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 作者:叶逐月 文案: “阿娘,首辅大人背的那个人是谁?” “他背的那个人既是他的嫂子又是他妻子,他兄长早逝,寡嫂李氏为了供其读书,夜以继日做绣活熬坏了眼睛。其后他高中状元,抗旨拒婚,不尚公主,迎娶李氏;自此之后,他背妻上任 ,官运亨通,官居一品,李氏妻凭夫贵,诰命加身。”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甜文 主角:傅春江,李月牙 ┃ 配角: ┃ 其它: 【征文活动优秀作品奖章】【征评】: 本文主要讲述了农家少女李月牙经历年少被拐,被逼替嫁冲喜。嫁入傅家之后,凭借着自己勤劳的一双手,自强自立,撑起了整个傅家,最终成功的帮助傅春江考取功名,两人历经磨难,最终在一起的故事。 本文行文流畅,取材新颖,成功塑造了出一个李月牙这样一个勤劳刻苦,努力奋斗自强不息的形象,催人奋进,值得一读。 【VIP强推奖章】【作品简评】: 本文主要讲述农家少男傅春江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路打怪升级,成为大夏首辅,并成功为李月牙请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故事。本文文笔朴实,作者以类似白描的手法描写了大夏朝堂斗争,塑造出傅春江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有气节的古代士大夫形象,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本文诸多配角也可圈可点,忍不住让人一直追读下去。 第1章 开新文了哦   往北走三十里,上京北苑路西侧有一晋江茶馆。茶馆何时扎根于此,年代已无可考证。只知晓茶馆茶客甚多,每逢节假日那更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此茶馆除却有上好美茶之外,更有一特色,那便是有众人说书。   晋江茶馆以其风格多样,种类奇多,百花齐放的说书风格,呈现出百家争鸣之势,并在上京众多说书茶馆独树一帜,它馆无一望其项背。   今日天晴,风静。   晋江茶馆古风馆有位叶先生登台说书,虽座下看客寥寥,亦不扰其兴致。   今日叶先生所说的书名为《嫂夫人》,说的是大夏首辅傅春江与其妻李氏的故事。   傅春江,字仲安,号文山。元德九年状元,官至首辅,封安国公。此人文采出众,提笔著文,便可引得上京纸贵;上阵挂帅,敌军闻名丧胆,自退三百里。在大夏更有“文化昆仑”之称。   其不仅仅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医相卜算、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更是上京十景之中唯一的人景,世人皆称他神宇辉杰,高标郎秀,体识清远,言行以礼,乃是真三不朽之人。   何为“三不朽”?   《左传》有言: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   太史公魏无言曾赞其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师为将为相一完人。   少年成名的他,在弱冠之年便名满大夏,引得大夏无数贵女尽折腰,其中大夏长公主赵雅和九公主赵茜更是为其大打出手,央求元德帝赐婚,惹得元德帝左右为难;大夏第一才女燕婷见了他,只感慨了一声天人,自此便再也不见客;而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苏妩更是为其终身不嫁,令人唏嘘不已。   然而让很多人疑惑不解的是,大夏首辅傅春江的妻子竟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妇,只知其姓李,名字已经无从考证。   传言,傅春江为了迎娶李氏,还曾抗旨拒婚,不尚公主,惹的元德帝大怒,将其贬谪去了穷山恶水的儋州。   传言,傅春江此人虽素有才学,对其墨宝却异常的吝啬,但凡求其墨宝之人,多半都是从夫人处入手。   传言,傅春江后来因治理地方有功,又被调入上京,与当时的户部尚书吴秀夫毗邻而居。因李氏爱猫,养一小猫,吴尚书家中也养有小猫,两只猫半夜时常打架,因李氏的猫个头小,总是吃亏,傅春江就特别备了一个长竹竿,放在床头,当时正值隆冬腊月,天寒地冻。只要一听到猫儿叫闹,他即刻从热被窝里出来,拿了竹竿,帮助自家的猫打架。原因竟是李氏看到猫受伤,会露出难过之色。   为何傅春江世间女子皆不看,偏偏独爱李氏一人?   李氏美貌?   这倒没有!见过的人都说,李氏容貌只是清秀,称不上天香国色,与江南第一美人苏妩那自是不能比。   李氏家世显赫?   这倒也没有!据闻李氏早年是被拐子拐到大甲塘村,后被一制墨人家给买下,伺候李家小姐。后因李家小姐与傅春江之兄—傅春海有婚约。傅春海痨病缠身。李家人不忍女儿嫁过去当寡妇,就让李氏顶替其出嫁,后才进入傅家,嫁过去不到一个月,傅春海就去世了。李氏自是没有什么家世可言。   李氏才学过人?   这更是没有了!李氏据说只粗通文墨,并不识得几个字。与大夏第一才女燕婷相比,用当时人的话来说,提鞋都不配。   更有意思的是,李氏本嫁的人乃是傅春江之兄,名义上乃是他的嫂子,在大夏如此注重人伦的国度,傅春江竟不顾众人反对娶了她,并和她携手百年到老,还给她请旨封了诰命夫人,让世人很是不解。   那么李氏到底是何许人也呢?为何能惹得傅春江对其死心塌地呢?   正所谓嫁的好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凭真本事过日子。李氏虽无显赫家世,亦无出众美貌,也无过人才学,可她也有其他人不能有的过人之处。   这一切都要从傅春江死而复生说起。 第2章 茶耳很甜   徽州府,绩溪县,南城。   一女子挎着一小竹篮,头上戴着一斗笠,她紧紧身上洗的发白的破旧的棉袄,这本来是一件红棉袄,可如今早就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步履匆匆走在山路之中。   正所谓前世不修,生在徽州。   绩溪县多山,如今正值清明前后,当下天空还飘着小雨,雨天路滑,女子走得很慢,大约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到了县城,今日县城赶集,街上好不热闹。   她轻车熟路来到一家绣铺面前,摘下斗笠走了进来。   “来了啊,上次月牙你送来的花样,今日可有?卖的非常的好,下次再给我多做一点。”   女子点了点头,将斗笠放在一旁,将一旁的小竹篮子上面的花布给掀开,但见小竹篮子虽不大,里面的东西还不少,大约有十多个鸡蛋还有一包花生,另外就是她的绣活。   此女名叫李月牙,今年方才十五,瞧着模样已经盘发,是已出嫁的模样。   “给你。”   李月牙将一个月的绣活给了绣铺的方老板,方老板在接绣活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上都是针眼,叹了一口气。   “月牙,我听你们村的人说,你家小叔醒了,如今他醒了。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年轻。早点走吧。”   方老板知晓李月牙的遭遇,她本是绩溪制墨大家李家小姐的丫鬟,命苦的很,小的时候被拐子拐到了绩溪,随后被李家给买下。李家和当时还没有败落的傅家长子傅春海定有婚约,后来傅家老爷出外经商遭遇船难,将身家性命都赔了上去,傅家夫人因伤心过世,留下两个孩子。分明是长子傅春海和次子傅春江。   傅春海早年患有痨病,家中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被他治病花的干干净净,后来眼瞅着傅春海命不久矣,就有人告知傅家人,说是冲喜可破,傅家就派起二弟傅春江来说婚约的事情。   徽州人士,多经商,最是看重信用。李老爷不忍将女儿往火坑里面推,后来就用了掉包计,让李月牙顶替了李家小姐出嫁,这既遵守当初婚约,也不必将女儿推入火坑。   而李月牙就这么嫁入了傅家,当初傅春海病重,傅春江就代替其兄长与李月牙行了拜堂礼。   方老板知晓此事前因后果,私下也与夫人聊过。   李老爷为何让李月牙嫁到傅家,让她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还不是因她无父无母,也无兄长姊妹,但凡有个亲人,李老爷也不敢如此造次。还有傅家的人也忒无耻了,竟然弟替兄拜堂。   因而傅春海过世之后,傅春江也因长期照料兄长,染上了痨病,渐渐的也病重,后来也是回天乏术,也就过世了。当时方老板还想着,李月牙这下子可就熬出头了。   傅家无人了,她便是自由人了,以后便可以再嫁她人,以李月牙这般品貌,这等勤劳,找个忠实的庄稼汉子过日子,那自是不难。   可是啊,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人都咽气了,竟然还能活过来了。   绩溪这边的规矩,这人死了,要在家里停尸三天,三天之后就下葬。就在下葬当天,傅春江突然之间就诈尸了,将当时送葬的人可吓得不轻。   后来过了许久,大家也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死,说是睡过头了,竟是也活了过来,最后大家也都散了,傅家就剩下傅春江与李月牙两人。   傅春江活了之后,身子虚弱的很,连床都下不了,都让李月牙给伺候着,也难为她这么一个人了。   “方老板,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若走了,小叔他如今这身子怕是无人照料他,我……”李月牙搓了搓手,真冷啊。明明已经开春了,为何还这么冷呢。   方老板听后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这是三百文给你,你也要给自己置办一身衣裳了。”   方老板打量着看着李月牙一身破旧的衣裳,上面坠满的补丁,虽说破旧,却十分的干净。   “月牙啊,这个是绣线和花布,你绣活好,大家都抢着要呢。”方老板娘也笑着走了出来,将早就准备好的下一个月需要的绣活包好递给了李月牙。   “谢谢你们。我先走了。”   李月牙话不多,做事情却极为的认真也细致,从不偷工减料。方老板和老板娘都极为的喜欢她,因而在价格方面也给的公道。   “月牙就是命太苦了,她那小叔子也真不是个东西。”方老板摇头叹气道。   老板娘望着李月牙走远的背影,“她那小叔子人长的倒是极好了。若是身子骨好,与她凑成一对,日子倒是也能过下去。”   “你这婆子,瞎说什么。这叔嫂的,切莫要人听了去,失了体统。”   方老板忙看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才放心,方才他被自己夫人一番话给惊了。   “你这老头子以前不是说月牙再嫁的事情,怎的今日如此迂腐啊。月牙如今新寡,傅家兄弟又未娶亲,他家又那般穷,谁人愿意嫁他。罢了我不说了。”老板娘拿着鸡毛掸子就往后院走去。   “那怎么能一样呢?月牙怎么说也是他嫂子啊。”方老板望着夫人远走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李月牙挎着竹篮子将鸡蛋很快也换了钱财,然后就走到了城南卖猪肉的荣屠户摊位旁,她拿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花生塞给了荣屠户,荣屠户心领神会的。   “割两斤肉。”   “嗯啊,和上次一样。”   荣屠户手起刀落,就割了两块肥膘给她,李月牙咧嘴笑了笑,接过了猪肉。   “你小叔的身子我听说好些了是吧。”   “嗯啊,好多了,如今可以下床了,我先走了。”   荣屠户见她走远,将花生递给了身边的婆姨:“月牙挺不容易啊。每次来还带东西来。”   “确实不容易,命苦啊。”徐娇娘猛地拍了一下头:“今日还有些猪下水没卖完,方才想着给月牙呢,我怎么又给忘记了,你瞧我这脑子。”   “给了她也不要的,以前不是没给过。你瞧想让我多割肥肉给她,她还给我送花生。”   “这个倒也是。”   李月牙每次买肉的时候,都会稍点东西,有时候是一小袋花生,有时候是一袋梨子,亦或者板栗,为的就是让荣屠户在割肉的时候,多割点肥肉给她。   肥肉要比瘦肉贵一点,李月牙不想占便宜。其实她不这样做,荣屠户也会给她多割一点。一个靠女子撑家业的人家,一年能见几次荤腥啊,家里如今还有一个病人,想想也是可怜啊。   李月牙买好了东西,拾掇了一下自己了,就往家里赶去。   如今天已经放晴了,太阳出来了,就暖和的多了。李月牙在途径山地的时候,就去山里的油茶地走了一趟,如今正值清明前后,正是采摘茶泡和茶耳的好时候。   采摘茶泡和茶耳这个时期最是合适,李月牙走到了油茶地中,就看到小灯笼般的茶泡从树枝上钻了了出来,白胖胖、胀鼓鼓的,十分可爱。她摘了一个,拿出手帕擦了擦就吃了起来,今日出门的早,她没吃东西,如今已经很饿了。   味道有些酸甜,带着茶叶特有的清新涩味儿,清香爽口,肥厚又松脆,李月牙随后采了几个茶泡准备带回去了,然后又顺手采了不少茶耳。茶耳的味道要比茶泡的味道还要好一点。   李月牙看着采了不少,竹篮子都装不下了,就挎着篮子往家里走去。   到了村口,就碰到邻居孙大娘下河洗衣裳。李月牙不太喜欢孙大娘,她总觉得孙大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月牙,又去县城了啊。”   “去买点东西,今日赶集。”   孙大娘意味深长的朝着她笑了笑:”月牙,你的事情我都知晓,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大娘说,大娘也不会对外乱说的。我懂的。”   李月牙一脸的莫名其妙,挎着篮子就往家走,末了一回头,就看到孙大娘一个人站在那里,对着她别有深意的笑着。她没有多想,就挎着篮子往家里走去。   她一进屋,就瞧着傅春江正站在院子里面,捣鼓鸡窝。   傅春江一听开门声,就回头看到了李月牙回来,朝着她就是一笑,就站起身子来,许是久病的原因,他面无血色,走起路来也有些踉跄,不过瞧着气色比起以往倒是好多了。   “小叔,你这是作甚,为何出来啊,你身子未好,可不能再入寒气。”   李月牙忙上前,原本想要去扶他,后又想到什么,这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倒是傅春江先笑:“我瞧着出太阳,就出来走走。如今我身子骨也好些,今日书院那边来人了,明日我便要去进学了。你以后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李月牙一听,忙摇头,想起上次傅春江刚刚醒来之后,身子恢复的甚好,然后就去书院进学去了,不到半个月就被同学給抬了回来,晕倒在课堂上。   这一次李月牙说什么都不让他去,让他完全好了之后才能够去。   傅春江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竹篮子:“小嫂子,如今我们这般家业,我若不读个功名出来,以后日子怕是难熬。你瞧我这身子,下地做活自是不能。”   李月牙沉默了,她低着头,将竹篮子从傅春江的手中夺了回来,“我买了肉,你要好好补补。” 第3章 天才枪手   傅春江低头轻扫了一眼,眼神从李月牙手过了一遍,就瞧见她手上的针眼,李月牙许是注意到傅春江在瞧她的手,忙将手缩回了袖中。只是她的棉袄袖子太窄了,怎么也藏不住。   “小嫂子,今天买了肉啊,那我就有口服了。”   傅春江直接就转移了话题,一脸雀跃的看向竹篮子,果然李月牙也笑了起来。   “嗯嗯,买了肉,足足的两斤呢?我先去炼油,你不是最喜吃油渣炒青菜吗?待会儿我给你做。”李月牙忙将肉从竹篮子里面拿了出来,从水缸里面用葫芦瓢挖出水来了。   “咦?满的啊?”   李月牙记得今日出门的时候,水缸只有半缸水,她想着够今天用了,等着傍晚再去井边打水。那个时候人不多,还不用排队了,她可以慢慢的打水。   大甲塘村的村民都不富裕,十几家共用一口井,每次清早就有人打水,遇到高峰期,就需要排队。只是傅家比较特殊,一般打水这种体力活,都是家里的男丁去打,唯有傅家是李月牙去打。   李月牙年方十五,又是女子,打水自是不能与那些成年的男子相比较,本来都是一扁担下来,两桶水,来回几次就可以打满了。她就不同了,她要用小桶一桶桶的提着,而水井是在村南头,而她家又住在村北头,这一南一北的,也有些距离,加上来回奔波,又是排队,需要耽搁不少时间。   对于李月牙来说,时间是极为宝贵的,她就想着等着傍晚人少再去,就可以省去排队的时间。因而今早她并未去打水。   “我去打的,权当锻炼一下身子,我还将家里的小水缸也给打满了。以后这些粗活,就让我来做吧。”傅春江站直了身子,接过李月牙手中的葫芦瓢端出了木盆,将肉放在那里。   “小嫂子,我来洗吧,你去生火吧。”   傅春江真的不忍心李月牙那满是针眼的手进水,且如今这水还冷,女子本就体寒,可不能侵入寒气。   “仲安,你是读书人,怎能做这些活计,还是我来吧。”   在大夏国,对读书十分的推崇,而傅春江此人学问做的不错,是大甲塘村唯一一名每月可以领取禀米的禀生,禀生就是秀才,但是秀才却不一定是禀生。   秀才也是分等级的,其中一等秀才叫做禀生,算是秀才中的优等生,每年都可以领取禀饩,就是传说中的吃皇粮。而傅春江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然以傅家那些家业早就败光了,幸而有了傅春江的皇粮傍身,又不必交赋税,才勉强度日,才能够活下来了。   自古君子远庖厨,读书人都是不下厨房的,更是不会沾染这种荤腥。李月牙虽未读过书,却极为的尊重读书的傅春江,说什么都不让他的上手。   “嫂子,你就让我学一下,等着明年我若是中了举,还要上京赶考,到时候嫂子怕是不会与我同行,这千里迢迢的,我可不是要自己照料自己。到时候若是我什么都不会,怕是会饿死了。”   傅春江将肉放在木盆之中,洗着,他还在找猪毛,将它给拔了出来,洗得很用心,而李月牙想了想,觉得傅春江说的也有礼。她从不怀疑傅春江能够中举,觉得他定能高中。   “好,那我去生火。”   劝走了李月牙,傅春江才翻找了一下竹篮子,瞧着果然有绣活,她又接了,傅春江一想起她的眼睛,一脸的忧心,忧心的他忙加快了手中的活计。   弄好了之后,他就去切肉,傅春江切肉那一看就是老手,刀法极快了,没一会儿就切好了。只是他切好之后,李月牙上前一看,忙摇头。   “仲安,你还是出去吧,厨房的事情我来忙吧。快去吧。”   傅春江就这么被李月牙给赶出去了。李月牙看着砧板上面被切成片的肥肉,一阵心疼。这种肉一炼就没有了,她一般都是切成一大块了,炼出油来,还能炒菜,一块肉还可以炒几次,而傅春江这样切法,放在青菜里面,一顿就要好多片,浪费肉啊。   被李月牙赶出来的傅春江就去将茶泡和茶耳洗了洗,如今这天气,其他果子都没好,茶泡和茶耳就相当最新鲜的水果,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那是极好的。   他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摊开了纸。   傅家不大,三间茅草屋,其中大厅一间,卧房两间,李月牙和傅春江分别住两边,只是这茅草屋有些年久失修了,下雨天总是漏水,如今天晴了好了些许。   李月牙很快就做好了饭,都是些家常菜,只是今日见了一些荤腥而已,她给傅春江盛了一碗白米饭,自己则是高粱红薯饭,给傅春江端了出去。   “仲安吃饭了。”   傅春江这才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他一出去,果然发现李月牙还是一如既往的将白米饭留给了自己,自己还是吃着粗粮。   “嫂子,坐下吃吧。不必去厨房了。”   在大夏,男尊女卑,女子吃饭不得上桌,徽州这边风气更甚,女子一般吃饭都在厨房,从不出入正厅,李月牙将饭菜端了过来之后,就转身离去。   傅春江又是一叹气。   他看着放在桌上的白米饭以及菜,“小嫂子一起吃吧。我也想尝尝高粱红薯饭的味道。你可不能吃独食。”他端着饭菜就出去了,将自己的白米饭分给了李月牙一半,随后也从李月牙的碗中扒拉一下饭出来,随后又夹了一菜给她,然后就开始吃了起来,李月牙一看这阵势,自是无法。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早早的收拾好书袋,和李月牙打了招呼,拿起两个茶泡就出去了。   “仲安,饼我给你放在书袋里面了。”   白鹿书院午时不管饭,需要自行解决。李月牙将昨日剩下的菜加了一点肉热了热,装在小饭盒里面,早上又起给烙了饼,都装在书袋里面了。   “好。”   傅春江挎着书袋就往白鹿书院走去。白鹿书院很远,位于绩溪县城,需要走两个时辰方才能到,好在傅春江和邻村的郝大丹两人约好了一起走,郝大丹家里有牛车,他爹起早赶集顺带送他们两个人去。   “仲安这边,你可好起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北苑那些人多拽,都快将我们南苑的人踩在脚底下了。”郝大丹和傅春江两人都是求学于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分为南苑和北苑。   其中北苑为绩溪显贵人家的子弟,而南苑则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两苑素来不合,时常发生冲突。当然就整体水平而言,北苑的水平明显高于南苑。   北苑的子弟非富即贵,很小就有家塾开蒙,后来又多半请了先生在家里教习,且家中藏书丰富,读书也多些。南苑多半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家塾自是不能与北苑的人相比,有些人家祖辈甚至为白丁,家里也无藏书。   一直以来都是北苑独大,当然不包括傅春江的横空出世,以前傅春江也不是很强,可是自从傅春江死而复生之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才思敏捷,聪慧机智,很是了不得,就连白鹿书院院长管三叔都对其赞誉有加,青眼相待。   “又出什么事情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总之仲安你如今回来了就好,可惜啊,比赛你是不能去参加了,都已经比了三场,你也赶不上了。”   郝大丹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他们南苑还想靠着傅春江一雪前耻,却没想到傅春江身子骨不好,这一调养就是一个月,直接错过了比赛。   “比赛?比什么,赢了又如何?”   “比做文章啊,赢了可以拿到二两银子呢,只可惜,这一次怕又是北苑的人拿去了。”   “二两银子?文章做得好,就能拿到?”   二两银子对于此时的傅春江不是小数目,可以说对于绩溪普通农家都不是小数目,可以够他们过一年的呢。当然北苑的那群子弟自是不会将这二两银子放在眼里,可每年能得到这二两银子的人恰恰又是他们。   “嗯啊,能拿到啊。仲安,若是你在,你怕是能拿到,可你错过了比赛,前三场没有成绩,哎……”郝大丹又是一声长叹。   “比几场?”   “七场啊。仲安你怎么了?这是白鹿书院的传统比赛,去年你也参加了,虽说我们最终输了,但是至少也输的不难看,今年怕是要很难看了。   “就是说还有四场啊,这样啊。”   傅春江紧了紧书袋,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白鹿书院,一到书院,书院外就有人迎了上来。   “仲安,今日你真的来了,可急死我了,我的东西呢?”   “还有我的?”   “还有我!”   一群人都围攻了上来。   “来来来,这边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三十文不讲价。”   傅春江打开了书袋,随后就拿出一叠纸来,但见那纸上字迹各不相同,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字。   “仲安,我的,三十文给你。”   “蔡成伟你的,当面检查清楚!”   蔡成伟接过一看,以假乱真,这字迹与他的一模一样,通读下来,文章水平虽是不高,却比他以往做得文章要好一点点,这样夫子便不会怀疑,他决定再去通读几遍,好应付夫子。   其他人也都围攻上来了,给钱走人。   傅春江的书袋里面一下子就有了三百文。 第4章 神乎其技   傅春江收拾了一下书袋,将三百文收好,随后就和郝大丹往南苑走去。郝大丹对于此事早就司空见惯了。白鹿书院是绩溪最好的书院,能够来这里读书的人,家里多半有些资财,比如他家,就是大甲塘村的乡绅,虽身处南苑,家境倒是也可以。钱财倒是也不缺,他爹要求也不高,就想着他可以有了功名,考个秀才光耀门楣。因而从不反对他与傅春江来往,还让他私下接济一下傅春江,两人关系倒是极好的。   而傅春江在白鹿书院则是一个特殊,他在白鹿书院读书是无需花钱,读书好了,文章做的也好,是白鹿书院的重点培养的种子选手,禀生整个绩溪也不多,白鹿书院需要这样的优等生充实书院,因而束脩什么的都是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而傅春江在白鹿书院也开展了新的业务,就是帮一些不成气候的人代写文章。他代写文章与其他人代写不同,傅春江在书法上面造诣颇高,模仿能力颇强,但凡看过此人字迹之后,只要稍加练习,就可将此人的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因而白鹿书院代写业务火热。   当然傅春江此人也是知足之人,每天只接十个人的代写,不垄断,让白鹿书院其他代写的学生有口饭吃,其他的学生对其也没有意见,因而就他个人而言,在白鹿书院人缘还是极为的不错,尤其是在南苑的学生之中。   “仲安,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想你了。只可惜你错过了一年一度的比赛,若是在,还有北苑那些人什么事情啊。”说话的是傅春江的同窗好友丁全英。   “是啊,太可惜了,就差三天啊。错过三场。”   又一同窗在那里读书,觉得甚是可惜。他们都知晓傅春江家境不好,这些年因他学业好,得了禀生,家境才好起来,可还穷啊。他兄长与他当年治病可花了不少银钱,如今账还没有还上呢。若是得了这二两银子,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那我现在可以报名吗?不是还有四场吗?”   傅春江此言一出,在场的学生都沉默了一阵子,互相看了一眼。“可以吧,仲安应该还可以,书院没有说不能中途参赛的。你文章做的那般的好,若是四场全胜,也还是有机会啊。”   郝大丹拍了脑袋,当即回答道,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没有说不能中途参赛,仲安,你去与夫子说说,兴许还能够参赛呢。”   “好。”   傅春江现在非常的缺钱,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了,就去找了自己的恩师曾夫子。曾夫子今年已经有六十七岁了,在白鹿书院教书已经有四十年。   他是考中秀才之后,屡试不第,最终也就放弃,开始执教白鹿书院,倒是也教习出不少学生,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便是他的学生,他在白鹿书院威望极高。   今日天晴。还未到上课的时候,他就端着紫茶壶,靠着椅子在后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夫子,我听说书院有比赛。学生因之前因病缺席了,如今学生回来,想问能不能现在参赛?”   曾夫子放在还闭着眼睛,悠然自得想着一些事情。一听到傅春江的声音,一阵激动,“仲安啊,你回来了。这我要去北苑的人商量一下。参赛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如今已进行了三场,你现在参赛,赢面太小了。”   傅春江可是曾夫子的心头爱,他的得意门生,一直以来曾夫子对傅春江都有所偏爱,夫子偏爱学业成绩好的学生,乃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   “夫子,学生想要一试!”   “那好,马上第四场就要开始了,你随我来。”   曾夫子将紫茶壶放到了一旁的石桌子上,就起身往书院南堂走去,他让傅春江跟着一道去。   “什么,仲安要参赛?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他没有前三场的成绩,不合规矩啊。”   主考官沈夫子有些为难了,可曾夫子据理力争,毕竟傅春江是他的学生,他肯定是会为自己的学生多争取了。而一直处于领先地位的北苑的陈夫子就不乐意了。   “哪能如此,前三场都无成绩,后四场即使全胜了,那也胜之不武,毕竟七场比赛,取的是均衡数,均衡数最高则得奖。这对于其他学生并不公平。”   “陈夫子此话就差异了,仲安又不是无故缺席,而是因病不赛,这对他也谈何公平呢?还是陈夫子知晓仲安若是参赛,定得魁首怕了啊?”   陈夫子今年也有六十整了,八字胡被曾夫子这般一说,都气的翘起来了,“曾夫子枉你还是读书人,竟以你小人之心夺我君子之腹。哼。”长袖一甩,就看向主考官沈夫子。   沈夫子如今这是左右为难,不管曾夫子还是陈夫子都是白鹿书院的老学者,两个人都开罪不起,最终无法,沈夫子只得将此事上报到白鹿书院院长管三叔,让他定夺。   管三叔也是为难了很久,才给出了答复:“可以参赛倒是可以,不过必须补全前三场的成绩,在规定时间内。今日开考,若是仲安能在第四场比赛之中,同时完成前三场比赛的答卷,他就可以进入下一轮,答卷内容由陈夫子拟定,曾夫子审批。”   这下子算是将事情解决了,曾夫子和陈夫子两人也都说不来什么不是来,只是让傅春江一场考试考四场,难度真的是太大了,怕是无人能完成了。   可傅春江听闻此事之后,当即就大手一挥,“夫子,可以,学生想要试试。”   陈夫子便去重新拟定了题目,曾夫子也看过之后,点头认可之后,一炷香之后,傅春江就坐在考场之上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需要在这一次的考试之中,一场答四卷,才可以继续参赛。   如今他气定神闲的坐在了考场之中。   “仲安,给你。”   傅春江只有一套笔墨纸砚,方才他开口从郝大丹的借用了他的笔墨纸砚,郝大丹今年并未参赛,就将笔墨纸砚借给了傅春江,助他参赛。   香已经点燃,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就收卷走人,一刻也不耽误。   “什么?仲安要在这一场考试之中,一场答四卷,这怎么可以啊?前三场都是记诵题,难度倒是不大,写作量倒是极大了,他怎么写得完啊?”   人群之中有人发出感慨道。   随后傅春江的考场周围都有好多人为围观,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没有实力参赛的,还有就是对参赛心灰意冷的,参了太多的次,次次被打击,也就不参赛了。   “是啊,仲安怎么能写完呢?这也太为难人。”   窗外有人在议论,马上就巡视走了出来,上前就将这些人给撵走了。而主考官沈夫子就坐在高处,看着正在答卷的学生们,摸了摸胡子,这一届的学生,可要比上一届好得多。   “这是……”   沈夫子也没有一直坐在上面,而是走了下来了,在途径傅春江身边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傅春江给镇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人?神乎其技。   但见傅春江双手执笔,两侧都放有稿纸,他是双手都在写,且都在写不同的内容了,而且两边考卷的内容方向都是不一致的,傅春江的文章却做得极为的漂亮。   沈夫子早年曾在书上看过,这世间有奇人可以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他已经认为那人已经是世间少有了。而傅春江较他要更为的出色,两管齐下,而且才思如此的敏捷,果然是天赋极高。   一炷香完了,傅春江端正的将四张答卷递给了沈夫子,交卷后就潇洒的走出考场,而他在一场写四卷的事情,也很快就被传出去,神乎其神啊。   当然曾夫子很快也就知晓了,晚间回家,心情大好,就连晚饭也多用了一碗。   “老爷,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是叹气啊。”   夫人凑了上前询问道。   “夫人啊,我叹气那是因为我无女啊,若是有女未嫁那该多好,我就能招婿了。”   “啊,老爷,你这是在埋怨为妻肚皮不争气,不能给你生女了,老爷是不是想要纳妾啊。若是想要纳妾,你便明说就好。为妻又不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明日我便去给老爷寻一房良妾便是。”   曾夫子一听,这下子可惹事了,谁人不知晓曾夫人那可是有名的醋坛子,肚量极小,果然如今已经上脸了,从耳根子处一直红到了脸颊上,抱着胳膊。   “夫人啊,为夫都要进棺材的人,哪里是要纳什么妾啊。为夫是想着,为夫有一学生,天赋极高,若是我有女,便可以招他为婿。夫人你是误会我了,你我夫妻多载。你还不知道我吗?”   曾夫人一听,又想起今日在外头听到的事情。   “是仲安吧,我今日在外头也听到了,老爷你真的是有眼光,果然没有看错人啊。仲安确实是不错,上次他瞧见我,还唤我师娘,对我礼数有加。他一个秀才老爷,对我这等妇人都这般的礼貌,确实是极为的难得。”   曾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是啊,仲安以后定是了不得啊。为夫以后能不能留名青史怕就看他了。”   而此时傅春江则是收拾一下书袋,准备回去。   “仲安,这个给你,我姐成婚,你上次让我帮你扯的红头绳给你备好了。”说话的傅春江的同窗张恒,他将红头绳放在傅春江的书桌上。   “嗯啊,谢了。张恒改日一起讨论庄周。”   “好。”   傅春江收拾了一下,就挎着书袋往家赶去。 第5章 红绳缠心   傅春江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掂量了一下书袋里面的三百文,搓了搓手,暮春时节还有些冷,他推开柴门,就往家中走去。今日得了银钱,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他看到李月牙屋内有亮光,就知晓她定是等着他一起用饭,如今定然是在屋内偷偷的做着绣活。月牙很省,甚至在某些时候都有些抠门,如今天很黑,她也只会点燃一个房间里面的灯,为的就是省油钱。   一般而言呢,傅春江到家,都会大喊一声,我回来了。李月牙就会端着油灯走出来,为他引路,这一次傅春江就没喊,想着进去再喊她也不迟,这晚上挺冷的,他不忍月牙受冻。   “我说月牙你好好想想吧,仲安他是读书人,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还这么的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守寡吧。你对傅家也算是可以的了。如今伯安都过世三年了,也差不多了。”   傅春江正准备敲门喊和月牙打招呼呢,就听到月牙屋里有人,听着声音应该是村西口的李大婶,李大婶喜欢帮人做媒,是大甲塘村出了名的媒人。   为人倒是也挺忠实的,她也是瞧着李月牙太苦了,十二岁就因为冲喜被嫁到傅家了,新婚不到一个月,夫君就过世了,这算什么婚啊。在李大婶看来,不管是傅家还是李家那都不是个东西,傅家明明就知道伯安病重,命不久矣,还去找李家小姐,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嘛。李家人也是的,舍不得自家女儿,就去祸害别人家的女儿。   在李大婶看来,冲喜这件事情唯一的受害者就是月牙了,月牙如此良善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她是真看不下去,一直在私下帮着月牙留意着。   “月牙,我说的人就是李宝啊。你也知晓,就是我们隔壁村的,他婆娘几年前死了,做木匠的,手艺人,家里土墙瓦顶的三进三出的房子,别提多好了。婆娘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咱村多少未婚姑娘都想嫁给他,我给他说了,他都不愿,说了你,他倒是不吭声了。你好好想想了,你婶子我是不会害你的。咱们女人啊,一辈子不就是想要一个依靠吗?你若是嫁给他了,哪要这么苦呢?”   李大婶这么一直在那里劝着,月牙始终没有停止手中的活计,她正在帮村里孙家的大丫绣嫁衣呢。鸳鸯戏水,最是要求的细致,她这喜服才刚刚做呢。   “月牙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李大婶有些着急了,主要是李宝家里条件确实是好,他为人也忠实,又会忙了,长得也不丑,家里兄弟姊妹也不多,就一个大哥,大哥也成气候,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老爹老娘身子都还好,负担也轻。这么好的亲事错过,就怕没有了。李大婶对月牙的印象非常的好,这女子能吃苦,还有情义,是过日子的人。   “在听啊,婶啊,我心里有数,谢谢婶你帮我留意啊,你瞧我要去厨房热饭了,待会儿仲安就要回来了。婶啊,要不你留下来吃饭吧。”   李大婶一听,她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吃饭呢,傅家这家境,她就是再好吃,也不能留下来吃饭了,果断的起身:“月牙,婶和你说的事情你可要多想想,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嗯嗯。”   李大婶这一推门出去,就吓了一跳,一看是傅春江站在门外。   “啊,仲安,你回来了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李大婶倒是不慌不慢的,瞧着傅春江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傅春江长得模样那是真的是周正,怕是大甲塘村,不不不,怕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俊的。可是长得俊又有何用呢?   正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长得俊也不能当饭吃。当然李大婶也知晓傅春江读书好,可他现在还是一秀才,若是不能高中,怕以后也只能去当个私塾先生亦或者去当个账房,家里还背了那么的债,怕是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了。   至于高中,中举那好难啊,全国那么多人的,举人老爷又有多少啊,有人可是当了一辈子秀才,不确定的事情,那就玄乎太大了。   “刚刚回,正准备喊我小嫂子呢。没想到婶你也在,婶你吃饭了吗?要不留下来吃口热饭吧。”   “仲安客气了,我先走了。”   李大婶走后,李月牙也出来了,“仲安,你刚刚听到什么了没有,李婶的话……”   “没有听到啊,李婶说了什么吗?”   “哦,那就好。仲安你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热热。”   李月牙说着就搓了搓手,去厨房给傅春江热饭菜去了。傅春江紧了紧书袋子,原本他是想告诉李月牙他今天赚了三百文的,和她分享一下。如今,听到李大婶说的那些话之后,他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忙就点燃了油灯,开始奋笔疾书写起东西来。   “仲安,先别写了,吃完再写。来给你。”   李月牙将满满一碗饭还有几片肉给了傅春江,而她则是端着一小碗玉米糊糊走到了屋里吃,她还在想那嫁衣怎么去改一下。还需要费点神。傅春江一看李月牙那样,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嫂子,给你。”   最终傅春江还是将特意讨来的红头绳递给了月牙,月牙愣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诧异了一番。   “红头绳?”   “是的,张恒她姐出嫁了,非要给我这红头绳,你说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的,哪能用上这个啊。嫂子给你,你拿着。”说着傅春江就将红头绳放到了桌子上面。   “我现在也用不着这个,我……”   “嫂子,我哥也过世三年了,红头绳如今你也能用了。”   徽州这边,一般热孝一年,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寡妇再嫁什么的,也没人拦着,当然有那种贞洁烈妇的,要守个贞节牌坊什么的,地方官员倒是也鼓励。   只是贞节牌坊什么的,到底还是少数,大多数女的,尤其那种年纪轻的,寡妇再嫁本就寻常。虽是有人诟病,倒也没有到那种不能嫁的程度。   “仲安,你方才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我是不会嫁给李宝的,我就想留在傅家,我觉得傅家挺好的,你莫不是要赶我走。”李月牙心头那自是一惊。   如今傅春海已经过世了,傅家当家做主的人就是傅春江了,她能不能留在傅家,那真的只是傅春江一句话的事情。   “啊,不是这样的,嫂子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听别人说,说新嫁娘的红头绳绑头发不会落发。小嫂子你在家里总是为我们生计奔波,思虑过多,正巧张恒给我红头绳,我就想着给你拿回来了,没别的意思。你可不要多想啊。”   傅春江好一番解释,才安抚了李月牙。   两人就各自用饭,傅春江照例还是将饭菜分了两份,一份给月牙,一份是他的,他们两个人总是这样,月牙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月牙,当然这饭菜分来分去,最终月牙还是会妥协,只是下次她还是一如既往。   夜深了。   傅春江和月牙两人都在大厅忙活,主要是省油钱,傅春江在灯下奋笔疾书,李月牙则是在灯下飞针走线,随后差不多的时候,两人都各自回屋了。   不管傅春江还是李月牙,回屋都不会安心的睡觉,都在各自的忙活了。只是在夜深的时候,李月牙手里握着红头绳,她将门关好了,也将窗户关上了。点燃了油灯,将头发散了下来。   李月牙的头发长得极好,又黑又滑,就好似瀑布一般,只是这些年来,确实因思虑过多,压力过大,落发很是严重,只是她自己从未放在心上。   她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梳头,手里拿着红头绳开始扎头发,哪个女子不爱俏啊,李月牙如今方才十五,最是女子爱俏时,这些年来,因她一直帮傅春江守孝,身上从不着艳丽的颜色。   这红头绳可是她这三年来,唯一的亮色,她给自己挽了新发髻,对着镜子照了很久,又回味了一下今日李大婶的话,后来想了想,又看了手上正在绣的嫁衣,久久不语。   她的手就一直摸着头上的红头绳,长长的红头绳缠着她的发也缠着她的心,她被脑海之中猛的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又摇了摇头,随后就接下了红头绳,将它妥善的收好,放在匣子里面。   后又继续的绣着手上的活计,嫁衣对她来说是大件,而且因绣的是嫁衣,到时候若是主家满意了,免得还有赏钱,即便没有赏钱,也会割点肉要不送点吃的来,都是好彩头。   傅春江忙完了手中的活计之后,就躺在床上了。   “李宝?哼,就凭他?”   傅春江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就将被子蒙在了头上,想着他在这里的三年时间,日子不是一般的难熬啊,不过好在最难熬的日子已经已经撑过去了,好日子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二日一早,傅春江就早早的起床了,今日书院休息,他不必前去,他要和月牙两人一去去县城买蚕种。到了养蚕的时候了,傅家每年都会养蚕。绩溪这边多山,多桑树,养蚕人家特别的多。往年都是月牙一个人去,今年傅春江特别要求要一起去,月牙也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一起去了。 第6章 胭脂水粉   养蚕是一件苦差事,需要采桑,喂蚕,到了蚕蜕皮成长阶段,那都是要整宿整宿的熬着看着蚕的变化,还要时不时的去照看蚕一下,发现僵蚕和脓蚕都要捡出来,防止其他蚕被传染,这些都是需要人看,都需要人拾掇才可以,而且还有蚕沙也要及时的清理,那可都是体力活。   养蚕是傅家的主要经济来源,绩溪这边因为出外经商的多,门路也多,丝绸的销路也广,因而养蚕什么的不愁卖不出去,山里人家,几乎家家养蚕。   傅家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啊,傅家以前都靠月牙一个人,月牙一个女孩子,年纪又小,身板也小,没什么力气,养蚕什么的,有时候还真的是体力活。因而每年就养一点点,总归还是有个进项。   傅春江身子是时好时坏的,死而复生之后,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半年之久,才勉强下得了床,后来倒是好的挺快,然后就说要去进学,傅家当时已经家徒四壁了,哪有什么钱财读书啊。   还是月牙典当了嫁妆。李家是绩溪的制墨大户,家境不菲,当时李月牙是代替李家小姐出嫁,名义上也是李老爷的干女儿,李家原本就德行有亏,还是陪了一些嫁妆,多少意思一下。   李月牙就将嫁妆里面最值钱的两副头面给当了,送傅春江去读书,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年傅春江就考中秀才,还得了禀生,吃上了皇粮,这让傅家的家境稍微改善了一下。   傅春江有了功名,这就意味着傅家不需要交赋税了,赋税可是很大一笔开支啊,外加还可以领取禀米,这下子傅家的家境算是更上一层楼了,只可惜好景不长,傅春江在求学期间,又晕倒了,又回家躺了半年之久来着,就这么时好时坏的,好在如今身子骨算是彻底的好了,傅家如今也有两个人来支撑了,不再是李月牙一人了。   事实上,像傅家这样的普通农家,没个男人,全靠一个女人撑着,那日子真的是过的太苦了,这下地种田,养蚕缫丝的可都是力气活啊,女子在这方面确实欠了一点。   “仲安,走吧。”   李月牙刚刚去把鸡给喂好了,随后就去将门给锁好,然后就和傅春江一前一后的去往县城买蚕种。   “嫂子,钱带够了吗?”   “嗯,够了。”   李月牙扬了扬手中的钱袋子,笑了笑,月牙笑起来特别的美,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醉人。   “嗯,那我们走吧。”   傅春江其实也带了些钱财,都是他平时攒下来的,准备去了县城,给月牙扯一身衣裳。月牙已经好久都没有新衣裳了,都是从以前的家里带来的旧衣裳,都洗的发白了,上面还打了不少补丁。月牙手巧,衣裳虽然上面都是补丁,看着还挺好看的。   从大甲塘村到县城步行需要将近两个时辰,这两人走在山路上,时不时的还说说话,今日出了大太阳,气温也渐渐回升,不那么冷了。   “仲安,在学院还好吧,夫子们待你可好啊?”   “嫂子,你觉得呢?我学业这么好,夫子们自然对我极好了。同窗们也对我很是照顾,知晓我身体不好,很多重活都不让我做。”傅春江说的这倒是真话。   在白鹿书院,傅春江的同窗们都待他很不错,主要傅春江这人会做人,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同窗们询问课业的时候,他也是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当然白鹿书院求学的都是男子,都是青春少男,之间经常有所交流,因傅春江学业非常的好,可以进入白鹿书院的最高层的藏书阁,藏书阁里面什么书都有,傅春江有时候也会顺带稍几本艳情书籍出来,大家一起看看。   “月牙啊,可是去县城买蚕种啊。”   李月牙抬头看了一下,是同村的胡老大。胡老大人还不错,以前李月牙种地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刚刚来傅家,她以前在李家那是伺候李家小姐的。也就陪着小姐做做绣活啊,伺候小姐洗漱之类的,哪里做过播种插秧这样的活计,她当时什么都不会,可是播种插秧什么的,那都是有季节的,错过了那这一年就没有收成,她不会,就急的在田埂上面哭。   结果胡老大瞧见了,胡老大家里的田地就在李月牙家的附近,瞧着她一个女孩子在一旁哭,问清楚了之后,就和家里的婆娘合计了一下,就带着月牙一起干,让月牙在他们身后学习,播种也会帮月牙搭把手,事实上大甲塘村的村民们都还不错,看着月牙一个人做农活,家里得闲也都帮着月牙做活。   可以这么说,这三年月牙可以撑下来,很大程度上都得力于大甲塘村的村民们,乡里乡亲的能帮着也就帮着。   “是啊,是去买蚕种,仲安和我一起去呢。”   李月牙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傅春江,胡老大这才注意到傅春江来着。   “啊,仲安啊,你都长得这么高啊,你这模样,怪不得我家婆娘说你长得俊啊……”胡老大就顺嘴那么一说,傅春江一听,人家夸他的脸长得好看,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胡大叔你可不要这么说,我……”   “我知道的啊,你们读书人,脸皮薄,仲安我看你气色不错,身子好了就行。走,咱们一起走吧,我也要去县城买蚕种。”胡老大也是一个干脆的人,就领着李月牙和傅春江朝前走去。   “仲安,我读书多啊,可读过有关于种瓜的书呢?”   “读过一些。胡大叔你有事啊。”   “是有事情,我家不是要种西瓜吗?怎么一年收成不如一年啊。明明我去年上的肥料还多点呢。”胡老大说完就抓了抓脑袋,很是不解。   傅春江沉思了一会儿:“胡大叔你是不是一直都在一块地种西瓜的?”   “是啊,一直都在那块地种的,照料都是一样的,怎么一年不如一年。”   “胡大叔你若是信我,你今年就换一块地种,隔年在用这一块地种,应该会好点。”   “这样啊,那我回去试试啊。”   胡老大也很尊重傅春江,读书人识文断字,怕也不会骗他,他就将这事情牢牢的记在心上。随后回去真的就按照傅春江说的话去做了,不说,今年的西瓜还真的丰收了,还让家人给傅家送了几个大西瓜,来年又换了一块地种,果然也还是不错。胡老大就越发的信任傅春江,有什么农活上面的事情,就去请教傅春江,少走了不少弯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走走歇歇,三人终于到了县城,胡老大还要去市场将一些山货给买了,就让李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先去买蚕种。   于是乎傅春江就和李月牙两人去买蚕种去了。   今日买蚕种的人还挺多的了,熙熙攘攘的,月牙他们也去排队去了,不多时就到了月牙这边了。   “啊,涨价了呢?”   李月牙原本是准备了一千文,按照往年的话,可以买两张蚕种的,今年却涨价了,一张蚕种要竟然要八百文,月牙的钱没有带够。   “买不买你啊,不买的话,就赶紧让开了,后面还有很多人呢?”   终于买蚕种的人开始催促了,傅春江看出来月牙着急了,她额头上都出汗了。   “嫂子怎么了?”   “钱不够,涨价了,去年才五百,今年竟然长到八百文。”   “没事,我有钱,你还差多少,涨价了说明今年的丝绸也会涨价的,不会亏本的。”傅春江说着就从钱袋里面取出钱来,加上月牙的钱,多买了一张,共计三张蚕种。   “仲安,买这么的多啊。”   “今年会涨价,而且嫂子我不是好了吗?养蚕这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来给你放好。”傅春江将蚕种递给了李月牙,月牙很珍视将蚕种给收好。   这都是花钱买的,可不能出差错了。   “走吧,嫂子还有时间,你领我去集上逛逛吧,我好久都没有出来了。”   “好,仲安,你这些钱咋来的啊。”   “嫂子,你知晓我学业好,是学院给我的补助啊,还有待会儿我们还要去领禀米,今天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吃白米饭。”   “嗯。”   李月牙点了点头,每次领禀米这一天,李月牙通常都会和傅春江一起吃白米饭的,主要是开心。别人家读书都要花钱,傅春江读书不仅不需要花钱,还可以吃皇粮,这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李月牙领着傅春江在市集上面逛着,今天还挺热闹了,月牙今天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两人逛了一阵子,眼瞅着要午时,就准备赶回去做饭,他们家的经济条件还不允许他们在外面买东西吃。   “喜欢吗?小娘子,我这胭脂可是从苏杭那边运过来,好多徽州府的名门闺秀都在用的,你瞧,今日我生意好,就这玫瑰胭脂就剩下一盒了,三十文你就拿去,你看如何?”   一货郎挑着东西从李月牙这边过,李月牙瞧着上面的东西很是喜欢,就多看了几眼,货郎这走南闯北的眼力劲多好啊,立马就拿着一胭脂现场推销了起来。   李月牙一看他上来,立马就朝着他摆了摆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她家里哪有闲钱去买胭脂水粉啊,虽然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的,李月牙也爱俏啊,也想涂脂抹粉,好生打扮一番,可是确实没钱,她加快脚步就往前面走去。   “小娘子,你没钱,你夫君不会没钱啊,这位大爷,给你家娘子买盒胭脂吧,你瞧你家娘子长得多俏啊,涂上我这胭脂,那就更俏了。”货郎见李月牙那边行不通,自然而然的就往傅春江这边推销了。   傅春江长得仪表堂堂,和李月牙两人年纪又相仿,月牙又是妇人发髻,货郎很自然的就将傅春江误认为是月牙的夫君。月牙那边一听,脸蹭的一下就全红了。   “好啊,给我来一盒吧,这个是什么?”   “这是另外一个桃花胭脂,大爷你也要,那要不要一起买?”   “好啊。”   “仲安,你说什么,不要了。”   李月牙见傅春江真的掏钱要买,当即就制止,她根本就用不着这些。   “包好,我都要了。”   “那好,小娘子啊,你莫生气啊,你家夫君待你好啊,快点回家涂上我这胭脂让你家夫君多瞧瞧。”货郎这生意做成了,嘴巴那更是如抹了蜜一样的甜,一个劲的夸着傅春江。   “你休得瞎说。”   李月牙忙反驳了一句。   “大爷,这个给你。”   货郎将胭脂包好给傅春江之后,就挑着货架走了。 第7章 手艺人啊   货郎走后,李月牙免不得埋怨傅春江几句。   “仲安,你买这个作甚,那货郎嘴上都没个把门的,方才都说的是什么话啊,你……”   傅春江拿着胭脂,就递给了李月牙:“小嫂子,这个给你。胭脂也不贵,我看女孩儿家都有,你就拿去试试嘛。你看我买都买了,你若是不要,总不能我用吧,我一个大老爷们涂脂抹粉怕是会被人笑话,嫂子你就拿着吧。”傅春江说着就将胭脂往李月牙的怀里一塞,就朝前面走去。   李月牙还未回过神来,发现两盒胭脂已经在她的怀里了,她这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她在人群之中,寻那货郎的身影,哪里还有那货郎的影子啊,这种做生意的人,最是害怕别人退货,早就跑的没影了,退货看样子是无法了。   最终李月牙只得收下胭脂,见到傅春江已经朝前走远,忙加快步伐跟上了傅春江,两人这是去领禀米,领禀米过程非常的顺利,毕竟在绩溪能领禀米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傅春江去了,人就给他了。   “嫂子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里,你抢着上手,这若是让旁人给瞧见了,那影响太不好了,我也是要脸的人。嫂子,你也知晓,我如今可是有功名在身,嫂子你也知晓吧。”   李月牙原本是要帮傅春江去背米的,以往都是她来领的,她都习惯了,如今她自然而然就上手了。可傅春江根本就不让,给出的理由,李月牙也无从反驳。   李月牙虽未读过书,也知晓读书人最是在乎脸面,若是让人瞧见她一个女子背米,傅春江一个大老爷们空手走,确实是让人看不下去。   “那你分一下吧,我们一人一半。”   “小嫂子啊,这才多少米啊,我一个人就可以,走吧。回家还要采桑叶,拾掇蚕呢。”   李月牙最终也没有坚持,就和傅春江两个人往家里赶去,到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月牙忙去做饭,两人早上就吃了一块饼,中午都没有进食,她都饿了,傅春江更不用说,肯定是饿了。   傅春江见李月牙去做饭了,他就去屋后去摘桑叶去了。   傅家屋后有个桑树林,靠着桑树林还有一小竹林,当然这些桑树远远不够蚕来吃,只是目前蚕还小,暂时还能对付,等到蚕大了,那就要去山上采桑叶。   傅春江这次去采都是桑树尖上面的嫩叶,这样蚁蚕才能吃得动,蚁蚕是蚕小时候的别称,因看起来很像蚂蚁从而得名。蚁蚕需要的桑叶不多了,傅春江采了一点,也不敢采多了,桑叶也不能隔太久了,不然也就不新鲜。傅春江采完了桑叶,顺手砍了几根竹子,拖着就回家了。见月牙的饭还没有做好,他想去将桑叶洗了干净,然后用小刀将桑叶切成一条一条的。   蚕种是早就放出来了,蚕种是放在特质的小盒子里面,非常薄的小盒子,上面蒙了一层纱网,傅春江剪开了纱网,将蚕种放了出来,随后用黑布蒙上。   刚刚出来的蚕种还不能见强光,大约需要过些时辰,蚕种就变成了蚁蚕,就要进食了。傅春江看这边忙的差不多了,正好月牙也喊他去吃饭,他也就出去了。   今天月牙弄的是手擀面,昨晚就弄出来了,放在外面晒着,今天下了就能吃,她打了一个鸡蛋,这肯定是给傅春江的,然后就拾掇了一下小青菜。表面上她和傅春江的两碗都一样的,不同的是,傅春江的碗大一点,她的小一点而已。事实上呢,鸡蛋是埋在碗底。   “仲安,洗手吃饭了。”   李月牙喊了一声,傅春江就从蚕室出来了。   傅家有个蚕室,很小的地方,傅春江准备得闲了就将蚕室给扩建一下。   “好的,我来了。”   傅春江忙放下手中的蔑刀,他刚才在破竹子,准备待会儿编个小竹篮子,今天傅春江瞧见了月牙的竹篮子都破了,需要一个新的。竹编什么的,傅春江还是很拿手。   傅春江接过碗,下意识的一捞,他就知道月牙肯定是给他藏私了,月牙很抠门的,傅春海觉得她是身上有一百两银子都能饿死的人,她舍不得花钱,处处节省。然而对他确实极为的大方,家里有什么好的都紧着他来。   鸡蛋什么的,月牙自己那是一个都舍不得吃,都是攒下来去换钱的,偶尔拿出来吃的那都是给他背着。   “嫂子,我把桑叶切好了,待会儿你去把蚕喂一下,我编给篮子给你。你的篮子都破了。”   “仲安你还会编篮子啊?”   李月牙觉得傅春江简直就是一个神人,好像就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这一次傅春江竟然还会编篮子。   “会啊,除了篮子,我还会编筐子呢,其他竹编我也会,嫂子我是不是很棒啊?”傅春江朝着他咧嘴一笑,其实傅春江还有话没有明说,那就是他也是手艺人,木匠什么的活计他也会,而且手艺还特别的精,绝对比李宝要好得多。   李月牙见傅春江这样,也笑了。两人吃完,月牙就收拾了一下碗筷,就去蚕室喂蚕去了,她去看了一下,发现傅春江将桑叶都切好了,她真的是只要喂一下就可以。   她看了一下蚕,发现蚕还没有完全孵化,就准备再等等,也就出去,然后就走到了院里里面,看到傅春江正在那里编篮子,他的手可真的巧啊,还这没有多久,篮子的底都快要做好了。   “月牙啊,你在家啊。”   李月牙正在那里注视着傅春江编篮子呢,那边有人就出现了,这人不是旁人,而是孙巧,是孙家的大丫头,月牙正在给她绣嫁衣。她这会儿是来看月牙的嫁衣绣的怎么样。   “在的,大丫,这边。”   “你小叔也在家啊。仲安我找月牙说说话。”   孙巧瞧了傅春江一眼,笑了,她也觉得傅春江长得确实是好,就是家里太穷了,不然村里还是有不少姑娘愿意嫁给他。   “月牙,我的嫁衣做的怎么样了?”   “你等下,我拿给你看看啊。”   月牙说着就去柜子上面将嫁衣给取了下来,这需要一些时日,嫁衣还没有完全绣完。   “哇,月牙你的手真巧,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了,这要是我就不行,我肯定绣不出来这样的。还有月牙,我今天来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你也知道,我针线活不行的。你能不能帮我做双鞋啊,男人的鞋。”   “嗯?”   李月牙愣了一下。   “月牙是这样的,你知道我要嫁给张大郎啊,也知道我们这边的规矩啊,女方都要给男方做双鞋,我这不是害怕自己的针线活不好吗?做了一个四不像出来,到时候被男方家里嫌弃。如今我也在学的,只是暂时还不行。我知道你手巧,你就帮帮我吗?价钱方面好商量。”   “这可以倒是可以,什么时候要啊?”   “这个不急,一个月后你给我就行了。”孙巧见月牙答应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下来了。这女儿家针线活不好,确实是不行啊,只可惜啊。她从小被她老娘给宠坏了,这些活计她都不怎么行。   孙巧上头有四个哥哥,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老娘生她的时候都四十有三了,也算是老来得女,一心盼着有个女儿,终于得了一个女儿,那可就疼到骨子里面了。   孙家的四个哥哥,那也是成气候,都是忠实的庄稼汉,家业都置办起来了,对于这唯一的妹妹也宠着,可以说孙巧在孙家的日子过得可是要比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要舒服。   只是临了要出嫁了,她老娘才开始着急,让她学针线活。只可惜,针线活这东西,很多姑娘家那都是从小就学的,孙巧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肯定不行。   “那好,一个月后我给你。他多大脚,有码子吗?”   “有的,我都弄好了,给你哦。对了,材料什么的,我都给你备好了。这些都给你。”孙巧将包裹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了,李月牙看了之后,这足足可以做两双鞋的。   “这个东西多了吧。”   “多了啊,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做双鞋要多少材料,这些都给你了,多了你就自己留着,给你自己做一双。