想过要掩饰什么。 　　顾南泽这次接的片子还没开拍就有很多人盯着，可以说是虎视眈眈。因为剧本靠谱、导演靠谱、编剧靠谱，这样开拍前就知道不错的片子一年也不多见，更重要的是，投资商也靠谱。 　　在片方跟投资商解释了好片子难得，塞太多人会毁了的话之后，对方也没太为难，只是让开始准备空降的女二号乖乖去试镜了，还对她说：“你行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不行就换一部。” 　　连最大的投资商都这么说了，别的小投资商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这样开明的投资商，真是太少见了，简直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啊，一瞬间，他连身上的名片都不够分了。 　　封文华好歹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混了大半辈子的金牌经纪人，拿到剧本给顾南泽安排一个试镜的机会还是可以的。只是他也没想到，顾南泽不是白长了一张脸，居然是真的有演技的，这可真是太难的了。 　　在娱乐圈里，有脸的多了去了，可是有才华的不多啊，有演技的就更少了，不看有些小鲜肉的团队拍戏之后费了多大的劲宣传请水军吗？但是片子上映之后，人家就说你是明星，不是演员。 　　原来封文华面上温和，内心还是不情不愿的，现在已经像是捡到宝了一样，连看那个暴脾气都是一种个性。 　　手机那端的宋如一问了一句：“所以你接了什么剧本，变态杀人狂吗？”顾南泽拳头一握，手中的矿泉水瓶都快被他捏成麻花了，“重点是这个吗？！” 　　听上去好像有点生气，宋如一问：“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他居然派人打听我的私事，不知道世上有隐私这一回事吗？”宋如一想了想认真回答：“我觉得这也不算私事吧！” 　　顾南泽现在是真的生气了：“你到底是站在谁的那边的？！” 　　宋如一：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随即她反应过来，这不是顾南祈刚说过的吗？但是这并不重要，她立刻回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顾南泽气顺了一些，就听她问：“既然你搬出来了，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咳，咳，”顾南泽的声音小了八度，他尴尬道：“那个，我现在暂时住在封哥家里。” 　　宋如一：“你说的封哥，是你经纪人的那个封哥吗？” 　　顾南泽本来就觉得这事难以启齿，宋如一还不断追问，就有些不耐烦了，“当然是他，除了他，你还认识哪个姓封的！” 　　宋如一挠了一下头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这会不会太打扰封叔叔了。” 　　“我已经让他在帮我找房子了，过几天就搬出来，”只是顾南泽话才说完，就听到宋如一问道：“我在燕京有一处房产，你要不要拿去住啊？” 　　“房产，你是说玉城别墅那边吗？那边太远了。” 　　“不，不是这边，而且你不知道，玉城别墅当初买了两栋，有一栋写的是你的名字吗？” 　　顾南泽沉默了很久：“……是吗？” 　　“所以你真的是不知道了？” 　　顾南泽飞快的岔开了她的话题：“既然不是玉城别墅的，那你说的那处房产在哪？” 　　“哦，”宋如一回道：“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房子，满十八岁就正式由我继承了，在……在……，不管在哪，总之到时候我让今姐姐把钥匙拿过去给你。” 　　第69章 第 69 章 　　 　　顾南泽：“……” 　　“行, 到时候位置合适的话，我就搬过去。”他说完就想挂断电话, 宋如一连忙阻止：“等等，哥你在哪里拍戏，我要去探班！” 　　“探什么班？我现在都不在燕京, 好好上你的学吧。”那边场记刚好在对他招手，“下一场，顾南泽你准备一下。” 　　顾南泽站在绿幕边上，化妆师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妆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低头，”顾南泽低下了头，由着她给自己里顺头发。封文华站在一边看着, 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来看了看来电的是谁，往外面走了几步，接起来后对着电话那端说着什么。 　　顾南泽踏入场地，摄像机移动, 在离他的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停下。这么近的距离, 他连眼睛的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脸上的表情更是纤毫毕现。导演坐在摄像后面扇着扇子, 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副导演说了一句：“这小伙子不错, 不怯场, 演技也不错。” 　　副导演笑了：“人家好歹也是科班出身, 美国南加大毕业的，之前也有过演绎经历。” 　　导演但笑不语，不过看着老搭档沉着的样子愣了一下：“真南加大毕业的，不是炒出来的？”副导演摇摇头：“不是。” 　　他们拍的是一部民国剧，这个剧预计有五十集左右，顾南泽在里面的戏份大概是男四号，和男主角一样属于正义战营。在剧情中，他一开始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为人骄纵，目中无人。后来国破家亡，连走上抗战的道路也像是被时代不得已推着往前走的。 　　其实人物有点平面化，除了脸能看之外没什么优点，要不是最后为一向被他看不起的男主角挡了一枪，人性的闪光点闪耀了一把，简直都没有什么特色。 　　不过说真的，封文华将这么一个剧本送到顾南泽手里，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光光看这个不知人间疾苦大少爷的人设，就知道他是用心挑选过的。 　　只是没想到顾南泽演技能给人带来惊喜，既然如此，以后可以选择的余地就大很多了。 　　这边顾南泽在拍戏，封文华走出去接电话了，女主角坐在另外一边休息，看着场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问她的经纪人：“这什么来头，以前没见过，封文华怎么会给一个新人当经纪人？” 　　另外一边助理买了几个大西瓜回来，另外还有一杯柠檬红茶，插上吸管之后递给她，说道：“已经专门吩咐过店员的，没放糖。”见她接过去之后，才招呼人拿着西瓜到后面去切。经常在拍戏的时候买水果或是饮料请剧组的人吃，也算是一些明星收买人心的一种小手段了。 　　经纪人瞄了一眼封文华走出去的方向，回答了自家艺人的问题：“听说他去华影签约的时候，是华影的副总亲自接待的。”女主角的眼睛眨了一下，转头问：“我之前对他的态度没问题吧。” 　　“没有，不过我建议你对那位也客气一点，毕竟还要在这剧组待几个月呢，别老压人家戏。” 　　女主角哼了一声：“演技比不过我，难道还要我让她不成。” 　　这边在谈论顾南泽，那边也有几个在谈论的：“这顾南泽没想到演技还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想顶替都顶替不了。” 　　“他演技虽然不错，可是这个男四号又不要影帝来演，过得去就行了，顶替不了是因为人家有背景。”其中一个笑笑道：“之前在确定演员之后，有个当红小生想插一脚，那个演技虽然不怎么样，但演这个角色也可以了。不像那个投资商本想塞进来的女二号，僵硬着一张脸，连镜头都不会找，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在华国娱乐圈里，好片子有好片子的拍法，烂片有烂片的拍法。主要的角色不说，不那么重要的比如小演员，有些是明码标价的。两万露脸，有几句台词的五万、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家长要掏的钱，而不是剧组支付的片酬。 　　当两个条件差不多的人争同一个位置时，像顾南泽是先进组的，然后他有演技、有脸，那位当红小生脸也不错，演技一般却有流量，可以说是半斤八两了。接下来就要看背景了，顾南泽的背景保证了属于他的位置不会被人随随便便的夺走，于是完胜。 　　这人一看就是要捧的，娱乐圈逢高踩低，顾南泽在美国片场也不是没经历过对亚洲人的歧视，他原来还准备好被人为难的，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有些让人受宠若惊。 　　一天的戏拍完之后，回到宾馆里休息，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半躺在沙发上，啧了一声：“还是国内好，人热情又友善。” 　　封文华坐在对面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是打开的，没有理会顾南泽刚才莫名其妙的话，“要不要过来看看你未来的团队有哪些人。” 　　“团队？” 　　“是的，团队，包括助理、宣传、公关还有司机，以后还要有专门的保镖，暂时预计大概十三人。” 　　顾南泽其实对演员的团队并不陌生，在美国他遇见过有的明星光是造型就能有一个组，但是那要看什么咖位。他打了一个哈欠，手背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听你这么说，我差点都以为我已经是个明星了，而不是才开始拍第一部戏的新人。” 　　封文华推了一下眼镜说道：“我在华娱待了这么多年，一双眼睛也算是会看人了，你是属于绝对会红的那种，而且你的家世，足够为你挡掉很多不堪的事。”说完之后他还开了一下玩笑：“只要你别突然退出就行了。” 　　顾南泽懒洋洋的说道：“那就谢谢你的夸奖了。”他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他说道：“对了，你不用为我找房子了，我妹妹那里有一处房产，到时候搬过去就行了。” 　　封文华问：“在什么位置，最好不要离公司太远，安全性还有隐秘性好一些的。” 　　“她自己都记不起在哪个位置了，反正拍完离开剧组还有几个月，到时候再说。” 　　封文华：“……” 　　三个月后，封文华和顾南泽站在碧海方舟小区一座独栋式的别墅面前，陷入了沉默，光是看着这栋别墅还有它所处的位置，就知道九成以上的艺人这辈子都买不起。这个小区的风格是欧式的，每栋之间相隔不近，绿化面积不小，另外还有高尔夫球场之类的运动场所。 　　顾南泽一马当先的进去了，看着院子里的花园露出翻新的泥土，有些嫌弃：“怎么只有一棵桂花树。” 　　今凌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她解释道：“原来还种了一片玫瑰的，但是没有专人打理，已经枯死了，你想要种什么花，我到时候让人过来处理。” 　　别墅一共有四层，有阁楼、地下车库还有酒窖，因为这里的建筑规划时就按照欧洲风格建造的，因此每户还有不同的出路口让主人和佣人出入，相互之间绝不通行。 　　顾南泽在一楼和二楼看了看，最后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错。” 　　封文华回忆起进门时遇到站岗的保安，小区里也日常有巡逻，这里的安全性和隐秘性肯定是没问题的。他对着顾南泽道：“说起来，娱乐园还有一位老戏骨好像是住在这里的，要是有机会，以后说不定可以上门拜访。” 　　顾南泽一点都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他甚至没问那位老戏骨是谁，只是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别的都不重要。”想了想他拿出了手机，给宋如一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就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宋如一拿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接着她猜测道：“你是不是去看房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看房子了？”顾南祈不解：“是今凌跟你说的吗？” 　　“不是，是因为你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说真的，我有点不习惯，这么温柔总觉得你会有什么阴谋一样。” 　　顾南泽眉头一竖，语气不善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电话那端好像松了一口气：“现在好多了，你刚才说话的语气让我有点不适。” 　　顾南泽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在心里鄙视了宋如一同学一分钟，心想有的人就不配用温和的态度对待她，也不想想自己这个态度最多可能就维持三秒钟。 　　今凌看着他的样子一怔：“怎么了，不是给如一打电话吗？今天周日，她应该有时间出来。” 　　“不叫她了，我们自己吃。” 　　“哦，既然这样，我得去玉城别墅那边。”今凌道，顾南泽不解的问：“去玉城干什么？” 　　“那个，如一没有跟你说吗，你搬出来不久，她也搬出来了，平时要么在学校里待着，要么留在玉城别墅那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过顾家了。”之前有一次她去玉城，看到宋如一背对着坐在阳台上，是打坐的姿势。不远处就是湿地的大片景观，阳台下有清澈的流水，身处秀美寂静之地，和市区相比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要不是宋如一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她，叫了一句今姐姐，将今凌拉回现实，她还以为宋如一是一个方外之人了。 　　听了这话顾南泽的脸色微变，“她为什么不回去？”今凌有些纠结道：“这话我说不合适，你还是自己问她吧。” 　　封文华在他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走到院子里了，等两人都出来时，说了一句：“这桂花树不错，树龄看着很久了。” 　　顾南泽并没有立刻联系宋如一，第一，他觉得宋如一不论在学校里住还是在玉城那边住，都是很正常的，她以前就不太回家；第二，她十八岁生日刚过不久，就开始住在外面，今凌还特地提起了，里面恐怕有什么事。 　　但是有什么事呢？直到他演的电视剧开始在宣传，到了上映，两人之间见了一面，他都没有看出什么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啊。 　　宋如一抬头看了一眼顾南泽：“鉴于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猜你有什么疑惑？” 　　“搬出来住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很自由。” 　　“你以前不自由吗？”顾南泽对她如此敷衍的话嗤之以鼻，宋如一吃了一块曲奇，喝了一杯顾南泽助理买的奶茶，拿起放在一边的外套站了起来：“我约了朋友要去马术俱乐部，所以先走了。” 　　“你一个学生，业务怎么比我还多？” 　　“我本来就只是顺道来看看你，”宋如一对他微笑了一下：“而且不是我业务多，是你作为一个演员，业务太少了，你闲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宋如一离开前，和敲门进来的封文华还有助理打了个照面，她颔首称呼了一句：“封叔叔。” 　　“如一这就走啦，不多玩一会。”封文华招呼她。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宋如一的脚步走在华影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过了几分钟，她敲响了另外一扇门，推开之后坐在里面的张小公子和乔锐一齐转头看着她。 　　“呦，这么快就跟你哥说完话了。” 　　乔锐直接站了起来，没有理会他小舅舅故意凄凄切切的语气说着类似：这如一来了就扔下小舅舅不管了的话，直接离开了。 　　宋如一被他按着肩膀往外走，还在转头张望：“我都没有和张叔叔告别。” 　　“一句再见而已，不说没什么的。”乔锐站在电梯里时才问她：“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这样你就不用上来了。” 　　宋如一无辜道：“要是你们再说什么重要的事呢？” 　　“如果在说什么重要的事，你敲门一样打扰，你就是觉得有意思吧。”宋如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乔锐无奈的笑了起来。 　　马术俱乐部里，宋如一对着沙利亚，突然说了一句：“要是它能变小一点就好了，我就可以直接把它随身携带了，而不是每隔一周或是两周才能来看它一次。” 　　“很不错的想法，”乔锐坐在马背上，俯身对她伸出手：“要一起跑一圈吗？” 　　宋如一摇摇头：“你先去吧。” 　　乔锐也不强求，直接控制着沙利亚转头小跑着走了，她倚在跑场外围的栏杆上，秋天的阳光洒在树上、身上还有青黄交接的草地上。 　　一直照顾沙利亚的德国教练递过来一张宣传单，她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张赛马比赛宣传单。 　　“比赛1月28号的香港沙田马场举行，”教练对着她说道：“露易丝，我原来就是一个骑师，知道好的赛马是什么样的，沙利亚就是天生的赛马，它应该驰骋在赛场上，而不是被养在无忧无虑的俱乐部里。” 　　“如果你愿意让沙利亚参赛的话，俱乐部推荐的三匹参赛的赛马里，肯定会有一个它的位置的。” 　　宋如一眯起了眼睛，看着远处的沙利亚载着乔锐从远处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到了两人的面前，要不是最后乔锐控制得当，沙利亚嘶鸣了一声扬起了高高的马蹄，停了下来，恐怕就要越过栏杆，继续奔跑了。 　　但是即使如此，也掩饰不住它想要继续奔跑的心情，奈何乔锐拍了一下它的脖子，沙利亚只能不情不愿的站在几人边上，让他下去。 　　过了一会儿，沙利亚上前蹭了蹭宋如一。宋如一安抚了一下它，对着教练说道：“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觉得，沙利亚会让除了我还有乔锐之外的人骑吗？或是你上？” 　　已经年近五十的德国教练夸张的哦了一声：“我就算能够参赛，但是也是会拉后腿的，我的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够作为骑师参赛了。” 　　乔锐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然后将视线放在了宋如一的手上，之前她手中可没有拿着这张宣传单。拿过来看了一眼道：“这个时间，我应该在美国参加面试。” 　　等等，宋如一顿了一下后道：“我有时间啊，我可以亲自参赛。” 　　德国教练连忙阻止她：“不，不，露易丝，赛马比赛和平时在草场上小打小闹可不一样，在赛马的时候，就算你站的两米远，跑过去带起的风都能把人刮倒。” 　　这话当然是夸张了的，但也足够说明一些事了，“而且，骑师们都是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的，现在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月了，恐怕已经来不及练习了。” 　　宋如一更加觉得可以参加了：“还有一个多月不是吗？而且，我们只是参赛，又不是奔着金牌去的，就算半路被刷下来也没有关系。” 　　教练的表情依旧不太赞同：“可是沙利亚是能够冲刺到决赛的选手，我平时带着它训练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它的气血充盈、精力充沛，简直像是永远不知道疲惫。” 　　宋如一搂着沙利亚的脖子，沙利亚顺从的低头靠着她，“……你这么夸奖她我很开心，但是我觉得我自己被小看了。” 　　“我绝对没有小看你的意思，但是没有良好的体格，是不能成为骑师参赛的，那会非常痛苦。” 　　这位不善言辞的德国人简直要用所有的词汇来阻止宋如一的想法了，但是宋如一看上去一意孤行，她翻身上马，留下一句：“别这样，你要记得，是你把宣传单送到我的面前的，还有，我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随即一人一马像是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德国教练呆了一下，然后愤怒了起来，他暴跳如雷的喊道：“她没有穿戴防具，在开始居然用这么快的速度！要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是会被摔死的。”接着呸呸两声，吐掉了刚才被马蹄子扬到他嘴里的草屑还有泥土，一脸担忧的朝着跑离的方向看去。 　　“乔，你干什么？！”教练看着乔锐骑上另外一匹马追了上去，连忙喊道：“你现在追不上她的。” 　　但是乔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现在追上去，是肯定追不上的，除非宋如一在那里停下来等他。 　　教练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我要不要先让救护车过来待命？”然后他拿出了手机，有些犹豫要不要拨打。 　　明彦有一次说过，俱乐部里那位王牌教练的冷笑话实在让人无所适从，其实他用心一点就会发现，也许人家说的并不是冷笑话，而都是真的。 　　乔锐骑着的马并不像沙利亚一样认定了主人，它的血统不错，各方面素质也可以，但是并没有到赛马的程度。常常为一些有技巧，骑过几年马的会员准备。 　　之前乔锐就和它相处过几次，是一个温顺从来不会发脾气的小姑娘，和沙利亚那个骄傲的小公主可不一样。有能力的人总是有脾气的，马也是一样。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他在一处缓坡上看到了悠然自得站在草地上的沙利亚，而宋如一站在小山坡的一棵树下。乔锐松了一口气，让两匹马站在一起，迈步往山坡上的方向走去了。 　　“你刚才的举动太不恰当了。” 　　仰头在看棵树的宋如一听到这话的语气怔住了，她转头看到了沉着脸的乔锐，他眼里的情绪，是愤怒？ 　　“你生气了？”她问。 　　乔锐简直要被她给气笑了：“你不管自己的安全用这种速度跑出去，现在居然还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宋如一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拍了拍乔锐的，他不为所动，衣摆又被拍了一下。无奈之下，在她旁边一同坐了下来。 　　“我相信我自己不会出事，不会被摔下马，你相信吗？” 　　乔锐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将视线放在了沙利亚身上：“如一，你很自信，也很自负，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沙利亚只是一匹马而已，它不懂得控制自己，你就要学会如何抓住它的缰绳，而不是跟着它一起胡闹，如果你出事的话，我……” 　　宋如一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这话要是被它听到的话，恐怕它就要对你闹脾气了。” 　　乔锐冷哼，宋如一屈膝，将头靠在上面看着他：“脾气真这么大啊？” 　　等到回到了俱乐部里将沙利亚送回栅栏，她才知道真正的脾气大是什么样子的。因为破天荒头一次，宋如一被人用一种极其严厉的语气指责，责怪她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没错，就是那位差点拨打了救护车电话的王牌教练，而乔锐对此并不阻止，居然还乐见其成的样子。 　　教练说完之后心想，还好他没有打那个电话，听说华国的救护车出动之后，是一定要接个人回去的。 　　第70章 第 70 章 　　 　　在宋如一和乔锐离开之后, 晚上吃饭时这位来自德国的王牌驯马师和他的同事聊起了这个话题，华国的同事一脸纠结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对救护车的出行有什么误解？” 　　来了华国很多年从未叫过救护车的德国人真切的好奇了：“不是这样吗？” 　　“反正肯定不会像你说的这样，而且它是免费的，”说着他也不确定了起来, 到底是收费还是不收费的啊，不过唯一确定的是：“就算不免费, 收费也不高, 还有我们国家的火警也是免费出警的, 这是我们的社会福利。” 　　德国人：“不收费的话不是容易造成社会资源的滥用吗？要知道华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 　　和他坐在一起的华国人挠了挠头：“也许吧，但是一般人没事不会去打这种电话的吧。” 　　这位华国同事真是遵纪守法的好同志, 每个人都需要向他学习, 比如说顾南祈小朋友，没事不要乱打电话。 　　因为宋如一决定要参加来年1月28号在香港沙田马场举办的赛马比赛，于是她一回到学校就拿着请假条去找班主任请假了, 因为要留在马术俱乐部里训练。 　　不要说她准备去参加比赛了, 就算她高三剩下的时间不来学校, 只在家里玩，这样的假条班主任也是会批的，毕竟都已经被保送了不是吗？ 　　班主任签字的时候还笑着对她说：“宋同学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 　　至于黎素, 她最近也忙, 忙着参加第三次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自然又是一路杀到决赛的。只是华国科协规定, 每一个高中生只能参加一次冬令营, 但是因为她的成绩, 今年的数竞国家队仍旧有她的一席之地。 　　因为两个人各有各的事要做，养在宿舍里的兔子就没人照顾了，黎素特地将它送回了家交到了妈妈的手上。而宋如一环顾了一下四周，将养在阳台的的那盆遁忧草送到了碧海方舟的别墅里，委托顾南泽代为照顾。 　　顾南泽对此很是嫌弃：“一盆草，值得你这么上心吗？” 　　宋如一认真的对他说：“这不是一般的草。” 　　“是吗？”顾南泽绕着放在桌上不管是草还是盆都平凡无奇的植物转了两圈：“我没看出来它哪里不一般了。” 　　“从我养它的那一天算起，至今快五年了，而这个草的品种，一般是无法生存这么久的。如果用人类的年龄换算的话，它已经是活了五倍的七十岁了。” 　　顾南泽：“听上去……” 　　“是不是很厉害。”宋如一顺着他的话说。 　　“不，有点扯，”但是顾南泽还是大方的表示，这盆草可以留下，只不过他又道：“可我也不是每天都在家里的。” 　　“没关系，不用除虫也不用施肥，你想起来的时候给它浇一点水就行了。” 　　“不过，”顾南泽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终于想起了重点：“你说，你要去参加一个比赛，什么比赛来着，又是生物竞赛吗？还是别的。” 　　“不是，是赛马比赛，但是参赛之前，我还得去训练呢？估计好几个月都没空了。” 　　“哈，”顾南泽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揉了揉耳朵，“你再说一遍，你是去参加什么比赛来着？”这时他的助理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道：“顾哥，我们要出发了。” 　　宋如一此时才对他道喜：“恭喜你第一部片子就得到了不错的反响，看来开篇非常顺利。”顾南泽的助理是两个月前刚请的，其实顾南泽团队里的人都是两个月前请的，他对着宋如一颔首：“宋小姐，” 　　宋如一点了点头：“既然你们有事要办，那快走吧。” 　　顾南泽呼了一口气，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眼镜戴上，起身离开前还不忘转头对她嘱咐：“有关你说的那个比赛，我晚一点打电话问你。” 　　顾南泽坐上了来接他的车，车上还坐着团队里另外两个年轻的女孩，是专门收集网络的消息的，以后还要负责处理部分公关事宜。两人俱是认真的看着网络上的消息，见他上车坐下之后纷纷叫了一声顾哥，其中一个说道：“网络上的消息不多，但是基本都是正面的。” 　　很多艺人身后都有一个团队，团队安排艺人的路线、未来的规划还有人设。往往他们说什么艺人照着做，有些不用艺人出面的事都压根都不会告诉他们。 　　不过这也是看人的，像顾南泽这样的就凡事都要商量着来，他闭着眼睛仰头靠在座椅上，问了一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和剧组一起参加一档综艺节目，还有两个采访，采访之后还要给一些粉丝签名？” 　　“签名？”顾南泽睁开了眼睛问：“这剧播到第几集了？” 　　“第二十三集，但是已经是电视台连续两周的收视冠军了。”助理回道。 　　“哪里来的粉丝？第二十三集还没牺牲了，那个人物前期都没有什么闪光点。”负责网络公关的女孩为他解开了疑惑：“是颜粉。” 　　顾南泽：“……” 　　他干脆放弃了纠结了这件事，直接道：“你给我搜一下来年1月28号在香港的赛马比赛。” 　　“顾哥你准备赌马？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去的好，”助理听了之后劝解道：“很多人将赌马和赌博联系起来，要是被人拍到的话，那就是留下了一个把柄，这对我们未来的规划不利。” 　　顾南泽现在的团队配置基本已经齐了，所有人加起来的工资，都是由他支付的，是的，由他支付而不是公司。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一个新人有这个高规格的团队，分派给他一个金牌经纪人，已经很善待他了。等他以后水涨船高，自然还会有更好的待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凭借着他的背景还有关系，华影肯定不会坑他。 　　有团队和没团队是不一样的，专业的团队能够避免新人走很多弯路，更重要的是会为你打理好一切事宜。所以说，那些没有后台、金钱孤身一人从头开始闯荡娱乐圈的，一开始的日子基本都是很不好过的。当然不排除运气爆表的一些人开始就一路顺风，概率就和中一千万彩票那样高吧。 　　“赌什么马！我妹妹要去香港参加赛马比赛，”顾南泽抬眼问：“搜到了吗？” 　　“搜到了，”女孩将搜出来的消息念了一遍，最后一段话则是：“奖金池里已经积累了不少于5000万港币的奖金，在两项最重要的赛事中，1000米和1600米的短途杯和女王杯第一名预计能获得800万港币的奖金，2200米的中长途冠军杯第一名预计能获得1000万港币的奖金。” 　　有关赛马比赛的消息和规则当然不是这么一则新闻就能让人明白的，但是从它最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就能看出一些情况。 　　“奖金有这么多？这是商业比赛吧，那比赛估计会很激烈。”顾南泽摸着下巴说了一句。 　　女孩点了点头：“是的，目前还没到报名截止，已经有超过十二个国家的俱乐部参赛了。” 　　马术俱乐部里，宋如一听德国教练给她认真的做培训，好在他多年来，就是按照国际赛马的规则训练沙利亚的，因此对于规则，重点是培训宋如一还有一人一马之间的默契。 　　但是在此之前，她还得提前准备一套专业的骑士服，好在这个时间足够他们选择。 　　德国人的心情并不紧张，培训期间也是很轻松的样子，第一，他本身就是专业的导师，第二，他压根就当宋如一心血来潮，想去玩玩而已。 　　说不定赛程初期就被刷下来了，更不要说最后代表俱乐部参加决赛了。不过既然答应了做她比赛期间的导师，他自然会尽责的，至于获奖的分红，他开始就没期待过。 　　德国人将多年来积累的一些心得和种种小技巧都传授给宋如一，两人像是朋友一样交谈，最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我相信你能够和沙利亚心有灵犀，但是像之前那样不穿防具的举动，千万不要发生了。” 　　等到宋如一已经足够了解赛马的规则，她的一整套骑士服还有防具都已经送过来了，接下来就要加入到另外两个参赛者里一起训练了。 　　赛马比赛虽然是马和骑师一起参赛的，但是长久的马会历史，已经足够让专业人士总结出规律了。在一场赛马比赛中，获胜的因素人最多只占其中的三四成，而马起码占其中的六七成。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参加比赛的马有着严格的标准，比如说这一次的赛马会允许4岁和4岁以上的纯血马参赛。但是雄马和雌马对负重有着不同的要求，雄马的负重是130磅/58千克，雌马的负重是120磅/56.2千克。 　　这是提前公布的，大家在训练期间，就会按照这个规定练习。另外两位骑师都不太看得起宋如一这个小姑娘，觉得她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只是当进行第一次1000米至3000米的平地速度赛训练之后，两位男骑师都有些沉默。 　　其中一个问她：“你参加了哪几项赛事？” 　　“就平地赛三项。” 　　“没有考虑过障碍赛和越野赛吗？”另外一个在到达目的地之后还跑出去好远，回来后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对着她问。 　　宋如一摇摇头：“没有，根据我的基础，教练建议我选择相对比较简单还有安全一点的项目。” 　　“这样说也有道理，但是骑师当久了，就知道只要控制的好，出现危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说着对方又一次注意到了她的年纪和相貌：“好吧，你看上去很年轻，你的进行专业的训练多少年了？” 　　宋如一回答：“我从十四岁开始认识沙利亚，现在已经四年了。” 　　“你今年才十八？” 　　宋如一已经控制着沙利亚往回跑了：“当然了，未成年人不能参加不是吗？” 　　两位男骑师：“……”等等，重点不是这个，我们以为你只是看着小，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小啊。 　　德国人早就看到了在目的地的工作人员发过来的时间，一瞬间对宋如一有些改观，他有些惊喜：“露易丝，我险些小看你了，但是接下来要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受得了这个比赛强度了，在马背上的感觉很好，但是很容易让新手感觉到骨头被颠碎了一样。” 　　“我说过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 　　“说的可不算，”德国人伸出一只手对她摇了摇：“得用事实证明而已，看看你明天会不会腰酸背痛吧。”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后，他有些呆愣的问宋如一：“为什么你能够这么快就掌握飘骑的要领？” 　　因为高额的奖金，商业赛马往往竞争激烈，在这样的比赛中，如果想要取得优异的成绩，不止要有一匹体能速度上佳的马匹，还要有技巧高超的骑师。虽然骑师可能只占成功的二三成因素，但是不能不把二三成不当一回事啊。 　　而且当马之间的差距小时，骑师就显得很重要了，飘骑是大部分优秀骑师都能掌握的一种方法。对此宋如一无辜的回道：“我说了，我很厉害的。” 　　你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这不重要，德国人很欣慰的看着她：“没想到你学的这么快，这样，进入复赛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复赛吗？” 　　他再说话时声音里就有些不赞同了：“不要太过骄傲了小姑娘，你现在还不算是专业的骑师。” 　　宋如一是从12月初开始训练的，1月15号，这一场在香港沙田马场举行的赛马比赛已经截止报名了，而且参赛俱乐部已经带着他们的选手和马匹到达了香港。 　　最后统计总共有二十六个国家三十七个俱乐部参赛，其中像宋如一这样作为马主，又是骑师人不太多见，好在她没有连训马师的位置一起包揽了。 　　她参加的都是平地速度赛马，要是有幸能够一场场冲进决赛，比赛的流程就会被拉的很长。赛事从1月28号开始，分日场和夜场，每场比赛日场最多十四匹马参赛，夜场最多十二匹马参赛，前六名为优胜，可以获得金额不同的奖金。 　　再最开始，奖金总是微薄的，但是随着不断的优胜，距离最后决赛越近，奖金几乎是成倍增加的。而且作为国际一级赛事，越到后面，关注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的，等到了决赛，观看直播还有到现场观赛的人数不亚于看一场欧冠足球赛的人。 　　而且它还牵扯到另外一件事，就是赌马，在香港，马会缴纳的博cai税是他们税收重要来源之一。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比赛，宋如一每次都进了决赛，但总是无缘前六，至于俱乐部的另外两位骑师，在赛程中段就已经被淘汰了。 　　在最后一场中长途决赛之前，德国人认真的看着宋如一，对着她鼓劲：“露易丝，你应该激动起来。”比赛期间，他早就被狂热的氛围所感染了，这里简直是赛马爱好者的天堂。 　　宋如一双手交握支撑着下巴，对他说道：“在1000米的短途赛和1600米的中途赛中，我都没有进入到前六名，现在你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在为我能不能拿到2200米的冠军一样担忧。” 　　“短途和中途是你的弱项，这我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沙利亚很优秀，当然你也很优秀，你们都是天才，但是训练时间还是太短了，不是长途展现不出你们的优势和默契。”他来回渡步，双手紧握：“2200米，我觉得这次你很有机会进入到前六名。” 　　“哦，”宋如一慢悠悠道：“教练，你还记得你当时培训我的期间，是怎么说的吗？你说‘露易丝，重在参与，你在比赛中能够坚持住一半的赛程，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你这么快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记了吗？” 　　德国人并不理会宋如一的挖苦，接着将一大叠报价单递到了她的手上：“有人对沙利亚的出价最高已经达到五百万了。” 　　宋如一有些惊讶，接过来兴致勃勃的翻看，“五百万？”德国人不以为然道：“五百万就想带走沙利亚，简直是在做梦。” 　　宋如一提醒他：“你要记得我当初是一百万将它买下来的，分期付款。”对方沉默了，他想，这一笔买卖，绝对是俱乐部创立以来，做过最赔本的买卖。 　　燕京华影娱乐总部，顾南泽坐在休息室里打开了电视，如同前几次一样非常熟练的调到了香港赛马比赛解说频道。 　　封文华拿了几份剧本还有广告邀约敲门进来了，瞄了一眼电视，“最近怎么对赛马感兴趣？” 　　他手下不止顾南泽一个，还有一个影帝图桑，图桑作为一个影帝，需要他亲自盯着的事情可比顾南泽的多多了。在顾南泽的团队步入正轨之后，那边刚好出了一些负面舆论，他忙的焦头烂额，压根没有精力注意其他，这边基本靠电话还有视频联系。 　　顾南泽团队里的人也不会专门告诉他，顾南泽的妹妹去香港参加赛马会了。又不是顾南泽去参加，透露艺人家人的私事，多不专业啊，以后当八卦倒是可以提一提。 　　“有什么事吗？”顾南泽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视上，听到他的话头也不抬的问。 　　“有几份广告合约，你看看有兴趣吗？” 　　顾南泽将那一叠合约拿过来，半躺在沙发上一份份翻看，“洗衣粉广告？还是个从来没听过的牌子，我看看金额多少，三万块？”他直接将第一份往旁边一扔，那份合约就掉在了地上。 　　接着是第二份、第三份，不管是是乳酸菌饮料还是从未听过的牛仔裤品牌，甚至还有一个二手车app的广告，一个个报价还不如最开始的那个洗衣粉呢？ 　　更重要的是这些广告，他转头认真的看着封文华，“你认真的吗？” 　　封文华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笑了：“这些广告递到我手里，我自然要给你看看的，不过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你现在要是接了这些广告，以后要是成功了，这些代言就会成了拖后腿的存在，一线品牌也会不太乐意考虑你，只是这样你在广告这一块会有很长的空窗期。” 　　“以后这些代言都不用再拿来给我看，你处理就可以了。”不缺钱的顾南泽瞄了一眼电视，比赛还没开始，解说还在介绍骑师的相关情况和这一届赛马比赛举办的缘由，最后话题还谈到了伊丽莎白女王身上，毕竟1600米中途赛的名字叫女王杯不是吗。 　　“这一场决赛，还要关注来自我们华国燕京市的女骑师宋如一，她在之前1000米的短途赛和1600米的中途赛遗憾排名第九和第七，无缘进入前六。” 　　“但是这位年轻的女骑师无疑已经进入了很多人的视线，我们还要注意到她的年纪，她今年才十八岁。”既然是华国的解说，自然是着重介绍华国的参赛选手的，连对方代表的俱乐部都只是提了一嗓子。 　　封文华越听越觉得不对，他转头看了一眼电视的方向，刚好屏幕上出现了宋如一的脸。她穿着骑士服，头上还有膝盖上都和所有骑师一样，戴着配套的头盔和防具。然后，她是其中最年轻，也是颜值最高一个，还是唯一进入到前六名的女性。 　　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摄像机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别其他骑师要久很多，观看比赛还有直播的人对节目组的上道很满意。毕竟说实话，世上大部分人都是颜狗，要是又有实力，又有颜值，就更好了。 　　封文华觉得自己只是去处理了一次图桑的事而已，回来后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发生错误了。他问了一句：“宋小姐的年纪，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从第一场开赛到现在的决赛，比赛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不止了，虽然封文华不知前因后果，但是他还是知道，三月中旬是学生们都是应该在学校里上课的日子。 　　顾南泽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是清华的保送生，请假很容易的。”还对他摆了摆手：“封哥你往旁边坐一点，挡着我的视线了。” 　　于是封文华往旁边坐了一点，暂时放下了和顾南泽谈接下来接哪部剧，不，是去哪个剧组试镜的事。因为他现在还是个新人，没有到可以挑三拣四的程度，应该是别人对他挑三拣四。 　　而距他上一部戏结束也快两个月了，换一个人早就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也就顾南泽，还有空天天看赛马，虽然是因为有他妹妹参赛的原因。不过他们都等的起，不论是代言还是他的演绎事业，顾南泽有演技，有背景，还有脸，成名是迟早的事而已。 　　电视解说是现场直播，比赛开始了，十四位骑师都已经翻身上马，蓄势待发，就等一声令下。不要看中长途有2200米，比赛结果出来也就是瞬间的事，现场的气氛在那几分钟，简直狂热的无以复加。 　　解说将重点放在了宋如一身上，“现在宋如一在中间，我们通过大屏幕可以看到，她的表现还是很沉稳的，也没有慌张。……她冲刺了，现在已经第五位了，优胜有望。”最后激动的一拍手：“漂亮，第三名，来自燕京市的年轻女骑师宋如一获得了第三名，比第四名超出了整整一个身位，恭喜她。” 　　比赛结束之后，就是等待结果的公布了，在这期间，解说会回顾比赛，并放慢镜头对骑师还有马匹之间的状态进行分析，特别是比赛中骑师运用的技巧。三分钟后，现场大屏幕上公布成绩，沙利亚以3分23秒55排名第三，代表队自然是写着俱乐部的名字，骑师和马主显示的则是宋如一。 　　香港沙田俱乐部赛场终点，一位英国的骑师跟宋如一搭话，他是这次比赛的第一名，“像我们这样的，只能拿到奖金的百分之十，你是马的主人，起码可以拿到百分之八十。还有恭喜你，你这一场跑的很不错。”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比赛的骑师获得了荣誉还有称赞，但是根据规定，获奖后起码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奖金是归于马主人的。 　　对于最后的称赞，宋如一则是对着他点了点头：“谢谢。” 　　第71章 第 71 章 　　 　　香港赛马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里每年会举行超过七百场比赛。但是宋如一这次代表俱乐部参加的是国际一级赛事，是今年最重要的三场赛事之一, 比赛结束之后，自然有鲜花、掌声还有庆祝了。 　　在最后一场2200米的中长途比赛中，她获得了第三名，这让她还有俱乐部的名字为更多人所知。当然, 这个为人所知也只是关注赛马比赛的人知道，这个圈子实际还是小众的。 　　这一场赛事也进一步增加了沙利亚的身价，每一匹参赛的马匹在赛马会都是有备案的, 优秀的马更加让人关注, 在排名前二十里, 沙利亚以前最为籍籍无名。 　　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它不止有着优良的血统, 而且才四岁多就能够在国际赛事上拿到名次, 是一匹非常年轻, 又有前途的马。更重要的是, 它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因此宋如一再一次接到了报价单，比之前的报价还要高出一倍。 　　拿过名次的和没有拿过名次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加之沙利亚品相极佳，在马里面也是上等的, 这就能给它再添加一部分筹码。 　　德国人兴奋的对宋如一说道：“沙利亚的身价已经涨到一千一百万了。” 　　宋如一对这些事是不太了解的，问：“之前不是才报价五百万吗, 这才过了两天而已, 就翻了一倍？” 　　“这就是大家都追逐纯血统的缘由之一啊, 它总是能够带来巨大的回报。” 　　“哦，”宋如一不太感兴趣，疑惑的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你明知道我是不会将它出售的。” 　　德国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比赛给他带来的激动劲还没有过去，他道：“沙利亚从出生起就是我在照顾，它获得了成功，不止自己的身价倍增，以后它的后裔也将因此获益。只要好好的保持下去，它将会一直给你带来收益的，而且面对一匹身价千万的马，和一匹身价百万的马，感觉是不同的。” 　　“还有我，露易丝，”他认真的说道：“我得向你道歉，我最开始没有看好你，可事实证明，你是最成功的那一个。然后，还要感谢你，选择我作为你这一次参赛的导师。” 　　德国人这一次作为宋如一参加比赛的导师还有驯马师，按照规定是能够拿到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奖金的。宋如一不是小气的人，直接同意给最高的百分之十的分成。缴纳高额的税款之后，也有五十多万港币了。 　　另外的奖金宋如一拿八成，俱乐部拿一成，到香港参加了不到两个月的比赛，她的卡里便多出了四百六十万港币，这还只是一场比赛中的第三名而已。 　　而且在赌马中，因为前两次都没有进入前六名，她的赔率也很高。彩民要是压中了，中奖金额直接就能翻十四倍，简直是飞来横财。当然，赌输了的也大有人在，有的彩民是拿着全部身家来赌的，输了之后简直是血本无归。 　　宋如一听了之后摇摇头，“不用这么说，而且你也说了，你从沙利亚出生时就开始照顾它的，说起来，我的马术也是你教的，除了选择你，还能选择谁呢？”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推门进来的是赛马会的工作人员，他站在两人面前，对着宋如一欠了欠身，道：“露易丝小姐，花旗银行的董事长要给优胜的骑师们颁奖了，您跟我去前面吧。” 　　这一次的奖金池里的奖金，有三千万港币是来自于花旗银行，而且花旗银行董事长的身份，给获胜者们颁奖绰绰有余。宋如一从对方手中拿过代表第三名的奖杯还有证书，握手之后还获得了一句恭喜，被称赞年轻有为。 　　比赛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有赛马会主办的晚宴，宋如一有名次，自然也是接到了邀请的。在宴会之前，她还拿收到了很多马术俱乐部的邀约，他们希望可以聘请她成为俱乐部的签约骑师，许诺了高额的薪水，保证以后参加比赛，还有不菲的奖金分成。 　　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够作为骑师接到工作邀请，这感觉还真是新鲜，宋如一最后当然全部都拒绝了。 　　没想到第二天的宴会上，她居然见到了一个大熟人，明彦是跟着他的父亲威灵顿先生一起过来的，他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宋如一，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她道：“你可以啊，不过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来参加这样的比赛，而且还能拿奖。” 　　宋如一先是对着他父亲问候：“晚上好，威灵顿叔叔，”而后对着明彦说了一句：“傻眼了吧。” 　　作为自家儿子的同班同学还有好友，威灵顿先生以前自然是见过宋如一的，他对她说话就像是长辈面对晚辈那样温和亲切，最后还怕他们不自在，还让两个小辈单独聊天。 　　因为是马会举行的宴会，本来就是偏竞技方向，宋如一从头到尾又是作为骑师出现的，因此在晚宴上，她穿着一身女士西装也没人挑毛病。而此刻身边站了一个明彦，也能够为她挡掉络绎不绝搭讪者了，大多是性致盎然的男骑师们。 　　连续拒绝几个之后，大家也看明白了宋如一的意思，加之她身边已经站了一位男士，接下来也没人上前打扰他们了。 　　“你怎么会过来的？”两人到了一处靠近角落里专供人休息的沙发上坐下，宋如一的手放在了扶手上，这样问道。 　　明彦拿了一些食物，他挑拣了两个吃了，随手把餐盘放在了桌上，“昨天俱乐部的人给我爸爸打电话，说我们俱乐部在这一次赛事中榜上有名。我当时就在旁边坐着，听到了获得优胜的不止是一位女骑师，她的名字还叫做宋如一，就想着这个宋如一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便跟着一起过来看看。” 　　接着他有些不满道：“你代表俱乐部来参加比赛，居然没有提前告诉我。” 　　“你之前不是在准备剑桥大学的申请吗？我也不知道在比赛中能走多远，只是来玩玩而已。而且我进入到决赛，差不多是你面试的时间，相比起来，肯定是你的面试更加重要一点。” 　　这个理由还算说的过去，明彦的脸色好了一些，不过他扬了扬下巴，骄矜的说：“你也太小题大做了，面试而已，难道我还能会因为别的事分心？” 　　宋如一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这么说，我要对你说一句恭喜了？” 　　“不值一提。”明彦此刻又谦虚了起来，表示这都是基本操作，接着他又问：“说起来这段时间乔锐在美国，他也不知道你来赛马吗？” 　　“哦，他知道。”宋如一如此说道。乔锐不止知道，在她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还给她发了短信祝贺，事后看看短信发送的时间，应该在美国看了直播的。只不过比赛结束后琐事太多，她看到短信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而且他昨天晚上还打电话祝贺我了，虽然我觉得第三名，并没有什么值得祝贺的。”宋如一对明彦这样说，她觉得明彦肯定是会认同她的想法的：“毕竟你以前要是参加比赛，都是奔着第一名去的，拿奖的话，最差也是第二名。而拿到第二名你都不怎么高兴来着。” 　　她继续道：“所以说实话，我刚才看到你和威灵顿叔叔一起出现，还是有些惊讶的。” 　　明彦的心情又晴转多云了，他对宋如一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选择不说话的。”他想了想最后还加了一句：“我爸爸来是为了俱乐部的事，你不会以为，你拿了奖，代表的仅仅是你拿了一个个人奖吧。”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不说话了。但是明彦就是看出来了，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在两天，前德国教练给宋如一送过一次别人对沙利亚的报价单，被她提醒沙利亚是自己花了一百万分期付款买的。哦，这么描述有些不准确，是她和乔锐两个人合作买的，她负担的只是一半的费用。 　　德国人当时觉得这是俱乐部创立以来，做过最赔本的买卖，其实不是的，没看到他们这次是代表俱乐部参赛的吗？总体来说，获益最多的还是俱乐部，当年的马驹卖的是便宜，但是只能说赚的少了一些，而不是赔本的买卖。 　　要是接下来宣传俱乐部把这一条加入进去，不知道会吸引多少自认为伯乐的爱马人士。爱马人士心里会想，说不定他们也有一天能够捡漏呢？ 　　另外，要不是俱乐部的负责人知道宋如一是小威灵顿先生的同学，他们也早就过来和宋如一谈签约的事情了，哪里还轮得到别人。之所以没来，是因为知道，签约是肯定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是对方的爱好，而不是对方的职业，随行俱乐部的经理心里一个小人咬着手绢暗自啜泣，真是万恶的有钱人。 　　万恶的有钱人们在闭幕式之后各回各家了，明彦和他父亲回了伦敦，宋如一和教练还有俱乐部的其他人飞回燕京，沙利亚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的，只不过它坐船。 　　从1月28号到3月19号的征程中，宋如一获得了奖金若干，奖杯一座；沙利亚达成身价倍增成就；所在俱乐部行业声望 10。 　　宋如一在回程前，也按照马会的规则，将自己拿到的一半奖金打到了乔锐的卡里，然后很快接到了询问的电话。乔锐自然是不要这笔钱的，他知道宋如一也知道他不会要的。 　　电话里宋如一果然也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你不要这笔钱啊，”乔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问：“那你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以后我想用这笔钱来照顾沙利亚，因为我想起来了，沙利亚这么多年来好像一直都是明彦他家的俱乐部免费照顾的。以前还好，以前它是一匹穷困潦倒的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它的身价不凡，就不太合适做一些白吃白喝的事情了。” 　　宋如一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但是它不是我一个人的马啊，也是你的，要是它知道了，这笔钱都是我打进它的账户里的，以为没有你的份，该多失望啊。所以我先分你一半，它也就会知道，你虽然没有我出力多，可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乔锐对宋如一这番折腾劲不做评价，只是道：“我觉得沙利亚应该无法理解你这么复杂的举动，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煞费苦心了。” 　　宋如一那边沉默了很久，正当乔锐想问的怎么了，就听到她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了一句：“煞费苦心不是贬义词对吧？” 　　乔锐：“……”原来你心里也不是没数的啊，他拿着手机，看着窗外的景色笑了起来，无奈的回道：“不是。” 　　宋如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这边乘务员过来微笑的对她提醒，“这位女士，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将手机关机或是调整到飞行模式。” 　　宋如一点点头，对着手机那端说了一声再见后挂断了电话。鉴于威灵顿先生的财大气粗，他们这一次回程坐的是头等舱，隔壁躺着惬意的德国教练，他身上盖着毛毯，哼着不知名的德国小调，神情闲适悠然，心情可以说是很好了。 　　午餐更是吃了两块牛排，喝了整整一杯红酒，另外还有不少水果，吃完后对她说道：“露易丝，头等舱提供的红酒还不错，你该试一试的，吃牛排怎么能喝果汁呢？” 　　宋如一对着他微笑：“其实我更倾向于喝可乐。” 　　德国人无言以对，觉得小姑娘这是不懂红酒的美妙。下了飞机之后，今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宋如一不顾德国人对她说着类似你不跟我们一起回俱乐部看看沙利亚之类的话，摆了摆手和今凌一起走了。 　　“你看上去像是等了很久？”宋如一问。 　　“最近的航班老是不准时，我想着早一点到总比晚一点到好，”今凌推着行李箱走在她的旁边：“我看了直播，你拿到了第三名，真厉害。” 　　宋如一道：“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听到了多少祝贺的话。” 　　“这都是你应得的不是吗？”到了停车场，今凌把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在宋如一上车坐好之后对她道：“我出来的时，慕总让你一定要回家住几天，算上在香港的日子，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宋如一的话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那就回去吧。” 　　今凌松了一口气，又惊讶宋如一的平静，不过她可不敢询问什么，要是她问了，宋如一不愿意回去了怎么办。 　　只是一边开车一边找着话题跟她聊天，“你过年期间都在香港，香港的新年怎么样？” 　　“还好，挺热闹的，有些传统娱乐活动还比燕京多一些。”宋如一说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今凌连忙道：“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路上估计还要挺久的。” 　　宋如一闭目养神，时隔几个月再度回到顾家，王姨看着她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回来就好了，南祈不知道念叨她的姐姐多少回了。” 　　小孩子的记性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几个月来不至于让顾南祈忘记了宋如一，但是足够他对姐姐生气了：“我已经五岁了！”他对着宋如一强调。 　　“五岁了，真了不起。”宋如一在沙发上坐下后这么说道，接过了王姨递过来的甜汤，喝了两口之后将碗和勺子放在了桌上。顾南祈转头看了一眼她没喝完的甜汤，然后又看了一眼。 　　宋如一见状对王姨道：“……给南祈也拿一碗。” 　　其实顾南祈一个小时前才吃过，按理是不好再给他吃的。但是宋如一刚回来，王姨也不会在这个违她的意，因此用小碗也给顾南祈盛了一些。 　　顾南祈吃了好吃的东西，心里算是原谅了宋如一这么久不回来陪他的十分之一，可是依旧很生气，“你为什么不回家？” 　　宋如一看着他问：“大哥多久没有回家了？” 　　大哥？顾南祈掰着手指数了数，“大哥也很久没有回来了，但是姐姐更久。”说着他指了指电视机：“我能够在里面看到大哥。” 　　他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拿起遥控机打开了电视，调整了几个频道之后，两人果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顾南泽的脸。顾南祈还大声的提醒宋如一，“看，是大哥。” 　　电视里放的是一个以演技为主的综艺类节目，看了看参加的时间正是宋如一在香港的时间。顾南泽在里面的表现和他平时很不一样，要更谦虚有礼一些。 　　而像这样检验演技的节目，周围又没有环境氛围的渲染，一个演员的演技怎么样，不止是评委，观众都能够看得非常直观。 　　也就造成了一个现象，娱乐圈里当红的一些年轻男星和女星，不太敢接受这个节目的邀约。不管水军还有网络上说他们的演技有多好，他们自己还有背后的团队心里还能没数吗？平时尬夸就算了，要是上这样的节目，妥妥是找不自在。 　　只是没想到心里没数的还是有的，而且还有不少，所以这个节目开播以来，可以说是亮点和黑点齐驱并进，观众对一个明星路转粉或是粉转黑比比皆是。 　　宋如一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半响后说道：“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演戏的天分。” 　　好在顾南泽听不到她说这句话，不然肯定会以为宋如一小看他。但是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南祈将证据摆在了她的面前，要她给出说法。他一开始情绪还没有那么激动，但是坐着一会儿，越想越委屈：“爸爸妈妈老是不陪我就算了，你也不陪我。” 　　“我就像是没有人心疼的小白菜一样，”一边干嚎，还一边将电视调到了少儿频道。 　　少儿频道有顾南祈一直在追的动画片，转台之后刚好就剩下十几秒的广告了，时间可以说是把握的非常准确。他决定，等看完动画片之后，再和姐姐谈补偿的事情。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宋如一问终于想起了她，而追过来的顾南祈，“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顾南祈有些为难，之前他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回家陪自己的时候，爸爸妈妈并不会过问他想要什么，而是直接给他买很多玩具，还有他喜欢吃的零食，让他都不爱吃那些零食了。 　　但是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想要怎么做，该怎么解决，顾南祈挠了挠头，一时想不到。宋如一作为一个耐心的好姐姐，一一询问：“要不姐姐吧这次比赛的奖杯送给你吧。” 　　顾南祈咬着手指头重复了一遍，“奖杯？” 　　“对，奖杯。”宋如一把他的手指从嘴里拿了下来，先是说了一句：“不能老是做吃手指，要是觉得牙齿难受的话，去找贝贝，它会愿意把磨牙棒分享给你的。” 　　然后从箱子里将那个代表第三名的奖杯拿出来，放到了顾南祈的手上。这个赛马会上拿到的奖杯可和以前学习竞赛上拿到的奖牌不一样，光看体积它就赢了，顾南祈一只手还抓不住，要两只手一起抱着才行。 　　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声音里有着惊讶：“好大啊。” 　　“喜欢吗？”宋如一问，半天没有听到回答，接着为难的样子：“不喜欢吗？姐姐很辛苦才拿到这个奖杯的。” 　　顾南祈抱着奖杯紧紧不放，不住的点头：“喜欢，”可又不满的跺脚：“还不够。” 　　于是宋如一陪着他带着贝贝去宠物店洗了澡，吹了毛，要不是贝贝毛短，说不定还要做个造型。就像旁边那只和贝贝比起来相对迷你的贵宾一样，它就站在台上，让美容师剪了一个贵妇头。 　　谢天谢地贝贝毛短，不然宋如一无法想象，它要是剪了贵妇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时，会不会得抑郁症。 　　如此折腾一番之后，顾南祈终于满意了，站在客厅里，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对着宋如一用童音命令道：“以后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了知道吗？” 　　宋如一看的眉头一皱，问王姨：“爸爸是不是带着他去公司里过了？” 　　王姨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在顾氏看到过顾诚远这副样子对下属说话啊，没想到顾南祈年纪小，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学的挺快的。 　　第72章 第 72 章 　　 　　顾南祈说完后背对着两人走了几步, 一副昂首挺胸的样子还挺有范, 只是他半天没有听到回答, 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 然后整个人都转了过来，面前空无一人。揉着眼睛找了半天，连那个比他人还要高出很多的花瓶后面都去看了, 依旧没有找到，立刻嘴巴一扁，问站在旁边的王姨：“姐姐去哪里了？” 　　王姨伸出手指了指楼梯，告诉他宋如一上楼了。顾南祈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充分的尊重, 他忧伤的道：“姐姐都没有回答我的话。” 　　王姨说了一句：“以后不好用这种语气对姐姐说话的。”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了。顾南祈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这句话, 而是走到了趴在门口垫子上晒太阳的贝贝身边, 啪叽一下也坐下了。 　　他搂着贝贝的脖子，情真意切的说：“还是你好，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听。” 　　贝贝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换了另外一个姿势继续晒太阳，与此同时非常熟练的将前爪搭在顾南祈的后背上，还拍了两下, 接着又不动了。 　　而顾南祈的话在说了一轮之后，已经不可避免的开始重复了，贝贝作为汪星人，只听得懂一些对它常说的词汇, 并不能理解这些车轱辘一样的话。两分钟后, 见小主人没有停下的意思, 它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后往屋子里跑去了。 　　他震惊的看着它几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好在不过两分钟，贝贝就下来了，下来的同时嘴里还叼着一个玩具公仔，这是顾南祈最近每天要看的动画片里的主人公，是他的新宠。 　　贝贝叼着玩具对顾南祈示意了一下，见他接过去之后才回到垫子上趴下，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人，转头对着他汪汪了两声。 　　于是王姨从厨房里出来路过客厅的时候，就看到大门口的垫子上有两个身影。顾南祈手上拿着玩具，上半身靠在了贝贝的身上，将它当做了枕头。 　　“要是米迦勒也在家里就好了，我现在手上就能有两个玩具了。”他玩着公仔，还在自言自语。 　　米迦勒这几年跟在顾南泽身边，风里来，雨里去，在美国有两次陪着一起上课就算了，还不顾它的恐高症骗它坐飞机。本来还以为到了新的国家，能够惬意的做一个休闲的狗中美男子，没想到家不止搬了三次，最后还要跟着一起去拍戏。 　　顾南泽一下将车门开到最大，对着它示意了一下：“我要去拍两个月的戏，你自己说，要不要进去，或是你单独留在家，我回来之后给你收尸。” 　　米迦勒咽呜了一声，装死倒在了地上，团队里的小姑娘一边忍笑，一边给这个场景拍了照，在顾南泽看过来的时候，说道：“顾哥，我觉得这一幕要是发微博的话，肯定能吸引很多粉丝的。” 　　顾南泽：吸引粉丝？什么玩意。 　　助理则是说了一句：“其实把它带过去也不方便，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最好的酒店也只是三星级的，这种一般不让宠物进去，要不把它寄养到宠物店吧。” 　　“恩？寄养到宠物店。”顾南泽托着下巴沉思，突然说了一句：“宋如一这个死丫头应该回来了吧。” 　　团队里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因为之前顾哥说他妹妹去香港参加赛马比赛了，他们或多或少也是关注过的。 　　结果发现了对方不止骑的马是自己的，拿到的奖金一路叠加，到最后扣完税居然还有四百多万。虽然娱乐圈也是一个吸金利器，但是要注意到顾哥的妹妹并不是圈内人士，而且听说才成年。 　　人家才成年两个月就能赚到几百万，他们都二十好几将近三十了，连个房子的首付都没有凑齐，这人比人简直得死。 　　不过顾哥提他的妹妹干什么，难道是？果然，只见顾南泽左手握拳拍了一下右手的手心，他对着米迦勒说道：“把你送到露易丝那里去好了。” 　　米迦勒现在不装死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还汪汪叫了两声。 　　可能因为这是一只披着洋皮的狗，或是当年见到宋如一时习惯了对方的英文名字，对米迦勒说露易丝它比较听得懂。 　　宋如一接到电话的时候一脸纠结：“什么，让我照顾米迦勒，我以前没有养过狗啊？” 　　“我都帮你养草了！你帮我养几天狗又怎么样？”顾南泽说完这句话后又道：“对了，我这次要去两个多月，记得把你的草带走，或是你住到这边来，反正房间多得是。” 　　“说起来这幢别墅我还没有去看过呢？”宋如一提醒他：“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没有毕业，还要回学校上课。” 　　顾南泽震惊道：“是吗？”不过上不上课并不重要，他是这么说的：“你香港都去了这么久了，学校那边请了起码半个学期的假了吧，接下来要不也别去了。” 　　他停下来听那边说话，接着声音杨高了几度：“什么，我这么做不利于兄妹感情的可持续发展？宋如一你别给我说那些没用的，这傻狗你照顾不照顾！” 　　跟着他去剧组的女孩操作着顾南泽的微博，将刚才拍的照片上传并且附带了语言描述，打字时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马上忍住，对在旁边的助理说道：“顾哥的妹妹说话好有趣啊。” 　　最后宋如一还是接受了这只愿意共富贵，不愿意共患难的金毛犬一枚，最后挂断电话前还要刺一下顾南泽：“大家都说狗是最忠诚的动物，可是它连拍戏都不愿意和你一起去，说明它平时也不怎么喜欢你。” 　　过了一会儿，今凌开车过来接米迦勒，她一打开后车门，米迦勒两下就上车跳到椅子上坐好了。然后见到已经在另外一辆车上坐着了的顾南泽按下了车窗。 　　顾南泽对着今凌道：“你回去替我转告宋如一，米迦勒不愿意跟我去只是因为它只是不愿意被关在房间里。等我以后成了一线演员，我就把它带到剧组里去，给它搭个棚子，让人给它扇扇子，它哪里还会不愿意？” 　　今凌对这对幼稚的兄妹简直无话可说，但是她还是说了一句：“我会跟她说的，那么祝你一切顺利。” 　　而顾南祈是最开心的，因为他下午才说过要是米迦勒也在家里就好了，晚上米迦勒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宋如一听着今凌的转述，她寻求认同的问：“成了一线演员把狗带到剧组里，还要给它搭棚子，这不成了耍大牌吗？” 　　今凌：“我不太了解娱乐圈的规则。” 　　宋如一继续道：“而且他现在十八线都不是吧，就已经在想成为一线演员的事了，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今凌觉得宋如一这话她还是不要接的好，外面传来汽车接近的声音，顾南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开心的对着姐姐说：“爸爸妈妈回来了。” 　　顾南祈虽然老是抱怨爸爸妈妈不回家陪他，但是一听到对方回家了，马上又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宋如一摸了摸他的头：“姐姐听到了。” 　　顾诚远刚进客厅，就看到小儿子迎了上来，一下子抱起来左脸右脸亲了亲：“今天在家里乖不乖？” 　　“乖，我今天做了好多事，”顾南祈掰着手指头数：“姐姐给了我一个奖杯，我把它放到了柜子里，然后又和我一起带贝贝去洗澡了。”一个一个，说的还很有调理，最后连看的什么动画片，里面都什么剧情都拿出来说了。 　　这么一听，的确做了很多事，比在公司的顾诚远还有慕容还要忙一些。王姨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现在顾南祈已经不用单独坐在小桌子小椅子上，而是可以和大家坐在一起了。 　　顾诚远和宋如一聊了几句她在香港的事，接着看了一眼慕容道：“你之前住在学校里，接着又去香港待了几个月，你妈妈心里总是担心你在外面不习惯。” 　　他夹了一口菜吃掉后放下筷子，继续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要自由，我们也是理解的，但是也是要回家住几天的，家里又不远。” 　　顾南祈举手：“还有哥哥，哥哥也要回家住几天的。” 　　顾诚远不说话了，他吃了饭之后去小区里散步，顾南祈飞快的爬下了椅子，要跟着一起去。因为他还要遛狗，今天要遛两条呢？爸爸刚好可以帮一点忙。 　　书房里，慕容将一个盒子推到了宋如一的面前：“你的新年礼物。” 　　宋如一拿过来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辆法拉利的车钥匙，她合上了盒子放在一边：“谢谢。” 　　“你太久没有回家，以至于我连一份礼物都要过了很久才给你，几个月过去了，难道你还在生妈妈的气？”慕容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看着她问：“准备一直住在外面？” 　　“我住在玉城是因为那里离学校近，而且那里环境不错，我很喜欢。”宋如一平静的看着她，“而且我本来就是住校的，以后上大学也是住校的。” 　　“你不在家你弟弟老是惦记你。”慕容靠在椅背上，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女士香烟，点上之后抽了一口。她寻常不抽烟，只是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抽一两根，她这个习惯宋如一也知道。 　　“你好歹是他姐姐，你们关系也不错，平时多回家看看他。”细长的香烟夹在慕容的手指之间，烟丝遇到火星猛然一亮，焚烧过后化为灰烬。 　　宋如一呼出了一口气，突然笑了：“你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南祈老是惦记我，你怎么看不到你们不在家的时候他老是找你们呢？”过了一会儿她说：“也是，你们都不在家了，当然看不到。” 　　慕容不说话了，宋如一认真的看着她：“妈妈，我是南祈的姐姐，你们可是南祈的爸爸妈妈，在法律上，姐姐是没有责任的，可是为人父母是有责任的，你们以后也多回家陪陪他吧。” 　　慕容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着宋如一站起来对着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晚安之后准备离开，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盒子，对着她示意了一下：“谢谢您送的新年礼物，我会尽快把驾照考出来的。” 　　回到房间之后，慕容叹了一口气，顾诚远问了一句：“怎么，聊得不顺利？” 　　慕容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她是叛逆期到了，无论我说什么话，她都能找到理由来反驳我。” 　　顾诚远安抚着说了一句：“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本来就很自我，你看看南泽，不也一样吗？由着他们去，过几年就懂事了。”接着他又笑着说：“而且如一比起南泽来，已经够懂事了。” 　　慕容像是有些灰心：“我也管不了她了，由着她去好了，反正她手里有宋氏的分红，我以后也不用担心她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宋如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米迦勒嘴里咬着牵引绳，摇着尾巴蹲坐在她的门口，见到她马上站起来围着绕了几圈。 　　宋如一拿过绳子，“你等了多久了？”接着又看了看房门，完完整整一丝划痕都没有，在房间里时她也没有听到声音。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怎么变得这么乖了？” 　　下楼后宋如一很是慎重的把米迦勒交到的顾南祈的手上，让他顺道带去遛一遛，然后给黎素打了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如一？你回来了。” 　　黎素作为数竞国家队里的一员，她和另外五名国家队的成员参加完比赛，带着个人和团队的金牌回国之后，发现小伙伴们一个都不在。 　　宋如一不用说，去香港了，明彦面试结束之后干脆留在了英国，而乔锐还在美国。黎素思考了一下，拿着画笔画板还有水彩，让她爸爸找了一个老师，进修上课去了。 　　“素素，你拿到驾照了吗？”宋如一问，在听到没有后又道：“所以，我们去把驾照拿了吧。” 　　黎素想了想，“好啊。” 　　知道宝贝女儿要考驾照，自从腰部负伤后转文职的黎爸爸毛遂自荐，“我来给你们当老师。”还拍着胸脯对着她自夸：“你爸爸我上能开飞机，下能开潜艇，汽车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是大车、小车还是坦克，信手拈来，统统都没有问题。” 　　黎素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问：“可是爸爸，你知道考驾照具体考的是什么吗，比如说科目二要考哪几项？” 　　黎爸爸：“……” 　　黎素十分感动，但是拒绝了爸爸的好意：“所以我们还是需要找一个专业的教练。” 　　杨女士坐在一边补充道：“是啊，而且你爸爸虽然上能开飞机，下能开潜艇，不管大车、小车还是坦克，都信手拈来，但是他没有教练资格证啊。” 　　没有教练资格证的黎爸爸顿住了，接着他扬声道：“可是我能够让你们提前熟悉怎么开车啊，这样学起来也快。” 　　黎素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可以有。 　　历经千辛万苦，黎爸爸总算成功暂任了宝贝女儿临时教练这个职位，颁发临时工证书。几人找好了场地，他看了看自家开过来的越野车，觉得不太合适，思索着说道：“我们也许应该把你妈妈的车开出来用。” 　　马上就要自己开车了，黎素有些紧张，听到这话她回了一句：“可是那辆车妈妈要用的。” 　　“我这里有车。”宋如一从包里拿出了一把车钥匙递了过来，黎爸爸接过来前后打量了一下，随口问：“这什么车钥匙？”说完后他看着上面那匹奔腾的马沉默了。 　　“法拉利。”宋如一回道。 　　黎爸爸看了一眼宋如一，结果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很是诚恳。他将车钥匙放回了宋如一的手上，对她说：“刚开始练车容易出事故，而且用法拉利练车，要是练习的时候不小心油门当刹车踩了，叔叔我就算是个团长，也来不及救你们啊。” 　　哦，宋如一收起了车钥匙。好在最后他们还是有车的，而且是驾照考试的专业用车。黎素有些不开心：“说好的先熟悉呢，还不是一开始就要专业的教练过来。” 　　给驾校打了电话请了一位资深教练过来的黎团长表示，毕竟是两个女生一起学车，多一个老师，多一份安全。 　　如此练习了一周天，两个大人叼着烟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女孩在车上练车，教练笑呵呵的对他道：“这两个算是我教过最省心的女学员了，特别是那个个子高的，教一遍就会了。” 　　“另外一个也不错，就是有点胆小，不过知道具体怎么开之后，学起来就容易了。”教练回忆了一下以前带过的学员：“有的女学员就是会怕，没有开过车总觉得特别难，上手之后就会发现，简直没有比开车更容易学的交通工具了。” 　　黎爸爸心里想的则是，有的女学员会害怕没错，但害怕的女学员里肯定不包括车上的两个。自家女儿看着胆小，但她可是宋如一说要拿着跑车学开车，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人，不然我马上给驾校打了电话是为了什么？ 　　黎爸爸笑着拍了拍教练的肩膀：“也是教练你教的好，水平高才行。” 　　两人交了比其他学员多一倍的学费，走的是快速通道，不用排队，从考科目一开始，一路过不补考的话，一个月后驾照就到手了。 　　宋如一拿到驾照之后，今凌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打量着车库里那辆法拉利眼神，特别心惊胆战，就怕她直接跳到开跑车的阶段。 　　最后今凌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市区是限速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生命诚可贵。” 　　宋如一：“……” 　　“今姐姐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奇怪的事？”宋如一问她，没有听到回答也不在意：“你有没有觉得这车的颜色太刺眼了，这么高调的车，可能不太适合我。” 　　今凌回道：“是有那么一点高调。” 　　但顾南祈很喜欢这辆车，要不是他上驾驶座都要用爬的，坐在车上脚不要说踩油门了，都放不到底，说不定就扒在上面不下来了。 　　然后他听到宋如一对他说了这样的话：“你要是连续两个星期，每天带着贝贝和米迦勒出去散步的时候，记得带上厕纸，而且不要王姨帮忙收拾，我就给你买一辆车。” 　　顾南祈心里叮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顾南祈用力的摇摇头：“没有，我一定会做到的！” 　　两个星期出门记得给狗狗带厕纸，并且会收拾，就能拿到一辆汽车，这个账顾南祈就算才五岁，也能够算的明明白白。等到小小的身影看不见，今凌才问：“不止跑车，别的车南祈也不能开吧。” 　　“谁说的？” 　　半个月后，三人站在一家童车店门口，里面的童车不止有仿法拉利的，还有玛莎拉蒂、兰博基尼等等世界著名跑车。另外还有越野车、敞篷车各式各样，反正你想到的，这家店都有，你没想到的，它也考虑到了。 　　毕竟是专门为小孩子设计的，最高的一辆车，也就和顾南祈差不多高。最后他左看看，右看看，选了三辆还不停，宋如一凉凉的提醒道：“只能选一辆记住吗，除非你完成了第二件事，才会有第二辆。” 　　顾南祈指着其中的一辆问店员多少钱，在听到只要五千后，挺起了胸膛得意道：“我自己有钱。” 　　“那你自己付？” 　　顾南祈的卡里是有不少钱，但是宋如一表示，你要是能用，算我输。她未成年时卡里每天使用的金额上限都只有一千块，不要说你这个五岁的豆丁了。 　　最后大家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孩子抱着大人的腿，求买玩具的情景。这一幕在玩具店门口常常发生，大家都学会熟视无睹了，偶尔一两个会在心里感叹，家里境况不好，就不要逛高档玩具了。 　　第73章 第 73 章 　　 　　宋如一想要抽回自己的腿, 只是她一动腿上的挂件就跟着动，抱的紧紧的一点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挂件嘴里还在干嚎：“姐姐，我错了姐姐，你就给我买小汽车吧！” 　　听着像是在哭，可是哪个在哭的小孩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还会时不时的去瞄大人的脸色？今凌很想提醒他一下, 告诉他别装了，这演技和你哥哥比起来差远了。 　　“那说好的只能选一辆。”宋如一看着他说。 　　当知道最差的结果是两手空空时，还能让人选一辆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顾南祈是个懂得看人下菜碟的豆丁，并不敢对着宋如一纠缠太过的。听到这话后立刻麻溜的站了起来, 抹了一下不存在眼泪的脸蛋，开开心心的到店里选小汽车了。 　　最后回家, 顾南祈要求今凌在离家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他要自己开车回去。于是宋如一看着他一路把不准方向盘，要么开到草坪里快要撞到树上去了；要么往池塘的方向歪到底，要不是哪里有几块大石头挡着, 现在估计已经在水里了。 　　她双手抱胸, 看着这一幕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马路杀手啊。” 　　今凌看的好气又好笑：“你都不提醒他一下。”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南祈的身边，当方向出现错误立刻出言提醒，错误无法挽回时还亲自动手纠正，简直是游戏里BUG一样的存在。 　　等到最后顾南祈终于把车开进顾家的客厅时, 先一步回家的宋如一已经吃了半个切好的橙子, 正在擦手了。而进来的两人一个情绪依旧激动, 恨不得出去再开两圈，另外一个胸口不断的起伏，真是受累了。 　　宋如一特别大方的请受累的今凌吃了另外一半的橙子，没有顾南祈的份。两天后她回了一趟学校，班上的同学们看到她很惊讶，其中一个问：“你怎么回来了？” 　　另外一个说：“之前听说你去香港赛马了，我看了重播，感觉真酷，最后一场比赛简直像是悬空在马背上，那一定很难吧，只可惜才拿到第三名。” 　　有同学否定了这话，他道：“拿到第三名很了不起了好吗，你看那第一第二名，哪一个不是参加是很多年的比赛，他们是专业的骑师，宋如一是专业的吗？！” 　　“现在应该是专业的了吧，你看她都在国际一级赛事上拿奖了。”两人就骑师的专业应该怎样判定展开了一波辩论，当事人宋如一被他们华丽丽的忽视了。 　　不对，还是有人记得她的。一个女生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提前保送的就是开心，能够到处疯玩。” 　　宋如一对着她问：“怎么，还是决定高考吗？”这位女生之前参加北大自主招生的考试，奈何差一分惨遭滑铁卢。可是又心高气傲，国内的大学除了清华北大之外看不上别的，几次高考的模拟分又没有把握。 　　太好的够不到，其他的看不上，宋如一请假前她已经在琢磨要不要出国留学了，没想到几个月后回来，人还在学校里待着。 　　女生摇摇头，回道：“没有，准备去国外上大学，今天回学校拜托一位老师帮我写推荐信，没想到刚好就遇见你了。” 　　呃，宋如一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说了一句：“但是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 　　女生趴在了桌子上，闷闷道：“国外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自由，像你不也没有选择出国吗？” 　　女生这话刚说完，黎素抱着两个箱子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如一，我们走了。” 　　班上要参加高考的同学们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教室前端的倒计时，上面写着血红的几个大字：距离高考还有59天。这个倒计时就是为了他们这些没有选择出国留学，又无法走竞赛、自主招生路线的考生们准备的。 　　其中一个悲伤的对着两人挥了挥手：“快走吧，快走吧，高考结束之前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宋如一出了教室之后从黎素手上拿过了上面叠着的箱子，“两个一起拿重不重？” 　　“不重，而且我也没有拿很久。” 　　两人一同往外走，准备去隔壁楼给老师们送离别的礼物，因为她们决定接下来的时间也不来学校了。而相比宋如一在香港随便买的电子产品还有配件，黎素准备的礼物就用心多了。 　　她给每个老师都画了画像，上好了色彩，最后还用画框框好，“这些都是我比赛完回国后画的，那时候你还在香港。” 　　“那就是两个月里画完的？怪不得比起你送我的画像，这些都不大，”宋如一道。 　　黎素鼓着脸说道：“给你画的那幅我画了整整两个星期，要是每一幅都这么画，我的时间就不够了。” 　　给必修课的老师们送完礼物，黎素还要陪宋如一去给教芭蕾舞的花木兰老师、教语言的金平糖老师以及另外几位选修课的老师告别。 　　每一位老师那都走了一轮之后，一天的时间也已经过去大半了，黎素站在学校门口，回头看了看教学楼所在的方向，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她很快打起精神了，只是突然对着宋如一提议道：“如一，我们去吃火锅吧。” 　　宋如一惊讶：“你的身体可以吃火锅吗？” 　　“为什么不可以？”黎素有点纳闷。 　　等到了火锅店在包厢里坐下，服务员将锅底端上来后，宋如一才恍然：“原来是清汤的火锅吗？” 　　服务员为两人调整了火力的大小，笑着跟她介绍：“这是我们店特色的滋补养生火锅，锅底由六种以上的菌菇配以高汤调制而成。” 　　锅底上来之后就是牛羊肉、虾滑、山药还有另外几个配菜了。两人的碗里看着一清二白，不要说各种酱料的，酱油也就薄薄的一个底，宋如一还加了几颗泰椒，黎素除了生抽外只有蒜和葱了。 　　“这看着可真不像是吃火锅。”宋如一说道。 　　黎素夹了一片羊肉放到锅里滚，等着将它捞上来，听到她这话说了一句：“火锅很好吃啊，之前我爸爸带我来过，我就想一直再来。” 　　虽然根据介绍说羊肉烫三秒钟就可以吃了，黎素还是看着它在锅里上下沉浮，十成十的熟了之后才捞起来吃到嘴里。她咽下了嘴里的羊肉后问：“难道你想吃辣的吗？我怎么记得你其实不太会吃辣椒啊。” 　　宋如一用筷子夹起了碗里的泰椒，当着黎素的面吃了下去，漫不经心道：“其实我什么都能吃。” 　　“如一。”过了一会儿，黎素突然叫了一下宋如一的名字。 　　“怎么了？”宋如一平静的问。 　　黎素：“……你的脸红了，要不要喝杯水？” 　　宋如一接了黎素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后放下，问将配菜端上来一碟碟放好的服务员：“你们这个辣椒是哪里产的？这么辣。” 　　服务员道：“这个辣椒可不是国内的小米椒，是真正的泰椒，我们老板亲自去市场上挑的，选的最辣的那一种。”她接着看了眼两人选的清汤养生锅底，又看了看小姑娘被辣的发红的脸，立刻开始推销：“是不是吃不惯啊，要不要来一点饮料？可以解辣的。” 　　“来一个果盘吧。”宋如一对她说道。 　　服务员下去上果盘了，黎素有些担忧的问她：“你还好吗？” 　　“还好。” 　　“道长，你还好吗？”某个三线小城市的一处道观里，一对穿着富贵的中年夫妇看着面前年轻的道长，掩下心中的担忧，这么问道。 　　要不是程成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那位年纪足够当他妈的中年妇女说不定就要把他搂到怀里安慰了。程成穿着道袍，没有束发戴冠，一身道袍还有一头短发，看着特别不伦不类。但是他此刻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表情和动作都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这对夫妇在上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只觉得这处道观陈旧不堪，不说角落织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蜘蛛网，光是看天井处的那几丛杂草，正殿一个供奉的果盘都没有，就知道这个道观已经破败了。 　　还有道观的观主，一张娃娃脸，猫一样的眼睛，看着像刚从学校里才毕业的学生，说话吊儿郎当，哪里像是个道士。 　　但是现在他们不这么想了，道观破败是因为程成道长低调啊，不慕富贵。穿着不伦不类是因为程成道长低调啊，不故作高深，不墨守成规。和他们在别的道观里见到的那些，总是说着讳莫如深话语的道长们不一样。 　　那些都是假学究，这位才是真性情，连这个呆愣的样子，也已经被两人理解出了高深莫测的意思。等等，程成道长是一双猫眼，难道他的原身？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明明是程成道长道法高深，而且在这么一处风水宝地，又怎么可能会有精怪呢？ 　　一阵风吹过，风水宝正殿的横梁上，一张蜘蛛网没有坚持住，被吹过来的树叶刮了一个大洞。蜘蛛吐着丝悬挂在那个洞下面，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显得特别随波逐流。 　　程成木然的坐在那里发了将近十分钟的呆，而这期间那对夫妻居然也就站着等了，一点都没有打扰到他。等到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带，问道：“你们来，是想要说什么来着？” 　　中年男子陪着笑脸，先是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才对着他问：“道长，我们是想再求几道您之前给过我们的灵符。” 　　第74章 第 74 章 　　 　　对, 灵符，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的程成，终于把来龙去脉全部都想起来了。这对穿着富贵的中年夫妇一个月前来过他的道观，其中的男士还是本地一个著名的企业家。 　　这位民营企业家跟大城市的霸道总裁们没法相比，但是在他们这个三线小城市，偶尔也能上上地方新闻, 可以作为地方纳税标兵，戴上小红花，和市领导们站在一起拍照留念了。 　　两人当初来的时候，妻子一脸苦相, 丈夫一脸不耐烦，不过面上还算客气。将来意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最近诸事不顺, 事业上的事就不说了。生活上平时喝水塞牙缝, 平地摔算是轻的了。 　　更重要的是走在路上都能遇见高空抛物, 还不止遇到一次。一次还好, 再来一次，简直像是死神来了, 这可是要命的事。 　　这位民营企业家的妻子信佛信道，感觉哪个灵就拜哪个, 特别的不虔诚。她认定家中犯了小人，把本市的道观、寺庙都拜了一遍, 并没有起效果。丈夫不信这个, 可奈何妻子就觉得是因为丈夫没有跟着一起拜, 才会不灵验，于是拖着他从头又拜了一遍，连这个破败的小道观都没有放过。 　　也许是环境带来的影响，当时不止是丈夫，连妻子都觉得这处道观，可能是不太灵的那种。哪有灵验的道观像是待拆的违章建筑一样，差一点转头就走了。 　　没想到最不灵的偏偏就灵了，当初一千块钱请回去的两道符，比之前请的那些动辄七八千的好用多了。为什么觉得好用呢，因为自从身上佩戴了这两道灵符，不说再没遇见过高空抛物，连平地摔都没了。 　　程成陷入了回忆。 　　一个月前的某天，他正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准备打完一盘之后再去念念道经，或是打扫打扫道观。虽然打扫这一项日常至今都没很好的完成，不代表他没有一颗爱干净的心啊。 　　不想游戏还没打完，两位居士就上门了，念经、打扫什么的，自然没有接待客人重要。但他听了描述之后也忍不住同情这位了，高空抛物这种小概率的事都一连遇到两次，一般来说人也不会一直这么倒霉，怪不得他们要找个道观拜拜了。 　　不过，他认真的问：“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高空抛物，报警了吗？” 　　报警……，中年男子没有回答，他的妻子道：“报警了，第二次就报警了，但是吧，那一片的楼没有低于二十层的，一连好几幢楼，警察来了也没发现是哪个地方扔出来的。” 　　“那怎么不换一条路走啊。”程成真诚的建议，“换一条路走肯定会安全很多。”不过他经营着这个小破道观至今没有饿死，在淘宝开的店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平时也是有点技能的，比如察言观色。 　　他看得出来，这两人没什么耐心，于是准备应所求的，画两道符给他们后打发走，只是当时但朱砂刚好用完，原来准备的符纸又没存货。要是他说一句你们等等，我调好朱砂再给你们画符，大概一个小时就行了，说不定两人能转头就走。 　　于是他故弄玄虚的说了一大串话，又对他们说了一句稍等，就在后殿的书桌、抽屉里四处翻找，看看有没有存货，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金属制的喜糖盒。 　　即使过了多年，他依旧对这个盒子印象深刻，毕竟差点坑了他二十万呢，虽然最后退款了，但是差点损失二十万还是能让穷人心有余悸的。 　　机智的程成道长就用这两道符拿出去对付两人了，在问多少钱的时候，还特别心虚的报了一个一千块，心想要是他们还价的话，五百三百也是能够成交的。 　　没想到两人压根没有还价，请了符就回去了，程成也很高兴，这算是小赚一笔了，连续好几天叫了丰盛的外卖。就是他这里距离配送范围有点远，需要比别人多付几块的配送费。 　　没关系，他出得起！ 　　回忆就此结束，程成觉得自己需要睡一觉冷静一下。但这对中年夫妻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那位女士再一次提醒着面前的观主：“道长，那个灵符，灵符我们能再请几道回去吗？” 　　程成因为多年来的独自经营着道观，事业的打拼（？）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很多，至少他没让人看出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他问面前的这对夫妻：“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是这个符起的作用？” 　　中年男子将符特别慎重的从脖子里拎了出来，递给程成，他接过来之后直接将折成三角形的符拆开，夫妻两人看的欲言欲止，差一点就要忍不住让他轻一点。 　　然后程成看着面前的符沉默了，中年男子说道，“带上之后起了效果，特别是一周前，要不是它提醒，我过马路的时候差点就被车刮了。” 　　居然还差点被车刮了？这人生经历够丰富的。可概率的事谁能弄的清楚，世上这么多人，总有个别显得特殊，比如说世上就有那种抽什么都能中奖的锦鲤体质，别人转发多少遍都没用。 　　“它是怎么提醒你的？” 　　“当时我只觉得腰部的地方一痛，脚步就慢了一些，然后前面的车就追尾了。要不是我停下了，我就要被撞了。”他一脸后怕，“我后来觉得不对，好端端的怎么会腰痛呢，我腰从来都没有毛病的。” 　　妻子在一边附和，表示丈夫说腰的没毛病是真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痛的地方正对着西装口袋，道长你给我的符，我平时就是放在那里的。”他没说的是，当时他口袋里不止放了这个道观求的符，还放了其他道观的，手上更是带了佛珠。 　　可是其他道观的符依旧好好的，只有这两道的颜色暗淡了很多，其中一个更是已经看不出来是用朱砂描的了，一看就觉得是使用之后快要失效了的样子，这是为他挡了灾啊。 　　他细致的说着自己的感受：“我回忆了一下，那个刺痛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这灵符也太灵了，而且之后我只带着它们，也一直没遇到过什么意外。” 　　程成悲伤的想，根据你的倒霉相，这听上去的确很灵，可这符不是他画的啊。此时，他看着手中的两张灵符，觉得自己当时脑子里肯定进了水，才会把它们送出去。 　　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这对夫妻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道长，您这是？” 　　男人流血不流泪，程成擦了一下眼泪，又成了那个古道仙风的道长。他特别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大段文言文夹着大白话的词，意思大概就是：这个符也不是人人都能得的，还是要看缘分，你有幸请回去这道符，就是缘分，它本身的价值也不是一千块就能搞定的。 　　虽然前面的话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后半句话说的两人连连点头，一千块的确白菜价。 　　现在知道它如此灵验，不要说一千，一万也是愿意付的，谁知道程成道长话锋一转，又说：“居士现在已经躲过了生死劫难，这两道灵符也算是很好的完成了它的使命。至于之后，缘分未到，就不要强求了。” 　　还特别善良的提醒：“以后出门还是要注意安全，之前那条遇到高空抛物的街就别走了，过马路要前后看好。” 　　男子连忙道：“您上次已经提醒过了。”只不过他上次听到这些像是对小朋友说的话，特别不耐烦，这次却特别感激，道长真是好人啊。 　　程成点点头，接着干脆利落的将夫妻两个请了出去。 　　夫妻两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妻子对着丈夫问：“道长这是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们缘分未到。” 　　“我们付钱的。” 　　丈夫不想得罪道法高深的道长，扯了妻子就走：“你觉得之前的灵符一千块值吗？” 　　“值，”妻子道，丈夫又问：“一万块值吗？” 　　“值！” 　　这位本市著名的纳税标兵、民营企业家深沉的说道：“所以说道长高风亮节，视金钱如粪土啊，他说缘分未到，就说明缘分真的未到，不然为什么不给我们呢？这才是高人！”接着他又小声道：“像现在，骗子多，这样真正有本事的少，我们还是听道长的话。” 　　“那两道旧符还在里面呢？。” 　　“那两道符看着就失效了，而且道长就是画符的，就留在那吧，至于以后？这道观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以后再来就是了。” 　　妻子心悦诚服，觉得丈夫说的很有道理。 　　两位口中高风亮节、视金钱如粪土的程成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道差不多失效了的灵符，连游戏里经常组队小伙伴们深情的呼唤都没有理会。 　　想当年，他也曾经试验过这个符，当它变得稍显暗淡之后，还背上了包裹，踏上了漫漫的拜师路。但淘宝店主是个小姑娘就算了，那个小姑娘还跟他说，变黑有效什么的都是他的错觉，这一切都是氧化反应。 　　见鬼的氧化反应，面前灵符都快龟裂成碎片了，也是氧化反应吗？就算是，符纸是他卖的，他的符纸他自己清楚，放上十年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除非天天风吹日晒雨淋的。 　　所以当初说的没用，是在驴他吧，明明是有用的。 　　一周后，燕京一处安静的画室里，黎素看着宋如一两次拿出手机，对着她问：“是有什么事要做吗？你最近信息总是很多。” 　　宋如一将手机调到静音，继续拿起了手中的画笔补上最后几笔：“没有，是提醒我淘宝店有留言的信息。” 　　“淘宝店？”既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黎素也继续手上的动作了，但是听到她这么说还是顿了一下，问：“你的淘宝店还在啊？” 　　“恩，关闭好像需要注销，等我回去把它注销了，现在先不管。” 　　相比黎素是系统的学了水彩画，宋如一就杂乱多了，她水彩、油画都略有涉猎，学的广却不精，糊弄糊弄外行人是足够了。在专业人士的眼里，她就是在学着玩。 　　其实宋如一也的确是在学着玩的，她平时在网上发植物的信息，除了语言描述偶尔还会简略的描几笔，那种程度，用上素描就足够了。而黎素，她的美术老师原来想让她试一试考美院的，以她的水平，最好的那所有点难，但是要求低一点的话，分数还是可以够到的。 　　没想到黎素早就被清华大学的数学系录取了，美院再厉害，也不敢跟清华比，而且能够提前录取，可想而知她的数学有多好。于是老师也不再提这个话题，按部就班的教，黎素也一直认认真真的学，犯过的错误说了之后很快就能改正，一般没见过超过两次。 　　这种虔诚的态度和快速的进步，也难怪老师开始要建议黎素试一试考美院了，她原来还以为黎素这么认真，本来就是在为考试作准备的呢。 　　宋如一偶尔也会来蹭一两节课，当然是按课时付费的，她看到了老师脸上的表情，就说：“素素平时是个很认真的人，做什么事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都会用心的去做，而且她总是很专注。” 　　莫名其妙受到表扬的黎素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虽然不知道宋如一为什么夸自己，但是被夸了还是很高兴的，她开心 1，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老师想着自己的想法有那么明显吗？不过她还是认同宋如一说的话的，“是，先不说天分如何，认真专注的人总是比一般人容易成功。可惜往往很多人就看到了成功人士的成就，没有看到他们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付出的心血。” 　　说着她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宋同学你就应该像黎素学习，你画画的天分不错，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画画对你来说连一个爱好都称不上了。” 　　接着她看到了宋如一今天画的画，愣了一下后又道：“不过你很有想象力，我经常都看不出你画的是什么，好在今天这一幅，我还是能够猜得出来的。” 　　“如一很厉害的，”黎素口中说着还凑过头来看，接着她很快也抿起了嘴，“这是狼吗，银狼？” 　　宋如一这幅画用的色彩极少，基本是白色还有调制出来带着的一点银灰色，就颜色来说，称呼为银狼没毛病，于是她道：“是的。” 　　“为什么它的背上有翅膀？”黎素问，可惜她只听到宋如一用一种慢悠悠的语气说道：“因为它会飞啊。” 　　美术老师和黎素：“……” 　　“它看上去要摔倒了，是因为跑的太快了吗？”黎素又从那头带着翅膀、会飞的狼的动作上这样猜测道。 　　“不是，因为它中毒了。” 　　黎素不理她了，继续手中那幅未完成的画，老师倒是说了一句：“这听上去像是有一个很长的故事，还得是玄幻故事。” 　　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身上有什么故事谁也不知道，甚至都没人见过，除了宋如一，所以老师会说，她很有想象力。 　　其实她一点想象力都没有，不过是以前的记忆而已。但是顾南祈很喜欢她画的这幅画，要不是王姨阻止的快，凭借他激动的样子，说不定就能把画撕成两半了。 　　王姨是看不出这需要她戴上老花镜看才能看清楚的画哪里值得喜欢了，但她知道，自己是老一辈思想，不理解年轻人的喜好。 　　而且这是宋如一画的，宋如一这么聪明，怎么会画的不好呢，肯定是画的很不错的那种。 　　宋如一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豆丁提醒他，“你要知道，这是我的画，我还没有说要给你。” 　　顾南祈不高兴了：“可是我很喜欢啊。”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喜欢的每一个东西都应该是你的吗？” 　　顾南祈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然后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宋如一轻笑，然后从他的手中将画抽走了，离开前还点了点他的鼻子，“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你不可能得到你喜欢的每一样东西，这辈子都不可能。” 　　顾南祈双眼含泪，目送着姐姐上楼走了，以前假哭就算了，现在看着他掉眼泪，王姨心疼的把他抱起来哄，“不哭不哭，姐姐跟你开玩笑呢？” 　　他抽噎着，不断蹬着腿：“我要那幅画。” 　　“好，要那幅画，那我们再去跟姐姐说，让她把那幅画给你好不好？” 　　直接当着宋如一的面，顾南祈未必敢这样任性的大吵大闹。顾南泽面前更加不敢了，他心里还是很喜欢大哥的，但是大哥好像一直不喜欢他的样子。 　　至于在像王姨还有已经离职的早教老师面前，他自然是随着自己的性格来，怎么都没关系。 　　在越包容自己的人面前，总是越任性的，这对很多人都适用，更不要说顾南祈还是一个小孩子，而王姨对他又有那么一些溺爱。要是早教老师在，还会引导他，可惜她在顾南祈上学之后就离职了。 　　三天后，宋如一接到了顾南泽的电话。 　　顾南泽依旧在浙东省拍戏，目前还没有回燕京，他的语气里有着幸灾乐祸，“听说，你回家住了几天之后，就因为那个小鬼灰溜溜的搬出来了？” 　　宋如一接电话前正准备注销自己的淘宝店，系统跳出来提醒她，店铺里有未完成订单，请完成或是取消订单后再进行操作。她去后台一看，果然又多了两笔订单，一个低级聚灵符，一个低级护身符。 　　不用说，拍下宝贝的依就是几年前拍过的那个道长，而且这几天他不断的在上面给她发送信息，每天都99 ，宋如一都懒得翻到上面去看，更加没有去回复。 　　既然暂时注销不了，她没有再去管，反正一直不发货，那边自己会选择退款的，或是系统也会退款。宋如一关了网页，对着手机那端说：“哈，你好像是专门打电话过来嘲笑我的。” 　　顾南泽的语气低沉了一些，他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个孩子以后会将属于我们的东西全部都夺走的，现在只是一幅画而已，以后会是什么？他才五岁，就已经逼得你搬出来住……” 　　“打住，”宋如一看着面前的笔记本出现了屏保时才有的泡泡，按着额头说道：“我搬出来住不是因为南祈，而且我早就搬出来了，之前只是应要求回去住几天而已。” 　　“呵，”顾南泽冷笑：“那你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搬出来的？” 　　宋如一没有回话，她站了起来，到阳台上的藤椅上坐下，“你刚才说是因为一幅画？所以我倾向于，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是王姨，她觉得自己当时说的有些过分了，不应该对你说你是姐姐，应该照顾弟弟这样的话，她觉得是因为这么说了，你才会搬出去的。” 　　顾南泽说着冷哼了一声，“她想要我打电话劝解一下你，但是宋如一你记住了，不要说是一幅画，就算是自己不要的一张纸，不想给别人，撕了都别给。” 　　宋如一的视线越过了河流，落在了不远处有几只白色的水鸟站着的浅滩上，“王姨想的有些多了，我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 　　“不管如何，她说这话的确不合适，而且我想，他们两个也许也对你这么说了。”宋如一自然听出了顾南泽口中的他们两指的是谁。 　　顾南泽是想安慰一下宋如一的，没想到她的语气听上去还是很平静的。 　　“不管是王姨，还是他们两说这话，对我来说都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宋如一道：“而且南祈是个小孩子，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她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笑道：“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不过你这么说倒不像是劝解我，而是准备给我出头了一样。” 　　顾南泽干咳了一声，“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反正你知道，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第75章 第 75 章 　　 　　宋如一沉默了半响, 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谢谢你，哥，我很开心。” 　　“说什么谢，不过你开心就好，”顾南泽被这样真心的感谢, 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飞快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给助理。 　　过了一会儿，他双手叉腰, 指着另外一个化妆室的方向问助理：“剧组就不能找个演技好一些的女一号吗？永远只会僵硬着一张脸，瞪着死鱼眼的算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一个男三号, 挑剔起女一号不太合适呀, 助理心中腹议, 然后他也想要泪流满面, 因为那位女一号虽然戏份不多, 可却是宣传中‘货真价实’的女一号。人家是剧本中男主的真爱，从第五集开始陪他走到最后一集的, 是男主心中美好、让他坚定信念的存在。 　　但是陪她对戏，还真的挺辛苦的, 不过助理有特殊安慰人的技巧，他道：“可是顾哥, 你看男一号跟她的对手戏不是更多吗？” 　　顾南泽来回走了几步后重重的坐在沙发上, 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谢谢, 看到有比我惨的，我心里好过了很多。” 　　这部剧的男一号是华娱一线男星，是电视圈不包括电影圈的那种。这位在华国娱乐圈里起起落落，数十年后还能维持住自己的地位，而且口碑上佳，不是没有原因的。 　　女主角僵硬着一张脸，他能够做出深情的样子；女主角瞪着死鱼眼负气离开，他能够表现出痛苦迷茫；女主角既僵硬着一张脸，又瞪着死鱼眼对他说鼓励的话，他马上像是得到了力量一样。 　　简直和顾南泽这种对自己高要求，也就对别高要求的态度是云泥之别。 　　“他是怎么做到的？”顾南泽看着这一幕问。 　　因为他下一场拍的是在大冬天的戏，所以穿着的衣服需要包好几层，说实话，非常热。助理拿起放在桌上的杂志当扇子给他扇风，小声说了一句：“男一号的片酬是六千万。” 　　顾南泽：“……” 　　为了片酬，哦，不，为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女主角僵硬着一张脸算什么，就算她没有脸，也一定要尽责尽职的把片子演好。不过没有脸还是比较可怕的，大家不要想象。 　　因为除了男主角是比较有名气的，然后女二、女三算是去年开始进娱乐圈的，只扬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男配角就更不用说了，男二号快十几年了，还是一个三线演员，接着就是顾南泽，在此之前才拍过一部戏，虽然那部戏红了，但也不能掩盖他还是个新人的事实。 　　于是，剧组的氛围还是挺正常的，主要是男一号不止不耍大牌，还特别大方。经常三天两头拍戏结束，早的话请大家喝奶茶，晚的话请大家吃烧烤。 　　顾南泽看着面前端上来洒了辣椒孜然还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差点要把上面看出一朵花来。至今为止，他还是第一次挑战路边摊，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南泽，你怎么不吃啊？”因为是将烧烤师傅直接请到剧组的，所以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偷拍，而且烧烤这东西，香味能够传出好远，根本让人忍不住。 　　“难道最近在保持体重吗？”有一个人对他问。 　　顾南泽拿起了其中一串准备尝试，尝试之前回道：“没有，我只是第一次吃？” 　　“啊，你以前没有吃过烧烤吗？”女二号跟他年纪差不多，咖位也相似，所以比较能谈得来，听到就忍不住问了，然后见他点点头。 　　但是顾南泽当然不会说，他其实是吃过烧烤的，只是没吃过用这种不卫生方式烤出来的肉串。 　　结束后回到宾馆休息，他登上了微博小号看网上关于自己的消息。什么，为什么不登录微博大号？因为认证过的那个叫顾南泽的微博，一直是团队在打理，他都没有亲自上去看过，更重要的是，团队也不可能随便给他操作。 　　打开了关注列表，先是去了已经经过认证‘顾南泽’的微博页面，看看粉丝还有评论。通过上一部剧还有团队的用心经营，这个账号已经有百万粉丝了。 　　这么短的时间百万粉丝，在国外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僵尸粉。 　　而让他至今都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两个月前米迦勒装死倒在地上，不愿意跟他去剧组的照片转发留评最多。难道他们都看不见他为杂志拍的硬照吗，多帅啊，一个个什么怎么回事？！ 　　粉丝：看不见，看不见，帅哥哪里有狗狗来的吸引人，而且这张照片里，帅哥不也上镜了吗？ 　　顾南泽到剧组已经两个月了，因为戏份穿插整部剧，所以基本是和大家一起离组的。说起来他这个男三号比女一、女二的戏份都要多一些，因为情感纠葛只占剧集比较小的一部分。这样一来，突然觉得那张僵硬的脸都没有那么不顺眼了，反正男一号才是和她对戏最多的那个。 　　离开之前，他还和所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上车之后才听到团队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对他说道：“顾哥，顾哥，原来女一号是投资商的女儿。” 　　顾南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女一号演技都这样了，导演没开口骂过，剧组更是没有提过要换掉她，有后台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原来是投资商的女儿，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投资商的那啥呢？” 　　“那这投资商也太眼瘸了吧，”顾南泽接过助理递过来保温杯打开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里面放了什么？” 　　“金银花还有蜂蜜，”团队里的一个小姑娘说道：“金银花是我外婆自己晒的。” 　　顾南泽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还挺好喝的。” 　　回到碧海方舟的别墅之后，整个别墅干净的像是钟点工才打扫完，明显他离开后也没有人住过。蹙着眉头问今凌：“宋如一不是又从顾家搬出来了，她住在哪里的？” 　　今凌知道他今天回国，过来送一些东西，还有王姨专门为他做好的饭菜，此时她正将饭菜摆在桌上，连筷子都摆的整整齐齐。听到这话回道：“住在玉城啊。” 　　“那里不方便吧，又是湿地又是枫山的，人还没多少，她一个人住在那里，不会害怕吗？” 　　其实今凌也有些想不通，她道：“可是如一喜欢住在那里，对了，她跟我说，你之前用的那辆车挺好的，她要拿去开。” 　　“拿去就是了，在车库里停着呢？”顾南泽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纳闷道：“不过她还买不起一辆车吗？” 　　今凌一脸纠结：“她说她其实你自己开车的次数不多，现在基本用的是团队的保姆车，以前的就不要浪费了。” 　　宋如一算是她看到过最会节约的富二代了，难道顾总和慕总真的苛待她了？那也不至于啊，而且光她在香港参加赛马比赛的奖金，都有了几百万了。 　　她不知道，那几百万都是沙利亚的生活费，是不能随意动用的。“哦，对了，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礼尚往来的礼物。” 　　因为之前放在盒子里，今凌也看不到装的是什么，直到顾南泽打开之后才一阵窒息，这不是慕总送给她的法拉利吗？ 　　宋如一就这么把慕总送的车转送出去了，还是送给顾南泽，她不怕慕总知道之后会生气吗？顾南泽自然也是认识法拉利的标识的，他一脸复杂：“看上去我好像是占便宜的那个。” 　　玉城别墅内，宋如一坐在客厅里，看着上门质问的顾南泽，不是很理解：“占便宜还不好？” 　　像宋如一没有去看过碧海方舟的别墅，顾南泽也是头一次来玉城，他将整幢别墅都看了一遍后对她道：“环境比碧海方舟的好，但是有点冷清，”他指着一个方向道：“那里除了水，就是草，你想象一下，你要是走到上面，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害怕吗？” 　　米迦勒迎接主人的喜悦过去之后，又趴在了地毯上，看着像是一只提前退休在过老年生活的狗，可它好像也没怎么工作过。 　　顾南泽瞪着它，用力揉着两下它的毛，将不知道积累了多久的怨气发泄出来，才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还对它嘀咕了一句：“你的存在简直是浪费空气。” 　　宋如一对他的口嫌体正直不做评价，而是问：“我为什么要想象踩在湿地上陷下去，我又不会做直接踩上去的事？” 　　“你如果站的很高，会有想跳下去的想法吗？”顾南泽问。 　　“以前有，现在没有。” 　　顾南泽原本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结果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担心的问：“为什么以前会有，是因为以前过的不开心吗？”接着又说：“就算有，不是也应该这几年才有吗？” 　　“哦，”宋如一打断了他的脑补，“以前有是因为以前我想过御剑飞行，现在没有是因为我知道它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顾南泽：“……”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宋如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我怎么没发现，你还能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 　　宋如一坐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姿势，身后还垫了一个抱枕，就这么靠在上面看着他问：“我觉得其实你更加天马行空一点，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这几年应该有这种想法呢？” 　　顾南泽干咳了一声不说话了，宋如一也是能猜到他的想法的：“其实南祈的存在，对我来说没什么负面的影响，我希望，他也能够不要影响到你。” 　　顾南泽扬起了高高的眉头想要反驳她的话，就听到她说了下一句：“你知道我不是在为他说话，而是单纯的在为你着想。” 　　顾南泽想要说出来的话戛然而止，他偃旗息鼓道：“行吧，只要这个小鬼不要像这一次惹你一样来惹我就行了。” 　　顾家。顾南祈现在已经知道了，在学校里上学，是分每天回家和每个星期回家的，怪不得以前老是见不到姐姐在家。恰逢周末，他蹲在草坪上和贝贝玩了一会后，去厨房找王姨要好吃的，吃完后又要开小汽车。 　　他坐在小汽车的驾驶座上，然后贝贝坐在副驾驶，一人一狗就出发了。王姨自然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的，即使这车是电动的，打开开关之后只需要调整方向盘会自动驾驶也一样。 　　顾南祈这么小，谁知道他开着开着会不会翻车。 　　他一脸惬意，身边还坐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德国黑背，这么开在小区里，就像是‘黑涩会’老大在巡视自己的地盘，这个小区已经被他承包了。 　　这在保安眼里自然是另外一种景象了，看，他们安保队多了一个编外人员！ 　　顾南祈开着小汽车，就想起了玩具店里更多的小汽车。他仰头问王姨：“姐姐为什么又好久没有回家了，她去哪里了？”又嘟着嘴不高兴：“最近也没有来学校看我。” 　　时间过去好几天了，他早就把画的事情给忘记了。其实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好像因为有了鲜明立场人的加入，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王姨听的嘴里有些发苦，她原来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宋如一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对这个弟弟一向好，几千的礼物说买就买，怎么就舍不得一幅画了？她看上去也没有多珍视那幅画。 　　可是她没想到，宋如一气性会这么大？在对方再一次搬出去之后，王姨对宋如一不愿意让着弟弟的那些埋怨早就不见了，心里只有自责和后悔。 　　好端端的，她说那句话干什么，姐弟两个的事就让姐弟两个自己处理好了。事后南泽虽然跟她说，宋如一搬出去不是因为她的话，但是她总觉得也是有一部分的原因在里面。 　　而且电话里，南泽对她的语气也有些冷淡，可能也觉得她做错了。 　　顾南祈不懂王姨心中的那些忧虑，他开了两圈之后就等今凌阿姨过来接他去跆拳道馆。今天可是教练给他换带子颜色的日子，他已经期待很久了。 　　虽然顾南祈的小脑袋瓜里，不理解带子的颜色具体代表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腰上绑有颜色的带子才是厉害的，黑色的最厉害，教练就是绑的黑色带子。 　　今凌准时到了顾家，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毯上的顾南祈，可能是因为太期待或是紧张的原因，连喜欢的动画片都没有打开看。今凌对着他笑了一下：“南祈是不是等很久了。” 　　顾南祈不满的指责她，“今凌阿姨你来太晚了。” 　　今凌把他从地毯上拉起来，理了理他的衣服，说道：“没有哦，今凌阿姨还提前了五分钟呢，好了，现在我们出发吧。” 　　顾南祈在她的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人，等到上车之后也没有发现期待着的宋如一，再说话时声音里已经带了浓浓的鼻音了：“姐姐为什么不来？” 　　今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让顾南祈在儿童座椅上坐好，一边给他系上安全带一边说道：“南祈练习的地方离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很近。” 　　顾南祈眼睛亮了起来：“那我拿到黄带之后，要去给爸爸妈妈看。”今凌松了一口气，马上答应他了：“当然没问题。” 　　顾南祈是被宋如一建议送去学习跆拳道了，以发泄他过剩的精力，但是他一个小豆丁，经常连大人的嘱咐都听不明白，怎么能学好跆拳道呢。不过是先有一个概念，慢慢的开始熟悉，只是没想到他还挺喜欢的。 　　用顾南祈的话来说，是因为感觉练习跆拳道很酷。加上他马上就要升级了，感觉就更厉害了，恨不得下一秒就绑上黑色的腰带，不过黄色也很好啊。 　　他不知道的是，他以前系着的白带是10级，表示空白，说明初学者之前根本没有跆拳道知识。如果今天考核成功，则是9级，为白带加黄杠，这是介于白带和黄带之间的水平，意味着初步接触开始入门。 　　他练习的道馆是比较正规严格的道馆，对每一个阶段都有严格的学时要求才能参加升级考试。不像有些道馆，学员会了就马上可以参加考试，没有课时要求，速成的那种。 　　所以顾南祈想要成为和教练一样的黑带，还早的很呢，至少十五岁之前不用考虑。 　　今天道馆里参加考试的还有另外三位小朋友，他们都和顾南祈一样大，与之不同的是，他们的爸爸妈妈都站在场馆外面给他们加油。 　　兴奋的心情渐渐变得低落，他转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那里并没有熟悉的人过来。换上了白色的跆拳道服，他突然大人一样的叹了一口气，今凌站在外围，给他打气：“南祈，加油！” 　　顾南祈坐在小椅子上，听到这话看过去，然后站起来咚咚咚跑过去，仰头对着今凌说道：“今凌阿姨，你要记得给我录像，我要给爸爸妈妈看，还要给姐姐看。” 　　今凌依言拿出了手机，“好，今凌阿姨给你录像，拍好之后给你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看。” 　　顾南祈咬着手指，勉为其难的加了一个：“虽然哥哥老是不来看我，也没有送我礼物过，但也给他看看好了。”还提着要求：“要把我拍帅一点。” 　　今凌自然答应他：“没问题。” 　　顾南祈跑回小椅子那边坐下等待，旁边的一个家长也拿着手机在拍照，跟今凌搭话：“那是你外甥吗？”她显然是听到那段对话的，听到了小孩子叫她阿姨。 　　今凌扯出了一个微笑，对着她说道：“不是，他是我老板的孩子。” 　　家长有些惊讶：“他爸妈怎么不亲自过来陪着，让你一个员工来。”今凌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顾南祈拍了几张照片，回道：“他爸妈都忙。” 　　“再忙也不能压榨公司里的员工啊，员工是为了公司付出的，老板怎么能把私人的事情交给你们呢？”看这位家长的样子，看来她老板平时没少给她安排其他事。她如此滔滔不绝，以致于今凌都插不上话，说自己的工作就是这个来着。 　　轮到顾南祈的时候，他还看了今凌阿姨所在的位置，想要知道她有没有听话的好好拍照，结果不止在拍照，见他看过去还比了一个大拇指要他加油的动作。 　　考试结束之后，今凌将视频传给了宋如一，至于顾南泽，她一时还真不敢。顾南泽脾气暴躁，也不太喜欢这个弟弟，事实上他回国后只是无视顾南祈，连一句恶言都没有说过，就已经够很多人惊讶了。 　　虽然南祈很可爱，但也不看看两人天然对立的关系，发去之后他那个暴脾气点燃了怎么办？ 　　至于顾总和慕总的，办公室里，顾诚远见到小儿子进来后挑了一下眉头，问：“是谁带你过来的？” 　　“今凌阿姨，”说着还举起了手中的白色黄杠的腰带：“爸爸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顾诚远站起来将他抱在怀里往外走，夸奖道：“很厉害，”又问：“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开会？” 　　另外一处公路上，顾南泽问坐在跑车副驾驶的宋如一：“感觉怎么样？”宋如一用手指梳着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问：“你说的是指车还是指你的开车的技术？” 　　“当然是指我开车的技术了。”顾南泽鄙视了她的理解能力。宋如一让他看自己差点被风吹的打结的头发，评价了一句：“还有待进步。” 　　在郊区还好，某些路段没有限速，市区开跑车就像是车快没油了一样，让人觉得有气无力的。对此宋如一说道：“估计还是没有开习惯吧，等你习惯了之后，就能够很好的控制速度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喜欢，毕竟它的颜色太显眼了一点。” 　　顾南泽嗤笑：“明明是你不懂车。” 　　他看着宋如一突然转头看着一个方向，也朝着那边瞄了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宋如一道：“好像有人在对着这边拍照。” 　　顾南泽皱了一下眉头：“拍照？”他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还是发动汽车离开了这处地方。 　　晚上的时候，宋如一看到了乔锐发过来的信息：这是我在美国看到的，还挺像你在推特里说的那种，不过你对植物的描述用词太专业化了，我也不是很确定。 　　除了这段话之外，还贴了几张植物的照片，每张照片上的植物不同，但都很相似，是相同种类不同样子的。 　　第76章 第 76 章 　　 　　宋如一看着乔锐发来的几张照片, 其中有一株的确是自己在寻找的，便发信息问他：这些植物叫什么名字？发过去之后才觉得有些不恰当, 因为乔锐虽然拍了照片，却不一定知道它们叫什么。 　　没想到乔锐不止知道，连它们的分布范围还有生长习性都事先了解过了, 每一种都有描述。 　　宋如一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只当她收集各种植物图鉴是一个爱好, 在微博和推特上发相关信息还有素描也只是一个乐趣。因为哪有人对着整个种类的植物撒网一样寻找的，这跟在一万粒大米里找出一颗糯米有什么区别。 　　因此她在相关论坛还有小圈子里混了好几年，回答了不少植物爱好者的问题，自己要找的几种植物至今渺无音讯。当然, 也有很多人找到类似的来询问她, 无奈都不是她要的。 　　没想到乔锐不过是去费城面试而已，才走了多久, 就这么将需要的东西送到自己的面前了？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来做这些事，还是单纯的运气好。 　　宋如一看着那株植物的名字，直接根据乔锐发过来的名字在网上进行了搜索。网上有关它的描述很少，只说它基本分布在美洲大陆, 名字也是根据纲属取的，只有学名, 没有别名, 可以说是非常不起眼了。 　　她开心之余, 大大感谢了一番乔锐, 还发了好几个不同的笑脸给他。 　　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 久到宋如一以为他去干其他事情了, 站起来准备洗漱后打坐然后睡觉。手机叮的一声，乔锐回复：说实话，你对这件事的热忱让我觉得有些惊讶，毕竟我很少看到你这么高兴，而且好几次都是跟植物有关的。不过能帮到你，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宋如一眯着眼睛打字问他：幸运？我觉得还是我更加幸运一点。 　　这一次乔锐几乎是秒回的：那我们是能够相互为对方带来幸运的人了。 　　她看着这句话有些发愣，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自己应该去洗漱了。 　　第二天中午，宋如一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顾南泽打来的，他在那端直接了当的问她：“你今天上网了吗？” 　　“没，”宋如一慢吞吞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声，沉迷网络对身心健康有害，没事多做点作业，不要老是上网。” 　　宋如一想要提醒他，自己已经被提前录取了，但是又想起来，到大学里还是要做作业的。不过她说了一句：“谢谢你的关心，所以网上的确有什么事对吧。” 　　顾南泽：“……” 　　他挂断电话后将手机砸在桌上，有些暴躁的问封文华：“我这么说是不是像是在提醒她，快点上网，快点看微博，上面有关你的谣言还有八卦。” 　　封文华推了一下眼镜，平静的看着他说道：“这件事澄清很容易的，毕竟你们的关系不像是网上说的那样，问题是我们要不要马上澄清？” 　　顾南泽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 　　“很明显，这件事是有人专门在搞你，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吗？早上发的帖子，不到中午就有这么多转发量，简直是像是在为你提升知名度一样。” 　　封文华说完之后，发现顾南泽瞪了他一眼，于是他换了一种说辞：“好吧，我这么说也许不恰当，是有人想对你进行无耻的污蔑。” 　　“我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谁要搞我？” 　　封文华道：“在娱乐圈，多的是一个人在不知道的时候，将另外一个人得罪了的事，甚至有的是单纯的看另外一个人不顺眼，买水军在网络上黑他，现在污蔑一个人可真是太容易了。” 　　顾南泽拉开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平复了一下心情，因为封文华有一句话说得对，这件事澄清很容易。团队里的公关也都不急，他们都是专业的，多少大风大浪都见过，眼前这种不过是小打小闹，只是在监控着网上的相关数据，等他们商量好下一步该怎么做。 　　而就像宋如一对顾南泽说的谢谢他提醒那样，她打完电话后直接开了笔记本电脑，思索了一下，干脆先登录了微博到了顾南泽的微博页面，看看有什么消息。 　　在这里果然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昨天发的一条微博的评论是最多的，相比其他的微博不管是转发量还是评论数，几乎是爆炸式增长。点开评论页面一看，宋如一顿时有些惊讶了。 　　被顶的最高的那条评论是这么说的：你居然有女朋友，却在采访里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大骗纸【哭泣jpg，哭泣jpg，哭泣jpg】 　　这条评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发的人不会还是一个小朋友吧。不过好在她并没有错过重点，顾南泽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她怎么不知道？ 　　继续往下翻评论，还有几条显得比较瞩目：【你真的像那个博主说的那样，被超级白富美包养了吗？】 　　【本来还以为你是一个有演技的演员，没想到品德这么差，居然还欺骗粉丝。】 　　…… 　　【顾南泽滚出娱乐圈。】 　　宋如一看的一头雾水，想要去问一问顾南泽做了什么事，让别人以为他被包养了、没有品德、甚至还让他滚出娱乐圈。明明是一个才进入娱乐圈不到一年，拍了两部戏，第二部还没有开播；上了几次节目，基本属于配角；拍过数次杂志，不是属于封面的新人而已。 　　好在评论里和她一样搞不清状况的不少，便有人指路另外一个博主的爆料，她顺着链接点过去，然后看到这个博主发的是什么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这是一个新注册的微博账号，名字取得很干脆，直接是爆料君，可能是因为爆料君这三个词早就被别人用了，后面就加了一串很不规则的数字。 　　爆料君只发了一条微博，但是一个才注册的空白账号，发了长微博不过几个小时，就有几万人转发还有评论，说背后没有水军都没人信。顾南泽这种咖位，还不至于有几万人在几个小时里转发和他有关的微博，还是从别人的页面上。 　　微博的标题加粗放大，取的极为吸引人的眼球【光鲜背后的放纵——带你们了解新人顾南泽的真实面目】 　　文章的内容是这么写的：博主是一个吃瓜群众，一直关注娱乐圈的新人还有小花们，当初顾南泽横空出世，说真的博主是有些惊喜的。 　　他才出道的第一部戏就是跟张导合作，张导的大名不用我多说了，大家都认识。这部剧在电视剧中算是大制作了，剧本也很精良，演员也是认真挑选过的，这样的剧，不红都难。不出所有人的意料，这部剧爆了。 　　不过除了剧情还有一个让我关注的是，里面出现了一张新面孔，那就是顾南泽。虽然顾南泽在里面不是男一男二，但戏份也不少了，演技更是可圈可点，说真的这对一个新人来说，太难的了。 　　但是博主看着他的脸，越看越不对，怎么这个演员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的一样。博主的记忆力不差，也是个较真的人，经过努力的回忆之后，终于被我想起来是在哪里看到过的。 　　附图，附图。 　　屏幕外的宋如一看着这两张照片眯起了眼睛，这是去年她参加生物竞赛结束之后回国，顾南泽到机场接她的照片，很明显是路过的人偷拍的。 　　博主在文里也是这么说的：很多人估计都能认出来这是哪，没错，这就是燕京市的日落机场，而这张图也不是我拍的，是一个混二次元的小姑娘拍的（在此有@该姑娘的微博），她拍下这张照片之后，上传到了微博，说自己在机场偶遇一对情侣，男帅女美，简直又让人又相信真爱了。 　　好吧，在此都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顾南泽出道的时候都22岁了，谈恋爱也不犯法。但是想一想他在之前的采访里说的，自己是没有女朋友的，而那张照片被拍下来的时间，是去年的六月份。在这里大家也许会说，也许两人不是情侣，是朋友呢，而且照片上两人也没有搂搂抱抱，怎么证明？ 　　好吧，接着往下看：附图，附图。 　　要说之前的照片只有宋如一一眼就能回忆起当时是什么情况，现在这的照片顾南泽一见就脸黑了。毕竟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宋如一当时也说感觉有人在拍照。 　　照片将男方的脸拍的很清楚，女的就只有一个后背，当时两人应该在说话，从顾南泽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根据最开始两张的对比就能看出来，几张照片里的女性都是同一个人。那两张有正脸，也就不存在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了。 　　博主写着：这辆车跑车大家就算不认识，也能从它上面看出一个字，就是贵。而法拉利的粉丝们估计更加不会陌生了，因为它就是法拉利经典款458 Italia。恩，博主查了一下它的出售价为448万，国内停售。也就是说，你要买这辆车，还得到国外去买，然后千辛万苦的运回来，付出的钱就不止448万了。 　　一辆价值几百万的跑车，你们觉得是顾南泽一个才出道的新人能够买的起的吗。反正博主是不信的，现在又想想，他一个没名没姓的新人，第一部戏就是跟张导合作的，是不是细思极恐。 　　一个新人，他凭什么呢？ 　　那我们现在就来认识一下照片中那个女子的身份。 　　第77章 第 77 章 　　 　　照片中的女子姓宋, 叫宋如一，别问博主为什么知道, 因为这位宋如一小姐并不是无名无姓的人。 　　附图, 附图。 　　这两张图其中之一是宋如一年初在香港参加马术比赛, 获奖后拿着奖杯的照片。还有一张，看着像是在某个节目中的截图, 是当时比赛成绩出来后的显示屏，有她名字的那一栏已经被红线圈出来了, 以示第三名就是她没错。 　　博主还在废话, 怪不得这篇文这么长，就是因为他的废话太多了。 　　他说：大家注意这两张图，其中获得第三名的那匹叫沙利亚的马, 它的主人就是宋如一，而这匹马的身价现在值多少呢？1100万！！虽然沙利亚原来的身价并没有这么高，是在参加比赛之后才涨到这么多的，但是本身就能养得起一匹纯血统马的，她多有钱也不用让人怀疑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年初参加比赛时公布的年龄是十八岁零三个月, 在机场被偷拍是去年的六月份事了，也就是说, 当时顾南泽不止欺骗粉丝已经有了女友，而且他女友还未成年！！！（天哪jpg） 　　在此博主想要对顾南泽说一句, 和未成年人交往, 这在国外, 你是要被判刑的你知道吗？！（摇手jpg）。 　　顾南泽旁白：我做了什么我要被判刑？ 　　可惜博主听不到他的呐喊, 而且他帖子早就发了，没看到转发量就有这么多吗？ 　　也许有人要问，为什么不能是顾南泽本身自己有钱？博主想要说的是，他要是有钱，拍完第一部戏后还住在经纪人家里！而几个月前，他的经纪人刚好在找房子，估计就是给他找的。 　　等宋如一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找房子的事就不了了之了，为什么呢？因为顾南泽，他搬进了碧海方舟的别墅啊，具体哪一幢不知道，但是碧海方舟的别墅多少钱？独栋出售均价两亿左右（惊吓jpg）。 　　不仅住上了豪宅，第一部戏空窗期两个月后才接了第二部戏，最后还开上了法拉利跑车，划重点：这都是那个叫宋如一的女子再一次出现之后的事。 　　宋如一不搭理他，顾南泽就一事无成，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思考jpg）。 　　这博主简直是行走的表情包。 　　宋如一看到这里托腮，这个帖子行文前后，有理有据还有图。他虽然没有直说顾南泽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已经让看到这里的人有了先一步的印象，不就是一个靠女人资本上位接片的小白脸吗？ 　　而且，背后的人好像很了解顾南泽进入娱乐圈后，经历过的事。 　　封文华打了一个电话，接下来对顾南泽也是这么说的：“之前我给你找房子，问的是圈内人，能够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我让人去打听了。” 　　其实帖子到这里还没完呢，接下来，该博主又就顾南泽的学历进行了一番批判，说自己特地询问了在南加大朋友，他的朋友是南加大亚洲学生会的成员。 　　该成员表示，南加大表示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顾南泽的亚洲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学历是伪造的！！！ 　　总而言之，他不止欺骗粉丝，还和未成年人交往，甚至包装了本身高学历，有钱人的出身。 　　写到最后还有总结，让这个帖子前后对应，有头有尾，不让你打低分。博主表示，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它需要的是正能量，一个才刚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就满嘴谎言的欺骗大众，欺骗粉丝……，最后归纳，顾南泽应该退出娱乐圈。 　　宋如一看完之后，觉得这个帖子不能自己欣赏，然后她把帖子发给了顾诚远。想了想，又给慕容发了一份，接着干脆利落的合上了电脑，去别墅后院的小花园里看自己种的遁忧草了。 　　因为黎素对养在花盆里那株遁忧草的深厚感情（黎素：？），她直接从某个园林公司预定了一批。什么，园林公司不种遁忧草的？其实只要钱给到位了，他们什么都愿意种，而且种的比你自己种的好多了。 　　宋如一之前那盆，也就靠着聚灵符续命了。 　　顾氏今洲集团，收到宋如一信息的顾诚远打开了链接，而另外一个办公室里同样看到链接的慕容，脸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站在慕容面前的一个女中层战战兢兢，心里想着难道是自己递上去的报告中有什么重大失误吗，是小数点后移了一位？还是前移了一位？或是把最后的日期写成了6月31号。 　　不过她很快否定了最后一个猜想，6月只有30天，这个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慕容放下手机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这位中层的心也跟着桌子上的笔一样震颤了一下。接着她只看到慕容抬头瞄了她一眼，“你先出去了。” 　　女中层如蒙大赦的走出了副总裁办公室，站在门口，拍着胸脯想，看来慕总生气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 　　迎面遇上了从顾总办公室走出来的另外一个部门主管，没想到对方才看了她一眼就问：“怎么慌慌张张的样子？” 　　她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慕总好端端的突然生气了。” 　　这位主管顿了一下：“慕总也生气了？” 　　一想到他是从谁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女中层一脸恍然的问：“难道顾总也？”接着只见他点点头。 　　华影总部，顾南泽团队的公关人员提了一个意见，他问：“我们要不要等帖子扩散一下再出来澄清？” 　　顾南泽瞪着他道：“这个有什么好等的？”想了想他觉得不对，一把踢翻了他面前的椅子，“你们就在等着扩散对吗？” 　　他们不说话了，因为事态的发展，即使会为顾南泽吸引一些黑粉，但是洗白之后带来的好处更多。而且照片上的宋如一年轻漂亮，又不是那种上了年纪包养男人的富婆，那种才是有巨大的冲击力。 　　“是不是猪脑子啊，我需要这种关注度吗！怎么不想想宋如一不是娱乐圈的人！还有，这事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我还能在这里混下去吗？！” 　　团队所有人：“！！！”大家差点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顾南泽他身份不一般啊，不能寻常对待。 　　封文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来把学历认证一下吧。” 　　顾南泽：“啊？” 　　顾南泽之前对着帖子是一路吐槽过来的，比如说南加大没有什么亚洲学生会，华国学生会倒是有一个。要不是这件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都不愿意去关注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是胡编乱造的帖子。 　　其实网上评论里除了恶意的营销号，还有聚集起来的颜粉在谩骂之外。另外一些人基本都是吃瓜路人，他们看完帖子之后内心都是这样的，哎，娱乐圈还有这么一个人吗，长的还不错，没想到为人这么差。 　　偶尔还有一些评论类似于：富二代就是乱，年纪轻轻就知道包养小鲜肉。 　　博主在发文的时候，其实对于宋如一是尽量往中立了描述的，虽然他是匿名发帖的，但是他其实也相信，对方是名正言顺的富二代。资本的力量不可想象，谁知道她家到底多有钱，要是说的过分了，把他查出来了怎么办？ 　　因此即使往包养关系上扯，可言语间还是透露出一种该富二代年轻不知世事的感觉。毕竟娱乐圈女星和富二代交往的不少，也没见他们送上亿的豪宅金屋藏娇，或是送几百万的跑车。 　　欺骗人家优秀的女孩子，简直更加不能让人原谅。 　　顾南泽这边还在认证学历，没想到柳茹转发了这条微博，柳茹的粉丝可不是顾南泽的粉丝可以比的，她这一发帖，关注度立马蹭蹭又上了一个台阶，简直比半个营销号军团还好使。 　　可是，她是立场鲜明的站在了顾南泽这边的，她说，她顾南泽是同一个公司的，对方是一个很优秀的后辈，演技很好也很有才华，为人绝对不是像这个帖子里说的那样。 　　顾南泽皱着眉头问：“柳茹是谁？” 　　封文华：“你们在公司里没遇见过吗？” 　　“公司里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说着他顿了一下：“不过这个名字的确有些耳熟。” 　　封文华：“……她为什么为你说话，难道是公司的安排？”于是他又去打了一个电话。 　　在外面拍戏的柳茹收起了手机，站在她身边的经纪人问她：“你就这么确定那顾南泽身份不一般？” 　　柳茹笑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别跟我说你心里没有猜测？” 　　经纪人说道：“有猜测又怎么样，没有确定，总有反转的可能，这种事我们遇见的还少？说不定他的身份就是包装出来的。” 　　柳茹夸张道：“哎呀，那该怎么办？微博已经发出去了。”手机叮咚一声，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又将它举到了经纪人的面前，“你看，那边给了回复。” 　　手机屏幕上显示，顾南泽转发了柳茹的微博，只有干脆利落的四个字：谢谢柳姐。柳茹的手一松，手机往下掉，经纪人连忙去接，才没有让它掉在地上。 　　他叹了口气问她，“医生说你的情况怎么样，还要吃药吗？” 　　一直等着顾南泽反击或是回复的人醉了，这柳茹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跳出来支持他，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过合作啊。别说什么觉得这个后辈有才华，平时为人不错坚定的支持他，这个骗骗粉丝还有网友就算了，骗不了圈内的人。 　　还有人在问：柳茹这是喝多了吗？ 　　不过大家很快发现，顾南泽微博认证那里变了，所在位置下面多了一行学历认证：毕业于南加利福尼亚大学。 　　除此之外，微博还发了九宫格的图片，是顾南泽在南加大拍的一些照片，第一张是站在学校门口拍的，恩，这个谁都能去拍，但是接下来有在上课，有带着学士帽的照片，这种做不了假了。更重要的是，他还@了一个账号：听说南加大有亚洲学生会？ 　　大家顺着账号爬过去一看，发现该账号的主人认证是南加大华国学生会会长，想想之前看的那个帖子，顿时觉得一阵智熄。 　　不知道那个微博的博主改文重新再发一遍，还来不来得及，也许是来不及了。 　　前后才没几分钟，一回头，网上该帖子的负mian评论开始大规模的消失了，不用说，肯定是微博后台在批量删除的，然后，顾氏今洲集团的官方微博@了那个爆料君。 　　顾氏今洲集团官方微博表示：他们保留一切诉讼的权利。 　　大家手中的瓜都拿不稳了，有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啊！ 　　第78章 第 78 章 　　 　　既然大家都在吃瓜, 那么现在要先来科普一下今洲集团是什么样的公司了。 　　这是华国一个老牌的实业集团，他们旗下的酒店创立至今已经有超过二十年的历史。恩, 跟那些动不动就是百年前古方秘制的酒业公司是没法比的, 但两者也没法比较。 　　今洲虽然有过低潮, 大概从十年前起，它们的势头就一路向上, 接下来是将近十年的快速发展。导致在很多华国年轻人的印象里，好像从一开始, 今洲大酒店就是国内五星级酒店的代表。 　　但是因为今洲不止经营酒店, 旗下还有房地产投资、企业风投等等项目，因此基本不管是外界还是媒体，对之称呼的都是今洲集团, 而不是简单的今洲大酒店。 　　有的人也会根据创始人的姓氏，称呼为顾氏集团，不过这只是个别称，并不是正式的那种。 　　这么一个高大上的公司，官方微博突然@爆料君说了这么一句话, 顿时让大家再看那个帖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原来以为只是娱乐圈常见的爆料/泼黑水/自炒等等手段而已，这么一看, 立刻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有木有。 　　华影副总经理办公室，张小公子干咳了一声, 打电话叫自己的行政助理进来, 问他, “那个和顾南泽有关的爆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网络上有人在黑他, 让公司的公关部门出来澄清处理一下。” 　　助理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因为顾南泽的身份不同，这个帖子一发酵的时候他就过问过张总了，没想到张总看了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说要怎么处理。现在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等今洲集团出面才说澄清一下，早干什么去了。 　　但是他只是颔首说了一句是之后就出去了。 　　燕京市某个公寓里，一个面容阴翳的年轻男人正在打电话，要是顾南泽看到他的脸的话，估计是——认不出来的。但是封文华过来看一看的话，前因后果可能马上就能理清楚了。 　　他不就是那个顾南泽接了第一部民国戏时，想要中途插一脚的当红小生吗？该当红小生靠选秀出道，选秀结束后评选出来第三名，签的是一个二流的小公司。 　　发展算是同期节目出来混的最不错的，到现在比前两名发展的稍微好一点，出了专辑还不算，还在一些偶像剧里露过脸，身后也追逐了一大批粉丝，基本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他当时信心满满的准备加盟那部民国剧，没想到一个新人的位置坚如磐石，他高调的去，灰溜溜的回。这在别人的眼里，是顾南泽这人可能有背景，不好得罪，但是在他眼里，是谁都知道了他连一个新人都能踩一脚。 　　特别是那部民国剧爆了，心里怎么能甘心？好吧，民国剧那部讲究个先来后到，他被拒绝了也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接着第二部剧，两人好不好又看上了相同的位置，结果同样没赢过顾南泽，他当时就想，这顾南泽简直是在跟他作对一样。 　　没错，他觉得顾南泽在专门跟他作对，哪怕对方可能压根不认识他，更没有看出来，对方的演技比他不知道好了多少。 　　虽然娱乐圈现在流量为王，不代表对一部戏来说，演技不重要啊。而且，人家外形什么的都不错，现在看看，来头也挺大的样子。 　　他对着电话那端这么问：“好端端的，今洲集团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他们不是开酒店的吗，还管娱乐圈的事？” 　　电话那端回答：“我们正在查，但是这件事估计到此为止了，帖子是匿名的，IP就算查出来也在国外，但是一直挖的话，不代表查不出来。”那边的语气里也好像也有点生气，“我们会尽量把尾巴擦干净的，希望接下来的尾款，你能尽快打给我。” 　　电话挂断之后，这位当红小生砸了手机，他怒不可遏道：“该做的没有做到，居然有脸问我要尾款。” 　　而这个时候，某办公室里的人陷入沉默已经很久了，直到顾南泽的手机响了才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他拿起来一看，是顾诚远的来电，冷笑了一声，指着团队里的几人说道：“我要你们有什么用。”然后接起了电话，对着那端称呼了一句爸之后开门走出去了。 　　徒留下办公室的几人，对着网络上不断被删的帖子还有评论发呆，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还有什么用。 　　今洲集团官方微博发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网上关于爆料君的帖子还有评论不断的删除就算了，水军好像也被吓得暂时不敢动作了。 　　可是吃瓜群众不管这个，后续呢，后续在哪里，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随之而来的，就是华影公关部的发声，表示这个帖子的内容纯粹是无中生有，顾南泽是一名非常敬业优秀的演员，私生活也没有什么值得诋毁的地方云云。 　　紧接着顾南泽在两部戏里认识的一些演员也开始为他说话了，大多是采取和他微博互动的方式表示对他的支持。团队的人员心里宽面条泪，难道就剩下和别的明星互动的方式，证明他们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吗？这些明星现在跳出来站台，不过是观望后的一些事后诸葛亮。 　　半小时后，今洲集团，江助理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进去之后对顾诚远说了一句：“顾总，南泽过来了。” 　　顾诚远恩了一声没有说话，江助理退出去后对着站在门口的顾南泽道，“顾总现在还在忙。” 　　顾南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直接说他想晾着我不就行了。” 　　江助理笑笑不说话，转身离开了，好在这一层只有几位高层的办公室，顾南泽这么站在门口等着，没什么人看见，想必他也不会觉得太丢人。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办公室里传出了低沉带着压迫的声音：“进来。” 　　顾南泽推门进去了，站在了顾诚远的面前，要不是这件事里他连累了宋如一，他有点心虚，是绝对不会这么乖乖听话站在这里的，要他等在门口的时候估计扭头就走了。 　　顾诚远看着他问：“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这件事还带上了如一，你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顾诚远左手握拳对着桌子敲了两下，瞪着他道：“你看看你什么态度，我是你爸爸，难道不能说你了？你要去娱乐圈拍戏，我也由着你，你倒是混出点成绩来，别一天到晚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顾南泽不满的反驳：“谁一天到晚搞乱七八糟的事了，难道你没看出来这是有人在污蔑我吗？” 　　“娱乐圈这么多人，就你家人被你连累了？” 　　“什么叫做被我连累了，这事宋如一都没说什么，而且澄清就是了！”听到他这么说，顾诚远将桌上的一份文件砸到了他的身上：“那你澄清了吗！” 　　顾南泽被砸了一脸，气的脸都涨红了，他半响后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我回去就换了团队里的公关！” 　　说着转头离开，砰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的慕容，慕容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挑了下眉头：“怎么，和你爸爸谈的不顺利？” 　　顾南泽没有说话，越过她就想走，慕容喊了一声：“站住，”而后转头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如一是怎么样对你的，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有数，她要是有亲哥哥，对亲哥哥也就这样了。” 　　“我不奢望你把她当亲妹妹，但是你也不能任凭别人把污水往她头上泼！谣言传得多了，外人容易当真，你也不希望有人误会你们的关系，对你们指指点点的吧。” 　　顾南泽没有回答，只是道：“您倒是很好的尽到了母亲的责任。”然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慕容听的抿了下嘴，良久才收回了视线，她打开了顾诚远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顾诚远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问：“在门口遇上南泽了？” 　　好在网上的吃瓜群众们没有彻底放弃，事实证明，等待还是值得的。 　　今洲集团的官方微博接下来放了两张照片，@了顾南泽，干脆利落的介绍：这是我们顾总的儿子。另外一张是有关宋如一的，并没有放出有她正脸的照片，只是复制了原来爆料君博文里那张，香港赛马比赛结束之后有关排名的截图，连框出来的红线都没有修改，说道：这是我们顾总的女儿。 　　所有人：“……”见鬼的未成年女友，上了热搜闹得沸沸扬扬，结果人家是兄妹。现在泼脏水都这么容易了？黑人之前事先都不用调查一下的吗？ 　　现在去回顾那篇博文，哦，它已经被删了，不过没关系，没过去多久，还有点印象。什么有理有据、合理猜测，各种证据让人信服，明明博主是犯了臆症。 　　他们看顾南泽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第二部剧的导演也有些惊讶，他笑眯眯的打了个电话：“我们这部电视剧准备什么时候上映啊，趁着这个时间，快点宣传宣传。” 　　这时圈内人士也才发现，柳茹是一个多么高瞻目远的女星啊，她喝多了吗？她才没有喝多，这可是今洲集团的大公子。 　　柳茹经纪人看了微博后，对她道：“这今洲集团的行事也和别的人不同，总裁的儿子居然出道了，还认认真真的接戏拍戏。”他赞许的看着柳茹：”你这步棋的确是走对了，估计顾南泽现在对你有了不错的印象。” 　　柳茹却伸出手指指着他道：“要是出道的是那个宋如一，你看我为不为她说话，也就是顾南泽是个男的。如果是宋如一，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又比我有后台，肯定是要跟我抢资源的，你看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经纪人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一些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了，宋如一明显不会进娱乐圈的，没看今洲集团发的声明里，都没有贴她正脸的照片吗？” 　　说着他觉得哪里不对，这兄妹两个，怎么一个姓顾，一个姓宋啊？ 　　第二部剧，顾南泽跟着剧组一起进行了几波宣传，在一个综艺节目结束后，他对着助理说道：“还不如以前呢？” 　　因为之前的舆论没有很好的处理，顾南泽当机立断的换了团队里的三个人，接替位置的说实话，的确比之前三个经验要丰富的多。选择更优秀的员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更何况，之前又不是没付薪水。 　　团队里的人一开始就知道顾南泽的身份，已经习惯了，可是其他人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一样，网友们是这么说的，麻麻快看，这里有个高富帅，是活的。 　　娱乐圈里炒高富帅、白富美的人设不少，未必个个都是假的。像某个女星，都知道她红三代的身份，但是出身军界政界，该低调还是要低调的，大家实际都不知道她身家多少。 　　另外有一些更是若隐若现，一边让你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一边又藏得严严实实的。像顾南泽这样，官方微博直接出来介绍，几乎是指着他说，这是我们总裁的儿子，不过现在在娱乐圈拍戏，目前是个演员。 　　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清纯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而今洲集团的市场值在这里，它的价值多少大家都可以估算的，什么？数学差，算不出。搜索华国富人榜，直接从前面往后找，在前两百名里，总是能够找到的。 　　顾南泽却不太适应这种略微带着一些讨好的态度，助理听了他的话便道：“现在大家可能都不想得罪你，其实顾哥，直接曝光身份，这可能对你以后在娱乐圈的发展是不利的。” 　　“那是好处多一点还是坏处多一点？”顾南泽斜着眼睛问他。 　　助理顿了一下：“总归来说，好处多一点。” 　　“呵，不澄清？难道你要我一直跟我妹妹传绯闻！”顾南泽戴上了墨镜，迈开脚步往外走了，才走出电视台没几步，闪光灯就闪了一片，呼啦啦迎上来一大群人。接着又是七八个话筒递到了他的面前：“顾公子，能问一问你为什么选择进入娱乐圈吗？” 　　“顾公子，为什么你和你妹妹不是同一个姓氏呢？” 　　“顾公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 　　“顾公子，你什么时候准备继承家业呢？” 　　顾南泽双手插在裤袋里面对着记者：“因为喜欢演戏，重组家庭，没什么打算，不知道。”然后就在保镖们的护送下上车离开了，记者们也不敢一直拦着。 　　顾南泽上车之后把墨镜摘下来扔到了一边，自言自语道：“宋如一的方法还挺好用的。”而后知后觉的记者们才反应过来，顾南泽说的那些话，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宋如一在家里的电视上看到了这一幕，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咽下去后才道：“哥身边的保镖是不是变得比以前多了？” 　　“是的，”今凌回道，而后对她说：“顾总和慕总怕你有什么情绪，让我来看看你。” 　　“有什么情绪？”宋如一不太明白，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吃苹果，“他们是怕我觉得被连累了，不高兴？” 　　今凌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就听她道：“没关系的，这件事又不是哥的错，他也是受害者，虽然我觉得他可能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件事对宋如一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那些谩骂和指责，她知道都不是真的，她也不会是因为别人的评价为难自己的人。况且，在看到帖子之后就把帖子发到了两位家长手中，很快有关她的评论都消失了，干脆利落的解决一切都好说。 　　更重要的是，她这个差不多可以和深居简出这个词挂钩的性格，就算有人想要到她面前来说什么，也要找的到她啊。 　　宋如一看着今凌说道：“下周，我要参加清华大学组织的学习培训，然后有一批美国寄过来的实验器材大概那个时候到，你记得帮我接收一下。” 　　今凌重复了一遍：“……实，实验器材？” 　　宋如一关了电视上楼，又转身对她说道：“对了，把一楼西边那个屋子里收拾出来，里面什么东西都不要留，那些实验器材到后都搬到里面去，记住不要拆封，等我培训回来再说。” 　　今凌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宋如一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她拿出手机调到了备忘录，打字把这一条加了进去：把预备娱乐室整理好，实验器材到了不拆封。 　　然后发现，这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其实到了现在，顾南泽那边已经彻底不用她干涉了。宋如一用得到她的地方也很少，今凌做的最多的就是给她的衣柜里增减衣服，没办法，她现在没有毕业，又是一个不太爱逛街买东西的女孩，需要她亲自去买的奢侈品还有高档珠宝的次数也少。 　　所以，今凌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用在顾南祈的身上，顾南祈的确也是离不开人照顾，即使家里有王姨也一样。而自从宋如一再一次搬出来之后，王姨做事就有些开始束手束脚了。 　　顾家，顾南祈见到今凌，再一次对着她问道，“你有把我的视频给姐姐看吗，为什么姐姐还不回来？” 　　今凌有些为难，顾南祈练跆拳道的视频她自然是早就发过去了的，当着宋如一的面也提过一次。但是宋如一没有说什么，她也不好一直追问。不过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温柔的，“姐姐有事情要做。” 　　“就像爸爸妈妈那样有事情要做吗？”顾南祈手上拿着一个玩偶，又问她：“我可以给姐姐打电话吗？” 　　今凌耐心的对他说道：“当然可以，但是现在姐姐在午睡，我们要不要晚一点打？” 　　“可是我现在就要打。” 　　“难道你想要姐姐睡觉被吵醒吗？上一次你睡觉被吵醒可是很不高兴呢。”两人一来一去的回答，倒是很快让顾南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去玩小汽车还有其他玩具。 　　等他玩累了，被抱到床上呼呼大睡，王姨拦住了走出顾南祈房间的今凌，愁苦的说：“如一不回家住了，是不是责怪我了？” 　　今凌心想，其实要不是你之前说了，我还压根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因为宋如一丝毫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她温和道：“你知道的，如一不是小心眼的人，而且她原来就住在外面，之前只是回来住几天而已。” 　　王姨还想说些什么，就听今凌继续说道：“我觉得你也别老是再提这件事了，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值得高兴的事，你还把这事记在心里，不断的提，她本来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听多了也要觉得烦的。” 　　王姨一向不上网，不知道网上发生过什么，不过听到这话后她也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能老是说起。” 　　一周后，宋如一拉着行李箱去清华大学参加培训了，参加这一次培训的都是已经确定被清华录取的学生，高考过后，第一批录取已经结束了。 　　别的学院不知道有没有培训的，他们数理化生是在一个学院进行的，住的是上一次住过的留学生宿舍。虽然培训在一个学院，但是生物系和数学系的，并不是在一个班，所以宋如一和黎素虽然都参加了，可两人并不住在一个宿舍，甚至不再一个楼层。 　　不过相互找还是很方便的，就像找隔壁班的学生那样，宋如一自然也看到了当初一起出国参加竞赛了三个同学，另外还有几个之前在冬令营一起培训过的同学。他们虽然没有被保送，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考上了清华大学。 　　霍安看到她后拍了一下手，很热情的笑：“好久不见啊，宋如一同学，不知道你暑假去哪里玩了，看着很忙的样子，我们在群里发的消息，就从来没有看到你回过。” 　　宋如一愣了一下，拿出手机准备登陆微信，然后微信跳出提示，大概意思就是由于你太久没有登陆，请进行身份验证之类的。 　　霍安看的无语，“你多久没用过微信了？” 　　宋如一按手机提示操作步骤，居然还要两个好友确认才能通过，好在这里坐着的微信好友不止两个。霍安还有郁嘉言给她发了验证码，很快身份确认成功。她打开了群消息，最近的一条消息是郁嘉言昨天下午发的：我到燕京了，然后@霍安，在外面的星巴克等你。 　　看来这不同省的两人是约好了差不多的时间到的，而历史消息99条都不止。 　　宋如一往前翻着聊天记录，发现几人在假期结束之后，也没少联系，还约着一起出去旅游了。她回道：“我用微信比较少，用的微博和推特比较多。” 　　“微博，我也有微博啊，我们先来关注一下。”霍安说着也掏出了手机，两人相互加了关注，他在宋如一的微博界面上翻了几页，一边看一边还道：“你粉丝挺多啊，怎么发的都是花花草草？” 　　宋如一又和曲溥还有郁嘉言互相关注，创建了一个同学的分类，回道：“我比较喜欢植物。” 　　霍安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看着很义正言辞对她说，“宋如一同学，微信的通讯能力比微博强多了，平时找你你就能知道，回复消息也很容易，你该把它用起来才对。” 　　“这样十天半月的不回消息，很容易让人误会你被外星人绑架了的。” 　　同一个时间，顾南泽的助理一脸慌张的跑到了顾南泽面前：“少爷少爷，不好了，宋小姐又上微博了。” 　　顾南泽正躺在沙发上补眠，一把扯下了盖在脸上的杂志，先是指着他说了一句：“再和那些网友一样叫我少爷，你就给我滚，”又问：“出了什么事？” 　　拿过被双手奉上的手机一看，发现这条微博还@了他，上面附了不知道已经过时多久的照片，是宋如一参加国际生物竞赛拿到金牌时，和另外三位国家队成员一起拍的照。该微博博主这么说：大哥大哥，原来咱妹妹这么优秀啊。 　　顾南泽对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阵按，看着助理胆战心惊，生怕他回复什么不恰当的言论，等到手机被扔回他的手上，才发现他回的是：滚，那是我妹妹。 　　第79章 第 79 章 　　 　　助理看着这个回复, 六个点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顾南泽已经躺回沙发上了。好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一样，闭着眼睛说了一句：“你要是再说一些废话，也给我滚。” 　　助理内心咬着小手绢出去了，心想, 自从身份曝光之后，少爷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不管网友们是如何看待这个回复的，顾南泽拍的第二部电视剧在后期制作中，已经和几个电视台谈好了合作, 接下来就是上映时间段的安排了。 　　很多电视台负责挑片子的基本上是一些高管或是主持从原来职务上退下来, 到了这个部门。按照看破不说破的规定, 要是挑片子的是男主管, 他们会安排女演员一起陪着吃饭，要是女主管的, 当然会安排男演员一起陪着吃饭, 男帅女美是基本要求。 　　上一部戏顾南泽不怎么给面子，从头到尾压根都没出现, 好在他有一个金牌经纪人, 最后的收视率也不错, 因此并没有什么传言出来。但是时间久了，圈子就这么大, 谁还能不知道他‘不懂事’呢。 　　不过不用到那一步, 因为这第二部戏, 压根没人敢叫他陪着了，愿意来就客客气气的一起喝酒吃饭，不愿意来也最多哈哈几声。毕竟是今洲集团的公子，背后还站着一个市值几百亿的公司，没看到网上都叫他少爷了吗？ 　　这本来就不能以常理对待，不要说人家得罪你，你别得罪他就行了。 　　有人就在窃窃私语，那个爆料君背后什么人找出来了吗？回答曰：接下来看谁倒霉就行了。 　　在学术氛围浓厚，基本有八成师生都不管娱乐圈破事的清华大学，依旧如往昔般安静和谐。霍安瞄了一眼宋如一在看的视频，低头继续答面前的题，随意说了一句：“视频里这小孩还挺可爱的。” 　　宋如一看的视频是今凌发给她的，通过微信的方式。拍的是顾南祈从白带升到白带加黄杠那天的事，难怪今凌上次莫名其妙的问了她一句，视频看了吗？ 　　原来指的是这个视频，宋如一后知后觉的想，只是看一眼发送的时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除了视频之外还有几张照片，可今凌毕竟不是专业的，而且站在外围拍，所以拍的视频有些抖动。里面一共有四个小豆丁，顾南泽是其中的主角，小孩子精神力容易分散，即使教练跟他说了很多遍，要一脚把面前搭好的木板踩断才算成功，他第一次干脆整个人跳了上去，不断的蹦跶了几下。 　　经过数次纠正，终于在三次之后成功了，不过可能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接下来的三个小朋友，每个踩断木板前都先要上去蹦跶两下。 　　第一项考试结束，接下来则是两个小朋友之间的互殴，不对，是对踢。同样两个五岁的小朋友，你一脚我一脚，就是踢不到对方身上的防护服，还是要教练一遍遍的纠正才行，最后总算每一个都艰难的通过了考核。 　　怪不得当初送去学习的时候，指导教练说他一次最多教两个小孩，再多恐怕就要注意不过来了。面对小孩子，真是需要耐心并且容易消耗耐心。 　　不过，宋如一若有所思的看了坐在旁边的霍安一眼，问：“你眼神是不是挺好的？” 　　霍安身体一震，放下笔转头看着宋如一：“你发现了？从小我的眼神就好，即使上学时总是坐在第一排，看书经常不超过20厘米，看电视经常不超过200厘米，但是我每一次体检，眼睛都是5.0。” 　　可能因为是课间，他可以随意发挥，霍安一下子合上了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叹的说：“小时候我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长大了才发现班上是个人都戴着一副眼镜。我也怀疑过我是不是有外星人的血统，但是体检并没有检查出来。”语气竟然还有些失落。 　　班上听到他说话的同学：“……” 　　宋如一认真看着他道：“霍安同学，医院没有查出来可能是因为还没有那个条件，并不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外星血统。” 　　霍安身体一震，目露期待的看着她：“宋如一同学，我发现你好像也没有戴过眼镜，难道你……” 　　宋如一从包里拿出了平光镜戴上，对他点了点头：“我肯定是没有外星血统的。” 　　霍安：“……” 　　前面坐着的是忍笑忍的很辛苦的郁嘉言，霍安撑着桌子跳了过去，在郁嘉言身边坐下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深沉的说道：“你说有生之年，我能够查清楚我真正的身世吗？” 　　郁嘉言头撑在手臂上，转头看着他第一千零一次提醒：“我说过我不是预言家，没有奇奇怪怪的能力，但是我觉得，你今天这话最好不要让你爸妈听到。” 　　霍安不解，“为什么啊，难道有外星血统他们不高兴吗？” 　　郁嘉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原来霍安不止要把自己开出地球籍，连他爸妈都不放过。 　　他们这一次培训的老师依旧是蒋老师还有姜老师，两位老师已经是大家的好朋友了，蒋老师哼着歌走进来，环顾了一眼四周，低头操作着放在讲台上的笔记本，打开了PPT，口中还说道：“马上就要开始讲课了，请流窜在别人位置上的同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毕竟位置是自己费经心思抢的，得好好守护才行。” 　　霍安对着郁嘉言小声的说道：“蒋老师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有点失心疯了，这只是一个位置而已。” 　　郁嘉言不想和他说话，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对着宋如一说：“我能不能坐在你的身边，因为班上我们两的生物最好，同学们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你也不懂的能马上向我请教，这样大家就能少走几步路了。” 　　这只是培训而已，位置本来就是随意坐的，他胡说八道扯了一通，宋如一没说什么，大家都认识到了，原来霍安是个逗比啊，之前冬令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 　　不过并不是每个参加过冬令营的学生都考上了清华，也不是每个考上了清华的都选择了生物系的。这次培训的确有很多熟面孔没错，但班级人数在这里，冬令营的战友们不过占了全班的四分之一。 　　人少力微，即使有同学提到霍安在冬令营时是多么正经的一个人，得到的也只是一句笑言：“精分成这样，总不能真有外星血统吧。” 　　霍安认真的思考，他在第二天问宋如一：“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报考天体物理学？” 　　恩？一头雾水的宋如一回道：“如果你想转专业的话，可以问问学校可不可以，也许可以申请呢？” 　　郁嘉言看着像是已经有了些许的抵抗力，他凉凉的插了一句话：“也许你应该选择佛学院，说不定有一天就悟道了，然后可以在意念中探索宇宙。那个时候，你肯定能找到外星人，并且有不同品种的。” 　　霍安反驳他：“你怎么不说道学院呢？！而且，清华有佛学院吗？” 　　清华自然是没有的，不过燕京有一个华国佛学院院校，里面不止分专科、本科，还设有藏语研究班，想要报考的同学们可以自行搜索。 　　不过说到道学院，这提醒了宋如一，晚上回宿舍，休息之前特意登录了淘宝账号，很好，对方已经退款了，她选择点注销店铺。 　　结果发现因为店铺有过成交记录，只能再提交等待五周之后释放，并不能直接关闭。 　　宋如一选择了提交，又回到了店铺的后台，将所有的商品下架了，什么？必须要有一件商品在售，想了想只留下其中一件，然后将价格调整到了一千万。 　　千辛万苦一直联系不上宋如一，又一次踏上寻道（？）之路的程成，差点被瑞英学院的门卫当做不法分子抓起来。门卫用钛合金一样的眼神上下扫视着这个鬼鬼祟祟的人，越看越觉得他眼熟，简略的说，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程成：不是，你看我觉得眼熟是因为我以前来过啊。 　　“你到我们学校有什么事？”门卫一脸严肃的问，程成低眉敛目的回答：“找一个同学？” 　　“哪个同学？”门卫将声音刻意营造出一种警察审判犯人的氛围。 　　做了好几年死宅的程成哪里看的出来这一点，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曙光，兴奋的说了自己知道的仅有信息：“叫宋如一，是个初中，不，应该是个高中生。” 　　门卫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去内间打了个电话。程成焦急的等待，结果得到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可置信道：“什么，没有叫宋如一的学生？” 　　“要不你去问问户籍民警，让户籍民警给你找出全国叫宋如一都在哪，再让你认认哪一个是你要找的？” 　　户籍民警自然是不可能透露这种信息的，程成也不懂说话的交流还有艺术，但他看得出，再继续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的，便垂头丧气的走了。到瑞英外面，几年前来过，能看得到河流的小山坡上坐着，呐呐的自言自语：“我不就想要拜个师吗，为什么就这么难？” 　　门卫见他走了，拿出通讯录，给宋如一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一下那个已经离校的学生，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到学校来找过她了，如果不认识，记得注意安全。 　　宋如一挂断了来自班主任的电话，心想她当初为什么会开那么一个淘宝店呢，遇上了一个如此执着的人。 　　隔天，程成登上了回程的飞机，没办法，来回返程的机票比单程票要便宜很多，起码省了两百块钱。在此之前，他登录了唯一能够和高人，不，高人他徒弟有联系的淘宝点，万一理他了呢？ 　　结果发现，淘宝店发生了重大的变革，各种宝贝都下架了不说，唯一剩下的低等聚灵符价格已经变成了一千万一张。 　　程成无语凝噎，一千万一张，之前十万一张都能耗掉他不少的存款，这一千万一张，他连零头都没有，明摆着是不让人买了。 　　坐在旁边候机的老大爷突然发现，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好心的老大爷安慰的劝解：“小伙子，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起的坎，想开了就好了。”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很多困扰过我们的事，回头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会过去的。” 　　程成较真的问：“要是过不去呢？” 　　“要是过去不，”老大爷卡壳了，想了一会后他干脆道：“那就绕过去呗，还能咋的。” 　　时隔多年，程成再一次期待的出发，同样黯然的归来，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还有漫长的路程，回到了自己的小道观。因为心情太差，连游戏都玩不痛快了。 　　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谁受的了啊，三个星期后，游戏里多年的好基友终于忍不住了。关心的问：“道长，你是不是出了啥事？之前好几天没有上游戏，现在又退化成这样。” 　　没错，因为认识多年，对方知道他是个道长，活的，还很年轻的那种。道长打起了一点精神，毕竟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要是有，那就绕过去。他道：“别提了，我去找一个人，结果压根没见到。” 　　“去找人事先怎么不联系啊，你找的是谁，难道是女朋友？” 　　都是大龄单身未婚男青年，一听到找人，有关女孩子总是占了一半的猜测，程成道：“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知道？还玩吗？不玩我去念念道经了。” 　　对，你还是一个日常需要念经的道士，好基友道：“……那你去吧，我也看剧去了，最近上映了一部不错的电视剧，还挺好看的，而且里面的一个男配角，现实身份是个牛逼的富家子弟。” 　　程成对富家子弟什么的不感兴趣，说了一声再见之后就下线了，拿出了那张快报废的灵符还有已经报废的灵符，开始临摹。 　　牛逼的富家子弟顾南泽目前为止，一共接了两部剧，第一部让他有了小小的名气。可是观众都是健忘的，他没接广告，只拍了几次杂志，上综艺都是为了宣传，大家对他的印象自然是越来越浅，除非等第二部剧播出后能够有好的反响。 　　没想到哐叽一声，爆出了家世，关注度顿时比之前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微博粉丝不断的涨就算了，还有网友跟在微博下面叫少爷叫老公的。就像助理，不敢跟着一起叫老公，但是敢跟着一起叫少爷。 　　他回复了那条微博之后，看到的人都醉了，你就这么轻易的暴露了妹控的事实吗？对此顾南泽：谁妹控了，我这是就事论事好不好。 　　好在第二部剧就在不久之后开播了，大家的注意力基本转移了过去。网友们等着看电视，娱乐圈内部也有关注，不过是因为这部剧签了对赌，收视率的好坏，直接会影响到将近2个亿的金额分成。 　　这在对赌协议中，金额不算大，但是2亿也是钱啊，好在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顾南泽有一个特点，戏拍完之后，他很少会回头纠结，除非是你告诉他这部戏拿奖了，提名了。所以当他走进公司大厅，对向他说恭喜的人还能淡定的点点头，等进了电梯的时候就问助理：“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要对我说恭喜？” 　　助理道：“我记得我昨晚跟你说过，这部剧的收视率已经破2了。” 　　顾南泽恍然，接着又问：“破2很多吗？” 　　好歹也是圈内人了，这个常识不知道真的没问题吗？没问题的！助理道：“才播了一半，收视率就已经破2了，结束的时候有2.5也说不定。” 　　电梯打开，几人鱼贯而出，顾南泽自然是站在最中间的。 　　“现在和以前不同，现在影视剧的产量一年比一年多，播放平台就那么几个，市场份额更是有数的，去年的收视冠军收视率不过3.23。” 　　“哦。”顾南泽平淡的哦了一声，像是压根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样。 　　“而且少爷，”助理看到了顾南泽冷冷瞥过来的眼神，飞快的改了称呼：“顾哥，你没发现你红了吗？” 　　顾南泽莫名其妙，“我不是早就红了吗？！” 　　助理：“……” 　　红不红，自己说了不算，市场的反应才算，可以说，这部剧除了女主角，男二号到男三号的知名度几乎是有了阶梯式的上升，连女二号和女三号的身价也提高了不少。 　　至于男主角，差不多已经站在电视圈的顶端了，除非有很大的进步，基本难以突破。 　　随着电视剧的播放，顾南泽的微博粉丝几乎是一天上百万的增加。即使同个剧组里其他演员已经开始接采访，接广告，他像是冬眠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能改变他是粉丝增加最多的那一个。 　　毕竟大家都是吃过瓜的，就算没吃过，今洲集团官方微博那个通告还挂在那里呢。顾南泽作为今洲集团的大公子，不接广告是正常的，要是接也起码得是顶级服装鞋饰或是奢侈品吧。 　　粉丝破千万的时候，他洋洋得意的给宋如一打电话，张口就说：“你哥我的粉丝已经一千多万了。” 　　宋如一和黎素坐在学校餐厅里吃冰激凌，哦，不对，是黎素看着她吃。宋如一回道：“所以你打这个电话，是希望我对你说一声恭喜吗？那么，恭喜？” 　　顾南泽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宋如一的真诚，不过这不重要：“有没有觉得你哥我成为一线演员是指日可待的，下部片我的片酬最差的都有七百万。” 　　宋如一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这是一线男演员的片酬吗？” 　　顾南泽的脸黑了黑，他觉得宋如一说的话真是煞风景，他道：“我又没说我接的是男一号，我接的是男二号男三号的角色。” 　　“那你有接到男一号的剧本吗？” 　　话音刚落，宋如一表情古怪了一瞬间，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把手机放在桌上，黎素托着下巴问：“是顾哥哥拍的电视剧上映了吗？” 　　这就是不看电视也不关心娱乐圈的人，这剧上映好多天了，顾南泽都红了，她还不知道。 　　宋如一回忆了一下，“好像已经上映了，只是没有播完，等它播完了我再看。” 　　好朋友的哥哥是个演员，这感觉也是很奇妙的，黎素对她说：“那我跟你一起看。”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宋如一道：“那等培训结束之后吧，培训就一个月，结束后还有大半个月的假期才开学呢？” 　　黎素点点头答应了。 　　另外一边，顾南泽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剧本，当扇子对着自己扇风，心想，宋如一果然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 　　他不是没有接到过让他出演男一号的剧本，但是基本都是青春偶像剧的男主角。 　　剧本内容大同小异，可以用一段话来概括：作为富二代/富三代/富N代的男主角，也就是他要扮演的那个人，和另外一个作为富二代或是穷三代的男二号，竞争必然为穷三代或是穷N代的女主角，期间还有男三、男四出没。 　　女主角平凡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她还鲁莽，还长的不好看！这么多人喜欢她，凭什么，凭她是天选之女吗？ 　　顾南泽以后的路线必然是走实力派演员这一条的，这种剧本虽然送到他的面前了，可在此之前，封文华已经统统婉拒了，剧本留下除了垫桌脚没什么用。 　　”顾哥，顾哥，“第二天，助理对着他欲言欲止的踌躇不前的想要问些什么。 　　顾南泽看不惯他这样辣眼睛的样子，不耐烦的问：“有什么事就快说！” 　　助理一脸激动的问：“顾哥，宋小姐真的参与拍摄过有奥斯卡提名的电影吗？” 　　“什么玩意？” 　　顾南泽接过了被双手奉上的手机，继宋如一华国生竞国家队队长，个人和团队金牌获得者的身份被发现之后，他的粉丝差不多都知道了他妹妹是个已经被保送清华的学霸。 　　他低头看着手机，发现又是原来那个博主，他这次放上的不是照片了，而是某站的链接，打开之后是宋如一和她当时所在剧组成员，一起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的视频。 　　该博主是这么说的：大哥大哥，这是是咱妹妹没错吧，天哪，妹妹这么厉害，大哥你也要加油啊！ 　　顾南泽这次都懒得回复了，他直接将手机一扔，好在助理使出了一招牛顿哭晕在厕所的动作，将手机救了下来，然后连忙追上了往外走的自家艺人。 　　“顾哥，顾哥你去哪，电梯在另外一个方向。” 　　第80章 第 80 章 　　 　　顾南泽的脚步顿了一下, 接着若无其事的一拐，往电梯的方向过去了。 　　关注娱乐圈的人，对于奥斯卡三个字总是敏感的，不管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殊不见每年华国都会有几部影片，在上映之前，都会宣传这是一部值得奥斯卡提名的电影。 　　当然，外国很多也一样，但是还没上映之前就打出了这样的宣传, 总是会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 这部电影应该是不错的。 　　不过近些年, 大家知道了奥斯卡评选其实是很排外的。国内的宣传基本也换了一种方式：这是一部值得奥斯卡提名的电影, 可因为我们知道的种种不可说原因, 它基本不会提名，更不会获奖，但是不能否认, 它是一部优秀的电影。 　　但是这并不影响奥斯卡依旧高坐神坛, 网友们先前已经拜过一番学神了，有感兴趣的也了解了一番国际生物奥林匹克竞赛，是多么难的一个比赛。对于学习成绩好的人，很多华国人总是带着天然的滤镜，原来因为爆料君带来的一些负面印象，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扭转了。 　　没有什么包养, 更没有什么未成年女友, 虽然他们住豪宅, 开豪车，但他们只是富二代而已，兄妹两个都是很优秀的学霸，并没有什么黑料。 　　对此，顾南泽当然不会解释，他其实并不是学霸来着。 　　可是为什么上帝都给你们打开一扇门了，还不把窗户关关好。某站五年前关于奥斯卡晚会视频重新被翻了出来，点击蹭蹭的往上涨。要是开了弹幕的话，是一点都看不清画面的。 　　除了奥斯卡晚会的视频，还有当时国外那个剧组上脱口秀节目的剪辑，有宋如一的和没宋如一的都有，特别是关于简评价她的那一段。 　　网友A转发了该视频：【妈妈问我为什么跪在电脑面前。】（挥手jpg，挥手jpg，挥手jpg） 　　还有人到顾南泽微博下询问的：【少爷少爷，妹妹学习日语真的只要一个星期就够了吗？】叫少爷的都是他的粉丝迷妹，这同样是看了脱口秀采访来的。 　　【芭蕾舞跳的很专业啊，在电影中转了三十多圈，很连贯，不是后期添加的。不太相信采访中说的那样，是专门为了练形体学的，肯定是下了苦功的。】这是练过舞蹈的吃瓜群众，这一层评论下面还有一溜烟求电影资源的。这让很多人无语，不少人回复在某酷上会员可以直接观看。 　　【不知道宋学神有没有微博，马上就要考试了，想拜学神。】这是徘徊在及格和不及格边缘的学生党。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拍过获得金球奖，提名奥斯卡的电影；拿到过生竞冠军；芭蕾舞是专业的；学语言只要一个星期。更重要的是，家里还有钱，还长的漂亮。我不信，我不信，除非，你让她打我电话，亲自跟我解释……】该评论后面的第一条回复是：层主你忘记了吗？还有香港赛马比赛第三名，这可是国际一级赛事中的第三名，奖金都几百万呢。 　　扎心了，老铁。 　　顾南泽的微博粉丝超过一千万，在这个叫剪刀手的微博博主@他之后，先是评论爆发了一波高潮，然后四个小时内粉丝数量起起伏伏。取消关注的和最新添加关注的基本持平，让他的粉丝数量保持在了一个水平状态。 　　取消关注就算了，大部分还要留下一些糟心的评论，他们是这么说的【不好意思，太刺激人了，我要取关冷静一下，冷静过后再来加回来。】 　　工作结束刚刚回家休息的顾南泽对此很不高兴，他问助理：“明明是宋如一的问题，为什么要取消对我的关注冷静一下？” 　　助理拿着手机，一脸忐忑的问他：“顾哥，不知道宋小姐有没有微博，我想要关注一下。” 　　顾南泽指着门口的方向对他说了一句：“滚出去。”助理麻溜的滚了。 　　“我有没有微博？”宋如一接到了顾南泽的电话，她回道：“有啊。” 　　“你居然有微博？” 　　“我有微博很奇怪吗？已经注册很多年了。”宋如一道。 　　顾南泽在助理问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宋如一有没有微博，此刻他像是找到了杀人凶手那样气势汹汹道：“你既然有微博，为什么不关注我？” 　　宋如一表示自己很无辜：“我已经关注你了啊。” 　　“什么时候？” 　　“一开始就关注了，没有告诉你而已，你粉丝太多了，没有发现我也是正常的。”顾南泽起伏的心情平静了一些。宋如一这句话没说错，他的粉丝就是这么多，以后还会更多，他就是这么受欢迎。 　　两人互关之后，宋如一：“你居然有小号？而且你居然用小号去和骂你的网友撕逼。” 　　“多新鲜哪，难道只允许他们骂我，我不能骂回去？”不过顾南泽也很不可思议：“你的微博认证居然是植物博主？” 　　“啊，”宋如一挠了挠头，“也不算是认证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这个头衔就突然出现了。” 　　顾南泽深切的感受到了网友还有粉丝们的心情，虽然才互相关注，但是他也好想取关冷静一下。 　　宋如一培训期还没有结束，她对电话那端说了一句：“哥，我马上就要上课了，先不跟你说了，再见。” 　　清华大学组织这次培训，自然是有其用意的，不然他们吃饱了撑着免费给未入学的学生们上课，大好的假期时光，怎么度过不好。 　　这一堂课蒋老师负责，通过大半个月的课程，基本了解了同学们的情况还有基础。课间回到办公室之后，他坐下喝了一口水，突然问：“你觉得宋如一这个同学怎么样？” 　　对面坐着的姜老师思索着说道：“她的基础很扎实，生竞国家队的四人里面，估计就她假期里没有松懈，但是感觉对课程有所侧重，更加偏向于植物研究那一块。” 　　“不是假期里没有松懈，是她的记忆力还有学习效率太强了，”蒋老师摇摇头感叹道：“生物知识系统框架又搭建的完整，逐步往里面添东西就行了。” 　　“这老天爷赏饭吃，天生把人生的这么聪明，真是羡慕不来，不过我也感觉到了，她更加偏向于植物这一块，到时候跟她谈一谈，最感兴趣的是哪方面。” 　　要是宋如一在某方面有比较好的天赋，他们自然会建议相关学习方向，毕竟生物系有那么多分枝。但是感觉不出来某一方面的天赋的高低，就要看她感兴趣的方向了。 　　这一次培训，即使有高考luo考分数高的学生，毕竟他们班上培训都是未来生物系的学生，专业方面基础较好的还是参加过竞赛的几人。 　　“霍安怎么样？”姜老师又问。 　　“霍安的专注力是够的，但是人太浮了，也许这是他调节学习的一种方式。不过刚才下课他还问我，能不能转系到物院去。” 　　姜老师被这话噎了一下：“想要转系到物院去是怎么回事？”在听蒋老师把他和霍安之间，关于外星人的对话描述了一遍后，他说道：“他的性格我上一次就发现了，挺活泼的，不会是跟你开玩笑吧。” 　　蒋老师说道：“我觉得，要是我们答应了，他说不定真的会转系到物院去，去研究什么天文学还有天体物理学。” 　　姜老师哈哈大笑：“可惜不行，他是走竞赛方向被提前录取的，可以报考的学院都是有数的，里面没有物院的选择。” 　　两人接着又谈论了一些其他同学，比如说郁嘉言耐的住性子，人也很细心，有关于细节的题目只要会，基本不会出错，这种适合在实验室里做研究。还有曲溥，他的天赋虽然没有另外三个队员好，但是他有着强大的自控能力。 　　雷打不动的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出门跑步，就算下雨天也会来回跑楼梯。而且他们培训是没有自习课的，但是他硬生生的每天上课前一个小时给自己安排了自习课。 　　问为什么，因为已经习惯了。保送的竞赛生们一般都是有较好天赋的，但是曲溥即使天赋不高，依旧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有所成就的。 　　毕竟老话说得好，世上大部分人，都没有到值得拼天赋的时候。两位老师都觉得，曲溥的目标明确，信念坚定，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们一边谈论，一边往食堂的方向去了，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宋如一和另外一个身体纤弱的女生坐在一起，姜老师看了一眼道：“那是隔壁班的吧。” 　　“对，前两年数竞国家队成员，两人好像一个高中的。” 　　黎素对宋如一问：“你们老师有问你专业的选择方向吗？” 　　宋如一按着手机，像是在跟什么人发信息，发完后放下道：“没有，难道你们老师找你了？” 　　“恩，”黎素点点头，“老师建议我，可以往基础数学方向考虑。” 　　宋如一看着她道：“我记得，你的强项是算术几何，代数也不错，老师建议的很靠谱啊，你的确适合基础数学。” 　　“我对数论和算术几何比较感兴趣。” 　　“很好啊。”宋如一很支持她的决定：“但是数论这一块的分支太多了，既然加上了算术几何，”不过她的话说到这里停住了：“既然才是本科，可以慢慢深入选择哪一块，你起码要一路读到博士吧。” 　　黎素看着宋如一，“那你呢？”她现在还对以前宋如一说的那句，修到本科就够了的话印象深刻。 　　“我？”宋如一的手机又亮了一下，看来有又有信息发送进来，她拿起来划开屏幕，一边回复一边说道：“应该会选择植物分子生物学与基因工程。” 　　黎素咬着吸管喝牛奶，半响后听到她又说了一句：“可能还选择生药。” 　　“啊，去药学院吗？” 　　“也许。”宋如一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其实这两个专业对我来说都一样。” 　　黎素眼里差点冒出了圈圈，就算她是数学系的，不学生物，也知道这两个其实相差不小的，她呐呐的重复了一遍：“一样吗？” 　　“差不多，就算不一样也没关系，反正要是需要的话，可以同时修两门课。” 　　哦，黎素放心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一点都不觉得对宋如一来说，修两门课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们在这里交谈，突然一杯奶茶杯被放到了桌上，移到了两人面前。转头一看，霍安凑着坐了过来，身边站在脸色有些奇怪的郁嘉言。 　　黎素见过两人，和宋如一同是生竞的，但对她来说还算是陌生人，她在陌生人面前一向腼腆。抿着嘴看着这个男生自来熟的对好朋友道：“宋如一同学，说好的一起当战友，在生物研究的第一线默默无闻的，你怎么偷偷的成为网红了呢？” 　　宋如一不太理解，先是问他：“成为网红了是什么意思？”又说：“你不是准备转到物理系去读天体物理学了？还哪来的生物研究。” 　　郁嘉言也是第一次见到黎素，先是对她自我介绍了一番，相互交换了姓名，听到宋如一这话用手遮了一下脸，他提醒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签的协议吗？可以选择的专业里根本没有有关物理的。” 　　宋如一恍然大悟：“也就是转不了。” 　　霍安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能偷偷的出名呢？” 　　黎素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出名？” 　　霍安像个狗仔一样炮语连珠的问：“你哥哥真的是明星吗？今洲集团真的是你家的吗？你能不能帮我问你哥哥要个签名，我身边还是第一次出现明星。” 　　“等等，”宋如一打断他的话：“抱歉，你身边……？” 　　霍安：“我同学的哥哥是个演员，大明星，这还不算身边？” 　　郁嘉言连忙阻止了他不恰当的行为：“等等，你不是不追星吗？” 　　“但是身边多了个名人，感觉还是有点新鲜的。”霍安看向了宋如一，问出了他最最关心的问题：“所以你学日语真的只要一个星期？是日语这样还是所有语言都这样。” 　　宋如一已经有点习惯他的性格了，用郁嘉言的话来说，他简直是活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段子。黎素却是第一次见，她看的非常新奇。 　　霍安在等宋如一的回答，她也的确给了回答，“因为日语比较容易吧，而且一个星期也只是简单的会，而不精通。” 　　这才是学霸正确的打开方式，霍安松了一口气，“这样才说的过去，”然后他就听到宋如一继续说道：“像别的语言，比如说葡萄牙语，我就学了好几个月才能开始看书，看书的过程中还要翻字典，这也算是一个巩固的过程了，加起来也学了很久了。” 　　霍安：“……我记得你也会德语，还会葡萄牙语啊？” 　　宋如一不解，“这两门不能一起会的吗？” 　　“哎，他怎么了？”黎素看着这个男生突然捂着胸口站起来往外走，一脸担忧的样子：“他是不是身体不好？” 　　宋如一也很惊讶的说道：“以前没听说过他身体不好啊，”说着她对站在旁边的郁嘉言说道：“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郁嘉言：“……我会跟他提的。”然后跟了上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也不太好。 　　第二天，蒋老师果然找到了宋如一谈话，跟她聊起了关于学科选择的方向，当然，他们这种基本是建议。像黎素的老师建议她学基础数学，可是如果她一定要研究应用数学、计算数学或是运筹学等等，依旧以她的意愿为主。 　　“制药？”蒋老师听了宋如一的话，很快将她的想法概括了，他道：“医学院药学系可能更适合你。” 　　“可是，”宋如一听了这话道：“清华大学的药学并不强啊。”说着她顿了一下，“当然清华大学的生物系也不强，国内生物研究基本是国外玩剩下的，”她若有所思道：“所以这么看来，其实两者都差不多。” 　　“还是留在生命和科学学院吧，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再去药学院听几堂课好了。”这说话的内容太像是面前放着两个烂苹果，然后她从里面选一个不那么烂的，蒋老师无言以对，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蒋老师虚弱的笑了一下：“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最好了。” 　　宋如一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学生，还是需要关心老师的，她打量着蒋老师的脸色，问：“老师，你没事吧。” 　　将老师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在她离开之前又叫住了她：“对了，宋如一同学，你能给我一张你哥哥的签名照吗？” 　　宋如一：“哈？” 　　培训结束之后，宋如一和黎素一起拖着行李箱出了清华园的大门，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她们就是清华真正的学生了。 　　在今凌来接她的时候，还听黎素说了一句：“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们一起看顾哥哥拍的电视剧。” 　　哦，还有这回事，因为太不重要，宋如一差点就把它抛到脑后了。两人说了再见，她坐在汽车的后座上，车平稳的行驶着，在一处红绿灯处停下时，她突然说道：“视频拍的不错。” 　　今凌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犹豫的问：“你是在跟我说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另外一个人吗？”宋如一道：“不过视频有一点点抖，今姐姐你当时是不是在偷笑。” 　　今凌反映过来，她说的是拍顾南祈的视频。不是，这个视频都过去多久了，她问：“你才看到吗？” 　　“也不是，”宋如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看到好几个星期了。” 　　今凌有些无力：“我是三个多月前发给你的，”绿灯了，车继续往前开：“而且我当时好像还问过你视频怎么样？” 　　“哦，”宋如一平静的说道：“我当时以为你和往常一样，说的是那些没有意义话中的一句。”她收起了手机，问：“所以，南祈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因为放假了，他经常和贝贝一起玩，然后顾总有时候会把他带到公司去。” 　　“是吗？”宋如一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今凌小心翼翼的问：“你会因此不高兴吗？” 　　“为什么这么说？”宋如一反问。 　　“顾总经常把他带到公司去。”她没说的是，有时候顾总还有慕总开会，顾南祈都会坐在旁边玩，当然不能吵闹，要是吵闹，很快就会被抱出去。 　　“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不高兴？”宋如一好一会才说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 　　“那你要回家去看看南祈吗？”今凌问道，宋如一没有马上回话，她飞快的转移了话题：“在网上关于你的消息挺多的，这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困扰吗？” 　　“还好，我不太关注网上的消息。” 　　今凌有些惊讶，又觉得这在她的意料之内，宋如一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 　　良久又听她道：“去看看南祈吧，之前我在培训的时候他给我打过电话，我答应了带他去看沙利亚。” 　　“好的，”今凌观察着路况，打了方向盘，车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去了。 　　“他还跟我说，为了不吵我，特地选了不是午睡时间打的电话，他说这是你教他的。”宋如一笑了一下后道。 　　今凌想，自己对顾南祈说过这样的话吗？应该是说过的吧。反正这姐弟两记忆力比她好很多，特别是姐姐，不像她，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常常要翻备忘录。 　　说起备忘录她马上想起来了：“对了，你说的实验器材都到了，已经放到了整理出来的房间里，我看那些器材都是美国寄来的。” 　　“辛苦你了。” 　　宋如一这些实验器材都是她拜托远在美国的乔锐买的，价格不菲，她还收到过乔锐发来这样的信息：这就是你要留在国内的原因吗？ 　　不过就算不出国，在国内还没有开始系统的上课，就通过自学开始做实验的，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乔锐还给她打过电话，说除了她需要的实验器材之外，还专门为她购置了一本实验安全手册，要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对此宋如一的回复是：你要是知道我买的是什么器材，就会发现，它们能够做的实验很多并不危险。 　　在大学里，实验课都是按照课表来的，很多是重复性的基础实验，至少本科基本如此。宋如一想，一些能够负担的起的，她还是自己买设备好了。 　　第81章 第 81 章 　　 　　宋如一回到顾家, 王姨看到她既惊喜又激动, 手在身上围着的围裙上不住的摩挲了，“如一回来了, 那我准备一些你喜欢吃的菜，今天先生太太也在家，要是南泽也回来就好了。” 　　宋如一看着她道：“不用特地准备，南祈在家吗？” 　　“在的，在的，”王姨连声道，“南祈在放映室里看动画片。” 　　宋如一到了放映室, 门才推开，趴在地毯上的贝贝警觉的抬头看了过来，然后像是知道来的是谁之后，又重新趴了回去，只是嘴里咽呜了两声。 　　电视机已经满足不了顾南祈了, 放映室宽大的屏幕上放着他几个月前就一直在追的动画片，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更是看的全神贯注。 　　顾南祈在宋如一在他身边坐下之后，才发现姐姐回来了, 一咕噜爬了起来整个人扑到了她的背上：“姐姐你之前去哪里了？”话是这么说的，眼睛却依旧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 嘴里还问道：“姐姐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出门太久的话, 是要给亲人带礼物的, 不知道是谁传授给顾南祈这个概念的, 反正他一直记得牢牢的。 　　不过他有自己的理解, 就是不管是谁，回家都要给他带礼物，从有些记事开始，顾诚远或是慕容出差三四天或是更久，他每一次都会追在他们身后问：“有没有给小宝贝带礼物？” 　　顾诚远和慕容头开始被他弄的焦头烂额，后来反而像是习惯了一样，反正只要出门几天，回家都会记得。 　　这次姐姐好久好久没有回家，久到他记不清多少天了，自然也是不能放过的。 　　宋如一身上骤然趴了一个正太，身体不可抑制的前后摇晃了一下，手往后扶着免得他掉下沙发：“姐姐在电话里不是答应陪你去看沙利亚了吗？” 　　他不假思索的说道：“看沙利亚是早就说好的，不算。” 　　小小年纪还挺精明的，宋如一便问：“那你想要什么？如果不过分的话，姐姐可以答应你。” 　　顾南祈站在沙发上蹦跶了几下，说道：“我要沙利亚。” 　　“不行，”宋如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过我可以送你另外一匹小马，你可以和看着贝贝长大一样看着小马长大。” 　　其实顾南祈和贝贝认识的时候，两只都还很小，不过一人一狗俱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抚养了对方，这个结论还是宋如一观察了很久得出的。 　　顾南祈问：“小马会和沙利亚一样好看吗？” 　　“我不知道。” 　　他没有和上次一样坚持，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犹豫道：“那好吧，不过我要自己选。” 　　“那当然，”说完后宋如一对着他问：“那你也很久没有见姐姐了，有什么礼物送给姐姐吗？” 　　顾南祈震惊了：“小孩子不是只要收礼物就够了吗？” 　　“谁跟你说的，”宋如一看着他道：“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没有给你带礼物，你要不高兴，但是你没有给我们礼物的话，我们也会不开心的。” 　　顾南祈期期艾艾的说道：“难道我不就是你们最好的礼物了吗？” 　　宋如一：“……” 　　“姐姐你掐我的脸干什么？”顾南祈后退了几步，双手捂着脸，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控诉的问。 　　“我看看你的脸皮为什么会这么厚。” 　　第二天，宋如一履行约定，带着顾南祈去马术俱乐部看沙利亚，顺便选一匹小马。 　　德国教练看到她来了非常高兴，迎上来问：“你的课程结束了？” 　　“是的，”宋如一回道，之前德国人给她打过电话，问要不要来看看沙利亚，然后很不巧，她当时已经到清华培训了。 　　宋如一指着跟在身边的顾南祈，介绍道：“我弟弟。” 　　德国人弯腰对他说道：“你好，可爱的小天使。” 　　顾南祈很开心，他仰头对着宋如一道：“姐姐，爷爷夸我小天使。” 　　德国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宋如一忍笑，她纠正道：“叫叔叔，不要叫爷爷。” 　　“可是他脸上有好多胡子。” 　　“胡子多的不一定都是爷爷。” 　　顾南祈追问：“那什么样的才是爷爷？”宋如一不理他，他嘟着嘴说道：“动画片里有胡子的小羊们都叫有胡子的村长爷爷。” 　　“动画片里的小羊还会说话，现实中你见到过小羊会说话吗？” 　　顾南祈不说话了，正当宋如一以为自己说服了他的时候，就听到了他略微显得失落的声音：“我现实中没有见过小羊。” 　　“没事，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小马了。”听到这话，顾南祈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沙利亚觉得自己很孤独，几个月前纵马奔腾的快乐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要不是有教练时时刻刻比以前更加用心的照顾它，说不定它会成为第一匹得奖又身价倍增之后，患上忧郁症的马。 　　顾南祈被原谅了他无心之言的德国人抱在怀里，咬着手指呆愣愣的看着骑在沙利亚身上不断被扑腾的宋如一。他想，要是自己坐在上面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掉下来了吧。 　　德国人不理解怀里小豆丁的震惊，指着这一幕哈哈大笑道：“你姐姐太久不来看它了，沙利亚正在跟你姐姐闹脾气呢，过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他们就看着沙利亚载着宋如一，用一种极快的速度疾驰而去，身影越来越小，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德国人把顾南祈放到地上，摸了摸他的头，“听你姐姐说，你也想要一匹马？我们现在去看看小马驹怎么样？” 　　顾南祈停在原地不动，不住的往姐姐和沙利亚刚才消失的方向看去。教练见状道：“等一会她们就回来了，不过沙利亚的脾气有点大，也许我们可以先去吃一个小蛋糕，你想要吃小蛋糕吗？或是别的。” 　　顾南祈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个有着胡子的外国叔叔，坚定的摇摇头，既不去看小马驹，也不要去吃小蛋糕，就在原地等着姐姐回来。于是一大一下就蹲在马厩面前的草坪上，看蚂蚁搬家。 　　差不多二十分钟，马蹄声越来越近，不像开始奔跑出去时那样急切，回来时的动作轻快了很多。宋如一下马后来到了顾南祈的面前，弯腰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去和叔叔看小马驹？” 　　顾南祈看向站在姐姐身后的沙利亚，它在原地踏了几步，时不时的还打个响鼻。宋如一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问：“要不要接近看看？” 　　他犹豫的点点头，宋如一将他抱了起来，然后靠近沙利亚。即使被抱着，顾南祈也差不多才和沙利亚平视。可想而知，当他站在地上的时候，眼里看到的沙利亚，会是多么的高大。 　　顾南祈像姐姐一样，伸出手摸了摸沙利亚的脖子，见没有发生什么之后，才又摸了一下。 　　沙利亚嫌弃的看了一眼被主人抱在怀里的小孩，算了，看在他还是幼崽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让他摸一下好了。 　　“姐姐。”顾南祈突然叫了她一声，等她看过去后，才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什么？” 　　以前顾南祈老是说要来看沙利亚，并且想要威风的坐在马的身上，宋如一总是用你还小拒绝了，昨天好不容易答应了，他的兴奋可想而知。 　　可是刚才姐姐和沙利亚相处的画面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说道：“我觉得我现在还小，养马可以等我长大一点。” 　　宋如一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想要说不是每一匹马都有和沙利亚这样的暴脾气的，小马驹也不会这么高大。 　　但是既然顾南祈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她飞快的答应了：“好的，那就等你长大一点。”最后还像他确认：“姐姐答应你的事从来都是做到的，你答应的事也要做到知道吗？” 　　顾南祈认真的点点头：“我是一个男子汉，我要说到做到。” 　　“很好。” 　　他们这边气氛和谐，在华影总部的顾南泽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连助理进出都小心翼翼的踮着脚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究其原因，是他之前为了嘲讽爆料君发的帖子，@了南加大华国学生会会长，说过这样一句话：南加大有亚洲学生会吗？ 　　在所有绯闻还有黑料都澄清之后，那位曾经担任过南加大华国学生会会长的大忙人终于回复他了，因为爆料君的帖子被删了，他搞不清楚前因后果。只是说：没有听说过，我前段时间在美国，昨天才回国。 　　按理说话题到这里该结束了，他不，他后面还有一句：卡洛斯问起你了，说要是你还在洛杉矶就好了，那边剧组挑选了几个亚洲演员，演的都没有你好。 　　咦，看着这句话，粉丝还有网友们像是嗅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纷纷在顾南泽微博下留言并且询问【少爷少爷，你在美国也拍过电影吗？】 　　【演的什么角色？】 　　【拍的片子名字叫什么？】 　　还有跑到那位前会长微博下问的，这位前会长看着微博里涌进来的网友，有些惊讶，专门给顾南泽打了一个电话：“在知道你要回国时还想劝劝你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发展的不错啊。” 　　顾南泽：“谢谢。” 　　“你的声音不太对，是感冒了吗？” 　　“没，是背台词背的。”顾南泽咬牙。 　　“也别太辛苦了，”前会长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对，还道：“等你红了，记得给我签名啊。” 　　通话结束后顾南泽冷哼：等我红了？会不会说话，我已经红了！ 　　第82章 第 82 章 　　 　　顾南泽和学长结束了友好的通话, 拿起旁边放着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发现居然是之前喝过一次的金银花茶，依旧加了蜂蜜。助理从他面前经过，看到他的样子就说了一句：“那个顾哥，金银花茶和蜂蜜喝了对嗓子好。” 　　顾南泽黑着的脸再也黑不下去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他不知道, 助理心中没说的是, 金银花除了对嗓子好, 还能消暑除烦, 挺适合顾哥这暴脾气的。 　　他继续低头看着新送来的剧本，看了三分之二后把剧本扔在了一边, 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最近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本为什么这么多？” 　　为什么他会如此精准的总结出‘霸道总裁爱上我’这句话呢？因为这是剧本里女主角的内心独白，那一幕是这样的, 某晚，女主角站在房间里的窗户前，看着月亮想：没想到像XXX这样的大公司的总裁，居然一直注视着我这样平凡的人。 　　助理小声的回答：“可能是因为人设吧。” 　　“什么，因为什么人设？” 　　当然是你现实中超级富二代的人设啊, 其实现在霸道总裁爱上我的青春偶像剧已经少了很多了。只是顾南泽出现之后，这种片子导演们都不找其他小鲜肉了, 先将剧本送到他这里, 所以他才会觉得多。 　　不管在现实中还是在电视剧中, 顾南泽帅气又多金, 青春偶像剧的受众本来就是小女生们, 由他来演更加容易让她们对女主角产生代入感。 　　可惜他一个都没有接。 　　今天也是没有接到好剧本的一天，顾南泽对微博上的问题不加理会，可是人多力量大，不要小看微博一千多万的粉丝。大家你会一点这个，我会一点那个，各有各的特长，总有一两个神通广大的将顾南泽以前拍过的剧找出来的。 　　不过这也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因为他们的爱豆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大家也有心理准备了，顾南泽在美国拍的片子可能成绩不是很好，否则为什么不说。 　　但是等到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不管是分裂出女性人格的精神病患者；还是混迹在社会底层，将生活过的乱七八糟的颓废（粉丝已美化）青年。当然，更加吓人的还是在废弃的建筑里，他踩着橡胶鞋，穿着同样材质的雨衣，从昏暗的拐角处突然出现在观众镜头面前的样子。 　　在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里，那一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好像带着渗入骨髓的凉意，像阴冷的毒蛇。 　　有一些胆子小的颜粉一下子被吓的叫了出来，连忙关掉网页，背后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环顾四周，好在阳光明媚，桌上除了电脑还放着零食，内心不住的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什么变态杀人狂，跟自己是永远扯不上关系的。 　　这都是假的，假的！ 　　所以说，外国某些和顾南泽合作过的剧组还时不时的会惦记他，不是没有原因的，大家对亚洲人的耐心本来就不好，谁不想要个敬业省心，还有演技的。 　　几个不敢相信事实的粉丝在微博下对着顾南泽垂泪质问道【少爷，你为什么要接这样的角色。】 　　这个不用顾南泽亲自回答，团队的工作人员就能给出很好的回复，于是他最新一条微博置顶就是转发了剪刀手的剪辑。没错，又是他，他把顾南泽在国外拍过的一些片子都剪辑出来并且合并上传了，难道他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但是这句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置顶的微博写的是：【我是一个专业的演员，我只是接了戏，然后把它演好而已。】 　　粉丝数量又在起起伏伏了，可能这就是筛选的一种过程吧。喜欢他的人多，看不惯他的黑子也有啊，那种人身攻击的自然要举报删除的。 　　因为顾南泽和宋如一，今洲集团官方微博的粉丝都从原来的五位数变成六位数了，正在像七位数进军。 　　为此，今洲集团公关部的主管认真思考了几天，从下面调了一个人过来，专门让他打理这个微博。这个员工慎重的接过了这个重担，不要说，平时还是很轻松的，闲暇之余还能追追顾南泽的电视剧，看看一直想要追逐在宋如一身后的学渣大军，偶尔出现一些调戏他的网友，也会进行卖萌回复。 　　才追完了顾南泽国内演的两部电视剧，几部美剧恰巧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喜滋滋的想，又有片子可以追了。然后发现官方微博里出现了一个找茬的【你们顾总知道他儿子演过女人吗？】 　　【顾南泽连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比不过，他好意思吗？】 　　哼，辣鸡直男癌。但是作为一个官博，要文明、和谐、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是二十四字真言中的几个。大家记得拿出小本本抄一下，可能也许是个某项考试的重要考点。 　　今洲集团的官博转发了顾南泽的微博，并且评价【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接了什么角色，就演好什么角色，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黑料，当事人坦荡荡，黑子们就蹦跶不起来。顾南泽虽然觉得这有损他在粉丝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但是大部分还是支持他的，不支持他的都删了，反正他也看不见了。没错，他心想，我就是这么一个专业的演员，不像宋如一，虽然起点高，可是一点都不专业。 　　宋如一：我不是演员啊。 　　她不知道顾南泽的心里想了些什么，和黎素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是顾南泽拍的第二部剧，播完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她们是买了VIP从头到尾连贯的看的。 　　黎素捧着一碗剥好的石榴，用勺子盛着吃，边看边吃：“我以前都没有看过多少古代的电视剧，没想到还挺好看的。” 　　宋如一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觉得有些困，她问：“你现代的电视剧看的很多吗？” 　　黎素回忆着，然后摇摇头：“也不多。” 　　因为剧集较长，两人也不能时时刻刻窝在电视机前，花了四天的时间总算将它全部追完了，黎素的总结就是：“顾哥哥真厉害，演的这么好看。” 　　宋如一：“那到底是演的好还是人好看？” 　　黎素思考了很久，很给面子的说道：“都好看。”过了一会儿问她：“如一。” 　　“什么？”宋如一应声问。 　　“我能不能要一张顾哥哥的签名。” 　　“……好的，没有问题。” 　　于是宋如一找了个时间到华影探班，为什么是到华影探班，而不是到剧组？因为顾南泽还没接第三部片啊，送到手中的剧本叠起来有三本英汉字典那么高了，可是没有一本合适的。 　　只不过今天的情况好像有所改变，她才敲门进去，就看到顾南泽翻着手中的剧本，对着封文华问：“怎么回事，这几天送来的剧本质量高了那么一点。” 　　封文华道：“前段时间你身份曝出来后，很多剧组怕你端着，所以剧本就不往你这边送了，不过我猜，现在会这样，是因为他们看了你在美国演的片子。” 　　连那样的角色都接了，也就不存在端着不端着的问题了。 　　顾南泽摸着下巴深思：“我现在还没有开始耍大牌啊，他们怕什么？” 　　封文华解释道：“在你之前，也有一位和你身份相似的混迹演艺圈，但是她太傲了，很多戏都不愿意演，接了片子也挑这挑那，连衣服怎么样都要问过她才能决定，这样的人，哪个剧组伺候的起。不过很好，他们不用担心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见到宋如一来了，对着她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离开，将空间留给兄妹两人。 　　顾南泽嫌弃的看了宋如一一眼：“你来这里干什么？” 　　宋如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真诚道：“因为有事要麻烦你。” 　　“恩？”顾南泽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 　　宋如一从随身带来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递给他问：“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顾南泽原本已经歪在沙发上继续看剧本了，听到这话一骨碌的坐起来，接过那叠照片一张张的翻看，每一张都拍的很帅。自我欣赏了一会儿问：“好端端的为什么问我要签名？” 　　“我的初中高中同学，未来的大学同学，还有老师，都拜托我要你的签名照。” 　　这几天，顾南泽微博下面有很多网友拿他和宋如一比较，各个层面的，并且直言，觉得他不如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团队里知道顾南泽其实是有小号的，还经常跑到大号下面窥屏，生怕他看到这些评论不高兴了，可是又不敢说。 　　但是团队没想到，其实他不止窥屏，还亲自下场撕逼，因此团队的公关们还没有出动，就发现有大批战斗粉驾到了，其中的一只反应特别快速：【说的好像你比得过一样，把你的奖杯奖状还有哪个学校的证书亮出来看看，你比得过，再来评价，不用比妹妹好，比哥哥好就行了！】 　　是啊，大家叹气，顾南泽过往的履历虽然不如宋如一，但是已经比大部分普通人要好的多了，至少在娱乐圈如此。 　　顾南泽翻着手中的照片，志得意满的说：“成为我的粉丝，你的同学还有老师们，还是挺有眼光的。”接着他看着其中一张顿住了，抬头问宋如一：“你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宋如一回道：“哦，我在门口遇到了你的助理，问他要的。”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事，”顾南泽拿起笔在照片上龙飞凤舞的签字，“这是昨天晚上才拍完的，按理来说外面没有这么快出现。”不过既然是助理给她的，那就没有问题了。 　　接着顾南泽又指责她：“来找我要签名照还问助理要照片，不自备，一点都不像个粉丝的样子。” 　　宋如一纳闷的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的粉丝了。不过她看着顾南泽停下的动作道提醒：“哥，每一张都要签。” 　　顾南泽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 　　等所有照片都签完后，宋如一把它们接过来都塞到了包里，干脆利落道：“事情办完了，那我回去了。” 　　不是，你不是来探班的吗？怎么用完就走啊！ 　　好在宋如一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我有两个同班同学最近成年了，有一个就在今天，所以我得过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你的签名照就是生日礼物。” 　　顾南泽气顺了，语气缓和了不少：“你看上去倒像是比我还忙的样子。” 　　宋如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顾南泽眯着眼睛目送她离开了，然后把助理叫了进来，对着他问道：“之前那个爆料君是谁，查出来了没有？” 　　助理说了一个他没有听过的名字，顾南泽皱着眉头问，“他是谁？” 　　“顾哥你忘了，当初拍民国剧的时候，他想要顶替你的角色来着，然后在第二部戏里，他也想要跟你竞争。” 　　顾南泽心里浮现了一张脸，原来是他，“竞争不过就黑人，这心眼是不是太小了？” 　　助理又一次对着他科普：“他当年是通过一个选秀节目上来的，那个选秀节目背后竞争挺激烈的，买水军抬高自己，抹黑竞争对手的事不少。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带来的坏习惯，反正他们一个个格局挺小的。” 　　说着他嘿嘿一笑：“不过买水军而已，他们会我们也会，相比顾哥你，他才是真的黑料一大把。” 　　无缘无故被黑，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但是要看用什么方式。娱乐圈的规则本来就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比如说小报刊登、网友转发了关于明星不利的消息或是谣言，澄清之后基本很少有人会真正去起诉。 　　除非非常严重，不然大家就会觉得你太较真了。 　　只是爆料君发的帖子不止黑了顾南泽，还拖了宋如一下水，这可是圈外人，今洲集团说要保留诉讼权利，大家便觉得合理了很多。 　　顾南泽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觉得不对，问：“你笑这么开心干什么？” 　　助理顿了一下后说道：“我刚才加了宋小姐的微博，宋小姐还互关了我。”顾南泽兴致缺缺：“她的微博里不是花，就是草，有什么好看的。” 　　助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自家艺人往外走的样子作呐喊状想要叫住他，你上次跟我说宋小姐没有微博，原来你是骗我的！ 　　顾南泽接了新的片子，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把米迦勒交给宋如一，而是专门聘请了一个人，负责每天保持家里的卫生，还有遛狗，按小时算钱。 　　宋如一开学之前都留在玉城别墅里，大部分时间用来做实验，后院花圃里种着的遁忧草还没有长大，部分才开了一个花苞，就被辣手摧花了。反正不管是根、茎还是花叶，没有一个地方被放过的。 　　她想要从遁忧草身上，提取出某种有效物质，当然，另外几种找到的植物也不会被放过的。要说她以前炼丹炼药像是中医的某个药方，那么现在就是要将这个药方，用现代科学的方式，证明它是有效的。 　　今凌站在实验室的门口按了一下门铃，是的，她现在已经不去称呼这间屋子是娱乐室了，光看里面的实验器材，早就和娱乐室搭不上边了。而且还换了移动玻璃门，需要按铃亦或者知道密码直接输入。 　　不过她不知道密码，响了两下之后门自动划开了，今凌走了进去，她看着实验桌上的东西，旁边还放着一盆花，已经尸骨无存了，“这是在什么？” 　　“植物总RNA的提取。”宋如一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现在加入了等体积冰浴冷却的异丙醇，这一步要等十分钟，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冰浴她听得懂，异丙醇是什么？等等，旁边那个像个行李箱的实验仪器又是什么，算了，这些统统都不重要，反正除了玻璃杯，她一个都不认识。 　　要是宋如一知道今凌在想些什么的话，肯定会告诉她，那不叫玻璃瓶，那叫烧杯，难道是毕业太久了，什么都忘记了吗？ 　　由此可以看出，今凌当初没有选择理科是很明智的决定。她说道：“对了，南祈过来了。” 　　“他不在家待着，来我这里干什么？”宋如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订的闹钟还有五分钟，“我做完这个实验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你先带他去外面走走或是看电视吧。” 　　顾南祈哪里需要人带，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自然是把这里当做了一个新的冒险之地。在宋如一继续做实验的一个小时里，他带着贝贝简直没有停过，上上下下跑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咦，这个房间空的，那个房间也是空的，哇，姐姐房间外面就可以看到河流还有公园。 　　他脑子里还没有湿地的概念，除了电视上，见到植物多的地方都是公园，只不过这个公园特别大而已。然后又站在宋如一的书房里，张大着嘴看着面前的一整面书墙。 　　顾南祈感叹的说：“我这辈子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书。” 　　跟在他身后的今凌无奈的扶额，她很想提醒一下顾南祈，你才五岁，这辈子还早的很呢？ 　　植物总RNA 的分离和纯化，步骤没有出错并且成功的话，最后加入70%的乙醇是可以在-20 ℃下短期保存。宋如一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和她两个小时前见到过的，截然不同的客厅。 　　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好像都被动过了，连桌上放着放着的茶杯都被拿起来观察过，然后换了一个方向放着。今凌看到她出来，虚弱的对着她笑了一下：“你书房里的书我没有让他去动。” 　　宋如一：“没关系的，那些书有些还挺有意思的。” 　　当年宋如一要求书房里要有一整面的书墙，今凌还怕放不满空荡荡的不好看，几年过去了，书墙渐渐的被填满，甚至已经不够用了。因为除了植物图鉴，还有加了很多的工具书。 　　但是听到这话今凌不得不说道：“南祈现在还小，看不懂你那些书吧。” 　　坐在沙发上的顾南祈举手反驳：“我已经五岁了！” 　　是啊是啊，你才五岁而已。 　　宋如一摸了摸他的头，问：“今天怎么想要来看姐姐了。” 　　顾南祈跳下了沙发，背着手在她们面前来回的走，他说道：“在家里的时候，妈妈对爸爸说，你把她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给了大哥，爸爸说你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他还没有送你什么。” 　　今凌见他们说话，干咳了一声说道：“我去整理一下南祈弄乱的东西。” 　　顾南祈先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今凌阿姨为什么会咳嗽，是生病了吗？”接着很快的想起了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看着姐姐，一脸同情：“新年都过去很久了，妈妈还在说新年礼物的事，姐姐你是不是很少收到礼物啊。” 　　宋如一蹲下和顾南祈视线齐平，看着他道：“是啊，姐姐没有你受欢迎，收到的礼物当然就少了。” 　　顾南祈像宋如一经常摸他的头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关系，我喜欢你，你还是受欢迎的。” 　　宋如一失笑，“谢谢。” 　　顾南祈害羞了一下，又说：“虽然我没有拿到小马，但是我还是有礼物要送给姐姐。”他将宋如一说过的话听了进去，回赠了礼物给她，是他最喜欢的机器人模型同款。还强调道：“这是我用我自己的零花钱买的。” 　　宋如一拿过了这个模型，放在手上打量，目光温和的看着他道：“谢谢，姐姐很喜欢。” 　　“那么，那么，”顾南祈扭扭捏捏的问：“你能给我讲故事吗？今凌阿姨都不让我看你房间里的书。” 　　“没问题，你想听什么都可以。” 　　宋如一带着他来到了书房，问他：“你想要看什么书？” 　　“我可以自己选吗？” 　　“当然可以。” 　　顾南祈哒哒哒的跑到了书墙面前，指着其中一本封面特别显眼的说道：“我要看这本。” 　　宋如一将它抽了出来，是《化学基础论》，她将书举在了顾南祈的面前：“我觉得这本可能不太适合你看，因为它太简单了，我们选一本难一点的吧。” 　　顾南祈很快就答应了，宋如一从另外一个角落里，拿了一本基本都是植物插图的图鉴递给他问：“给你讲这本怎么样？” 　　顾南祈接过来翻了几页，像是在认真研究，而后他点了点头：“可以，比上一本稍微难一点。” 　　第83章 第 83 章 　　 　　宋如一给顾南祈讲了满是插画的植物图鉴四十分钟, 期间，顾南祈认真听讲二十分钟, 剩余时间问十万个为什么若干，在沙发上打滚，在地毯上打滚，在贝贝身上打滚, 运动直径大概方圆两米。等到她合上了图鉴的时候，他举手道：“姐姐, 我要吃橙子。” 　　宋如一耐心-1，但是还是带着他去楼下打开了冰箱，看看有没有橙子。在她打开冰箱的一瞬间，顾南祈又改变了主意, 垫着脚尖想要看亲自看一看，拉着她的衣服道：“姐姐, 我还要吃菠萝。” 　　宋如一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对着他说：“今天姐姐听你的，只要冰箱里有的，你什么都可以吃。” 　　顾南祈看着冰箱里面的东西，脸上满是震惊, 瞪着眼睛说道：“除了矿泉水、牛奶和青菜，什么都没有, ”说着小手一指, “青菜还是生的！” 　　宋如一微笑, “你可以选择喝水、喝牛奶或是生吃青菜。” 　　顾南祈脸上浮现了自出生以来, 最为复杂的表情，宋如一在他脸上看到了类似于同情？震惊？心疼还有不可置信？不由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顾南祈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过问。而顾南祈从未想过，世上还能有如此贫瘠的冰箱。他以为，世上所有的冰箱，都是跟家里的一样，里面装着满满的食物。 　　他不止一次的见过王姨从里面拿出各种好吃的，就像一个百宝箱一样，结果有一天突然发现，世上不是所有的冰箱都是一样的。 　　“姐姐，你平时都没有东西吃的吗？” 　　“可能是做饭的阿姨刚刚整理过冰箱吧。”宋如一随口道。她并不是自己做饭的，专门有阿姨上men服务，而且阿姨手艺不错、动作迅速，每餐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做出三菜一汤来。如果她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菜，也可以提前一天把想吃的菜写好贴在冰箱上，只不过从来没有贴过而已。 　　阿姨一开始还以为宋如一是难伺候的那种雇主，毕竟说随便，真买了做好挑三拣四的大有人在。然后她发现，这个雇主真的什么都不挑。 　　宋如一将抱着的顾南祈放在地上，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放在他手上，“橙子没有了，菠萝也没有，先喝牛奶吧。”关上冰箱门后，她双手抱胸开始思考，这给五岁的豆丁吃，冰箱里刚拿出来的牛奶要不要加热一下。 　　只是等她低头的时候，顾南祈已经咬着吸管在喝牛奶了，好嘛，什么也不用纠结了，反正他身体健康，从出生起就没有生过病，胃更是坚强，别的家长知道了不知道多羡慕。 　　在此之前，想要吃的东西没有了，顾南祈怎么也会争取一下，毕竟有关吃的事，是大事，大事怎么可以轻率对待呢。但是他今天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亲眼所见，姐姐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被震撼的连路都走不好了，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好在宋如一眼疾手快，把他拎了起来重新放在地上站好。到了客厅，发现今凌将客厅放乱的东西也重新整理过了，虽然看着也是需要二次返工的。 　　“姐姐，”顾南祈突然叫了她一声，宋如一觉得他下楼之后就怪怪的了，难道吃不到橙子和菠萝的打击有这么大吗？谁知道就听他说了一句：“要不你和我回家去住吧。” 　　宋如一看着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家里有很多好吃的。”顾南祈道。 　　“放心，姐姐不挑食。”宋如一道。 　　唉，顾南祈心里很发愁，这是挑食不挑食的问题吗？这是会不会被饿死的问题，为什么他年纪还这么小，就要操心这样的事。回家的时候，他坐在车后座的儿童座椅上，心里还在担忧，今晚姐姐吃什么呢？明天早上吃什么，还有明天中午，晚上……周而复始，直到算到下个星期天的中午，他再也算不下去了。 　　反正浮现在他眼前的，是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要可怜的姐姐。 　　玉城别墅，做饭的阿姨拎着几个大袋子进了屋子，发现平时经常看不见人的宋如一站在客厅里。要知道，按照以往的习惯，是她做好饭菜，将它们放在桌上，过一会儿对方下来吃饭。 　　今天难得两人正对面碰上了，她笑着叫了一声：“宋小姐，今晚吃鲫鱼豆腐汤还有糖醋排骨怎么样？刚买的鲫鱼很新鲜的，现在还是活的。” 　　“好的，辛苦你了。”宋如一说道，接着她看到桌上放着的水果里有一小袋橙子，想了想，拿起来剥开了一个。 　　那边依旧在回程路上，一路上顾南祈都很沉默，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今凌阿姨，我以后能不能经常去看姐姐。” 　　今凌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当然可以，南祈今天开不开心，怎么愁眉苦脸的？” 　　贝贝端坐在顾南祈的身边，吐着舌头转头盯着他说话，小主人的声音闷闷的：“开心，”然后又说：“也不是那么开心。” 　　今凌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哲学起来了，奈何她开车要时刻注意着路况，也不能跟他一直说话。就听他道：“我们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带一些吃的给姐姐。” 　　今凌以为他是要跟宋如一分享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口中说道：“当然好啊，姐姐看到你这么贴心，一定会很高兴的。” 　　连今凌阿姨都这么说，宋如一日常没东西吃饿肚子这件事在顾南祈心里已经实锤了，他想，以后每一次来，一定要带够姐姐吃很久的东西，再也不让她饿肚子。 　　玉城别墅，阿姨做完饭之后，正在洗锅，出来时就见到了坐在椅子上喝汤的宋如一对她夸道：“这个汤真好喝。” 　　阿姨笑了：“是啊，别看这个鲫鱼小，但是它是野生鲫鱼，比饲养的好吃。”一切都做完了，换鞋离开前还道：“宋小姐，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 　　宋如一吃完了饭，回到书房，拿了一本书在下午坐过的沙发上坐下，天色渐渐昏暗，温暖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安安静静的，除了纸张翻动的声音，也就只有外面时不时的虫鸣传到她的耳朵里。 　　第二天下午，她脱了实验服，出了实验室，靠在门上看着顾南祈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且这一次他不是空手来的，大包小包今凌来回拿了四五次才从车上拿完。 　　一看，袋子里装的全部都是零食，薯片、巧克力、果冻还有饼干等等，另外还有整整一箱的橙子。喂，昨天阿姨买的三个橙子还有两个在冰箱里呢？ 　　客厅里，顾南祈认真的握着她的手说道：“姐姐，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全部都给你。” 　　宋如一：“……谢谢。” 　　顾南祈不好意思道：“其实是在超市里另外买的，不是家里拿的。” 　　是的，宋如一心想，我还看到了超市的小票，不过，她眼睛盯着顾南祈，突然问：“零食好吃吗？” 　　顾南祈很开心的跑过去拿了一包薯片还有一盒巧克力威化饼干跟她分享：“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两人分吃了薯片还有巧克力威化饼干，气氛看着特别和谐，等顾南祈跟她挥手告别，汽车还没有开出去多远，宋如一就拨打了顾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王姨。 　　顾南祈回家之后，还沉浸在帮助了姐姐的快乐之中，直到第二天，他才发现，他的零食都不见了！也不能说不见了，要是以前有十个果冻，现在就剩下一个了！！！ 　　这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啊，他双目含泪，听着王姨对他说道：“你怎么能老是吃零食呢？要不是我去检查了，都发现不了你这么会藏东西，卧室里，玩具房里还有狗房子里。” 　　说了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进狗房子里呢？” 　　顾南祈晚上吃饭的时候，声泪俱下的向妈妈举报了王姨的这一恶习，慕容还没有说话，顾诚远若有所思的看了小儿子一眼，问：“南祈你已经满五岁了对吧！” 　　顾南祈后退了两步，一脸你想干什么的表情看着他，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不如芝麻大的隙缝：“才刚刚满这么一点点。” 　　“以后想不想像哥哥姐姐那样优秀？” 　　哥哥就不说了，很优秀，经常能够在电视里看到他，还穿着各种一看就很厉害的衣服。至于姐姐，顾南祈一脸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不过两个大人好像不需要他的回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接下来顾南祈就陷入了早上学英语，下午学游泳的忙碌循环。虽然游泳挺有意思的，可以一直玩水，但是学英语总是让他想睡觉。然后去看姐姐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对于这个抱怨，宋如一看着他说道：“南祈你知道以后学校里是要说英语的吧。” 　　顾南祈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宋如一又说：“……姐姐说了之后你知道了吧？” 　　顾南祈顿了一下，上下点着头。 　　宋如一悠悠的说：“如果学不会英语的话，以后老师说什么，别的小朋友都听懂了，就你听不懂，然后大家就会觉得你很笨，不和你玩。” 　　顾南祈大声反驳：“我不笨，他们才笨，我跟他们说话他们都听不懂！” 　　“那你就要到听的懂你说话的地方去。”宋如一剥了一瓣橙子，塞到了他想要说话的嘴里，顾南祈吃的小脸都皱了起来，嘴里吐出一个酸字，趴在沙发上装死，再也没力气和姐姐争执什么了。 　　姐姐的话一句一句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你不是很不喜欢班上的一个小女生一直缠着你吗？那你就让她追不上你。” 　　顾南祈犹豫的说：“她本来就跑不过我啊，上次踢足球，她都摔倒了，一直在哭，老师安慰了她很久都没用，直到我给了她一块糖。” 　　宋如一：“……” 　　半响后他又美滋滋的道：“那块糖是我最不喜欢吃的口味。”解决了不喜欢吃的东西真开心呀。 　　宋如一再把他交给今凌的时候，对着她说了一句：“务必拜托他的英语老师还有游泳老师，哦，还有跆拳道老师，南祈很聪明的，一定好让他充实的学习，认真的学习。” 　　顾南祈带上了网球帽，他大声的重复道：“对，我很聪明的！” 　　今凌低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傻孩子，你知道你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接下来顾南祈果然更忙了，原来为了拯救饿肚子的姐姐，他三天两头的往玉城别墅跑，现在差不多只剩一周了一次了，给姐姐送吃的重任压在今凌的身上，还因此对她亲切了很多。 　　今凌不知缘由，只是有些感动，和宋如一说道：“南祈比南泽贴心太多了，像个小绅士一样，还对我说辛苦了。” 　　因为做实验，宋如一经常带着一副平光镜，听了这话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问：“今凌姐姐，你最近在备孕吗？” 　　今凌愣了一下：“哎，没有啊。” 　　“哦，”宋如一收回了视线，“你的脸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我还以为你希望生一个像南祈一样的孩子呢？不过，”她的目光落在了这一次带过来的几个袋子上，问：“这是他要你第几次往我这里带零食了？” 　　“额，除了第一次外的每一次？”今凌回想着说道。 　　九月初，顾南祈要开学了，他不可思议的问宋如一：“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上学？” 　　宋如一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如此悠闲，这次也如此，她一副闲适的样子，“因为姐姐已经上大学了啊，姐姐的大学开学晚，还有十几天呢？” 　　顾南祈脑子飞快的计算着，半响后他说道：“我也要上大学。” 　　“死心吧，你还没有上小学呢！” 　　顾南祈一脸失落的背着书包来到了学校，班级里的小朋友有兴奋的，有嚎啕大哭不想离开爸爸妈妈的。上个学期第一次见面同样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这次没有哭，她手上捏着两块糖到顾南祈的面前，把其中的一块分给他，“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奶糖。” 　　两个小朋友坐在门口说话，和别的小朋友相比显得特别格格不入，“你在想些什么？”小女孩问。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快一点上大学。”小男孩道。 　　九月十七号，是清华大学入学的日子，清华大学开学晚，放假早，一个学期基本在17-18周，是广大混日子学生党的圣地，欢迎大家报考，录取分数线多少可按照往年参考。 　　宋如一所在的班级一共21个学生，男生17人，女生4人，男女比例接近4：1。开学的第一天大家都很激动，在正式自我介绍之前，相互认识的方式也很别致，还有将人脸识别考勤机改装后拿来扫一扫的，有这能力，怎么到生物系来混了，是不是走错了？ 　　反正辅导员还在门口打电话，他们已经把班级群都建好了，而且群里的每一个人都改了备注名。 　　搬教材不用说，自然是男生的事情，似乎女生还没有主动，他们就把该做的都做了，谁说理科直男只会死读书了，这一个个不是挺绅士的吗？ 　　然后女生们就发现，男生们绅士，也是因为有带头大哥，是一位身高比一般男生高一点，外形比一般男生帅一点的特别外向热情的男生，听他说话简直是听一堂如何在陌生环境中打开社交局面的必修课。 　　生命与科学学院有数十个专业，专业不同课程也不同，除去其他几门必修课，专业必修课程有细胞生物学及实验、微生物学及实验、遗传学及实验等等超过二十门。当然，这必修课也不是一个学期全部学完的，有四年的时间留给你。 　　另外有部分选修课：生物物理学、药物药理学导论、重大疾病等等暂时没有统计。对于选修课，如果觉得有自信的话，甚至可以全选，不过基本不可能，因为时间冲突。 　　学校按照学分制毕业，每门课大概1-4分，加上毕业论文还有社会实践，修满180学分可以毕业（不同专业的学分要求不同）。因此学生们可以自行选择课程搭配，很多人提前修完了学分，大三大四就可以轻松很多，有的顺便修个双学位。 　　宿舍四人间，她们班上4个女生，刚好装满一间宿舍，宋如一还是第一次要和那么多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还有那么一点不习惯。她坐在椅子上听着另外三个舍友说话，她们其中一个是江中省的高考第二名，她竖着手指说道：“我比第一名差7分，第一名那个简直不是人，考这么高的分，不过他也在清华，在隔壁经管学院。” 　　另外两个其中之一是沪市高考第二十名，这是裸考，除此之外，她也是国家一级跳高运动员，这是有加分的。不过光凭借裸考，她的分数线也是够的。还有一个也是走竞赛路线上来的，不过她不是保送，而是降分。 　　这位特别谦虚的说道：“我高考前一天去游泳，结果不小心感冒了，是擦着分数线过的，要不是有降分，说不定都要调剂到其他专业去了。”接着她看向宋如一说道：“我认识你，不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当初没能进集训队。你好厉害，不止进了国家队，还拿了金牌回来。” 　　“前面的两届也都是拿了金牌的，”宋如一笑着说：“总不能做的比前辈们差吧。” 　　“我还看到你总成绩第一来着，可惜有个并列的。” 　　接下来，大家除了宿舍的，还有和班级其他同学进行了更深入的交流，都谦虚了很多。别看状元榜眼探花的名头响当当，清华最不缺的就是状元了，有的人还不用高考呢。 　　生物好的英语可能不如人家，英语好的可能体育不如人家，体育好的身边可能坐着一个钢琴专业八级的大神，问为什么不报考中央音乐学院，回答曰这只是我的兴趣爱好，顺便考个级而已。 　　你说这怎么还能让人骄傲的起来，还有人也对宋如一搭话，不过首先不是对她感兴趣，而是对她那个当明星的哥哥，看来这个也是微博爱好者，还是追星的哪一种，他有点兴奋：“我看过你哥哥拍过的电视剧，在年轻的一代里算是演技最好的了。” 　　宋如一真诚的感谢：“他知道我同学夸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夸他演技好的比夸他帅的少太多了。” 　　对方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幽默。” 　　宋如一：“？？？” 　　正式上课之前，当然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开学典礼了。清华大学本科生开学典礼在体育馆进行，全体教师出席，参加观礼的中学校长们有53位，各个学院统一服装。典礼另外专门设立家长观礼区，社会各界人士也可通过网络直播观看典礼。 　　顾南泽在外面忙着拍戏，他的粉丝们自觉的担任了家长代表，在网络上看直播，只不过现场人太多了，他们眼睛都瞪到脱窗了，也没有看到宋如一的身影。 　　开学典礼除了新生迎接之外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往年成果展示大会，给大家的感受就是，不愧是清华，去年一年的成果别的重点三年也追不上的样子。然后校长发言，全体教师代表发言，网友们看的快睡着了，等到新生代表发言的时候，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结果上去了是一个信息学院的男生。 　　人干事，我们宋妹妹这么优秀，为什么不能代表新生发言？！！ 　　所有发言结束之后就是起立佩戴校徽唱校歌，终于，网友们在摄像头扫过的地方看到了正在佩戴校徽的宋如一。还有留弹幕提醒的【在挂着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横幅的那一块，穿着蓝色T恤的第一排中间那个】 　　这简直火眼金睛啊，另外三个生竞国家队的成员也都在生命科学学院，奈何除了霍安之外没人跟她同班。霍安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像是在唱校歌，实际上是在小声的跟她说话：“我没有背过校歌，怎么办？” 　　“那你就只张嘴。” 　　“你为什么拒绝代表新生发言？”霍安正视着场馆中间悬挂的国旗，表情很是深情，嘴巴一张一张的，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他唱的多认真呢？实际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能学校里也知道大家不会好好唱吧，音响里也放着校歌，合着同学们的声音，场面还很热烈的。宋如一也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她问：“刚才那个新生代表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霍安：“……快点抓紧唱，唱完就没了。” 　　第84章 第 84 章 　　 　　校歌唱完之后开学典礼就结束了，和所有人经历过的每一次开学典礼相同, 先从校领导、教师开始退席, 接下来再按照学院陆续的离开。生命与科学学院距离几个出口都不算近, 是要等到最后的。 　　宋如一坐下后，眼角的余光就看到霍安正襟危坐，双手对称的放在膝盖上, 脸上的表情看着特别端正, 就像一尊佛像。 　　“……你干什么呢？” 　　霍安直视前方，微笑着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其他学院都已经开始离开了，但是摄像机还没有离开？” 　　“所以？” 　　都说到这里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霍安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听说这次开学典礼有网络直播，剩下的人不多了, 摄像机拍到我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如果拍到我，被外面的人看到了我的样子, 说不定还能为我带来几个粉丝呢？”霍安虽然语气充满了自信, 但是脸上的表情特别谦虚。 　　宋如一：“……是吗？” 　　霍安转头看着她道：“要不要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干什么, 做一尊佛像吗？ 　　宋如一很感动，但是拒绝了他：“不用了，谢谢, 我不需要粉丝。” 　　顾南泽的粉丝们在网络上看到了这一幕【噫, 那个一直在和宋妹妹说话的男生是谁？】 　　还有人留言【她叫宋如一, 是少爷后妈带来的孩子, 我们这么关注她，可是她和少爷的感情真的好吗？】是啊，如果和顾南泽的感情不好，她们这些代理家长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还有不理这些言论的网友【以上全部退散，我是来拜学神的，和顾南泽一个明星没有关系。】 　　【同拜学神，不管是宋学神还是其他清华大学的同学们，我已经高三了，希望学神们保佑我。】 　　视频一瞬间出现了各种颜色的弹幕，看来学渣的人数果然是很多的。 　　同样是这天，顾南泽拍完当天的戏份之后，接受了一个小小的采访，采访过程中，记者就谈起了这个话题：“今天是清华大学开学的日子，你有什么话想要对你妹妹说的吗？” 　　顾南泽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要是有什么话对她说，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哈哈哈，为什么这么直接？记者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除了宋小姐，还有其他清华大学的新生呢，他们想必很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很好，顾南泽心里想，这个记者已经进入他的黑名单了，下次休想再采访他。等到记者离开之后，顾南泽对着助理说了一句：“这种傻逼记者，下次不要让他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十米之内。” 　　助理心里有点发苦，要是按照顾哥的标准的话，娱乐圈里得有一半以上的记者都得拦在外面，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顾哥，他已经很客气了？” 　　大家都爱窥探豪门隐私，越狗血越精彩就好，为什么呢，民众喜欢看啊。清华大学骄傲的学生们会在意一个素不相识明星的祝福吗？大部分都不在意的，可这又如何呢？总比直接问出你和你爸爸，你和你后妈，你和你继妹的关系到底如何来的好，而且你祝福的不是挺真诚的吗？ 　　晚上，宋如一拿到了课表，坐在宿舍的椅子上，对着这张课表喃喃自语：“这么看来，课也不多啊。” 　　坐在旁边的舍友裴诗诗侧过头来瞄了一眼，又马上收回了视线：“你注意到了那很多都是大课吧，两节课合并成一节课上的。” 　　“注意到了。”宋如一放下课表看着她问：“所以，你选修课选好了吗？” 　　“没有！”裴诗诗啊啊啊的叫了几声之后，一头撞在桌子上，放在桌上的笔记本似乎都被震了一下：“为什么这个网可以这么卡，这是为什么？” 　　宋如一起身准备去洗漱，“反正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选不是吗，根本就不用急。” 　　“可是我怕晚了，我想选的课就没有了，现在才选上三门。”裴诗诗一脸委屈，接着又不放弃道：“不行，我要继续努力。” 　　宋如一头也不回的说道：“你选了六门，也太多了。” 　　“你选了两门，也太少了。” 　　宋如一道：“目前我就需要这两门课。” 　　生命学院一共有96位教师，其中教研系列教师最多，有73人，另外有教学系列教师，研究系列教师，和中科院院士若干。听着是不是很羡慕，不用羡慕，国外某些顶级高校生物系的研究生、博士生导师直接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或是其他含金量极高奖项的获得者，偶尔他们也会给本科生讲课。而且像中科院院士，基本不带本科生，你都很难见到他们。 　　因为有几门必修课是用英语教学的，如生物化学、遗传学还有重大疾病分子机制，英语稍显弱势的就开始了疯狂的英语进修。没办法，那些常用词汇根本就不够用，因为专业用词太多了。 　　同学们一边疯狂上课，一边增强英语能力，简直不要太忙碌了。 　　某天，宋如一上完课后，和在数学科学系的黎素相约图书馆，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一个啃专业书，一个拿着手机打游戏。黎素看了三分之二本书，抬头看着好朋友，依旧带着耳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按着。伸长手敲了敲桌子，在她拿下耳机后，靠过去用特别小的声音问：“游戏好玩吗？” 　　“还好，但因为还在测试阶段，所以bug挺多的？” 　　黎素一头雾水：“还在测试阶段的游戏你怎么能玩的？” 　　“乔锐发给我的，说是他在美国认识的几个朋友自己做的一个小游戏，他也有参与，在推出之前，发邀请码请一部分人试玩。” 　　原来如此，黎素恍然大悟，又问：“可是没有听说过乔锐会做游戏啊？” 　　宋如一重新带上了耳机，只不过将声音调低了很多，不至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她随口道：“乔锐跟我说，他是投资商，不是设计师，也不是运营人员。” 　　“……哦，”黎素低头继续看书，临近傍晚，同学们开始去吃饭了，路过这两个女生的时候，还有将视线放在宋如一身上的，而后摇摇头走了。 　　到图书馆来打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游戏，简直是对光阴的极大的挥霍，这三个小时，可以做多少事了？！ 　　周围一圈都没人了，黎素说话才大声了一点，问她：“你觉得大学里的课怎么样？” 　　“挺好的，”宋如一收起了手机，“我喜欢这种一堂课讲完一本书的老师，不会浪费时间。”讲课有重点，有效率，一堂课的时间充分的利用了起来。觉得有点累了下午刚好还没课，可以打游戏放松一下，真是劳逸结合。 　　黎素挠挠头，“是吗，我们讲课也很快，有关算术几何的一本教科书是讲课的老师亲自编的，里面有一节他觉得太简单了，直接写了略，上课也不讲。” 　　宋如一顿了片刻，问：“难道你自学有问题吗？” 　　“那倒不是，可是班上有很多同学看不懂，我问我室友要不要来图书馆自习，她说她和其他同学一起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关于这一节的学习讨论，问我要不要一起。”两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可是那一块并不难，所以我拒绝了。” 　　宋如一摸着下巴思考：“这就是你打我电话，问我下午有没有课的原因？”不过她突然想起，类似的邀约，好像她的室友也这样问过她，但是她因为事先接到了黎素的电话，就拒绝了。 　　当然，没有接到黎素的电话，她也会拒绝的，这么简单的科目，为什么要一起复习，不觉得人多会降低效率吗？现在看来，也许不是复习，而是学习。 　　听了宋如一的话，黎素的脸爆红，她支支吾吾的问：“难道……难道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到图书馆自习吗？” 　　“那倒不是，我在宿舍里也是打游戏来着。” 　　黎素心里有点担忧：“你会一直玩这个游戏吗？”可以说是很怕宋如一沉迷游戏不可自拔来了。 　　“不会，在bug找完之后估计就没什么兴趣了，”宋如一对着她笑了一下：“而且找出一个bug，乔锐是要支付给我100美金的费用的，等我拿到了那笔钱，请你吃饭。” 　　黎素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你难道还请不起一顿饭吗？” 　　“当然请的起，只是我之前购买实验仪器花了太多钱了，而且以后不知道还得花多少钱，我觉得我该省一点。” 　　“仪器，什么仪器？”黎素问。 　　“这不重要，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 　　黎素：哦。 　　两人在一处人较少的窗口处排队，宋如一继续道：“而且不管是实验仪器还有实验试剂，我都是通过瑞英买的，所以乔锐算是掌握了我需要东西的重要渠道。” 　　“我还以为你们好久没联系了？” 　　宋如一惊讶：“怎么会？