那我走了,月牙就全靠你了。钱做完,我就给你哦。”   孙巧如今轻松多了,想着昨晚她都愁死了,今天她不止一趟呢,早上来过一趟,发现傅家门锁了,就知道月牙怕是出门了,如今可是将她盼回来了,赶紧就将东西给送来了。   “仲安,哟,你这是在编篮子啊?”   孙巧出去,就看到傅春江的篮子也差不多好了,傅春江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啊,家里的篮子坏了,我今天得空就新做一个。”   “编得真不错,你们一家人手都巧啊。那仲安啊,那我走了。”   傅春江朝着她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活计,还差一点点竹篮子就做好了。   而此时李月牙则是看着孙巧留下来的东西,孙巧这一次送来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这材料又够做两双鞋,她想着给傅春江也顺手做一双,毕竟傅春江如今也是有功名在身了,怎么也要穿的好一点。   她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应该是可以去喂蚕了。准备将蚕给喂了,然后去打浆糊,糊鞋底…… 第8章 喜欢的人   喂蚕其实很简单,就是将已经剪好的桑叶撒上去就可以,蚕还小,目前打理起来还挺简单的,所需桑叶也不是很多,月牙一个人还能够忙活过来。   等到月牙将蚕喂好之后,傅春江已经将竹篮子给编好了。   “嫂子怎么样?编得还可以吧。我刚才试了一下还挺板实的,你也试试。”   竹篮子什么的,最主要的其实是下面的底,月牙上手试了一下,果然是不错,原来那个篮子确实有点破了,其实将就着还能够用。这下子有了新篮子,月牙就想着下次还是带着新篮子出去,毕竟是傅春江做的。   “不错,挺好用的。”   “那就好,下次再给你多做几个,明天还要进学,我还有课业没有完成呢。”   “那你赶紧去写啊。”   “好,我去了。”   其实傅春江的课业早就写完了,他就是还有代写作业没有完成,原本今日他是准备去市集给月牙扯布做衣裳的,只是他低估了市价,好一点的布料还挺贵的,他的钱不够,后来在退而求次的才买的胭脂。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也和往常一样,去了白鹿书院求学,将代写的东西交出去之后,进账三百文,准备积攒一些,给月牙扯一身花布。   “仲安,来了。”   张恒见傅春江来了,忙打起招呼来,张恒也有功名,也是秀才,只是不是禀生而已,两人算是同窗好友。   “子恒,我来了,怎么,昨晚又熬夜苦读了。”   张恒听到傅春江,也就抓着头笑了笑,毕竟不是没有人都可以和傅春江一样,天赋这么的高,大多数的人还是需要靠勤奋苦读。好在勤奋还是有用的,张恒如今也有了功名。   他要求也不高,就想着能在乡试上中举,成为举人就可以,至于贡生进士什么的,他都不敢想的,那实在是太难了。   “仲安,你身子好了,那就好了,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啊。知道你参赛了,北苑好多人都退赛了。害怕成绩出来,差距太大了,丢脸。”郝大丹也急匆匆的赶了进来,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傅春江。   傅春江在白鹿书院很出名的,但凡他参赛的比赛,那都是遥遥领先,第一和第二差距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很多人都避免和他一起参赛。   当然傅春江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赛事都参加的,他只参加有奖金的赛事,没奖金的他从不参加,不管这个参赛多么盛大。简单的说,他参赛只是为了钱。   一般而言呢,白鹿书院的人只要知道傅春江一旦参赛呢,很多人都不报名,因为没有任何的悬念,第一肯定是他。这一次之所以大家参加的这么积极,那也是因为大家都当傅春江在家里养病,无法参赛。谁知道,高手就是高手,天赋异禀就是天赋异禀,一场考试写四张考卷,而且还是陈夫子亲自批得卷子。   据说陈夫子批完卷子,当场就夸赞傅春江真乃奇才,百年难遇,成绩自然给的是最高的,剩下的三场,大家都觉得比的没甚意思了,因为结果显而易见。   “啊,退赛了,这……”   傅春江还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参加这类赛事,主要就是为了那二两银子。如果有了这二两银子,就可以给月牙扯一身好衣裳了。   “仲安,子恒,院长找你们,让你们去他哪里一次,曾夫子也在那里。”   “好。”   傅春江说着就去了院长那里。   白鹿书院的院长叫什么名字大家也都不清楚,大家都唤他为管三叔,超级喜欢收集古玩,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家很有钱,据说以前是上京大户人家的少爷,后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就来到绩溪这边开了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被他经营的还不错,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以及兵部尚书苏明河都是来自白鹿书院,在朝中也算是有人,管三叔此人还十分的惜才,对于如傅春江这样的学生,那都是重点培养。   傅春江很快就来到管三叔这边,果然看到曾夫子和陈夫子以及学院的其他夫子也在这里,另外还有北苑和南苑好多学生,这些学生都是有功名在身,都是秀才。   傅春江看着这个阵势,大致也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怕是为了今年秋天乡试的事情,这对于白鹿书院是一次大考了,乡试若是能中举,那基本上一辈子就不愁了。   有个举人的头衔,很多事情都方便的多。只是徽州府书院众多,竞争那自然也非常的激烈,书院与书院之间竞争激烈,每年招生什么的,那也是很是惨烈了。   很多学生都是看书院的成绩的,中举多了,自然可以吸引学生来求学呢。想当初当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得了解元之后,白鹿书院当年的招生人数一下子就上升了三倍,十分的明显。   当然那一次辉煌之后,白鹿书院就再也没有人得了解元了,今年因有了傅春江,让管三叔重新燃起了希望,对他非常的看好。   “今日着急大家来,是为了今年乡试的一些事情……”   管三叔在那里说着话,傅春江觉得有些无聊,眼神就开始在房间里面来回看了看,他觉得管三叔的眼光还不错,收藏的古玩大多数都是真的,只有那么一两件是赝品。   “仲安啊,你这次可是要好好的考啊。”   管三叔说了半天,终于说完,就点名了傅春江。   “仲安,院长喊你呢?”   张恒见傅春江在发愣,忙踢了他一下,傅春江立马就回过神来,而此时管三叔已经看到了傅春江刚才一直都在看他放在橱柜里面的一个青花瓷缠枝纹的花瓶。那花瓶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   “怎么仲安,你也研究古玩吗?那我问你,这古玩是真品还是赝品?”   傅春江愣了一下,“赝品。”   “嗯?”   管三叔愣了一下,要知道管三叔对于古玩研究颇高,当初买这个瓶子的时候,因价钱高昂,他也是看了半天,才确定买的。之前也有几个老古董商瞧过,也无人敢直接说这是赝品啊。   “这怎么说?你怎么肯定这是赝品呢?难道你也懂古玩鉴赏?”   “不,我不懂,我就是觉得它和以前放在我家里的不同罢了。”傅春江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啊,你家里?”   傅春江被这么一问,当即就知道是失言了,忙解释道:“三叔,我是说着花瓶与我先前在书上瞧着的不同,学生不懂古玩,就随口说说。还请三叔你莫要放在心上。”   管三叔轻轻的扫了花瓶一眼,又看了一下傅春江。   “没事,仲安这一次乡试一定要好好考,家中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书院会出面帮你解决。”   “好。”   随后管三叔又说了一些话,然后就让他们各自散了去。   只是在众人离开之后,管三叔将那花瓶给包了起来,去了县上找了鉴宝先生来看。管三叔知晓傅春江此人很是博学,他之前就已经见识到了。   他一口咬定是赝品,怕是有些问题了。   赝品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今天也是问了这是赝品还是真品,发现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知晓不。管三叔并不缺钱,虽说这花瓶价值不菲,可是比起他的脸面而言,还是脸更重要。   这一次管三叔找了珍宝斋的古玩鉴赏大师,这是刚从上京来的,以前在琉璃厂干的,名唤南宫竹。   南宫竹如今已经有七十高龄了,在这方面是行家。   “老先生你看看,这是正品还是赝品?”   南宫竹看了半天,“这是赝品,就是仿制的水平非常的高,即使它是赝品,也可以卖得很好的价钱。这需要特别在行的人才可以看得出来。白鹿书院的院长果然名不虚传,这般造假技术,你都有所怀疑,眼力劲挺强啊。”   南宫竹在这方面那是浸淫几十年,古玩功力非常人不能有,而管三叔据说研究古玩还不到十年,就有这样的功力那真的是不寻常啊。   “老先生缪赞了,我也只是觉得这和书上说的不太一样而已。那老先生我先走了。”管三叔这般要面子的人,自然不能在南宫竹面前露陷了,果断的抱着瓶子走人了,只是心下对傅春江更加的高看一眼。   然而事实上呢,傅春江确实懂的很多,然而他的确不懂鉴赏古玩,他就是觉得那瓶子和他以前家里摆的不一样而已。   经过一天的课业。   傅春江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这一次张恒和他同行,两人在路上讨论了一些课业上面的问题。   “啊,说亲啊,那是好事情啊,是谁家的姑娘啊?”   当然张恒也和傅春江分享了一下他的好消息,那就是他下个月定亲。   “是程家的四小姐,我还没有见过她。我姐私下瞧过,说是知书达理,人长得还不错。”张恒今年比傅春江大一岁,今年也有十七了,十七的男子说亲不算早了。   “程家的?是制砚名家的程家吧,那好啊。”   “是的,仲安,你也老大不小了,马上也要说亲了吧。”   绩溪两大姓,一是姓胡,另外一家就是程,程家在绩溪算是高门,家里虽然是世代经商,对子女的教育也很看重,也算是书香门第。能和绩溪大姓接亲,那以后的路子要好走的多。   “我啊,我还早着呢,你也知道我的家境,怕是没有女的跟我。”   “不会的,仲安,你这么有才,你肯定能中举,一旦中举,那女子便是随你挑了。瞧着你的样子,你怕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吧。说吧,上次你让我讨的红头绳到底送给谁了?” 第9章 寡妇再嫁   傅春江但笑不语:“子恒,你什么时候也学那些女子一样,打听这些。好了,你看你家都到了,我们明天见。”说完,还没有等张恒回过神来,傅春江已经跑得没影了。   张恒站在原地,抓着头又笑了。   “仲安这个人,他到底喜欢的是谁,搞得这么神秘。”   傅春江已经走远了,他在路上,路过自家的桑树地,就顺手打了一把桑叶回家,采完桑叶,眼瞅着时间不早,就赶紧拾掇一下回去了,他可不敢在路上耽误太久了,不然月牙会很担心的。   从白鹿书院回到大甲塘村,还要路过大甲塘,大甲塘村就由大甲塘得名,傅春江走到池塘边,就顺手将昨晚放在这里的鱼笼给收起来了,发现今天的收成还不错,网到了两条大鱼呢,小鱼什么的那都不要了,重新扔到池塘里面。   用草将鱼串了起来,傅春江就回家去了。   大甲塘村的村民们,家境其实也就平常,鱼虾之类的,家家都吃的,好在大甲塘村背山靠水,鱼虾也不缺。   “月牙啊,我听说你李大婶给你介绍对象,据说是邻村的李宝,是不是真的啊?”孙大娘又过来串门了,李月牙正在打浆糊,准备做袼褙,袼褙就是用家里的旧布用浆糊糊成一层又一层,厚厚的一层,然后晒干,这是一样技术活。月牙这种活计做得多了,做起来也快。   “李大婶是来说过。”   “月牙,我告诉你啊,你都已经嫁过一次了,可不能再嫁一次,你要知道,咱们以后死了,那都要是见阎罗王,都要和夫君见面。你想想,要是你下去了,有两个男人,那该怎么分啊,怕是阎罗王要将你锯成两半,分了,想想都可怕。月牙我告诉你,寡妇再嫁就没有一个好下场。你还记得咱们村的马大姐吗?被她婆子给卖到深山里面去了。”   李月牙一听,心就猛地一惊,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听着孙大娘说的言之凿凿的,她也有点怕了。   “马大姐怎么了?她不是逃了吗?她婆子又找到她了?”   马大姐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是马家的童养媳,比马家的老大大八岁,后来马老大长大了,两人也就圆房了。马老大这人其实还不错,挺疼媳妇,有一身的力气,做的都是卖力气的活计,家里有进项,只可惜后来出了意外,死了。   马老大这么一死,马大姐也就成了寡妇,她家的婆子好生厉害,家里还有一个小叔子,小叔子也是要娶亲的,娶亲也是要花钱的,就决定将马大姐卖了,换钱娶幸福。   如果在村里,寡妇再嫁,其实没有多少彩礼的,就想着将她买到深山里面去,马大姐肯定是不从的,就跑了,后来还是被她婆子给找到了,将她给绑了回来了。   “找到了,直接塞到花轿里面去了,当天晚上就抬到深山里面。”   “哦,那是嫁过去了。”   月牙也长叹了一口气,想当初她其实也是差不多,小姐不愿意出嫁,府上的丫鬟们,但凡有个亲人,老爷也不敢随便的得罪,毕竟人家有亲人,那是会闹的,只有她举目无亲,无人帮她,将她给送到了傅家。   那个时候她心里也怨啊,谁想嫁给一个病秧子,哪个女孩子不想嫁给好夫婿,与他白头偕老,可惜她没有那个命。   “嫁过去了,当天晚上成亲,马大姐直接就撞墙了,后来救了回来,如今也没她的音信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那婆子也是一个心狠,将她卖了八千文钱,给小儿子娶媳妇也就花了五千文,还落了三千文,这生意做的。”孙大娘一直都在那里咋舌。   李月牙也就在一旁听着,还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做鞋很重要的一道工序,那就是纳鞋底,就是传说中的千层底,鞋子板实不板实主要是看鞋底做的好不好,月牙已经将袼褙糊好了,将它放在一旁晾干。   “月牙。我告诉你,咱们寡妇能不再嫁就不再嫁,要不月牙你和我一样,守个贞节牌坊吧,守下来了,以后咱俩养老就不愁了。你想想啊,如今仲安已经十六了,再过几年,他也要娶妻生子,到时候你去哪里啊?你可是要好好想想,你瞧我守了贞洁牌坊,你看老孙家哪个人不高看我一眼,谁敢赶我走。”   孙大娘不由得意的说着。   月牙听着她的话,她的心也有点慌了。   “大娘,你来了。嫂子我捕鱼回来了,今晚我们吃鱼吧。”   傅春江刚才在外面可是将孙大娘的话给听了进去,这孙大娘最是讨厌了,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和月牙说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劝月牙和她一样守贞节牌坊。   “仲安,你回来了。那月牙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找你聊天。”   孙大娘见傅春江是个外男,她如今又是守贞节牌坊的女人,与外男自然接触的不能太多了,忙避嫌走开了。   “嫂子,你不要听她瞎说,我不会赶你走的,只要有我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傅春江真的是害怕月牙多想,月牙这个人认死理,不然她也不会坚持在傅家这么多年,她可以逃的。   月牙望着傅春江,见他手里提着两尾鱼:“我知道,好了,我去做鱼了,你去忙课业吧。”李月牙说着就从傅春江的手中接过鱼,就去做鱼去了。   傅春江点了点头。   李月牙拎着鱼就出去,她满腹心事,孙大娘说的话,她多多少少的是听到了心里去了,那就是傅春江早晚都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她能去哪里呢,他的娘子若是容不下她,她又将何去何从呢。   夜深了。   月牙借着昏暗的灯光,继续做着绣活,她在给大丫做嫁衣,每个女孩子都想身着大红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她羡慕的摸着那绣着鸳鸯戏水的嫁衣。   鬼使神差的将它套在了身上,拿出前日傅春江给她买的胭脂,细细的在脸上抹开了,又拿出红头绳绑了一个头型,对着镜子照看了一下,随后又抬头望月,将嫁衣脱了下来,然后又打来了清水,洗了脸,解开了红头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想,想多了,她自己都厌恶自己了。   早上月牙准备起身去喂蚕,蚕长得很快,饿的也快,一般很早的时候,月牙都会起来喂他们,桑叶都是昨晚就打好,她一蚕室,就看到里面竟然有光。   “蚕宝宝,你可要好好的长,多吃一点,这可都是上好的桑叶,别的蚕宝宝都吃不到。”   傅春江一边喂蚕,还一边对蚕说话,瞧着他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说话,李月牙就站在他的身后,听着就笑了,傅春江听到动静,就瞧见月牙站在身后。   “嫂子,你怎么来了,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早上的蚕我来喂,你赶紧再去睡一会儿。我这都已经喂完了。”   傅春江起身。   李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就离开了蚕室,如今天还未亮,还蛮黑的。   “仲安,你学业要紧,以后这些家事都有我来做吧。你马上就要乡试了,要好好备考才是。”   月牙也知道乡试的重要性,一旦中举了,那傅春江就不一样了,直接就上了一个层次,而月牙也觉得傅春江一定可以中举,毕竟他这般的有才华。   “嫂子,我根本就不需要备考,你相信我吧,等我拿下解元,到时候我请你去县城下馆子。”傅春江那是野心勃勃,这话要是其他人说,月牙会认为他在吹,可是这若是换成傅春江,月牙从不怀疑。   “好。”   月牙说着就去厨房给傅春江准备吃的去了,傅春江则是抬头看天,方才他注意到了月牙的黑眼圈,知晓她是一夜都没有睡好,定是被孙大娘的话给影响了。   这孙大娘也真是的,她自个儿守贞节牌坊就自个儿守吧,还要拉着月牙去守,这人到底是什么心理呢。还那么的吓月牙,月牙就一普通的农家女子,对于鬼神一说,最是信服,她怕是信了孙大娘的话了。   傅春江如今心里也是有气的。   眼瞅着时候不早了,傅春江还是要去进学,“嫂子,今天我会回来早点,到时候我们拾掇一下鸡窝,那旺蛋找出来了,这样母鸡就更好的孵化了。”   “好。”   绩溪旺蛋就是对于未受|精的鸡蛋的一种称呼,母鸡孵化小鸡的蛋都是要受|精的蛋,没有受|精的普通鸡蛋是孵化不出来小鸡,要将它们找出来,这样可以让母鸡更加集中的孵化小鸡来。   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母鸡孵化小鸡的好时候,如今已经是暮春时节,马上就要立夏了,到时候吃的东西也多了。   傅家每年都会养些小鸡,养大了有拿出去卖的,也有留着自家过年吃的,当然卖的还是比较多,还会留下一些下蛋鸡了,主要是给傅春江补身子。   月牙这些年将鸡养的也挺好,只是在养鸡方面还缺乏一些技术,去年鸡瘟的时候,还是傅春江给弄好的,所以在月牙的心目中,就没有什么是傅春江不会的,他太能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什么都懂。 第10章 举人老爷   傅春江离开之后,月牙就将之前做好的袼褙拿出去晒了,准备晒干就可以纳鞋底了。   她拿出之前做鞋剩下的一些袼褙来,准备先给张大郎做,主要纳鞋底可真的是很费时费力活,傅春江的鞋倒是不急,自家人可以缓缓,孙巧的活计可不能缓。   月牙拿出鞋样来,将糊好的袼褙照着鞋样刻好叠了几层,沿好层。然后就搬来了小凳子,拿出了夹板。用手直接纳鞋底,那是很费力气的,月牙力气小,一般情况下都需要借助夹板。   她坐在小凳子上面,将夹板放在两腿之间,鞋底固定在夹板上面,然后就拿出之前早就准备好的针锥子,另外一只手拿着早就穿好的线的针,开始飞针走线。纳鞋底这种活计看着是一项极为简单的活计,可做起来那就非常的难,做好就更难了。   好在月牙已经做习惯了,月牙的针线是真的好,她纳鞋底那针脚看起来非常的均匀,不像有些人,稀稀拉拉的长短不齐不说,有的甚至还密密麻麻的挤成一团,看起来就不好看。   当然纳鞋底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定要将线收紧再勒一下,不然线绳松松地趴在鞋底那也是不成,想要更好一点,纳鞋底的针脚就好呈现十字形排列。月牙手还巧,在上面还纳上了花卉的图案来,看起来就更好看了。   只是纳鞋底需要纳挺长时间的,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做一双鞋需要一些时日。好在如今家里事情不多,农活什么的,之前秧苗都已经种下,还需要一些时日才需要拾掇。月牙的空闲时间倒是长了一点。   转眼间。   就到秋季,傅春江和一行人要去参加乡试,乡试是在徽州府进行,傅春江需要到那里三日,月牙早就给他整顿好了,包裹吃食,还捎带了一些银钱。   今天的丝绸果然是涨价了不少,傅家因为养蚕也小赚了一笔,还了一些债务,剩下的月牙都给攒下来,为的就是这一次乡试。月牙也听说,如今科考都需要打点什么的,她也不懂具体的,想着多带些银钱定然也是没错的。   只可惜啊,月牙到底还是不知道,她准备的那些银钱,根本就不够打点什么,而且大夏科举还算是公平的,傅春江根本就没有压力,对于考试,他素来得心应手,对于他不是考不考的中的问题,而是拿不拿第一的问题。当然第一肯定是他的。   “嫂子,这鞋是你给我新做的啊?”   “试试看,合不合脚?”   月牙拿出之前早就给傅春江做好的鞋子,还是当初孙巧给的材料剩下的,她就给傅春江顺手做了一双,这一次他去外面科考,肯定要穿的好一点,如今狗眼看人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合脚,非常的合脚。”   月牙给他做的怎么可能不合脚呢,他身上的长衫也是月牙给做的,月牙这人手巧,什么织布做衣,她都很拿手,傅春江的身上穿的都是她一手打理的,加上他模样俊俏,穿什么都好看。   虽说家有点穷,给他说亲的到也是有,当然他都只是笑笑,说要专心备考。   “仲安,不要紧张,早点回来。”   月牙也知晓他们读书人压力都大,有些人多年秀才都不能中举,后来好不容易中举,竟然还疯了,说出来都可怕。月牙害怕傅春江压力过大,会出事情。   “嫂子等我好消息吧,我还准备带你去县城下馆子呢。走了。”   月牙目送着傅春江去科考了,而她则是在家里忙着收割,如今正值秋收忙季,田里的稻子还没有割,月牙就拿起镰刀去割稻去了。   “月牙,割稻啊,仲安去考试了?”   胡老大领着自家的婆娘也在地里割稻来着,两口子干活自然是速度快了一点,月牙点了点头,“去了。”   “那月牙,你中午就和我们搭伙吧,你嫂子刚才在地里捉到了两只野鸡,刚才去拾掇了一下,中午我们烤鸡吃。”胡老大这人很热情,割稻有时候会碰到野鸡。   野鸡一般都藏在稻田深处,有时候还能捡到野鸡蛋呢,这一次胡老大家里倒是没有捡到野鸡蛋,倒是逮到了两只大野鸡。这些野鸡其实农家人都不喜欢,都是吃他们的稻谷长大的。   “月牙,来吧,今天这两只野鸡也挺肥的,我和你胡大叔也吃不完,你来搭个伙,自己开火多麻烦。”正说着话呢,胡大婶也来了,但见她手上提了两只已经褪了毛的野鸡。   这野鸡的个头还真的不小,真的挺肥的。   “好。”   月牙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主要是胡老大这人一直很热情,如果拒绝了还会几次三番的来请,到时候也挺不好的。前一个月,胡老大的闺女春妮生了一个小子,月牙还给做了肚兜和老虎鞋送去了。   傅春江拿到考卷的时候,就奋笔疾书,不似其他人抓耳挠腮的,这样的考卷与他而言,还是太简单了,他做完了之后,时间还挺多,只是时候没到,他不能出去而已。   终于等到时间到了,他收拾东西出去了。   “仲安,今日的考卷难吧。”   张恒走了出来,他的脸红红的,额头上都是汗。   “嗯,有点难度。”   他随后就和张恒将考卷分析了一番,白鹿书院的其他学生也围了上来。   “仲安,你分析的在理,唉,这曾夫子课上都说过,我竟是忘记了。仲安,这考卷真的很难吗?”   大家都看向傅春江。   “有一点难度,知识点覆盖的非常全面,还有一些很冷门知识,难度还是有的。”这是傅春江的客观回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对于大多数人,这卷子都可以称呼为难,不然怎么刷人呢。   “那就好,仲安都说难,那肯定是难的。”   张恒听了之后,也是在一旁擦汗,如今他已经成婚,自然是想要能够中举,这样才能在岳丈那边站稳脚跟,这娶了高门小姐有好处也有不好处。程家女儿众多,这女婿那自然都是要拿出来比较,如今他这么一个秀才还真的是压不住场面来。俗话说媳妇不好当,这女婿也一样不好当啊。   “子恒,我们走吧。”   “好。”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放榜了。   放榜当日,傅春江正在胡老大家里帮他家的猪看病来着,胡老大家里的老母猪每年都要产很多小猪,可以给他家带来一笔不菲的的收入,最近这些天老母猪总是吃不下去,就找傅春江去看看。   傅春江偶尔也会去接一些兽医的活计,一般乡亲们家里什么鸡瘟啊,什么牛羊不好啊,都找傅春江去看看,不说傅春江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呢,一看准好。   “仲安啊,你中了,你高中了,乡试第一,报喜的人都到你家了,你快点回去吧。”   傅春江听了之后,继续看老母猪,他注意到老母猪的腿脚不好,“胡大叔,你要注意一下猪圈的卫生……”傅春江还准备说话了,胡老大那边都急得流汗了。   “二爷啊,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你中举了,如今是举人老爷,你怎能在我家里给我的猪看病呢?我可承担不起。”   如今傅春江是举人老爷,那可就今非昔比了。   “这猪没多大毛病,就是卫生条件不好,刚刚生完猪仔,褥热之症而已,注意通风,还要勤打扫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傅春江站起身子来,然后就去洗了手,到时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   等到他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   “二爷,你中举了,乡试第一,解元。”   村长也来了,大家都不称呼他为仲安了,而是直接二爷喊上了,这是对于傅春江的尊重,中举那都是举人老爷了。   而傅春江则是全然没有在乎恭贺的人,而是去月牙的身影。   “我嫂子呢?”   傅春江找了半日,也没有找到月牙,不免就有些着急,忙询问道。   “月牙啊,在厨房烧水。”   “哦,那我去瞧瞧她。”   这大满屋子的人,平时都不见人,他中举倒是都来了,有的竟是和他攀亲,当初他家不行的时候,也没见这些人来啊。如今他们来了,倒是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吃着瓜子花生的,那些可是月牙平时都舍不得吃,全部都省下来准备和别人换东西,这些人倒是好意思,还让月牙烧水给他们泡茶喝。   “嫂子。”   “仲安,哦,不对,二爷,你中举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中举,还是乡试第一,等着下午,咱们去给爹娘还有你哥上香去,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月牙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累,她的脸被火烤的红红的,脸都发烫了,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如今水已经烧开了,她顺手抓了一把茶叶,都是村里,大碗茶,茶叶都是山上的山茶。   “嫂子,等着明日我领你去县城下馆子,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样?”   “好。” 第11章 脸大如盆   李月牙这一次没有拒绝,毕竟是高中,那是极好的事情,考中举人,那真的就今非昔比,往日不登门的人今个都来了,月牙倒是没有像傅春江这样计较的那么多,她觉得这些人来了,也是对傅春江的一种肯定,高中了,家里来人,那也热闹一点。她的水也烧开了,就开始准备茶水给那些人送上去。   “嫂子,我不喜那些人,平素都不来的,我一中举,倒是都来了。”   傅春江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他就是觉得心里别扭,不喜与那些人来往而已,那些人实在是太现实了,他不喜那些太现实的人。   “二爷,人不都是这样的嘛,他们也就过来瞧瞧,也无坏心。你去招待一下,你是举人老爷了,又是读书人,犯不着与那些人计较太多了。”月牙免不得劝说了几句。   旁人的话傅春江或许不听,月牙的话,傅春江岂会不听,也就出去与那些人寒暄了一些。对于应付这种场面,傅春江也算是得心应手,赔上笑脸,随口说几句,也就将这些人给打发了。   “仲安啊,你还未娶亲吧?”   其中一长者捋着胡子,微眯着眼睛,将傅春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越看傅春江那自然是越好了。傅春江此人长得那自是没法说,大家都说他长得好看。   如今又有了功名在身是举人了,虽说这家是穷了一点,可有潜力了,举人老爷自然是饿不死了,若是能在明年会试之中考中,再考上了进士,那就更加了不得。   这长者名唤傅一禾,算是傅春江远房的三叔,平素都不来往,如今傅春江得了举人,他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还未娶亲。”   傅春江就随口这么一说,他根本就没有将傅一禾的话放在心上,也就忙着应付其他人。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早早的起身了,将之前剩下的钱财都带在了身上,今日他和月牙都约好了,要带她去县城下馆子的,多带一些钱财,自然不会有错。如今因傅春江中举了,钱财方面什么的,倒是宽裕了不少,白鹿书院那边的奖励也没有分到手,若是分到了,那自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另外还有其他的奖励,目前都在陆续到账。   中举了,确实是不愁没有钱财,即使现在没有,以后慢慢也就有了。月牙跟着他苦了这么长时间了,傅春江的良心真的会疼,那么小的小姑娘,他岂会不心疼呢。以前是没那条件,如今算是有了,他自然要好好的犒劳月牙。   月牙今天也打扮了一番,抹了胭脂,换了一身衣裳,唯一的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裳,因要去上城下馆子了,自然也拾掇一下。傅春江回头一看,就瞧见月牙打扮了一番,觉得她甚美。   月牙正值妙龄,本就是女儿家最美的时候,只是平素太过劳累了,也不曾打扮而已,如今稍作打扮,顿时就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二爷,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傅春江一直盯着月牙看,倒是让月牙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嫂子我们走吧。”   两人正准备出门,李大婶竟是登门造访了。   “二爷,月牙啊,你们都在家啊,好事好事啊。”李大婶满脸的笑意,就推门而入,一看傅春江和月牙的阵势就知晓这两人怕是要走,心里顿觉有些庆幸,幸好她来的早,不然岂不是会扑空。   傅春江对于李大婶的到来,生起一股子警觉心来。上次就是李大婶来帮月牙说亲,说是邻村的李宝看上了月牙,让月牙嫁过去给人家做填房,让傅春江心里很不是舒服。   “婶子你来了,你瞧我和嫂子这要出门,怕是不能招待你了。”   傅春江就想着早点将李大婶给打发走了,他好和月牙两人上路去县城好生逛逛,下馆子吃大餐去,可不想留在家中应付那些有的没的人。   “二爷,好事情啊,好事情啊,你先别忙着走。月牙啊,你去给我倒杯水可以不,你婶子我,刚刚从胡家赶过来,这都有些口渴了。讨你一口水喝?成不?”   李大婶话都说到这个份子上了,月牙忙去厨房拾掇烧水去了,而李大婶见月牙已经走远了,就凑到了傅春江的跟前,“二爷啊,你知道胡三老爷吧,他家有个闺女,今年年方十四,模样长得周正不说,还识文断字,是个体贴的人,家中也就有兄长一人,父母对她很是娇宠。好多郎君求娶,她都不同意。说是就看上你了,她爹就让我来跟你说说,你看成不?”   李大婶那是满脸的笑意,胡三老爷那可是绩溪名门望族,有钱有权有势,在绩溪算得上数一数二,胡姓又是绩溪的大姓,在绩溪一半人都姓胡,胡家重科举,在朝中也有人,还是皇商,他家造的宣纸那都是贡品,地位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商人。   还未等到傅春江说话,李大婶就将他拉到了一旁:“二爷,还有一件事情,我可是要跟你说清楚一点。胡家小姐呢,这人到也不是容不下月牙,就想着若是你们成婚了,就另外给月牙置办一个宅子,让她一个人住,她不想月牙跟着你们一起生活。毕竟月牙与你男女有别。”   傅春江一听这事情就乐,敢情啊,这胡家的人认为他一定是愿意啊,这将婚后的事情都给安排好了。   “哦,这样的啊。”   傅春江沉思了一会儿,而月牙方才端着茶水准备进来,猛地听到这话,心里便是一惊,她知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的快。   她的手在发抖,她不想和傅春江分开的,从未有人如傅春江待她这般好,她站在门外,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化开了胭脂。   “是这样的,二爷,胡家家大业大,就这么一个闺女,你若是娶了她,那以后自是不愁了,到时候若是能得了进士,在得个一官半职的,那日子自是极好,你们傅家这不是也起来了嘛。而且月牙也给安置好了。这不是挺好的嘛。”   李大婶忙劝说了一番。   “婶啊,胡家小姐是不是脸很大?”   “脸大?不大啊,她瓜子脸,小巧的很,长得挺还娇美,婶亲眼瞧过,模样长得很是周正。”   傅春江摇着头,笑了笑:“我看她是脸大如盆,婶啊,我这人脾气臭,不喜她,你帮我回绝了。”傅春江说完就摆了摆手,根本就不刁那胡家什么小姐。   这还没有过门呢,就提出要求,要赶月牙走,她算个什么东西啊,能和月牙比。   原本月牙还挺伤心难过的,可是听到傅春江说胡家小姐脸大如盆的时候,竟是不厚道的笑了,傅春江这人啊,平素待人还算是宽厚,可这要是刻薄起来,那说话能将人噎个半死。她见茶水已经冷了,忙返回厨房,又去给李大婶重新倒了一杯茶。   这不李大婶总算是回过神了,忙看了一眼傅春江:“二爷,你可是想清楚了,那可是胡家的小姐,可不是旁人啊。绩溪胡家是什么家境,你如今也只是一个普通举人而已,胡家早三代就出过举人,你也莫要……”   李大婶有些看不惯傅春江了,觉得他怕是觉得自个儿中举了,就自大起来了。   “那与我何干,反正我不愿胡家小姐,再者,我也有心上人了。婶啊,今个就不留饭了,我和我嫂子真的有事,我们要出门了。”   傅春江这是赶人的节奏啊,李大婶自然也不好多留在这里,她觉得这傅家,不管是月牙还是傅春江两人都是不识抬举的主,这两门亲事多好了,都瞧不上,也不知这两人怎么想。   “二爷,你当真是有心上人了?那是谁家的姑娘,能不能说给婶我听听,那可是比胡家小姐好?”   “那自然是要比胡家小姐好了,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傅春江嘴角微微的翘起一弧度,似是想到了什么。李大婶瞧着他的样子,想着这成婚的事情,傅春江如今无父无母的,自然要征得他本人同意,他本人都不愿,当然也就没戏了。   李大婶也不自讨没趣,转身就要走,月牙正好端着茶水上来了:“婶,你的茶!”   “月牙不用了,我先走了。”   李大婶心头还带着气的,原本她以为稳成的婚事,竟是被傅春江就这么给拒绝,他也真的是敢拒绝,拒的可是胡家的嫡女,试问绩溪那个儿郎敢拒婚胡家嫡女,怕也就他傅春江一人罢了。   “啊,不喝了啊。”   月牙端着茶,瞧着李大婶的样子,也知晓她生气。   “嫂子,我们走吧,你瞧时候都不早了,走。”   傅春江忙从她手里接过茶,将它放在桌子上,月牙点了点头,就和傅春江两人离开了家里,前往县城去了,县城自是热闹非凡。傅春江和月牙两人站在醉仙楼下,望着熙熙攘攘的来往的人群。   “嫂子,走,咱们上楼去。” 第12章 拂袖而去   醉仙楼是绩溪最好的酒楼,绩溪很多达官显贵都时常在这里用餐,李月牙以前来县城,也时常路过,从未想过能在这里用餐。至于醉仙楼,李月牙倒是先前来过一次,是和李家小姐一起来的,只是当时她是侍奉在小姐身边,帮着小姐夹菜的丫鬟,从来都只有默默看着的份。   “嫂子,你想吃什么,今天尽管点,咱们有钱了。”   傅春江说这话倒是实话,考上了举人基本是不愁钱财了,从来只有穷秀才一说,从未有穷举人一说。只要不出大错,傅春江这辈子都会衣食不愁,这个李月牙也是清楚。   “好。”   对于傅春江高中的事情,月牙心里那是狂喜,这人活一辈子,看到自己坚持的事情总算是有个好的盼头,她怎能不高兴呢。当初她刚刚嫁入傅家的时候,傅家家徒四壁,在她嫁过去不到一个月,傅春海就久病不治离世,她就这么成为了寡妇,那年她才只有十二岁。而当时的傅春江则是一直躺在床上。   当时也有一些好心人,劝她赶紧走吧,傅家都那样了,傅春江看样子也是活不成了,她若是不走,要操持整个家不说,还要赚钱给傅春江治病,她一个小小的姑娘家,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干什么。   当时李月牙也动过心思要走的,这世人都想要活的轻松一点,她也一样啊。可是当她去看傅春江,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嫂子,你走吧,我怕是要不行了,你快点走吧。”   原本准备离开的李月牙,突然之间就决定不走了,她一个人苦撑这个家来。好在后来傅春江竟然渐渐好起来,还考中了秀才,结果没有多久就又倒了,就这么断断续续的,如今又得了举人。   月牙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不管以后的结果会如何,她都很庆幸当初没有一走了之。   “嫂子,你先吃什么,尽管点,我听说他们这里的臭鲑鱼味道很不错,待会儿我们也点一个尝尝。”臭鲑鱼是徽州名菜,而醉仙楼的臭鲑鱼也是一绝。   月牙点了点头就和傅春江两个人上去了,店小二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两个人。两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随后店小二就上了茶水,询问两人点什么菜式。   “嫂子,你点吧。”   月牙识字不多,不过菜单上面的名字都是一些常见字,她还都能认得,只是看到后面的标价有些犹豫,店小二也看出来了,忙走向傅春江:“大老爷,你瞧瞧想点什么,我们这里的菜式味道都不错。尤其是腊鹅!”   “嫂子,你点吧,不要担心,吃不完我们可以打包回去。”   傅春江鼓励的让月牙点菜,月牙咬着嘴唇,想着傅春江也好久都没有吃好菜,抠门的月牙第一次一口气点了四个菜,点的她一阵肉疼啊。傅春江看着她皱眉的样子,觉得特别的可爱。   “好叻,客官,稍等!”   店小二就下去。   如今他俩在二楼,月牙透出窗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会心一笑,她现在也有些明白了,为何以前小姐这么喜欢坐在窗边看人了,感觉确实不同。   “月牙,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看错了呢?”   月牙还在发呆呢,突然一个人走到了她的身边,喊了她一声,她定眼一看,发现原来是以前和她一起服侍李家小姐的月香。月牙愣了一会儿,其实她不太喜欢月香。   怎么说呢?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傅春海与李家小姐有婚约,李家为了不让小姐入火坑,其实首先想到的是月香,月香比月牙还大三岁,那时已经十五了,而当时月牙才十二岁。就年龄方面,月香更合适,就想让月香去,当时李家小姐也比较偏爱月牙,月牙办事认真且不偷懒,不似月香喜欢偷奸耍滑。   只是后来月香无意之间偷听到了,没有一个姑娘家想嫁给一个将死的人了,月香自然也不愿意了。月香比月牙好,她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兄长,不要看着她兄长是个二流子,得了月香的话之后,想着怎么也不能让李家这么随随便便就将月香嫁过去,要嫁出去也可以,怎么也要敲李家一笔。后来李家嫌月香家里事情多,索性一合计,将月牙嫁过去了,月牙没亲人,也就没有麻烦。虽说月香为了自己,做的事情无可厚非,可是月牙也没那么伟大,心里始终有心结。   如今李月牙再碰到月香,也不知道该以何种的心情去面对她,总之心里五味杂陈。   “月牙,你是在这里吃饭啊?我听说你夫君死了,这位是……?”   月香别有深意的在月牙和傅春江的身上看了又看,尤其是当她看到傅春江这张脸的时候,心里便有些不快了,因为不管傅春江家世如何,光是这张脸瞧着就让人欢喜。而方才她也注意到傅春江瞧月牙的眼神,充满了宠溺。月香可不想月牙混的太好了,毕竟以前同样是丫鬟,月牙只有比她混的惨一点,这才合乎情理。   “嫂子,这位是……”   傅春江朝着月牙就是一笑,他看出来,那就是月牙似乎是不想理眼前的这个人,既然月牙不想理的话,他就想着赶紧将这女的打发走,不然待会儿上菜了,还会影响月牙的用餐心情,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呢。   “二爷,这是月香,以前和我一起侍奉三小姐的。”月牙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月香,这是我二叔。刚刚中举,我和他出来吃饭庆祝一下。”   “啊,中举了?你二叔,难道他就是傅春江?”   月香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傅春江,嘴巴都合不上了,想着昨晚小姐还在说此人,乡试第一,如今整个绩溪都知道他了。老爷还想着如何拉拢他一下呢。   “是的,我正是。”   傅春江说着冲着她一笑,而此时店小二正好上菜来了,四个菜,还送了一个蛋花汤,傅春江也没有要叫月香吃饭的意思,他给月牙盛了一碗汤,送到了她的面前。   “月香,你这是作甚,我让你下去买个东西,你为何一直都在这里寻人聊天?”   月牙听到这声音,猛地抬头,就看到了李家小姐,李家小姐在家里排行老三,月牙以前都称呼她为三小姐。三小姐并不是一个宽厚的主,对待下人也是极为的一般。   “月牙,你也在?”   三小姐注意到了月牙,当然不可能不注意到傅春江,毕竟傅春江长得那真的是神宇辉杰,高标郎秀,确然是个美男子。月香见到三小姐来了,忙走到她跟前。   “三小姐,是月牙啊,那是月牙的二叔,就是刚刚中举的那个人。老爷昨晚说的就是这个人,三小姐,你瞧。”月香有些隐隐的兴奋了。   那就是昨晚李家的人也打起了傅春江的心思,如今李三小姐也有十六,这些年说亲一直不顺,主要是三小姐这人气性有点高,说了几个人愣是都没有瞧上,这不拖着拖着年纪就大了。   在大夏女子年过十五还未定亲,那绝对是大龄,三小姐也开始着急,李老爷也跟着着急。就想着如今傅春江中举,还是乡试第一,他早就听闻傅春江学业出色,也许以后得了状元也说不准,反正中举了,他在帮扶一下,傅春江以后也不会混的差。又想着之前和傅家也算是沾点亲,不如就委屈一点让女儿嫁给傅春江得了。   于是就将这事情与三小姐商量了一下,三小姐心里多少还有些不愿意,虽说对方是个举人老爷,可一无家业,二无高堂的,嫁过去免不得要吃苦,她还在犹豫。可如今瞧见傅春江的长相之后,竟是比先前好看多了,以前的傅春江她也是瞧过,却没有这般好看,以前形似饿殍,瘦的只剩下骨头。   如今瞧着这模样,她心里自然是愿意了,想着他是举人,这若是中了状元,她以后可就是状元夫人,谁还敢笑话她嫁不出去,嫁得不好呢。而月香心里欢喜的是,若是三小姐可以嫁过去,她自然是陪嫁丫鬟,到时候给傅春江做通房,她自然也是愿意。   “嫂子,吃啊。这菜都要凉了。”   傅春江哪里知道李家小姐那么多的心思,李家比起胡家那是差远了,胡家嫡女他都给拒绝了,又岂会看得上李家小姐。而且傅春江也算是瞧出来了,那就是月牙也不喜李家小姐,月牙可以说,不喜李家所有的人。   他一想起李家那样对月牙,是个人怕也不会喜他们。   “月牙,小姐喊你,你怎么不吱声啊?”   月香颇为不满的喊了月牙一声。月牙正准备站起来,与三小姐见礼,那边傅春江就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你是李家的丫鬟吧,怎么说我嫂子也是你的主子,你怎么见了我嫂子也不见礼,李家怎么教人规矩的?”傅春江当即就呛了回去。   “嗯?”   月香愣了一阵子,突然之间想起来了,那就是月牙是以李家小姐的身份嫁到傅家,名义上是李老爷的干女儿,论起地位确然是要比她高些。只是什么干女儿,她们都清楚,那只不过是个噱头罢了。   “月香,还不赶紧下去,平素是怎么教你规矩的。原来是二爷啊,我月牙妹妹嫁到你家这些天,承蒙你关照,她年纪小,做事多有唐突,还请你多多包涵。”   三小姐倒是极为上道的人,对月牙一口一个妹妹喊上了,还要上前去拉月牙的手,只是月牙忙缩了回去,三小姐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让她十分的不习惯。   “月牙妹妹?你说我嫂子啊,她年纪确实挺小,是比你小点。不过办事情一点都不唐突,不用我包涵。你没事了吧,没事的话,你瞧我和我嫂子这菜都凉了,点的菜也不多,你也知晓我家穷,就不请你们吃饭了,你们也早点去吃饭吧。”   “啊!”   李三小姐听到这话,愣了好大一会儿,最终直接气得拂袖而去。 第13章 低眉浅笑   三小姐走后,李月牙就深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嫂子,以后这样的人你完全可以不搭理,咱们以后也不会和他们家多有来往,你已经不是李家的丫鬟,再也不必看他们脸色。”傅春江自是明白月牙心中所想。   其实到现在月牙还没有完全转变身份来,当初她被拐子卖到李家的时候,一直都是服侍三小姐,三小姐这人到不能说多坏,只是这世间又有几个主子是真心待下人宽厚的。   月牙还记得三小姐有段时间,不知从何处听到,说是甘露可以美容养颜,就让屋内的小丫鬟清早去采集甘露,那真的是天蒙蒙亮就要起早,去采集,而且每每采集的不够,还要挨骂。当时可是将她们那群小丫鬟给累得半死,后来月牙出嫁,到了傅家,才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在傅家,虽然过的确实是苦一点,可心里好受的多了,无人说她,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做主,不用看旁人脸色,活的轻松不少。尤其是后来傅春江的身子好了,待她也好,比如现在,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   “嫂子,吃吧,臭鲑鱼味道很不错,还有腊鹅,吃不完我们还可以打包回去。”   傅春江又宽慰了几句,月牙倒是也不客气了,毕竟是下馆子,且醉仙楼因为菜价较高,米饭是免费的,月牙可不想吃亏了,一定要吃回本来,以至于月牙一下子竟是吃了两大海碗的米饭,将傅春江都看的愣愣的。   “吃不下了。”   月牙原本还想多吃一点,可惜真的是撑不下去,真的是吃撑了,而傅春江看到这一幕,除了吃惊更多的是心疼,月牙平时才吃多少啊,若不是平时太苦了,她也不会如此。   “店小二,结账打包。”   傅春江喊了一声,月牙是肯定舍不得将这些菜浪费的,傅春江果断的打包走了,两个人从醉仙楼下去了,月牙好久没有吃这么多了,虽说有些撑,心情自是极好。   “走,嫂子,我们去买点红糖吧。”   “红糖?买那作甚?”   月牙有些奇怪,不是逢年过节什么的,家里一般都不买红糖,毕竟傅家挺穷的,如今还欠有外债呢,红糖什么又不是必需品,一般而言,平时傅家是不买。   “我想吃啊,嫂子能不能买?不能买的话,那就算了,我们走吧。”   “买啊,怎么不能卖,你想吃早说,早说我早就给你买了。”   月牙方才还觉得根本就不用买,如今傅春江这么一说,她立马就催促着去买。傅春江笑了笑,立马点了点头,就和月牙两个人一起去买了。其实傅春江一个大男人,根本就不好甜口,主要还是为了月牙。   月牙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痛的脸色苍白,都直不起腰来,加上她又要经常做事,月事的时候就更难受了,她自己哪里舍得喝红糖水,多半都是硬抗着过去了。   若是说为了她买红糖,月牙肯定是不愿意,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女子月事这般私密的事情,他一个男子自是不好多说。傅春江也知晓月牙待他好,只要是他想要的,月牙肯定给买,这不果然如此。   两人买了红糖,在市集上面逛了逛,傅春江和月牙就准备回去了,毕竟明日还要去白鹿书院领奖呢。这一次傅春江考得这般的好,白鹿书院肯定是有奖励,他也要回去准备一下。   想着今天村里肯定还是有人要来,就想着回去做准备一下。大甲塘村的一些村民还是不错的,当初傅春江下葬的钱,都是他们给凑齐的,傅春江还欠大甲塘村很多人的钱,比如胡老大还欠了不少,也没见人家催呢,好人还是多的,当然也有个别势利眼。   月牙提着打包的饭菜,傅春江则是提着红糖两人就往家里走。如今正值深秋,有点冷了,山里也冷清了不少。   “嫂子,你看那是什么?”   傅春江有些隐隐的兴奋了。   月牙凑上前去,看了一眼:“那是酸枣,不好吃的,特别的酸,还有点涩,我们走吧。”   山里但凡有些好吃的果子,多半都被村民给摘了去,以前月牙也经常去山里找果子吃,主要是傅春江喜欢,她特别喜欢八月果,吃起来味道很不错。   如今这酸枣满树都是的,就足以见它不好吃了,好吃的枣子哪能留到现在呢。   “好吃的,嫂子我们弄点酸枣回去吧,等着回家我做酸枣糕吃,正好买了红糖,有这么多的酸枣,可以做不少呢。”傅春江指了指红糖,就动手去摘枣了。   月牙在一旁看着,酸枣是真的不好吃,可是她见傅春江如今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扫他的兴,就帮着他一起摘酸枣。月牙个子矮,不似傅春江个子高,可以用手摘,她在四周一看,找到了一根竹竿打了起来,然后就去摘枣子去。   傅春江将稍微矮的枣子给摘了之后,发现也不够高了,见月牙拿着竹竿在那里打枣,就忙招手道:“嫂子,这边,这边枣子多,来。”   月牙听到他喊,忙走了过去,拿起竹竿去打,只是那枣子有点高,她老是打不到。傅春江说着就握住月牙的手握着竹竿,两人一起打起枣子来,月牙心里猛地一沉。   她微微抬头看了傅春江一眼,见他握着她的手,双眼一直盯着高处的枣子,并没有分心,她忙将心里那份心思压了下去,也专心致志的打枣。   而傅春江此时有些心花怒放,他觉得他其实有些过了,可是还是忍不住,他瞧瞧低头望着月牙,月牙有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一口。而她的整个注意力也都在高处的酸枣上。   “好了,打完了,走,我们把枣子捡起来,回家去吧。”   傅春江看着枣子也都打的差不多了,就和月牙两个人去捡枣子去,两人拾掇的还挺快了,捡了还不少,傅春江今日身长衫,就用长衫兜着酸枣回家了。   到家里,发现无人来,后来听隔壁的孙大娘说,有人来,见傅家无人,也就走了,好像是李家来的人,孙大娘这人也说不清楚,傅春江自是没管了。   “嫂子,我马上就做酸枣糕,很好吃的,你不信就瞧着吧。”   傅春江用葫芦瓢挖了水将酸枣洗了几遍,随后就去生火,月牙肯定不会让他去生火,就帮着傅春江去生火去而来,傅春江将酸枣合着水就倒下去。   这水自然要煮的翻滚了才行,直至酸枣破皮才可以,然后就不用煮了,将酸枣给捞出来放在大碗之中,然后就去皮去核。完成之后,就剩下枣泥了,傅春江将买的红糖倒了半碗进去,月牙在一旁看着又是心疼,半碗红糖着实多了一点,只是她想着既然傅春江爱吃,那就弄吧,她就在一旁看着。   “嫂子家里可有油纸?”   “有的,我去给你取来。”   月牙说着就进屋给傅春江取来油纸,傅春江将油纸铺在了簸箕上面,然后将红糖枣泥扑在油纸上面,均匀的铺开了,搞定了这一切之后,傅春江就用纱布蒙上了,等着明天出太阳了,晒干切片就可以吃了。   “嫂子好了,等着明天晒干你尝尝,味道肯定好。”   月牙点了点头,月牙对傅春江很是崇拜,她觉得傅春江简直就无所不能,他太全才了,读书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傍晚时分,李家那边来人,李老爷竟然亲自来访,要知道月牙自从嫁入傅家之后,李家从未来人探过她,这还是她出嫁之后,李家这一次来人。   这来者是客,月牙免不得烧水待客,傅春江自然也要接待一下。   李老爷这一次自然没有空手来的,也带了不少东西,说是来恭贺傅春江高中,傅春江当然也顺着话与他寒暄了几句,场面话太好说了,谁还不会啊。   “仲安啊,你这一次考得如此之好,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还会开心。以前我和你父亲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我记得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来瞧过,转眼间你都十六了,都长得这么大了。”   李老爷开始打感情牌了。   “是啊,叔父我也好些年不曾见到你了,叔父乃是大忙人……”   李老爷一听这话中有话,免不得多看了傅春江几眼,这小子比他老爹要难对付的多,只是如今想着家中还有小女未嫁,今日又见到傅春江这般一表人才。他今日还特意去了白鹿书院打听了一下傅春江的课业,发现他水平非常高,曾夫子对他那是赞誉有加,说他比起当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严高当初就是乡试第一,然后考取了探花,之后一路高升,成为现在的国子监祭酒,李老爷如今也算是看好傅春江。如今家里穷点,那没啥,自己帮衬一下,到时候傅春江定是会念他的好。   “仲安,你也知晓叔父这些年生意吃紧,如今生意不好做。如今你父亲也不在了,你喊我一声叔父,那我便是你的长辈,如今你也是十六了,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可曾考虑过……” 第14章 我本肤浅   傅春江就想着怎么李老爷会这么晚来呢,原来也是打他婚事的主意啊。   “这小侄不曾想过,如今小侄家业未成,婚事自是不会考虑。”   傅春江直接也就打哈哈过去。   李老爷一听,这是有戏啊,忙呵呵一笑,摸了摸胡子,此时月牙就端茶上来了。傅家没什么好茶,这一次因李老爷来了,月牙还特意的将家里最好的新茶拿出来招待李老爷。   月牙将茶水递到李老爷的身边,李老爷哪里还记得月牙啊,早就将她给忘记了,如今他又有事情要和傅春江谈,就让月牙赶紧下去。傅春江一看到李老爷对月牙的态度,就对他更不喜了。   终于李老爷将月牙给打发走了。   “仲安啊,话也不能这么说,如今你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说亲。这样吧,我们两家乃是世交,你父亲生前与我交好。如今小女嫣如还为出阁,若是你不嫌弃的话,那不如叔父做主,将小女嫁给你,你看如何?”   傅春江这一听,心里就乐了,他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香饽饽,先是胡家让媒人上门,如今这李老爷也算是亲自登门说亲,傅春江就有点看不懂了。   如今他只是一个举人而已,这要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来说亲,倒也说的过去。不管是李家还是胡家那都算是富甲一方,且在绩溪也算是名门望族,以他如今的身份那也都是高攀,怎么这些人都这么的看好自己。   “叔父,那就不必了,我如今还需专心学业,而且我也知晓嫣如小姐年纪不小了,耽误不得。”傅春江这人有时候说话就很不客气,他这话一说,李老爷是何人啊,经商多年,岂会听不出来傅春江这话中有话。   只是商人逐利,在乎的从来不是脸面。李嫣如就是李家的三小姐,如今年纪确然不小了,在大夏女子间,确然算是个老姑娘,如今算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说亲实属困难。原本李老爷想着,傅家这样的家境,他只要开口,那傅春江还不得跪舔。   可如今瞧着傅春江的样子,竟是有点气性。这男子无一点气性倒也成不了大事情。李老爷倒是也不恼,这么一句话就能将他堵了去,那么他谈何纵横商海这么多年,比起李三小姐,李老爷就更能忍了。   “贤侄此话差矣,小女年方十六,与贤侄正相配。你俩若是成婚,到时候你若上京赶考,小女自是会跟随你而去,我们李家商行遍布全国各地,到时候也能与你方便。让贤侄你无后顾之忧。小女自幼在家中请私塾先生教习,颇通文墨,与贤侄你也能夫妻唱和,到时候定能琴瑟和谐。”   傅春江一听,这李老爷还挺执着的。   “叔父怕是不知吧,前几日胡家也派人来说亲,大致与叔父说的差不多,比起嫣如小姐,胡家小姐……”傅春江这么一说,李老爷那边脸就一冷。   这人最是讨厌就是被比较,胡家不管哪方面都要远胜于李家,而胡家小姐的名声可是要比李三小姐好多了。   “竟是这样,胡家也差人来了。”   李老爷冷哼了一声,又说道:“那仲安你的意思是……”   “叔父,你也知晓人往高处走,有些事情我就不说了。”   傅春江这话一说,李老爷的脸色又是一变,他自然是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住面部表情,到底是老江湖:“贤侄说的也是,这自古人往高处走,胡家确实要比我们李家家大业大,贤侄这般选择,叔父倒是也能理解。你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叔父就不叨扰了。”李老爷说着就起身,那茶水自是没喝。   “那叔父小侄就不送了。”   傅春江也就坐在那处,也没送他出去。   等到李老爷走后,月牙就走了进来,方才李老爷的话月牙在门外也是听见了,而且她也知晓的是,那就是傅春江根本就是拒了胡家的婚事,如今傅春江这般言说,分明就是给李老爷不痛快。   月牙以前在李家待过,知晓李老爷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为人十分的势力,也有点小人,开罪了他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月牙就害怕傅春江年轻,着了道,吃了亏。   “二爷,你为何要那么说,胡家的事情你不是都推了吗?”   傅春江见月牙走了进来,想着泡的一壶茶还没有喝呢,幸好还没有喝,给他那种势利眼喝了,糟蹋茶。   “推了啊,我也没说我应下了胡家的婚事,我只是随口那么说说,人往高处走,嫂子我这话也没说错。至于李老爷怎么想,那是他的问题了,与我无关了。”   傅春江耸了耸肩,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月牙炒的茶就是香,这些新茶都是月牙自个儿上山采得,然后自己炒的,和外面埋得茶很不一样。傅春江用过太多顶级好茶,觉得那些茶也不过尔尔,全部都不如月牙炒出的茶好喝。   “二爷,那你为何不愿三小姐和胡家小姐,她们家境都颇好,三小姐你也瞧见了,模样长得也周正,胡家小姐说是长得更好,你……”月牙虽说心里不舍,可也不想耽误傅春江。   月牙在很多的时候是自卑的,她如今的身份是寡妇,名义上还是傅春江的嫂子。再者如今傅春江已经是举人,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两者差距太大了,月牙心里断然有什么想法,那也是万万不敢露出半点心思来。害怕一旦露出来,以后怕是以这样的身份陪在傅春江的身边都不可以了。   “嫂子,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人特别肤浅,我只喜美人。三小姐和胡家小姐也就那样,庸脂俗粉而已。万万不是我所喜的。”傅春江随口那么一说,月牙心里顿时一沉。   “那怎样的美人才能入二爷你的法眼呢?”   月牙免不得问了一句。   傅春江见她站在那里,小脸憋着通红。   “自然要和嫂子你一样美才行了。”傅春江一说,就特别注意的看向月牙,他心里其实是有念想的,他这个人有点霸道,只是如今力量还很弱,还需些时日而已。   “仲安,你就寻我开心,你……”   果然月牙如今是又羞又恼又喜的,百感交集,端着茶就出去。而傅春江则是在一旁一笑:“本来就是的了,她们那些庸脂俗粉,焉能与月牙你相比。”   只是傅春江又想着月牙这人脸皮薄,方才说的话,确实是有些轻佻,想着寻个由头,跟她好生解释一番。而此番月牙则是回到了房间,用被子蒙住了脸,她今年也只有十五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傅春江又是她欣喜之人,听到那般说,虽说知晓他是玩笑话,那也能让她开心好久。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早早的到了白鹿书院,他一到白鹿书院,白鹿书院已经将他高中的消息用红字给贴出来,打起了宣传。傅春江一去,自然也得到了很多同学的欢迎。   张恒这一次差一点点也中举,虽说心里有些遗憾,不过也就差一点点,下次再努力一番,也就可以了。程家那边对他的成绩也很是满意,毕竟差的也不错,而且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丁全英也中举了,成绩自然和傅春江不能比了,不过中举自是高兴,与傅春江走得更近了。   “仲安,你来了,曾夫子一直都在等你,你快点去寻夫子。”   “好。”   傅春江知晓曾夫子寻他定是有好事情,多半和钱财有关系。傅春江此人爱财,这在白鹿书院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虽说文人爱财,多少降低身份,可对于傅春江这样的身份来说,大家看出的是他的不易,也表示理解。   当初傅春江爱财行为也被北苑的一些人所诟病鄙视过,当时还是曾夫子直接呛声,力挺傅春江,说什么北苑的一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自个儿拿着家里的钱财进学,还有脸去讥笑傅春江……。   后来就再也无人说过傅春江这方面的问题。   “夫子,学生给你见礼了。”   傅春江见了曾夫子,自然免不得作揖,给曾夫子见礼。曾夫子忙上前扶起了傅春江:“仲安,如今你与以往不同了,你是举人老爷,身份不懂,这些虚礼也就罢了。”   “不可,万万不可,夫子乃是我授业恩师,学生有此番成绩,也是夫子教导有方,若是没有夫子,哪里还有我仲安今天。夫子这些年当真是辛苦你了。”   傅春江免不得对着曾夫子又是一拜。   曾夫子一听这话心里顿觉舒坦了,觉得傅春江此人果然是可塑之才,其实曾夫子是知晓的傅春江那是天赋异禀之人,谁教都一样的,真的不是他教出来,而今傅春江却还这般尊师重道,让他很是满意。   “仲安,学院的奖励怕是要再等些时日,肯定是有,今日你师娘做了几个小菜,你可一定要来,你若是不来,你也知晓你师娘那性子,我这把老骨头啊……   傅春江一听,就免得又是一笑,曾夫子可是白鹿书院有名的妻管严,曾夫人驭夫有道,那是远近闻名的。   “好,学生一定去,倒是辛苦师娘了。” 第15章 胡家嫡女   午时,傅春江收拾了一下东西,婉拒要给他庆功的同窗们,就准备去曾夫子家中。在去曾夫子处,傅春江还去店里买了一些蜜饯,买了两份,其中一份是给师娘的,还有一份自然是给月牙留着的了。傅春江知晓师娘最喜蜜饯,喜甜口,他上门自然不能空手去,带上蜜饯就朝曾夫子处走去。   曾师娘如今也上了年纪,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富态,她一共为曾夫子生了四子,四子如今也都成家立业,如今也都混不得错。只曾师娘其人善妒,喜吃飞醋,因而曾夫子这些年一直未曾纳妾,她平素最不喜别人说她霸道,容不得人,实则她是彻头彻尾的母老虎一枚。   “仲安来了。”   曾夫子这些天那是春风得意,身为夫子最有成就的事情莫过于教出了有出息的学生,学生考得好,他的脸上也有光。傅春江如今考的这么的好,他如今在白鹿书院那也是风光无限,很多家长都想将孩子送到他的门下,让他来授课。   “仲安来了,既然来了,那我这就命人上菜。”   曾师娘瞧着傅春江手里还拎着东西来了。   “师娘,这是一些蜜饯,学生知晓师娘爱吃,就买了一点。”傅春江说着就将蜜饯往师娘的手里那么一塞。   曾师娘自然也知道傅春江的家境,觉得他实在是太懂礼数了。事情就是这样的,这要是其他学生来看她,给她带点蜜饯什么的,师娘许是没有如此感动。可傅春江家里穷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穷,如今竟然还买了蜜饯,师娘免不得多看傅春江几眼,知晓这人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若是那日他发达了,怕不会忘记他们一家。   “仲安,你人来了就来了,还弄什么蜜饯,多生分。”   两人推托了一会儿,蜜饯她最终还是收下了,随后就命人上菜,吃起饭来。虽说曾师娘在家中地位高,也没和曾夫子和仲安一起用饭,只是让他们师徒二人用饭。   “仲安,明年你便要上京赶考,盘缠方面若是有困难,尽管开口。”曾夫子知晓他这学生就是家穷了一点,只是家贫只是暂时的,莫欺少年穷,在曾夫子看来,傅春江发达那是早晚的事情。   “多谢夫子关照,就目前而言,学生还有半年的时间筹备,应该没有问题。”   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在个性上面差不多,就是一般不会让人帮忙。   “若是有事情,尽管与夫子说。”   随后傅春江和曾夫子两人说了一些话,傍晚时分才离开。师娘是一定要让留下傅春江用晚饭,傅春江借口晚上山路难走,就先行回去了。师娘因收了傅春江的蜜饯,也准备了一些糕点作为回礼,让他务必带回去。师娘准备的糕点那都是极好的,师娘这人平素还挺吝啬的,今日倒是对傅春江出手是真的大方。   “夫人,你竟是愿意将老三给你从上京稍的糕点给了仲安,难得啊,难得啊。为夫平时想要尝几口,夫人都不让,唉……”曾夫子竟是还有点吃味,走到了曾夫人面前逗趣道。   “老爷,你什么东西没有吃过,你也不差这么一点糕点,仲安家里多穷啊,竟是还给我买了蜜饯,他给我买了蜜饯,怕都是要饿几天肚子了,这孩子有心。老爷,你在上京不是也有朋友吗?等着仲安去上京了,你也帮着疏通疏通关系。仲安虽说有才学,也需有关系才行。”   “那是自然,为夫已经给严高写信了。严祭酒这些年一直都有来信,他如今在国子监,许是下届主考官,到时候仲安去了也有个照应。”   “那就好,仲安这些年也不容易,他那小嫂子也是不容易,一个女儿家苦撑着家业,如今也算是有了盼头。”曾夫子还记得上次傅春江在书院晕倒,月牙来领人的情景。   月牙那是一身带补丁的衣裳,她当时帮着月牙一起去扶人,无意间就瞟见她手上的针眼,她早就听说,傅家基本上都靠着月牙做绣活撑起来的,想着当时月牙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曾夫人也是心疼。   “这倒是的,若是没他那个嫂子,仲安怕是早死了。上次我还听闻胡家差人要与仲安说亲,说的是胡家嫡女。结果胡家那边就想着另外置办宅子单独安顿月牙,结果仲安给拒了。”   “那肯定要拒,哪能过河拆桥呢。我果然没有看错仲安,胡家的人也太过分了。”曾夫人颇为不平道。   “仲安确实是知恩图报之人,胡家那么大的家业,他都不为所动,不愧是为夫的学生啊……”   曾夫子免不得得意了一番,捋着胡子,抱着紫茶壶喝起茶来。   “你这老东西,就知道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   夫人说着就去追曾夫子,两人都成婚多年了,感情还是这般的好,时常大闹。   ——   “什么东西,他傅春江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竟敢拒了我们胡家,简直就是可恶。”   胡老爷得知傅春江拒婚了之后,那是大发脾气,他原本觉得此事那是十拿九稳的,毕竟胡文琦也就是他的嫡女,模样周正,人也大气,又是胡家的长女,他四十岁才得的女儿,从来都宝贝的很。若是傅春江娶了他的女儿,他这辈子就不愁了。没想到傅春江竟是给拒了。   “爹爹,这有什么可恶的。”   胡文琦倒是觉得没啥,她忙放下手中的账本,看向正在震怒的胡老爷,忙给他倒了一杯茶:“爹爹息怒,你瞧我都没有生气呢,你这般生气干什么,难道除了傅春江,你女儿我还找不到夫君了不成。”   “那肯定不会了,我胡老四的女儿岂会嫁不出去,阿爹只是觉得傅春江此人太嚣张了,我定然不会再资助他上京赶考,我也会撤销对白鹿书院的资助,哼!”   胡老四抿了一口茶,依旧带着怒容。   而胡文琦在一旁则是扑哧一笑,忙用帕子遮了一下嘴,说:“阿爹,枉你还是徽州商会的副会长,富甲一方,纵横商场几十年,为何今日却是这般的短视呢?我若是你,定然会全力支持傅春江,他乃是有状元之才的人,若是阿爹你资助他,他得了状元,以傅春江的为人,以后阿爹若是有些不方便,他不会不帮忙。”   “可是丫头,他那般待你,还拒了你的婚事,你就一点都不恼,如今绩溪好些人,都知晓你被拒了,这对你的名声……”   胡文琦摆了摆手,坐在了胡老四的身边,“阿爹,那有什么啊,我与他无婚约,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他只是说他心里有人了,这样的男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他当真是看中了我胡家的财势,才娶了我,女儿怕是也不会幸福。这世间的男子多了去了,用阿娘的话来说,这世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嘛?”   胡老四听胡文琦这么一说,倒是沉思了起来。   “这倒也是。若是我因傅春江拒婚便撤资的话,其他人倒是也能理解我的行为,我为爱女出气,无可厚非。只不过不够大气而已,我乃是经商之人,气度不大,免不得被人所诟病。”   “对啊,阿爹你这么想就对了。你若是能不计前嫌善待傅春江,你还愁你手下无人可用吗?再说,阿爹你也知晓,这世间至远至近夫妻,若是我和傅春江真的成了夫妻,这感情好那就罢了,自然什么都好。这若是成了怨偶,那不如陌生人呢。阿爹,你比女儿经历的事情多,且不能因为一时气愤,就耽误了大事情。傅春江不娶女儿,那是他的损失,又岂会是我们胡家的遗憾呢。”   胡文琦一脸得意的将手背在身后,看向胡老四。   “对,丫头你说的对。傅春江既是有状元之才,为父可是要好生谋划一下……”   ——   傅春江拎着糕点就回到家了,他回到家,就往月牙的房间喊去,发现月牙的屋内竟然也没有亮灯。   “嫂子,嫂子……”   他忙喊了几声,月牙竟是都没有出来,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见到月牙的踪影。   傅春江最终无法,只得推开了月牙屋内的门,发现月牙不在家中。如今都这么晚了,月牙不在家中,能在什么地方呢。傅春江就去邻居四下问了问。   最终还是孙大娘说了:“月牙今早跟我说,晚些时候要去孙家送嫁衣,大丫要出嫁了,不会还没有回来吧。”   “啊!”   傅春江得了孙大娘的话,就去大丫家里去寻月牙。   “月牙傍晚的时候就走了,怎么一直都没有回去吗?不会吧。”大丫一脸的不解,她明明见到月牙离开了,因对月牙做的嫁衣特别的满意,她还得意给了喜钱呢。   “傍晚的时候走的?她走那条道,是山里那条小道吗?”   “应该是的吧,月牙说是要抄近道,害怕赶不及回去给你做饭。”   傅春江心里一沉,忙转身就飞奔而去,朝山里的小道跑去。 第16章 心里暖暖   绩溪多山,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晚上,加上李月牙眼神不好,傅春江此时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忙就沿着小道找去。   月牙的眼神一直不怎么好,尤其是到了晚上那就更是不好,这和她长期做绣活贴补家用是分不开的。以前傅春江身子还没有好的时候,傅家养家全靠月牙,对于她一个女儿家那是极为的不容易,这些年,月牙对于傅家,对于傅春江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嫂子,嫂子……”   傅春江走在山路中,手里提着灯笼。已经入秋的山里,晚上那是极冷的也是极静,他喊一声,还有回音,就是没有听到月牙的声音,傅春江有些着急了。   “月牙,月牙……”   他一路走着一路喊着,却始终没有听到月牙的声音。   傅春江的声音有些沙哑,如今已经是深夜,一阵风过,傅春江紧紧身上的衣服,就继续往前走,四周静悄悄,他又喊了几声:“月牙,月牙……”   “仲安,仲安!”   傅春江侧着身子静静的听了几声,发现确实是有人在回应他,他忙喊了一声:“月牙,月牙是你吗?”   “仲安,是我。”   傅春江听到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就忙提着灯笼往下走,终于他找到了月牙,发现月牙一个人坐在一个小峡谷之中,脚踝已经肿了,她一个人坐在石头上面,抱着肩膀。   “嫂子,来上来,我背你上去。”   傅春江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猛地抓住月牙的手,发现她的手是冰冷的,刚才用灯笼照了一下月牙的脸,发现她的嘴唇都冻得发紫,显然是冻得不轻。   “仲安,这样不好吧,我们……”   “都这么晚了,别人看不见了,月牙上来吧,我们回家。”   傅春江说着就蹲了下来,拍了拍后背,示意月牙上去,月牙迟疑了一阵子,咬着嘴唇,就上去了。她帮着傅春江拎着灯笼。就这样傅春江背着月牙两人就这样走在山中的小道。   “你掉下去?”   山路很窄,小道很长,从这里到傅家还需一段脚程,傅春江自然要好生打听月牙怎么掉下去了想知道她除了脚踝处其他地方有没有伤着。   “我从大丫家里回来,就着急赶路来着,然后走的太急了,当时我还在数钱,有三文钱没有抓好就掉下去了。然后我着急去找钱,然后就踩空了……”   “月牙,你也就三文钱,这么晚了,不要就算了,下次……”   “三文钱也是钱啊,存着等着你明年赶考用呢。嘿嘿嘿,我虽然踩空了,不过还是找到了三文钱。”月牙任由傅春江背着,脸贴在他背上,心里觉得暖暖的。   而傅春江在听到月牙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是一阵心酸,也就是三文钱而已,月牙都舍不得,为了那三文钱脚踝都肿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呢。   “月牙……”   傅春江还准备说话,后来就什么都没有说了,只是背着她,走在山路之中,月牙则是提着灯笼,一脸甜蜜的贴着傅春江的背。她在想,就这样多好啊,就这样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多好。   只是凡是都是有尽头,两人终究还是到家了,傅春江点燃了油灯,将月牙放下,就开始检查月牙的脚踝,用手按压了一下。   “没事,还好没有骨折。   傅春江此人对医理也非常的在行,他不仅仅可以当兽医,这给人治病那也是一套的,月牙的伤势不算重,只是扭伤了脚,需要的就是静养。   “月牙你还没有吃吧。我带了好吃的给你吃。”   傅春江简单的给月牙处理一下之后,就将糕点拿出来了,递给了月牙,还有蜜饯,蜜饯是他今天才买的,他瞧着女儿家都喜吃甜口,想着月牙应该也喜欢。   “二爷,你又乱花钱了,花钱买这些作甚?”   “不是我买的,今天去夫子家里吃饭,师娘给的,你就尝尝,我都吃过了。味道怎么样,酸枣糕也好了,我去收回来给你尝尝。”说着傅春江就出去了,就在傅春江出去那一刹那,月牙伸出手准备拿一个蜜饯尝尝,突然之间就被傅春江瞧见了她的手心被擦破了好大一块皮。   “月牙,这是怎么回事?你手心都伤成这样了?你不疼吗?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傅春江看着那是一阵心疼。   而月牙看着手心上面的伤,就笑了:“这有啥啊,不就是破了一块皮嘛,很快就好了。”   月牙都已经习以为常,这要是换成寻常人家小姐,有爹妈疼,有夫君爱,她自然也可以矫情一下,作一下说很疼。可是她如今这个样子,喊疼喊给谁看呢。这些事情也只能她默默的受着而已,就好比她今天踩空了,扭伤了脚,爬不上去。月牙也很冷静的就在那里带着,还特意找了一个稍微暖和的避风口,等着明天天亮了,脚伤好点,自己回去就好了。   她靠自己习惯了,这人各有命,她知道她没有那种大家小姐的命,那就脚踏实地。只是今日让她很是意外的是,傅春江竟然来寻她了,月牙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人疼过。   “月牙,你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啊,是不是太疼了,我帮你吹吹。”   傅春江捧着月牙的手,轻轻的放在唇边细细的吹着,今晚月牙也没有顾忌那么多,她抬眼看着傅春江,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动,人人都道傅春江长得好,她都看习惯了,今日瞧了,发现他确然长得好看。   “月牙,你等着,我有药,给你抹上很快就好了。你最近不要再沾水了。   傅春江那是一本正经的说着,月牙笑着看着他,虽说她不可能不沾水,这衣裳要洗,饭菜要做的,岂能不沾水,可是听到傅春江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有人关心总是好的,月牙八岁就被拐,随后就被卖,对于在家中的记忆那也是模糊了,都不记得了,在李家的时候,那也是伺候人,到了傅家,日子虽是清苦,到底还能当人。   “月牙,你不要不听话,一定不要沾水,我帮你上药。”   傅春江说着就去从他屋内取了一些草药回来,帮月牙上药,他上药很是仔细,手法也很熟练。月牙就歪着脑袋看着他,明明今天这么倒霉,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欢喜。   第二天一早,因月牙昨天太累了,就有点睡过头了,她醒了之后,脚踝处已经消肿不少,手心也有点发痒,这是好的前兆,她就出去,想着衣裳还没有洗。   等着她出去一看,发现衣裳都晒开了,到了厨房发现水缸都是满得,锅里还蒸着吃的,一切傅春江都给安排好了,月牙看着这一切,傅春江这样的男人真好,谁要是有福气将来嫁给他了,那肯定会非常的幸福。   自从傅春江中举了之后,这人情往来也就多了,当然收到的钱财也不少了,其中让傅春江颇为意外的就是胡家竟然很是大度的赞助他上京赶考。当时还有人调侃胡老爷。   “仲安乃是我们绩溪的骄傲,有状元之才,岂能因家贫不能上京赴考,那岂不是让我们整个绩溪蒙羞。至于之前小女的事情那都是过去式了。”胡老爷面不改色,还亲手将钱交付到了傅春江的手中,还鼓励他,非常的大气。   比起李老爷,那对傅春江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自从上次傅春江拒婚李三小姐之后,李家那边彻底的和傅家就断了,按理说李家可是要比胡家和傅春江近多了。   “哼,不是人人都说胡老爷疼惜女儿吗?我看也就那样了,你瞧瞧,他竟然还去资助傅春江,连自个儿女儿的脸面都不要了。”李嫣如在家里对着镜子正在描眉。   “是啊,还是老爷疼惜三小姐呢,傅春江只不过是一个举人,什么状元之才,他能考状元吗?我瞧着这举人他考上了,那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月香也在一旁帮腔。   “那是当然,就傅春江那眼神,竟是拒了我的婚事,有眼无珠。胡文琦我原本以为她是个人物,什么胡家嫡女,聪慧无比,今日瞧着,也是一个蠢笨之人,自己阿爹这般待她,她也能忍得下去。”   李嫣如颇为瞧不上的说道。在绩溪大户人家的小姐们私下也时有聚会,因胡家在绩溪威望极高,胡文琦经常被人推崇,李嫣如就有点瞧不上来着,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李嫣如就更加瞧不上了,只觉得李嫣如就是一个憋屈的主。   “三小姐,不是谁家都如同咱们老爷这般疼惜三小姐的,胡老爷怕都是做样子的罢了,什么疼惜女儿,那都是装出来。”   这话说到了李嫣如的心坎里面,她忙拿着一簪子比划了一下,冷哼了一声。   “傅春江,我看你得意到几时?”   李嫣如将簪子插在自个儿头上,忙对身边的月香说:“上次让你帮我找月牙的卖身契,你可曾找到?”   “找到了姑娘,在的呢?老爷果然没有给月牙带过去,我这就给你拿。”   李嫣如接过月牙的卖身契,放在手上看了一下。   “月牙啊,月牙,你拿点小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吧,你就不要痴人做梦了。我得不到的人,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你。”   ——   转眼间,半年就过去了。   月牙正在家中给傅春江收拾东西,绩溪离上京远得很,至少要留出半年的赶路时间,如今也差不多时候出发了。月牙没想过和傅春江一起走,一般情况下,进京赶考都是学子自己一个人去,人家有妻儿的都不带,更何况她还只是傅春江的嫂子呢,就更不没有要跟着去的道理了。   “嫂子,你怎么就收拾我一个人的东西?你呢?你不跟我一起上京吗?” 第17章 进京赶考   月牙正在帮着傅春江收拾包裹,她给傅春江新做了衣裳和鞋子,都是她一针一线给缝出来,其中布也是她自个儿织出来的,因傅家家贫,自然是打不起织布机了。月牙都是去胡大婶家里织出来,布料也是自个儿染出来。在家事方面,月牙那从来都是一把好手,缝补浆洗无一不精。早就给傅春江准备拾掇好了。   “啊,我就不去了吧,你看家里还有田地要料理,还有牲口呢。我要是跟着去了,家里可不都是荒废了吗?从绩溪到上京,路途遥远,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银钱。我一个妇道人家出门也不方便。”   月牙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绩溪每年都有学子进京赶考,那些学子连自己妻儿都不带的,多半都是自个儿一个人上路。如今月牙的身份这般的尴尬,加上若是跟了去,家里就没得一点进项,也是艰难。   “有什么不方便的,嫂子你到时候男装便可,家里的田地我都与胡大叔说好了,给他种了,牲口什么的也托付给胡大叔一家了。嫂子你就跟我走吧,我肯定会高中,到时候也不知在何处为官?免不得还要回来接嫂子一通前去,何不如嫂子你与我一通上京,这一路上你我也有个照应。”   傅春江忙上前劝说道,他看到月牙欲言又止,眉头紧锁,拿不定注意,忙使出了杀手锏:“嫂子,你也知晓我这人,体弱多病,这路上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怕是死了怕也无人知晓。”   “瞎说什么,不要整日将死字挂在嘴边,你身子好得很。”   果然一直沉默的月牙终于说话了,她还在犹豫。   “嫂子,你是不信我会高中吗?”   傅春江忙追问了一句,月牙当然是摇头,若是这世间最相信傅春江会高中的人,那人肯定是月牙了。月牙对于傅春江会高中一事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那嫂子你还在犹豫什么,跟我走吧,我们离开绩溪好不好?一起上京。”   傅春江又说了一句,他走到了月牙的跟前,望着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月牙,月牙起初是迎着他的眼睛看的,后来觉得那样不好,忙低下头了。   她在犹豫也很纠结,其实她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如果离开这里,就无人知晓她是寡妇了,她其实还是有些感觉。月牙不是个傻子,傅春江对她这般的好,早就超越了叔叔对嫂子的好,她只是没有说破而已,而且她还很享受傅春江对她这般的好。可是她知晓,若是留在绩溪,到时候风言风语肯定会不少。   月牙其实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还抱有幻想,而这种幻想留在这里,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她决定搏一把,她活了将近十六年了,一直以来都是被命运操控着,这一切她决定尝试一下反抗命运,为自己活一场。   月牙咬着牙点了点头:“好,二爷我和你一起上京,那我要去准备一下,将家里拾掇一下。”   “好,等你拾掇好了,我们去后山给爹娘上坟去,上完了我们就走。”   从绩溪到上京大约千里,脚程快的也要三四个月,这要是路上耽搁了,可不就是需要半年,时间还是满紧迫的。好在如今说服了月牙跟着他一起走,一桩心事已经了却。   不然将月牙一个人留在这里,傅春江终究是不放心。   月牙既是答应了傅春江,也就开始各种准备了,只是她觉得什么都要带,什么也都舍不得,可又知道能带走的东西都是有限的,不然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怕是要累死。   最终捡捡剩剩,还是给弄出了两大包裹的东西,傅春江看着月牙那么小小的身子,又看到两大包裹的东西,忍不住说了:“嫂子,这些都不用带了,我们带了足够的盘缠就好了,到时候路上可以买,不然你瞧我们两个人带这么多东西,多累啊。”   “这些都是咱们平时用的,我……”   月牙舍不得啊,最终也是无法,她也知道那两大包裹行礼也是带不走的,最终也只得放下了,后来还是傅春江帮着整理的,变成了一个小包裹。   后来月牙还连夜改了一件男装出来,她若是以女装出门,总是不方便。   第二天用过早饭,李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就上后山去了,带了元宝和蜡烛,这是向爹娘辞行的。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下可以回来。   月牙将点燃了蜡烛,将元宝递给了傅春江,两人一起烧纸着,末了月牙也磕头了。   “嫂子,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和爹娘还有我大哥单独说说,你回去再收拾一下,我回来,咱们就走。”   “好。”   月牙倒是也没有停留,也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傅春江见月牙已经走远了,来到了傅春海的墓前。   “大哥啊,虽然你我兄弟缘浅,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你始终是我大哥,我不会丢傅家人的脸。”傅春江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又给傅春海倒了一杯酒。   “如今我要进京赶考了,月牙我就带走了。”   傅春江说着就双膝跪地,给傅春海就磕头,三个响头之后:“大哥,我会好生照顾月牙,定会善待与她。”   说完傅春江就将酒壶里面的酒尽数洒了去,就往家里赶去。   等到傅春江回到家中的时候,才发现父老乡亲们都聚集在他的家中,大家都是赶来给他送行的,当然也都没有空手来,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给他送钱来了,钱不多,一家也就几百文。   大甲塘村的村民多半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比不那些商户人家,都是节衣缩食省出来这些钱,人人都不容易,都是盼着傅春江好,至于回报什么的,他们倒是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大甲塘村能出一个状元,他们脸上也有光。   “月牙,你拿着。我钱不多,你比我命好,能走就不要再也回来。”孙大娘说着将一吊子钱塞给了月牙,这些都是她平时省下来的,她一个寡妇,虽说守了贞节牌坊,可是钱来的也不容易,更何况她还没有孩子,这可都是她以后养老的钱。   “孙大娘?”   月牙犹豫的看着她,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孙大娘这人有些那个,上次还说寡妇再嫁那些话来吓她。如今又是这般,月牙有些拿不准。   “月牙,我是过来人,我二十七岁没了男人,又没有生养,再嫁什么的,怕也是过的不好。就守了牌坊。当初想着你命太苦了,害怕你所嫁非人,加上我一个人也太寂寞了,就劝你也守。如今瞧着既然你能出去,那就出去吧,不要回来了。月牙好好处。”   孙大娘是过来人,她其实早就瞧出来月牙和傅春江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其实大甲塘村很多人都瞧出来,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说而已。毕竟月牙那算是哪门子寡妇啊。   十二岁嫁过来的,夫君一个月不到就没了,大甲塘村村的村民那可都是人,虽说有些嘴碎的,那也只是私下说说,也没有那么多的唾沫星子去说月牙和傅春江的。   只是若是到时候真的上了台面,那影响肯定是很不好了。如今他们走了,到外头了,也就无人知晓。月牙这些年是多么的不容易,大家也都看在眼里,都盼着她有个好归宿。   “孙大娘,你的钱我不能要,你自个儿留着吧。”   “月牙,你拿着,不然你就是瞧不起大娘我。我也盼着你能出头,月牙记得,一定要有个孩子,咱们女人有了孩子,才有盼头。上次马大姐的事情你还记得吧,她如今得了一个小子,日子倒是也过的好,上次我听人说,她男人还挺疼他的。反正山里人,也无人知晓她是寡妇再嫁,如今她又得了个小子,日子过的比一般人家要好多了。”   孙大娘忙劝说一番,月牙都默默的记在心上。   最终傅春江和月牙送走了众人,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月牙也换上了男装,随后将家里的钥匙给了胡大叔一家,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就这样踏上了上京的路。   月牙走到村口,免不得回头看了大甲塘村一眼,发现那些村民们都站在村口送他们,冲着他们挥手。   “二爷,好好考,等你考状元回来。”   “一路顺风,路上小心。”   “若是钱财不够,就写信回来。我们帮你凑。”   ……   这些村民都是朴实的,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大甲塘村,不懂的外面那些人的尔虞我诈,他们就用最朴实的心祝福着月牙和傅春江。   “嫂子,我们走吧。”   傅春江内心也是一阵感动,看多了勾心斗角,才知晓如此的温情脉脉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好。”   月牙就背着小包裹就跟在傅春江的身后,两人肩并肩朝上京的方向走。   今年傅春江十七岁,月牙十五岁,两人带着大甲塘村村民的期望踏上了上京赶考之路。 第18章 大烤茶香   傅春江和李月牙两人的脚程都挺快,很快就离开了大甲塘村。不要瞧着月牙长得很瘦小,力气可一点都不小,她背着一个大包裹,傅春江背了两个包裹,这是他们两人全部的家当,原本不需要带这么多的,最终在月牙的劝说下都给带上了。   傅春江也提出帮着月牙拿着,月牙这人还挺倔强的,说什么都不愿意,一定要自个儿背着,傅春江也知晓月牙这人的性子,两人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眼瞅着天就要黑。   绩溪多山,如今他们还在山中,并没有走出去,傅春江瞧着不能在赶路了,要赶在天没黑的时候,找到落脚点安顿下来。在山中找到落脚点不难。只要邻水就可以了。   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有山泉水的地方,两人就开始生火做饭,月牙倒是周到,这锅都给带来了,是个小铁锅,就开始到处找石头垒灶台了。   “嫂子,我来,你去找点柴火来吧,多找一点。晚上还需要呢,不能熄火。”   如今正值六月,山里倒是也不冷,夜里起火主要还是为了防止有狼熊这类动物出没,月牙忙去捡柴火去了。这种事情月牙经常做了,她以前刚刚来傅家的时候,力气小,劈柴什么都没啥力气,一般都是去山里捡柴火,然后背回来。当然后来傅春江好了,她捡柴火的次数就少了很多了,不过时不时的还是需要去捡。   捡柴火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要捡那些枯木干燥的,这样的柴火好烧,当然等到火势大了,倒是可以用一点不是那么干的柴火。绩溪多山也多林,柴火自是不缺,等到月牙捡回来的时候,傅春江已经将灶台给搭起来。   “嫂子,这边。”   傅春江让月牙过来,自己找出打火石来了,月牙忙从捡来的柴火里面找出带有松脂的树枝来,这种树枝一点就燃,傅春江刚才也已经弄了软草,很顺利火就烧起来了。   “二爷,我去打水。”   月牙拿着铁锅就去打水去了,傅春江则是忙着架柴火,等到火都烧起来的时候,月牙的水也打回来。傅春江接过铁锅,架在火上,等到水烧滚了之后,月牙就从包裹里面拿出糍粑来。   糍粑是用糯米做的,月牙早三天在家里做好的,都晾干了,就是给傅春江路上吃的,她将糍粑切段就下到滚水里面,这样烧开了就能吃了,还是热的。   傅春江则是将这里交给了月牙,他则是来到了山泉水旁,山里的鱼因为人不常来补,都傻得要命,傅春江刚才做了一个简易的工具,叉了两条鱼上来,正在那里拾掇呢。   “嫂子,等下烤鱼吃。”   “好。”   月牙看着傅春江带着烤鱼来了,就看了一下私下,找了一些野葱出来,去水里洗了洗,又找了一些野菜,山里就是这些东西多,月牙将铁锅取下来了,就让傅春江去烤鱼去了。   傅春江烤鱼那是一把好手,还刷了盐巴,将野菜也跟着烤,最后撒了一把野葱,香味直接就出来了,放在一片大叶子上,连碗都省了。就这样今晚的晚饭算是解决了。   月牙早就将糍粑盛出来了,傅春江自然是满满的一碗了,月牙也有一碗,做的有点多,而且如今天气越来越热,糍粑这种东西也不能放的太久,会坏的。   “嫂子,你尝尝我这烤鱼怎么样?”   傅春江十分得意的推荐自己的烤鱼,刚才他自个儿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就是没有找到辣子,这要是有辣子味道就更好了。月牙也就尝了一下,发现味道还不错。   傅春江捕得两条鱼都特别的肥,两个人都吃不完,外加还有野菜爽口,这一顿饭吃两人都十分的舒坦,吃完饭之后,月牙就去拾掇了一下锅,将锅洗干净之后,就拿出了烤茶罐。   傅春江这人呢,是一个很不挑剔的人,也从来不怎么表露自己的喜好,可唯有一样,那就是傅春江特别喜欢大烤茶。   现在月牙就在为傅春江做大烤茶,傅春江个人生活技能其实可以,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不自己动手烤茶,从来都是月牙代劳。   烤茶其实制作也很简单,就是将茶叶放在烤茶罐里面,烤茶罐一般都是陶瓷的,就如同现在这样,直接茶叶放在炭火烤得半焦,然后再倒入刚刚月牙早就准备好的滚水里面,茶香一下子就出来。   烤茶一定要用炭火烤,至于茶叶呢,倒是没有什么讲究的,反正傅家也没啥好茶,都是山里的山茶,傅春江对于茶也不怎么讲究。   “二爷,喝茶了。”   “好。”   傅春江刚才在那里冥思,看着烤茶发呆,而月牙则是不好这一口,月牙不喜烤茶,绩溪这边的人也都不习惯这样喝茶。绩溪这边的人喝茶,也就是用开水泡开就好了,庄稼人家就更不讲究了,大碗茶能喝就好了。   如同傅春江这般讲究的倒是极少。   “嫂子,我就是喜这边的水泡茶喝,好喝,不过这水还不是最好的,昆明有个黑龙潭的水,那是极好的,那潭水是活水,泉水可以咕噜咕噜的往上冒那种,水清且滑,泡出来的茶也是极好的。同样泉城济南的水就只能观赏,泡茶极其一般,就连天下第一全的趵突泉泉水泡茶味道也是欠佳。”   傅春江今日心情不错,免不得多说了一句。月牙有些疑虑的看着傅春江,因傅春江说着这两地她压根就不知晓到底在何处,从未听说过,而且她也不认为傅春江去过,许是他又从书上看过的罢。   月牙对于喝茶丝毫的不懂,就是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听三小姐和来府上的小姐们说过什么碧螺春,西湖龙井,蟹爪水仙之类的,那些她都没有尝过,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她这么一个小丫鬟,这些自然是不能尝的,那些都是待客的茶,她都是喝白水的。有时候碰到三小姐心情好了,能得一两块糕点尝尝,当然这是极少的,月牙在李家也服侍了四年,也就得了那么一回而已。   三小姐前头还有一个哥哥外加一个姐姐,大哥如今已经娶亲,娶了江阴的大户人家沈家小姐为妻,也中了举人,加上李家本就不缺钱,她大哥后来总是落第,不曾进士,李家也花了一些钱打点了一下,如今也在别处为官,日子过的自是不错。   至于她二姐,那嫁的就不用说,算是绩溪女子之中嫁的最好的,如今二姐夫已经成为巡盐御史,她如今已经是御史夫人,而且二姐李嫣然的命也是极好的,嫁给孙泰然之后,头一年就怀了双生子,生下来竟是龙凤胎,孙泰然也是在那一年高升,所以啊,孙家一直都认为是李嫣然旺夫,对她很是体恤,虽说孙泰然婚前还有几个通房,后来都被打发了,也不曾再纳妾。李嫣然婆母待她也极好的。   因李嫣然如此好命,三小姐就样样比着她来,只因啊,李嫣然和她不是一个娘生的,两人从小不睦。李嫣然的生母很是低微,本是扬州瘦马,是别人送给李老爷的一件玩物而已,李老爷对于女人也就是那样,别人既是送了,瞧着模样还可以,也就收了,加上他当时在外经商,身边没个女人难免寂寞,也就让那女子陪在自己身边,不久就身怀有孕了。   李家不缺钱,绩溪这边从来都讲究多子多福,就让扬州瘦马生下了那孩子,只可惜女子命薄,生个孩子竟是连自个儿命都给搭进去了。李老爷想着李嫣然从小就无母,又是他第一个女儿,自是疼爱了一些,想着她以后庶出的身份也是不好,就将其夫人商量了一下,将孩子养在她的名下。李夫人倒是也挺大度,想着生母已经过世了,就给口饭吃,养在名下就名下吧。   可李三小姐后来得知此事之后,就很不喜欢李嫣然,因家里的人总喜欢将她和李嫣然对比,对比的结果自然是处处不如李嫣然了,她心中始终带着气,加上李嫣然嫁的这般好,她心里就比着李嫣然,想要嫁的更好。   这不李嫣然如今回家省亲,就和李夫人说孙泰然有个同僚还未婚配,想着给三小姐介绍一下,可那三小姐一打听,那同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比起孙泰然差多了,她认为是李嫣然在奚落她,心里自是不快,就回到房间,免得又是一阵发火,月香自是不敢说话。   “她定是奚落了我,如今她是御史夫人,却给我找一个小小的县令,是何居心?”李嫣如越想越气,就在她准备发火,将梳妆台上面的东西一扫而空的时候,看到了月牙的卖身契。   “我听说月牙和傅春江两人一起走了,上京了?”   李嫣如冷哼了一声,那眼神却颇为的玩味。   “是啊,月牙真的不要脸,三小姐,你说她身为嫂子陪着小叔子上京,这绩溪到上京,少说也有千里,这两人孤男寡女的。月牙简直就是没皮没脸……” 第19章 满脸红润   她把玩着手中的卖身契,喝了一口甘露泡的碧螺春,“月牙啊,就是心太大了,不认命。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她心里想着是和傅春江在一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如今傅春江都已经是举人,会娶她一个寡妇,还是叔嫂……”李嫣如还是一脸的不屑,将卖身契重新放回了匣子。   “三小姐,话怕也不能这么说吧,月牙心思本就不单纯,为人还挺有心机的。她对傅春江有活命之恩,怕就怕……”月香也是见不得月牙好的人,毕竟两人都曾经是丫鬟,且以前在这李家大院之中她处处比月牙高一头。若是月牙当真和傅春江在一起了,她怕是一辈子都比不上了。   “怕什么,即便傅春江想娶她,这不是也要问问我不成,况且我们李家与傅家还有婚约呢。当初月牙嫁的是傅春海,若是傅春江当真高中状元了,婚约一事倒是可以再提。”   李嫣如那是一脸的得意。   “啊,什么婚约,三小姐怎么从未听你说过。傅家与李家的婚约,不是早就了了吗?怎么还有呢?”   越想有些不懂了,不懂自然免不得就发问了。而那边李嫣如则是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说:“当初李家与傅家的婚约书上说的是,儿女亲家,子女通婚。只是二姐年长傅春海十岁,自是不能与他婚配,李家也只有我一女,自然只能嫁一人,傅家却有两兄弟。如今月牙已经嫁给了傅春海。若是傅春江当真高中了,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状元悔婚,整个大夏都容不得他了。”   月香一听心里便是一喜,她是高兴了,她到时候肯定是李嫣如的陪嫁丫鬟,也能落得一个通房,一想到傅春江的容貌,月香那就更是欢喜。   “如今我这是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相看相看,若是都瞧不上了,嫁给傅春江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歹他还有一副好皮囊,再差也是一个举人老爷。”   “嗯嗯,三小姐你说的是,只是到时候若是月牙……”   “我若是嫁过去了,那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啊,到时候索性找个牙婆将她给卖到山里去,反正她又不是没有被卖过,应该早就习惯了。”李嫣如说完,就对着铜镜看着自个儿的脸,如今已经快十七的她,在婚事上面可是让父母操碎的心。   女子年十七还不嫁,在绩溪人家算是极少的,可是李嫣然却一点都不着急,她一定要嫁得好,至少比她二姐李嫣然要好。虽说傅春江如今是差了点,可人长得可是要比孙泰然好太多了,也算是能补拙。一想到这里,李嫣如原本不快的心情,顿时就舒畅了些许。   “月香,你去取些糕点与我来吃,我都饿了。”   “是,三小姐,奴婢这就去。”   月香是越发的殷勤了,小步快跑的出去了。   ——   一早,月牙就醒了,昨晚傅春江和月牙两人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屋子,为了挡露水用的。月牙在家里早起惯了,一起来就看到了傅春江竟然已经开始煮粥了。   月牙则是从包裹里面找了一些咸菜出来,这是辣菜,是绩溪地方的菜,大致和现在的雪菜差不多,是月牙自个儿腌制的,这种菜她带了不少,咸菜可以储存的时间长点,也便于携带,这一路上很多事情都要花钱,能省点就省点。   当然月牙还带了一些咸鸡蛋,别家人都是咸鸭蛋,她家没有鸭,就自个儿挖了黄土腌制了咸鸡蛋来着,味道不输咸鸭蛋。当然她也就那一个鸡蛋出来,不要说了,这鸡蛋肯定是给傅春江的,咸菜是她自己的。   月牙去山泉水那边洗漱了一下,对着泉水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发,还是男装方便,不似女装那般繁琐。   “嫂子粥好了。”   “好,我来了。”   月牙将咸鸡蛋给了傅春江,自个儿则是拿了咸菜出来吃。傅春江就知道月牙会这么做,“嫂子,一人一半,不然我肯定不吃了。来我用线切两半。”   傅春江如今分鸡蛋都分出技巧来,只要拿出棉线放在中间,手那么一抖,鸡蛋就自动分成那边,不偏不倚,正正好两半,自然是月牙一半他一半。   基本上他们两个人每次都这样的模式,最终月牙也只能吃下那一半,两人随后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再度启程。这一次包裹轻了一点,以后还会越来越轻的。   山路依旧难走,月牙和傅春江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如今他们已经进深山,翻过这座山就算是离开徽州的地界,脚程还算是快的。   “月牙,月牙是你吗?”   月牙走着走着,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又觉得不是。如今这深山老林的,能有什么人啊,月牙心里怕怕的,自然免不得往傅春江这边靠了靠。   “二爷,你听到有人喊我了吗?”   “听到了,是有人在喊你吧,好像从那里传来的。”傅春江指了指山林深处,月牙和他都止住了脚步。两个人都听见,那应该是真的有人在喊她吧。   不过月牙转念又想了想,她如今身着男装,一般不熟悉的人也认不出来她啊,那人会是谁。   “月牙,是你吧。”   终于那人从山林深处走来,月牙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她,那人不是旁人,就是马大姐,以前和月牙一样,是个寡妇。只是马大姐这人不像月牙,她不信命,从婆家逃了,后来被她婆婆给抓到了,据说卖到山里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马大姐。   “月牙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马大姐啊。瞧瞧,你怎么这一身打扮,这人是……”马大姐仔细相看了一下傅春江,瞧着眼前这小伙子长得真俊。   “这是仲安吧,仲安你可认识我了?”   傅春江对马大姐印象不是很深,主要是他醒来没有多久,马大姐就已经逃到外头去了,后来就被卖到山里来了。傅春江只是隐约有些许印象而已。   “是啊,我是月牙,马大姐你在这里啊,他是仲安,他身子好了。”   月牙也是激动,马大姐和她一样也是苦命的人,甚至可以说,马大姐的命比她还要苦。马大姐虽然有父母,可有还不如没有呢,早早的就将她送到马家当童养媳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悲剧,说出来都是泪。   只是如今瞧着马大姐满脸红润,而且还比以前长胖了很多,眉眼之间也带着笑,身上穿的也是好的,都是棉布,比以前在马家好多了。   “仲安身子好了,那就好。以前瞧着你瘦的,如今你瞧瞧这身板比我家当家的都要好。只是月牙里面这是要去哪里,这……”   “仲安中举了,我陪着他一起上京赶考呢。”   马大姐一听,面上便是一喜:“月牙你算是熬出头来了,中举好啊,是举人老爷了,仲安你可真不得了。你们赶路啊,还不吃午饭吧,走,到大姐家里吃一顿吧。”   “啊,这个……”   月牙犹豫了,这平白吃人家的也不好吧。   “月牙你跟我客气什么,走,大姐我好不容易见你们一回,都是粗茶淡饭的,不要嫌弃就好。我家不远,就在前头,今个当家的也在,到时候让他和仲安喝一杯。”   最终傅春江和月牙两人抵不过马大姐的热情,被她领回家去了,确实是不远,刚才马大姐是在山里打猪草,瞧见了月牙和傅春江。   “大姐,我帮你背吧。”   傅春江瞧着马大姐背着一筐子猪草,看着还挺沉的,他忙上手就要背。   “二爷,那可使不得,你如今可是举人老爷了。你喊我一声大姐,我都受不住了,哪能让你背猪草。我有力气,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小姐,月牙你说是吧。”   马大姐将镰刀往腰间一挂,冲着月牙一笑。   “嗯啊,马大姐当年还帮我打过水呢。对我很好。”月牙心里也是开心,因她看到马大姐如此开朗的样子,就知晓她过得好。   几人一到家里,马大姐就推门而入,月牙就瞧见了,房子还挺大的,收拾的也挺好,虽说是土屋,倒是也宽敞明亮。   “阿娘……”   马大姐将猪草一放,就有个小童走起路来还歪歪扭扭的,看着挺小的,往她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瞧着月牙和傅春江很不友善。   “老大家的,这两人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娘,这是我娘亲亲戚,这不中举赶考了,顺带着来瞧瞧我。”   老妇人原本还有些不开心,毕竟来了两个人外男,一听到是中举赶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老大家的你可不要诓我,你哪有什么中举的亲戚,你娘家的人不是都……”   “大娘,我们是大姐的亲人,这次特意来拜访你老人家的。你瞧来的仓促了点,也没给你准备什么东西,就准备了一些糕点,你切莫嫌弃。”傅春江忙上前将包裹的糕点拿出来了,那是他师娘给准备的,原本准备路上吃的。   老妇人一瞧傅春江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读书人,身上自带一股子书生气,又想起他是举人老爷,待她又是这般客气,“老大家的,你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上茶,老二家的,你快点出来,家里来客人了,快点捉只鸡杀了!” 第20章 心如明镜   老妇人得了糕点,忙请傅春江和月牙入座,而此时马大姐也端了茶出来,都是普通人家,用的已经是农家极好的茶叶,傅春江其实不喜这般喝茶,只是如今上茶,他也入乡随俗。   “二爷,你们先喝着,我和酥娘一起去准备饭菜。”   “大姐,我也去吧。”   月牙说着就起身,倒是忘却了如今还是男装扮相。她是在家里操劳惯了,见不得别人忙,她在一旁闲着,都是劳碌命。马大姐瞧着月牙这么一说,老妇人眼皮一挑。   “老大家的,你就让你妹子随你去吧,待会儿老大怕是就要回来,我让他与这位爷聊聊,我们妇道人家的,也不懂礼数。”老妇人说着就扫了一眼月牙和傅春江。   老妇人是什么人?那都是人精,早就发现月牙是女儿身了,心想着怕是傅春江的婆娘。也理解月牙这种行为,那大戏里面不是都唱着,什么陈世美上京赶考中状元,尚公主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如今守在家里的妇道人家,也是怕了,跟着上京倒是稳妥些,而且这一路上小两口也有个照应,也是方便。   再瞧着月牙又是男装扮相,她也就是看破不说破。如今都这般,她自然也只能说破了。   “月牙,那你快点来吧,你这人啊。”   马大姐免不得摇了摇头,月牙这才意识到她是男装扮相,没想到自个儿倒是暴露了,只得朝着马大姐吐了吐舌头,跟着马大姐去了厨房,酥娘是马大姐的妯娌,今年也才十八岁是从外乡嫁进来的。   “大姐,你当家的对你好吗?上次我听说你……”   “我当家的,当然对我好了,人可是我选的。”马大姐朝着私下看了看,瞧着这里无旁人,就对着月牙说了:“是孙大娘跟你说的吧,我被卖了,被卖到山里来了吧,在大婚当日还要死要活是吧。”   月牙点了点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我和大根是故意做戏的。我以前那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贪财好利的,我若是不表示反抗,不愿,大根不知道还要给多少钱呢,怕她坐地起价。再者我也不能和大根直接私奔,无媒苟合,怕落人话柄。”   马大姐说着就端来了开水,将刚刚杀得鸡给烫了,和酥娘以及月牙三人一起拔鸡毛,处理鸡。   “大嫂一直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当初我出去做工和大嫂认识的,想着大伯之前的婆娘得了寒病过世,就牵线了,两人就好上了,然后想的计策。”   酥娘和马大姐两人对视一笑。月牙也在一旁笑着,原来私底下还有这种操作,她之前可是为马大姐担心了好一阵子呢。如今瞧着她的模样,还有那么好的孩子,一瞧就知道她过的好。   “好了,嫂子你和你妹子先聊一会儿,这饭菜我来处理,待会儿我让我男人去将那蜂窝给捅了,今天咱们再炒一盘蜂蛹吃。”酥娘说着就端着母鸡出去了,将这里留给了马大姐。   马大姐见酥娘也走了,就扯了月牙一把:“月牙,我瞧着仲安人还不错,你们两个人年纪也相仿。这一次上京,可是他提出带你去的吧。”   “是啊。”   “那就好,月牙啊,咱们女子可是要为自己多想想。我告诉你啊,不要去管其他人怎么说,这男人逮到就是自己的。仲安模样长得这般好,如今又是举人,我瞧着待你也挺好的,此番更是愿意带你上京,对你情谊非同一般。月牙,大姐是过来人。我告诉你啊……”马大姐将声音压得很低,那声音只能让她和月牙听见。   “什么脸面啊,什么别人的话,那都是假的。日子可是自己过的,你不要傻。仲安这么好的对象,你可是要守住了,到时候若是仲安跟你说开了,你也莫要矜持。”   月牙一听,猛地抬起头来,望着马大姐,她没想到马大姐会这么跟她说话。   “月牙,咱们命都不好。可是我不信命,如今我这日子虽说还是清苦,可你瞧着,在这个家里,我还说得上话。虽说我婆婆有点势力,可也不敢小瞧我。我若是当初信了我那恶婆婆的话,如今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月牙不发一言,她知晓马大姐说的都是大实话,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尴尬。只是人都是有私心,月牙也是一样,她没有那么伟大的,在傅家那么苦的环境下,三年不走,绝对是另有所图,不然她也早跑了。   “二爷,方才去的是你媳妇是吧?”   瞧了半天,家里两个男丁都还没回来,老妇人也不敢怠慢了傅春江这么一个举人老爷,就忙找话头。她一个山野老太太能找出什么话头来,自然也就随意打听了一下。   傅春江冲着她笑了笑:“是啊,我父母早逝,兄长也不在了,放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家,我不放心,就带着她一起上路了,路上也有个照应。这一次真的是叨扰老太太你呢。这是你的小孙子长得可真精神啊。”   傅春江也是一个极会夸人的人,果然他这么一说,老妇人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就一个劲的说她的小孙子好,长得比别家的娃娃都要快。   “你给抱抱吧,等着明年添个小子。”   说着就将孩子塞到的傅春江的手里,傅春江倒是也接过来了,抱了小孩子一下。   “娘!”   “老大,老二回来了。”老妇人忙起身,去迎了,随后就将两个儿子迎了上来,这两人刚刚从地里刨土回来,赤着脚,都没有洗,庄稼汉就没什么讲究。   “来客人了,那我去打一壶烧酒去,大哥你陪着聊聊。”   陈家二郎说着就将锄头放下,准备去其他家弄点酒回来,一出门就迎上了刚刚从溪边拾掇鸡回来的酥娘,两人对视一下,二郎朝着酥娘就那么憨憨的一笑。   “阿娘竟然舍得杀鸡啊,这客人面很大。”   “可不是,是举人老爷呢,大嫂娘家那边的人,如今咱家也算是有个体面的亲戚了,可不是要伺候好,方才还给阿娘带了糕点,阿娘笑得嘴巴都合不拢。”酥娘忍不住的调侃了一句。   主要陈家老太,倒也不是什么恶婆婆,就是为人比较抠门,又是山里人家,日子过的也算是清苦,像这种杀鸡待客的,那真的是极少的,而且还是下蛋的母鸡。   “举人老爷啊,那可了不得,你说我去打烧酒是不是不好啊,他怎么能喝烧酒呢?”   陈二郎就有些着急了,生怕怠慢傅春江。   “这到也没事,我们家里什么条件他也瞧见了,人家是读书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对了待会儿,你去找个马蜂窝,弄点蜂蛹回来。总觉得一只鸡少了点,我去和嫂子在割点腊肉。”   “好,我这就去。”   一番准备,终于饭菜都弄好了,傅春江自然是上座了,陈大郎和陈二郎陪酒着。而陈老太则是领着月牙等人坐在另外一个桌子上面,山里又是待客,就没有女子不上桌的规矩。   一行人吃吃喝喝的,傅春江对于酒水也是不挑剔,就和陈大郎他们说了一番,无非也就问问收成如何,听着陈大郎一家日子还算是能过的去,也就放心了。   “我……”   陈大郎猛地摸住了心口,觉得心口那边钻心的疼,近日来,他总是觉得这里疼。   “大哥,你是不是又疼了,我扶你站起来走走。”   陈二郎忙上前扶住陈大郎,陈大郎则是朝着傅春江十分歉意得说道:“二爷,对不住了,你瞧着我这心口疼,需要起来走走。”   傅春江看着他,他其实早就看出陈大郎有点不对劲,他的面色呈现清灰之色,双手指甲则是泛白,外加左手腕处还有些许的浮肿。   “没事,你且走走去。只是不知大兄有此症状多久了?”   傅春江一直都在观察陈家大郎。   “已经有三月有余,近日来心口疼加剧了不少。不过起来走走,倒是和缓些许。蒙二爷你上心了。”   傅春江点了点头:“大兄,不瞒你说,在下粗通医术,若是大兄你信我,不如让我为你把脉看看。”   陈大郎和陈二郎对看了一番,随后陈大郎就走到了他的身边:“求之不得,我之前也瞧过大夫,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呢。”傅春江就开始为陈大郎诊脉。   没人知晓傅春江何时会医术的,但凡找他瞧过病的人,都觉得傅春江很神,基本上就是药到病除。   “你夜里经常出虚汗?”   傅春江一边诊脉一边还问些其他的。   “出,一夜睡醒,内衫都湿了,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出虚汗。”   傅春江诊治了一些时间,望着他,“这样吧,我给你写一个方子,你先照这个方子抓药先吃着,可以保你二十年没无事。因还有一味药材,实在是稀缺,我怕得要些许时日来寻,寻到了我定会派人来寻大兄。”   陈大郎和陈二郎又是对视一眼,彼时的他们对傅春江的话还是将信将疑。只是等到傅春江走后没有多久,陈大郎真的按了他的方子抓药治好了病之后,对傅春江则是深信不疑。 第21章 飞马踏雪   傅春江和月牙一路前行,一个半月之后,终是到了菏泽。   “嫂子,都说菏泽牡丹好,今日我们就歇息一日,咱们在菏泽看看牡丹花吧。”   傅春江这个人其实有时候很是浪漫,这一路上和月牙两人舟车劳顿,很是辛苦,想着如今时间还充足,就留出一日来赏花也好。   月牙在外间基本上都听傅春江的,自是不会反对傅春江这样的提议。   “好。”   傅春江领着月牙寻了一间客栈,自是要了两间客房,并吩咐小二打来的热水,让月牙和他都各洗了一个热水澡。这在野外,其实什么都挺方便的,可对于月牙一个女子而言,还有诸多的事情不方便,这不这一次还来了月事,她自是不能与傅春江说这些。正巧今日来了月事,傅春江就提出休息,原因是菏泽牡丹好,也是凑巧了。   月牙洗了热水澡,又整理了一下衣物之后,顿觉身子清爽了不少,又吃了一些小二送来的热和饭菜,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气了。随后又小憩了一会儿。   到了下午,傅春江来寻她,月牙在梳妆打扮了一番,两人一起出去了。如今正值七月间,有些牡丹已经开花了,虽说不是最佳的赏花季节,胜在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心情好,两人去了花市逛了一番。姹紫嫣红开得好不热闹。月牙以往都太忙了,从来都无心赏花,如今专门让她来赏花,又是女儿家,又是花一般的年纪,觉得这花看着都好看。   “月牙,如何?这花可喜欢?”   出来了,人多的地方,傅春江自是不喊她嫂子了,就直呼她为月牙,这样也方便一下。月牙也觉得无妨。   “啊?这花开的极好,我不懂花,就喜它开的繁盛。”   月牙不似那种闺阁小姐,会赏花弄月,赋诗作词,她自是无法用华丽言语来形容这牡丹花,只觉牡丹花开的娇艳,最主要的是开得花朵大,且多,月牙就喜这样的花,至于茉莉之类的花儿,也是不错的,只是相比较而言,月牙还是喜欢牡丹这般明艳的花。   “那好,月牙,那我给你买一束吧,今日不是你生辰吗?等着回去吃长寿面,我也没有旁的送你,这牡丹花可好?”傅春江用手抓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月牙。   “我的生辰?”   月牙回想了一番,其实月牙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她八岁的时候就被拐了,至于八岁之前的记忆很是模糊,连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谁都记不清楚,就更不要说自个儿的生辰。   所谓的生辰也只是当时傅春江问她的时候,她害怕傅春江觉得她连自个儿生辰都不知晓而怜悯她,就随口说了一个日期,随口那么一说,她都忘记了,没曾想到傅春江竟还是记在心上了。   “是啊,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就知晓你定是给忘记了,你这人啊,对自个儿的事情总是不上心。菏泽的牡丹那是全国都闻名的,你既然也喜,那老板给我来一束吧。”   傅春江说着就上去付钱去。月牙想去拦着傅春江已经太晚了,花已经到手了。   “你花钱买这花作甚,既不能吃的又不能喝的,你……”月牙免不得又要埋怨几句。   “月牙,你就不要说那些的,这花开得好,配你。咱是有钱人,一束牡丹花还是买得起。只是这菏泽的水啊,适合牡丹生长,煮面就差了一点。总是有股子碱味。影响了今日你长寿面的胃口,等着来年吧,来年我亲自给你煮,上京有一潭水,我知晓在何处,那水清滑的很,最是适合烹茶煮面。”   月牙就在一旁听着他说话,手里还拿着傅春江给她的牡丹花,共有八朵,牡丹花朵大,看着尤其多。   两人在菏泽城内走了一阵子,就准备回客栈吃长寿面,月牙低头看着花,心里自是开心啊,女儿家被心爱的男子送花,心里就好似真的开了一朵牡丹花一般。   “月牙小心。”   傅春江猛地扯着月牙就往路边走去,月牙失神,竟不知发生了什么,忙慌张的本能的往傅春江怀里扑去,劲风一起,月牙的发带竟是碎了,长发便披散开来了。   傅春江有些怒气了,他刚才抱着月牙几乎是旋身而起,若不是他反应的及时,月牙怕早就成了,马下亡魂了。   “好快的身手。”   马背上的男子翻身而下,就走到了傅春江的身边,抬眼看向傅春江和被傅春江搂在怀里的月牙,而月牙手里的那束牡丹花则是已经成了马蹄下的残花。   月牙看着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的牡丹花,心里很是愤恨,不免蹬了那男子一眼。   赵雅一直以来都觉得自个儿模样俊俏,颇为英气,所到之处颇受小娘子们的欢迎,不说掷果盈车,那也差不多了。今日竟是被一个小娘子瞪,不免多看了几眼月牙。   傅春江见赵雅微眯着眼睛,这般看着月牙,忙将月牙护在身后。   “兄台这般在闹市一种横冲直撞,怕是不好吧。”傅春江强压着怒气,他瞧见男子打扮不俗,尤其是腰间还配有龙纹,知晓此人不寻常,民不与官斗,息事宁人的好。   “啊,你说踏雪啊,踏雪是我新得的汗血宝马,性子是烈了一点,今日确实是我的不是,敢问兄台大名,改日必登门致歉。”赵雅方才一直盯着傅春江在看,刚才傅春江那身手很不寻常,而且身法熟悉,颇有她四哥风采,那样的身法也只有赵国皇室的人才会。可瞧着这人的打扮也就一普通的农家子弟,唯有这长相倒是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睛。   赵雅是大夏长公主,是元德帝的掌上明珠,不同于其他闺阁之中的女子,她能文能武,乃是女中豪杰。这些日子她与他四哥两人正在菏泽巡查。这不菏泽地方长官新得了一汗血宝马献给了她,她就想着试一试,将此马取名为踏雪,取踏雪无痕之意。   起初刚刚骑踏雪的时候,觉得此马倒是颇为的乖巧,可没想到不知为何,马突然发疯一样的狂奔,竟是冲到了集市之中,险些撞倒了人。赵雅还是颇为的害怕。   出宫之时,元德帝再三叮嘱赵雅,出门定要低调,切莫扰民。若是此番当真是撞倒人了,以后怕就没有出宫的机会,她到底还是以女子,比起其他皇兄多有不便,此番能出宫,也是得了元德帝的青眼,若是出事情,怕是没得机会了。   “登门致歉就不必了。只是那花……”   傅春江这人啊,是一个不吃亏的人,比如踏雪如今毁了他送给月牙的花,他定是要赵雅给赔了,哪怕他知晓赵雅此人身份不凡。   “花?”   赵雅这才注意到踏雪脚下的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的牡丹花,又想起方才月牙瞪她的眼神,又瞧着傅春江和月牙两人举止亲昵,像极了夫妻。   “牡丹花?那我就差人买了与你,这位……”   赵雅这才仔细观察了月牙,见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十指紧扣,月牙因头发散开,又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羞得低下了头。   “这位可是你家娘子?”   赵雅免不得问了一句。傅春江正要回答,月牙忙脱口道:“不是,我,我是他妹妹。”   月牙一想到如今和傅春江两人又是这般暧昧,若是说出是她嫂子也是不好,忙脱口说出是他妹妹。傅春江也没有出面反驳,赵雅看了一下,想起她和四哥赵湛之间的事情。   原来和她一样,都是哥哥带着妹妹出来玩的,想着今日还是唐突了。   “公子你的花。”   没一会儿,属下就已经将花送到了赵雅的面前,赵雅看着手中的牡丹花,她不喜牡丹花,牡丹花太俗气,不过既是人家小娘子喜欢,那就给她便是。   “给你。”   傅春江倒是也不客气,果断的拿了花。   “月牙,我们走吧。等着我回去给你做长寿面。”   傅春江不喜与皇家的人打交道,觉得这些人最是心机叵测。   月牙也不喜赵雅,总觉得赵雅瞧人的眼神不好了,没个正经,加上她如今女儿身被看破了,留在这外间也不好,要回去好生拾掇一下才是。赵雅是在傅春江和月牙两人走远了之后,才意识到这两人竟是这般就走了。而且赵雅很是清楚,那就是傅春江绝对是知晓她的身份不同寻常,竟是还敢接那花,胆子也是挺肥的。   她玩味的看着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忙翻身上马。   “走。”   一鞭子就下去了,马飞奔而起。而傅春江则是回头看了一眼赵雅,拉着月牙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月牙方才是受了惊,倒是也忘却了傅春江还牵着她的手呢。   到了客栈,两人分开之后,月牙才醒转过来。   “月牙,你的花,比刚才的还多一点。”   傅春江倒是很自然的松开了手,将花推到了月牙的手中,说是要借厨房煮长寿面去,离开了月牙。月牙则是拿着牡丹花,放在鼻尖那么一嗅,早就将刚才受到惊吓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拿着牡丹花,欢喜的回房了。 第22章 患难与共   在菏泽停歇一天之后,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再次踏上北上之路,如今已经入夏,白日里赶路难免燥热,傅春江担心月牙中暑,就和月牙提议了,两人白天休息,夜间赶路。   月牙想了想,想着夜间在外间也睡不着,蚊虫也多,也睡不踏实,真不如白日里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睡一个安稳觉呢,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   “好,二爷,那我们就白日休息,晚上在赶路吧。”   得了月牙的话,傅春江就重新整合了一下路线图,他和月牙两人的脚程还挺快,路途已经过了大半程,若是一路上不耽搁,应该很快就可以上京了。   一路北上。   傅春江和月牙两人都还算顺利,路上也遇到过一些不快的事情,不过都被傅春江和巧妙的处理掉。   白日里,傅春江因得到了胡家商行的赞助,一般都会找胡记的标志,在他们那边歇个脚休息一下。这不和月牙两人赶了一夜的路,甚是疲惫,不过还是很快就找到了胡记商行,将之前胡老爷给的拜帖递上了上去,老板一瞧,立马就请傅春江进屋坐。   “原来是傅二爷啊,快点进来,路上累坏了吧。我这就命人给你准备饭食,这位是……”沈老板瞧了一眼站在傅春江身后的月牙,还未听到傅春江回答:“这怕是二爷的书童吧,一路上确实要带个人照应一下,我这就给你们安排客房,让你们洗漱,洗漱完了,正好吃饭。”   沈老板这就命人去安排了。   而此时在后堂之中,胡文琦正在和侍女小婵两人看账本。胡文琦自是男装打扮,这一次是她第一次离开绩溪帮着她老爹在外头查账。胡老爷可以让胡文琦一个女儿家出来查账,足见对其疼爱有加。   胡文琦的几个哥哥,如今也都成家立业,在外面或是做官,或是经商日子都还过得去,可若是论起经商天赋而言,无人能和胡文琦相比。胡老爷早年就给胡文琦练手打理过一家商行,原本那家商行生意不景气,都要倒了,不说胡文琦一个闺阁人家,竟然让其起死回生了呢。从那之后,胡老爷就开始陆续让胡文琦接触胡家的生意,让她看账本,查账。   如今更是让她出来查账了,对外宣称自然是胡四公子。   “傅春江?他啊,我知道,他也到这里了?”   胡文琦听到傅春江的名字,忙将手中的账本一合。沈老板点了点头:“来了,和他的书童一起来的,如今正在洗漱,四公子你看要不要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对于沈老板而言,胡文琦怎么说也是当家的,没有道理傅春江来了,他不告知。   “不必了,他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还是让他早点用饭休息吧。”胡文琦当即摆手就让沈老板下去安排,并让其上好酒好菜,好生招待傅春江。   “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我就想不通了,你为啥对傅春江那人那般的好,当初他还说你脸大如盆,你瞧瞧他还是读书人呢。他都没有见过你,还这般说你,气死我了。”   小婵是胡文琦的丫鬟,是胡家的家生子,打小就跟在胡文琦身边,两人关系很是亲近。小婵比胡文琦还年长两岁,早年也有人给她说亲,说的是胡家管家之子,条件还不错,小婵不愿,说是要跟着胡文琦。   其他人都道她是一个心大的主,想要当胡文琦的陪嫁丫鬟,将来当通房之类的,其实不然,小婵就是瞧不上管家之子,认为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要靠着父母过活,没甚出息,与其嫁给他,还不如不嫁呢。就央求胡文琦帮她给推了,胡文琦也是瞧不上那男人,不忍心将小婵往火坑里面推,也就出面当那桩婚事给推了。   小婵一直都在心里感激胡文琦,因而是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傅春江拒婚那件事情,胡文琦都快忘了,如今被小婵提出来,她歪着脑袋,看着小婵嘴巴噘的老高,忙一笑。   “我的好小婵啊,那你觉得我脸大如盆吗?”   “才没有呢,小姐你长得这般好看,是那傅春江眼瞎。”   胡文琦忙站起身子来,笑着看着小婵:“小婵,那不就对了,既然我不是,那我又为何要因他一个陌生人的话而生气呢。这人生不如意有□□,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小婵,咱们不和他一般计较。”   胡文琦说着就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小姐,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傅春江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他考中状元了,我也不喜他。”   “许是我当初太过分了吧,我当时太欠考虑了。我一心想着他嫂子那般辛苦,给她置办一个宅子,却不曾想到傅春江待她嫂子自是不同。他嫂子对他有活命之恩……”   小婵听了之后,“可小姐你那样做也是为了她嫂子好,你给她置办宅子,到时候自是有丫鬟服侍她,我就想不通了,傅春江脑子是进水了吗?竟是……。难道是……”   小婵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捂住了嘴巴,看向胡文琦,胡文琦则是朝着她点了点头,两人先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番。   “这,这不太可能吧,小姐。”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们年纪相仿,又是患难与共。若是傅春江当真那般,我倒是敬他是个爷们,有情有义真君子。”   小婵听了之后,愣了一会儿,“这倒也是,若是当真明媒正娶,虽说有悖伦理,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说出去怕是有……”   “有什么,我都打听过了,说是当初与他嫂子拜堂的那个人就是他,他大哥根本就起不了身。而且他嫂子是替嫁的,他大哥本应该娶的那个人是李嫣如才是。李家太不要脸了,啧啧啧。”   胡文琦一脸的不屑,她和李嫣如两人那是互看不对眼,李家让月牙替嫁的事情,被很多人不耻,只是这事情怎么说呢。反正月牙不是他们的亲人,也无人帮她出头。   大家也都只是私下议论议论一下罢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就怎么过了。   “小姐你说的这倒也是,他嫂子确实挺可怜的,据说嫁过去才十二岁,是被拐子卖到李家的。我听小南说,他嫂子本是李嫣如的丫鬟,刚刚得知嫁到傅家冲喜的时候也是不愿的。那李嫣如好手段,就用那藤条抽她,将她的小腿肚子都给抽肿了,月牙是被打怕了,才同意嫁的。哎……”   小婵她们这些丫鬟门私下也会交流,比如谁家的主子待人好,谁家给的工钱高啊,都会议论的。当时李家替嫁的事情闹得都很大。因为之前大家都猜测李老爷一定会悔婚,没想到李老爷竟是没有悔婚,还风光大办,将“女儿”嫁到了傅家,只是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是月牙替嫁。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出嫁那天喜娘不是一直扶着月牙嘛,站不起来,被打得。简直就是造孽。不过小婵,你说啊,若是傅春江真的考上了状元,娶了月牙,那李嫣如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   胡文琦这人啊,也不是一个圣人,她之前连傅春江的面都没有见过,与他也无甚过节,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挺有才学的,加上她老爹极为看好傅春江,她就想着反正没有遇到更好的,嫁谁也就那样,若是嫁给傅春江,到时候还好拿捏。   后来和傅春江没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对待李嫣如就不一样了,两人算是死对头了。   “哈哈哈,小姐你啊,那可真的会气死了。现在我现在倒是喜欢傅春江好好的,高中,然后月牙好心得到好报,气死李家三小姐。”小婵说着说着倒是也开心了。   这主仆两人随后继续忙着看账本,也就没有去管傅春江的事情。   “这么多菜,沈老板客气了。”   傅春江和月牙两人洗漱出来之后,沈老板就领着他俩用饭,他们两个人被一桌子菜给惊着了,之前他们也借宿过胡记商行,从未如此丰盛过,也就普通的饭菜,就是那样傅春江和月牙两人都充满感激了。   “不客气,我们少东家今天也在,原本说是要亲自来陪,奈何钱庄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二爷你们吃吧,不够的话,我在吩咐厨下去做。”沈老板为了避免傅春江和月牙尴尬,说完话就走了,也没有留人在这里,就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吃饭。   “月牙,吃饭,来给你一个鸡腿。”   傅春江说着就给月牙扯了一个鸡腿放到她的碗里,他总是觉得月牙太瘦了,月牙长得其实挺好看的,如果长得再胖一点那就更好看了。   “二爷,你也吃,来你也来一个鸡腿。”   月牙也给傅春江扯了一个鸡腿,两人相视一笑。确实是饿了,而且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好,傅春江对胡老爷的印象越来越好了,觉得胡老爷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这般气魄一般人不得有。 第23章 终于上京   傅春江和月牙用完饭之后,因太过劳累,也都去歇息了,到了晚间,也就辞别了沈老板再次踏上征途。等到沈老板派人去收拾屋子的时候。   “掌柜的,不用收拾,傅二爷和他的书童都将屋内轻扫的十分的干净,床铺也整理如初。竟是比我们先前给他们的都要拾掇的好。”   “这样啊。”   沈老板捋了捋胡子,笑道:“怪不得四公子与老爷这般看重他,做人还是有分寸的,不似先前那些人,以为中举,连怎么做人都给忘了。”   沈老板这话说的自是之前胡老爷资助的一些学子们,那些学子们有的得了恩惠,都好似理所当然的,丝毫感恩之心都没有。伺候他们吃喝之后,下榻之处,不用说是整理了,连基本的整洁都做不到。   而傅春江却不是,他不仅仅整理了,还将屋内的东西都给擦洗了一番,弄的比先前的更好了。当然这些都不是傅春江做的,他没有想这么的多,都是月牙想到的。   月牙这个人从来都是不喜占人便宜的人,如今有求于人,也是无法,即便这样,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从不假手于人。   舟车劳顿四个半月,傅春江和月牙两人终于到了上京。这是月牙这一次来到上京,上京果然是繁华,不愧为都城,她如今和傅春江两人就站在上京城内,觉得恍如隔世,她真的来到了上京,就和做梦一样。   “月牙,这里就是上京了,我们到了。”   如今在外间,为了方便,傅春江已经不称呼她为嫂子,月牙倒是也不计较这些称呼,两人虽然都很疲惫,不过更多的是高兴,总算是到了,月牙这一路上就是担心,害怕傅春江误了考试时间。   如今已经快入冬了,不过时间还是足够的,明年二月才开考。原本是今年二月就应该开考的,结果也不知为何,元德帝因政务繁忙,推迟了一年,就变成了明年二月开考。对傅春江倒是影响不大。   “月牙,你饿了吧,我们找地方住下吧。”   傅春江知晓,如今上京的学子肯定很多,寻找一个住处那更是要比平日里要艰难了些许,另外这房钱自是也是要比平日里高些许了。傅春江一想起月牙那个小抠门的可爱的样子,在心底里笑了笑。   “好,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才是,这样你才能温书,这一路上都耽误了那么多了,你都没有时间看书,唉。”月牙一想起这些心里就留忍不住的着急起来。   在这一路上,月牙也看到过其他的举子,他们的条件要比他们好多了,多半是坐马车,月牙就瞧着他们在休息的时候,经常捧着一本书在那里看,丝毫不放松学业。   傅春江就不是的了,月牙就没有瞧见他看过几本书,甚至临行出门,也只带了曾夫子特意给他准备的两副文房四宝,连本书都没有带上。月牙原本以为他是带了,结果发现他好似一本书都没带,这也是没谁了。后来月牙问他,为啥没带,给出的理由竟然是书太沉了,带着也是累赘。可月牙瞧着马上就要开始了,傅春江没书,倒是气定神闲的,倒是把月牙她急的半死。   想着等着安顿下来,看能不能买几本书给看看,这临考之前看看书总是好的。而傅春江此时却不是这般想的,他想着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让月牙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路上月牙跟着他可是吃了不少的苦,人都给晒黑了,也变瘦了不少。她原本就瘦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找个伙食好一点,两人一番好找。   只可惜上京稍微好一点的客栈,不是要价太高了,就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要不就客满。两人找了半天,竟是没有住处了,这下子可是把月牙给急坏了。   “月牙,好了,咱们先歇一会儿,老板来两碗板面。”   傅春江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这不都找房子找累了嘛,想着两人先吃饱了,如今天气还这么的冷,先暖和暖和再说。   “二爷,你咋能吃饭呢,这住处都没有着落,你怎么能吃得下去呢?我,我……”月牙嘴上虽是这么的说,瞧着傅春江冻的发红的手,免不得一阵心疼。也就坐了下来。   “客官你的两碗板面!”   “谢了。”   傅春江忙抽出筷子来,给月牙递了过去。   “好月牙,不要生气了,你瞧我的肚子都咕咕的叫了,实在是饿得不行。吃饱了,咱们再去找客栈,上京城这么大,总会有我们的安歇之处。”傅春江一点都不着急。   月牙看着这面都买了,自然不能浪费了,也就埋头吃面。   面摊老板瞧着傅春江和月牙两人打扮的挺乡土的,一看就不是上京人。说的也不是上京官话,而是徽州方言。老板就是徽州歙县人,早年逃荒逃到上京来的,后来和自己婆娘两人得了亲戚的帮助,在上京扎根了,借了一点钱,支了面摊,卖起了家乡特色的板面,上京繁华,人勤劳一点,倒是可以勉强糊口。   “两位可是徽州人士?”   老板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上前询问。   傅春江这人一般吃饭的时候,从不说话,食不语。可面对有人来询问,也会放下筷子来,朝着他点了点头:“莫非老伯也是徽州人士,这板面做非常的好,绝对的徽州地道风味。”   许老伯被傅春江这么一说,心里那很是舒坦,被夸了,自然是高兴,于是对傅春江的印象那更是好上几分,加上又是老乡,又加深了亲切感。“是啊,我离开徽州都快二十年了,没想到你们真的是徽州人士,可是来赶考的?”   “确实来上京赶考的,如今连个住处都没有着落,这不饿了,就来你老人家这里讨口面吃。没想到还碰到了老乡。”傅春江说着就笑了笑,月牙则是在一旁看着。   “那你怕是举人老爷了,住处啊。你莫要在这里找住处,这乃是上京最繁华的地方,吵闹不说,房钱还贵,还不一定能找到住处。我告诉你哦,从这里一直往南走,你会看到一棵大槐树,大槐树后头有个小巷,你朝里面走,里面有个客栈,房间多,饭食好,还安静。最重要的是离贡院还近。   “那就多谢老伯了。”   “不用谢,你是我们徽州学子,我心里高兴,好好考,为咱们徽州争光,考个状元来。等着来年,我还可以和其他学子说,状元来我这里吃过面。”   傅春江点了点头,笑道:“那老伯等我的好消息。”   许老伯瞧着傅春江也是一阵笑,有些人你瞧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以后定是不凡,傅春江就是这类人,不说模样,就光这种气度,待人接物让人就是舒服。   月牙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傅春江是能人啊,你说吃一碗面的功夫,就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她就没有这个本事。   “走吧,月牙。”   傅春江付完钱之后,就领着月牙朝南走了,果然许老伯的话是对的,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客栈,果然是便宜且舒适,傅春江和月牙两人自然是要了两间房,当然两间房是相邻的。   安顿好了之后,傅春江就开始将东西整理了一下,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月牙来了。   “进来吧。”   月牙这才推开门,“二爷,我们还是买些书来看吧,要不朝其他学子借点来看看也好。”   傅春江见月牙如此的着急,忙从包裹里面掏出一本书来,月牙识字不多,那书名都读不全,只知道是什么史,月牙也知晓读书人需要读史,也就放心了,有书看就放心了。   其实啊,傅春江那本书就自个儿包的书皮,上面写了什么通史之类的,其实就是一本艳书,作为一名正常的男人,身边总是需要一些精神食粮了,偶尔翻阅一下。   至于赶考什么的,考试,大夏如今的科举根本就难不住他,他一点都不担心。   “月牙,明日我要去拜访一下严祭酒,你可愿意与我同往?”   傅春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曾夫子给他的拜帖和举荐信,等着明日去拜访严高用,严高如今是国子监祭酒,去一趟的话,总比不去的好。   “那我就不去了吧,我明日准备在这附近看看,如今离考试还有些时间,我看能不能找点事情做,总不能坐吃山空,想着明天去这里的绣坊看看。”   傅春江一看月牙,就想上前抱住她,可是考虑到月牙这人的性子怕是吓到她了,忙说:“那等我回来与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你一定要等我,不然我寻不到你,我会害怕……”傅春江那小眼神巴巴的看着月牙,好似月牙不等他回来就欺负他似的。 第24章 爱而不得(补全)   承光帝是大夏最富有争议的皇帝,他十四岁登基成皇, 五十四岁驾崩离世, 掌权大夏整整四十年, 在这四十年来, 后世之人对他褒贬不一,争议不断, 有人道他是有道明君, 在他执政期间轻徭薄赋, 知人善用,让大夏的综合国力一度提升,雄霸一方。也有人道他昏庸至极, 承光帝开创了二十年不上朝之先河,还任由宦官弄权, 把持朝政, 弄得朝野一片乌烟瘴气。   其中他又是一个无情且专情的帝王。说他无情, 是他在位期间, 有三位皇后, 都因他而死,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说他专情,他专宠南美人,已经是后宫一段佳话, 他与南美人之间的故事被后世多方演绎。   承光帝是天启帝第三子, 单名一个乾字, 生母为韦贵妃, 因韦贵妃是天启帝最美艳最为得宠的妃子,承光帝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少年时期长相就极为的出众,且过目成诵,是少有的神童了,很是得天启帝的宠爱,将其立为太子,天启帝驾崩之后,生母韦贵妃主动提出殉葬天启帝,也是被传为一段佳话。   按照祖例,韦贵妃因其子赵乾登基成皇,可以免除殉葬,与当时的纯章皇后一样,成为太后。然而韦贵妃却出乎了所有的意料,主动提出殉葬天启帝,跟随天启帝而去,无人知晓原因,也无人知晓动机,只晓得天启帝出殡之后,是与韦贵妃一道下葬。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格!!格!!党!',如您已在格!!格!!党!,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第25章 桂花头油   “好, 等你回来便是,你明日一早就去吗?”   严祭酒家里月牙是不可能陪着傅春江去的, 主要是月牙觉得那地方太正规了,还有就是月牙听闻严祭酒此人最不喜学子和寡妇牵扯过密。说起这个事情还要从前任祭酒说起。   严祭酒原本是在地方为官, 这祭酒之位原本不是他的, 后来是被特别擢升的。主要是前任祭酒犯事了, 事情说起来倒是和前任祭酒关系也不大, 说的是两位监生为一寡妇大打出手, 这事情闹得有点大,后来竟是闹到了元德帝的耳朵里面来了。   一追究下来, 那两个监生自然是不能待了,反正是捐进来的, 无伤大雅,没了也就没了。可是作为国子监的老大祭酒大人, 也落了一个管教不利之名,加上那段时间倭寇进犯,元德帝大为光火,索性杀一儆百, 直接就将前任祭酒给贬了。提拔了严高, 严高得了这个位置之后, 地位自然是大大的提升了。   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 其实官位并不算高, 可胜在清贵, 备受人推崇。严高也喜这个位置, 想着他如今是坐了下来,可不能被他人给挤下来了,于是乎对于学生在礼教方面管理极严。   月牙早就听闻此事,坊间流传也是十分的广泛,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说那寡妇长得如何如何的倾城,能叫两位监生为其大打出手。说的那人好似看过现场一边,说的跟真的一样。   月牙这不是害怕连累到傅春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他们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还有好多衣裳没有洗,月牙这人也爱干净,见不得脏,就想着明日等着傅春江去了,两人一起看看能不能找个事情去。   其实怎么说呢?月牙也是害怕,她从未出过远门,上京更是没有来过,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事做,月牙还是挺怕的。这和月牙从小的经历有关,她小的时候就是被拐子给拐了,具体怎么拐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要说当时她也已经有八岁了,八岁也应该记事了,可是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记得是那拐子脸上有道疤痕,人家都管他叫四叔。   这些年,月牙也留意着他,可时隔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人,月牙觉得若是再次见到那人她肯定能认出来的,到时候也许还能够问出她的父母。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找到父母的可能性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可月牙也想有父母。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她就特别羡慕三小姐和她阿娘,她阿娘待她真好,宠着她,事事都为她主张,可三小姐有时候却总是嫌弃她烦,总是说她啰嗦。而月牙那个时候就想,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娘,也是这般待她。   她一直都在懊悔,当初怎么就被拐子给拐走了呢,那么大人了,只是说什么都迟了。   “一早就去,拜访严祭酒还是早些去,他近日来也应该很忙才是,拜访的他的人肯定很多,若是明日我拜访不得,就早些回来陪你。”   “好。”   与月牙商定好了之后,傅春江也开始整理了,将要换洗的衣物都拾掇了起来,只是亵衣之类的,他终是藏起来了。等到月牙去洗的时候,发现亵衣不在了,则是笑着在一旁摇头。   她还记得当时刚刚去傅家的时候,傅春海刚刚过世没有多久,傅春江也死了一回,之后竟是起死回生。当时说句实话,月牙也挺怕的,这好端端都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活过来呢。   村里谣言四起,她家都没人赶来,后来让月牙彻底放松下来的是,是有天夜里,月牙起身出恭,瞧见院子里面有个人,那人就是傅春江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偷偷的搓着衣服,被月牙给瞧见了。   月牙凑上去一看,发现他正在洗自己的亵裤,月牙那个时候就在想了,怎么每次洗衣裳都找不到他的亵裤,一段时间内,月牙都认为傅春江那都是不穿亵裤。没想到的是,原来是他偷偷给藏起来了,从那以后月牙就彻底的对傅春江放下心来,想着若当真是鬼,也不会自个儿洗亵裤的,鬼怪素来不喜这些脏东西。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去拜访严祭酒的,而月牙则是从店小二那边打听了那边可以洗衣,就自个儿抱着一大堆衣裳都洗了。一路上的脏衣服可是积攒了不少。   另外月牙也数了一下钱财,月牙的日常就是数钱,每天都要数一遍,看看有多少钱,这样她心里才有底,以后的花销该怎么弄,她都要计算着。   好在他们这一路上花销并不大,还剩下不少银钱,能勉强撑一段时间,只是如今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一个办法,总是要找事情去做,月牙就等着傅春江回来,带着她去找绣坊,可以去做活。她还特意留了几个样品等着给绣坊的人看。   傅春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严祭酒的府邸,对于国子监祭酒的府邸他很是熟悉,给门房送了拜帖之后,就在外间等候着,也许今日见不到,就想着要不要早点回去。   对于这种事情,傅春江想着曾夫子也是一片好意,既是写了信,于情于理都要来一趟,若是他不来,那必是他的错,若是他来,严祭酒不见了,那怎么都怪罪不到自个儿的身上了。   等了一会儿,就有一小厮模样的人走到了傅春江的身边:“我们家老爷请傅解元入内,他今日正巧在家。”   傅春江点了点头,就跟在那小厮的身后走了进去。两人走过游廊,绕过一花园,就到了会客厅,就瞧见严祭酒已经在大厅带着,茶水都已经上好了。   “学生见过祭酒大人。”   傅春江在礼节上面自是不会让旁人寻出半点错误,严高抬眼看了傅春江一眼,他早就听闻傅春江其名,徽州府的解元,他老家的人,自是要多多关注。   如今在大夏官场,那都是拉帮结派的,互相站队,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地域拉帮。从徽州府出来的,那自然是要站在徽州府的人这边了,这已经都是默认的。   傅春江是徽州府的解元,严高不免多看了几眼,首先观了一下傅春江的容貌,美仪容,长得不错。这做官的可不能长得太丑,不然即使学问再好,也是白搭了,毕竟以后可是要面见天子。   “不用客气,你我师出同门,都是曾夫子的学生,就无需多礼了。我已经离家多年,不知夫子和师娘身体可好?”   “夫子与师娘身体都十分的康健,夫子经常在课上说起祭酒大人,说让我等向你学习,好生做学问。”傅春江这么一说,严祭酒当即就大悦,命人上茶点。   严高此人,为人非常的吝啬,他的吝啬在大夏那都是出了名的,比如他招待人的茶点永远都是老三样,桂花糕,花生,外加月饼。之所以称之为老三样,是因为这三样真的是很老,而且这三样都是“看点”。   何为“看点”。字面意思了,那就是只能看的茶点,就是端出来让你看看,是不能吃的,比如此番丫鬟送上来的茶点,那茶点上面都结了一层蜘蛛网,也不确定倒是是不是蜘蛛网,瞧着像,还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哪个不识趣的人给吃了,如今还在那里放着呢。   至于那花生,傅春江看着隐约之间还有小虫子在蠕动,这东西他怎么也不能下手吧。对于严祭酒的吝啬他是早有耳闻,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老三样。   “仲安,夫子在信上与我言说了,说你学问做得好,那是好事情,只是如今既是来到上京了,还有几个月就要科考了,还需努力用功才是,莫要想其他学子一般,来到了上京就被这繁华迷了眼,荒废的学业。你切莫如此……”严祭酒与傅春江寒暄了一阵子,傅春江自然也是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差不多到了午时,眼瞅着就到了饭点。   “时候不早了,学生这会儿还有事情在身,就不叨扰大人了。”   严祭酒自然是挽留了一番:“仲安走什么,留下来吃顿便饭在走也不迟,我已经命人去做了。”   “大人客气了,只是今日我当真有事情,改日改日一定登门造访。”   傅春江哪能留下来吃饭,严祭酒这人如此的吝啬,若是当真吃了他的饭,那可就不好了,他告别了严祭酒之后,就出去了。   等到傅春江走后,严祭酒则是命人撤了茶点,自个儿在那里悠闲的喝起茶来,没一会儿就有人从绣着缠枝牡丹花纹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两人是严祭酒的妻妾。   严高有一妻一妾,都是他从徽州带回来的,原配陈氏是他的结发夫妻,与他恩爱有加,可惜生了一个女儿之后,身子坏了,不能生养,后来陈氏主张,从她娘家带了一个姊妹过来就是小陈氏,小陈氏原本是一个秀才的女儿,读过几年书,与严高两人也算是志趣相同,感情也颇为的不错,进来的第二年就给严高生了一大胖小子,如今在家里地位也算是稳固。   因陈氏和小陈氏两人算是姊妹,后宅倒是不像其他大户的后宅,妻妾争宠,两人相处倒是颇为的和谐,后宅也是安宁。   “觉得如何?此人?”   严高有时候也会问问这两人的意见。   “仲安这人长得倒是颇为的不错,老爷这般待他,他也是礼数有加,孺子可教。”因傅春江长得好看,让陈氏对其印象不错,小陈氏也在一旁附和:“老爷确实不错,还知进退。”   严高听了两位夫人所言,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老夫也是这般想的,曾夫子多次给我来信,说此人乃是可塑之才。言语之间都是褒扬之态,此番见了本人,我瞧着也是不错。等着明日我给他安排进国子监,以后便是我的门生了。”   “老爷你有主张便好。”陈氏点了点头。   从祭酒府中离开,差不多也有午时了,傅春江并没有着急回去,他在上京逛了逛,发现变化其实还挺大,原来以前的上京就是这个样子,倒是繁华的紧。   “这个怎么卖?”   “我这个可是好货,宫里的娘娘都在用,你不信闻闻这香味,也可以试试。”傅春江瞧着一个摊贩正在卖梳头油,想着月牙好像还没有这个东西,就准备买一瓶来着。   女儿家总是需要这些东西拾掇一点,月牙的头发长得还好,乌黑一片,傅春江有时候会偷偷的瞧着月牙看,看着她的头发垂落下来,就恨不得上前,将她的头发给捋上去,可一想到月牙那性子,也就作罢了。   “多少钱?”   “五十文,不二价,我这可是好东西!”   “十文,卖不卖?”   傅春江扫了一眼,方才他试了一下这梳头油,一看肯定不是宫里娘娘用的,这小贩肯定在扯谎,不过成色到还可以了,目前他也没有多少钱,给月牙先买着用,等着以后经济宽裕,他再买好的。   “我说大爷你这还价也太过分吧,至少四十文,我这可是宫里娘娘用的。”   小贩有点不愿意。   傅春江在那里冷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大夏商律刚刚修订了吗?不能以皇宫为噱头来卖货。你说若是我当下就将你举报上去。你这货怕都要被没收上交了,你啊,搞不好还要蹲大牢吃牢饭呢。”   那小贩一听傅春江如此说话,又看着他一副行家的样子。   “大爷你这是作甚,说什么举报不举报的,不就是一瓶梳头油吗?我就是送你也无妨,交给朋友就好,来你瞧上哪个了,你就拿哪一瓶吧。”傅春江看了一番拿了一瓶桂花头油,随后留下了十五文钱。   “让你再赚五文。”   这头油的成本价也就十文钱,不能平白得了人家的便宜,傅春江付完钱也就离开了。那小贩则是望着傅春江的背影,抓着头:“乖乖的,这人到底是谁?连我的成本价都知道,也不是同行啊。”   傅春江拿着梳头油就回到客栈,发现月牙不在房间里面,就想着她肯定是去洗衣裳了,就问了店小二,顺便又叫了饭菜,就去寻月牙去了。一去果然月牙在那边洗衣裳。   如今已经入冬了,那水凉的可以,月牙的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正在那边搓洗的衣裳。傅春江上去,就要帮着月牙。   “月牙,我来吧,你歇一会儿,你的手……”   月牙看着自己的手,就笑了:“刚开始是有些冷,如今我都习惯了,一点都不冷。还剩下这么一点,我就全部都洗完了。”月牙此番正在刷傅春江的鞋子。   这一路走来,鞋子都不能看了,好在月牙做的鞋子板实,刷出来还是一双好鞋。傅春江在一旁瞧着,就要上手,最终月牙还是拧不过他,想着他怕是难为情,就让他自个儿去刷鞋了。   “月牙给你,我看上京的女儿家都用这个,你也试试。”   傅春江说着就将梳头油塞给了月牙,月牙先是愣了一下,打开了闻了一下,“好香啊!”   “桂花梳头油。上京的小媳妇都用,你也试试。待会儿带你去找绣坊,你可是好生拾掇一下,要穿女装了,给人一个好印象。”傅春江这么一说,月牙原本还想说其他的话,全部都给憋回去。   月牙拿着梳头油,她这个都没有用过,只是以前在李家小姐那处见过,李三小姐有很多的梳头油,各种花香的都有,她当年给李三小姐梳头的时候见过。   有了梳头油,梳头确实是顺畅了不少。   “月牙,你回去换身衣裳吧,等着我们吃过饭就去找绣坊。”   “好。”   月牙欢喜得拿着梳头油,就上楼去了,而傅春江则是留在下面将自个儿鞋刷了,当他一接触到水的,好刺骨的冰水啊,好冷。一想到月牙都洗了一上午,不免有心疼了些许。 第26章 我的娘子   傅春江刷完鞋子, 就将衣物都给晒了,其实大部分月牙都给晒好了,然后就回去了。等到他瞧见月牙的时候, 月牙已经换了女装,是一件半新的浅绿棉衣, 瞧着倒是挺配月牙的身段,这件衣裳还是当初月牙出嫁, 李三小姐给她的,说她都没有一件体面衣裳, 都从她的箱子里面翻找了几件不穿的衣裳给了月牙。   其中被月香给私下扣了一件, 其他的都被月牙洗的发白了, 实在是穿不出去,如今也就剩下这一件衣裳,是月牙逢年过节穿的。今日她还涂了胭脂, 还是上次傅春江给买的, 抹了头油,还用红头绳给扎了辫子, 瞧着模样倒是活泼了些许,这才是月牙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装扮来着。傅春江走了上去。   “月牙,你有梳子嘛, 我帮你把头发再弄一下。”   月牙还不懂如今上京的时尚, 她如今梳的头饰在绩溪还算是挺流行的, 若是放在上京, 就显得有些退伍了, 有些老土了。傅春江伸出手来,帮月牙给弄了一下。   “好了。”   “二爷,你还会帮人梳头啊。”   “以前我经常帮我阿娘弄。”   傅春江随口就这么一说,月牙也就那么一听,她自然是想到了她那个还未见过就已经过世的婆婆了。月牙也知道以前的傅家其实也是家道殷实,不愁吃穿的。   只是后来因傅老爷跑船丢了命,又没了货,傅老夫人也没有挨过来,命也就丢了,后来傅家就不行了。如今听到傅春江猛然之间提起他母亲,月牙觉得好生过意不去。   “二爷,你……”   “月牙走吧,再不走饭菜都要凉了。”   傅春江这么一催促,月牙也就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了,和他用完了午饭,两人就出去找绣坊。傅春江原本让月牙不要去做事的,可又想到月牙这个人就是闲不住的主,还是给他找点事情去做,不日他应该就要去国子监报道了,到时候也顾不到月牙,还不如让她有个事情做,这样才能让她才能够在这里待住。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走在繁华的上京街头,如今已经是下午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的热闹,月牙是第一次来这里,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傅春江倒是感觉一般。   不过傅春江这人一般也不会轻易表达自个儿的喜好来着。   两人走了一阵子,终于找到了一家绣坊,傅春江领着月牙就进去了。那绣坊老板瞧着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打扮,也不似是来买绣品的,对两人的态度也就缺缺。   后来在月牙道明来意之后,老板提出要看样品,月牙就将她的样品给了老板看了一下,老板将样品放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看了一下样品,“还可以吧,这样吧,以后这样的荷包,除却材料费,每个算你十文钱。你看如何?”老板说着随手就将月牙的荷包丢了回去,一副你爱做不做的样子。   月牙一听十文,心里那是欢喜了。以前她在绩溪的时候,做一个荷包,只有八文,如今却能拿到十文,比先前的还要多出两文钱,月牙一想到这些小钱,心里就开始了。   这样只要努力一点,一个月还能挣不少钱呢。   “走吧,月牙,我们换一家绣坊。”   傅春江说着就领着月牙要离开吉祥绣坊,那绣坊的老板一瞧傅春江和月牙这是要走,就有点不淡定了。那就是方才他看到了月牙的绣品,那做工是真的精细,绣活也是极好的,而且月牙似乎还会罕见的双面绣,其中有个花就勾了双面,这是一个人才啊。可这老板一瞧月牙的打扮和听了她的口音,一听就是外乡人,免不得就开始压价。   “两位留步,可是嫌弃价钱太少了,这有事情好商量了。敢问这位小娘子,这位是你……”老板算是看出来了,那就是月牙这人没有主心骨,特别信任站在旁边的傅春江。   他瞧着月牙如今还是妇人发髻,又瞧着傅春江与她说话都是窃窃私语,想着怕是人家夫君,忙问了一下。   傅春江这人身高八尺有余,是个高个子,放在上京这样的北方,那个子都不算矮的。这女子在外头啊,身边若是没有一个男子,有些人就欺负和压榨女子。   “我是她夫君,这是我家娘子。这一次我家娘子随我一起进京赶考,如今她歇不住,就想着找点活计做做,只是老板打开门来做生意,做人还是实诚一点,不然怎么合作?”   傅春江这话说的有点重了,月牙在他说出我家娘子的时候,有一阵慌张,正欲解释,傅春江就给了她一个眼神,月牙也就没说。老板一听,原来还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啊,这老板态度就变了一下。   能上京赶考的学子至少是个举人,大夏推崇读书人。   “那这位爷,你觉得夫人的绣活应该多少钱一副,你给开个价吧,价钱合适了,咱们就合作,这若是你我谈不拢,那你就去别家就是了。”绣坊老板也是人精。   傅春江忙扣住月牙的手。   “八十文一个荷包。我们的花样都是不重合,你也瞧见,在上京怕还没有我们这样的花样。我也觉得上京贵妇会喜欢这样的花样。老板你可是要想好了,若是你不同意,我们就去别家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说着傅春江拉着月牙就走,方才傅春江说八十文的时候,月牙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这也太多了吧。一个荷包有的都卖不到八十文,她想着肯定黄了。   “等等,两位这么着急走干什么,这八十文,你瞧是不是太高了一点,五十文如何?”   “八十文已经不能再低了,月牙我们走吧。”   傅春江又拉扯了一下月牙,他下意识摸了摸月牙的手,这哪里是一个十五岁女子应该有的手,这般的粗糙,上面都是老茧,和以前傅春江见过的贵女们那手自是不同了,那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手都细滑着,哪里会有什么老茧呢。   “好,八十文就是八十文,成交,但是这花样还有这绣品一定要保密,可不能再给其他家。”老板虽说有些肉疼,可他知道月牙的绣品是好东西,这好东西花高价买了,定是能卖上高价。   傅春江见老板低头了,将月牙的手握着的更紧了:“那丑话我也说在前头,你也瞧见了,我们绣的荷包就是这样的水平,到时候得了荷包,可不能找理由说不合格,不给钱,那样就太说不过去了。”   正所谓无奸不商,早年傅春江可是领略过这些商人的嘴脸,一个个都是人精,之前说的好好的,临时变卦的不能再多了,因而什么事情都要事先说好了,白纸黑字的写出来,这样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有个主张。   “那当然不会,我这可是老字号的绣坊,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一下,我这里远近闻名。你若是还不信,你是读书人是吧,要不你就拟一章字据,免得你说我空口无凭。”   “好。”   老板倒是也极为的干脆,就给傅春江拿出了文房四宝,让他自己来写。傅春江这一落笔,老板眼前就顿觉一亮,这字写的当真是好。老板也读过几年书,不曾考□□名,就继承了老爹的绣坊,可是这字写得好不好,他还是能够瞧出来的,苍劲有力,老板觉得眼前这个人就凭这一手字就饿不死。   “好了,老板你看看。”   老板瞧了看了一下,觉得无他,然后和傅春江两个人一式两份,也就搞定了,约定了每个月至少两个荷包,多一点也行。   “那张老板就这么说定了。”   “好说好说。”   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正准备出门来着,突然一阵马蹄声,傅春江一眼就认出了上次那匹汗血宝马,知晓是碰到上次的那些人,这些人也够跋扈的。   “是皇家的人,此番回来,怕是为了四国蹴鞠赛的事情。”   张老板今日心情还算是不错,主要他觉得找到了一个好的绣娘,一个绣坊能不能很好的经营下去,主要还是看绣娘的功底的,好的绣娘是每个绣坊都争抢的。   “四国蹴鞠赛?要开始了?不过咱们大夏貌似蹴鞠一直不行啊。”   傅春江望着那些人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可不是吗?说这个我都来气,你说我们泱泱大夏,有那么多的英豪,怎么蹴鞠每次都是垫底呢。而且这一次还在上京举行。我听旁人说当今圣上已经称病多日,为了就避免会见邻国天使,如今让太子监国的。”   傅春江点了点头,元德帝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而且大夏蹴鞠确实极为拿不出手,每年四国蹴鞠赛,大夏基本上都是垫底的那个,输的不是一般的惨,据说已经连续八年被对手零封了。元德帝每每谈起蹴鞠,那都是一阵苦笑。   月牙不懂这些,她觉得蹴鞠没什么好看病,就几个人踢了踢去的,老半天都不能进一个球,她看着就着急,可是偏偏男子们都爱看。   傅春江和张老板说了一会儿话,那些人也走了,他就领着月牙准备去其他地方逛逛,其实上京白天景色实属一般,好看的是夜景,上京夜里没有宵禁,也不闭市,尤其是如今邻近年关,好不热闹。   “走吧,月牙。”   傅春江始终没有松手,不说这样的寒天,两个人的手握着,还挺暖和的,而且女儿家的手好软啊,和男子的手很是不同了。傅春江那般握着,其实月牙还有话要和他说,方才傅春江说娘子的事情,他为何要那般,莫不是……   可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心里万分的纠结。   “仲安,是你啊。”   月牙听到有人喊傅春江的名字,忙将手从傅春江的手中抽出,生怕有人瞧见了,随后她就下意识的低了头。傅春江抬头一看,原来是同窗好友丁全英。   丁全英这一次也中举了,早就来到上京,比傅春江差不多早来了半个月,方才在不远处瞧见了,瞧着样子像傅春江,就过来了。   “立本,没想到能碰到你,什么时候到的?”   丁全英字立本。   “来了有小半个月了,这位是……”丁全英看了半日,他想起来了,先前听到别人说傅春江带着他嫂子一起上路,他还不信。因他知晓傅春江一直都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断然不会犯那样的低级错误,可是如今瞧见了李月牙,他才意识到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他方才分明是瞧见了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十指相扣,他方才还以为是傅春江说了亲呢,没想到竟是他嫂子,不免心里咯噔了一下。   只是这事情他虽是看见了,又是同窗好友,傅春江平日里待他也不错,他也就当没有看见。   “是月牙,我嫂子,这一次与我一起来。你也知晓我家里也无人了,留着她一个人在家也是不好。你这是要去?”   “我今天刚刚去国子监报道,仲安,我瞧见严祭酒了,严祭酒在到处打听你住在何处,说通知你早日去国子监报道呢。” 第27章 嫁汉嫁汉   傅春江也想着不日去报道,这倒是与严祭酒不谋而合, 国子监还是要去的, 尤其是他们这里凭着本事考进去的, 没有不去的道理。国子监是大夏最高学府,在这里汇集了来自大夏各地的最优秀的学生。当然也有其他人, 靠着捐纳的方法亦或者祖上的荫护进去, 比如官僚子弟。   “那我明日便去, 有劳立本你告知我了,你如今住在何处,改日我去拜访你。”   “我就住在城北徐佳茂那边,明日我领你去瞧瞧吧。那边还有咱们徽州其他的学子, 大家都想见见你。仲安,你可是我们徽州府的解元, 大家都唯你马首是瞻。”   丁全英等人来到上京,自然也是开始抱团了,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国子监也是一样的, 来自各地的学生,那都是谁都不服谁。丁全英等徽州学子,自然是首推傅春江。丁全英是傅春江的同窗好友, 知晓傅春江得解元可不是运气, 那是实至名归来着, 也许这一次还能中状元呢。   “好, 那明日见。”   傅春江想着要领着月牙出去逛逛, 而此番丁全英在这里,月牙定会浑身都不自在,而丁全英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一直在这里待着。   “那好,仲安,你明日咱们国子监见吧,你和小嫂子好生保重。”   丁全英原本还想说什么,后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到底是傅春江自个儿的事情,两人若不是那般关系,他要是说了,岂不是会很尴尬。丁全英想到这里,果断的闭嘴和傅春江告别。   等到丁全英走远了,月牙这才长舒一口气,见丁全英什么都没说,以为他是没有瞧见。而傅春江根本就不在乎,他不是因为现在太弱了,给不了他想要给月牙的一切,他早就表白了。   月牙这般好的人,他岂能错过了。   “月牙,咱们出那边吧,我告诉你上京夜灯非常好看,那边的护城河每晚都有放河灯的人,还有很多青年男女,借用河灯私会呢。”傅春江也八卦了一番。   月牙抬头瞧了瞧傅春江,她觉得很是奇怪,傅春江好像对上京十分的熟悉,比如今天找绣坊吧,傅春江很是熟悉的就找到了,而且还和老板讲价的,那么贵的价格他都谈下来了,月牙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一个荷包会卖到那样的价钱。   “二爷,你好厉害,什么都知晓,你来过上京?小的时候来过吧?”   傅春江一听,月牙开始多想,忙点了点头:“算是吧,来过这里,还隐约有些印象,只是如今的上京和我来的时候变化有点大,繁华多了。”   月牙以为往傅春江说的是他小时候的事情。   毕竟以傅春江小的时候家境来过上京倒是也不足为奇,傅家以前家境还行的,据说傅老爷连遥远的罗刹国和爪哇国都去过了,上京来过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月牙又想到傅春江此人记忆力惊人,小的时候既是来过,如今还记得,放在他身上,也不无可能呢。   “哦,二爷方才你怎么能将荷包卖到那么高的价钱,其实他说十文的时候,我都准备做了。”月牙开口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她是想问傅春江刚才喊她娘子的事情,话到嘴边就变了,终究还是不好意思问出来。   傅春江一听月牙这么说,忙耐着性子:“上京和绩溪不同,物价高啊,自是绩溪不能比的,而且宝芳斋是老字号了,他们家有钱,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老板素来有脑子,要他贵点也无妨,一分价钱一分货。月牙你手艺这般好,我还觉得要少了呢。”傅春江说着就指了指前头,让月牙跟着他去看。   至于其他傅春江也没有多说什么,月牙也就作罢没有去问了,反正如今在上京,用马大姐的话来说,日子是自己过的,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也许她能心想事成呢。反正傅春江待她是极好的,她觉得以前没有走,一切都是值得。   这女人啊,其实要的并不多,比如月牙吧,她根本就不求傅春江大富大贵的,哪怕他们现在还在绩溪过着以前那般穷困的日子,两个人的心在一处,傅春江待她好,体贴她,他人有上进,跟着他熬,月牙也是愿意的。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月牙也经常听到有些乡下汉子说,婆娘嫌弃他穷,跟一个货郎跑了之类的。事实上呢,月牙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换她她也跑。   谁人不想活的轻松一下,这苦日子可以熬,关键男人要知冷知热啊,要有上进心,总是让女儿家有个盼头才行,正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然嫁人图什么。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晚间真的去护城河看花灯了,傅春江还买了一盏花灯,还让买灯的写了什么,月牙认不全上面的字,只知道上面写了月牙和傅春江的名字,后来问了傅春江,傅春江说是祈福他高中的。至于个中真相,也只有傅春江自个儿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月牙在客栈做绣活,傅春江则是去国子监报道去了,国子监今天尤为的热闹,据说是四皇子赵湛来国子监选监生,说是组蹴鞠队。   大夏的蹴鞠队都已经是臭名昭著了,主要是成绩太烂了,以前是皇家子弟自个儿玩的,结果输的太难看了,无法对大夏国民交代,这不就开始让平民加入。   可如今就算是报酬再高,普通人家也都要考虑一下,虽说输了比赛,对于大夏来说,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输了比赛,难免会受到几分嘲笑,这精神上面难熬。曾经一度,有个蹴鞠员在上台的时候,被人骂到双腿都打颤,足见大夏子民对蹴鞠队员的爱之深责之切啊。   “仲安,你来了,这就是仲安,我们徽州府的解元。”   傅春江一到国子监,丁全英就迎了上来,忙将傅春江介绍给其他徽州学子,傅春江个人名声在徽州府还算大的,毕竟是头名,加上他长相出众了,大家瞧了一眼也都认识他了。   “那些人在干什么?怎么聚集那么多人?”   “选拔的,蹴鞠队招人来着,说是只要被选拔上去了,没人就有二十两。若是能赢一场比赛,就有五十两,攻下今年四国蹴鞠赛的冠军,据说有二百两呢。是每人二百两。”   丁全英将得的消息告诉了傅春江,傅春江一听,有钱赚啊。傅春江这人如今那也是唯利是图了,有钱的地方只要合法又不违背本心,他都会去试试。   “仲安,你不会吧,你可不要想不开,一世英名全毁在那上面了,你若是无钱,我让我阿爹汇钱资助你,你切莫想不开去参加什么蹴鞠队……”丁全英一把就拉住了傅春江。   昨日他瞧见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十指相扣,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权当没有看到。这一次他知晓傅春江动了什么心思了。傅春江缺钱,这是丁全英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凡可以拿钱的比赛,傅春江从不缺席,在在白鹿书院几乎都达成了共识来着,可是丁全英还是一把拉住了傅春江,不让他去参加蹴鞠队。   主要蹴鞠队名声太不好了,皇家子弟都不愿意参加,本来这都是为国争光的,若是换做其他比赛,皇家子弟早就争着抢着去了,哪能轮到他们。   “立本,我知道的,我就是凑个热闹,你瞧着这身子人家也不一定选上是吧,据说参与就有二两银子,我去试试了。”傅春江说着就甩下了一种人,去参加选拔去了。   在场的其他徽州学子,尤其是不了解傅春江的学子,都很不耻他这种行径。读书人贵在清贵,岂能为五斗米折腰。而傅春江这般为了二两银子就去争抢,不够大气,此等人若是做了官,怕也是一个贪官污吏。因而有些徽州学子就不屑于傅春江为伍了。   当然丁全英因知晓傅春江的性格,他是爱财,只是他乃是君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已。既是劝不住傅春江,他也就上前去看了一看,看看傅春江到底想要作甚。   “还有没有人要报名?”   “有,还有我。”   傅春江觉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那人都要走了,他还是赶上了。   “你?你会什么?”   “我会守门,我担当门将。保证城门不失。”傅春江就站在那里,傅春江若是旁人不知其底细的,都会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主要他这个人身材颀长,看着确实有一股子门将风采。   “门将啊,那好,也算你一个,明天午时在训练场集合,进行选拔。”   其实傅春江根本就不用选拔,目前也就他一个报名了门将,其他人都打了前锋去了,觉得蹴鞠好了,当个门将只能守着那么一亩四分地,想要出风头都难。   就这样傅春江报上名了。   当然回家的时候,他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月牙,告诉月牙,月牙肯定是不同意的。毕竟之前傅春江身子骨一直都不好,今年才好一点的。   为了避免月牙担心,他就直接不和月牙说了。   “月牙啊,那可是你当家的,模样不错,待你也好,今早我还瞧见他去厨房呢,说你屋不暖,让厨房都烧点火,将你屋内的炕烧的热火一点。月牙,你不要瞒着婶啊,你俩为啥分床谁,该不会是你怀了吧。”   月牙被客栈老板娘这么一问,顿时就羞红了脸颊。原来在上京,夫妻不同屋,都是妇人怀孕了,不能行房也就不同屋。如今这个客栈都认为月牙是傅春江的媳妇。   哪有两口子不住一个屋的,除了这个其他人想不到其他的。当然也有人猜测月牙不是傅春江媳妇的,可是若不是,也不像傅春江妹子,再说这么大的妹子独自和兄长上路的也是极少的。   月牙也不知道为何的反驳,只得低着头在那里忙着手中的绣活,只是手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大娘啊,不是,她就是好怕耽误我学业,我晚上要温书,会温习到很晚,这女儿家不能熬夜太多。你瞧连科考也没有多久了……”傅春江一上去就给月牙解围了。   老板娘本就随口问问,至于这小两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管不着。   “温书要的,确实是要好生温书,考个好功名才是。”说着老板娘也就起身离开了,这小两口在这里,她打搅也不好。   等到老板娘走后,傅春江就坐在方才老板娘做的小马扎上面,看着月牙做绣活。傅春江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月牙,你说刺绣多么艰难的事情啊,她怎么就这么有耐心的能做下去呢。   “今日不是说要去丁全英那边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同窗在一起好生讨论学问也是好的。”月牙总是害怕傅春江耽误了学业。   还有方才傅春江说什么他夜间温书会熬到很晚,那完全就是在扯谎,他夜间从不温书,睡得可早了。   “已经去过了,他要留我吃饭,我害怕回请,就没吃了。月牙你知道我的。” 第28章 命带富贵   月牙对于这事情自然是清楚的很, 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是同类人, 这两人一般从不接受别人请客吃饭, 不食旁人饭食。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害怕回请旁人。你说别人请你吧, 你总不能总是吃别人的饭吧,肯定还要回请,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回请那可就有讲究了。首先你回请肯定是要比请你的要好,最不济的也要差不多了。   对于傅家而言, 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 他们的钱都是花在刀刃上的。以前对于月牙而言,最不喜欢的就是年关了,为何呢?   年关将至, 那就是要账的时候,一般过了年三十就不催了,就可以熬一年。欠人钱那滋味真的是不好受, 而且大甲塘村的村民都不富裕, 家家都不容易,谁的钱都是自个儿辛苦挣来,那也不是大风给刮来的。   月牙这人还是一个硬脾气的人,最不想的就是欠别人东西, 可是她没钱,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啊。   月牙那是能省就省, 能还一点算一点。不想欠人家的太多。如今傅春江中举了, 傅家也还是欠债的, 只是那些人都说不着急还了。想着他一个举人老爷, 以后定然不会缺钱,也都等等,等到傅春江混出名堂来了,再还钱也不迟。另一方面也想维系这份人情。   “二爷,以后若是旁人请你吃饭,你就去吧。咱家现在还有一些余钱,你一个男子,总不能这般,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会没人和你来往的。如今也是一个人情社会,我听闻京城举子那都是有小圈子的。二爷如今这个世道,总是还是要靠人。”月牙也知晓才学是很重要的,可是光有才学那还不够,最好还是需要有贵人相助。   傅春江朝着月牙一笑,其实傅春江一直觉得月牙这人很实在,也很单纯,是一个实干家,对于人情世故什么的,多半不怎么上心,没想到她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日里倒是小瞧了月牙。   “月牙,你不必担心我,我和立本乃是同窗好友,我的性子他自是了解,他也知晓我家中情况。若是他当真因为我这般,不与我来往,这样的朋友我要他何用呢。”   傅春江在择友方面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主要是他吃过太多的亏,也意识到所谓的择友不在多,人生在世,有一两个知己也就够了,其他人也就君子之交。世间两面三刀的人不能再多了。   月牙知晓傅春江说的在理,也知晓她是多虑了,傅春江挺会做人的。本不需要她去说。   “月牙,上次三叔公寻你去所为何事,你回来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傅春江总觉得月牙有事情瞒着他,原本他觉得这一路上四五个月的时间呢。月牙肯定会寻个时间告诉他,可是他发现他错了,月牙的嘴巴太紧了,一个字都没有透过。他就不免着急,终于还是问了。   “三叔公啊,他没有说什么事情,他寻我能说什么事情呢?”   月牙赶忙将头背过去,她这人不好撒谎,一撒谎脸就红了。原本傅春江也就随口问问,料想月牙也无事瞒着她,可是呢,瞧着月牙这个样子,那是真的有事情。   “月牙,到底什么事情,你与我说说便是。你也知晓我的脾气,你若是不告诉我,我明日就自己去信寻三叔公问个明白。”傅春江这么一说,那边月牙就慌了。   傅春江什么性子,那是说到做到的性子,月牙瞧着他的样子,似是马上就要回屋去信给三叔公问个明白。   “二爷,你别,你可别去信给三叔公,三叔公也是为了我好,哎……”   月牙忙将上次三叔公寻她的事情告诉了傅春江,无外乎就是如今傅春江中举了,她年纪还不小了,是要一直为春海守着呢,还是要另嫁,那可都要好生的打算一下。   若是月牙无人帮着说亲,他就会寻个媒人给打听打听,给月牙寻一门好亲事,还说他们傅家不是那种不让寡妇再嫁的人家,如今大夏民风开化,不似前朝那般,一定要寡妇守着了,再嫁的人活的更好的也不少。让月牙不要死心眼之类的。   “三叔公也是为了我好。   “那你怎么回答的,月牙你是怎么想的?”   傅春江也不知为何,上次李大婶给月牙说亲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着急,可是如今三叔公来寻月牙问话了,他就不淡定起来了。   “我……”   月牙猛然之间抬头看着傅春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月牙,你就是要嫁那也是要嫁一个好人家啊,一般男人岂能配得上你。”