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黎素心想，我也是乔锐的好朋友啊，但是他就不给我传游戏。 　　最后宋如一总结道：“可以帮你买东西的，你说了之后没有推脱的答应，还负责送货上门，这样贴心的朋友哪里找？只是玩游戏找bug而已，我当然很乐意帮忙。” 　　买完饭后，两人找了位置坐下，黎素想了想，问她拿过了手机，一人吃饭一人打游戏， 　　宋如一吃着饭，看着黎素对着屏幕飞快的按着，嘴里还说着每时每刻的感受：“为什么我让她往左走她会站在原地不动？” 　　“好好的怎么会掉到河里去？” 　　“什么叫做我不善于观察，我哪里看得出这里有蛇？！” 　　黎素看着跳出来的一段英文，有点不高兴的说：“这是蛇最喜欢吃的一种果子，有成片的出现代表附近有蛇？我怎么知道蛇喜欢吃哪种果子，蛇不是吃肉的吗？” 　　宋如一慢悠悠的说道：“对，我觉得这里就是一处bug。” 　　黎素深以为然，就听她说道：“现实社会中被蛇咬了的每一个人，难道都有人提醒他是因为什么吗？应该把后面的那一段话去掉。” 　　黎素鼓着脸，退出游戏把手机还给了她。 　　辣鸡游戏，毁我青春，颓我意志！ 　　良久她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研究了世上这么多的植物，你也认不出来的吧，要是没有后面那么一段话，玩家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 　　宋如一叹气：“所以我的建议被驳回了，按理这也应该是bug来着。” 　　黎素握拳：“乔锐做的好。” 　　“不是乔锐驳回的，是那些设计师，乔锐很赞同我的想法，他也不太理解来着。” 　　黎素：“……” 　　第85章 第 85 章 　　 　　大学里除了专业课, 当然还有语数英、计算机以及其他看似很重要，其实也不那么重要的课程。这种课去上觉得无聊，偏偏是大一的必修课，于是很多同学都将它当做了自习课。 　　等考试的时候，翻一遍书就好了，至于老师管不管你干什么，基本不管, 而且她都不点名。两周过去了，不管是选修课还是必修课每一门都已经上过了, 加起来十多门理论课居然只有三位老师点了一次名。 　　恩？宋如一若有所思, 于是等到第二节分子课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们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其中一个舍友贝玲就问：“裴诗诗, 你和宋如一挺谈得来的，你看到她人了吗？昨晚她就没回宿舍睡觉，会不会不记得今天上午有课啊。” 　　裴诗诗道：“不可能啊，我记得她看过课表。” 　　“快点给她打个电话, 就说我们给她留位置了。” 　　裴诗诗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拨通了宋如一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了, 半响后她一脸复杂的挂了电话，对另外两个舍友道：“宋如一说她逃课了, 不用给她留位置, 可以把它让给其他班的同学们。” 　　所有人：“……” 　　其实不让也没关系, 一个大阶梯教室，五个班也坐不满，不要说三个班了。 　　玉城别墅里，宋如一如同之前一样，大部分的时间混迹在实验室里。学校的理论课被她逃了将近一半，等她发现，另外三门课的老师经过第一次点名之后，也再无下文了，立刻从一半的概率上升到十之七八，当然，实验课还是会出现的。 　　班上最会逃课的一个男生都败给她了，毕竟就算是他如此的喜爱dota，一周也最多逃三节课，感觉在逃课这件事上输给了一个女生，还有点羞愧。 　　班长一脸复杂的说道：“本来鉴于宋如一同学的名气，我还想让她当一个文艺委员的，比如说像校庆的时候，可以当一个负责人。”可是现在连人都看不到，不要说当班干部了，先当好一个学生吧。 　　“宋如一很有名气吗？”这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同学。 　　班长一脸爱怜的看了他一眼：“是啊，她有一个当明星的哥哥，背后还有一个今洲集团，所以有点名气。” 　　“哦，”对方压根不关心具体内容是什么，其实对他来说，班长只要说个是就行了。 　　宋如一的舍友们也很担心她的情况，越是好的大学，老师管的越松。于是一个学生，自觉不自觉就很重要了，像她这样，要是期末考试全挂红灯怎么办？ 　　而且，她们都不知道她在外面干什么，有时候压根不回宿舍住，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问她那个数院的朋友，结果对方一点都不担心，只是说：“那她可能是在实验室吧。” 　　滚蛋，还是好朋友呢？实验室里压根就没有，而且一般除了上课，实验室也不会专门为大一、大二的新生专门开放。 　　于是开学不到三个月，从宋如一第一天逃课起，也过了两个多月了，至少他们学院这一届逃课王的头衔已经安在了她的身上。 　　一无所知的宋如一站在试验台前，观察溶液的变化，最后做出来的颜色居然是果冻一般的少女粉。还真是让人不敢下嘴，好在这本来就不是吃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裴诗诗打来的。 　　清华大学的女生宿舍里，裴诗诗再一次脸色复杂的挂断了电话，贝玲正在往书包里塞书，这些都是要去图书馆看的，见她电话打完了，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 　　说起来，不要说他们班了，他们学院都没有一个女生颜值超过宋如一的，人文学院都评选出清华大学最美校花了。可是这一位，明明更漂亮，愣是将自己弄得毫无存在感，因为她压根不来学校。 　　裴诗诗愣愣的说道：“她说谢谢我的关心，也不用担心，因为她把专业书都背下来了。” 　　啪嗒，没有塞进书包里的书掉到了地上，肯定是因为书包太小，书太多了，塞不进去了才这样的，绝对不是因为太过惊讶了。贝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将那本有差不多四分之一本词典厚，A4纸那么大的专业书捡起来，举在了裴诗诗的面前。 　　“像这样的教科书，我们有不下六本，你说她都背下来了？”贝玲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裴诗诗看了她一眼，良久才找回了正常的声音：“宋如一就是这么说的，而且她说有些教材故意往厚了编，其实提炼一下起码能薄一半。” 　　贝玲哼了一声：“她说的是那本生物信息学吧，我看是一个讲师编的，说的客气了。我觉得起码可以缩减三分之二，可能他生活比较困难，需要这一笔稿费改善一下生活。”能成为清华的讲师，工资是不可能低的，福利也不错，学校还给分房，她这么说纯粹就是嘲讽了。 　　裴诗诗跟她强调：“我听宋如一说的语气，指的好像不止一本，不过她说英语四级还有计算机二级的时候，不会缺席的。” 　　贝玲不再关心，背上书包就往图书馆去了：“由她自己去吧，反正我们也劝说过她了。” 　　计算机二级和英语四级的考试12月均有，两场考试的时间前后只相差一个星期，计算机二级学校不会专门组织培训，不过会统一通知。 　　为什么不组织培训？学校：那么简单，自己自学一下好了。 　　好在大家都考过了，英语四级考试前一天，自习圣地图书馆，宋如一和黎素面对面的坐着。只不过这次宋如一没有拿着手机玩游戏，她换了笔记本电脑。 　　黎素左手托腮，右手转着笔，突然将在做的一道数学题推到了宋如一的面前。虽然刚才没有听到黎素说了什么，但是根据举动也能猜的出来。宋如一摘下了耳机，拿起题目看了一眼：“挺复杂的，还涉及到代数拓扑，这是本科生的题吗？” 　　黎素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道题目有点难，所以想问问你。” 　　“我的专业可不是数学，”话虽如此，宋如一还是开始认真看这道题了，黎素拿过了她的笔记本电脑，看着上面的人物还有游戏光效，问：“这也是乔锐投资的游戏吗？” 　　宋如一低头思考，然后伸手拿过了黎素带来的那本有关代数学的教科书，开始从头翻开，口中回道：“不是，是霍安推荐给我的。” 　　怕黎素已经忘了，她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见过的，高中里跟我一起参赛的那个。” 　　黎素对着按着键盘操作了几下，很快手下的英雄就被野怪磨掉了最后一丝血，原来明明是站在安全区域来着。她鼓着脸道：“我明明算好了安全区域的，结果一走就过头了。” 　　宋如一翻着教科书，差不多半分钟看完一页，现在才看了四分之一，她头也不抬的说道：“毕竟是手残党，你得在计算出安全区域后，再加一段距离才行。” 　　黎素闷闷的问：“手残党是什么意思？” 　　宋如一没有回答，等她看完了这本书之后，又看了看那道题，抬头问她：“这道题很显然不止涉及到了代数拓扑。”说着她在草稿纸上写了三个公式，推回给黎素道：“第一个我保证会用到，第二个不太确定，到了这一步也许可以通过代数几何的方式来解决第一个小问题，也许？” 　　“至于第三个，只是觉得感觉有用，但是我知道这种感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错误的，仅供参考。” 　　“第一个小问题我也会。”黎素道。 　　宋如一拿回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是最开始那句话，你如果记得我是生科院的，我会很感激你的。”语气里并没有感激。 　　“所以，你实验做的怎么样了？”黎素看着她写在草稿纸上的三个公式。 　　宋如一叹了一口气：“当你在第一个实验对象上折戟沉沙的时候，也许会想着换一种试试。” 　　“所以你准备换一种了吗？” 　　“是的，”宋如一合上了笔记本，又拿过了黎素的另外一本专业书翻看：“不过那一种上个月才送到园艺公司去培育。”好在紫珍珠这种植物华国也有，不然像乔锐给她找到的那种，只有在北美有分布，还得飞到美国去研究。 　　不过紫珍珠的培育比遁忧草难了很多，对环境要求也苛刻，宋如一能够做的，就是不断的给园艺公司加钱。果然，谈钱之后，一切都好商量了很多。 　　她平时按照课表，每周大概在宿舍里住一两天，虽然四级考试在明天上午九点开始。舍友们依旧在认真的学习，还有相互抽题回答的，有关生物课方面的。 　　相互抽题的时间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九点半大家纷纷洗漱准备休息了。晚上将近十点的时候，裴诗诗躺在床上还在看书，手一摊，书掉在旁边。她望着天花板，一脸怀疑人生的说道：“为什么我单词明明都背下来了，看书还是要看笔记，难道我都是白背的吗？” 　　不得不说，生物类很多专业名词，单词的确够长的，有些也够生僻，其实不止生物，很多理科相关的专业词汇，单词都挺生僻的。她转身趴在被子上，看着对面在做瑜伽（？）的宋如一：“如一，你看这两本书觉得难吗？” 　　宋如一闭着眼睛道：“我以前毕业的学校是双语教学的，所以没什么难度。” 　　贝玲是最后一个洗漱的，她正对着镜子涂免洗面膜，一边涂一边说道：“背下来还是要看笔记，终归来说还是背的不够，再多记几次就行了。” 　　裴诗诗咸鱼翻身躺进被窝里：“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听老师讲课，有些反应不过来还要猜，太痛苦了。” 　　第86章 第 86 章 　　 　　痛苦的裴诗诗同学虽然不明白宋如一做瑜伽为什么老是只有一个打坐的动作, 可能是床太小施展不开吧。她问：“如一，你之前不住在学校的时候住的哪？” 　　贝玲是最后一个上床的，她熄灯后正在往床上爬，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宋如一是燕京人，家里还这么有钱，难道还没有地方住吗？” 　　裴诗诗苦恼的说道：“我也觉得最近有些累, 明天考试九点开始，我准备好好休息晚点起床, 起码多睡一个小时。”她正常的起床时间是早上六点到六点半, 反正宋如一住在宿舍时，就没有见到过她超出这个时间的。 　　说是要好好休息, 可是裴诗诗现在毫无困意, 她好奇的问：“如一，你家今洲集团，有清华大学毕业的员工吗？” 　　宋如一也准备睡觉了，她一边铺开被子一边回道：“我不参与公司的事物, 所以我不知道，不过我爸爸的助理是浙大毕业的研究生。” 　　说到助理, 这个助理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宋如一面前。难道继曹操之后, 这个世界就发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变化吗，说谁谁就会出现。 　　宋如一看着江助理愣了一下, 而后亲切的问：“你是不是导航导错了, 应该设置路线去公司的。” 　　我在今洲工作那么多年了, 难道去上班还要开导航吗？当然是不需要的。江助理鼻梁上十年如一日的架着一副金丝宽边眼镜，对宋如一欠身笑了道：“宋小姐真爱开玩笑，是慕总听说您老是不上课，让我来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喜欢这个专业，还是和同学们相处的不好？” 　　江助理只觉得宋如一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半响后听到她问：“可是，你不是爸爸的助理吗？” 　　“顾总也一样关心你的。”江助理笑的八风不动，从宋如一认识他起，他那个微笑的弧度好像一直是这样，都没有变过。 　　“没有不喜欢这个专业，同学们也都很好相处，告诉我妈妈不用担心，”宋如一看了看时间，开始赶人了：“快八点半了，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江叔叔你快去公司吧。我英语四级考试也马上就要开始了，就不跟你多谈了。” 　　江助理推了一下眼镜，看着宋如一转头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这么说没有什么大事？”慕容坐在办公桌前问道。 　　江助理回答：“是的，精神气色也都挺好。” 　　“知道了，辛苦你多跑这一趟了，”慕容温和的对他笑道：“你先出去吧。”江助理离开了副总裁办公室。慕容低头处理着文件，临近中午，她打了一个电话，对着那端说道：“今凌，今天下午三点，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有话问你。” 　　宋如一四级考试到中午11点包括听力全部结束，今天又是周六，接下来到周一早上十点都是没有课的，自然是不能放过泡在实验室的机会。她去玉城别墅有时候是自己开车，有时候今凌接送，今凌打完电话后将手机放在副驾驶上，说道：“是慕总的电话。” 　　“是吗？”宋如一靠在后座的椅背上，正在发信息，今凌说的那句‘慕总要我下午去公司，可能会询问和你有关的事’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宋如一才收起了手机，不解的问道：“我上大学了，她好像开始关心我的学业还有在学校里的情况了，是不是太奇怪了一些？” 　　今凌组织着语言，问她：“如一，你玩微博吗？” 　　宋如一恩了一声，她才继续道：“今洲集团官博下有网友说你大半个学期过去了，差不多所有的课都逃掉了，并且发表了一些不好的言论。” 　　“没有逃掉所有的课，只逃了一半多而已。”宋如一道。 　　今凌：“……”那也很多了啊。 　　“我逃课为什么网友会知道？”算了，这个问题太傻缺了，也许这网友也是清华的学生呢，也许这网友有朋友是清华的学生呢，反正这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他们系这一届都知道她经常不来上课。 　　不过，宋如一还是有些莫名其妙：“我逃课他们这么关心干什么？不过我没想到，今洲集团还有官博，”她登录了微博，找到今洲的官博一看：“粉丝比我还多？” 　　她不知道，自从混迹娱乐圈的顾南泽身份曝光之后，今洲的名字也开始被更多人知道了。虽说今洲在国内排名前两百，旗下又有五星级酒店，但是不是人人都住五星级酒店的，也不是人人都能认识前两百名里有哪些集团企业的。 　　还不是就知道那几个耳熟能详的大名。 　　除了顾南泽之外，加上宋如一过往学习成绩的优秀，对今洲集团也有正面的影响的，即使这个影响很小，但是增加了不少路人的好感。 　　逛完今洲的官博，宋如一又去了顾南泽的微博里，发现他的微博下面也有人询问的，还有人怀疑宋如一的那些优秀成绩都是作弊得来的，造假的。 　　不知道那些成绩该怎么作弊造假，今洲是大公司，但也不至于影响到国际赛事，脑回路真是醉人。因为顾南泽不回复，相信的还少，可能是工作太轻松了。 　　宋如一突然想起来，上周顾南泽好像给她打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些她的近况，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在听到没事之后，也只是嘱咐她好好吃饭，不要去危险的地方玩，像是在嘱咐一个小朋友。她那个时候还在想，顾南泽问候人的方式还真是别致，她会去什么危险的地方玩？ 　　“我觉得这些网友……”宋如一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今凌一路上支着耳朵听，良久才听见她说了后半句：“可能作业太少了。” 　　今凌：“……” 　　等到了玉城别墅不过半个小时，今凌再一次遇见了送货人员，看着他们将国外寄来的，通过重重海关的几个箱子搬到了实验室里，问：“你这是又买仪器了吗？” 　　“是试剂，用的有点快。”宋如一对她说道：“要是我妈妈问我为什么逃课，你直说就行了，反正我做什么你都知道。” 　　今凌见签完单子后就进了实验室的宋如一，伸手很想要叫住她：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实验啊，要是在研究什么生化武器怎么办？ 　　如果知道她的想法，宋如一肯定会嗤笑的，好像研究生化武器跟种大白菜一样容易。她的实验试剂都是通过瑞英买的，基本没有危险，如果操作不当，最多也是做出来的成品无法使用，炸两个烧杯就不得了了。 　　要说危险，学校实验室里的一些试剂才是真的危险，不过学校实验室管控严格，一些剧毒试剂都是当天做的实验需要，才会出现给你使用，而且很少使用到。 　　这种化工那边出现比较多，生物这边就温柔多了，就算把你大切八块，也不会用du药来折磨你。 　　化工学生表示不服：我们做实验压根就没有动物，只是试剂与试剂的碰撞好吗？ 　　宋如一不知道今凌是如何对慕容说的，反正慕容没有打过她的电话，也没有责问过她。对此顾南泽的表示是，反正你也不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网上的评论都可以删，有什么好问的。 　　顾南泽拍完了第三部剧，目前正在休假，他决定未来的两个月内都不接戏了，除非有特别好的剧本送到他的手上。还没有成为巨星，就已经有了巨星的气质，果然是很有前途的一个人，宋如一对着他问：“那你去过吗？” 　　“什么？” 　　“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她重复了一遍道。 　　顾南泽：“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像是那样的人吗？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去的。” 　　宋如一：“……”我只是问一句而已，回答这么多干什么。 　　可是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顾南泽哪个点，他开始变得前无仅有的关心宋如一的学业，还有交友状况。 　　然后他被宋如一贫瘠的人生给震惊了，事后他还对着助理吐槽：“怎么会有什么娱乐生活都没有，一天到晚混迹在实验室的女生。” 　　“顾哥你说的是谁？是哪个新进娱乐圈的小花吗？”搞不清状况的助理问，不对，小花怎么会爱实验室呢，她们爱的是聚光灯。 　　清华大学，宋如一出现在图书馆的日子不多，可时间都很固定，每周二和周四的下午，因为这两天下午黎素也没课来着，当然，她们的位置也很固定。 　　但是鉴于她每次都在图书馆打游戏的恶劣行为，即使带着耳机，吵不到其他同学，看是看着还是让人生恨啊。 　　我们这么努力的学习，你怎么可以在打游戏呢？！ 　　两人被悲愤的同学们请出了图书馆，站在图书馆的大门口，黎素有些懵，她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宋如一心虚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过了一会儿，黎素鼓着的脸平复了下去，她握拳道：“难道我还没有地方去吗？”转头对着宋如一道：“我们去自习室吧。” 　　好啊，当然没问题。 　　于是两人转战自习室，每周二和周四下午，其实都是宋如一放松的时候，每天都弯腰待在实验室里，很容易觉得枯燥的，尽管她还没有觉得枯燥，可也要懂劳逸结合的道理。 　　自习室里，依旧是黎素做题，宋如一打游戏。她玩的游戏经常不一样，玩的最长的就是dota，不过也很快失去了兴趣，可她居然连俄罗斯方块都不放过。这种小游戏通过移动、旋转和摆放各种方块，排列成完整的一行消除得分。因为玩的是无穷尽循环，一直过了半个多小时，方块掉落的速度已经变得很快了，她还在继续。 　　快要吃饭时，宋如一吐出了一口气，选择退出游戏，结果游戏界面突然跳出来一个烟花。噼里啪啦之后，烟花消失，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话，意思大概是这样的：恭喜你打破最快速度到达五十万分的世界纪录，继续挑战，有机会打破九十九万分的满分成就，是否选择继续退出。 　　Yes or No 　　自然是选择退出了，这个游戏也和往常玩的很多游戏那样无聊，应该是更无聊一些，简直还不如看顾南泽拍的电视剧有意思。宋如一决定，下一次再来自习室自习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再来玩游戏了。 　　可是她的决心没有人听见，而且在很多人眼里，看电视并不比玩游戏好多少。自习室的同学们见到她两周四次出现在这里，第一次是在玩游戏，接下来每一次都是在看电视，一看就一下午。 　　人干事！看剧不会回宿舍去看吗？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刺激他们。大学里很多同学都会选舒适的场地学习，部分找到了合心意的自习室后，往往很少发生改变。 　　于是这新来乍到的两个学妹遭受到了‘无耻的校园欺凌’，两人再一次被赶了出去，而且那句话还不断的再她们耳边回荡：“如果你们到这里来学习，我们很欢迎，如果是玩游戏，看电视，就算带着耳机，也很容易对其他同学造成精神攻击的。” 　　“所以学妹们，对不起了。” 　　黎素抿着嘴看向宋如一。 　　宋如一干咳了一声道：“都是大学生了，心理还这么脆弱。” 　　“那我们下次去哪？”黎素问。 　　“去外面的咖啡店？”宋如一才提了一个意见，就听到黎素突然说道：“下下周好像就要期末考试了。” 　　宋如一恍然：“怪不得这周自习室差点都满了。”要知道，对于下午学习的同学们来说，她们这种吃了饭就出现，已经是到的很早了的，可就算这样，差点都找不到位置。 　　但是找到了位置又如何，还不是被赶出来了。 　　两人坚信是因为快期末了，大家想要多两个空位，而不是引起了众怒才会被赶出来的。于是两个受害者转战了咖啡店，咖啡店的服务真不错，点了两杯咖啡一叠曲奇，不到一百块钱，可以在角落里坐上一整个下午，根本就没有赶人的事情出现嘛！ 　　最后店长小姐姐还出现送了两个泡芙，说是才做好的，请她们试一试，真是一个好人。 　　“期末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有问题吗？”期末考试前一天，贝玲作为寝室长关心着另外的三个舍友，结果三个舍友都表示没问题。她的目光在宋如一身上顿了片刻，把自己的学习笔记递给了她，厚厚的两本，“每一堂课的笔记我都有做，一共四本，你看完这两本跟我换另外两本，能少挂几门，就少挂几门。” 　　宋如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她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裴诗诗和另外一个舍友张初容则是在相互提问，一来一去都回答的很顺利，直到张初容问了一句：“马哲的老师是谁？” 　　裴诗诗：“……这是考试内容吗？” 　　“万一呢？”张初容对着宿舍的三人一个个点过去，“谁，有谁知道？” 　　宋如一举手，十分彰显了自己的存在感：“陈玉涵。” 　　大家都呆了一下，裴诗诗问张初容：“是不是叫陈玉涵啊？” 　　张初容生怕自己记错了，低头看了一眼，“对，是陈玉涵没错。” 　　裴诗诗双手抱胸看着宋如一：“你马哲课从来不出现，怎么知道讲课老师是谁的？” 　　宋如一平静道：“我第一堂课还是出现过的，她有自我介绍。”然后很贴心的帮助她们回忆：“她当时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自我介绍，也许你们忘记了。” 　　不不不，即使有你这句提醒，我们还是没有记起来，说明不止是忘记了，当时也许就没有注意，不过还是谢谢您的挽尊了。接下来大家又记住了所有任课老师的名字，特别是那些一看就让人想逃掉，也的确大部分人都逃过的课。 　　每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从第十七周的周一开始，一直到放假，将近两周的时间用来考试。所以说，每个学期实际在上课的日子，也就只有十六周，真是幸福的大学生活，继续欢迎同学们报考这个学校。 　　因为大家选的课都不一样，像宋如一，必修课和大家差不多，选修课就两门，考试时间都挺早的，便提前两天和舍友们说了再见。同班同学为什么不说？因为压根见不到啊，可能各自奔波在去不同考场的路上吧。 　　见她离开，裴诗诗挠了一下头说道：“她怎么一点都不紧张，考试结束后也不担心成绩。”说着用肩膀撞了一下贝玲，“我看她都没怎么看你的笔记，你瞎操心了吧。” 　　贝玲很认真的复习下一场考试的内容，听到这话后就道：“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瞎操心，反正我挺感激她的。” 　　“哈？”挺感激的是什么鬼。 　　贝玲将放在书架上的笔记本抽了一本出来，翻找到一处用红笔标注的地方给裴诗诗看：“这是宋如一给我找出来的，我之前记的是有错误的，另外两本上也有，一共指出来三处。” 　　裴诗诗看着这处知识点呆了一下，跳了起来，“这个地方我跟你原来记得一样，是不是她弄错了？“ 　　”没有，“贝玲抽回了笔记本放回书架上，“我查过了，她是对的。” 　　裴诗诗一脸绝望：“这道题前天考遗传学的时候有考到，那我不是答错了？！” 　　“没关系，只有五分而已。” 　　“五分！”裴诗诗张开了手，激动道：“整整五分啊，遗传学按照百分制，五分就是二十分之一，题目都不止二十道！” 　　贝玲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考过了的就别想了，你不是还有三门课要考吗？”裴诗诗的头顿时垂了下去。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能不能过，几分过大家心里都有数，等到官网上可以查成绩之后，没数的也有数了。 　　宋如一看着班级群里的刷频消息有点呆，为什么说生物化学这么难，差一分就不能过了。生物化学很难吗？ 　　等到下一条消息跳出来的时候，再次惊讶了，居然还真有没过要补考的，这位同学还在呐喊【为什么大学里的课这么难懂啊！】 　　快别丢人了，全班就你一个连挂三门，而且大学里的课不难，那还能叫大学吗？ 　　这位仁兄是他们班男生中的逃课之最，于是他关心了另外一个逃课王宋如一，并且@她询问成绩如何。宋如一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谢谢你的关心，我都过了，没有需要补考的。】 　　过了几天，她接到了顾南泽的电话，他在那边问：“你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没有？” 　　宋如一慢吞吞道：“出来了，怎么了？” 　　顾南泽的语气有些暴躁：“有事你别多问，把你那个成绩发我一份就行了。” 　　这成绩可没有成绩单，差不多两个小时后，顾南泽接收到了宋如一的信息，她直接发了一张截图过来。他一边点开图片一边嘀咕：“这么晚才发过来，不会是考的很差吧。” 　　将图片放大点开，顾南泽沉默了，一共有十二门课的成绩，第一排无一例外的满分满分满分。哦，第二排有不是满分的，只是连毛概马哲都考了九十八分，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一点都不觉得过分的顾南泽让助理登录了大号的微博，一把夺过了手机。助理又一次看的心惊胆战，生怕顾哥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他只觉得过了很久，顾哥才把手机扔回到了他的手里。 　　自从违反牛顿三大定律的动作都救不回上一部手机后，顾哥的举动就温柔了很多，可以扔的被他轻而易举的接到。 　　助理低头一看，发现他回复了差不多两个月前一个网友的评论。这个网友曾经对宋如一的成绩提出质疑，是的，即使她在国际上拿到了根本不可能作弊的生竞金牌，依旧质疑。给出的理由也很让智障信服，一个学期逃课那么多，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上清华呢？有本事让她参加一次高考。 　　这种言论出现的时候顾哥都没有回复，现在怎么就回复了？ 　　恩？居然还贴了图，助理点开之后，发现贴的是宋如一这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看着像是从电脑上截图的，那成绩看的让人一阵窒息。除了图之外还有一句话和两个号码【要是觉得成绩有问题，可以打这两个电话投诉，在我微博里说是没用的。】一个号码是华国科协的，一个号码是清华大学的，真是贴心的举动。 　　第87章 第 87 章 　　 　　不是, 这条评论都过去多久了，少爷你这样真的好吗？顾南泽的粉丝们内心刷了一排排的省略号，所以你们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的确很好对吧。 　　还有网友评论的【看到这个成绩单之后，我反手就是一个拖鞋，打到了正在玩游戏弟弟的脸上……顺便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 我给自己一巴掌好了。】 　　除此之外还有拜学神的大军，日行一问的, 以微博博主剪刀手为首@顾南泽【所以说大哥, 咱们妹妹到底有没有微博。】 　　晚上刷着微博的顾南泽内心：没有没有，有也不给你们。 　　那个发评论质疑宋如一成绩的人也给了回复【呵呵, 世上还有高分低能这个词呢？】 　　卧槽！顾南泽眉头一竖, 把手机砸到了沙发上，助理眼见不对，连忙过去给他顺气：“顾哥不生气，不生气, 第三部剧马上就要开播了，顾哥你就不担心成绩怎么样吗？” 　　“还有之前买水军泼你脏水过的那个当红小生, 不, 自从他在选秀节目上陷害竞争对手的事情爆出来之后，他就已经不是当红小生了, 现在差不多快过气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 　　“他瞎吗？这样都算高分低能, 他是什么，草履虫吗？”顾南泽一点没有听进去，推开助理后捞回手机低着头开始回复。 　　“他不是瞎，他就是嫉妒，顾哥不生气哈。”即使不知道顾哥看到了什么，但是并不妨碍助理精准的开始顺毛。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哥在用小号战斗，想着这个的小号可千万不能暴露，等下就打电话跟公关那边说一声，必须时刻严密jian控这个小号。 　　现实生活中，一个人不可能每时每刻说话做事都逻辑满分，可世上永远有这么一群人，不管别人说的是什么，先反驳挑刺，他们并不真正关心事实，为反对而反对，为找事而找事，这类人以抬杠为己任，被称为杠精。 　　恩，百度百科已经给了很好的总结，就不详细说明了。 　　如果遇到了这些人，跟他们计较基本是不可能赢的。因为他们会把你的智商拉低到跟他们一样的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顺便气死你。 　　按理说这样的人无视是最好的，但是顾南泽披着马甲，无所顾忌，他也成为了一个杠精，跟那个人大站了三百回合，把对方打的节节败退。最后结束后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觉得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所以就事论事，能够打败键盘侠的，只有键盘侠。 　　等等，是不是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算了，这个并不重要。 　　宋如一第二天一早起床，就从微博上看到了顾南泽的战斗经历。 　　“……” 　　她挠了挠头，开车去超市买了一袋高级狗粮，去碧海方舟探望目前待业在家的兄长。她将狗粮当着米迦勒的面放到它专用的柜子里，还低头拍了拍它的脑袋，“我特地买了日期最新鲜的，还是新口味。” 　　米迦勒：汪汪汪。 　　宋如一往上走，听到动静叫道：“哥？”结果发现下楼的是助理，手上还拿着一叠剧本，她有些惊讶：“这么早就来了？” 　　助理心里鞠了一把泪，他对着宋如一笑了道：“是昨晚和顾哥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所以顾哥留我在这里住下了。” 　　宋如一对着他点点头：“辛苦你了。” 　　助理捧着剧本走了，离开前还跟她说道：“顾哥在健身房。” 　　还没走进健身房，宋如一就听到了里面传来震天响的音乐，而顾南泽正在跑步机上跑步。听到音乐声变轻了顾南泽转头看过去，见到来人是谁后调整了一下跑步机的速度，在上面慢慢的走着：“你怎么会过来？” 　　“履行我作为一个好妹妹的责任，关心我哥哥的身心健康。” 　　顾南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瞎扯。” 　　两人离开健身房到了楼下，顾南泽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果汁喝了大半，对着她问：“你吃早饭了吗？” 　　宋如一摇摇头：“没。” 　　“啧，”语气里可以说是非常嫌弃了：“你懂得一大早过来看我，还说要关心我的身心健康，怎么就不知道给我买点早饭过来呢？” 　　宋如一有理有据的反驳：“外面买点东西都不健康，要吃自己做的才行。” 　　顾南泽退开了两步，伸手对她示意厨房就在这里：“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宋如一：“……” 　　助理买了小笼包、煎饺、油条等等丰富并且接地气的早餐回来，一边在桌上放好，一边听顾哥靠在厨房的门上，对着里面凉凉的嘲讽：“就算要煮粥，米难道洗一遍就够了吗？” 　　过了一会儿：“洗三遍也太少了，不过凑合吧。” 　　然后：“你那个是什么动作啊，有谁会把碗和视线水平观察放多少水的，看的出来吗？米桶里还有量杯呢，怎么不拿出来用啊。” 　　宋如一的手已经捏起了拳头，她往电饭锅里倒了三碗水。 　　“三碗水会不会太多了？！”顾南泽再一次挑毛病。 　　卧槽你这个杠精！宋如一放下了碗，准备和他进行一番辩论，要知道她煮粥可是严格按照搜索到的步骤来的。 　　好在助理小哥拯救了顾南泽，他敏感的觉得不对，马上开口叫了他们：“顾哥，宋小姐，我买了早饭回来。” 　　一场战争消弭于无形，宋如一和顾南泽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早饭，那边助理在厨房检查了一下，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水放的有点多了，我倒了一点，中午插上电就可以煮饭了。” 　　宋如一很委婉问：“……那些米煮饭够吃吗？” 　　“是有点少，不过差不多了。”顾哥吃的少，而宋小姐这么瘦一个女孩子，估计吃的更少了。 　　顾南泽嘴里嚼着小笼包，直到全部咽下去之后才问：“煮粥够了吗？” 　　助理道：“那有点多了。” 　　兄妹两个继续吃早饭，半响后，宋如一叫了顾南泽一声：“哥。” 　　“什么事？” 　　“要不要给助理加点工资啊？” 　　顾南泽沉默了很久，半响后恩了一声。 　　他是个大方的老板，但是去年一整年所有的片酬扣完税之后，差不多只有四百万，毕竟他的片酬第三部戏才涨起来。期间还要付团队的工资，公关营销等等不足而一，更重要的是，他还不接广告。 　　年底一查这张卡的余额，不到八十万，可谁让他是个大方的老板呢？于是整个团队十三个人，每个人年底又发了五万块钱的额外奖金。 　　有的艺人混的风生水起，身后团队的奖金都是阶梯式发的，少的五位数，多的七位数。他还没到那种程度，大家跟着一起吃苦吧。 　　没想到大家并没有觉得吃苦，助理还感激的对顾南泽说道：“顾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顾南泽：“……”什么鬼。 　　事后宋如一对着他问：“所以你跟他提了给他加工资的事了吗？” 　　“没有，我怕现在提他跪下对我叫爸爸。”顾南泽道。 　　宋如一：“……” 　　有句话很多在吵架的人听了都觉得很烦，那就是劝架的人以‘大过年的’为开头。 　　新年期间，宋如一受邀和班上的几个同学组了一个队征战lol打5V5排位赛，结果一路下来都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摩擦。班长无语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次顿卡了出去，几下被对方打死了，在语音里说道，“霍安，你那什么破网，还行不行了？快去买个加速器。” 　　霍安震惊的说道：“什么，你竟然要我花钱去买加速器！”虽然大家都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也能够想象的出来。 　　班长语气很是复杂：“难道你连买加速器的钱都没有吗？” 　　霍安说的义正言辞，“我从不为不值得的事情花钱。” 　　队友们看了看那个率先倒下的角色，然后他们坚持了不到五分钟，操作的角色也一个个暗了下去，大大的失败两个字跳了出来出现在大家眼前。 　　班长作为一个lol的骨灰级玩家，平时就算涵养再好，有些事也是不能忍，比如lol，他扬高了声音，不高兴道：“你看你死的太快了，我们这把都输了。” 　　“输了就是证明你还不算真正的高玩，高玩就算不能1V4，怎么也能1V2吧！” 　　这话顿时惹怒了除了班长之外的另外一个高玩，于是宋如一看着大家隔着一条网线，……开始吵架，可是霍安的声音从这句之后在没有出现。 　　此时劝架的出现了，“你们说现在大过年的，吵什么吵，我妈在楼下腌酸菜都能听到声响了。” 　　哦，这是一位东北来的同学，这句话请用东北话描述。 　　班长和另外一位同学下线了，可能是去吹风冷静一下，很快就剩下了三个，东北同学说道：“快吃午饭了，你们两也别玩了，下午再说吧，”声音渐行渐远，还在感叹：“霍安，你那网卡的哦。” 　　宋如一想：果然玩游戏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而且容易引发斗争，小朋友们不要老是玩游戏，不然容易没有朋友的。 　　结果不到一分钟，霍安兴冲冲的声音再度通过网线，传到了宋如一的耳朵里：“好了好了，我买了一年的加速器，现在开始继续排队吧。” 　　“咦，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宋如一：“……你刚才干嘛去了？” 　　“买加速器啊！” 　　“摘了耳机买的？” 　　霍安不解：“对啊，我的耳机带着老有杂音，不过你提醒我了，我把它摘了就行了。” 　　“等等，等等，”宋如一连忙阻止了他：“大过年的，也不能一直玩游戏，我该去拜年了。” 　　第88章 第 88 章 　　 　　宋如一说的要去拜年了, 是真的拜年，而不是托词。一出房间，就看到顾南祈在走廊上欢快的溜达，见到她就大声喊了一句：“姐姐，新年好啊。” 　　“新年好啊，”宋如一低头，就看到了眼巴巴的顾南祈期待的看着她, 双手摊开在她面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贝贝则围着他转转圈摇尾巴。 　　宋如一对着他说了一句：“稍等。”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顾南祈心里美滋滋，不知道姐姐会给他什么新年礼物。很快，宋如一出来了，然后他的手里就多了两块熟悉的木牌，从小在他脖子里戴到大的那种。 　　他扁了扁嘴，有些不高兴的牵着贝贝走了：“姐姐每年都送一样的礼物。” 　　“宋如一你就不能有一点诚意吗？”另外一边，顾南泽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他将原来随身携带的木牌拿出来, 四块一起举在她的面前, 拎着绳子不断的摇晃：“你说这几块有什么不同！” 　　宋如一：“新的效果更好一点, 不然你以为我想每年都给你们换吗？”说完后又对着他强调：“不过再等三年, 不, 最多四年, 我就再也不用送新的给你们了, 你们一块可以挂一辈子。” 　　顾南泽：“……看来你一样东西送了挺多人的。” 　　要是在以前, 他肯定会嘲讽宋如一之后，再把木牌挂起来，但是现在，他拍了三部戏，除了第一部进组晚，后面两部拜了两次关二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拍电视剧要拜关二爷，但是香案、香炉供奉一个都不少，摄像机还要盖上红布，说是镇邪，总之一切都充满了各种迷信色彩。他这次还见到过剧组在某个场地烧纸钱的，说这是一处凶地，有孤魂野鬼游荡，借了人家的地方，怎么也得给一些供奉。 　　要不要说的这么吓人，顾南泽曾经以为妹妹给自己两块护身符挂身上已经了不得了，没想到是他见识太少了。因此这次，他只是一脸复杂的看着宋如一问：“你这么天天搞封建迷信的，以后能当好一个科学家吗？” 　　宋如一莫名其妙：“我不搞封建迷信啊。” 　　顾南泽低头看了看还在手上的木牌，心想我已经看穿你的本质了，再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不过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些木牌好像都是宋如一自己做的，所以，的确不是搞什么封建迷信，而是没有创新的手工活？ 　　当天下午，顾南泽带着自己擅长手工活的妹妹出门访友了，宋如一很不习惯：“你出门见朋友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去？” 　　“因为这个朋友我们都认识。” 　　宋如一看着车往某个方向开过去，恍然大悟：“你这是去张家吗？” 　　顾南泽签了华影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张小公子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两人平时在公司里就经常勾肩搭背的，一点都不像是上司和下属。因为这样，之前娱乐圈内部私下一直在传，他和张副总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么捧着，不止给A签，连封文华都派过去带这个新人了。 　　后来身份曝光之后大家就觉得正常了，原来顾南泽是今洲顾总的儿子，说不定原来就认识呢？其实原来不认识，签约华影都是宋如一牵的线。 　　顾南泽听了这话斜睨了她一眼：“路这么熟悉，看来你常来。” 　　宋如一：“也不算常来，张阿姨在法国工作，她回国的话，有时候会请我来做客。” 　　“张阿姨？”顾南泽重复了一遍。 　　宋如一解释道：“就是乔锐的妈妈，她是张叔叔的姐姐。” 　　“等等，”顾南泽觉得自己有点头疼，他让宋如一先停下：“乔锐的妈妈有时候会请你去做客？她为什么会请你去做客？一个男同学的妈妈这么做你不觉得奇怪吗？” 　　“很奇怪吗？”宋如一问：“张阿姨的团队还给我设计过衣服。” 　　“……所以你那些高定是？” 　　宋如一点了点头。 　　很快到了地方，顾南泽下车之后都是晕乎乎的，他看着捧着杯子在喝咖啡的张小公子对着他们挑了一下眉头：“来了？”而后对着宋如一道：“乔锐今天也在，后院的室内花园里，不用我给你带路吧。” 　　宋如一对着他欠身说了一句新年好之后，就往后面走了。 　　张小公子在顾南泽面前喂了两声，打了个响指后终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傻了一样？” 　　要是普通的二线演员，都不知道张家的大门朝哪里开，如果到这里也许会蹑手蹑脚的，但是顾南泽肯定是不在这个范围里的。他愣愣的指了指宋如一离开的方向：“她平时在你家就这样啊？” 　　“有哪里不对吗？”张小公子是真的好奇。 　　顾南泽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也太没礼貌了，怎么也得先去给张老爷子拜个晚年吧。” 　　“我爸和我妈出国度假去了，要是早两天还能见到，现在就算了吧。而且又不是什么外人，这么客气干什么，随意一点。” 　　顾南泽：“……” 　　宋如一不止一次来过张家的这个室内小花园，遁忧草就是她在这里找到的，后来和乔锐混熟了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来过几次。白天来这里的感受是和晚上来不一样的，白天更加让人容易驻足，也看的更清楚一些，这处室内花园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即使是人为规划，但是都是草木，因此并没有充满匠气。 　　路过那棵造型奇特叶子会翻滚的树，也许刚好到了两个小时，细枝条上的叶子整齐划一的开始翻动，果然很神奇。 　　“原来你站在这里。”身后传来了乔锐的声音，宋如一转头一看，发现他上半身就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双手插在裤袋里，静静的看着她。 　　“我好像没有跟你说我来你外公家了？” 　　乔锐上前了几步，和她肩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这棵树的叶子翻滚，“小舅舅给我发了信息，说你过来拜年了。” 　　宋如一：“……拜晚年，晚年。” 　　乔锐失笑：“热不热，这里面温度挺高的。” 　　“还好，你知道我平时不太怕热，也不太怕冷。”话虽这么说，宋如一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手臂上，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整理花花草草？” 　　乔锐对着她示意了一下，让她跟着自己到奠尔纳尔蒂树下：“我在记录，它今天的音乐好像与众不同。” 　　这棵白天会传出悦乐的音乐，晚上会如怨妇般哭泣的树，也是宋如一在地球上见过最奇特的植物之一。她侧耳倾听了一会：“感觉和前两次没什么不同？” 　　乔锐：“声音更低一些。” 　　“啊，”宋如一道：“你跟我说过，它的声音如何，是和有没有太阳有关的，也许跟温度的多少也有关呢？”说着宋如一略有所思，对着他道：“你给我一截它的树枝吧，树叶也要，最好哪个部分都来一点，我回去研究一下。” 　　乔锐无奈道：“我说你的实验试剂怎么用的这么快，你是不是见到什么有意思的植物都要去研究一番。” 　　宋如一对着他微笑：“也不是所有的。” 　　“那我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客厅里，顾南泽愣愣的看着乔锐和宋如一出现后，跟他们说了两句话后，就往楼梯的方向走了，是的，两人一起，然后，他们上楼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 　　张小公子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随口说道：“去房间吧。” 　　哦，去房间，什么！顾南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去房间？” 　　张小公子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他的态度太正直了，顾南泽都不好往奇奇怪怪的地方去想，不然会显得自己太过那啥。但是他还是问：“好端端的去房间干什么，也不留下和我们说说话。” 　　“我听乔锐说他从美国带回来一些有关生物的专业书，国内都没的卖的那种，估计是要给如一吧。而且咱们聊赛车呢，他们又不玩赛车。”其实张小公子现在还记得，自己看到外甥带回来一箱子书准备送给妹子的震惊，他当时是这么对乔锐说的：“你送人家女孩子一箱子书，很容易注孤身的。” 　　而乔锐是怎么回答的呢？乔锐回了一个跟他爸一样让人讨厌的笑容：“小舅舅，如一跟别的女孩不一样。” 　　哼，张小公子决定，好好瞧瞧宋如一是怎么看待乔锐送给她的一整箱书的。 　　原来如此，顾南泽放心了一点点（其实并不放心）。 　　房间里，乔锐看着蹲在箱子面前翻着书的宋如一：“……你可以坐在椅子上看的。” 　　“没事，我就翻几页，看的很快。”宋如一翻过几页换了一本，如此看了四五本的目录还有前几章之后，又看了看作者的名字，好嘛，四个作者里有两个是获得过诺奖的，现在依旧在某些高校任教。当然，任教是顺便的，继续做研究才是主业，但即使是一周只上一节课，也是很多学校求不来的。毕竟世上不缺人，缺人才，顶级大牛个更是凤毛麟角，比大熊猫都珍贵。 　　“乔锐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书都是我用得到的？”宋如一合上了一本书之后有些惊喜的说道：“难道你就读经济学之后，还顺便修了生物。” 　　“不，我的方法更简单一些，我偶然认识一个在伯克利分校就读的学长，他的专业跟你相同，而且他已经读到博士了。”乔锐说着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后来我拜托他，将博士之前觉得对学习有用专业书的书单发我一份。” 　　宋如一无言以对：“我记得伯克利分校是在加州。” 　　“我们是网上认识的，有些国外书店也没的卖，他就把旧的书寄给我了，所以你会看到有几本书是用过的。” 　　宋如一拿起了一本明显用过的二手书，翻到最后面看到定价愣了一下：“这本书要一千五百美金？” 　　“外国的书都贵。” 　　宋如一站起来靠在桌子上看着这本书，它晦涩难懂，和之前在学校里发的那些给大一新生的书很不相同。她曾经以为自己学习的很快是因为没有遇到难的知识点，但是大一的课程让她有点失望，还以为自己搞错了，现在想想应该是没搞错。 　　至少她现在看的这本书不能马上弄明白，这本书不仅难懂，还编的简略，基础不深的人应该是在看天书一样。宋如一也跟看天书似的，一页里面大半都看不懂。不过正常，所有的本科课程里，她目前才自学完细胞、分子、遗传学三门课，而这本教材是编给研究生看的，还是给在顶级高校就读的研究生看的。 　　“我知道外国的书都贵，可这还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乔锐从桌上拿起了一本管理学的书递给她：“你看看这本书的定价。” 　　“你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便宜。”然后宋如一看到了定价：“四千八百五十四美金？” 　　乔锐对着她点了点头：“有些教科书买了之后会得到一组邀请码，一书一码，是用来登录校内的一个网站。老师一般不布置作业，要是有什么要你完成的，会通过这个网站发布，然后完成之后你也通过这个网站上传。还有别的知识点以及其他各种的内容，学生们甚至可以在上面留问题。” 　　“所以这本书也只是仅供参考。” 　　乔锐笑了：“对，仅供参考。” 　　“好吧，我会好好参考的。” 　　第89章 第 89 章 　　 　　像乔锐那本标价四千多美金的管理学专业书, 贵的不止是书，还有那组比书贵数倍的邀请码，你可以没有书，但是不能没有码。当然，并不是每本都是那么高价的，大多在一千美金以下。宋如一把书放到桌上，又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她, “部分电子版也有。” 　　“真是贴心。”她接了过来，U盘上还有一个链子, 挂在手上也不会觉得奇怪，：“这个U盘也挺好看的。” 　　“对了，我也有礼物要给你。”宋如一才将礼物拿出来，乔锐就忍不住扶额笑了起来，他看着手上的两个木牌：“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每年都送的一样嘛！”类似吐槽的话宋如一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原来也可以和其他礼物一起送，但是选来选去，也只有这个最能代表的我心意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 走了几步道：“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缺什么, 最好永远什么也不缺。” 　　他们下楼的时候, 楼下两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两人, 特别是张小公子, 恨不得拿一个放大镜照在两人脸上, 一寸寸的观察。 　　乔锐自然的走了过来, 弯腰从桌上放着的咖啡壶里倒了两杯咖啡, 在其中一杯里加了块方糖, 递给宋如一，自己拿起另外一杯喝了一口看着自家小舅舅说道：“我们在楼上就听到你和顾大哥在谈论组建车队的事，怎么不说了？” 　　张小公子：“我和南泽差不多大，你叫我小舅舅，为什么叫他顾大哥？” 　　乔锐顿了一下，说道：“其实以我们两的年龄差，我也愿意叫你哥的，但是我怕外公不愿意啊。” 　　顾南泽则是眯起了眼睛，目光从乔锐的身上，转移到了宋如一的身上。 　　宋如一看着他奇怪的问：“哥，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她把喝完了的咖啡杯放到桌上，坐下后道：“对了，哥，乔锐有一箱书从国外带回来送给我，等一下要带回去。” 　　顾南泽问道：“那些书，对你来说很有用吗？” 　　“还挺有用的，而且有些国内都买不到。” 　　乔锐道：“不用这么麻烦吧，反正还得给你送树枝树叶，到时候我一起给你带过去就行了。” 　　宋如一听了他的话想了一下，觉得可行：“那就这样吧。” 　　张小公子恨铁不成钢的问她：“你就不觉得失望吗？” 　　乔锐一手拿着杯子，又喝了一口咖啡，听了这话嘴角轻笑，压根就不出声。宋如一不解的问：“失望？什么失望？” 　　“他只送了书给你，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你就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宋如一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过她真诚的说：“当然没有，我很感激，乔锐是我遇见过最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张小公子无力的往后躺倒在沙发上：“你怕是对他有什么误解，我跟你们这些人肯定有代沟。” 　　宋如一：“您比我们大十几岁，有代沟不是正常的吗？” 　　谁，到底还有谁能够跟你好好聊天，这就是你们两个有共同话题的原因吗？ 　　回去的路上，顾南泽坐立难安，手放在方向盘上，拿下来，又不时的按一下喇叭。导致宋如一不错眼的盯着他，就怕他这个回去比来时倒退了不知道多少的开车水平，酿出什么惨案来。 　　顾南泽终于忍不住问她：“那个，平时你喝咖啡加糖吗？” 　　宋如一依旧目不斜视：“加一块放糖，怎么了？” 　　“那你喜欢喝咖啡吗？”车似乎加速了一点。 　　“还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宋如一最终还是对他道：“哥，我们能不能用心的开车，你自己没有关系，可是你妹妹我的生命安全，还掌握在你的手里。” 　　接下来，顾南泽气的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宋如一百思不得其解，回家之后还在回想着他下车时的样子：“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 　　算了，叛逆期极长的男人不能用常理判断，还是不要在意了。 　　晚上吃完饭后，宋如一又在班级的游戏群里被@了，他们班一共21个人，有11个经常玩游戏，时不时的组成菜鸡队或是高玩队打排位赛。她是被霍安给拉进去的，也是班上玩游戏的唯一女生，此刻呼唤她的也是霍安【宋如一同学，想必现在你已经吃过晚饭了吧，快来5V5。】 　　宋如一【和谁组队？】 　　霍安回复【当然还是我还有和班长他们啊。】 　　所以你们这么快就和好了吗？男人的脾气果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都让人琢磨不透。但是宋如一拒绝了他【饭是吃完了，但是我准备陪我弟弟去遛狗，所以你们再叫一个人吧。】 　　【……】 　　他们自然只能@了另外一个同学，邀请他加入了队伍，班长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其他几个队友，默默的把战队的名字从死神天降改为遭遇死神。 　　感觉战争还没开始，内部的分裂已经埋下了新的伏笔。 　　霍安游戏打到一半，接着反应过来：“宋如一刚才说她陪弟弟去遛狗了，她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吗？怎么还有一个弟弟。” 　　音响里传来班长的叫声：“你管她有几个哥哥弟弟，我只知道，你再不专心，我们这把就要死了！” 　　奈何队伍里的菜鸡太多，就算再专心，他们这把还是死了。 　　两天后，乔锐将给宋如一的书还有奠尔纳尔蒂身上的根茎树枝叶送到了玉城别墅，还顺便开车到顾家来载着她一起走了。好在顾南泽今天不在家，他在为华影今年的年会选衣服，做造型，不然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顾南祈还准备给宋如一看他刚刚画好的蜡笔画，结果一转眼姐姐就不见了，绕了整个房子都没有找到，最后到厨房里问王姨，“姐姐去哪里了？” 　　难道姐姐又跟他玩捉迷藏了，可是每次玩的时候，他是永远找不到姐姐在哪里的，相反宋如一想要找他的话，不用五分钟就可以了，即使他花了很多个五分钟去躲。 　　当他躲在贝贝房子里都不行的时候，顾南祈就决定，永远不要再和姐姐玩捉迷藏。 　　宋如一：傻瓜，狗房子外贝贝尾巴摇的那么欢快，除非是瞎子才看不见。 　　王姨慈祥的说：“你姐姐和同学出去玩了，看着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和同学出去玩了？”顾南祈不开心了。 　　王姨道：“是啊，南祈在班上有没有玩的好的同学，也可以约好一起玩啊。” 　　顾南祈脑海中瞬间冒出了一个老是哭鼻子的小姑娘，他飞快的摇摇头，身后有狗在追一样忙不迭的走了：“没有，没有，我没有约好一起玩的女同学。” 　　王姨：“……”我没说一定是女同学啊。 　　贝贝原先坐在地板上，左右摇着脑袋看着两人，在顾南祈走了之后也追了上去。 　　玉城别墅，两人把那一箱子搬到了宋如一的书房里，乔锐看着角落里装的几箱子书问：“这些书准备干什么？” 　　宋如一正在整理书墙的空位，听到这话头也不回的说道：“因为书架上快放不下了，所以那些书先收拾起来，到时候再做一个书房把它们放进去。” 　　乔锐看着书房里满满一墙的书，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最右边一侧还放着一架折叠人字梯，好方便用来找高处的书。 　　“这些书你都看完了吗？”乔锐抽出了一本翻看着：“这里有几千本书吧。” 　　“五千零三十本，包括你给我的这些。“宋如一将乔锐带来的书都放在离沙发最近的，随手就能碰到的那一层，旁边的小圆桌上还放着两本，这是她近期要看的。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手道：“好了，我们下去吧，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简陋的私人实验室。” 　　实验室里，宋如一看着乔锐带过来的植物：“啊，这根树枝好小啊。” 　　乔锐打量着她的实验室，看着是按照实验室的标准装修过的，地方挺大的，只是仪器不多，能够做的实验估计就那么几个。他拿起了放在实验台里侧玻璃板上的一瓶棕色试剂，上面还写了试剂的化学名。 　　将它放回去后说道：“那棵树可是我外婆最喜欢的树，我也是偷偷找了一处看不出来的地方折给你的。” 　　是他外婆最喜欢的树？宋如一看着眼前的植物部分说道：“我不该那么直接问你折树枝的。” 　　乔锐笑了：“没事，一根树枝而已，而且我不觉得你的要求有什么过分。”参观完实验室，他对着宋如一问：“要不要去瑞英看看？我毕业之后就没有回去过。” 　　“可以回去吗？现在不是放假？”宋如一才说完就觉得自己傻了：“我忘了瑞英是你家的了。”回自己家学校参观，应该没什么难的。 　　乔锐见宋如一说完后就拿出了手机打电话，顿了一下问：“你这是打给谁？” 　　“素素啊，她也很久没有回瑞英看看了，反正放假，邀请她一起。” 　　宋如一直接将电话打到了黎素家里，接电话的是黎爷爷，两人唠了一会嗑，挂断电话时她一脸纠结：“黎爷爷说素素去英国了，而且是同学邀请她过去玩的。” 　　她看着乔锐问：“你说，哪个英国同学会邀请黎素去玩？” 　　两人面面相觑，宋如一伸手看了一下时间，现在上午九点多，伦敦不到凌晨两点，宋如一握着手机道：“到时候我肯定要好好问一下她，为什么明彦只邀请她，不邀请我们。” 　　乔锐拉着她往外走了，“也许不是明彦邀请她的呢？” 　　“我想不出还有谁。”宋如一道。 　　“好了，不要管他们了，我们去瑞英吧。” 　　宋如一暂且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还兴致勃勃的对他道：“我曾经还在房子后面的河里养过两只天鹅，但是后来它们成了公务员，现在又是冬天，估计已经南迁过冬了，不然还可以带你去看看。” 　　“公务员的意思是？” 　　“它们被当奈湿地的管理部门当做野生天鹅了，后来还成了一个景点。” 　　乔锐道：“……两只天鹅成为一个景点，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宋如一无辜的看着他：“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两只天鹅是有人圈养的，当做野生天鹅，并且希望有更多的天鹅到这里来栖息呢？” 　　乔锐：“不错的愿望。” 　　宋如一深以为然：“希望他们这个愿望早日实现。”反正至今都没有实现。 　　乔家，同样有一个在计算着时差的张小公子，他算准了时间之后，当机立断的给自家老妈打了一个电话：“喂，妈，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的好外孙乔锐，折了你最喜欢那棵树的树枝，拿去讨好女孩子。” 　　“什么？……哪个女孩子，就是宋如一，”张小公子飞快的把话题拉回来：“而且乔锐非常有心机，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会爬树，还故意选了看不出的地方折树枝，连根都挖了一点。” 　　“啊，拍照没？拍什么照？”张小公子觉得和自己的老母亲有着深深的代沟，他在房间里来回渡步：“爬树的照片，我拍乔锐爬树的照片干什么？不是，妈，我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他这种为了讨好女孩子而损害家庭利益的行为叫做什么您知道吗？叫做……”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张小公子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志得意满渐渐变得无力：“我知道你也挺喜欢宋如一的，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要催我的婚，结不结婚是我的自由啊？你不能因为乔锐十九岁就会撩妹就看他哪里都好，我十八岁就已经成为真正的男人了呢！”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反正最后传到他耳朵里的话就是：“如果你交了好的女朋友带回来，不要说折一根树枝了，就算你把整棵树都挖给她，我都没有关系。” 　　张小公子喃喃自语：“我喜欢的女人她也不爱树啊，”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追问道：“那要是我的女朋友不那么好呢？” 　　张老夫人在那边掷地有声的说道：“那你就单着吧。” 　　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张小公子砸吧了一下嘴，行吧，一切听长辈的指示，做一个年轻有为的单身青年。 　　华影每一次的年会都是星光璀璨，拉出去可以抵华国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今晚，张小公子西装革履，相比第一年的吊儿郎当，现在其实还是吊儿郎当，但是他场面上还是很稳得住的，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一个金玉其外的副总了。 　　他向每个对着他打招呼的人微笑示意，觥筹交错之间，端了一杯酒和穿着西装三件套的顾南泽碰杯：“怎么不找个女伴一起？” 　　顾南泽毫不留情的说道：“你要是身边挽着一位女伴，对我说这话我也能够理解了，可你明明也是孤单影只的，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两人站在这里相互打趣，不一会儿，旁边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张总，南泽，晚上好，”等到两人看过去之后，她举着手中的香槟道：“我敬两位一杯。” 　　见顾南泽先和一身大红色长裙礼服的柳茹碰了一下杯，张小公子也很给面子的喝了一杯酒。柳茹也很识趣，像是专门过来打招呼的，喝完了酒就道了声失陪身姿摇曳的走了。 　　张小公子看她站在不远处和另外一位女星说话，问顾南泽：“你们关系挺好的？我听她叫你南泽。” 　　顾南泽道：“就那样吧，挺照顾我的，上一部戏还跟她合作过。” 　　“现在娱乐圈里的那些明星们，谁敢不对你顾公子客客气气的？”张小公子调侃道：“你只要不耍大牌，或是傲慢到骨子里，他们就会夸你亲切温和，和蔼可亲，是一个尽责的演员。” 　　“我本来就是一个尽责的演员，”顾南泽抿了一口酒道：“不是那么一回事，是在我身份曝光之前，她在微博上为我说过话，对她印象还不错。” 　　张小公子道：“听说她有焦虑症，私下一直在看医生，看今晚的样子，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顾南泽惊讶的朝那边看了一眼，柳茹刚好也像这边看过来，目光和他相对，举着手中的气泡香槟对着他示意了一下。然后他的背就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耳边传进来一句话：“我用我游戏花丛二十年的经验告诉你，她绝对绝对是想要……泡你。” 　　顾南泽皱起了眉头，“二十年前你还是个儿童吧……还有，你能不能用正常一点的词描述？” 　　张小公子啧了一声：“别告诉我你顾公子拍戏时，没有遇到过那种想要钓金龟婿的女星。”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喜欢上她们。” 　　“很好，”张小公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轻声对他道：“听我的话，在娱乐圈玩玩可以，可千万不要谈真感情。” 　　顾南泽嫌弃的拍开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晚宴结束之前，顾南泽就坐在二楼吧台的卡座里，看着张小公子一杯一杯的喝酒，他越看越不对：“你这是怎么了？”怕他喝醉了出丑，他给副总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助理很快就到了，他一把扶起张小公子，果然有点醉了，好在他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会发酒疯，只是脸有些潮红，在空调开的很足的大厅里也看不出来。 　　助理对着顾南泽道了一声谢，扶着自己的上司走了。 　　顾南泽就这么悠悠的坐在那里，两腿交叠着看着下面的大厅。 　　“这里有人吗？”熟悉的女声，他抬头看去，柳茹已经袅袅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伸手抚平了礼服上的褶皱，纤细的手腕白在灯光下白的有些发光，“我看张总好像有些醉了。” 　　不知为何，张小公子刚才说的话再度在顾南泽的耳边回响，他突然笑了一下。 　　柳茹见他如此，也笑了起来，嘴角有着深深的酒窝，她问：“怎么了，你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差不多晚上十点，顾南泽回到了顾家，为什么不回碧海方舟的别墅？别闹了，米迦勒还在这里呢，明天带着它一起离开。事到如今，他也渐渐的学会了说场面话，做场面事，再面对顾诚远，其实已经不那么针尖对麦芒了。 　　但在很多人眼里，他们父子两个的关系还是火星撞地球，和以前差不多。所以那些美好的错觉，还是因为离得远了，距离产生美。 　　肩膀上搭着西装外套，才走进客厅的顾南泽就看到地毯上坐着一个正太，顾南祈一脸沮丧委屈，不高兴的在那扯花瓣，地毯上散乱着花瓣还有花枝，看来不止祸害了一朵。 　　他责问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顾南祈愤愤的看了他一眼，张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大哥你出去玩，问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说看星星，一个都不带我，我生气了！” 　　“想要出去玩找你爸妈去，”不过顾南泽很会抓重点，他残存的一点醉意很快酒醒了：“看星星，谁去看星星了，大晚上的看什么星星？！” 　　等等，晚上看星星有哪里不对吗？ 　　于是顾南泽第二天是这样责骂宋如一的：“大冬天的出去看星星，你是不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而且燕京看得到星星吗？” 　　宋如一摇摇头：“燕京这个空气质量，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第90章 第 90 章 　　 　　顾南泽事后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于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次日华影休息室里，他看着一脸深沉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张小公子，整整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团队的几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反正都觉得张副总这脸色看着就吓人，进出都轻手轻脚的。就像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助理，恨不得踮起脚尖来走路, 他也的确是这么走路的。 　　顾南泽无语的问：“好端端的, 你跑到我这里来干嘛？” 　　张小公子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办公室里的人顿时走了干干净净，连原来在给他泡茶的助理都飞快的带上门消失了。 　　顾南泽：“……” 　　“我昨天晚上没有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半响后，他深沉的问。 　　顾南泽纳闷了：“你自己说了什么话你不记得了？”他道：“没有，挺好的。” 　　“我这不是怕我喝醉了胡言乱语嘛？”张小公子才松了一口气, 就听对面问：“对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那人跟娱乐圈有关吗？” 　　人家呼吸的好好的，非要把别人的节奏给打乱了, 张小公子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到听到顾南泽说的后半句话才平静了一点。他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么幽默。” 　　哪里幽默了？他看着对方说了几句废话后走了，坐在那里发呆。一会儿，助理捧着一杯茶过来：“顾哥, 喝茶吗？” 　　顾南泽：“……滚, 中午之前,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又是一年开学季，乔锐飞费城了，顾南祈小正太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到学校之前，他还先去玉城别墅溜达了一圈。就像是小狮子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然后他看着靠在楼梯扶手上的宋如一，叹了一口气，小大人一样的说道：“姐姐，我去年游泳比赛拿了第一名。” 　　宋如一：“……你去年参加过游泳比赛吗？” 　　今凌在旁边补充道：“是培训班的第一名。” 　　宋如一恍然大悟：“那，恭喜？” 　　顾南祈摇摇头，看了姐姐一眼后又看了一眼，像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姐姐，你也要努力才行。” 　　宋如一哦了一声，“姐姐努力，等你追上来。” 　　顾南祈在学校路上，牵着今凌的手问她：“为什么姐姐要说等我追上来？” 　　今凌摸了摸他的头，同情的说：“等你大一点就知道了。” 　　顾南祈特别不喜欢这种敷衍的态度，哼了一声不理她了。今年是他在幼儿班的最后一个学期，马上就是个小学生了，已经是大人了，居然还对他遮遮掩掩的，一点都不尊重他的人权。 　　要是今凌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感叹的确是小孩子，人权是用在这里的吗？ 　　又过了一周，宋如一也开学了，在寒假，班上有同学翻到了顾南泽的微博，将宋如一上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贴到了班级群里，不少同学看了都觉得窒息。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你虽然不抽烟，不喝酒，但是你逃课，还会打游戏，怎么这个考试成绩就不能按照基本法来呢？ 　　裴诗诗作为曾经江中省高考的第二名，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考进这个大学的，她所在的省不是什么教育强省，全省考上清华北大的不到五十个，连浙东省的某市都比不上。 　　原来最开始的骄傲自满在和学校的同学们交流之后变得谦虚低调，直到今天她发现，原来自己还不够努力。 　　就像上个学期期末考，自动生化那门课老师出的试卷特别难，成绩是百分制的，她以为自己考了四十八分绝对不能过，结果过了。后来知道班上同学的成绩大多在三十到六十徘徊，有比她低的，但是也有比她高的啊，还有那几个七十分以上的呢。 　　哦，还有宋如一这个满分的，她还跟自己睡对床，宿舍里，裴诗诗期期艾艾的问宋如一：“如一，我能看看你的笔记吗？” 　　正在和床单奋斗的宋如一铺平了最后一个角，把枕头叠上去方方正正的摆好，跪坐在床上看着站起下面的裴诗诗：“啊，笔记，我不做笔记啊？” 　　贝玲才从超市回来没多久，还买了一版酸奶，此时正在分酸奶，她塞了一盒到裴诗诗的手里，又往宋如一的方向扔了一盒，口里说道：“我看你是因为放假太久了，头脑不清了，她除了实验课，剩下的多少课是逃掉的你不知道啊？哪里来的笔记。” 　　宋如一接过了酸奶，拿在手里转了一圈，“贝玲，你是不是没有给我吸管啊？” 　　贝玲递给了她一根吸管，宋如一喝着酸奶，听裴诗诗好奇的问：“那不上课不做笔记，你平时是怎么复习的？” 　　“大一的课都比较基础，要是没什么把握，期末前翻一遍书就行了。” 　　“……那你期末前翻书了吗？” 　　“我在之前翻过了，而且我还看了贝玲的笔记呢？”宋如一喝完了酸奶，将盒子一下子扔到了靠近墙角的垃圾桶里，完美的三分球。 　　裴诗诗呆愣愣的，接着震惊：“你喝酸奶居然不舔盖？！不是，你真的翻一遍书就行了吗？” 　　贝玲无奈扶额：“别说了，我当时还怕你考试不过才给你笔记的，哪里知道你是一个大神。” 　　宋如一再一次谦虚的强调：“我说了，是因为本科的课都比较基础。” 　　裴诗诗：我是谁，我在哪，我等一下要干什么来着。 　　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最后一个舍友张初容背着书包拎着行李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碰的一下又关上门，“姐妹们，我来啦。”说完后立刻脱了手套不断的搓手：“燕京为什么会这么冷，我下车的时候差点被风吹成冰棍。” 　　“不是，现在都几月份了，你还冷？” 　　张初容提醒她：“你是不是忘记我是海南人。” 　　海南，位于华国最南端，是一个具有热带季风气候特色的省市，而张初容来自其中之最三亚。她一说，大家顿时都回忆起了上个学期末，她看到下雪时两分钟不到就跑到楼下草坪上的癫狂，和其他所有没有见过大雪的南方同学一样。 　　她们从来没有见她跑的这么快过，然后因为衣服穿得不够冻的瑟瑟发抖，又不幸的感冒，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校医务室的校医。 　　不过校医务室的校医已经习惯了，她每年冬天都会认识几个这样的新朋友，大一的最多。为什么大一的最多？因为等到大二，就已经是见过世面的南方人了，不会再这么大惊小怪了的。想必北方同学去了南方，遇到台风也会有一样的感受。 　　张初容在宿舍里蹦跶了几下，温暖的室内同样温暖了她的身体，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等到暑假我请你们去海南度假，你们一个个都是北方人，让你们感受一下我们大南方的夏天。” 　　贝玲：“别忘了我是沪市的啊，也是南方的，其实北方的就宋如一，连诗诗都不算太北。” 　　宋如一思考着道：“可也不是每个南方城市，都是热带季风气候的吧。” 　　“所以就更值得去了啊。” 　　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才刚开学，虽然学期短，但是才开学就说暑假怎么过还是早了一些。新学期开始，大家惊讶的发现，一向爱逃课的宋如一依旧逃课，但是已经不是那种逃的不知道去哪的方式了。 　　她时不时的去数科院听几节课，时不时的去药学院听几节课，恩，没错，还时不时的留在生科院听几节课。因为她期末考试的成绩，几位老师算是对她有了个脸熟的印象，后来有几次上课一提问，咦，这个学生的基础不错啊。 　　但你这样三个学院的来回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路线，这是要闹哪样啊？居然还专门买了一块滑板，嫌走路累是吧。 　　蒋老师带过他们生竞培训，也算是比较关心集训队出去的几个学生的，他是清华大学的讲师，自然容易碰到宋如一，此刻不就碰到了，他看了一看宋如一手上拿着的《实变函数与泛函数分析》，笑眯眯的问：“哟，去数科院蹭课呢？” 　　“是啊，蒋老师，真巧啊，”宋如一越过他匆匆的走了：“老师再见。” 　　蒋老师：“……我话还没说完呢？”这跑的可真够快的。 　　黎素选的是基础数学，但是不代表她不能听计算数学的课啊，宋如一来数科院蹭课，要是遇到课程不重要的时候，黎素一般是陪着她一起蹭课的。 　　不过因为这课程比较高深，是给研究生讲的，她怕自己有哪里听不懂，还准备了录音笔。当然，对于某些人来说，该听不懂还是听不懂，准备十根录音笔都没用。 　　宋如一整节课下来，书本的目录页上已经记了很多个词了，这些词要么代表某个定理，要么代表某本书，而这些都是她没看过的。要是她还想要来听下一堂课，而且还要听懂的话，就得先把这些给弄清楚了。 　　下课之后，研究生们一个个离开了教室，还有人朝着角落里的两个女生看来的，相互讨论几句：“那两个是本科生吧。” 　　有个别还认出了宋如一：“不止本科的，还是大一的。” 　　几位边往外走边说：“大一就来听研究生的课，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不止是大一的，其中一个还是生科院的。” 　　“……” 　　“也许人家就是过来玩的呢？” 　　很大的可能是这样，你们生科院的学生就这么闲吗？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两人是最后离开教室的，黎素问：“你下节课要去上吗，还是继续回玉城那边做实验？” 　　宋如一抱着书，语气顿了一下，突然道：“我想起了一件事。” 　　“啊，什么事？” 　　“你寒假是不是去英国了？”宋如一问。 　　“是啊，”黎素不解：“怎么了？” 　　宋如一见她坦荡荡的态度，觉得这可能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她声音变得轻柔了一些，问：“我原来想要约你出来玩的，结果黎爷爷说有同学邀请你去英国玩了，是谁邀请你去的啊？” 　　“阿曼达。”黎素说了一个宋如一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你不认识她，她是跟我一起学画画的同学，然后她订婚了，邀请我过去参加订婚宴？” 　　“订婚？” 　　“是啊，”黎素感慨：“好早啊，其实我也没想到她会请我过去，我开始还有些犹豫的，但是明彦说他会照顾我的，而且说我还没有住过温莎城堡，可以去试一试，温莎城堡绝对和他家的那个小城堡不一样。”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那你去了吗？温莎城堡。” 　　黎素开心道：“去了，那里很豪华，也很漂亮，还有孔雀和天鹅，孔雀就在路上走，我还看到了它们开屏的样子。我拍了照片，到时候给你看。” 　　“你发给我就行了，对了，你下节课体育课吧？”宋如一问：“感觉怎么样？我都没问你上个学期体育成绩怎么过的。” 　　虽然黎素已经戴了很多年她刻的符了，今年也换上了新的，但是这符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让她身体维持这个情况已经不错了。体育课什么的，还是有点勉强的。 　　不过再过几年她就可以刻玉牌了，也不需要听在遥远的伦敦，还能表达不满的明彦说些什么，不好意思把廉价的木牌挂在身上是什么鬼。当然，面对他宋如一自然是有方法的，她收到信息之后当即发过去一段话【这可是我亲手刻了，一气呵成没有瑕疵，谁能做到我这样？这份友谊和心意还廉价吗！】 　　明彦只能对着照顾自己的管家抱怨：“宋如一永远都这么难说得通，她就不会换一块好一点的牌子吗？而且图案永远一成不变。” 　　放心，过几年寄给你换玉的，至于图案，这辈子都不会变的。 　　黎素软软的说道：“没事，体育老师那里有我的病历，不过他去年建议我下个学期报体疗课，所以我现在去上的是体疗课，而不是体育课。” 　　宋如一艰难的说：“没事，除了分数低一点，体疗课也挺好的。” 　　清华大学是一个特别注重学生身体素质的学校，对体育很的标准很严格，还设有专门的体育部，专任教师就有六十人。女生要求1500米，男生要求3000米，除此之外还有游泳、田径、篮球等等五十余项体育课程，可自由选修喜欢的项目。听说前几年还有爬树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总有一些身体不是很好的同学啊，这些同学就可以带着医院的证明，通过校医院核查之后，申请体疗课。体疗课学时和体育课一样，只不过上课轻松很多，也就做做广播体操，打打太极之类的。但是最后成绩会乘以0.8，是一个很拉综合分的成绩，而申请上体疗课的，大多也得不到高分，所以经常一水的六十分以下。 　　黎素闷闷的说道：“我上个学期体育分数就很低，老师按照体疗课的分数给我打分的，我只有四十五分。” 　　宋如一拍拍她的肩膀，黎素正等着她的安慰，就听她说道：“四十五分算什么，要是我给你打分，也许还没有四十五分呢。” 　　黎素鼓着脸不高兴了，宋如一戳了一下她的脸蛋：“好了，我们的优势可不在体育上，而是在专业课上，而且你这几年身体不是越来越好了吗？迟早有一天，跑1500跟吃饭喝水那样容易。” 　　虽然宋如一这话说的很不让人感动，但是黎素对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也是有感受的，从她越来越少去医院，再也没有像小学那样一休学就是一个学期就能看出来，调养的还是可以的。不然黎家人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出国，成年了也不行，当然，恢复到这一步，也是离不开杨阿姨多年如一日的精心照料。 　　家里孩子身体不好，做父母的，总是比做别的孩子父母，需要付出更多的心血。 　　黎素握拳道：“对，我总有一天能够跑一千五百米，我还要跑第一名。” 　　宋如一连忙放下了她的拳头，“第一名就算了，我们学校还有全国田径冠军呢，超过她太难了，拿国家一级运动员证书的也不少。” 　　能成为国家一级运动员，不管是不是关于田径的，在体育上，各方面都比普通人好一些。 　　“哦，”黎素道：“其实我也就是说说。” 　　黎素将书给宋如一，让她帮自己带回去，然后往他们班平时上体育课的地方去了。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的过去，四月初，学校准备举办大学生运动会，运动会是按学院走方阵的，报名之后自然也是学院和学院的竞争。毕竟是校运动会，不会系里组织的小打小闹，全校参与，场面热烈，还没开始，有些地方就已经先挂上横幅了。 　　班长拿着表格，看着班里阳盛阴衰的状况有些头疼。霍安对他的头疼表示很不理解，“我们班还有四个女生，你都头疼成这样，像化工的又该怎么办呢？听说他们那边有一个班全是光棍。” 　　班长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全是光棍，只是班上没有女生而已，不代表就是光棍了。” 　　霍安喃喃道：“都差不多吧。” 　　“我们班上倒是有女生，你怎么还没脱单啊。” 　　一来一回之后，班长倒是没有那么纠结了，没错，反正还有比自己班上更惨的，女生的事情就让女生去解决好了。 　　晚上，贝玲躺在床上一手拿表一手握笔，看着女生要参加的几个项目，问：“3000米谁去？” 　　“我去。”张初容举手。 　　“很好，”贝玲在该项目后面写上了她的名字，自言自语道：“跳高？恩，跳高我去。”又扬高了声音问：“跳远谁去？” 　　“我去吧。”裴诗诗道。 　　“还有5000米和10000米的长跑呢？” 　　宿舍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吭声，贝玲问了几声后没听到回复，“咱们还有谁没报的？对，宋如一。”她在这两个项目后面写上了宋如一的名字。 　　张初容和裴诗诗看着那张空荡荡的床，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今天是宋如一夜不归宿的一天，厄运就这么降临在她的头上了，半响后，张初容问：“如一平时跑步怎么样？” 　　裴诗诗回忆了一下上过的体育课：“挺好的，每堂课跑1500米就没见到她喘气过。” 　　张初容打了她一下：“不喘气她还是人吗？” 　　裴诗诗连忙纠正：“是大喘气，大喘气。”接着又不满道：“玲玲，你得指责一下班长，看看这留给我们班女生的都是一些什么项目，跳高不说了，是你的强项，3000米也没事，可是这5000米和10000米全给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啊。” 　　第二天上午有实验课，所有人都穿着白大褂，贝玲走到宋如一身边，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如一，你知道马上就要开校运动会了吗？” 　　宋如一想，我现在知道了，她点了点头。 　　“你能跑5000米和10000米吗？”贝玲问，她想着宋如一要是拒绝了，得把她的名字划掉，让他们男生自己去跑。 　　没想到宋如一真是天使，她不加思索的同意了，“行啊，没问题。” 　　贝玲开心的拥抱了她一下，“如一你太棒了！”霍安见到这一幕，有些绝望：“都是同个班的，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我也想要妹子对我温柔的说话，和我拥抱。” 　　只是接下来他就看着贝玲气势汹汹的把一张表格拍到班长的胸前，并且义正言辞的道：“明年你要是再把女生的两项长跑接下来，你就切腹自尽吧。”说完后转头就走了。 　　班长低头看了一下这张表，把它塞到了书里，转头对着霍安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温柔的说话，还是拥抱？要不要去和贝玲要求一下。” 　　霍安马上转移了话题：“我说过那样的话吗？你听错了吧，今天做什么实验来着，我忘记了。” 　　“那你记性也真够差的，找个医学院的学姐给你看看吧。” 　　恩，找个医学院的学姐给我看看？霍安陷入了沉思。 　　只不过他很快听班长悠悠的说了一句话：“不过医学院的学姐们刀玩的不错，你要是跟她们说话，记得客气一点。” 　　霍安：“……你放心，我是一个特别尊重女性的男人。” 　　第91章 第 91 章 　　 　　运动会开始第一天, 有着场面盛大的开幕式，国家体育总局高层，燕京市教委委员，还有教育部体卫艺司高层受邀参加。另外还有拖家带口老校友，附近省市中学生，包括在清华大学参加培训的部分外校教师都没有放过，统统拖上了观礼台, 气氛可以说是很热烈了。 　　之前就说过，清华大学有专门的体育部，专任教师就有六十人，开幕式由体育部主任主持，整齐划一的国旗班走过之后，然后和开学典礼时一样, 每个学院统一服装的走方阵。 　　按队列在草坪中间站好之后, 接下来就是各种表演, 最先开始的是412名手捧花球的啦啦队女生。因为今天4月12号, 这个人数真是非常应景, 而且她们也是接下来几天的啦啦队还有志愿者。 　　霍安站在队伍中间, 手持单筒望远镜朝着表演的学姐们看去：“跳的真不错, 练了很久了吧。”过了一会儿又说：“还好今天天气好，不然穿这么少, 应该会挺冷的。” 　　室友：“……你不觉得你的举动特别不恰当吗？” 　　霍安不可思议道：“哪里不恰当了, 她们肯定是辛辛苦苦排练过的, 既然辛苦排练过, 当然是希望有人欣赏的，我现在就在欣赏她们的辛勤付出。” 　　“不是，你看就看了，拿个望远镜算是怎么回事？还有，我都不知道你带了望远镜过来。”其实已经有别的班同学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了，他一把拉下霍安的手，小声道：“别这么举着了。” 　　霍安将望远镜收了起来，就这么放到裤子口袋里，小小的一个还真看不出来，他啧啧道：“好歹是一个宿舍的，谁不知道谁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如果现在表演的是打太极的同学们，我这么看，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霍安放好了望远镜又掏出了口香糖来和他分享：“做人呢，思想要健康一点。” 　　室友无语，嚼着口香糖决定不跟他说话，过了一会儿，果然有打太极的表演，太极打的怎么样不知道，反正统一服装，齐刷刷几百人站在那里，还挺唬人的。接下来又是舞蹈社团的舞蹈表演；艺术学院的乐器合奏，能拿在手上的那种；连清华附小和附中的表演都很不错，特别是附小，童声大合唱，也是很萌了。 　　这个开幕式还有记者采访，就算不能登到相关报纸上，到时候相关网站上也肯定有。大一没有见过世面的新生们有点震撼，霍安喃喃道：“这真的是学校的运动会吗，怎么跟我以前参加过的不一样？” 　　“你以前参加过的是怎么样的？算了，你别说了。”室友刚问完就后悔了，他道：“其实跟我想象的也不太一样，感觉特别高级。” 　　其实也就这个运动会是一年一次，肯定比田径运动会、研究生运动会规模都要更大一点。要是像周末一样，一周一次的，你看谁放在心上。 　　班长为了不让班上的同学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鼓掌太累，专门拿了鼓掌器过来，画着笑脸的那种，一人两个。 　　宋如一参加的5000米和10000米分别是在运动会的第三天的上午9点和第四天的下午3点。5000米时，全宿舍的女生都过来给她加油打气，贝玲看了看一会儿跑的其他女生，托着下巴思考，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而裴诗诗则是在检查宋如一的状态，“鞋带绑好了吗？恩，绑好了。” 　　“鞋子合脚吗？”才问了她就放弃了，算了，一般也没人会穿不合脚的鞋子。不过她倒是注意到了：“你还专门买了新的运动鞋啊。” 　　宋如一在热身，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你要不别扎马尾了吧，我昨天跑3000米，绑着马尾跑，从来没有觉得我头发这么重过。”张初容道，她过了一天腿还有点酸，已经开始担心明天宋如一的10000米了。 　　宋如一依言扯下了发圈，长发瞬间散落下来，披在白色的运动服上，张初容看的呆了一下，就见她用手指梳着头发，直接绑在脖子后面给她看：“这样怎么样？” 　　“……挺好的，比刚才绑的高会轻松一点。”张初容顿了顿，突然问：“你洗发水哪里买的？” 　　“……” 　　贝玲到裁判员那里看了一看，回来的时候对宋如一说道：“我看了，参加的有几个是田径队的学姐们，你不要有压力，坚持就是胜利。” 　　“放心。”宋如一道。 　　相比一身跑步运动套装的其他人，宋如一可显得太不专业了，第一天开幕式她穿着白色的运动短袖，今天依旧那一件，加上黑色的七分裤，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等到裁判鸣枪，呼啦啦一圈人都跑出去之后，张初容才愣愣的说道：“我作为一个女生，居然看着另外一个女生的脸发呆。” 　　裴诗诗安慰她：“没事，漂亮的人大家都喜欢，不管男女。” 　　张初容：“……看来你很懂我在说什么。” 　　可能是因为5000米的确不容易跑，这几天断断续续播放的校园广播里又响起了大家熟悉的鸣奏曲，主持人还在话筒里呼吁同学们不要在跑道上乱走，给运动员们加油一类的话。 　　属于生科院的看台上，有不少同学去参加比赛或是观看比赛了，可是留在这的依旧不少，霍安啃着鸭脖，喝着肥仔快乐水，听到广播里的话，“这句话我耳熟。” 　　室友：“……你这两天尽拿你中学里的经历跟大学里比，不是在找事吗？你还不如和别人一样去图书馆学习呢？” 　　霍安义正言辞的反驳：“运动会这么重要的事，是学习能比的？我是那种死读书的人吗？！” 　　“你不死读书，可以没见你参加什么项目啊，说来今天早上起是不是就没有见到过班长了？” 　　“哦，班长啊，他可能躲起来了吧。” 　　“……躲，躲起来？为什么要躲起来？”室友眼睛朝着前面一瞥，一下子站了起来：“卧槽，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女生是谁？” 　　已经有同学激动的到栏杆那里站着了，鼓掌器拍的比离心机的转速还快：“啊啊啊，是宋如一啊，她现在跑第一个。” 　　看台上幸存的同学们呼啦啦全部往栏杆处涌去，即使跑道上的运动员们已经拐弯看不见了，还有在那里张望的：“我看到宋如一跑第一个，她比第二个超出了大概3到3.5米。” 　　“现在是跑5000米吧，第几圈了？开始跑的太快了后期会不会坚持不住啊？” 　　一直在关注的一位男同学说道：“刚刚跑过去是第4圈，五千米要……12.5圈。” 　　“唉，”大家纷纷叹了一口气，回到位置上坐下，还有人说：“贝玲她们不是在跑道那边吗？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提醒一下宋如一控制一下速度。” 　　多新鲜呢？这么嘈杂的环境你还听得到手机铃声啊，隔壁班的女生准备亲自去提醒，离开之前还鄙视了一下：“哼，死宅男。” 　　死宅男们：“……” 　　而贝玲她们也在担心了，“如一会不会跑的太快啊。” 　　张初容：“才和第二梯队相差那么一点，不算快吧，除非相差小半圈。” 　　“哦，”后面来的女生们听到这句放心了一点。 　　第5圈，和第二梯队拉开大概5米，这是提醒还是不提醒啊，犹豫了一下，第6圈，和第二梯队拉开大概10米，这是提醒还是不提醒啊？ 　　第7圈，裴诗诗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她还很轻松的样子。” 　　“其实也不算轻松吧，但是相比别的参赛选手来说已经很好了，看着也不比那几个田径队的差。”张初容恨不得把啦啦队手上的花球拿过来自己舞。 　　所有人面面相觑，等到第8圈宋如一再跑过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这边一群人在铺天盖地的喊着她的名字，喝着阵阵加油声，张初容还陪着她跑了一圈。 　　为什么会只听到她的名字呢？因为这一块就站着他们生科系的女生啊，跑到另外一边，听到的就是别的名字了。 　　“卧槽，宋如一这么瘦，要是摔一跤那小胳膊腿我怕都能断，居然能跑这么快。”霍安举着单筒望远镜顺着跑道移动。 　　“你为什么不能举善良一点的例子？” 　　最开始，大家猜宋如一跑的太快，后继无力，但是现在就剩三圈半了，她拿到第一就是生科院拿到第一啊。不管学长学姐们如何，反正他们系大一的都认识她，不止因为颜值和家世，还因为成绩。 　　于是大家再一次呼啦啦的涌到栏杆前，大声的为宋如一加油，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你们这个鼓掌器挺好用的，分我一个。” 　　这自然是乐于分享的。 　　数科院的看台，黎素站在栏杆处，紧张 1，激动 1，说话声基本不超过40分贝的她也忍不住高喊了两声：“如一加油。” 　　旁边的同学往后问了一句：“我们系有叫如一的吗？” 　　“宋如一吧，生科院的。” 　　好在他们班的没有女生参加5000米长跑的，不然黎素这食草系还得好好解释才行。 　　最后两圈了，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运动员们都已经开始做最后的冲刺了。因为要出成绩，所以终点处两边的跑到上陆陆续续站了不少呐喊的同学。除了裁判在计时之外，田径队的几个学生还有教练也在计时的，教练看了一下秒表，问站在身边的队员：“那个跑第一的女生是哪个系的，哪个班的，为什么没有加入田径队？” 　　这位队员压力山大：“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等一下就知道了。” 　　教练有些激动：“去年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上长跑我们没有拿到好的名次，没想到今年就有了的好苗子。” 　　队员弱弱的提醒：“去年不是也有铜牌吗？” 　　“我们要永无止境的追求更高更快更强。”教练强势的说。 　　“……您说的都对。” 　　但是教练又有些生气：“怎么回事，她们两跟着我练了2年了，为什么还会被带节奏。” 　　最后一圈半，排在第二的是在田径队训练了两年的大三学生，因为提前一圈开始冲刺，她现在虽然仍旧第二，但是已经后继无力了。只要第一名还是那样跑，她肯定是超不过去的，现在是要防止被后面的同学赶超。 　　教练自然看的明明白白，正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好在最后还是凭借的强大的毅力没有乱了步伐，也一直保持住了第二的位置。 　　最后红绸已经拉起挡在了终点，裁判员在第一个跨过终点之后就按下了秒表，过了好几秒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到第七个后，接下来的就要等一会儿了，她们是属于坚持就是胜利的那一挂。 　　很快有欢呼声响起：“15分27秒13，第一名破了校运动会女子5000米的记录。” 　　“第二名也破记录了。” 　　草坪上，裴诗诗兴奋的拍了拍宋如一的肩膀：“如一，你听到了吗？破纪录了。” 　　宋如一被她拍的脚一软，好在有张初容和贝玲扶着她，不然就要跪在地上了。裴诗诗连连道歉，又给她喂水，又拿着不知道谁手上拿来的试卷对她扇风。 　　“对不起对不起，我拍的太重了。” 　　宋如一挣开了两个室友的搀扶，拒绝了喂到嘴边的水，拿过矿泉水自己喝了几口，然后蜗牛一样慢慢的在草坪上走着：“没事，只是刚才有点累。” 　　田径队教练看着更满意了，跑完5000米还能自己走几步，对于没有训练过的学生来说，简直是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啊。 　　于是宋如一就看着一个穿着红色运动短袖的老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同学，哪个班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校田径队啊？！” 　　第92章 第 92 章 　　 　　宋如一呼吸轻喘, 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老师，身后刚好一个同学追了过来, 递了一张湿巾给她：“宋如一同学, 真是辛苦了，来擦擦汗。” 　　是隔壁班的女生, 宋如一接了过来道：“谢谢。”她一边擦汗一边看着面前这个明显是体育老师的人说道：“抱歉，老师，我不是很有兴趣。” 　　老师还想再劝，但是宋如一才跑完，体力透支, 看着也不太适合交谈, 贝玲连忙上来打着哈哈道：“对不起啊老师, 明天她还要跑10000米，现在得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了。” 　　什么, 你一个不是专门练长跑的，用这种速度跑完5000米, 明天下午还要继续跑？老师呆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四个女生已经走的很远了。 　　他转头微笑的对一个女生问道：“你刚才给她递了湿巾，肯定是知道她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的吧？” 　　女生有点犹豫, 他情真意切的道：“我是校田径队女子长跑的教练, 我们田径队特别需要像她一样的优秀学生。” 　　等等, 还不能马上回去休息，因为找不到宋如一，组委会电话直接打到了他们班班长那里，班长又打给贝玲。中长跑可是不分初赛预赛的，不然想累死运动员吗。跑完后成绩出来不久就可以领奖了，现在就是通知她记得去领奖。 　　自家学校运动会，领奖也不要那么注重形式主义了，就在主席台附近搭了个领奖台，第一二三名一人捧一束鲜花戴着奖牌拿着证书拍照留念。 　　拍照过后，宋如一把脖子上挂着的奖牌摘了下来，才和室友们往外走了没几步，一个工作人员追了上来，“等等宋如一同学，鲜花能不能还给我啊，下面领奖的同学还要继续用呢？” 　　她的声音略显凄厉，好像被夺走不仅仅是鲜花，而是某样珍贵的宝物。 　　“……好的，还给你。” 　　工作人员也是学生，她拿回鲜花后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里面折了一朵粉色的玫瑰递给她：“整束不能给你，这个鲜花我们今天就准备了6束，给你一朵吧，恭喜你破了全国大学生女子5000米记录。” 　　裴诗诗：“……等等，你说全国大学生记录，不是校记录吗？” 　　张初容则是不断的往后看：“贝玲去哪里了？” 　　目前为止，全国大学生女子5000米的记录还是1996年江苏的一位女学生保持的，成绩是15分39秒68，在今天之前都没有打破。而那位女大学生想必早就结婚生子了，毕竟都二十年过去了。 　　宋如一手上转着那朵粉色的玫瑰，凑近鼻尖闻了闻，耳边传来咔嚓一声，抬头看去，发现是记者团的两位学长学姐，一人挂着相机，一人拿着话筒，看着还挺专业的。 　　那位学姐举着话筒：“你好宋如一同学，我们是校宣传部的记者，恭喜你拿到冠军，请问我们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另外一边，霍安看着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出现的班长，啃完了最后一个鸭脖，喝完了最后一滴可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我还以为起码要躲到后天呢？” 　　班长手上拿着手机，温和的笑了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一整天都在学生会帮忙。” 　　“哦，”霍安不为所动：“我还以为你是得到消息，知道宋如一跑了第一，破了纪录之后才出现的。” 　　班长当自己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说起宋如一，我怎么没有看见她，还想跟她说恭喜的。” 　　贝玲回到了生科院所在的场地，眼尖的看到班长，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走来，霍安语气里有着幸灾乐祸：“我觉得，你跟宋如一的室友说声恭喜也是一样的。” 　　贝玲走近，手指着班长的胸膛：“你怎么不跟我说项目是自由报名、不强制参加的？” 　　班长：“我以为你知道，但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给力，连推辞都没有，全接下去了。”他苦恼的笑了一下：“我们班的女生一个个都太优秀，我都不用像其他班的班长一样，出面拒绝，说尽好话。” 　　“唉，丝毫都没有我发挥的余地。” 　　旁观这一切的霍安只觉得自己手里少一把瓜子，早知道就不把鸭脖吃的那么快了。 　　班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他又恭喜了宋如一拿到了第一名，因为破纪录，不仅会有奖牌证书，还有不菲的奖金：“当然，我知道她是肯定看不上这笔钱的，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荣誉。” 　　贝玲双手抱胸，听着班长喋喋不休的说话。 　　“对了，因为知道你们女生为班级争光辛苦，毕竟个个都有项目。我还特地买了汗蒸馆的团购，最高级的那一档，是专门给你们的福利，记得去好好放松一下，特别是宋如一，她明天还要跑呢？”说完后他低头按着手机：“我把二维码发给你。” 　　贝玲的火气一点点的消下去，她勉强道：“算你上道，不过这个汗蒸馆的钱不用你出，我会付的。”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来，一脸平静的离开，霍安一下子站起来搂着班长的肩膀道：“我记得你申请加入了学生会，是不是往传销那个方向走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那是党委宣传部，霍安，你可得管好你那张破嘴。” 　　霍安捂着嘴唔唔的不说话，表示自己肯定会管理好的。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班长，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了，我只是一时口误而已。” 　　下午，汗蒸馆里，宋如一穿着浴袍盘腿坐在地上铺着的竹制凉席上，裴诗诗这个曾经义不容辞接下跳远重担、结果初赛都没过的小可怜在给她敲肩榜。张初容正在泡茶，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道她的面前：“冠军喝茶。” 　　宋如一睁开眼睛，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贝玲则是躺在一边的木质长椅上，眼睛看着汗蒸房里挂着的仕女图，慵懒的说道：“这地方还挺不错的，以后可以多来。” 　　“是啊，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离我们学校也不是很远。” 　　“班长找的，看不出来，他还挺会享受。” 　　班长身上扣了一口大锅，不过既然他毫不知情，那就不重要了。 　　既然宋如一是能拿冠军的选手，他自然不用像之前那样，怕贝玲知道这长跑项目不接也可以商量，再一次找他秋后算账。第二天下午他准时出现在了起点，给宋如一加油。 　　宋如一：“啊，今天多了好多啦啦队。”她还看到好几个别的班的。 　　黎素今天也不在数科院的看台上了，听到这话后她软软道：“可能跟你昨天破了纪录有关，我看了一眼，你那个纪录整整保持了二十年。” 　　男生们也有挤在这里的：“不然大家怎么都说，现在的大学生一届不如一届了。” 　　班长：“……霍安，你要记得，你也是这届大学生。” 　　除了他们之外，校田径队没有参赛的也出现了几个，她们和教练一起，盘腿坐在草坪上等待比赛开始结束。 　　“教练，她昨天能破纪录，不代表今天能破纪录啊？”这跑100米、200米和跑400都不一样呢，更不要说这长跑了，两个项目相差了整整一倍的距离。 　　教练哼了一声：“我没说她能今天破纪录，我就是想带你们来看看未来队友的水平，特别是你，”他叫了昨天跑5000米拿到第二名的一个女生：“节奏那么容易被人干扰，我以前简直是白教你了。” 　　女生一点也不生气，昨天不止是宋如一破了纪录，她也破了纪录，虽然纪录保持者写的肯定是对方的名字，但是她自我突破了啊，比原来超出了整整十多秒，这种阶段性进步，让她觉得天空都变得更蓝了。要知道，跑步练的久了，进步都不看秒的，世界赛事上第一第二有的就差几毫秒几微秒，排后面的气死都没用。 　　其实让宋如一去跑100米，给她脚上安弹簧都比不过专业运动员，可是这长跑比的是耐力、体力，这个她就比普通人都有优势。 　　“来，吃一块巧克力。”起点一个同学道。 　　宋如一吃了一块巧克力。 　　“来，喝一口水，抿一点就行了。” 　　宋如一抿了一口水，享受着这个高规格待遇。 　　“咦，参加的怎么只有14个女生。”霍安奇怪的问。 　　“一万米啊，大哥，能报名就已经很有勇气了，”室友指着跑道上几个穿着专业跑步服的女生给他看：“看到没有，她们都是田径队的。” 　　霍安扫了一眼：“……这么说来，不是田径队的岂不只有4个？” 　　霍安对着鸣枪之后跑出去的运动员们追了几步，大声喊：“宋如一，跑不过停下来也没关系的！” 　　起点直径10米以内瞬间静悄悄的，草坪上坐着的一个女生问：“那傻子是谁？” 　　室友丢人的一拍脸，往旁边走了几步，装作不认识他。 　　长跑开始了，很多同学在草坪上坐了下来，由此可见，国足进步不了是有原因的，你看一个个都坐在草坪上，把踢球的场地都给占领了。大学里都这样，更不要说别的地方了，还怎么让人好好进步了？！ 　　霍安托着下巴：“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吧，怎么还没完呢？” 　　“你那时间流速可能跟我这不一样，我这才过了二十分钟。”室友最终还是没有嫌弃他，两人排排坐在一起。 　　“二十分钟也很久了。” 　　“多新鲜呢？要是二十分钟跑完，不要说大学生冠军了，世界冠军都是她的了，”他手里拿着霍安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在跑步的女生们：“那几个不是体育生的女生好像不见了。” 　　“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的意思是她们可能退场了。” 　　那几个女生果然中途退出了，最后成绩出来的时候，宋如一没有拿到第一，更没有破全国纪录，只是第三名，前两名都是田径队的女生。 　　只是跑完的田径队学姐们一个个扶着膝盖喘着气，看着站在那里被同学围了一圈的第三名。她看上去也很辛苦，但是还能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更没有瘫倒在地。 　　居然还接过这个的水喝一口，拿过那个剥好的砂糖桔吃了，和同学们说着话，还有人帮忙擦汗，我们第一二名都没有你这个待遇。 　　宋如一觉得今天要累很多，要是昨天没有跑，她今天拿个第一名也没有问题。 　　昨天出现过的老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宋如一同学，你的步伐明显不对，哪有在一开始就用这样的速度跑的，你要是加入校田径队，经过我的指导，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的。” 　　宋如一：怎么又是你。 　　第93章 第 93 章 　　 　　她左手想要按下右手的肩膀, 结果发现手臂比平时重很多，抬起来还略显艰难。老师见了这一幕，连忙指挥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女生：“你们给她按一下。” 　　于是宋如一盘腿坐在草坪上，裴诗诗给她敲肩膀，黎素和贝玲一人一边给她捏手臂，张初容从矿泉水瓶里倒了一杯水给她，还在里面挤了一管蜂蜜，“大佬喝茶。” 　　老师开始还指导了几句该怎么按, 后来就说：“……你们几个怎么这么熟练？”不过这不重要。他在宋如一对面也盘腿坐了下来, “真的, 你要是有专业性的训练，以后拿到校冠军，全国大学生冠军, 一路跑军亚运会都没有问题。” 　　黎素倒抽了一口凉气, 捏的更起劲了, 宋如一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憧憬而已，难度就像你现在还没有成为数学家，却在想成为数学家以后该做什么。” 　　“也许还能想象一下在国际研究报告会上发言该说些什么？” 　　黎素：“……” 　　宋如一瞬间觉得黎素的力道更重了, 她皱了一下脸，然后看着老师认真的说道：“可是老师，我真的很忙。” 　　老师为了田径队女子长跑多一个好苗子也简直是拼了, 他昨天就已经打听过了：“你不是经常逃课吗？哪里忙了。” 　　宋如一跟他掰扯：“我除了在生科院上课, 平时还要去数科院上课, 还要去药学院听课, 还要做实验。” 　　“你不就是生科院的吗？怎么跑这么多学院？”老师一脸不解。 　　宋如一露出了微笑：“我可是要成为科学家的人，自然开始就要努力。” 　　所以你上个学期逃了三分之二的课什么的，是我消息有误？老师艰难的说：“……成为科学家是不是太遥远了？我们应该想想眼前的事。” 　　“可是亚运会也很遥远啊。” 　　老师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毕竟人家不是体育生进来的，而且越有能力的学生，总是越有自己的骄傲，即使老师明知道以后社会将要教他们做人，也往往劝不动。 　　但是他还是给宋如一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温和的说道：“要是改变主意了记得来找我。” 　　不远处的田径队女生们内心呐喊：老师我们也是你的学生啊，你就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我们说过话！ 　　老师乘兴而来，失望而归，宋如一准备站起来回宿舍去洗澡休息，但是……，她干咳了一下，说道：“贝玲，初容，你们扶我一下，我脚有点麻。” 　　剧烈运动过后，反应是会一步步出来的，后遗症也会保持好几天，除非你的身体直到习惯。宋如一现在走一步就腿酸脚软，此刻再让她去跑10000米不要说拿第一名了，起码要两倍的时间。 　　宋如一被两个舍友扶着往宿舍的方向走，裴诗诗和黎素两个小妹亦步亦趋的跟着，贝玲看着道：“这样也不是事啊，得想个办法缓解一下。” 　　于是一行人再度转战汗蒸馆，黎素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汗蒸，被残忍的排除在外。汗蒸馆房间地上铺着的竹制凉席上：裴诗诗给她敲肩，张初容给她泡茶，连昨天来过只躺着的贝玲都给她小腿。 　　汗蒸之后又去进行了理疗，宋如一思考了一下，选择了四个全身按摩套餐，原本想要在门外等她的三个室友也和她排排躺在了一起。 　　相比室友们时不时的出现惊呼，裴诗诗：“如一，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宋如一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有那么多语气词，半响后她道：“可能是累了，就没有力气说话。” 　　运动之后，做汗蒸和理疗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缓解方式，加上晚上佩戴着聚灵符一直打坐，第二天又是祖国未来茁壮成长的花朵。霍安看着出现在看台上的宋如一：“你起来了？” 　　宋如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要我提醒你一下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吗？” 　　霍安：“……我知道啊，但是你前两天那么辛苦，我们还以为你爬不起来了，得休息很久。” 　　他们班除了宋如一，男生里也有一个跑5000米的，他没有拿到名次不说，还在宿舍里哀嚎了两天，时刻跟他们说着自己的感受，比如说全身的骨头酸的像是在柠檬水里泡过一样。 　　想到这里霍安问：“要吃柠檬片吗？” 　　“谢谢，我不爱吃那么酸的。” 　　其实他说的柠檬片是糖渍的，不过：“也好，你要是要吃的话，我还得去给你买，喝一罐可乐吧。” 　　宋如一叹了口气，啪的一声打开易拉罐喝着可乐，在喝可乐的几分钟里，路过的同系不同班的学生十二人，有八个跟她打了招呼，跟她谈论了天气、身体、劳逸结合一类的话题。还有两个扛着整箱的矿泉水，没有看见她，再有两个是吵架着过去的，连路都不看差点摔倒了，更不要说她了。 　　怎么感觉一夜之间，自己的人缘好像变好了呢？ 　　这不是错觉，宋如一的人缘的确变好了，还有隔壁班的女生在跑道那端的草坪上远远的看见她出现，特地回来来问她休息的怎么样，还在她旁边的位置上留下了一袋蜜桔。男生更不用说，有给她递饮料、递巧克力、递各种零食的。 　　霍安看的眼睛都红了，他不甘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在这里坐了那么多天，大家都像没看到过我一样。” 　　一个女生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这个戏精，看着宋如一问：“我们要去跑道那边去看接力赛，你要一起去吗？” 　　宋如一拒绝了：“不了，我还是坐在这里吧。” 　　女生也不在意，非常理解的说：“那你好好休息。” 　　霍安呆滞的看着妹子们远去：“……为什么要这么区别对待？” 　　宋如一微笑的看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 　　身后的男生凑过来说道：“宋如一，你别给他面子了，他这几天除了坐在这里吃，什么都没干，妹子对他有好感才奇怪呢？” 　　霍安不满：“我至少出现了，作为应援队员占了看台的一个位置，代表了我们学院的一份子……” 　　宋如一是代表学院参赛的一份子，还在两个个人项目里拿到了奖项，运动会结束那天，自然是有资格去摸一摸学院拿到的奖杯的。 　　这届运动会比赛总项目126项，其中15个大项，37个群体项目，共超过1万人次参赛，最后在20×60迎面接力赛之后全部比赛结束。 　　闭幕式，大家又一次观看了众多表演，然后就是算总账，不，颁奖杯的时刻了。分甲组男女团体冠军，乙组男女团体冠军，团体总分冠军，最后还有体育道德风尚奖，这都是给整个学院的。另外还有单项赛事冠军，几个打破记录的学生还得到了校领导的鼓励，说实话，宋如一入学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校长。 　　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为什么团队奖是奖杯，个人奖是奖牌。 　　学校：要是个人奖都给奖杯，还怎么能够体现的出它的价值呢！ 　　但是室友们都很激动，张初容：“和校长说话你紧张吗？” 　　宋如一纳闷了：“又不是没见过，为什么要紧张？” 　　“远距离的不算，近距离的才算，校长慈祥吗？好说话吗？有没有那种国家副部长级别领导的威严。”张初容看着宋如一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哎，你去哪啊，等等我。” 　　运动会结束之后，大家都还沉浸在激情的余韵当好，好吧，是一部分还沉浸在其中，特别是有荣誉的同学，只觉得学习都更有劲了。 　　宋如一和以前一样三个学院形成一个三角形，偶尔逃课回玉城别墅做实验。 　　两周后的体育课，体育老师吹了一哨子：“这堂课跑1500米和3000米，女生先来。” 　　三个女生出列，老师看了看名单：“怎么只有三个，不是还有一个吗？”点名之后，没有到的是宋如一，老师直接在她名字后面打了一个钩：“那你们三个跑吧？” 　　贝玲：“那宋如一？” 　　体育老师：“她5000米都破纪录了，这1500跑不跑也一样，给你们三分钟时间热身，今天不算测试，跑9分钟以内都行。” 　　三个女生蹦蹦跳跳的热身，时间一到就跑了出去，老师又对着男生们道：“你们现在开始热身，女生跑完了就轮到你们，全部一起全跑了。” 　　霍安举手，“老师，男生能够申请免跑吗？” 　　体育老师瞥了他一眼：“可以啊。” 　　恩，这个话题引人注目，吸引了众多视线。老师继续道：“不需要第一名，只要你有一次5000米跑进16分就行了，以后除了期末测试，不管大二、大三、大四体育课来不来都随你。 　　男子5000米16分10秒就达到二级运动员的标准了，这个要求根本达不到好嘛！难道你以为谁都像宋如一吗？！ 　　唉，这个话题让人失望，霍安又道：“但是老师，你大二还教我们吗？” 　　老师对他露齿一笑：“那就要看缘分了。” 　　不过这提醒了班长，他事后给宋如一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注意运动员等级证书的申请条件，有的话记得去考证书。 　　像女子5000米，达到17分29秒就是国家一级运动员的标准了，宋如一之前的15分27秒13，远远超过了国际级运动健将15分54秒70的标准。 　　当然，现今保持的世界冠军纪录为14分24秒53，华国冠军纪录14分28秒09，全部都是在15分以内的。宋如一要是跑进了15分，哪里还轮得到班长提醒她，田协就先联系她去测试了。 　　其实那边也有记录宋如一的这个成绩，但是总是有所顾虑的，第一，她不是从小培养的，训练要花大工夫，还不一定见得到成效；第二，她已经20岁了，20岁才开始训练，容易把人练废。 　　所以先不管女生乐不乐意，他们自己就先否决了，好苗子多的是，何必要个不确定因素。 　　宋如一感谢班长之后挂断了电话，她在玉城别墅里，早就将乔锐给她的的奠尔纳尔蒂处理的干干净净了，就留了一点植物残渣。实验报告写了好几本，虽然不如之前遁忧草还有紫珍珠的多，但也只是因为原料不够了。 　　一如既往，感觉给它们内部做了一个基础检查一样，什么有效成分都没有发现。至于运动员标准测试，她不玩田径，还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只是随手把它记在了一边。 　　在实验室里待了半个下午，宋如一伸了个懒腰，还没准备接下来干什么，就看到手机亮了一下，有微博消息推送，是关于顾南泽的。 　　有自媒体报道顾南泽在上个剧组中和女主演柳茹行为亲密，疑是交往，还附有照片，打开来一看，两人居然还牵着手，的确挺亲密的。 　　她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啃，心想这个自媒体是不是眼睛瞎，照片里的两个人穿着一看就是夏天的衣服，顾南泽这第三部戏可不是在夏天拍的。可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时候也是盲目的。 　　网上不少人转发，好像都忽视了这个自媒体为了避免责任，标题里故意写的疑似两字。大家有觉得两人相配的，顾南泽粉丝反驳：年龄相差了8岁呢！ 　　柳茹比顾南泽红，可以弥补这个年龄差，顾南泽粉丝反驳：弥补个鬼，我们少爷正在上升期。 　　一直没有说男方抱女方大腿的言论出现，不过也是，那么大一个集团在背后呢？抱谁的大腿不行，抱你柳茹的。 　　大家正为这个吵的沸沸扬扬，没想到首先发声的是柳茹，她在微博里说：照片不实，那是剧组摆拍的照片，原因是为了选剧照，但是不知道为何会流传出去。第二她并没有和顾南泽在交往，两人平时是很好的朋友，她也只是把对方当弟弟而已。最后还有俏皮卖萌的表情。 　　双方的粉丝们都平静了很多，最开始大家还以为她又是一位要嫁入豪门的女星呢？而且相比别的女星，顾南泽年轻帅气，还有钱。要是成了，很多人眼里，柳茹绝对会是华国娱乐圈有史以来赢家最大的女星。 　　毕竟光看那张脸，没钱都很多人愿意嫁。 　　封文华现在看重顾南泽的声誉不比手中另外一位影帝轻，他有着自己的性格，可娱乐圈桀骜不驯的人设也不是没有，何况他有那个资格。说他性格不好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捆绑炒作，还是关于感情方面的。 　　而且顾南泽一路来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他也许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却不包括拍戏时。拍戏期间，他总是很有敬业精神，你只要说的有道理，他什么都愿意听。 　　有些导演就砸吧着嘴，从对方刚入组时，想着他能商量就行，变成了：要是换个人，直接让他照着演就行了，这个看不懂还得解释为什么这么演？他们很辛苦的知道吗？ 　　其实导演也知道剧本很多地方都说不通，但要是每个剧本都那么有条理，有剧情，华国这几年好片子也不至于那么少了。 　　顾南泽可千万不能和王导合作，王导是个意识流导演，他压根不会跟你讲戏，有时候剧本都没有，就是这么特立独行。这两个在一块，肯定会原地爆炸的。 　　封文华看了柳茹的微博，助理在一边说道：“这柳姐还真照顾我们顾哥。” 　　封文华斜睨的看着他，顾南泽把身后的抱枕抽出来砸在他身上，助理怀里躺着抱枕，差点眼泪汪汪。他就听顾哥对他说了一句话，“滚，出去别说是我的人，我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助理滚滚泪水向东流的出去了。 　　某个办公室里，柳茹的经纪人看着她：“怎么不等舆论再扩散一点再出面，这么早就澄清效果不会最大化的？” 　　柳茹双腿交叠坐在办公桌的一角，嘴角咬着一根烟，只是并没有点上，她红唇亲启：“你总是忘了，顾南泽的身份和别人不一样，而像他这种出身的人，最没耐心，接近这样的人，得一点点来。” 　　她将烟按断在了烟灰缸里，问他：“明天的广告在几点拍？” 　　宋如一看着网上关于这件事的绯闻，居然整整过了两个小时才由女星出面澄清得到反转，真是后知后觉的一群人。其实她不知道，要不是柳茹先一步出面了，顾南泽的团队也会出面的，要是双方都不出面，好嘛，估计这个自媒体的新闻会一直被转发转发，最后留下无限悬念。 　　华影，顾南泽坐在沙发上，双脚搭在桌上，突然对着封文华说了一句：“去警告一下那个自媒体，下次不要什么微博都乱发。” 　　一直搞不清楚状况的助理端着茶出来给他顺毛了：“可是顾哥，上次自媒体说你在剧场耍大牌，你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 　　“因为上次。我的确耍大牌了啊。”顾南泽拿过他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道：“对了，这个金银花是……自家种的对吧，还有吗，有的话给我妹妹送一点过去。” 　　今洲集团，顾诚远在忙完公务之后，看了看江助理递过来手机上的微博页面，对着他说了一句：“把这个自媒体收购了，交给公关部打理。” 　　江助理点头，欠身出去了。 　　第二天，那个自媒体被今洲收购的消息网友不知道，但是内部还是传的沸沸扬扬的的，不用解释，一眼就知道为什么？ 　　大家都不想被收购，柳茹接下来安排的炒作被几个有合作的自媒体退了回来，她气的砸了桌上放着的茶杯。经纪人就劝她：“要不就算了吧，你现在发展的也挺好的。” 　　柳茹气极，在休息室里转了几圈，指着门口的方向道：“人家背后靠山，一路走来就清清白白的，凭什么我得一直站在泥里。” 　　玉城别墅，宋如一看着专门送过来的一小盒金银花，面前站着的女士是顾南泽团队里的一员，她见过。 　　对方在网上的战斗力极强，但是现实却是个安静的人，她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是我外婆自家种的，顾哥很喜欢，问有没有多的，给您送一点过来。今年的还没有开始收获，等到有新的了，我再给你拿新的来。” 　　宋如一温和的说道：“我哥哥平时给你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吧，你为他工作，还得给他带茶。” 　　对方连忙道：“没有没有，顾哥其实挺好相处的，而且金银花本来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我还挺高兴的。” 　　宋如一笑了：“其实我也很喜欢，谢谢你。” 　　这位女士很愉快的走了，她回去之后还跟团队里的人员说：“没想到顾哥的妹妹宋小姐也这么好相处，和我说话很亲切，一点都没有高人一等的样子。”顿了顿道：“而且真漂亮，比娱乐圈很多女星好看多了。” 　　“那些总是做出高人一等样子的都是暴发户，咱们顾哥和他妹妹好歹也是学霸级人物，这读过书的，和没读过书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同事开玩笑道，又问：“昨天你是去哪给宋小姐送的茶？” 　　“四环当奈湿地那里的一处别墅。” 　　“昨天不是周五吗？她不上课啊。” 　　另外一个同事插嘴：“逃课了呗，这人跟人真是不能比，人家逃课一样满分，我大学里就做不到。” 　　曾经有网友@清华大学，为什么能容忍在校大学生逃课，而期末考试依旧给出满分。奈何那位网友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回复。可能@清华大学的人太多了，他的留言已经淹没的茫茫大海里了。 　　同学们都知道第二个学期宋如一逃课少了已经很多，要不是第二学位大二才能申请，说不定她大一就申请了。 　　申请第二学位是有要求的，第一专业的成绩要在该专业排名靠前，只能达到及格就洗洗睡吧，然后第二专业不能和原专业相关。 　　当你生活充实，工作忙碌的时候，说不定下一刻，一个月一年眨眼间就过去了。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到了大一结束，又过了漫漫暑假到了大二开学。 　　黎素和宋如一在校外的奶茶店里面对面的坐着，她咬着吸管：“我还以为你的第二专业会申请数科院的呢，没想到去了药学院。” 　　一共在三个学院跑，怎么就放弃了数科院呢？但是黎素也只是纠结了一会儿，“你的第二专业选的是什么？” 　　“唔，”奶茶里的一颗珍珠怎么也吸不上来，宋如一放弃，回道：“生药学。” 　　第94章 第 94 章 　　 　　生药专业的课不管难不难, 书还真不少，将它们带回宿舍的时候，总喜欢躺在床上背书的裴诗诗侧身挂下来一只手，“如一，把你那本外国带回来的专业书给我看看。”然后她呆了一下：“这么多书都是你一个人搬上来的？” 　　“是，还挺重的，你要哪本？”宋如一把书放在桌上后甩了甩手, 准备整理书架。乔锐从国外带回来给她的书还挺多的，宿舍里她也放了几本。 　　“《微生物学与发酵工程》”裴诗诗道。 　　宋如一把书从书架里抽出来递给她, 看着她的样子：“你别掉下来了。” 　　“放心，我抓着栏杆呢？” 　　但是有些事情，光抓住栏杆是没用的, 裴诗诗拿过去，准备继续靠在枕头上翻看的时候, 咣当一声, 她的头和栏杆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待在下面的贝玲倒抽了一口凉气道：“真是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你没事吧？” 　　总之最后就是，裴诗诗坐在那里, 按着后脑勺眼泪汪汪的说：“起了好大一个包，我本来就是我们宿舍最笨的一个，以后会不会越来越笨啊。” 　　张初容：“很容易啊, 背一本书看看, 要不要花比以前还多的时间。”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裴诗诗把目光放到了刚拿到手的那本书上。 　　贝玲则是拿起了生药课的课表, 问宋如一：“你课这么多，两个学院也不近，来得及吗？” 　　宋如一对着她笑了一下：“没事的，生药课的老师也不点名。” 　　贝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要说的是，你期末考试差不多要有二十多门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可能是因为现在才是大二的原因，课都比较基础。” 　　裴诗诗看着书，时不时的按一下自己的脑袋。“你大一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贝玲眨了下眼睛：“等等，我们大二才开始吧，你就已经知道没问题了？” 　　“看这些书就知道了。”宋如一道：“我领书的时候也翻了几本，没有难度，大部分还是需要记忆的。” 　　贝玲看着叠的高高的那些书，有两本起码有她半个手掌厚，如果都要背下来，那肯定是个大工程：“……很好，你心里有数就好。” 　　这个学期怎么过，心里有数了，但是总是会有一些突发事件的，特别是永远不在你的预料之内。 　　周五，宋如一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南泽，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电影票：“你转战大荧幕后拍的第一部电影，首映礼能够邀请我去看，我感到很高兴也很荣幸。” 　　谁还不知道谁啊？顾南泽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话：“有话直说！” 　　宋如一：“你明明是送电影票给我，却这种表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合理的怀疑你做了什么事。” 　　顾南泽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响后他说道：“我的妈妈，她在美国你知道的吧。” 　　宋如一点头：“珍妮特·彼得女士。” 　　顾南泽顿住了：“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你自己说的啊，我第一次去美国看你的时候，你说她还要请我去家里做客来着，但是米迦勒独自在家里，没有人照顾，也没有吃的。” 　　趴在脚边的米迦勒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垂下的尾巴顿时摇了两下，吐着舌头乐哈哈的看着两人。 　　“那都过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顾南泽嘟囔了一声，算了，这不重要，他很认真的跟宋如一商量：“因为我在电话里说漏了嘴，她知道我的第一部电影要上映了，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激动，还说要带着一家人来华国看电影的首映礼。” 　　“这说明你们感情挺好的，”宋如一不解的问：“但是一家人都过来？他们的孩子不用上学吗？” 　　“你知道世上有请假这个词吧？”顾南泽说完后就反驳了自己的话：“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只逃课，不请假。” 　　“我不是很理解千里迢迢飞过来看一场电影的首映礼有什么意义，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过来，”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顾南泽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好像对这份重视乐在其中，继续道：“所以当时我对她说，你要是来了，我不会管的，信不信我让宋如一去招待你们。” 　　见宋如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嘴快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的顾南泽干咳了一声，对着她安抚道：“但是她很激动，认为这些年我跟你相处的好，非常想要认识你，所以马上就答应了。” 　　“龙凤胎也一样，据说请假时他们老师让他们将华国之行当做一次社会实践，而且他们知道你，觉得你骑马的样子很酷。” 　　宋如一眯着眼睛看着他问：“说实话吧，哥，你是不是在他们面前卖弄自己优秀的妹妹了。” 　　