傅春江一双手就搭在月牙的肩膀上,迫使月牙直视着他,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月牙听到傅春江这话,一阵苦笑了一番:“二爷,也就是你认为我好罢了。我这条件,孤女又是寡妇,谁人会娶我这样的人啊。更不要说什么好人家了。”   “谁说没有啊,肯定有的,我敢肯定。”   傅春江一脸的笃信,月牙瞧着他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她害怕傅春江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忙转移了话题:“二爷,今日在国子监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和其他人相处的可好?”   月牙是真的怕走火,也害怕是自己一厢情愿,到时候连如今这样的关系都维持不了,那她岂不是要哭死了。   “今日就去走了一个过场,月牙我告诉你哦,你知晓严祭酒吗?他这人笃信风水,就这脸上都讲究风水呢。”傅春江这人啊,偶尔也会调侃一下身边的人。   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这人,为人极其的信风水,据说当年他中了进士之后,就让他老爹在他祖父的坟周围栽上了树,夜里还偷偷的往他也爷爷的坟里埋过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无人知晓。只是说严高请了高人为其勘命,需要在祖宗坟前栽树改变风水来着。而最近严高就找了当年的那位高人,得了高人指点,说他不能再蓄长须。   昨日傅春江瞧着严高还是长须,今日长须果然是不在了,剩下来小胡子了,不然会破坏他脸上的风水,不利于他行运。   月牙听了傅春江这么一说,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哈哈的大笑起来。   “真的啊,还有这么逗的,脸上还有风水?”   月牙还是第一次听说脸上的风水呢。她只听过阴墓阳宅,从未听过这面上的风水。   “那自然是有的了,月牙我看你的面相,将来一定大富大贵,一品诰命夫人是跑不了了。”傅春江这么说着,还伸出手来,摸着月牙的脸,其实傅春江早就想要摸月牙的脸了,月牙虽然很瘦,却有点婴儿肥,脸上肉乎乎的,傅春江经常恶趣味的想要去捏一捏。这一次他趁机摸了月牙的脸一把。   “二爷,你这是,这是在作甚……”   “月牙我这是在摸骨,你知晓摸骨吧,我看你命带富贵,将来肯定是官太太。”傅春江又强调了一句,就放下了手。   月牙这会儿一听,忙扑哧一笑。   “诰命夫人啊,就我。二爷你就不要逗我了,我还命带富贵呢,我这一辈子就没有富过。二爷你又哄我开心了。”月牙说着就继续手中的绣活,多做一个荷包,就多赚一分钱,而且一个荷包还这么的贵,存着以后还能给傅春江去打点一二呢。   傅春江见月牙以为他只是说说呢。   “月牙,难道你忘记了吗?你不记得我在村里的封号了,我那可叫傅半仙,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了,上次大丫的婚事,还不请我合的八字吗?孙家第一次找我合八字那人,我不是说他和大丫不配吗?孙家起初虽是不全信我的,最终还是没有同意,最终结果如何,你也是知晓的?还有上次我给村西头的李铁匠家里算命,说他老婆这一胎准得男,结果你也知晓。我傅半仙的名号,那可真的不是浪的虚名,月牙你可不能小瞧我哦。我看人可准了。”   月牙如今竟是无力去反驳傅春江了,她是不信傅春江当真是半仙会摸骨看相之类的,只是他每次都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每次都能被他说准了。孙家大丫第一次说亲,确实是因为傅春江说八字不合给搅黄的。为此男方家里还骂过傅春江,说他嘴损。后来事实证明呢,男方结婚了之后,才发现那人乃是黄门中人。   黄门说白了,就是天生太监,女儿家嫁过去那就是深深的守活寡。那男方后来也娶了一个女的,最终因为这个事情闹和离,男方还骂女子不要脸之类的,总之闹得整个绩溪县都知晓了,声势浩大啊。   结果呢,孙家的人在心里那是对傅春江千恩万谢,觉得他真的是半仙,幸好嫁过去的不是他女儿。   哪个做父母的想要自己女儿嫁过去守活寡的呢。再说孙老汉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贵的闺女,在家里那都是捧在手心里面的,爹娘爱着,兄长护着,怎能将她嫁给一个天阉之人呢。   至于李铁匠那里,李铁匠前面生了五个女儿,就一心想要一个男的。   绩溪这边重男轻女,男尊女卑较之大夏其他地方尤甚,若是家里没一个男儿,就连吵架的时候都不占优势,会被人骂绝户。   李铁匠一心盼着有个儿子呢,就请傅春江给他看,之前寻了一个算命的说是女胎,李铁匠就想着将那胎给打了,女儿太多了也养不活,生下来都是赔钱货来着。还不如趁着没生下来给打了。可是又想着若是男胎的话,打了那岂不是会后悔死了。   找了几个算命的来算,都说是女的,后来李铁匠听闻傅春江算命准啊,就让他来瞧,傅春江给李夫人请了脉看相之后,让李铁匠一定要信他一回,肯定是男的。   李铁匠也是矛盾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傅春江,毕竟那个时候傅春江就已经有傅半仙一说,结果呢,生下来果然是一举得男啊,李铁匠那高兴的是手舞足蹈,还给傅家送了半只猪当回礼。傅春江的半仙之名那是越传越广……   “二爷,你是读书人,我自是说不过你,那什么诰命夫人,我是真的不可能了,二爷你不要哄我了!” 第29章 打个赌吧   月牙觉得傅春江这人啊, 她是说不过的, 读书人真的要说起事情来啊, 那歪理都是一阵一阵的,而且还都能自圆其说。比如傅春江算命这个事情, 月牙就知道他肯定是在那里胡扯八扯的,不过都被他给说中。   “月牙, 你一定要信我, 不然咱们打个赌?”   傅春江玩味的看着月牙,月牙这才放下手中的绣活看着傅春江,“什么赌?你倒是说说吧。”   “月牙,若是我赢了, 你就答应我三个愿望,我若是输了, 我也答应你三个愿望, 如何?”傅春江说着就端了一个小兀子坐到了月牙的身边, 一双眼睛就盯着月牙的眼睛看。   傅春江觉得月牙的眼睛特别的好看, 亮晶晶的,特别的有精神,古人说秋水为神,月牙的眼神就好似秋水一般。   “三个愿望?二爷,你的三个愿望, 你也知道我的。”   月牙有点退缩的, 在傅春江面前月牙或多或少是自卑的, 毕竟傅春江如今最不济也是一个举人了, 而她只是一个寡妇,而且大字不识几个。按理说月牙都应该是不识字的。   可是她在李家的时候,留了心眼,早些她是服侍李家小姐。李家家道殷实,给李三小姐请了私塾先生来家里教习。她就在一旁伺候着,也就旁听了一些。   空闲的时候,虽说没有纸笔,就拿着树枝在地上划弄了几下,倒是也认识了几个字,她会写自个儿的名字,还认识一些常用的字,当然诗书文章什么的,她自然是不会做的。   后来来到傅家,因为忙碌也就没有时间去读书习字了,文房四宝这些,对于寻常人家来说,那不算什么,可是对付傅家这样的贫苦人家来说,这些都是要钱的,自然是紧着傅春江来了。   月牙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学习了,原本认识的字也渐渐不认识了,都还了上去。如今傅春江与她打赌,她觉得自个儿没什么能赌的。   “月牙,我从你要三个愿望,那自然是你可以办到的,你也知晓我何时坑害过你呢。怎么样,你肯定能办到,月牙若是你不和我打赌,你便是信了我傅半仙的话了,你天生就是诰命夫人的命啊。”   傅春江说着就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月牙这人平素就是有点小脾气,被傅春江这么一激,忙站起来,说:“打赌就打赌,我也不怕你。不就是三个愿望吗?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傅春江一听,当即就乐了。   “呦呦呦,好啊,那就打赌哦,月牙到时候可不能不认账啊。你若是得了诰命夫人,正所谓苟富贵莫相忘。”傅春江脸上都笑开了花,月牙一看他这样的笑容,顿觉有些不自在,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还有月牙也想通了,若是到时候她真的成了诰命夫人,三个愿望而已,肯定也能完成了。只是月牙还是不相信她能成为诰命夫人,难道是她找到她的爹娘了。   她家世很好,富可敌国,到时候寻了一个好郎君。月牙觉得这个比嫁给傅春江还不现实,人海茫茫的,到哪里去寻的见自个儿的爹娘了,更何况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月牙,你瞧瞧,这些字你可都认识吧。口说无凭啊,立字为据。说话可是要算话的。”   傅春江又来这一手了,月牙先是一愣,看了字据之后,发现真的是写了三个愿望呢。   “二爷,好好好,签字就签字,签字画押是吧。我写便是。”   月牙虽说荒废了一些时日,自个儿名字写得倒是也挺清秀的,写好了,还按上了手印。   “一式两份,你一份我一份,留好啊。月牙你输定了。”   傅春江再次得意的扬了扬眉毛:“连我傅半仙的话你都敢不信,嘿嘿嘿。”傅春江将字据收好,放入了袖口之中。   “仲安,你在里面吗?”   傅春江听着声音,这不是丁全英嘛,怎么他又找来了。   “在啊,立本你寻我作甚?”   “你嫂子呢?”   丁全英直接绕过了傅春江,见到了月牙,忙说道:“小嫂子,你可是要好好劝劝仲安啊,你说他这人,平时瞧着还挺精明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去参加什么蹴鞠队。小嫂子你知道大夏蹴鞠队吧,那真的是……”   傅春江一听丁全英说这事情,就想捂住他的嘴巴,可惜已经太迟了,那就是丁全英已经说了。月牙听完,上下打量了傅春江一眼,“二爷啊,看不出来你还会蹴鞠啊?”   傅春江嘴角微微的翘起,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嫂子,强身健体,重在参与,我知道,这个,这个你听我解释啊……”傅春江觉得月牙的眼神不对劲。   “二爷,你不知道你自个儿身子,你还去蹴鞠?”   傅春江忙回头瞪了月牙一眼,上前安抚她:“月牙,我这只是报个名,也不一定去,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报名就可以拿钱,二两银子呢。你瞧,都到账了。我这都是看在银钱的份子上。我肯定不去,一定不去,绝对不去。”   月牙在很多时候是特别的温柔,也很听话,从来不忤逆傅春江的意见,基本上他说什么就是,可是有一件事情,月牙那是权威。就是傅春江的身体,月牙说一不二的。   傅春江自从起死回生之后,身子就是时好时不好的,以前也好过,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晕倒了,一晕倒就要卧床休息,少则半个月,多则三四个月的。   蹴鞠那么剧烈的活动,怎么想,月牙也不会同意傅春江去的。丁全英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才来找月牙的,果然效果达到了。   “那就好,二爷,你可是读书人,读书人说话算话,字据还在这里立着呢……”月牙扬了扬手中的字据,朝着他一笑。傅春江自然不能生月牙的气了,免不得就瞪了丁全英一眼。   “立本啊,你方才不是还说有其他事情找我吗?我们出去聊聊吧,你说对吧。”说着就拉着丁全英往外走去,丁全英当即就要闪开,想要跑走。   “仲安,我无事,那个嫂子……”   “走!”   就这样丁全英被傅春江硬生生的拖了出去,两人也离开了客栈,走到了小巷中。   “立本,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你为啥要和月牙说啊,你不知道月牙担心我吗?这下子坏事了,去不了蹴鞠队了,我的百万赏银。”傅春江心里真的是太纠结了。   “仲安,你就得了吧,还百万赏银呢,大夏蹴鞠队的水平,你还不清楚。你有事情还不如多多温书,连中三元吧,我觉得这个还有可能,我走了。”   丁全英说着就挣脱了傅春江的束缚,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立本,你不要走,我有事情跟你好好商量一下,这样吧。你帮我瞒着月牙,我给你好处。”   丁全英原本都已经走远了,听到傅春江这么一说,忙回转过身子看了他一眼,就问道:“好处?仲安,你这是在行贿,非君子所为啊?”丁全英义正言辞的说道。   “风流俏尼姑……”   “好,成交,全集?”丁全英看着四周,无他人,忙走到了傅春江的跟前,凑到了他的身边。   “那自然是全集了。我身体没问题,你就放心,立本我知道你为我着想,可我比如参加蹴鞠队。我想要进皇宫……”   “进皇宫……”   丁全英不解的看着傅春江。   傅春江点了点头。   “就是想要去见识见识,我这个乡下小子,还没有见识过呢。”   傅春江随口那么一说,丁全英也没有深究。毕竟乡巴佬想要进皇宫见识一下,也是正常。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人很好的达成了协议,就这样准备瞒着月牙。   “仲安,这一次会试你可有信心,我听说南京府那边的人实力都很强,上次与他们做文章,他们的文章辞藻华丽,非我等所能及的。”丁全英上次确实是被震撼道了。这人外有人。   “做文章,辞藻华丽自是华丽,关键这一次主考官是严祭酒和崔尚书,以及一众翰林院的。其中严祭酒最不喜华丽风,崔尚书早年没有连中三元,就因在会试上曾经被某考生用华丽风给打败了,一直对辞藻华丽抱有偏见,这些旁人都不知晓的,我也只和你说。立本,你还是以前的来,以你的水平,肯定能考上的。”   丁全英愣了一会儿:“真的吗?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从未听说过,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崔尚书的文章我也拜读过,辞藻也华丽,没想到他竟是不喜华丽风?”   “崔尚书那是藏拙了,他的水平远在严祭酒之上。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崔尚书乃是一能人啊。”傅春江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就和丁全英两人又说了一番话,两人就各回各家。   “仲安,你答应我的全集,不要忘记了。”   “肯定,你放心吧。我看完就给你。”   丁全英笑着就回去了,傅春江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这位未来的陈国驸马爷,怕也只能有这么一点自由的时间,想着陈国驸马爷未来的遭遇,傅春江那是哭笑不得,简直就是有趣。   等到送走了丁全英,傅春江也打道回府了。   一个月后。   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了,月牙和傅春江两人也没有继续住在客栈了,主要是月牙觉得住在客栈太不划算了,总是费钱。也不知道月牙怎么就找到了人家,租了一房子,还挺便宜的,是四合院,其中月牙和傅春江两间房,原先那两间房是给牲口住的,各种脏乱差。主人带着月牙去瞧了。   “可以算你便宜一点,一百文两间屋一个月怎么样?只是这房间你们要自个儿打扫,这个我可不管,家具什么的,你们自个人拾掇了。”   原先这主人都料想月牙不要的,可月牙进去瞧了一眼之后,那里面真的是又臭又脏来着。   “八十文两间如何?”   对的,月牙也学会杀价了,只是她还没有杀那么的很。   “好,八十文就八十文。”   最终月牙成功的弄到了房子,至于这个房子如何的脏乱差,傅春江是没有看到的,等到他看到的时候,房间那是定好的房间,窗明几净,好不干净。   “二爷,我们今年就在这里过年吧。” 第30章 全力以赴   “好, 那就在这里过年吧, 等着赶明个我们就去办年货,好好过年。”   如今傅春江在国子监又稳定下来的,只是因上次参加蹴鞠队的事情,大多数来自徽州的学子与他并不亲近, 对于他的一些行为很是不齿, 自然也就不和傅春江来往。   这对于傅春江而言也是好事情, 傅春江知晓自古文人相轻, 尤其是国子监的这些学生们, 很多都是表面上与你情景,笑里藏刀的人那都是多了去了,傅春江那都是有血的教训,文人的话最是信不得。   可以说,在整个国子监与傅春江交好的人, 那便是来自绩溪的他的同窗好友丁全英了, 有人说丁全英那就是傅春江的狗腿子, 两个人怕是有断袖之癖, 整日里腻歪在一起。   “立本,我说你就不能离傅春江远一点吗?傅春江虽说素有才学,可此人为人吝啬至极,你也瞧见了不少吗?上次蹴鞠队的事情, 为了二两银子, 连自己的脸皮都不要了, 简直就是丢了我们国子监的脸。”   说话的人是平日里与丁全英走的比较近的苏河清, 苏河清这人其实不是什么坏人,就是瞧不上傅春江那样的为人,将钱财看的太重。他为人倒是挺大方的。   与他来往的人也多,当然那些人与他来往,倒不是看重他的大方,而是苏河清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妹妹——苏妩。苏妩号称江南第一美人,见过的人都说她似九天仙女下凡尘,很多人都想要娶她,因而都想要讨好苏河清。苏河清有时候也是不受其扰,不想与那些人来往。   “你说仲安啊,没事我和他熟得很,他的性子我知道。子初,其实你和仲安多多相处就知道。他家确实是有难处的,不像我们,有家里供养。”   苏河清字子初。   早年丁全英也误会过傅春江,后来听说了他的事情之后他也是多少了解了一些,也就理解。   “可是他也太……,好了罢了,不聊他了。”   苏河清说着就掏出一荷包,给丁全英递了过去:“我买的,可是花了大价钱啊,你可不能耍赖。这可是上京当下最流行的荷包。我预约了很久才买到的。你瞧瞧这绣工,这针脚,可不是一般绣娘可以做到的,怎么样,你把风流小尼姑,那个下册什么时候给我……”   “这个,等我看完了,一定给你,这个先谢了。”   说着丁全英就将那荷包给收下了,等着送给他的小仙女。   午间用饭的时候。   “仲安,这边一起。”   丁全英打好了饭菜,招呼傅春江一起吃饭,同桌的还有其他两位,分别是苏河清和马如龙两人。马如龙是来自陕西,对任何人都笑笑的,脾气超级好。   国子监中午是管饭的,当然这是要给钱的,价格不贵但是也不怎么便宜。傅春江都是自己带饭菜吃,当然饭菜自然都是月牙给提前做好的,给他做好保暖了。   月牙的心细手巧,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到的,每天做饭的时候,就在那里焐热一带沙子,等到饭菜做好了,将装进木桶里面,木桶是两层的,上面一层装的自然是饭菜的,下面则是装的都是热沙子。   这大冬天的,傅春江午间用饭饭菜都是热乎乎的,吃得上都是热饭。   傅春江的加入,苏河清还有一丝不快,只是碍于丁全英的面子,他不好离开而已。   “仲安,你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   丁全英也是一个吃货,他天天吃国子监的饭菜都快吃吐了,自从和傅春江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傅春江的饭菜那都是月牙给做的,每天菜色都不重样的。   “月牙让我也给你备一份,来,这个是你的。”   傅春江说着就抽了一层,是香肠。月牙亲手腌制的香肠。   徽州的香肠和四川的香肠味道很不一样,虽说都有点香辣,但是味道相差还是有点多。而月牙做的香肠那真的是一绝。首先做香肠,月牙首选的自然是猪大肠了。   猪大肠其实吃起来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处理起来太麻烦了,很脏。上京很多人家都不愿意弄这个,月牙从来都是不怕苦不怕累的,她亲自去菜市场选了新鲜的大肠回来,然后就在家里处理。   自然是先将大肠里面处理干净,各种洗啊,还放面粉搓洗,洗干净了之后,先将大肠放在一旁晾着,然后就开始切肉。做香肠瘦肉多一点比较好,肥肉少点。那肉都是月牙自个儿切好的,然后还买了辣子,辣子也是切碎,然后将辣子肉还有盐再少加一点糖腌制一番,然后就开始灌肠了,那是一个相当累的过程,灌肠可是要灌板实了,这样才好吃。   月牙做这个一般都需要花很长时间,她和傅春江两人钱也不多,灌得也不多,不过味道那是极好的。如今傅春江在国子监求学,月牙有时候自个儿活有点赶,来不及炒菜就给傅春江在饭头蒸一块香肠,切开了。就让他带着去吃,上次丁全英尝了一块之后,嚷着要去买来着。只可惜今年月牙没有做多,说是丁全英想吃的话,也可以来家里吃。   丁全英也知道傅春江家的光景,自然也不会去真的蹭吃。当然偶尔在学校的时候,也会蹭吃一番。   “还有我的,这么好?”   丁全英简直就不敢相信,还有他的。   “嗯月牙种的小白菜这不是长得挺好的吗?知道你喜欢吃,炒了一些,给我一点,也分你一点,你吃吧。香肠我也给你留了两块。你吃吧。”傅春江将月牙给丁全英准备的往他面前推了推。   “那我就不客气了,月牙人真好。”   丁全英说着就不客气的吃起来,月牙的手艺很不错,毕竟大家都是绩溪的,国子监的厨子做的饭菜,怎么说呢?也不能说不好吧,就是不太适合他的口味,吃惯了老家口味了还是好那么一口。月牙做得菜就很有绩溪风味。   “子初你也尝尝吧,月牙的香肠做得好。”   丁全英这人也是好客不讲究,直接将香肠夹到了苏河清的碗里,这让苏河清那真的是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吃了起来,吃了之后,才发现丁全英果然所言非虚,味道真的是超级好吃。   “这味道真的是?”   “怎么样,好吃吧。”   丁全英得意的笑了笑,很不厚道的将另外一块香肠果断的吃了,吃完了他才意识到没有给马如孔。   “确实是好吃,这是谁做得,可有卖的?”   果然苏河清和丁全英当初的反应那都是一样,都是问出处。   “这个可是没得卖,是月牙做的。”   还没有等到傅春江回答,丁全英就抢答了,言语之中颇为得意,好似月牙是他什么人似的。   “月牙是谁啊?”苏河清最近总是听到丁全英和傅春江说起这个人,听着名字应该是个女子。   “真的那么好吃吗?”   终于一直埋头吃饭的马如孔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傅春江,一双眼睛就盯着傅春江饭盒里面那一块孤零零的香肠,傅春江自然意识到这个眼神了。   话说他今天也就两片来着,这东西月牙做的不多,平日里月牙都舍不得吃。   “那你尝尝吧。”   傅春江真的是被马如龙看的不好意思了,想着大家都有,就他没有,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只是他的心在滴血啊,明明自个儿可以吃两块香肠,都怪丁全英这人不够意思。   “谢谢你仲安。”   得了香肠的马如孔自然是感谢傅春江一下:“味道确实是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仲安,月牙是你媳妇还是你妹子,对你真好。你太幸福了,以后我能不能和你搭个伙,我看你每次都吃小灶,不像我们。”   傅春江一听愣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很多同窗的眼里,他都是吃小灶啊,和他们不一样,还比他们好了都,他是吃不起国子监的饭菜,才带饭的。   “这个怕是……”   “仲安,俺家虽然也很穷,可是阿爹给了俺足够的钱,反正在国子监吃饭也用钱,你家月牙做你一个饭菜也是做,做我们也是做,你说对吧。我给你钱,可以比国子监的高一点。你瞧怎么样?”马如孔这个人还挺实在的,说给钱就给钱,直接拿出一锭银子来。   傅春江不想月牙太累了,若是让人搭伙的话,势必准备的饭菜就要多了,而且傅春江有死心,月牙只能给他做饭的,他才不想月牙给其他人做饭呢。   “这个……”   傅春江为难道,就给丁全英使了眼色。   “月牙一个闺阁小姐,又不是做饭婆子,我说大勇啊,你就不要太过分了。”大勇是马如孔的小名,大家都这么喊他。   “说的也是,都是我考虑不周,月牙原是闺阁小姐,你瞧瞧我。仲安你切莫多想啊,我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就是脑子不会转弯。”马如孔憨憨的笑了笑。   “傅春江在吗?”   刚刚用完饭,傅春江收拾好了,正准备会课堂午休一下,就听到有人再喊他的名字,瞧着那人的打扮,是来自宫里的,一听他的声音,就知晓他是个太监,非常明显的公鸭嗓子,难听的紧。   傅春江此人对宦官没甚好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厌恶。   “在!”   傅春江答了一下。   “傅相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公公弓着身子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来,傅春江倒是也不拿乔,对待这种阉人啊,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了,不然他们很是记仇,几十年不变的那种。尤其是如今傅春江还一无所有的时候,那更是要对他礼遇有加。   “自然可以。”   安公公就领着傅春江去了一个僻静处。   “傅相公,太子爷命杂家给你带话,你已经入选大夏蹴鞠队,还要多加练习才行,不能总是缺席训练。马上就要比赛了……”原来傅春江虽然是报名参加了蹴鞠队,也被选中了。主要除了他没人报名门将,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选上了,这选上的人自然是要训练。可傅春江就去了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去。   这不都引起了太子爷的重视了,傅春江在心底里摇摇头,废太子果然是面面俱到,怪不得他会被废啊。   “多谢安公公提点,小生自是会去,三日后就是蹴鞠赛了,我自会全力以赴。” 第31章 大神写手   “那就好, 傅相公果然是个聪明人,杂家听闻傅相公还是徽州府的解元, 那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太子殿下对傅相公也很是欣赏,若是傅相公在此次蹴鞠赛中有所斩获的话,太子殿下必将欣慰……”   安公公微眯着眼睛,用他那颇有特色的公鸭嗓子的声音对着傅春江说话,傅春江一抬头就看到了他那一派红艳艳的牙龈肉,想着他的特殊癖好,打心底里面厌恶此人。   “多谢安公公带话,这个是给你的。”   岂能让安公公白跑一趟呢,此人可是太子爷跟前的大红人, 鼎鼎大名的大太监安喜, 今日傅春江总算是见到他真人, 自觉地他真人更加的可恶。   “那就多谢傅相公了。”   说着安公公就领着众人离开了, 而傅春江则是站在原处。   “师父,才五十文钱啊,这傅相公也太小气了吧,打发叫花子啊。”   小太监刘海很是不开心,毕竟他师父安公公那可是太子爷跟前的大红人,若是太子爷登基为皇, 那可就是万岁爷跟前的大红人, 很多人巴结都巴结不上呢。   以前刘海也陪着安公公去传过旨, 那些人无不出手打扮, 从未有人用五十文来打发安公公的。   “小海子啊,你还太年轻,这打赏什么的,那都是身外之物,关键还是要看人。比如今日这傅春江吧,你觉得他给了我五十文少了吗?”安公公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他最近正准备培养几个举子,扶持一下,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他早就相中了傅春江。   安公公早就打听过了,傅春江家贫无靠山,又是徽州府的解元,确实有真才实学,乃是上上人选。这种人最是好拿捏,只是安公公害怕呢,这种人清贵,不通人情世故,不买他的账,到时候热脸贴了冷屁股,那就不好。   “对啊,师父难道不少吗?才五十文,这般的少,打发叫花子都不够。”   “哈哈,小海子话不能这般,傅春江家贫,他能拿出这么多钱打赏杂家,已经是给了杂家十足的面子。这人啊,主要是看诚意,傅春江这人还是孺子可教也。”   刘海抓了抓脑袋,还是不太懂安公公的话。   “师父我还是不太懂。”   安公公摆了摆手,“小海子,你不必懂了,这种事情你懂与不懂都没关系。太子爷的药最近可在吃?”   “再吃,师父按照您的吩咐每日都在饭食中加了。”   安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小海子你只要每日做好此事就好了,其他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我们做奴才的,最主要就是要伺候好主子。主子好了,我们做奴才的才能够好。”   “是。”   刘海点了点头。   “对了,上次杂家让你帮着寻的那家姑娘是谁?你可瞧见她了?”   “那是宝芳斋的绣娘,听人说名字叫月牙,不是上京人士,据说是陪着夫君进京赶考的。我估摸着怕是家贫,无以为济,就出来接接绣活贴补家用。”   “可打听到她住在何处?”   安公公说着就舔了一下嘴唇,微眯着眼睛。   “还在打听中,师父这个你不用着急,只要她在上京,我早晚都会给你寻见她。”   安公公点了点头:“那这是就交给你了,杂家越要换一个新人了,以前那个不行了。”   “好叻,师父你放心就好了,小的我一定给你送来了。不说她相公只是一个举子了,就是她是状元,我也给你弄来。”   刘海谄媚的朝着安公公一笑。安公公看着他的样子,也是得意的一笑。   “你这小子啊……”   今日安喜并没有立即回宫,他在宫外有宅子,他回到宅子里面,就换下了衣物,就去寻开心去了。不要瞧安喜是个太监,可是他也有娶妻了,而且不止一个。   只是这太监那物没有了,较之寻常男人那就更加的变态,比如安公公此人最喜让女子脱光,拉着鞭子抽打她们,听着她们的叫声求饶声,她们叫的越凶他就越兴奋。   这让他有一种满足感,他还喜欢骑在女子的身上,拿蜡烛油去滴她们,那种感觉简直就是曼妙的很。   这可以让他在宫里做奴才的所有怨气所有不满全部都发泄出来。在宫里他不管面对怎样的责难,永远都是低眉顺眼,可是回到这宅子,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了,他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日他在街头无意之中瞧见月牙,就特别喜欢她,觉得那女子贤良淑德,一看就是良家女子,他最喜就是这种良家女子,想当初他还没有入宫的时候,也瞧上了一个良家女子。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吧,都约定终身了,可没想到的是,那女子竟然背弃了他,另嫁了他人。   “安喜哥,我也是无法,我家里还有哥哥弟弟,我也不想过苦日子,我过苦日子过怕了。我只想吃口饱饭。”当时那女子就这般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然后就转身而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安喜觉得这人没钱确实不行,而待在承德那个地方,一辈子都发不了财,他就果断的来到上京,指望着可以发财,结果被人骗到了赌场,刚开始他赢了不少钱,最后赌的裤子都没了,那些人只好将他卖了,卖到宫里当太监了,丢了那玩意之后,他知道这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子孙根都没有了,那他还在乎什么。   可是当他瞧见月牙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的亲切,他如今有钱了,就好这么一口,想要将她弄到手里,好生折磨折磨,想要让那些女子知道,当初抛弃他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当然这一切月牙都是不知道的,月牙明日的生活都很单调,马上就要除夕了,近日来傅春江也停课,也不需要去上课,原定的蹴鞠赛也因上京大雪推迟到明年三月份。   傅春江一听说比赛推迟,就知道这肯定是元德帝的手笔,元德帝想着让大夏蹴鞠队好生准备一下,输的不至于太惨,不然在家门口输的太难看,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当然这丢人丢的可不仅仅是蹴鞠队队员的脸,还有他的老脸,当然也不仅仅是他的老脸,还有整个大夏的脸,一想起上次被大秦帝君羞辱的样子,那真的是没脸见人。   于是这一次元德帝一看上京大雪,果断的提出推迟,其他三国也无意见,这样的大雪蹴鞠确然是不行,就给了元德帝面子,想着大夏蹴鞠队的水平都烂了那么多年了,也不会因这一两个就一飞冲天。   “仲安,你每日都在家中写什么,最近学业繁重吗?你也要好生歇息一下,明天就过年了。”   月牙瞧着傅春江近日来每天那都是从早写到晚,而且每次奋笔疾书的时候,那都是脸通红通红的,额头上都有汗。可是如今明明这么大的冷天,傅春江和月牙的房里都没有炕,可想而知有多冷。   平日里月牙和傅春江也就弄个手捂子而已,不过那也是极冷了,所以啊,月牙总是想不通,傅春江怎么就会流汗呢。   “啊,月牙我在写东西,近日来学业确实有些着急,等着过完年就要考试了,你也知晓我,早些天都没有用功读书,如今大夏国子监高手如云,我自是好好生努力追赶才是。”   月牙听着傅春江这么一说,觉得也是。果然是去了国子监,看到差距,如今用功,那倒是也不晚。   月牙也就不打扰傅春江写东西了,其实啊,傅春江根本就不在用功读书,他今日要交出风流俏尼姑的全集来,上次给了丁全英上册,没想到那小子那般的如饥似渴,那么快就看完了,就找他要下册。   傅春江哪里有下册,上册是他无聊之中找不到有趣的这种书,就自个儿信笔涂鸦写了一些,没想到丁全英那般喜欢,一直催着他要,他也无法只得续完了。   写这种东西,虽说不难了,可是对于一个正常的男子,难免浮想联翩了。写的时候,难免口干舌燥,面红耳赤的,全身都发热,这也是难免的。   当然这种事情可不能让月牙知道了,他要在月牙面前保持他的形象。   果然晚间时刻,丁全英果然来傅春江的家里,当时月牙正在院子里面和傅春江一起扫雪呢。   “月牙嫂子,我找仲安有些事情要聊,我从他借本书。”   “那你们去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去。”   月牙说着就去厨房烧水去了,如今这大冬天的水都要现烧不然一会儿就冷了。等到月牙走了之后,丁全英就给傅春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进屋,鬼鬼祟祟的。   “仲安,你还没有看完,你什么时候看书这么慢了,我都急死了,快点……”   丁全英最近被苏河清催的厉害,苏河清被马如孔催得厉害,至于马如孔又在被谁催,那就不知道了,总是都在催,傅春江的那本书在国子监流传甚广。上册如今那几乎是人手一本,都是私下手抄的。   “好了,给你,催什么催,我说今日给你就给你便是了,你看完记得给我,我都没有留底本,就这么一本,知道吗?”   丁全英当即就打开书,机械的点了点头,嘴里说着:“好好好。我知道了就是,不过仲安,我怎么瞧着这本书好新啊,你瞧着墨迹好像都没有完全干吧?”   “那不是最近下雨,湿度大了,不是没干,早就干了。”   傅春江眼都不眨的一本正经的说道。丁全英看了几眼,发现故事情节和上册差不多,瞧着文风也相似,他就是害怕傅春江随便拿出一本书来搪塞他。   如今瞧着不是,他也就放心了。   “那就好,仲安,那我走了,多谢多谢。”   “怎么这就走了?还没有喝茶呢?”   月牙还特意抓了一把瓜子来,让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人聊聊呢,没想到这水还没有烧开,丁全英就要走了。   “月牙嫂子,我走了,明日除夕,我还要去我三舅家里过年,还要回去准备一点。你们除夕快乐,我先走了。”丁全英得了好书安静的读完了,可是盼了好久,总算是看到下册了。   “月牙,你不要管他,他现在赶回去用功呢。” 第32章 夜观天象   月牙瞧着丁全英和傅春江的神色, 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丁全英很宝贝的护着书, 可是月牙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宝贵书来着。   “二爷, 你给了他什么书?瞧着宝贝着呢?”   傅春江这一听,月牙这人观察力还挺强的,幸好他早有所准备,特意包了一个书皮,上面大大的写了《论语》两个字,这样就可以巧妙的掩人耳目,幸好他留了一手。   “月牙,你方才没有瞧见吗?是《论语》,立本说上面很多不解的, 就让我帮着注释一下, 我这不就顺手帮着注释了一下。那个啥, 月牙你也知道的, 我学业成绩好,注释的自然与寻常人不同。立本素来推崇我,宝贝我的书那也是不稀奇。”傅春江说着那是一脸的自信。   月牙见他这般说来,想着平日里丁全英确实也请教过傅春江,觉得学子之间会有交流本就是寻常的事情,也就没有多想。又想着明日就是除夕了, 免不得要各种的忙碌, 就觉得还是今日多做一点明日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傅春江将丁全英的事情解决了之后, 才长舒了一口气, 写这种东西真的是身心俱疲啊,需要好生休养一下才是。只是想到最近月牙一直在忙,他也跟着忙。   不过月牙不让傅春江下厨房,倒不是因傅春江不会做菜,他其实做菜真的说起来要比月牙做的都好吃。但是呢?那就是傅春江做菜不懂得珍惜材料,明明月牙可以做三顿饭的食材,他一顿饭就给做了。月牙有时候也在感叹傅春江不愧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真的是舍得用料,于是乎月牙就不让他下厨房了。   傅春江也只能帮着打打下手,洗洗菜之类的。当然偶尔也拾掇一下菜园。比如现在傅春江就正在拔萝卜和铲大白菜。昨日下雪了,萝卜和大白菜上面都是雪。   这些都是月牙先前种的,只是晚了点,没有别的人家长的大,只是如今冬天能吃的也不多了。傅春江前几天也帮着月牙给拔萝卜。傅春江特别喜欢月牙做的腌萝卜,在配上月牙特质的辣椒酱,每天早上喝粥配上这样的小菜,那简直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月牙的辣椒酱是她自己买的,只是今年的没有往年的好吃,那是因为她今年只剁辣椒,没有去做黄豆酱,黄豆酱是买的,时间不对,无法做黄豆酱了,只能去买。不过味道也很是不错。   将萝卜切块,洗干净用盐稍微腌制一下,放在太阳下面晒干,吃的时候用开水那么一烫,再沾上辣椒酱,配上清粥,那味道真的很不错。上次弄的萝卜干已经吃完了,这不傅春江准备多拔几个,再去弄一下。   至于大白菜,那是傅春江和月牙的常吃的菜,大冬天的菜比较少,月牙就变着法子做大白菜。只是今天这些白菜是用来做饺子的,上京过年都吃饺子和月牙绩溪那边不同。   绩溪那边过年早上是吃老母鸡下挂面的,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月牙都会杀一只鸡,那绝对是好菜了。今年就入乡随俗了,和上京人一样吃饺子了。   只是月牙说她不会包饺子,傅春江说他会,于是主动请缨,要自己来包。当然材料什么的,月牙来弄,月牙是害怕他浪费,也就答应了。今天月牙还去菜市场特意割了两斤新鲜的猪肉专门给傅春江包饺子用的。   这不傅春江正在那里剁肉馅,看样子还挺熟练的,只是这剁肉馅也是体力活啊,纯手工活,还有点累呢。月牙则是在一旁切白菜,两个人在一起忙碌着。   傅春江将肉馅腌制了一下之后,就去和面了,好久没有做了,都不熟练了,这不都上脸了。   “二爷,你的脸?”   月牙一抬头就看到傅春江的脸上有面粉,忙拿出帕子给傅春江擦了去。傅春江长得很高,足足比月牙高出一个半头,月牙只能踮起脚尖给他擦。   “月牙!”   傅春江猛地喊了一声月牙,月牙愣了一下,傅春江就伸出手来,在月牙的脸上画了猫胡子。   “哈哈哈。”   月牙反应过来,忙找了一盆水看了一下,都成大花猫了。   “二爷,你又欺负我,哼。”   说着月牙也不给傅春江擦了,果断的手上也沾了面粉朝傅春江的脸上擦去了,这两人竟是在厨房大闹起来,欢闹声时不时的传出去。就在此时四合院的王婶子走了进来。   “果然你们是小夫妻啊,你瞧这感情都蜜里调油了,不像我和我家死老头的,哪里还有你们这样的感情啊。”王婶子和月牙他们是共用一个厨房的,不过人还挺好相处的,私底下和月牙也是相互帮助。   四个院子总共住了四户人家,王婶子是其中一个,王大爷是上京一家酒楼的账房先生,这两口子的日子过的倒是也可以,儿女都成家,如今都搬出去。今年说着都不回来过年,就他们两口子,也就没有大搞了,也就包包饺子过年。   “可不是啊,我从大老远的就听到你们两口子的声音了,小夫妻就是不一样了。”说话的是叶三娘子,她其实也没有多大,今年也怕只有二十出头来着,如今还怀上身子,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头一个是个女儿,她婆母有点意见。后来她夫君就领着她出来住的,如今也是两个人,外带一个两岁的孩子。   有时候月牙也会帮着她带带孩子,两岁的孩子可不好带,总是要看着,不然难免磕碰。她男人是木匠,会点手艺,还有一身力气,日子过的相对而言还可以,只是养着这一家人还有点吃力。不过好在叶三娘子娘家还行,偶尔还会接济他们一下,日子算是这四合院子的里面过的最好的。   至于四合院子的另外一个人家,住了一个老头子,性格古怪的很,月牙见过他几次,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他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一边都是太阳出来了,他出来晒晒太阳,也不见得他开火烧过东西。   有次他来厨房找水喝,月牙见他喝的都是从井里面打上来的水,也没有烧过,这大冬天的太冷了,那天月牙正好烧开了水,就顺嘴说了一句,那老头子倒是也不客气,也接了月牙的水喝,后来再次见到月牙的时候,会笑着和她点点头。从此就再无交集了。   月牙听到这两人打趣她,果断的不和傅春江闹腾了。在四合院的人都以为傅春江和月牙是一对来着,两个人是一对小夫妻。   此番即使是其他人误会了,月牙和傅春江两人都没有选择澄清。对于傅春江那自然是巴不得那样了,月牙虽说心里也是想,不过她想的更多的一层是若是澄清了,反而更加的麻烦,反正她自个儿心情清楚就好,如今在这上京也无人知晓她和傅春江的关系,就有这样小小的幸福也未尝不可。   “好了,王婶子你瞧月牙的脸都红了,小媳妇都是这样,说不得了;我们这老东西还是赶紧出去吧。”叶三娘子忍不住的又调侃了一下月牙,月牙的脸就红的更狠了。   “是是是。叶三娘子你说的是,我们赶紧走,我打点水就回去。”王婶子这么一说,月牙自然是在厨房待不下去。忙给了傅春江一个脸色,,傅春江自然是会意,端着饺子馅就出去,末了还朝着王婶子和叶三娘子嘿嘿的一笑,端着肉馅就出去了。而月牙自然也收拾了其他的东西,端着东西就出去。   “小夫妻脸皮薄,你瞧他们……”   月牙脸真的是羞红了,就跟在傅春江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走了。   ——   大夏占星楼,钦天监众人正在夜观天象。   大司命看天上的星星,陷入沉思之中,随即就面见元德帝。元德帝这些年早年是出了名的暴君,如今这些年脾气算是好多了,这主要是明珠皇后有关系。   元德帝原本不可能成为大夏帝君,他是承光帝第十三子,母妃原本只是原本德妃身边的一个洗脚婢,因德妃月事来袭,当夜不能服侍承光帝,就让当时的婢女小阮代替她侍寝,没想到的是婢女小阮竟然一举得男,就有了元德帝。只是小阮出身太低微了,长相也不出众,即便生了元德帝,依旧也是不得宠,至死也没有得到恩宠,更不要说封妃了。   元德帝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大楚当质子,也因他被送出去了,却因此躲避了大夏后宫内斗,他竟然成为大夏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皇子,加之他没有外戚实力,也没有背景,朝中党派斗争,就选了他,最终将他推到了天子的位置上面,主要就是看中他年纪小,好控制。只是那些人全部都错了,元德帝紧紧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坐稳了大夏帝皇的位置,清除异己,如今他已经登基三十多年,大夏国力也达成了史无前例的雄厚。   “陛下,钦天监的人来了。”   元德帝正在看奏章,在很多的时候,元德帝都是一个勤政的帝皇,做皇帝也不容易啊,不是整天都睡女人,也没有那么的爽,比如元德帝就不是的,他很忙,每晚看奏章都要看到很晚。今天也不例外,哪怕明日就是除夕,他一样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宣!”   他摆了摆手,身边的大太监周丰海里面就走了下去,将大司命领了进来。大司命和元德帝对望了一眼,元德帝当即就招手:“你们都下去吧。   “诺!”   偌大的南书房之中,就剩下了大司命和元德帝。   “说吧,有何事?”   元德帝站起了身子,如今他的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以前即使通宵达旦,第二天照旧可以神采奕奕。如今却不行了,这才多看一会儿奏折,竟然就已经出现疲态了。   “陛下,异星出现,如今已经在上京了。”,确然不是无帝王之相,朕会择日废太子。至于异星一事,你切莫对外人透露半分。   “诺!”   元德帝摆了摆手,“你起来吧,继续待在占星楼,若是有重大异动,就尽快通知朕。”   “诺!”   大司命摸摸的退出了南书房,抬头看到了异星,那颗和文曲星挨得很近的异星最近越来越明亮了。   元德帝一听,忙皱紧了眉头,“那太子呢?我说政儿的星象如何?”   大司命不敢说话,直接就跪在地上,头就抵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就跪在那里许久。   “好了,朕已经知晓了,那你可以下去了。看来政儿终究与太子之位无缘,只是今日之事,你勿必与他人言说。”   “诺!”   大司命往退下来,元德帝背手而立。   “至于其他,若有异动,随时来禀。”   “诺。” 第33章 蜜里调油   偌大的南书房中, 也就剩下元德帝一人,元德帝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 身为一名帝王, 仪容还是很重要的。   “明珠皇后到。”   元德帝一听, 脸上的阴韵之色, 当即就消散了不少。明珠皇后与元德帝,那是帝后情深,乃是大夏的一段佳话。   “宣。”   明珠皇后不美, 甚至可以说有点丑, 个子也不高, 可是元德帝却是爱惨了她。用大夏子民的话来说, 元德帝若是一日不见明珠皇后,那便是茶饭不思。   “婠婠,你终是来了, 朕今日甚是想你。”   说着就上前握住了明珠皇后的手, 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爱意。这样的眼神, 也只有明珠皇后出现的时候,才会有。元德帝说着就笑拥着明珠皇后坐下, 手一直握着她的手, 眼里尽是深情。   “陛下,你切莫这样, 若是让宫人瞧见了, 有损你帝王的威严。”明珠皇后免不得朝四周看了一眼, 发现身边无一宫人,稍微放松了些许。   “哼,朕才不怕呢。什么帝王威严,那都是对待旁人的,婠婠,我自是不会对你这般。你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婠婠你今日怎得这么晚才来看我,比昨日整整晚了一个时辰还要多?”   元德帝面露不快之色。   “今日雅儿回来了,我与她说说话,如今雅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想着还要给她寻个驸马,只是她那性子,陛下你也知晓,哎……”明珠皇后一脸的愁容。   元德帝将明珠皇后搂的更紧了,忙用手帮她抚平眉头:“雅儿的事情,自有我来操心,婠婠你就不要管她了。你也多多关心我才是,你今日都没有问我可用饭呢?用了哪些饭?婠婠,我觉得自从雅儿回宫之后,你对我都不甚关心。”元德帝说着还委屈巴巴的看了一下明珠皇后。   明珠皇后扑哧一下就笑了:“陛下,你瞧瞧,你还是一国之君,此番就如同那小孩子一样。那陛下,你可曾用饭了,都用了哪些饭菜?御厨做的可舒心。”   “这还差不多,我吃了,今天吃了两碗饭,御厨做的菜也就一般,没有婠婠你下厨做的好吃的。我也好久没有吃过婠婠你做的饭菜了。”元德帝说着就趁着明珠皇后不注意对着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陛下你……”   明珠皇后又是一阵笑,他们已经都不年轻了,明珠皇后如今也有四十了,在这宫里,原本不美的她早就人老珠黄了,可是元德帝对她的宠爱那是一日胜过一日,在这偌大的大夏皇宫之中,无一后妃可以与明珠皇后争宠,若是与她争宠那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婠婠,我只是好想你。”   元德帝就那样很自然将头靠在明珠皇后的肩上,“婠婠,太子怕是真的要废了,政儿没有帝王之命,大司命方才刚刚来过,我……”   “哈哈哈,陛下,你什么时候竟然也信这些了,陛下你从来都不信这些的,除非你已经对政儿不满了。你我之间,无需那般,有话直说无妨。”   明珠皇后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当初元德帝要册封她为皇后的时候,钦天监的那一群人也全部都言说她无凤命。结果呢,她如今已经成为皇后,还坐稳后位这么多年,若是当初元德帝听信那些人的话,哪能还有今日的她呢。   元德帝的小秘密就这么被明珠皇后窥探出来了。   “婠婠,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是的,朕要废了他。”   明珠皇后不发一言,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陛下,此时你不必与我言说,你乃是大夏帝君,整个大夏都是你的,我永远跟随你。”   元德帝看着明珠皇后,两个人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这么多年里,唯一不变的就是彼此信任。   明珠皇后出身也十分的低微,和元德帝的母妃一样,也是洗脚婢,当初元德帝还是成王,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封地也在苦寒之地。可是元德帝的母妃青姬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虽说她出身低微,一辈子不得宠,她依然想要当时的成王赵明,也就是后来的元德帝可能独当一面,害怕他如同承光帝一样迷恋女色,在婢女的选择上面选择都是面容丑陋的女子。   其中明珠皇后就是赵明的婢女,她跟随赵明去了大楚,在赵明当质子的时候,伴他左右。在大夏皇权斗争之中,她更是陪着赵明曾经被囚大夏死牢三载。   那个时候赵明可谓是举目无亲,众叛亲离。只有婠婠也就是现在的明珠皇后陪伴他左右,七年质子生涯,三年死牢相随,这般的情谊自然是寻常人比不得。   后来赵明称帝了,身边也有美艳佳丽,只是明珠皇后的地位自是其他女子不能比的。而如今的太子也非明珠皇后所出,而是淑妃崔氏所生。早年元德帝还受制于朝臣的时候立的,非他本心。   淑妃崔氏所在的家族十分的强悍,乃是大夏四大家族之一,大夏四大家族,分别为不败陈家,清河崔氏,十铺九沈,江南姓花。清河崔氏乃是大夏大姓,也是簪缨世家,其父乃是当今首辅,位高权重,就算是元德帝如今霸道,也多少也是要给他点面子。   而今元德帝已经要开始动手了,而他想要立的人从来都是四皇子赵湛,乃是他与明珠皇后所出,而非淑妃崔氏之子。   “陛下,三思而后行。只是大司命如此聪明之人,断然不会因太子无帝王之命来寻你,怕是有其他的事情吧。”   “有,说是有异星出。”   明珠皇后猛地抬头望了元德帝一眼:“难道真的如不觉大师所言,这……”   ——   除夕夜里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准备了丰盛的吃食,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将除夕过了。   “二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读书真的能知道那么多吗?”月牙很羡慕读书人,也很尊重读书人,读书人总是知书达礼,说起话来也与其他人很不相同。   傅春江喝了一碗汤,“也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如我一般,我是比较特殊的。月牙你知晓我读书素来很厉害,一般寻常人比不得我了。”傅春江这人在某些时候毫不谦虚。   月牙也知晓他说的实话,毕竟他乡试第一,已经是解元了。   傅春江瞧着月牙在笑:“月牙我教你习字吧,你瞧可好。”   月牙愣了一下子,她知道习字什么的,在大夏即便是男子那都是很少有人会,更不要说她是个女子了,大夏推崇的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以前在李家,李三小姐就不喜读书,说女子读书无用,女子只要貌美如花就可以了。   李三小姐长得貌美,这一点月牙都不得不承认,在徽州府众多大家闺秀之中,单论相貌李三小姐绝对是首推第一。就连李二小姐也无她美貌。   说来也是奇怪了,李二小姐吧,其母乃是扬州瘦马,自古扬州出美人,扬州瘦马更是美人之中的美人,李二小姐理应比李三小姐长得美才是。可事实恰恰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是李二小姐,确然没有李三小姐长得美。   李三小姐长得那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的确确是个美人,也因她长得美,眼界自然要比寻常的人高了一点,一般寻常人她也瞧不上,一心想要高嫁。   “二爷,我很笨的,我怕是你教我,你会被我气死了。我可没有你这般聪明。”月牙说的是实话,她并不聪慧,就比如做绣活吧,宝芳斋说她做的绣活好,其实那不是因她天赋高,而是手熟尔,做得绣活太多了,自然而然也熟了,技术也就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了。可是月牙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一个聪慧的人。   “这有什么啊,月牙你才不笨呢,你就这也能过很好,明日吧,明日我便教你读书吧。”   “《论语》吗?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看懂你给丁全英吧注释的《论语》了?”   傅春江一听,就忍不住的擦汗了,这个,还真的不能给月牙知道了,幸好那本书如今不在跟前,不然若是月牙看得懂,那他岂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其实啊,他真的不是为了自己看才去写的,他那是服务大众,只是觉得大夏这种书也应该存在,总不能整日里只读四书五经吧,那是多么的无趣呢。   当然这种书籍,还是男子之间互相学习交流为主吧,像月牙这样的女子,那就罢了。   “这个,月牙咱们不读《论语》,咱们读其他的,我们先从《三字经》开始学吧,慢慢来,不着急。”傅春江忙朝着月牙一笑。   “啊,有人放鞭炮了。”   月牙听到外面的炮竹声,傅春江发现月牙并没有纠结于《论语》的问题,忙对着月牙说:“走,我们也有鞭炮,也去放吧,我买了。”说子和傅春江就拿起鞭炮朝外面走去。月牙自然也就跟了出去,发现竟然还有人放烟花的。   “烟花我们也有。”   傅春江可是备齐了,当然这些都不是他买的,都是从丁全英那里搜刮的,丁全英是从苏河清那边弄来的,至于苏河清又是从那边给搜刮来的,那就不清楚了,反正最终都到了傅春江的手上。   “月牙,你等着我去放鞭炮了。捂住耳朵。”   傅春江将炮竹放好了,拿出火折子就点燃了炮竹,随后就往月牙这边跑来,在他的身后炮竹就放了出来,声音十分的清脆,月牙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是看着傅春江朝着她走来,忘记了捂住耳朵。   傅春江忙走上了上去,从身后捂住了月牙的耳朵,两个人就站在那里看着炮竹放完了。如今天空还飘着小雪,雪花就落在这两人的身上,可他们都不觉得冷。   “月牙,来给你烟花,放吧。”   “嗯。”   月牙难得如此放松,拿起烟花就放了出来,其实她今年刚刚也就十六岁而已,傅春江看着一脸笑容的月牙,顿觉心里一阵暖,他有很多话要和月牙说。   只是如今他太弱了,那些话还不能说,说了会将月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在大夏对待男子的宽容程度要比女子好得多,所以那些事情还是让他来扛吧,月牙可以这样笑着就好了。 第34章 你的名字   一夜过去之后。   月牙如同往常一日去宝芳斋送绣活,今天是大年初一,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在上京都无亲属, 自然也就没有去走人家了, 也就各自忙碌起来了。月牙和之前宝芳斋的老板约好了, 今日去送绣活, 于是就决定出发。   原本是不需要大年初一去的, 可是因有一位贵客瞧上了月牙的东西,就让月牙给赶赶工,还给提高了工钱, 月牙只要是有钱赚,就很是拼命。   这不尽管最近因过年很是忙碌,月牙还是赶工完成,和傅春江两人也约定好了, 等送完绣活就回家。而傅春江和丁全英两人约好一起去拜访严祭酒, 当然这只是傅春江的说辞。   月牙如今住的地方离宝芳斋还有段距离,大约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好在月牙都习惯了, 如今这路好走的多了, 以前走的都是山路, 如今这平坦大道的, 对于月牙那都是小意思。   终于到了宝芳斋的。   今年是大年初一宝芳斋是不做生意的, 月牙是从后门进去的, 一进去之后, 就有小厮领着月牙进去了。   “月牙, 今日我们老板不在,只有老板娘在,老板去苏州收账还未归来。”   “好。”   做生意也不容易,月牙也知道如今世道赚钱都是辛苦的,因而她做事情都非常的认真。老板不在,老板娘在也是无妨,反正她已经拿到了押金,这一次将钱给她就好了。   月牙就被领到后院去了,这和平日里都是一样的,以前她也在后院等,没一会儿就出来一个妇人,瞧着模样三十岁左右的模样,模样还算是清秀,走了上来。   “月牙,你来了。”   妇人朝着月牙就是一笑,“月牙,你做的绣活做得好,说是宫里的娘娘都瞧上了,说是让你多做一点。”妇人的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月牙。   月牙总觉得这妇人的眼神怪怪的,具体怪在什么地方,她也说不上来。   “哦,她们喜欢就好。这是上次你们要的帕子和香囊,给你。”   “不急不急,月牙你过来,你听我说,我听说你家相公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还让你出来做绣活。怕是家境不富裕吧。”妇人带着笑意,将月牙拉到了自个儿的身边。   月牙警觉性的将自己的手从妇人的手中抽离了,她从来不喜与外人如此的亲近。当初李三小姐也是这么拉着她说话的,结果呢?结果就是让她嫁给一个将死的人。   那红衣妇人瞧着月牙这个样子,忙笑道:“你瞧瞧,你这小媳妇还这么的害羞。月牙这么说吧,有位达官贵人瞧上你的绣活了,今日想要见见你,如今就在后院里面,你可愿意见见。”   “不愿意,我还有事情,我家相公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老板娘你还是将工钱给我结算一下吧,我好回去。”   “嗯?”   红衣妇人瞧着月牙很是惊奇,一般寻常人听到有达官贵人想要见她,那可不是欢喜雀跃,没想到月牙这人竟然只认钱,这人也是没谁了。   “月牙,你真的不见。”   “不见,我要赶着回去做饭呢。”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都约定好了,月牙知道她若是回去晚了,以傅春江的性子肯定是自个儿将饭菜给做了。   月牙这人比较传统的,觉得男主外,女主内,觉得下厨房什么的都应该是女儿家做的,还有就是傅春江是一个读书人,他的那一双手是写文章的。可是她多次劝说傅春江都是没用的,只能自个儿回去早点。   “果然是贤惠的小媳妇啊,杂家就喜你这样的。”   安喜方才一直都在里头听着,想着他是不是瞧错人了,若是月牙方才如同其他的女子那般,欢喜雀跃的进去了,安喜觉得这样的女子也只是寻常货色,没有征服欲了。   他最不喜嫌贫爱富的女子,觉得那样的女子最是廉价。可是月牙偏偏不是,安喜如今是越来越喜欢她。今日瞧见月牙,模样他也是极为的喜欢。虽说不是什么大美人啊,面容也是清秀,长得也是颇为的俊俏,瞧着也很舒服,就是让人看了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   月牙抬头一瞧,是一个男子,这里竟然有外男了,月牙顿时就皱了皱眉头,习惯性的往后退了退,再回头一看那红衣妇人,这里哪里还有那红衣妇人的身影了,早就不见踪影了。   月牙知道这事有蹊跷,当即就转身往外走去,却发现门都已经被封死了,月牙先是一阵慌神,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傅春江以前告诉过她,若是遇到危急的事情,首先是不能慌,一定要镇定下来,要冷静。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月牙面容不改。   安喜瞧着月牙,又靠近了月牙几分,发现她竟然一点都不慌,又看了一眼月牙的手,一眼就瞟见了月牙的手是那般的粗糙,一看就是做惯农活的手,想着原是穷苦农家出来的女子。   “杂家是一个阉人,是服侍当今太子爷的安喜。”   安喜倒是也不回避自个儿的身份,他走到月牙的身边,月牙瞧着他:“哦,安公公你寻我有事吗?小妇人从未见过太子爷,也不曾与之有交际……”   “自然,我想让你做我的娘子,我除了是个阉人之外,其他的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只要跟了我,你以后就不必如此的辛苦了,也不需要回去做饭,自是有人服侍你。你家相公便是是个举子,哪怕他当真中了状元,他这辈子也注定走不到我的高度。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安喜因瞧着月牙的样子,他如今改变主意了。   