事实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从宋如一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不要脸呢？可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呢？自然是不能再把心里话说出来，是要认同的。 　　宋如一问：“你那对龙凤胎弟弟妹妹几岁了？” 　　“十岁，还是十一岁，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顾南泽道：“我没有注意过。” 　　“这不是和顾南祈差不多大吗？” 　　顾南泽：“……” 　　顾家，宋如一看着目前六岁，已经就读小学一年级的顾南祈问：“你知道哥哥拍了电影吗？” 　　顾南祈手里拿着一架飞机模型，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最后飞机在宋如一面前降落，才用手指了指电视机的方向，“我知道，哥哥是个大明星。” 　　他对顾南泽的崇拜可比宋如一这个姐姐多多了，大哥可是经常上电视的人，虽然姐姐几个月前又拿了两块奖牌给他，可是里面只有一块金牌，另外一块才是铜牌，都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个荣誉都没有，顾南祈已经看不上第一名之下的奖项了。 　　“知道就好。”宋如一问：“要不要去电影院看哥哥拍的电影，第一场哦，别人都没有轮到看的那种。” 　　“第一场？”顾南祈有些犹豫。 　　“是的。”宋如一对着他轻声道：“而且姐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完成了。” 　　“什么？”顾南祈悄悄的问，还四下观察了一番有没有人偷听：“是打败外星人吗？” 　　“……不，是接待外国人。” 　　机场，顾南祈看着两个比他高了很多的男孩和女孩，不解的问宋如一：“姐姐，你不是说他们跟我差不多大吗？” 　　“有吗？姐姐当初是怎么说的。” 　　“他们的年纪比我大两倍不到，”顾南祈小脸皱成了一团：“三年级有个外国男生，比我大两岁，可是他只比我高一个头。” 　　你两岁和两倍不是说的挺清楚的吗？宋如一低头看着他道：“那可能是因为你挑食吧？听说挑食的小孩长不高，像姐姐就知道的太晚了，后悔啊，现在还没一米八。” 　　被激动的母亲抱住说着什么的顾南泽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这句话，才接到人就开始考虑，带宋如一过来是不是一个很冲动的决定。 　　顾南祈：“那姐姐你现在多高啊？” 　　“……一米七差一点点吧。” 　　“那一点点是多少啊？” 　　“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挑食长不高就行了，还记得姐姐交给你的任务吗？” 　　哦，任务啊？顾南祈慎重的点头，“知道，一切为了遥控无人机。” 　　宋如一：“……结束后拿到什么奖励就不要说出来了，我们说的是要做的事。” 　　顾南祈慎重的握拳：“不让他们把哥哥抢走。” 　　顾南泽心中志得意满，没想到这个小鬼这么崇拜我，还是宋如一教他说的？肯定是宋如一教他说的。 　　而宋如一有些心累：“……我是让你好好招待你的新朋友们。” 　　这一趟华国行，彼得一家除了在纽约医院里当外科医生的大儿子，一家人都出现了。两个大人不是第一次来华国，两个小的可是头一次，年纪又在这里，有多激动不言而喻。 　　他们和顾南泽在美国见过很多次，他回到华国后也通过电话接过视频。宋如一则是只看过她比赛的录像，当时就觉得这个小姐姐很酷，非常符合他们的审美，一点都不把自己外人，滔滔不绝跟她说话。 　　最后还发现了顾南祈一只，在两人一人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后，顾南祈马上就接纳了他们，开始和他们用磕磕绊绊的英语交谈。这两个美国小孩因为妈妈是华国人，也是学过华语的，但同样说的磕磕巴巴，三个半桶水的交流看似毫无障碍。 　　放好行李去餐厅吃饭，踏入餐厅之前，没想到顾南祈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宋如一，用一种特别复杂的语气说道：“姐姐你说的对？” 　　宋如一莫名：“什么说得对？” 　　“学好英语真的很重要，他们的华语说的太差了，他们学不好华语，为了好好交流，自然只能我们去学英语了。”说完后他背着手往餐厅里面走去，自动感应门差点没有感应到他。 　　宋如一：“……你说的很有道理。” 　　珍妮特·彼得，顾南泽的生母，当年因为不能忍受婚姻生活犹如一潭死水，不顾一切的离婚，后来在美国和一位乐天派结婚，现在也成了一位乐天派。 　　人真的能够被另外一个人影响，她当时后悔过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国内，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带不走儿子。现在看到顾南泽现在发展成这样，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遍你是我的骄傲，我特别以你为荣之类的话。 　　顾南泽脸都红了，特别是这里还有那么多旁观者，还有一个宋如一，他扬着下巴问：“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宋如一摇头，顾南祈也跟着摇了摇头，顾南泽突然就心软了，摸了一下他的头：“算了，不跟你们计较。” 　　等到只有两人的时候，顾南祈对着宋如一问：“姐姐，那个阿姨为什么要一直夸哥哥？” 　　宋如一回道：“因为她迫不及待的要看哥哥拍的电影了。” 　　其实珍妮特可不止夸自己的儿子，还夸宋如一，更夸顾南祈，说他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顾南祈则是挺起了胸膛：“我已经6岁了，我不是小天使，我是圣斗士。” 　　两个美国孩子：“圣斗士是什么？”因为用华语问的，而两人华语太烂，导致顾南祈根本没听懂，需要姐姐的翻译。 　　经过翻译的顾南祈回答：“是长大的天使。” 　　是吗？ 　　第95章 第 95 章 　　 　　美国来的女孩并不太相信顾南祈说的话, 但是看在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份上, 并不跟他争论。小男孩倒是说道：“是吗, 那你们东方的天使和我们西方的不一样, 我知道的小天使都不会长大。” 　　顾南祈小声的：“姐姐，为什么他们的天使都不会长大？” 　　宋如一：“可能是因为物种不一样吧。”她低头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圣斗士是什么, 发现这是来自霓虹的一部动漫。 　　果然是物种不同啊, 回答的没毛病。 　　彼得一家来华国除了看顾南泽的首映礼, 还准备了长达一周的旅游计划, 当然，看电影是重中之重。首映礼有不少人出席, 除了剧组的主演们还有部分应邀的明星，影评人、记者，播放片花还有互动环节之后，就是播放电影了。 　　这部电影虽然是轻喜剧，但是充斥着一股外国人不能理解的无厘头幽默, 当然, 小孩子们也不能理解。 　　让宋如一惊讶的是，不止那两个美国小孩, 连顾南祈一整场电影也没有吵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待了将近一百分钟。这可非常不符合他的个性, 转头一看, 好嘛, 原来是睡着了。最后灯光大亮, 掌声响起, 顾南祈才揉着眼睛坐好，差点掉下椅子。 　　宋如一把他扶好：“睡醒了吗？” 　　顾南祈打着哈欠，眼里冒出生理性的泪水，说道：“姐姐，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哥哥摸我的头了。” 　　“你真的很喜欢哥哥啊。”宋如一看着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伸长着脖子看在第一排剧组主演们坐着的方向。 　　“哥哥能够上电视，很厉害的。” 　　对于两个美国小孩来说，电影不太吸引他们，但是这句话引起了他们的共鸣，男孩：“是的，哥哥在洛杉矶的时候，还和我们一起打过棒球。” 　　女孩：“哥哥跟我一组，我们总是赢。” 　　顾南祈有点失落：“大哥没有跟我一起打过棒球。” 　　“那你会打棒球吗？” 　　见他摇摇头，女孩就安慰他：“没关系，等你学会了他就会陪你一起了。” 　　顾南祈很开心，抬头问宋如一：“姐姐你能陪我一起吗？” 　　宋如一：“我考虑一下。” 　　彼得一行人对接下来几天的旅游计划很期待，电影看完后没有再提过有关电影的事，可能这也是另外一种体贴吧。顾南祈也只有小半天的时间，他周末有游泳课、跆拳道课还有英语课，还是一个需要接受教育的小男孩，无法承担起东道主的重任，连顾南泽也不是每天都有空的。 　　好在珍妮特是华国人，他们并不需要导游，真是皆大欢喜。 　　宋如一回到学校，接着上课看书做实验，当某一门课积累到三个自学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在一堂课上举手一起提问。她是绝对不会做借着下课的时间，冲到老师身边问问题这样的事的。 　　有的知识点就是需要拨开云雾见月明，不过好在这种转不过弯来的时候很少。一堂实验课后，她看着霍安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培养皿，瞄了一眼，发现里面是养大的晶体，看着数量好不少。 　　“你这是干什么呢？” 　　霍安的室友一脸生无可恋：“他在追求一个妹子，然后那个妹子快过生日了，他准备把这些晶体送给妹子。” 　　宋如一：“很有创意的想法，我能不能问一句那个妹子是哪个学院的？” 　　“听说是医学院的。” 　　“很不错，她一定会感动的。” 　　霍安喜欢的那个妹子有没有感动不知道，但是据很多人观察，他可能失恋了。 　　【她居然不喜欢我的单眼皮，问我要不要割双眼皮？说她的导师技术一流，能够做到快速而且无痛。】 　　【为了说服我，还说她大一时也是单眼皮，放假前和别的女生一起割了双眼皮才回家，现在一点后遗症都没有。】霍安觉得，伤心事可以和老朋友们倾诉，于是他在原来生竞四人群里发了这么两条信息。 　　最后悲愤的：【骗人，我才不相信，她要是放假前割的，伤还没好呢，回家是怎么通过安检的？】 　　等等，这是重点吗？ 　　宋如一：【所以失恋跟你养的那些晶体无关？】 　　郁嘉言：【也许她是本市的呢，不需要过安检。】 　　曲溥：【。】 　　霍安：真是一群没爱的家伙。 　　9月底，宋如一微博上收到了一条私信，私信是一个在微博上交流了多年的老朋友发来的。一张照片，里面有两株植物，这两株植物她一看就知道，是她要找的剩下两株。 　　它们是伴生植物，因为特征明显，曾经她以为是最容易找的，没想到是最后找到的两株。 　　这位老朋友平时喜欢野营，探险，经常组织自由行活动，平时爱在微博上发一些野外求生知识，经常给粉丝们科普一些能吃不能吃的动物植物。反正到了野外，光凭借他认识野菜的眼力，就算没吃的，也基本饿不死，最多回归大自然。 　　除了照片之外还有文字：【真人，你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 　　【哎呦你这微博名字，我每一次看总以为你是修仙的，是不是玄幻小说爱好者啊？】 　　宋如一笑眯眯的发了一个是过去，又问：【是在哪里发现的？】 　　【是在川渝那边，那有个大风顶级自然保护区，范围太大了，我把经纬度的坐标还有定位发给你。对了，我还拔了几根，现在还活着，要不给你快递过去。】 　　宋如一立刻回复：【好啊，我把学校地址给你。】 　　等等，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是发学校的地址啊？过了一会儿，网线对面的那人看着地址沉默了，华国的大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至于人人都认识，但是最好的那两所大家还是知道的。 　　【您是，清华大学的……老师？】 　　【不，学生。】 　　因为宋如一对植物的了解还有储备知识的丰富，微博互关的不少人都觉得这位叫宋真人的博主，怎么也得是三十以上，从事相关工作的大老爷们。 　　现在你说你还是个学生？最多也二十出头吧，那你当年不是才十几，或是一路读了很多年？就算这样也小啊，我们这么多年的叫你真人，你怎么就坦然接受了？ 　　这位野营爱好者有点怀疑人生，私信里又跳出来了一句话。 　　【请发顺丰速递，可以到付，感谢~】最后那个小尾巴是在卖萌吧。 　　第二天，宋如一下午就收到快递，对方并没有选择到付，而是善良的支付了快递费。她打开后，两株都还活着，只不过恹恹的，马上就要生命垂危了。 　　小心翼翼的把它们移到早就准备好的花盆里，里面有特地买的泥土，感谢万能的淘宝，她找了当地的店铺，要大风自然保护区的泥土，店家也给她寄了，和两株草差不多的时间到。 　　将草种好之后，在泥土里加了自制的营养剂，外面挂了随身携带的聚灵符，最后把花盆外围的花纹也擦的干干净净的。 　　贝玲一回到宿舍就看到她在忙活：“呦，这种的是什么啊，这么宝贝？” 　　“我接下来的研究对象。”宋如一把它捧到了阳台上。 　　两株伴生草进入了恢复期，经过三天的观察，它们终于没有像几年前在英国的那株紫珍珠一样香消玉殒，渐渐的恢复过来了。 　　对此裴诗诗的评价是：“这杂草的生命力就是旺盛，怎么都能长。”原谅她实在看不出这跟杂草有什么区别，宿舍里的三人压根也没发现，这里面有两株不同的植物。 　　十月一号放假，宋如一把这盆植物放到了玉城别墅，然后踏上了一人独自游览大好河山的道路。其实就是根据定位去寻找伴生草了，这是五株植物里她唯一没有在网上找到相关信息的，可能根本没有过记录。 　　根据那位博主说，他也就看到这么一株，要不是他眼睛亮，也许就错过了，还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的。 　　慕容给她打电话后，才发现她不在燕京，“你这两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说你逃课的事情了，怎么能一声不吭的跑这么远呢？” 　　宋如一背着双肩包，里面有保证一周的食物和水，另外还有一盒巧克力，手里拿着从旅游管理处哪里买来的地图，戴着蓝牙耳机，看了眼好似延绵不绝的树木，就一头栽进了茫茫的大山之中。 　　“您是不是有点太过激动了？”宋如一根据导航目的地的方向走，在保护十分好的，类似原始森林的大山中行走，还不走大路，也就不要奢望旅程轻松了。 　　因为选择了到目的地的最短路线，她时不时的被乱石还有小滑坡一类的拦住去路，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就绕路，要么就看身手是否敏捷了。 　　她一边拨开树枝杂草，一边对着手机那端说道：“我是个成年人了，只是去了川渝旅行而已。” 　　慕容那边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在川渝哪里，怎么信号这么差？” 　　宋如一趴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起码两米的断坡，下面也没有很好能落地的地方，都是碎石，得找着有没有别的什么出路，她四下观察着，道：“我在准备野营。” 　　“野营，和你的同学们吗？” 　　宋如一犹豫了片刻，道：“是的。” 　　慕容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好好玩，等你野营回来之后我们再聊。” 　　“谢谢。”宋如一挂了电话，看到了一根结实的藤蔓，取下来在大石头上绑了一个死结，试了试没有松动，然后滑下了那处断坡。最后将藤蔓留在原地，拍了拍手之后继续往前走。 　　几天前偶然发现伴生草的博主才是真的野营，据说一来一回将近半个月，里面有几个只是兴致上来的业余爱好者，结束后一个个弄得灰头土脸，两年之内想必不会再考虑长时间野外生活这样的事了。 　　因为一直在行走，又是独自一人，宋如一差不多两天走完了他们一周的路程，大山里的信号断断续续。这一片树木繁茂，但是并不高耸入云，还有各种竹子，她穿着徒步鞋，脚下踩断了一根枯枝。突然听到了阵阵微弱却尖锐的叫声，朝着声音的来源一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白生物。 　　在一个树穴里，她居然看到了一只大熊猫幼崽，正在一下一下的耸动着嘴巴，周边还散落着不少早就枯黄了的，不知道扔这里多久的竹笋枯叶。应该是大熊猫妈妈留下的，但是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回来了。 　　宋如一望着这只熊猫幼崽，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导航，她要去的地方距离这里起码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第96章 第 96 章 　　 　　熊猫幼崽身上黑白的毛还没有完全长出来, 稀疏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距离出生不会太久, 宋如一蹲在它面前仔细观察着, 伸出手指碰了碰, 幼崽耸动了一下，竟然一下子含住了她的手指开始吮吸起来。 　　宋如一：“……” 　　幼崽努力了很久, 结果什么都没有吃到, 又发出了微弱还有尖锐的叫声, 可怜兮兮还带着哭腔, 它动着小身体，半眯着的眼睛继续张着嘴巴朝宋如一的方向看过来。 　　宋如一干咳了一下, 抽回了手指，拿下背着的双肩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放在地上，吃的有饼干蛋糕巧克力、喝的有矿泉水牛奶以及两瓶功能饮料。 　　她拿出手机准备确认一下熊猫幼崽能不能喝牛奶，只是森林里的信号实在太差了, 她打开网页搜索之后, 页面中间的那朵花转了两分钟，都没有跳出结果来。 　　再转下去, 熊猫幼崽得被这个网速给饿死。她拿起了牛奶，想了想又放回去, 给它喂了一点矿泉水。可怜的熊猫幼崽又饿又渴, 宋如一花了将近十分钟才给它喂了三瓶盖矿泉水。好在这里信号虽然差, 但电话还是能打的。 　　今天也是阳光明媚, 空气清新的一天, 幸福指数可达四颗星。川渝某市110报警服务中心，如往常一样，电话没有规律的响起，要是一整天都没有来电，那就是最轻松的一天了，幸福指数可达五颗星，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到来过。 　　在10月3号上午9点30分左右，电话铃声响起了，报警中心的女警习以为常的带上了耳机，接通了电话。 　　“你好，”她听着对面的描述，按照发展规律如此猜测，“你的意思是你在大风顶级自然保护区徒步旅行，还是独自一人，您是迷路了吗？” 　　旁边一位坐着的警察有过搜救经验，不止一次的从山里捡回那些迷路的游客、市民，驴友。没办法，川渝山多，风景区多，滚滚也多，是吸引全世界游客的好地方。 　　他听了这话就啧啧评价道：“现在的人，一个个都胆大包天，以为野外危险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丝毫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 　　他和另外一个警察说着话，手中的笔指了指在接电话的女警，主要指电话那端的求助人员：“居然敢一个人去森林里徒步，他们永远不会考虑，他们一迷路，国家要花多少公共资源去搜索营救他们。” 　　“是啊，还不一定救的出来，或是怪救援的太慢了。” 　　“恩，你没有迷路，什么？”女警的声音有点失真，她的分贝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办公室两位交流的警察都被她惊了一下。 　　“你是说你在那里发现了一只大熊猫的幼崽吗？”啪嗒，男警官手中的笔掉到了桌上，另外一个刚入职不久，激动的眼里都快要冒星星了。 　　宋如一坐在幼崽的身边，托着下巴看着它的样子，对着手机那端说道：“是啊，它看上去挺虚弱的样子，所以能不能派人来看一看。对了，你那里网速应该不错的吧，能帮我查查熊猫幼崽能不能喝牛奶吗？能的话我给它喂一点。” 　　自从她说捡到一只熊猫幼崽之后，报警中心的电话早就开了免提了，女警在电脑上搜了一下，网速慢的像是蜗牛，还好可以开4G用手机查。 　　接着宋如一听到了一位男士的声音：“你好，小姐，你能够为你所说的话负法律责任吗？你知道经常会有一些人报假警。而且说捡到大熊猫幼崽的这种电话，我们也是第一次接到，所以要确认一下。” 　　哦，原来是这个法律责任，“当然可以。” 　　对面的男声再一次响起：“熊猫可以喝牛奶，但是为了保证安全，请你什么都不要喂它，我们马上通知相关单位派人过去。” 　　宋如一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中默念，那你说个什么鬼，不如直接说不行。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报警中心，警察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身上的警服，戴上帽子，恨不得马上出发，“快给大风自然保护区管理处那边打个电话，一起去接大熊猫幼崽了。” 　　这外地过来的，刚入职的警察就是需要培训，瞧这一惊一乍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有，死心吧，是轮不到你去接的。接线女警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有问具体位置，你就把电话给我挂了，就算联系了大风管理处，你让他们怎么找。” 　　宋如一默数了不到一分钟，手机果然回拨了，还是刚才那个熟悉的号码。 　　大风自然保护区本来就是有野生大熊猫生存的，还留下过不少影响资料，但是这可是幼崽，几十年来头一回，听发现的人描述还是一个虚弱的幼崽。 　　这当然要派出专业人士出动了，经常和大熊猫打交道的熊猫饲养员就有经验的多了。她还在电话里告诉宋如一，如果发现幼崽的话，附近可能有野生大熊猫存在。野生大熊猫野性难训，非常危险，请远离那处到安全的地方去。反正他们已经拿到定位坐标了，会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继续联系她的。 　　宋如一自然是答应下来的，只是才挂了电话，就听到左侧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还有树叶索索的声音。她想，这个专门为了熊猫幼崽而来的饲养员是不是属乌鸦的。还是成了饲养员，就会有不自觉吸引滚滚的光环，一召唤滚滚马上就能出现。 　　宋如一很确定，那只看着起码有她两倍大，站起来不比她矮的大熊猫已经看到她了。但是它还是在慢悠悠的走的，见到她退后，也一点没有要扑上来撕咬的意思。 　　她退到了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那只大熊猫将抱在怀里的几根竹笋往地上一扔，前爪将她留在原地的食物还有背包往旁边扫了扫，然后啪叽一下在幼崽身边坐下了。 　　大滚滚抱着幼崽喂奶，原来是侧对着宋如一的，然后朝着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下，变成了正对着她。 　　宋如一看着它一边抱着幼崽喂奶，一边还拿起了一根竹笋朝着她的方向递过来，看着像是要请她一起吃。 　　你们野生动物，都这么友好的吗？她看着对方张开嘴露出的尖锐牙齿，还有熊掌上锋利的爪子，陷入了沉思，要不要接受对方友好的态度。 　　大滚滚：要不是你身上的气息好闻，谁要理你啊！ 　　差不多半个小时，天空中有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呼啸而来，大熊猫顿时受惊，抱着幼崽敏捷的站起来就想往树木深处跑。但是它朝身后看了一眼，那个人类还坐在那里，一点都不害怕，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如一正想对它摆摆手说再见，谁知道它又往回走了，期间熊猫宝宝还掉在了地上，不止翻滚了两圈，叫声听着更加虚弱了。大滚滚叼着它的后颈爬回了原地坐着，一点都没有要好好安慰的样子，继续给它喂奶。 　　所以，这就是你们数量少的原因吗？ 　　直升机在她们头顶盘旋了一圈，又慢慢的飞走了，上面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看着屏幕上传过来录像：“不是说只有一只幼崽吗？为什么还会有成年的。” 　　跟着一起的饲养员：“重点不是这个吧，那位宋小姐还和它坐在一起呢？” 　　为了不惊扰到大熊猫，直升机只能开走了，然后给下方接近的其他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联系宋如一，必须找机会远离那只野生大熊猫。 　　大滚滚身上的体味还挺重的，宋如一往旁边坐了坐，离它远了一点。拿起巧克力吃了一块，问好奇的看过来的熊脸：“你也想吃吗？可是你身价太高了，如果吃出问题来的话，我可能要唱很久的，好想好想走出高墙外了。” 　　“所以，你还是继续吃竹子吧。” 　　这只大滚滚和沙利亚一样，颇具灵性，不然之前看到自家幼崽身边出现了陌生生物，不疯才怪，虽然把幼崽留在这里，看似好久没有理会的也是它。 　　不过宋如一顿了一下，“但是你可以喝牛奶啊。” 　　虚弱的幼崽不敢喂它喝牛奶，这个看着起码一百多公斤的大滚滚总没事吧，于是等带着ma醉枪过来的武警们接近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大熊猫躺在地上，一只爪子支撑着头，一只爪子放在肚子上，惬意的张着嘴、还翘着二郎腿。那位报警的小姑娘正拿着一盒牛奶，往它的嘴里倒，它的肚子上，还趴着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的幼崽，更不知道它麻麻在吃独食。 　　享乐的人生总是短暂的，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大滚滚被装进了笼子里，准备体检编号之后再放归山林。至于幼崽，受到了精心的照顾，不止有专门赶过来的奶妈，还有装在奶瓶里精心调配的奶制品。原来不断叫着的声音在喝了第一口就安静了下来，两只爪子抱着奶瓶不肯放。 　　“温度有点高，看毛发出生不到两个月，有些瘦弱，需要放到保温箱里照顾。”饲养员道：“这种情况继续放在野外容易夭折。” 　　宋如一心想，能不容易夭折吗？妈妈都被你们带走了，算了，看它笨手笨脚的可能是第一次当妈，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照顾好了。 　　这次来了武警一个小分队，差不多有十二三人，带队的队长双手叉腰正站在宋如一的面前，对她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独自到森林来徒步呢！还长的这么漂亮，多危险啊。” 　　宋如一：“森林里没人。” 　　“你怎么知道森林里没人，我们不是人吗？” 　　所有人：“……” 　　第97章 第 97 章 　　 　　队长干咳了一声, 妄图掩饰自己说错话的事实, 过了一会儿, 他继续义正言辞的指责, “而且没有人就不危险了？没有人森林里更加危险, 不说什么黑熊、豹子还有野猪一类的动物，光光看你之前的举动。” 　　“野生大熊猫是随随便便能够接近的吗？它是熊！不是猫，一只成年野生大熊猫的咬合力，能够把你的脑袋咬下来。你不跑就算了，居然还接近它，给它喂牛奶？是不是嫌活着太累了？” 　　宋如一辩解：“我是看到没有危险才接近的, 有危险早就跑了。” 　　“你怎么能够保证, ”队长痛心疾首, 看着宋如一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真有危险你就来不及了！” 　　“我是国际级运动健将, 跑步很厉害的。”宋如一终于想起了她那张至今没有去考的运动员等级证书。虽然证书没有拿到，但是不代表她没有那个实力。 　　“你跑步再厉害, 在森林里跑的过熊吗？看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样子。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刚才费了多大的劲才把它制服，那还是打了麻醉的情况下。” 　　宋如一：要不是你们想要把它装到笼子里, 它也不会反抗。 　　大风自然保护区管理处该事的负责人脸都笑僵了，他想要上来和宋如一说两句话，无奈都败退在这位武警队长的喋喋不休之下, 他不会是把人家小姑娘当做自己手下的兵来训斥了吧。 　　武警队长一挥手, “行了, 废话不多说了, 你跟我们一起出去。” 　　宋如一接过了一个士兵从地上捡起来还给她的书包，道谢之后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的徒步旅行还没有结束。” 　　这位年轻的队长眉头一挑，看着马上就要发火了，然后他听到对方说道：“我来这里是来找东西的，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不能离开。” 　　虽然小姑娘纤细瘦弱，看着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来，但是敢跑到基本没有人烟的森林里找东西，谁知道她的胆子能做出什么举动来。而且以貌取人是大忌讳，加上这话，马上触动了队长敏感的神经，他快速而有力的质问道：“来找什么的，把你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 　　机智的宋如一递上了自己的学生证。 　　队长看着学生证上的照片打量着她，声音缓和了不少：“清华大学，生命与科学学院。” 　　宋如一的样子特别真诚：“是啊，我最近在研究一种植物，但是这植物别的地方都没有，目前只知道这里有，只能到这里来寻找了。” 　　管理处的负责人问：“它不会是什么珍惜植物吧。” 　　“不是，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手机里有照片，你可以看看。” 　　武警队长对着她一摊手，宋如一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伴生草后将其放到他手上，他给管理处的负责人看过之后，负责人道：“这看着就是很普通的草啊，别的地方没有吗？” 　　“它不寻常。”宋如一道：“为了它我已经在森林里走了两天了，不，今天是第三天，你不能让我功亏一篑啊。” 　　为了一颗草孤身一人在森林里走了三天，这可真够执着的，负责人干笑了两声，不说话了。这植物照片各种角度都有，不止一张，武警队长往后翻了几张，还是没发现这有什么特殊的。 　　手指滑到后面，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张野生成年大熊猫的照片，特别是那个牙齿，张着嘴的样子一点都不萌，反而显得面目狰狞。 　　队长看的呼吸顿时一窒，他把手机还给宋如一，双手叉腰背着她走了几步，转过头再一次评价道：“你可真是不要命。” 　　宋如一自然也看到了他翻到的那张照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叫住了马上就要带着熊猫幼崽离开的一群人。 　　“那个女士，”她指着大熊猫被扛走的方向：“熊猫妈妈也是你们照顾的吗？” 　　饲养员回道：“不一定谁照顾，但是的确是送到我们基地没错。” 　　“宋如一：“那就好，我之前再给它喂牛奶的时候，发现它有蛀牙，而且左边的牙龈是肿的，你们回去之后给它治疗一下呗。” 　　所有人：“……” 　　饲养员：“……我会上报这个信息的，谢谢你的提醒。” 　　宋如一微笑：“不用客气。” 　　接下来她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姿势，看着面前的还没有离开的武警小分队，“所以，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武警队长吹胡子瞪眼睛：“说什么再见，” 　　然后宋如一就听着他问：“你那个地方还有多远？” 　　“什么？” 　　“我说你找那草的地方，远不远？” 　　“不远，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威武雄壮的队长嗓门洪亮，面对着手下的士兵们喊道：“第二小队，列队返程，”第二小队转身，齐刷刷的走了。 　　“第一小队，跟着我护送这位清华大学的女同学。”说着他把手中的学生证还给了宋如一。 　　宋如一接了过来，略有些纠结道：“……谢谢。” 　　该保护区管理处的负责人终于和宋如一说上话了，对方表达了感谢，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留下了一句话：“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 　　宋如一直到被要求带路时，还在思考，能有什么问题呢？ 　　一路上，她说：“我还是第一次身边跟着六个武警，其实没关系的，路不远，我自己可以去的。” 　　队长转头看了她的小身板一眼，继续直视着前方的路：“就是路不远才送你过去的，路远直接把你带出去了。” 　　宋如一：“大家都是文明人，这不太好吧。” 　　“同学你真有意思，那你说路远，还不把你带回去，这一路上没吃没喝的，你靠什么生存啊？你的那些食物，除了两瓶水，都在制服那只大熊猫时报销了，哦，还剩几块巧克力，你觉得光靠这点，能顶多久？” 　　“我怎么知道你们把我叫到边上之后，直接就给它一枪呢，而且看着麻醉也不够。” 　　一行人在森林里走的也不慢，几个武警惊讶她体力还挺好的，一个士官问她：“你真是清华大学的学生吗？” 　　“是啊，学生证你们都看过了不是吗？” 　　对方又问：“清华大学的学生都像你这样吗？” 　　宋如一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但还是好脾气的回答了：“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谁知道他松了一口气，小声的喃喃了一声：“那就好。” 　　宋如一：“……”别以为你说的小声我就听不见，我耳朵很灵敏的。 　　“怎么，还等你先收拾收拾？”队长一路上给她科普：“那个麻醉剂，是不能乱用的知道吗？我们估算着体重，控制计量来，最多给它打三针。这三针既不会让它太过发狂，也不会伤害到它。” 　　最后居然还夸奖了一下宋如一：“没想到叫你过来时你把幼崽都抱过来了，我们也不用多考虑怎么让它不伤害幼崽的制服它。” 　　“其实这样很危险的。”一个士官道：“护崽的母兽是最凶残的，我老家的狗生小狗了就是那样，除了我妈，谁都不让接近，不然就要对你吼，还要咬你。” 　　宋如一回忆着大滚滚不止给她竹子，还把幼崽往她身边推的举动，道：“没事，它还挺乐于分享的。” 　　他们这一趟出任务主要是为了大熊猫，任务不止轻松，还提前完成，一路上都挺高兴的。闲聊着往前走，还有两个在谈论宋如一的。 　　“这个女生是生命与科学学院的对吧？” 　　“对。” 　　“这个学院的学生以后出来的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听着像是科学家。” 　　“我看电影里说科学家们中总是出疯子，这还没成为科学家呢，只是个学生，也有疯子吗？” 　　“可人家看着挺正常的。” 　　“你觉得正常人会一个人到森林里待好几天，目的就是为了找一根草。而且她接近野生大熊猫也一点都不害怕，你接近一头熊害怕吗？” 　　宋如一：“……”你们再这样继续下去，就算是热心的护送我，我也要生气了。 　　队长看着她抿起的嘴，大声的咳嗽了一声，两个絮絮叨叨士兵的瞬间噤声了。他对着宋如一问：“你看这一路上虫蚁蛇蚊的，可能还会遇到什么危险的野生动物，大山里，昼夜温差肯定又大。之前你说今天是你到森林里的第三天，我看你也没带帐篷，前两个晚上睡哪里的？” 　　宋如一朝上指了指：“树上。” 　　在野外，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树，甚至可以在上面搭建一个豪华版的庇护所，当然，是相对于野外而言。而且，她也并没有搭建什么豪华的庇护所，只是在树干上闭眼打坐而已。 　　等到了目的地，至少第一眼看去，并没有发现她需要的伴生草。好在这里并没有野草丛生，又有六个武警看过照片之后帮她一起找，那眼力可不是盖的。 　　宋如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整包育苗袋还有盆栽铲子，对着大家拜托道：“找到的话请告诉我一声，我会来挖的。” 　　队长抱胸看着她：“你这准备的够齐全的，铲子这么袖珍，挖的动吗？” 　　十分钟后，“不错，手臂力气挺大的。” 　　结束后又问：“要不要我来帮你挖啊？” 　　宋如一：等我挖完了再问要不要帮忙，不觉得太晚了一点吗？ 　　大家都是义务劳动，为了不让祖国未来的花朵在森林里遇上什么豹子、黑熊之类的被吃的渣渣都不剩，特地来帮忙的。宋如一在心中不断的默念，我们要懂得感恩，感谢别人的无私帮祝，虽然她一个人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突然，哪里传来了一阵枪响，惊起了一群鸟雀，扑棱棱的飞向天空。 　　一个士兵朝着鸟被惊动的方向看了几眼：“队长，就在隔壁山，那边再过去就是冷杉林了。” 　　队长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草，“肯定是那些狗日的偷猎者，好死不死敢撞我们枪口上，正好抓你们立功过年。” 　　他大声道：“跟我去锁定方位，路上给部队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宋如一叫住他追了几步：“他们手里有枪。” 　　“小姑娘，小看我们了不是，我们也有枪，”队长指了两个士官：“你们两跟着她，等到草拔完了，带她从最近的村出去。” 　　“……可你们带的不是ma醉枪吗？” 　　一个士官就安慰她：“没事的，除了ma醉枪，我们shou枪也有带。” 　　不过他们去追偷猎者了，剩下三个拔草的也拔不安心，不住的往那个方向看去。宋如一对两人道：“要不你们也过去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事的。” 　　两个士兵思考的一下，使劲的摇摇头，“不行不行，队长让我们看着你。” 　　“你们看我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附近也没什么危险动物出没的踪迹。你就不担心你队长他们吗？说实话，我挺担心他们的。” 　　两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你得保证就留在安全的地方，哪里都不去。” 　　宋如一：“我保证。” 　　他们对着身上的对讲机说着什么，然后也往那个方向追过去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宋如一的视线里。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好像自己除了继续挖伴生草，也不能做什么。 　　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她伴生草连泥土装了二十多个育苗袋，将它们放在有透气孔的塑料袋里，最后塞进了书包。 　　伴生草的数量不多，分布也不集中，但是也不是没有规律可循，生长的泥土含百分之三十以上碎石、砂砾，土质较硬，易渗水，连这一片的树木也相对较矮，可以清理出部分空地。 　　怪不得那位野外爱好者当初会选择这个地方露营，有平地，不远处还有水源，又没大型野生动物出没的踪迹，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又是几声枪响，那声音听着远，其实很近，才会通过重重密林传到他们耳朵里。宋如一往那个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前方的情况。听着左边的脚步声，不由有些无语，这样都能撞上，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一个头发凌乱，穿着洗的发白藏蓝色外套，踩着军靴喘着粗气的男子不断往前跑，手里还拿着一把枪，紧紧的握着，时不时的往回看。 　　身后的武警如果没有追上来，他自然是不敢开枪的，因为那样会暴露方位，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他只希望那些人别追上来，心里还在纳闷，为什么这么倒霉就遇到武警了，还是在森林深处。 　　武警们只知道他往一个方向跑了，未必追的上，但是他们还知道，那边某个方向还有个学生呢？万一遇上了呢，偷猎者手里还有枪，能不着急吗？自然要赶回来确认她的安全。 　　目标方位几乎是精准的，偷猎者心中大急，想着这些武警难道是开挂了？反正之前已经开过枪了，还打伤了一个人，一次和两次没什么区别。他持枪的手朝后一举，但是扳机还没按下去，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手一歪枪已经掉在地上了。 　　他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头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喂，白痴，在这里啊。” 　　宋如一往树下一跳，可能大概也许跳的姿势不那么正确，一下子就把那个偷猎者砸到地上了。他头一碰，恰巧撞上了旁边的石头，那石头还带着棱角，瞬间血珠就顺着额头往外冒，看起来伤的不轻。 　　两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时，就看到那个女大学生从地上站了起来，正拍着膝盖上的泥土。而他们追了一路生怕对她造成生命威胁的那个偷猎者，正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宋如一见他们过来，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我说他是自己摔倒的，你们信吗？” 　　一个士兵沉默的将掉在地上的枪捡起来，然后把在不远处插到了泥土里的盆栽小铲拔chu来还给她，道：“准头不错。” 　　另外一个则是将那个昏迷了的偷猎者绑了起来。 　　宋如一看着他问：“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整整有十多个偷猎者，里面五六个有枪，被队长他们发现之后，散开逃跑了，然后还打伤了我们一个兄弟。” 　　宋如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轻声问：“伤的重吗？” 　　年轻的士兵哽咽着回答：“很重，一直在流血，怎么都止不住。” 　　宋如一抓着他的手就要往来的方向走：“我书包里有一些应急药，里面有可以快速止血的的，希望在医生来之前有用。” 　　可惜她带的都是一些常用药，对于中了枪伤导致的内出血来说，无疑是杯水薪车。数十个偷猎者往不同的方位跑了，目前抓住的只有四个，而他们已经有一个兄弟受伤了。 　　要不是刚才那个往宋如一的方向跑了，其实这两个士兵也不会追回来。 　　宋如一按着受伤士兵不断出血的腹部，明知道没有凝血酶其实很难止住，口中还是在说着：“怎么能没用呢？” 　　流血的情况比刚才好了一些，但也只是好一些而已，宋如一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虽然不知道有多大的用处，她还是一把扯下了脖子上挂着的两块灵符，塞到他的手上。 　　“这个符很灵的，它一定可以保佑你的。” 　　受伤的士兵嘴唇发白，额头上冒着冷汗，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个微笑：“吃了你的药，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宋如一因为刚才的动作，脸上也沾了血渍，她笑了一下，看着却像是快哭了，“那只是止痛药而已。” 　　“止痛药也是好的，原来中了枪那么疼啊，”接着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在自言自语：“我口很渴，队长，我不会死吧，我不想死。” 　　队长听了眼睛都红了，他几乎是怒吼着说道：“继续给那边打电话，问医生怎么还没有来。” 　　宋如一正在给她喂水，还在跟他聊天：“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找那种植物吗？因为那种植物和另外四种，可以研制出很厉害的止痛药，不止如此，它还没有副作用，听着是不是很厉害。” 　　“没有副作用的止痛药，世上真的有吗？”他几不可闻的说了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力气了。 　　“你坚持一下，不能睡着。” 　　队长在他的耳边大喊：“你听到没有，不能睡着，睡着我就罚你每天多跑十公里。” 　　原来出现过的直升机再一次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与之不同的是，之前里面带了一个大熊猫饲养员，现在则是从最近县市的医院调了一个急救医生和护士过来。 　　医生跟护士们都是第一次坐直升机，根本没有时间适应，一下飞机就扑到了受伤的士兵身边。拿出来前急冲冲根据枪伤可能出现情况带的药物还有针剂，给他做了应急处理之后，指挥着两个人把他抬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起飞，巨大的冲击扬起满地的砂石和草屑，洒了下面所有人一身。但是无人去理会这个小问题，只是抬头看着它飞的的越来越远。 　　要是在寻常时候，一架直升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出动的，但是谁让它才动用过呢？机身都还是热的，审批的人电话里一听有武警因为偷猎者腹部中枪，立刻让它回头做应急处置。 　　不然这茫茫大山里，等一切程序走完，或是士兵们抬着他出去到最近的医院，黄花菜都能凉了。 　　当地的部队听到这个消息也怒不可遏，反正不管如何，这一批偷猎者，一个都别想跑。在山林里经过两天的封堵包抄，一路上让无数的动物们受到了惊吓，总算将这些狼狈不堪的偷猎者们一个不剩的抓住了。 　　那个因为撞到石头伤了额头的偷猎者，醒来后还想借口失忆，不承认他做过的事。没想到审讯他的警察随口一吓，说他身上背着人命，他意外之下说漏了嘴，原来身上真的背着两条人命。 　　宋如一在受伤的士兵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就准备回燕京了，她想，班上绝对不会有另外一个人，十一长假过的比她还要跌宕起伏了。 　　所以，回去之后要不要找一座庙拜拜。 　　没想到离开前，那位队长还来送她了，脸上的表情有点惭愧，“宋同学，你的这两块符重要吗？” 　　宋如一：“还好，怎么了？” 　　“园子，哦，就是我手下中枪的那个士兵，说你的符特别灵验，他说他睡着的时候梦到了去世的奶奶。他奶奶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滚回去，他滚回去后醒来就在病床上了。” 　　“只是这两块符上沾了血，可能洗不干净了，你介意吗？”说着他把符递到了宋如一的面前。 　　“我介意就不会给他了，不过他说的对，它们的确很灵验。”宋如一突然笑了起来，想着自己还拜什么庙啊。队长不明所以，就听她道：“这两块符就帮我转送给他吧，就说是我对他的祝福。” 　　第98章 第 98 章 　　 　　武警队长依言回去把这两块符转交给了园子, 其实他会接下来也是因为这符看着像是木头刻的, 应该不值钱, 如果是玉刻的, 或是某种看不出的石头刻的, 怎么也不会接下来的。 　　园子躺在军医院的病床上，手里握着这两块符，很是感动：“宋同学真好，把这么灵的符送给我。” 　　在军营里跟他睡同一间宿舍的战友拎着水果代表全班来看望他，没办法，其他人还要拉练呢？只能派代表来了。虽然感情好, 但总不能一人受伤, 大家就都不训练了吧。 　　他听到这话时差点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园子, 我说你还真觉得这符有用啊, 这只是你的错觉，灵的不是符, 是救你的医生。” 　　园子道：“医生当然是最灵的，但是我当时拿着这两块符睡着的时候，感觉身体没有那么冷了, 所以老觉得这符有用。” 　　战友若有所思：“反正你也要休假了，要不回老家多祭拜一下你奶奶，你不是说是你奶奶一巴掌把你给打回来的吗？” 　　他说符灵验, 其实大家都没怎么相信, 毕竟这玩意太玄学了, 也许是生死存亡之际, 本来就容易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事，或是过世的亲人，才会加深这种印象。 　　啊，问有没有证明？不知道啊，能想出这么科学的解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大部分人弥留之际，要做的事多了，谁会没事说感想啊，事后再说吧，活着的人也听不见啊。 　　到达燕京，宋如一回到玉城别墅的时候，今凌已经叫人按照她的要求，在后院做好了五间小型智能温室，装了目前最前沿的环境控制系统。装了系统之后，可以智能的调节室内温、光、水、肥、气等诸多因素，只是这么一动工，把后院折腾的很没有美感，整体看着格格不入。 　　好在附近五十米内的两幢别墅都是顾家的，不然邻居可能要来抗议，觉得她这么做破坏了整体的协调性。 　　华国人造东西就是快，怪不得外国人要称呼我们为基建狂魔了，这才几天而已，不止智能温室造好了，连外面都帮她修整过了，原来种着的花木移到了旁边，等它们过几年长大了，郁郁葱葱的时候，院子里应该会显得好看一点。 　　今凌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个个温室检查过去，最后试着操作计算机。系统很简单，根据说明书就能看懂，她道：“因为不知道你要种什么，所以也没有将泥土运过来。” 　　宋如一头也不抬的说：“没关系，每一间温室需要的土壤都是不同的，等我研究过主要成分再说。” 　　今凌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吐出好的两字，她觉得，她这两年是看不懂宋如一在做什么了。之前一头扎进实验室就算了，现在怎么又玩起温室了，难道觉得外面的菜不健康，要自己种？ 　　像她这个年纪的富二代，乖乖在学校里读书的有，喝酒飙车的也有，喜欢美食时尚的更有。女孩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穿戴奢侈品、开豪车，出去不知道能让多少同龄人羡慕。更不要说宋如一站在了很多富二代的顶端，不是每个富二代十八岁时手里就能有这么多钱的。 　　她倒好，拿着钱干什么不好，现在开始玩泥巴了。咳咳，今凌觉得必须解释一下，这不是她说的，是慕总的评价。 　　其实宋如一做的事并不出格，只是在某些层面看来，有点上不了台面。但是钱的来源是她生父留给她的股份分红，经济情况不受制于人。 　　今凌组织着语言道：“慕总说，让你回来后去见她。” 　　宋如一依旧在做自己的事，她在第三间温室模拟了紫珍珠需要的环境，没办法，它对环境的要求太高了。她继续等今凌往下说，结果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一句，“然后呢，有说什么事吗？去顾家见她还是去今洲见她。” 　　“我不知道。” 　　宋如一暂时将时间控制在三天，最后离开了这间温室，听到这停下脚步对今凌道：“我后天就要回学校去上课了，今天明天都抽不出时间，她要是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应该会打我电话的。”说着她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去见她了。” 　　今凌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只听越过了她的宋如一道：“放心吧，她不会为难你的。” 　　“去年起，她连续用了几百万，只是修了一个实验室，怎么，学校里的实验室还不够她发挥吗？前几天，我还以为她是跟朋友出去的，结果一个人跑到了川渝，在森林里徒步旅行，一个人，好几天！” 　　慕容拍着面前的桌子，看着坐在对面的顾诚远问：“你说，她不会是在报复我吧，因为我以前对她的忽视，觉得我没有当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所以总是要跟我对着干，也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顾诚远安慰她：“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如一她现在只是对这些感兴趣而已，过一段时间就都忘在脑后了，至于安全问题，我们可以跟她好好谈一谈。” 　　慕容张着手道：“她就不能像她同龄的那些女孩一样吗？她已经到了社交的年龄了，却越来越不懂事。” 　　“哪有人是越来越不懂事的？喜欢园艺也没什么不好的。”顾诚远道。 　　慕容冷静了一些：“可是她原来可以更优秀的，她又不是做不到。” 　　这一段对话宋如一自然是一无所知的，她近来一年的时间都花在止痛散的研究上，止痛散只需要五种材料，还都是植物，不像清体丸，需要三十多种，其中还要某种泥土，树的树皮，某种石头。 　　现在想来，起作用的也许只是其中的某种元素而已，打开元素周期表，未必不在其中，只是盯着元素周期表，是肯定找不到的。 　　“哇，好厉害。”坐在咖啡店里的黎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把宋如一的思绪拉了回来。 　　“川渝在大风自然保护区发现了大熊猫的幼崽，这是该地恢复生态20年以来第一次发现大熊猫幼崽。”黎素说着还把视频给宋如一看，开心道：“是不是很可爱，还一同发现了大熊猫妈妈，只是妈妈的牙齿不太好，幼崽也有点营养不良，现在都在治疗中，希望它们早日康复。” 　　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对于萌物毫无抵抗力，甚至会让他们从沉默寡言的人，变得叽叽喳喳，黎素就是这样的人。加之宋如一是她的好朋友，就更加不需要掩饰了：“视频里还说，等熊猫幼崽成年之后，会将它们母女放归山林，这真是太好了。” 　　只是黎素接下来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最后他们要科普在野外遇到成年大熊猫是很危险的，这条微博不是为了说找到熊猫幼崽，当地生态恢复的不错吗？” 　　等视频结束之后，她对着宋如一道：“后面居然有整整一分钟的时间呼吁大家不要去森林里偶遇大熊猫，特别是不能独自去，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而且熊猫要是这么容易遇见的话，它就不是国宝了。 　　宋如一内心有点尴尬，她原来想着素素这么喜欢大熊猫，她可以把手机里拍的照片传给她，现在听了这句话，有点说不出口了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看到，该微博下已经有不少评论了，最上面的一条是这么说的【视频前三分钟我看的很高兴，脸上一直挂着荡漾的笑容，特别是拍熊猫宝宝的那一段，我倒回去看了三遍。但是最后一分钟觉得小编把大家当傻子，有谁会独自去森林里，还想着偶遇熊猫，怕不是智障。】 　　【最后的呼吁看的让人智熄。】 　　【熊猫宝宝好可爱，祝福它们母女早日康复。】 　　【祝福。】 　　【你们别不信，也许真的会有傻子去森林里偶遇大熊猫的，然后迷路了/遇到危险了，最后一命呜呼了，接着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了。】 　　宋如一：“……视频都结束了，继续下一条吧。” 　　“哦，”黎素听话的往下翻。 　　下一条的视频也是关于川渝的，当地新闻报道，川渝破获了十年以来最大的野生动物偷猎案，这个偷猎团伙十一人已经全部抓获，共缴获枪支六把，救出的野生动物有金丝猴、云豹、林麝、穿山甲、小灵猫、小熊猫等总计三十余只，其中穿山甲数量最多，达九只。另外有一名武警因公负伤，目前恢复情况良好。 　　网友们自然是祝福受伤的武警早日康复，顺便诅咒偷猎者。 　　还有，该报导里的小熊猫是真的猫科，有着黄色的毛，带着大尾巴的那种，不是熊科。不过这一段并没有特别说明，一些网友更愤怒了，纷纷表示，居然连国宝都敢偷，必须千刀万剐。 　　恩，此处需要智慧的网友们进行科普。 　　黎素最后依旧有些莫名其妙，她看完了这条新闻后道：“为什么这个视频里也有呼吁大家不要独自到森林里去，还特别强调了不要深入，因为不止会遇上猛兽，还容易遇上偷猎者。” 　　宋如一顿时咳嗽了起来，黎素放下了手机，担忧的看着她：“你身体不舒服吗，今天好像老是咳嗽。” 　　“没有，”宋如一对着她微笑，把店长才端上来的一叠碟曲奇往她面前推了推：“来，吃曲奇，新口味，一看就很好吃。” 　　黎素顿时更担忧了：“橙子味的，我们上次来就有了。” 　　第99章 第 99 章 　　 　　“是吗？”宋如一道：“我没有注意, 不过橙子是一种非常不错的水果, 既可以补充维生素C, 又不会像一般的桔子那样让人上火。”她拿起一块曲奇放到嘴里, 吃完后评价道：“不错, 橙子味很重，也很酥脆。” 　　黎素：“曲奇里的橙子味主要来自于橙皮，而不是果汁，橙皮也能补充维生素C吗？” 　　宋如一：“……你上次说起了你的外甥女，她现在这么样了？” 　　黎素本来就喜欢小孩子，谈起这个话题马上开心了起来，连新闻都不看了, 连忙打开手机相册跟她分享自己外甥女的照片：“我十一陪她去拍艺术照了，你看，这是她躺在篮子里的样子。” 　　“我还给她扎了小辫子, 然后她午睡的时候把辫子睡歪了，还哭了, 因为这是阿姨给她扎的第一个辫子。” 　　宋如一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行人, 点点头表示自己一直在听：“那你之后怎么解决的？” 　　黎素：“我给她扎了一周的辫子。” 　　宋如一无言以对：“很好。” 　　接着黎素又分享了视频：“这个是拍她在吃饭, 她最不喜欢吃胡萝卜, 但是还是一点不剩的都吃完了。” 　　“所以，你十一假期都是和小宝宝一起度过的？” 　　“对啊, ”虽然听上去很无趣, 但是黎素表示她假期生活过的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好闺蜜也要关心：“你呢, 你假期是怎么度过的？” 　　宋如一想了想, 拿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啊，”黎素也站了起来，“你下午有课？不对，是你要去上课吗？” 　　“有时候想想，上课也没什么不好的。”宋如一寻求着她的认同感：“你觉得呢？” 　　一个小时后，宋如一托着下巴坐在教室里，坐在身边的霍安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 　　宋如一正在教科书上画着简笔画，最后画出来的是一只滚滚，画滚滚好啊，还不用上色。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霍安的举动：“有话就说。” 　　霍安靠近她问：“宋如一同学，鉴于这门课你以前从未出现过，现在你突然出现了，是不是代表发生了什么事？” 　　宋如一：“我在思考一件事。” 　　霍安洗耳恭听：“什么事？” 　　“抱歉，不能告诉你。” 　　燕京时间晚上十点，美国费城大概早上九点，她坐在电脑前，看着视频那端的乔锐道：“这种植物华国没有，只有北美有，所以比较难拿到活的，但是死的也没关系，我已经把处理方法发给你了，所以你一定会帮忙的对吧。” 　　乔锐把那份处理步骤打印了下来，拿在手上看完后道：“感觉像是在处理中药材，怎么，它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如果我研究出来，第一个告诉你。” 　　乔锐：“好吧，你用实验室研究植物的爱好听上去虽然有点天马行空，不过我会做好的。” 　　再怎么说，乔锐也是学管理学的，让他去处理植物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于是宋如一道：“其实我应该雇佣人帮忙的，但是在美国，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了。” 　　乔锐笑了，他的笑容通过屏幕极为清晰的展现在了宋如一的面前：“没事，你能第一个想到我，我很开心，不过我看你需要的数量还挺多的，可能不会马上处理好。” 　　接着他问：“晒干这个步骤，不介意用烘干机吧。” 　　“当然不介意。” 　　宋如一原来打算用一个月或是两个月的时间去等这个包裹，没想到半个月就拿到了，而且不是寄过来的，是乔锐亲自拿过来的。 　　她看到乔锐出现在玉城别墅的时候愣了一下：“你们放假了？” 　　“当然不是，”乔锐把东西交给她，然后看着她打开箱子检查，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后道：“我小舅舅准备结婚了，我回来是来参加他的婚礼的。” 　　乔锐答应下来的事，从来就没有食言过，你没有考虑到的，他往往也帮你考虑到了，这满满的一箱子够宋如一做好几十份成品了，她自然是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打开实验室的柜子把箱子放进去，听到这话就问：“结婚？什么时候？” 　　“后天。” 　　其实看到乔锐回国她就猜到可能不会远，但是后天也太快了一点。 　　“我家好像没有收到请帖，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没看到请帖。”宋如一道：“不过说真的，我还挺惊讶的，过去一年我也去过华影，没见张叔叔有女朋友的样子。” 　　乔锐按着眉心，看上去有些苦恼的样子：“我外公外婆不满意他的未婚妻，根本不同意这门婚事，我这次回国还是偷偷回来的。” 　　宋如一：“……好吧，听起来很有故事的样子。” 　　张小公子的未婚妻，哦，现在是妻子了，是他高中时期转到他们学校的音乐老师。于是宋如一终于知道了张老爷子和张老夫人一直不同意的原因，离过婚没有关系，女方比男方年龄大七岁也可以慢慢接受，但曾经是你的老师这件事绝对不行。 　　可是张小公子游戏人间，一辈子没心没肺，终于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怎么还会顾虑到这轻飘飘的否定。他原来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先把证给领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再不甘心，也只能认了。 　　谁知道张老太太对着小儿子这么说：“你想要跟她结婚，可以，等我跟你爸爸死了。我们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我们死后，也管不到你了，到那个时候，随便娶谁都可以。” 　　自己亲妈说的话是真是假，张小公子还是分辨的出来的，他吓的差点都跪下了，哪里还敢提自己已经把证给领了，更不要说张家给外面发请帖了，知道他已经结婚了的都没几个。 　　为此，张总差点用鞭子抽死他，几乎要压着他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只是十几年的魔障，张小公子又怎么肯。 　　宋如一：“所以，你们就是瞒着张爷爷他们？” 　　“只能这样。” 　　这样一来，张小公子婚宴自然是不敢摆的，他只能请几个人私下聚一聚，两家有来往的背着新娘还得一个个吩咐过去，不要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说漏嘴了。 　　新娘也未必不知道张家对这门婚事的抗拒，但是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说什么。宋如一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骨子里的那种柔弱顺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性格的女人，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新娘看着她笑了，声音也是柔和软糯的，问她：“你是乔锐的女朋友吗？” 　　顾南泽眉头一挑，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宋如一道：“不是，我是他以前的同学。”于是顾南泽神色有缓和了下来，这样才对嘛，才二十出头，谈什么恋爱。 　　整个晚上，来的人里和张家有关系的也就一个乔锐，不管是至亲父母还是亲哥亲姐，一概都没有出现。宋如一想，难道张爷爷他们还能真的不知道，不过这并不是她能关心的事。 　　乔锐就在国内待了两天，那顿饭后当天晚上的飞机，回到学校后还能赶上周一的课，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宋如一在学校里一堂不落的上了两天课，又和以前一样，除了实验课消失在同学们的视线里。不过大家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她的常规操作，早就习惯了。 　　要做止痛散，器具、温度还要材料的处理都有要求，可是现代社会，自然要借助现代科技的手段。温度可以智能调控，器具也不一定要丹炉，差不多材质的就可以了。 　　止痛散而已，又不是多高级的丹药，制作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最后她将做好的成品用蜂蜜搓成了小颗的丸子，凑近闻了闻，就是那个味道，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但那么多年过去了，手生了，药效如何还是要验证一下的。 　　可是该怎么验证呢？她看着桌上放着的小刀，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然后将它们装到了盒子里。 　　学院解剖实验室。 　　贝玲从宋如一面前经过，然后退了回来：“你干什么呢？” 　　“做痛觉实验。” 　　好好的解剖课怎么做起痛觉实验了，难道觉得解剖太简单了，但是她观察了一会儿道：“你这只白鼠是不是反应有点慢啊？两个后肢的神经都已经切断了，怎么跟没有感觉一样。” 　　宋如一赞同道：“是啊，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的确是一只迟钝的白鼠。” 　　药丸搓成功了，不代表一切都大功告成了，不然宋如一何为还要费心去造那个实验室，做那么多实验。她就是要知道，是这些植物里的哪种物质起的作用，并且成功的将它提取出来。 　　一样样研究不行，做好成品后逆推回去也一起来吧，可是事情要是真的这么容易，中医也不会被某些人称为伪科学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不就是因为大部分中药材的有效成分无法说清嘛，而且它的治疗方式，看上去也的确有点玄学。 　　第100章 第 100 章 　　 　　宋如一再次根据配方做出止痛散的时候, 突然发现它成药的过程中, 灵气是有变化的。 　　地球上本来就是有灵气的, 虽然只有修真界的百分之三四, 但也是有的, 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把修炼当日常，直到现在。 　　上一世在修真界，她修炼到先天第五年就穿越回来了。根据那里默认的规则，先天才是踏上了真正修行路的开始。只可惜因为后面的功法没有，她这辈子最多也只能止步于此。 　　这里有灵气，只不过除了她, 谁也无法真切的感受到并且利用而已。至于在修真界做止痛散成药时为何没有发现灵气的变化, 宋如一深思之后，觉得可能是因为在那里，空气中的灵气浓郁，不比这个低等药材少多少, 加之制作容易，因此更容易被忽视。 　　要是高级丹药的话，肯定不会如此，但是在地球上，即使是低等药剂, 这种变化也很容易发现。 　　宋如一继续做下一批的时候，就密切关注了制药过程中灵气的变化, 记录下有几次节点。经过差不多三天的不断重复试验, 从开始制作直到成药, 一共发现了灵气产生变化的三次大节点，和九次小节点，每一批次都是差不多时间出现的，说明它是有规律的。 　　不过很显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三次大节点的变化。她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最重要的那根线，顺着线往前走，迟早能推开那扇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开的门。 　　今天是周三，今凌开车到了玉城别墅，进去后她站在实验室的门口，一直按了三次铃，才看到实验室的大门在她面前划开。她心中松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踏入实验室的时候，就发现宋如一坐在左边的长实验台前，对着显微镜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 　　“有什么事吗？”宋如一背对着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今凌在她的身后停住了，组织着语言说道：“你已经三天没有去学校上课了，包括实验课，然后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于是你的寝室长微博私信南泽，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而南泽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外地准备拍戏了，所以他让我过来看看，他很担心你。” 　　宋如一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按了一下，屏幕并没有亮，她站起来往外走，“我手机没电了。” 　　今凌跟着她到了客厅，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但是阿姨做饭的饭还全须全尾的放在餐桌上，一眼就知道她并没有吃午饭。 　　“你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今凌问在给手机插上充电器的宋如一，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道：“我看你精神很不好。” 　　宋如一打了个哈欠，按着眉心说道：“没事，只是这几天没睡好，又有些透支了。” 　　她说的是一直在运用灵气的透支，今凌自然是理解成为了因为熬夜身体透支。“你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对了，我先帮你把饭菜热一下吧，你吃一点再休息。” 　　“谢谢。” 　　今凌说的加热饭菜，其实也就是放在微波炉里叮几秒，宋如一这几天都是这么做的，因为阿姨做好饭菜她往往都没出实验室，而之前就说过，做好了就可以离开，不用专门叫她。 　　宋如一吃完饭后上楼回房间去休息了，今凌在楼下给顾南泽打电话报平安。 　　差不多睡了五个多小时后醒来，宋如一将手机开机，然后发现了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另外还有微信和微博的私信。手机未接来电有黎素的，三个室友、班长以及辅导员的，剩下的基本都是顾南泽。 　　她心想，明天就去换手机，什么都没干，不到三天居然就能没电自动关机，怎么也得换个超长待机。不过宋如一会知道，续航能力超过三天的手机还是不多见的。 　　她坐在沙发上一一回了电话，最后顾南泽自然是最难搞定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新扮演的角色是一个位高权重的重臣有关，训斥起人来简直一套一套的，宋如一最后是木着脸听他说话的，然后她问道：“你演的是不是一个大奸臣？” 　　顾南泽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你说话的样子就觉得不像好人，”宋如一真诚的说道：“大奸臣非常符合你的人设，哥，你这部戏肯定会大红的。” 　　顾南泽不高兴了：“怎么说话的，你哥我早就红了，微博粉丝都快三千万了，这样都不算红，怎么样才算红？！” 　　宋如一：“听说封叔叔手里还有一个艺人叫图桑，他好像是影帝，拿了很多奖。” 　　“……不是，图桑演戏都二十多年了，你哥我入行才多少年？你要比也得拿个正常点的过来比，而且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来者居上吗？” 　　宋如一：“哥，我相信你，你要加油。” 　　顾南泽沉默了良久，半响后才道：“你突然变得这么贴心，我感觉怪怪的。”然后他想了想问：“那个，你最近没有缺钱吧！” 　　宋如一突然叫了他一声，等顾南泽应了之后，就听电话那端的宋如一道：“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的吧，你车库里那辆法拉利是我的吧，”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 　　“而且我十八岁就继承了我爸爸留给我的股份，每年分红大概两千多万吧。” 　　顾南泽：“……” 　　原本担心妹妹没钱而打算资助一点的顾南泽挂断了电话，他坐在沙发上，问在自己面前晃荡的助理：“我今年一共赚了多少钱？” 　　“啊，顾哥，你说的是片酬吗？” 　　顾南泽摇摇头：“不，我是问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 　　顾南泽的财务，是有专人管理的，他们有专业的财务管理知识，知道相关政策的最新变化，并且能够合法避税，特别是顾南泽是个不偷税漏税的好公民。 　　依法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知道是哪门考试的考点，反正很重要，记得拿小本本记下来。 　　助理想了很久，接着他说：“顾哥，我不知道啊。” 　　顾南泽一个抱枕扔了过去，“不知道你想那么久干什么！” 　　“所以说，我到年底应该差不多结余三千万？” 　　专业问题果然要专业人士来回来，你有什么问题马上就能解释的清清楚楚，还能做出预测。其实也不算预测，毕竟他今年就剩下这么一部戏了，而片酬多少早就谈好签完合同了。 　　经过一整年的努力，比妹妹拿到的股票分红还能多出个几百万，但是并不感到高兴怎么办？总感觉并没有很好的体现出作为兄长的能力。 　　而宋如一躺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叶子开始渐渐发黄的树木，第二天终于滚回学校去上课了。 　　要知道她基本不逃实验课的，而连续两天的实验课她都没有出现，室友们自然要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即使通过电话了，见面还是会关心的问一句：“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宋如一自然是回答没有，张初容坐在椅子上，转过来看着她道：“刘教授要去德国参加国际植物维管生物学研讨会，好像会带一个本科生过去，你不是一直在听他的课吗，有没有兴趣争取一下？” 　　贝玲道：“就算要带本科生，咱们也才大二，有那个机会吗？”她这个学期换了一种新面膜，虽然敷面膜其实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智商税，但她还是乐此不疲。怪不得有人说，世上除了孩子的钱最好赚之外，另外一个就是女人了，长大了的女人掏的都是双份钱。 　　“争取一下，机会说不定就是我们的了。”张初容有些憧憬：“我还没有出过国呢？”然后她看着宋如一平淡的神色问：“如一，你没有兴趣吗？我听霍安说你会德语，去德国是有优势的，不过这种研讨会应该会用英语交流。” 　　宋如一笑道：“我没有了解过，不是很清楚。” 　　国际植物维管生物学研讨会在十一月初，离现在还有小半个月，不管有多少同学希望跟着一起去见见世面，但是大家都觉得刘教授应该会带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去。只不过他一直带研究生，本科里有没有让他注意的同学，还真没人知道。 　　宋如一在月底参加了第二个婚礼，她血缘上的堂哥宋其琛要结婚了，而且婚礼是安排在今洲大酒店举行的。 　　顾南祈和宋家亲戚中的几个小孩们一起成了花童，宋家和顾家好像成了正经并且来往密切的亲戚，相互之间客套话都比别的客人多说几句，安排的也是在男方亲友靠前的位置。 　　宋如一这些年来也就在逢年过节上门拜访过，更不参与今洲的公司事务，因此没有注意过两家有了一些生意上的来往。 　　宋其琛的婚礼和张小公子不一样，新娘是他交往了几年的女朋友，双方门当户对、家世相当，两家自然是大发请帖，广邀宾客。整个宴会厅一层根本坐不下，包了整整三层，开了将近一百桌，光是婚宴之前的布置，就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 　　新娘走进来，顾南祈跟在她身后撒完篮子里的花瓣之后，直接跳下了台子，对宋如一道：“姐姐，新娘好漂亮。”接着又有些不解：“比前几天见到的还要漂亮，她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没换，还是同一个人。” 　　顾南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后又放下，指着圆盘上的烧鹅对顾诚远说：“爸爸，我要吃那个。” 　　接着又和宋如一说话：“那为什么我觉得她变好看了。” 　　要是别的人，可能会说，今天是新郎新娘结婚的日子，新娘在这一天肯定是最好看的，但是宋如一非常耿直的回答了他：“因为化妆。” 　　顾南祈恍然大悟：“就像妈妈化妆一样。” 　　慕容看着小儿子，就当他童言无忌，顾诚远给他夹了他要吃的烧鹅，问：“南祈你一直跟姐姐说话，为什么不让姐姐给你夹，让爸爸给你夹？” 　　顾南祈道：“男孩子要懂得照顾女孩子，做一个绅士，我现在就在照顾姐姐。” 　　“这是老师教你的吗？”顾诚远问。 　　顾南祈仰头：“对。” 　　顾诚远循循善诱：“那老师有没有说过，怎么照顾家长？” 　　“有，”顾南祈不假思索的说道：“老师说有问题找家长。” 　　“噗呲。”坐在宋如一身边的顾南泽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在顾诚远看过来的时候干咳了一声，也夹了一块烧鹅到宋如一碗里：“别说我没有照顾你。” 　　顾诚远笑了：“你们兄妹两的感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好，我很欣慰。”说着他看向慕容：“他们两好像一开始也闹过变扭吧，后来才变得像亲兄妹一样。” 　　两人平时忙的还孩子的面都不太见得到，现在好像对他们以前的事如数家珍了，顾南祈左看看，又看看，小声的对宋如一问：“姐姐，为什么爸爸说你和哥哥变得像亲兄妹一样，你们以前不是亲兄妹吗？” 　　宋如一吃完碗里的烧鹅，随口道：“是啊，难道你没发现我姓宋，你们姓顾吗？” 　　顾南祈震惊了，他开始不断的思考，爸爸姓顾，哥哥姓顾，我也姓顾，就妈妈和姐姐，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就是，姐姐可能是捡来的孩子。 　　感觉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呢，几分钟后，他突然对宋如一说道：“姐姐，我会一直都照顾你的。” 　　宋如一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那你会一直当我的姐姐吗？”顾南祈追问。 　　宋如一摸了摸他的头：“当然。” 　　而顾南泽则是眯起了眼，打量着那个跟他相差了十八岁的弟弟，顾南祈身上一抖，觉得自己有点冷。然后他看到了盯着他的大哥，便对着他张嘴笑，嘴里掉了两颗门牙也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顾南泽嫌弃的移开了目光，漫不经心的看着一桌桌敬酒的新郎新娘。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抽烟。”宋如一看着站在长廊窗台处的顾南泽。 　　顾南泽抬头对着不时有喧闹声音传出来的大厅示意了一下：“我们家里你可是这场婚宴最重要的客人，他们会让你出来？” 　　宋如一靠在他身边，看着窗外，下方就是酒店入口处的喷泉水池，再过去就是宽阔的街道和燕京的灯红酒绿、悲欢离合。她道：“腿长在我身上，我要去哪里，难道还得向人报备？” 　　顾南泽掐灭了手中的烟，“我还以为你拿着宋家的股份，不得不受制于人呢？或是，怎么说来着，”他千辛万苦想到了一句话：“哦，对，面子情总是要做好的。” 　　“哥，你之前拍的那部戏，是不是还有宫斗成分？” 　　“这就宫斗成分了？那你看到商业斗争，是不是就觉得杀人诛心了？”顾南泽对她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 　　宋如一：“也许吧，但是我又不经商。”几分钟后她道：“不过哥，你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我是认真的。” 　　顾南泽无语的看着她，“……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 　　这两年来，宋家也算是看明白了一点宋如一，她是真的不会照着你的想法来的那种，也不会轻易被人劝说。在她拿着那百分之五原始股的分红后，试探的问另外一半要不要也给她，回一句：“按照爸爸生前的做法，继续将百分之五十投入公司运营吧。” 　　之前慕容只是代管，没有更改协议的权利，宋如一可是有的，但她好像看不到这是几千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拒绝了。 　　宋夫人曾经问过自己的丈夫：“她这算是被养的不食人间烟火，还是真的有那个心胸，她还不到二十岁。” 　　不管是不食人间烟火还是真有那个心胸，对宋氏都是一件好事，和宋如一商量总比和慕容商量好。宋如一再怎么说，都涉世未深，而在商场上打拼的慕容，是能吃肉的狼。 　　以后感情深了，他们总能找到机会和宋如一谈谈，拿回她手上的原始股。当然不会让她吃亏，会给出股份跟她等价交换。 　　当然，现在宋如一早就满二十岁了，她一回学校，就接到了一个通知，心里有些奇怪：“我没有申请啊，刘教授怎么就让我跟着一起出国了呢？” 　　“谁知道呢？”张初容语气里有着浓浓的羡慕：“反正这份好运就降临在你身上了。” 　　裴诗诗补充道：“而且这压根不是申请的，是刘教授指定要你去的，不过想想也是，他的课你期末考试都是满分，要是我是刘教授，我也选你。” 　　“宋如一不止这门课满分吧，也许刘教授是看她翘了别的理论课，可是他的课却经常出现。” 　　裴诗诗呆了一下：“刘教授有这么好的记性吗？” 　　刘教授有没有这么好的记性她们是不可能得到确认了，宋如一去他办公室时也不可能问这个问题，只不过在办公室里，她还见到了他手下的两个研究生。 　　“刘老师。”宋如一进去后，就看到刘教授对着她道：“先认识一下你的两个师兄，” 　　两个师兄见到她热情的打招呼，“宋学妹。”其中一个过了一会还悄悄的说：“等一下加个联系方式吧。” 　　刘教授将他们赶到了一边：“就知道和女孩子搭话，我让你们统计的数据统计好了没有。” 　　然后他对着宋如一道：“你本科的课程都自学了差不多了，也能跟着出国见见世面了，”见她愣了一下，刘教授就道：“我都教了多少年的学生了，你什么水平，看你上课问的问题还有回答我就能知道，” 　　接着他话锋一转，问：“你德语不错对吧。” 　　“还可以。” 　　刘教授拿起了桌上放着的一叠报告，翻开一页对她道：“你这页翻译出来看看。” 　　宋如一拿过来看了看问：“直接念出来还是写出来？” 　　现在轮到刘教授愣了：“不需要字典或是准备准备？里面可是有不少专业词。” 　　“不需要。” 　　“那就直接念吧。”等宋如一念完之后，刘教授就点头：“不错，比你两个师兄强多了，我一年前就让他们学德语了，到现在只能说一句你好。” 　　手下的两个研究生可怜巴巴：“老师，平时任务繁重啊，而且学英语就废了老大的劲了，宋学妹可是经常逃课还能两门专业满分的牛人。” 　　宋如一汗，难道她逃课连研究生的师兄们都知道了吗？但是她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我上个学期起就很少逃课了。” 　　不管如何，刘教授还是很满意宋如一的，他道：“那个研讨会是用英语交流的，几个国家轮流开，对你来说理解有点难，但听听也不是没有好处。问你会不会德语，主要是有几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德国教授，我们会下也有交流，怕他们说的兴奋就就用德语，得找个专业翻译。” 　　研究生师兄旁白：“是啊，上次就说起德语了，我们都没听懂。” 　　宋如一：“提醒一下不就行了吗？” 　　师兄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吵起来了，哪里还管你那么多，但是听不懂在吵什么，也是很让人崩溃的一件事。” 　　刘教授此时已经低头改作业了，他头也不抬的说道：“对了，你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三天后的飞机，具体什么时候出发你们电话联系。” 　　“师妹，微信也加一下。” 　　宋如一：“……好的。” 　　等到她回到宿舍之后，张初容忙不迭的问：“确认了没错吧。” 　　宋如一坐在椅子上换上了毛绒拖鞋，道：“没错。” 　　“老师有说为什么要带你去吗？” 　　“好像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德语翻译。” 　　“啊？” 　　当然不止是因为宋如一的德语好，也因为她专业课修的不错，不说平时上课如何，光是在办公室里翻译的那一页报告就能看出来，那么多专业用语，没一点水平对着华语都能念得磕磕巴巴。 　　刘教授还想着让她本科后报他的研究生的，当然现在也只是在考虑，具体什么情况还要再看。 　　第101章 第 101 章 　　 　　出发那天几人是一辆车直接从学校去机场的, 刘教授共带了两个学生过去，一个是宋如一, 另一个是她之前在办公室见过的研究生赵师兄。 　　赵师兄才见面他就掏出了巧克力递给宋如一：“宋学妹, 这个牌子的巧克力还是很好吃的, 你试一试。”在她道谢接过去之后，看了看她身边竖着的那个不到20寸的行李箱，又看了看自己24寸的超大号，生怕是自己没有提醒到位。 　　“那个, 你知道我们要在德国待四天的吧。” 　　宋如一回道：“我知道。” 　　“德国的11月还是很冷的，我看天气预报快接近零下了，你有带厚的衣服吗？”这么小一个行李箱，可能塞了一件外套之后，别的东西就塞不下了吧，或者是她准备身上这么一套穿三天。 　　宋如一对着他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可以去那里再买。” 　　赵师兄：“……这次研讨会的地点在慕尼黑大学，听说那里挺漂亮的。”说着他殷勤的把两人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 “刘老师刚刚遇到了赵老师，两人在说话, 等一下就来。” 　　其实宋如一并不知道他说的赵老师指谁, 学院里姓赵的老师有三个,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对方补充道：“哦, 我指的是赵院士。”还强调：“不过我跟他虽然都是姓赵, 但是我们两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宋如一：“……”我也没有这么怀疑过。 　　刘教授说完了话, 匆匆走过来打开车门上了车，车马上出发往机场去了，因为开了空调，不一会儿他就摘下围巾还有手套，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本书给宋如一：“你拿去看看，要是看懂了这次研讨会，第二天上午要讲的部分就能理解一部分了。” 　　宋如一：“谢谢。” 　　赵师兄看了看书名：“老师，这两本书挺深奥的，时间可能不够吧。” 　　刘教授又呵呵笑了：“小宋你不要勉强，你这次去就是跟着见见世面，拓展一下眼界。” 　　宋如一拿着书：“我知道。” 　　他们上飞机的时候是燕京时间上午九点，下飞机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中午十二点半。到达酒店住下后，要是不喜欢飞机上提供的午饭，还可以另外再吃一顿。 　　当然，刘教授是没有那个精力的，他一到酒店就去房间去休息了，毕竟除了坐车之外，一路上还有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 　　“宋学妹，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过不要睡太久，不然会日夜颠倒的。”说完后赵师兄也回房间了。 　　宋如一其实还精神奕奕，放好东西之后就出门往不远处的慕尼黑大学去了。半个小时后，她和慕尼黑大学的一个男生坐在足球场外看比赛。 　　德国大学生足球联赛，这场是慕尼黑大学和另外一个大学的比赛，男生咬着热狗，含糊不清的说道：“露易丝，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到了居然也不联系我，要不是我看到你推特发的照片，都不知道你来慕尼黑了。” 　　宋如一就不去考虑他一个大学生上课期间不在学校还能去哪了，根本没有要拿自己做对比的意思。男生只听她慢吞吞的说道：“我只是不太好意思打扰你。” 　　男生，也就是约纳斯，几年前宋如一在伦敦参加生竞比赛时帮助过他，当时还交换了推特账号，但是私下并没有多少交流。 　　宋如一也没想过到了地方还能得到东道主的招待，只听他道：“怎么说也一起参加过比赛，不过你当初拿了金牌，我只拿到了铜牌，我当时只觉得你太强了，我回国后一定还要努力。”接着就在足球场外问起了学业上的问题：“我现在已经发表过一篇论文了，你呢？” 　　“我还没有发表过论文。”刚好，慕尼黑大学的足球运动员们终于在上半场最后三分钟打进了一个球，大大鼓舞了士气，他们就在场地上相互抱着唱歌，把时间拖到了最久，直到裁判让他们放开。然后死命防守，让对方在最后的两分多钟里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直到上半场结束。 　　“没关系，你才大二就能跟着老师来参加植物维管生物学研讨会，说明你平时成绩也是很优秀的，”约纳斯指着中场休息暂时离场的一个运动员：“他是我的邻居，我小从到大最好的兄弟。” 　　宋如一就不说自己能来参加因为会德语是个重要原因了，她看着那个背影道：“他好像是代表的是另外一个大学？” 　　“没错。” 　　“我们坐的位置是主场对吧。”宋如一问。 　　“那当然，不过我和他都是拜仁的死忠，”说着约纳斯还用一种遗憾的语气道：“我小时候还去青训营试训过，只不过并没有足球天赋，不然我才不学生物呢。” 　　中场休息最高不过十五分钟，双方运动员再度入场，约纳斯站起来和其他慕尼黑大学观看比赛的同学们一起为本校的同学们加油，坐下后又跟宋如一道：“不过我的好兄弟也没有足球天赋，然后学习成绩又不如我，所以只能读别的学校了。” 　　“那真的可惜。” 　　约纳斯有些惊讶：“可惜？不，并没有可惜，像我，上了大学之后很多时间用在了学习和实验上，而他还能参加校足球队，和别的学校比赛，我们校的足球队可不要我。” 　　宋如一的目光落在了他微胖带着雀斑的脸上，终究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来：“你们校足球队做的对。” 　　约纳斯：“……” 　　晚上吃饭是在酒店的自助餐，这个酒店住的基本都是来参加研讨会的各国受邀人士，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吃饭交流，刘教授和另外几个朋友坐在一起。 　　而赵师兄看着像是订了闹钟从床上勉强爬起来的，不断打着哈欠的坐到了宋如一的对面，中途去洗了个脸之后才清醒一点，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学妹休息的怎么样？” 　　宋如一：“我去看了足球比赛。” 　　“既然不困为什么不看书啊，刘老师给你的那两本书我上个学期看过，要是有什么问题，还能为你解答呢？”赵师兄情真意切：“虽然时间短，但是能看一点是一点。” 　　宋如一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谢谢，不过不用麻烦你了。 　　研讨会的时间有三天，宋如一完全是作为旁听生出现的，其实赵师兄也是，刘教授听哪场报告，他们就跟着听哪场报告，只不过一个笔记做了不少，另外一个一整场报告下来就写了寥寥几句话。 　　“宋学妹，你这是听不懂吗？”赵师兄看着她的笔记不解：“就算听不懂也可以先记一些回去慢慢研究的。” 　　“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宋如一道：“不过我以后并不侧重研究这一块，所以不深入也没关系，而且我已经将那些关键点都记下来了。” 　　“不侧重研究这一块？”赵师兄呆住了。 　　这次会议也是各国生物学家们相互交流的一个平台，在刘教授的未雨绸缪之下，宋如一果然派上了用场。就像很多国际会议是用英语交流的，但私下里，五个华国人坐在一起交流也是说华语的，那么四个德国人和一个华国人坐在一起，也会无意识的说起德语。 　　结束后刘教授对着宋如一道：“我还想着他们语速太快，说的课题又高深，你不一定行呢？没白带你来。”然后笑眯眯的问：“怎么样，以后有没有兴趣报我的研究生啊。” 　　宋如一歉意道：“我以后可能会在生药上花的时间多一点。” 　　刘教授有些意外：“生药，那都到药学院去了，跨越太大了，本科的四年不是浪费了，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也不算浪费，还是学到了一点东西的，而且课都不难。” 　　刘教授可不想生科院的好苗子跑到药学院去发光发热，遇到几个好苗子也是不容易的，不过暂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反正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考虑。” 　　宋如一再一次路过了足球场，就听到了约纳斯喊她的声音：“露易丝，露易丝这里。” 　　等他走过去之后，就见他搂着前几天指给他看过好兄弟的肩膀：“我们正要踢球，有兴趣观战吗？” 　　约纳斯对宋如一说的那句话耿耿于怀，想着自己没有加入校队只是因为没有时间，而不是能力不够，错误的观点总是要把它纠正回来的。 　　来自足球荒漠的宋如一看了这辈子第二场完整的足球比赛，一周之内达成的，要说几天前那场是业务中的专业赛事，那么今天就是业余中的业余赛事。但德国是现代足坛的霸主之一，他们也是欧洲五大联赛之一，国家为足球的发展做了很多，业余比赛也是能玩的很精彩的。 　　看他们踢球的时候，还有一个小男孩跟她搭话：“你是亚洲人吗？” 　　“是的。” 　　“亚洲是什么样子的，你们也踢球吗？”小男孩穿着厚厚的外套，领口拉的高高的，戴着帽子，一双眼睛和他哥哥如出一辙，“你和我哥哥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是朋友吗？我刚才看到你们说话了。” 　　“你头发的颜色为什么和眼睛的颜色是一样的？”这个德国小孩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即使宋如一没有回答，他也依旧喋喋不休。 　　“嘿，露易丝，马克，快躲开！”事实证明，对一件事不专业，往往很容易造成事故，明明坐的距离主球场特别是球门十米都不止，那个足球还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两个人的方向飞来。 　　按照它在空中运动的抛物线，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落在宋如一还是马克小男孩的身上，亦或者是脸上，所以约纳斯那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并没有错。 　　虽然这个提醒并不晚，毕竟他是罪魁祸首，但是足球飞过来的速度更快，才喊完已经无限接近两人了，惨剧马上就要发生了，离的远的已经有人不忍心的盖住了眼睛。 　　其实宋如一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她一下子抱起了马克小男孩，马克的十万个为什么才问了冰山一角？就看到自己突然腾空，然后有哥哥喊他的声音传来。 　　咦，眼前怎么有一个足球飞过来了，他看着那个足球越飞越近，脑中还来不及出现名叫害怕的情绪，就见那个足球被穿着米色冬靴的脚飞快的踢了回去，接着以一种几乎不可能踢出的刁钻角度落入了最近的球门。 　　球场上还有球场下顿时一片寂静，约纳斯的好友目瞪口呆：“……华，华国功夫？” 　　第102章 第 102 章 　　 　　对面一个遮着眼睛不敢看的女生手被拉了下来, 但是好友的语气居然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还抓着她的手臂, 把她的手都给抓痛了。 　　而且那声音像是一只尖叫的海豚, 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耳朵都发痛了：“天哪, 你不知道你错过了多么神奇的一幕，为什么我没有用手机把它拍下来，那个球，我只感觉罗纳尔多都没有这么神奇！” 　　她依旧搞不清楚状况, 不断的问：“没事了吗？没有砸到人身上？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大家突然开始尖叫欢呼了是怎么回事？我只遮住了眼睛三秒钟，为什么像是错过了整个世界。 　　回到学生公寓后不久，她就看到了其他人拍下来传到网上的视频，的确感觉自己错过了整个世界。她将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有人在这种状态下把球踢进球门的？” 　　说着倒回去按了暂停，对着好友比着角度说道：“看，她坐的位置和球门的方向形成的夹角不超过20度，最重要的是, 她前面还抱着一个小男孩。看看那个男孩的表情吧，虽然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还戴着帽子, 但是我一眼就知道他已经被吓傻了。” 　　“还有她穿的这双米色的短靴, 我两天前刚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 我敢保证, 那双短靴它一点都不适合踢足球。” 　　好友的表情是淡定的, 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最开始的时候有多么激动：“可是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不是吗？这个视频不止一个人拍了, 而且我们都知道，它不是摆拍。” 　　这会是摆拍吗？这是在网上看了视频后不少人心中的疑问，很快他们看到了另外几个网友以不同角度拍摄后上传的视频，根据当时现场的声音，加上技术帝对数据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它是完全真实的，没有后期制作。 　　很多外国人对华国人都有两个误解，第一，是华国人什么都吃；第二，是华国人都会功夫。第一个就不说了，感觉已经解释不清了，至于会功夫？好像是从看了电影后产生的误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误会好像越来越大了，而且很多人深信不疑。 　　外国人的脑子就是不懂得转弯，看看你们超级英雄的电影，都从钢铁侠拍到毒液了，华国人也没把你们的蜘蛛侠当真啊。 　　美版知乎Quora上有一个存在了很久，但是也沉寂了很久的问题又被顶了起来：华国人真的会功夫吗？ 　　因为以前举的例子很多都是影视剧里的，导致一部分网友并不相信，然后有人终于又去回答那个问题了，并且贴了视频。 　　那部分网友沉默之后，回复【我觉得你们更加应该去给你们的足球运动员们看看。】谢天谢地，美国人民很多不爱足球，我们爱的是棒球，但是心里也百挠抓心，这是什么样的反应速度啊，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被自家球迷们@的各大球员们：“……” 　　马克小男孩现在已经不问十万个为什么了，意外发生后，他看着宋如一的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不过几秒钟，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已经从哥哥变成了露易丝。 　　哥哥是会把足球往他脸上踢的人，而露易丝却是能踢回去的人，他强忍着激动到了校外了一家甜甜圈店里才迫不及待的问：“露易丝，你是不是会什么魔法？” 　　邻居哥哥：“不是，那是华国功夫。” 　　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马克咽了下口水，小脸上满是认真，像是在请教什么了不得的问题：“什么是华国功夫？” 　　宋如一：“……” 　　她看着唯一还算是靠谱的约纳斯，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他说：“我都不知道你会功夫，不过这真是太酷了，你能在墙上走吗？不用工具辅助的那种。” 　　宋如一：“……”你不是不会华语吗？为什么功夫这两个词能够说得这么标准，你们才从球场上下来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我不会？”她说的斩钉截铁。 　　“但是，” 　　“没有但是，”宋如一非常认真的解释：“我只是反应速度快而已，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踢进那个球，那完完全全是个不可复制的意外。” 　　她塞了一个甜甜圈到坐在身边想要说些什么的小马克嘴里，小马克一点没有怨言的开始吃他平时并不喜欢吃的，浇了草莓白巧克力酱的甜甜圈。 　　两个德国大学生就听她以一种非常笃定的语气道：“现在让我再去踢，我肯定是踢不出来的。” 　　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听到了她的下一句话：“想想华国男足的水平吧，如果他们都会功夫的话？” 　　“可以了露易丝，我们完全相信你说的话了。” 　　宋如一：“……谢谢理解。” 　　感觉踢了一场足球后，几人完全建立起了革命友谊了呢，可能是因为场外的观众也有参与吧？过了一会儿，约纳斯的好友恳切的对他说：“我们下次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一下，再到那么多人面前踢球吧，这次要不是露易丝会功夫，不，是她反应快，你肯定会有麻烦的，而且会被人嘲笑一百年。” 　　约纳斯有着一个理科直男的天真：“不会的，我觉得大家还是能够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的，那只是个失误。” 　　好友放弃了，他实话实说道：“你会被马克嘲笑一百年的。” 　　已经吃了三分之一个甜甜圈的马克真切的看着他哥哥，赞同的点了点头。 　　约纳斯：“真是让人伤心的兄弟情谊，马克难道你忘了你过生日的时候是谁送了你一个足球当礼物吗？” 　　小马克：“可是那也不能让我撒谎。”不过除了这一点，气氛还是很不错的。 　　最后结账离开甜甜圈店的时候，店员说了金额，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仔细看了看宋如一的脸，还有约纳斯以及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小男孩。 　　“做的好，神奇女孩，”店员热情的在宋如一的手里塞了一罐饮料：“这个送给你，你一定可以变的更棒的。” 　　直到走出这家店，冷风从她脸上吹过，宋如一才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被夸奖了不算，还拿到了礼物，德国人民都是这么友好善良的吗？ 　　小马克道：“它是怪物饮料，喝了能够变得非常厉害。” 　　“别胡说，”约纳斯对着弟弟说了一句，又对着宋如一道：“它是来自美国的一种功能饮料，看配料表就能知道了，每一罐里含有240毫克的咖啡yin，相当于14罐可乐，我觉得根本就不适合普通人喝，它容易引起心律失常。” 　　宋如一转着饮料，发现它上面还标注的注意事项，儿童和咖啡yin过敏人群勿用。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华国？”几人边走边说。 　　“明天，研讨会结束之后就回去。” 　　约纳斯觉得有些可惜：“真是太不巧了，下周就有多特蒙德和拜仁的比赛，这可是德甲最受瞩目的比赛。” 　　“冠军属于拜仁。”小马克喊了一声，家学渊源，他们一家都是拜仁的球迷，导致小马克从出生起也注定了这一切。 　　“是的，今年的冠军就在这两只球队中产生，虽然比赛还没有开始，但是我也要喊一句，冠军属于拜仁。”当然，约纳斯这句话是在慕尼黑喊的，要是跑到多特蒙德去喊，估计会被那里的球迷们打死的。 　　“把钱都交出来。”才走过拐角没多久，两个黑人突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看着像是守株待兔很久了。约纳斯连忙把小马克往身后一挡，马上张开手看着他们：“别冲动兄弟。” 　　因为对方有一个柔弱的亚洲女人还有一个小孩，拿着小刀的两个黑人并不害怕，挥动着越逼越近，“别废话，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三人的将身上的钱都交了出去，小马克听话的抱着哥哥的腿站在身后不敢吭声。抢劫犯们即使用衣服上的帽子做了遮挡，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他们的年纪不大。可能抢劫的业务不太熟练，也没要手机，拿过了三个钱包之后看了眼大路的方向，顺着小路就想跑。 　　约纳斯刚想要说报警吧，就见露易丝一下子将手中的那罐饮料扔了出去，正中一个抢劫犯的后脑勺，然后饮料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上面很明显的凹了一块，那个抢劫犯直也直的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转头看了一眼，本想跑的更快的，但是脚下一个踉跄，只停顿了一下，没想到迎面就飞来了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倒是没把他砸晕，不过因为正中鼻梁，导致他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接着就见那个长的不错的亚洲小妞冲了过来，然后他的下面一痛，不得不蜷缩成了虾米倒在地上。 　　耳边还传来不真切的声音，居然是他听得懂的英语：“下次眼睛再乱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宋如一说着踩了一下他的手，在对方的手一松后马上将握着的小刀踢的远远的，捡起了地上的钱包和手机后发现，才买了没几天的手机已经裂屏了，暂时倒是还能用，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两大一小目瞪口呆的三张脸。 　　“……说好的不会华国功夫呢？” 　　宋如一张了张嘴，还没说些什么，就听约纳斯道：“我们知道的，你只是反应快。” 　　小马克欢呼：“露易丝最棒了。” 　　宋如一放弃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谢谢。” 　　第103章 第 103 章 　　 　　约纳斯上前踢了几脚那个强忍着疼痛还想爬走的抢劫犯, “嘿，哥们, 你还想去哪？”至于另外一个, 恩, 还在昏迷中。 　　接着他又对宋如一说：“说真的露易丝，他刚才用那些xia流的话调戏你，你什么表情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听不懂呢。” 　　听了这话, 宋如一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瓜。”小马克仰头问：“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要报警吗？” 　　还清醒着的抢劫犯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突然倒在地上开始大声呼痛：“我的下面受伤了，我还未成年, 我需要警察的帮助, 还有医生。” 　　约纳斯的好友很没好气的说：“自从这些人来了之后，不知道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宋如一双手抱胸,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抢劫犯：“是的，我们都看的出你未成年，但是要么现在扶着你的同伙离开, 要么你就跟他一起在寒风中昏迷。”说着她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带着棱角的大石头。顿了片刻后还问了句：“这里没有监控吧。” 　　应该是没有的, 不然他们两个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小路埋伏呢？但是你想干什么？！看着她一下一下抛着石头的样子, 所有人都沉默了。 　　抢劫犯也不要医生了, 非常识时务的转头就跑, 是的, 他没有理地上躺着的那个。结果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专门练过的, 才没跑出去几步，膝盖后面一疼，他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 　　“我投降，我投降。” 　　很快那个亚洲女人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没带走啊？” 　　于是三大一小就目送着几分钟前还气势汹汹的抢劫犯又想捂下面，又想捂膝盖，却不得不扶着依旧在昏迷的同伙一拐一拐的走了。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许有那么片刻会想，要是昏迷的是他就好了。 　　“哇，”小马克满足的感叹了一声，对着哥哥问：“如果我下一次再遇见坏人的时候，能不能像今天这样把他们打跑？” 　　约纳斯摸了摸他的头，不容置疑道：“不能，下一次你要是遇见这种坏人，记住要马上跑，跑不了就照着他们的意思做，然后回家告诉我，或是爸爸妈妈。” 　　“为什么不能把他们打跑？” 　　“因为你不会华国功夫？” 　　小马克期盼的看着宋如一：“露易丝露易丝，你能够教我华国功夫吗？” 　　两个明明已经上了大学的，早就该有了自己判断的大男生也竖起了耳朵，宋如一：“……不行，因为我不会功夫。” 　　约纳斯：“是的，你只是反应快。”好友小声嘀咕：“网上老是说华国人谦虚，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小马克迫不及待的说：“那你能教我怎么样才能让反应像你一样快吗？” 　　宋如一：“我明天就要回华国了。”小马克毫不犹豫的：“我可以跟你去华国。” 　　第二天，刘教授和赵师兄既不解又震惊的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德国小男孩对着宋如一哭的撕心裂肺，“露易丝，你就不能留在德国吗，你真的不能当我的老师吗？” 　　“为什么妈妈不让我去华国，我真的想要跟你一起走啊！”要不是清楚的听到了他在喊什么，机场的警察还以为发生什么纠纷了。 　　刘教授不会德语，问好歹能够说个‘你好’的弟子：“这小孩在说什么呢？” 　　赵师兄哪里听得懂小孩的童音啊，除非找个当地人放慢三倍的语速跟他重复一遍，他挠着头道：“好像是舍不得宋师妹。” 　　“才来德国多少天啊，怎么就有舍不得的了人，不对，她哪里认识的小男孩？还有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个。”刘教授惊讶：“看着她文文静静的，交朋友的速度可真是够快的。” 　　这就是不爱上网容易出现的情况，宋如一在足球场上表现的那一幕，早就被人发到网上去了，最先上传的那个视频才一天一夜，转发量已经突破了三百万大关。现在渐渐的有足球运动员跟着转发，关注的数量还在增加，某些体育节目也把它当趣事播放了。 　　两人连一起出来的人成了网红都不知道，消息真够慢的，当然，也许是因为宋如一成了西方的网红，如果是东方红，身边总是有人会提醒他们的。 　　神通广大的网友们还摸到了宋如一的推特，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现的，要知道在华国，她的微博马甲还捂的好好的。推特账号被发现后，粉丝几个小时从四位数涨到了五位数，还在有往上增加的趋势，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堆私信。 　　有问她怎么做到的，还有示爱的晒腹肌以及luo照的，最让人不解的，为什么连晒猫的都有，不过那猫还是挺漂亮的，但是比张阿姨养的赫卡忒差了一点。 　　小马克再舍不得，也得跟露易丝说再见了，“等我以后去华国了，你会当我的老师吗？” 　　宋如一犹豫的问：“教你华语？” 　　小马克：“你会好好招待我吗？” 　　“不一定，看我有没有时间吧。” 　　小马克含着泪震惊的看着宋如一转身进入了候机室，丝毫不顾他这么小就来送机的情谊，“哥哥，露易丝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啊，我连德国女人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亚洲女人了。”约纳斯说完这句话后补充：“不过她应该挺喜欢的你，刚才只在跟你说话，都不跟我们说话。” 　　对耶，很多时候，幸福感都是比较出来的，小马克果然感到了很大的安慰。 　　上了飞机后，宋如一坐在位置上听着广播里的安全守则，浏览着推特上的信息，将陌生人发来的私信通通略过，然后是几个熟人的回复。植物小圈子里的互关者们留的依旧是那些信息，一个来自北美的还问有没有去亚马逊雨林旅游的，真是丰富多彩的人生。 　　卡洛斯·奥斯汀，毕业于南加大导演系的学生，曾经推荐宋如一进《芭蕾》剧组，该电影还获得了金球奖和奥斯卡提名。在他爸爸为成为好莱坞顶级导演努力的时候，他在为成为三流导演努力。在他爸爸迈进顶级导演行列之后，他终于成为了三流导演。 　　然后他在网上看到了那个视频，并且认出了里面的女孩就是露易丝。卡洛斯想起了前几天关注过的那个剧本，飞快的打开了推特给她留言【露易丝，你有没有再拍一部电影，到我的剧组来饰演功夫女孩。】 　　宋如一回复【对不起卡洛斯，我没有兴趣】 　　赵师兄探过头看了一眼：“你是不是换了手机了？感觉来的时候你拿的不是这种颜色的。” 　　“那部手机不小心砸地上了，把屏幕砸裂了。” 　　屏幕砸裂了你就换个手机？不是应该换个屏幕吗？赵师兄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哦，”接着他马上有了新发现：“你衣服也换了，挺好看的，很适合你，不过我没有看到你换大一点的行李箱，你原来的衣服放哪里了？也许是我没有注意。” 　　宋如一：“我看到大学里有旧衣物捐赠的箱子，就把原来的衣服给捐了，也不用浪费。” 　　赵师兄小心翼翼的问：“……你那部苹果手机？” 　　“我卖给手机回收店了。” 　　赵师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宋如一：“？？？” 　　刘教授倒是没有那么注意细节，笑眯眯的和宋如一说话：“小宋觉得教授们的水平怎么样？” 　　“知识很渊博，水平走在很前沿。” 　　“是啊，学无止境，本科时学的那些知识都称不上初窥门径，想要学好学深一定要一往无前才行，太早停下脚步是看不到更前方的风景的。” 　　宋如一认真道：“我知道。” 　　刘教授闭目小憩了，赵师兄小声并且好心的为她翻译刚才的话：“刘老师的意思是，你不要从生物这个有着无限未来的阳光大道，跳到生药那个羊肠小道上去。” 　　宋如一汗：“真的吗？”为什么她就没有感受出来。 　　赵师兄自豪：“刘老师选择我当他的研究生，不是没有原因的，能够快速理解他的话就是一个加分点。” 　　宋如一：“不是因为你的研究生成绩吗？” 　　“当然成绩是最重要的，不然被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赵师兄对着她劝道：“刘老师带的研究生少，他对学生也就更上心，而且他的确是一位负责的好老师。宋师妹，我看的出来，老师是真的挺欣赏你的。” 　　宋如一真心的说：“我很感激。” 　　赵师兄点头，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宋如一也闭目养神，还拿出了随身的眼罩戴上。 　　赵师兄四下转头看了几眼，拉开窗户的隔板看了一会，因为是晚上，空中一片漆黑，倒是没有完全看不见，机翼还是看的很清楚的。漫长的时光，也只有睡觉才能打发，他将隔板拉下之后，头一歪也睡着了。 　　回到燕京玉城别墅之后，宋如一没想到迎接她的就是顾南泽，还有他不知道第几次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你可以啊，卡洛斯联系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去洛杉矶拍电影，还有，你跑到德国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宋如一对着他笑了道：“请帮我回绝，谢谢。” 　　“这个不着急，我来这里是有事的。” 　　宋如一住的别墅，用顾南泽的话来说，就是已经被她改造的面目全非了，于是带着她到了旁边的那幢别墅里。结果小球门，小足球一应俱全，早就准备好了。他将足球放在了与球门几乎水平，又五米开外的位置，伸手对她示意了一下。 　　“让我看看你还能不能踢进去第二个。” 　　宋如一叉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看草履虫，上前了两步一抬脚，那个小足球就落到了球网里，接着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滚了出来，感觉她都没怎么准备。 　　只在网上看视频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亲眼所见的时候，那种感觉别提了。顾南泽呆了片刻，对宋如一道：“你有没有兴趣拯救一下华国的足球？” 　　“我看欧洲那些球员，还有几个顶级球星，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能够成功复制你的举动，而你，”他伸手比了一下那个球，又指着宋如一道：“说踢进去就踢进去了。” 　　宋如一道：“哥，你知道不管是世界杯还是欧洲杯，火的都是男足吧。” 　　顾南泽：“……恩。” 　　“你觉得我有可能成为男球员去比赛吗？”宋如一问。 　　顾南泽思考了半响后道：“一个女性运动员，她身上的雄性激素过多，肯定会惹来非议的，但是我想，一个男性运动员，如果雌性激素过多，大家应该会更加包容，因为他在体力上肯定是吃亏的。” 　　“我想说的是，现在变性条件好像挺成熟的。” 　　宋如一沉着脸，再次走到了那颗明显更适合顾南祈玩的足球前，一双眼睛盯着站在外围的顾南泽。 　　顾南泽：“你是要再试一次吗？那个位置太容易了吧，往后放一点。” 　　宋如一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妹妹重要一点还是国足重要一点？” 　　顾南泽想了想：“要是国足能够崛起的话……”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颗球朝着自己的脸飞了过来。 　　当天下午，顾南泽回到碧海方舟之后，迎接他的是助理大惊小怪的喊声：“顾哥顾哥，你的鼻子怎么了？” 　　顾南泽不耐烦的问：“怎么，没有见过流鼻血吗？” 　　第104章 第 104 章 　　 　　这幅样子可不仅仅是流鼻血, 倒是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助理心疼的看着他的脸，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顾南泽为什么在最开始就能红,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演技派吗？不, 他是通过颜值入选, 家世担保，演技开路，才渐渐有了现在的地位。否则就算演技再好，丑的跟伏地魔似的，也没人会搭理你的, 而伏地魔丑前也帅过呢？ 　　要说他现在的片酬, 有三分之二是因为演技，那么还有三分之一就是因为颜值了, 这还是他不挑偶像剧的情况下，由此可证明，脸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而且顾南泽不是一个小气的老板，他赚的多, 手下人喝汤都能加点肉, 感觉更心疼了怎么办？助理忙不迭道：“顾哥, 我去拿冰块给你敷敷。” 　　几分钟后，顾南泽将冰袋盖在脸上发红的地方, 坐在沙发上抱怨：“世上怎么会有宋如一那样的女人，说动手就动手, 她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价多高吗？！” 　　助理则是惊喜：“宋小姐回来了？”过了一会儿又期期艾艾的问：“那个顾哥, 我能不能要一份宋小姐的签名, 我姐的女儿明年就要中考了，想要拜一下学神。” 　　顾南泽斜着眼看他，助理飞快的改口，马上成了一只殷勤的狗腿：“顾哥，我来帮你拿着冰袋，这样你也能轻松一点。” 　　顾南泽满意了：“宋如一算什么学神，你直接给你姐的女儿拿一张我的签名照好了，我怎么说也是南加大毕业的。” 　　助理有些犹豫：“其实我外甥女还觉得宋小姐踢球的样子挺帅的，她说，她想要成为像宋小姐那样，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女子。”很快，他再一次惊慌失措的喊：“顾哥，顾哥你怎么了，头疼吗？”还是被人打面瘫了？ 　　顾南泽：“……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描述有点恶心。”说着他站起来推开了助理，准备去休息了，上楼前还说了一句：“不要叫我吃晚饭，因为你的存在，我今天吃不下了。” 　　助理心里咬着小手绢，想着关自己什么事？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呐喊，现在才下午四点钟，睡觉会不会太早了。 　　顾南泽果然睡得太早，他凌晨两点钟就醒了，而且饥肠辘辘，下楼走到厨房，发现冰箱上贴着字条，留言：顾哥，里面放了专门买的三明治还有寿司，如果不喜欢的话，叫外卖也千万不要自己出去买啊！会被狗仔拍到的！！ 　　切，谁会大半夜出去买吃的，顾南泽撕下了字条扔到了垃圾桶里，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拿出牛奶还有三明治加热后，一转身就看到米迦勒咬着牵引绳，摇着尾巴欢快的看向他。 　　“早，不过现在还没到你运动的时候，”他将牛奶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吃一边开始刷微博。为什么宋如一在德国踢球的那一幕这么快能够传回国内呢，没错，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熟悉的朋友剪刀手，不是小哪吒。 　　剪刀手看着像是顾南泽的粉，因为他有什么八卦，对方总是最先知道的，看着又不像他的粉，因为问的问题总是让人生气，还总是冠之以咱的称呼，比如说他昨天发的那条就是【顾哥，顾哥，外网走红这个的功夫少女/神奇女孩/是咱们的妹妹宋如一吗？】 　　要不是为了国足，他早就反驳回去了，这么一想，感觉鼻子又开始痛了。 　　有仇当场报了的宋如一丝毫没有体会到兄长的纠结，接到了小伙伴们发来的贺电，霍安在微信上留言【宋如一你真是牛逼大发了还会踢足球，什么时候带我继续排5V5啊。】 　　她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来前半句和后半句有什么因果关系。 　　贝玲则是【体育部的老师来找过你了，说本来想让你去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的，但是你出国了。以你在校运动会上的成绩，如果参加了，女子5000米你肯定能拿第一的，感觉有点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宋如一想，她对大学生运动会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黎素则是言简意赅的【你明天回学校上课吗？】 　　这个当然要去报个道，第二天下午黎素没课，两人依旧在校门口那家咖啡店见面，这里简直成了她们的常驻联合国，店长都已经很熟悉她们了，每次准备新品都记得会给她们留一份，这次也是一样。 　　“这是恐龙蛋，外面是酥脆的，里面有流心馅，是没有完全打发的甜奶油，但是要马上吃，不然外皮容易变软。”店长微笑着介绍。 　　“谢谢，”黎素将其中一碟推到了宋如一的面前，然后对着她道：“明彦邀请我们今年去英国过圣诞节，你有时间的吧。” 　　宋如一若有所思：“虽然现在才11月，感觉提圣诞节有点早，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接到这个邀请的。不过他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而要让你转达。” 　　“哦，只是在打电话的时候突然聊起的，然后要我顺便给你说一声。”黎素一脸正直的吃恐龙蛋，让人感觉这事没有一点大不了的。 　　宋如一恍然大悟：“这样，”然后她也开始吃恐龙蛋了，最后还评价：“有点像是蛋卷夹着奶油吃，不过外皮比蛋卷酥软了一点。” 　　吃完甜点后，黎素回数科院去上课了，宋如一也去了药学院上课，专门听药物化学还有药物合成化学的相关课程，总感觉之前制作止痛散成药过程中的几次灵气节点的变化，是发生了化学反应。 　　只是最后的成药为什么会是无副作用的，是哪一株的植物起了作用，还是相互不断反应之后的结果？ 　　宋如一接下来的时间，大部分待在实验室里，从第一个灵气变化的地方开始研究，一步步的推导，能够很清晰的发现首先是哪两种植物起了变化，然后有杂质析出，继续下一步又出现了什么反应。 　　最后她发现，那些总有杂质析出的变化跟乔锐从美国给她带回来的细羽草有关，而另外一个药方清体丸里，也有细羽草的存在。 　　不过她依旧很淡定，继续一步步往下做实验，不止将成药过程中具体有哪两种有效成分提取了出来，最后合成了能够对镇痛起作用的有机分子式，还有了另外一个不得的发现。 　　那就是药方中的细羽草！虽然它不是止痛药中的有效物质，但是没有它的不断析出杂质，宋如一绝对不会这么快的将它们提取出来，止痛药也不是无副作用的。 　　第105章 第 105 章 　　 　　从回国后, 宋如一大半的时间都留在玉城别墅的实验室里，班上的同学们觉得她感觉逃课的次数比以前更多了呢, 本院找不到人, 隔壁院找不到人, 整个校园也找不到人影，一点都不像是修了两个专业的样子。 　　对此霍安的说法就是：“也许是找个地方练球去了，说不定以后还能为国争光啥的，我们要对她持有一种包容还有理解的态度。” 　　班长：“别胡说八道，”又问贝玲：“宋如一老是不来上课, 实验课都有几节逃掉了，没出什么事吧，再这么下去, 她的期末成绩就完了。” 　　贝玲：“我前几天打过她电话, 她说在家里，挺好的。” 　　“在家里？天天待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呢？”霍安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 　　是啊，天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荒废人生自然是没有意思的, 可如果并非如此呢？ 　　宋如一埋头实验室，因为之前发生过手机没电，别人无法联系到她的事。这次她有了经验, 记得每天给手机充一次电, 类似的情况到目前为止还没再出现过, 好在给她打电话的人不多。 　　止痛药里的两种有效成分分别来自伴生草和紫珍珠, 另外还从细雨草里发现了一种可以析出植物中杂质的物质，她合理的怀疑其他两株植物起的是类似的作用，只不过效果没有它强。 　　她将结论和猜测记录下来之后，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才离开实验室没多久就接到了贝玲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贝玲的声音里不无同情，“如一，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宋如一问：“什么？” 　　“你有看班长发在微信群里的消息吗？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看，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上周末，我们学院的教室里统一装了考勤机，今天周一直接就用上了，考勤机刷学生卡签到。”贝玲说的很快：“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它安装在讲台边上。” 　　宋如一正在往楼上走，听了这话立刻明白过来了：“所以老师直接可以看到？” 　　“是的，安在讲台边上很难代刷，除非老师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的，”贝玲的语气更同情了，“我们教神经生物学的老师不是喜欢踩着点来上课吗？然后，他通过后台操作，将你的名字还有编号输入了进去，于是你这一门课之前的考勤全部为缺席。” 　　宋如一：“虽然我的确没有怎么去上过他的课，但是一节课那么多班一起上，加起来上百个人，有时还不止，他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去？” 　　“你不知道你其实挺有名气的吗？而且你喜欢逃课的事全系差不多都知道。不对，应该是全校都知道，连网友都清楚？” 　　宋如一：“……” 　　“特别是你从德国回来之后，你那个视频我们都看了，毕竟外媒都播了，微博上也有，不得不说真厉害，”贝玲不知为何，脑回路突然和霍安重合了，她问：“你这段时间不会去练球了吧。” 　　宋如一：“……没有。” 　　贝玲像是听出了她的无语，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哦，那你明天回来上课吗？以前不点名还好，现在有考勤机了，考勤缺席肯定要扣分的。除非你期末考试能像之前一样门门高分或是满分，这样打了折也能及格。” 　　最后还问：“所以说，科技改变生活对不对？” 　　“你说的很对，”宋如一也只能这么回了，“今天已经12月22号了。” 　　“是啊。”贝玲不解她为什么说这个，然后就听电话那端宋如一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我过完圣诞节就回学校上课，谢谢你专门打电话跟我说这事。” 　　贝玲挂了电话，捏着手机愣愣的坐在那里很久没有吭声，背了很久知识点的裴诗诗觉得有点累了，闭着眼睛在做眼保健操，问：“她说什么？” 　　“她说过了圣诞节就回来上课。” 　　“还专门过圣诞节啊？”最靠近暖气的张初容只穿了薄款的睡衣套装，在咔嚓咔嚓的咬苹果：“这有钱人家出来的和我们就是不一样，我们缺了一堂课急的上蹿下跳的，她根本不当一回事。” 　　裴诗诗眼保健操时间还挺长的，她依旧闭着眼睛：“她要是期末考试能和之前一样，也能过，我就不跟她比了。听说明天可能下雪，你开心吗？” 　　“哼，”张初容将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抽了一张湿巾擦完手后拍了拍道：“下雪而已，又不是没有见过。”都大二了，难道以为她还是大一那个没有见过雪的三亚新生？！ 　　宋如一其实并没有专门过圣诞节，只不过是接到了邀请而已，前几天黎素还到玉城别墅来接她一起去办签证。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出国了，办签证需要什么轻车熟路，发放的时间也很快，24小时内完成。 　　黎素将她送回来之前，还记得提醒她：“22号晚上记得整理行李，我们23号就要出发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整理行李了。”洗完澡后的宋如一站在卧室里自言自语，毕竟明天就要出发了。 　　第二天，张初容是全寝室起的最早的，拉开窗帘见到没有下雪还有些失望：“这天气预报怎么这么不准，不是说好了下雪的吗！”可以说是很生气了。 　　到了机场后的黎素则是对着宋如一说：“天气还不错，之前还说今天要下雪，结果并没有。” 　　圣诞节，明彦不止邀请了她们两，还有乔锐一起，第二天更是举办了聚会，邀请了瑞英的老同学以及他回英国之后认识的朋友，几乎都是同龄人。 　　用他的话来说，再深厚的感情，长久不联系注定是会生疏的，与老朋友保持良好的来往，相互认识更多的新朋友，是他邀请大家来做客最重要的原因。 　　黎素和宋如一坐在一张长沙发上，看对面正在用扑克变魔术的乔锐，突然问：“为什么明彦不把聚会安排在昨天，昨天是圣诞节不是吗？” 　　宋如一右手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托着头仔细观察着乔锐完成魔术的动作，漫不经心道：“今天这个聚会上很多都是外国人，如果有人在大年三十请你出来吃饭，你会愿意？” 　　黎素脑子转过了弯，然后她说：“其实大年初二叫我出来吃饭，我应该也不行。” 　　魔术结束，黎素看着乔锐对她点了一下肩膀后面，她朝后面同个位置看去，瞪圆了眼睛拿出了贴在肩膀后面的扑克牌，“虽然我知道魔术都是假的，可我还是想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你根本没有靠近我。” 　　宋如一叹气：“其实他有靠近了，不过我还是没有完全看清楚。” 　　乔锐笑了起来：“你观察的太仔细了，我可不敢做的太慢，更不能，”说着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扑克：“放到你的身后去，因为我知道那样一定会被你抓到的。” 　　最后他道：“讨好聪明人，往往比讨好一般人更难。” 　　黎素气嘟嘟的鼓着脸：“感觉听起来我好像是最不聪明的那个，不过魔术本来就是给予人快乐的事，看的太清楚了也不好。”她说完将牌还给了乔锐，“感觉它就是要神神秘秘的。” 　　宋如一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在理。” 　　“是吧。”黎素得到了小伙伴的认同，开心 1。 　　宋如一：“不止是你，每个人都应该学会自我安慰，那样生活会快乐很多。” 　　黎素：“……” 　　乔锐闷笑，片刻后他对宋如一问：“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变魔术，很容易学的。” 　　宋如一想了想，很快道：“好啊。” 　　于是黎素只能看着两人坐到了一起，一个教怎么变魔术，一个学怎么变魔术，总感觉这一刻自己有点多余，这肯定是错觉。 　　“素素。”不远处，明彦对着她招手，“来这里，认识一下我家族里的小妹妹，她也从小就喜欢数学。” 　　黎素连忙站起来往那边过去了。 　　总体而言，这次聚会还是愉快的，大家都认识了新的朋友，相互交流的也不错。明彦本来还想她们在英国玩久一点的，奈何两个华国少女还要上课？而放假了的乔锐也跟着她们一起回去了，同一班飞机。 　　不过乔锐一下飞机就被张阿姨派过来的车飞快的接走了，黎素看的有些担心：“看着很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宋如一往乔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在家庭战争中，小辈总是能充当救火人员。” 　　“啊？”黎素莫名：“家庭战争？”听了这个词，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脑补了一系列的剧情。 　　“哦，也没有什么，”宋如一不多加解释，只是说：“听说他小舅舅的妻子好像怀孕了。” 　　