在月牙的身上,他竟是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感觉,觉得月牙跟他是一类人,都是出身贫苦。觉得这样的女子,还是好生对待的好,他也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夫人。   月牙倒是也听说过阉人娶妻的事情,大夏有权势的太监,基本上都娶妻,有的甚至还有小妾,这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还有宫中多对食,民间大戏里面也有演过。   只是月牙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我想要和二爷永远在一起。你可以给我吗?”   ——   “仲安,你不知道那人就是我的小仙女,应该很漂亮的,我已经和她通信很久了,今天要见面。要不你替我去见面吧,我,我害怕……”丁全英竟然有些紧张了,说话都不利索。   傅春江在一旁笑了笑,原来都是真的,陈国驸马爷和陈国公主真的是早年是靠通信相识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据说是飞鸽传书失误两人才联系上的。   “那可不行,立本这种事情,那可是你的小仙女,我去了算什么事情。立本你长得又不丑,还十分的俊俏,也有才学,为何这般没自信呢。”   傅春江忙推了推丁全英。   “仲安,不是吧,难得听你夸我,我原本这般的优秀,你说我孰与你美?”   傅春江一听,立马就乐了,笑道:“那自然是我了。   “仲安你……”   经过傅春江这般调侃,丁全英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之前他真的是太激动,毕竟是要见面了,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小仙女啊。他就是害怕他这个样子,会被小仙女所不喜。   “好了,去吧,不要让人等急了,我就在你隔壁坐着,放心吧。”   “好。”   丁全英再次收拾了一下,就往第一家酒楼走去,第一家酒楼是傅春江是大夏上京最出名也是最好的酒楼,丁全英定了包厢,和小仙女约好了,就在那里等待着。   傅春江则是在一旁瞧着。   陈国公主赵琳其实不是元德帝的亲女,是元德帝的养女,不过那也是养在明珠皇后名下的养女,元德帝与明珠皇后的感情,那是出了名的好。在大夏无人不知,当初元德帝为了立明珠皇后,那几乎是和整个朝臣为敌,后来也是他的一意孤行,才有了今日的明珠皇后。   而赵琳原本是镇远将军叶峰之女,只是叶峰在与大秦的对战之后,战死沙场了,而当时的赵琳之母也是刚烈的女子,在其夫战死沙场之后,亲自披甲上阵,与大秦铁骑死拼。   赵琳之母陈氏,是不败陈家之女,不败陈家的规矩从来都是只有战死没有投降,她是陈家的九小姐,人称陈九妹。   陈九妹带着大夏残部,死守徐城,将大秦军队困死在九台山上,和他们肉搏血拼,整个人几乎成为血人,全身共计受刀伤一百三十七处,依然拼力血杀,让大秦第九军团竟是无一活人走出九台山。   此举震撼了整个大秦,让人知晓陈家女的不同凡响。只是后来陈九妹也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而叶峰和陈九妹之女就成了孤女,元德帝为了表彰叶峰和陈九妹就收了他们的女儿为义女,并赐国姓,还给她封了属地,养在明珠皇后名下,她的地位说起来可是要比元德帝的一些亲女都要高了,而且她在大夏后宫也颇为的自由。   “仲安,我这样可以吗?”   丁全英还是不放心,又整理了一番,傅春江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快点坐下来了。   “来了。”   傅春江和丁全英打了一个手势,就见一粉衣女子,面带薄衫,施施然的出现在丁全英的身边,丁全英见她走近,慌忙的站起来,整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   “我……”   “你的信鸽?”   粉衣女子扬了扬手中的信鸽,丁全英慌忙的将信鸽从袖口里面拿出来了,这不是他方才一直很着急,这信鸽差点都被他给捂死,这一出来自然是激动。   那信鸽一瞧粉衣女子很是熟悉,忙凑了上去。蹲在她的肩膀上,两人确定了之后,粉衣女子倒是落落大方的坐到了丁全英的对面。而傅春江则是在一旁观察。   还带来了不少大内高手啊,看来书上所言陈国公主身边暗卫甚多,果然都是真的,看来书上也不全部都写的都是假的。瞧着陈国公主是一个人来的,其实这四周都是她的人,只有丁全英这么一个傻乎乎的人,以为就他一个人带人来呢。难怪后来陈国驸马爷当真是有趣啊。傅春江忍不住的喝了一口茶,差点笑出声来。   “小仙女,不不不,在下唐突佳人了,敢问,敢问姑娘芳名……”   丁全英额头上全部都是汗,他好想拿出帕子擦一擦,可是有害怕对面的姑娘瞧见,他的内心很是矛盾,整个人都陷入紧张之中,他真的是太紧张。   赵琳看了一眼丁全英,觉得此人模样还不错,而且还挺有趣的,瞧着他的样子,铁定是没有婚配过,其实赵琳早就将丁全英的底给查得清清楚楚。   只是丁全英全然不知道而已,从来都是她知晓丁全英的身份而已。   “你喊我琳儿就好了,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丁全英,字立本,我……”   丁全英原本想要发挥一下自个儿的文采,显摆一下,怎么现在脑袋都是空白,昨晚还特意练习过了,怎么在关键时候就这样的掉链子呢。他回头看了一眼傅春江,傅春江很淡定在那里喝茶。   “一共十三个,大夏第九局的暗卫们,竟然出现了十三个,看来传闻中陈国公主很是得宠,果然也是真的。”傅春江喃喃自语了一下,随后就回头瞧了一眼丁全英,瞧见丁全英也在看他,忙别过头去。   赵琳顺着丁全英的眼光瞧了过去,在心里也暗笑了一番,原来这家伙也带了帮手啊,有意思。   “琳儿这名字真好听,琳儿其实我没有婚约,尚未成婚,是徽州人士,家境还行,父母早就给我置办婚事……”丁全英越说越说不下去了,“我,琳儿你不要误会,我这是,我……”   赵琳瞧着丁全英的样子,越发的喜欢他了,这样的男子其实挺好,憨厚老实。   “好了,我都知道了。那你想吃什么,我是上京人士,今日我做东吧,要不也请你朋友也过来坐坐。”赵琳说着就笑着看着傅春江的方向,而丁全英一看这个样子,这是暴露了,该死。   “啊,你都知道了,那是我好友——傅春江,他是我们大夏的徽州府的解元,他比我长得好,比我文章也做得好,比我……”   赵琳一瞧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笑了,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夸人的。 第35章 小秘密啦   丁全英终于意识到他又说错话了,明明不应该这么说的,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这一次发挥实在是太失误。那厢傅春江也觉得丁全英够挫的,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 那就起来了, 走到了赵琳和丁全英的面前。   傅春江瞧着面带薄纱的赵琳, 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的陈国公主,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只是还无法看到她在战场的样子。   “琳儿, 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傅春江,傅春江这就是我,我的……”   傅春江见丁全英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在心里帮他捏了一把汗:“立本曾经跟我说起你, 说你是小仙女, 整日你茶饭不思的看着你的书信,信都翻破了。”   “仲安,你, 你怎么什么都说, 我, 琳儿, 我, 我这个……”   丁全英竟然脸红了, 也不知道你到底该说些什么话。虽说傅春江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那都是很私密的事情, 他还是不想让赵琳知道,知道了赵琳怕是会笑话他。   其实傅春江不说,丁全英的事情她也是清清楚楚。她和丁全英的相识真的是偶然,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她都是调查很清楚,至于丁全英的这些事情从来都是知道的。丁全英可是她观察好久,才选中的人,她可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见的人。   这一次见面了,赵琳就已经选定丁全英。   “哈哈哈,那我下次给你写信,看来还要换更好的纸张了。”   赵琳又是一笑。   丁全英一听猛地抬起头来,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下次还会通信,就是证明琳儿对他满意了,这是过了。丁全英内心那个激动,只是不想自己太过失态,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立本,你不是还准备了见面礼吗?怎么不见你送,你快点……”   傅春江觉得丁全英这人反应真的是太失败了,早就应该拿出来,竟然都耗费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进入正题。   “见面礼,对有的,我有的,我准备了。”   丁全英给赵琳准备了荷包,其实这个荷包就是从出自月牙之手,当然丁全英是不知道,他是托苏河清才弄到的,在荷包里面还放了他自己收集的干花片,不值几个钱,可是那都是他自己亲自选的,花片上面还提了字,很辛苦才弄好的。   “给你。”   丁全英说着就将手中的荷包递给了赵琳,赵琳一看,就想起了探子言说丁全英采花摔倒的事情,她就想要去笑,可是当瞧见那干花上面的字,内心也是感动的。   赵琳虽说不是元德帝的亲女,那也是胜似亲女,元德帝给她的待遇只会比其他皇家公主高,不会低,至于钱财自是不会少,她什么都不缺。其实驸马爷方面,明珠皇后早就提过,也给她相看了几个世家子弟,那些子弟赵琳也瞧过,也都是极好的人。可是自从无意间收错了信之后,赵琳就对传信之人感兴趣了。   当时她还在承德避暑,有一只受伤的鸽子跌落在她的跟前,她打开了鸽子带的信,看了一眼,发现丁全英的信,当时也只是觉得鸽子受伤了,她不就忙着救治鸽子。   后来那鸽子也是奇怪,每每都会飞来歇息一段时间,终于她就提笔给丁全英写了第一封信,后来两人一来二往就联系上了,后来她就派人去查丁全英。   发现那真的是偶然,丁全英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一直以来赵琳都活在别人的安排之中,可是如今在婚姻大事方面,她竟是想要那么一点点缘分,于是她想要自己找。   “好,很好,谢谢,我也准备了见面礼。”   说着赵琳就从袖口处抽出一方丝帕递给了丁全英,“这是我亲手绣的,立本你要好好考,考中进士,我就和我阿爹说,我等你。”   赵琳说着就摘下了薄纱,笑对丁全英,丁全英终于看到他的小仙女的长相了,又是一个美人,其实赵琳也不是顶顶的美人,主要是气质出众,身上自带一股子贵族气质。   “好了,你先吃什么,我做东。”   赵琳倒是落落大方,丁全英还在那里愣了一愣。   “小仙女,你好美啊。”   傅春江这才算是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丁全英今天总算是说对了一句话。果然这话一说赵琳很是开心,“那就点菜吧,小二点菜。”   用完饭之后,赵琳自然是不必久留,如今她还不能与丁全英走得太近了,丁全英最起码也要考中进士才可以了,不然很多事情不好办。不过赵琳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赵琳走后,丁全英则是和傅春江两人坐在酒楼之后,两人去结账的时候,发现赵琳早就接完钱了,走人了。   “唉,仲安你瞧我这脑子反应就是比别人慢了一点,我结账怎么就这么的慢呢?又让琳儿破费了。”丁全英一个劲的在哪里懊悔,傅春江则是望了丁全英一眼。   “你也知晓啊,不是看得出来,你的小仙女对你还是很是满意的。立本你有福气了,苟富贵莫相忘,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兄弟我了。”   傅春江知道丁全英以后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国驸马爷,那将来的地位很是不寻常。虽说大夏驸马爷不能担当实权,可是陈国公主不一样啊。陈国公主是元德帝的义女,还养在明珠皇后名下,这就决定了她的身份尊贵。她的生母乃是不败陈家之女。   不败陈家在大夏的地位那自是不寻常,在大夏百年而不倒,足见其家族势力的显赫,也是大夏四大家族之首。而她的生父又是叶家的嫡子,叶家虽说比不上不败陈家的显赫家世,那叶家乃是医学世家,医术精绝。最重要的是陈国公主本身势力也是超群,非寻常女子所能比也。丁全英的命还是很不错的。   “仲安真的啊,你也觉得我还有戏是吧,你咋看出来的?我还以为是我自我感觉良好呢?”   丁全英还是不够自信。   “人家都送你丝帕啦,你还不懂吗?正所谓横也是丝来,竖也是丝,此丝通彼思。立本你若是不是一个傻子,定是能看懂。”傅春江说完就是一阵笑。   而丁全英听了之后,忙将丝帕给塞入怀中。   “嘿嘿嘿,那倒也是。仲安谢啦,明日我们再去看严祭酒吧。今日我要回去啦,好生看书才是。虽说我不知道小仙女的家世,也知晓她出身必是不凡。如今我一个举人定然不行,我一定要考中进士,走了。”   丁全英就开开心心的离开了,而傅春江看着满桌子都没有怎么动筷子的菜,就找来了店小二打包回去,准备和月牙一起吃。这些课都是好菜,月牙都没有吃过。   傅春江打包完毕之后,就兴冲冲的回家了,想着月牙肯定会夸他的节省,又想到月牙和他一起吃饭开心的样子,傅春江的就心情大好。算了算时间,月牙现在也应该回来的。   “月牙,快点出来,我带来好吃的了,一起吃。”   傅春江将东西放到了厨房里面,准备起火热一下,就和月牙一起吃。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瞧见月牙来。要是平日里,月牙早就出现啦。傅春江久久不见月牙出现,自然就去寻她。   “月牙,月牙……”   喊了几声还是不见月牙的踪影,就想着不对劲啊,平日里月牙去送绣活,很快就回来了看。其实前几次傅春江都陪着月牙一起去的,毕竟在上京人生地不熟的,月牙又是一个女儿家,傅春江那是极为的不放心。   送了几次之后和宝芳斋的人熟悉了,傅春江也就没有去送了,而且月牙也单独去了几次,都很顺利。为何今日还没有回来。傅春江随后也问了院里的其他人,大家都说从早上出门之后,就没有瞧见月牙回来。   傅春江自然第一反应就去宝芳斋了,他几乎是狂奔而去。   “啊,月牙啊,来过,送过绣活的,只是送完就回去了看,怎么她没有回去吗?”红衣老板娘就坐在那里,磕着瓜子,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傅春江还是不信。   “月牙,真的送过绣活了?”   “我说这位相公,我这妇人还能诓骗你不成,这大年初一的,我还给月牙赏钱啦呢。你瞧瞧这就是月牙送来的绣活,我还没有卖出去呢。”红衣老板娘说着就将月牙的绣活拿了出来,递给了傅春江让他看看。   傅春江一看,觉得这不是,这就是月牙的绣活,一点儿都没有错,确实是月牙的东西呢。   “对了吧,你也见到了,怎么月牙没有回去吗?是不是出去玩了。如今上京热闹的很,许是出去玩了也不一定。你还不如回家等着吧,月牙也许现在已经回家了也说不准。”   红衣老板娘忙劝说了一般,傅春江瞧着红衣老板娘的样子,也知晓在她的身上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也就回去了。他又往返了家里和宝芳斋。   “是瞧见一女子去过宝芳斋,是她家的小厮从后院领进去的,后来我倒是没有瞧见她出来。不过我中途走过,也许那个时候离开了也不一定。不好说。”   傅春江终于找到了一个人问了一下,那个人也是说不清楚。   “好。”   傅春江觉得红衣老板娘的话肯定说的不实诚。   从后院进去的,傅春江就在宝芳斋的后门来回徘徊了一段时间,就想找个时机进去瞧瞧。终于让他找到了时机,找到机会进去。   宝芳斋的后院十分的安静,也无人,傅春江在在外面摸索着,突然就在后院的一块草地上面看到一个草结。傅春江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个草结是只有他和月牙看得懂。   他们两个人从绩溪去上京之前约定好的,若是遇到危险了,两人分散了,就用草结的方式告诉在什么地方遇到危险了,这样还能留下线索来。月牙是遇到危险了,而且还是在宝芳斋的后院里面。   傅春江现在也意识到了,那就是宝芳斋的老板娘肯定在说谎,她肯定是帮凶,那就好办了。   入夜。   红衣老板娘正吩咐小丫鬟们帮她准备洗澡水,这大冬天的,能够泡个热水澡那真的是舒服。今日她心情很是不错,帮了安公公,得了银钱不说,最重要的是得了安公公的青眼。   谁人不知晓如今的安公公那可是太子爷身边的大红人,太子爷是什么人,将来的万岁爷,知道攀上了这一层关系,宝芳斋的生意的能不做大嘛。   等着老爷回来了,她可一定要邀功,到时候老爷肯定会夸她的,一想到这里,红衣老板娘那就笑的更开心了。至于月牙的事情,月牙与她无亲无故的,是死是活与她何干,赚到手的钱才是真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了,让你们办个事情,都这般办不好,毛手毛脚的,活该一辈子都是丫鬟的命。”红衣老板娘说着就将那些丫鬟全部都轰出去了。   那些丫鬟也都出去。   面对老板娘的责难,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不是让你们全部都出去吗?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老板娘正准备宽衣,下水洗澡呢。听到脚步声了。   “月牙到底在什么地方,快点说,若是不说,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傅春江一个上手就扣住了看老板娘的脖子。   “啊,什么月牙,我根本就不知道。”   傅春江见老板娘嘴硬,当即一个手刀就将她给打晕了,直接就扛出去了,很快的就送到了城外一个破庙中,这里人迹罕至,最适合拷问人了。   傅春江忙给老板娘泼了一盆冰水,将她弄醒了。   “好冷,好冷。”   老板娘哪里吃过这种亏啊,冻得打了一个寒颤,等到她看清楚傅春江的脸后,整个人都有点害怕了。   “月牙在什么地方?”   傅春江面露凶悍之色。   “我不知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月牙送完绣活就回去了,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啊。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我可以报官抓你的,你快点放我回去,那我们就算了。”   老板娘如今还是嘴硬,而傅春江见她如此吗,当即就上手,折断了她的手臂。   “啊……”   那种硬生生的被折断了,那种疼可想而知了。   “说还是不说,你若是在不说,我就在弄断你的另外一条胳膊,再不说,还有你的一双腿,你要不要试试,我真的做得出来。我再问你一遍月牙在哪里?”   傅春江说着就作势要去下手,那老板娘是真的有点怕了。她蜷缩在一个角落中,浑身都瑟瑟发抖。   “说还是不说?”   傅春江说着就拿起她的另外一条胳膊,准备动手。   “别,别,我说,我说就是的了,你不要这样,我现在就说,月牙,月牙,月牙被安公公带走了。我也不想的,其实我也是被逼的。这位相公,你也知道安公公位高权重,是太子爷身边的红人,我……”   老板娘就开始在那里哭诉,而傅春江自然不会信她的话了。   “安公公,你说的是安喜安公公?”   傅春江还不能完全信任老板娘的话,毕竟这女子之前就骗过他的,他必须有十足的证据才是,不然又要白跑一趟了,如今时间宝贵。月牙不能有半点闪失。   “是的,是安喜安公公。之前他的徒弟刘海找到我,说是安公公瞧上了月牙,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瞧上月牙。让我们配合一下,我也是没办法。若是我不配合,我这店在上京就开不下去了。你也知晓,我家里还养了那么多的人,若是这家店倒了,好多人都吃不上饭来。我也是无法,还望这位大爷你体谅一下。”   老板娘梨花带雨的竟是哭了出来,说的还挺惨了。傅春江差点就信了她,想起她今日笑的那么的开心,还有方才对下人的态度,就知晓这妇人心肠歹毒。   “那好,你就在这里待着,等我寻到了月牙,我就放你出去。”   “啊,不是吧。”   说着傅春江就上手,将那老板娘的骨头又给接了上去,随后就将她给绑了起来,嘴巴也堵住,当然在堵住之前,给她喂了一个药丸:“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逃跑。只是这毒药全天下也只有我一人可解,你若是不怕死的话,就尽管逃吧。”傅春江这么一说,那妇人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傅春江说着就将那妇人丢在这破庙之中,去寻月牙去了。   安公公在上京城有自己的府邸,这足见当今太子爷赵政对他确实十分的宠爱,他确实是得势。可是傅春江也知晓安公公此人的恶趣味,就想着要快点,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耽误太长的时间。   安公公府邸。   月牙十分不快的坐在那里,身边已经有丫鬟和婆子正在伺候她。   “夫人,水已经凉了,婢子这就给你再添一些热水来,你真的要洗澡了,不然老爷回来了,我们可交代不了。”那穿着黄色比甲的少女都要哭起来了。   月牙被送到这里之后,安公公就让人带话来了,让众人伺候她沐浴更衣来着,只可惜月牙一直都不配合。这水是凉了热,热了凉的,可是这些婢子也知晓,若是安公公从宫里当差回来了,月牙还没有洗漱完毕的话,到时候她们会死的很惨。   “我不会沐浴更衣的,我要离开这里。” 第36章 强抢民女   月牙现在就想着离开这里,而那些丫鬟们都对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身着粉色比甲的丫鬟忙走了上来:“夫人, 算你行行好吧,你就帮帮我们吧, 沐浴更衣可好,我们求你了。”   月牙回头一看,这丫鬟们都跪倒一片。   若不是月牙做过丫鬟,加上她良善的本心, 肯定会体谅这些丫鬟的,从而也就本着帮着她们的心理, 也就顺势将澡也洗了。可是恰恰的是月牙本来就是丫鬟出身的,她最是明白这些丫鬟的心理。   从来主仆一说,这世上从来都是有恶主子不假,可是也存在居心不良的丫鬟们。以前月牙在李家大院里面, 那些丫鬟婆子背地里面很是阴损。比如李三小姐吧,对丫鬟们并不宽厚, 事实上丫鬟们私下也不喜欢她。   丫鬟们自然不能加害李三小姐,可是她们也有损招, 比如李家三小姐经常喝茶的杯子,有些心黑的丫鬟们直接就将它扔到尿桶里面泡过,然后在洗干净。李三小姐至今都不知晓, 她那么好的青花瓷的茶杯是被丫鬟的尿泡过的。当然这件事情月牙没有参与, 当然她也是知道, 从来也没有说过。   丫鬟们自然也有她们私下的规矩, 不参与可以,若是通风报信了,那肯定就会被孤立了,月牙的口风还算是严的。如今在瞧着这些丫鬟,月牙根本就不理这些人。   “我要回去。”   她猛地站了起来,趁着那些丫鬟全部都跪在地上的时候,就朝外面跑去。其实月牙是知道她根本就跑不出去,她是准备留下一点痕迹然个傅春江来找她。   “夫人,夫人,你可不能跑,追啊。快点将她给抓回来,马上老爷就要回来了。”其中一个黄色比甲的丫鬟反应最是快速,就要去将月牙给抓回来。   月牙自然是跑,她顺手就在地上打了一个草结,那些丫鬟追上她的时候,自然是将她一把扣住。随后就有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走了出来,朝着月牙就望了一眼。   “跑,还学会跑了,既然入了这府,你就是总是插翅也难飞。既然敬酒不吃那就来狠的,来人给我将她洗干净了,等着老爷回来。”   “是,刘妈妈。”   原来此人叫刘妈妈,月牙虽说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力气小,可是面对这么多人,她还是挣扎不得,还是被这些人给抓回去。   其实月牙还算是运气好的,毕竟安喜如今还在宫里,今日也不知道为何元德帝突发奇想,要考诸位皇子学业,他作为太子政身边的红人,这么重要的时刻不能不在。   他从将月牙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宫里,如今还在,元德帝似乎兴致很浓,一直都在考问着。   突然此时,一阵阵鼓声传入大夏皇宫之中。   元德帝皱眉了,这个鼓声是他最不想听到的鼓声,那是大夏赫赫有名的鸣冤鼓,这个鼓自从当年姜如意敲过之后,已经在大夏百年以来,无人在敲过了,鼓的灰尘怕都是有厚厚的一层。   而且这大年初一,这么好的时候,竟然有人来击鼓鸣冤,简直就是太不识趣了,让元德帝心情十分的不好。   为何呢?   鸣冤鼓不同于其他的鼓,即使鸣冤其实也有各地的府衙之类的,这都可以处理的,一般事情绝对不会动用鸣冤鼓,而且击打了鸣冤鼓,申诉的人也要付出很惨烈的代价,有的甚至都要付出性命。所以在大夏这么多年来,击打鸣冤鼓的人那真的是屈指可数。可没想到既然他在任期间碰到了。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啊。元德帝听到这个声音,皇子们的学业也不问,果断的摆驾坤宁宫去找明珠皇后了。在关键的时刻,他想要找到人来给他支持,这人便是明珠皇后。   明珠皇后自然也听到了鸣冤鼓的声音,这声音如此之大,那鼓声一直不停,看来击鼓的人意志非常的坚定。   “婠婠,你听到没有。朕……”   明珠皇后朝着元德帝摇了摇头,指了指四下的宫人。   “你们都下去吧。”   “诺!”   遣散了宫人之后,明珠皇后才走到了元德帝的跟前:“陛下切莫慌张。那人为何击鼓?你可曾寻人来问,开得是哪道门?这些你都要弄清楚不是吗?”   “婠婠,是啊。还是你头脑清楚,我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慌神,我还是不够冷静。李福顺你快去问问那人要告谁,开得是那道门。他还活着吗?”   “诺!”   李福顺是元德帝身边的大太监,他原本还在和徒弟们喝酒庆祝,今日本不是他当值,可是一听到这鸣冤鼓的声音,他哪里还敢喝酒,一下子就赶了过来。   这不果然元德帝让他干活了,幸好在啊,不然元德帝这气稍不顺,他的脑袋就不保了。自古伴君如伴虎,他又不是明珠皇后。   击鼓这人不是旁人就是傅春江,他击鼓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人来了。如果在有一会儿,还没有人来,傅春江真的怀疑这个时候大夏的鸣冤鼓只是摆设呢。   看来真的不是,原来还真的是有用。   如今已经入夜,瞧着那人的打扮,显然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傅春江觉得有点儿对不住这些人,可是无法,月牙的事情可不能耽误了。必须速战速决,争分夺秒。   “你要告谁。”   “当今太子政,告他强抢民女!”   辛从冠还没有完全醒,听到傅春江这么一说,当即就醒了,他真的怀疑他这是听错了,这应该不是听错吧,竟然是真的啊。   “你在说一遍,你要告谁?”   “学生傅春江,要告的人是当今太子政,告他强抢民女。”   傅春江再次重复了一句,辛从冠终于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听错,眼前这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竟然真的要告太子政,那可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这人怕是疯了吧,竟然要告太子,而且还以强抢民女这个名号来告的,即便这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控诉罪名那也是极重,太子就更是不同了,那只会罪加一等。    可是辛从冠也知晓,当今太子政虽说有很多的毛病,为人并不完美,可是他并不好女色,再说太子也选妃,身边佳丽无数,强抢民女这应该是不可能吧。   “你可是要想好了,我若是打开龙门,你就要滚十二道钉板,才能面见当今圣上。那可不好受,若是查出来是诬告,你的小命就没有了。三思而后行。”   “嗯,我知晓,现在还请你开龙门,我要见皇上,草民要讨个说法。”   辛从冠听到傅春江这么一说,算是看出来,这人不是开玩笑的,那是真的了。鸣冤鼓有三道门,其中一道是民门,既是民告民,一般都是地方搞不定,恶霸之类的,这一类的不许见到皇上,一边很好处理,因而也没有什么责罚的,当然这道门也不会开的,遇到这种情况多半地方就可以解决了。   第二道是官门,民告官有时候会需要皇上出门,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可是相对于龙门而言,那代价还算是轻的。而傅春江选择告的这个人乃是太子政。   需要滚下十二道钉板,才能够面见当今皇上了。   辛从冠最终还是开了龙门,没办法,他都闲了好些年了,在这个地方当差真的是太闲了,原本他以为他可以和他老爹一样,一辈子都碰不到呢,就这么请轻轻松松的领着朝廷的薪俸到时候告老还乡呢。没想到啊,竟然让他给遇到了。   而且大夏鸣冤鼓的规矩,既是有人击鼓,那么就应该开门,不管遇到什么人,都要开门,哪怕他告的人是当今的圣上,这是大夏传下来的规矩。   “什么开的是龙门,那人是谁?他告的又是谁?”   元德帝听到李福顺的回话,经不住头皮一炸,其实他害怕自己被告,毕竟他以前也微服私访过,私底下也听到有人骂他。其实当皇帝也不容易,这年头就没有不被骂的皇帝。   只是元德帝又怎么能跟那些平民老百姓去计较这些,比如有一些农妇会说,皇上都是干什么吃的,今年的收成这么不好,也不见他出来说几句话;还如大夏蹴鞠队被对手零分,就连那三岁小儿都骂,陛下真的没用,一个蹴鞠队都弄不起来……   若是一些大臣骂他,他还有个说辞,你说那些妇人和黄口小儿的,他若是计较起来,那他得烦死了。当然这不仅仅是他一个问题,以前他在出楚国当质子的时候,楚皇也被他的子民骂,一想到这里,元德帝立马就平衡了不少,做人就是要看得开,做皇帝也是一样。   可是元德帝也是要面子的人,这真的要死有人上了台面要告他,那确实很没面子。   “那人自称是傅春江,告的人是太子爷,说太子爷强抢民女,这……”   其实在此时此刻李福顺的心里,觉得那肯定是诬告了,太子爷他还是很清楚的,太子爷在这方面还算是洁身自好,强抢民女什么的,断然做不出的。   “啊,告政儿?”   元德帝大吃一惊。   “你且下去吧。”   元德帝忙将李福顺给打发下去了,转身就对站在他身后的明珠皇后说道:“婠婠,你不可不要乱想,这一次真的不是我。我不认识傅春江,我即便是要废了政儿,也不会寻这般一听就是假的事情来废他,就是这傅春江到底是谁?”   明珠皇后瞧着元德帝那个样子,他们两个人果然是多年的夫妻了,事实上明珠皇后刚才还真的是那么想的了,想到这件事情该不会是元德帝自己弄的吧,他果断的否定了。   “陛下,那还是等等吧,今晚他若是能活下来,自然会说清楚的。只是这人怎么会和政儿扯上关系呢?傅春江,这人又是谁?”    明珠皇后还没有听过有关于此人的消息呢。   “父皇,母后,你们听到鸣冤鼓吗?竟然有人击打鸣冤鼓了,我方才在外头听说,那人竟是要告政哥哥,这不是真的吧,到底怎么回事?”赵雅一脸好奇的走到了元德帝和明珠皇后的跟前。   “雅儿,这么晚了,你怎的还不睡?”   来人就是赵雅,赵雅今日身着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装,显得她尤为的雍容华贵。   “儿臣好奇,睡不着,就起身来寻你们了。” 第37章 滚钉板啦   赵雅是元德帝和明珠皇后的亲女, 从小就十分得宠, 相对于同样是元德帝和明珠皇后所出的公子湛而言,对她就没有那么的严厉,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从来对待她就如同普通父母对子女一般,由着她的性子来,只是这样渐渐就养成了她骄纵的性子来, 比如此时, 她这般直冲冲的进来,其实是不合规矩。   “雅儿, 此事非你所能管的, 快点回去。”   难得元德帝拉下脸来, 命赵雅回去。赵雅当即就看向明珠皇后:“母后,儿臣……”   “雅儿, 听你父皇的话, 你先回去吧。早些安歇才是, 来人送雅公主回去。”   “诺!”   最终赵雅还是被送回去了,送走了赵雅之后, 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两人则又开始商议了。   “婠婠, 没想到我竟是成为大夏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在任被击鸣冤鼓的,这传出去,是不是有损我的名声。我这么要脸的一个人……”元德帝是个很矛盾的人。   “这倒是不会, 陛下应该这么想, 正因为你英明神武才有人敢击响鸣冤鼓, 认为你会秉公处理。这也是陛下你是明君的表现,若是换成其他的帝君,许是就不敢了。”   元德帝这么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了。   “说来也是,只是十二道钉板,他不一定能活着进这大夏皇宫。”   这要告的人是太子政,自然是不一样的,不然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告,大夏岂不是乱套了,总是要设置一下门槛,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个门槛了。   “据说早年曾经有人成功过,当然这也是我听说。”   明珠皇后也是捏了一把汗,那也是一条人命,这大过年,若是就死人,那真的是太忌讳了。只是如今也没得办法了,只能等着消息。   傅春江此刻看着这十二道钉板,果然是十二道,幸而他穿得厚,此刻成为一个球了。因为这件事情,他还特意回家去换了衣服,换了月牙给他做的新棉袄。   说出来有点可惜了,月牙做的新棉袄的话,肯定会破的,不过这一切也是值得。大夏滚钉板什么的,那也没啥规定,也没说你什么时候滚完,也没说你不能穿厚衣服,反正就是你要滚完十二道就可以了。   辛从冠看着傅春江正在套衣服,想着这小子不傻啊。   “傅相公,你是今天就滚完,还是分几天呢?”   “今晚。”   辛从冠听了之后,只能给他竖起大拇指,不说其他的,就冲他这份勇气,他都不得不佩服。   “你从左边滚,那边的钉子少点。”   “好。”   辛从冠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倒也不是他对太子政有意见,而是觉得这大过年在他这里死人了,到时候肯定是要他去处理,一想起来要去处理一个死人,还挺不好的。   就想着傅春江活着,到时候面见到了皇上,若当真是诬告,自然会得到惩处,犯不着在这里就死人。   “开始吧。”   傅春江穿好了衣裳,辛从冠就主持他滚。   滚钉板讲究的是技术,还有速度,其实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啦,越快越好了,傅春江既然敢来敲鸣冤鼓,就代表他还是有点把握的,他望着面前的十二道钉板,不决定三块三块的滚,分四次。   “好,傅相公你请。”   傅春江说着就躺了下去,那速度直接看呆了辛从冠的眼睛,这也太快了吧,怪不得他敢敲鼓呢。之前倒是他多虑了,滚完四块之后,傅春江的棉袄果然的破了。   他脱下了棉袄,又换了破棉袄,这是从四合院老大爷那边拿的。傅春江一回去,找东西。那老大爷就来问他月牙怎么没有回来,傅春江倒是也没有瞒着老大爷,说是他要去敲鸣冤鼓,老大爷听了之后,果断的将他的两件棉袄借给了他,让他放心的滚,他有钱置办新的过冬的衣物。傅春江也没有客气。   “傅相公你这速度,原来你竟是练家子出身啊,我竟是没有瞧出来?”辛从冠现在越来越想,肯定是他多虑了,而傅春江倒是也没有否认,他确实是能文能武。只是平时得不到时机展示一下而已,这一次也就随意露了一首。   至于大夏鸣冤鼓的规矩,在傅春江看来,还是操作性的,若不是月牙的事情太着急了,他可以一天滚一块,那样他几乎毫发无损,如今这个多少还是要吃点苦头。只是和以前相比,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这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去强抢民女,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大胆刁民,竟是敢诬告本太子。”赵政一脸的不快,如今他在东宫来回踱步,今日离开他是越来越焦躁了。   安喜忙在一旁安慰:“太子爷,你也知晓那是诬告,陛下明察秋毫,定然不会被那刁民所蒙蔽,这等刁民死不足惜,他还要滚十二道钉板,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赵政听了安喜的话,心里多少安慰了些许,可是等到他停下来的之后,更多的是不安,他总觉得他这个太子位置坐不稳了,近日来也整日噩梦连连的。   “唉,父皇本就不喜我,还有朝中早就有了废太子的声音,我是怕……”赵政这个太子做的也是艰难了。其实他自己也知晓能力欠缺,不及他的几位弟弟。只是他既是当上了太子,又有强大的外戚作为支持,他也不想下来,谁人不想当皇帝,他也想啊,根本就不会退位,这些年他做什么那都是谨小慎微,生怕有人寻出差错来,如履薄冰。   “太子你乃是淑妃娘娘的亲子,陛下不会废了你的,老奴方才已经派人去知会淑妃娘娘,娘娘应该马上就到了。”   “母妃?”   “淑妃娘娘到。”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淑妃风尘仆仆的到了。淑妃崔氏是当今首辅崔致远的嫡女,身份尊贵,娘家势力也大,在大夏后宫地位也是极高,也是当今太子爷的生母,自然与其他嫔妃很是不同。   大夏皇宫之中,因明珠皇后备受恩宠,她的地位自然动摇不得,淑妃崔氏早年入宫的时候,还曾想过,明珠皇后曾经只是一介婢女,与元德帝那也只是患难之情,单论爱情那肯定是不多,谁人会喜欢上一个相貌丑陋的婢女,她出身高贵,长相貌美,在大夏后宫诸多佳丽之后,那也是佼佼者,定能取代明珠皇后。   可是后来因为那么多事情,淑妃崔氏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在元德帝的心目中永远都比不过明珠皇后,也取代不了她,她也就认命了。   男子本就三妻四妾,更何况元的顶还是帝王,她已经有淑妃之位,她也是很满足的,这做人就是要知足,后来她还生下第一个生下了男胎,被元德帝立为储君,那是她最风光的时候,毕竟在她之上还有皇贵妃陈氏,那可是不败陈家之女,论起家世丝毫不逊色。   只可惜啊,陈氏没有她的福气,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而已,不想她一举得男。至于其他妃子那都不足为惧。   “母妃,你来啦。”   “我来了,方才本宫也听闻,政儿我问你,你当真没有强抢民女?”   淑妃倒是也不是不相信太子政,只是有些话她要问清楚,才更有底气,毕竟鸣冤鼓这还是百年头一遭,而且一上来就是告太子政的,不说旁人,就连她都震惊啦。   “母妃,怎么可能?你也知晓我本不好女色,儿臣的府中从不缺少女子。儿臣本就不需要强抢民女,若是我想要的话,什么女子不乖乖的跟了儿臣,儿臣用的了抢吗?”   淑妃听了觉得这倒也是,她的儿子可是当今太子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普天之下,那个女子能够拒绝太子爷的恩宠。那么只能是那人诬告了。   “那本宫倒是要看看,谁人这般大的胆子,竟是敢诬告当今太子,政儿你随我去南书房,你父皇此时怕是在南书房之中,那人据说活着进了大夏皇宫,他倒也是一条血性的汉子。”   傅春江终于成功的滚完了十二道钉板,身上肯定是受了伤,不过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只是这一次时间太紧了,准备太仓促,不然他肯定能毫发无伤的走近这大夏皇宫。   “陛下,他来了。”   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两人对望了一眼。   “婠婠,没想到这傅春江真的是一条血性汉子,他竟然真的滚了进来。婠婠……”元德帝习惯性的握住明珠皇后的手。明珠皇后拍了拍他的手:“陛下,你乃是大夏明君,定是会秉公办事,你虽有废太子之心,若是那人当真是诬告的话,也不能随意定太子的罪。太子也是你的儿子,其他孩子都看着你呢。若是太子当真犯了错,大夏子民也看着。陛下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力,这些年你一直都处理的很好,我一直以你为荣。”   得了明珠皇后的话,元德帝终于还是摆驾离开了坤宁宫,前往南书房去了。   元德帝其实是一个不自信的人,这主要和他出身低微有很大的关系,他的母妃不得宠,连带他也不得宠,从小他都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各项能力都不突出,他的父皇甚至都忘记了他的存在,他习惯于沉默寡言,在很多的事情上都犹豫不决的,还挺优柔寡断。当然这些从他做了帝王之后,都只在明珠皇后面前才会暴露,在外人面前,她从来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帝王,甚至还有一点暴脾气。   李福顺则是将傅春江领到了南书房。   “傅相公,需不需要传太医为你诊治一下?”   毕竟刚刚滚过十二道钉板,想着他现在肯定是强力撑着,为了害怕他触怒天威。   “不用了,多谢李公公。”    李福顺见他这么一说,既然他都这样要求的话,那只能等着元德帝来。    “太子殿下,淑妃娘娘驾到。”   还没有等到元德帝来到这里,太子政和淑妃崔氏已经提前到了。两人倒是直接就进入了南书房,当然也见到傅春江。傅春江和太子政四目相对了一番。   傅春江瞧着太子政,太子政也瞧着他。   傅春江看了之后,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史书果然都是胜利者写的,其实太子政也没有史书上面写的那般不堪,这人长得还挺不错,为何史书说他长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呢。 第38章 月牙我疼   傅春江对写史书的人表示了严重的怀疑,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废太子赵政其实长相还是颇为英伟,但从长相来看, 美男子倒是还是谈不上, 可还是要比寻常人要好一点,傅春江想着大夏皇室也不会出丑男,毕竟元德帝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美男皇帝, 其中淑妃崔氏能是一美艳动人留名与史书。想着这两人的儿子也不会丑陋。   所以早年傅春江在看史书的时候,史书上记载太子政长相丑陋的时候,他在心里还暗搓搓的想过, 那就是太子政是不是不是元德帝亲生的, 不然元德帝怎么会废了他。在大夏废太子那是大事情,鲜少有废太子的, 元德帝等于开创了先河。   如今一瞧太子政见他还与元德帝有几分相像, 就知晓太子政定是元德帝亲生的, 至于史书上说,元德帝废除太子政的原因是其御下不严,能力低下……   一连串的原因,其实具体的史书上面也没有说。   “政儿,你且瞧见了,如今有人敲响鸣冤鼓, 告的那人便是你, 说你强抢民女, 你作何解释?”元德帝摆手就示意李福顺将淑妃带下去, 他不喜后宫参政。   尤其是处理太子政的事情的时候, 更不惜淑妃在,淑妃乃是太子政的母妃,对待太子政在元德帝看来那是过分的溺爱。自古慈母多败儿,元德帝觉得太子政被养废了,很大程度上是有赖于淑妃。   太子政冷然的瞧了一眼傅春江,他瞧着傅春江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说句实在话,他也挺佩服傅春江的,滚了十二道钉板,如今还能够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脸上丝毫没有露出痛苦之色的人,这样的人不说其他,绝对是一个狠角色。想着他早些时候还挺欣赏傅春江的,想要将他收在麾下,没想到此人不识抬举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要敲响鸣冤鼓,陷害与他,简直就是可恨。   “父皇,儿臣从未强抢民女,既然他来告儿臣,总是要有证据才是。单凭他空口白话,岂能做真,儿臣觉得他乃是诬告。儿臣乃是大夏太子,岂能不知强抢民女乃是大罪。父皇若是单凭此人胡言乱语,就定儿臣的罪,儿臣不服,儿臣冤枉。”   太子政虽说个人能力不突出,可是也不是个傻子,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去承认了。   元德帝瞧着太子政,又看了一眼傅春江,他刚刚从李福顺那里得了消息知晓傅春江的身份,原来他是这一次进京赶考的举子,为人学业还很出色,是徽州府的解元,而且还是大夏蹴鞠队的守门员,为人平日里也挺低调的,和太子两人那都是八竿子打不着边际的关系。所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也没有任何动机陷害太子政。   “好,傅春江那朕问你,你说太子强抢民女可有证据?”   “有。”   傅春江不卑不亢,历史上的元德帝是一个有道明君,还算是一个人物,傅春江就是因为这个,才走了这么一条路。   “那你且拿出证据来给本宫瞧瞧,本太子就不信了。无中生有的事情还能有证据了不成?”太子政此人易冲动,一下子就冲到了傅春江的面前,若不是元德帝轻咳了一声,他怕是一拳就锤到了傅春江的脸上。   “政儿,你且下来。”   元德帝压低的声音,太子政这才冷静下来,忙退了下来。   “傅春江,你说证据在何处?”   “学生亲眼所见,太子将抢的女子塞在上京七十二道胡同四院的宅清府邸,陛下若是不信,一搜便知。”   宅清府邸就是安喜置办的府邸,只是安喜这个人喜仗势欺人,用的是太子爷的名号而已,当然太子政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他对于手下的人打着他的名号办的那些事情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根本就不会深究。而安喜是他身边的红人,太子政对他很是宽厚,置办什么府邸的,太子政从来不管。   “父皇,儿臣根本就没有置办这处府邸,他就是血口喷人!”   太子政不知道,自然就是不认了,而一旁的安喜大感情况不妙了,他在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将那些女子转移走了才是,不然的话,若是真的搜查了,到时候即便太子爷没事,他也是走不了兜着走。他就想着给刘海递信,让他赶紧回去遣散众人。   可倒是姜还是老的辣,他们都小瞧了元德帝,可大夏的第九局了,傅春江刚刚说完,第九局的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找到了宅清府邸,而没一会儿李福顺就将宅清府邸的归属情况弄清楚了。   “陛下,是太子爷名下的。”   元德帝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皮,而一旁的太子政直接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我名下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而那边安喜整个人差点就瘫在地上了,他的脸色吓得惨白,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他知道的,这一次他是在劫难逃,只能抬头看向傅春江。   此人到底是何人?   上次他见到傅春江的时候,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傅春江还给他打赏了,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他也没有为难傅春江。甚至还想着拉拢一下傅春江,帮衬着他。为何傅春江会与他为敌。   突然此时安喜想到的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旁人,而是李月牙,李月牙听宝芳斋的老板娘说月牙是徽州人士,好像是徽州绩溪人,而傅春江也是徽州绩溪人。   可是安喜知道傅春江没有成亲,李月牙是已经成婚的,这两个人怎么想也不会有关系的,如今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元德帝瞧着傅春江,见他一直神情淡定,整个人一直站在那里,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的痛苦之色。元德帝在心里也暗暗佩服此人,是个能忍的人。   滚了大夏十二道钉板,不死也要退层皮,即便是穿了很厚的衣服,怎么可能不受伤。那样的钉板元德帝早年也曾领教过,那个时候大夏皇族内斗厉害,当然他只滚了两道,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太痛苦了。如今傅春江竟还能够站在这里,撑着不倒,已经非常人所能及的。   “等!”   元德帝看都不看太子政,现在的太子政说话也没有任何的效用了,不管是元德帝还是其他人,都讲究的是证据,大多数的罪犯肯定是选择否认,刚才的调查结果已经充分说明太子政在说谎。   “陛下,第九局领人进来了。”   “宣!”   傅春江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在一大群女子之中果然有月牙,他原本阴韵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喜色,瞧着月牙的气色还不错,也没有伤着,比起其他女子要好得多,其他女子有被抬进来的,还有的人一瞧就是神志不清,还有的脸上还有血痕,在这么多的女子之中,唯有月牙的气色最好。   幸好来得及,幸好没有出事情,傅春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这些?”   元德帝看着被抬进来的两名女子,面容枯槁,瘦如饿殍,看着还有点恐怖来着。   “陛下,陛下,还请为我们做主,都是那死太监,你瞧瞧,你瞧瞧我们……”终于有个女子开口,当即就撸起袖子来,胳膊上面那密密麻麻的都是疤,新伤加旧伤的,看着让人触目惊心,更有女子大胆开放的,直接要袒胸露背的,被身边的人给劝住了。   “政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政也被眼前的事情惊住了,他也觉得实在是太惨了,谁人可以对女子下这么狠的手。太子政虽说能力并不突出,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从小也是师从名师,礼仪忠孝还是懂的,而且他也有妻儿,也有母妃,对待女子,他虽说不能待她们如珠如宝吧,可是断然不会这般折磨羞辱她们,这实在是非人所为。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这些人儿臣从未见过,更不会做出此等非人行径!”   元德帝瞧着这些女子的惨样,就想起当初他被困死牢被折磨的样子,难免触情生情,又想起当初他众叛亲离,唯有明珠皇后一人陪在他的身边,当初明珠皇后为了给他弄吃的,总是将自己仅有的口粮剩下来给他吃,而明珠皇后饿了,竟是去吃老鼠,而且明珠皇后也曾经被折磨成这般。元德帝一看气就不打一处出。   那个时候他是没有办法,人微言轻,一直对护不住明珠皇后心存愧疚。身为一名男子,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他曾经是那么的无能过,而今瞧着这些手无寸铁的女子被如此伤害,他们也是有家人的,只因此人是太子,那种强权说带来的压迫感和无力感,元德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不能忘。   “好,那朕问你们,到底是谁人将你们弄成这样?”   元德帝问那些女子,那些女子全部都不语,眼里尽是闪烁之色,都不敢说。   “朕让你们说,你们便说,在大夏万字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夏早就有先例,说,朕命你们说。定是要实话实说,若是胆敢隐瞒不报,仔细你们的脑袋。”   元德帝立马就板起脸来,不怒自威,瞧着他的样子,那些妇人自然全部吓得脸色苍白。   “是安公公,是安喜安公公,是她,他还杀了民妇的夫君。小妇人本和夫君是恩爱夫妻,两人只是一直都在东市买菜,被安公公无意之中瞧见了,安公公就是要要小妇人跟着他。小妇人不从,他就抢了小妇人,夫君来寻,他就说他是太子爷跟前的大红人,命人活生生的将我夫君给打死了,我夫君死的时候才二十岁,他才二十岁,还请陛下为小妇人我做主。”   其中一个女子说完,就一直在那里磕头,其他人女子也纷纷开始说,那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惨,当然还说安喜是多么的变态之类的,家里还有一个刑房,里面各种各样的折磨手段,简直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和我一起进来的女子,都已经被折磨致死,陛下你可以去查查,那女子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岁,陛下我们也是你的子民,你可不能因他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陛下……”   元德帝原本还想问话的,可是他的声音早就被一群妇人的哭声给盖过去了,面对着这满屋子的女人的哭声,元德帝那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大过年的,哭丧似的。   “宣太医。”   如今太晚了,元德帝如今不比年轻那会儿,这年纪大了,也就扛不住了,就命人将这些女子安顿下来,想要回家的,都由第九局的人护送回家,专人保护着,若是想要留在皇宫的那也可以暂住。   至于太子和安喜自然是收监了,傅春江和那些妇人是一样的待遇。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都选择了回家,出了宫之后,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在第九局人的护送下,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里关上了门之后,月牙在忙冲到傅春江的面前,眼里含泪道:“二爷,你不要命了,你怎么可以去敲鸣冤鼓呢?你到底怎么样了?”月牙的眼泪都要下来。   旁人瞧不出来的,她看得出来,她知道傅春江此人从来都是能忍的人,十二道钉板,傅春江看似是毫发无伤,那都是给旁人看的,月牙知道,傅春江虽然强,那也是人啊,他不是神。   “月牙,你不要哭,我没事的,你没事就好,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傅春江说着还在月牙面前故作轻松的转了一圈,突然转过身来,他一把就将月牙抱在怀里。   “月牙,我好想你。”   傅春江真的是怕极了,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月牙一个人了。   “二爷,你怎么了?”   “月牙,我好疼啊,好疼,全身都疼,我……”说着傅春江就那样一头栽下去了,他是真的疼了,十二道钉板怎么可以那般轻易的就滚过去了,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月牙如今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和以前傅春江晕倒处理一样,用她那瘦弱的身子吃力的将傅春江拖到了床上,然后就给傅春江宽衣,当脱下傅春江的外衣之后,看到傅春江那染血的亵衣,亵衣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都是血,这到底是多么的能忍啊,那该有多疼,月牙知道这些是不至死,可是那也是真受罪。   “二爷……”   月牙忙拿出金疮药来,给傅春江上药…… 第39章 帝王之爱   月牙拿出剪刀慢慢的剪开了亵衣, 如果这样一撕下去的话,估计是要连着皮了, 会疼死。滚钉板的伤还不同于其他的伤, 那伤口都是不大的,很小很细,却都是密密麻麻的, 而傅春江却在那些人面前一声不吭,一直坚持到家里,才说出来。月牙现在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只想傅春江快点好起来。   这一次月牙才深刻的感觉到权利的可怕性, 那个人只是一个阉人,就因为是太子跟前的红人, 就可以为所欲为, 而傅春江为了救她, 竟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目前的情况下来看,还不一定能够成功,毕竟那人的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傅春江此番告的人可是当今太子爷。   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当真如此,月牙害怕的是, 这一次因为她不但没有解决问题, 还会连累傅春江无法考取功名, 到时候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月牙, 不要怕, 有我!”   迷迷糊糊之中傅春江反反复复的说着这话,而月牙则是探入手去,摸着他的脑袋,发现他正在发高烧,嘴唇都干得开裂,她忙拿起棉球沾水给傅春江润嘴唇。   大夏皇宫中。   元德帝已经回到了坤宁宫,明珠皇后也听闻了事情的进展,明珠皇后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那就是太子政的太子位置是要到头啦。她心里自然是暗爽了。   明珠皇后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她本是婢女出身能走到今日,成为一国之母,坐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将后宫那些高门贵女制服的服服帖帖的,仰仗的可从来不全是元德帝的宠爱。   一个女人若是仰仗一个男人的宠爱得到了全部,那么这是极度危险的,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明珠皇后比任何女人都要清醒,元德帝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他自己。当然这也无可厚非,她已经比太多的女子幸运了,而且押宝也押对了。也因她,让大夏很多出身底层的女子看到了希望。   这也是元德帝的一大目的吧。   “婠婠,你是没有看到那些女子,我在想怎么办?若是因为此事废了太子,怕是太过于薄情了。太子到底是我的亲子,可是太子的能力确实是难堪大用,冲动鲁莽不说,还喜偏听偏信,最重要的是他无治国之才。”   元德帝其实早就有了废太子之心,一直迟迟未决,只是因太子乃是淑妃崔氏之女,除却忌惮崔氏的势力之外,还有就是太子政到底还是他的亲子。   而且明珠皇后也从未提出要立公子湛为太子,于是元德帝一直都在观察,可是近日来太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如今竟是闹出这等大事情来,鸣冤鼓的事情可不是随便糊弄就可以解决的,等到休沐结束之后,御史台的那群老匹夫们,到时候怕是奏折会弹劾死太子爷。大夏各方势力盘踞,到时候免不得内斗起来。   “陛下,你乃是一国之主,此番事情确实需要三思而后行。这乃是国事,自古后宫不得参政。”明珠皇后说着就命宫人上了糕点,元德帝看着这些糕点都是他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可是如今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他在想两全之策,显然是太难了。主要敲鼓之人还不是旁人,是傅春江,还是一名学子,徽州府的解元,这和普通妇人不一样了。元德帝觉得要治理好天下,首先就要治住这些读书人的嘴。一般乡野村夫根本就掀不起浪花来。读书人都不一样,元德帝还记得他的父皇承光帝,当时被那些文人墨客著书立传骂得那叫一个惨。   他可不想步他父皇的后尘,怎么也要留点好名声在后世吧。   “婠婠,我真的好苦恼。这事情肯定要处理。只是我还没有想到好的处理办法来……”   元德帝眉头紧皱着,明珠皇后则是笑了笑:“陛下,切莫伤神,臣妾觉得太子的事情,暂时可以不论。只是那太子断然是留不得了。”   元德帝一听,当即就有了法子。   “淑妃娘娘到!”   还没有等到元德帝离开坤宁宫,淑妃已经等不及了,已经慌忙的来到这里了。如今太子已经被禁足了,后果可想而知的严重,她不能再在宫里等下去。   方才她已经命人去给崔首辅送了信件来,而她现在也亲自来坤宁宫。   “宣!”   元德帝立马就恢复了威严,在其他宫妃面前,他从来都是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在淑妃面前也是一样。   “陛下,臣妾有罪!”   淑妃刚刚一进来,就跪在元德帝的面前,直接就上演了负荆请罪的戏码。   “淑妃你这是作甚,快快请起,你切莫这般。太子的事情,朕也在想办法,太子本就是被人教唆,乃是被安喜蒙在鼓里了。虽说他有个御下不严的罪,但是也犯不着你这般。”   元德帝免不得宽慰了淑妃几句话,这话说了之后,淑妃就更加的慌神。淑妃和元德帝那也是多年,对他的脾气最是了解,他越是这么说,那就代表事情越是严重。   若是元德帝今日训斥她一番,亦或者说教太子一顿,淑妃倒是不怕了,可是这一次元德帝竟然是宽慰她,这事情比她想象中要严重的多。淑妃抬头就看了一眼明珠皇后。   这么多年明珠皇后依旧没有变,还是这么的丑陋,粗鄙。