啥都不知道的黎素很快被她给带偏了，“要有小宝宝了，那真好？” 　　因为她们回来的时间离期末考也不远了，回去路上，黎素很快忘记这事又开始担心宋如一的成绩，“你两个专业的考试有冲突吗？” 　　宋如一：“有两门完全有冲突，我已经准备补考了。” 　　黎素呆了一下：“只有两门？” 　　“其实不止，但是像遗传学，上午八点半开考，十点钟结束，而同一天的药理学考试九点半开始，十一点钟结束。那么遗传学我就可以提前交卷，去考下一门课。” 　　宋如一看着黎素道：“这种应该不算是冲突吧。” 　　黎素摇摇头，很多时候她考试也是早别的同学完成的，但是她不会提前交卷，而是在考场上坐到考试结束。经常会在草稿纸上画素描，或是回答题目里的另外一种算法，如果有的话。 　　宋如一想了想又说：“其实如果考试没有开考十五分钟后不能进考场的规矩，那两门课应该也没有问题。” 　　黎素问：“就不能和老师商量一下吗？” 　　“也许可以，但是感觉补考也没有什么。” 　　黎素：“……哦。” 　　期末考试如期开始，因为有了考勤机的存在；加上平时实验课缺席的扣分；两门考试的冲突，宋如一这个学期期末考试成绩相比大一，的确不怎么好看。 　　顾南泽对此一无所知，而且他只是一个注重成绩，不注重过程的人。某天，他给宋如一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那边还没开口说什么，就直接道：“把你这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发我一份。” 　　正在学习论文如何规范写的宋如一这几天看了很多范文，听到这话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顾南泽很没有耐心的说：“记得快一点发过来，不要磨磨蹭蹭的。” 　　电话被挂断了，宋如一看着手机想，我的成绩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几分钟后，顾南泽收到了宋如一发来的截图，点开之后他差点把眼睛都瞪脱窗了，如果按照满分一百分，六十分及格算的话，她就是一溜的七八十，最重要的是，有两门课零分。 　　为什么会有零分？！ 　　于是宋如一接到了第二个骚扰电话，看着来电很想拉黑怎么办？算了，以和为贵，还是接吧。 　　这是来自家长的质问，语气里的那种恨铁不成钢，是希望听到这话的那个人，会产生深刻的反思，只是往往没什么用就是了。 　　“为什么期末考试成绩这么低，还有两门课零分！花了那么多钱送你去上大学，国家又请了最好的老师教导你们知识，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其实并没有花很多钱，国家对大学生的补贴还是挺多的。当然不是直接给钱，而是政府对教育这一块的支出，难道华国真的有人认为自己大学期间，每年是凭借着几千块钱的学费和那么点住宿费上的大学吗？更不要说靠这些钱听那些大牛们的课了，他们还没有那么廉价。 　　所以说，考上越好的大学，能够得到的也越多。希望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因为读书真的称得上是在赚钱，至少是在省钱。 　　宋如一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按了免提将它放在一边，打开了word开始写论文初稿，论文是要全英文的，她打下了第一行，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你没有看到我发了两张截图吗？那两门课考试时间有冲突，因为缺考，所以零分。” 　　这个理由还算说的过去，顾南泽对两个零分的态度平静了一些，开始质问最高不过八十，最低甚至有七十分的原因。 　　“因为教室里装了考勤机，平时分几乎全扣了。” 　　顾南泽：“考勤机是啥玩意？” 　　会问出这种问题的，简直就是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法国玛丽皇后的为什么不吃蛋糕，助理痛心疾首的看着他，跟大臣在看一个昏君的目光是一样的。 　　后来又听说玛丽皇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是被冤枉的，可是助理不知道，他只是个半桶水，而且已经把顾南泽跟以上两人对等了。 　　顾南泽在这种目光下忍了忍，他忍不下去了，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剧本扔了过去：“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考勤机是什么？我只是想问，为什么大学里会装这玩意？！” 　　助理双手接住了剧本，把它拿在手上，并没有回答，而是后怕道：“还好我现在毕业了。” 　　顾南泽无奈的拍了下脸，接着一指门的方向：“你给我出去。” 　　顾哥不能晒妹妹的成绩单了，我们要理解，助理听话的往外走，身后又传来：“回来！把剧本留下再走。” 　　助理转身恭恭敬敬的把剧本放在了桌上，才真正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感叹：“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啊。” 　　封文华正有事来找顾南泽，就听到他在这里伤春悲秋，愣了下问：“你这是怎么了？南泽在里面吗？” 　　助理连忙回答：“在的，顾哥在看剧本。” 　　封文华进去了，他往外走了几步，又感叹了一遍：“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啊。” 　　“你这是怎么了？”同样的话响起，柳茹的经纪人跟他拐角相遇，听到这话很有同事爱的询问，哥俩好的说了几句，还散了一根烟给他。点上烟抽了一口后幽幽的吐了个烟圈，特别感同身受道：“是不是助理的日子不好？其实我们都一样，有时候也只能忍了，不然身后的一大家子还能靠谁，你说是不是？” 　　助理看着他一副等你倾吐苦水，然后准备开解你的样子，心中飙了无数发在网络上肯定会被屏蔽的词汇，想我就算有什么烦恼，也不能跟你说啊，谁知道会被你传成什么样。 　　于是他就着对方的打火机点上烟后也抽了一口，发愁的说：“是啊，之前不是过节嘛，顾哥给我们发了节日礼金，这还没什么，可是里面有一张高级蛋糕店的充值卡。” 　　柳茹经纪人：“之前过节？什么节？” 　　助理惊讶的小声问他：“元旦啊，这么重要的节日柳姐不给你们发钱啊？”他很快反应过来，做出了不好细问的样子，继续说自己的事：“我回家之后把那张蛋糕充值卡给我妈了，她拿到蛋糕店去兑现，里面有两千块，居然只能兑七折，你说这坑不坑人？” 　　柳茹经纪人：“……” 　　“甜点这东西，吃多了肯定要胖，也不怎么健康，为了身材，为了未来，七折兑现我们也只能认了。有时候为了这个，就是要放弃那个，你说为什么鱼和熊掌总是不能兼得呢？唉，生活啊。” 　　柳茹经纪人：“……”他回到办公室之后，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嘀咕了一句：“年纪不大，戏还挺多。” 　　而助理事后美滋滋的把这一幕绘声绘色的对着顾南泽重复了一遍，顾南泽听完了之后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挺好的。” 　　“那顾哥？”助理眼巴巴。 　　顾南泽：“我之前还想着你一点用都没有，要不要把你给炒鱿鱼了，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优点都没有，就先留着吧。“ 　　助理呆若木鸡，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炒我鱿鱼，炒我鱿鱼？”脑海里很快被这四个字给填满了，于是为了生活，他又变成了一只狗腿。 　　两天后，封文华递给了他一张卡，似笑非笑问：“听说你想吃甜点了？” 　　助理接过来一看，不就是他之前编的那家蛋糕店的充值卡吗？高兴的收下后拿到店里问能不能兑现，居然只能对折回收，七折简直把你们想的太善良了！ 　　顾南泽还没有接新戏，又不拍广告，婉拒了两个综艺邀请之后，决定作为一个好兄长，去关心关心自己的妹妹在做什么？想着她整天都待在玉城别墅，可能宅的头顶都要长草了，得去理理土。 　　没想到还没见到宋如一，就先见到了顾南祈，天空中下着小雨，顾南祈撑着一把伞蹲在别墅的门口，要不是看到了今凌，凭借着他站起来都没有桌子高的个头，蹲在那里还真的看不出伞下面有个人，哦，还有一条狗。 　　顾南泽眉头一挑，居高临下的看着雨伞下面的正太问：“你不进去蹲在这里干什么？” 　　顾南祈听到声音仰头看着来人，欢快的喊了一声：“大哥。”兼职司机、撑伞员的助理大惊，顾哥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 　　顾南祈解释道：“贝贝走到一半就不走了，它好像在想事情？” 　　顾南泽：“……那你陪着它慢慢想，我先进去了。” 　　于是顾南祈重新蹲下，陪着贝贝一起做一个思想者。 　　书房里，宋如一桌子上放了叠的高高的实验报告还有数据，面前也摊的满满的，正在一点点整理，这些都是她的论文最重要的依据，她准备用一个寒假的时间去完成它。完成这么一篇科学技术内容的论文，除了行文规范还有必备的要素之外，实验设计、实验方法、实验操作还有实验证明也是要有据可循的。 　　紧接着她听到了电脑里传来的提示音，调到监控页面一看，发现顾南泽正站在一间智能温室外面，对着门旁边的密码锁一阵按，从监控上看，他似乎很想进去的样子。 　　宋如一：“……” 　　第106章 第 106 章 　　 　　“宋小姐。” 　　顾南泽听到助理的话, 就知道宋如一来了，转身看去, 见她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奇怪。 　　“你这里还设了密码？”顾南泽表现的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一脸正直。 　　宋如一越过他上前几步，直接拉开了温室的门，先一步进去之后对他比了个请进的动作。顾南泽看了看那个密码锁, 又看了看那扇门，良久才迈步走了进去, “那你装密码锁的用意的什么？” 　　“配套设施而已。”宋如一说完后弯腰看种在培养土里的伴生草，而顾南泽观察了半响, 也没看出一朵花来，直言了当的问：“这种的什么？” 　　宋如一也不回答，只是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顾南泽也没有真的好奇, 只是随口一问, 他环顾四周打量了一圈：“怎么种的都是同一种，”接着他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靠墙放着的五层柜上, 上面一层层放的好像都是在培育中的幼苗，可是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他拿下了挂在柜子一角的木牌，无语道：“你不是吧，这里也挂。” 　　宋如一见他手上拿着的聚灵符, 站起来走到控制台微调了温度还有湿度, 头也不抬的说：“是不是感觉长的还不错。” 　　顾南泽把木牌挂了回去：“你这样迷信, 实在不像一个农业工作者应该有的太态度。” 　　宋如一：“你知道我学的是生物还有生药。” 　　顾南泽一指温室里种着的植物，“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了，漫不经心道：“我刚才看到顾南祈也来了。” 　　宋如一愣了一下：“南祈来了？” 　　别墅大门口，宋如一对着顾南祈问：“你怎么不进来？” 　　顾南祈蹲的有点累了，好在贝贝现在已经愿意往里走了，一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还揉了一下膝盖。到了客厅，他坐在沙发上晃着腿，说道：“天上下雨了，如果我不给贝贝撑伞的话，它一定会被雨给淋湿的。” 　　“天真的小鬼。”顾南泽托着下巴说了这么一句，他不知道自己的助理心里一直在刷屏。 　　这是顾哥的弟弟，这是顾哥的弟弟？今年一过，顾哥就25了，这小孩怎么说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说是他弟弟谁信啊，他儿子还差不多。不过也许是亲戚家的小孩呢？这样想就感觉靠谱多了。从最开始的那声宋小姐起，助理就一直安静如鸡，只不过脑电波非常活跃。好在现在的科技还没到可以直接用脑电波交流，否则感觉人与人之间都没有秘密可言了呢，世上一定会因此多很多惨案的。 　　可很快，亲戚家小孩的猜想就被辟谣了。 　　“姐姐，我有点口渴。”顾南祈道。 　　“厨房里有水。”宋如一看着他说了一句，然后目送他到厨房去喝水，贝贝跟了过去，还记得给贝贝也倒了一杯。 　　“真巧了，今天你们一起过来了。”宋如一对着顾南泽问：“你要喝水吗？可以让南祈给你倒一杯。” 　　顾南泽：“我还不需要劳驾一个七岁小孩给我倒水。” 　　没想到他见宋如一露出了意外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顾南泽想要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他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能听出自己那句话里绝对没有什么见鬼的体贴。 　　还有，难道他以前不是一个体贴的人吗？！ 　　今凌将一盘切好的橙子端了过来，宋如一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平底鞋上，又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问：“今姐姐，你今天不舒服？” 　　今凌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支支吾吾的样子一下就让人明白她的确不舒服，宋如一看着她道：“如果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南祈。” 　　“南祈没关系，我会送他回家的，”宋如一又对顾南泽的助理道：“我的生活助理身体不舒服，能麻烦你送她回家吗？” 　　只是开车送人回去而已，助理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了，顾南祈喝完了水蹦跶着走回来，用趴着的方式爬回了沙发上坐下，还把鞋给脱了，但是怎么感觉少了两个人：“今凌阿姨和那个不认识的叔叔呢。” 　　“今凌阿姨先回家了。” 　　“哦，”顾南祈拿了桌上的一块橙子咬了一口，很快将脸皱成了一团，吐出了一个字：“酸。” 　　盘子里的橙子看着切了三四个，但是就像世上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世上其实也没有一模一样的橙子。一大一小两兄弟就听她道：“这盘橙子每一个都是被吃过的。” 　　顾南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顾南祈举手：“我喝水看到今凌阿姨切的时候有吃橙子。” 　　最大的那个没好气道：“我还以为怎么吃的呢？宋如一你不是吧，难道一个橙子都斤斤计较？” 　　“每一个橙子都只吃了一块，但是南祈吃的那个，少了三块。”说完后她从中拿起了一块，咬下去之后她说：“的确很酸啊，感觉像是柠檬的变种。” 　　“不是，你一眼就挑出来自同一个的了？” 　　宋如一拿了一块递给他：“不信你试试。” 　　结果就是，三兄妹都被橙子酸了一脸，顾南泽：“可能每个都是酸的，这谁买的橙子？” 　　很快他又接过了递过来的另外一块，恩，这块是甜的，沉默片刻后他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是说橙子。” 　　顾南祈也很好奇，他感觉嘴里的酸味好像还没缓过劲去，对着宋如一道：“姐姐，我要吃甜的。” 　　如果柠檬变种只有那么一个的话，接下来随便拿选到酸的其实也很不容易的，宋如一剔除了剩余的两块，表示剩下的可以随便拿了。然后一大一小兄弟两就听她说了一句，“我觉得，今姐姐可能是怀孕了。” 　　顾南泽：“哈？”而顾南祈很不解：“怀孕是什么？” 　　宋如一没有回答，大哥没耐心的说：“就是要生孩子了。” 　　顾南祈终于可以问出了困扰了他很久，时不时又能忘记的问题：“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总感觉这个问题能有很多回答，不过顾南泽还是很善良的，他没有说你是垃圾桶里捡的，只是说：“我们都没有生过孩子，你应该去问生过孩子的人。” 　　“谁生过孩子？” 　　“你妈。”这两个字说出口之后才觉得不对，怎么感觉那么像骂人呢，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妈妈。” 　　“哦，”顾南祈恍然大悟，将这个答案记在了心里，准备回去问妈妈。 　　后知后觉的宋如一终于想起来问：“你们两怎么会想到过来这里？” 　　“我来看自己的妹妹需要理由吗？” 　　顾南祈有样学样：“我来看自己的姐姐需要理由吗？” 　　宋如一：“怎么办，我觉得有点感动。” 　　“真的吗？”顾南祈很高兴：“姐姐，下个学期我的家长会你能去吗？”很快他又补充：“还有下下个学期，下下下个学期，每一个学期。” 　　顾南泽讽刺：“糟糕，我在你们身上看出了母慈子孝的一幕。” 　　“可能不行。” 　　顾南祈很失望：“为什么？” 　　“这应该爸爸妈妈去。”宋如一说道。 　　“可是爸爸妈妈都很忙，他们经常出现了一下下就走了。” 　　顾南泽脸上看好戏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嗤笑了一声：“你该满足了小鬼，你的哥哥姐姐从小是没人参加家长会的。”说着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 　　顾南祈看着大哥的背影，咬着手指道：“姐姐。” 　　“恩，”宋如一应声。 　　“那句话里的哥哥指的是哥哥吗？” 　　宋如一：“……很好，以后你也要这样会抓重点才行。” 　　会抓重点的顾南祈选择了先去抱哥哥的大腿，虽然他更喜欢姐姐，但是谁让哥哥很难见到人呢，而且哥哥经常上电视，感觉可以跟小伙伴们炫耀很久。 　　顾南泽很不耐烦，可谁让顾南祈压根看不出来，还以为两人在很好的交流感情。宋如一靠在沙发上，看到了落地窗上的雾气，外面是朦胧的细雨，伸出手指在空中写了一个化学反应方程式。 　　看到的顾南祈啊了一声，指宋如一道：“巴拉巴拉小魔仙。” 　　顾南泽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嫌弃：“什么鬼？” 　　“我是说姐姐，姐姐是小仙女，她有一根魔杖。” 　　宋如一：“……” 　　“你一个男孩子，居然看巴拉巴拉小魔仙。”顾南泽不可置信。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顾南祈扭扭捏捏的样子：“也不是我喜欢看啦，是我的女朋友喜欢看，我只是陪她看了一点。”说着还拿出手指比了一下：“真的只有一点点。” 　　但是顾南祈没想到哥哥和姐姐还盯着他看，只能沮丧的实话实说了：“好吧，我也觉得挺好看的，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像一个男子汉？”他越说越小声，还有点委屈：“我开始说了不要看的，可是我这么说她就哭，一定要我陪，我也没办法啊。” 　　顾南泽：“……” 　　宋如一：“……” 　　第107章 第 107 章 　　 　　顾南祈说了很多有关他小女朋友的事, 从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能哭，到谁都哄不好除非他出现安慰，有时候一天能红好几次眼睛, 最后还道：“我说了她很多次，她也不听我的, 我也很烦恼。” 　　这可能是有女朋友的男人才有的烦恼吧, 顾南泽表示自己不想听, 没好气的说：“那你就跟她分手。” 　　兄妹两就见他的脸慢慢的红了，“……其实她还挺可爱的。” 　　宋如一认真的看着他：“很好, 你要继续加油，争取早日获得她爸爸妈妈的认可。” 　　顾南祈惊讶了：“为什么要获得她爸爸妈妈的认可？” 　　怎么看都有往渣男方向走的样子啊，宋如一顿了片刻, 半响后她说：“今年姐姐送一些别的礼物给你吧。” 　　顾南祈眼睛亮了：“不送木牌了吗？” 　　“木牌也送，就是多一点别的。” 　　于是新年那天，顾南祈收到了一个包装的非常精致，外面还绑着蝴蝶结的礼物，除了木牌什么都没有的顾南泽语气酸溜溜的：“我看你能送什么好东西。” 　　顾南祈收到了礼物开心的跺脚，坐在地毯上一边拆一边说：“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东西。” 　　结果拆出了三本红皮书，他一本本的翻过去，一脸蒙圈：“这是什么？” 　　顾南泽凑近一看, 一本刑法, 一本未成年人保护法还有一本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他沉默良久, 拍着宋如一的肩膀道：“这才是亲姐姐能做出来的事。” 　　王姨则是很不解：“这么枯燥的东西, 我这把年纪都看不进去, 不要说南祈还那么小。” 　　宋如一微笑：“南祈很聪明的。”对礼物失望不已的顾南祈竖起了耳朵，继续听姐姐道：“他以前就说过要比我厉害，我可是早就把它们背下来了，他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就说明他以前说的话都是假的，以后他说的话也没人相信了。” 　　“他的女朋友也会认清他的真面目，说的喜欢其实是不喜欢，而且人也不聪明。” 　　王姨：“南祈已经大了，不能老是逗他。”等等，女朋友，啥女朋友？ 　　而顾南祈有些犹豫，他丝毫没有觉得姐姐是在骗他，一脸纠结：“可我不认识这么多字。” 　　“没关系。”宋如一从身后掏出了一本汉语字典交给他，大家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拼音学会了吗？”顾南祈点头。 　　“偏旁部首已经学会了吗？”顾南祈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没事，不认识的字可以问大人，任何一个大人都能问。” 　　顾南祈强硬挽尊：“我只有一点点不会。”听了这话，宋如一挑眉：“那更好啊，你就可以一个人查字典了。” 　　几分钟后，顾南泽看着顾南祈踉跄的背影，要不是王姨拉了他一把，说不定就要摔在地上了，他转头看着宋如一：“我觉得那本字典有点眼熟。” 　　“是我在储物室里找到的。” 　　“那是我的字典。” 　　宋如一一脸你怎么这么小气的样子看着他：“都那么多年了，那字典都跟新的一样，反正你也不读书，就当废物利用了，不要浪费。”过了一会儿，她道：“你之前还不是捐了五十万给山区儿童吗？我在网上看到有人骂你小气来着，说你捐的这么少。” 　　“我捐的少？”顾南泽指着她说：“网友们道德绑架，难道你也来道德绑架我？” 　　“怎么会呢，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捐过的，我是说花了钱之后要节约一点，”宋如一托着下巴道：“那本字典就当你送给他的新年礼物吧。” 　　“当我送个他的礼物？” 　　“因为第一页上还写了你的名字，他也许会把它当成是你送的，即使是我递给他的。” 　　“你那三本书真的都背下来了？”顾南泽问。 　　宋如一不假思索的：“没有。” 　　顾南泽：“……”虽然他也不喜欢那个小鬼，但感觉背了一个黑锅是怎么回事。还有送的明明是字典，又不是什么坏东西，为什么会莫名的有一种愧疚感。 　　晚上睡觉，宋如一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是有捐款的，爸爸生前留给她的百分之五宋氏原始股里，有一部分是捐给慈善机构的，算起来比顾南泽的50万多了好几倍。 　　新年期间，顾南泽只在家里待了几天，就回碧海方舟去住了。尽管顾诚远提醒了他很多次，顾家在距离华影更近的地方也有房产，他也依旧住在妹妹名下的房子里不挪窝。 　　都是自己人，何必搬来搬去，搬家多累啊，更重要的事，不管是顾南泽还是米迦勒，都感觉住在这里挺好的。 　　而宋如一借口期末考试没考好，要好好复习补考也溜了，想要抓个人跟着一起去参加酒会还有慈善晚会的顾诚远和慕容面面相觑，目光落在了才七岁的孩子身上，最后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三本书三页都没看完的顾南祈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书这么不好看没人鼓励他就算了，人小就活该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吗，为什么要让他做留守儿童？！ 　　两天后，马术俱乐部里，宋如一在马厩里给沙利亚喂胡萝卜，就像她的智能温室一样，马厩也有温度调节系统。所以尽管已经冬天了，但俱乐部里的马过的还是很舒服的。 　　“我以为你会很忙。”跟她一起看沙利亚的还有乔锐，宋如一喂完了一根胡萝卜，说了这么一句。 　　沙利亚吃完了之后一直在等着她继续喂，却发现她只顾着自己说话，不得不探出头来想要咬她的袖子，乔锐递了一颗苹果给它，瞬间安抚好了这个那么多年来脾气都没有好一点的小姑娘，他还在跟宋如一说话：“你是说那些聚会晚宴吗？” 　　“差不多吧。” 　　乔锐喂的很仔细：“我现在还没毕业，过去也只是混个脸熟而已，而且大家早就已经很熟了，对小辈来不来不会介意的。” 　　“小辈？” 　　“我在他们面前，自然是小辈，”乔锐道：“所以，这种宴会对我来说不过是鸡肋，取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宋如一看了看沙利亚，又看了看他喂完苹果后拿起的胡萝卜：“喂马吗？” 　　乔锐笑了：“是我们一起喂马。” 　　宋如一沉思：“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给它喂这么多的好，一整个冬天下来，它会变胖的。”但是她也道：“不过你说的没错，与其去参加一些宴会，还不如跟你一起来喂马，或是留在玉城继续写我的论文。” 　　乔锐愣了一下：“论文？” 　　“是啊，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新东西，从植物中提取的，应该挺有价值的。” 　　这话在别人看来就是大言不惭，不过乔锐都没说，没价值也没关系，世上没价值的东西多了去了，至少要先握在自己手里，：“申请专利了吗？” 　　“专利啊。”宋如一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我回去研究一下。” 　　一款新药物的面世，不仅仅是一篇论文就能搞定的。就当论文写得很清晰，也有合成物，但是药检、临床等种种一系列复杂的程序也是必备的。 　　专利权也很重要，如果在专利拿到之前，她就公开发表了论文，阐述了两种有效物质是如何提取的，那么会失去各个国家专利法规定的新颖性和创造性，就算大家都知道它的研究来自于你也没用。都决定申请专利了，那么不止合成物，1号和2号有效物质的衍生药物专利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哦，1号和2号是她对那两种有效物质的命名。 　　另外细羽草也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只不过她分身乏术，暂且将其放在一边而已。 　　宋如一这两天看了大量有关资料，发现药物的研究上市不止是存在即合理就够了的，有的还有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我歧视你，我不承认你的研究，我拖着你，各种不少。明面上、私底下的机锋都有，这一个个事还挺多的。 　　不过宋如一并没有将目光放在这上面，她原来打算在寒假里完成这一篇论文，后来发现时间还不一定够。 　　专利申请下来之后不代表万事大吉了，知识产权是有地域限制的，在华国申请的管不到美国市场，在美国申请的管不到英国市场，每个产品想要在当地上市的话，必须要在所在国家注册。 　　宋如一坐在椅子思考了半响，打了个电话给乔锐：“你有兴趣开公司吗？” 　　“什么？”乔锐不明所以。 　　乔锐到了玉城别墅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一个读管理学的人，让他看那篇半成稿论文太过为难他了，宋如一便直接给他看实验成果。她邀请乔锐到实验室，然后当着他的面给小白鼠做了一个痛觉实验。 　　乔锐：“……” 　　做完实验后，宋如一放开了固定住的小白鼠，将它放到了一个没有盖子的玻璃盒子里，问乔锐：“你发现什么了吗？” 　　小白鼠刚才被当做了实验品绑住了四肢，趴在一块黄色的板上不知道被人做了什么，整只鼠慌得一逼，一到笼子里就飞快的躲到了角落里，但它的右后腿有两根神经被切断了，跑起来也是一拐一拐的。 　　乔锐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血腥的一幕，就听宋如一道：“我没有给它注射市面上有的任何一种麻药，还有止痛药，不管是处方药还是非处方药。” 　　“什么？”乔锐目光再次落在小白鼠身上。宋如一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化学分子式递给他：“这是我分别从两株植物中提取出来的有效物质合成的化学分子式，是一种新的化学合成物，对止痛有着绝好的效果。” 　　乔锐愣愣的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画的分子式，“你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宋如一抽回了纸，对着他问：“我想要注册大概二十多个国家的专利，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其实我也想过开公司，但是开公司感觉很麻烦的样子，不如注册专利出售不同市场的销售权，”她的目光落在了乔锐身上：“但是我想到了你，所以你有兴趣开公司吗？” 　　乔锐没有去评价她这个年纪研究出一种新药是多么异想天开的事，反而很冷静的问：“你之前在俱乐部里说的新东西就是这个？” 　　“恩。”宋如一点头。 　　“只是小白鼠实验而已，我不懂制药，都知道新药上市是要通过毒理、药理、药检还有临床标准的。” 　　宋如一很赞同他说的话，然后她将那个分子式举在了乔锐的面前正对着他：“我就不说‘你相信我吧，没问题’的这样的话了，但是我保证，这个分子式绝对是新发现，小白鼠的情况你也亲眼所见，所以，要不要先注册专利看看。” 　　第108章 第 108 章 　　 　　乔锐半响后道：“我相信你说的这个分子式是新的合成物, 值得注册专利，而且你说了，这个合成物主要针对镇痛方面的, 有了方向，这很好。”他继续道：“那么先注册专利, 开公司的事, 我们后续再商量。” 　　“没问题。” 　　“不管是你家、我家还是明彦家, 都没有从事医药行业的经验，而它的市场基本又被资本垄断了。”乔锐看着她说，并不是很赞同开公司的想法：“毕竟只是止痛药，市面上的止痛药种类挺多的。” 　　听到这里，宋如一笑了起来, 然后将这张写了分子式的A4纸拍到了他的胸口，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到时候，它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乔锐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又低头看了看纸上的那个分子式, 将它放到了桌上，接着目光就和盒子里那只右后腿伤着的小白鼠对视了，“辛苦你了。”说着也转头走了出去，算是对它打过招呼了。 　　“我给你介绍一个经理人吧。” 　　宋如一正在喝水, 听到这话也给他倒了一杯：“非常感谢。” 　　乔锐失笑, 接过了那杯水道：“甘之如饴。” 　　知识产权是有地域限制的, 那么国外专利的申请就十分有必要了, 一是为了专利技术的输出, 可以开拓国际市场，二是为了自身产品和技术在国外受到保护，避免贸易摩擦。 　　乔锐给她介绍的经理人姓向，年纪不大，证书不少，不止从事专利代理，还另外通过了司法考试，获得了职业律师资格，不断的提升自己的能力。总而言之归纳为一句话，就是帮她办这件事绰绰有余了。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里见面，听他说了专利申请的要求后，宋如一放下了搅拌着的咖啡匙，靠在椅子上看着他，“这么说来，还要通过保密审查？” 　　向经理正色道：“是的，听您的描述，您对这一款新药的期待很大，这种新型的发明向国外申请专利前，必须报经国wu院专利行政部门进行保密审查，主要是防止需保密技术的泄密和出口。” 　　不过他又说：“但是这并不难，每年像国家申请专利的新药不少，只是很多并不申请国外的。” 　　宋如一悠悠道：“不申请，是因为无法通过吧。” 　　“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但高额的费用也是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向经理道：“审查过后，向国外申请专利的途径有两种，一是《巴黎公约》途径，二是PCT途径。”他递了一份文件给宋如一，上面描述了两种方式的区别，而后道：“我建议采用PCT途径。” 　　宋如一看完之后问：“一切办完需要多久？” 　　向经理回答：“10个月左右。” 　　宋如一：“……开玩笑吗？” 　　“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发明类专利的平均申请时间是22个月。”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这还只是申请专利需要的时间。所以说，一款新药从研发起到上市，需要数十年的时间不是开玩笑的。有的科学团队甚至多年花在一个项目上，却一无所获。这罕见吗，不，这才是常态。 　　在制作阶段，宋如一的研发速度还是坐了火箭的，她能够通过灵气感受到制药过程中的节点变化，直接对症研究，步步分解，才会这么快的提取出有效物质，换别的人来试试。 　　更重要的是，她能够从修真界带来的药方里感受到这种变化，那么华国的那些古方呢，灵气对它们有没有用？ 　　想到这里，宋如一叹了一口气道：“那就按最快的速度来吧。”向经理对着她颔首点头。 　　“你怎么了？”一周后，裴诗诗看着宋如一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不由问：“是在担心补考吗？” 　　“不是，”宋如一摇摇头道：“我在想别的事。” 　　“宋如一哪里需要担心补考，要不是因为考试时间冲突了，她也不会零分。”贝玲正在整理东西，新学期大家都是如此，她将衣服挂到了柜子里，“我猜是假期综合征。” 　　“说到假期综合征，你们假期去哪玩了，我和另外几个学院的同学去了甘肃做社会实践，关注当地用水资源和净水设备，都是学生会的同学。”张初容兴致勃勃道：“原来还想叫你们来海南玩的，还好没提前说，不然就要失信了，看我拍的照片，这是我们团队到达时拍的。” 　　裴诗诗看着照片：“你说的我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活到，我们不是生科院的吗？我记得我们学院有和缅甸、越南还有巴基斯坦大学的生物交流活动，你怎么不参加那个？” 　　张初容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那些不是没机会嘛，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反正才大二，以后一会多的是。” 　　补考都是在开学的第一周进行的，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补考的同学们也没有呼朋引伴相互约着一起去。不过宋如一到了考场的时候还是呆了一下，居然只有她一个人参加补考。教室里的老师早就等着了，看到她就说了一句：“来了，快进来。” 　　坐下后老师直接给她递了卷子，和颜悦色道：“拿去吧，也不要管时间到没到了，直接开始考试。” 　　宋如一做完了卷子第一页的题目，到了第二页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老师，这是上个学期末的考试的试卷吗？” 　　老师推了一下眼镜盯着她看：“呦，你上个学期末不是没来参加期末考吗，怎么就知道了它不是期末考试的卷子了？” 　　“这第三道题是大三才有的知识点，第七道题里的研究成果假期里才出来，上学期期末怎么可能考到，这不是未卜先知了吗？” 　　老师眯着眼睛恩了一声，然后对着她问：“那你说你好歹是生科院的学生，就算要缺考，也得翘了药学院的，怎么能为了那里的考试，翘了本专业的，我还听说刘老师挺欣赏你的。” 　　宋如一大汗，她说怎么老师亲自来监督补考，用不着啊，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她解释道：“因为连着两门都是药学院的考试，时间也是计算过的，如果回来考试的话，我现在可不止要补考两门了，可能就要三门。” 　　“那就是你开学的课没有选好，我们学校的期末考试都是按课程的顺序代码来的，都不用建模，你花几分钟算算都不至于有这个情况。”老师道：“都这样了，你走到这一步能怪谁。” 　　宋如一虚弱的问：“老师您还会数学啊。” 　　老师不高兴了，“现在谁还不会点数学啊，”说着他敲了敲宋如一的桌子：“我看你刚才对卷子的内容说的头头是道的，补考就这难度，没人再给你出第二张了，快写。” 　　宋如一再无质疑，乖乖低头答题，就听上方的老师又说了一句：“80分及格。” 　　“……”没事，没难度。 　　三十分钟后，老师批了她的卷子，打了鲜红的80分，宋如一提醒：“老师，我满分。” 　　“补考还想要满分？以前没补考过吧。” 　　宋如一不说话了，老师还安慰她：“没事，你要是继续这么选课，以后还有补考的机会，习惯了就好了。” 　　这真的是安慰吗，一点都没有感受到，食堂里，黎素一边吃饭一边听她描述，接着放下筷子认真的问：“所以，你选课之前为什么不计算一下期末考试会不会有时间冲突呢？” 　　宋如一：“……我这次一定认真选课。” 　　黎素是个非常友爱的好朋友，她极其踊跃的说：“我可以帮忙。” 　　宋如一觉得有点无奈：“谢谢，但是我自己可以的。” 　　黎素有一丢丢的怀疑，要是真的这样，那么上学期两门课的补考是哪里来的。但是我们不能说让好朋友伤心的话，她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我要参加9月份的数学建模大赛，有队伍邀请我，所以我平时下课要跟他们一起练习，不能经常有时间出来自习了。” 　　“很好啊，但是这个比赛强度挺大的，你的身体受的了吗？”宋如一问，“至于自习，我本来也是为了陪你，有没有都一样。”有了这个空闲，她还可以多花点时间去实验室，试试那些医书上的方子成药过程中，能不能用灵气感知其中的节点变化。 　　“身体啊，我假期去了英国的医院进行了系统检查，医生说我身体较一般自身免疫病患者来说，状态良好，只比普通人差一点点。”黎素抿着嘴道：“其实我觉得我和普通人已经一样了。” 　　宋如一看着她说话的样子，当初那个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的小姑娘现在早已没了曾经的虚弱。黎素又说到了国内检查的情况，还是在一直给她看病的老军医那里做的检查，也没什么坏消息，反而说吃的更多一点。 　　还没说完，突然就听到对面的好友问：“你去了英国，明彦怎么样？” 　　“挺好的啊。”说完之后黎素就顿住了，再度说了一遍：“挺好的。” 　　黎素觉得自己要扳回一局，“我听说乔锐今年推迟了一周去学校报道。” 　　“是的，因为我有事麻烦他。” 　　“你很少有事会麻烦别人的，”黎素的话说到一半就自我反驳了：“好吧，除了乔锐。” 　　宋如一听的一怔，还没有说什么就感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转头一看，是一脸痛不欲生的霍安和他脸色木然的室友。 　　“你们这是怎么了？” 　　第109章 第 109 章 　　 　　“宋如一同学, 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霍安道。 　　宋如一犹豫的看着他：“我的荣幸？” 　　霍安：“……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真诚呢？算了，这肯定是我的错觉, 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你, 还有黎素同学。” 　　黎素看看霍安，又看看他室友的脸色, 觉得他们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事，真诚的想要帮忙，便热心的问：“你说。” 　　“我失恋了，”霍安一脸痛苦。 　　“啊, ”黎素非常同情, 可是这个她们帮的上什么忙？难道劝和, 也不认识女方啊。见她纠结, 宋如一就道：“素素，你要知道, 对有的人来说, 失恋就像吃饭喝水那样频繁, 换女友也是, 霍安就是这样的人。” 　　黎素瞪圆了眼睛，心想这不是渣男吗？ 　　霍安没有注意, 正在倾述他的痛苦，“你们也是女的, 那你们能告诉我, 女生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分手？还是因为这么小的问题。” 　　宋如一很专业的问：“说分手前你们发生过什么事？你的女友还是医学院的那个吗？将你所谓的小问题描述一遍。” 　　其室友补充：“不是医学院那个, 医学院那个是前前女友, 现在这个是中文系的。” 　　“前天晚上说要去约会，我迟到了一会，她就跟我分手了。”霍安说的言简意赅。 　　室友再度补充：“他因为打游戏，晾了人家女生半个小时。” 　　黎素脸上仅有的一点微笑渐渐消失了，霍安进行了狡辩：“没有半个小时，只有十五分钟。” 　　室友眼里透露出了怜悯，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在说别挣扎了，他沉痛道：“相信我，在女生眼里，迟到半个小时和十五分钟没什么区别，一样严重。” 　　“事后我也进行了真诚的反思还有道歉，可是她为什么要表现的那么严重的样子，还跟我说，信任就像一张白纸，原来纯洁无瑕，揉成一团之后，就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霍安说着摊开了手，露出手里拿着的一个纸团。 　　黎素看着那个纸团：“……”还留着呢？ 　　宋如一：“你不是不爱玩游戏吗？怎么会为了游戏晾着你的女朋友。” 　　“哦，是这样的，”霍安解释道：“我是先玩的游戏，和班长他们排5v5，然后才是她打我的电话，我也不知道那一局能打那么久，我以为很快就要失败了。” 　　他室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霍安还在继续：“失败了我就能马上下楼约会，于是我跟她说马上来，结果没有马上结束。游戏我们赢了，哈哈哈哈。” 　　黎素：“……” 　　宋如一：“你当时去见等了很久的女朋友也是这么高兴的吧。” 　　“是啊，毕竟我很少有在游戏里大获全胜的时候。”过了那么多天了，他好像还能回味那胜利的一幕很久。 　　宋如一也能理解，大概率来说，男生打游戏比女生好，但是并不绝对，有的男生他就是带不动。比如说霍安，他就属于带不动的那个，菜鸟永远无法成为大虾，长大了也是变成菜鸡。 　　可想而知一次胜利对菜鸡来说多么重要，要是他当时说的是等会，而不是马上，后果可能也不会这么严重。 　　室友第三次补充：“其实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他有为了实验室养的晶体迟到过一次，接二连三的发生，才是这个信任纸团的由来。” 　　黎素鼓着脸生气，也不说话。 　　霍安忏悔：“我真的知错了。” 　　男人的嘴，女人各有各的体会，宋如一看着他道：“我有一个问题？可能会帮到你。” 　　“你说？”霍安眼含期待。 　　“你真的不能把一张揉皱了的纸，恢复原样吗？” 　　霍安顿住了，然后他站了起来，捏着手心里的纸团回答：“我可以。我当然可以。”又转身拍了拍好室友的肩膀：“你自己先回宿舍吧，我要去挽回我女朋友的心了。” 　　室友伸手想要叫住他，可是霍安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很快就不见了身影，还有远远的声音传来：“等我的好消息。”半响后他放下了手，心累道：“算了。” 　　黎素都看晕了，她迷迷糊糊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将揉皱了的纸团恢复原样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水胶带，平整的木板，最后喷水晾干就行。” 　　“可是这个不是例子吗？分手的原因又不是真的因为纸团。”黎素感觉有点不懂他们的思维了。 　　宋如一对着她笑了一下：“我知道。” 　　“那你还，不是，那他怎么这样？”黎素都不知道应该说宋如一说的话不对，亦或者是霍安的行为奇怪。 　　接着两人就听宋如一道：“我其实在帮他女朋友下定决心。”又一脸意外的样子：“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我话还没说完呢？他跑的也太快了。” 　　两人：“……” 　　好还有一个，宋如一体贴的问霍安的室友：“你来的时候脸色也不是很好，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尽管说不用客气，帮一个也是帮，帮两个也是帮。” 　　宋如一笑起来多好看啊，说的多真诚啊，结果对方一点都不感激，反而忙不迭的拒绝了：“不用了，你看饭菜都凉了，我不打扰你们吃饭了。”说着站起来飞快的离开了，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再追一样。 　　黎素：“真过分。” 　　“的确，”宋如一赞同，见黎素看着她，又道：“居然连谢谢都不说。” 　　黎素：“……”总感觉不在一个频道上？ 　　毫无疑问，霍安再一次失恋了，女方见到他拿了一张平整的A4纸去求复合，还以为是去嘲讽她一个文科生理科知识不够，在他回了一句：“我原来在美院的前女友也不是理科的，她肯定会这个。”之后更加的怒不可遏，将纸撕碎之后砸了他一脸，这次的确不能再原样恢复了。 　　所以说，注定要孤单的人，为什么要求偶呢？他想要找帮凶责问，要是能敲诈一顿饭就更好了，结果压根找不到人。最后坐在教室里表达了不满：“宋如一怎么还在逃课！本科都快过去一半了，她就不能尊敬一下课程表吗？！” 　　室友回答：“最多平时分全扣，她又不是不能及格，家里有钱也不在意奖学金，其实我觉得她都不在意这个文凭，而且啥活动都不参加，跟隐形人一样。” 　　“人家文凭是锦上添花的，”张初容听了这话接了一句：“没事就不要瞎羡慕了，胎投的好，是羡慕不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霍安道：“我找她是因为她一天到晚瞎出主意，瞎出主意就算了，还不好好上课，我看她这个学期肯定还要补考。” 　　这种诅咒，真是让人听的无语。宋如一表示，她这学期选课时已经算好了每门课期末考试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再发生因为时间冲突导致零分的情况。不疼不痒，爱怎么说怎么说。 　　时间陆陆续续的过去，从二月底到五月，宋如一填了专利行政部门给的几份表格，感觉像是某种评估；又按照要求写了申请书，签了两份文件，这当然都是经理人在跑前跑后，她只要照做就行了，另外提供了几份补充材料。 　　审核是需要时间的，更多的时间还是在走程序。而这个程序，一环环是有期限的，比如说某一环按规定要求，需要在60天之内审核或是通过。但是你第7天也是60天之内，第59天也是60天之内，都符合规定，可前后相差的时间可就大了去了。怪不得说10个月左右算快，平均需要22个月，再长一点，等待三五年不是问题。 　　姑且不论向经理是如何做到的，反正宋如一这份专利申请走的流程还挺快的，当然，她也是付出了不菲的佣金的。 　　外面的阳光明媚、草长莺飞，在实验室的宋如一是感受不到的，她坐在椅子上，正在翻《方剂学》看上面的药方。准备选一个试试，看能否提取出里面的有效物质，顺便等快递，是的，她又买了新的药剂，用起来也豪爽，一看就知道不差钱。 　　宋如一这两年，基本将股份的分红用到了实验室里，是按千万计数的。几千万对新药的研发来说，是小投入。只不过她的年纪和资本在这里，又是一个人，谁也不会以为她能做出什么东西来，当她兴趣爱好。 　　如果知道她花钱速度的话，估计会以为她失心疯了，像慕容，一直以为她只花了几百万。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向经理的电话，接通后他是这么说的：“宋小姐要不要注册个商标？” 　　“商标？” 　　“是的，如果宋小姐有意以后进入医药界的话，注册商标是很有必要的。”向经理心里也没将这份专利看的多重，只当普通的业务。每年宣称做出新药的人多了去了，真正有成果的万中无一，但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就算要进入该行业，富二代嘛，也玩得起，而且不能糊弄，必须客客气气的。 　　宋如一沉默了一会儿，右手将书翻到了下一页，道：“那就叫珍珠。” 　　“啊？”向经理在电话那端对着她确认了一遍：“宋小姐，您确定吗？” 　　“难道有同名的？” 　　事实上，并没有同名的，注册成功后，向经理事后将证书递给她，还跟她搭话：“不知道宋小姐注册这么名字有什么含义？还是因为喜欢珍珠。” 　　宋如一：“只是为了纪念而已。”向经理不明所以，但是他自有分寸，见宋如一果真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般，更加不追问了。 　　止痛药是从伴生草还有紫珍珠中提取有效物质的，她在修真界，师傅的名字就叫珍珠。她想，要取名的话，没有比它更适合的了。 　　可能是因为宋如一的提议，乔锐在美国除了上课之外，也了解了不少医药行业的事项，宋如一几乎都习惯三天两天视频了，有时都直接将笔记本电脑搬到实验室去，一边做实验一边跟他说话。要是让实验老师看到她的样子，肯定会一节课扣完她一个学期的分数，所以本科的实验狗们千万不要学。 　　所以你还打算开公司吗？”乔锐问，在他阐述了开公司的利弊之后如此问道。 　　“其实看你。”宋如一道。 　　乔锐面露疑惑，然后就听她道：“我对商业不感兴趣，只是想到了……”她的脑海中想起了几个月前黎素说过的话：你很少有事会麻烦别人的，除了乔锐。 　　见她不说话了，乔锐追问：“想到了什么？” 　　宋如一回神：“没什么，你那里已经很晚了，快休息吧，这事等我寄了论文之后再说。” 　　乔锐还想问她准备投稿哪里，视频就被挂断了，可是看着这一幕，他蓦的笑了起来。 　　第110章 第 110 章 　　 　　第二天下午, 华影，宋如一已经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很久了。 　　“咳咳咳, ”顾南泽见终于吸引了宋如一的视线, 才重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杂志，随口道：“跑到这里来, 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没想到是来发呆的，有什么事就说。” 　　这时，助理端了一杯茶上来, 他将杯子放到了宋如一面前的桌子上, 热情道：“除了金银花, 还在里面加了蜂蜜, 是百花蜜，味道不大的。” 　　顾南泽斜眼看他：“为什么我的茶里最近没有蜂蜜了, 你不知道这样不好喝吗？” 　　助理低眉敛目的解释：“这个顾哥, 你的新角色不是要减重5公斤吗？这蜂蜜吃了会胖啊！” 　　因为角色的原因, 顾南泽这个月不要说甜食了, 连主食都要少吃，因此他也只是这么一说, 并不真的计较，听了这话也只是哼了一声, 继续翻手中的杂志。 　　助理也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 好歹在一起合作也有两年了, 团队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他看着脾气大, 其实不难伺候，跟别的明星比起来事还少些。特别是对于衣食住行，只要别太过分，都能接受，五星级也行，普通的宾馆也能住，山珍海味可以吃，剧组饭盒也不嫌弃。 　　不像有的明星，一朝成名后，非名车接送不可，否则能立刻翻脸，非五星级酒店不住，连矿泉水都能指定牌子，人家矿泉水都没找你代言啊。也不知道人生前几十年默默无名时是怎么过的，居然没把自己给嫌弃死。 　　顾南泽的身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基本还是讲道理的，就是经常会炸毛，需要顺毛，跟一般的富二代不太一样。 　　助理说完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翻开扉页后递到宋如一的面前：“宋小姐，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签名？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的宋如一把本子接过来，又往后翻了几页，“看着像是学习笔记。” 　　“是啊是啊，我侄女下个月就要中考了，希望能够得到清华学霸的一点祝福，更不要说宋小姐你这么优秀，简直是学神了，您的签名，对她一定会有很大的鼓舞的。”助理眼含期待的说：“我侄女一直是你的粉丝。” 　　宋如一：“……”为什么她会有粉丝，她又不出现在公众面前。 　　果然是对自己的认知太少了，而顾南泽觉得有这么一个助理简直是丢自己的人：“我怎么记得你早就说过你侄女要中考了，还没考完？” 　　助理站在宋如一面前见她签名后，还伸长了脖子提要求：“能不能写一句鼓励的话，随便什么话都行。”见她果然开始写之后，才对着顾南泽道：“顾哥，我是去年跟你提的，每个年级有整整一年呢，去年9月份入学是初三，现在就要毕业了，也是初三。” 　　宋如一干脆在本子上写了清华的校训，助理完成了亲侄女交代的任务，感觉肩头卸下了一座大山。他对着自己的老板犹疑的询问：“……顾哥，您知道一年分两个学期的吗？” 　　“给我滚出去，我只是在国外上的大学！”见助理滚了，顾南泽还愤愤道：“我只是一时忘记了，难道没见过记错时间的？”话音刚落，他就见坐在地面的宋如一对着他摇了摇头。 　　顾南泽：“……”行吧，你们记忆力好，你们与众不同。 　　他不耐烦道：“你还没说有什么事！说完了快走，别打扰我工作。” 　　你明明也不在工作啊，不过宋如一并没有揭穿他，只是问：“哥，你有什么事，会麻烦别人吗？”她组织着语言道：“比如说愿意让别人帮助你？” 　　顾南泽警惕的看着她：“是不是有人对你说我什么了，是他吗？”他指着助理离开的方向问。 　　宋如一摇摇头。 　　顾南泽沉思，试探的问：“爸是不是又在家里诋毁我了？” 　　宋如一摇摇头。 　　“张副总打电话给你倒苦水了？周清联系过你了？”顾南泽一个个的确认过去，“难道还有其他人，不应该啊，我们两都认识的也就这些了，别的交集都不大。” 　　宋如一：“……”半响后，她终于问道：“你有这么多事需要麻烦别人吗？” 　　“那些是我团队里的人，我给他们开工资，他们为我服务，这种不能称为麻烦。至于张副总还有周清，朋友之间，更加不能这么说了，有事相互说一声就行了，我对他们的态度也是一样的。” 　　宋如一恍然大悟，“哦。” 　　顾南泽又对她说：“最近你张叔叔最近日子不太好过，没事不要去麻烦他，你要是有喜欢的明星需要签名，跟我说就行了。” 　　“谢谢，我不追星，”见他眼睛像利剑一样扫过来，宋如一连忙加了一句：“除了你。” 　　顾南泽满意的点头。 　　在接下来的几次视频里，宋如一还是忍不住问乔锐：“你会不会觉得麻烦？” 　　“什么？”乔锐正在另外一台电脑上做作业，听到这话就转头看她，从屏幕上观察宋如一的神色：“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是到美国学习的，我却从大一起就拜托你帮我采购实验仪器还有试剂，要知道有些仪器并不容易购买。还有你毕业后明明是要接手家里的产业，我却问你对医药这一行业有没有兴趣。” 　　宋如一右手转着笔，左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你查了这一行业的很多资料，看了很多数据，比我用心的多，还跟我分析利弊。而我像是只有一个想法，说了开头之后，就将后续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就像一个甩手掌柜。” 　　乔锐却不赞同她的想法：“怎么会？你要我帮忙做什么我很高兴，也很乐意，而且麻烦我总比麻烦比人好。”良久他都没有听到宋如一的声音，低下的头重新抬起，却见宋如一就盯着他看，专心致志，眼里像是盛着星光，他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跳，问：“怎么了？” 　　宋如一趴在了桌子上，语气悠长道：“我准备专利申请下来之后就寄论文，希望到时候能够通过。” 　　乔锐将手按在心脏的方向，感受其中的心跳，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准备投稿哪里？” 　　“Science或是cell，其实跟我同年级的已经有同学发了sci的论文，也被收录了，只是那篇论文我看了，并不是发表在核心期刊的，也没有什么成果，一篇套路化的论文。” 　　乔锐是学管理学的，不懂生物，也不懂药学，但是因为宋如一研究这块，他也是了解过相关情况的，他问：“那Science或是cell，你有把握吗？” 　　论文期刊也是分区的，sci作为综合性科学杂志，光是收录的杂志就超过了8000本，自然鱼龙混杂。sci分区是按照学术影响力和期刊领域分类的，每一年，将某一学科的所有期刊按照上一年的影响因子降序重新排列，从Q1最优到Q4四等分。 　　低影响力的sci论文只要有点内容，给钱就能刊登，语法错误更是家常便饭。有的则是干货满满，让人望其项背，这才是让人真正所追求的核心期刊。在科学领域，有赫赫有名的四大神刊，即Cell（《细胞》）、Nature（《自然》）、Science（《科学》）PNAS（《美国科学院院报》）。 　　宋如一回道：“我自觉把握挺大的，但是我不是评审人，所以我也不能回答你，要看结果。不过说真的，我感觉这一切太繁琐了，我是说包括申请专利这一块。” 　　“所以各行业的代理人才会应运而生，如果开了公司，我就是你的代理人。” 　　宋如一笑了起来：“我的荣幸。” 　　虽然申请专利等待的时间长，但是宋如一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件事要做，有那么厚的一本《方剂学》等她去一一实验。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尝试对三个药方进行研究，确定药方里的药材在成药过程中，都是能够感受到灵气的，只是或多或少。并且如同止痛药一样，灵气变化是有节点的，经过几次重复试验后，每一次节点的变化是有规律可循的。 　　最后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这本书发呆，又看了旁边放着的实验数据，华国从古至今有多少流传下来的药方？这些药方，不说全部有效，哪怕十分之一是有用的，只能提取出其中百分之一的有效物质，为现在的科学观所接受，不知道能造福世界上多少因病困扰的人，哪怕只研究出来一个。 　　大二渐渐的步入了末尾，宿舍里，张初容坐在位置上敲着键盘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突然问：“大三有和其他学校的交换生申请，你们有兴趣吗？” 　　裴诗诗有考试综合症，从上周就开始紧张的复习了，听到这话眼睛也没从笔记上ba出来：“有啊，但是要求挺多的，好的大学我可能没什么希望。” 　　贝玲鼓励道：“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万一申请到了呢，到时候还能增长阅历，开阔眼界。”又问宋如一：“你有兴趣吗？” 　　第111章 第 111 章 　　 　　她还没回答, 张初容先说话了：“啊，宋如一可能不行, 她不止没有拿过奖学金, 上个学期还有两门课零分补考，达不到资格, 毕竟谁让你不申请免修呢。” 　　张初容一边说，一边将键盘敲的飞快，她又道：“不过免修的卷子好像挺难的，申请了也不一定能过, 所以你也不用遗憾。” 　　裴诗诗原来小声的在背知识点的, 在她这意有所指的语调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贝玲干咳了一声, 打破了凝滞的氛围，对宋如一道：“我准备去吃饭了, 一起吗？”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 同意了：“好啊。” 　　路上, 贝玲对宋如一道：“你也别把张初容的话放在心上, 她就是刀子嘴，在学生会又升职了, 所以有点飘了，也不会真做什么。” 　　“我在想一件事情。”宋如一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她是不是真生气了。 　　“什么？”贝玲追问。 　　宋如一看着贝玲真诚的问：“课程还能免修吗？” 　　贝玲：“……” 　　不是, 本科第二个年头都快过完了, 你才来问这种问题, 是不是晚了一点啊。贝玲心中抓狂, 她虚弱的说：“我也没有申请免修过，我们班好像也没，不如你去跟任课老师商量一下。” 　　“对，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你没有生张初容的气吧？” 　　宋如一笑了：“怎么会呢？我一般不生气。” 　　贝玲放心了一点，又对她说：“那个交换生的要求我看了，全年的你有点难，要是你大三上半个学期成绩好，下半个学期也不是没有希望，努力一把就行，你的分数其实都是考勤拉下来的，不然高分绝对没有问题。”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越学生物其实越觉得受到了欺骗，21世纪哪里是生物的世纪，怕不是早生了一百年，只读到本科，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接下去还要读研读博，国内生物发展又慢，简直跟看不到尽头一样。”她才大二就已经在为未来担忧了：“我以后都怕找不到和专业相符的工作。” 　　宋如一安慰她：“不要太悲观了，现在21世纪才过了五分之一不到，时间还很长，生物的世纪，说不定有生之年就看见了呢？” 　　贝玲：“……谢谢，我好过了很多。” 　　这学期因为进行了合理的选课，即使考勤分扣了不少，宋如一至少没有再出现需要补考的课程，一溜七八十通过。乔锐放暑假了也回到了国内，听完她的描述后道：“所以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免修这回事？” 　　宋如一对着他强调：“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 　　“那么，”乔锐停顿了片刻后问：“关于交换生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吗？美国有很多不错的学校和清华有联系，像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和伯克利分校。还有斯坦福、康奈尔、耶鲁，你成绩肯定够，也不是不能操作。” 　　“你好像了解过一样，到时候再说吧。”宋如一收拾着实验室道：“至于后面的那几所大学，难道你还要我去捐一栋楼吗？一栋楼没什么，但是这样才能去上课，未免也太丢人了。” 　　乔锐看着她的动作，无奈道：“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开玩笑。” 　　宋如一：“你现在知道了。” 　　“姐姐！”顾南祈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遥遥传来了，只是他看到姐姐身边站着的男人时，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非常有礼貌的喊：“乔叔叔你好啊。” 　　乔锐弯腰和他平视道：“叫哥哥。” 　　顾南祈大声道：“不，你这么高，肯定是叔叔，不是哥哥，”还寻求宋如一的认同：“姐姐你说对不对。” 　　乔锐打量着他，对着他小声道：“你很有心眼嘛！” 　　而顾南祈不管是眼里的情绪还是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再说：我不会让你把姐姐抢走的。 　　每当顾南祈来时，宋如一总是会锁住实验室的门不让他跑进去，这次也是如此，三人出了实验室后，她才道：“叫错了，叫哥哥，你乔哥哥比姐姐还小一岁。” 　　顾南祈的小算盘打翻了有点不高兴，不过他很快打起了精神，寻求着表扬：“姐姐，我跆拳道拿到绿带了。”反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姐姐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所谓的乔哥哥身上。 　　宋如一夸奖：“真不错。” 　　“老师说我的钢琴弹得好，以后我可以和你的小提琴合奏吗？” 　　宋如一颔首：“当然可以。” 　　“我还学会了打高尔夫球，我们能去哥哥那里打高尔夫尔吗？” 　　宋如一看了一眼他的身高，又看了看自己的，委婉的拒绝了：“天越来越热了，还是不要出去出汗的好。” 　　“那室内保龄球呢！” 　　宋如一纳闷：“你就不能玩一些不需要运动的游戏吗？” 　　只是她这里也没有钢琴，最后是翻出了书房里的画板和画笔来给他玩的。 　　顾南祈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才七岁的小学生，即使比一般的小孩更聪明也更有精力。等生活助理过来接的时候，不止客厅的地板上沾了不少颜料，他的脸上和衣服上也没有幸免。 　　顾南祈坐在地上，把画的举在姐姐面前给她看，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像是五颜六色的水彩一齐打翻在上面，“姐姐，看我画的乔哥哥，像不像？” 　　宋如一看了画之后，意外的问：“你色盲吗？” 　　顾南祈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回去路上，他坐在后座，问自己新的助理阿姨：“色盲是什么？” 　　刚好遇到了红绿灯，整整90秒，助理便开始跟他描述红色盲、绿色盲、蓝黄色盲等的区分。顾南祈听的嘟起了嘴：“我才不是色盲，姐姐好笨啊，都看不出我是故意画成那样的。” 　　顾南祈走后，乔锐见宋如一打电话叫家政来收拾房子，问：“你们是不是换了一个生活助理。” 　　宋如一道：“是啊，今凌姐姐离职了。” 　　今洲对员工还挺好的，公司福利也不错，虽然也有人事纠纷，但是在法律上绝对是站得住脚的那一方。因为今凌的工作性质，她怀孕后不管几个月，自然是不能再当顾南祈的生活助理了。按理会调职到其他部门去，毕竟十多年的老员工了，这点情面还是有的。 　　只是她不知道听谁的话，昏了头，想要让自己大学毕业没几年的表妹接替她的职位。她表妹大学学的可是理工类专业，跟助理这个职位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最重要的是，她还让丈夫的堂弟出现在了宋如一的面前。宋如一现在还记得，今凌当初坐在副驾驶，开车的是她的丈夫，后座还坐着对方的堂弟。一齐上阵想要跟她商量，以后让这位堂弟担任平时接送她还有顾南祈的司机。 　　而这位堂弟一开始脸上的表情是不耐烦的，见了宋如一的外形后又变的热切了起来，那句小声的：真这么漂亮啊，我还以为照片是P过的，清晰的传到了宋如一的耳朵里。 　　看来这位之前还产生了不小的误解，几人坐着的车还是顾家的呢。 　　宋如一当时没有评价什么，只是看着今凌问了一句：“今姐姐，你是不是太糊涂了？”两位男士不知所以，还想要糊弄她，结果宋如一独自开车走了。下午今凌就接到了慕容的电话，让她去今洲集团见她。 　　宋如一不知道，当今凌挂断这个电话后，苦笑着对看着她的丈夫还有亲妈说了一句：“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没有一个人能是傻子，特别是能将今洲集团开拓到这一步的顾总还有慕总。” 　　今凌妈妈很慌张的问：“你以前不是说过，他们一家对你很客气的吗？这次也许只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吩咐你，就和以前一样。” 　　“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客气没错，可是我们不能把这种客气当做福气。” 　　今凌最后是拿着二十万的赔偿金离职的，因为是孕期离职，所以金额不少。从头到尾，慕容一直客客气气的，收回了所有房子、车子的钥匙后，还让秘书亲自送她出去。 　　秘书以前也是见过今凌的，觉得她这份工作没了实在可惜，向她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今凌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自然也不可能跟她说实话，只是道：“我想要过我自己的生活。” 　　即使收回了钥匙，当天晚上，除了顾家之外，包括宋如一常住的玉城别墅和顾南泽常住的碧海方舟，所有今凌原来持有的钥匙全部换了一遍锁，连保安系统都改变了。 　　开始顾南祈还会问起，大家便告诉她今凌阿姨要有小宝宝，不能再照顾他了，时间一久，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所以今天乔锐提到，宋如一也只是说一句她离职了。那种觉得对方的家人冒犯了自己，要羞辱打脸什么的，没有必要了。因为少了今凌作为媒介，两家不可能再有交集，顾家旗下的集团也不可能聘用他们，花那个心思除非真的太闲了。 　　乔锐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见她说的平淡，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小舅舅的妻子生了女儿，昨天才见过，只是还皱巴巴的，不太好看。” 　　宋如一无语：“你有本事当着你小舅舅的面也这么说。” 　　乔锐笑了：“当然不会，有些话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真想让他们来看看，你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 　　乔锐便看着她询问：“那么宋如一小姐怎么样才能为我保守秘密？” 　　宋如一想了想，指着厨房道：“你不是要请我吃晚饭吗？我刚好也不想出门，不如你来做饭。” 　　乔锐看了眼厨房，慢条斯理的挽起了袖子：“当然没问题，让你看看我的手艺。”最后还做的像模像样的，当然，要是这个意大利面再软一点就更好了。 　　对此乔锐的解释是：“第一次手生，以后做熟了就好了。” 　　第112章 第 112 章 　　 　　熟练之后的手艺如何, 短期内是无法吃到了，不过宋如一认识的同龄人里, 也没见过有谁擅长厨艺的。 　　按照顾南祈的习惯，他基本一个月来拜访宋如一四回，时间差不多是每周六的下午。是的，拜访, 因为他会带着礼物上门，大概是第一次来，却发现姐姐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第二次带了零食来，渐渐的就成了习惯。 　　知道带着东西上门拜访, 是个不错的举动，需要好好保持。可这次在见到乔锐之后, 一个月四次？怎么可能，必须天天来防狼。 　　还在家中立下了宣言：“乔叔叔一看就是对姐姐不怀好意, 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原谅他的用词，这个成语其实已经用的不错了, 但是慕容和顾诚远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特别是慕容，她认真的看着小儿子问：“你说的乔叔叔是哪个乔叔叔？” 　　要是宋如一真的和某个叔叔辈的扯上关系, 母女关系再冷若冰霜, 该管教的还是要管教的。 　　“是乔锐叔叔。”顾南祈以为马上要有盟友支持了，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猜测倒个一干二净。 　　听完后慕容松了一口气, 顾诚远意外道：“乔锐, 那孩子不是如一的同班同学吗？”两位家长把视线放在小儿子身上, 问他：“为什么叫他叔叔？” 　　顾南祈气愤：“因为他对姐姐居心不良。” 　　顾诚远道：“如一也该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说起她的同龄人里，没有比乔锐更适合的了。”慕容思索着说：“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年轻人的感情，总是容易不长久。”话虽这么说，但是宋如一如果真的是和乔锐在谈恋爱，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顾南祈失望的发现，爸爸妈妈问过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既不像他这么义愤填膺，也没有什么措施。就像他们之前做的那样，在他偷偷用手机看玩游戏时，收走手机充电器。 　　算了，大人都是靠不上的，还是靠他自己吧。 　　于是宋如一惊讶的发现，顾南祈改变了他的行程，没错，这个小屁孩还是有行程安排的，天天到玉城来报道了。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顾南祈对宋如一的嫌弃很受伤，他抱着姐姐的腰问：“为什么乔叔叔可以天天来，我就不可以。” 　　贝贝：“汪汪汪。” 　　宋如一纠正他们：“是乔哥哥，不是乔叔叔。” 　　顾南祈简直要被姐姐找不到重点的样子给气晕了，而乔锐看着他的样子，眯起了眼睛。 　　当天晚上，慕容看着手机里瑞英发过来的邮件，大意思开学前的最后半个月，学校有组织短途夏令营活动，由专业的老师带队。家里有精力旺盛、并且对夏令营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参加。 　　以前从未收到过类似短信的慕容若有所思，问一脸操心命样子的小儿子：“你最近几天去哪里玩了？” 　　顾南祈的脾气早就在他姐姐身上用完了，回答的也是有气无力的：“去姐姐那里了。” 　　第二天，他就发现自己被打包到去香港去了，要不是身边还有助理阿姨陪着，他还以为自己被妈妈给卖了。 　　乔锐如愿送走了电灯泡，但是电灯泡的暑假短，他的暑假也不长啊，大家都还是学生狗，好在来日方长。 　　宋如一暑假里混迹在实验室里，偶尔应约和乔锐去当奈湿地、枫山走走，或是去瑞英看看以前的老师，日子过得不算枯燥。而黎素因为和同学院的学长以及计算机学院的一位同学组成了团队，参加了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大半个暑假的时间都花在上面。 　　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9月12日开始，15日结束，她开学时见宋如一还是带着本科组一等奖的奖牌出现的。而这个时候，宋如一正在跟自己的任课老师们商量免修的事。 　　老师们也知道她的水平，虽然很多卷子都是手下的学生批的，但哪几个满分或是高分的是会挑出来给他们看看的，即使这个满分最后会扣20分。 　　“呦，都等你三学期了，想起了还有免修这回事了？”原来监督过她补考，还特地出了一张极难卷子的老师看着她，啧啧道：“你这反应也迟钝了，真不像我们学校的学生。” 　　宋如一内心几乎吐血，“老师，您当初其实可以提醒我的。” 　　老师表示不背这个锅：“听说你在生科院几乎见不到人，我要是提醒了，岂不是两个学院都找不到人了。”不过他也不为难宋如一，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下星期到我这里来拿一套卷子回去做，满分了这门课就给你过。” 　　理论课的老师，十有ba九不会卡她，但教理论顺便还教实验操作的老师没一个同意的。用他们的话来说：你课本上的知识学得快，我们可以网开一面，但是实验总不能是看会的，眼睛会了，操作不一定跟的上，错误都是在实践中检验出来的。 　　不过即使这样，宋如一还是有将近一半的课程免修了，加上她大三选的课不少，这么算来，不到大四，她毕业需要的学分基本够了。 　　带她去德国见过世面的刘老师批的时候还劝诫她：“你这要求免修，也没见你加入哪位老师的课题，可不要荒废人生才好。” 　　赵师兄在宋如一离开后提醒自己老师：“老师，宋学妹身后可是有整个今洲集团。”刘老师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难道我不知道吗？” 　　“我的意思是宋学妹就算荒废人生，也能够闲的富贵。” 　　刘老师当即吩咐他：“我看你也很闲，这两天你就在实验室里，每两个小时记录一次数据，晚上记得定闹钟，不要错过了。” 　　赵师兄：“……” 　　到了十一月，宋如一拿到了止痛药在华国所能申请到的所有专利，PCT 程序完成之后，接下来就是直接向希望获得专利的国家（或地区）的专利局申请专利授予。 　　这自然还是委托向经理办理的，他所在的公司本来就接涉外业务，宋如一只需要按要求提供新的委托合同、签署申请国委托书、在华国申请时的资料（包括说明书、权利要求书、附图及摘要）、现有技术资料等等。 　　但是见面的时候，向经理对着她道：“宋小姐，按理说，一般是决定进军哪一个国家的市场，才会申请该国的专利保护。因为这样不止可以节省时间，还可以节省费用。” 　　像宋如一这样差不多主流国家都申请一遍的，看似也没做过市场调研，的确不多见，应该是太不多见了。 　　宋如一明白他的意思：“我很认同你的想法，但是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这么一步了，还是走完吧，等以后，我可能就不会选择时间这么长的方式了。” 　　向经理面上自然是连连赞同，心里却是在腹议，还下一次，这是真当药品的发明是大白菜了？听说现在申请的这个是止痛药相关专利，可是世上止痛药多了去了，还能有什么市场竞争力？ 　　是的，宋如一申请的专利有了成熟的技术还有构思，以及生产流程，可是还没有真正的产品。没人知道实际的药效和副作用，她申请里也只是做了预测。 　　不过多一笔佣金没什么不好的，向经理见她主意已定，不再强劝，跟她描述了申请国际专利最短需要的时间，宋如一看着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十个月都等了，再多等几个月也没什么。” 　　于是这么一等，又是将近六个月，这六个月里，宋如一在实验室里提取出了细羽草中的有效物质，还从《方剂学》中的几副药方中提取出了她怀疑起作用，却还需要实验的几种物质。灵气在这里起到的作用，简直像是茫茫大海中给予舵手指路的灯塔，让她几乎不会走错方向。 　　至于专利，因为申请时间流程时间长，加之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宋如一身边亲近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她手上握着几个专利，目前在等国际专利，只是不知道关于哪方面的。 　　实验室里，黎素看着她做实验：“你之前申请的，是关于什么的专利？” 　　宋如一头也不抬的回道：“止痛药。” 　　“止痛药？”黎素重复了一遍：“是像阿司匹林、去痛片、安乃近、消炎痛、布洛芬、塞来昔布或是罗痛定这样的止痛药吗？” 　　宋如一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不少嘛。” 　　黎素谦虚道：“一般般，小时候发病时用过，但是那时候我妈妈不让我多吃止痛药，所以我后来偷偷了解过。” 　　“我看你有事要说的样子。” 　　“关于读研。”黎素看着她的动作感叹道：“你手好稳哦。” 　　宋如一哼了一声：“我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重复试验了，手稳的就像你做数学题一样。” 　　“所以你会读研吗？” 　　“不知道。” 　　黎素惊讶：“都快大四了你说不知道？” 　　宋如一：“那我考虑一下。”这说的也太敷衍了，只是黎素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宋如一的电话响了，便等她接完电话。 　　是向经理的电话，因为等待时间长，加之对方时不时拿一份文件过来给她签字，签完后再拿回去传真，两人差不多都成老朋友了，好在这次传来的是好消息。 　　宋如一挂断电话后，对黎素道：“我的国际专利申请成功了。”说着她的目光在实验室角落里的柜子上扫了一眼，里面有她继止痛药之后的研究成果还有实验报告和数据。 　　“相同的事，我绝不亲自再做第二遍，”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除非有人帮我。” 　　黎素没有听懂她后半句话什么意思，但前半句没有忽略，她惊喜道：：“成功了？那你不是大学还没毕业，手里就有好几个专利了。” 　　“大学里拿到各种专利的同学好像不少。” 　　黎素鼓着脸道：“你是我的朋友啊，跟别人不一样的。” 　　第113章 第 113 章 　　 　　由于宋如一的专利申请几乎涵盖了地球上所有的主流国家, 因此国际专利申请成功之后，在espacenet检索系统的三个数据库里, 均可查到相关数据，EP：为欧专局公开的专利文献数据；WO：WIPO（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公开的专利文献数据，Worldwide：世界上70多个国家公开的专利文献数据。 　　这项业务历时将近两年终于完成了，为此付出不少精力的向经理长长的松一口气, 感觉此事过后，个人的业务水平都上升了一个台阶。他敢说，华国内像他这样, 代理如此全面专利申请的经理人肯定不多见。 　　不过像宋如一这样大方的老板也不多见，有个关节还是需要金钱插队的, 不是每个人都奉行：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一套的，个人都有个人的预算。 　　如有的小公司, 流动资金都不一定有上百万，请代理也是能省就省, 关于代理费都要辩论好几个回合，更不要说花这么多钱去申请海外专利了, 很多也等不起。至于大公司，有的自己有经验, 不需要专门请代理人。 　　当然, 宋如一付出的一百多万里包括了请向经理的费用，以及能够在两年内就申请下国际专利的各方面付出, 否则的话, 再等上两年也不是不可能。 　　黎素知道这个金额之后, 感叹的说了一句：“好贵啊。” 　　宋如一将实验室的仪器一台台指过去，“磁力搅拌器，3万；熔点仪，2万；紫外分光光度计，4万……”各种仪器还说了不到十分之一，更没包括消耗品以及其他的方方面面，她就先陷入了沉思，托着下巴道：“不算那五间智能温室，最贵的仪器也不超过100万，怪不得我能够研究的起。” 　　黎素：“……”接着她又见宋如一对着她笑了一下：“还好我研究的不是物理。” 　　黎素捂着胸口问：“有水吗？冷的就行。” 　　宋如一惊讶：“你很热吗？” 　　“不，我想冷静一下。” 　　事后黎素是这么对宋如一说的：“实验仪器多贵，我都不惊讶，我只是没想到，申请专利都这么贵。” 　　“恩，”说这话时，宋如一开着笔记本电脑正在投稿，就像文章忌一稿多投，论文也是一样的。她选择了《Science》，就不会一模一样给《cell》再发一遍。找工作撒网一样发简历，想着总有一两个公司会联系你，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Science》的投稿要求她自然事先研究过，连语法的遣词造句都检查了好几遍，避免错漏。毕竟低级错误，不止是消耗评审的耐心，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信息化社会，《Science》接受在线投稿，也接受邮寄，该杂志每周发表约20篇论文，每年的来稿却超过8000篇，并且是在逐年增加的，录用率不超过15%。 　　录用的来稿里超过一半来自美国，其余基本来自欧洲和亚洲。因为版面限制，加上竞争激烈，很多高水平的论文没有通过同行评议就被退回了。这里就要提到《Science》的特点了，它们的录用论文的原则是要对科技进步有重大贡献，并且要有创新。 　　所以很多时候，即使你的研究成果不小，但是他们觉得你内容狭义，基本也不会录用，还会建议你投其他杂志，反正就是如此阳春白雪。 　　宋如一将论文投稿成功之后，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一般来说，如果退稿，两周内该期刊的编辑会以邮件的方式通知她，表明该论文不适合我们杂志。 　　不过宋如一在第十天的时候，就接到了邮件，说她的来稿送审至外部审稿人处审议，请继续等待。审议《Science》来稿的外部审稿人，很多是国际上排的上名号的科学家，要是委员会认为论文内容有意义，匿名后将其送到诺贝尔奖获得者手里审议，也不是没有可能。没错，很多国际重量级奖项获得者的科学家，是《Science》外部审稿人。 　　审议的时间有长有短，生物是一个需要沉得住气，静得下心来的研究，等待也是一样。不过宋如一耐心好，她能做的事多了去了，除了定期查邮件，丝毫没有焦虑感。 　　因为良好的情绪把控，也不会刻意去透露，所以同学们都不知道她平时再做些什么，室友也不知道，不少当她单纯的不认真学习。 　　生物是一门高投入，低回报的长线投资，本科生涯很快就剩下最后一年，无一例外，班上所有的同学都选择了继续读研究生。哦，还是有例外的，那就是宋如一，大家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张初容盘腿坐在椅子上，她大三去了香港大学做了半年的交换生，下半个学期回国，成绩比较突出，加上学生会的表现，平时也算得上意气风发。她翻了一页桌上的考研资料，道：“我算是看明白她了，清华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估计就是履历上的一个点缀。”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裴诗诗寻求着她的认同：“以后说出去就是，清华大学生命与科学学院的毕业生，是不是很能唬人？” 　　裴诗诗没有回答，贝玲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张初容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看她课程申请免修就算了，也不跟着哪个老师做课题，我承认她挺聪明的，学的比谁都快，考试翻几遍书就能过。”她歪着头道：“可是光考试成绩好有什么用？没用啊。” 　　宋如一回宿舍的时间少，与舍友们的关系自然一般般，虽然觉得张初容说的过了点，但是贝玲和裴诗诗也不会强硬的为她出头。到时候宋如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们三人的关系就先搞僵了，没有必要。 　　裴诗诗道：“我觉得我们也不用去管她怎么样，学好自己的就行了。” 　　张初容一口气就泄了，她无奈道：“是啊，人家爸妈是今洲集团的大老板，哥哥是大明星，”说到这里她语气兴奋了起来，头靠在桌上，对着两个室友小声问：“听说宋如一是她妈妈改嫁后带到顾家的孩子，连姓都没改，你们说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好还是不好啊？” 　　“没有听她提过家里的情况。”裴诗诗道。 　　张初容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没有提过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要是关系好，怎么会一次都不来学校看她，看来她也不像表面那样光鲜亮丽。” 　　裴诗诗直言：“那也比我们好啊。” 　　门口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一直没有说话的贝玲再度咳嗽了两声，张初容止住了话，低头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贝玲对走进来的宋如一道：“如一，你回来了。” 　　“恩，”宋如一还捧着几个盒子，贝玲见她手上拿的东西多，帮忙接过来放在桌上：“你这买的什么？” 　　“耳机。”宋如一将其中一个盒子递给了裴诗诗，“你上次不是觉得我的耳机好用吗？我买了几个新的，我们一人一个。”贝玲和张初容自然也有，她一个个的递过去。 　　宋如一和所有大学生一样，她也是会看电影、听音乐、打游戏的。虽然电影、电视基本看有顾南泽出演的，曾经还因为戴耳机打游戏被请出了图书馆和自习室。戴耳机都如此，不戴耳机岂不是更加，宿舍和图书馆一样，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上次裴诗诗的耳机坏了，借了她的好几天，手机配套的耳机音效也不好，宋如一干脆多买了几个，省的借来借去的。 　　裴诗诗拿着盒子道：“我已经买了新的，你的我放你抽屉里了。” 　　宋如一道：“没关系，这个就当我送你们的礼物好了。” 　　张初容脸有些发热，刚背后说完人家坏话，就收人家礼物，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她对着宋如一说：“我和隔壁班的几个同学在做一个项目，你有兴趣吗？” 　　“什么项目？”宋如一问。 　　“有关手持式细菌检测仪的，你家今洲不是五星级酒店吗？对这方面肯定有需求的，后厨、餐具什么的，都要检测的吧。” 　　“给我看看。” 　　张初容在桌上翻了翻，找出了项目书递给她。宋如一接过来翻了几页，道：“这个之前隔壁班的同学给我看过，但是我拒绝的。”说着将书合上还给了对方。 　　张初容惊讶道：“给你看过了？”她原来还想着宋如一如果能够投资的话，创业还能带她一个，但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她问：“为什么拒绝？” 　　宋如一整理着书架，将要拿走的书找了出来，还有裴诗诗还她的耳机也放到了书包里，“这个手持式细菌检测仪的参考数据我看了，不如美国KY公司生产的同类型产品，我当时就不认为这个项目有继续研发的必要，说真的，过了这么久了，我以为它早就中止了，没想到你参与进去了。” 　　“我们设计的产品成本低，如果成功了，价格起码要比KY生产的低三分之一，这是我们的优势。” 　　宋如一摇摇头道：“细菌检测仪，就算价格低廉，检测数据如果不能作为作为参考指标的话，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也说了，今洲是五星级的酒店，还是按高要求来的好。” 　　张初容听的一怔，又追问：“那你觉得这个项目有前景吗？如果只是投资，你愿意吗？” 　　宋如一就算对商业不感兴趣，也知道一个产品能卖出去，肯定是因为市场有需要。他们这个产品，高端市场没有竞争力，低端市场直接没有它的容身之处。普通的饭店餐馆，谁会去买这个，不是给自己找事吗？卖的出去估计也前景惨淡。 　　而且她挺忙的，没时间和他们一起创业。其实他们不要只想着创业，拿着这个项目书去问问老师，都会得到很好的参考意见。 　　宋如一也没有跟她多加解释，只是道：“抱歉，我没有兴趣。”之后就背了书包离开了宿舍。 　　她离开之后，贝玲照着耳机的名字在网上进行了搜索，找到了购买链接点进去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她推了一下裴诗诗的胳膊，裴诗诗凑过来看了一眼，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Beats Solo3 Wireless 头戴式耳机】官方标价2268元。裴诗诗呆呆道：“那个耳机我只用了几天，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它怎么会这么贵？” 　　第114章 第 114 章 　　 　　“我们要她这么贵的东西不好吧。” 　　张初容为了项目拉投资已经好几天焦头烂额了, 她见了耳机的价格后有些不甘：“我现在弄的项目投资也只要五万而已。” 　　贝玲小心翼翼的问她：“你说的是总投资还是最初的投资啊。” 　　张初容脸色变了变，强硬道：“哪有投资是一步到位的。” 　　好吧, 大家都听明白了，不过也不拆穿她，裴诗诗道：“这耳机太贵了，我们不能要, 还是还给她吧。”要是没人提，收下就收下了，可是有人提了，两人都同意还回去。 　　宋如一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要, 为什么不要？” 　　“因为太贵了？”宋如一道：“那你们放我桌上吧, 我下次回宿舍的时候拿。”她是因为裴诗诗借她耳机好几天, 才想着一人给一副，也不用再问她借了, 既然对方已经买了新的，几人又说了不要, 她也不会强求。 　　于是三个耳机就放在了宋如一宿舍的桌上, 她说的下次回来拿，这个下次四五天过去了都没等到。她自己不在意不要紧，但这三个放这里, 相当于放了将近七千块钱在桌上。宿舍就几个人住没错，但别人也能进来, 遭遇小偷的事也不是没有。 　　贝玲想了想, 把耳机放到了宋如一床上靠近被子的里侧。虽然依旧不保险, 但总不显眼了。 　　张初容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搞的项目还是失败了，至于是觉得这个产品没前途还是因为拉不到投资中止的，她不说，大家也不关心。平时依旧上课下课做实验，闲暇之余，看着宋如一空荡荡的床铺还会问一句：“你们说她读不读研究生？” 　　清华大学保研率不低，超过百分之五十，另外有一部分选择就业。这概率高，也不是代表全部成功，还是需要努力一下的。室友们知道的都不比她多多少，个个一问三不知，“她毕业论文的课题也没定吧，还是已经定了，我们不知道。” 　　“定了我们不知道吧。” 　　时至6月，距离《Science》委员会将宋如一的论文送至外部审稿人处审议已经过了5周了，宋如一终于收到了姗姗来迟的评审意见。六位审稿人的意见是都是正，没有中，也没有负，可以说评价非常高了。 　　只不过她有些惊讶，一般来说不是两位审稿人审核的吗？这里怎么有六位。编辑汇总各位审稿人的意见之后，发邮件联系她，表示他们接受了宋如一的来稿，但是论文某些地方需要修改。 　　邮件里先阐述，她的研究是科学上的一项重要成果，对社会的发展有重要意义。（这显然是已经验证过了，毕竟实验过程和要点写的明明白白，是不是真如论文里说的提取出了有效物质，并且合成分子式，对镇痛有效果，他们重复做一遍也没有什么难的。） 　　但是论文的第六部分，对于前景的设想太过美好，有关药理毒理的实验数据太少，不具有足够的说服力证明这是对人体无副作用的止痛药，建议她修改措辞。 　　宋如一：“……” 　　他们说的也对，这药还没有做过临床，宋如一总不能亲身上证说明，这药没有副作用，她一个人也不够啊。而且地球人的身体素质，跟在修真界生存的普通人身体素质能不能相比较，谁知道结果是不是真的这么美好，虽然有动物实验做支撑，要是出个万一呢。 　　于是她按要求修改了措辞，将无副作用改成了【动物实验中未发现副作用，临床需要近一步检验】《Science》编辑将邮件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收到了回复，这也太快了，他看了修改后的内容后：“……”要不是知道你这篇论文有真材实料的，还以为你是来玩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么写也没错，该论文附件提供了近一年半里超过一百组实验鼠对照组的数据，还有八十组实验兔对照组数据以及十组华国猕猴对照组数据，足够支撑这个结论了，只是感觉没有临床数据有点可惜。 　　于是他将这篇修改了一句话后的论文第二次送到了几个外部审议员处审核，一天过后，宋如一收到了新的邮件。 　　相比之前要求她修改论文内容的邮件，这封邮件还要显得正式，并且更官方。该邮件表示，宋如一的论文会在两周后的期刊上刊登，为本年的第26期。版面内容为3页，这三页不收取版面费。但是收取抽印本彩图的刊登费用，第一幅650美元，至第二幅起450美元，一共2450美元。 　　这些加上其他的很多要求，宋如一之前在投稿前都已经了解过了，包括将论文以及论文电子版的版权默认转让给《Science》。 　　最最重要的是，在第26期刊物刊登之前，她要做好论文的保密工作，不得提前向新闻还有大众公开，如却有必要在发表之前公开，还必须与美国科学促进会联系。 　　宋如一都能让这篇论文在电脑里躺那么久，自然没有不得已必须提前公开的情况。 　　今年的第26周是6月22日至6月28日，就算考试最晚的学校，这一天也放暑假了。再开学，她就要迈入大四生涯了，在这之前，比她小4岁的堂妹宋知非拿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将要就读该校的艺术与科学学院。 　　宋家因此让宋如一过去吃一顿便饭，宋太太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18号就是知非的生日，也不请外人，就家中的亲朋好友一起聚一聚，除了给庆生，也祝她考上心仪的大学。” 　　宋如一看了眼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的顾南祈，对电话那端回道：“好的，我会带南祈一起来的。” 　　宋太太的声音变得有些犹豫，不过顾南祈才8岁，是个小孩子，应该也没什么要紧的，她便道：“那我到时候派车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就行了。”宋如一说着点了一下顾南祈的额头，他顿时趴在旁边的沙发上偷笑。在她挂完电话之后，才大声的问：“姐姐，要去哪里啊？” 　　“带你去吃饭。” 　　“去哪里吃饭？” 　　“你宋知非姐姐要过生日了，请我们去一起庆祝。” 　　顾南祈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可是姐姐也要过生日了，姐姐的生日在6月27号。” 　　是的，时间就是这么凑巧，她论文刊登的那周刚好遇上了自己的生日。宋如一问他：“那你今年准备送什么礼物给姐姐。” 　　顾南祈嘻嘻的笑：“我请姐姐去法国玩。”最好避开乔叔叔。 　　“去法国？姐姐还没去过法国呢。” 　　“那我们一起去吧。”顾南祈立刻道，恨不得她马上答应下来。 　　宋如一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奈何身上抱着一个真人挂件，走的举步维艰，“过几天再说。” 　　其实半个月前，宋如一刚去过宋家，宋其琛的长子出生，她亲自去看过，不过就待了片刻。这么算来，宋知非生日过后还有小宝宝的满月酒，满月酒后还有百日宴以及周岁宴。 　　宋知非生日当天，宋如一看着一整个晚上都笑容不断的寿星，突然说了一句：“沃顿商学院好像就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 　　宋其珩跟她搭话：“没错，商学院是他们最著名的学院之一，不过知非读的那个学院也很不错。” 　　耳聪目明的顾南祈听到了他们的话，闷闷道：“乔叔叔就在沃顿商学院。” 　　宋其珩不解：“乔叔叔？” 　　宋如一对着他解释：“是我的中学同学，南祈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叫他叔叔，明明比我还小一岁。” 　　宋其珩就看着宋如一和顾南祈小声说话，也插不上嘴。让宋太太焦虑的是，她在高兴女儿的生日之余，满面愁容的从宋如一身边经过三次了，她都没有问一问出了什么事，安安静静的当一个陪客。 　　反而是自己儿子不耐烦了：“妈，你这么走来走去干什么呢？”宋太太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嫌弃起你妈来了。” 　　宋其珩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见到这一幕，宋如一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在想要说话的顾南祈嘴里塞了一勺蛋糕，在他吃完之后又塞了一勺。顾南祈彻底转移了注意力，指着她手里的蛋糕要自己吃。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宋太太最后还是找到了空闲跟她说话：“如一，你已经22岁了吧。” 　　宋如一对她颔首：“再有几天就满22了。” 　　宋太太顿了顿，“是，你的生日也要到了，再有一年就要毕业了。”说着她笑了一下：“这么算来，你接手宋氏那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也有四年了，这四年来，也没见你来宋氏看看。” 　　“我只拿分红，没有必要出现在公司。”宋如一回道。 　　宋太太叹了一口气：“你大伯和二叔他们支撑公司也不容易，还好你是一直支持他们的。” 　　“应该的。” 　　不管她说什么，宋如一也不接腔，直到离开也没问宋氏运营哪里不容易，有没有出什么事。宋太太无奈了，晚上对自己的丈夫道：“我看慕容是刻意把她养成这样的性格的，一点商业上的敏锐性都没有，要不我们干脆直接提吧，委婉一点。” 　　“下次我亲自跟她谈。” 　　宋太太想了想，提醒丈夫：“记得缓和一点。”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宋如一自然不知道他们的交谈，不过她对宋家想拿回她手中那百分之五的原始股早有预料，今年起他们表现的就越来越明显了，恐怕很快就要忍不住了。 　　但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6月22号，她的论文如约在《Science》第26期上刊登，并且占了其中最重要的三个版面。 　　第115章 第 115 章 　　 　　《Science》作为科学领域最权威的综合性期刊之一, 宋如一作为独立作者发表了这样一篇论文在该期刊上, 不要说本科生涯了, 凭借这个成果吃一辈子都没问题。要知道，很多老师都没有在《Science》上发表过论文，更不要说研究出了新的东西。 　　该周刊每年全球的发行量超过150万份, 除此之外, 它还有自己的电子周刊，每周五与印刷版同步在网上发行。也就是说, 宋如一还没有收到漂洋过海寄来的纸质杂志，时间一到，就已经可以在电子周刊上浏览了。 　　而且该杂志的电子周刊还可以查询1995年10月来刊登过的全部文献内容，感谢科技改变生活。 　　宋如一在在初中的时候，就想着能否将修真界的某些药物做出来，首选最容易的止痛药。没想到那么多年才完成，好在这件事也算有头有尾，善始善终。 　　她浏览着这期刊登的其他文章, 严格来说, 涉及医药的只有她这一篇, 有关生命科学的占了14篇，另外还有3篇化学, 2篇物理相关文章。 　　宋如一没有考虑到，她能够这么短时间内看到电子周刊, 别人也能。这篇论文很特殊, 因为它只有第一作者, 就代表该项研究成果是个人独立完成的，这一点很少见。第二点就是她的论文内容了，这本杂志不止科学家、学者们再看，各行各业的公司们也在关注，医药类的自然有制药巨头公司在关注。 　　美国LS制药公司是除了科学家们最先关注到这篇论文的，相关程序快速启动，能够在《Science》上发表，真伪性不用担心。现在想的是研究成果是不是公开性的，如果是，就可以将其纳入计划，如果不是，自然要启动另外一项方案，比如说联系专利的持有人。 　　论文作者的名字，一看就是亚洲人，但是宋这个姓氏，可以是华国人，可以是韩国人，甚至是……越南人。好在清华大学大家还是知道的在哪的，不知道的搜一下就行了，当然，华国看到这篇文章的学者们不用搜，熟悉得很。 　　华国国家科技文献中心旗下有个叫做《科学此刻》的栏目，他们平时的工作就是翻译并且报道有关华国科学家发表的论文，特别是在顶级周刊上。 　　今天也是如此，主编在《Science》看到了这篇论文，一边开始准备翻译内容、编撰新闻，一边叫人联系清华大学，问问这是哪位老师的研究成果，怎么感觉名字没有听到过。 　　宋如一论文上的署名不是露易丝宋，直接就是名字的英译，现在是暑假期间，大学里一般找不到人，学生们大多放假了，老师们也各有各的事要做。但是也不看看他们的工作内容是什么，自然有很多老师的私人联系方式，其中是清北居多。 　　华科院院士的也有，但是联系院士们，一般不会通电话，往往是预约后亲自上门拜访。不过院士们很多研究都是国家机密，他们也很少接受采访。 　　“什么，近期没有姓宋的老师发表过论文？”主编看着回来报告的编辑道：“可她附录里明明就写了出身清华大学，这个总不可能搞错吧。” 　　暑假期间，学校里检索花名册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了一倍，可能是网络也需要休息。从老师开始一行行的检索下来，最后只查出了生命与科学学院有个学生的名字叫宋如一，但这只是一个本科生啊。一查成绩，好嘛，除了第一个学期，接下来的五个学期的成绩一溜七八十，还有两门补考的。 　　排除了那么多的不可能，只剩下一个猜测，不管多么荒谬，还是要确认一下的。他们找到了宋如一的联系方式，结果一连好几个都无法接通，气的都想扔电话了，不是玩人嘛。 　　玉城别墅，从去年暑假开始，每到假期，就是顾南祈防狼的日子，此刻他一脸警惕的看着乔锐说道：“姐姐早就答应陪我一起去法国玩了。” 　　乔锐眯着眼睛问：“你跟姐姐两个人吗？” 　　顾南祈挺起了小胸脯：“当然。” 　　“如果你们在法国街头遇到坏人怎么办？” 　　作为话题中心，宋如一不为所动的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看电影，可喜可贺，经过多年的发展，顾南泽不管圈内圈外，大家都已经默认他是一线演员了，还是演技派。近几年，不知道是营销还是真这么想，很多人觉得他是影帝图桑最好的接班人，华国未来二十年演艺界的中流砥柱。男演员有继承人了，在这里，需要女演员继续努力了。 　　顾南祈看着乔锐，不假思索道：“遇到坏人我会保护姐姐的。” 　　“要是那个坏人比我还高还壮，更不要说你了，”乔锐循循善诱：“要是那个坏人有工具呢？比如说刀。”他转头看向桌子上放着的水果刀，顾南祈跟着看过去，目露犹疑。 　　“甚至更危险，比如说枪。” 　　顾南祈开始退缩了，枪的威力他可是知道的，大哥在电视里被打了一枪，活了一分十五秒之后就死了，他还数过的。当时他眼泪都出来了，可王姨还在旁边吃水果，害的他只伤心了一小会。 　　好在后来知道了，那都是假的，不过他也被科普了，如果是真的，会很危险。想到这里他突然问：“中枪会死吗？” 　　“很多人中枪都会死。”乔锐看着他道。 　　“外国有这么危险吗？”顾南祈还是不信，他已经不是那个四五岁容易被欺骗的孩子了，他道：“我去过美国、英国、日本、韩国、意大利还有新西兰，都没有遇到过危险。” 　　“那是因为有人保护你，你能够保护的了姐姐吗？” 　　宋如一终于施舍了眼角的余光给两人，乔锐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顾南祈问：“想不想有一天能够真正的保护姐姐？” 　　“其实我还是小孩子。”顾南祈闷闷道，“你不能给我太大的压力，我会很辛苦的。” 　　“那长大了呢？” 　　顾南祈点了点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很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也是一门课程，是需要学习的，我们先学习，再出发好不好。” 　　这么一听很有道理哎，但是顾南祈看着乔锐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凉，大声的喊了一句，“姐姐我要睡觉了。”就往楼上跑了。 　　乔锐叹气：“功亏一篑。” 　　宋如一调了一下手机的音量，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能够对小孩子这么有耐心。” 　　乔锐靠在沙发上看着她道：“你知道我其实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对南祈有耐心，也是因为他是一个可以交流的小孩。” 　　“有哪个小孩不能交流？”宋如一问。 　　“世上绝大部分。” 　　突然宋如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是班长的来电。假期的电话？根据以往的经验，她接通后直接问：“是要打游戏吗？” 　　谁想接通后对面一阵沉默，她还以为电话挂了，拿到眼前看了看还在通话中。好在那边终于说话了，但是信号可能不好，让班长的声音有些失真，“宋如一同学，你最近有发表论文吗？在……在《Science》上。” 　　“咦，”宋如一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班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扭曲，难道是生病了？ 　　班长抹了一把脸，他问：“为什么老师打你的电话打不通？” 　　“打不通？”宋如一先是不解，很快又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我设置陌生来电拒接吧。”大学里不是每个学生都会存老师的电话的，而老师基本不存学生的电话，除了寥寥几位，等你成为他们名下的研究生、博士生再说。 　　宋如一说的轻描淡写，班长都快狂化了，陌生来电拒接，你不知道这样会错很多重要来电的吗？你知道因为你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我受到了多少骚扰吗？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成为了你的班长而已。 　　班长心中宽面条泪：“宋如一同学，你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就在《Science》发表了论文呢，你知道我们班上大部分同学连sci中端杂志的论文都没有发表过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更改一下你的手机设置，不要设置成陌生来电拒接了好不好？他们找不到你就找我，我的手机都快被打没电了。” 　　“但是你知道更让人悲伤的事还有什么吗？” 　　宋如一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什么？” 　　“他们不断的给我打电话，包括那些我平时很想亲自交流，却只能远远看着的老师们，哦，还有记者。我满怀期待的等他们接下来的话，他们却是问我，你能不能联系的到你们班上的宋如一？” 　　“你能够理解那种感受吗？” 　　宋如一：“……” 　　班长干咳了一声，接着他又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在《Science》这样的神刊上发表论文，你一定没看班级群吧，我们班级群都炸了。” 　　宋如一纠结道：“平时我只听霍安这么说话，班长你这么说话我还是挺不习惯的。” 　　班长内心吐血，他想要说我才不习惯呢，你不比霍安好交流多少，你还会炸雷。他最后强调了一遍：“别忘了手机设置。” 　　见她挂断电话之后脸色有些奇怪，乔锐道：“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如一打开了微信开始浏览班级群的信息，信息99 ，很多人都在@她。她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的论文会在专利申请下来之后就投稿，投稿成功，这期已经刊登了。” 　　乔锐顿了片刻：“我可以看看吗？” 　　宋如一拎过了笔记本电脑打开给他看：“当然可以。” 　　差不多同一时刻，顾南泽正在和剧组一起为新电影做宣传，他去年年初接了一部新电影，导演兼制片人是多次合作过的张导。电影一开始就决定在第二年也是今年的暑期档上映，这也是一年多以来大家甚少见到顾南泽的原因，一直在跟着剧组拍戏。 　　既然是赶暑期档的电影，自然是提前送审排片的，暑假几个月是国产电影保护月，往年这个时候，经常烂片横行，今年终于来了一个大导演大制作，自然一路绿灯，院线排片率也不低。 　　播放了宣传片和花絮之后，接下来就是和记者互动活动，回答他们的问题，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某位记者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娱乐圈的记者和别的记者果然不一样，要是举手等着别人对你提问，结束都轮不到。加上两边看过来的诡异视线，他终于明白，不同的场合果然是要用不同的方式的。 　　于是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来势汹汹，导演和演员们眼观鼻鼻观心，觉得这人可能来者不善。面上笑容依旧，情绪不变，内心其实准备了多种应急措施，应对记者经验最少的那个心里慌得一逼。 　　“顾南泽先生，我是华国国家科技文献中心《科学此刻》的记者，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听到是问顾南泽，台上的演员们偷偷松了一口气，然后等等，你说你是哪里的记者来着。 　　顾南泽心里也纳闷，一个电影宣传而已，怎么会有这么高大上名头的记者出现，但是他仍旧进退有余：“你问。” 　　记者问道：“我们已经确定，您的妹妹宋如一小姐在国际科学顶级周刊《Science》发表论文，论文描述了关于某种新型止痛药化学成分的研究还有合成，她在里面提到，该止痛药已经通过动物实验，无副作用，无成瘾性，请问您作为她的兄长，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吗？” 　　所有人：“……” 　　顾南泽：“……什么？” 　　第116章 第 116 章 　　 　　除了那个单词外, 你说的每一个词都是华语, 为什么连起来感觉就听不懂了呢？顾南泽看着站在台下的记者, 慢吞吞的问道：“你说我的妹妹宋如一？”其实这也是说话的一个技巧，回答的慢就算说错了，也可以多一些回旋的余地。 　　记者热切的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我们无法联系到宋如一小姐, 但是也想知道, 您作为她的家人, 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 　　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 顾南泽内心已经暴躁的刷屏了，我知道那个臭丫头有私人实验室, 一直在做植物相关的实验，为此还在别墅的后院盖了几间智能温室，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实验啊，连温室里种的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顾南泽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沉浮了数年的人, 尽管内心已经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 但是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淡定，让人以为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所有人就听他说道：“抱歉，今天是我们新电影宣传的日子, 我们只回答与电影相关的问题，至于别的事, 你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等会我们私下再谈。” 　　《科学时刻》的记者就是比娱乐圈的记者好糊弄, 他想了想这个办法其实挺好的，便坐下了。但是其他记者们已经像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一样，兴奋了起来，还有低头给公司发信息，将刚才拍下来的那一幕发到主编那里的。 　　大家都是吃娱乐圈的饭，有关于电影的报道早就打过招呼，要商量着发，但是这个突发事件可是没有商量过的，谁先发了谁就吸引了视线还有流量。 　　于是电影宣传还没结束多久，娱乐圈某个自媒体就在微博上传了一条新闻，附带短视频。恩，出现在视频里的人都是娱乐圈的老熟人没错，看身后的海报应该是张导的新片在做宣传。不过小编你是不是打错字了，什么科学周刊，什么新药研究、医药变革，咱们不是只报道娱乐圈吗？ 　　这货不对板啊，然后网友们打开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纷纷蒙圈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视频是从那个《科学时刻》记者站起来提问开始的，一直到顾南泽回答之后他坐下结束，前后不到一分钟，但是加上后期添加字幕，足够让网友们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1楼【有没有谁来科普一下，没有成瘾性、没有副作用的止痛药代表了什么（吃瓜jpg）】该评论有62楼回复，还在继续增加中。 　　2楼【我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药】不止他一个人不信，点赞人数还在持续增加中。 　　3楼【我国医学研究的进步（星星眼jpg）】 　　4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消息通过娱乐圈媒体放出来感觉怪怪的，坐等反转】一连串 1共同坐等。 　　5楼【只通过了动物实验就敢说无成瘾性、无副作用，FAD通过了吗？临床做了吗？】 　　6楼【据我所知，顾南泽的妹妹还在上大学，肯定不超过25岁。一种新药从研发到上市，没有十几二十年能成功？这还只算了成功的，请问她是从娘胎里开始研制的吗？】 　　一部分网友选择了转发点赞，一部分网友当做假新闻，大部分网友等后续，感谢近些年来网络上的一些列舆论反转，媒体们不累，网友们都累了。大家已经学会了等后续，不马上发表评论，嘲讽的也只是少数人，但是反转一直不来，都快忍不住了怎么办。 　　大部分网友都是不信的，不过这才合乎常理。如果视频是假的，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要是为了炒作，这个举动也太让人智熄了。 　　很多顾南泽的粉丝在他微博里留言，询问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还有一些粉丝去@剪刀手的，毕竟几年来，剪刀手一直走在有关少爷八卦的最前沿，而且爆料的都是事实，大家还是很信任他的。 　　奈何这次不管多少私信和@，他暂时都没有回复。 　　直到一个大V转发了该视频，并且发文【你们都没注意到吗，那个记者自称来自华国国家科技文献中心的《科学此刻》，记者的身份真假我们不知道，毕竟谁也没看到记者证，但是《Science》的名头不少人都听过吧，是真是假，把期刊找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某位自称清华大学学生的网友评论了该微博【我是宋如一的同班同学，表示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手机设置陌生来电拒接，我们班长的电话都被老师们打没电了，都是问他能不能联系的到宋如一的。现在我想在这里代替班长问一句：宋同学，你手机来电设置好了吗？副班长的手机电量也快坚持不住了。】除此之外，他还提供了《Science》电子周刊的订阅方式还有杂志的购买途径，指路第26期。 　　网友们：“……” 　　家里有娃在读中学/大学的家长们把目光放在了孩子身上，然后忍痛撇开了头，并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我自己生的，我自己生的，成绩不好也是我自己生的。 　　就读相关学科的大学牲们/曾经的大学牲们坚持再等反转，并且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不信，我不信，没有看到论文我不信。 　　直到一直沉默的剪刀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他转发了该微博，并@了顾南泽，询问【少爷少爷，咱妹妹的手机设置好了吗，想打电话。】 　　粉丝们都醉了，接着快速的转发留评，很快该微博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冲上了热搜，目测有成为年度金句的可能性。 　　突然，中央电视台的官博转发了该微博【咱妹妹的手机设置好了吗，想打电话。】 　　最怕官方卖萌，这算是实锤了，网上彻底炸开了锅，热搜蹭蹭蹭冲的更快了。 　　玉城别墅，乔锐看完那篇论文之后按着太阳穴没有说话，宋如一对着他问：“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有关研究那一部分看不懂，但是前景及总结那一块，感觉像是看到了奇迹。” 　　“奇迹，”宋如一重复了一遍：“这样就算奇迹了？” 　　乔锐问：“我只见过你用小白鼠做实验，也知道有兔子，能不能见一见猴子？” 　　“没问题，它们都在地下室。” 　　地下室里一片阴暗潮湿？才不是呢，是专门装修改造过的，符合实验动物设施规范及环境标准。后期她为了得到合乎规范的实验数据，走某研究中心的路子，在专利申请时通过了动物实验伦理审查申请。 　　专利申请这么久，其实是有一部分人知道她在研制止痛药的，但是直到论文发表，才发现她的目的是研制是无成瘾性，无副作用的止痛药，之前不知道这一点，导致并没有多少人把她的研究放在心上。 　　小白鼠的寿命短，有几组对照组已经有过更新换代了，它们的寿命记录也是数据的一部分。 　　乔锐瞄了几眼兔子，主要看的是四组华国猕猴，猴子们都是成年猴，看着还挺淡定的，只不过有两只看到宋如一之后，一只捂住了自己的手臂，一只捂住了自己的腿，非常的拟人。 　　乔锐：“……”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之前两次假期为什么拒绝我对你的旅行邀请了。”他看着宋如一道。 　　“短期还行，长期肯定不行，它们需要照顾还有观察。”话还没说完，宋如一的手机又响起了，是顾南泽的助理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听到那边说了什么之后，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科学时刻》的记者去采访我哥了，关于我论文的事，我哥能知道什么？微博报道，我知道了，我会关注的。” 　　宋如一挂断电话之后打开了微博，找有关自己的事，接着她看到了网友们@顾南泽的话，什么鬼，她现在更加不敢开手机设置了好吗？她合上了手机，对着乔锐问：“我请你去短途旅游怎么样？” 　　乔锐手指着兔子还有猴子：“……那它们？” 　　“其实它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不用时时刻刻注意观察，”宋如一拿了些水果一份份放到笼子里，然后对着乔锐道：“三天的伙食。” 　　乔锐：“……很不错。” 　　今洲集团。 　　咚咚咚，江助理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进去后他对着顾诚远颔首道：“顾总，前台内线打来电话，说是有两位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前来采访。” 　　坐在办公桌后的顾诚远抬头看着他问：“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有说什么事吗？” 　　江助理回道：“有关宋小姐的。”前台自然也是问了记者们来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来，顾氏也是和不少记者打过交道的，但是和中央电视台打交道还是第一次，心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难道说集团出了什么事？ 　　江助理把前台提供的信息说了一遍，刚好公关部打来电话，告诉顾总微博上有关于宋如一的消息，没错，今洲集团的官博也是网友们@的目标之一。顾诚远对着电话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对江助理道：“你亲自去带两位记者上来，将他们带到副总裁办公室的会客室。” 　　“是。”江助理低头出去了。 　　顾诚远站了起来，左手握拳敲了两下办公桌，去了慕容所在的副总裁办公室。 　　“研究，什么研究？”慕容看着顾诚远问道。 　　这些年两人都知道宋如一在玉城别墅有一个实验室，还花了不少钱，光慕容知道的就有好几百万。但是他们一直当混迹在实验室里只是宋如一的兴趣爱好，毕竟本科学读的是这样的专业，买点仪器做点实验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 　　没人觉得她真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科研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连顾南泽都没多想，更不用说他们了。 　　慕容当即给宋如一打了个电话：“你来一趟公司。” 　　“什么，去川渝看大熊猫？难道燕京没有大熊猫给你看？”听到回答后慕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数量上输了？” 　　说着她语气缓和了一些：“有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到公司来采访关于你论文的事，婉拒？那是中央电视台，不是普通的地方电视台，至少态度上你要端正一些。” 　　宋如一坐在飞机上，无辜道：“可是飞机现在已经起飞了，我总不能去跟机长说，稍等一下，让我下飞机吧，这不是找事吗？” 　　慕容其实头脑是空白的，但是很快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按在桌角，按的指节几乎发白，心脏紧张的快要跳出胸腔了：“你那个研究有没有专利……”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飞机起飞了，我要挂了，晚一点谈吧，拜托帮我跟记者说声对不起。”宋如一挂断电话之后对着让她挂电话的乘务员笑了笑。 　　慕容听着那边的嘟嘟声愣愣的放下了手机，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后马上打起了精神，又是今洲集团雷厉风行的副总。 　　飞机上。乔锐打开了平板，里面有下好的电影，递了一只耳机给她：“三个小时的飞行，看一部电影绰绰有余了。” 　　宋如一接过了耳机塞到耳朵里，只不过耳机连线，两个人只能坐的很近，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为什么不用无线耳机？” 　　乔锐微笑：“不凑巧，没有带无线耳机。”说着将背包不动声色的往里侧移了移。 　　另外一边，顾南祈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家里，一问是姐姐打电话叫助理阿姨去接他回家的，顿时开始生闷气了，过了一会儿又发愁：我的姐姐这么呆，以后要怎么办啊！ 　　第117章 第 117 章 　　 　　应付完《科学时刻》的记者后, 顾南泽戴着墨镜, 在保镖的护送下躲开了一出大楼就蜂拥而上的记者, 坐上了来接他的车迅速离开。 　　汽车疾驰而去，记者们只能追着车尾追拍了几张照片。车上，顾南泽摘下墨镜扔到一边，脸上原来保持着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一伸手, 助理双手奉上手机, 口中还道：“顾哥，之前已经联系过宋小姐了, 她说她会关注微博上的消息的。” 　　顾南泽恩了一声后开始打宋如一的电话，结果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他怒视着助理道：“你不是说联系过了吗，为什么没人接？” 　　助理委屈的说：“我不是宋小姐，我也不知道啊。” 　　顾南泽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接到了回电，期间助理还有团队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垫着脚尖绕开他走的, 因为感觉顾哥快气到去世了。他刻意等手机铃声响了整整一分钟才接通电话, 不等那边说什么，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道：“喂，这里是顾南泽, 有什么业务的话，可以跟我的经纪人联系。” 　　“……哥, 是我。”宋如一和乔锐刚下飞机没多久, 身边熙熙攘攘, 传到手机里的声音也是杂乱的，“你怎么了？感觉在生气？” 　　顾南泽先是哼了一声，然后觉得哪里不对，敏锐的问：“你现在在哪，那边为什么这么吵？” 　　“什么！”他气的站了起来，助理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进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见顾哥在沙发面前来回度步，对着手机那边吼道：“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辛辛苦苦的帮你应付记者，你居然跑到川渝去看大熊猫。” 　　不要说将手机贴着耳朵的宋如一了，直径一米之内的人差不多都可以听到电话那端的人在说什么，乔锐看着将手机举得离耳朵远远的宋如一，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的神色：“大哥听起来很生气？” 　　宋如一对着他笑了笑：“他脾气不太好，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顾南泽有些无力：“宋如一，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听不见，还有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宋如一想要回答，可是根本插不上嘴，“你什么时候发的论文，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还有，你研究的那个什么止痛药，就是你一直在实验室里鼓捣的那个？现在做药都那么容易了吗？它真的没有副作用，没有成瘾性？” 　　过了一会儿他道：“其实我不太了解这个，没有副作用的药很厉害吗？什么时候回燕京？” 　　宋如一：“……我” 　　“不行，你现在就回来，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乔锐？你跟他在一起不安全……，他刚才是不是叫我大哥了，他又什么资格叫我大哥！” 　　宋如一：“哥，我……”只是要说的话才开了头，手机就震了一下，她拿下来一看：“没电了。” 　　燕京，顾南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通话中断的手机界面，咬牙切齿道：“宋如一你好样的，居然敢挂我电话！” 　　真是天大的误会，上了来接的车，宋如一拿着自动关机了的手机问乔锐：“有带移动电源吗？” 　　“没有，先去酒店吧。” 　　两人入住的是顾家旗下的今洲酒店，前台一边为他们办理入住手续，一边偷偷的打量两人，接着将他们的身份证和房卡分别推了过去：“901号和902号房间，请问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 　　等他们进了电梯之后，两个前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她就是宋如一啊，网上有那么多关于她的消息，没想到会来川渝。” 　　“很漂亮啊，比那些明星还好看一点，好像也没有化妆，”其中一个拉着另外一个袖子道：“对了，你注意到了吗？她身边的那个男的很帅啊，你说是不是男朋友？” 　　“如果是男朋友，应该不会分开住。” 　　“咳咳咳，” 　　听到了咳嗽声，两人顿时各归其位，一个前台抬起头，看到了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不善盯着她的外国人，身边同样站着一位外国女士，还有两个百无聊赖的外国小孩。 　　良好的培训礼仪让她还能保持笑容，心里想的是不会被投诉吧，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您好，欢迎来到熊猫市，请问是要办理入住手续吗？” 　　谁知道脸色不好的外国人一下子就笑开了：“是的，我们就是来看熊猫的，已经在网上订过的家庭套房。” 　　“好的，请稍等。”明明说错了地名，却不止没有被投诉，还进行了友好的交谈，等他们离开之后，同事对着她挤眉弄眼：“行啊，下次遇到外国人我也这么说，欢迎来到熊猫市。” 　　等等，那只是一个意外，不过很多来旅游的外国人到这里，的确只是为了看大熊猫。偷偷的说，很多本地人都没有去看过，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房间里，宋如一盘腿坐在床上，听到门铃声开门后发现是乔锐，他手上拿着一个新的移动电源：“我让酒店的工作人员买的，要不要去吃晚饭？” 　　“好啊。” 　　直到两人坐在热辣的火锅店里，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辣椒味的，乔锐才觉得有些失策，好在宋如一在点餐的时候，要了鸳鸯锅，他失笑道：“我还以为你口味变了呢，在我记忆里你也不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 　　“其实我什么都能吃，”宋如一托腮看着服务员先将配菜一叠叠端上来，然后才是锅底：“我记得上一次吃火锅是和素素一起。” 　　“黎素能吃火锅吗？”乔锐问。 　　“全白汤，”宋如一回想着道：“差不多有4年了。” 　　乔锐：“……那真的隔了很久了。” 　　吃完火锅后两人坐在酒店的高层看夜景，宋如一道：“这是我第二次来川渝了，但是上次太匆忙了，都没有好好看过。” 　　“我也没有来过，那这次就好好的看一看。” 　　美国纽约LS制药公司总部。“联系不到人是什么意思？”安东尼·尤金看着面前同样西装革履的员工问道。 　　“我们通过通讯电话还有邮件跟宋如一女士联系了，但是那位女士不接陌生来电，好像也没有每天查看邮箱的习惯。” 　　安东尼·尤金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了窗边，LS制药公司总部建筑楼高超过三百米，站在顶层的办公室往下看，有一种居高临下掌控着一切的感觉。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问站在身后的人：“这个药，真的会像预计的那样吗？” 　　“动物实验表示是的，临床还不知道。动物实验这一步，已经超过了市面上所有的止痛药了。” 　　“在她申请专利的时候，为什么不联系她？”安东尼·尤金的语气犹如湖面上的薄冰：“这份专利几乎涵盖了世上所有的主流国家，居然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须全尾的申请成功了？” 　　“在对方专利申请时，我们的工作人员对它进行过评估，但是你知道，那个时候论文没有出来，没有实验报告，只有工艺流程。而每年申请的专利里，吹嘘的天花乱坠的药太多了，特别是华国那边，”他的声音越说越轻：“当时那边强硬的拒绝之后，我们一致认为它并没有太大的价值，就放弃继续报价了。” 　　“每年我们公司止痛药相关药剂的市场销售额是多少？” 　　“去年是116亿美元。” 　　“那现在我们就应该期待，这个药并没有描述的那样神奇，或是把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安东尼·尤金转头对着来人道：“我要去华国亲自跟那位……宋如一，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我亲自去跟她谈。” 　　“可是临床结果还没有出来。” 　　安东尼·尤金冷着脸道：“哪怕只有万一，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是真的，”他左手握成了拳头，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看着面前的人说：“我们未来就得损失一年116亿美元的销售额，也许还要更多，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这个销售额带来的利润，超过我们公司总销售额利润的百分之七了！” 　　他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谈下来了，临床的那些付出又算什么？”但是两人都知道，这事可能会不好谈。 　　安东尼·尤金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大步往外走，“现在就出发，给我准备那架最贵的私人飞机。” 　　“如果您马上想要见到那位女士的话，私人飞机不是很好的选择，华国那边飞行限制太多了。” 　　安东尼·尤金笑了：“这不是我要坐的，是我送给宋如一女士的礼物，我代表LS，希望能够跟她达成深入友好的合作。” 　　在川渝想要看熊猫，一定得提早出发，因为最可爱的熊猫幼崽去的晚了，可能就会一串串的挂在树上睡觉，任谁呼喊都不为所动。于是第二天两人也是一早出发，果然看到了它们最活泼的样子，乔锐拍了几张照片给宋如一看，宋如一翻着相册，突然说：“要是它们的眼部没有黑色的毛，只留下小眼睛的话，应该会很丑吧，也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喜欢它们了。” 　　乔锐：“这个假设不存在。” 　　“我是在分析，世上有那么多生物濒临灭绝，只有它万人追捧的原因所在。”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个假设不存在，因为事实是，它们的眼部就是有一团黑色的毛。” 　　“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两人到了一处僻静的长椅处坐下后宋如一问。 　　“什么？”乔锐不解。 　　“开公司？”身后是茂盛的竹林，脚下有种植的兰草，宋如一看着前方道：“我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可想而知，这事的麻烦应该挺多的，那么，你还愿不愿意……接过这个麻烦？”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对它感兴趣的人应该挺……” 　　“我的荣幸。” 　　宋如一转头看着他，就见乔锐再度说了一遍：“我的荣幸，其实相比要面临的麻烦来说，它是挑战，更是机遇。” 　　“如一，我很高兴，你能够相信我。” 　　燕京，几个医药研究专家们坐在一起讨论，其中一个问：“一天过去了，照着实验步骤合成了吗？”另一个回道：“昨天晚上就合成了，也实验过了，的确有镇痛效果，至于副作用，时间太短了，还没有发现。” 　　“论文里可是描述了，动物实验是没有副作用的。” 　　敲门声响起，是通知他们在一起开会讨论的工作人员，资格最深的那位对着来人问：“联系到人了吗？” 　　“还没有，宋如一好像不在燕京。” 　　“不在燕京又能在哪里，这个论文只有她一个作者，这是不合常理的，哪怕她有自己的实验室也是一样。” 　　“是啊，从不同的植物中提取出两种有效物质，还合成了新的分子式，并且找到了它的用处，做了动物实验，统统独立完成？我们内心有很多疑问，需要宋如一给出合理的解释还有回答。” 　　大家相互讨论着。 　　“这个药如果是真的，那么它的影响太大了，必须尽快联系到宋如一。” 　　“好在不管结果如何，这个专利是在我们华国人自己手上的。” 　　听到这些专家的讨论之后，来人很快又退了出去。 　　距离网络上爆出宋如一发表《Science》论文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按理说这样的顶级期刊还有科学圈子，距离普通人其实是很远的。但是谁让顾南泽是个有几千万粉丝的大明星呢，那个记者又在那样的场合下问了问题，事件自然跟遇到了火星的油箱一样，一下子被点燃了。 　　网友们转发的高兴，但是真正身处该行业的研究人员还有科学家们都没有出面发表什么评价。《Science》的权威性大家都是信任的，但论文有无作假，宋如一能力如何，还是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她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第118章 第 118 章 　　 　　现在只有动物实验结果而没有临床, 大部分网友却只记住了那个视频里关于无副作用、无成瘾性的描述。特别是顾南泽的粉丝们, 有一部分年纪不大，对于自家爱豆爱的盲目，看他妹妹也是有八百米深的滤镜，转发微博之余还大夸特夸，吃瓜群众们跟着一起，惹了不少业内人士的反感。 　　一个清华的老师看着网上的这些消息，对着另外一个老师道：“看看, 这有个当大明星的哥哥就是不一样, 关注度都比别人高一些, 两年前王教授发了一篇cell也没有这样的热度。” 　　“临床还没做消息就传成这样，到时候做了没副作用还好，有副作用的话宋如一估计要声名狼藉了。” 　　两位老师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先不管临床，关于论文的疑问都要等她回燕京再说。” 　　宋如一自从投稿之后，一般是两三天查一次邮箱的，这次查看邮件时她啊了一声，乔锐转头问她：“怎么了？” 　　宋如一浏览了几封邮件后道：“很多公司联系我，说对这个药有兴趣, 国内国外的公司都有。”她放下手机看着乔锐道：“这些都是你的责任啦。” 　　乔锐哭笑不得：“我知道你相信我, 但是最基本的合同还是要签的，我资金入股, 你技术入股？” 　　宋如一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没问题, 你处理就好了。” 　　半响后乔锐道：“如果这个药临床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损失的可能是上亿美金，但是如果结果真如你所预计的，带来的收益绝对是天文数字。如一，我知道你不关注这些，也从未有多重视金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还有，”乔锐慎重的承诺：“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知道。” 　　临近中午，温度渐渐升高，两人站起来准备离开大熊猫繁育基地，突然正对面活动区里的一只熊猫对着两人的方向叫了几声，宋如一的脚步一顿，举起手机对着它拍了一张。 　　乔锐打量了一会道：“……那只熊猫看着还挺高兴的。”然后他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也许因为是老相识了吧。” 　　两天后，两人坐上了回燕京的飞机。 　　顾家的交谈氛围却不愉快，慕容对着她厉声问：“和乔锐联系是什么意思？” 　　宋如一平静道：“就是我们已经签了合同，他资金入股，我技术入股，成立新的制药公司。因为能力所限，我不参与公司运营，公司一切全权交由他代理，所以你对专利感兴趣的话，可以联系他谈。” 　　“难道我们还出不起开公司的钱，你要把这一切都交给外人，”慕容铁青着脸对着她问：“你这次不声不响的跟乔锐一起出去了三天，是不是这三天里他蒙蔽你了？” 　　“顾家开制药公司？顾家不是开酒店的吗？”宋如一问。 　　相比慕容的情绪外露，顾诚远更加沉得住气，但是他生起气来的时候，眼底风雨欲来，看着更加骇人一些，“现在多元化社会，没有人规定只能涉及一个行业，你忘了我们家除了酒店，还有房地产生意吗？乔家也没有涉及医药相关的产业！” 　　“说实话，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生气？” 　　慕容冷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生气？将手中的东西拱手让人，还是一个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外人，我没有把你教的这么蠢过吧！” 　　顾南祈被这场家庭战争吓得不敢出声，他觉得爸爸妈妈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但是他躲在墙角一直听，脚下跟生铅了般一动不动。王姨小心的过来将他抱走了，在他抬头时对着他嘘了一声，小声道：“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在谈事情。” 　　顾南祈担忧的问：“姐姐没事吗？” 　　王姨安慰他：“没事的。” 　　宋如一坐在椅子上，看着势单力孤，对峙之下却也没落入下风。过了一会儿她说：“还没做临床实验呢？” 　　“而临床实验中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要是小白鼠、兔子、猴子试了有用就直接能用到人身上，也就不会有临床1期，2期，3期的规定要求了。” 　　“看看网络上的舆论吧，我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顾诚远和慕容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两人就听宋如一继续道：“顾氏现在发展的也挺好的，何必在医药行业上多插一脚，还让上面不放心，临床失败了可能还会被我连累。” 　　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顾诚远的面容缓和了很多，但是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个便宜女儿不像表面上的那样乖巧，他道：“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跟我们商量，据我所知，乔锐今年也才21岁吧，就你们两个年轻人，对付的了外面的豺狼虎豹吗？” 　　宋如一突然笑了一下，笑容收敛了起来之后才道：“您就当我们无知者无畏吧。” 　　客厅里的气氛一片凝滞，几分钟后王姨走了过来，她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三人小心翼翼道：“门口有位先生来访，说是华国医药科研所的工作人员，找如一的。” 　　慕容对着宋如一扬了扬下巴：“你这几天不在燕京，我们帮你应付了不少麻烦，去吧，估计他们有问题要问你。” 　　宋如一站起来对着他们告别：“造成两位的不快，我很抱歉。” 　　在她离开之后，慕容抓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就砸了个粉碎：“我是她妈妈，连敷衍我都不愿意找好一些的说辞！” 　　刚刚跑进屋的顾南祈又被这一幕吓得噤若寒战，顾诚远对着小儿子招了招手，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被吓到了？因为姐姐不听话，所以你妈妈只是心里难过，不用害怕。” 　　顾南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姐姐哪里不听话，他想着爸爸妈妈这么生气，他还是不要问了，而姐姐走出去的时候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去问姐姐好了，她肯定不会生气的。 　　顾诚远安抚了小儿子，让王姨把他带楼上去了，才对着慕容道：“虽说未必有真心，但是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一切都要等临床结果出来再说，成功了，你是她妈妈，我是她爸爸，这些年也没有错待过她，她理应对我们有所回报。” 　　宋如一直接被带到了华国医药科研所的一处会议室里，一路上，对方已经提了需要她做的事，还给了她一份资料。到了会议室，二十分钟内，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不少人，很多都是她平时见不到的学者、科学家们，都是医药行业相关的。 　　善意的、恶意的各种视线落在宋如一的身上，一位略微年长的看着她问：“宋如一同学，我们有一些关于你论文以及研究上的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我们解答？“ 　　“没问题。” 　　大家的问题还不少，而在此之前可能还相互交流过，问的问题一环扣一环。大家一开始还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一轮回答后这种怀疑也消失了，就算宋如一不是独立完成的研究，她也是里面重要的一员，但种种迹象表明，她的确没有合作者。 　　“宋如一同学，我是清华大学药学院的院长。”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看着她说。 　　宋如一认真道：“院长你好。” 　　“我这里有问题希望你能够诚实回答，我保证事后不会再有人私下对你询问。”他这话一说，有的人就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宋如一顿时明白他问的可能不会好听，但也算是为了她着想了，“您请问。” 　　“这个实验成果，是你一人独自完成的吗？” 　　“如果您说的是研究过程的话，是的，是我一人独立完成的。” 　　在这处会议室里，因为她是被询问者，跟很多报告交流会时一样，她是站在台上的。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台下一片小声的哗然，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过了片刻，又有两人问了几个问题，宋如一也给出了回答，她等了半响后，没有等到下一个，终于，有人说了一句：“我没有问题了。” 　　“我也没有了。” 　　这次会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大家站起来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药学院的院长笑着对她招招手：“宋如一同学，来这里。” 　　宋如一走到他身边：“院长。” 　　“你的第二专业是药学院的生药专业对吧。” 　　“是。” 　　“好啊，好啊，”院长很高兴，拍着她的肩膀道：“英雄出少年，你在最开始就应该选择药学院才对。” 　　宋如一：“……” 　　院长领着她介绍了两个人，走到长廊上才对着她问：“你知道在专利申请之后发表论文，说明内心也是有成算的，我能问问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吗？” 　　宋如一回道：“我和我的朋友创办了一家新的医药公司，目前正在别的公司谈合作事宜。” 　　院长一怔，原来想要说的话也咽了下去，笑道：“有雄心壮志也是好事，但是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特别是有天分的科研工作者，不要太过于将心思放在其他上面。你要知道，我们国家出一个医药研究方面的人才并不容易。” 　　宋如一认真道：“谢谢您的教诲。” 　　因为将一切都交给了乔锐，包括那些联系宋如一谈合作的邮件，她也全部交给对方联系了。于是从两人协议生效那一天起，乔锐就开始忙的分身乏术了。 　　财帛动人心，更不要说这是一只能生金蛋的母鸡，为什么宋如一至今没有遇到各种想要插一脚的白手套或是强取豪夺，原因其实还是那一个，临床都没做，结果都没出来，急吼吼的未免太失分寸了。没必要，摘果子也是要端着才行的。 　　因此就显得美国LS制药公司的举动特别怪异，以及有诚意。 　　乔锐打电话给宋如一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他们的副总裁安东尼·尤金亲自来华国了，他对止痛药很感兴趣。” 　　宋如一漫不经心道：“对它感兴趣的公司很多。” 　　“也很有诚意，他们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跟我们联系的医药巨头，愿意跟我们一起做临床研究，并将此事排上最短的日程表。” 　　“听上去不错。” 　　“药物研发上市之后，他想要美国市场的专利授权。” 　　“这个你谈就可以了，”宋如一奇怪的问：“但是从你的语气里听，他好像很着急。” 　　“根据他们的报表，LS公司一年止痛相关药剂的销售额达116亿美元，占他们公司总销售额的百分之七。” 　　“天文数字。” 　　乔锐似乎被她梗了一下，接着又道：“他的妻子，伊莱恩·尤金，去年确诊肺癌晚期，目前正在治疗中。” 　　宋如一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起了自己穿越的第二世，就是因为癌症去世的。她垂下了眼帘道：“癌症晚期，非常痛苦。” 　　“是的，”乔锐觉得她的声音有些不对，但是合乎常理，并没有多想，继续道：“所以我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如何？是不是有想要为她减轻痛苦的原因在里面。” 　　“而且他对你也很有好感？”乔锐又道。 　　宋如一带上了耳机，问：“怎么说？” 　　“LS制药愿意在珍珠发展阶段伸出援助之手，并且另外送你一份大礼，但是我猜这应该是在合作愉快的标准上。” 　　“合作愉快的标准是什么？” 　　“美国的专利授权，然后药物临床实验真如预计的那样优秀。” 　　“什么大礼值得你特地说明？” 　　“一架私人飞机，造价非常昂贵，超过五千万美金。” 　　“还好我不爱私人飞机。”宋如一道。 　　第119章 第 119 章 　　 　　宋如一技术入股, 不参与公司运营, 对私人飞机什么的也没有兴趣，婉言拒绝了这份价值高昂的礼物之后，乔锐自然是按照自己的步伐走。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和美国的LS制药公司合作，甚至除了临床合作之外，另外签了几份合同，关于事后的合作项目。但是这个合同是有前提的，就是这个止痛药的效果达到预期。 　　有关于合同的细节, 双方来回谈了半个多月才最终敲定，期间安东尼·尤金回了一趟美国, 签合同的时候才再次出现。他好歹是LS制药公司的副总裁，为了这份合同两次亲自到华国, 还表达了对珍珠制药以及宋如一的好感, 宋如一就算万事不管, 为了表示尊重，也要亲自和他见面交流。 　　交谈后安东尼·尤金还看着她说道：“要是你大学选择在美国就读就好了, 也许我们的合作会更快达成。” 　　宋如一微笑不语, 如果选择在美国就读, 不要说研究过程中申请各种手续困难，和学校公司合作的话，这份专利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保不住。 　　签合同那天，双方公司还专门召开了新闻记者发布会, LS制药有安东尼·尤金还有驻华国区总裁出席, 珍珠制药有乔锐和宋如一出席。记者还专门找了角度, 拍摄了双方一齐签字和交换合同时候的照片。完成时，安东尼·尤金站起来和宋如一握手：“露易丝小姐，我现在已经在期待效果了。” 　　宋如一诚恳道：“我们都是。” 　　这份报纸第二天就登上了相关板块的页面，并且双方公司准备开始启动临床项目，两地一同进行，在华国还有美国征集健康的和非健康的志愿者。 　　临床实验其实跟药物用途的关系很大，像有的罕见病，就算研发出了新药，可是临床进展却不快，因为病例难找，对照观察组都不够数，想要上市简直遥遥无期。但是止痛药不同，每个人都经历过疼痛，国际上还成立了一个学会叫国际疼痛学会，专门成立了一个节日叫世界镇痛日。 　　世界卫生组织在2000年发布过报告，在欧美有35%的人患有慢性疼痛，华国城市居民中大约57%的人经历过不同程度的头痛。不说别的，光是癌症，世界上每天约550万人忍受癌痛的折磨，想要摆脱这种痛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征集志愿者的消息放出不到一周，1期临床的报名人数就已经满了，而且还有在不断继续申请的，就算拒接掉那些不合适的，也不缺补上的志愿者。 　　乔锐的在商业上的能力也让人侧目，那么短的时间内，他不止成功成立的珍珠制药，还拉起了公司的团队，大家各司其职，井井有条，这是一支年轻的团队。宋如一首次见到他们时是和LS你来我往，对合同上的一些细节寸步不让的时候，现在看到，依旧有些懵。 　　就像大家知道她是止痛药的研发者，珍珠制药的首席科学家，尽管有了心理准备，第一次见到还是会惊讶。她看别人商业上的才能也是一样的，无法设身处地的感受，因为自己压根没哪方面的能力。 　　“公司里好像多了很多人。”这是宋如一第二次来珍珠制药，公司还很简陋，但是已经有了骨架了，“我还以为到这种程度，没有半年做不到呢？” 　　乔锐在跟她说话的时候还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的敲着键盘，头也不抬的说道：“其实你当初第一次跟我说要不要一起开公司的时候，我就开始做计划书了，做了很多份。” 　　宋如一愣了一下：“你当时不是跟我科普这一条路有多难，里面的水有多深吗？” 　　乔锐恩了一声后道：“是啊，顺便做计划，还分析了很多突发事件的措施。” 　　“那……”宋如一问：“那要是开公司的想法失败了呢？” 　　“那就失败。”乔锐漫不经心的回答。 　　宋如一：“……” 　　“你做了几份计划书？我是说关于开公司的计划。” 　　乔锐手中的动作顿了片刻，又噼里啪啦的继续敲键盘，他回忆着说：“七八份吧，加上别的，装了差不多三个这么大的箱子。” 　　宋如一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几个箱子，每一个都不比22寸行李箱小。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轻声道：“在最开始时，只是那么一提，也没有后续。” 　　乔锐手上的工作不停，此时，比总裁上任晚没几天的助理，捧着一大堆文件走了进来，看到办公室里的两人喊道：“乔总，宋总。” 　　因为公司的事情多，需要乔锐做决定的事也多，因此他干脆开着办公室的门办公，助理将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分门别类的放好：“这部分是准备新入职的员工，这部分是医院那边临床观察的报告，这部分是今天要签完的文件……”他一连说了七个这部分，直到乔锐点了点头之后，签完了马上需要的文件递给他，才再度迈着比街上人来人往频率还要快几分的步伐出去了。 　　宋如一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道：“公司里的大家，都很有活力。”其实她刚进来时就发现了，员工们的效率都很高。当然，新公司，即使效率很高，已经忙得飞起。 　　“因为这是一个才起步，有前途，未来发展空间大的公司，这样的公司，挑战大，升职机会也大。” 　　宋如一就发现乔锐说完这句话后，将医院那边送过来的临床观察报告的文件递到了她的面前，口中还说着：“术业有专攻，这部分就由你你看吧。” 　　“我刚从医院过来，其实已经看过了。”话虽如此，宋如一还是接了过来重新看了一遍。突然她的视线放在了一份单独放着的文件上，那份文件里面还插着不少字条，又孤零零的，看着格外特殊。拿过来打开一看，“有这么多人联系你？” 　　乔锐瞥了一眼她看的是什么就收回了视线，平淡道：“通过公司联系的最好打发，烦的是那些不好打发的。” 　　“很难处理吗？” 　　“有点难，但也不是不能处理，临床的结果还没出来，这些也只是小打小闹。”乔锐话说的很慢，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但是宋如一认识他这么久，还是能听出他的自信，不过烦人也是真的。 　　“你说，要是我的名气再大一些，有的人是不是就不敢私下里动心思了。” 　　乔锐坐直了身体，双手撑在桌子上相互交叠看着她道：“你现在是华国最年轻的制药科学家，你的名气已经很大了。” 　　宋如一眨了眨眼道：“其实我还研究出了别的药。” 　　乔锐的表情似乎出现了出现了片刻空白，他总是胸有成足，什么都难不倒的样子，能在他脸上看到这一幕，还真是难得，半响后他道：“……你的意思是？” 　　“也不能说别的药，只能说是合成了新的分子式，一共有两个，但是既没有进行动物实验，更没有开始临床实验。” 　　乔锐端起了桌上的水喝了大半后放下，问道：“你知道一般人想要研发出新药有多难吗？” 　　“我知道。” 　　“你知道很多公司有分子式，却对下一步的研究束手无措，因为不知道它们能够运用在哪方面，那两个新的分子式知道吗？” 　　宋如一回道：“知道大概方向。” 　　乔锐的喉结微动：“你知道你这个进度不合常理吗？” 　　宋如一平静的说：“也许吧，但是很多人说我是天才不是吗？天才总是能够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让人难以理解又不是我的错。” 　　乔锐往后靠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拿着文件的宋如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止痛药的原材料，我看过了，其中有一株，是当年我们一起在伦敦塔时发现的那株。” 　　“现在的人只要在社会上生活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我有时候还是会担心，要是被有心人查到了怎么办？紫珍珠，止痛药的原材料之一，当初千辛万苦想要通过海关把它带回华国，这肯定有记录的。” 　　乔锐看着宋如一认真的问：“你知道我的这种担忧吗？” 　　办公室里沉默了下来，宋如一捏紧了手中的文件，然后她笑了起来：“你以为我那两个新的分子式是怎么合成的？” 　　“你知道华国有很多药方的吧？” 　　乔锐不语，他听宋如一继续往下说道：“那些药方有的有用，有的没用，很多人因为它们的成分并不明确，重金属中毒而对它们避而远之，我猜这包括世上的绝大部分人。我们国家无数的医药学家们想要从里面提取出有效物质，可惜绝大多数人都失败了，他们束手无策，但是……我可以。” 　　乔锐骤然抬头看着她。 　　“我总是能找到正确的方向，第一次是运气好，但是第二次，第三次，这算不算是一种天赋？”宋如一抚平了被她捏皱的那页，合上文件将它放回了桌子上，站在乔锐的面前注视着他。 　　“你会有那种忧虑我很理解，不用担心，里面并没有不能解释的事。”其实是有的，比如说她总是找到正确的方向不是因为什么天赋，也不是运气，而是因为灵气。 　　“我很小的时候就想从一些药方中将有效物质提取出来，所以看到材料之一就想把它带回去研究。很多药方现在其实都不用了，所以材料挺难找的，我看到了当然不能放过。” 　　“很抱歉没有告诉你们，”她笑了一下后道：“因为那样感觉会很奇怪，我的意思是把你在做什么事都宣之于众。” 　　第120章 第 120 章 　　 　　乔锐良久后才问：“那两个新的分子式也是？” 　　“是的，也是根据书上的药方研究提取的, ”宋如一头疼道：“但是你知道并不是每张药方都是有效的, 所以目前为止只合成这三个新的分子式。”她避重就轻，将止痛药也归纳其中：“不过也因为这样, 所以它们的药效我大概也能够知道方向，毕竟从古至今，药方也是对症下药的。” 　　“我现在还没看完《方剂学》，你要是给我几本《千金方》、《黄帝内经》、《难经》, 假以时日，我肯定还能够从里面再提取出新的有效物质。” 　　乔锐现在才算真正明白，宋如一选择他代表了什么，不是没有人羡慕过他的运气，但也不是没有人劝过他：“医药的研究投入太大了，你们目前手中只有一种药, 还是个分子式，即使不算之前的投入, 从这一步开始，临床到上市，比开同样规模的公司需要付出更多, 等待回报的周期更长, 遭遇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乔锐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从小大大, 他总是能够轻易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 看很多东西都很无趣。没想到有一天能够听到宋如一站在他面前说‘别人束手无策, 但是我可以’这样的话。 　　不过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所以他才会被对方吸引。乔锐深埋心底的忧虑终于放下，他觉得从川渝回来之后忙碌的没有停歇的疲惫都消失了大半。 　　乔锐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好整以暇的问她：“你那些新的研究成果在哪？” 　　宋如一回道：“在我玉城别墅的实验室里。” 　　他重新敲键盘的手又停了下来：“据我所知，你回燕京之后，有不少人要求参观你的实验室。” 　　“对啊，有些人很难拒绝。”宋如一点头。 　　“你把它们放哪里的？” 　　“实验室的柜子里。” 　　乔锐：“……”他可是去过宋如一的实验室的，她放实验报告的柜子，从来不锁。 　　宋如一看着他突然按着额头好像有点头疼的样子，顿时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乔锐摇摇头回道：“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同离开公司，珍珠制药的员工们探头探脑，见他们走远了闲暇之余还凑在一起八卦，一个个都是非常的感兴趣：“你们说，乔总和宋总是不是男女朋友？” 　　“啊，他们原来不是吗？”这是在状况外的。 　　你怎么比我知道的还少的样子，信息不对等如何愉快的交流情报，看着这样的眼神，说了这句话的人很有心机的描补：“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去约会了？” 　　有来自单身狗的理智判断：“应该不是吧，看着像是有正事的样子，而且公司这么忙，哪有时间约会啊！” 　　宋如一坐在车后座，对着开车的乔锐说：“其实我实验室是有密码的，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而且我保证，当时我带他们进去的时候，谁也没有打开过那个柜子。” 　　乔锐安静的开着车，红绿灯停下后道：“你那个实验室的防护，我有很多种不走正门进去的方式。” 　　宋如一无语的说：“凿墙吗？” 　　红灯一过，乔锐继续往前开车，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问：“你常用的笔记本安全性能怎么样？” 　　宋如一：“挺好的。” 　　乔锐还没安心下来，就听到了下一句话：“我用Mac系统，还没受到病毒的攻击过。” 　　乔锐无言以对：“……” 　　长久的沉默，宋如一觉得不对，她问：“你又头疼了吗？” 　　乔锐艰难的回道：“不，挺好的，在我意料之内。” 　　到了玉城别墅，因为乔锐这辆车第一次出现在这里，还在门卫的保安那里做了登记，下次来就不会再被拦住了。只不过下车的时候她还看到了门口停着的另外一辆车，两人对视了一眼，她说道：“这是我哥平时用的车。” 　　一进门就听到了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宋总回来了？” 　　看到宋如一身旁站着的人，嘲讽声更大了：“没想到乔总也来了，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宋如一提醒他：“哥，这是我家。”听到她这么说，屋里明明开了空调，站在顾南泽身后的助理还是忍不住用手给他扇风，希望顾哥能够冷静一点。 　　这是重点吗？！顾南泽没好气的拍开了助理的手，问：“两位大忙人怎么有空回来？” 　　“回来处理一点事情，”宋如一拿出手机，没有看到顾南泽联系过她，电话短信都没有，“哥，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要是我没有回来怎么办？” 　　“是啊，”乔锐含笑道：“顾大哥现在这么红，应该比我们忙才对，提前联系不至于浪费时间。” 　　这是挑衅吧，顾南泽深思，然后很快他知道真正的挑衅是什么了，屋子里的所有人就听宋如一用犹豫的，怕伤害到他脆弱心灵的语气问道：“哥，你是不是没有接到新戏？” 　　助理这次不用手了，他拿起了桌上的杂志给顾哥扇风，希望顾哥能够冷静一点。顾南泽却一副已经放弃了治疗的样子，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能不能想我一点好？” 　　顾南泽一扬下巴，助理马上对着宋如一解释：“我们接到了很多剧本，但是都拒绝了，因为顾哥想休息几天，而玉城的环境好，适合短假。但因为是临时起意，隔壁还在打扫，所以才先到这里来了。” 　　其实拒绝也没办法，顾南泽是一个有理想、有上进心的演员，而好剧本太少，烂剧本太多，差不多凑合一点吧，又不一定有适合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送过来的都是些啥玩意。 　　乔锐靠近宋如一耳边对她说了句什么，宋如一对他说了句等等之后，就往直接往楼上走去了。她一走，气氛立刻变的剑张跋扈了起来，单方面的。 　　顾南泽看着两人刚才说悄悄话般的举动，眯着眼睛对乔锐问：“乔总不忙公司的事，怎么有时间送如一回来？”不是应该兢兢业业的在公司当牛做马、呕心沥血吗？ 　　助理知道乔锐不止是宋小姐的合伙人，还是张总的外甥，顾哥一看就是要找对方麻烦的样子，他恨不得团成一个球滚出去。心里更是呐喊，我对你们要说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想听。 　　乔锐不愿意的时候，别人永远看不出他再想些什么，他彬彬有礼，气定神闲的回道：“其实今天过来，也是为了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不在公司办，都到家里来了，糊弄谁呢？顾南泽看着他的脸，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而宋如一已经匆匆下楼了，她将笔记本交给了乔锐，又走到实验室门口按密码，口中还说道：“我顺便联系了向经理，让他过来一趟，反正之前合作过一次，还挺愉快的，这次可以继续合作。” 　　乔锐打开笔记本坐下，发现已经登录主界面了，看着屏幕，手指飞快的操作着，像是在键盘上跳舞一样，助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在心中呐喊：精英最帅了。 　　而顾南泽心想：难道真的是正事，接着他就看见宋如一捧了一大堆实验报告以及凌乱的资料走了出来，将它们全部放在了另外一张桌上，乔锐拧着眉头看了一眼：“这么多资料，今天来得及吗？” 　　宋如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来得及，上一个专利申请才不久，我还记得需要准备什么，多余的申请表都还有，有过经验，就很快的。” 　　乔锐便不再说什么，他很快设置好了宋如一的笔记本电脑，将它还给对方的时候还说：“明天给它装一个安全芯片。” 　　“安全芯片？” 　　乔锐回道：“起码能够提高黑客用麦克风窃听的难度。” 　　宋如一：“哦。” 　　顾南泽：“……” 　　助理瑟瑟发抖，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商业机密，然后他一低头，就看到顾南泽黝黑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抖的更厉害了。 　　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没出息的助理，他一指门口的方向，“你给我去看看隔壁的别墅打扫好了没有。” 　　那么大的一幢别墅，尽管有两个家政阿姨在打扫，可距离现在过去才不到一个小时，哪有那么快打扫干净，不过助理还是麻溜的滚过去了。 　　他在听到汽车停下的声音时，还通过落地窗看到，一个拎着公文包，浑身上下写着我是白领的年轻男子走进了旁边的别墅，应该就是宋小姐口中的向经理。 　　助理进入了思考者状态：自己外甥女中考前，他拿了宋小姐的签名给她，外甥女中考超常发挥，考上了最好的两所高中之一。现在宋小姐越来越牛了，不知能不能再要一张她的签名，最好是签名照，希望学神庇佑她的高中生涯也顺顺利利。 　　另外一边，顾南泽不好打扰他们谈正事，干脆到楼上房间去补眠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差不多快黑了。打着哈欠下楼，发现那位向经理已经离开了，桌上的东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看来是谈完了。 　　客厅餐厅里灯火通明，宋如一坐在餐桌前正在剥橙子，见他下楼道，“哥，你睡醒了，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顾南泽四下观察了一番，除了厨房里的响动，没有见到第三个入侵生物，乔锐应该也走了，满意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就是要这样才对嘛。 　　他闻着空气中的牛排香味，问：“你哪里请的阿姨，还会做西餐？” 　　宋如一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怪异，顾南泽想要问怎么了，就见厨房的移动门被拉开了。乔锐端着做好的一份牛排走出来，先是放在顾南泽的面前，口中还说了一句：“顾大哥醒了？”转头又去端另外两盘。 　　顾南泽：“……” 　　第121章 第 121 章 　　 　　面前的牛排装在白色的大瓷盘里, 看着色香味俱全, 旁边还点缀着四分之一块番茄和几朵西兰花，用刀叉将牛排切一块咬到嘴里，想必鲜美的肉汁肯定会给味蕾带来至高的享受，但是顾南泽觉得，自己怎么就吃不下去呢？ 　　特别是看着两人均是一脸坦然的样子，话说两位不觉得你们的相处方式很不正常吗？ 　　宋如一不知道自己的大哥脑补了什么，或是演员的精神世界总是比一般人丰富一些的，她放下了手中剥了一半的橙子开始吃晚饭, 夸奖道：“这次做的比上次好吃。” 　　乔锐也切了一块放到自己的嘴里, 认可了她的赞美：“是的, 上次的太老了一点。” 　　宋如一看着顾南泽一脸恍惚，观察着他的脸色问道：“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上一次？居然还有上一次？是的，你说的没错, 我身体不舒服, 我哪里都不舒服。他转头看着乔锐问：“乔总等会什么时候回去？” 　　乔锐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等会去公司还有事？”又说：“顾大哥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叫乔总也太生疏了。” 　　顾南泽皮笑肉不笑的说：“还要去公司加班啊, 也别太辛苦了。” 　　乔锐不在意道：“公司刚起步，辛苦一点也是正常的。” 　　“那怎么不早点回去，像我在剧组拍戏的时候, 忙起来都是跟着剧组一起吃盒饭的, 哪有什么心思做饭, 还煎牛排。” 　　乔锐笑笑不说话，拿起刀叉继续吃饭，宋如一咽下了嘴里的西兰花，看着顾南泽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起床气啊？” 　　见鬼的起床气，顾南泽愤愤的开始吃晚饭，将手中的刀叉用出了剔骨尖刀的气势，时不时的在瓷盘中划下刺耳的声音，要是来个配乐，他能吃出恐怖片或是悬疑片的场景来。 　　因为他这个举动，宋如一还看了他几眼，乔锐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顾南泽没有丝毫失礼之处。 　　吃完饭后，乔锐站起来准备收拾，宋如一拦住他道：“我来洗吧，你先回公司，记得不要加班太晚了。” 　　乔锐也不勉强，只是将盘子拿到水池边放下，“那交给你了。”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处，离开前还对顾南泽说了一句大哥再见。 　　顾南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怀疑人生，来的时候还叫一句顾大哥，现在直接叫大哥了吗？我允许了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双手抱胸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在收拾厨房的宋如一问：“你们两平时就这样相处？” 　　宋如一挤了洗洁精在抹布上洗盘子，头也不回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看看你们老夫老妻的样子，还问我有什么不对？顾南泽好悬咽下了即将说出口的话，差点把自己给呛着了，但是一张脸也涨的通红，宋如一回头见了他的样子，连忙倒了一杯水给他：“哥，你真的没事吧？” 　　顾南泽接过水喝了两口，抹了一把脸道：“没事，只是觉得这个短假休的比我拍戏的日子还累。” 　　“哦。” 　　哦？你只有一个哦吗？不关心关心你的老大哥！ 　　算了，年长的总是操心多一点的那个，顾南泽把杯子放在洗碗池旁边，回到了餐桌前坐下，剥那个才剥了一半的橙子，又一片一片的吃到嘴里，吃完后还打了个饱嗝，觉得肚子有点撑。 　　完了，今天晚上吃多了，明天起码要在跑步机上多运动一个小时才行，他看着宋如一关了厨房的灯拉上门走出来，抽了一张纸巾擦手，问她：“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还回学校上课吗？” 　　“大四课不多，我的学分也修够了，不用经常回去，把毕业论文搞定就可以了。”宋如一说着将手里皱成一团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至于论文，没什么难度。” 　　顾南泽哼了一声：“是啊，好歹也是在《Science》上发表过论文的女人，学校的毕业论文哪里难得倒你。” 　　因为上次记者找不到宋如一，找上了顾南泽，而顾南泽费心帮她描补送走记者之后，发现她居然跑出去玩了，那气性别提了，时不时就要拿出来刺宋如一几句。 　　宋如一看着他真诚的说：“哥，你毕业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的毕业论文写得是什么？何况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觉得演戏比写论文难多了，特别是要演的好的那种。可是你每次都能够把角色演的那么好，哥，你真的非常非常厉害。” 　　顾南泽志得意满：“你知道就好。”当他嘴里哼着上一部演过电影的片尾曲，回到隔壁别墅的时候，突然想起宋如一也是演过戏的。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发生过的事不代表它就此能够不存在。 　　回忆纷沓而来，他记起了当年卡洛斯是怎么夸奖宋如一的演戏天赋的，口中歌也哼不下去了，他可不相信凭借宋如一的记忆力，她会忘记这件事。 　　别墅里漆黑一片，助理坐在沙发上，像一块望夫石般看着隔壁的方向，那边亮着温暖的灯光，里面肯定是幸福的一家人。顾南泽打开灯之后，差点被沙发上的人形生物下了一跳。 　　心情本来就已经很不美丽了，他黑着脸责问：“你坐在沙发上不开灯干什么？” 　　助理饿的差点发绿的眼睛渐渐恢复神采，几步走到顾南泽身边问：“顾哥顾哥，我们晚上吃什么？要不要点外卖，不知道这里送不送外卖，还有宋小姐。” 　　顾南泽的脸色微僵，一听到吃什么他就想打饱嗝，他越过助理身边大步往前走：“吃什么吃，也不看看几点了，饿的话自己解决。” 　　“顾哥你不吃了吗？！”助理看着他往楼上走的举动追问。 　　“不吃了。” 　　助理心中感动的想，顾哥真是敬业，即使休假，也严格控制饮食，好在我是个助理，我不用控制。拿出手机打开外送app，结果一个个都在配送范围之外，心塞之下收起手机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荡荡，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 　　还好我还有矿泉水，助理心酸的想，一个人不吃东西能坚持7天，不喝水却只能坚持3天，一个晚上而已，我坚持的住的。 　　顾南泽留在玉城别墅休假，每天去当奈湿地和枫山走走，还经常去喂那两对胖的快飞不起来的天鹅，心情逐渐恢复了美丽，主要是眼不见为净。 　　因为宋如一看着比他忙多了，珍珠制药才起步，她和乔锐又都是大四，清华大学就在本地，沃顿商学院可是在美国，好在乔锐还可以远程。毕竟大四了，国外的课时也不多，必要的时候飞过去一趟就行了。 　　宋如一回到学校，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以前多了三倍不止，回到生命与科学学院之后则是十倍激增，不管隔壁班还是自己班，一个个看着她都是脸色复杂，这还是经过了整整一个暑假的过渡。 　　才在椅子上坐下，蹭的一个人影在她身边坐到了她的旁边，霍安卷起了一本书作话筒状举到她面前问道：“请问宋如一同学在《Science》上发表论文的感觉怎么样？” 　　宋如一对着话筒实话实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卧槽，你这装逼的样子我服气，但是霍安表示不相信：“你就没有特别激动，特别惊喜，就像爬上了最高峰一样，看谁都是蝼蚁。” 　　发表一篇论文就是最高峰了？宋如一思考了片刻后先是问他：“你用最高峰举例，那么爬上珠穆拉玛峰是什么感觉？” 　　看着她真诚疑惑的样子，霍安目瞪口呆：“我，我也没有爬过。” 　　“所以看谁都是蝼蚁是怎么得出来的。” 　　霍安也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我代入你之后得出来的。” 　　“噗呲，”旁边偷听的几个同学偷偷笑出了声。 　　见两人发现朝这边看来之后也不再掩饰，对着宋如一道：“我在网上搜到了你们和美国LS制药公司签合同的新闻，你真的自己创立了一家医药公司？” 　　宋如一纠正他的话：“是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创立的。” 　　张初容坐在他们的身后，看班上的同学围着宋如一问问题，下嘴唇都咬的发白了。 　　“真好啊，”其中一位同学说道：“我们现在还是本科学历，给LS公司投简历的资格都没有，你却已经和他平等交流了。” 　　宋如一看着他说：“你和他其实也是平等的。” 　　说话的同学愣了一下，他挠着头回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其实我心里知道，还是不一样的。”但是他就纠结了一会很快放开了，在听到霍安问开公司的感觉怎么样，一同等着她的回答。 　　宋如一这次犹豫了一会，她道：“我技术入股，资金只投入一小部分，也不太管公司的事，实在说不出什么创业的感想来。” 　　“投入的一小部分资金是多少？”霍安把话筒举到了宋如一的面前。 　　“没多少，”宋如一回道：“也就两千多万吧。” 　　所有同学：“……” 　　霍安一手捂着心口作出濒死的样子，卷着的话筒也掉在了桌上，摊开后恢复成了一本书的样子。另一只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宋如一，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宋……宋如一同学，你可真是……天……天秀。” 　　说着头一歪，就倒在了桌上。 　　宋如一：“……” 　　同学们：“……” 　　第122章 第 122 章 　　 　　见霍安这样, 班上几个跟他玩的好的同学往离他远的方向坐了坐, 还对着大家解释：“我们跟他也不是很熟。” 　　同学们：“……” 　　贝玲无力的说了一句：“你们不是一个宿舍的吗？” 　　对方打着哈哈道：“同床都还有异梦的呢，更别说我们还不同床。” 　　教室里的气氛因为霍安的举动，轻松了不止一个等级，但是还是有心里难受的。裴诗诗轻轻的推了推贝玲的手臂，示意她去看张初容的表情，贝玲偷偷的瞄了一眼，收回视线后对着她耸了耸肩。 　　半个小时后, 开学的第一次小班会结束了，霍安的室友看他还趴在桌上, 无语的推了一下他，“别装了，回宿舍了, 人都走完了。” 　　整整推了三次霍安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还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问：“几点了？” 　　室友：“你睡着了？” 　　霍安伸了一下懒腰，站起来后还踢了踢腿：“恩, 有点困，可能前几天没睡好, 反正今天也不会讲什么重要的事，都趴下了, 顺便睡一觉。” 　　室友：“……” 　　大四虽然课不多, 但忙的事也不少, 宋如一在班里待了没多久, 就被一个电话传唤到了老师的办公室，回到宿舍发现室友们都在，见到她回到有志一同的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裴诗诗故作狞笑状看着她，说真的，的确挺狰狞的，她一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的样子：“如一，你和那位乔总什么关系，快快从实招来？” 　　“乔锐吗？他是我的中学同学。”宋如一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手指一抹桌子，抹出了三道痕迹。两个多月的时间，桌上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灰。她拿了湿巾开始擦桌子，裴诗诗对着她追问：“只是同学吗？我看到微博上有说你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 　　宋如一哦了一声，擦完桌子开始擦椅子，“我很久没有上微博了。” 　　“咦，原来你有微博啊，我都不知道，我们快来关注一下。” 　　宋如一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后跟她点了互关，又递给了伸手的贝玲，贝玲将手机还给她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了她拿回来的是什么，“特等奖奖学金申请书？”她拿起来翻了几页，很为宋如一高兴：“老师找你是因为这个事？” 　　“不是，这个只是顺便的，主要是问我有没有直博的想法。” 　　她们还在为研究生会遇到怎么样的老师而纠结，宋如一已经有人问她要不要直博了，更重要的是，她看着并不为此事激动的样子，张初容今天一直很安静，回到宿舍后也是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这话她终于忍不住问：“那你准备报哪位老师？” 　　“我还没有考虑。” 　　裴诗诗正在浏览宋如一的微博，插话道：“就算直博，应该也是选药学院的，虽然咱们生科院才是宋如一的娘家，但是药学院的孩子都生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嫁了。”说着她继续道：“你这一篇《Science》的论文，对我们学校顶级期刊论文数在世界上的排名也是有好处的吧，国内的每年是不是也是要排名次的？” 　　贝玲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玩偶打了她一下：“什么娘家孩子的，会不会举例子。” 　　裴诗诗表示贝玲敲在她身上的力道还不如挠痒痒，她看着宋如一的微博界面，最近的一条还是几个月前发的，不过账号创建时间也够久的了，可以一直拉到很多年前。 　　“如一，我真切的好奇，你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微博名，不觉得很不搭吗？还有我发现你发的都是花花草草，连个人动态都没有。” 　　贝玲问她：“哪里不搭了？” 　　“宋如一的微博名叫宋真人啊！这怕不是要去修真。” 　　张初容的手指微动，拿过了放在一边的手机打开微博，搜索了宋真人之后，跳出了一个粉丝四位数的账号，偷偷点了关注。没想到刚按下去，宋如一的声音就响起了，只见对方看着她微笑道：“初容，我记得你也有微博，你的账号多少，我关注一下你。” 　　张初容手一抖，快速的按了取消关注，笑着说了自己的微博名：“那我们也来互关好了。”她在自己微博后台发现多了一个粉丝后，顺着页面点了进去，重新点了关注：“好了，我也关注你了，你微博粉丝还挺多的，快1万了。” 　　宋如一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道：“1万很多吗？” 　　“挺多的了，我粉丝才两位数呢？”裴诗诗凑近道。 　　“可是我哥的粉丝有五千多万？”经常在她面前炫耀来着。 　　贝玲：“你哥不是大明星吗？有谁会拿自己的粉丝数去跟大明星比，怕不是太闲。不过你要是在微博里喊一声我是宋如一，估计粉丝数能够涨一波。” 　　宋如一：“还是算了吧，毕竟我这么低调。” 　　所有人：“……” 　　咱们宿舍还有比你更高调的人吗？！ 　　她们看着宋如一收拾东西，还从床底下拖了一个纸箱出来，很快把包括那份特等奖奖学金申请书在内的书压到了最底下，“这个你不填吗？” 　　“想到拿到这个奖学金，要提供申报材料，要评选，还要答辩，最后还有投票。”宋如一对着两人笑了一下：“说实话，我最近挺忙的，没时间弄这个。” 　　她还没有说在忙什么，两人都已经对她表示了理解，“是的是的，你不缺钱，荣誉应该也不缺。” 　　张初容对着宋如一道：“我们作为同学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祝福你们临床结果成功了。” 　　“谢谢。” 　　宋如一收拾完东西后，打了个电话让人来搬走，裴诗诗看了看她的桌子，又看了看她的床，后知后觉的问：“你以后不回宿舍住了？” 　　“对，我得去实习了。”宋如一拍了拍手道。 　　裴诗诗羡慕的说：“我也想要这样的实习机会。” 　　张初容手中的笔在本子上无意识的画着，开玩笑道：“你的专业也不适合啊，如一开的是医药公司，除非你也去修个第二专业，或是跨专业考研究生，说不定还有机会跟她待在一个实验室里工作。” 　　裴诗诗头一歪，靠在贝玲的肩膀上闭着眼睛道：“这太难了，我选择死亡。” 　　宋如一放弃了药学院和生科院推荐的特等奖奖学金候选，比以前更少出现在学校里。但是所谓人不在江湖，江湖还是有我的传说。她们所在的宿舍还时不时的有隔壁班的妹纸来看看，在她的椅子上坐坐，往往坐下的时候口中还念念有词。 　　有次来了一个萌妹子，贝玲凑近听了听，发现她说的是：“蹭一蹭学神，保佑我投稿的sci期刊能够中，我选的期刊影响因子只有1.8，很好中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影响因子这么低的期刊，一定要让我过啊。” 　　贝玲：“……” 　　半个月后的某天晚上，裴诗诗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发现贝玲坐在原来宋如一的位置上，口中还念念有词，纳闷的问：“你干什么呢？” 　　“隔壁班的论文过了，我也转发一下锦鲤。” 　　“啊？” 　　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锦鲤人设的宋如一晚上快十点了也没回家休息，和珍珠制药的几位高层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与美国LS公司视频开会，主要讨论1期临床试验的阶段性结果。 　　同一种药物未必只有一种使用方式，它们的临床要求也是不同的，他们这次，口服固体制剂；缓释、控释制剂；注射剂的临床实验一同进行，每天的观察报告就有三本词典那么厚，每一项数据，都在为II期临床试验用药剂量提供重要的科学依据。 　　当然，就像电器公司的老板不懂怎么造冰箱，医药公司的高层也未必懂每一项临床数据代表着什么，没关系，他们可以看指标，也有专门的研究人员为他们做解释。 　　总而言之，最后开会的结果可以归纳为一句话，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都不错，前路还是光明的，这个项目值得他们继续。 　　会议结束之后，视屏中断，大家心情都不错，还有约宵夜的，有一个正准备问乔总他们要不要一起去，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同事拖出去了。 　　同事小声的说：“乔总和宋总在一块呢？你叫他不是破坏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吗？” 　　“是吗？” 　　“当然是啊。” 　　“乔总的每天的工作强度可比我们大，他还有力气吗？”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一双眼睛斜了过来：“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了，乔锐对宋如一道：“我送你回去吧。” 　　宋如一伸出手递了一个东西给他：“喏，礼物。” 　　乔锐讶道：“什么日子，要送礼物给我？”他将宋如一手心里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块玉牌，然后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块，不同的材料，相同的纹路。 　　他从善如流的换上新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呢？” 　　“因为你习惯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会议室，“已经做习惯的事，最好不要轻易改变，不过为什么只有一块？” 　　宋如一走在他身后，踩着他走过的步子回道：“因为另外一块还没有刻好啊，刻好了给你。” 　　乔锐的眼眸微动，“这么说我是第一个拿到的？” 　　“是啊，刻的还不太好，等我在玉牌上刻顺手了，再给你换新的。” 　　然后她听到乔锐说道：“不用了，这块就挺好的。” 　　第123章 第 123 章 　　 　　办公室间的玻璃门上倒映出两人的样子, 乔锐瞥了一眼, 心有所感，侧身往后一看，宋如一正踩在自己之前走过的步伐上，见他停下了，不解的问：“怎么了？” 　　乔锐笑的眼睛弯起：“要不要去吃宵夜？” 　　“吃宵夜？”宋如一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不如跟他们一起，等等, 我先把东西放到办公室去。”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看到乔锐正收起手机，“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乔锐回道。 　　“说真的, 我还没有在这么晚吃过东西, 也不知道吃什么好。”宋如一对饮食的要求一向很低，连黎素有时候都会挑嘴，而她只要别太过分, 差不多都能接受。平时也不爱珠宝首饰，华服名车，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富二代。 　　“没关系，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海鲜粥店。” 　　两人一起往外走, 宋如一奇怪道：“刚才还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乔锐微微一笑：“那我们自己去吧。” 　　叮咚一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灯亮起, 几人鱼贯而出, 都那么晚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精力去吃宵夜的，也就几个年轻人约在一起，其中一人道：“我外套还在办公室里呢，这么急着出来干什么？” 　　“最近天也不冷，少一件外套冻不着你，但是如果你再慢一步，让乔总看到就不好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他顿时道：“我还年轻，为什么让我这么小就体会到做单身狗的痛苦。” 　　“快别恶心人了，我们这里就数你年龄最大了。” 　　此时另外一位同事顿了片刻后道：“年龄最大，还是单身狗，不是更痛苦吗？” 　　“在家庭和事业难以兼顾的时候，我选择了事业，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有女朋友的给他鼓掌，“下次记得让乔总给你加工资。” 　　工作强度最大，上班至今没有领过工资的乔锐不知道自己的下属们议论了什么，带着宋如一到了一家潮汕海鲜粥店。粥店很大，生意不错，两人在二楼坐下，点单之后服务员端上来也很快，用瓦罐装的海鲜粥，里面的海鲜不下七八种，另外还有各式配菜，足够两个人吃还绰绰有余了。 　　乔锐盛了一碗给她：“这家粥店我小的时候就来吃过，不过以前可没有这么大，生意也没这么好。” 　　“和你家人来吗？”宋如一低头吃粥，然后点了点头道：“很鲜。” 　　“有时和我外公来，有时和明彦来。” 　　“明彦也爱吃这个？” 　　“他爱中餐多于西餐。”两人说着话，宋如一用筷子一个个夹配菜吃，吃到白萝卜的时候，酸辣爽口，吃的她脸都皱起来了。 　　乔锐失笑：“是我的错，我忘记提醒你了。” 　　嘴里的东西彻底咽下去之后，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道：“其实，还挺好吃的，配菜里面它最好吃。” 　　忽然，乔锐站了起来，宋如一看着他走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面前，那里坐了一对年轻的情侣，此刻他正在跟一个女生说话，然后对方红着脸把手机递给了他，口中还说着什么，像是在道歉。 　　等乔锐回到位置上坐下的时候，她托腮看着对方道，“她拍了照片？” 　　“恩，”乔锐已经喝完了一碗，正在盛第二碗，问她：“你要看吗？”宋如一愣了一下：“你刚才不是去让她删照片啊？” 　　“是让她删照片，但是删之前，我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乔锐说着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她看。 　　照片上的宋如一只有一个纤细的背影，但是无疑可以看出她的举动是闲适的，乔锐被拍了正脸，与坐在对面的女子说话，眼里荡着重重笑意。 　　见到他这个笑容，宋如一手指微动，将手机还给他：“公司创立到今天，你一直没有休息过，会不会觉得很累？” 　　“这一切只是起步必经的过程，等走上正轨就好了。”乔锐回道。宋如一笑的眉眼弯了弯：“你说的对，等走上正轨就好了。”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宋如一在向经理的陪同下去专利局应对审查，向经理原来就是专利代理人，上一次的合作之后，干脆被乔锐挖到了珍珠制药。 　　向经理也是有野心的，邀请他时，他回家后仔细思考了一个晚上，从乔锐到宋如一的本身，还有两人身后巨大的关系网，以及珍珠制药未来的潜力，可以说，决定它是否真正崛起的药物还在实验中，但是人生也是需要豪赌的不是吗？ 　　败了大不了从头来过，他的能力在这里，在这一行怎么都能起来的，胜了，他以后也能对外说一句，自己是公司的元老。当然，在某些人看来，他从专业公司跳槽到医药公司，简直像是失了智。 　　两人上车后，向经理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递给宋如一，“宋总，这次的审核应该会比上次严格。” 　　宋如一坐在后座，一份份的看字资料，随口问道：“难道上次不严格吗？” 　　“上次也严格，但是这次询问的可能会比较详细。” 　　现在止痛药的1期临床很顺利的结束了，2期正在排上日程，从效果上看，宋如一论文里对前景的预测并没有大放厥词，让大家对它的信心更多了一分。要知道，论文刊登后，宋如一收获的不止是夸赞，还有怀疑和诋毁，两者差不多是成正比的。 　　连《Science》都被一些学者议论不够严谨，好在多年来它始终对得起大家对它的肯定和信任，这些议论也犹如水珠滴到湖面上一样，翻不起什么风波，连浪花都没有。 　　“宋总，”向经理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听到有些人对我们临床选择了和一家美国的公司合作颇有微词。” 　　宋如一平淡的问：“是吗？” 　　向经理：“……” 　　十分钟后，宋如一看完了手中的资料，道：“他们说的不够全面。” 　　“什……什么？”向经理不明所以。 　　“如果临床结果达到预期，我们还会出售在美国四年的专利使用权给LS ，所以你下次再听到这些话的话，记得提醒他们。”宋如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向经理在后视镜里看到她的眼神，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笑道：“当然。” 　　宋如一没说的是，两家公司所有的协议还有合同生效的话，LS制药每年需要支付给珍珠制药五亿美金的专利费，还有几个对他们有益的合作项目，当然，失败的话珍珠制药不仅要承担自己的损失，还要承担对方百分之五十的损失。 　　这个对珍珠制药是不利的，但是却是宋如一提出的，要求就是原来定好的3个合作项目增加到5个。成功的话，珍珠制药从增加的那2个项目里，得到的当然不是止痛药临床百分之五十的花费能比的，数十倍数百倍的收益都有可能，具体多少看公司的本事，但是失败可能就满盘皆输了。 　　不少电影里，总是会出现一些疯狂科学家的身影，没想到现实中就见到了一个，她是对自己的研究成果多有自信？还有身边站着支持她的乔锐。 　　但安东尼·尤金就喜欢她这样的自信，他的妻子身患肺癌，即使匹配上了靶向药，治疗过程依旧痛苦，他从心底期望这药是有用的。何况后续的合作项目对LS也不是没有好处，只不过珍珠制药能得到的好处更多一些而已。 　　那5个项目里，有3个是购买LS制药公司某些药物在华国的专利使用权，就像LS制药买他们止痛药在美国的专利使用权一样。购买需要的专利费加起来经过谈判后，敲定为每年五亿美元，刚好可以抵消。 　　这些药物都是华国公民需要，却又在华国无法买到的，公司在谈合同时还和药监局报备过。以后能多三种进口药，专利费又不需要额外使用外汇支付，政府对他们这次的合作乐见其成。 　　因此，向经理说的有些人，真的只是某些不足为道的人而已，说不定连事情的经过都没有了解过，或许了解过，也不妨碍他们表示不满。 　　宋如一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到了专利局之后，她感觉向经理说的没错，这次审查的确细致了一些。上次填了各种需要的表，这次拿着她递交的申请书对她问的非常详细。 　　结束后，还凑近她小声询问：“宋博士，这两个分子式做出来的药有副作用吗？” 　　宋如一无语的看着他，对方一脸正直，好像他问的问题非常专业。 　　“首先，我不是博士；其次，这两个分子式的合成药动物实验、临床实验都没做，我连它们具体起了什么效果都不知道，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啊，我说上次还有写了是止痛药，这次却什么都没有写，原来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宋如一不假思索的回答。这两个分子式来自于两个不同的方子，一个是对肠胃有效，一个是对炎症有效。可是能够引起肠胃病和炎症的问题多了去了，所以她之前对乔锐也是这么说的，只是知道方向，具体对哪方面起作用，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对方看着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跟她谈话，最后还对她说：“宋博士，这次审查就到这里，到时候我们会将答复意见书寄到贵公司的。” 　　宋如一：都说了我不是宋博士了，我本科都没有毕业。 　　第124章 第 124 章 　　 　　宋如一走出那间办公室的时候, 在隔壁办后续业务的向经理早就结束坐在门口的大厅里等着了, 见她出来站起来叫了一声：“宋总。” 　　“宋总您是回公司还是去实验室？”向经理坐在驾驶座上给自己扣安全带时问道。 　　宋如一坐在后座对着手机不知道在按些什么，收起来的时候对着他道：“能麻烦送我去一趟学校吗？” 　　“学……学校？”去学校干什么？向经理突然反应过来宋如一离毕业还有好几个月，现在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对方一直成熟稳重的表现总是让他忽视这一点，说来其实乔总也是大学生，他回道：“没有问题。” 　　将车开到清华大学校门口停下后，向经理还听到宋如一在下车前对他说道：“谢谢你送我过来, 人事部已经在帮我招聘助理了, 下一次不会再耽误你的时间了。” 　　向经理发现，宋如一说这话的态度很认真, 她是真的觉得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顿时无语凝噎：“宋总你太客气了，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而且他手中就这么两项业务，真忙不到哪里去。 　　宋如一下车后, 既没有去生科院，也没有去药学院，而是去了数科院的一间教室，黎素已经到了。不过直到她在身边坐下, 又过了几秒，黎素才发现身边坐了一个人，见到她后眼睛亮了一下：“如一, 你来了？” 　　“看你心情不错, 我是不是应该说声恭喜？”宋如一问。 　　黎素一下子就听懂了她在说什么, 回道：“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我觉得机会很大，普林斯顿的面试官看着对我挺满意的。” 　　相比宋如一在生科院平地一声惊雷，黎素在数科院从大一起就出类拔萃，而且她大三也在sci一流杂志上发过论文了，中端的也有两篇。大家总是不意外她年年获得一等奖奖学金，更不意外她想要出国继续深造，比如选择普林斯顿大学读研究生。 　　宋如一知道黎素什么性格，她都能说出面试官看着对她挺满意这样的话来，现实应该是非常满意才对，便用手戳了戳她的脸：“素素，太过谦虚可不好。” 　　上课了，讲课老师背着手走了进来，他没拿教案，也没打开PPT，进来后直接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目，而后面对着同学们道：“现在我们开始讲课。” 　　宋如一跟着大家一起听课，然后不出所料，听的一脸蒙圈，完全听不懂嘛。知识也是要学习的，她大一和黎素一起听数学课时还能听得懂，大四差不多就是绿皮火车看着高铁呼啸而去，同样是在铁轨上行驶的，学习升级过的就是特别快。 　　但是黎素也没有听课，她一直低着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到了现在已经用到第三张草稿纸了，宋如一忍不住问她：“你在干什么？” 　　黎素握着笔，咬着嘴唇道：“我在解黑板上的题目。”她说了几个宋如一听不懂的定理，接着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这次她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抬头，更没有再说一句话，宋如一观察了一圈教室，突然发现这位老师可能是故意在课前把这道题目写在黑板上的。只不过拧眉头思索的同学多，像黎素一样低头奋笔疾书的没有几个，还有些直接在听老师讲课，好像压根都没有去注意这道题。 　　黎素花了四十分钟解开了这道题，她终于有时间搭理宋如一了：“这是教授的习惯了，每次出的题目都很有挑战性，可有意思了。” 　　坐在她身前的一位男同学听到她们说的话，恨不得以头抢地。这位教授多年来一直有这样出题的习惯。但是他没有当场解开过一道，基本处于大三能够解开给大一出的题，大四解开给大二出的题那种状态，也只有黎素会觉得有意思。 　　黎素说着叹了口气：“今天是教授给我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我还有些舍不得。” 　　前桌的男生也伤感了起来，虽然他从来没有当场解开过教授出的题目，但是他对教授也是有感情的。 　　在讲台上讲课的老教授目光和一位男生对视，看着对方那种感慨深情（？）的眼神沉默了片刻，他当即点了那位男生：“请那位穿棕色衣服的男同学站起来，谈一谈黑板上这道题目的解题思路。” 　　棕色衣服的男同学：“……” 　　“老师很少提这样的要求的，咦，是坐在我们前面的同学，”黎素瞄了一眼后道，继续看着手上的玉牌，问宋如一：“这是用什么玉刻的？” 　　宋如一回道：“我没有问，我看这个玉适合刻符箓，就买下来了。” 　　“这个玉一看就很贵，不过刻符箓也有合适不合适的玉吗？” 　　“不贵，这两块玉的原材料不超过10万，”只不过高级灵符刻成的时候，玉的品质在那一瞬间有了变化，变得更加细腻温润，就算拿回给原老板看，也绝对认不出是自己卖出去的那几块。 　　成符之后，这个玉的变化还在，但是会变得很缓慢，特别是被人贴身佩戴的时候，毕竟聚灵符和护身符的主要影响的是佩戴者，而不是载体本身。 　　黎素换下了脖子上挂着的木牌，将它们戴好好塞到衣服里面，贴近胸口皮肤的那刻，还鼓着脸说了一句：“好冰。” 　　宋如一见她将木牌小心的收了起来，漫不经心道：“你可以把木牌送给家人，会保佑他们的。” 　　黎素忙不迭的摇头：“我们要相信科学。” 　　宋如一：“……” 　　见她这样，黎素偷偷的笑：“我开玩笑的啦，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要好好的珍藏起来。” 　　老师的声音再度从讲台上响起：“请这位同学坐下。” 　　这位回答不出问题的男同学坐下之后，脑子里回荡的不是老师接下来的内容，而是身后两个女生说的话，符箓！这是什么频道的？10万块真的不贵吗？保佑家人是真的吗？ 　　下课了，他终于见到了一直在和黎素说话的那个女生：“你……你不是生科院的那个宋如一吗？” 　　宋如一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男生有些崩溃，你都在《Science》如此科学的杂志上发表过论文了，为什么会讨论内容如此玄学的话题，还和黎素同学一起。 　　他干笑了两声：“是啊，是啊，你在我们这一届很有名。”说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走了，黎素看着他的背影，犹疑道：“他不会是因为没有回答出老师的问题，被打击到了吧。” 　　“那道题是不是挺难的？”宋如一问。 　　黎素此刻的表情更加犹豫了：“是有一点点难。” 　　对黎素来说有一点点难，对别人来说可能就不止一点了，宋如一便道：“一道题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了，哪有那么脆弱。” 　　黎素认同了她的话，终于想起来问她：“你今天怎么会来学校的？” 　　“药学院有两个老师想招我成为他们名下的博士生，我得亲自来拒绝才行，刚好他们两今天都在学校。” 　　黎素抱着书走在她身边：“为什么要拒绝？” 　　“我要负责珍珠制药的实验室，没有什么时间跟着老师读博，而且我手里还有好几个未完成的项目，更没有时间做别的课题。”更重要的是，读博什么时候毕业，都是博导决定的，博导认为你不适合毕业，让你多读个几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黎素一瞬间想的很远，她有些担心的说道：“科学研究很看学历还有出身，我怕到时候这方面成为你的弱势，一些评选可能也会轮不到你。” 　　宋如一笑眯眯道：“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 　　黎素一瞬间就不纠结了，她知道，宋如一说的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她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 　　黎素陪着宋如一去了药学院婉拒两位博导的好意，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等她。听到身后门打开又关上的动静，转头正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宋如一的脸色咽下了口中的话，轻声问：“怎么了，谈的不好吗？” 　　宋如一收回了思绪，对着她笑道：“没什么，挺好的，我请你吃下午茶吧。” 　　茶餐厅里，黎素非常慎重的问她：“你不是和乔锐一起开公司了吗？为什么你今天还能有时间跟我一起听课，陪我吃下午茶？” 　　宋如一慢吞吞的看着她说：“你也说了我和乔锐一起开公司了，如果跟他合伙我都这么忙，我还要他干什么？” 　　黎素：“……你刚才还说了要负责实验室？” 　　“实验室还在招聘中，加上我目前一共有3个人。”她感叹道：“当初在药学院做实验，有时候一个组都不止3个人，结果有能力的看不上我们小公司，投简历的大部分专业知识不全面，我明明在招聘要求里写的很清楚了，要求也不高，问的问题还是回答不出来。” 　　黎素安慰她：“等你们公司在业内有名气有好了，到时候肯定会有符合你要求的给你投简历的。” 　　黎素话才说完没多久，宋如一放在边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她拿起来打开一看，发现自己的微博被@了。张初容在自己的微博页面发了一条消息【珍珠制药的止痛药顺利通过了1期临床，在这里要恭喜我的室友宋如一@宋真人，希望2期也一切顺利（祝福jpg，祝福jpg）】 　　黎素见宋如一的脸色比刚才还要怪，“出什么事了吗？” 　　宋如一按掉手机界面，对着她说道：“没有，小事而已。” 　　第125章 第 125 章 　　 　　和黎素吃完下午茶后, 宋如一便跟她分开了，给在英国的明彦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提醒他别忘了收礼物，拿着手机想了想, 又给顾南泽打了一个电话。 　　“喂, ”顾南泽接电话的语气永远让人担心他是不是狂躁症患者, 好在他对交情不深的人还是挺客气的。但是和他认识久了, 往往也能知道他的脾气，一般几个月就能让人对他的秉性有个大致的了解。 　　用宋如一的话来说，看透他比多巴胺消失的速度还要快。当然，宋如一不是来跟他聊语言的艺术的, 她慢吞吞的说道：“我的微博暴露了，我记得我跟你的小号是互关了的, 你用它发了很多……不恰当的言论，为了防止你神通广大的粉丝扒出你的小号, 要不要采取一些措施。” 　　这个小号被扒出来的话, 不用猜, 肯定是会掉粉的，说不定还会招一些黑粉。 　　顾南泽在电话里冷哼了一声：“等你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不用担心, 我已经对你取关了。” 　　宋如一不可置信道：“你居然对我取关了！” 　　听出她的不满, 顾南泽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我还想问问你不恰当的言论是什么意思呢？” 　　“你自己心里清楚, 而且这两件事孰轻孰重你心里没数吗？”宋如一责问他。 　　顾南泽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一目了然的：“当然是你对我的污蔑更加严重！” 　　站在顾哥身后, 将对话内容猜的差不多的助理心中腹议论，为什么你们会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问题争论，顾哥就算了，居然连宋小姐也这样。 　　可能宋如一也觉得为这个问题争论挺傻的，她很快挂断了电话，打开微博之后对顾南泽的小号选择了取消关注。 　　虽然是微不足道的胜利，但是总算在那个老是噎的他说不出话来的宋如一身上占据了上风，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对着助理问道：“她对我的小号取消了关注是什么意思，难道别人还能从她的关注列表里发现我？” 　　助理干笑：“这样，宋小姐就发现不了您的小号早就不用了。” 　　顾南泽顿了片刻，而后道：“你说的也有理。”刚好团队里有个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顾哥，主办方车来接了，我们应该出发了。” 　　宋如一开车到了珍珠制药旗下的实验室，她在玉城别墅的实验器材均已经搬到此处了，在换衣间穿上白大褂带上口罩进去的时候，站在试验台和中央台处的两个研究人员见她来了，纷纷叫了一声宋总。 　　她们刚刚入职的时候，是对着宋如一叫老板的，后来就随公司大流，跟着叫她宋总了。实验室和公司不在一处，这里环境更好一些，而且根据珍珠制药的野心，他们以后势必要选择某个城市建立自己的总部的。 　　当然，现在连总部的影子都没有，乔锐在私下里倒是划了选定的几个城市给她看过，问她喜欢哪一个。 　　宋如一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大家各自做自己的事，很快，其中一个捧着药剂进了生物安全实验室。这也是她们的主要工作之一，毕竟宋如一在申请的两个专利，也是要有动物实验数据的。 　　清华大学，张初容发了那条微博之后，粉丝很快从两位数到了四位数，差不多是阶梯式增加的。网友的留言也不少，大多是在问宋真人这个微博是不是真的是宋如一，还有关心在清华上学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不断的点开宋如一的微博界面，对方的粉丝还有留言涨的比她还要快，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天黑，对于她的@，宋如一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总不可能这么久了都没看见吧，张初容差点都想打电话提醒一下她了。 　　还有网友去顾南泽以及今洲集团官网下调侃询问的，不少人想要知道这个一看画风就属于玄幻小说的微博账号，是不是宋如一。 　　裴诗诗对张初容的举动颇为不理解，两人正在校门口的小店里吃晚饭，她纳闷的问贝玲：“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贝玲的回复则是：“我要是理解她，我就跟她一起@宋如一了。” 　　接着两人就开始讨论宋如一研发的止痛药，猜测止痛药的最后的结果会如何，裴诗诗还道：“我听说她还有两个新专利在申请，好像也是关于药品的，专利持有者是她本人，不少人都在关注。你说她怎么做到的，别人十年未必都能发明的出一种新药，在她手上怎么就跟玩一样。” 　　贝玲其实也不能理解，但是她想了想后说道：“可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吗？宋如一那个实验室我们都去看过的，她的确没有助手，只能说，她是医药研究方面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裴诗诗啧啧感叹：“可怜我们生科院。” 　　贝玲忍不住笑了：“咱们院长还有老师们都没遗憾，你凑什么热闹。”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没有遗憾啊。” 　　两人吃完晚饭买了奶茶回到宿舍，发现张初容已经躺在床上了，看着她一副睡着了的样子，她们轻手轻脚的，更没有聊起微博上的事。 　　第二天，在很多粉丝的询问下，顾南泽承认宋真人是宋如一的微博没错，又说熟悉自己妹妹的人都知道她不怎么玩微博。大家拿出手机翻了翻宋真人以往的记录，发的最后一条微博依旧半年前的，再上一条隔的时间也不近，两三个月发一条算是勤快了的，恩，她的确不怎么玩微博。 　　在顾南泽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网友们发现今洲集团的官博也关注了宋真人，而宋真人差不多十天后才点了互关，大家看的一阵窒息。话说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吧，好歹是自家的公司啊，给点面子行不行，然后，依旧没有回应她室友的消息。 　　那么她的室友为什么要@她一下呢，网友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猜什么的都有。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关心这个的，部分想要拜学神的可算是找到地了，特别是学医药相关专业的。发论文保佑过就算了，连考英语四级都要来转发一番，希望学姐赐予他们力量，让他们能够顺利通过。 　　张初容为网上的猜测生气，给宋如一打了个电话，结果对方并没有接，愤愤的挂了电话后，觉得是故意不接她电话的。拿出手机想要删除发的那条微博，又怕大家说她欲盖拟彰，决定放置不管，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于是贝玲和裴诗诗就看着她明明已经保送研究生了，却用比在准备考研时期更加努力的态度学习，或是去跟未来的研究生师兄师姐交流感情，面面相觑，良久贝玲问：“她上次这么努力是什么时候？” 　　裴诗诗无语的回道：“好像是宋如一说她不考虑申请特等奖奖学金的时候，再上上次，是宋如一拒绝投资她的那个项目，并且送我们耳机的时候。” 　　贝玲夸奖她：“记性不错。” 　　“……谢谢。”裴诗诗又道：“但是她选择追逐的对象让我很不理解，宋如一未来肯定是选择生药方向的，虽然生物和生药都有个生字，但两者可是天壤之别，而且不是我打击张初容，我平时的成绩还不如她呢？” 　　“说真的，她应该挺难比过宋如一的。” 　　贝玲无所谓道：“那希望她想明白，也许一切要等尘埃落定之后才能知道。” 　　裴诗诗很感兴趣的问：“尘埃落定是哪一天？” 　　贝玲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分子式，裴诗诗认出来了，这是宋如一研究出来止痛药的分子式，半响后，她托着下巴说了一句：“你说的有道理。” 　　2期临床比1期临床花费的金额更多，需要的时间更久，宋如一毕业答辩都结束了，它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毕业的不止是她，还有乔锐，宋如一手中转着一根在旁人看来秸秆一样的枯草，突然说了一句：“我跟你去一趟美国吧。” 　　乔锐听到这话后放下了手中的笔，按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肩膀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要跟我去一趟美国？” 　　宋如一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道：“因为这个。” 　　乔锐将它拿起来放在手心里观察，“这是……我当年从美国给你带回来的草。” 　　“我猜你可能忘记它的名字了，细羽草，只生活在北美的一种植物，它可以配置出一种新的生化试剂。” 　　乔锐看着宋如一问：“新发明？” 　　“也不算新发明，挺多年了的，只不过彻底摸清它的用处不久，可以针对某些物质作沉淀剂，”宋如一沉默了片刻后道：“这个我想要写一篇论文后直接公开，它可以应用到挺多方面的。” 　　“这是你的研究，你可以自己作决定。” 　　“但是珍珠制药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不申请专利的话，我理应对你说一声。” 　　乔锐打量着她的脸色，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缓声道：“你似乎有些累。” 　　宋如一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匿名举报我窃取他人实验成果的调查书，明年的未来女科学家计划候选人推荐表是一起送到我手上的。” 　　乔锐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就听她说道：“这么三番两次的匿名举报，不管是我还是调查人员，都已经很厌烦了，我需要公开一些成果提高我的科研地位，让这些例行询问都消失。” 　　宋如一捧着水喝了一口：“最合适的也只有细羽草了，刚好，我也不打算用它牟利。” 　　第126章 第 126 章 　　 　　当初宋如一在论文发表之后, 是经历过质疑的，但是一场答疑会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大家都是领域内的专家, 不管有无杰出的成就，看一个人有没有真材实料的本事还是有的。 　　而她第二个、第三个专利开始申请的时候, 等待审批的同时针对她的调查也一同展开了。毕竟某些人的怀疑合情合理, 创新药要是如此容易出成果, 国家在医学研究上投入了超过万亿的科研经费，就不会依旧蹒跚前进了。 　　当然, 华国在医学基础研究这一块是高投入和低产出，付出和得到是极其不成正比的, 也是总所周知的事实。而宋如一的研究进度, 相比于兢兢业业的天才来说，都太快了一点。 　　更重要的是，她至今没有向国家申请过一分钱的科研经费, 连在学校里的实验课，都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 止痛药的一切数据均出自于她的个人实验室。 　　调查人员自然是在第一次就将一切调查清楚了, 但是他们也是受诸多桎梏, 她目前又人微言轻, 需要应对这些例行询问。好在经过这一系列操作之后, 了解内情的更清晰的认识到她有独立研究的能力，只不过被为难了而已。科协由此对她保持了极大的关注, 不然《未来女科学家计划》就不会将她纳入候选人范畴了。 　　出发去美国的飞机上, 乔锐对着宋如一说道：“再最开始, 可能是有人嫉妒你的能力，但是后来的，更多的是为了珍珠制药。” 　　宋如一正在吃桔子的动作顿了顿，听他继续往下说道：“2期临床的数据有心人想要知道并不难，它的价值逐步展现，因此珍珠制药身后就算有你的家族和我的家族保驾护航，还是免不了一些试探，而且这些试探开始越来越难应付。” 　　“我的家族？”她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方向。 　　乔锐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是，我家还有你家。” 　　宋如一没有就此评价些什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又问：“但是这还不够对吗？” 　　“是的，还不够，”乔锐注视着宋如一轻声道：“你的耐心一向很好，所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表达了对这些事的厌烦。” 　　宋如一沉默良久，而后道：“我不知道，我原来只是想着，它会更加纯粹一些，所以，当美好的假象被打破的时候，我就会觉得这些事格外难以忍受。” 　　“因为利益，如一。”乔锐知道宋如一未必想不明白，但他还是说了：“而利益，会让人如蝇逐臭一般的蜂拥而至，他们总是想着在你还弱小的时候将你吞吃入腹，或是分一杯羹。”他没说的是，宋如一遇到的这些不过是隔靴搔痒的小打小闹，除了恶心人没有别的作用了，珍珠制药遭遇的则是多方面的窥觊。 　　行驶过程中，飞机遇上了气流，引起了机身的一阵抖动，不过大家对这一幕都习以为常了，果然最剧烈的震动过去后，很快它就平静了下来。宋如一托着下巴道：“其实我并不在意它能为我赚多少钱，但是有人要把你的东西拿走，还是通过很没有礼貌的方式，实在很让人生气。” 　　乔锐似乎被她小朋友闹别扭一样的话给逗笑了，道：“你说的对，这一切都不会被得逞的。” 　　乔锐到美国也不止是为了毕业证书的事，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公司忙成这样，他肯定是暂缓领取的，不过是顺便而已。宋如一应LS制药公司邀约，参观他们分公司还有旗下的实验室之一，还去医院和志愿者们交流，观察对照数据，又听了三个小时的分析报告会，另外还有关于细羽草的事，简直比乔锐还忙。 　　燕京，顾南祈放暑假了，兴致勃勃的想要去找姐姐玩，结果扑了个空，见他闷闷不乐，助理阿姨安慰他道：“姐姐去美国了。” 　　顾南祈看起来有些受打击：“姐姐去美国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 　　“因为姐姐去美国是有重要的事要办，而不是去玩的，就像爸爸妈妈去上班一样。” 　　听到这里，顾南祈脸上闪过了一丝厌烦，他认真的反驳了助理的话：“姐姐和爸爸妈妈是不一样的，她从来不会答应我做不到的事。” 　　助理可不敢就顾总慕总对于自家小儿子是不是言而无信这个话题展开什么辩论，只是问他：“那宋小姐答应过你要带着你一起去美国吗？” 　　顾南祈陷入了回忆，他在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的确想过暑假里要去哪里玩，和谁一起玩，但是打电话给姐姐时，她回复的是：并不确定暑假里有没有时间，所以不能保证能够陪他一起。 　　顾南祈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孩，虽然失望，但姐姐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强求，便开始提前询问父母。他知道爸爸妈妈忙，有些事是需要预约的，特别是度假这样的事，而看他刚才那样生气就知道了，说好的行程又改变了。 　　顾南祈仍旧有些不开心，但是他并没有迁怒，说道：“姐姐跟我说过没有时间，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她回来再说。” 　　但是他这么一等待，就等了一个多月，连跟着一起去的乔叔叔都回国了，姐姐还留在美国。乔叔叔对此给出的回答是，姐姐原来是要跟着一起回国的，但是她接到了一个有关医药研发交流会的邀请函。 　　尽管这个交流会只是坐在台下听的那种，但是讲的东西还挺前沿的，宋如一就先留在那里了。 　　震惊都不足以形容顾南祈的心情了，他看着乔锐的目光如在看一个外星人。陪着喜欢的女生出去，结果却孤零零的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这是人干事吗！他一脸同情的对着乔锐道：“乔叔叔，不，乔哥哥，我以后会对你有礼貌一点的。” 　　乔锐听了他的话挑了挑眉头，尽管不知道他到底脑补了什么，但是这个走向对他有利，便没有解释什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顾南祈只是觉得，就算不用他出马，就凭乔锐这样的态度，应该也追不到姐姐。 　　他不知道，宋如一在美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乔锐希望她不要过多的被某些琐事影响心情。他因为公司事务无法脱身，但是宋如一可以休个假什么的，反正她目前不急着研发新药物，实验室的一切事物也可以远程联系。 　　英国伦敦，明彦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听她简略的说了来意之后，用一种慢条斯理的语气说道：“所以你到我这里来是来躲避麻烦的？” 　　宋如一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黎素，对着明彦道：“素素都可以来做客，为什么我不可以来，难道你忘了，我还给你寄了礼物，而且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她接过黎素给自己倒的红茶，喝了一口后道：“谢谢，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了英国，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早点过来了。” 　　明明没说什么有歧义的话，黎素却被她闹了一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干脆不说了。 　　明彦正儿八经的看着宋如一问：“你不是和乔锐一起开了个公司吗？连远在英国的我，都在一些场合听到了对你们的议论，特别是你，未来医药界最有前途的科学家之一，没想到你还在到处瞎跑。” 　　宋如一对着他笑了一下，“谢谢。” 　　明彦顿时无语：“我没有在夸奖你。” 　　宋如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可是我只从你的话语里听出了赞美，你知道，我是个一根筋的人，如果不直说的话，是听不出别的什么含义的。” 　　明彦被她的不要脸噎了一下，回敬她道：“你太谦虚了。” 　　黎素看着宋如一在手机响了一声后，问明彦借了笔记本电脑，看着像是在回复邮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附件的内容还有排版的格式，咽下了在吃的一块曲奇，好奇的问：“要发新论文了吗？” 　　宋如一根据编辑的要求修改论文，她连续两次投稿出现的都是一些小问题，修正很容易，点了重新发送，回道：“对。” 　　黎素哦了一声：“是有关另外两个再申请的专利吗？” 　　宋如一摇摇头道：“不是，是另外一项新的研究，我准备直接公开。” 　　听到这话，明彦忍不住再度侧目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天外来客，半响后他问：“我以前是不是小看你了？” 　　宋如一眨了下眼睛，看起来谦虚极了，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含蓄：“明显是。” 　　一个月后，宋如一的新论文在nat rev drug discov（即《自然评论：药物发现》）上刊登，该杂志是Nature系列期刊中影响因子最高的一份期刊，去年的影响因子达到了48。它的影响因子比不上某些杂志，但是要求极多，非常难投稿。 　　宋如一在该杂志上发表论文，描述她发明了一种新的辅助试剂。该试剂作为某些物质的生化沉淀剂，经过确认可以应用到多个领域，将会进一步推动科研的发展，等到它被广泛使用之后，想必众多医药、生化实验室里，会增加一种新的试剂。 　　华国不少人也看到了这篇论文，对着它相互讨论，想着配置出试一试，奈何论文里只公布了最基本的提取方法以及分子式，没有另外公布合成工艺。而根据最基本的提取方法配置，原材料却只在美国有分布。 　　讨论时，其中有人问道：“宋如一两个专利不是还在走程序吗，怎么就发论文了？” 　　第127章 第 127 章 　　 　　特地询问之后,他们终于知道了发表的新论文和在走流程的那两个专利无关,而且专利是公开的。相顾无言之后,终于有人出声问道:“宋如一什么时候去的美国 　　听说几个月前去了一趟,在那待了一个多月,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回国了,两周前孙教授开会还把她带来了。“两周前那场会议不少人都在,闻言也想起来了。 　　孙教授就是清华大学药学院的院长,有一腔爱才之心。宋如一不是个积极的人,从头到尾,医药科硏界对她的冷淡她好像没有反应一样。她本身没有加入某个研究小组的想法,更没有为自己积累资本的意思,很多事叫上她才知道,哦,原来这里可以这么操作 　　不过用冷淡这个词也许稍显严肃了一些,搞科硏的本来就很看出身、资历,很多研究所非博士学位不能进,还要看哪个学校毕业的,更有发表s论文数量的要求。你本身就达不到要求,也不跟着某个导师读博,没有引路人,没有体现出不可或缺的价值,自然显得游离在外。 　　好在宋如一崭露头角的时候还年轻,本科都没有毕业,谁都不知道她的未来会如何,因此不管圈内还是媒体也只说她年轻有为而不是给她安上什么民间科学家的头衔。 　　试剂的原材料在美国才有,难道她在美国一个月就发现出了它的用处？”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后有人反驳道:“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宋如一这个人本身,需要我们重新评估 　　清华大学药学院某个办公室,孙院长看了宋如一发表的那篇新论文,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接通后笑着喊了一声:“小宋啊 　　电话那端传来宋如一的声音:“是我,孙院长,您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有空吗？孙院长问道 　　“有的。” 　　你那个st沉淀剂有没有另外的合成工艺,有的话来实验室试一试,顺便让你的师弟师妹们看看咱们医药界未来的翘楚人物。”孙院长手里握着几个国家级项目的课题,有着自己的研究所和实验室,宋如一也去过一次,离学校不远。等到她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说什么师弟师妹,里面站着资历最浅的都是博士生在读,另外还有别的硏究人员,不是老师,就是助教。而且能读孙院长的博士生,想必本身也非常优秀 　　她换好实验服之后,孙院长对着她点了下头道:"‘你说的试剂都准备好了,来开始合成 　　七八个人围着实验台,看她步骤明确的合成st沉淀剂,二十分钟后,一瓶新的辅助试剂岀现在了大家的面前。期间时不时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是都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影晌。结束之后,孙教授指了指手下的博士生道:“你根据小宋论文里举的例子试一试这个沉淀剂的效果。”他又道:“根据它的原理,你卡着的那个实验,它倒是也可以用上,好了,回去 　　孙教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学生课题里的问题,学生反而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反应过来。但是老师给出这么一个提醒已经够了,剩下的需要学生自己思考。说真的,今天老师会让他到这个实验室来,是他没有想到的,博士生心中有些窃喜,虽然只是为了宋学妹配制新试剂。 　　孙教授带着宋如一到了隔壁的休息室坐下,这是一幢二层的西花园洋房,一楼有乒乓球桌和跑步机,二楼专门配制了理疗室和休息室,更重要的是,墙角还放着咖啡机。 　　见她对着咖啡机看了两眼,孙教授道:“当初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靠咖啡提神了,所里不少人都跟我差不多,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喝,喝多了要对咖fei因产生耐药性。 　　面对面坐下后,过了一会儿孙教授问:“你们公司的止痛药什么时候上市？” 　　宋如一想了想回道:“大概年底,不过应该会先在美国上市。” 　　至于为什么不在华国同步上市,宋如一不说,孙教授也不是猜不到,随着他们3期临床的进行,对它感兴趣的人真是来头越来越大,大家都是医药界的,或多或少都能听到一些风声。 　　珍珠制药的两位创始人不是没有背景,所以直接将它们捏在手里有点难,但是想要用极低代价插一脚的大有人在,谁让他们在最开始拋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厉害呢。 　　孙教授叹了一口气道:"你当初说成立公司,我就知道这一条路不会好走,你见过有几个科学家,有了发明是独自创业生产的？这会不断干扰你做科研的思绪的。 　　宋如一纠正他的话:“是不独自,我有合作伙伴 　　孙教授哈哈笑了两声:"“对,你有合作伙伴,而且你选的那个合作伙伴真是了不得,"他话锋一转,问道:“据我所知,你st沉淀剂没有申请专利,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我看到它的作用就知道,它能应用的领域极广,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到它能带来的利益。” 　　宋如一想了想回道:"“我在想我以前是不是做错了？ 　　“这话怎么说？”孙教授来了兴趣。 　　我为了申请止痛药的专利,让那篇论文在我的电脑里放置了两年之久。公司成立后,药还没有上市,就面临了无休止的纷扰和麻烦,如果我早一步将它公开的话,不管国内还是国外,肯定会有公司对它感兴趣的,可能我现在已经能够在药店里见到它了。孙教授听了这话沉默不语,宋如一继续道:“我最开始只是想要把它做岀来而已,当然,我选择了开公司也不会后悔。但是,乔锐他,哦,乔锐就是我合伙人的名字,他非常有压力 　　宋如一在去美国的飞机上,蓦然反应过来,乔锐所面临的压力,可能是她所遇到的十倍百倍甚至还要更多。她遇到的那些,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而已。 　　宋如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想要减轻这种压力,不管是他的,还是我的。我在想,我如果能够多发表一些科研成果大家针对我们的时候,会不会谨慎一些。 　　不想一直面临这种困境,连新发明的专利都不申请了,孙教授看着宋如一道:“小宋,原来想着你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偏激的一面。要是你预期的目的没有达到怎么办,你后续的发明都公开？” 　　“不是偏激,"宋如一强调道:“我又不是只能研发岀一种药物,公开几个也没什么,您知道,我现在就有两个专利卡在那里呢孙教授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她大言不惭好,还是该夸奖她有自信,他道:“什么都公开,你这不止是造成了个人的经济损失,也是我们国家的损失啊! 　　宋如一想要流汗了:"“没有这么严重。” 　　孙教授认真的说道:“怎么没有,你们之前不是和美国ls公司签订了合同吗？临床实验成功后将会引进几种新药,那些药的名单我看了,比我们国家同类型的药先进,副作用也要更小,这是对我们国家有好处的事 　　你这多公开几个,我们就少了几个谈判的筹码,我们国家医药的研发的确落后,西方国家对我们垄断的药物太多了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宋如一关注的反而不是这个了:“可是孙教授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这件事上报过药监局,但孙教授没有在药监局任职啊。 　　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消息,我知道也不奇怪,"孙教授可惜的说道:“你这事做的有点冲动了 　　这时,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上楼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先是叫了一声孙教授,接着其中一个对着宋如一伸出手道:“你好,宋女士 　　宋如一看着他们,心中对他们的身份有了猜测,站起来和他握手:“你好 　　来人先是递了自己的证件给她看,说明了自己来自于某个部门,正色对她道:“国家对于科研人才是很重视的,没想到疏忽之下让您之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这是我们的失误。” 　　宋如一感觉这种体验怪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他们听了多久自己和孙教授的话,慢吞吞的回了一句:“您客气了 　　对方没想到她不按常理岀牌,停顿了几秒之后才接着往下说:“据我们了解,您的硏究都是从《方剂学》中的华国药方里提取岀的分子式？ 　　孙教授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此话一出他立刻愣住了,去看宋如一的表情,她像是在思考,接着恍然道:"“是我那两个助手告诉你们的？” 　　乔锐知道这件事,但是他不可能告诉别人,还有就是实验室的助手了,她们两见到过她翻过这本书,有所猜测很容易。宋如一没有直接回答,可也没有反驳,这是不是说明这件事…是真的？ 　　然后所有人就听她说道:“后面两个分子式来自《方剂学》,止痛药来自于另外一张药方 　　这算是彻底承认了？而且连续从三个药方中提取了有效物质,是不是代表还能有第四个,第五个？!来人用一种略显激动的语气对她说道:“宋女士,国家需要你的帮助。 　　接着又对她道:“珍珠制药是一家正规合法的企业,只要它没有违反国家法律的行为,国家有责任保护它不受不正当行为的损害,这一点请您不用担心。 　　第128章 第 128 章 　　 　　告别孙教授后,宋如一跟着两人到了研究所的门口,那里早已停了一辆黑色的国产吉普车,除了车牌号之外,车的每一处都极为普通。其中一个坐上了驾驶座,另外一人为她打开了后车门请她上车。 　　宋如一坐上车之后,车朝着她并不熟悉的方向开去,两人也算是接送过不少身份特殊的人,大部分都是对国家有帮助,需要尊重的科研工作者 　　这第一次见到他们,如此年轻,好奇心又这么少的,可以说非常少见了,她甚至都没有问去哪里 　　良久,宋如一终于开口了,只是她问的问题出人意料:"“我招的那两个助手,她们有什么问题吗？” 　　坐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她们有问题的？” 　　车开的不快不慢,极其平稳,就如她的声音,说岀来的话却不客气,宋如一转头看着他:“我希望您能解开我的疑惑,难道,她们都是你们安排过来的？"她骤然想起自己从美国回来之后,有个助手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当时以为对方因为私人事务影响到了工作,现在想来,疑点颇多的样子。 　　听到她的话,对方怕她有什么误会,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其实止痛药进入3期临床之后,国家就一直在关注珍珠制药了,只是当时您前往美国,我们就暂缓了与您的联系。” 　　后来我们发现,您实验室里有位助手和境外的一家公司有联系,她私下想要传递某些的科研资料岀去,只是被我们截获了。”他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关于您能够从药方中提取岀有效物质的猜测,也会在审讯过程中她告诉我们的。 　　哦,“宋如一眨了下眼睛问:“是两位助手一起还是？ 　　只有一个。“工作人员说了名字,果然是宋如一猜的那个。 　　对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对她说道:“您既然已经有了怀疑,就不应该再放任她留在您的实验室里工作。”宋如一只有23岁,比两个人都要小,外表看上去年轻漂亮,更加让人误会,感觉她一不小心会被人欺骗。作为过来人,遇到这样的人是总是会想要告诉她世间险恶的,特别是她本身还有巨大的价值 　　“这些科研成果,您肯定是费了很大的心血的,要是被人窃取的话…… 　　宋如一打断了他的话:"……还好,不是特别难,是哪家境外公司,你们知道吗？ 　　这个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见她不想听自己的长篇大论,工作人员咽下了没有说完的话,很快回道:“是美国ls制药公司宋如 她在美国的时候,还应邀去参观过ls旗下的实验室,与实验室的研究主管交流过。安东尼·尤金和他的妻子伊莱恩尤金还一起请她吃过晚饭,现在你告诉我,ls制药公司安排了商业jan谍到她的实验室里窃取资料？ 　　工作人员看着她有些木然的脸,刻意放缓了语气道:“据嫌疑人透露,如果传递出有用的资料岀去,ls公司会为她安排移民,并相应工作,另外还有数额不菲的金钱。” 　　说完之后,工作人员安静了下来,像是在给她时间接受事实,根据调查,ls公司的副总裁安东尼·尤金和她交情不错的样子。不过他太小看宋如一了,她的确有点难以相信,可也没到大受打击的程度。 　　只是宋如一的性格真是让人摸不透,因为工作人员又听她问:“数额不菲的金钱是多少？ 　　被噎了一下后他回道:“对方承诺她100万,我们抓获她的时候,她的卡里有20万的金额是来路不明的,是对方给她的预付款可惜的是除了口供之外,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是ls公司指使她的。” 　　是美金吗？ 　　为什么关注点老是这么奇怪:"……不是。“宋如一感叹道:“真是廉价的商业jan谍 　　他艰难的说道:“在被策反的jan谍里,这样的金额已经算不少了 　　宋如一现在是真的惊讶了:“是吗？” 　　“是的,"对方向她科普了境外势力策反jan谍的种种手段以及给的蝇头小利,基本在五万以下,最重要的是他道:而且您的实验室,保密手段并不严密。“言下之意很清楚,针对这种,100万真的不少了,而且ls公司还承诺了移民以及工作 　　宋如一拿出手机搜相关新闻,网上居然有如何识别jisn谍的科普,她一边浏览一边说道:“她不可能从我的实验室里传递出什么资料的。“宋如一招她们是做助手的,从入职起做多的工作就是动物实验,重要的资料在脑子里,也没有教过两人如何配置药剂,要是能传递出什么东西出去算她们厉害。 　　看完了网上的消息,她收起了手机:“那我的另外一位助手？” 　　车快要接近目的地了,过了三处安检,又对照了宋如一的身份,接着才通过放行,最后在一处其貌不扬的建筑楼面前停下,只不过一路走来,这样的建筑楼还不少 　　车停下之后,工作人员先行下车,绕到宋如一坐着的一侧为她打开车门,才回答了她的话:“正是她发现了不对,向贵公司反映了情况,贵公司报警之后,我们才会迅速的抓到她。” 　　宋如一抬头看着这幢建筑,悠悠的说了一句:“看来这项研究,并不如何受重视啊。” 　　光从建筑还有周围的环境就能看岀来,不说和孙教授的研究所比,连ls公司分部的研究所都比它气派。当然,珍珠制药的比不上它,可也不看看珍珠制药才成立多久。 　　两人只负责接送她,还真回答不岀她的问题。不过原因也可以猜到,华国的科研经费就在那里,数量上是天文数字,但是申请的人也多啊,这块拨一点,那块拨一点,评估后自然是要拨给容易出成果的研究的。 　　虽然成功率依旧不高,但也比从传统药方中提取有效物质来的成功率高,怎么拨款自然是可以猜到的,没有成果就不受重视计连经费都紧张。 　　宋如一迈步往楼梯上走,两人跟在她的身后,她进去后突然转头对着他们道:“冯雨,我实验室里的另外一个研究人员,我要她继续来当我的助手。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着她点头道:“我们会安排的,您明天就可以看到她了 　　宋如一微笑道:“谢谢 　　签了厚厚的保密协议,宋如一见到了项目组的负责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性,身上穿着实验服,带着药香,见到她就亲切的跟她握手:“我听说您从《方剂学》中的两个药方里提取出了有效物质,并合成了分子式,连即将要上市的止痛药也是如此,早就想向您请教了。” 　　年长的对年轻的这么说话,还真是怪怪的,宋如一道:“您太客气了 　　有才华的人就值得我们尊重,"组长也是属于埋头做硏究,不善交际的人。给她介绍了各组的人员之后,就开始跟她描述硏究的主要项目还有难点,还有这三年一路过来的尝试。 　　没错,他们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三年了,时间久没什么,让人绝望的是看不到多少成功的希望。只是宋如一半途加入,光之前做的报告都堆积了半个小房间,也不知道她多久能融入进来。 　　宋如一翻着其中一本实验手册,上面有着清秀娟丽的字迹,每一本都记录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她思考了片刻,对着组长说道: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把这些看完再说。” 　　组长包括几个跟在身边的人似乎被她的话惊到了,有个研究员指着半屋子的资料不可置信的问她:“你要看这些？不是,你一天的时间就能看完？” 　　宋如一对着他点点头:“一天足够了。”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她是一种怎样的方式看资料的,用看这个词都不合适,那一目十行的样子,能看明白吗？更不要说里面还有很多复杂的数据还有计算。 　　可是她就这么一本接着一本,晚上10点休息,第二天8点开始,还没到中午,那些资料统统换了一个方向放着,而且看着还比原来整洁,好嘛,还顺手整理过了。 　　但是这真的可能吗？众人将信将疑。宋如一才走出了这间小办公室,就见一个扎着马尾,穿着实验服的女研究员双眼亮晶晶的对她喊了一句:“宋总。 　　宋如一看着她激动的样子,道:“你来了。” 　　冯雨不断的点头。因为反应迅速,举报有奖的助理冯雨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加入国家级项目的课题,还被颁发了通行证,这可是国家给她颁发的通行证啊,而这一切都是宋总为她争取来的 　　冯雨在这一刻,对宋如一的好感度达到了最高,她早就猜到了公司可能不会亏待她,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份大礼。要知道凭借她自己的本事,再过十年,都不知道这个研究所的大门朝哪开。 　　宋如一没有再理会她,对着组长问:“我能不能看一遍你们做的实验过程。” 　　这样对组长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但是宋如一是被慎重请到他们项目组帮忙的,初来乍到,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本事和底气,提的要求也都被满足了。 　　然后,不到三天,她就指出了几个研究方向是没有意义的,让研究员们照着她说的方向进行试验。而组长不知道为何,按下了所有不满的声音,让大家照着宋如一的话做。 　　宋如一不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反而有些感慨,有这么一群专业技能极高的人帮着一起做研究,真是太轻松了。至于她特地叫来的助理,依旧做着助理的工作,做的心甘情愿,任劳仼怨,每天都充满了斗志,而她也是对宋如一的话执行度最高的一个,尽管她的能力最差的一个 　　半个月后,即使还没有提取出有效物质,但是所有人对宋如一的怀疑可以说是尽去了。大家都是专业的,又研究了这个项目那么多年,实验过程中有一丝进展都会被敏锐的捕捉到 　　时至十一月,宋如一来到该硏究所不到四个月,困扰了他们三年多的研究课题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他们提取出了一个重要的有效物质,经过讨论之后被命名为参杏素,它原来的药方,是针对于支气管炎包括肺气肿和气喘的 　　离它真正面世也许还有漫长的时光,可大家都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不少研究员互相拥抱庆祝,还有偷偷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渍的,但发红的眼眶依旧出卖了主人真实的情绪。 　　连没有参与到项目核心的冯雨都被这一幕所感染了,她是这里除了宋如一之外年纪最小的研究人员,即使作为旁观者,也真切的为此欢呼激动。眼角的余光看到宋如一平淡的样子,疑惑的问:“宋博士,您不高兴吗 　　宋如一双手插在实验服的袋子里,轻声说道:“我很高兴,还有,不要叫我宋博士 　　冯雨说道:“可是大家都叫你宋博士啊。” 　　宋如一在下午又见到了几个月前见到过的那两个年轻男子,他们来自于华国的神秘部门,相关部门! 　　这次对方还拿了一份燕京市的地图和几份建筑图纸过来,一张张的摊开后放在宋如一的面前,给她指了这处在哪,那处在哪然后对着她询问道:“这些是国家专门为宋博士预留的硏究所,只属于您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喜欢的？” 　　见她不说话又道:“如果都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您可以将您的要求告诉我们,我们重新为您设计新的研究所。“反正华国造房子都快。 　 　　第129章 　　 　 　　宋如一在这里有间专门的办公室,此刻她坐在办公桌前,窗台上放了冯雨两个月前给她送过来的吊兰盆栽时至初冬,它待在温暖的室内,倒是没有被窗外凛冽的寒风所伤,依旧焕发着勃勃生机。 　　她拿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建筑图纸,一张张的翻看过去,图纸上的建筑比她这几个月待得地方规格不知道高了多少,而且每张都有不同的风格,看样子像是请设计师专门设计过的。 　　两人殷切的等着她的回答,谁知道宋如一并没有回复,只是在放下图纸后对着他们问道:"“我可以离开了 　　她在这里并没有禁止和外界联系,也不限制进出,公司和家里差不多都猜到了她在干什么,不知道具体內容而已。当然,因为签了保密协议,她也不会透露 　　如此短的时间里完成了这么重要的项目,有了巨大的成果,节省了宝贵的时间和大量经费预算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激动之色,两人心中都觉得有点难办。 　　不过他们并没有表示出来,快速的回道:“当然可以,关于研究所的选址,您可以慢慢考虑 　　宋如一站起来就往外走,一路上遇到的人纷纷跟她打招呼 　　宋博士。” 　　宋博士,下午好。 　　宋如一对着他们一一点头,脚步没有停顿,门口停着的依旧是之前送她过来的那辆车,还站了一位穿着干练的,英姿飒爽的女她的目光在对方的站姿、肩膀、腰部处扫过,其中一位年轻男子为她介绍:“宋博士,这是我们为您安排的助理,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或是需求,可以通过她联系我们 　　话说的很明白了,她就是国家安排到宋如一身边的人。 　　宋如一对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狄含山。"见她伸岀手,狄含山连忙回握,然后三人就听她问了一句:“现在国家安排助理,对枪法也有要求的吗？ 　　狄含山的确感觉到了握手时宋如一在自己的虎口处摩挲了片刻,她正色道:"我不止是您的联络员,而且我也会在您危险的时候保护您。” 　　这体验太新鲜了,宋如一坐上车之后问道:“国内原来有这么危险吗？ 　　对于您来说,我们派多少人保护都是值得的。″要不是怕宋如一反感,在没有确定她的政zhi倾向之前,他们能派一队人跟在她的身边。而对方不高兴会做岀什么事他们也见识过了,疏不见外媒因为宋如一公开st沉淀剂的专利,发了多少吹捧她的报道加上她在医药研发上的天分和现在的年纪,未来还有什么成绩还真不可估量,除了华国之外的任何一个国家,都迫切的希望她继续无私下去。 　　华国更加不是傻的,去无缘无故迫害国内的科学家,只希望能够尽快跟她解除之前造成的不愉快,让她感受到国家对于人才的珍视。可以说,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不过分,基本都会被满足 　　可是她目前为止什么要求都没有提,车上宋如一按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等看到一条新闻推送时才惊讶的说了一句:“珍珠止痛药会在国内如期上市？” 　　坐在车上,狄含山的背也挺的笔直,对着她回道:“是的,因为贵公司符合国家高新技术企业的认定标准,不止会得到国家扶持还会有相关减税的优惠和资金上的补助。各层面的优惠政策,这几个月内我们都已经和乔总进行了商谈 　　这样说,总让我觉得之前的举步维艰不存在一样,“宋如一看完了推送的新闻,退出了手机界面:“它原先差点要延迟在华国面世了,可今天却有了另外一种结果,真是戏剧性的发展 　　不过宋如一并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以后珍珠制药,是要受到国家的监管的？ 　　狄含山不知道能不能和她解释清楚,应该说不知道宋如一这样的科硏人员,能不能理解像掌握珍珠上痛药这样的企业,受到国家的监管才是正常操作,实际上它们受到的优待已经很大了。 　　更重要的是,狄含山从宋如一的语气里听不出她此事持怎样的态度,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天才总是有自己的个性的,她要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呢？被人煽动了呢？ 　　宋如一的岀身,成长经历无一不说明了,她不是别人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像她这样的年轻人,得说服对方,让对方理解并且产生认同感,才能真情实意的为国家奉献。 　　见到她目露犹疑,宋如一道:“不用多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想,受到国家的监管应该也会受到国家的保护,公司先不说能不能保的住,至少不会再让我三番两次的接受调查了。 　　说着她伸手在车窗的雾气上画了一个笑脸,狄含山就听她用一种不太真切的语气说道:“毕竟老是怀疑我的科研能力,我也是很苦恼的。” 　　狄含山忍不住道:“宋博士,恕我直言,贵公司之前遇到的,也是常见的商业竞争。” 　　宋如一挑了挑眉转头看着她,奇怪的问:"据我所知,一直想要用200万的金额拿走珍珠制药一成股份的王先生,是某位的孙辈他可真是我见过最难缠的人物了,这也是常见的商业竞争吗？还是你们觉得,整个珍珠制药,它只值2000万？ 　　狄含山无言以对,车内因为她的话陷入了寂静,宋如一见状缓声道:“好了,我也是当你们自己人才对你们说一些心里话的,实际上,能够有国家作为后盾,我很高兴,也很荣幸。我不是难打交道的人,你们就当我发泄一些小情绪。 　　这真的不是在间接表达不满吗？不过车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而她居然无聊的玩起了消消乐。司机从后视镜里抬头看了她眼,问:“宋博士,您要去公司还是回家 　　去公司。"她说完这句话后又加了一句:“辛苦你了。“反正从头到尾,礼数上一直挑不出毛病。 　　宋如一离开不久,冯雨就知道了,她站在大门口眼泪汪汪的说:“宋博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研究员们也在相互议论:“这还有庆功宴呢,宋博士怎么就走了？"更重要的是,庆功宴之后还有论功行赏,完成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一点都不在意吗! 　　宋如一对这些对话一无所知,她从头到尾都当自己进行了四个月的义务劳动。 　　止痛药命名时,珍珠制药也像参杏素一样讨论过,总不能真的叫什么一号、二号,也太敷衍了。结果一连取了好几个,还是她直接拍板,就叫珍珠止痛药,这将会是他们公司的明星产品,用公司的名字命名,也能取的绝好的宣传作用。 　　这个名字好啊,大家只觉得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纷纷表示赞同,那些夸奖的话宋如一听的无语,叫一号、二号觉得敷衍,叫公司的名字就不敷衍了？ 　　一群俗人。 　　已经当了好几个月鹌鹑的王公子知道宋如一回了公司,站在穿衣镜前不知道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做足了心理准备,灰头土脸的准备上门道歉,希望那位宋博士心胸宽广,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他要是知道她能耐这么大,能够让国家这么重视,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上门谈合作啊 　　心中也不是没有埋怨的,你说你一个天才,就应该好好的表现出天才的样子,玩什么一鸣惊人啊,还那么低调,不是骗人去踩地雷嘛,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宋如一下车走进公司,收到了无数敬仰的眼神,这可是他们公司的首席科学家,国家都无比看重的人!即使他们公司只有一位科学家,而且未来属不属于他们都说不定。另外一共两个助手,被抓了一个,还有一个也不知道去哪了,真是愁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公司好厉害怎么破 　　十五分钟后,乔锐叫了几个高层过来开了个小会,主要是为了让宋如一了解她不在的四个月里公司发生了什么。她不参与公司事务,可她还是大老板之一,有权利知道公司的发展进程。 　　与ls制药公司说好的几个进口药项目谈判到了尾声,和欧盟还有境外其他几家医药公司的合作也在国家的监管中稳步进行,现在已经有好几个签了合同了。 　　一位副总道:“仅仅看完成的合作,明年起,珍珠制药旗下可生产的药品就达17种,这些在国内都是没有其他药品可替代的,均具有垄断性。” 　　虽然价格将会由国家调控,但是它们都将会纳入医保计划,能够带来的收益也是很可观的。” 　　宋如一翻看着面前的文件,问:“纳入医保计划这么容易吗？” 　　乔锐坐在她的对面,说道:“这些药品在国外都已经面世很多年了,疗效和副作用都很眀确。价格由国家调控,我们公司又属于被大力扶持的公司,走绿色快速通道的话,通过审批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看向另外一位高管说道:“你描述一下这些药品将会给公司带来的收益 　　是,乔总。"被他点名的高管侃侃而谈:"…所有的进口药,我们实际支付的专利授权费用达到了26亿美金,都是以出售珍珠止痛药专利授权的金额支付的。明年1月份所有进口药物上市的话,预计5月能够达到收支平衡,然后开始有所盈利 　　“5月？”宋如一重复了一遍。 　　这是我们对市场调研之后预测的结果,已经是不错的发展走向了,毕竟价格由国家调控,市场又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说着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但是有了诸多政策的扶持,我们公司未来想必是一帆风顺的,现在就是要抓住这个势头迅速壮大听到这里,在座的不少人都笑了起来,相互讨论了几句公司以后的战略计划 　　个小时之后,会议结束,大家站起来陆陆续续的离开。乔锐还要赶过去开新闻发布会,跟宋如一说了一声晚点见后就离开了她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伸手按了按肩膀,看了眼站在身边的狄含山:“你是军人吗？” 　　狄含山没有想到她会与自己搭话,愣了一下后回道:“不是,不过我全家都是军人,我以前也在军中训练过。 　　哦,“宋如一饶有兴致的说道:“我有一个朋友的爸爸是军人,你们身上的样子有些类似。” 　　第130章 第 130 章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秘书进来后,走到宋如一面前对她颔首道:“宋总,有您寄到公司的邀请函 　　邀请函？“宋如一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厚厚一叠,一张张的看过去,有想要对她进行采访的有邀请她参加学术交流会的居然还有请她上综艺节目的。 　　她将其来回翻了翻,看着秘书问道:"《榜样说》是一个什么样的综艺节目？ 　　是一档面对华国青年的综艺节目,由央视和华影联合制作,比较积极向上,很多名人都上过这个节目,包括一些著名的企业家学者,还有各行业榜样类的人士。 　　榜样？当不懂一件事的时候,就要善用引擎,宋如一拿岀手机搜了下该节目,回顾了下往期的节目嘉宾,比较有名的有华国首富,英国王子,各大高校校长,科学家,从警人员,另外演员歌手都有,果然涵盖各行各业 　　更重要的是,宋如一居然还看到了顾南泽的名字,她蹬大了眼睛,伸手点进去看有顾南泽的那一期,巨大的网络游戏的广告声在办公室里响起,背景伴随着游戏特效。 　　秘书:“…… 　　狄含山…… 　　宋如一干咳了一声,选择了充值视频会员,完美跳过了广告,这次响起的是主持人的声音。秘书张了张嘴,想要说宋总您才看了两份邀请函,下面还有一大叠呢 　　可是宋如一并没有发现她的欲言欲止,因为她的内心有着巨大的疑惑,顾南泽做了什么,会被作为榜样邀请到这个节目不乱接广告,不垃圾营销,不偷税漏税,形象正面,用心演戏,这在娱乐圈是一股清流了好不好,难道还不值得作为榜样存在吗看完视频之后,宋如一内心被说服了些许,虽然她觉得节目里描述的顾南泽跟她认识的不太一样,但是她还是想要听听本人的感想。顾南泽在电话里的声音是懒洋洋的:“你要上这个节目啊,不对,你凭借什么上这个节目？“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看看这个节目的名字叫什么!” 　　两人不愧是兄妹,对彼此的疑惑都差不多,宋如一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是一个科学家 　　科学家？"顾南泽刻意用夸张的声音嘲讽了一句,接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的问:"那个,你岀来了？还要进去吗？这话说的,好像之前去坐牢了一样,宋如一懒得跟他解释。眼尖的看到了下一封信函来自于哪里,打开后拿在手上归纳了上面的内容:“我入选了世界最具潜质的女科学家’,这是联合国的评选,所以科学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咲联…合国。"顾南泽被她噎住了,最后只能道:"你行,你厉害,"他接下来开始像宋如一传授经验:"《榜样说》算是我上过最舒服的综艺节目了,他们团队还有主持人都不错,你去玩一下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哥,“宋如一打断了他的话,诚恳的说道:“其实我打你电话,不是向你请教经验的,而是想问你,你是榜样吗？ 　　两秒钟之后,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郁闷的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动不动挂别人的电话,一点礼貌都不懂 　　狄含山安静的站在一边,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下午三点,宋如一在办公室的电脑上看了乔锐岀席新闻发布会的视频,场合很正式,台下坐着的媒体不少,还有外媒。在宣布了新产品即将在华国上市的时间,以及未来几个月内还会有什么新药面世之后,又回答了几个记者的提问 　　宋如一捏着手指,看着视频里乔锐和记者的问答,突然问狄含山:“你会骑马吗？ 　　“我不会 　　宋如一往后坐靠在椅背上,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她轻声说道:“我有一匹养了很多年的马,是一个烈性的小姑娘,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它了 　　狄含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实际上,宋如一从小到大的资料他们都有。接着就见她伸了一个懒腰,自我吐槽道:"我果然不是个合格的主人。” 　　狄含山说道:“只是因为您平时生活的环境,没有养马的条件。 　　你说的对。“宋如一赞同她的话,顿了片刻后开口道:"“我对实验室的要求。 狄含山的心提了起来,心想宋博士不会想要在研究所养马。 　　要有足够的智能温室,你要是去过玉城别墅,就会知道我那里就有几间智能温室,即使从药方中提取有效物质,我研究药物更倾向于从种植开始。"说着她看向狄含山,询问道:“你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没想到狄含山用一种略显激动的语气跟她说:“当然没问题,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额,"“宋如一因为她的态度愣了下,继续道:“植物要有专业人士照顾,我不想在这块上分散太多精力,团队的研究人员要专业的,水平和这次的差不多就行 　　狄含山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等着宋如一提下一个要求,五分钟过去了,她还没有等到,便问:“宋博士,然后呢？“什么然后？“宋如一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说道:“这样就差不多了。” 　　狄含山:“…没有科研经费的要求吗？没有职称头衔的要求吗？她晕乎乎的出去向上级汇报了,上级听了后也有些意外,因为之前的事他们都准备好几种应对方式了,没想到就这么答应了。 　　狄含山在电话里说道:“据我的观察,除了对之前珍珠制药遭遇的事略有怨言之外,宋博士并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也不看重钱权。"她想了想补充道:“她和她哥哥顾南泽的关系不错。” 　　电话那端的人连连点头:"这几个月和她相处的硏究人员差不多也是这么说的,说她只是性格淡漠一些,还是好相处的。“吩咐道:“你继续跟在宋博士的身边,好好的保护她。” 　　尽管那端的人看不见,狄含山还是忍不住挺胸收背后才说了一声是。 　　转头却是一惊,因为宋如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双手抱胸靠在门上看着她,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听了多久了,她居然没有察觉到。 　　