淑妃实在是想不通,元德帝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又怎么会让这样的女人成为大夏的国母,这样的女人如何带的出去。   “陛下,太子他年少无知,才会错信他人,那安喜太监,简直是太可恶了!”   淑妃也是女子,今日来之前自是去瞧过那些女子,真的是伤的不轻,还有就是安喜果然是阴损之人,自己没那玩意了,还去折辱那些女子,有些女子的下面简直就是不能看。这样无耻变态的行径,她都看不下去,恨不得将那安喜太监千刀万剐。   “淑妃,朕是知晓的,那太监自是留不得,朕已经判他凌迟了,只是如今正值新年,不易见血光,等着过完元宵,再处理他也不迟。只是政儿,这段时间还是在东宫好些温书才是。”   元德帝并没有说要太子政何时解除禁足,也未说让他温书到了何时,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淑妃根本就不容下手。若是当真元德帝提出废太子了,淑妃还有话能说,如今他不说废也不说不废,让淑妃根本就拿不准,而元德帝的心思从来也是她揣测不出来了,喜怒不言与色。   “陛下……”   “淑妃,走,朕今晚就宿在你宫里了,你切莫哭泣。哭什么,政儿也是朕的孩子,子不教父之过,乃是朕的过错。”说着元德帝就回头看了明珠皇后一眼,明珠皇后微微点头,他就扶着淑妃出去。   等到元德帝离去之后,身边的孙嬷嬷就上前给明珠皇后收拾东西。   “皇后,淑妃真的是天生妖媚之态,都来坤宁宫抢人了……”   孙嬷嬷乃是明珠皇后的心腹,是她本族的一个姆妈,在明珠皇后的时候小的时候待她有恩,后来明珠皇后发达了,见她老无所依,就招她入宫了,这些年都侍奉在明珠皇后的跟前。   “孙妈妈,都这么多年了,自古这帝王之爱,那都是雨露均沾而已。你道陛下对我娇宠,世人也道陛下对我娇宠,都羡我,后宫的佳丽多半也是如此,还有人妒我。其实,我与陛下成婚多载,若是说陛下与我无感情,那定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是说陛下只是钟爱我,那是做不得真。”明珠皇后坐了下来。   “槽糠之妻不下堂这是世人所推崇的规矩,若是陛下当真得势了,将我给抛弃了,他便是无情无义。反而他力排众议,立了我为后,不仅仅可是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还可以平衡各族的势力,后宫女子,尤其是那些高门贵女们,谁人身后没一个强大的外戚,淑妃崔氏,还是贵妃陈氏,还有德妃花氏,立了谁,都不好。唯有立了我……”   明珠皇后坐在那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世人皆说她好命,可以得到元德帝的宠爱,只有她自个儿最是清楚,女子安身立命从来靠的都是她自己。   明珠皇后与元德帝那是患难与共,生死相随,而且她为元德帝剩下了三女两子,五个孩子,若是元德帝将她给抛弃了,元德帝所谓的民心所向,那就很难维持了。   毕竟她在,大夏那些底层的人还有希望,在整个大夏,高门贵族总是少数,平民百姓才是大多数。   “皇后还是你看得清,只是此番太子爷,那四皇子?”   “不急不急。这大夏的皇帝必定是我儿,那只是早晚的事情。”   ——   第二天一早,傅春江就醒来了,真的是太疼了,昨夜他一直死扛着,可是在回到家里,瞧见月牙的时候,他就不想扛了,就想和月牙好生说说。   今早一起来,浑身自然是疼,稍微一动,就很疼,他一查看,发现他的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他下意识的掀开了被子,看了看下面,发现亵裤也已经换了。   一想到这事情怕是月牙干的,傅春江当即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月牙了,其实啊,傅春江这个人,很保守,而且他也从未让女子帮他换过亵裤,除了他娘亲,他也从未让其他女子瞧过他的身子。   “我说仲安,你也太强了,原来大夏鸣冤鼓是你敲的,你现在在上京可算是出名了,好多人莫名想见你呢。”傅春江还在为月牙将他的亵裤换了而想着怎么去面对月牙的。   这会儿就听到丁全英的声音,丁全英手里还拎了一包药,来到了傅春江的面前。丁全英最近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了自己的小仙女不说,而且家里还传来喜事,他老爹做生意赚了不少,原本想着今日去城隍庙算上一卦来着,看看来年的运势。可月牙那是连夜去敲他的门,将他给弄起来了。就是为了给傅春江换衣裳。   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人那非常的要好,自然不会推辞。   “立本,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是来看你了,你伤的不轻,昨夜我给你换衣裳,你这小子不要命了。你不知道月牙哭成什么样子了,如今怕是眼睛都肿了。”   丁全英一想起月牙那惨兮兮的样子,又想到傅春江如今的样子,想着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开考了,这身子能不能恢复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的科考资格能不能保住,那都不好说。   他告的人可不是寻常人,那可是当今的太子爷。   “我的衣裳是你换的?”   “是啊,不是我还能是谁?难不成你以为是……”丁全英原本想着开玩笑的,可是想着那玩笑有些过分,还是决定不说了。   “立本你回来了。”   “月牙我抓了药给你,你去煎药吧,外头没事,大家也就是在议论,说是太子爷已经被禁足了。”丁全英也就将外面的事情和月牙说了一通,当然还也将外面的人对傅春江高度评价的事情告知了她一声。   傅春江这一次做的事情,那可是解救了被安公公糟践的女子,那是大功德了,据说还惊动了皇觉寺的不觉大师,不觉大师今日入宫面圣,反正什么传闻都有。总之那就是傅春江是替天行道了,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那我去煎药了,二爷你可好点了。”   月牙的眼睛都肿了,瞧着是哭过了。   “月牙我没事,皮糙肉厚的,男人们,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差不多,睡一觉就好多了。”傅春江故作轻松的说道。和昨晚那么虚弱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月牙想着这怕是因丁全英在这里吧,傅春江要面子,不说真话。她就去煎药去了。随后傅春江和丁全英两人就说了一会儿话,丁全英还要忙着温书,就先回去了。   如今整个房间里面就剩下了傅春江,他还在回忆,太子政不是今年被废的,今年是元德九年,太子政是元德十二年被废的,还差三年的时间,那么这一次他可是要想好一个万全的计策才是,不然就要将自己给折了进去,如今月牙已经无事,他若是折了进去,那样就不好了。要好生想想才是,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傅春江想了一通,想着那些受害的女子,那日那些女子在哭诉的时候,他记得其中有个女子,自称叫陈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陈蓉乃是不败陈家陈三公子的小妾所出,因小妾犯了错误,被逐陈家。可陈蓉到底也是不败陈家的女儿,而贵妃陈氏也是陈家女,与淑妃崔氏在后宫之中斗的厉害。   “好,这样就好。容我写个帖子。”自古擒贼先擒王,要连根拔起才对,不然等到他们反噬的话,只会更加的凶猛。傅春江吃的亏已经够多了,他不会再走老路。 第40章 正面撕开   在大夏, 民间的小道消息传播的很快,比如傅春江敲响鸣冤鼓的事情,这是一件大事情, 其中的真相到底如何, 很多人并不关心,他们看中的是结果,还会八卦为何会这样。   于是在有人有意的引导下, 很多事情也就变味,原本是傅春江为了救月牙敲响的鸣冤鼓, 到了后来变味成,不败陈家和清河崔氏两族斗争的事情。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淑妃崔氏和贵妃陈氏的耳中。淑妃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觉得傅春江这么一个举子, 与太子政那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两人没有瓜葛, 与那些被安喜太监捉住的妇人, 据说只是其中一个人有点关系, 即便要告那也只是告安喜,也不应该直接告太子政,这后面肯定是有推手。   她一直在想, 这个推手到底是谁?不然以傅春江这一个来自乡下的读书人, 哪有如此的胆量呢?   “没想到竟是陈家的人,本宫就知晓, 贵妃一直羡慕我生男, 我儿立了太子。可她肚皮不争气, 生了一个丫头片子,怨不得了谁!”淑妃崔氏卧坐在绣花缠枝榻上。   她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忙上前搀扶起她来,这些年淑妃崔氏在宫里养尊处优,长得尤为的丰腴,她用手抚了抚鬓角:“娘娘,你切莫生气。你瞧,昨夜虽说太子被告了,可陛下还不是宿在你的宫里,还来宽慰你,生怕你不开心。陛下心里还是有你,有太子的。这是贵妃娘娘那里不能比的。”   淑妃在梳妆台前坐定,身边的宫女也就上来伺候起来。   “那倒也是,陛下心里怎会无我。世人皆说陛下喜爱明珠皇后。本宫也觉得陛下确然是喜她,毕竟陛下乃是有情有义之人,岂能薄待了她,陛下只是还恩与她而已,本宫则是不同了。陛下这些年对待本宫我也是恩宠又加,还立了我儿为太子,若是他当真爱惨了明珠皇后当年就力排众议,立公子湛为太子了。”   “那是,娘娘切莫生气,如今太子也只是被要求禁足而已,发生此等事情,太子也是……”   “那定然是要禁足的,政儿这一次做的事情,就连本宫都看不下去了。那安喜自是留不得,岂能这般待那些女子。”淑妃一边说着一边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必如此华贵,你们替本宫换身衣裳,朴素一点,寡淡一些也好,妆容也是。待会儿本宫还要去看那些女子。还有给本宫准备一些银钱,待会儿一并带去。”   淑妃也是在宫里多年,如今发生此等大事情,太子必然也是有过的,对于元德帝将太子禁足一事,她也觉得并没有做错。只要不废太子,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而与此同时,贵妃陈氏正在御花园里面赏花,这些年她在后宫之中算是与世无争。主要是她只生了一个女儿,自那以后就再无所出,对于其他也就不想。   加上她天性本就寡淡,而且不败陈家也不需要倚靠她来壮大家世。   “母妃,我到底找你,你原是在这里啊,你可曾听说了,外面的人都传言是你出手暗害皇兄,这……”说话的是九公主赵茜。   赵茜年方十五岁,十分的好动,也很得宠,是元德帝最宠爱的公主,主要是赵茜长得特别像元德帝。是元德帝那么多的孩子之中,长得最像他的,而且性格也像极了元德帝。   “茜儿,外人的话你如何能信,你觉得母妃是那样的人吗?”   陈晴最近十分的恼火,她在后宫之中已经算是低调了,平日里也是与世无争,这等事情原本与她毫不相干,如今竟然也能将锅甩到她的身上,简直不可理喻。   “母妃,我自然知道不是你所为,就算母妃当真不喜淑妃,以你的性子,也是直接说出来。你又不是没有说过。”赵茜随意找了人一个小石凳坐下。   贵妃陈晴折了一只腊梅花,这寒冬腊月的,也只有赵茜和她这一对母女,不怕冷,还出来赏雪看花。   陈晴这个人,遗传了不败陈家火爆的性子。不败陈家是武将世家,不喜文人那一套,有什么便说什么,陈晴也是。当初陈晴和崔欢一起入宫,两人也算是一路上披荆斩棘,一个是贵妃一个是淑妃,地位都是极高的。只是淑妃崔氏天生好生养,除却之前小产了两个孩子之外,怀第三胎的时候,成功的生下了元德帝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如今的太子政,而她肚皮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陈晴入宫多年,差不多有十年之久吧,才怀孕,有了如今的赵茜。对于陈晴而言,当得知是个女儿之后,她是欣慰的,若是皇子,以元德帝的性格,对于陈家的打击那将会更加的。   幸而她生的是女儿,元德帝反而对于陈家也就那个态度,不败陈家的立场从来都是忠君保皇,九死不悔。这是在大夏这么多年以来,陈家都是这样践行的。   如今陈家女只生下公主,与皇位无缘,对于陈家而言,反倒是好事情。元德帝因早年的遭遇,猜忌心较之常人要重得多,轻易信不得旁人。尤其是陈家还手握兵权,那就更加要注意了。   就说当年她生下赵茜,淑妃崔欢,就在宫里叫嚣,说她肚皮不争气,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这要是换做是其他嫔妃,听了也就听了,反正又没有当面说,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陈晴不是,她当时刚刚出了月子,直接就狂奔至淑妃的宫中,“姓崔的,你快点出来跟本宫说清楚,你说谁肚皮不争气来着,生女肚皮就不争气了。我陈家女什么时候不争气了,你这般折辱本宫,本宫不服,有本事你给本宫把话说清楚……”   陈晴是不败陈家出来的,陈家子女不论男和女,那都是会拳脚功夫的,舞刀弄枪不在话下,而淑妃崔氏那是闺阁小姐,从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那自是识文断字,学的是女儿家温婉那一套。   据说当时崔欢吓得都不敢出来,只能差人去请元德帝。元德帝当时还上朝的,最终明珠皇后来主持的公道。   “皇后,臣妾确认没有说过贵妃肚皮不争气,生女也好啊,陛下不就是喜欢女儿吗?那绝对是谣传,定是有人挑拨我和贵妃妹妹之前的关系,那人真的是小人行径,待我找到她,定不会轻饶了她。”   淑妃当即就不承认。   “哼,那就奇怪了,这偌大的皇宫,怎么都谣传是你说的,怎么没说德妃还是贤妃说的。就传言是你说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嘲笑我生女,生女怎么了?”陈晴直接就呛声,“姓崔你给我听好,这一次我就不与你计较,若是那日让我知晓,你当真说过这些话,我非撕烂你的嘴。”   “皇后,你听听,你听听啊。你说贵妃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哪里是后宫嫔妃说的话,竟是与那泼妇无疑。   “你说谁泼妇的,你有本事在说一边,谁泼妇了。”   陈晴说着就要上手,就往她跟前在走了几步,崔欢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也就安静下来。明珠皇后当时也是傻眼了,她早就听闻陈家女性格火爆,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火爆,丝毫不给面子。   后来元德帝也来了,也没有怎么样,那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那母妃这件事情就与我们无关了?”   “茜儿,这里风大,扶母妃回去。”   赵茜说着上手扶着陈晴而去,两人回到了凤藻宫之后,“当然与我们有关了,此番这么好的机会,你母妃我这般小气之人,岂能不报仇。如今怕是整个上京都知晓了,那安喜太监是太子的人,而他却折辱了我们陈家的女儿。虽说只是一个下堂妾的女儿,那也是我们陈家的人,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还是一个阉人。若是本宫不去管,世人还以我陈家女好欺辱呢。此番本宫定是要给崔氏好看,她不是一直以她儿是太子,而高高在上,以我生了儿子,就了不得了。现在本宫就让她曾经站的有多高,就摔得有多惨。”   “啊,母妃,这个……”   “我已经给你外祖母去信了,你就不必管了。”   陈晴抿了一口碧螺春:“茜儿,太子政能力低微,且为人好大喜功,也不是可以容人之人,此人若是当上了皇帝,对你我很是不利还不如换了其他人,比如公子湛,倒是一个可靠的人选,他无外戚之力,虽说是明珠皇后所出,为人倒是宽厚,最重要的是博学。比如太子政,他更有帝王之相。”   “那倒也是,湛哥哥为人最仗义了,小的时候我上树下不来了,就他一个人爬上去救我,最后还摔断了腿,上次我还被父皇禁足了。还是湛哥哥替我求情的呢。”   赵茜与赵湛的感情那也是极好。   ——   一个月后。   傅春江的身子骨已经太好了,而他告太子政的事情终究没有多大的水花,安喜已经被处以极刑,没了性命。至于太子依旧还是太子了,只是一直被禁足之中,被元德帝剥夺了很多的权利。   而民间因此事对太子的微词就更多的,只是时下还有很多其他的话题,这件事情也在渐渐的被众人所忘记了。而傅春江也没事,也无人找他麻烦。   如今还有一个月就要就要开考了,国子监也开课了,因傅春江之前的事迹实在是太轰动了,很多人莫名来瞧他,见了他之后,因傅春江真的长得很不错,因而给人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这人一旦长得好看了,在很多时候,是可以为自己增加印象分的。   “仲安,这边。”   苏河清因上次傅春江敲鸣冤鼓的事情,对他整体印象彻底的改善了,打心底里面佩服傅春江,认为他当真是一个血性的汉子。毕竟在国子监里面,都是学生,学生嫉恶如仇,还未被世俗所沾染浊气,大家都很欣赏傅春江,不似一些老油条,圆滑好站队。   “子玉,今天气色不错。”   “这个给你。我一个大老爷们用不着,给月牙正合适。”   苏河清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傅春江,傅春江一看,竟是一块绸缎,他触手一摸,还是顶好的绸:“这个月牙是不会要的,她的性子如此。”   苏河清笑了笑:“吃了月牙做的那么多菜,这算是我的答谢,你可一定要给月牙了。对了仲安,你可是要对月牙好点,这么好的媳妇,可是我们这些人求都求不得了。”   在很多不知月牙和傅春江过去的人眼里,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就是一对小夫妻。月牙吧,虽说识字不多,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长得也只能算是清秀,可是但凡知晓月牙的,都觉得月牙人不错。   月牙很勤快,有了月牙在,根本就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人家可以将家里拾掇的干干净净,而且她缝补浆洗样样都拿得出手。傅春江身上穿的衣物,在国子监,那自然是差一点的,可是永远都是国子监学子中最干净的。   国子监的学生很多都是外来求学的,这些男子在家的时候,那衣物什么都是父母娘子打点的,如今来到上京很多都是自个儿弄,偶尔衣服破旧也会托傅春江之手,拜托月牙给拾掇一下,月牙手巧,缝补之后有的时候连痕迹都瞧不出来,很多人都羡慕傅春江。   只是傅春江很心疼月牙,这种活计多半他是能推就推的,给钱也不要月牙做。所以很多人就退而求次去求助丁全英,丁全英知晓傅春江缺钱,有时候还会偷着给月牙接私活。当然这都是他和月牙之间的约定,傅春江不知道而已。   “你就收下吧,对了仲安,我听立本说,那本“《论语》”是从你这里拿的,你定是有其他的藏货,能不能分享下……”   傅春江一听就乐了,丁全英这是将他给卖了,这小子真的是够意思啊。   “有的,等考完会试到时候给你找一本。”   “那成。”   说着转眼间,会试就到了,会试前一天月牙就开始给傅春江各种准备。主要是给他准备一些吃食,还有去考场的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月牙在前几天甚至还和其他举子的家人一样,去了皇觉寺去烧香,祈求傅春江会试一切顺利,尽管月牙知道以傅春江的实力,一定可以高中,可是既然大家都去烧香,她若是不去,总觉得诚心不够。   就去烧香,还遇到了皇觉寺的不觉大师…… 第41章 月牙进财   不觉大师是皇觉寺的主持方丈,平日里不喜露面, 那日不觉大师刚从皇宫之中出来, 就瞧着月牙上完香回来。不觉大师此人不近女色, 平日里对待女客也就那样。   可是在他瞧见月牙的第一眼之后, 就觉得此女气度不同,总觉得好似在何处见过此人,眉眼之间很是熟悉,若是真的要他说出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也说不出。   月牙因上次被安太监给瞧见了, 如今见一和尚一直盯着她看,总觉得怪怪的。主要是这和近日来流行的一本艳书《风流俏尼姑》有关系,佛门净地之中的事情,那本书写的, 月牙虽说没有瞧过, 她所住的四合院里面,偶尔也有些婆子和小媳妇串门的。   在上京这些人家来,大家也不做农活,也就在家里帮衬着干干杂活, 平日里家里的当家人都出去干活去了,可不就剩下这些妇人在家。这些都是已婚妇人, 自然说起话来,那也是荤素不忌了。她们瞧着月牙妇人打扮, 也没有将她当特殊性, 在她面前那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荤段子自是不少。   “是啊,就是那本书,我当家的跟我说了,还让我和他试试。”其中东院的王媳妇就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效果怎么样?据说那种姿势能生男,我还要一个男娃。”   正在怀孕的程家媳妇,也凑了上来,大家免不得都凑在一起将她也给调侃了一句,无外乎就是你都怀着呢,这一胎还没有生完就想着下一胎了,也真的够拼命的了。   “你太拼了,你那老牛头怕是都要被榨干了,你瞧你这屁股这胸的……”其中一蓝衣妇人,月牙不知道姓啥,平日里不常见。   程家小媳妇忙挺了挺肚子,“才不会呢,我们家老牛头厉害着呢,昨晚我们还做了一场呢。”   这女子之间,尤其是这些已婚的妇人之间,有时候话题那聊的可就开了,月牙以前没有发现,如今听到从第一次的震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也就在那里默默的做活,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发言的,当然即便她不发言,她还是会被大家所注意到。   “月牙,你怎么不要个孩子啊,你和你当家的成婚几年了,咱们女人没孩子可不行。尤其是你当家的,还是个读书人,你可是要赶紧生个孩子才是,绑住他。”   说话的是王大婶,王大婶是月牙这个四合院的人,平日里瞧着傅春江对月牙还挺好的,也觉得傅春江这人很不错,长得好,还是读书人,上次还为民请命,富有正义感。   这么好的人,王大婶在上京这些年,觉得月牙这样一个普通农妇,不一定能够守得住,傅春江一看将来就是一个干大事情的人。这女人一辈子不就是想找个靠头,有些男子不靠谱,抛弃槽糠之妻的人也不在少数。   在大夏和离也是有的,休妻也不少,可若是有个孩子,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这不急。”   “什么不急,月牙你不懂,你听婶的话,婶是过来人。你赶紧要个孩子,这样你就可以将你当家的绑的死死的,若是将来他高中,你的正房的位置是稳得。”   王婶子她们都是普通的女子,在大夏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尤其是那种有能力的男子,身边从不缺女子,王婶子她们倒是没有遇到这种问题,自家男人也就那么点实力,能够养家糊口都不易了,哪里有那闲钱去纳妾呢。   虽说大夏按男尊女卑,可是要纳妾那也是要有点资本的,没钱的男子不要说是纳妾了,就是娶妻都不一定娶得到。用王大婶她们的话来说,就没有嫁不出去的闺女,只是取决于嫁的好与不好的问题,但是在大夏肯定是有娶不到媳妇的男子。   “是啊,月牙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事的。你看到我了吧,你不要瞧我现在生孩子生个不停。我嫁给我当家的,真正三年都无所出。我那婆母一直怂恿着当家的,将我给休了,还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气死我了。”程家小媳妇如今说起这件事情,那都是咬牙切齿的。   在大夏三年无所出,确实有的人会休妻再娶,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三娘,你还记得,如今不都过去了。如今你婆婆不是也回你大伯家里,不住你这了吧。”   “哼,她如今哪有脸留在我这里。说我不下蛋,你瞧瞧我现在多能生啊。”程家小媳妇说着还摸了摸肚皮,那肚皮已经很大了,月牙瞧着肚子上怕是能放一碗水,瞧着样子怕是快要生了。   “月牙,我跟你说不要怕,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这里还有一个偏方,等着我明天带给你,保证你喝了药,肯定能生。”   月牙听到程家小媳妇的话说,脸不自觉的红了。她怎么能生呢?那样的药即使在好,她也是生不出来的,毕竟她如今这样的情况,断然是不会有子嗣的。   “月牙,对的,你和你家当家的,还这么的年轻,也不要着急了,这孩子总会有的。对了,皇觉寺还挺灵的,赶明个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去还愿,到时候你给点香油钱,肯定能一举得男。”   王大婶想着怕是月牙压力也大,做人家的媳妇的,谁不是熬过来的,尤其是这种成婚几年没得孩子的,那种压力她这种没有遭遇过的自然是不能知晓。   而一旁感同身受的程家小媳妇,一瞧月牙先是脸红,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就想着月牙怕是和她当年一样,还想着傅春江是带着月牙上京赶考。   一般学子岂会带家眷上京呢。定是月牙在家里压力太大了,程家小媳妇想起当年她家当家的,还是有主见的和傅春江差不多,没有听她婆母的话,也没有休了她。   “月牙,你莫要怕,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问我,我恰巧比你年长几岁,你可以喊我一声程姐姐。孩子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月牙你莫要着急。”程家小媳妇那天和其他妇人一并安慰了月牙半天,弄得月牙哭笑不得。   这不这一次来到皇觉寺,有些人都认为月牙是求子来的,其实不是的,她是为了傅春江而来的,主要是烧香,捐香油钱,为了就是一个心安,一个好彩头。   月牙也没钱,不似其他人还能走走门道,只能和一些寻常人家一样,烧烧香拜拜佛。没想到这一出来,就瞧见一个大和尚在那里一直盯着她看,又想到最近在上京火的不得了那本艳书,月牙就有点不安。   她也是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位女施主,贫僧……”   不觉大师一靠近,月牙忙拔腿就跑,等到不觉大师反应过来之后,月牙早就跑得没影了。这弄的他一脸莫名其妙的。不觉大师自问他长得还算是不错,最起码也不会吓到人吧,为何那小娘子见到他就好似见到凶神恶煞一般,跑得那叫一个快。   “师弟,我怎么样?”   不觉大师一回到佛堂就瞧见了自己的师弟——不误,忙问了一下。   “师兄还和昨日一样,如何会这般问。”   “无事。”   不觉大师后来也没有深究月牙的事情,毕竟他见过的人太多了,许是月牙经常来这里,也说不准呢,觉得熟悉也是正常。   “月牙,你来上香了。”   月牙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瞧见王婶子也来了,王婶子也是来上香,她是这里的香客。   “嗯,我来了。”   “那你和婶子一道回去吧。”   月牙就和王婶子两人一道回去,两人离开这里呢,要路过一座破庙来着。王婶子知晓这破庙附近多野葱,准备才点野葱回去炒鸡蛋吃。这里的野葱长得非常的肥的,也多。   月牙想着家里也是无事,就和王婶子两个人一道去了,两个人都挎了篮子。   很快两人就到了破庙附近,瞧见了一大片的野葱。   “月牙,这野葱比你们家里长得大吧,这地方我一般人不带来的。月牙我喜欢你,你性子好,我瞧着你就瞧见了我亲闺女一样。还有这里,等到秋天差不多的时候,还有金樱子呢。到时候我带你来采。”王婶子说着就动手去挖野葱。   月牙瞧着这些野葱确实比绩溪那边长的大,而且月牙也发现了上京这边大葱和她老家绩溪的大葱不一样。上京这般的大葱是甜的,所以上京这般有些人吃东西就会用大葱蘸酱吃的,当时她刚来的时候,觉得简直就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力。她觉得那大葱怎么能这样直接吃呢。后来因傅春江也拿着大葱蘸酱吃。   月牙在傅春江的建议下他尝了一口,才发现原来上京这边大葱是甜的,和她们绩溪的大葱完全不一样,绩溪的大葱是偏辣的,蘸酱吃肯定不行了。   月牙想着这野葱味道应该也是不一样的吧,想着反正也是不花钱的,那就多挖一点,回家腌制一下也好。   上次月牙自己还在家里泡蒜吃了,她不喜糖蒜,就喜用盐腌制的,傅春江也喜欢吃蒜,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喜欢在身边放几颗大蒜,就那样就着吃。   月牙和王婶子两人挖了一阵子葱,如今刚刚开春来着,野菜什么的,也都没有长起来。月牙和王婶子两人找了半晌,发现没有野菜,也就回去。   在路过破庙的时候,听到一些动静。起初是月牙想听到的。   “没有吧,这破庙能有什么东西,怕是有老鼠在叫吧。月牙走吧。”   “不对啊,我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呢?”   后来王婶子一听,可不是的吗?确实是有声音,就和月牙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棒子进去。等到她们走到破庙里面一瞧,发现那人竟是宝芳斋的老板娘。   宝芳斋的老板娘如今也是臭名昭著了,可以这么说吧,不仅仅是宝芳斋的老板娘了,整个宝芳斋如今也算是快要倒了,主要就是上次傅春江敲响鸣冤鼓的事情影响有点大。   其中有被害妇人指证就是在宝芳斋被安喜带人给掳走的,其中牵线人就是宝芳斋的老板娘,如今官府也在找她,可惜的是,已经好些天了。老板娘一直没有被抓到。   老板倒是已经被抓到了,老板却说不知道老板娘到底在什么地方,很多人都认为是老板有意在包庇老板娘,然而事实上根本就不是的,他确实是不知道。   老板娘一直都被傅春江绑在这里,她也不敢走了,就一直守在破庙里面,等着傅春江给她送解药。这不是她饿了嘛,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想着看能不能讨口吃的。平日里她就这样讨要吃的,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是去皇觉寺的人,都是一些善人,会留点吃的给她。可是老板娘一直都不敢回去,竟是被傅春江给吓到了。   “这不是宝芳斋店的老板娘吗?原来你在这里,月牙真的是老天有眼啊,给我们两个人一个发财的机会。月牙……”王婶子平日里也是干粗活的主,给月牙一个眼神,两个人就上手将那老板娘给捆住了。   老板娘平日里就是一个身娇肉贵的主,在家也不做活,在加上这些日子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什么力气。那里比得上干惯了粗活的月牙和王大婶。   月牙也是一个记仇的主,她可是记得当时就是老板娘给牵线的,若不是有傅春江,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有仇自然是报仇,更何况月牙这么的爱财。   “走,月牙你看今天来对了吧,没想到这种恶妇竟然犯到我们两个人手上了。等着把她送进去,咱们可以领一笔赏银。据说这可是淑妃娘娘还加了赏银,足足有二十两呢。月牙咱们一人十两,你看可行。”   “婶子当然可行,走。”   月牙也是兴奋,等到老板娘醒转过来,已经进大牢。   “不行,我要回去,那人还没有给我解药呢?我要回去等他。”;老板娘一直都在那里喊话,月牙也听到了,其实一路上老板娘都是在那里喊来着。月牙都是权当没有听见。   月牙如今也猜到老板娘口中的那个给她下毒的人是谁了?肯定是傅春江了,想着傅春江如何能知晓的,应该是看到了那个草结,就捉了这个老板娘来问。   后来也不知傅春江给这老板娘说了什么,竟然将她吓成这个样子。傅春江哪里有什么毒药啊,八成这老板娘是被傅春江给坑了。也是够傻的。   月牙想着这老板娘平日里瞧着挺精明的人,怎么现在就跟一个傻狍子一样,被傅春江给吓成这样呢。   不管老板娘如何被吓得,月牙和王婶子两人两个人不仅仅挖到了野葱,还每人得了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对于月牙来说,那可是大钱啊,这不,如今傅春江要去考试了。   会试一般是分三场进行,三日一场,傅春江是需要住在贡院里面的,月牙就给傅春江准备了一些吃食,还有一些保暖的衣物之类,因为有钱了,月牙这一次也没有抠门,特意去割了猪肉,做了酱骨头来着还有小炒肉,外加一些小青菜,还有一些干粮给傅春江带去了。   据说开考当日,因进贡院需要搜身来着,傅春江带的东西都要求打开,傅春江的饭盒一打开,那香味太吸引人了,惹得在场的人都流口水,后来因为晚上休息的时候,傅春江在自己的格子间里面啃酱骨头还被其他考生给投诉了,太香了,根本就无心答题之类的。傅春江也是奢侈,其他考生都在答题的时候,奋笔疾书,他花了很长时间去吃月牙做的菜。   因为不懂的分配,在开考当天他就吃完了月牙给他准备的菜,后来只能吃干粮,那滋味真的是不好受,想着还是赶紧考完,回去去吃月牙做的香喷喷的饭菜来。   傅春江就是这么一点出息了,所以那个时候他才开始奋笔疾书,如今这种考卷,对于傅春江来说,真的是太简单了。考试这种事情,尤其是这种以文章取胜的考试,主观性太强了,一定要摸清主考官和阅卷人的心态,对症下药,才是正道。傅春江早就研究透了,他还将这件事情告诉过丁全英。   至于丁全英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事实上,丁全英对傅春江那不是一般的崇拜,是恨死崇拜,傅春江说的事情,他都会认真考虑。在这一次答卷之中,他放弃了一直想要去追求的华丽文风,而追求了朴实简单的文风来,没有多加赘言。所以对于丁全英而言,这场考试不算难,加上他还有小仙女的事情,有了奋斗的目标,那简直就是如有神助了。   终于考完了会试,傅春江顿觉轻松了不少,现在就等着放榜了,他如今也没事。至于蹴鞠队的事情,因上次鸣冤鼓的事情,加上大夏和大秦两国战事吃紧,两国有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打起来。   说起这鸡毛蒜皮的事情,还真的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夏和大秦两国接壤,之前商定了国界线。结果呢,大秦的一个农妇在国界线旁放羊,当时一时失察,这羊就跑到了大夏的国境之中,吃了大夏的草,大夏就以此扣押了大秦的羊。   一只羊对于农妇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这农妇自然是找了大秦守边界的官了,双方交涉未果,就因为这么一只羊,两国竟是打起来了,后来大魏就在里面调停来着。目前为止还在商议一种,四国蹴鞠赛自然也就无限制推迟了。   这件事情也在大夏的民众之间引起的讨论,傅春江因考完就领着月牙在上京逛来着,月牙这一次出门,是准备和傅春江一起去钱庄给大甲塘村的一些人汇钱去的,傅家还欠着村民的钱呢,如今手头上有钱了,能还一点自然是要还点的。   “因为一只羊就打起来了?”   月牙听了消息之后还愣了一会儿。   “月牙,这很正常,大夏上次和大楚开战,还不是因为大夏误砍了大楚的一棵树吗?大楚那边认为那是挑衅,就打起来了。”   “啊,二爷你知道的好多,这个我都不知道。”   傅春江想了想,就给月牙解释了一下。大夏和大楚也是接壤的,在他们两国边界处长了一棵树,是大夏一半和大楚一半来着,大夏有子民觉得那树占地方,还影响他种地,就砍了他。结果呢?事情就闹大了,大楚认定那棵树是它的,两国又是谈不弄,又是干起仗来。   “哈哈,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啊。”   月牙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一声。   “国家大事,有时候就和孩童嬉戏一样,还有很多的,等着我有时间跟你慢慢说,月牙走,我领你去扯两件衣裳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高中,到时候你可是要穿的体面一点。”   傅春江就是这么的自信,可傅春江记错了一件事情,因为砍树的事情还没有发生,那是元德十一年的事情,如今才元德九年。   “扯衣裳?”   月牙瞧着身上的衣裳,其实她身上这衣裳还不错,是她来上京的时候给置办的,也算是体面了。可一想到若是傅春江高中了,她这一身衣裳,难免寒酸了些,确实是需要一两件压箱底的衣裳了。   “那走吧,二爷你这一身衣裳也不行。走,我们去选好的料子,我赶赶工,给你做一身。”   “那成!”   不管是月牙还是傅春江,两个人都从未怀疑过傅春江会高中,事实也是如此,阅完卷之后。严高严祭酒那是心情大悦啊,回到家中,就让和气夫人言说:“为夫果然没有瞧错人啊,这一次的会试第一果然出自我们徽州府,果然是傅春江。”   “老爷,真的啊?那可是你的门生,只是上次鸣冤鼓的事情,不会影响他吗?”   “哈哈哈,夫人啊,陛下是何人,陛下那可是以明君来要求自己,他不会在当下打压傅春江的,他甚至可能提拔傅春江,夫人你信不信这一次陛下会钦点他为状元?” 第42章 仲安高中   陈氏瞧着严祭酒的神色, 他的样子怕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若是傅春江会试第一, 再喜得状元, 他将会大夏又是一年连中三元第一人。只是陈氏还觉得上次鸣冤鼓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的, 对傅春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元德帝为了自个儿的威望,自然是需要做样子给世人看, 那是自然的,只是崔首辅那边怕是不好办。   那一次据说元德帝大怒,至今太子还被禁足在东宫之中闭门思过, 即便没有废,对他的声誉影响也是极大的。   “老爷,你说的我都懂,只是自古君心难测, 傅春江上次的那件事情, 就能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吗?我瞧着也没有影响到太子!”陈氏其实也很大夏很多老百姓一样, 在默默的关注这件事情。   在他们看来,这场事情之中, 太监安喜只是一个背锅侠了, 毕竟那人是一个阉人,一个阉人能对女子怎么样呢?阉人那玩意都没有了, 定是太子退出来挡刀的,到底还是做不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夫人啊, 皇后内院的事情, 为夫知道倒是不能说破。能说的就是太子大势已去了, 这件事情陈家也加入了,陈家那群不要命的人,你以为他们的性格会让陈家女受那等欺辱吗?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   陈氏虽说也是姓陈,和不败陈家的“陈”其实还差一点点,不是本家,不过真的要算起来,那还有点连带关系的。不败陈家在大夏的地位,那自是其他家族无法比的。人家都是用人命给堆起来了,和崔家那种文官自是不同,在大夏民众之间,享有的威望也是其他家族所不能比的。就比如这一次陈家女被害了。   不败陈家一直未发一言,自是陈老太君出头,将陈蓉给接回家中休养了,陈家也未追责来着。   “老爷说的倒也是,陈家从来都是据理力争,此番竟是如此的沉默,倒是很罕见。老爷的意思是说,陈家这是在憋大招啊。”陈氏说完之后,忙捂住了嘴。   严祭酒朝着她点了点头:“夫人聪慧,一点就通,如今大夏和大秦战事吃紧。这一旦有了战事,陈家必定要出面,等到战事平息了,太子这个位置怕就是不稳了。”   “那老爷,素儿的婚事?”   严素素是严祭酒和夫人陈氏之女,当年陈氏就因生了她,而坏了身子,自此只能再生养了,对待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子那肯定是非常的宠爱。严素素为人也十分的聪慧,长得也颇为的貌美。   “素素的婚事自然还要和以前一样。不能改,即便太子废了,太子之位也轮不到公子歇,到时候让素素与公子歇一起去属地就好了,不要卷入这样的内斗之中。”   严祭酒看得开,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让自个儿女儿当皇后,当皇后太累了,而且那个位置被太多的人觊觎了。   “这倒也是,素素天生单纯,公子歇也是天性如此,他们两人去属地就好。”陈氏原本心里还有疑虑,后来想了想以公子歇的能力,他也成不了皇帝,也就放心了些许。   “那老爷可曾想过傅春江的婚事,以老爷的意思,他定是能高中。他又是你的门生,我听闻他还没有娶亲,父母也双亡。要不要我帮着留意一番。”   陈氏如今上了年纪了,和很多上了年纪的女子一样,喜欢做媒来着。像陈氏这样的人,后宅安宁,家里唯一的妾室,也算是自家的姐妹,两人关系还不错。夫君对她也算是体贴,日子过的也是极好的,女儿又有了好的归宿,儿子前年也订了亲事,家里的一切都安顿好了。这不没事和上京一些贵妇串门,宴会之类的。   这些贵妇平日里没事,主要也就讨论自家子女的婚事,多方打听之类的,如今陈氏也爱上了。   “夫人啊,切莫去关心这些事情。为夫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千万不要与人做媒,真的。尤其是仲安这样的人。”严祭酒当即摆手,示意陈氏不要去管这些事情。   陈氏则是一愣,一脸的不解:“为何老爷?仲安父母都不在了,他乃是你的门生,若是你出头为他保媒,他岂不是觉得很有面子?”   “夫人,我与仲安的之间的关系,已经无需保媒了。这么跟你说吧,若是保媒夫妻琴瑟和谐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好,到时候仲安怕是还会怪我,不可不可……”   陈氏一听,扑哧就是一笑:“说的也是,老爷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还记得上次跟你说我娘家表妹的事情。”   严祭酒其实不喜听此类事情,这些都是妇人后宅的闲话,可是呢,今日他心情好,若是傅春江当真连中三元的话,他也是有面子的,免不得来年门生更多。   虽说他是国子监祭酒,本是不缺学生,可是呢,这学生自然是越多越好,不嫌多的。尤其是傅春江这样可以为他打名气的学生。   “记得,你娘家表妹如今嫁了吧。”   “嫁了,可是给嫁了,嫁了一个土财主做了填房。如今闹着要和离呢。你是不知道我二姨愁的。”陈氏说着就给严祭酒倒了一杯茶,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好久没有这般说话了。   难得今日严祭酒心情好,愿意听她说这些话。   “这不是才嫁?怎么就和离了,谁说是填房,可你那表妹年纪也不小了,都二十八啦。”   大夏女子十五还未定亲,十八还会成婚,那就是老姑娘了,而二十八才嫁,一般也就是做填房的命运了,这女子年纪大了,选择确实是少了。陈氏的这个表妹,主要是被她母亲给耽误了。   也就是陈氏她二姨一心想要攀个高的,这个看不上那个相不中,主要也是为了和陈氏比,其实陈氏当时和严祭酒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举人,严高的家境还不如陈氏,陈氏当时算是下嫁了。可是她二姨呢,眼力劲不行,她看到的是严高如今的身份,国子监祭酒,就想着自个儿女儿也嫁个好的。   只是这种事情,那句老古话说的话好,日落西山你不配,东山再起你是谁啊。严高如今也算是发达了,可是陈氏也是陪着他熬出来的,很多人只瞧见别人陈氏如今的风光,又有几人见过当年陈氏陪着严高跋山涉水去往巴山的艰辛呢。   “是啊,说是那土财主没文化,不通文墨,为人粗鲁,家里妾室通房还不少。家里还有几个孩子,表妹本就不喜孩子,那孩子又不是她所出的,自然待他们也是不好,如今闹着要和离。”   严祭酒听了之后,当即就笑了:“这怕不是和离吧,我瞧着是那土财主要休妻吧。和离只是你二姨与你说道的吧。这事情夫人我和你说你可不要去掺和。“   “老爷,我知晓了,明哲保身了,我懂的,你放心。当时这婚事可是我三姨给介绍的。如今可好了,我三姨那是里外不是人了,土财主那边说我三姨在害她。我二姨这边也埋汰我三姨,哎。现在想想这做媒可还真的不能随便去做。”   陈氏这是有感而发。   “你表妹那性子,我也不是说她,既是去做了填房,自个儿有没有子女,那就要好生对待人家孩子。就算是有差,也不能让人瞧出来了。”严祭酒说了一下,又想到了什么:“夫人,这后宅的事情,为夫不是很懂,素素那边你可是好好生教习她。将来她可是要去当主母的,什么事情你都要与她说说。”   “老爷,这个你放心,素素是我亲女,我自会为她主张。素素的性子也也知晓,落落大方的,也不骄纵。不是我这个当娘的看好她,她确实很出落,去了王府,也能镇得住那些人。”   严祭酒也点了点头,他的子女不多,也就两个孩子,而严素素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如今也长大了,眼瞅着要出嫁了,作为父亲她自是舍不得,也不想女儿嫁过去受委屈,想着对方是皇亲国戚,严祭酒原本不想女儿嫁的那么高的,可是命运如此,一切都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便好,这些年也有劳夫人了,若是仲安这一次连中三元,为夫的仕途怕是会更加的顺利,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严祭酒这一边说着,一边笑的脸上都开花了。   陈氏自然也跟着开心了,她如今也想傅春江可以高中,反正会试第一肯定是他了,如今就看他能不能中状元了。   傅春江这些天在家里等成绩,最近他很闲也没什么事情,就在家里捣鼓一些东西,帮着邻里邻外的一些人修东西,做做东西,赚点外快之类的,偶尔也帮着他们写写信,读读家书之类的,日子过的倒是也清闲。   当然他还去东市给月牙买了八只小鸡仔,月牙也是闲不住的主,宝芳斋是倒了,绣活自然也就停了。原本月牙还想去其他绣坊的,可是傅春江说什么都不让他去了。   傅春江因为月牙在宝芳斋出事情的,傅春江很是自责,当初那个地方就是傅春江给推荐给找的,如今他也算是草木皆兵了,说什么也不让月牙去了。   最主要的是,傅春江担心月牙的眼睛,月牙的眼睛最近是越来越不好,据说看东西都开始模模糊糊的,傅春江前几日还抓了药给她调理来着,若是让月牙在这样下去,眼睛早晚都要彻底坏了。   所以啊,傅春江总是要找点事情给月牙坐坐,这人忙惯了,你让她不干活,她还适应不下来。   “月牙,来来来,给你看看,怎么样了?”   傅春江提着蓝字去接的小鸡仔,月牙正在拾掇菜园,如今开春了,要自个儿种菜吃,若是全部都要买,那要花多少钱。   “小鸡?”   “给你买了几只鸡仔,你不是一直眼红三娘家里的下蛋母鸡吗?来来来,给你买了。以后咱家的鸡也可以下蛋了。”傅春江忍不住的调侃了一下月牙来。   月牙一听,忙看了一下四下:“你不要瞎说,被三娘子听到了,还以为我怎么了呢。我什么眼红了,我就是说她家的鸡好厉害来着,每天都下蛋。”   叶三娘子家里的有两只下蛋的母鸡,在冬天的时候,这两只母鸡几乎天天下蛋,一般情况下,母鸡都是隔天下蛋的,叶三娘子的家里母鸡就比较厉害来着。   而且母鸡下蛋还特别的**,咕咕直叫,让人知道了。月牙瞧着就羡慕,想着以前在大甲塘村的时候,她也养了不少鸡,后来因要和傅春江一起北上,都给送了,觉得很可惜,不然一个冬天,光鸡下蛋都能下不少。   “好了,我不说了,这鸡仔来,我买了小米。待会儿我给你拾掇一个地方,垒给鸡舍来着。等着高中了,我领了赏钱,我们就在上京置办一个小房子,到时候月牙咱再养多一点。”   傅春江从来没有对自己产生过怀疑,他肯定是高中的,只是还要等几天而已。月牙听他这么说也都习惯了,一般每次考完试,傅春江都会说,   结果也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等我待会儿煮饭,鸡仔太小了,等下给它们撒把菜籽吃一下。还有你这样弄不行,太冷了,快点放屋里去。这小鸡仔最不能冻了。”月牙说着就让傅春江将它们往家里抱去。   而此时王婶子和叶三娘子也刚刚从厨房出来,瞧着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往家里走。   “这对小夫妻啊,感情真的是好,怎么就每个孩子呢?婶子你上次说月牙去皇觉寺烧香了,可是真的?”   “真的,我瞧着真真切切的,那天我和月牙还不是逮到了那黑心婆子,还得了赏银呢。你瞧瞧我盘里的这野葱,就是上次和月牙一起弄的。月牙上次怕是真的是去求子,也难为她了。”   王婶子也叹了一口气。   “程家媳妇不是说有偏方了吗?给月牙了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月牙年纪还小,我瞧着她月事也是正常,应该没事的,咱们还是不要去说这些,她到时候要是多想就不好了。”   叶三娘子听了之后,也是点了点头,都是过来人,也都明白。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那日月牙正在家里侍奉小鸡仔,鸡仔长得可快了,这没过几天就长大了不少,“月牙啊,月牙,你怎么还在家里,你家老爷高中了,你算是熬出头了,月牙……”   “什么?”   今日傅春江去看榜去了,会试今日出成绩。   “还是第一,会试第一,月牙,你快点准备准备,待会儿你家也回来了,你可是要好生庆祝一下。”月牙听了之后,心里自然是高兴,忙问从外面办事回来的王大叔。   “真的啊,大叔,二爷高中了。”   “高中了,外面都传遍了,会试第一,我今天都提前回来了,我跟那老张头说,我和傅相公住一个院子,他还不信,待会儿我可是要和你家老爷好生说说,明日我就领着老张头来瞧瞧。”   王大叔也是高兴了,毕竟和傅春江住在一个院子里面,如今他已经是会元,若是能够被元德帝钦点为状元,那就更不一样了,一想到他和曾经和状元爷住在一起,王大叔就高兴的不得了。   “月牙,傅相公可在家里,我是来给你们道喜的。”   月牙正准备去外边瞧瞧,那边房东也赶来了…… 第43章 仲安表白   月牙这位房东, 一般除了收取租金的时候出现, 寻常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踪影。月牙来到上京也挺长时间, 也就见到这房东两次, 第一次是看房付钱的时候,第二次就是今天了。   房东这一次和上一次很明显不一样, 上次他还有点邋遢,这一次很显然是沐浴更衣过的,整个人瞧着也明朗了不少,对待月牙的态度也较之上次好太多了。   “你家当家的可在?”   房东见月牙一直在那里傻站着,也不上来招呼他, 他就主动上去找月牙了。月牙还在那里发愣,没一会儿又来了道喜的人, 一批批的人,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月牙在这里的邻居。   大家也都走动走动, 都是来讨好彩头的,而月牙瞧着大家这个阵势,只知晓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是傅春江是高中,而且还是第一。月牙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傅春江高中的消息传得也快, 没过几天就传到了绩溪那边,大甲塘村的村民也都知道了, 大家还等着傅春江通过殿试, 回去立牌坊呢。绩溪县的县令也是高兴, 出人才啊。白鹿书院更是不用说了, 高调如他们,直接就贴出喜报来,将傅春江会试第一贴出来,至于殿试什么的,最不济也是一个进士。   当然这件事情也传到了李家,李家三小姐自然也得知这个消息了。   “三小姐,你可听说呢?傅春江真的考中了,会试第一呢。”月香忙凑了上来,将刚刚从外头得来的消息告知了李三小姐。   李三小姐对着镜子正在描眉,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知道了,这是好事情,傅春江如今再差也是一个进士,勉强和我还能般配来着。如今他还未婚配,我不能等着他中了状元才提婚约的事情,到时候若是旁人知晓了,肯定说我是因他考中状元,攀附了他。那样对我名声也不好。走,随我去找阿爹去。”   月香也是高兴,她当然是想李三小姐和傅春江成了,只要他们俩成了,她就可以成为通房,一想到傅春江那样的长相,那样的学识,若是她能够得一男半女的,下半辈子定是不愁了。   李老爷正在书房看账本,这些年李家的生意倒是还过得去,只是如今的会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李老爷在生意上面费心的事情就多了点,主要他也没个帮手。   “阿爹,你在忙?我有事情找你说。”   李三小姐说着就提着裙子迎了上去,李老爷如今见到李三小姐整个头都是疼的,那就是他这个女儿心思太高了,总想要嫁一个好人家,高门大户的。   其实李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还是一个商户,虽说大夏不似前朝那边对商户人家那般看轻,可是也没有高抬多少。他这个三女儿虽说长得确实是美貌,可是也没有到倾国倾城那种,而且如今也快十七了,年纪那也是一年大过一年,这女儿家总是出嫁,他这个做爹的出去也总是被问,他都被问烦了。   “嫣如你什么事情,今日爹爹很忙,你瞧可能明日再说。”   “爹爹,我知晓你忙,这件事情可是与我终身大事有关系,你可知晓傅春江高中了,还是会试第一。”李三小姐上来就直接说了,她也看出了李老爷的不耐烦来。   “啊,你说仲安啊,他高中就高中了,你该不会还想嫁给他吧,他都把你给拒婚了。那人眼高于顶,你又不是不知晓,胡家嫡女他都瞧不上……”   李三小姐因李老爷后面的那句话很是不快,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她比不上胡家嫡女。   “阿爹,我知晓,可是我与傅家那是有婚约的,如今傅家就剩下傅春江了,我自然是要嫁给他了,难道他一个贡生还想悔婚吗?”李三小姐那是振振有词。   “这个?嫣如,你说什么,我们与傅家的婚约已经了解了,傅春海已经死了,月牙嫁过去了。当年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说起来我对月牙,那也是,哎……”   李老爷那也是生意人,识文断字的,也多了几年书,他如何不知晓当年的事情他做的不厚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将死的人吧,去做寡妇吧,所以只能牺牲月牙了。   所以啊,李老爷还是很反感有人提起当年婚约的事情,他也是要脸面的。   “阿爹,月牙那不是嫁给傅春海了吗?如今傅家还有一个儿子,就是傅春江,当时的婚约可是这么说的,李家女嫁给傅家男,也没有说只嫁一个人。傅家明明有两个儿子,如今老大不在了,不就剩下傅春江了吗?如今我是李家女,这婚约的事情还没有完呢。阿爹,你说是不是?”   李三小姐这么一说,李老爷的心咯噔一下。都说无奸不商,一直以来李老爷都认为自己已经够奸诈了,没想到他这个小女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个……”   李老爷是标准的商人,商人那自然是唯利是图,但凡有利可图的事情,他都要好生的想一想。   “这倒也是,容我好生在看看婚约!”   当年的婚约李老爷还保留着,看了之后,果然是这么说的,因李老爷一直只有李嫣如这么一个女儿和傅家兄弟年纪相仿,就一直默认的是李嫣如应该嫁给的是傅春海。   当然傅家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傅春海已经和月牙成婚了,那么李嫣如照着婚约上面写的自然是可以嫁给傅春江了,一想到这里,李老爷的大脑就动了起来。   “对对对,说的在理,傅春江如今会试第一,若是再夺殿试第一,他将是大夏第一位连中三元之人,前途不可限量。嫣如啊,你果然是我的女儿,很好,很好,阿爹自会帮你主张,明日你就随我启程上京。傅春江想要拒婚,我看他定是不敢了。”   “阿爹,我就知晓你对我最好了,那我去收拾一下,明日随你一道上京。”   得到了李老爷的首肯,李三小姐那是走路都带风,仿佛马上就能当上状元夫人一样。   而与此同时,正在上京的胡家父女也在私下说小话。   “可惜了,我当初就知道仲安是个人才啊,可惜不能是我胡家人。”胡老爷也在那边叹气,想着若是傅春江答应了,他以后怕就是状元的岳父了,到时候说出去也是有面。   “阿爹,这有什么可惜,你瞧仲安这厢高中,那厢就给你送来了拜帖,这种人知恩图报。还在上面与我道歉。你瞧瞧这写的,还说他心直口快……”   当初傅春江确实讽刺胡文琦脸大如盆,如今傅春江亲自写信致歉。   “这倒也是,仲安此人倒是知礼数,文琦,你说的真对呢。”   “阿爹,那是自然,咱们现在不要去寻傅春江。自古锦上添花的人多了去,咱们只做雪中送炭之人。”胡文琦这话一说,胡老爷也是一个聪明人。   “文琦,你说的太对了,若是现在我也和那些人去庆贺,难免仲安会以为我们是看中了他高中。如今他是春风得意,身边自然不缺庆贺之人,我们确实不能去。”   “阿爹知道就好,反正我们胡家做人素来如此,你落寞了,看得起我们胡家我们就拉你一把,若是你发达了,我们胡家也绝不挟恩图报。”   胡家父女达成了共识,也就给傅春江回了一封信,祝他高中,和以往对待他是一样,没有丝毫恭维之言,不似李家那边,那是送来的可是大礼,李老爷甚至已经动身前往了上京了,说是要亲自送礼来着。   傅春江接到李老爷的心,随后就将他的信递到了一旁,当初他上京无钱的时候,因拒绝了李三小姐,李家直接就砍了对白鹿书院学子的资助,因此傅春江还被一些白鹿书院贫寒出身的学子埋汰过。   如今他高中了,变化就如此之大,当真是让傅春江见识了。   忙碌招待了一天的人,月牙和傅春江两人都很累,不过月牙很是开心啊,果然是高中,这入夜了,人自然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果断的离开了。   傅春江当即就将门给关上了。   “月牙,我高中了,怎么样,我说我能高中我肯定能高中吧。”傅春江如今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月牙,等着月牙夸奖他。   月牙瞧着他的样子,强忍着没笑。   “二爷,你最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高中,少了一点惊喜来着。”   傅春江抓了抓头,示意月牙往他这边坐一坐。   月牙也很自然的就朝着傅春江这边走去,“月牙数数多少钱,这只是第一批。明日应该还有。”   这读书读的好,考试考得不错,赚钱还是很柔名义的,傅春江得了不少钱,主要是来自徽州府的奖励,白鹿书院那边的奖励是希望傅春江在考完殿试之后亲自回去领。据说还给他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来着。   当然这个傅春江也是理解的,书院也是需要宣传的,名声大了,才有学子来就读,书院才可以办下去,而且他还想回去看看曾夫子,曾夫子想必很是开心。   “李家的……”   李家这一次出手很是大方,直接从上京的商行里面支钱,所以算是第一时间送达的。   “他家的钱我们不要,月牙你以后和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早就嫁入傅家了,是我傅家的人。以后再也不用和李家有任何的关系了。李家人太势力了,这种人不能相处。”   月牙点了点头,她在李家的时间不短,早就见识了李家一家人的嘴脸,李三小姐和李老爷那是一路子人,从来吃不得半点亏,而且手段都是极其的下作。   “嗯,不要他们的,我给分出来。”   月牙说着就将李家的东西全部都分出来,想着明日就送给出去。随后就开始在那里点钱,傅春江最喜欢月牙这种小财迷的样子,虽说钱财和他前世不能比,前世这点小钱他根本就不看的,可是却没有这样的幸福。   月牙数钱数的很认真,两眼都放光。   瞧着月牙数完了钱,傅春江也记好了账本,让月牙给收好,这些都是人情,将来可都是要还的。   “月牙给你!”   “什么?”   傅春江说着就将黑匣子给打开了,月牙定眼一看,是一个金灿灿的金银错发簪,她记得,这是上次路过一家店里,她多瞧了几眼,当时就是觉得好看。可月牙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拥有这发簪的一天。   主要是发簪的价格有点喜人,不是她所能够消费的起的,她就是过过眼福而已。没想到今日竟然到了她手上了,月牙自然是觉得非常的兴奋。   “月牙我给你戴上!”   傅春江说着就拿起发簪给月牙戴上,此时的傅春江不知道为何手竟是有点发抖,哈哈哈,他竟然紧张了。生怕月牙拒绝他,幸而月牙没有拒绝,只是脸烧的通红。   “月牙,你瞧怎么样?”   傅春江忙拿起铜镜给月牙相看,月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瞧瞧那头上的发簪,手不自觉的抚了抚那发簪,真的是好看啊。   月牙现在也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何李家小姐那么喜欢买发簪了,戴上果然感觉是不同了。   “月牙,我……”   傅春江猛地握住了月牙的手,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直白主动的握月牙的手,他很紧张,头上竟是冒汗了,没办法,他虽然会的东西很多,精通的也很多,事实上他还是第一次对姑娘表白。   月牙也是愣住了,她抬头迎上了傅春江的眼睛,她的心咯噔一动,其实她一直都在等这一刻。   “月牙,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傅春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关键时刻绕什么弯子,直说就好了。   月牙觉得傅春江的手好烫啊,她脸也烧的红红的。   “二爷,你当然是极好的人,你什么都会,还学识渊博,是,是个……”   月牙还想往下说的,傅春江立马就说:“月牙,我还未成亲,你也未成婚,你瞧,我如今还是一穷二白,你不要嫌弃我,嫁我可好?”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傅春江就等月牙回答了,月牙低着头,她是听到了,绝对没有听错,傅春江说的声音那么的大,可是月牙还是矛盾的,虽说她心里也是有答案的。   