狄含山正在为自己丧失的警觉性而懊恼,宋如一扬起了手机在她面前摇了摇,"孙教授打电话恭喜我,祝贺我入选今年的华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国家干人计划 　　她是真切的好奇:“为什么我感觉有关入选某种奖项的每一件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狄含山作为保镖兼联络员,是回答不岀这些问题的,好在有科协的工作人员专门为她解释。 　　“是这样的,宋博士 　　按理说不管是入选华国青年女科学家奖,还是国家千人计划,亦或者是作为我国今年唯一的候选人,入选联合国评定的世界最具潜质的女科学家,都是需要填写相关申请的。但是您当时正在做科硏,抽不岀时间,国家的仼务高于一切,我们就先为您做了推荐,反正您获奖肯定是实至名归 　　“另外每一项奖都有奖金,还有科研经费的拔款。” 　　宋如一从玩研究以来,截止目前,都只有往外送钱,没有往里赚钱的,她感兴趣的问:“有多少钱？” 　　奖金加起来有60万,科研经费有300万,另外您还有了分房的指标。“来人强调道:“科研经费是不占您之后研究经费的比例的。 　　哦,"宋如一瞬间兴致缺缺 　　与富二代对话,就是如此难办,说钱,她能用钱砸死你,不管是分钱分房子分车,哪一项都吸引不到对方。科协的工作人员眼睛又亮了亮,殷切道:“华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将会由国家重要领导人作为颁奖嘉宾,宋博士,这是难得一见的殊荣啊 　　宋如一……我的荣幸？ 　　晚饭,乔锐和宋如一面对面坐在西餐厅里吃饭,他喝了一口红酒后放下杯子:“以后她就要一直跟着你吗？ 　　不用明说都知道指的是谁,宋如一用叉子卷着意大利面,回道:“不知道,不过要跟就跟着,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助理,这个助理和以前的助理一样吗？乔锐无言以对,他切了一块牛排放到嘴里,咽下去后才问:“累吗？我是说这几个月里,宋如一移开了面前的意大利面,开始吃水果沙拉:“还好,比我以前一个人做研究的时候好很多,可以把一些无聊的事交给别人 　　乔锐:"我就不问你那些无聊的事指的是什么了？” 　　宋如一不明所以,乔锐见她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要再来点别的吗？” 　　见她点头后示意侍应生过来,宋如一对着侍应生问道:"我刚才看菜单,见你们有一款新的冰激凌,是作了特殊标记的？”侍应生微微欠了欠身,介绍道:"“是的,它是来自迪拜的黑钻冰激凌,使用了来自马达加斯加的香草,添加了昂贵的伊朗藏红花和意大利黑松露,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撒着一层23k的可食用金粉。 　　宋如一放在菜单上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往下移,点了款普通的抹茶冰激凌,乔锐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侍应生离开之后,宋如一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怎么,你想试一试吗,洒了金粉的冰激凌？“黄金的化学性质稳定,对人体无毒但是它也无法被人体吸收,还要磨得极细,防止它伤害肠道。 　　“不,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小舅舅,"乔锐道:"他以前有一段时间爱好这些东西,还想过带着我一起,可惜还没成功,就被我外公发现,被禁足了好几天。 　　宋如一看着他的笑容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你外公发现这件事,里面有什么隐情没有？ 　　乔锐尾音微微上扬:"“你说呢？” 　　此刻,侍应生已经将冰激凌端了上来,宋如一拿起勺子挖了一块放到嘴里,冰凉细腻,抹茶的味道在嘴里蔓延,“我相信,小舅舅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 　　餐桌上半响没有人说话,宋如一觉得不对抬头看去,就见乔锐双手合十托着下颚,用一种极为专注的目光看着她,“如一,你刚才叫了小舅舅 　 　　第131章 第 131 章 　　 　　 　　乔锐无论做什么,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连之前承担了莫大的压力,都没有在宋如一面前表现岀丝毫软弱。但是他此刻的样子,竟然显得有些紧张,他说道:“你知道,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无趣的,有趣的灵魂不是没有,但是你未必能遇到与你志同道合的那一个。 　　他放下了手,将其靠在桌上,声音有些沙哑:"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对我说,她害怕我这样的性格,以后会觉得孤独。当时我不以为然,后来我知道我不会。因为我在十三岁那年遇到了一个人,她跟我如此相像,又如此不同 　　我对她抱有真切的倾慕之心,多年来从未改变,甚至愈演愈烈。我不能说她是我生存动力的源泉,因为这种假设太过苍白,但是如果没有她,我敢说我以后的人生肯定失色大半 　　宋如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打断他的话,然后她就听乔锐认真的对着她问:"“宋如一小姐,多年来给我人生增添色彩的人,我在这里非常慎重的询问一个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你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 　　宋如一的心像是被羽毛刮过了般,又如雨后的森林里,被蜗牛伸岀了触角轻轻触碰的绿叶。她知道乔锐在等着她的答案,半响后,她开口道:“犹如你说的那样,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无趣的,相互契合的圆环太过难寻,如果能够遇到一个,一定是非常幸运的事而对我来说,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让我喜欢却一直不会厌烦的男人,我想,那个人只有你了珍珠制药里,一直有两位大老板在谈恋爱的传闻,但是平时看两人相处的样子,总是有一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反正就是急死人了,恨不得直接动手替他们把证给领了。 　　无奈公司事情多,包括两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忙,大家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操心两人的终身大事,而且自己的都没解决呢。可是有谁来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怎么感觉一觉醒来之后,世界就变了,昨天还不只是坐在一起开会吗？ 　　大家就看着,今天一大早,乔总是带着一束红玫瑰来上班的,他当真很多人的面将红玫瑰送给了宋总,宋总虽然愣了下,接下来却很自然的接过去了,相互之间还在轻声说着什么。 　　所有员工的心声:想听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可惜并没有听到,不过乔总看着心情很好就是了,真是难得,他们居然清晰的感受到了乔总的情绪。 　　宋如一捧着红玫瑰回到了办公室,亲手将它插在了花瓶里,还摆了造型,放在了桌上。哦,花瓶里原来装的是秘书每天都换的花,是隔壁花店搭配好送过来的,不过因为要让位,最终的归宿也只能是垃圾桶了。 　　狄含山看着宋如一托着下巴在对红玫瑰发呆,想着要不要岀声打断恋爱中女人的思考,提醒她一下关于硏究所的事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花。“宋如一收回了视线,说了这么一句话 　　狄含山暂时忘了提醒不提醒的问题,她瞄了眼宋如一的脸,即使同为女人,都得承认对方的颜值超过了起码九成的同龄人。她说道:“您不是没有追求者的 　　不不不,这和追求者无关,重要的是送花的人是谁 　　狄含山:"……"她觉得宋博士在炫耀着什么,顺便塞了她一嘴的狗粮。 　　连续几声,宋如一放在边上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醒,她打开一看,有很多人给她发了信息,同学、朋友还有家人的,其中顾南泽的最多 　　点开之后,发现他发的是几张微博新闻截图你只说了入选了联合国啥啥的,怎么没说这事!1 　　今天早上九点,官方正式公布了获得华国女青年科学家奖的名单,宋如一赫然在列。她的名字是重点介绍的,还额外提了她今年才23岁,另外入选了国家干人计划 　　大部分的科学家知名度都不高,至少这份名单里,很多网友只认识宋如一。会认识宋如一,除了她自身的成就之外,还要归功于她有个当大明星的哥哥,这位哥哥光是微博粉丝就快突破六千万了。还有在华国富豪榜前200名的父母,以及她本身的颜值。世上有无数的颜狗,即使本人长的丑,也不能阻止他们爱美的心。华国女青年科学家奖比不过国家科技奖,比不过诺贝尔奖,等等各种重量级的奖项,这次偏偏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度。 　　新闻发岀来不到两分钟,就有人顾南泽的微博询问了,这是好事,没有什么可遮掩的,顾南泽大大方方的宋真人虽然私下里已经祝贺过了,但是看到这条新闻,我的心中仍旧极为激动,我想要当众对我的妹妹说一句:我以你为荣。 　　看到了这条微博的宋如一:"……"你什么时候祝贺过我了,还说以我为荣,连最近的一条信息都是责问,做人能不能真诚一点顾南泽的微博飞快的被粉丝还有网友们转发,第一条评论如下没错,我们少爷的妺妺就是这么厉害,和少爷一样优秀。被点赞无数 　　没错,我老婆就是这么厉害,比少爷还要优秀这条微博被踩无数,顾南泽回复此评论滚也不知道他反驳的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当然是完全否定,顾南泽翻了一个白眼,这有什么疑惑的。在他发了微博之后,今洲集团的官博也发了祝贺的内容并了宋真人 　　宋如一注册微博很多年了,开始是一个知名植物博主,加了几个小圈子,科普科普不常见的花花草草,后来渐渐的荒芜,成为个养老博。不过自从微博曝光了之后,涨了不少的粉丝,大部分是顾南泽的粉丝,顺便成了她的姐姐粉,还有拜学神的转发锦鲤的,只是因为她不常上,这部分人不多。 　　曝光之后,粉丝数量在五六十万上下沉浮,顾南泽还因此自豪的对她说过,你的知名度不如我的百分之一。 　　对此宋如一无言以对,话说你不是一个演员吗？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跟她这么低调的人比粉丝数量,说你一句幼稚我都觉得自己幼稚 　　获奖又是涨粉的好时机,宋如一打开微博,发现自己多了五位数的粉丝,还在增加中,以及很多网友她发了评论和私信,甚至还有问她接不接辅导书广告的。 　　她像是个会看辅导书的人吗？ 　　清华大学,因为考了研究生,贝玲、裴诗诗还有张初容她们换了宿舍楼,机缘巧合的依旧住在一起,并多了一个新室友。此刻新室友正在跟她们聊关于宋如一的事,乐此不疲。身边的人如此超神,自然容易成为谈论的话题中心。 　　如神真厉害,微博粉丝已经超过一百万了,而且我看到很多老师都发了祝贺的话,连咱们院长还有隔壁药学院的院长也发了。 　　裴诗诗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去看张初容对此是什么反应,结果发现她什么反应都没有,脸上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那样平静 　　贝玲带着一次性手套正在啃鸭脖,她道:“咱们学校的官博不是也发了祝福的话吗,我还看到了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学会,华国中医药研究会,华国针灸学会,华国中西医结合学会,华国医师协会对她的祝贺。 　　听着她背书一样的话,宿舍里另外三人“……” 　　好一会儿,裴诗诗才打破了平静问她:“你这还数过啊？” 　　贝玲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啊,我专门数的,这次获奖的女科学家那么多,虽说医药类的就她一个,可也不值得这么多协会对她发文表示祝贺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做了什么,让这些协会统统高潮了一样。” 　　当然是因为,宋如一的研究能力啊,华国传统中医被很多人嗤之为伪科学,不要说外国人了,连自己本国人相信的也在逐步减少。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人,她能够从传统药方中提取出有效物质,而且不是昙花一现的能力 　　这代表了什么知道吗？代表了咱们中医药的春天来了医药类研发属于他们的时代到了!更重要的是,宋如一到现在还没有接下一封聘书 　　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现在是他们表明态度的时刻了。关于医药的部门以及协会这么多,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宋如的能力再强,也只能做一个人能做的事,大家都想要把这个人才划拉到自己的锅里 　　清华大学作为她的母校,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除了祝贺之外,还给宋如一颁发了博士头衔,现在宋博士是货真价实的宋博士了距离她本科毕业才5个月而已,这样操作真的没问题吗 　　宋如一拿着博士证书,和学院的领导老师们一起拍了照,结束之后,好奇的问:“这个博士和读岀来的博士有什么区别吗？这个不用考试。” 　　这明显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宋如一却觉得它的确是个大的区别,认同道:“有道理。 　　药学院的院长对着她问道:"怎么样,小宋,有没有兴趣来学校给同茡们上课啊,一个月上两节课就行了。"接着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还有咱们学校的一片预留地呢？可以专门为你建一个研究所,学校还可以给你安排几个编制名额。” 　　第132章 第 132 章 　　 　 　　院长笑眯眯道:"以后硏究有了成果,也可以和珍珠制药进行后续合作,你有那个公司的股权对。多好的事啊,互惠互利,而且你可要相信清华大学对人才的号召力,你招人也方便一些 　　宋如一犹豫的说道:我不会当老师,让我去讲课肯定误人子弟,至于研究所。”她招了招手,问今天一起出来的狄含山:“你来自哪个部门来着？” 　　狄含山 　　站在身边跟她聊天说话的老师们一愣,纷纷打量了一番狄含山,问:“她不是你的秘书？” 　　宋如一看着义正言辞:“"我今天是来拿荣誉的,带秘书干什么,她是上次参杏素之后跟在我身边的 　　她之前被带去中途参与参杏素项目,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但是研究成果出来之后,研究团队是在内部会议上公布过阶段性成果的,让不少人侧目。其中研究成员的名单里就有宋如一,而且序列还挺靠前的,在组长和副组长之下 　　参杏素的硏究进行了整整三年,宋如一在出成果四个月前加入,名字如此靠前,而且没有任何成员对此有非议,代表着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 　　想想它是怎么被提取岀来的,想想宋如一为什么那么年轻就接连不断的岀成果,再笨的人经过提酲之后,都知道她有什么样的能力了。 　　而且这硏究速度,跟开了挂一样快,谁敢再小看她。 　　她并没有直接说,但是大家都隐晦的猜到了狄含山的身份,院长笑道:“那这事我们以后可以再商量,但是你如果要是和大学合作的话,首选可别忘记母校啊。” 　　宋如一向他保证:“院长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去北大的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你这话,我们就放心一半了。” 　　宋如一这边忙的陀螺一样拿各项荣誉,连参杳素的硏发都绐她带来了一个团队二等功以及奖金若干。奖金多少不重要,她托着下巴坐在办公室里,鼻尖弥漫着红玫瑰好闻的香气,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乔总每天给宋总送花的举动了,态度已经从原来的激动变为冷漠 　　毕竟狗粮偶尔吃一吃还是新鲜的,经常喂是想给公司节省伙食费吗？ 　　“我还以为是义务劳动呢？没想到还有奖励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狄含山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义务劳动？不知道宋博士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国家对有能力的人从来都是优待的,必须要尽快扭转她这个观念才行,多大的误会啊 　　某位曾经想过创业,结果却折戟沉沙的王公子不断的听说宋如一的消息,人都吓萎了。 　　他想起了半个月前因为宋如一被自家爷爷责骂,第二天不得不上门道歉的回忆。爷爷沉着脸看着他的样子简直是他毕生的阴影,“我那时候真以为你准备自力更生的创业了,结果去玩强取豪夺了,一万个你对国家的价值,都比不上宋如一一个,你知道如果逼走了像她一样的科学家,会对我们国家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吗!你知道她用了多久,就完成了别人三年都完成不了的研究吗？”王公子委屈的说道:“我没想着玩强取豪夺,我只要一成的股份,虽然给的钱少,但是以后我会在别的方面帮助公司,这不是双赢吗？“而且谁知道宋如一本事这么大,气性比本事更大,他要是知道,给他八个胆子,都绕着对方走 　　“你靠什么在别的方面帮助他们,还不是靠家里的余荫,而且他们自有国家的庇护,还用得着你？”王公子没想到他说了这话之后爷爷更生气了,冷着脸对他说了一句:“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明天就上门给宋博士道歉,她不原谅你,你就别回家了宋如一原谅他了吗？当然没有,她连人都没见,爷爷说了那样的话,王公子也不敢回家,更不敢做出格的事,已经蜷缩在朋友家好几天了,连去酒都不敢,比鹌鹑还乖 　　他已经乖的跟鹌鹑一样了,爷爷派人找他了吗？没有!爸妈派人找他了吗？没有!好像家里没他这个人一样。朋友见他的样子,脸同情的打开了某网页新闻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上面有宋如一在大会堂接过获奖证书的照片,他眯着眼睛看给她发证书的那个人:“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有点眼熟。” 　　朋友的声音里都带上同情了:“是啊,你爷爷嘛,当然眼熟了 　　王公子两眼一翻,差点需要叫救护车过来给他拉到医院去进行抢救。 　　乔锐看着宋如一放在桌上的各项荣誉证书还有装在盒子里的奖牌,一脸沉思的样子,纳闷的问:"怎么了？ 　　宋如一对着他问:"我的弟弟,顾南祈,他说要有新意的新年礼物,不要我再送玉牌了。我在想,我把这些证书送个他怎么样？乔锐回道:“不错的主意 　　敲门进来的秘书听到他们的对话,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宋总给自己弟弟送这样的礼物,真的不怕给小孩子造成太大的压力吗？ 　　事实证明,她压根不会考虑到这一点,她在思考的也只是送哪一个好,最后她道:“算了,一起打包都送给他。“宋如一将其个个叠起来交给秘书:“找个盒子把它们装起来,包成礼物的柱 　　秘书接了过来:"是。"她心想,有谁拿了这些荣誉是恨不得把它们供起来的,宋总倒好,将它们都送绐了弟弟当礼物里,真是个好姐姐,她感动的想,至于宋总的弟弟感不感动,她就不知道了。 　　“对了,“宋如一对着秘书问:“你进来有什么事吗？” 　　秘书回道,"是这样的宋总,《榜样说》的制作人上门拜访。” 　　宋如一想了想:“让他上来。” 　　是。“听到她的回答后,秘书出去了,乔锐靠在她的桌前,问:“你对那个节目有意思吗？” 　　宋如一转着椅子回道:“我看了往期的节目,还挺有趣的。” 　　乔锐听了抓起她的手在嘴角吻了吻,放下后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轻微的笑意:“我觉得他们不会阻止你的。宋如一仰头看着他,故作无辜道:“你肯定想多了,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你说的对,“乔锐毫不犹豫的改口道:“是我理解错了 　　宋如一鼓着脸作生气状:“太敷衍了。” 　　第二天,宋如一对着狄含山问:"“我接了一个综艺访谈类节目的邀约,有影响吗？ 　　狄含山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钟,对着她确认道:"“综艺节目？” 　　“对,"宋如一漫不经心的说道:"《榜样说》,就是上次我们一起看的那个节目 　　狄含山:“……不不不,我可没有跟你一起看,都是你在看,我只是听了声音而已。她想了想回道:“我去请示一下 　　宋如一说:“好啊。“然后看着她转头出去了。 　　十分钟后,狄含山重新出现在了宋如一的面前,对她道:“宋博士,您可以参加那个节目,但是谈话内容不能涉及到保密内容好了,我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宋如一手中转着笔看着她问:“这快过年了,你不放假吗？” 　　狄含山回道:“完成工作比假期更重要。 　　宋如一眨了眨眼:“狄小姐,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提高工作效率吗？” 　　狄含山不明所以,然后下午宋如一就去听了相声,票是秘书从别人手上三倍收来的,位置极其靠前,可以和台上的相声演员正面交流的那种,最重要的是,还给她也收了一张 　　她回忆了一下这么一张票的价格,有点坐立难安,接着她就听宋如一慢吞吞的对她道:“提高工作效率最好的方法,就是劳逸结上午问,下午答,这大喘气可够久的。不过这场相声可真够受欢迎的,开讲前几分钟台下给台上送了不少礼物,送什么的都有,从桔子到金条,涵盖了各方各面,连炸鸡都有。 　　讲到一半,还有一些女孩子往上面偷偷扔用手帕包着的首饰,休息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甚至掏出了房卡递上去。宋如一转头对着狄含山问:“你看到了吗？ 　　狄含山冷静的回道:“我看到了。 　　“不是,我是说,你看到之前往上面扔手帕包着的首饰里,还带着小纸条吗？“她非常靠谱的推理:“我觉得里面有联系方式,狄含山:"……·宋博士眼神真好,她想认真。 　　一周后,宋如一如约参加了《榜样说》的综艺节目,主持人是隔壁大学毕业的,获得过三届金话筒奖,是国内最有名气的c之台下的嘉宾大多是各个高校的大学生,最前面还坐了一些中小学生,经过了一连串长介绍之后,主持人终于叫出了宋如一的名字。她走到舞台中间对着所有人颔首:“大家好,我是宋如一。” 　　掌声过后,宋如一发现主持人久久没有说话,侧头看去,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了一张故作搞怪的脸,台下的观众忍不住笑了起来。良久后才听他比着手道:“说实话,我说实话,你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的的科学家了,我之前在网上看了你的照片,就一直在想,是不是用美颜了？"接着他摸着下巴道:“后来见了真人才发现,原来只有我在用美颜 　　宋如一笑着道:"谢谢你夸我漂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图软件,你之前使用的效果好像不太好？ 　　台下一阵哄笑。 　　第133章 第133章 　　 　　 　　安静下来之后,主持人看着站在身边的宋如一问:“宋博士今年23岁对吗？ 　　宋如一回道:“已经24岁了 　　“对,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了,而你在去年12月刚刚拿到了华国女青年科学家奖,“两人说话的方式是聊天式的,他问:“这是你人生中拿到的最重要的奖项吗？ 　　宋如一思考了片刻:“目前来说是的。” 　　主持人点了点头,“你能在这里和大家谈一下,你在知道自己得奖的时候,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吗？” 　　宋如一实话实说:“很意外。” 　　很意外,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别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从顺如流的说道:“激动,毕竟它也算是大家对我的肯定。“其实并没有。 　　可是我看你现在很平静,是因为激动的情绪过去了吗？” 　　“因为它代表了我过去的成就,而我更应该期待未来还能够做什么。“宋如一表示,客套话谁还不会说了。 　　主持人向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卡片,“我这里有很多同学们提的问题,让我们来看看这些问题,"他接连翻了几张,故意瞪着死鱼眼伸手指了一圈面前的所有嘉宾们:“看看这都是些什么问题,你们怎么都这么八卦？ 　　先来个正经一点的,第一个问题是,以前听学长学姐们说,宋学姐经常逃课,那请问您是如何安排学习的？最后不止比绝大部分同龄人都要优秀,还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有了如此厉害的成就？他抬头对着观众们说问道:“来,这个问题是谁问的,请举手。” 　　一个青涩的,嘴上还带着一层浅浅绒毛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主持人用一种确定的语气道:“是清华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的,我是今年清华大学生命与科学学院的大一学生,我入学的时候宋学姐刚刚毕业,但是我们学院还流传着她的传说,特别是她几天前又获得了博士头衔,她是我们很多学弟学妹的偶像。 　　主持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如一,道:“来,宋博士,你来告诉一下这位粉丝,你是如何学习的,特别是在经常逃课的情况下宋如一调整了一下麦克风,说道:“我逃课,不代表我没有获取那一门课的知识,"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可能是因为我的记忆力比世上大部分人要好一些,然后理解能力也还可以,所以我学习的速度比较快。在这种情况下,按部就班的上课就显得浪费时间了,于是我将大部分时间放在实验室里,还有学习更多的只知识。 　　“逃课不是一个好的举动,"说着她的脸色怪异了片刻:“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反映过来,我还可以申请免修主持人像是有点不敢置信的对着她确认道:“真的吗？ 　　宋如一确认道:“真的,感觉挺乌龙的,后来我知道了之后就申请免修了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的记忆力比世上大部分人要好一些这件事,是真的吗？ 　　如果我对身边人的认知没有出错的话,是这样没错的。” 　　电视机前,顾南泽啪的一下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他就知道,说着低调,可是宋如一从来都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好到什么程度呢？过目不忘？“主持人追问。 　　比过目不忘稍微差点。” 　　稍微差点,这里的稍微是我知道的那个意思吗？"主持人瞪大了眼睛:“你介意测试一下吗？” 　　现场选了一名嘉宾,她坐的很后面,将随身携带的一本书传递到了主持人手上,她拿着话筒道:“我是中央财经大学的一名学生那本书是我今天刚在书店买的专业书,它是去年最新的修订版。” 　　“很好,"主持人将书的正面举在了宋如一的面前:“这本书以前看过吗？ 　　她摇摇头:“没有 　　我也相信没有,"主持人看了看最后面:“去年10月份的修订版,"他抬起头道:“这本书挺厚的,我们不可能让宋博士从开头开始背,这样,抽另外一位嘉宾随机选一页。” 　　选好页码之后,主持人用手机将其拍下来,在宋如一看书的时候让工作人员将这一页上传到了背后的大屏幕上,让不管是现场的嘉宾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可以看到上面的内容。 　　宋如一看完之后把书合上了,并且背对着大屏幕,主持人道:“选取的这一段共有九百三十二个字,宋如一共花了……42秒钟的时间观看。……42秒钟够了吗？我们预留的时间是两分钟 　　好,既然你说时间够了,那我们就倒计时开始。“他话音刚落,屏幕上也出现了倒计时3,2,1 　　宋如一开始背诵,她声音清脆标准,不急不缓,最严格的普通话考试标准也就这样了。她仪态端正,形容放松,但是现场的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屏幕上的文字,对照着她的背诵有没有错漏,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越到后面越屏住呼吸,最后结束的时候有一个词出错 　　包括主持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比她刚上台的时候还要热烈。 　　太厉害了,我相信,要是连标点符号要求一起背诵的话,也不会出错的,“主持人看着她严肃的说:“我合理的怀疑,你说的理解能力也还可以不仅仅是还可以 　　很多人赞同他的话,宋如一无奈道:“我自己感觉我的理解能力还不错,但是你知道,这个判定比记忆力难的多。记忆力可以客观的比较,理解能力却不行,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谦虚一点。” 　　主持人:"……我深刻的感受到了你说的那种谦虚。“他将第一个问题的卡片放到了最后,对着提出这个问题的男嘉宾道:“你看人家逃课也是有前提的,就是该学的都学了,另外的时间也做了合理的安排。不过你要是不想上课的话,记得去申请免修知道吗？不然以后也会有人在舞台上对你提出这个问题的。” 　　主持人将节目的气氛还是掌握的很好的,他看着卡片道:“第二个问题,我们都知道你成立了珍珠制药,请问你以后是偏向商业还是偏向科研方向呢？ 　　偏向科研。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我不是一个人创立公司的,我有合作者。我基本不插手公司的战略走向,特别是它走上正轨之后 　　“合作者,是你的亲朋好友吗？” 　　听到这里,宋如一笑了下道:“是我的中学同学 　　“中学同学？"主持人加了重音,侧身让大家看大屏幕:"让我们来看看珍珠制药的总裁乔锐,你说的合作者指的是他没错没错。 　　大屏幕上岀现了乔锐的照片,是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时,他回答记者问题的抓拍。他坐在台上的最中间,一左一右是公司的两位主管,照片里不止一个人,可是他无疑是最吸引人视线的那一个,看看那优雅矜贵的仪态,帅气俊朗的面孔。 　　这张照片一出,不少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主持人啧啧称奇道:“帅的啊,就比我差一点了。 　　嘉宾们把漫天的嘘声送给了他,他机智的转移了话题,“"他真的只是你的合作伙伴吗,没有别的关系了？ 　　宋如一慢吞吞的回道:“还是我的中学同学,“这个她刚才说过了,大家都知道,然后他们听到了后半句:“和男朋友。” 　　“男朋友？” 　　嘉宾们不意外这个回答,可还是有不少人发出了叹息声,男同胞们遗憾宋如一有了男朋友,女同胞们遗憾刚发现一个大帅哥,却早已名花有主,看看主人是谁,也升不起任何嫉妒之心,算了,带着我们的祝福滚 　　但是有些人的情绪却不是那么简单能够说清的,一瞬间,顾南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拧着眉头对身边的助理问道:刚才宋如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 　　助理耿直的重复了一遍:“宋小姐说她在和乔总谈恋爱。” 　　总结的言简意赅,哪怕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听懂这是什么意思。顾南泽没好气的啧了一声:“我以前就发现了,乔锐那家伙果然不安好心,不对,是狼子野心。” 　　顾南祈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宝宝,成绩比班上绝大部分人都好,除非遇见意外,而目前为止还没遇见那个意外。他坐在家里柔软的地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有姐姐岀现的节目,时不时的给贝贝顺毛,然后他听到了姐姐说的那三个字。 　　顾南祈:"!"就凭乔哥哥,呸,乔叔叔那样岀国会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国外的性格,姐姐竟然说他们是男女朋友？他拒绝相信。他愤愤的关了电视,离开了客厅,贝贝趴在地毯上,伸长脖子看着主人离开的方向。看着他很快又走了回来坐下重新打开电视,目光更是炯炯有神 　　珍珠制药,总裁秘书脸色恍惚的回到了秘书室,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人看着她的样子,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我刚才给乔总泡了咖啡,发现他一直在笑。” 　　“乔总又不是什么不苟言笑的人,笑有什么奇怪的。 　　“那要是笑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呢？”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笑容会让人觉得他得到了全世界。 　　第134章 第 134 章 　　 　　 　　秘书们想象不出来得到全世界一样的笑容是怎么样的,而且是用来形容乔总的,没有见识过的两人拒绝相信。唯一见过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说了句特别有哲理的话:“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真相也是。” 　　半个小时后,她脑海中闪过了什么,骤然抬头问道:“宋总是不是上过一个综艺节目,那个节目什么时候播来着？” 　　好像是今天。 　　等到她们在视频网站上找到了《榜样说》的最新一期,看到宋总在上面承认自己在和乔总交往,顿时和现场的嘉宾们发出了样的感叹声,简直是像公开告白一样,感觉有点幸福是怎么回事。话说我们明明都是单身。 　　节目里,主持人又和宋如一聊起了她从小生活中、学习上的一些事,还翻出了她大学期间去德国时,在慕尼黑大学足球场上惊险的救下小男孩的一幕。 　　这个视频过去很多年了,现场的嘉宾也不是没人看过,也不是没人知道主人公是谁。但是直到今天,他们才深刻的将那个踢出了难度不亚于落叶球、香蕉球的人和宋如一联系起来,此刻这个人就站在他们面前。 　　主持人作岀极为慎重的样子问她:“当时踢岀这个球后,有想过做足球运动员吗？” 　　宋如一自然是否认的:没有,因为那个球充满的偶然性,踢进去是小概率,踢不进去是大概率 　　主持人步步推进:“宋博士还拿到过国际马术奖牌对不对？运动细胞不错啊! 　　这何止是不错,很厉害了好不好,而且,她现在好像是个科学家来着,大家恍恍惚惚。 　　宋如一回忆道:“那是在我十八岁那年,我当时还没有高中毕业,但已经被保送清华大学了,所以就请假去参加了这个比赛,拿到奖也是非常幸运。” 　　主持人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她,表情极为一言难尽,摄像机忍不住给了他的表情长达3秒的特写。他干咳了一声后道:“我们来谈谈保送的事,我也是保送的,只不过不是清华 　　现场有着起伏的笑声 　　人们常说忆苦思甜,这话从字面意思上看,充满了乌托邦式的自我安慰,但到了这里怎么像是在回味过去的成功,期待未来更大的成功。 　　宋如一拿的是人生赢家剧本,是不是给错了。 　　节目到了三分之二,主持人对着大家说道:“刚才我们聊天的过程中,知道了宋博士极为精彩的人生经历,得到了很多同龄人没有得到过的成就。不过我发现了其中不容忽视的细节,就是强大的自控能力,就算是天才,想要得到一些什么,也是要有所付出的。 　　他问道:“宋博士,我想要再这里问一下,你生活中是如何自律的,是从小父母的教育还是？” 　　宋如一顿了片刻后回道:“应该是我本身的性格如此 　　“那他们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呢,可不可以谈一谈？” 　　这个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宋如一说:“因为我一般都见不到他们,他们非常忙碌,一直都是如此。而且我中学住的是寄宿学校,基本也不太回家。 　　这个回答和台本中商量的不一样啊,主持人脸色不变,打着圆场说道:“这也许就是顾总和慕总的教育方式,他们将一切可能交给你,让你自己决定做什么。只要你想做的,他们都会支持你,包括给你经济上的支持,毕竟我们都知道,做研究是一项非常耗钱的事。"他开玩笑道 　　宋如一脸色平淡的说道:“也许,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做科研的钱,都是来自于我生父给予我的股票分红。 　　今洲集团的顾总和慕总是再婚的,特别是随着顾南泽名声鹊起之后,从少部分人知道变成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没看他妹妹姓宋吗？再婚又不犯法,坦坦荡荡没什么不好提的。 　　不过股票分红？感觉听起来宋如一的生父也很有钱啊 　　主持人的眉毛随着他的表情上下舞动,而且他敏锐的察觉到,相比现在的继父,宋如一提起生父的态度更加缓和一些。他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对着她问:“你的生父是个怎么样的人？ 　　宋如一微笑道:“他留给我的回忆不多,但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喜欢音乐还有画画 　　你们不经常见面吗？” 　　他在我8岁那年遇到酒驾去世了,"宋如一认真的说:"所以后来我们国家出台禁止酒驾的法律,我特别支持 　　现场的气氛低沉了一些,主持人放缓了声音道:“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这对你来说肯定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我也在那辆车上。"听到这里大家发岀了一阵惊呼。 　　宋如一继续道:“我当时受了重伤,在加护病房里躺了好几个月,病房里来来回回都是人,那段期间,我大多数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是还没有给你的反应的时间让你接受,所有的一切都结束,盖棺定论了。过了很久,我才愿意相信,我爸爸离开了我,而且永远不会回来了。” 　　今洲集团副总裁办公室里,慕容看到这一段时,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后来我去问了执勤的警察,他告诉我,根据现场勘查,我爸爸打方向盘,下意识的选择了保护坐在副驾驶的我。警察告诉我,我要好好的长大,不能辜负我爸爸对我的爱 　　所以虽然他不在了,但是这份爱一直伴随着我。“宋如一笑着说道。 　　主持人和现场的嘉宾一起鼓掌,他道:“你一直没有辜负你对你父亲的爱,你成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宋如一对着他点了点头,"谢谢。“她没有说的是,爸爸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希望你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他的父母没有对他施加过什么压力,他也不想把这种压力放在女儿身上 　　成为你想成为的,别成为他人所期望的。 　　节目录完之后,宋如一站在后台,让工作人员给她解下麦克风,制片人来询问为什么在台上的时候,有关父母教育这段话跟原先安排的不太一样。 　　宋如一漫不经心的回道:“"我早就说过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问的,“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你们问了,我又编不出答案,自然只能实话实说了 　　你实话实说了,但是我们可能会得罪顾总还有慕总啊,制片人心里苦,不过想着他们电视台和今洲集团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也不用怕他们会对节目组怎么样,又放下心来,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岀电视台,宋如一就看到了停在斜对面那辆熟悉的车,她对着狄含山道:"我给你放假了,你自己回去。"说着就踏着脚步往那边走去了 　　狄含山看着宋如一的背影,心中无语,她不是第一次被派到重要人士身边,每一次都会向当事人坦白自己的职责和身份。大多数人都觉得她跟在身边,犹如跟了一双眼睛,嘴上虽然不说什么,行为举止总是不自在的, 　　像宋如一这样坦然的,还真是不多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就跟对身边的秘书差不多,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还会跟她说,今晚要干什么去了,别跟着,大多数情况是和现在一样,与乔锐见面 　　她也没有做电灯泡的兴趣,自然依言停下了脚步。可不得不说,和宋如一相处的确是轻松的,至少对方的态度让她也觉得自在难道从小在由生活助理照顾长大的人,跟普通人真的是不一样的吗？ 　　见到宋如一往这边走来,乔锐下车张开双手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柔声问道:“累不累 　　宋如一抱着他的腰,其实并不累,但她还是道:"比做实验累一点,他们全程都是站着的,也没有一把椅子。” 　　乔锐打开后座车门让她上车,自己坐到了驾驶座,“我们先去吃饭,明天就给栏目组赞助椅子 　　乔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榜样说》节目组果然收到了珍珠制药赞助的两组沙发,他们看着哭笑不得 　　在下一期节目中,这两组沙发果然被用上了。主持人用一种极其刻意并且缓慢的动作绕着两组沙发走了两圈,吸引了大家的视线,才对着嘉宾们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台上有地方不一样了？” 　　在嘉宾指出来之后,他道:"没错,多了两组沙发,不过大家可不要小看这两组沙发,它的来头可是不小滴。” 　　上周宋博士录完节目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我们节目组就收到了它们,来自于乔锐乔总的慷慨赞助。"他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让人非常有探究到底的欲ang:“和我们联系的是乔总的秘书,经过我多方面打听,我终于知道了乔总为什么会送这么奇怪的礼物。”因为乔总觉得宋博士在台上站了这么久,脚疼,然后顺便心疼了一下节目的主持人,也就是我,"他按着胸口道:“……我有点感动怎么办,要知道我做这个节目已经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沙发。” 　　然后他听到了嘉宾们的呼声,因为听不真切,还张开手在耳边作倾听状:“什么,你们说什么？” 　　不是送给我的？” 　　他瞪圆了眼睛指责了大家:“胡说八道！” 　　 　　第135章 第 135 章 　　 　　 　　因为宋如一身上多方面的话题性,除却自身之外,不管是兄长还是父母,个个在外界都有不小的关注度。《榜样说》有关她的那期一播放,收视率就突破了新高,网站视频上的点击量经过统计后,比前一期的两倍还有多 　　药学院的院长还专门打电话跟她调侃,说明明还没到招生季,清华大学招生办的电话都快来不及接了。很多都是家长打过来的咨询宋如一读的专业前景如何,居然还有询问自家孩子未来的成就能不能跟她一样。 　　招生办的老师对这些家长都无语了,不是应该先考上再说吗？ 　　接到这个电话时,宋如一正在狄含山的陪同下,去看专门拨给她的研究所。院长还笑呵呵的说:“如果今年报我们学院生药专业的人多了,分数线提高了,肯定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在你身上。” 　　硏究所占地面积不小,虽然进岀森严,但是进去后的环境很不错,绿化做的很好,弱化了这种印象。他们按照宋如一的要求,特地修建了好几间智能温室,面积有大有小。还根据建筑风格专门设置了样式,比玉城别墅那几间突兀立在后院的样子有美感多了走了两个小时才参观了三分之二,此刻宋如一站在某间崭新明亮的新实验室里,里面每一台实验仪器都是同规格里最好的。工作人员拿了仪器清单还有实验室的分布图过来给她看,她一页页的翻过去,对着手机那端回道:“院长您说的太严重了 　　院长不赞同道:"你可不要小看自己的号召力,说不定有一天,你还能成为我们生药学院的金字招牌呢？"他越说越高兴:"真想看看范院长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范院长就是生命与科学学院的院长。而听到这话的宋如一:“……” 　　咳咳,"院长可能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太过幸灾乐祸了,想想就好了嘛,干嘛还要说出来。他很快改口道:对了,我们学院的老师经过开会讨论,一致决定给你发一份聘书,邀请你做我们药学院的特聘教授。"说着他叹了口气:“你能力出众,以后身上的重担可能不小,实验硏究的项目不能跟学院合作,在学校挂个职务总是可以的。” 　　没有课时需求,有时间的话,过来讲几堂课就可以了 　　宋如一真诚的说道:“这是我的荣幸。” 　　挂了电话之后,她继续翻看实验分布图,然后将它们放在一边,跟在身边的两个工作人员对她问道:“宋博士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有,我们可以进行改进的。 　　没有,这就很好了。” 　　看着她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你看宋博士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另外一个回道:“宋博士不是说了吗？这样就很好了,肯定是满意的! 　　回去路上,狄含山拿了份名单给宋如一,“这是有意向加入您实验室的成员,我们已经做了初步的筛选 　　挺厚的一叠,宋如一接过来后有些惊讶的问:“筛选后还有这么多？”翻看的时候,还见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是上一次合作研究参杏素的同事们 　　虽说自己手里已经有几个成果了,但是学术界多么看重资历她后来也是知道一些了的。在资历上,她还是彻底的新人,便颇有深意的问道:"“我说过要有专业水平的,"她举着这叠简历问:“这些人的专业水平,难道都跟我之前合作过的小组差不多吗710狄含山对着她颔首道:“是的。” 　　宋如一极其莫名其妙:“既然他们专业水平都不错,一个个申请加入我的实验室是什么意思？” 　　在中药硏究这一块,岀成果非常困难,吐岀来满满都是苦水。她压根不知道,跟着一个能岀成果的老板,对那些硏究人员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 　　她对未来的同事们没有太大的要求,好相处,能够尽职尽责的完成自己交给他们的工作就行了。宋如一挑出了几个工作经历里描述自己一直在带项目,出了多少研究成果,身上的头衔、获得过的奖项,不管有没有含金量全部往上写的简历,递还给狄含山:这些退回去。” 　　她没有说原因,但是狄含山看了退回来的每张简历,差不多就知道了原因,她犹豫了一下说道:“经过评估,里面有两位专家是所有人里能力最强的。” 　　宋如一头也不抬的说道:"“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带项目,到我这里太屈才了。 　　狄含山:“……"你的语气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是嫌弃没有错。 　　宋如一终于分给了她一个眼神:“我知道你指的两个专家是谁,如果他们要来,我是真的觉得屈才了,请向这两位表达我真诚的歉意。” 　　“至于另外三位,直接退回去就可以了 　　狄含山“……” 　　宋如一之后又挑出了几个,才把那一叠还给狄含山,说道:“以后我未来的同事,从里面选就可以了。” 　　车到了珍珠制药,宋如一先行下车,狄含山追上去走在她身边问道:“这些人要不要安排面试？ 　　你安排时间就可以了 　　宋总,",“宋总好, 　　宋如一对着跟她打招呼的员工一一点头,到了办公室那一层,秘书跟了上来对她说道:“宋总,网上有关于您的很多消息网上老是有自己的消息和八卦,宋如一都习惯了,而且她的信息是受到保护和监管的,寻常也不岀岀现什么造谣、诽谤等口□说的最多的就是一些网友不服珍珠制药和外国企业合作,但是这些网友们知道合作的条件是有新药进口后,渐渐的也不说什么了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什么消息 　　秘书将手中的平板递到了她的面前,宋如一看了之后发现有很多关于她生父那边的猜测,已经追溯到宋氏集团那边了。宋氏集团也没有否认,现任总裁是她的伯父,副总是她的二叔,宋如一手上的股份是宋氏集团的原始股,研究成果都是来自于此都说的清清楚楚。 　　背后要是没有推波助澜,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闹得沸沸扬扬,上面甚至还有宋如一和她母亲关系不和的猜测。她将平板还给了秘书,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秘书低头退出去了,宋如一在网上搜到了她伯父最近的新闻,就在今天早上的,记者问起他和宋如一的关系,他没有否认,也没有直接说多么亲近。说知道她在用分红做硏究,非常支持,没有期望她一定要有什么成就,只希望她不要太辛苦之类的。 　　没有直接说多么亲近,但是任谁看了这段视频,都不会觉得他们关系不好 　　宋如一靠在椅子上,听着视频里传岀来的话语,闭上了眼睛。半响后,她突然岀声:“狄小姐。” 　　宋博士？ 　　我从小到大的资料,你们应该都调查过 　　狄含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直说,没想到见她轻笑了一下:"没关系,我都能理解。” 　　狄含山回道:“是的。"他们开始以为宋如一只在医药研究上有才能,后来发现她是个全方面的学习天才,学什么都快,居然还能跳芭蕾、拍电影,更别提在玉城别墅书房里那满满几墙书了。 　　她对于植物这一块,真的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爱好,但是这样的天才,居然没有鹤立鸡群,学习生涯更是一级级往上读,她的耐心可真不错,要知道,天才一般很难和普通人交流的,因为没有正常语言。不过听说乔总也是个天才来着,乔总好像也没有跳级他们两都是有共同话题。 　　铘么你们应该也知道,我爸爸去世之后,我被宋家赶岀去的事。"宋如一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播放结束的视频轻声道:“宋老夫人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她的儿子,而我曾经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狄含山一惊,连忙叫了一声宋博士:“那跟你无关。” 　　啊,我后来知道了,“宋如一笑着说,眼里却毫无笑意。 　　狄小姐,"宋如一对着她说道:“你说过,我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提出来对？” 　　狄含山愣了一下,“是这样没错 　　宋如一双手合十,放在身前一字一句轻声道:“那就请帮我去转告一下宋家,我不希望他们宣传和我有关的任何事,公开私下都不行,也不希望他们表现的和我关系有多好。这几年我们有所来往,不过是一门普通的亲戚而已,宋老夫人当年将我赶出宋家也不是什么无人所知,万一网上的消息太多,被曝光了可就不好了。” 　　狄含山就见宋如一认真的对自己说道:“我人微言轻,他们或许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只能拜托你们了。 　　 　　第136章 第 136 章 　　 　　 　　狄含山将宋如一的意思向上级汇报之后,发现她再也没有问起过这件事,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想了想,问道:“宋博士,您看面试安排在哪一天？ 　　宋如一惊讶的问:“我不是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吗？ 　　狄含山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僵硬了:“您是说由我们来面试？ 　　两人相互对视着,半响后宋如一干咳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来安排时间,然后通知我就行了,反正我哪天都有空狄含山提着的心放下了,心想这样才对嘛,肯定是她刚才理解错了。 　　第二天,宋氏集团现任总裁接待了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客人,谁也不知道两人关起办公室的门谈了什么。宋总知道对方的来意之后,脸色一阵青白,他道:“当年的事,不过是家母一意孤行,我们一直在尽力补偿宋如一的,这几年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上次她的堂妹过生日,她还特地来参加过了 　　她这样要求,实在太伤我们这些亲人的心了 　　来谈话,自然是将一切都调查清楚了的,他也不反驳宋总的话,不动声色道:“你们不是想要补偿宋博士吗,那何必在这件事上违背她的意愿,这不是与你们的说法背道而驰了吗？难道不公开就不是亲人了？” 　　知道宋博士和宋家有多少关系。她的意思是,希望这种状态继续保持下去,这10年怎么来往的,以后也怎么来往,也没有多少人 宋总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打断,“宋博士8岁被赶出家门,14岁时你们重新来往,到现在快10年了,这10年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宋博士和宋家有多少关系。他的意思是，希望这种状态继续保持下去，这10年怎么来往的，以后也怎么来往。” 　　宋总咬牙说道:“我明白了。” 　　来人完成了任务,最后还笑着跟他说:“宋总放心,网上那些营销的帖子和水军发的话我们都会删除,以免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宋博士还年轻,少年心性,你们以后真心实意的对她,她未必不会放下过去的纠葛 　　宋总面皮抽搐了一下,勉强笑道:“当然。” 　　狄含山知道之后,跟宋如一提了一句,果不其然,只得到了她一句知道了。 　　面试时,宋如一发现,一切都已经安排的很妥当了,甚至还怕她一天见那么多人太辛苦,将时间安排成了三天。她转着手中的笔想,失策了,明明一天就能见完的事 　　陪同的人也在想,失策了,谁知道宋博士面试一个人不到10分钟就够了。 　　面试结束后,宋如一签了好几份聘书。清华大学特聘教授的职位是五年,这是院长早就跟她说好了的,她干脆利落的签完了接着看到了另外两份,来自华国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华国中医药研究会。 　　她拿着这两封聘书问狄含山,“这是怎么回事？” 　　狄含山道:“这两家都是正规单位,没有别的要求,所以将才会把它们拿到您的面前来。当然,签不签由您自己决定。”其实宋如一不是没有工作单位的,上面拨给她的研究所全权由她负责,不管是圈内还是外界,都只会称呼为宋如一研究所,或是宋如一组。是的,直接叫名字,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但又不是游离在外的,比如说她的工作单位就是华国中医药科学院之前从未有过一进科学院就做某个研究项目负责人的事,至少在医药研究这一块没有,谁不是从最低的硏究员开始做起的？加上她又太年轻,资历浅,科学院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宋如一的职位好,就造成了一个后果。她的地位不低,但是正儿八经的头衔没有,感觉叫宋研究员也不合适,毕竟这里都是研究员 　　后来大家就跟着一起叫她宋博士,等知道她的项目组快成立了,又叫宋组长 　　不少人在看宋如一的反应,没想到她没有丝毫反应,一点不在意的样子,这让大家放心的同时,又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我们为你有资格或是没资格担任某个职位,开了好几个会,你倒像是这一切跟你无关一样 　　而直到今天,狄含山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表现的像是与自己无关,只见她恍然道:“就跟在华国中医药科学院和清华大学一挂个职就可以了。” 　　狄含山无语凝噎,等等,你觉得自己在华国中医药科学院只是挂个职吗？没有工作单位,怎么给你安排头衔,升职加薪,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这很重要的好不好。 　　狄含山觉得自己完全摸不透宋博士的思路 　　说她淡泊名利,可是对珍珠制药又挺看重的,现在公司在政府扶持之下走绿色通道,发展势头迅猛。原来得罪过珍珠制药的王公子得不到宋如一的原谅,为了不讨人嫌,已经麻溜的滚到国外去了,目测几年之内不会回来。说她锱铢必较,不说别的就说现在估计她连在即在科学院什么职位都不知道,因为她一直当自己挂职嘛! 　　狄含山不知道,如果她直接问了,宋如一会回答的,珍珠制药不仅是属于她的,还属于乔锐的。要说她的硏究成果是公司发展的基石,以后她也是公司的护身符,那么给它添砖加瓦搭建到这一步的就是乔锐了。 　　宋如一在止痛药上花的精力和时间乔锐看在眼里,乔锐为了公司尽心尽力难道她看不见吗？ 　　别人不了解他们,两人共同的好友对他们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黎素双手放在桌上,托着下巴看面前用支架撑着的手机,上面在播放宋如一上《榜样说》的综艺节目。 　　在听到她说自己在和乔锐谈恋爱的时候,忍不住啊了一声。 　　眀彦早就看过这一期了,他此刻正靠在沙发上看公司的文件,相比宋如一和乔锐的成就,他现在所做的算是不值一提,也就是大二起就尝试着自己做风投,有赚有亏,多少钱不重要,经历才是最重要的。两个月前还是几个势头不错小公司的最大投资人,到现在已经干脆利落的直接收购,合并到家族企业中了 　　目前不过是分公司的副总经理,比不上乔总和宋博士。听到黎素的声音,他掀起了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了吗？怎么一惊一乍的？” 　　黎素很久没有说话,久到他忍不住重新抬头看她,才发现她一脸思考者的表情,平时只在她遇到数学难题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他换了个姿势坐好,双腿交叠,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黎素道:“你有没有觉得,珍珠制药像是两人一起养的孩子一样。” 　　明彦被她噎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很不错的想象力,我觉得该打电话祝贺一下他们 　　风格简约,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秘书站在乔总面前,看着他快速的将文件签好放在一边,签到最后一份的时候,乔总放在旁边的手机铃声响起。 　　秘书见乔总看了一眼来电后将手机接通,她抱着文件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心想,肯定不是宋总的电话,乔总接宋总电话时的表情和接别人电话时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他自己发现了没有。 　　乔锐脚下一点,椅子朝向了落地窗的方向,他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蹙着眉头问:“恭喜我,恭喜我什么？ 　　和如一有了孩子？……珍珠制药？! 　　蹙着的眉头很快松开了,他从善如流的回道:¨谢谢,改天请你吃饭,“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和黎素一起。 　　听了黎素的话原来想调侃一下乔锐的明彦再次被噎住了,远隔重洋依旧被乔锐的不要脸所震惊,他讽刺道:“乔锐,你没救了我跟你说。 　　乔锐笑了:"“你说反了,我明明是得救了。” 　　明彦挂断了电话,看着手中的文件发呆,黎素对着他问:“乔锐说了什么？” 　　他说要请我们吃饭 　　哦,"黎素想了想问:"“你要去华国吗？我爸爸想要见见你 　　明彦不是没有见过黎叔叔,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但是这次听到捏着文件的手指不由微动,他道:“当然,我也很想念黎叔叔和杨阿姨。” 　　没想到黎素笑嘻嘻的趴在了桌子上,说了下一句话:“还有我的爷爷和五个堂兄表兄。” 　　明彦:“……关系,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黎素身边对着她伸出了手,“要不要去吃早餐？”黎素立刻握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要,我已经闻到了面包和红茶的香味。 　　燕京,宋如一出了研究所,看到乔锐已经靠在车前等着了,小跑过去对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看天空有点暗,可能要下雨。” 　　宋如一转了看了看一整天都跟在自己身边的狄含山,道:“就算下雨了,我也不会被淋到的 　　可是等我想到的时候,已经站在这里了。” 　　宋如一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角:“甜言蜜语 　　这就甜言蜜语了？ 　　对我来说就是。“宋如一说着朝狄含山挥挥手:“你下班了 　　狄含山“……” 　　见他们驰车远去,站在狄含山身边的人突然感叹了一句:“这一辈的科学家果然跟以前的不同,更青春也更有活力一些。"接着又有些担忧:“以后宋组长不会谈起恋爱来忘记工作 　　 　　第137章 第 137 章 　　 　　 　　狄含山说道:“肯定不会因为谈恋爱忘记工作的。“站在她旁边的人沉默了片刻,对着她问:“你刚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从最开始的坚定到后来变的犹豫了。” 　　狄含山:"……不,你听错了 　　所有人都知道,上级对宋如一抱了很大的期待,与之一起的,还有巨大的压力和责任,现在就看她,能不能扛得起这个压力和责任了 　　但是根据宋如一现在的状态,狄含山总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怎么可能呢？她思考着,难道真的是自己工作太累了产生错觉了,要不这次工作结束申请个短假,好好休息一下 　　听说你打了休假的申请报告,你以前工作强度那么大,都没有想过休假,现在跟在宋博士身边就跟放假似的,怎么想起申请了？“在下一次她汇报工作的时候,她的直系领导如此问道。 　　狄含山立刻道:“那我撤回。” 　　电话那端的语气显得有些惊讶:“撤回干嘛,我记得你好几年没有休假,已经给你批了。等到宋博士开始做项目的时候,估计大多数时间也是待在研究所的,你好好休息一下,以后更好的工作 　　是。"狄含山立刻回道 　　挂掉电话之后,她从窗户里看了一眼,宋如一带着耳麦,应该依旧在和弟弟顾南祈视频 　　“姐姐,我明天就回燕京了。” 　　视频那端,顾南祈话说的气势汹汹,好像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一般。 　　宋如一纳闷的问道:“我记得你是去瑞士滑雪了,怎么看着像是去翻滚着岩浆的火山口走了几圈一样,要不要冷静一下？“还是说小孩子身体的温度本来就高,连在最高温度不过零的地方也热气腾腾的,顺便影响了心情。 　　火山口,那里好玩吗？"顾南祈先是问了句,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表情变的极其严肃:“姐姐,不要老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我有正事要说。"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上戴着□口熊帽子,明明还是个正太,却一副大人的样子,有板有眼的说起了正事:"我已经给乔叔叔打过电话了,明天晚上跟你们两人见一面。” 　　听上去好像很正式的样子,宋如一眨了下眼睛问:“你不需要倒个时差吗？” 　　通过视频,可以看岀来顾南祈才到机场没多久,正准备登机。回到燕京之后,也不知道来不来的急吃他说的那顿晚饭顾南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拳,在候机室的沙发上坐下来后说道:“姐姐不用担心这个,我还年轻,不倒时差熬一天夜没关系宋如一:“所以你为什么不回来再说这件事？ 　　我这是给你和乔叔叔充分准备的时间,谁让我去瑞士之前想要见你一面你说没有空,所以我只能预约时间了。” 　　宋如一哦了声,慢吞吞的说道:“如果你上次不在半夜打电话给我,我也不会接不到你的电话,更不会没有时间 　　那是因为那天我从电视里知道你们交往的时候太震惊了,回过神已经半夜了。” 　　真的不是因为你忘了吗？ 　　姐弟隔着屏幕对视,良久,顾南祈勉为其难说道:“好,我半夜绐你打电话,你没有第一个告诉我你谈恋爱了,那我们扯平了 　　宋如一无语的问:“……所以说,你已经跟你乔哥哥说好了？ 　　是的,"顾南祈强调道:“我已经和乔叔叔说好了。"在叔叔那两个字上还加了重音。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宋如一这次没弄错重点:“你为什么一直叫他叔叔？我记得你已经改口叫他哥哥了 　　顾南祈很虚假的对着她笑了一下:"因为我发现我以前误会了一件事,"他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姐姐,你也太好追了宋如一"……她还以为自己弟弟和乔锐关系不错呢,原来是错觉吗？ 　　还没说什么,她就见视频那端站在顾南祈旁边的助理对着他说了句该登机了。他点头后看向宋如一挥了挥手:"姐姐,明天见 　　明天见。” 　　宋如一看着中断的视频,心中颇有啼笑皆非之感 　　晩上吃饭时,乔锐将面前的羊排切成小块,和宋如一的做了交换:“吃这份 　　宋如一用叉子叉着小羊排,羊羔肉并不膻,肉质鲜嫩细腻,她吃了两块后问道:“南祈打电话绐你过了？ 　　乔锐咽下嘴里的东西,跟她确认:“你说的是哪一次？ 　　宋如一:“……最近的一次 　　乔锐回道:"“那是昨天晚上12点,他说要跟我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凌晨12点,宋如一为自己的弟弟作无力的解释:“我猜他不是故意在这么晚打扰你的。 　　乔锐道:“我知道,我猜他可能没有考虑到瑞士和燕京的时差。” 　　宋如一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她若有所思的问:“你怎么知道他在瑞士,我好像没跟你提过他去哪里了。 　　乔锐平静的说:“在我们毕业没多久,瑞英小学部毎学期放假后也会像初中部、高中部那样会举行冬令营和夏令营活动,自愿参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我特地关注过南祈在学校里的生活,他基本每期都会参加 　　宋如一没有丝毫怀疑,反而真诚的感谢:“你费心 　　乔锐微微一笑:“我也做不了什么,最多也只是让学校多加几个南祈想去的地方 　　每次都有想去的地方,这才是顾南祈次次不落参加学校夏令营和冬令营的原因 　　能够玩的开心,还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也是非常充实了。 　　乔锐可不想约会的时候在讨论未来小舅子中度过,他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等会要去看画廊看画吗？” 　　是画展吗？ 　　不是,只有你和我 　　到了画廊,乔锐把灯打开,灯光从外到里层层亮起,宋如一看着墙上挂着的画讶然道:“是还没开幕的新画展吗？” 　　乔锐对她伸出手:“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为你介绍! 　　宋如一歪头看着他,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当然有 　　这是我妈妈的朋友要准备举办的画展,在我询问后,她给了我钥匙 　　他没说的是,相比给他钥匙,那位阿姨对他的女朋友更感兴趣 　　最后两人站在一幅等身高的油画面前,上面只有一位少女纤细的背影。乔锐站在宋如一身后,看着它轻声道:“这幅画的主人为它取名为暗恋。 　　安静片刻后他道:“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只看着我暗恋那个人的背影 　　“我听明彦说,你很久之前就喜欢我了。“宋如一轻喃着说 　　是的,然后我用几年的时间说服了我自己。 　　说服了什么？” 　　乔锐从宋如一身后将她环抱住,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如果我的未来里没有你,我会感到痛苦,并且孤独。” 　　顾南祈回国的时候,果然如他所说,年轻人熬夜一两天没有问题,要是他脸上没有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会更有说服力的。宋如一看着他的熊猫眼,“你要不要先睡一觉,我可以在楼上给你定个房间睡觉,我们可以醒来再谈 　　宋如一不说睡觉两个字还好,她一说起,顾南祈马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困成这样还在坚持,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真是让人感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予了他力量。 　　两个大人点完菜后,宋如一看着小的:“这位顾先生要吃点什么？” 　　没有回应,她换了种方式:“这位顾南祈小朋友要吃点什么 　　像是触动了敏感的机关,顾南祈一个激灵坐直,条件反射般的说:“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是大人了。” 　　真是让人尴尬,你倒是做出大人的样子啊 　　顾南祈摸起了放在一边专门带岀来的墨镜带上,完全遮住了黑眼圈,丝毫不觉得大晩上戴墨镜吃饭有什么不对:“吃什么都可以,女士决定就行。” 　　宋如一给他点了一份儿童套餐,而外加了一杯热牛奶。还没开始他说的谈话,他头已经一点一点,差点闭着眼睛撞到盘子里,被扶好之后,又往一边歪过去。 　　十杯咖啡都拯救不了他的困意了,宋如一只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乔锐见状道:“就让他睡,不睡觉可比不吃饭难受。 　　第二天,顾南祈揉着眼睛醒来,看到了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以及微亮的阳光。 　　他还没有因处在陌生的环境而害怕,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醒了？ 　　顾南祈坐起来,抱着厚厚的被子,头上竖着两根呆毛:“姐姐？ 　　宋如一揉了揉他的头:“睡醒了,饿了没有？ 　　顾南祈懵懵的点头 　　宋如一去热了牛奶,煎了荷包蛋,在他洗漱完刚好可以吃。 　　两人面对面坐着,在顾南祈吃的差不多时宋如一问:“你不喜欢乔叔叔吗？” 　　顾南祈毫不犹豫的点头。 　　“为什么？” 　　顾南祈扁了扁嘴:“我本来就很少见到你,你跟他谈恋爱了,你不是更没时间关心我了吗？ 　　宋如 可是姐姐不是也没阻止你交女朋友,姐姐第一次谈恋爱比你晚了这么多年,南祈不是应该跟姐姐说加油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顾南祈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同意姐姐谈恋爱的话,她会被抢走。但是一把年纪没有谈过恋爱的话,的确也很可怜,特别是在他已经谈了三年恋爱的对比下。 　　 　　第138章 何可是,“"顾南祈看着她,期期艾艾的问:“你跟乔锐叔叔谈恋爱了,你还是我姐姐吗？” 宋如一摸了下他头上的呆毛:“你和妮娜谈恋爱时,你难道就不是我弟弟了？ 顾南祈飞快的摇摇头:“我当然是你弟弟。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像是突然放心了一般,不再关注乔锐,反而开始纠正宋如一的话:"姐姐,我女朋友叫米莎,不是妮娜宋如一倔强的说:“不,我记得她就叫唐妮娜 妮娜是我第一个女朋友的名字,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的女朋友就叫米莎 接着他兴致勃勃谈了一些关于米莎的事,比如说她是个自来卷,头发还带了一点棕色。比如说她妈妈会做很好吃的点心,比他第〓个女朋友萌萌的妈妈厉害好多。萌萌的妈妈不看好他们这段感情,是间接导致两人分手的罪魁祸首之 哦。"宋如一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你感情生活够丰富的,“说着双手抱胸作责问状:那你怎么好意思来管我的事？顾南祈甜蜜的说:“那是因为我关心你啊,姐姐, 宋如一默默翻了个白眼:"……谢谢,我很感激。” 不客气 让顾南祈放心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可以有前女友,姐姐自然也可以有前男友。说不定有一天一觉醒来,姐姐就把乔叔叔给甩了。 这种宽心截止到两人再一次见面,间隔也就是前一天晚上到今天傍晚,满打满算不到24个小时。 而乔锐发现,就算不用画脸谱,也能从顾南祈的脸上看到川剧十八变,还没说什么,就见他转头往楼上跑。 南祈他怎么了？ 宋如一看了眼楼梯的方向,托着下巴悠悠的回道:"估计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一整天的时间,足够她知道自家弟弟在想些什么了。 乔锐伸手理衬衫领口的动作顿了顿,解开了最上面的纽扣,问了一句:“我记得快开学了 好像是,“宋如一对着很快又跑下来的弟弟确认:“你什么时候开学？ 大后天!"说着顾南祈直接从最后面两节台阶上跳了下来,举着he弹模型对着乔锐:"“怎么又看到你了,现在快晚上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这是刚来就要赶人家走啊,乔锐脱了西装外套,对他手中的he弹模型不为所惧,反而不紧不慢的挽起了袖子,问两人:"晩上想吃什么？” 顾南祈看着他走进厨房的样子目瞪口呆,小跑着追上去,“所以你现在是要做饭吗？” 虽然事情不如他所想,饭菜是阿姨做的,乔锐只是给他倒了果汁而已,但是他这样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还是深深震撼到了顾南祈幼小的心灵。餐桌上,当着姐姐的面,他用眼神对乔锐进行了批判:到别人家里这么随便,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会不会社交啊！ 乔锐回望他,微笑: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谁跟你自己人了! 宋如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放下了筷子慢条斯理的说:“为了不打扰你们,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两位男士齐齐收回了视线,乔锐:“今晚的鱼不错, 顾南祈哼了一声:“姐姐,该回避的不是你! 唯一让顾南祈放心的是,在他的虎视眈眈下,乔锐吃了晚饭没多久后就离开了 姐弟两站在客厅里,等汽车的声音彻底远去之后,顾南祈才耷拉下了脑袋,声音略显低落的说了一句:“其实乔锐人还不错。”他想起了自己和萌萌的那段感情,就是因为有像白雪公主里恶毒皇后一样的家长干涉才会无疾而终。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要做同样的事,但是他觉得,现在可以理解萌萌妈妈的心情了。 明明……是我家的白菜啊。 但是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乔锐的确是个足够让人模仿仰望的人。他帅气的样子,还有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 饶是顾南祈用偏见的眼光看待他,也不得不说一句他还不错,虽然有他刚才纠正自己小提琴中错误的原因,但这只占了很小的部分,他发誓。 宋如一弯腰看着他,伸岀两只手揉了揉他的脸,把他脸都揉皱了,“真的吗,那你还老挑他的毛病! 顾南祈挣脱了她的魔爪,摆了摆手感叹道:"这算什么挑毛病,我只是作为你的家长在考察他 宋如一“……” 察觉她停了下来,走到一半的顾南祈转头看她,“你怎么了？” 宋如一:“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这么长时间来你费心了。” 顾南祈有些心虚,很快又挺起了胸膛:"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姐姐嘛,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宋如一看着他的背影想:一天到晚瞎操心,果然是作业太少 想罢直接把他提溜到了书房,先是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接着翻岀了一本数学试卷在他面前放下,在他对面端坐下来后询问道:你跳级之后学习跟的上吗？” 顾南祈拿起了放在面前的试卷翻了两页,心里一瞬间闪过不好的预感:“这是适合小学五年级的试卷,你为什么会有？!“我拜托早上来过的阿姨买的 顾南祈脑海中闪过一个干练阿姨的身影,他清晰的记得,姐姐叫她狄小姐。 你们两个是平等的,她为什么愿意帮你买这种东西。“语气里充满了震惊。 宋如一思索着回答:“可能是她也觉得,小朋友要好好学习。” “而我现在,就在履行我作为家长的指责,关心你的学习!并且在知道你数学不好的情况下,指导你做数学题 顾南祈的面孔一片空白,片刻后,他把试卷推远了一些,仰着头骄傲道:"“我去年期末考试全班第二! 全班第二？"宋如一挑了挑眉头:“姐姐在瑞英上学的时候,每年都全年级第一。“并补充了一句:“乔锐哥哥毎年都第二。话说在宋如一转学过去之前,第一的宝座一直属于他来着。 顾南祈的脸有些僵硬,而且这还不算,只听宋如一继续道:“而且我们都不在班里比,班级的人数太少了,没有可比性的。“还摆了摆手,一副这都没什么的样子,跟他刚才在楼下的动作极为相似 对了,你说你全班第二,那年级第几？ 顾南祈无语凝噎:“第十 宋如一作思状:"“第十啊。"她敲了敲卷子,“你现在说你需不需要它,你就是因为数学拉分了,满分100分只有95。 不要看不起95好不好,95分不错了! 顾南祈抓狂,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在学习上对他有所非词。他大声强调道:"我跳级了!你不能忽视这宋如一:“是你从小就说过你要超过我的,结果却并不是如此 “我跳级了! “我年年第一! “我跳级了! 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正视这件事! 顾南祈无奈的说道:“姐姐,现在学习不能只看学习成绩,我们这个年代和你那个年代不一样,我们讲究综合素质 ……我记得我高中毕业还不到五年,年代就不一样了吗？ 既然你说综合素质,"宋如一摸着下巴道:“我记得我所有的奖牌都在你那里,而且,瑞英不是本来就算综合分的吗？其实,随着年龄的增加,顾南祈已经对两位兄姐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认知。自己的哥哥姐姐都是很优秀的人, 特别是姐姐,学校还把她挂墙上了,在历年荣誉校友那一栏里。老师说,姐姐是那一栏里最年轻的一个 虽然嘴上不说,但他还是很自豪的。 可是,这都不是让他做数学题的理由 他站起来往前扑,整个身体上半身靠在桌上,终于如他的设想一样,握住了对方的双手,他做着高难度动作,情真意切的喊:姐姐,你的时间那么宝贵,就不要用来做这样的事 宋如一十分感激他的体贴,但是拒绝了他:"“我是你的姐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南祈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你不是要硏究新药吗,你身上还有祖国交给你的重担呢,你忘记了吗？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宋如一被他噎了一下 乔锐谦虚道:“应该的,谁让你是我姐姐呢,关心你是我的基本日常。” 关心弟弟也是我应该做的,"宋如一再度敲了敲试卷:"你不是一直说姐姐经常不陪你吗？陪你做试卷还不好？” 顾南祈放开她的手,站直身体后理好了衣服,接着把试卷拿了起来,看着她义正言辞的说道:“"陪伴的方式那么多,你为什么要选择最痛苦的那一种。一起吃饭、旅游、看电影、去游乐场不是很好吗？你要是愿意,我能想岀一万种除了做试卷之外的事 　　第139章 第 139 章 　　 　　 　　我去把它处理掉,"说完后顾南祈转身几乎同手同脚的走出了书房,在没有听到身后姐姐叫他的声音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一溜烟往自己的房间小跑过去,四处寻找隐蔽的地方,最后决定将它带走,彻底毁尸灭迹。 　　等宋如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顾南祈并不在房子里,走到餐厅一看,桌上准备的早饭也是单份的。阿姨见她下来了,对她说道:“宋小姐,你弟弟在冰箱上贴了纸条。” 　　纸条贴在冰箱上面那扇门的中端,这肯定是顾南祈举着手能够贴到最高的地方了,她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纸条是蓝色的苹果状便利贴,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姐姐,马上就要开学了,我得回去好好准备了,不要太想我,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宋如一失笑,坐在餐桌上准备吃早餐,对过来接她的狄含山问道:“狄小姐,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狄含山看了在收拾厨房的阿姨一眼,对着她道:“宋博士,研究所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入职了 　　宋如一喝了一口牛奶:“这么快就入职了,那些在智能温室的药草发芽了吗？“狄含山站在她的面前回道,“生长的状态良好。在研究所使用之前,宋如一就从送到她面前堆了差不多半个房间的药典、中药配方大全中选了三个药方作为接下来的研究项目所有人都发现了,她选的药方中材料几乎都是草本植物 　　好像宋如一之前的几个研究成果,也都是从草本植物中提取的,于是他们又将所有的药方按照效果、原材料又整理了一遍,还做了目录,简直可以编撰一本新的药典大全了 　　宋如一点了点头,拿着牛奶对狄含山举了下杯:“很好 　　您要不要去看看？” 　　宋如一奇怪的问:“不是有专人在照顾吗？术业有专攻,我们应该各司其职,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狄含山沉默了,她心想,那您倒是工作啊,现在学生都快开学了,您还没有上班。要不是研究所的编制都已经确定安排好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在群龙无首之下,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宋如一将杯子放到了桌上,左右转了一下,问:"温室里种植的药材什么时候可以使用？ 　　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狄含山松了一口气,连忙回道:“最快凑好一份药方的材料也要到5月份。” 　　“到5月份啊,现在才2月中旬,“宋如一思索了几分钟后道:“送一批现有材料过来,先开始尝试,“她看着狄含山:“有问题吗？狄含山大喜,掷地有声道:“当然没有。 　　宋如一被她的嗓门惊了一下,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怎么变的那么激动。 　　材料调配过来的速度出乎了宋如一的意料,第二天,狄含山就告诉她,全部已经送过来了,而且选的都是最好的一批,并且材料管够不限量,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宋如一站在实验室里,根据各个人的能力和专长调配了职务,最后是原来在珍珠制药跟着她当助理的冯雨。 　　冯雨双眼亮晶晶,跃跃欲试,语气里也是掩饰不住的雀跃:“组长,我干什么啊？ 　　宋如一想了想她的履历,久久没有回答,直到对方眼睛里的神采快要消失了,脸上的表情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沮丧,才说道:“你去生物安全实验室 　　冯雨知道自己各方面都不出彩,但生物安全实验室？她小声的说道:“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可以进行动物实验的目标？“冯雨,“宋如一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冯雨情不自禁的站直了一些:“是,组长。” 　　宋如一在工作人员拿过来的日志上签了字,把笔还给对方后,看着冯雨道:“虽然我不看重学历,但是你自己也得承认,你是这个硏究所里,综合能力最差的那一个。"她话说的很平静,但冯雨听了都快哭出来了,然后峰回路转,她听到宋博士接下去说了句但是你是我亲自点名进来的。” 　　冯雨骤然抬头,很快又反映过来自己的举动太过冒犯,又稍微低了一点。 　　宋如一将手插在实验服的口袋里,“你以后要是做的不好,丟的也是我的脸,"说着语气里带了一点笑意:"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总不能我来教你该怎么努力。 　　“所以在生物安全实验室开始使用之前,你先担任整个实验组的助理,能不能做到？” 　　能!"由沮丧到振奋,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让冯雨瞬间变的斗志昂扬,担任整个实验组的助理,肯定很忙,也有多方面的问题,但是机会已经给她了,该怎么走,能走多远,就都是她自己的事了。她坚定道:“您放心组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她昂首挺胸离开的背影,宋如一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方法还挺好用的。"她又想,要是让珍珠制药的hr过来一个个对他们进行谈话,说不定整个组的工作效率都会提高10个百分点。 　　最重要的人到位了,研究所的工作正式开始走上正轨 　　狄含山原先以为,宋博士有着年轻人的散漫,但是直到她开始工作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戴了有色眼镜去看待她。宋博士每次都干脆利落的指派各个小组的职务,工作高效、专注,而且非常有决策力 　　这种决策力在科研工作者身上是不多见的,因为研究新东西,不应该忽视任何一个可能性,干遍百遍的尝试。万一你要的东西就在那个被忽视的区域呢,有的甚至只有001到0001的区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是她不,她对课题的研究方向把握的极准,同意并且会倾听大家提岀的质疑,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接受过一点。很大一部分人没有跟她合作过,对她提出的要求时常抱以怀疑的态度,并且不满她一言堂的样子 　　但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所有人都发现,嘛耶,组长说的都是对的。 　　大家都在一个研究所里,宋如一也跟着他们一起做实验,都是一样的步骤,差不多的研究方法,可组长就是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错误,敏锐的找到正确的方向 　　所以,这就是你能够成为组长,我们只能成为组员的原因吗？不过大家对此接受良好,大部分人本来就是冲着宋如一天才科学家的名头来的,她实至名归才是他们内心的期望 　　从项目启动不到两个月,宋如一已经彻底变成了研究所的主心骨,不是因为组长和项目负责人的名头,而是大家从心里承认她的能力和地位 　　让手下的人对负责人产生认同感,其实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某天,她在工作日志上签了字,突然对跟在身边的狄含山询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对我态度变了？” 　　狄含山不解:“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宋如一挑了下眉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也是,你好像变的比以前更有礼貌一些,我是说态度上,而不是行为上,怎么,休假期间还顺便找了个礼仪培训班培训了？” 　　听了她的话,狄含山羞然道:“宋博士,我很抱歉 　　道歉干什么？“宋如一继续往前走,到了办公室坐下后道:“钱都不可能让人人都喜欢,何况是人 　　她拿过了放在一边的实验报告翻了两页,发现她还站在那里,问:“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狄含山道:“有几个协会因为您在医药研发上做出的贡献,一致决定将它们的最高奖项颁发绐您。 　　宋如一抬头瞄了她一眼:“什么协会的？ 　　狄含山说了几个协会的名字之后,发现宋如一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半响后才听她说道:“难道是我对医药类奖项不够了解的原因,你说的这些协会我都没有听过 　　宋如一独自研发的珍珠止痛药面世已经快4个月了,上市之后,它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占据了同类型药物的市场,近几个月来有关于它的议论源源不断。有关它的话题在各国的报道、新闻中也时有岀现,作为硏发着,宋如一的名字也被频频提起 　　单看止痛药的适用范围,没有一个人敢保证自己有生之年用不到止痛药,所以它极具话题性。宋如一发表的那篇论文被引用的次数,还有对它的评价在其面世后,达到了一个小高峰。要知道,因为论文内容所限,之前有关st沉淀剂论文被引用的次数是远远多于止痛药那篇的。 　　并且有专家预测,珍珠止痛药这项成果,会让全球数十亿人因此受益。而看它如此之快的成为了家庭必备常用药的选择,专家的预测似乎太过保守了一些。加上她目前在申请国际专利的那两项成果,可以说凭借她一人,将去年华国医药研发界的排名往上提高了十几位 　　宋如一在医药界的声望又有了提高,经常有乱七八糟的邀请函或是交流会邀请她参加,她不耐烦弄这些,便通通交给了别人处理,包括拆信件 　　狄含山解释后,宋如一恍然,随口道:“以后这种商业性质的颁奖,不用来通知我。“即使她说的那几个协会里,有一个奖金就有500万,是由华国富豪榜前十的某位和国内外几个商业大亨在前年一同设立的,为了表彰在医药研发界有杰出贡献的人。 　　 　　第140章 第 140 章 　　 　 　　听了宋如一的回答狄含山并不觉得意外,她应了一声后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有些关于您的采访 　　怎么,“宋如一打断了她的话,莫名其妙的问了句:“你现在还负责做助理的工作了？” 　　“不是,"狄含山回道:“是內部期刊的采访,还有一个来自《华国科学》杂志,您是我们华国年轻一辈科学家的领军人物,您的成就能够对其他人起到正面积极的表率作用,所以我们也希望您能答应 　　宋如一微微皱眉,她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头也不抬的问:“怎么不早几个月说,那时候我还在休假,现在项目启动都快两个月了才来谈这个？ 　　狄含山纠结了片刻,实话实说:“因为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到,您研发的止痛药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不止在华国,还包括在全球现在四月份中旬,珍珠制药的季度报表已经完成了,包括止痛药在内的18种药物的销售额、净利润还有市场占有率等等各项数据都已经统计出来了,因为没有竞品,即使才第一季度数据也极为惊人,特别是止痛药。其实不少人对这款药有过评估,但是结果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要不是有国家的保驾护航,光凭借这个,尚且在幼苗的珍珠制药即使躲过了最开始的恶意收购,也不会走的如此顺风顺水。不说别的,一个恶意营销就能打的你不能翻身。 　　听说在欧盟那就出了这样的事,一个癌症患者在服用该止痛药半个月后身亡,虽然事后查清身亡原因跟止痛药无关,但还是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意大利公司不得不花费高昂的代价扭转舆论风波。好在同一时间销售这款药物的主流国家不少,均未发生服用该药导致人体身亡的事件,对其他患者还有3期临床人员的后续跟踪,也没有发现超岀意料的事故,事态才渐渐平息下去。宋如一无语的看着她:“你倒是诚实,“过了一会儿她问:“采访在什么时候？ 　　狄含山连忙道:“两周内都可以,看您的时间安排,而且我们会通知他们,不能占用您太多的时间 　　宋如一思考了接下来几天的安排,道:“那就周日,中午12点。” 　　“是。“狄含山得到回复之后便退了出去。 　　说是周日中午十二点后,两方的记者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他们以前采访的也都是科学界相关人物,一进来连续几道安检,就知道宋如一不是普通的年轻科学家 　　几人被带到了综合楼的会客室,双方都认识,还相互讨论了一下待会要提问的话题,期间看了好几次时间,在离12点差几分钟的时候,听到了楼下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 　　其中一人瞥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秒针还差几步到12点,不禁眼角一抽,心想这对时间的概念,也真是绝了。 　　都是内部采访,《华国科学》也是官方杂志,即使销量不高,受众少,可地位不低,不是每个科学家都有机会登上他们杂志封面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采访过程中气氛还是很友好的,最后特别着重询问了宋如一对中医药未来的期望,以及如何评价网络上有关于中医成为新的热词 　　采访结束时,扛着摄像机的记者翻看了一下前面的照片,对着她问:“宋组长,因为要选封面,我们能不能拍一张您在做实验的照片 　　所有人都在等宋如一的回答,然后见她没有丝毫不耐的说道:“当然可以。“这个照片也不是真的要她做实验,只要到一个普通实验室,穿着实验服,拿之前调配好的溶液做一个摆拍就可以了 　　溶液装在锥形瓶里,颜色是蓝紫色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对她举着平视锥形瓶的样子连拍了几张照片,最后拿下来检查的时候忍不住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跟他一起来的同事问道。 　　他的耳朵发红,掩饰着说:"没事,只是没想到宋小姐这么上镜。” 　　听到他说的这话,身边不少人都拿眼睛斜睨他,刚才还称呼宋组长,现在就叫宋小姐了。然后见他主动的拿着摄像机对宋如一道:“宋小姐要不要看看,如果觉得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拍 　　所有人“……” 　　同事:“……"以前采访别人怎么没见你这么热心过。 　　宋如一不由莞尔:“好啊。” 　　如开始安排的那样,这次采访拍照并没有占用太多的时间,离下午1点钟还差几分钟就结束了,和顾南泽在娱乐圈接受采访前要做的各种准备相比,她花费的时间也就是从办公室走到综合休息室的几分钟而已。 　　五月中旬,宋如一的照片作为封面刊登上了《华国科学》的杂志,顾南泽也买了一本。按照他的话说,要不是因为封面是自己的妹妹,他才不会去买这么无聊的杂志,他在这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本杂志。 　　顾南泽已经对着杂志封面发了好久的呆了,看看封面背景所处的环境,加上拍摄的角度,还有那装在瓶子里让人一看就觉得极为高大上的不知道什么试剂。一个高智商、禁yu、又矜贵的科学家形象跃然于纸上,特别是她还长的这么漂亮。 　　要是每个科学家都长这样,还有娱乐圈什么事？顾南泽的粉丝里有不少是他和宋如一的兄妹粉,关注着哥哥的同时也关注着妹妹。让人扼腕的是,妹妹太低调了,也不经常在公众面前露面,即使珍珠制药最近名声大噪,岀现在人前的大多也是乔锐虽然乔总也很帅没错,但是他们也想见到宋如一,话说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就不能让大家拍到一张同框的照片吗？还有和顾南泽同框的,你们不是兄妹吗？一起吃个饭,或是去探个班总可以的。 　　要是宋如一是娱乐圈的人,这般做派粉丝的不满都能盖好几座高楼了,可她不是,她是个科学家,而且是个有实际成果、谁都看得见、看得懂她做了什么的科学家。 　　所以兄妹粉们也只是稍稍遗憾见不到她,平时还是很自豪自家爱豆的妹妹这么厉害、她们粉上这么一个人的。用一个学生粉的话是这么说的,知道她粉是谁之后,麻麻不满自己追星的态度都缓和了很多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啊啊啊,大家看了新一期《华国科学》的杂志封面了吗？少爷的妹妹登上了这期的封面,这颜我可以舔一天。 　　《华国科学》是什么玩意？一看就知道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书,跟我很不搭啊 　　卧槽!附图jpg 　　卧槽!好漂亮 　　又漂亮、又有能力、还有钱,男朋友还那么帅,上天赐给我其中之一我就很满足了,哭泣jpg 　　光凭封面人物的颜值就值得收藏,已下单通过跑腿购买,话说这本杂志居然没有线上购买渠道,差评。 　　上天欠我一个妹妹 　　宋真人,写你名,救你妈,家务我干,孩子我带,工资你管,啥时候回家。该条评论被踩无数,博主猝。 　　顾南泽对网上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他啪的一声把杂志拍在桌上,指着封面道:“我需要知道是谁给她化妆的,现在立刻马上,助理小跑着过来左边三下,右边三下给他敲着肩膀,"呵可是顾哥,我记得宋博士不化妆啊？ 　　顾南泽也记得宋如一不太化妆,但是两人都忙,加上他经常全国各地跟着剧组拍戏,偶尔还岀个国,通过电话联系的时间比见面多。 　　他拒绝相信这个事实,对着助理指责道:“就让你找个化妆师而已,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助理委屈巴巴,他看着顾哥拿起了手机,应该是要亲自给宋博士打电话,事情也跟他猜测的一样,在电话接通之后,顾哥的第句话就是:“你的化妆师是谁,就是登上《华国科学》封面的那一张。” 　　“什么？没有化妆师？顾南泽察觉到了不对:“那你说的这么轻干什么,你是不是心虚？ 　　宋如一掩嘴小声道:“我在听歌剧,你没有听出来《图兰朵》的背景声吗？” 　　是吗？“顾南泽干咳了一声,然后:“"所以你真的没有化妆师吗？ 　　宋如一: 有,我先挂了。” 　　“等等,"顾南泽连忙阻止了她要挂电话的举动,询问道:“你是怎么保持你的皮肤的？” 　　这是来自奔三男人的苦恼吗？″宋如一想了想说道:“带好我送你的那两块玉牌就行了 　　顾南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目瞪口呆,他站起来把手机砸到了沙发上,掉在了沙发角落里,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她居然说我奔三了！” 　　助理掰着手指一算,心想顾哥都二十八了,也的确奔三了。接着敏锐的察觉不好,果然,一抬头就对上了顾哥看着他危险的眼神,他马上开始顺毛:“顾哥你二十八生日都没到呢,还非常非常年轻。” 　　 　　第141章 第 141 章 　　 　　宋如一挂断了电话, 乔锐侧头看着她的侧脸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舞台上刚表演到王子向图兰朵公主求亲, 在和国王对答时候的部分, 这里多运用男低音，因此说话声再轻都能听见。宋如一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些怪异，她回道：“没事, 就是我哥哥，他可能有了一些中年男人才有的危机。” 　　乔锐：“……” 　　顾南泽才进娱乐圈的时候, 尚有一点少年心性，现在沉稳了很多, 用粉丝的话说, 少爷成熟了, 更有风度和魅力了。即使是黑粉，也从未有过人将中年危机这个词跟他联系起来, 因为怎么看都很不搭。 　　在身边人的眼里，他其实并未有多少改变, 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中，始终用热忱的态度对待演艺事业, 演技越来越有口碑口碑，生活中也不混乱, 在这种对比之下，他那些小脾气都变得可爱了, 对于团队来说, 跟着的明星是这样的, 真是走了大运了。 　　乔锐并不追问, 回过了头时说道：“明天到我家吃饭吗？” 　　《图兰朵》作为西方人想象中的华国传奇故事，在华国人眼里，可能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奇怪。宋如一总觉得，她是在看一个西方童话故事，印在童话书上的那种，特别是到华国之后，这部剧还被改编了。但是看四周的人听的都如此如醉，心想也许是自己的审美观和大众的不同。 　　她小声问：“去你家还是去你外公家？” 　　“去我外公家，我妈妈回来了。” 　　“张阿姨回国了？”宋如一道：“没问题。” 　　“我有点伤心，你对我妈妈比对我热情多了。”看起来乔锐对台上的歌剧同样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 　　宋如一悄悄戳了戳他的腰，很快，两人在换下一幕的时候，直接从后门偷偷溜了，还因此换来了几个‘你们怎么如此无礼’的眼神谴责。在离开工作人员视线的那一刻，乔锐只听到重新挺直了背的宋如一说了句：“你要是像张阿姨那样经常好几个月不在国内，我对你会比对她更热情的。” 　　乔锐握着她的手：“我现在就已经很少见到你了，要是分开的时间再长一些，我可没办法忍受。” 　　“我们差不多每天都见面。”宋如一走在他身边。 　　“是啊，差不多每天都见面，可我还是要说，再久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乔锐抬起和宋如一交握的那只手，很自然的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言笑晏晏道：“香的。” 　　见他们两人相携离去，不远处拐角有工作人员在相互交谈：“那两个是明星吗？” 　　“不是吧。” 　　“我看他们都很眼熟，长的又那么好看，还以为是哪两个不红的明星呢，”提问的工作人员说道：“我看门口有记者的身影，肯定又是安排好准备炒作的，不是他们的吗？” 　　他们在相互八卦，“长成这样还不红，明星的门槛也太高了一点，”接着又在使劲回想：“不过你一说我也觉得他们有点眼熟。” 　　十八线或是半紫不红的小明星来听歌剧以彰显自己高雅的情操，结束后离开与记者来个偶遇，拍几张上车、下车以及特地摆好造型的街拍。发到网上吸引一波眼球，关注少也没事，多了是惊喜，就跟在机场的各种街拍差不多，其实一点偶然性都没有。 　　几个工作人员拿着买白菜的工资，操着卖白fen的心，开始还担心记者们的举动会对来听歌剧的观众造成不便，后来发现剧院经理对此并无什么微词，时间久了就知道里面的套路了。 　　歌剧院也是要经营的，明星们在附近被采访，或多或少会将他们剧院的名字带进去。炒作失败了，剧院各方面都没损失，炒作成功了，还能坐一部顺风车。虽然可能很快就下车了，但是顺风车多一点，也是积少成多，加起来可以往前开不少路。 　　门口的记者的确是收了娱乐圈某位十八线小明星的钱到这里来蹲点的，没想到有意外之喜，拍到了一线男演员顾南泽的妹妹和珍珠制药的乔总在约会，想都不想对两人举起相机，最后存着他们两的照片比那个明星的还多，不过被发现是必然的，毕竟闪光灯这么明显。 　　可是两人并没有走过来对他说什么，是不是代表他这个照片可以发呢？记者如约将和小明星约好的照片配了软文发网上，想了想拿着有乔锐和宋如一的相片联系到了乔总的秘书。在拿到一笔不比前一笔少的金钱之后，删掉了相机里所有的照片，连SD储存卡都给对方了。 　　心里还在纳闷，要储存卡干嘛，确认删了不就行了，不过这不重要，有钱拿心里果然美滋滋。 　　目前乔锐和宋如一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照片，都是双方认同后记者拍摄刊登的，要是这种偷拍也能通过自媒体或是什么娱乐频道发布，没人关注还好，有人关注的话以后两人说不定会不堪其扰，还不如防范于未然。 　　只不过乔锐闲暇之余，看了先储存卡里拍的照片，觉得没有一张角度是正确的。不过里面有他和宋如一两人，不舍得销毁，转移到专门的硬盘里后才将储存卡折成两半扔到垃圾桶里。 　　“如一来了。”第二天乔家，一见到来人，张女士就迎上来张开双手和她拥抱了，还相互贴了面颊。人的心是有偏向的，目前张女士的心就偏向于宋如一，亲儿子都要靠边站。 　　说实话，自家儿子看着温和有礼，那颗心寻常人可难以贴近，能够在追女孩子上展现另外一面实在让人觉得可喜可贺。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互吸引，遇到这样的女孩要好好珍惜才行，不然谁知道下一个眼瞎的姑娘在哪里。不得不说，会如此吐槽的，可能只有亲妈了。 　　乔锐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站在宋如一身后看着他妈妈与自己女朋友相互抱了好几秒。沙发上一只眼睛碧绿如澄澈湖面，一只眼睛闪耀如璀璨黄金，踩着优雅猫步的波斯猫看着两脚兽们，连喵喵叫都不屑于发出，摇了下尾巴后端坐了下来，独自占了一个位置。 　　“这是赫卡忒的孙女。”见宋如一不住的看向这只猫时，张女士对着她介绍道：“我曾经将它生的小猫送了一只给我的朋友，在对方知道它老死之后，就把新生的小猫送了只给我。” 　　“它有名字吗？” 　　本来还以为会再次听到某个来自神话故事中的名字，没想到张女士笑眯眯的说了句：“有名字啊，叫乔宋。” 　　“乔宋？”宋如一重复重复念了一遍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愣住了，窘然道：“不会是那两个乔宋吧。” 　　“就是你们两的姓，不喜欢的话，叫宋乔也可以。”，说到这句后，在给他们倒红茶的乔锐都忍不住掩嘴干咳了一声，还以为他会不好意思，没想到却说了句：“两个名字都很好。” 　　张女士见状拿出了手机对着乔锐拍了一张照片，故作遗憾道：“直到现在，你才让我体会到了别的母亲有一个好玩儿子的乐趣所在。” 　　“妈，”乔锐给她递了杯茶，希望堵住她的嘴：“儿子不是拿来玩的，”然后又把那只叫乔宋的波斯猫抱起来放到她的身上，“我相信你有猫就够了。” 　　乔宋突然悬空，不过因为对方的动作温柔，只是柔声喵喵叫了两声，张女士喝了一口亲儿子倒的茶，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以前面对赫卡忒似乎没有这么温柔。”说着伸出手熟练的抚摸乔宋的背，很快猫咪舒服的瘫成了一张猫饼，还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再也不复之前高冷的样子。 　　宋如一在张家受到了热情的招呼，看着张老爷子和张老夫人在内的几位长辈都如此亲切的对待她，因为生了孩子，被无可奈何接纳，可以出现在张家的小舅妈心中有些酸涩，她知道，在两位老人心中，她依旧是个隐形人。 　　好在他们对她生的女儿还不错，所以即使是隐形人，她也认了。 　　张老爷子现在有顽童心性，话题跳跃的极快，幸好宋如一什么都能接，前一刻还谈起了室内花园里新引进了几种植物，有几种很名贵，要带她去看看，下一秒就问起了为什么拒绝去领那个颁给她的医药类商业奖。 　　张老爷子拄着拐杖，宋如一托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在旁边，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是个商业奖而已，没什么吸引人的，加上也没什么空闲，所以我就拒绝了。” 　　“这个奖的创始人也算是我的熟人了，跟你家也有点来往，每年商业会的总会碰面一两次。都打电话到我这里来了，希望我劝你去领这个奖。”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们设立这个奖的意思也很明了，就是希望通过高额的奖金给国内外有杰出成果的科学家颁奖，慢慢提高它的权威性。” 　　说到这里，张老爷子笑着伸手指了指宋如一道：“奖项才成立第二年，就在你这里碰壁了。估计你爸妈还有乔锐那里也接到过电话，都想让他们劝一下你。” 　　宋如一笑了笑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他们没跟我说过。” 　　张老爷子当即对着她说：“那我也不劝你了，你要是愿意去领，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由着你自己的性子来。他们不至于会觉得被你拂了面子为难珍珠制药，乔锐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到，他也不是不看着长大的外孙了。” 　　宋如一平静道：“您放心，他们为难不了珍珠制药。” 　　张老爷子哈哈大笑：“你说的也是。” 　　客厅里，张小公子的女儿仰着头对她妈妈道：“妈妈，我也想去室内花园玩。” 　　嫁给张小公子多年，却从未改变过柔弱本性的女士弯腰对她的女儿说道：“爷爷在和宋姐姐说话，我们以后去玩行不行？” 　　张女士听的皱眉，看着年幼的侄女道：“想去玩就去，要是爷爷不让，你就问为什么？”有了姑姑的话，小姑娘欢天喜地的往爷爷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口中还喊着爷爷等我一下。 　　到了室内花园，小姑娘和爷爷还有漂亮姐姐蹲在一起，看被吹嘘的天花乱坠的珍植，用奶声奶气的童声问道：“爷爷，你不是说这是兰花吗，花呢？” 　　“花还没开呢？”张老爷子耐心的解释。 　　“没开的花也叫花吗？” 　　“只要能开花，大多数后面都有个花字。”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既然没有开花，我们现在在看什么呢，我已经数清楚了，它有16片叶子。”年轻时在商界纵横的张老爷子成功的被他最年幼的孙辈给问倒了，是啊，见过赏花的，没见过专门赏叶子的，所以现在在干什么呢。 　　宋如一竖起了大拇指，偷偷的表扬了小姑娘。小姑娘内心欢呼雀跃，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床上蹦蹦跳跳的，对她妈妈道：“妈妈，今天漂亮姐姐表扬我了。” 　　“是，宋如一吗？” 　　小姑娘使劲点了点头，将下午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后问：“宋姐姐那是表扬我吗？”接着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头发被柔软的手轻轻抚摸：“是的，以后要和家里人好好相处知道吗？” 　　小姑娘不耐烦了，在床上打着滚：“哎呀，妈妈不要老是说这个，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大伯母，两位堂哥都最喜欢我了。” 　　“爸爸说，我是小公主，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第142章 第 142 章 　　 　　小姑娘也在瑞英就读, 不过还在幼儿园, 尚且没有升到小学部。目前让她最为期待的事, 就是姑姑说给她设计时尚的、独一无二的衣服。她知道，宋如一姐姐穿的很多衣服都是姑姑的工作室出品的, 比如说上次来家里玩时穿的那条裙子, 她也想要穿上就会变的和仙女一样好看的裙子。 　　张女士还好, 她工作室旗下的设计师给宋如一重新量体裁衣的时候, 再一次痛心疾首的问她：“露易丝, 以前问你要不要成为我们的模特, 你说你还小，和我们的主流产品不搭，但是你现在不小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如一无辜的眨了下眼睛，对拿着皮尺的法国设计师道：“其实我现在也还小。”见对方大受打击仿佛被欺骗的样子, 连忙挽救道：“等我忙完手上的工作, 你知道我现在是有工作的，而且很忙。” 　　“是啊, 谁都知道你的工作, 珍珠止痛药的发明者，一个伟大的科学家。”量好最后一个部分, 他将皮尺悬挂在旁边的架子上, 在表格上记下数据：“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 　　“几年后？” 　　“……”法国人拿着记录板就想走, 宋如一看着他的背影, 看着要追上去解释, 可脚步一下都没有动，垫了垫脚尖，嘴里喊着：“对于创新药的研发来说，我说是几年而不是十几年，已经很快了。” 　　是啊，不止快，还充满了自信，因为她这种自信，连带着研究所其他工作人员的精气神都被她感染了。偶尔出去听个报告，那状态让其他同样研发中医药的项目组不断侧目。虽然你们跟着一个出过成果的组长，但是大家都是做一样的工作，说起来我们组长能力也不差，资历更老，你们怎么像来开成果报告会一样。 　　法国人事后对着他的老板张女士抱怨道：“华国人都是这么勤奋的吗？我当然理解创新药的研发有多难，但是一场90分钟的球赛都有中场休息，难道她就不能在一年中休息几天，然后抽出一点可怜的时间给我，我绝对会设计最完美的服装，请最好的摄影师。我已经看了很多亚洲人了，至今没有找到第二个比她更适合穿我设计服装的模特了。” 　　张女士站在桌前看服装样板，她拿着纸样说了一句：“你如果要她当你的模特，凭借着你尽善尽美的要求，需要的时间绝对不止是可怜的几天。” 　　“而且她平时不是也在穿你设计的服装吗？”张女士放下纸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走到了另外一边：“她已经每时每刻在为你的服装做代言了。” 　　法国人夸张的摊手：“我需要的是把这种美展现给全华国、全亚洲甚至全世界。” 　　张女士恩了一声，对照着手中的纸样，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法国人连忙追问。 　　“换一个人，你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的，或是安静的等她休长假。”她顿了顿，说道：“还是换一个人吧，我儿子在跟她谈恋爱呢，我不能让你去打扰他们。” 　　“……” 　　张女士说的没错，宋如一已经算是一个非常懂得劳逸结合的人了，项目进行阶段，一周还给大家放两个半天的假期，依次轮休。大多时间在研究所，穿着实验服，带着帽子、口罩、手套，有人欣赏就有鬼了。更不用说，她招的人里，基本都是埋头做实验的，很多还直接不休息，自觉加班的精神实在让人感动。 　　实验室和办公室的路上，冯雨风风火火小跑着追上了宋如一，把手中的一叠报告递给她，喘着粗气说：“组长，这是周末两天的实验数据还有统计报告。” 　　宋如一接过来，看了眼她不住喘气的样子，评价道：“你体能也太差了。”冯雨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说：“组长，做科研的都这样，总有一天会像土肥宅的方向发展的。” 　　宋如一哼了声，将报告一本本往下翻：“你这话千万不要让同事们听到，会被打的。”接着动作停住了，从手中的报告里拿出了本杂志，这本杂志的封面她可太眼熟了，不就是她自己嘛。 　　她举着那本《华国科学》：“你把这个放里面干什么？” 　　冯雨一脸糟糕了的表情把它抽了回来，想要欺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见组长还在看着她，立刻垂下了头作忏悔状：“我不小心放错了，其实我们单位所有的人人手一本来着。” 　　宋如一：“……在工作报表里放私人物品，可不是不小心三个字能说的过去的。” 　　冯雨的头垂的更低了，然后她就听组长道：“这样吧，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行政部做个惩罚措施出来。”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组长，您不会扣我工资吧。” 　　“你那点工资够扣吗？”宋如一奇怪的说了句后转头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冯雨木着一张脸喃喃道：“就算我是全单位工资最低的研究员，每个月也有两万五呢？”除此之外，食宿全包，公寓环境‘五星级’，食堂饭菜五颗星，五险一金齐全。大学同学里，收入最高的现在做医药代表，但是起早摸黑，极为辛苦。冯雨觉得自己的幸福指数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更重要的是，工作单位高大上，未来前途无限。 　　她拿着杂志垂头丧气，看着封面上的宋如一：“组长，我现在就剩下追星一个乐趣了，看在我把你当偶像的份上，千万不要真的惩罚我啊。” 　　天真，宋如一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第二天下午，冯雨正在做辅助试剂的配置，就听到几个同事在议论综合室那边多了新的运动器材，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了不好的预感，插话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你还不知道吗？综合室那边安装了很多新的运动器材，原来的跑步机就落灰了，现在又多了两台，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你说干什么呢这是？” 　　另外一个开玩笑道：“总不能强制你运动吧。”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冯雨脸上如遭雷击的表情，脸色也僵硬了：“不，不会吧，我们又不是小学生了，不至于这么管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工作协议里也没有包括运动这一项，当然不至于这么管，所以宋如一将这事交给行政部之后，行政部绞尽脑汁想出了好几个办法，又被组长一口否决了好几个。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上级动动嘴，下级跑断腿，简直是社会残酷的缩影。 　　在行政、办公室花费了三天之后，终于换来了组长的点头，可喜可贺，不过他们也算进一步摸清宋如一的想法了，她真不是个小气的老板。 　　冯雨不知道这跟组长说的那个惩罚条例有没有关系，因为她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是由于她的工作失误给了组长灵感，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让同事们不会把这件事跟她联系起来。 　　经过了胆战心惊的三天等待，新的条例贴出来了，同事们都在讨论，而冯雨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怀疑到她身上的。 　　作为一个单位的员工，自然是有绩效评选的，新的条例里多了一个发钱的考核，那就是身体素质。跟年终奖一样，每年一发，梯度是一万，七千，四千，还有零。钱看着不多，可要是人人都拿最高额度的奖金，一年起码要额外支出三四十万。 　　但他们单位又不可能只存在一年，十年的话就十万，加起来起码能在燕京买个两平米了。额，好像也不是很多，那强调一遍，这个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要知道，他们单位的福利已经很好了，不说别的，就说工作满五年，内部购房价格跟外面是不一样的。比如说买最近的丹桂苑小区的房子，开盘价8万一平方，他们内部购房打6折，其余单位补贴。 　　大家刚进单位时，就因为单位的财大气粗窃喜过了，现在又开始窃窃私语，“是经费太充足了吗？才想着法子给我们发钱。” 　　“那为什么不直接发钱？” 　　冯雨呆呆的吃饭，听着他们讨论，半响后问了一句：“但是我们真的能够拿到这笔奖金吗？” 　　“运动而已，又不难，今晚我就开始锻炼，而且这是对我们有好处的事，为什么不干？”研究所的同事们来自全国各地，不是人人来自北上广，也不是人人家中有优渥的条件，更不是人人都有研究上的天分。 　　宋如一招人时，觉得那些顶尖的研究员来这里太过浪费，招的大部分是中等偏上，很多人觉得自己没机会了，却进了这个单位的人，都很珍惜这份工作。 　　说话的人就是这样的，每个人工作都很用心，但是有两个人额外努力，一个是冯雨，一个就是这位从贵州某个贫穷村子里走出来的同事。他在述职报告上提过他的成长经历，寒门再难出贵子，可是他不止成了他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还成功留在了燕京。 　　所以说，命运再难，也会给你亮起一道微光。 　　而冯雨此刻，就在争取那道微光，她可怜兮兮的在组长办公室里对着大Boss道，“组长，为什么我收到的短信和别的同事不一样啊？” 　　宋如一意外的问：“是吗？什么短信，给我看看。” 　　冯雨马上掏出了手机递过去，口中还在继续：“为什么我跑步的时间要求比别的女同事要求少，别人三分二十秒就可以了，到我这里就要三分钟，还有其他的一些运动项目。” 　　谁知道宋如一满意的点头：“不错，办公室工作的效率总算高了一点，你这个要求是我提的，你忘了你送错报表的事了吗？放心，明年你就和所有人一样了。” 　　冯雨简直想要痛哭流涕了，她心想我就追个星，星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过了片刻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组长，你知道你入选了今年全球最美女性排行榜吗？” 　　宋如一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你说什么？” 　　《华国科学》是一本年年亏本的杂志，其实他们杂志社的绩效也不好，处于濒危状态。让人惊讶的是，离这个月结束还有十来天，他们旗下的这本杂志已经销售一空了。各销售点还有读者在问有没有货，于是电话都打到他们这边询问了。 　　抬头看看天，艳阳高照，今年的夏天恐怕还会比去年来的稍早一些，天上更没有下红雨的意思。但是每个月都卖不完的杂志这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告罄了呢。 　　主编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道：“快，快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手下的员工连忙去打电话询问，半个小时后他站在了主编的办公室里汇报：“我打了好几个零售点的电话，据说买这本杂志的人都是宋如一博士的颜粉。” 　　“颜粉？”主编庆幸没有吃东西，不然肯定要被噎住了，特别是汇报的员工还补充道：“是啊，据说很多人三本起买，一本收藏，一本冲销量，还有一本拿来舔。” 　　主编感觉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站在他面前的编辑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就是，都是些什么玩意啊。然后他就见主编对他问：“我们下个月准备采访的人选有了吗？” 　　“有了。” 　　“你看看哪个比较帅，或是哪个比较美的，约一下。”主编这样说道。 　　第143章 第 143 章 　　 　　编辑艰难的说道：“可是主编, 我们是科学类杂志？” 　　主编不高兴了：“所以说从选好的人里挑嘛,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说出来的话非常有信服力：“这人长的好看，大家就会愿意多看, 愿意多看, 总有一两个会去翻杂志的内容，也算是间接的宣传了我们国家的科学的发展，还有科学家们做出的贡献，提高他们的知名度，顺便增加我们杂志的销量。” 　　“啪啪啪, ”编辑伸手为主编的高瞻远瞩鼓掌，但是，“主编, 为什么我们一开始不这么做？”他是真诚的好奇。 　　主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好了，你现在快去工作。” 　　如此没有眼色的员工，放在经济萧条的时代，绝对是被炒鱿鱼的第一人选。 　　编辑回到了办公桌前坐下，他们下个月该杂志已经定稿了, 不能改, 那就只能看下下个月的期刊了。目前有三个采访人选, 看他们选择哪一位采访, 也看对方有没有时间。然后他对着三张脸陷入了沉思, 各个都是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可要是看颜值的话，感觉每一个都不是能够增加销量的存在。他也不敢在采访时跟对方说：亲，我们化个妆吧。 　　这不是找事嘛！最后机智的员工将这一切交给主编亲自选择，第二天上午，主编看着三个科学家的履历还有他们的照片，沉默了两个小时之后，一个电话把编辑传唤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进行了一场语重心长的谈话，谈话内容大致归纳如下：我们是科学类杂志，跟外面那些娱乐圈杂志不一样，特别清纯不做作。宁愿降低销量，也不能为五斗米折腰，要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定位，所以还是按照以前的步伐走。接着他慈眉善目的问：“这个月的加印完成了吗？” 　　编辑内心：说好的清纯不做作呢？但是他是不会把这句话问出来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正儿八经，马上回道：“已经加印五千本了。” 　　主编满意的点点头，摆了摆手：“行了，出去工作吧。” 　　结果五千本的加印也没坚持两天，本来就供不应求，宋如一入选今年全球最美女性排行榜的消息传开之后，唯一正儿八经刊登过她照片当封面的杂志更加成了抢手货。 　　全球最美女性排行榜，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从全世界的女性中挑选的，能上榜肯定是公认的美女，不然该榜的权威性会受到极大的质疑。以前华国人也不是没有上榜的，但是一共入选过该榜的3个华国女性，两个明星一个模特。 　　但是明星、模特长的好看是应该的，更不用说入选的都是长盛不衰的一线女星和国际超模。但是这位，可是个科学家，是研制出你头疼、牙疼、胃疼等等很多地方的疼痛，不得不掏出今年以来最火的珍珠止痛药止疼的---科学家。 　　我们承认你非常厉害，但是入选全球最美女性排行，凭什么啊，国内外没见过她的人动了动手指，搜到照片一看。 　　恩，恩？真香。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除了她的脸之外，过往的经历也很让人有好感，特别是西方人还有……球迷。全世界那么多有钱人家出身的孩子，哪怕有一半的选择像她这样，这个世界将会是美好的人间。 　　球迷们：……还记得几年前在德国救下小男孩，踢进弧度球的那个亚洲女孩吗？会华国功夫的那个，她现在成了科学家，快去@近些年新晋的球星，特别是前锋，他们的前辈无法做到，他们绝对可以的。 　　新晋的球星们心里苦。然后有个球星反应极快的回复自家的粉丝们：露易丝之所以能够做到那样是因为神奇的华国功夫，而我只是个职业球员，不会华国功夫，大家纷纷效仿。 　　真是个小机灵鬼，看在你说的解释让大家都信服的份上，放过你了。 　　在西方完整围观了网络上这一幕的华国公民：“……” 　　在国内，顾南泽的粉丝们都是耳报神，团队还没跟他说这个八卦，粉丝们早已@他了。每次有宋如一的消息时都如此迅速，真不知道她们是谁的粉丝，一个个都这么不专业。 　　看着那些@，他觉得自己有些胃疼：“宋如一不是一个科学家吗？她上这个榜有什么用！”还有，外国人的对亚洲人的审美不是与众不同的吗，怎么，现在不按照动画片里花木兰那样的脸评选了？ 　　是啊，她上这个榜有什么用，其实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登上该榜的科学家，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比如说宋如一拓宽了这个榜的职业选择。 　　在第一次加印的五千本告罄之后，《华国科学》期刊加班加点的进行了第二次加印，这次主编拍板，无视了员工们的犹疑，直接加印三万本。事实证明，主编之所以能够成为主编，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三万本也全部在月底前两天销售一空，要是开始再多印几千本，也卖的掉。 　　只是虚假繁荣之后，他看着第二个月骤降的销量，颇有一种痛心疾首之感。虽然比去年同期高，但谁都明白，这是上个月销量骤增带来的后续影响，无法维持住的话，最多几个月就会被打入原型。 　　可靠什么维持呢？只能在心里默念：我们是科学类杂志，定位不同，定位不同，我们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研究所里，狄含山敲响了宋如一办公室的门，进去之后看见她一脸平静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写东西，眉头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宋如一头也不抬的说道：“有什么事吗？” 　　狄含山回道：“珍珠制药有人来了。” 　　宋如一手中拿着的笔顿了一下，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看了眼，上面没有任何来自乔锐的电话或是信息。她道：“我猜你记得我很久没有参与过珍珠制药的事物了，还是说他们新成立的实验室出了什么问题。” 　　“是处理您两个专利申请的向经理，他说有一些国际专利审查需要的补充文件要求签字。” 　　“哦，”宋如一恍然：“对，他昨天跟我说过这件事。” 　　她所处的办公室外人是不能接近的，因此向经理被带到了之前记者们来采访宋如一时待过的会客室。喝了两口一次性纸杯装着的咖啡后瞪圆了眼睛，忍不住看向角落里放着的咖啡机，这里的咖啡豆质量居然这么好，醇香浓厚，比他以前喝过的都要好，作为一个咖啡发烧友，真想问一问是哪里采购的。 　　不过向经理也只是心中想想，宋如一出现在他的视线时，当即站起来喊了声宋总，在对方朝着他点头后才继续坐下，拿出了公文包里带来的文件跟她说每一件需要补充的材料以及签字说明。 　　他知道宋如一的记忆力强，不会有听了马上就忘的事，因此逐条全部说完之后才停下。然后就见她拿出了钢笔，在几份文件上签字后将其合上，身体往后一靠，转着手中的笔道：“听上去这两个专利的审查特别严格。” 　　向经理笑着说：“因为您的第一个成果太惊人了，各国的专利局那边知道这两个也属于您，都不敢等闲视之。”接着掏出了一份药企名单推到了她的面前，“这都是联系我们，想要合作开发两款新药的企业。” 　　宋如一拿过了名单，长长的一串，最上面的就是有过合作的美国LS制药公司，前几个都是跨国制药巨头，后面的也不能等闲视之。 　　向经理见她不说话，道：“按照我们珍珠制药的势头，独自进行这两款药物的临床实验也不是没有资本。”开始谁都不能理解他辞职加入一个名不见经传药企的举动，冷嘲热讽不是没有。现在这个药企以谁都想象不到的速度崛起了，势头之猛谁都想不到，原来一些想要看好戏的人脸都被打肿了，更多的则是羡慕他那时决定果断，选了正确的路。 　　谁知道宋如一说了句：“并不是每一种药，都像珍珠止痛药一样的，谁都不知道新药的效果如何，公司现在太弱小了，还经受不起失败。” 　　向经理听这话，好像宋总不认同他的话。然后就见她说道：“这件事我会跟乔锐商量的，你先回去吧，补充材料写好之后，我让人送过去。” 　　向经理看了看一直站在她身边的狄含山，珍珠制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的来头，也不多说什么，当即站起来准备离开。到了楼下，会有人一路开车将他送到门口。 　　狄含山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听宋博士的意思，好像有继续和别的公司合作的想法，她想了想还是确认一下：“您会选择和别的公司合作吗？” 　　宋如一道：“谁知道呢？” 　　狄含山犹豫了片刻，缓声劝说道：“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宋如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狄小姐，你相信，珍珠止痛药将会是我有生之年，研发出最成功的一款药物吗？”是的，她脑海里不止有止痛药一个来自修真界的药方，但是她找齐止痛药的五种材料用了多少年？排在第二个简单的药方是清体丸，它所需要的各种原材料不下三十种，其中某种是动物的分泌物，让人失望的是，地球上没有这种动物。 　　而通过华国传统药方研究出来的新药，她无法保证每个都是有效的，副作用更是要等临床实验，做到无副作用基本是不可能的。 　　狄含山道：“您今年才24岁，未来有着大把时间，何必如此谦虚。” 　　宋如一悠悠道：“是啊，但我觉得我已经可以去回答一个问题了。” 　　“什么？” 　　狄含山只见她笑了一下：“当然是出道即巅峰是什么样的感觉？” 　　“……” 　　第144章 第 144 章 　　 　　某乎提问【出道即巅峰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让顾南泽来回答，估计是这样的：南加大毕业回国后参演的首部电视剧就有了不俗的反响, 陆续加盟了几部小银幕之后成功转战到大银幕, 现在入行五年吧，已经拿到过最佳男配角奖了。最近的一部电影刚刚杀青，预计十月份与观众见面, 题材很不错, 剧情很有逼格, 由我担任男主角, 它让我的演技有了很大的突破。我们整个剧组野心都很大，一开始就决定送审，希望它能让我拿到明年的影帝殊荣。 　　顾南泽进入娱乐圈之后，除了第一年参演了三部电视剧，接下来基本是两年三部电影或是一年一部的步伐往前走，而他的梦想从未改变过, 成为华国新生代最佳男演员, 他要让以后的人们提起影帝两个字, 深入为主的是他顾南泽的名字。 　　从踏进娱乐圈起, 短短五年走到一线演员的位置, 的确很了不起，不知道有多少明星羡慕他一路走来的顺风顺水。但是深思一下, 这个回答对应出道即巅峰是不是差了点, 总感觉文不对题啊。 　　好在某乎没有人邀请他去回答这个问题, 否则按照他的性格, 说不定真的会去匿名回答一波, 然后被大家当做网友们的代入回答，嘲讽调侃一番，说不定还能骗一波赞和关注，就像高挂榜首的那个回答。 　　榜首是一个网友故意以某位女星的口吻回答的，不指名道姓大家也知道他代指的是谁，毕竟华娱这么多年来，拍摄第一部电影就拿了华娱女星最高成就的也就那么一位。 　　然后……一路下坡路，真是让该女星的粉丝们痛心疾首，多年来粉转黑的不少，加起来不比一座珠穆拉玛峰低。 　　可宋如一说了这句话，狄含山只当她谦虚，毕竟对一位过几天才满24岁的天才科学家来说，算算华国女性的平均寿命，起码还能再为科学献身五十年。 　　除了上帝视角，没人知道宋如一还是个修真者，即使只能修到先天，谦虚的说，也能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的再活很多年。不过根据对她过往的调查，她还是个宗教信仰者，信仰的特别不虔诚的那种，如同报了一个不喜欢的兴趣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师看了能放生你。 　　反正狄含山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只见到过她打坐、刻玉牌，其他的就没了，连道经都没念过，更不用说去道观听课。修真？别逗了，没人会往这上面想，她那个微博名倒是值得讨论，对此有一部分网友觉得她是玄幻小说爱好者。 　　除此之外也没啥了，信息化社会，给自己取奇奇怪怪微博名的多了去了，要不是她是个科学家，网名和职业感觉特别不搭，连这些猜测都没有。 　　所以还是现代社会好，包容性高，要是地球的灵气再足一点就好了，宋如一真心的想。 　　狄含山对宋如一的信心和研究员们对她的信心一样，是随着项目的进行是一路走高的，曲线指数昂首挺进，跟股市里的绿油油颓废形成了鲜明对比。因此她掷地有声的说道：“宋博士，您未来的成就绝对不止如此。” 　　宋如一竖起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说道：“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成就，而是成果。” 　　狄含山不解，就见她托着下巴说道：“像珍珠止痛药这样几乎能适用于地球上的每个人，又没副作用的药，我至今为止找不出第二个。在未来，它将会比维生素和感冒药的普及率都要高，我突然在想，它的出现到底是好是坏。” 　　珍珠止痛药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国内外不少专家们做出过专业评论，总体来说，利大于弊。宋如一目前受到的，也全是赞誉。以前还能忽视，现在业内各种活动和交流会都不会忘记给她发一份邀请，她来不来是一回事，要是觉得你不把她当回事跟你计较，绝对够你喝一壶的。 　　讨论话题：【论想太多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 　　在宋如一生日当天，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个人、单位送来的礼物几乎堆满了一个五十平方的房间，大多是鲜花水果保养品，还有各种渠道寄到她手上的感谢信。不算网络上的，光是手写的信件就装了两个大箱子，说真的，现在能亲自动手写一封信的，也是凤毛麟角了。这些信件的主人要么是自己深受疾病困扰的，要么身边有亲朋好友患病的，反正基本都因他们公司的新药受益。 　　除了对止痛药的感谢之外，还有对他们拿到进口药授权的感谢。珍珠制药今年推向市场最贵的一款药物，在华国没拿到授权前，出国购买正版是两万七一瓶，zou私仿制药，也要三千一瓶，这可是违法的。 　　今年他们拿到专利授权生产了，因为受到国家调控，比仿制药的价格还低一千，并且部分金额纳入医保。这一措施，除了让买不起药的家庭承受的起了，顺便还将对仿制药的zou私从源头掐灭了，买卖都赔本了，当然没人做了。 　　每种进口药的价格都是经过和药监局的讨论决定的，光看成本每瓶药价格肯定是极低的。但珍珠制药每年要花费几十亿美金才能拿到授权，还要将止痛药的专利经营权给予出来交换，总不能付出这么多什么钱都不赚吧，必须保证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明白事理的自然都懂，恶意谩骂的也依旧有，只不过这些来信都被筛选出去了，压根没有送到宋如一手上的。 　　她看着堆满了房间的礼物，沉默了良久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礼物。”狄含山站在她身边说了一句：“这都是您该得的。” 　　宋如一笑了笑没有回话，有些人送礼有一个套路，为了让收礼的人不至于把你给忽略了，往往会贴上名单。 　　她拿起了其中的一束鲜花，看着上面的卡片，莫名其妙的问：“为什么妇联也有？”狄含山比她还惊讶，她惊讶的是宋如一会对此感到奇怪：“您是现代女性的楷模啊！” 　　“……”明明是称赞的话，为什么听上去让人有种不适呢？她转手将鲜花递了过去，狄含山不得不把它接过来捧在怀里，不解的看着她转身出去的背影，在背后叫道：“宋博士？” 　　宋如一没有回头，“作为现代女性的楷模，我将它转送给你了，现在，你也是楷模了。” 　　狄含山：“……” 　　玩微博的都知道，基本资料里填写过年月日的，微博会在你生日当天自动更新生日动态。今时不同往日，宋如一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名人了，最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哪个网友，他发了几个嚎啕大哭的表情在该动态下评论。 　　【女神今天过生日，我没有什么好送的，就想着给女神充个会员，结果女神已经是会员了，我决定充明年的，可是订单自动退款。我联系客服询问之后，客服告诉我，女神是微博的永久会员，为什么一个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 　　【在这里祝大佬生日快乐，工作顺利，顺便，永久会员是什么（狗头保命jpg）】 　　【看看宋博士发的上一条微博是什么时候，她会充会员我把头摘下来给你们当球踢，肯定是渣浪偷偷做的（看透一切jpg）】 　　【生日快乐（玫瑰jpg，玫瑰jpg）】 　　【生日快乐，天天开心(づ￣3￣)づ】 　　……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很久了，宋公主平时会用淘宝吗？】该楼回复：【宋公主是什么鬼？】 　　立刻有人进行了科普【你们不知道吗？上个月宋如一入选了全球最美女性排行榜，排名第87位，她的英文名字是露易丝。然后，英国上个世纪有个公主叫露易丝，是英王爱德华七世的长女。德国末代公主叫维多利亚·露易丝，现任挪威国王长女叫玛塔·露易丝。感觉叫露易丝的公主挺多的，所以她公主的外号就传开啦。】 　　【忘记吃药了吗？西方叫伊丽莎白或是维多利亚的公主女王更多，怎么没见有人对英文名叫这两个的华国人或是外国人喊女王公主啊！你们自己意淫的吧（冷笑jpg）】盖层回复【额，是这样没错，公主也是我们后援团的昵称，不想跟人争执，不喜欢可以忽视这个称呼。】 　　【都在公众场合这么喊了还叫我们忽视，当微博是你家开的啊？】该楼的回复数以极快的速度冲上评论数第一，huo药味弥漫，此楼已歪，层主表示吐血生亡，有事烧纸即可，可在墓志铭上写：我真的只是单纯的问一句你用淘宝吗？ 　　最后还是顾南泽的粉丝浩浩荡荡的涌了进来刷了无数的生日快乐，天底下简直没有比她们更加贴心的粉丝了，连爱豆的妹妹都一起照顾了。所以，能不能求个同框。 　　顾南泽是个感情丰沛的人，从小就缺爱，锋芒毕露的跟刺猬一样，希望引起他爸爸的重视。可惜事与愿违，在顾诚远看来，他太幼稚了，在他看来，顾诚远一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或许天底下没有比能有粉丝天天对他呐喊、表白的娱乐圈更适合他了。粉丝是无情的，但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会站在你身边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热情的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顾南泽不是个主动的人，但是有人对他好，他绝对不会视而不见，也许口上傲娇，却一直努力的在做到不让爱他的人失望。 　　粉丝们万人血书求同框，晚上给宋如一过生日时，他干脆利落的搂过了宋如一的肩膀，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合照上传微博，兄妹粉们的内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等等，照片里的那个小男孩是谁，还有坐在宋如一对面的那个男人在做什么？！！一看就是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诱人，光看手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猜一块钱是乔总的。 　　【所以，这是见家长吗？】 　　【请问什么时候结婚？】 　　顾南泽尚未注意到这些评论，他看着刚才突兀入镜的顾南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凑过来干什么？” 　　顾南祈早就把大哥的暴脾气当做纸做的老虎了，一点都不害怕，他回到位置上坐下，干脆利落的说道：“我也想和哥哥姐姐一起拍照。” 　　要是以前，顾南泽说不定会嘲讽他几句，问他是不是对自己不受欢迎的人设一点数都没有。但他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因此只是哼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顾南泽在别墅的健身房里运动，助理双眼亮晶晶的过来问：“顾哥，宋博士要和乔总结婚了吗？” 　　顾南泽差点没从跑步机上摔下来，他调慢了运动速度，蹙着眉头问：“胡说八道什么？” 　　“昨晚你发的照片，不是见家长吗？” 　　“见什么家长，不知道我家两位工作狂？”说着他觉得不对，下了跑步机用干毛巾擦汗，然后伸出了手。助理对顾南泽的习惯了若指掌，连忙小跑出去拿了他放在楼下桌子上的手机过来双手奉上。 　　顾南泽打开微博仔细观察昨晚发的照片，很快就找到了华点（其实是有细心的网友将乔锐虽然低调，但强势出境的手给圈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做的举动。 　　难道宋如一没手吗，要你喂草莓！ 　　等等，他当时的举动好像不是这样的，卧槽，肯定是见他拍照故意的，而他当时完全被顾南祈那臭小子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顾南泽想砸手机，这家伙太有心机了。 　　乔锐：不好好检查就传照片，能怪谁呢？ 　　第145章 第 145 章 　　 　　见顾哥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助理失望的问：“宋博士和乔总还没有要结婚吗？” 　　顾南泽冷笑：“你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没解决, 老是关心别人干什么？还有, ”他曲着膝盖, 右手搭在上面, 上上下下的将站在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遍：“你是我助理还是她助理啊, 她妈都没你这么操心。” 　　助理扭扭捏捏的说：“顾哥，你不懂CP粉的心，宋博士和乔总在一起, 简直是王子和公主的翻版。” 　　顾南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觉得有点想吐。”助理大惊失色：“顾哥，你身体不舒服吗？我马上给你预约医生检查。” 　　“不, 是你的少女心让我有点恶心。”听到顾南泽的话，助理委屈巴巴。 　　粉丝们看了兄妹同框, 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是这么好哄，在大家一致默认只有手出镜，坐在宋如一对面的男人是乔总之后, 开始对照片里那个小男孩的身份感到好奇。 　　娱乐圈是个荒诞的地方, 相貌身段排在前十的女星都能给你弄出给变性人事件, 怀疑那个男孩是顾南泽的私生子, 好像也不是那么出人意料……才怪啊, 滚蛋。 　　【少爷少爷, 有大V说那个小男孩是你的私生子, 是真的吗？】 　　顾南泽觉得, 他今天一起床就喝了一杯水，没有吃任何东西真是明智的选择，不然真的会忍不住吐出来的，他露出了一个看了就让人觉得他黑化了的笑容，导致团队的成员们，特别是公关在心里拉响了一级警报，密切关注与他网络账号相关联的所有动态。 　　事实证明，他们的预判还是正确的，不过看了顾哥发的东西，觉得一阵智熄。顾南泽@了珍珠制药的官方微博【告诉你们乔总，想要娶我妹妹，还早了一点。】 　　团队成员们无语，助理小心翼翼的问：“顾哥，那个私生子绯闻，不管吗？”顾南泽拍飞了桌上放着的剧本：“管什么管，我像是会弄出私生子的人吗，我进娱乐圈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话说一把年纪都没有个女朋友，好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放在社会上都能被称呼为光棍了，助理再看向顾哥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一丝同情。想想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同情一个高富帅现在还是单身。 　　顾南泽沐浴着他的眼神，忍无可忍拿起了剧本砸过去：“滚出去，别到我面前碍手碍脚的，看了还伤眼睛。” 　　助理被赶了出去，到隔壁办公室没几分钟，就听公关的小姑娘说道：“珍珠制药官博给回复了！动作好快。”他凑过头去看，发现该官博回复的是【乔总说：大哥，我会加油的。】 　　助理瞬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顾哥看了肯定要不高兴了，还好，我出来的早。”公关的小姐姐被他的举动逗笑了，忍不住道：“不至于吧。” 　　“你不懂一个妹控的心。”说完这句话后，他深藏功与名的走了，问另外一个同事：“那个，你外婆今年种金银花了吗？” 　　“种了呀！”同事欢快的回道：“今年的才给我寄呢？”她外婆年年都种金银花，原来只是家里人送送，也不拿去卖，每年都多出不少。后来听到自家外孙女的上司喜欢喝她种的金银花，本着间接帮助外孙女塑造良好工作环境的想法，每年一有新茶就先给她寄。 　　她拿出了茶罐递了过去，“诺，给你。” 　　“有蜂蜜吗？” 　　她有点不太想给：“你是要给顾哥泡的吧，蜂蜜吃了会胖的！”要是变胖了，对演员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啊，他会因此接不到戏而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业。顾哥尚且有一份家业要继承，他们可要有失业危机了。 　　助理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这人心里苦啊，就想要吃点甜的。”见她还不给，啧了一声：“也不是天天吃糖，不是偶尔嘛！”说着他看了下时间：“顾哥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都下午两点了，不补充点能量怎么行。” 　　“什么！”他就看着与自己相处多年的好同事马上要拎着他的领口尖叫了：“你居然敢让少爷饿肚子！”下一秒怀里就被塞了一罐蜂蜜：“快去，给少爷泡茶，别忘了准备吃的！” 　　“不不不，你看着就不靠谱，还是我来订外卖吧，我知道一家粥店不错，下单的时候直接备注你手机号了，记得去拿！” 　　助理被推攮着走出了办公室，然后看着门在离他鼻子只差一毫米的地方关上，发出了碰的一声，感觉天花板上的灰全落他头上了。转身愣愣的往外走，嘴里还在自言自语：“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同事了，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死忠粉。” 　　相比在娱乐圈工作所要面对的八卦，研究所就清净多了，不是没人看到微博上的照片，但是最多只是在闲暇之余对照片评价几句，不关心的居多。还有那些舆论，一看就在瞎扯，有那时间搞些有的没的，不如多做几个实验。 　　所以顾南泽和乔锐都在网上走了一个来回了，宋如一还不知道出了啥事，估计知道也不在意，或许会在晚上和乔锐见面的时候问他一句：为什么要跟她哥一起玩，他幼稚你还幼稚吗？好在一个人是不可能看到旁人心里再想什么的，不然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也不知道顾南泽要被宋如一气死多少回。 　　此刻，她正在和几个核心研究员在探索项目的研究方向，并且对实验过程中产生的变化进行讨论。研究员们也很想学习组长到底是如何做到在大方向上不出错的，奈何她每次都不藏私的当着大家的面做实验，对提出的问题也会进行回答，可大家就是学不来她的敏锐性。 　　灵气这东西普通人感受，宋如一也不会去说，所以给人的印象就是，组长本身是个天才科学家没错，但是上帝他老人家心眼偏的没边了，给了组长漂亮的脸蛋、聪明的大脑、傲人的家世，幸运值还这么高，人干事！ 　　当一件事成功说是幸运，两件事、三件事也是幸运，之后都是如此，再用这个词解释大家都知道说不过去了，可又不是玩游戏，还有欧皇一说，但实在没别的词形容了。 　　冯雨坐在食堂里吃饭，用没吃完的馒头在桌上摆了一个化学结构式，托着下巴纳闷的说道：“组长就是这么厉害，承认有那么难吗？” 　　对面蒙头吃饭的男同事说道：“不是难，在这里没有不聪明的人，按理说差距都不大，可很多事偏偏就组长做得到，”他感叹着说道：“这脑子也太不一样了。” 　　冯雨的动作顿了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隔壁村的二狗子和你脑子还不一样呢？你怎么不替二狗子难受一下，组长就是比我们所有人聪明。” 　　男同事：“你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我只是在客观的描述而已。” 　　冯雨：“我也是在客观的描述。”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依旧为你隔壁村的二狗子难受。” 　　男同事：“我隔壁村没有叫二狗子的，不是，我燕京本地人，不住村里。”冯雨收拾了才在桌上摆好的化学结构式，站起来施施然的走了：“谁知道呢？” 　　“……” 　　下午，冯雨在一间智能温室里看到了宋如一，她站在种在培养土的植物面前，自从他们第一个项目需要的植物成熟之后，他们用的都是出自智能温室的材料。走近的时候，她细心的看到了组长手中握着一块玉牌，这块玉牌不少人都见过，好像是她常年佩戴的。 　　“组长？”冯雨叫了一声。 　　宋如一：“你怎么过来了？” 　　冯雨指了指置物架上一层层种在培养土里的植物：“我来拿这个。” 　　“哦，”宋如一往边上走了两步，冯雨上前抽出了放在置物架上的一整层准备拿走，没想到却被叫住了，她就见组长指了指另外一层说道：“拿这些。” 　　冯雨：“？？？”有什么不一样吗？纵使一头雾水，但是组长说换就换，她很干脆的应了一声好，换了一层拿走。 　　宋如一看着她的背影失笑，片刻后将手中拿着的聚灵符直接挂在置物架的旁边，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第二天冯雨颠颠的敲门进了她的办公室，将玉牌还给了她：“组长，你昨天把这个给忘了，这玉牌一看就很贵，被人拿走就不好了。” 　　宋如一怔了下，伸手接了过来，笑着说了句：“谢谢。” 　　过了几天，冯雨发现智能温室里又出现了和组长之前那块图案一样的牌子，不过不同的是，组长贴身带的那块是玉的，这几块是木刻的。没错，几块，因为每个智能温室里都有，而且被牢牢的固定在天花板的墙角上，要不是她偶然之下抬头，眼神又好，都发现不了。 　　另外一边，宋如一对跟在她身边的狄含山道：“你似乎有很多疑问。”鉴于狄含山是哼哧哼哧搬了梯子将木牌用胶水粘在墙角的那个，似乎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于是她体贴的问道：“你要吗，我晚上给你一个。” 　　狄含山客气的拒绝了：“我不信这个。” 　　“唉，”宋如一叹气，她突然想起了曾经也用这个理由拒绝过的人，顾诚远身边的江助理。所以：“你不信这个，真的不是因为知道它是我刻的吗？” 　　“不是。” 　　宋如一点了点头道，评价道：“相信科学也没什么不好。” 　　狄含山：“……”你一个科学家，说这样的话，真的不亏心吗？！ 　　第146章 第 146 章 　　 　　宋如一说完就把这话抛到脑后了, 完全没有考虑到说的话会给别人造成什么样的冲击。而其他人对此的评价是：年轻人嘛, 心性活泼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没真的搞封建迷信。 　　狄含山几乎要以头抢地了：你们不是长久跟在她身边的人，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 还有，我觉得她当时挺认真的。 　　可是大家都不放在心上，久而久之, 她也渐渐怀疑起了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她不能理解宋博士的举动, 只是因为跟她有代沟而已，年纪大的, 总是不容易知道年轻人心中在想些什么，还在某天晚上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宋如一知道她的举动后, 托着下巴足足观察了她十分钟, 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挺难形容的, 或是说挺复杂的。要是换个人来，估计已经忍不住低头检查自己是不是穿错衣服、扣错纽扣了, 狄含山尚且能用略带疑惑的声音问：“宋博士，您有什么吩咐吗？” 　　“狄小姐，”宋如一叫了她一声, 问道：“我记得您比我大几岁？” 　　“大六岁。”她很快得到了答案。 　　“大六岁能有什么代沟呢？年纪大的人接受新事物都快, 更不用说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宋如一对着她认真的说：“我以前说的都是真的, 你的理解也都没有错。” 　　什么没有错, 你是说你爱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吗？狄含山拒绝承认，你自个都说了要相信科学。在昨晚反思时她回想了一下宋博士平时的言语行为，她偶尔的确挺幽默的，没啥大不了的，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要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爱好，不奇怪，不奇怪！ 　　莫名感觉全世界的天才身上都扣了一口锅，天才们做错了什么。好在相比误会，被盖之以天才两个字的人受欢迎的程度更深一些，更被人所包容。 　　9月中旬，宋如一应邀参加了清华大学新生入学的开学典礼，如曾经药学院院长跟她猜测过的那样，今年生药专业的分数线，比去年整整高了7分。清华大学门槛本来就高，一个专业比去年高7分什么概念？意味按照去年分数报这个专业的部分学生，今年势必会调剂到其他专业去。 　　生药专业多年来接收过调剂生，人太多了要往其他专业调剂的还是头一次，大家果然是看到相关行业在未来的美好前景了吗？不过业内人士都知道，事实依旧是残酷的，对中医药方的研发即使有了宋如一成功案例的珠玉在前，但后面的不要说木椟了，秸秆都没看到一根。 　　要知道，宋如一组的项目启动之后，其他组相关项目也启动了不少，跟前些年难以审判的状态相比，今年极其好说话，经费是一笔笔往下拨。可是大家越深入，越一头雾水，越能明白之前能够成功的宋如一多不容易。 　　关于清华大学的新生入学仪式，网上是能搜到视频的，还能在线看直播。研究生宿舍里，裴诗诗对着贝玲招手：“过来看，我在开学典礼上看到了宋如一。” 　　贝玲愣了下，问：“是作为嘉宾吗？” 　　“不是，她坐在教师席位。” 　　“什么？”贝玲立刻凑了过去，裴诗诗将进度往前移了一些，果然是坐在教师席的，不过，贝玲道：“那好像是药学院的教师席吧。” 　　当然坐的是药学院的，宋如一在生物上可没有做出什么杰出贡献，生命与科学学院能说学院以出了她这样的学生为荣，但不能违心的给她刷成就啊。那个ST沉淀剂他们的实验室也在用，但还不足以他们为此发出一封聘书。 　　药学院就不一样了，她的各项成果都是跟药物研发脱不开关系的，以后还要继续在这一行发光发热，能给她发聘书不知道多开心。 　　直到今日坐在这里，宋如一听着台上的人讲话，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对哦，我还是特聘教授来着，我做的好像不那么称职，那么久了都没有去上过一堂课，要不改天要不去上一节课吧。 　　不管她坐在哪个学院的教师席，反正每一个在视频里见到她的同学们心情都挺复杂的，我们尚未到半山腰，她都快爬到山顶了。张初容终于认命，她曾经以为的那些竞争、追逐，不止从未被对方放在心上，甚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她被远远的甩开了，只能看着对方的遥遥远去的背影。 　　宋如一不了解这位前室友的想法，她从来没想过要和别人做竞争，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去做一件事，然后将它完成，仅此而已。知道她决定去上一节课，研究所的同事们纷纷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能打消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不要误人子弟。 　　怎么说呢，宋如一的专业知识是足够的，加上她学习效率快，原来的短板也被不断的补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很难分清楚难易的区别，毕竟大部分知识对她来说，理解起来都不难。 　　可普通人做不到这一点啊！她组里的成员们可以说是感受深刻，理论知识还好，问到实验知识，特别是在同事们跟她有分歧的时候，她喜欢动手做实验证明她是对的。 　　恩，大家都看到你是对的了，但是你是怎么发现的？就这么发现的呗，宋如一一脸正直，瞧瞧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太打击人了。 　　他们年纪大，受得起打击，但不要去祸害祖国未来的花朵了。宋如一拒绝了他们，本着就算再懒惰的园丁也要做一天园丁的工作，还是去上课了。她上的是公开课，闻讯而来的同学不少，还有几个别的学院过来参观的。 　　上课铃声响起，宋如一准点出现在教室。她没有带教案，一进去看到那么多人愣了下，没想到同学们这么热情，前几排居然还坐了几个眼熟的老师，真是太给面子了。 　　她没有教学任务，讲关于哪方面的内容全凭自己决定，同学们不知道，课堂过了大半，老师们听了觉得还不错靠谱。虽然杂，但不乱，一堂课下来谁都能听的出来她专业能力过硬，知识储备非常广泛、全面。 　　狄含山一直站在教室的前门附近，她听不懂宋博士讲的课，但看同学们的状态，时不时做笔记的样子，还是能知道这堂课讲的是不错的，走的人有，但是听的人更多。 　　宋如一上完课就走了，当天晚上就有同学在紫荆论坛里发帖【附上宋如一讲课的短视频节选，她讲课的水平是有的，不过节奏太快，整堂课都要认真听才行，中间没有休息，听的太累。】 　　1楼：卧槽，她什么时候来上的课？我怎么不知道。 　　--------------------------- 　　回复楼上：她要来上课的消息一周前就通知了，你反应也太慢了。 　　2楼：同样完美错过，所以她下堂课在什么时候。 　　------------------------- 　　回复楼上：这个不知道，看她讲课的内容，应该是没有教学任务，上不上课都是随意的那种。 　　3楼：谁有整堂课的视频，录音也可以， 　　…… 　　66楼：【音频分享WAV】、【视频分享WMV】 　　-------------------------- 　　回复楼上：层主好人。 　　不是该专业的人，听这堂课几分钟还好，全场听下来，估计会觉得无聊。但是在相关专业的同学耳中嘛，还是个性极强的清华学子耳中，他们自有一番评价，大部分还是赞同楼主的意思的。 　　水平超高，节奏超快，水平太次估计要掉队了，听完后跟用大脑打了一架一样，累是累，收获也不小。所以，下堂课在什么时候？ 　　哪里有下堂课，宋如一自觉完成了任务，回到了研究所继续工作，看她的样子，今年估计是不会再去上课了。 　　十月初，顾南泽给宋如一送了张电影首映式的票，她对着装电影票的信封拍了好几下，都没有看到第二张。立刻打电话询问：“为什么只有一张电影票，正常来说不是应该送两张的吗？” 　　顾南泽用故作夸张的声音回复她：“你双重人格，要两张电影票？不对，双重人格一张也够了，难道你还有个复制人？！”就是不说让她请别人一起来看。 　　宋如一无语，很快，她机智的说：“我不是有个一直跟着的助理吗？她会跟我一起去。” 　　“那个叫狄含山的？”听她嗯了一声后，顾南泽不满：“她怎么还跟着你？”顿了顿道：“行吧，我再让人给你送一张。” 　　狄含山想要告诉宋如一，不用专门给她拿电影票的，不过既然已经说了，她便不说什么了。 　　首映式那天，狄含山准备跟着宋如一去看电影，结果她听宋博士对她说了一句：“狄小姐，你下班了。” 　　狄含山：“？？？” 　　片刻后，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开了过来停在了两人的面前，车窗摇下，出现在面前的是珍珠制药乔总的脸。宋如一打开后座车门上车，啪的一声关上后对着狄含山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或是去家里等我都行。” 　　乔锐微笑：“辛苦狄小姐了。” 　　狄含山：“……”所以说，什么给助理拿一张电影票，都是托词、借口、烟wu弹！她看着开走的汽车，觉得心情不太美丽。 　　电影首映式，顾南泽是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坐在最前排的，他往送出电影票的位置看了两眼，看到妹妹身边坐着的是谁之后，眼睛不由眯了眯，同样觉得心情不太美丽。 　　他似乎感受到了创造‘女生外向’这个词的人的心酸，以及不满，宋如一竟然敢驴他。 　　第147章 第 147 章 　　 　　“怎么了？”顾南泽身边的女主角坐下时往他看过去的方向瞄了一眼, 抚平了身上裙子的褶皱, 侧头柔声问道：“请了认识的人过来看电影吗？” 　　此刻顾南泽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客套的笑了一下, 并不否认：“是请了朋友过来。”却没说是什么朋友。 　　电影正式开始了，顾南泽双腿交叠, 两手相握放在膝盖上，直视着大屏幕，看着并没有什么交谈的兴致。女主角问了几个问题后都没有得到实质的回答, 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说话。 　　随着剧情的展开，放映厅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相互之间有所交谈都自觉的将声音压到最低，绝对不干扰到第三方。宋如一看着大屏幕里出场的顾南泽挑了下眉头, 电影放到一半, 她突然说了句：“我发现我哥演小人物，简直是跟本色演出一样。” 　　乔锐中肯的评价道：“这是大哥演技精湛。” 　　“感觉他进步很大。”宋如一还记得对方在美剧里扮演反面人物的样子，那个时候，他更多的还是借助于化妆、道具还有场景, 用的肢体语言更多, 哪里像现在，一个眼神便让人记忆深刻。 　　小人物身上身上也有闪光点，顾南泽在该影片里挑战了他以前从未扮演过的角色, 开头给人的印象并不好, 活脱脱一个自私、贪婪, 身处社会底层没有希望的人渣。人物刻画的很成功，光看这个人，大部分影迷绝对不会立刻将他与顾南泽联系起来。 　　随着影片的深入，男主角身上的过往开始逐步揭露，观众也渐渐明白开始先入为主的印象是多么浅薄，他实质不自私，也不贪婪，甚至有着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美丽的心灵。总之，这是一个探讨人性的故事，比较适合冲奖，剧情略显俗套，但瑕不掩瑜。看拍摄手法极其考验演技，演员演得怎么样，决定了这部片子二分之一的成败。 　　知识它并不是个轻松的故事，受众里肯定没有手挽手到影院里约会的情侣，电影结束之后，灯光大亮，影院里响起了不间断的掌声，剩下是剧组和记者们的互动环节。 　　宋如一看着台上的顾南泽，他正在回答记者的问题，侧头对着乔锐问道：“你以前看过我哥演的电影吗？” 　　“看过两部，”乔锐回答：“都还可以。” 　　“我记得有一部喜剧，挺搞笑的，改天把它翻出来我们一起看一遍。” 　　乔锐知道自家女朋友不是个笑点低的人，连她都觉得挺好笑的，那么在普通人眼里，应该是非常搞笑才对，他自然没有什么不赞同的。 　　相比沉闷的剧情，大部分人还是更喜欢轻松的故事，最好人生的旅途同样如此。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接着站起来离开了放映厅，进了电梯一路往下，乔锐才问：“我们直接出来没关系吗？我看那个采访也用不了太久。”以顾南泽的脾气，知道他们提前走了，估计会有小情绪。他不在意顾南泽如何想他，看他们兄妹两的关系不错，便多了一番考虑。 　　宋如一顿了下，慢吞吞的说：“正是因为用不了太久，才要快点离开，被他抓到的话，会被念叨的。” 　　乔锐：“看来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宋如一并不瞒他，善意的谎言什么的，不存在的，直言道：“他开始只送了我的电影票，你的那张，我跟他说我会带着助理一起过来。” 　　乔锐想起了顾南泽在网上@珍珠制药官博，让他们转告自己的话，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还在影院里的顾南泽一抬头，那两个位置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像是从来没人坐过一样，差点被气死了，合着这两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来看一场电影而已。 　　去电影院不看电影，还能干什么呢？ 　　“阿嚏，”靠在江边的栏杆上，宋如一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乔锐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温暖的感觉瞬间包裹了她。 　　“冷吗，要不我们直接回去吧。” 　　两人正在看对岸高楼大厦刻意设置的霓虹灯夜景，变换的霓虹灯倒映在江面上，投影一直到对岸，仿佛这边的人触手可碰。宋如一没有拒绝对方的西装，往前拉了拉领口，用带着鼻音的声腔道：“不冷，你知道我身体很好的，从小到大基本没生过病，估计有小人在念叨我。” 　　小人顾南泽是互动环节里回答记者问题最多的人，与时常在亲近人面前表现出的不靠谱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面对媒体、粉丝可以说日益成熟，往八面玲珑这个词靠拢。 　　团队开始觉得没点突出的个性对顾南泽以后发展的道路不太合适，谁知道粉丝滤镜厚达八百米，更不用说他本来也没什么黑点。各个对少爷如此快速的成熟表达了关切、心疼等等各种怜爱。 　　可以归纳为一句话，肯定是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逼迫我们少爷不得不成长的，都是你们的错，不过这样的少爷比以前更帅更苏了。 　　啊啊啊啊啊！想嫁！！！ 　　团队的成员们：“……”纵使他们设想了很多种可能，都想不到这种发展走势，真是不走寻常路。算了，反正少爷来头大的不行，随他开心好了，大不了回家继承家业。 　　事到如今大家都看到了，顾南泽已经是国内顶级流量、一线男星了。采访结束了，剧组一行人在保镖的护送下往外走，制片人提议道：“大家要不要出去喝几杯，吃个夜宵。” 　　他说的喝几杯当然不可能是单纯的喝几杯，顾南泽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实际上一个眼角都欠奉：“不用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这话听的不少人眼角抽搐，现在还不到晚上十点，你这么早休息不怕半夜醒来睡不着吗？好在大家都是场面人，不会去拆穿他，否则他不给面子的顶回来，不知道丢人的是谁呢。 　　几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目送顾南泽离开，跟着他一起来的助理保镖呼啦啦走了一大批。女主角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不是没有羡慕的，有背景真好，一路走来一帆风顺不说，谁的眼色都不用看，饭局更是想参与就参与，不想参与能扭头就走。 　　她不行，她即使不想去，还得想个谁都不能得罪的托词出来，毕竟这次合作的导演来头大，制片人来头也大。看人下菜碟，不论在哪里，都是常态。 　　顾南泽一上车便打电话给宋如一准备算账，内心设想了对方是如何忏悔的，结果不仅没有愧疚，竟然还跑去看夜景了！他问道：“你在燕京待了二十多年了，还没看够啊？” 　　“你不知道我学习工作都很辛苦的吗？以前哪有时间看夜景啊！”宋如一振振有词。 　　顾南泽差点被她噎住了，很快细数了她的罪状：“你很辛苦？学习生涯就不说了，大学是一路逃课免修过来的。科学家？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闲的科学家，每天跟八小时工作制差不多，周末还有休息天。请你看个电影带外人，……” 　　宋如一知道他单纯的在调侃，并不是真的觉得科学家不该有休息天，而据她对顾南泽的了解，重点很有可能在后半句。立刻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才见过几个科学家啊就这么说，谁规定科学家不能有休息日，必须甘于奉献、清贫乐道的？上班都知道跟老板商量涨个工资，要个福利，到这里就双标了？” 　　顾南泽被她不停歇的话弄得差点插不上嘴，“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科学家必须甘于奉献、清贫乐道的？”那边理直气壮的声音响起：“你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看看，看看，什么叫倒打一耙，这就是。他顿时冷笑：“那你还挺了解我的！你这么了解我，猜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宋如一心中叮的一声，直觉不太妙，立刻缓声道：“科学家都是大度的人，你只要改正就可以了，我不会怪你的。”顾南泽咬牙切齿的说了句：“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我们来谈谈乔锐的事吧，怎么，他能耐这么大，拿不到一张首映式的电影票，要你借助理的名义？” 　　“哦，”宋如一声音不变的说道：“助理她临时有事，我想着不要浪费了，就约了乔锐过来。” 　　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乔锐：“……” 　　顾南泽愣了片刻，问：“他在你身边吗？我说乔锐。” 　　“在啊？” 　　顾南泽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心中不由对乔锐产生了同情。要说宋如一这人其实没什么优点，也就人聪明了一点（目前是需要被国家重点保护的医药研发类科学家），长的漂亮了一点（颜值超过了娱乐圈大部分的女星）。乔锐这条件，谁配不上啊，要说家世，比他们顾家还强一点，为何偏偏眼瞎，看上了宋如一。 　　宋如一的脑回路，不说别人，顾南泽和她认识这么久了，尚且不能彻底理解。算了，就这样吧，他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替我向乔锐问声好，让他放宽心，多吃点好的。” 　　现在轮到宋如一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先挂了。” 　　乔锐抬眼看着放下了手机的宋如一，然后就听她用一种恍惚的语气说：“我觉得我哥需要找一个聪明的女朋友。” 　　他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跟我哥说今晚是助理没空我才约的你，他居然相信了！”她不可置信道：“你能想象吗？他还让我跟你问好，让你放宽心，多吃点好吃的。” 　　她挠着头道：“是忘记吃药了吗？难道是他觉得你会因为我说的话受打击？” 　　乔锐叹气，张开双手把她抱在怀里，哑声道：“受打击倒不至于，只是有点不开心。”宋如一听的顿了下，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将耳朵靠在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咚，咚，咚。 　　“我想要跟你一起看电影，助理才是托词。”她说道。 　　乔锐失笑，胸腔随之震颤，心脏仍旧在咚咚咚的跳动，不过比之刚才，快了不少。他下巴靠在宋如一的头顶，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我很高兴。” 　　宋如一抿了下嘴：“你知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但是你说出来，我很高兴。” 　　第148章 第 148 章 　　 　　第二天狄含山见到宋如一时, 就见她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面朝着窗户的样子，好像是在发呆, 原谅她想不出其他词形容了。她看向的窗台上还摆放着一排水培绿萝，都是冯雨从同一株上分株出来的, 有好几株长出了新的嫩叶子，鲜嫩翠绿，只是颜色尚浅。 　　见狄含山进来, 宋如一收回了视线, 看着她问道：“狄小姐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问题, 狄含山马上想起了昨天傍晚的那句你下班了，她道：“很好, 因为您给我放了假。” 　　宋如一不可置否：“你这话其实说的不太恰当，毕竟给你发工资的不是我。”说着她拖着下巴看着狄含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看你刚才说话的样子, 我觉得我好像是个负心汉。” 　　夏天虽过，但秋老虎依旧气势汹汹,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狄含山还是想要擦汗, 宋博士的冷笑话真是让人无法往下接, 她道：“我肯定这是您的错觉。” 　　“是吗？”宋如一像是没有听到，拍了下手道：“为了不让你把我当负心汉, 今晚我妈妈要请我吃饭, 你跟我一起去吧。” 　　狄含山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都说了是您的错觉了，居然选择性失聪，话说你跟你妈吃饭带我干嘛，你和男朋友吃饭从来不带我的。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耳边传来不容拒绝的声音：“就这样决定了。” 　　她还能怎么办，她只能说是了。 　　中午饭后，狄含山还见冯雨给她送了一盒切好的水果，冯雨把水果盒子递给她时是这样说的：“组长让我送过来给你的，说让你中午多吃点，晚上可能会吃不下。” 　　见她接过去后，冯雨一脸好奇的问：“你们晚上要去干什么？” 　　狄含山看着手中的水果盒子，里面有火龙果、哈密瓜、草莓等等不下五种的切块水果，但她觉得自己一块都吃不下。她摇摇头道：“没什么。” 　　“哦。”听到这句话，冯雨便不再追问，狄含山的身份组里所有的人差不多都有数，她当然不会过界，送完东西后就走了。 　　晚上，一家高级西餐厅里，慕容和顾诚远坐在一侧，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宋如一，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她旁边的狄含山，用微讶的语气问：“怎么不带乔锐过来，而是这位……狄小姐？” 　　宋如一比她还奇怪的样子：“我不知道您想见乔锐，我要是知道的话，会让他一起过来的。”她顿了顿，接着说：“至于这位狄小姐，您知道的，她跟在我身边很久了，我一天里见到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而且她不由我发工资，什么时候下班我说了不算。” 　　狄含山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只觉得胃疼，这是跟在宋如一身边之后染上的新毛病。慕容嘴角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看着见过寥寥几次的狄含山道：“今晚算是一个家宴，不知道狄小姐能不能回避一下。” 　　狄含山转头去看宋如一，宋如一早就发现了她的不自在，叹了口气后道：“是我考虑不周，你去车里等我吧。” 　　她离开后桌前就剩下三人，顾诚远示意侍应生给三人倒上红酒，说：“总是让这么一个人跟在你身边，不是胡闹嘛，你要是不喜欢，完全可以和上级提要求不接受，他们不会忽视你的意见的。” 　　宋如一摇着酒杯，将它凑近轻嗅，微醺、醉人的葡萄酒香味弥漫在鼻尖，闻一闻倒不会真的醉人，但是有些东西，亲自去尝试了，才会发现，它不如所见的那般美好，或是吸引人。 　　她抿了一口后放下了，随口道：“也没什么不喜欢的，有她在要提什么要求都很方便。” 　　“有她在就相当于身边多了一双眼睛，一点隐私都没有，”侍应生开始上菜了，等他将菜都上齐退下去之后，慕容才说完刚才的话：“我怕你不习惯。” 　　宋如一拿起刀叉低头吃饭，她吃的是一道法国名菜，听过厨师的介绍，普通人会被它复杂的过程倾倒的，最神奇的是，四五个小时的制作流程之后，最后只取两片胸脯肉，其他全部废弃。摆盘后浇上酱汁，用黑松露点缀。她看着巴掌大的两片鸡胸脯肉想，喂饱张小公子那不到7岁的女儿是没问题的。 　　好在它看着不怎么吸引人，味道却不错的，肉质很细嫩，要是酱汁不这么甜就好了。 　　“如一，在想别的事情吗？”可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顾诚远停下了说到一半的话，如此问道。宋如一干咳了一声，道：“没有，我听着呢。” 　　“下次，让乔锐一起来吃个饭，他年纪轻轻就要辛苦的打理公司，要好好感谢才行。”慕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红酒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而且他是你的男朋友，我们作为家长，理应该正式见一面。” 　　“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乔锐同样有份，他辛苦一点是应该的，用不着感谢。”宋如一态度随意道：“见一面的话，看你们的时间安排。” 　　慕容笑容微敛，放下了酒杯淡淡的说了句：“你心里有数就好，反正你从小就有主意，我管不到你，你说用不着感谢，那听你的。” 　　不管顾诚远心里是如何想她的，面上总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的，宋如一以前甚至有张他给的副卡，和顾南泽一样，每次最高消息额度有5万。那张卡还在，只是不知道使用方式有没有改变，她从小到大只用过一次，是给顾南泽买生日礼物用的，别的时候基本放着占位置。 　　见气氛不太好，他道：“你妈妈一直担心你，不论是工作或是生活中，你从小跟我们不亲近，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关心你。” 　　宋如一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刀叉在盘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的语气平静极了：“没事，你们也是一直在忙工作的事，不亲近是无可避免的，我和哥哥都不会怪你们的。”这话说的两位家长一噎。 　　还没说完呢，宋如一往后靠在椅子上，看着两人：”倒是南祈，他现在才10岁，你们好好关心他还来得及，我听他说上个学期学校有不下7次的亲子活动，你们参加了两次。” 　　她笑了下：“虽然两次里还有一次早退了，但是与我跟哥哥比起来，进步不小，至少人去了，不然次次都是助理，我怕有人把助理认成南祈的妈妈。” 　　慕容脸色不太好看：“我们对你的关心和一部分家长无法比较，但你要知道，家长同样要有自己的生活的，我们起码没有亏待过你们。” 　　“我明白大概您的意思，”宋如一不解道：“所以我不太明白你说那句话，和以前一样不是很好吗？……”她沉默了良久后认真的问慕容：“话说您为什么会突然担心我的工作还是生活？我感觉还不错，两者都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慕容看上去好像很生气，她竭力维持不做出失态的举动：“我只是单纯的在作为一个母亲，关心我的女儿。” 　　宋如一眨了下眼睛，干巴巴说：“好吧，非常感谢。” 　　很多父母在外人面前维持的极好的仪态、风度亦或者是伪装，在儿女面前往往不会多加掩饰，有十之二三就很了不得了。最亲近的人关心你，说的话会比任何人都让你感动；同样，最亲近的人想要刺伤你，亦会比任何人都来的让你锥心刺骨。 　　奈何宋如一和她的母亲、继父的关系用一句话来描述，无疑‘最熟悉的陌生人’最为恰当。他们伤不了她，她说的话同样影响不到他们。慕容很快恢复过来了情绪，顾诚远对着她笑了一下，道：“看来我们对孩子们的关心的确不够，孩子都怨我们了，以后要改正才行。” 　　他举起了酒杯想要跟宋如一碰杯，“你现在年纪轻轻，就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爸爸妈妈以你为荣，今天吃饭除了联络联络感情，还有为你庆祝的意思。”他看着很高兴：“我女儿别人拍马都追不上，说出去大家不知道多羡慕。” 　　宋如一挑了挑眉头，与他碰了一下杯，客气道：“我的荣幸，只要别像宋家那样做就行。” 　　说到宋家，夫妻两相互对视了一眼，很快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当时网上很多有关宋如一和宋家的小道消息，有一些还影响到了他们。但不等他们做出反击，那些消息可以说是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后来他们派人打听，宋氏的总裁被约谈了，而约谈人代表的是谁，不言而喻。 　　宋家人的盛怒是不用猜的，他们等着宋如一上门解释很久，可宋如一该干嘛干嘛，不要说亲自上门解释了，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比她大一岁的宋其珩在知道网上发生过的纠葛后，打电话想要责骂她，用词不太好听，无非是白眼狼、不懂得尊敬长辈、这么多年的关心不如喂狗之类的。 　　宋如一从头到尾都不把他放在心上，更不用说他的责骂了，当即反问：“你们的关心不是为了我爸爸留给我那百分之五的原始股吗？” 　　宋其珩一张脸涨的通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想我们！” 　　宋如一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他：“是或是不是，去问一问你爸妈不就知道了吗？” 　　宋其珩自然去问了，但在知道她做了什么之后，宋家人便没想过再要那百分之五的原始股，想的都是把她绑到宋家的船上来，她个人的价值可比百分之五的原始股值钱多了。 　　本来还在心中窃喜，好在没有直接说要拿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不然太过伤感情。谁知道宋如一直接来了这一手，把他们的宣传都挡了回去，不要说后面的软文和准备接的采访了，网上引导舆论的话都删的干干净净。这边儿子又带着这个问题过来，他们顿时明白，宋如一从始至终将他们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想要回那百分之五的原始股都是侧面的试探，没有直接当着宋如一的面说出来过，宋家两位长辈当然可以不认，也的确没认。宋其珩怒气冲冲的再想要跟宋如一去对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对方黑名单里了。 　　多么明显啊，宋如一不喜欢宋家，顾诚远仿佛比她还要不开心提到宋家，“怎么能拿宋家人和我们比，光看他们当年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话说了一半他就停住了，颇有劝诫意味的说：“过去的伤心事不提了，未来长远的很，我们还是要向前看。” 　　宋如一笑了笑：“您说的对，我们要向前看。” 　　晚饭吃完后，她拿了一串新别墅的大门钥匙坐上了狄含山从地下停车场开上来的车。这幢别墅是夫妻两今年给宋如一的生日礼物，地址在燕京著名的薰衣草公园附近，环境比碧海方舟的好，距离比玉城别墅的近，精心挑选，适合平时居住，除此之外还有一辆跑车。 　　她上车之后，狄含山从前面递过来一盒药，“健胃消食片，我特地买的。” 　　宋如一无语的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可惜珍珠制药没有类似的药，我只能买别的公司生产的了。”狄含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您不要嫌弃就好了。” 　　宋如一：“……” 　　她看着药品说明书，恰好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的声音听上去比刚才轻快了不少：“你准备下班了，吃饭了吗？” 　　车驶离这家高级西餐厅，狄含山坐在驾驶座，听身后的宋如一说：“我吃过了，不过我可以陪你啊。” 　　“再吃一点，也行。” 　　司机狄含山内心：宋博士平时的食量，晚饭不吃是常有的事，像今晚的事甚少发生，看来那盒健胃消食片没买错。 　　宋如一陪着乔锐去吃了第二顿晚饭，气氛美好，另外一边，慕容和顾诚远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特别是慕容，按着额头有点头疼的样子。 　　顾诚远在她旁边坐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显然，我们在如一的心里，比宋家强不了多少。” 　　“我没想到她这么凉薄，”慕容摇摇头又道：“不，我应该早就想到她就是这样的。” 　　前有宋家趟雷，让他们看到了宋如一内心的倔脾气，他们想要做什么自然要考虑她愿不愿意配合。半响后顾诚远说了一句：“那我们就做一对支持孩子事业的普通家长，反正她是我们的女儿，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 　　第149章 第 149 章 　　 　　就像顾诚远说的, 谁都不能否认他们是宋如一的父母, 与其惹得双方都不痛快，还不如维持现在这样, 你好我好大家好。外人又不知道他们实际关系如何，只会羡慕他们的孩子个个都有出息, 说的都是恭维的话。 　　他嘴角露出一丝讽笑，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更别说大家都在燕京待着, 撕破了脸多难看？而且没必要。他想的挺远的, 宋如一现在年轻气盛, 只要以后对她好，时间久了, 以往那些再多的不甘心，都会过去的。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 之后的日子双方像是默认了一样, 相互不多加干涉，就像以前那样, 哦，其实还是有改变的。两位总裁像是改了性一样, 一下子变的不那么工作狂了, 应该说，将一部分重心放到家庭上了。 　　时不时的派人给三个孩子送点礼物, 经常打电话问候, 去参加顾南祈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家长会, 目测不久后的亲子活动同样会欣然前往。然后，三个孩子的年岁分别是……28，24和10岁，爸爸妈妈有空陪自己了，顾南祈嘴上不说，心里是欢呼雀跃的，连女朋友都冷落了。 　　但是在成年已久的兄妹两眼中，他们的举动就显得有些惊悚了。顾南泽在接到顾诚远每周一次，每月四次的例行问候之后，独自在房间里沉思良久，终于忍不住给他的好妹妹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他用一种犹疑的口吻问：“我记得一个月前你和他们两一起吃过饭，那天起他们就不对劲了，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宋如一：“……没说什么，只是普通的吃一顿饭。” 　　“是吗？”顾南泽听上去不太相信。 　　掷地有声的回答传来：“是。” 　　“那他们两这么变的这么奇怪，”顾南泽还是选择了相信她，挠了挠头，瞬间把刚做完造型的头发给弄乱了：“他们这样，我很不适应啊。” 　　宋如一恩了声，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旁边，继续写手中的报告，问：“有收到礼物吗？” 　　“有一辆车，”他道：“我看了是玛莎拉蒂的新款，大红色的，你要吗？你要的话直接给你开。” 　　可能是从小见惯了这些，顾南泽对豪车、奢侈品并不热衷，给他几千万的车也能开，用几十万的车接送也不嫌弃。才进娱乐圈前两年为人高调，尚且会开着宋如一给他的法拉利四处晃荡，还准备跟张小公子成立车队来着。后来张小公子为真爱结婚，因为真爱不太受家里人待见，便杜绝了一切高调的活动，兢兢业业的在华影当他的张副总，车队计划便无疾而终。 　　几年过去了，张家最大的两位长辈看他结婚后懂事了很多，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又生了女儿，渐渐松口接纳了那个儿媳妇。张小公子有时间了，顾南泽反而没空了，他名气越来越大，一天到晚要么忙着拍戏，要么忙着想接啥戏，闲暇之余还报个培训班，提升演技相关的各种知识，简直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看的人都不忍心打扰他。 　　好歹是自家公司旗下的艺人，如此上进只有鼓励的，而且多年过去了，张小公子对车队兴趣早淡了。顾南泽从进入娱乐圈以来，就被保护的非常好，大家都知道他来头，只要他没兴趣，一些糟心事的事就不会弄到他面前来。 　　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顾南泽不参与，不代表不知道，多年下来，私下见多了龌龊事，他整个人不止没有浮躁，倒是内敛了不少，除了在亲近的人面前，他很少表现出傻气的一幕了。更重要的是，他很久没有开那么骚包的车了。 　　听到他要把车送给自己开，宋如一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我也收到了一辆车，没去看过，还想问你要不要，要的话给你开。”她写完了最后一句话，合上了报告说道：“你知道我在什么单位上班的，比你还不适合高调。” 　　“你也有？”顾南泽纠结的说：“所以他们两个闹了什么毛病，你们珍珠制药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药，送点过去？” 　　宋如一无语的问：“你爸知道你在背后这样说他吗？” 　　顾南泽理直气壮：“我不止在背后这么说，我当面也说。” 　　宋如一当然知道他的脾气的，随口道：“你想的也太多了，以前刷爸爸的卡也没见你这么多事，就当长辈给晚辈的普通礼物呗，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回送一些，敬敬你的孝心。” 　　顾南泽听了她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怪异：“你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我过世很多年的奶奶。”但是他好像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会被打的，很快剖露了心迹，他用略显暴躁的声音道：“重要的不是礼物，是一星期一次例行询问的电话，话说我都28了，他做这些不觉得晚了点？不是还有个孩子吗，才十岁！怎么不在他身上都费点心？不是打扰我工作嘛！”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在南祈身上费心，上周他们还去参加家长会了，南祈不知道多开心。”宋如一凉凉道。 　　顾南泽干巴巴的说：“是吗？那不是挺好的。” 　　“是啊，”宋如一突然笑了，安慰他道：“多一份关心还不好？怎么跟遭遇刑事案件一样，不习惯的话，你就当多两个粉丝。” 　　“……有你这么举例的吗？”挂断电话时他还在想，粉丝，多亏她想的出来。又觉得是不是忘了什么，等到晚上的时候一拍桌子，把助理吓了一跳。看着他惊慌失措的问：“顾哥，你怎么了顾哥？” 　　顾南泽嫌弃的让他出去，重新给宋如一打了个电话，没等她说出那个喂字，就用极其严肃的声音表达了不满：“宋如一，我非常认真的告诉你，我工作之后就没用过爸爸的钱了，都是我自己赚的，你白天那句‘以前刷爸爸的卡’，”他重复这句话时咬字特别清晰，绝对不会有理解不了的情况：“说的一点都不恰当。” 　　他等着宋如一给他道歉，但电话那端没有任何回应，皱着眉头道：“怎么不吭声，说话！” 　　谁知道传到耳朵里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语气有着和宋如一如出一辙的平静，“大哥，如一去洗澡了，你说的话我会转告的。” 　　他没有说自己是谁，不代表顾南泽听不出来，他的脑袋有点发晕，眼前出现了旋转的小星星，无他，那句话里的信息太大了，现在已经晚上9点了。给宋如一打的电话居然是乔锐接的，还说她去洗澡了？ 　　顾南泽很好的维持住了作为兄长的威严，他冷静的问：“这么晚了你们两还待一块呢？我记得珍珠制药挺忙的，别太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乔锐仿佛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很正常的跟他聊天：“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了，每一个部门都有人管理，高层各司其职，我不是很忙。” 　　顾南泽心想，你这总裁跟我家那两个总裁怎么不一样呢，他向来看不惯顾诚远处处以事业为重，却在这里劝说乔锐：“你不能把什么事都交给下属，珍珠制药怎么说有如一的一半，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她看好公司对不对，其他事可以先放放，比如说谈恋爱之类的。” 　　乔锐：“……大哥你说的很有道理。” 　　“叫什么大哥，叫顾哥就行了，否则让不知道的听见了，还以为你姓顾呢？” 　　宋如一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洗手间，瞄了眼乔锐的表情，“我大哥在电话里说什么？”她在洗澡时乔锐告诉她顾南泽来电，直接拜托他接一下。 　　乔锐将手机递给她，拿过了她手中的毛巾，站起来给她擦头发，一点点的从下到上，力道不轻不重，等半干不再滴水之后，又去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拿了吹风机过来给她吹头发。 　　等他出来的时候，宋如一已经将电话挂了，他惊讶的挑了下眉头：“我都没有听到你说话。” 　　宋如一：“我还是说了的。”顿了顿后她道：“我说了再见。” 　　乔锐：“……” 　　顾南泽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发呆，等到第二天早上，助理就看到了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熊猫眼的顾哥：“哎呀，顾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顾南泽一脸沧桑的请教：“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助理正想发表高见，就见他摆了摆手，无奈的说：“算了，我不该问你的。”助理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有没有女朋友他还是知道的，能谈什么感想，都是单身狗。 　　没想到助理垂着头作娇羞状，扭扭捏捏道：“顾哥，我有女朋友的，认识四个月，交往两个月了。”说着还拿出了手机翻出了照片递到他面前给他看。 　　顾南泽沉默了很久，看着手机相册里的合照，里面的女生不说多么漂亮，但也是个清秀的妹纸，所以说，为什么是个人就能脱单，现在的女孩子眼神都不太好吗？ 　　他看着絮絮叨叨开始大谈感想的助理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宋如一女生向外，不是早就得出的结论吗？ 　　当天下午，网上爆出了几个不知真假的新闻《忧电影票房失利，顾南泽面戴墨镜仍旧不掩憔悴》，《顾南泽与某路姓女星交谈甚欢，疑似交往》、《顾南泽面容严肃，恐新戏不顺》。 　　以上所有的新闻里，粉丝们最相信第一个，最担忧第三个，各种操心怕少爷不高兴。 　　至于第二个？切，一看就是假新闻。 　　第150章 第 150 章 　　 　　顾南泽是今洲集团顾总的儿子, 对未来选择的余地多了去了, 为什么偏偏选择加入了娱乐圈？还不是因为爱！这几年认识他的人包括粉丝看的清楚明白，他是真的喜欢演戏, 不是进来玩玩就走的那种。 　　工作极其认真，偶尔会上个综艺节目, 拍个杂志封面，除此之外没有了。那么多年，身上一个广告代言都没, 广告商价格开到天价都不为所动。加之从不传绯闻，特别是和圈内人的绯闻, 经常被拿来当做娱乐圈的典范来表扬，今年还上了央视新闻。 　　所以这几条捕风捉影的假新闻，一点浪花都没翻出来。哦，浪花还是有一点的，刚上映的那部片子在国内的票房的确不太好, 好在口碑不错，实际并没有亏本，只不过赚的钱不够预期。但赚的钱多少和演员没关系, 顾南泽没签分成合同，赚了亏了都是投资方该关心的事。 　　不过顾诚远倒是注意了一点，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提了，问他有没有谈恋爱。 　　顾南泽接电话时, 正在看以前的一些经典老电影, 成为了演员, 看电影的角度都是和普通观众不同的，会下意识的去分析场景，琢磨那一刻演员的心态，一部电影看下来，不算轻松。其实不止演员，编剧、制片人、导演很多电影人观影的角度都和别人不同。 　　他按了暂停，身体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回道：“谈过，分了。” 　　语气算不上好，顾诚远早就习惯了他刺头的样子，话说家里的三个孩子，除了最小的那个还看不太出来，大的两个都挺叛逆的。顾南泽看着要为演艺事业奉献终身，宋如一有珍珠制药百分之五十的所有权，公司发展势头极猛，现在不知道又在做什么项目。总之一个两个都不把今洲集团放在心上，别无所求，跟长辈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 　　宋如一尚且不提，顾南泽要不是他儿子，在娱乐圈的路怎么可能会走着这么顺畅？顾诚远语气听不出喜怒：“是吗？我只是想到你都二十八了，再不开窍就说不过去了，打电话过来问问。” 　　顾南泽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牙疼的问：“什么叫做不开窍？” 　　“没什么，只是我这个做爸爸的关心关心儿子，你别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有时间多跟朋友聚聚。” 　　顾南泽嘲讽：“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新鲜。” 　　顾诚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江助理进来时听到顾总对着电话那端说：“等哪天记得回家吃饭，你拍的那部新电影我记得会去看的。”压根不搭他的话。 　　江助理听出了他是在跟顾南泽打电话，并不多言，等他挂了之后才开始汇报工作。 　　华影，助理看着顾南泽像是被雷劈了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顾哥，您没事吧？” 　　顾南泽跟他亲爸再不对付，仍旧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以往哪有过这样的谈话。手按着左腮，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牙疼，而不是什么错觉，他道：“去给我去泡一杯金银花茶过来。” 　　助理马上去泡了茶过来，又在顾哥点了点肩膀的位置后，殷勤的为他敲肩。 　　“手艺见长啊。”顾南泽眯着眼睛说了句。 　　助理嘿嘿的笑：“我女朋友她是做策划的，平时埋头在文案上经常腰酸背痛，我就去找了个按摩师父问了些注意事项。” 　　顾南泽听他只是提起女朋友都忍不住开心的样子，无语的问了句：“什么时候结婚？” 　　“哎呀，还早的很。”助理不好意思了。 　　顾南泽受不了他秀恩爱的恶心样，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出去，把舌头捋直了再来跟我说话。” 　　助理不解的被赶了出去，他去向平时谈得来的同事请教近期不受待见的原因。没错，不止是顾哥嫌弃他，近期段时间很多人都嫌弃他。 　　同事盯着他看了很久，确认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才说：“谈个恋爱是多平常的事，就你天天一脸荡漾的样子，给谁看啊，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 　　助理：“……” 　　顾南泽先是经历了晚上给宋如一打电话，结果是乔锐接的；助理给他敲肩膀的手艺见长，是为了女朋友学的之后，很快有了举起第三把火把的机会，他收到了世交兼好友周清的结婚请帖。 　　周清是亲自来送请帖的，当然有另外一件事，他哥俩好的拍着顾南泽的肩膀：“我六大伴郎之一的位置给你留了一个。” 　　顾南泽无言以对：“六个伴郎给我留个位置，说的跟给我恩赐一样，”做伴郎这件事他没什么意见、欣然接受，对周清突然要结婚的消息表示意外，示意了下手中的请帖：“怎么这么突然？” 　　周清长吁短叹：“没办法，女方怀孕了，两边家里都认识，除非结仇，只能结婚。” 　　顾南泽：“……说的那么不情愿，当初怎么不控制一下下半身。” 　　“不情愿倒是没有，只是挺感慨的。” 　　周清的婚礼，宋如一和乔锐同样收到了请帖，不是作为顾家女儿和乔家儿子的身份，而是作为珍珠制药总裁的身份收到的。宋如一看着请帖上的时间，两周后的周六晚上18点08分开席，订在今洲大酒店。 　　她奇怪的问：“周家的公司和我们还有业务上的来往吗？”乔锐对公司有几个合作商的事牢记于心，道：“我们公司的包装材料是跟周家签的合同。” 　　宋如一恍然：“原来如此。” 　　“我听说大哥是伴郎。”乔锐说到一半，见到女友的表情顿了顿：“我以为你知道。” 　　宋如一：“伴郎而已，没必要专门跟我说，不过大哥要是结婚的话，肯定会通知我的。” 　　乔锐：“……” 　　“那婚礼那天有时间一起去吗？”乔锐这话问的不是没有道理的，宋如一最近忙的跟他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都不一定有。 　　“参加婚礼时间肯定有。”宋如一闷闷道：“等这个项目结束了，我要休息两年。” 　　她做的项目具体内容当然是保密的，但是看看她的专长，无非是研发新药方面的，新药研发哪那么容易，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这两年的休息宣言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周清是顾南泽的好友，曾经为他抱过不平，提醒他小心宋如一这个继妹以后跟他争夺家产。没想到好兄弟大学毕业后转头去当了演员，多年来无怨无悔，大有一条道走到黑的样子。这个继妹更是了不得，年纪轻轻成了医药科学家，成立了公司不说，又被国家重视，名副其实的别人家的孩子。 　　跟她同龄的一辈人不知道在家遭受了多少来自于父母的白眼，顾诚远和慕容都不是为人父母的样子，养的女儿怎么如此厉害。至于顾南泽，他进娱乐圈并不是好听的事，顾诚远对外一直说尊重孩子的意愿，不想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其实心里还是不赞同的。直到他前年拿了个最佳男配角奖，做出了一点成就，才算真正由他去。 　　即使在古代，伶人做到顶级都要称呼一声大师，更不要说现代，况且他知道，顾南泽并没有乱来。 　　婚礼当天，周清看着和乔锐手挽手出现的宋如一，纵使发誓以后一心一意对老婆好，还是被她的外貌晃了一下眼。看着两人进大厅之后，发现老婆居然看的比他还出神，接着脸上很快露出了老娘亏大了的表情：“那就是乔家的公子？” 　　周清提醒她：“你肚子里还揣着我的崽呢？” 　　身边的伴娘伴郎皆因为他们的对话忍笑，新娘和新郎带着标准的微笑做迎宾状，恰巧一时间来的都是长辈，由双方的父母接待，两人倒有时间你来我往的打机锋。“我要是早知道乔家的公子长这样，还有你什么事啊？” 　　“乔锐他女朋友可是南泽的妹妹，你说这话考虑过南泽的感受吗，而且你比得过他妹妹吗？” 　　所有人目光落到了伴郎之一的顾南泽身上，他干咳了一声，开口就打击了两个人：“你们谁也比不过，凑合过吧。”过了片刻又加了句：“毕竟孩子都有了。” 　　新郎新娘：“……” 　　半响后大家听到新郎郁闷的问了句：“你这张嘴，是怎么在娱乐圈混出头的？” 　　顾南泽嗤笑，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没错，但要看针对什么人，他有天赋有资本，过的不要太开心。 　　宋如一和乔锐一起出现，还没走到位置上，已经遇到了很多熟人，叫了一圈叔叔阿姨，大部分是和两家有来往的长辈。他们看着这两人一起出现，心里不无扼腕，多么好的两颗玉白菜，怎么就凑一起去了，配我家儿子女儿多好。 　　这种场合都一起出现，所有人都觉得乔家和顾家应该是定了，殊不知双方的父母尚未正式见过，不过都乐见其成就是了。 　　张阿姨在法国没有来参加婚宴，但有人在群里传婚宴现场的照片，不是新郎和新娘的，而是乔锐和宋如一的。于是她给自己的丈夫打了个越洋的电话：“什么时候和顾家一起吃顿饭，我觉得他们可以结婚了。” 　　乔家的产业在乔锐之前都是和文化、教育有关的，乔锐的父亲为人淡漠，但身上总有着文化人特有的书卷气，冲淡了这份冷淡，他一点都不意外妻子会这么说，她向来挺喜欢宋如一的。 　　顾诚远和慕容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哪一天和乔家一起谈谈吧，可以先订婚。” 　　婚礼很浪漫，空运过来的鲜花娇嫩欲滴，就像新娘动人的脸庞，不管是红玫瑰、黄玫瑰、香槟玫瑰亦或者是白玫瑰，其实味道都是差不多的。顾南泽抱着捧花郁郁的想，总之他一点都不想被砸一脸，充分感受这种味道。然后在新娘先是意外，再开心的对他说恭喜：“说不定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你了。” 　　他随手把花往旁边一递，“给你了。”旁边原先站着的是某个伴娘，见对方迟迟没有接过去，侧头去看，竟然是那么眼熟的两个人，再想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 　　宋如一看了那束捧花好几秒，才伸手把它接过去：“谢谢。” 　　站在她身后的乔锐挑了挑眉，同样说了一声谢谢。谁都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即使不太熟，但看他不难交流，纷纷开始打趣。顾南泽看了空空如也的手，宋如一接过了捧花不算，还凑近闻了闻，他几乎想要以头抢地了，抽着气道：“没见过玫瑰花吗？稀罕成这样。” 　　宋如一是个爱护哥哥的好妹妹，见状关心的看着他：“哥，你怎么了，牙疼吗？” 　　是啊，我牙疼，顾南泽郁卒的想，我以后生孩子，一定不要生女儿，不然看着她长大了跟别人走了，多心痛？ 　　他现在看到这个妹妹都不开心了，嫌弃的问：“你们过来干嘛？”宋如一无辜道：“我看你喝了不少酒，来问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一个眼神不停的朝顾南泽身上瞥去的伴娘当即道：“还没闹洞房呢？伴郎不准走。” 　　谁都看得出这位伴娘对顾南泽有意思，眼神直勾勾的，就差写在脸上了，他还在奇怪的问周清：“你老婆怀着孕呢，还闹什么洞房，乘早歇了吧。” 　　看看这不解风情的样子，周清感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考虑周到，不过我们能进行一些别的活动嘛？” 　　“比如？” 　　周清：“比如闹伴郎。” 　　顾南泽：“……” 　　宋如一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哥哥是个能独自处理事情的大孩子了，便自顾自和乔锐一起走了。只不过顾及着兄妹情谊，在第二天让人给他送了好几盒珍珠制药出品的止痛药。 　　送药的员工原来是宋如一在珍珠制药的秘书，在宋总彻底不管公司事务后，调到了人事部，不过宋总偶尔是会打电话吩咐她做一些小事。 　　其实送个药她随便叫个员工做就行了，但她还是亲自跑了一套，如实传达了宋如一的话：“宋总说您有些牙疼，让我送一点过来。” 　　顾南泽看着眼前的药沉默不语，眼底似乎有杀气在聚集，对方继续道：“珍珠止痛药上市以来我们一直在追踪用药情况的，没有因为它发生过什么副作用，您可以放心用。” 　　顾南泽不知道谁给了宋如一的错觉，让她觉得自己需要吃药：“可我听说它面世不到6个月，你们就快速完善了法务部门，官司没少打吧？” 　　她摸不准顾南泽的意思，话说的太模棱两可了，可是宋总却偏偏叫她送药过来，兄妹两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干脆说了官方用词回答他：“顾先生，会用止痛药的，很大一部分是身上有疾病的，特别是我们这款，甚至有部分受众是绝症患者。止痛药只能止痛，不是灵丹妙药，实际是治不好病的，有些人将吃了止痛药病却没治好的原因归咎到珍珠止痛药身上，是我们超过八成以上纠纷的由来。” 　　听了她这话，顾南泽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人误会了，说道：“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担忧之情，麻烦你专门跑一趟了。” 　　收下东西后顾南泽便让助理送她出去了，助理回来之后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顾哥，又看了看桌上放着起码能吃好久的药，琢磨着问：“顾哥，我们要不要预约一个身体检查？” 　　顾南泽这几天接受了不少关心，个个都噎的他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迫切需要的不是体检医生，而是心理医生。 　　UC新闻：《震惊，一线男星顾南泽与某位男士见面，竟然是为了这种事！》点开新闻一看，所有人冷漠脸，哦，原来是身体检查。控制不住拍打右手的动作，明知道UC新闻是什么尿性，为什么要点开它！ 　　粉丝们很关心偶像的身体，在微博里刷了不少身体健康，让偶像工作不要太累的话，顾南泽看了心情好了不少。助理煞风景的说：“这些粉丝真有意思，好像顾哥生病了，祝福快点痊愈一样。” 　　顾南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三秒钟之内不从我眼前消失，你就自己辞职吧。” 　　助理大惊失色，麻溜的滚了，时候对着同事悲伤的说，顾哥怎么可以这样说？ 　　同事听了前因后果，对着另外一个同事感叹道：“顾哥脾气是不是变好了，如果是我，绝对不等那三秒。” 　　助理：“……” 　　顾南泽心情不太好，他觉得心情不太好的原因是因为身边的糟心事太多，于是订了一张机票，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让在周清婚礼那天没有发生点什么的某位伴娘失望不已。 　　他出去疏解心情了，宋如一这边好消息不断，先是向经理联系她，那两份在走程序的国际专利基本处理完毕了，到明年四月份，绝对能尘埃落定。研究的项目卡了一个多月的难点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研究进度让人心情愉悦。 　　研究员们均激动的难以自持，开始了第二轮的加班热潮，自觉的那种，特别是副组长，废寝忘食，创下了三天三夜不回房间睡觉的记录，刷牙洗脸都在最近的洗手间。到饭点幽灵一样去餐厅吃完饭，吃完又快速回到实验室，宋如一怀疑，要不是有不准在实验室吃饭的规定，他会不会揣个馒头到实验室解决。 　　如此堪称劳模的举动，看的宋如一怪不好意思的，冯雨振振有词的为她开脱：“要不是组长您解决思路，提供方向，我们想要不眠不休的加班，都找不到事干。就像我以前在学校里认识的一些同学，他们只是看上去很努力，实际并没有做多少事。” 　　“当着我的面就算的，对着别人可不要这么直白。”宋如一道。 　　冯雨笑嘻嘻的：“组长你放心，我仇恨值控制的可好了。” 　　宋如一看着她欢快走远的背影，突然对着狄含山问道：“马上年底了，你觉得他们有几个能拿到身体素质考核奖的？“ 　　狄含山只对宋如一负责，哪里会知道这些，还是要人事部的主管来回答，人事部主管过来为难的说：“还没研究员跟我们说要开始考核，所以我们暂时也不知道。” 　　“一点记录都没有吗？” 　　“有倒是有，”主管更犹豫了：“不过不太好看。” 　　“没事，给我看看。” 　　宋如一看了觉得主管说的太谦虚了，何止不太好看，除了个别数据能达到领奖金的标准外，不要太难看！那几个过得去的，也只是够到了3000块的那一档。 　　“我们单位的研究员们，真是视金钱如粪土！” 　　主管和狄含山：“……” 　　主管内心：宋组长这份身体素质考核奖，只针对研究员，肯定是故意的，那群在实验室的科学宅男宅女，忙起来哪有时间会记得锻炼。不行，我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组长提意见，我们要平等，我们也要纳入身体素质考核。 　　研究员们：真以为我们看不上那一万块钱？我们只是因为最近没时间，等需要加班的日子过去，马上去锻炼！ 　　等到新年结束，来年一月份，宋如一坐在珍珠制药的会议室里，听去年一整年的成果报告会，每一款药都是几亿几十亿的销售额。扣除支付的专利费用，公司运营的各种费用，包括员工工资支出，净利润达十亿三千万，不是美金。 　　珍珠制药未上市，企业本身的市值十亿翻几倍、几十倍都不为过。他们这个利润和很多公司不能比，特别是跟玩互联网的大佬们比，挂个零头都不够。但对于一家才上市没两年的药企，开始有销售额第一年，就有这般成绩，很让人侧目了。 　　而且它股权划分的一目了然，乔总宋总各占百分之五十，两人大学毕业两年不到，都成了亿万富翁。 　　通过一年的观察，对于一些高管，只谈工资便有些不合适，要以股权许诺，让他们为公司更好的效力，有几位要腾出位置，让能力更强的人来坐。当然，宋如一不管这些，这些都是乔锐的事。 　　而且她还有另外一个单位发工资呢，她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工资和奖金短信，纳闷的问：“为什么我也有那一万块的身体素质考核奖？我没去试过那些运动器材吧。” 　　狄含山：“您好歹有国际健将级运动员的水平，大学里长跑破过记录，不至于这么容易的考核奖都拿不到。” 　　宋如一托着下巴道：“他们才让我感到意外，那张表上个个不及格，结果最低都是拿七千那一档的，果然是划得标准太低了吗？” 　　狄含山闭嘴了，宋博士没亲眼见过，她可是见过那些连太阳都不怎么见的研究员，是如何在健身房里喘成狗的。 　　这都是金钱的力量！ 　　第151章 第 151 章 　　 　　世上大部分人, 都为钱做过不情愿的事, 比如说上班。 　　谁都知道有健康的身体是多么重要的事，更不要说他们这些药学家了, 锻炼了身体，还有钱拿, 世上就没遇见过这么美的事。 　　宋如一想一出是一出，在年假过后上班的第一周，就把人事部主管叫来商量了，人事部主管听了她的话之后, 觉得组长真是奇葩, 哪有想办法给员工们送钱的老板的。 　　她想出了一个累进制度, 就拿女子800米举个例子，去年按照大学生评分标准，3分24秒能够到一万块的奖金档，从今年起，每减少10秒，奖金加一千块。 　　当然, 身体素质考核不止跑步一项，跟大学里选课差不多，内容丰富, 项目多样化, 感觉回到了读书生涯, 美滋滋……个鬼, 大家表示一点都不幸福, 不能直接发钱吗？！ 　　人事部主管因为组长接纳了他的意见，整个单位的员工都纳入了这个考核计划，包括门口执勤的武警，自然是要绞尽脑汁把它办成的。毕竟也是为自己谋福利，而且看着是长期执行的，积少成多、聚沙成塔，钱就是这么攒起来的！主管摸了摸小肚腩，想着今年开始没多久，他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锻炼，从现在起好好努力，肯定可以达标的。 　　招了招手，叫来了办公室笔杆子最好的科员，把组长的吩咐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中午之前把计划书交给我。” 　　这位科员第一次接要求如此奇怪的任务，晕乎乎的走了，不过他还是按时上交了计划书，宋如一看着人事部主管递过来的红头文件，陷入了沉默。 　　单位名称：华国中医药科学院，字号：黑体小二，字体颜色：红色。红线下的标题是《关于宋如一研究所身体素质考核实行办法和奖励标准（试行）》，接下来则是正文。 　　人事部主管站在宋组长面前，殷切的等着她提出修改意见，却不知道宋如一已经神游天外，直到他小声的喊了声：“组长，您觉得怎么样？” 　　她回过神干咳了一声，继续把目光放到这份写了三页纸的文件上，违心的夸奖：“还不错。”然后听他问：“像跑步，每少10秒多一千块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多？”宋如一抬起了头：“你知道女子800米的世界记录是多少吗？” 　　“额，”人事部主管词穷回答不上来，然后他就看着组长放下了文件，拿起了手机按了一通，用和之前相比没多大起伏的声音平静道：“世界记录是1分53秒28，华国记录是1分55秒54。” 　　主管：“……”真的不是临时查的吗？ 　　宋如一好整以暇的说：“就算我们的研究员跑出了世界记录，拿最高的身体素质考核奖，也就1万9的奖金。”说完后她摸着下巴道：“真跑出了世界纪录，想必也轮不到我们来发钱了，田协应该会激动的哭出来吧。” 　　何止田协会激动的哭出来，怕不会成为另外一个田径偶像，要知道，女子800米世界纪录已经沉睡了三十多年了。 　　主管觉得，组长想的真多，她是没亲眼所见，研究员们跑步时的惨状他可是历历在目的，能达标就用了老命了，世界纪录？别开玩笑了，村记录都不要想。大家想的都是，我要锻炼身体，顺便拿奖金，其实要是没这个奖金，他们都不知道研究所的跑道在哪个方向，都是为了五斗米折腰。 　　宋如一直接把这事交给办公室了，过了两天，修改过的文件就贴到了研究所大厅的公告栏里，门口的武警是最开心的，他们拿这笔钱简直跟玩一样。但是某些项目组觉得宋如一不像话，这是国家拨给你搞科研的钱，你怎么能胡闹呢？虽然说健康的体魄是工作的基础，但是锻炼应该是自觉性的。而且奖金不偷偷发，居然公开发文？不骂你骂谁。 　　人事部主管面对着宋如一平静的眼神大汗淋漓，飞快的把公告里的文件给撕了，执行起了低调原则，如此过了几个月才渐渐平静下来。 　　宋如一研究所的经费不少，加上他们走的弯路少，可以说相当节省了，大家其实并不针对她的行为，只是希望她低调做人。没想到这是个实诚孩子，自觉的把去年发出去的奖金给补上了。 　　狄含山向上级汇报的这个情况，上级听了无语凝噎，问：“你看宋组长是在怄气还是真心实意的？” 　　狄含山回道：“根据我对她的了解来说，她应该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既然不应该把钱用在科研以外的事情上，那就不用。”双方在电话里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上级道：“……我知道了，这笔钱会退回到宋组长的账户的。” 　　宋如一不缺钱，不太关心账户里的数字多少，直到狄含山提醒她，她才去看短信，果然有一笔三十五万多的转账。狄含山对着她小声道：“钱可以继续发，规则也可以继续实行，不过……” 　　宋如一接上她的话：“要低调是吧。” 　　孺子可教也……才怪，人事部主管因为这事弄出个红头文件让组长生气了，和动笔杆子的科员一起战战兢兢了好几天，生怕她秋后算账。 　　宋如一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事挺无语的，很快将之抛到脑后，和以往一样该干嘛干嘛。二月底，乔锐去美国和LS制药公司谈新的合作项目，跟她提了提给母校沃顿商学院捐款的事，问她要不是给清华捐款。 　　很多大学是接受毕业生、社会人士的捐助的，他们两成了亿万富翁没错，但是钱都是继续投入公司的，好在捐款的金额还是拿得出来的。 　　宋如一想着两个学院不能厚此薄彼，便各自捐了一千万，清华大学还给她发了一张荣誉校友的证书。 　　两千万换一张证书，这证书真贵。她直接将它和特聘教授的证书放在了一起。 　　宋如一获得过不少荣誉，超过三分之二的奖牌都由顾南祈保管，以兹鼓励。顾南祈年幼无知，发过不少要超过姐姐的誓言，最恐怖的是，留下了不少证据，不止一份。 　　像姐姐会的芭蕾、小提琴、网球还有马术，顾南祈挺着胸膛说我会跆拳道、钢琴、高尔夫球和滑雪。他举着一块生竞奖牌对着老师道：“我要参加这个。” 　　老师看了看奖牌，对着跳过一级的顾南祈道：“你到6月份才小学毕业，这是高中竞赛，你可以高中再参加。”顾南祈又拿出了一块奖牌：“我还要参加这个。” 　　老师：“这也是高中竞赛的，过几年再考虑吧。”顾南祈课程排的还是很满的，除了必须课和以上提到的，还有游泳、语言和美术。 　　老师猜测的问：“这些奖牌是你姐姐的吗？” 　　顾南祈点了点头，她耐心的说：“每个人擅长的和喜欢的都不一样，你没有必要追求和你姐姐相似的东西。” 　　没想到顾南祈居然露出了一副沉痛的样子：“不一定要相似，差不多就行了，只怪我当年年少无知，在自己肩膀上压了一座大山。” 　　老师看着曾经年少无知，现在十一岁的儿童：“……是吗？”顾南祈点点头。 　　“介意和老师分享一下吗？” 　　顾南祈含糊的说，“也没什么，就是经常说一些我以后会超过她的话。” 　　上能传道受业解惑，下能引导谈心开解的老师在他稚嫩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老师……很支持你。” 　　顾南祈不开心的说：“老师，你不是应该跟我说‘我相信你，你可以的。’这样的话吗？” 　　老师认真的对他说：“你是班上理解能力最好的同学，人也很聪明，我怕我那么说会让你觉得我在敷衍你。” 　　这话很快被反驳了：“老师，我才十一岁，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老师想想也是，改了下措辞：“好吧，老师相信你，只要不走医药研发这条路，你一定可以的。” 　　顾南祈嘟囔着才不做药给别人吃的话走了，办公室里另外一个老师抬头笑了笑，问：“班上的同学太笨了不好，太聪明了也不好。” 　　班主任感叹道：“那我还是喜欢聪明的，其实顾南祈同学不是天才，只是各方面都比普通孩子强上那么一点。” 　　“很不错了，姐姐已经是天才了，弟弟要还是天才，这家人怕不是基因都比别人优秀？” 　　瑞英学校里，对宋如一寄予厚望的老师不少，他们都希望她能够不浪费自己的天赋，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有所成就，一个个不知道多开心，特别是教过她法语和意大利语的金平糖老师。 　　金平糖老师年初时查出了挺严重的病，交接了工作准备退休回法国乡下去过农场生活。宋如一去送行，还送了礼物给他。 　　金平糖老师打开盒子一看，拎起了两块玉牌，他在华国那么多年，不少东西也是见过的。他看着上面的雕刻不确定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刻的符，能够强身健体，躲避厄运和灾祸。” 　　她每说一个词，金平糖老师就风中凌乱一分，华国有鬼神之说，法国也有恶魔和女巫的传说，他只是想不到，宋如一作为一个科学家，会送他这样的东西。送他一盒药他都不至于太惊讶。 　　宋如一还有些愧疚：“聚灵符需要长年累月佩戴才有效果，我该早点送你的。” 　　“没事，你关心我，我就很开心了。”金平糖老师最后左脚深，右脚浅的进入了候机室，要不是手上还拿着装玉牌的盒子，他都不敢相信宋如一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华国医药界，真的还有希望吗？作为一个法国人，他真诚的担忧着。 　　他的担忧显然是没有必要的，四月中旬，宋如一组的首个研究项目宣布成功，犹如平地惊雷，炸的其他组纷纷回不过神来。你们这个项目从启动到结束用了多久来着，满打满算，好像就一年零两个月，现在你说你们完成了？别驴我们！ 　　真没驴你们，一戳即破的谎言说了有什么意义，研究所因为这项成果要写各种报告，寻找新的化学合成方法，以及后续是否进行动物实验，不比做研究的时候轻松。但大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干劲满满，以前十分钟的路程在七分钟就够了，不知道有没有因为经常锻炼的原因。 　　宋如一把写报告的事都交给下面的人，没人来烦她，拿着一本药方大全在翻看，突然对着狄含山问：“你说下一个做这个怎么样？”狄含山看了一眼，眼角一抽，这不是凉茶吗？为啥她会知道这是凉茶，标题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呢，老君山凉茶。 　　见她不搭腔，宋如一也不在意，突然问：“听说参杏素已经完成动物实验，在准备临床实验了？” 　　狄含山回道：“动物实验去年七月份完成的，临床实验今年1月份启动的。” 　　“成药就是慢，出结果还有的等，也不知道这次的青葙素什么时候能够面世。” 　　宋如一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说过这个项目完成后要休息两年，真这么打算的，伸了个懒腰道：“接下来两年是我的假期时间。” 　　狄含山：“！！！” 　　“您不是才说了要做凉茶吗？您要是休两年假，研究所怎么办？” 　　“继续往下研究呗，”她叫来了冯雨，把有老君山凉茶的那页递给她，“把这个加到项目里去。”冯雨坚持组长说的话要听的原则，毫不犹豫的应声：“好。” 　　狄含山诚恳的劝道：“宋博士，我们应该从最需要的药方开始寻找。” 　　宋如一眨了下眼睛问：“比如治疗癌症的吗？”她这话立刻把宁原省中医药协会骂进去了。年初，宁原省中医药协会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哦，是有人陪着他们一起抽风的，反正如此绝对的说治疗癌症百分百的正规协会，她只见过这么一个。 　　或是不止这么一个，只是她见识少，要不是他们想要大方的带她一个共创美好未来，她并不会知道。 　　狄含山没想到她记这么久，震惊的问：“原来您还记得啊。” 　　宋如一疑惑：“难道我在你心里记性很差吗？” 　　“当然不是！我保证以后像这样的人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狄含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所以凉茶的研究，是不是？” 　　“一个凉茶而已，能用多少时间，顺便的事，放心吧，很快的。” 　　狄含山：“……”她差点忘记了宋博士的研究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好想去发个公告啊：像宋如一这样如同坐火箭的研究速度，他们至今没有发现过第二个，如果有的话，请打相关部门电话，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 　　☆、第 152 章 宋博士要去休假怎么办?挺急的。 狄含山在送她回家之后,立刻给上级打了个电话,传达了宋博士要休假的意愿,上级领导猜测的问:“是不是做研究太辛苦了?” 我觉得研究强度不是很大。“狄含山说道,电话那端安静了很久,领导再说话时声音就显得有点失真了:“一年半不到就从新的药方里提取岀来有效物质青葙素,如此短的时间,工作强度怎么可能不大,宋博士付岀了多少心血,我也是能猜到的 她肩上压了很重的担子,一个项目完成后,想要休息放松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狄含山回想了一下跟在宋如一身边的日子,忙碌期间她同样加班,但大多数时间是按时刻表走的,经常下班后和男朋友一起吃饭,吃完饭后活动更是丰富,看电影听歌剧看画展看相声等等等等,日子过的不要太开心 因此,狄含山真做不到附和领导的话,沉默是她最后的倔强。 不过宋博士表情管理一向不错,难道,她真的有极大的心理压力?一直以来的自信和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只是为了让其他研究员们安心? 见她不说话,领导在电话里接着往下道:“我们国家缺少顶级科研工作者,能者多劳,两年休假的时间是有点长。不过这都可以慢慢商量的,你还是跟在宋组长身边,要是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狄含山是位英姿飒爽的女性,性格方面,用夸奖的话来说是坦率,直白点就是一根筋。说出来的话不一定好听,交流起来不费劲,宋如一留她到现在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在第二天干脆利落的问:“宋博士,你当初作为项目负责人的时候,压力大吗? 在马术俱乐部里给沙利亚刷毛的宋如一换了个方向,将刷子在水桶中洗了洗,继续洗刷刷,随口道:“还可以,我抗压能力比较强。” 这话在狄含山口中听来,无疑是承认了,她一时缄默,心中不是没有愧疚的,她居然这么久都没看出来宋博士承受着压力,所以那些她无法理解的冷幽默,是抗压能力的一种? 宋如一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否则绝对会跟她说一句快住脑,她开始给沙利亚冲水,像往常一样跟她聊天:“我第一次见沙利亚的时候,它还很小,体型不到现在的三分之一,一口咬住我的袖子,不让我离开。 狄含山站在一边夸奖道:“它现在非常俊朗帅气。” 沙利亚是一匹纯血统马,品相优异,属于竞赛马匹,七年前宋如一在香港赛马国际赛事上得奖,大大提高了它的身价。很多人等着它在比赛上继续展露头角,可惜再没参加过任何比赛。赛马可以指定骑手参赛,不一定要求主人,奈何沙利亚只认宋如一和乔锐,以及照顾它的马术教练,不肯让别人骑。前几年有比赛,俱乐部尚且邀请过宋如一作为代表骑手参赛,后来随着她在医药行业名声鹊起,再发邀请也不合适了,只能让沙利亚在俱乐部里做一匹快乐自由的马 狄含山问:“您想重返赛马场吗?” 宋如一道:“不,不管什么比赛项目,都是人折腾岀来的,马未必会喜欢,沙利亚有时候连马鞍都不愿意戴,未必会喜欢带着负重去参加比赛。” 给沙利亚刷完毛擦干之后,宋如一带着它出去晒太阳,掏出手机递给狄含山:“给我们两拍一张照片,我哥哥发了他在美国和狗玩的视频,向我炫耀了好几遍他的狗聪明,谁还没个宠物啊。米迦勒是聪明,可我至今没见过比沙利亚聪明的动物。 狄含山无言以对,这浓浓的小学生攀比玩具的画风,简直没眼看,她接过了手机,找好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宋如一看了她拍的照片,不太满意:“背景不太好,凑合用好了 狄含山“……” 顾南泽第二天早上才看到宋如一给他发的邮件,是大半夜接收的,算算时差估计是下午发过来的,他打开邮件一看,图片加载完成之后,挑了一下眉,喝完了最后一滴咖啡,把杯子放在一边开始回复邮件, 不管是人是马,竟然都不化妆上镜!宋如一应该感谢上帝赐给了她一副好相貌,不然就这渣渣一样的拍照技术,照片比实际起码丑三分。他压根没找到宋如一给他发照片的重点,从各种角度对这张照片批判了一番,最后还问,这辣鸡拍照技术是不是来自于乔锐,找的男朋友太不靠谱了,将十分美丽拍的只剩下了八分,对你肯定不是真心的云云,修改了一下措辞后点击了发送。 他觉得自己的话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却不知道宋如一看到他回复的话之后,想的是,我当初为什么不给大哥一点关怀,却要跟他计较宠物聪不聪明的事,他炫耀就让他炫耀呗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乔锐关切的问道 宋如一摇摇头:"没有。"她手指一下下的在桌子上敲着,"你刚才说,参杳素如果能够面世的话,华国的专利使用权和销售权会交给珍珠制药?” 乔锐道:"没错,虽然你那时候是中途加入参杳素的项目的,不过我猜没有你它不可能被硏究岀来,将它在华国的专利使用权和销售权给珍珠制药,是对你的回报 宋如一托着下巴说了一句:“我真没想到……” 乔锐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度假的话,先去意大利怎么样? “好啊。"宋如一想了想回道。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度假。"消息极其灵敏的顾南祈在一天后牵着贝贝站在了姐姐的面前,宋如一猜他把贝贝牵过来是壮胆的好啊。"宋如一答应了,顾南祈尚未窃喜,马上听到了下一句话,把他打落了地狱:“"等你放暑假。” 现在才四月中旬,距离暑假尚且有两个月的时间,顾南祈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道:“我不太想在班级里待着了,姐姐带我一起去! “不想在班里待了,"宋如一不解:“为什么?我不记得你有厌学的毛病 顾南祈是愿意和姐姐说点心里话的:“"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她跟我是同班同学,分手闹得不太好看,我想着分开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她不这么想,她看上去有点恨我,所以我想给她点空间,让她冷静一下。” 乔锐被他话里的内容吸引了,他感兴趣的问:“所以你想先离开一段时间?” 就是这样。“顾南祈想争取一下:“行吗?带着我一起去欧洲。” 乔锐道:“我们在外面会待挺久的,你请短假可以,长假就不太适合了 顾南祈眨了下眼问:“你们不是有工作?在外面待那么不行的 反映倒是快,乔锐不动声色的说:“你姐姐休了长假,我在欧洲同样可以工作,你的学业想必不行。 顾南祈看着像是认命了,他忧郁的说:“你和我姐姐交往好久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吵过架,更别提到现在都没分手。“他没发现后半句话说的乔锐脸都黑了,认真的问:“所以你们维持感情的秘诀是什么?” 下子跳到了情感咨询频道,需要帮助者:瑞英小学部六年级一班顾南祈小朋友。 宋如一在顾南祈说为什么不想在班里待的原因时,就没说过一句话,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奇怪,只看着面前的两位男士进行友好的交流。乔锐一点都不敷衍,他道:“我跟你姐姐的感情,和你交的那些女朋友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乔锐转头看了一眼宋如一,眼里好像盛满了星光,而后对着顾南祈道:“我跟你姐姐,不止是现实生活中的男女朋友,还有精神层次的共鸣,就像精神伴侣一样,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那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如一被他的话说的眼神微动,耳朵发红,端起桌上放着的荼喝了一口,好像这样就能掩饰那些不自然 顾南祈呆住了,他愣愣的摇头,不能理解。其实乔锐这话更多的是说给另外一人听的,小朋友不明白没关系,不要打扰他的二人世界才是最重要的:“其实你想给你前女友一段时间冷静不是只有度假一个办法? 顾南祈竖起了耳朵:“还有什么办法?” 我记得瑞英会为学生们报各种比赛项目,你看看近期有没有适合你的比赛,可以报名参加。” 顾南祈权衡了一下,犹豫道:“我考虑一下。"没看到乔锐笑的意味深长,不是有没有适合的比赛,是绝对会有 助理过来接他去上课了,他跑到了宋如一的身边,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姐姐,我觉得乔锐哥哥有时候说话很肉麻。”"像精神伴侣什么的。 宋如一哦了一声,顾南祈见她的态度敷衍,用略微急切的声音道,忘记了压着嗓子:“姐姐,甜言蜜语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我们要考虑实际 宋如一:"…嗯。” 虽然都只是语气词,但是总感觉后面一个她听进去了呢?顾南祈满意的走了,宋如一忍不住去打量着乔锐的脸色,然后噗呲声笑了出来。 乔锐无奈,那小破孩是不是觉得他说话很小声啊 两人办好了签证,订好了机票准备出国,狄含山记得嘴边都长了好几个口疮,上火的,围着宋如一团团转:“宋博士,真的不要我跟着一起去吗?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宋如一这两天习惯了她这副样子,淡定的绕过她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果汁,想了想给她也倒了一杯,塞到她的手上:“别操心太多了,世界没那么危险,看你急的,来,喝点西瓜汁去去火 狄含山喝了几口放在流理台上,对方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游记了,她跟上去严肃道:“其实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宋如一看着书,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我不去危险的地方。” 您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口失踪找不到吗? 您知道您对我们多重要吗?!“狄含山给她列举了种种危险事项,宋如一相信都是真的,可听上去怎么那么像恐怖故事呢 她把游记合上放在了一边,站起来往楼上走:“放心,我不是第一次出国了,很有经验的,说真的,世界上奈何的了我的人很少况且乔锐跟着我一起去呢?” 狄含山觉得心好累,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说大话了?就你们两个弱鸡,都不够我一个来回的。这对情侣最终还是登上了飞机,送他们进候机室之前,乔锐还笑眯眯的对她说了句辛苦了 从落地窗看着一架不知道飞往哪里的飞机起飞,她想,只是去意大利而已,用不了多久的,殊不知他们是先去…意大利。 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所建的里卡迪宫外的街道一侧,是不少街头艺术家的谋生之地。美第奇家族在1317世纪是意大利的名门望族,曾经该地的统治者,岀过三位教皇,后来因血脉断绝解体。 该家族在佛罗伦萨设计了许多著名的建筑,在文艺复兴时代,是达芬奇和伽利略的赞助者,种种成就让该家族被称之为文艺复兴教父,到现在仍旧有络绎不绝的艺术朝圣者。 宋如一和乔锐两人悠闲的散步,眼角的余光看到某处眼睛一亮,拉着乔锐到一位画街头速写的年轻画家面前坐下,跟他搭话给我们两个画一幅速写。” 年轻的画家摆正了画架,从放在台阶上的笔筒里抽岀了一根削好的素描笔:没问题,我最喜欢给情侣画速写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情侣的?” 他调侃道:“看看你们的眼神,即使现在不是情侣,今天晩上也会是,不会超过明天的 宋如一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小打小闹画点花花草草,画出来的画充满匠气没有个人风格。她至今不知道怎么从专业的角度评定一幅画,只是那么多街头画画的,这位画家的成品更让人觉得舒服 根线条不觉得,十根数百跟线条汇聚在一幅画上,眼睛会自觉的为我们挑选更动人的一幅。三十分钟速写画完成之后,她指着画家背后用夹子夹在绳子上的一幅里卡迪宫素描,问:“它卖吗? 画家朝着背后看了一眼,把它取下来道:“卖的,两幅一共60欧元。” 乔锐拿了三张20欧元的纸币给他,离开时走在充满异国风情的大道上,宋如一还举着画在看:“回去要把它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说:“看画的样子,感觉有点美好。” 乔锐搂在她的肩膀:“不,看现实更美好。 宋如一看着他的眼睛笑,乔锐跟着她对视,也笑了起来:“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宋如一嘟囔着说了句:“听着像是结婚用词 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乔锐看似平静的把这句话说出口,其实心已经快要跳岀胸腔了。 宋如一暂时没有说话,久到乔锐觉得到了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之际,谁知她突然把耳朵贴在了自己的心脏处,他怔了一下把她抱住。咚咚咚,咚咚咚,两人的心脏以相同的频率跳动着,仿佛你的血液,和我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然后他听到宋如一道:“我愿意的。”像是怕他不明白,重复说了一遍:“和你结婚,我愿意的。” 见他久久没说说话,宋如一仰头看着他的脸,见到了一片空白,忍笑问:“你怎么了,傻了? “不,我太激动了 你刚才的样子太难的了,我改把他拍下来的 “如一,"乔锐叫了一下她的名字,在她应声之后真正的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我很高兴,我更高兴的是,在我爱你的时候,你同样爱我。” 燕京,另外一位乔总看了儿子发过来的邮件之后,摘下了鼻梁上挂着的眼镜,给在法国的妻子打了个电话:“最近有时间回国吗？” 张女士翻了下行程表:“三个月内都没时间,我们的新产品要上市了,在七月份时安排了一场秀展,安排的事非常多。 乔先生道:"“乔锐给我发了邮件,他说向宋如一求婚了 张女士激动的想要尖叫,她骤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乔先生甚至能从电话这端听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他把手机往外移了些,果然听到了妻子用激动的声音说道:“我有时间,哪一天回国都行,要不我直接订明天,不,我查查…今天晚上的飞机 乔先生轻笑,妻子的反应果然不岀乎他的意料,他安抚道:“不着急,他们现在还在欧洲旅游,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好歹好夫老妻那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啊,张女士语气危险的问:“那你问我近期有没有时间回国是因为?” 哦,我在想你要是有时间回国的话,打电话叫乔锐他们提前回来,两家商量一下结婚的事。“他的话还没说完,被张女士打断了既然求婚都成功了,其他不急,先让他们玩,两个孩子毕业后都没好好放松过,别去打扰他们 乔先生赞同道:“都听你的。 张女士挂断电话不久,差点拍案而起:“臭小子跟如一求婚了不跟我说 乔锐:妈妈总是容易激动,让爸爸传达这个消息比较好 两个人基本走遍了意大利临近的所有国家,有些国家很小,不如华国的一个市大,一天穿越边境线都不是事。两个月里,宋如除了护照上,另外购买的一本纪念册上同样盖满了边检出入境章。 两个月的时间不算短,宋如一本来就在休假,乔锐有公司事务的话,和国内视频联系,经常她在房间里睡觉,他在客厅开视频会议。他和顾诚远、慕容最大的不同是,他重视事业,却不会把事业当成全部,事事躬亲。 宋博士终于回国了,全须全尾,脸色红润有光泽,看着好像还胖了,狄含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宋如一看到她的样子倒是很意外,她纳闷的问:“狄小姐,你在减肥吗?看着好像瘦了 狄含山道:"没有没有,只是见到您太激动了。 宋如一:"…哦,我从你声音的分贝里听出了那种激动。” 顾南泽比她早半个月回国,他拍了有生之年的第一支广告,公益广告,有关安全驾驶的。顾家和乔家一起坐下来吃饭那天,他的表情臭臭的,仿佛乔锐欠了他一笔永远也还不起的钱。 顾南祈像是认命了,他歪头看了西装革履坐在对面的乔锐,第一个开口叫了姐夫,这声姐夫叫的乔锐有些愧疚,决定以后不坑他了。当然,在年幼无知的南祈眼里,他是西装革履,和姐姐坐在一起是王子与公主。在顾南泽眼里则是衣冠禽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纵使是他,也要赞同乔锐是一只不错的癞□□,对他们要定下婚期的事没什么意见,毕竟自家天鹅不那么完美,只能配癞□□。 第二天,顾南泽的助理带着好心情来上班,给毎个同事都递了请帖,最后是顾哥的,顾哥的名字他在白纸上练习了无数遍,才敢往请帖上写。要是不了解的人只看到写满顾南泽名字的白纸,说不定会误会他在暗恋自家艺人。 顾南泽接过了请帖沉默良久,问:"今年是什么年份,怎么一个个都在这时候结婚。 助理好奇的问:"顾哥你说的是你几个月前参加的婚礼吗?"他还记得顾哥当了伴郎 不是,"顾南泽打起了一点精神,收下了请帖,翻开看了看时间,“新婚快乐 助理乐呵呵的接下了祝福,看着他走岀办公室的背影,顾南泽拿岀手杋给乔锐发了条短信好好对我妺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短信几乎是秒回的大哥你放心。 顾南泽內心:回复这么快,一看就没有好好工作,不好好赚钱,哪里养得起他的妺妺?瞎操心的典范无外乎如此了,他还打了个电话询问宋如一:“你钱够用吗? “钱?”宋如一不明所以:“够用啊。” 哦,"顾南泽强调道:“要是钱不够用,跟我说知道吗? 宋如一:"……那怎么也得珍珠制药破产。 　　☆、第 153 章 今年珍珠制药第一季度的销售额和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四倍不止,这也是有去年头几个月新药刚刚上市,市场需要一段时间的反应所致。根据预测,未来五年都是公司高速发展的阶 仅在有销售额的第一年,公司就创造了超过十亿元的利润,手握百分之五十股权的宋如一怎么会缺钱,因此对兄长的一腔关怀之情,她虽然很感动,但还是拒绝了。 挂完电话之后,顾南泽不太开心,这种不开心持续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助理对此很不解:“我外甥女现在在读大学,我经常要给她发零花钱,如果有一天她不问我要钱了,我不知道能有多开心。 顾南泽纳闷的问:“你外甥女都上大学了,你怎么才结婚? 我比我姐小十岁,我姐二十三就结婚了,我都三十岀头了。助理说完又用一种憧憬的语气道:"我不需要我外甥女多厉害,有宋小姐的一半就成了,然后给她的舅舅发零花钱。 坐在椅子上让造型师弄头发的顾南泽顿时无视了他的白日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着右边说:“这里再修一下。 造型师观察了一番,照着他的话做了。顾南泽半年多没有接新戏了,但是华娱谁都不能忽视他的名字,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凭借着去年十一月份上映的那部电影,入围了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提名。 华国不是没有过入围戛纳电影节最佳男主角提名的演员,还有过拿奖的,但是距离上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正式竞赛长片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如今又有好消息传来,怎么不让人激动。 粉丝们撒花庆祝,团队同样不轻松,要宣传,要接受采访,要准备不同场合,特别是走红毯时的服装,好踏上征程。时间紧张顾南泽吃了那顿晩饭之后,接下来的时间只能在电话里关心关心宋如一了。 除此之外,还要抽岀时间和女主角练习如何走红毯,寻找哪个拍照角度好看,他看着仿佛不知疲倦一遍遍练习的女主角奇怪的想,我入围了最佳男主角,你又没入围最佳女主角,你那么努力干什么? 助理对顾哥把这话放在心里,而不是直白的问出来,感到非常欣慰 在他们剧组岀发前去法国的时候,宋如一还给顾南泽发了短信祝福,然后看乔锐递给她的手机,上面有明彦发给他的邮件,明彦在邮件里对两人准备结婚的事表示了谴责,他和素素都没订婚,这边慢热的两个人都在挑日子了 宋如一看完了明彦发的邮件道:“素素还在普林斯顿读博士,我听她说过,要等毕业再考虑结婚的事,明彦估计有的等乔锐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兴味的笑容:“我听说他当初为了让黎素的家人认同,接受了不少考验 宋如一道:"“是啊,哪里像我家,我哥和南祈都很喜欢你 乔锐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半响后他道:“是啊,相比眀彦遇到的,我的确算是受到了优待 怎么,有怨言的?”宋如一的语气变得有些危险。 乔锐笑着亲了亲她:“怎么会,如果能够娶到公主,披荆斩棘也心甘情愿 两人结婚用的礼服张女士亲自设计的,婚纱交由她的好友,一位法国的著名婚纱设计师操刀。宋博士要结婚了,狄含山在她回国时委婉的说过类似于工作的女性最为美丽之类的话,当时宋博士莞尔一下,没有说什么,难道现在要去说第二遍? 会不会惹人烦?她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宋如一看着她自以为掩饰的好,实际直白的一目了然的样子,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狄小姐?"她悠悠的叫了一声 “是,宋博士您有什么吩咐? 我看你心情不太好,这里有两张听相声的票,送给你了。"狄含山犹豫了片刻,伸手接了过来,艰难的说:“谢谢宋博士她欲言**止,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听宋如一道:"“我婚礼会给你发请帖的,记得要来 狄含山终于放弃了,心想结婚的确是人生大事,要不……等大事过去再说。没想到她等啊等,宋博士的哥哥顾南泽都拿了戛纳影帝的头衔归国,在华国娱乐圈的地位更上一层楼了,两家依旧没选好哪一天结婚比较吉利 话说你们这么信奉封建迷信真的好吗?狄含山回想了一下宋博士,以及乔总随身携带的玉牌,还有她干辛万苦贴在研究所智能温室天花板上的符咒,决定再去听一场相声冷静一下。 回国后的新科影帝顾南泽可谓是春风得意,但他看着一脸惬意,过来混吃混喝的宋如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好气的问:“你不去试婚纱,跑我这来干什么?” 试完了,"宋如一对着给她倒茶的助理颔首,说了声谢谢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觉得拖尾太长了,拿回去修改了 有多长?” “十八米。” 顾南泽哼了声:"……是有些长。 宋如一略有所思的看着他问:“我觉得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话说你不是接了新戏吗,怎么还在公司待着?"没想到顾南泽在她提到这个话题时,表情变得更不好了,她猜测的问:新戏,出问题了?” 顾南泽的恩像是从火山口喷发出来的火星,宋如一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助理,“谁给他气受了? 顾哥的咖位和背景在这里,谁敢给他气受,助理先是瞄了眼顾哥,见他没说什么,才小声的回了句:“投资方撤资了。” 投资方撤资了,代表那部戏一时拍不起来,宋如一道:"撤资而已,换一部戏接不就行了。"见顾南泽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挑了下眉头,“这么看好? 助理回答完宋小姐的问题后,就在顾哥的示意下离开休息室了。此刻听到宋如一的问题,顾南泽屈尊降贵,亲自翻岀小说和剧本扔到她身上,让她自己判定。剧本改编于晋江文学城某位大神作家的同名小说,故事发生在非洲战乱国家,男女主人公分别是维和军人和战地医生,开篇引人入胜,情节跌宕起伏,作为一个外行人,她看完这部小说之后,都觉得翻牌成电影会让人觉得热血沸 宋如一翻了翻小说页面上的作者简介,她居然在非洲当了三年的战地记者,小说质量如此优秀,跟她的亲身经历是分不开的忍不住问:“投资方为什么会撤资? 顾南泽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需要投资的金额大,预计时间长,导演对广告植入要求高,加上别的乱七八糟的,影响因素太多了 宋如一思考了三分钟后,对着他说道:“不如,我来当投资商。” 顾南泽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他站起来后瞪大了眼睛高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当这个投资商? “你疯了！” 没有,我很冷静,我相信你的演技,认同这是好剧本。更重要的是,你之前都说过要给我发零花钱,我现在只是要投资你拍摄的电影,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顾南泽要被她轻描淡写的话气的跳脚了:“我大惊小怪?你知道这部电影的预算要多少钱吗你就敢说要投资!"他看着宋如一对着他露出了小恶魔一样的微笑:“你作为一个打工的,没有话语权,让制片人来跟我谈 “……” 导演兼制片人近段时间为了拉投资不断的赶饭局,差点把自己喝出胃岀血了,在顾南泽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都决定抵押名下的不动产了,再晚半天,就要和银行的工作人员见面了。 顾南泽瞪着死鱼眼坐在旁边听两人谈超过七亿的大项目,神游太空之际,小腿被坐在对面的宋如一踢了一脚:“哎,你不会面瘫了?你可是男一号,要是面瘫了,我的投资不是亏本了? 顾南泽面无表情的问:“你能拿得岀七亿?“宋如一千脆利落的回道:“掌拿不岀 那你玩我呢!"顾南泽立刻就要拍案而起,要是寻常的演员敢对金主爸爸如此不客气,导演估计要面如死灰的在心里呐喊完了切都完了。但这两人是兄妹,他反而还能继续露出友好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一句:“宋总和南泽关系真好。” 宋如一:“我真投资七亿,导演也不乐意啊,他才是最大的投资商,缺的只是三亿左右的预算,怕拍到一半资金跟不上 是吗?"顾南泽去看导演的表情,然后导演点点头证实了宋如一的话没错,他接着问:“你个人投资? 不是,是珍珠制药作为投资方。 顾南泽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太过质疑妺妺的话,他拧着眉头委婉的提酲道:“珍珠制药不是你一个人的,三亿的金额你一个人能决定吗? “三亿而已,又不多 顾南泽闭嘴了,他认真的思考,所以几个月前为什么会想着给宋如一发零花钱。 别看珍珠制药去年一整年的盈利只有十多亿,今年光前两个季度,盈利几乎就和去年全年的持平了。客厅里,乔锐看着递到他面前的小说和剧本,平静道:"“你想投就投,三亿而已 三亿虽然不多,其实对珍珠制药还是有些作用的,不过乔锐有着强大的自信心,自信不会因为少这点钱让公司伤筋动骨,擦破皮都不可能。宋如一难得想花钱做点什么事,乔锐当然不会泼冷水。 他的话如果让顾南泽听到,绝对会惹来一顿冷嘲热讽,还没结婚,说的话就那么相似了,结婚了还了得。好在他没有时间,他在静静的怀疑人生 宋如一道:“我想以珍珠制药的名义投资 乔锐看完了剧本,轻笑了一声:“根据剧本里设定的场景,植入止痛药的广告倒是一点都不违和。” 如此轻松的拉到了投资,分成合同互惠互利,不塞演员,广告植入天衣无缝,导演激动的热泪盈眶,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剧组拍摄的场地如剧本里描述的一样,是非洲内乱国家,没有那么严重,也不安全。顾诚远知道后不放心,请了保镖随身保护顾南泽,顺便照顾了剧组,导演知道后拍着他的背说道:“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可他心里不无忧虑,投资方是男主角的妹妹,保镖是男主角的爸爸赞助的,他以后在剧组里,还管得了顾南泽吗?希望他如传闻一样的敬业。在电影开拍之后,导演的一颗心渐渐落回肚子里了,他不得不承认,顾南泽在娱乐圈里敬业的好名声不是没有来由的。 这边在经受枪林弹雨’,燕京宋如一的婚期终于定下了日子,来年的三月份,狄含山掰着手指一算,距离来年的三月份尚有七个多月。 宋博士说的休假两年,恐怕真不是说说,让人感动的是,她没有彻底把研究所抛到脑后,还是会关心的:“参杏素研究出来之后很快启动了后续方案,青葙素现在怎么样了?” 狄含山尽职尽责的回答:“新的化学合成方法有头绪了,是冯雨发现的 宋如一有些意外,“是吗? “是。” 曾记得硏究所刚成立时,冯雨是里面资历最浅的硏究员,要不是组长点名,她的简历在最开始就会被筛选掉,那时候谁能想的到这一天 宋如一听的微微一笑:“那真是要恭喜她了 　　☆、第 154 章 华国医药研发界对宋如一的评价有很多,但总是脱离不开天才两个字。做科研的人,需要耐得下性子,沉得住气,因为无数的科学家付出毕生的精力,都不一定能得偿所愿。 做医药研发同样是一件很漫长的事,光是提取出新的有效物质,说不定都会用上数十年的时光,但是提取出青葙素,她的团队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前面还有五项研究成果,除了参杳素之外,那四项都是她独立完成的,其中珍珠止痛药已经上市,st沉淀剂已成为各大生化实验室的常备辅助试剂,另外两个专利后续方案尚未启动。 狄含山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宋博士年少成名,任性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而且她不是还在给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布置任务嘛?比如通过审查后启动动物实验 冯雨发现了青葙素的化学合成方法,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宋如一早就从狄含山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两个月后,最简略的合成步骤完成冯雨忍不住打电话给组长报喜,说道后来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哽咽:“组长,我知道当初你点名要我进单位的时候,肯定是有人不服气的,但是我没有让你失望,没有给你丢脸。” 宋如一站在造型工作室里,对着提着一条礼服走过来的设计师做了一个手势,设计师对着她点了点头,让出了空间给她。她对着电话那端说道:“你以为我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让你进单位的吗? 冯雨不解,难道不是吗?而且还有个做了jan谍的同事衬托。然后组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是看重你的毅力和学习能力才点名让你进单位的,如果你自己不行,也走不到这一步,所以冯雨,到现在为止的一切,都是你努力得来的结果 挂断了电话的冯雨心想,组长的眼界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不说别人,单说她曾经的同班同学,学习能力比她强,毅力比她好的不是没有,但是没有一个走到她现在这一步。她比他们多的,无非是遇到了愿意给她机会的宋如一。 宋如一站在落地窗前,窗纱轻扬,之前离开的设计师重新提着裙子岀现,与之不同的是,刚才拎着一条,现在提着好几条。“露易丝,即使不乐意,该试的礼服还是要试的,你不能拒绝让你变得更美的尝试 宋如一无奈的回头:“我没有拒绝,我真的觉得每一条都很好。” 你知道这话在我耳里听起来像什么吗?"设计师用故作嫌弃的语气夸张道:“每一条,都还不够好,我希望一切都是完美的宋如一眼珠子转了转,她拍了下手道:"“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试礼服同样如此。” 乔锐心甘情愿的被传唤过来,设计师发现,他一来,露易丝的配合度都高了很多,他看着乔锐感慨的说:“女人总是会从她爱的人那里获得动力 乔锐站在穿衣镜前,理着衬衫的扣子,不咸不淡的道:“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乔锐转身,看着换了一袭米色长礼服从试衣间出来的宋如一,上前抬起她的手落下一个吻,然后看着她道:“女为己悦者容,男人同样如此 虽然听不懂那句话的意思,可不妨碍设计师觉得面前一幕有点幸福,但这种旁观的幸福,感慨过后很快随风远去,因为不是属于他的,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发展一段新恋情,天生浪漫的法国人如此想道 时间如白驹过隙,乔锐觉得这六个月比以往的一年都要久,但终究等到了。两人要结婚的请帖一发出去,可以说吓坏了不少人特别是共同的中学同学们 “什么,就乔锐和宋如一那xg冷淡的样子,他们两能凑一起? 没想到那么多同学里,先结婚的竟然是最不可能的两个! 从两人刚有苗头,当即敏锐察觉到的明彦故作高深,漫不经心的说道:“两个xg冷淡,在一起不是正好吗? 曾经班上的一位男同学非常有探究的yu望,年少不知事还好,长大了回过头想想,乔锐真是一个让人极其看不透的人。当然宋如一更厉害,他们班上选择经商的不少,成为科学家的,目前为止只有那么一个。直到成为伴郎,他还在怀疑:“他们两有共同话题吗? 明彦冷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他们两没有共同话题,说不定**、耳鬓厮磨呢? 男同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他说:“没想到你回英国都那么久了,成语用的还那么好。"明彦瞬间黑了一张脸:“我只是回英国而已,又不是失忆了。 黎素和其他三个伴娘都在休息室里陪新娘一起说话,她掐了掐宋如一的腰,低头默默自己的:“你的身材永远都那么好,我肚子上都长肉了,怎么保持的?” 大家仔细观察,都不知道她长肉的言论从何而来,纷纷批判黎素同学的不诚实,明明身材和胸一样,都属于a那一档,居然说自己长胖了,说这话跟考第一名的同学说没考好有什么区别 当然,胸只有a,严格来说,不是非常值得庆贺的事。 不过像今天的新娘子,可以说十分完美了,大家都知道她从小身材好,皮肤好,羨慕不来,软件不行硬件凑,“如一,你这套首饰我都看不出哪里定制的,我确定市面上没有。” 宋如一:“是张阿姨给我的,说是她年轻结婚的时候戴过的。” 张阿姨?” 黎素为她解释:“乔锐的妈妈? “还没改口?应该叫妈了 宋如一道:“你说的对 首饰放弃了,还有别的呢:"你的那几套也礼服不错,哪个设计师设计的?有没有名片,我结婚也找她 几人相互打趣:“你男朋友都没,想这个是不是早了点? 宋如一笑眯眯的说:“有名片,我等一下找出来给你 不着急不着急,晚几天没事,你是新娘,今天最重要的是你,一切以你为主 黎素靠近宋如一,对着她感慨道:“如一,我发现你说那句话时笑着的样子和乔锐有点像 是吗? 黎素认真的点头,表示她说的都是真的 休息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穿着伴郎服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见到来人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的伴娘跳了起来:“明彦你怎么到这来了?婚礼还没开始呢!” 明彦不解的看向宋如一和瞪圆了眼睛的黎素:“不能来吗?” 当然不能,你们英国结婚前新郎和新娘能见面吗? 明彦理直气壮:“能啊。 伴娘被他一哽,马上仰着头道:"“你现在踩在华国的土地上,一切要按华国的规矩办事 可办的不是西式婚礼吗?"明彦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推着往外走,结果一个错身,乔锐越过两人进去了,他当即大声喊道我只是个伴郎,你拦我干什么,新郎都进去了! 好啊,明彦,你居然给乔锐打前锋! 明彦立刻叫屈,对着门里面喊:“乔锐,你是不是又利用我了 这个又用的真精妙,不由让人想起了少年时光。奈何乔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骤然出现在宋如一面前,黎素和另外一个伴娘手忙脚乱的给她盖上头纱,语气里有着不确定:“这样算提前见面吗?” 头纱是透明的,上面点缀着碎钻,并不能隔绝什么视线,很显然两个新人都没把它当一回事,乔锐眼里只装着一个人,他朝着宋如一伸手,宋如一也干脆利落的把手递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将明彦推出门的伴娘都放弃了,算了,算了,毕竟连新娘都不争气的投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喜欢本文的话,希望大家收藏一下作者,爱你们 收藏作者电脑点这里: 手机点这里 a从本文首页直接点右上角的作者专栏进就可以了 正文到这里完结了 有关程成道长还有后续放在番外里,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