可是一想到大夏的伦理,若是她答应了,会不会毁了傅春江呢,月牙比傅春江顾虑的更多。   “二爷,我……”   “月牙你好好想想,你其实不必现在答应我……”   傅春江是害怕的,他虽说他也觉得月牙应该会喜欢上他吧,毕竟他长得这么的好,学识也不错,对待月牙虽说谈不上极好,可是也勉强算得上不错吧。   可即便这样,傅春江内心还是自卑的,爱一个人啊,不管自己是多么优秀的人,总觉得还是配不上月牙,在傅春江的眼里,月牙是极为优秀的。   而且傅春江知道他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会错意什么的,也可能有的。外加月牙和他这层关系。   月牙这厢不说话了,这不说话傅春江就更加害怕了,不免在心里埋怨了一下,为何要这般的急,能够在正式一点才是,一个小小的芳心就想俘获姑娘的芳心,确实不好。   “仲安,仲安……”   傅春江这般正尴尬的,突然听到丁全英的声音,他顿觉丁全英绝对是这世间最可爱的人,来的时候真的是太对了。   “二爷,立本来了,我先出去,你和立本说说吧。”   月牙说着就将手从傅春江的手里抽了出来,就走了出去。让傅春江高兴的是,月牙的发簪被没有取下来,他绝不会认为是月牙给忘记了,肯定是有意留下。   月牙从傅春江的房里出来,丁全英一看,想着平日里傅春江和月牙的关系,他也是看破不说破,“立本,二爷在里面,你进去吧。”:   “好的,月牙,我也考中了,仲安有没有跟你说?”   月牙原本还挺紧张的,被丁全英这么一问,只能暗笑了一声:“说了,说你这一次考的不错。”   “没有仲安好,不过已经是我最好的成绩了。”   丁全英是来请教傅春江,他觉得傅春江说的都是对的,这一次他在文风上面追求的就是朴素直白,算是押对宝了,如今考的还不错,这不就果断来问了。   “那你们聊吧,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   “好。”   “仲安,我白天没来找你,就知晓你忙,我也忙,你太厉害了。”丁全英一进来,就瞧着傅春江还坐在那里,魂不守舍的,“仲安,你没事吧,可是累坏了。”   “没事啊,立本你这一次考的很不错。还是你的小仙女厉害。”   “嘿嘿嘿,仲安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对了,对了殿试的事情你可准备了呢。面见圣上,说句实话,仲安我有点怂,你上次见过的,怎么样?”   傅春江还有心思,不过瞧着丁全英的样子,想着他可是以后的陈国驸马,想来他考中了会试,以陈国公主的能力,他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的紧张,当然丁全英还不知晓。   “没事,立本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肯定没问题,进士绝对是稳的。”   傅春江也知晓以陈国公主的性格,前三甲怕是和丁全英无缘,当然丁全英也不需要那些。   “仲安,你总是这么相信,我都不信我自己了。”   丁全英随后和傅春江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月牙给上了热茶,随后就回到自个儿屋里了。她如今在想马大姐的话,想着她都跟着傅春江出来了,为何还要顾虑那么多呢。   “反正在这里也无人知晓我和仲安以前的关系,而且我和伯安的婚事也没有入籍,我……”月牙想了想之前成婚的事情,在大夏成婚的时候,   按理说是要到官府入籍的,做个记录来着,当时月牙嫁过去,傅春海病重,傅春江也跟着病重,她忙都忙不过来,还入什么籍,后来傅春海过世了,也就没人在乎那些。   马大姐不愿意无媒苟合就是因为害怕不能入籍,到时候以后孩子无法靠功名,有影响。而她好像没有这个顾虑呢。她如果真的算起来的话,她还是未婚的身份。   月牙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的卖身契还在李家,李家没有陪嫁过来,她现在还是奴籍……   “这怎么办?我还是李家奴……”   月牙一想到这个,整个人都不镇定了。 第44章 李大善人   卖身契的事情月牙倒也不是不关心, 当初替嫁的事情并非她所愿, 是被逼迫的,试问但凡一个正常的人谁人愿意嫁给一个好不相知, 马上就要死的人呢。月牙又不傻, 她也不愿意替嫁。   只是她是李家的家奴,自己做不得主,加上又无父母,也无兄弟姐妹,自然也无人为她主张。比如月香,虽说兄长不是个东西, 可是李家也忌惮啊,害怕他兄长以月香为要挟从李家要钱。李家是做生意的, 将钱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自然不想有麻烦,最终就选择了比较省事的月牙。当时李老爷说的都好,月牙嫁过去了, 卖身契一并给了过去, 只是因害怕月牙逃了, 就将卖身契给了傅家。   可是月牙如今一想,卖身契肯定还在李家, 毕竟当时傅家的情况,也不像拿了她的卖身契,而且傅春江也从未提及其实, 傅家也没有给她去官府入籍。   一想到这里, 月牙心里就慌了, 若是她如今还是奴籍,很多事情那是由不得自己了。若是说她如今是傅春江的嫂子,傅春海不在世上了,她和傅春江若是在一起了,那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在大夏,上京这种事情很少,可是在山里一些落后的地区,这种哥哥死了,嫂子和弟弟在一起的,也不是没有。   可如果她现在还是奴籍的话,那以后的婚丧嫁娶还是由不得自己,关键以傅春江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娶她做正妻的,关键月牙也知晓李家这家人最是容易记仇。当初傅春江是拒绝过李三小姐的,若是到时候李家以卖身契为要挟,不放她,那绝对是可能的,一想到这里月牙差不多都要哭了。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月牙如今那是一点儿都睡不着,躺在床上好大一会儿,总是在想卖身契的事情,原来她现在还不是自由身。   “李家这的不是个东西,怎能如此欺我?”   月牙咬着牙恨恨的道,她如今没了主张,只能去找傅春江,一刻都不能耽误了。   傅春江这会儿和丁全英两个人刚刚谈完,说完话之后,丁全英那也是信心满满的,如今他也是通过了会试,再过殿试,得一个进士的话,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他觉得和小仙女那也是有戏,如今他还要回去等小仙女的回信,自然不会在傅春江这边久留了。   “咚咚咚。”   月牙最终还是敲响了傅春江的门,傅春江一开门就看到了泪眼朦脓的月牙,“月牙,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你莫要怕,其实我……”   “二爷,我的卖身契还在李家吧,他们没有给你吧。”   当时傅春海卧病在床,李家能给的那个人只有傅春江了。月牙如今还抱有一丝幻想,尽管她知道这种可能性不高,可是她依然相信一家人不会无耻到这种程度。   “卖身契?”   傅春江一听,看着月牙的样子,“月牙你不要着急,李家没有将卖身契给我,卖身契定是还在他们家里,这事情很好解决的,你莫要怕就是。其实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情。”   傅春江的脑子转的很快,若是月牙的卖身契还在李家的话,那就是代表月牙和傅春海的婚事那是无实也无名了,原本想着是有名无实来着。如今在官府那边都没有入籍,这自然就不算真的成婚了,月牙还是未嫁女呢,那么在大夏正常程序来说,要比之前对他和月牙有利。至于卖身契这种事情,李家若是不给的话,他有着法子去弄他们。   “二爷,卖身契,若是没有卖身契,我还是奴,我不是自由身,我怕是还要被卖,我不想在被卖了。只想过几年安生日子。”月牙自从被拐之后,一直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虽说她对李家多有不满,可是自从被卖到李家之后,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只是自古丫鬟命薄如纸,尤其是月牙这种卖身为奴的丫鬟,李家也从来没有将她当人看。   “月牙,你不要怕,什么为奴。你早就是我们傅家的人,你相信我,我即刻就修书一封,给李家,要了你的卖身契。若是他们当真不给,我自是有法子弄他们。李家一直都欺你太甚,如今你就不同了。”   傅春江忙安慰着月牙。卖身为奴对于月牙来说,那是一生的痛,又是傅春江三言两语就安慰好的。虽说月牙也知晓傅春江从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办事情也从来都是有主张,说到做到的人,可是她还是害怕。   “月牙,你就信我吧,我定是会将这件事情尽快给你解决。”   傅春江那是说到做到,就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给了李家。   等到李老爷接到书信的时候,他都差不多忘记这个事情了。当初月牙卖身契的事情,倒也不是李老爷没有给。只是傅家一直没有派人去讨,就一直搁在这里。   “徐管家,你去将月牙的卖身契给我拿过来,到时候一并给了仲安。”   李老爷倒是觉得这没啥,想着月牙既是已经替嫁。这卖身契不给,确实是太不要脸了。他到底还是读过几年圣贤书,也在生意场上长混的人,犯不着和一个小丫鬟过不去。   “是。”   就在此时李三小姐从外头赶了过来,近日来李老爷那是一直都在赶路,带着李三小姐前往上京。李家人上京比月牙和傅春江那是快多了。月牙和傅春江那都是靠脚走的,他们则是坐马车,速度自然是快。   “阿爹,你这是作甚?月牙的卖身契,我带着呢?为啥要给她?”   李三小姐走了上去,挥了挥手示意徐管家赶紧下去,她有话要单独和李老爷说。   “嫣如啊,你要月牙的卖身契作甚,只是一个丫鬟,而且月牙的卖身契于情于理都要给她的。当初她替嫁的事情,咱家做的已经是……”李老爷长叹一口气。   李三小姐则是一笑:“阿爹你什么时候也这般的妇人之仁,以前你总是说阿娘乃是妇人之见。月牙怎么了?那是她的命,她本就是被买入咱家的,为奴为婢那也是她的命,怨不得我们。我们也是拿了真金白银买的。至于傅家的事情。阿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初月牙也是以李家小姐出嫁的,那婚事办的都体面啊。若不是这般,她一辈子怕都没有这么体面的婚事。再说,我们李家不是也有陪嫁。”   李老爷听着李三小姐的话,不置可否,他只是一直坐在那里默默的听着李三小姐在说话。   “可嫣如,即便这样,月牙的卖身契我们也没有理由不给,她既是已经出嫁了,卖身契自然也是要跟着去了。”   “阿爹,此言差矣。虽说理是这样的理,可如今傅春海不是已经死了吗?既然她男人死了,月牙也没孩子,月牙上也无公婆。我们李家不就是相当于月牙的娘家了。月牙嫁到傅家确实是我们李家不厚道。这月牙如今年纪也不大,如今卖身契在手,到时候给她再寻一门婚事,到时候人家不都说爹爹你是仁义之人。再说爹爹你也知晓,马上我们和傅家就是一家人了。月牙和我算起来也是妯娌了,我们又是干姊妹,到时候总不能我嫁了好人家,你就不管月牙了吧。”   李三小姐嘴巴那是真的能说,绝对是歪理一套一套的,李老爷如今竟然觉得李三小姐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只是仲安那边,要卖身契这件事情。嫣如你看,这到底该怎么回呢?”   李三小姐见已经说动李老爷了,立马就展颜微笑,忙走到了李老爷的身边:“阿爹,你瞧不日我们就到上京了,到时候我和仲安的婚事一定,月牙卖身契的事情都是一家人,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的。我觉得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将月牙许一个好人家。到时候你就是李大善人了。”   李老爷被李三小姐这么说的,那是心花怒放。因为替嫁的事情,李老爷在徽州商行备受排挤。毕竟怎么说,大多数人都知晓那件事情不厚道。人心都是肉长的。   “这倒也睡,只是如今我手上没有适合月牙的人,这门亲事自然不能说的太差了。”   “阿爹,你记得我明表哥了,表嫂已经过世多年,一直都未娶亲。他模样也周正,膝下也无一男半女的,月牙嫁过去,肯定享福。你说是不是?”   “明表哥?你是说子明啊,子明这人倒是也不错,就是好赌了些,他那家业大倒是大,再大的家业也止不住好赌啊。”   李三小姐口中的明表哥,就是张明远,字子明,为人倒是长得还可以,家业也是有的,也读过书,算是一个读书人,就是在读书上面造诣不高。   做生意上面还有那么一点悟性,就是从小就好赌,这些年也败了不少家业,只是此人生财有道,加上家业丰厚,倒是也还能够勉强支撑着住。若是月牙嫁给他的话,从李老爷这个角度来看,那绝对是高攀了。   怎么说月牙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娘家没有一点帮衬。   “阿爹,那不是因明表哥没人管吗?这男人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能行呢?想当初表嫂还活着的时候,明表哥你也知晓,他不是也不赌吗?还不是被表嫂给管的。月牙若是嫁过去了,明表哥身边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月牙,阿爹你也是知道的,多勤快的人,虽说家世弱了一点,盖不过人家持家有方,你瞧傅家当年那种光景,月牙不是都撑下去了吗?”   李三小姐这么一劝说,李老爷这边也是连连点头。   “这说的也是,月牙是挺勤快的,这我知道,子明身边确实是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到时候我出头牵个线,就将月牙许配给他。到时候我们家在赔嫁妆,就权当做善事了。”李老爷觉得他准备赔嫁妆给月牙,那是做了天大的善事了,毕竟以李老爷这种人,从来都是将钱财看得非常的重。此番他愿意割肉,那就是莫大的恩典。   “阿爹,你就是心善,月牙若是知晓了,肯定会好生谢谢你。总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李三小姐说着就扶着李老爷出去了,她们还要赶时间,时间不等人,李三小姐也想快点见到傅春江。   主要是李三小姐很自信,她长得貌美,她觉得这天下男子皆爱美,上次傅春江拒婚,定是因为没有看到她的长相,才将她拒绝的。若是瞧见她的长相,那定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一想到这里李三小姐心里就美滋滋的,当然她觉得可以先和傅春江订婚,等到他中了状元,到时候在风光大嫁,那样她才能够有面子,也能将二姐压下去。   而傅春江迟迟没有收到李家的卖身契,李家倒是给他回了一封信,大致的意思李老爷和李三小姐起程来上京,到时候什么事情可以见面详谈,不必着急,还说月牙的卖身契如今也在绩溪老家,并未带来了。   傅春江这等聪明的人,岂能不知晓李家的话那都是借口,他心下也是着急,只是如今他还要准备殿试,一时间还不能回绩溪处理事情,只能安慰着月牙。   只是月牙最近那是心事重重,一想到卖身契还在李家,那干什么都没劲,总是丢三落四的,傅春江现在都看在眼里,如今暂时也只能等了。   “月牙,你没事吧,是不是你家婆母给你压力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傅春江不说,不代表四合院的其他人没有瞧见,王婶子这几天算是发现了,总觉得月牙的神态不太对劲,就免不得问了。又想到如今傅春江高中,是贡生了,过了殿试,安就更是了不得。   王婶子是过来人啊,这女儿家都盼着能嫁给好男人,有个靠头。也都望夫成龙,可是一旦夫君当真成了气候,就免不得担心起来了,尤其是月牙这样的。   月牙瞧着样子,就是那种普通的小媳妇的,怕是识字也不多,王婶子以前看大戏的时候,就看到那戏文上面唱的,什么才子佳人,男人中了状元,就开始嫌弃糟糖之妻,要和知书达理的小姐在一起,美其名曰是真爱。   王婶子瞧着月牙如今也无孩子傍身,想着上次皇觉寺上香的事情,“月牙,你有什么委屈,你就跟婶子说,婶子我年长你几岁,若是你家当家的刀对你不好,我帮你去说。”   王婶子最是不喜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月牙这才醒转过来,忙说道:“王婶子不是的,二爷待我极好。我就是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那你可嗜睡?”   月牙点了点头,月牙最近晚上睡不着,愁的,白天自然是没精打采,总是想要睡觉。   “有点。”   “哦,那是好事情了,月牙你真的是熬出头了,我走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婶子我。”   王婶子对着月牙的肚子望了一眼,喜滋滋的出去了,出去没多久就看到了傅春江从外头回来啊:“傅相公人逢喜事精神爽,双喜临门。到时候可要请婶子我喝喜酒啊。”   傅春江一听,忙点了点头,他是以为月牙和王婶子说了他们的事情,以为月牙是答应他了,而王婶子在看到傅春江点头之后,就默认了,那就是月牙是有喜了。   这有的女子有喜了,就是嗜睡,精神不振之类的,王婶子瞧着月牙就有点像呢。   “婶子,自然不会短你一口酒吃。月牙可在里面?”   “在的,傅相公,你家月牙不容易,如今这时候你可是要对她好点。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是读书人,都懂。”   傅春江一听忙点了点头:“嗯,婶子你说的我都懂。那我去找月牙了。”   “好,你去吧。”   月牙如今还在厨房里面忙碌着,傅春江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月牙……”   “哐当”一声,正在洗碗的月牙被猛地一惊,手中的碗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月牙低头一看碗碎了,忙伸手去捡,傅春江看着这个样子的月牙,知晓卖身契的事情对月牙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第45章 迫不及待   因傅春江一直觉得卖身契这种事情是一定可以解决的, 因而虽说是上心了,也没有将此事想的多么的严重。可瞧着月牙的模样, 傅春江如今算是懂的了, 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二爷, 你不要过来,碗碎了,仔细你的手。”   月牙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动手捡碎瓷片,而傅春江也和她一样帮着捡碎瓷片。   “月牙, 你的头发……”   傅春江如今仔细瞧才注意到,月牙竟然有白发,前些日子傅春江都没有瞧见月牙的白头发, 白头发肯定是最近才有的。而傅春江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月牙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头发, 肯定是因为卖身契的愁的,竟然愁白了头。   “没事。二爷, 我很好的,你还是回去温书吧,马上就要殿试了,可不能分心了。好好考试。”月牙一直很心疼傅春江,很多事情能自己解决的她都自个儿解决了, 从来不打扰傅春江。   月牙也知晓如今是傅春江关键时刻, 殿试过了将来傅春江那是前程似锦, 一片坦途了。至于卖身契的事情, 反正如今李家也没有发难。也许李家也只是忘了而已, 也不是有意为之。月牙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月牙,再过几天,李家的人就来了。到时候卖身契我一定给你要回来,咱们当你的面把它烧的干干净净。”傅春江帮着月牙将碎的瓷片都捡起来了。   月牙点了点头,轻声的说了一声:“好。”   卖身契,她真的很想拜托那样的命运,如果她没有被拐多好了,她对自己的父母一点概念都没有。   “月牙,等着我殿试结束了,放官了,到时候我就托托人,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帮你寻回父母。咱们找找。”傅春江也知晓月牙羡慕别人有父母的。   以前傅春江每次说到自己阿母的时候,月牙就听的特别的仔细。其实傅春江和他阿母的关系很生疏,对于他阿母也很陌生,只是偶尔一件的母子亲昵那都是极少的,能够回忆的也不多。   “父母?”   月牙找父母的事情从来都是在心里想的,毕竟人海茫茫,她一个女儿家寻父母实在是太难了。若是傅春江当真放官了,要帮着她找父母,这可能性倒是挺大的。   “嗯,月牙我帮你找,到时候我们慢慢找。现在就是卖身契的事情,相信我,一个小小的卖身契肯定给你解决了。你等着,月牙,今天你去休息吧,我来下厨,我买了菜。”   月牙瞧着傅春江手里拎着的东西,“这是……”   “狍子,立本不知道从哪里弄的,好几只呢?给我一只,我就提回来了,待会儿我给你烤着吃。”   傅春江这人不说还是一个吃货,而且还特别的会吃。狍子这种东西,月牙还见过。记得当时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去胡大叔的瓜地里面看,傅春江第一次见到狍子的时候,还特别的大惊小怪的,在那里嗷嗷叫了半天。   “狍子,这原来就是狍子啊?”   月牙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其实狍子在绩溪还挺多见的,毕竟绩溪那地方多山,狍子多半都栖息在山林之中,偶尔也会出来偷瓜来着。而傅春江那样的人,不应该是没有见过狍子的人。   “怪不得狍子为了躲避人,会将头插到雪里,原来它的屁股是白色的,难怪难怪呢。”   傅春江看了狍子半天才得到这样的结论来。   狍子这种动物,其实到了冬天有时候会很傻,碰到有人追它们,它们有时候会直接将头插到雪里,用来躲避人的追捕。狍子的屁股确实是白色的,这要是雪大,狍子将身子埋得深了,看不出来倒是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对于月牙而言,那都是常识,远没有傅春江赶到那么的惊奇。没想到这么快傅春江竟然就带来了一只狍子回来了。那狍子还不小。   “立本拿来的,他有个书生怎么能弄到的?”   “那我就不知道的,反正立本吃不完,就给我了,我也没客气,月牙你回去吧,等我把狍子肉弄好了,先腌制一下,到时候给你做烤肉吃。”傅春江说着就提着狍子进厨房。   傅春江自然是知道丁全英这狍子肉是谁给的,肯定是陈国公主给的。陈国公主马背上的功夫可是非法,而且箭法齐准,史书上面可射虎。当然因傅春江瞧过太子政的长相之后,对于史书上面记载的东西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了。   当然以陈国公主的能力射杀几只狍子,那还是不在话下的。皇家围猎刚刚结束,丁全英能够分到这些,倒是也不足为奇。而且傅春江知晓丁全英马上就要当上陈国驸马了,估计如今已经提到了日程了。   傅春江估摸的不错,赵琳确实已经将她相中丁全英的事情告知了明珠皇后。   “琳儿,当真是他?”   “是他,母后属意他,而且他还颇有才学,如今已经过了会试。只是殿试的时候,还烦请你与父皇说一声,不要取他为一甲。”赵琳得知丁全英过了会试之后,就直接面见了明珠皇后。   赵琳与赵雅不同,她与明珠皇后相处从来都是礼数有加,从不逾越半分。而明珠皇后待她也是如此,但凡赵雅有的,肯定是有她一份。只是到底不是亲母女,比起赵雅,赵琳和明珠皇后生分了很多。   可到底赵琳也是养在明珠皇后名下的,加之赵琳父母都是为大夏捐躯而亡,很多人都看着的,明珠皇后自然不会苛待了赵琳。对于赵琳的婚事从来都是上心的。   “琳儿,这样好吗?驸马不是一甲,那身份岂不是?”   “母后,你就听我一言,且不说丁全英的才学是不是能入一甲,就算他当真能入一甲,也不能取他。母后你应该比我更懂,大夏的驸马爷……”   明珠皇后听了之后,猛地抬头,看了一眼赵琳,点了点头。   “琳儿你倒是比雅儿看得透一点。是啊,大夏的驸马爷是不能担任要职的,若他当真成了状元,去尚公主了,难免心有戚戚。一番才学无用武之地。还不如取个一般成绩,他也就心里平衡。”   “母后说的正是,儿臣也是这么想的。还望母后成全。”   “好,琳儿你且放宽心,等着陛下下朝了,本宫就与他言说一下。只是一想到你要出嫁了,母后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母后出嫁,谁要出嫁了?”   赵雅刚刚从校场练马回来,她已经坤宁宫,人还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一见赵琳也在。“琳姐姐你也在啊,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今日我和四哥才说到你呢。四哥知晓你回来了,他定会很开心的。你今日就不要回公主府了,留在这里用膳吧。”   赵雅的性格比起赵琳要活泼一些。   赵琳和赵雅的关系倒是挺好的,两人虽不是一母同胞,可胜似一母同胞,赵琳年长赵雅几岁,从小的时候赵雅就跟在赵琳的屁股后头。那个时候的赵琳皮的很,而且还会武艺,赵雅对她崇拜的不得了,觉得她能和她哥哥们一样,骑马射箭还会剑术,而且都还很厉害,能和她四哥打成平手,赵雅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姐。   “是啊,琳儿今日你就不要回去了,等着你父皇下朝定是会回来,到时候你也见见他,一家人一起用膳吧。”   赵琳微微失礼,点了点头:“全凭母后安排。”   赵雅一听赵琳今日要留下来,自是欢喜的很,“马上四哥也回来,琳姐姐自从你有了府邸之后,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好想你了。对了,方才你与母后说什么,谁要出嫁了?”   明珠皇后见赵雅一直在问,又想到每次和赵雅提成婚的事情,她都不耐烦,如今赵琳出嫁的事情,明珠皇后就想着,能不能用赵琳的事情刺激刺激一下赵雅,也让她多多想想成婚的事情。   “琳儿已经相中驸马,怕是今年就要成婚了,雅儿你也要赶紧了。”   “啊,琳姐姐你相中驸马了,是谁家的公子,我可见过?”   赵雅的声音有点大,赵湛这刚一进来,就听见了赵雅的声音,当然也将赵琳相中驸马的事情听的清清楚楚了。   “你怕是没有见过,他今年才来的上京。”   “那是谁呢?你说出来我找个机会去瞧瞧,到底是怎么样的男子才能够被我的琳姐姐给瞧上。”赵雅说着就转过身来,就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赵湛。   “四哥你来了,你听到没有琳姐姐相中驸马,马上就要出嫁了。”   赵雅是真心为赵琳高兴的,女儿家出嫁总是好事情。而赵湛的脸色看不出来什么。   赵湛这个人从小就内敛,在脾气上面和元德帝很像。   明珠皇后轻扫了赵湛一眼,随后一言不发。   “琳妹妹相中了驸马,那是好事情,恭喜你琳妹妹。”   赵湛嘴角含笑,赵琳自是点了点头:“多谢四哥。”   随后两人就不再说话,倒是赵雅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了不听。   元德帝下朝之后,自然也就留下来用膳,饭后,赵雅朝着赵琳配她去校场练马,明珠皇后则是有话要与元德帝说,自然也就没有留他们,赵湛也跟着去了。   “陛下,琳儿婚事怕是要定下来,她瞧中了今年的学子,名叫丁全英。”   元德帝点了点头:“这是好事情,湛儿这下子怕是要死心。”   “可不是,臣妾总是害怕出什么事情,好在琳儿是个有主张的人,如今定下来算是好了。琳儿让臣妾与你说一声,殿试不取丁全英为一甲。成绩只需要中等就好。”   元德帝一愣,他原想取丁全英为状元的呢。可转念一想:“琳儿,当真是大智慧,皇婠婠你教养的好,方才我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呢。”   “陛下知晓就好。只是这一届的学子?”   “状元人选,我的心里已经有数了。婠婠你是不知道今日我又被御史台的那些人给说了一通,气死我了。”元德帝说着又开始吐槽了起朝中大臣来。   大夏朝臣信奉的是,文臣死谏,只要逮到元德帝一点小辫子,那奏章是都如雪花一样的上,元德帝有时候在朝堂之上,被说的也是一言难尽。有时候元德帝真的有一种想法,将那些人都给砍了,可是一想到若是当真那么做的话,奏章会更多,想起那日他让太史公魏庆章修改一个之前他做错的事情,结果魏庆章不仅不修改,还将此事捅到了御史台上面,还说自古史官只写事实,若是陛下当真要改,只能砍了臣的头颅,即便臣死了,臣的儿子也会如此,儿子死了,孙子也是如此,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说完就要撞柱,这事情御史台的那些人知晓了之后,奏章写的,最后史书没改成,还又被记下一笔。为此元德帝那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陛下,息怒,御史台的那些人从来如此,来臣妾给你捏捏,陛下乃是明君,他们才会如此。臣妾知晓前朝太宗皇帝不是也如此,谏臣魏征可是名留青史,留下一顿君臣佳话,陛下你乃是九五之尊,需要有容人之量。这才是明君所为。”   元德帝被明珠皇后宽慰了几句之后,心里顿觉舒畅了些许,两人就忙着下棋,歇息片刻。   ——   李三小姐和李老爷终于是到了上京,上京的繁华让李三小姐很是喜欢,想着以后傅春江若是中了状元,怕是可以留在京城做个京官,到时候她就可以留在这里。   “阿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仲安?如今天色还早,我们直接去吧。”   李三小姐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一心想要见到傅春江。   李老爷这一路上上来,还有些劳累,就想着明日再去,想要休整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李三小姐的劝告,就去寻傅春江。   “嫣如,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去了吧,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样随便见外男,有失体统。”   “阿爹,这无事,早晚我和仲安那都是一家人了,上次他定是没有见过我,才拒了你。这次我去了,他若是瞧见了我的模样,定然不会再拒了。阿爹你就让我去瞧瞧吧。”   最终李老爷还是带着李三小姐去了,李老爷觉得那么多孩子之中,就林三小姐这脑子转的快,她顾大局,识大体。不像一些女小家子气,比起胡家嫡女都要好。   那胡家嫡女被傅春江拒婚之后,自此之后也不打傅春江的机会了,胡家人如今瞧着傅春江高中了,也不似先前那般热络了,肯定是心存怨恨了。这世间那有人真的不在乎呢。   而如今还是他们李家得了人,是啊当初婚约上面写的很清楚,李家女嫁傅家郎,如今他还有女未嫁,傅家也有男儿未娶,一拍即合,岂不是美哉。   虽说李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人家,和如今的傅春江相比,那自然是高攀了。可是李老爷不怕,他有婚约在手,若是傅春江在拒婚,他自是将此事宣扬出去,就说傅春江飞黄腾达,就悔婚失约,闹他一个鸡犬不宁。   这人啊,就不能太要脸了,脸面值几个钱,拿到手的好处那才是真的。若是傅春江和李三小姐成了,到时候李家那自是普通商户人家所不能比的了。   一想到这里,李老爷也觉得这事情那是十拿九稳的,毕竟这些读书人可都是要脸的人,和他这种商人自是不能比的。   “阿爹,就住在这里吗?”   李三小姐一看傅春江当下住的地方,眉头就是一皱,李家经商不缺银钱,住的都是大宅子,和如今傅春江住的四合院比起来,那自然是要好得多了。   当初月牙为了省钱,租住的四合院也不是很好,当初那两间房间都是给牲口住的,还是月牙勤劳,自己给拾掇出来了,如今归置的还算是个屋子。   “就是住在这里,我让人探过。走吧。”   李老爷倒是觉得没啥,他早年也吃过苦,这在外头的,风餐露宿,租住的房子也就睡觉的地方,也没有那么讲究。   李三小姐一走进去,就没有注意,踩到鸡屎。月牙在这四合院里面养鸡,而王婶子和叶三娘子自然也养了,如今那鸡都放出来了,自己在院子里面走动,找虫子吃。这鸡自然不是人了,拉屎在院子里面那也是正常的事情,月牙她们看到了,会清理掉,当然不会随时随地的,总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当然如月牙和傅春江他们常年在这里住的人,那自然都会走路看路,就连李老爷走路也是看路的,而李三小姐那是从小养在深闺之中,不要说是踩到鸡屎了,就连鸡她也只在桌子上面见过。此番见到鸡屎,鸡屎的味道还挺臭的,李三小姐恨不得现在就将鞋子给脱掉,而她身边的月香瞧着李三小姐踩到鸡屎之后,强憋着笑容。   “嫣如,走吧。”   今日傅春江没有去别的地方,在家里陪着月牙,陪着她说话,傅春江就害怕月牙想得多。   “仲安啊,你李叔我来看你了。”   李老爷倒是也不见外,直接就进去了,傅春江一听这声音,总算是将这一家人给等到了,真的是不容易啊。   “月牙,李老爷来了,今日卖身契我就给弄来,你不要怕,一切有我。”   傅春江与月牙这般一说,忙上前去迎,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李老爷那是提着礼物上来,还带着笑脸,傅春江自然也是礼数有加的相迎了。而月牙瞧着来了一大家子的人,就去烧水,准备上茶。 第46章 撕破脸了   傅春江则是招呼李老爷上座, 论资排辈,李老爷还是算傅春江的长辈,上座并没有过错。至于老三小姐和月香这两人,傅春江也就没有招呼, 甚至这么说吧, 傅春江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李三小姐。   一直以来李三小姐都以为傅春江没有见过她,然而那是她忘性太大了,李三小姐从来都是见过傅春江,傅春江也见过, 当初傅春江中举领着月牙下馆子的时候, 两人就见过。当时傅春江也是那样,根本就没有将她当一回事。   李三小姐一直朝着傅春江笑, 原本以为傅春江还会回她一个笑容的,可惜傅春江一心忙着招呼李老爷去了, 压根就没有招呼她,她就自顾自的找到一个地方坐下。   只是她一坐下,傅春江就极其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没错就是极其厌恶。主要是李三小姐不识趣坐了月牙的专座,那可是傅春江亲手给月牙编织的藤椅,月牙总是做绣活,长期坐在那里, 腰不好, 傅春江就给她坐了一个藤椅, 让月牙可以躺着。如今李三小姐倒是好的, 也不问一问直接一屁股坐上了,傅春江自然是不喜。   当然李三小姐也注意到傅春江的眼神,只是傅春江当下的眼神也收了回去,自然也就没有去瞧她了。这么一个小动作,让李三小姐十分的满意了,想着以前她出游的时候,那些男子也是这般偷偷瞧她的。果然天下男子一个样子,都是爱美的,傅春江也不会是特殊,一想到这里,李三小姐自然是一喜。   “仲安,你如今高中了,叔父也是替你爹娘高兴。总算是熬出头来。”李老爷沉默了一阵子,终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说出来。而傅春江着急要月牙的卖身契,自然也就跟着附和了。   “叔父所言太早了,小侄如今才刚刚开始而已,未来的路还很长。多谢叔父挂心了。”   对于这种客套话傅春江那也是一套一套的,只是看他愿不愿意说而已。   “仲安,你果然有你父当年的风范,不骄不躁,年轻人有这样的胸襟乃是好事情。”李老爷先是将傅春江给夸赞了一番,而李三小姐则是在一旁着急的不得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样寒酸的地方待着,她总觉得这地方如此的寒酸,待在这里,觉得浑身都在发痒,该不会有跳蚤吧。   李三小姐对于跳蚤虱子那是深恶痛疾了。这主要是和她小时候的遭遇有关系。小的时候,李三小姐跟着她阿娘一起回乡下,那个时候李三小姐还非常的皮,就在乡下玩,结果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染上了虱子,就在她的头发里面,后来张氏为了帮她治理虱子,直接就将她那一头乌黑如云的头发给剃了干净,直接就将她剃了一个光头。   那段时间李三小姐哭的可惨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去乡下了,也不会来如同月牙和傅春江这样住的房间里面,这样的房子特别的脏,跳蚤虱子肯定不少呢。   李三小姐就推了一把李老爷,李老爷还在那里打马虎眼,在那里笑着,主要这事情李老爷还不好意思开口。傅春江这边也着急,李老爷一直都在说虚的,根本就没有要提卖身契的事情。既然如此的话,与其被动等待,还不如主动出击。   “叔父,上次我与你言说的,我小嫂子的卖身契据说还在李家,你不是说今日来说清楚。这卖身契……”傅春江自问他的态度算是好的,以他当年的性子,李老爷怕早就没命了,这般无耻的行径,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了。   “卖身契啊,仲安,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情呢。你瞧我这年纪大了,忘性就大了。卖身契这个事情你听我说……”就在此时月牙端着茶上来了,还准备了一些花生。   月牙这边自然是不比李家那样的排场,上什么瓜果茶点,她这里只有花生。李三小姐自然是看不上,她也不会去喝月牙准备的茶水。事实上李三小姐还真的是错了,月牙这一次准备的茶那可是好茶,那是严祭酒给的,是上好的六安瓜片呢,据说还是贡茶。月牙这人不管是谁,招待客人从来都是用最好的。   “既然月牙在这里,卖身契的事情那我们就说开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李老爷看了一眼月牙,他已经许久没有认真瞧过月牙的,发现月牙如今身材也出挑了,比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张开了不少,模样倒是也周正,看起来还不错。想着这要是嫁给张明的话,倒是也算是可以的。   “仲安啊,事情是这样的,原本这卖身契是要给你们傅家的。后来不是你们傅家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吗?这卖身契就一直都没有去取,就搁在我那里。如今你们既是要,我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了。”   李老爷给李三小姐递了一个眼神,李三小姐说着就从袖口里面掏出了卖身契递给了李老爷。   月牙瞧着那卖身契,就是这么一张卖身契,让她卖身为奴,她如今那是恨不得冲上去,就将这卖身契给撕了干净,她努力的克制着。而傅春江也瞧见了卖身契,自然是伸出手去拿。   李老爷那里确实虚晃一枪,直接就将卖身契按在桌子上。   “仲安,不用着急了。月牙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义女。如今你父母不在了,你大哥早逝。眼瞅着你也成了气候,月牙如今一个人没有着落。我就想着给月牙寻一门好亲事。”   月牙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个脑袋一片空白。她就知道李老爷怎么会轻易将卖身契给她呢。李家一家人那都是唯利是图的人,怕是还想将她卖第二次。   傅春江听了李老爷的话,都快气炸了。只是面上还不显而已。李老爷见月牙和傅春江两人都没有说话,以为这两人是愿意呢,毕竟他这也是在做善事,忙继续说道:“月牙嫁给你大哥的事情,如今你大哥过世了,月牙还小,这少女嫩妇的,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仲安,你也是读书人,想必也能够明白。月牙是我女儿,我不为她主张谁人为她主张。如今那人我都选好了。是嫣如她表哥,早年死了媳妇,还没有孩子,家大业大的,月牙嫁过去就是正房夫人,以后日子不会差。我们李家也会有陪嫁,一定会让月牙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傅春江一听这话,恨不得一巴掌就拍过去,幸好他忍住了。   “月牙你觉得呢?你可愿意?”   李老爷见月牙和傅春江都不说话,这不冷场了吗?直接的就问月牙。一直以来,李老爷都觉得月牙这人好说话,说白了就是好欺负。想着这么好的婚事,月牙不会不答应的。   “我不愿意,我才不想嫁给他呢。”   月牙这么一说,李三小姐就不高兴了,当即就将脸拉的极长。   “月牙,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阿爹也是一片好心。我明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家业,为人长得又不丑,你嫁过去肯定享福。”   李三小姐这么一劝说,傅春江终于是忍不住了,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既然三小姐觉得你明表哥那么好,你嫁给他不就好了,子所不欲勿施于人。”傅春江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李三小姐这么一听,脸色当即就不悦。   “他是死了媳妇的吗?月牙这不是寡妇吗?我觉得他们挺配的。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我……”李三小姐觉得特别的委屈,她觉得她已经够伏低做小了,没想到傅春江竟然还是这般不给她面子,她是真的给气到了。   李老爷瞧着这是要吵起来的节奏,立马就出来控场,忙说道:“这事情不是还在商量的吗?嫣如你哭什么啊,这……”李老爷心里未免有些不快。   “月牙,你也是的,子明那般好的人,你还瞧不上,你也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还真的当你是李家小姐啊……”李老爷见自个儿女儿受了委屈,傅春江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自然是不好去说了,可是月牙不一样,李老爷就逮着她一个劲的说。   “李老爷,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月牙如今却是不是什么李家的小姐。她是我傅家的人,都嫁到我们的傅家,就算月牙当真要嫁娶,也轮不到李家来插手吧。李老爷不要怪我说话太难听,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吧。”傅春江直接就站起来和李老爷正面杠上了。月牙在一旁都是一愣,因为她从未见过傅春江用如此大声与人说过话。   李老爷一听,觉得确实是逾越了,按理说出嫁女,出嫁从夫,是与娘家无关的。可是听到傅春江如今强硬的态度,李老爷毕竟一把年纪,又是他的长辈,被一个小辈子的人这般说,顿觉丢了脸面。   “仲安,你还早着呢。还是听叔父一句劝,理是那样的理,只是你大哥如今不在,月牙也没个孩子,我为我自家闺女着想,何错之有。你还是读书人,难道还管寡妇再嫁不成。”   李老爷这是也要和傅春江争论起来了,李三小姐在一旁瞧着,这不好,这下子是要吵起来,她这一次来,可不是为了吵架的,而是为了其他事情来呢。   “爹,阿爹,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不要忘记正事了!”   李三小姐忙着在后头扯李老爷的衣裳。李老爷心里还是有气的。   “寡妇再嫁?那也轮不到你管了,李老爷你也扪心自问一下,你可曾真的将月牙当你自家闺女了,如今你还捏着你自家闺女的卖身契呢?这样的父母我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叔父还真的是让我领教了一番。”傅春江那也是据理力争,撕破脸就撕破脸,谁怕谁啊。早就看他们这一家人不舒服了。   “你……”   李老爷气的捂住的胸口,李三小姐瞧着这事情发展的不好,若是在这样吵下去,如何谈婚约的事情了,她见李老爷迟迟不说,终于也是忍不住了,自己说了。   “我说仲安,你就少说两句吧,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爹到时候也是你岳父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月牙若是不想嫁那就不要嫁了就是了,爹你也不要气了,咱们还是好好说正事吧。”   “岳父?”   傅春江当即就笑了! 第47章 仲安出手   李三小姐见傅春江一笑, 以为有戏,忙拉扯了一把李老爷,此时的李老爷也意识到今天来的正事,可不是为了月牙的卖身契,而是为了自个儿女儿的婚事而来。   “是啊,你瞧我这都是老糊涂了,以后都是一家人,月牙的事情以后再议也不迟。”李老爷如今也就自个儿找到台阶,就顺着下去了, 忙笑着看着傅春江。   “咦?我这就不懂了,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 “岳父”?从何而来?”傅春江现在还真的没有想到岳父的事情来, 毕竟他也没有想到一家人可以无耻到如此程度了,他低估了李家人不要脸的程度。   李三小姐自然是装作羞的不行了,推了推李老爷, 让李老爷去说。李老爷见如今大家都心平气和了,当即就说道:“仲安事情是这样, 你瞧如今你未娶,嫣如也未嫁, 你们两个人那是郎才女貌, 天生一对。如今你父母都不在世,你我两家也是世交, 叔父就做主了, 将嫣如许配给你, 成就一对佳偶。”   傅春江一听,不怒反笑,一般而言,傅春江是不会随意诋毁女子的,除非是此人严重突破底线。   “李老爷,我想这件事情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你凭什么认为,如今的我,会娶一个年龄如此之大,没人要的老姑娘。”   傅春江从未这般诋毁过一个女子,而且还拿女子的年龄说事,主要是他觉得那样不厚道,毕竟大夏男尊女卑,女子本就不容易,年龄大了,未出嫁的女子压力本就不小。   可是傅春江发现李三小姐这人心术不正,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傅春江你……”   李三小姐也是有脾气的,听到傅春江如此这般说她,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可是她能忍啊,脸皮是什么,等到她成为了状元夫人,一切都是值得。   其实在来上京之前,她阿娘也劝过她,逼婚总归是不好的,主要还是傅春江要愿意,若是傅春江不愿的话,那就算了。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若是男子不愿,嫁过去还不如不嫁。   可李三小姐却不以为然。   “阿娘,你说的这个我就不赞同了,这两个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感情就出来了。再说我长得这般美貌,是男人都会动心。这男人都是一样,我就不信放着我这样的美人在他面前,他会不动心。就算当真他不愿了,那又如何,我就是想当状元夫人。阿娘,你是过来人,理应比我更清楚,什么情啊,爱啊。那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你瞧阿爹与你在一起,还不是养小妾通房的。只是不同的是,你乃是他正妻,不管那些小妾如何的得宠,一辈子也无法与你相比,她们生养的子女也只能是庶出,不似你。”   张氏听了李三小姐的话,也无法反驳,只是瞧了瞧三小姐:“嫣如,可是那你也不能逼着人家去娶你。”   “好了,阿娘你不要再说了,你说的我都懂。我自有主张。”   张氏也只能在一旁摇头叹气。这事情张氏也和李老爷说过,李老爷和李三小姐那真的是父女俩,两人都是想要攀高枝的人,没有去理会张氏的话。   于是这父女俩如今就坐在傅家。   “仲安,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我是有心想要将小女许配给你。小女知书达理,容貌自是不必说的,你我两家也是世交,当年你爹爹还在世的时候,就与我家定下婚约。今日婚书我可都带来过来,怎么你还没有考中状元,就要悔婚了不成?”   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都是一愣,这下子就连平日里比较寡言的月牙都忍不住说话:“怎么还有婚约?婚约不是都已经履行了吗?当初我……”月牙想不通了。   当初傅家带着婚书去找李家,李家当时不愿意李三小姐出嫁,就让他替嫁,这婚约一事也就了结。而如今李家怎么又拿出婚约来,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傅春江倒是十分的镇定,他知晓李老爷那是商户出身,而且生意还做的挺大,家里颇有资产,此番拿婚约出事情,八成是十拿九稳。对于这种事情,首先就是冷静下来。   “那我先瞧瞧。”   傅春江看了婚约书一看,可不是上面写的倒是挺笼统的,写的是李家和傅家两人互为婚姻,倒是也没有指名道姓的,只是说傅家郎要娶李家女。如果真的要算起来的话,如今李家也就李嫣如未嫁,傅家也就是他傅春江未娶,如果他要是认栽了,还真的是要娶了这李三小姐。   可是傅春江是什么人,他根本就不会认栽,他又岂会去取李三小姐呢。   “仲安,你可仔细瞧清楚了,叔父可没有诓骗你吧。我们李家那都是按章程办事情。你瞧如今你还未中状元,我们李家也不是贪慕虚荣之辈,不管你能不能中状元,你与嫣如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李老爷瞧着傅春江没话说了,他也料想到傅春江那是没话可说,毕竟婚约书放在这里,就算放到什么地方,他也是占理的一方。而且李老爷不怕傅春江拿过去月牙的事情说事。毕竟月牙嫁给的是傅春海,如今傅春海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也闹不起来。李老爷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能够考虑到的风险自然都考虑到了。他是不怕傅春江悔约。   “李老爷,话不要说的这么早,什么叫我和三小姐的婚事就这么定了。这婚约是不是真的?有没有效用,还另说呢?”   “嗯?这婚约怎么不是真的,白纸黑字写的明白,上面还有你阿爹的手印和签名呢?”   “李老爷,这就不好说了,我阿爹都死去好多年,如今他长什么样子我都模糊了,如今也是死无对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可不好吧。”   李老爷见傅春江如此反应,在心里将傅春江给暗骂了一通,没想到傅春江竟然还跟他来这一招。   “仲安,你这话说的叔父我就不爱听了。这婚约不光光我这里有一份,你那里不是也有一份吗?拿出来一对比不就知道了吗?”李老爷自然不会认怂了,反正他现在也陷入魔障之中,那是一定要将这桩婚事说成。   傅春江见李老爷是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忙说道:“那婚约书我早就撕了,我记得上面说的可不是这个内容,说的是李家女嫁给傅家长子,那就是我大哥。如今你们瞧瞧,月牙还是你家的奴婢,也不是李家女。若是真的要是按照婚约,还你们走的章程来看,三小姐倒是可以算是我的嫂子。月牙的身份还不够,毕竟她如今还是奴籍,李老爷你们这样做委实不厚道,把我们傅家当什么了。”   傅春江说着就站到了月牙的身边,一把将月牙拉到了身后。月牙自然知道傅春江这不是在轻视她,而是在帮她。反正月牙是相信傅春江的,总觉得他的主意特别的多。   李老爷没想到傅春江竟然还能反杀他一盘,有时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回复了,李三小姐见李老爷无招架之力,忙接过话茬。“傅春江,你这是想要婚约是吧,既然你不信到时候闹到官府那边,可就不好看了,仔细你的前程。”   李三小姐这个人最是会拿捏人,她知晓什么是对傅春江最重要的,就拿这最重要的事情去拿捏傅春江去。这若是换成了旁人,怕是还会为了所谓的前程妥协,反正也就一个女人,娶了就娶了,在家里当摆设就好了。   可这人不是旁人,恰恰是傅春江,他天生硬骨头,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逼迫他做事情。   “那你就去告就是的,你若是不去告的话,我还要去呢。你们李家当真是做人啊,欺负月牙一个孤女,月牙都出嫁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奴籍。怎么样,什么时候去?”   傅春江直接来硬的,他根本就不怕,不就是前程嘛,他既是不考中状元,回绩溪种地那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不必局限于科举,反正路子多了去。   “你……”   李三小姐没想到傅春江竟然如此的强硬。   “好,那我现在就去告官府,傅春江你给我等着,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怎么高中了,就瞧不起商户人家的女子了,就要毁约是吧,那我们走着瞧。”   李三小姐如今也不认怂,扬言要去告官。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告官,她的主要目的就是吓唬吓唬傅春江,傅春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到时候就会娶她。她可不想将事情闹大了,影响到傅春江的功名,到时候即便她告赢了,也当不了状元夫人,那岂不是亏大了,她可不像嫁给一无所有,一穷二白的傅春江。   “好,我想择日不如撞日吧,就今天吧,月牙收拾一下,我们带着李老爷和三小姐一起去告官就是了。我就想看看,天理何在。”傅春江是一定要把月牙的卖身契给解决的。   他可不想天天看到月牙愁眉不展的样子,月牙最近晚上肯定睡不好,总是有黑眼圈,傅春江是真的心疼。而且李家父女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与其这样和他们耗下去,还不如去官府说个清楚。到时候月牙的奴籍肯定就能给解决了。   “阿爹,这个……”   李三小姐这是慌了,她没想到傅春江竟然来真的,这是要真的告官,那她多每年了,到时候闹大了,整个大夏怕是都知道他们李家逼婚的事情,而且她还掺和出来,亲自去逼婚,这传出去,其他人还以为她嫁不出去呢,死皮赖脸的想要赖上傅春江呢。即便她真的是想要缠上傅春江,那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老爷今天受了太多的气,如今憋了一肚子气,尤其是瞧见如今傅春江如此强硬的态度,还嚣张的嘴脸,他这一次没有去听李三小姐的话了,直接说道:“那走吧,仲安你还等什么,前方带路便是。”   “阿爹,不要去啊,这个事情还可以商量,我们还是先回去商量一下,你看……”   “商量什么,你听爹的,告官就告官,我看这傅春江还能上天不成。连婚约都不认了,还是读书人,他读的书怕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第48章 已有妙计   月牙听到李老爷说这话, 脸都拉下来。月牙这人啊, 性子其实挺软的, 又是做丫鬟出身的, 很多事情能忍也就忍了, 别人怎么说她,只要不是太过了, 她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若是如李老爷这般说傅春江,月牙那是不能忍。   “老爷, 你不要这么说二爷,二爷是做学问的,他如今也高中了, 那可是会试考出来,考卷那可都是当朝大学士们出的, 阅卷的都是做学问的人, 岂会读到狗肚子里面去。老爷你这般说二爷是不对的。”   月牙很严肃的说,傅春江都是一愣, 主要是傅春江知晓月牙的性子,她不喜欢惹事, 也体谅他人的不容易, 很多事情能过去也就过去了,月牙也就不管了。   “你算什么东西, 你来教训我, 你一个小小奴婢, 看我……”李老爷对待下人那也是不宽厚的, 他从来就没有当月牙当人看,说着一巴掌就要甩过去。   傅春江一瞧,这都要上手了,忙扣住了李老爷的手,猛地一推,竟是将李老爷给推到在地。李老爷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把他给气的,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的。   李三小姐在一旁都看呆了眼,她算是瞧出来了,那就是月牙和傅春江之前肯定是有什么。   “我当是怎么回事呢?怪不得傅春江你这般维护月牙。这会儿月牙也这般维护你呢。原来是这样,这嫂子和小叔子之间,还真的是有意思了。里面两个人怕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了,下作的东西。”   李三小姐嫌恶的看了月牙一眼。   傅春江忙将月牙护在身后,直接就挡到李三小姐的面前:“你有种的就再说一遍!”傅春江此时的表情那真的是超凶,加上他本来就长得高大,李三小姐是女子,本来就长得娇小,此番被傅春江这么一威慑,她吓得腿直哆嗦。   “反正,你们两个人之间若是没有什么,我都不信,哪有小叔子带嫂子上京的,孤男寡女,你们两个人在绩溪的时候就不干不净的,没想到还勾搭到了上京。”   李三小姐也是一个嘴硬的人,她现在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办法来攻击月牙和傅春江,算是一雪前耻了。   “管你什么事情,就算我和月牙当真有什么,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如今月牙是不是嫂子还不一定呢?三小姐,你不要忘记了,月牙的卖身契还在你们手上。她又怎么能成为我嫂子呢?按理说,当初嫁给我大哥的应该是你吧,我理应唤你一声小嫂子了。只可惜啊,如今瞧着你这模样,我大哥怕都嫌弃你。怎么你们不是说要告官吗?那我们就去吧,干耗在这里干什么,耽搁时间不好。”   傅春江根本就不怕李三小姐说什么,原本他还有些顾虑的,如今他什么顾虑都没有。是啊,月牙还是奴籍,那么她当初和傅春海的婚事直接就没有入籍。   加上据说当初和月牙拜堂成亲的还是他傅春江,那么和月牙成婚的那个人是他才是。这么想着,傅春江心里就有底了。大夏还是很注重伦理道德的国度,有些事情没有总比有的好。   如今傅春江不怕了,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月牙卖身契的问题,显然卖身契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傅春江觉得李家父女的脑子真的不太灵光,他们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嘛。   当然李三小姐的脑子转的也快,她很快就发现了在这件事情上面她根本就不占理。而李老爷那边也被月香给扶起来了,月香全程都在观察着。   她也看出来了,那就是傅春江十分维护月牙,对待月牙也好。她心里其实满嫉妒月牙的。只是又想到月牙也挺苦的,她方才瞧见了月牙的手,比她的手粗糙多了,也是熬出来的。   “爹,我们走,不和他一般计较。”   李三小姐肯定不会去告官了,如今月牙的卖身契在她的身边,她就能拿捏住月牙,反正她得不到的人,月牙也休想得到。   “嫣如,你拉我干什么,我们就去告官,我倒是要看看,他还翻了天不成。”李老爷还是很执着的,一心要拉傅春江去报官。   “阿爹,我们回去再说吧。你听我说……”李三小姐对着李老爷的耳边就说了一通,李老爷听了之后,就打量了一下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冷哼了一声。   “好,很好,非常的好。今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你们一马。傅春江,你给我等着,我等你登门致歉。到时候我们若能成为翁婿,那自是既往不咎,不然咱们等着瞧吧。”   没想到李老爷还是不死心,都撕到这种程度了,还要将女儿嫁给傅春江,傅春江都不敢相信,这李家父女脑子到底装的什么。最终李家父女这么一闹,就走了,也不提告官了。   “二爷,这个……”   月牙见他们走了,倒是长舒一口气,那就是这至少代表他们不会去告傅春江,不会阻碍他的前程,倒是将自个儿卖身契的事情放到了一旁。   “月牙,不要怕,他们是怕了,知道自个儿不占理,他们不敢闹的。等着赶明个,我想个办法,将卖身契给骗来。他们这一对父女脑子有问题。也不知道李家的生意是怎么做大的。”   傅春江说着在那里摇头,然后就坐下来,示意月牙也坐下来。   “我的乖乖,月牙你竟然拿这么好的六安瓜片去招待这人,幸好他们没喝,不然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来月牙来喝,瓜片还不错。”傅春江的如今心情还不错。   “骗回来?啊,二爷你莫不是……”   “月牙,你知道就好,信我吧,他们脑子不行。”   傅春江在那里吃着花生,喝着好茶,开始琢磨起来了。   ——   “小姐,真的,我跟你说,我听说的了,你说李三小姐怎么这么不要脸,那脸简直比七十二层老牛皮都要厚,还要逼婚傅春江,真的是……”胡文琦今日刚好出门,带着丫鬟小桃一起出来。   正巧小桃的表亲叶三娘子就住在月牙一个四合院的,今天李三小姐那事情闹得动静还有点大,叶三娘子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小桃清楚的很。   小桃也是丫鬟,听到了李家竟然连卖身契都没有给月牙,想着月牙之前替嫁的事情,小桃觉得李家真的太不是东西,如今瞧着傅春江要发达了,李三小姐上了年纪,就要死缠傅春江。   “小桃你是不是听错了,不会这样吧,这也太过分了吧。”   胡文琦摇了摇头,她竟是有点不信来着,毕竟这样的人真的是太少见,她也见过李三小姐,虽说脾气骄纵了一点,到底也识文断字,瞧着也是一个斯文人,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吧。   “小姐,我当初也不信,我可是听了好半天才确定的,哎,这李家人的心肠那都是黑的……”小桃说着都带气的,旁观的人都觉得太过分了。   “若是当真如此,那月牙太可怜了,当初替嫁的,怎么也不能到现在卖身契也没给。这……”   胡文琦原本还要继续说下去的,马车就停下来了,如今胡文琦也上京,她这一次是来瞧来舅舅家里,瞧着她表姐的。舅舅许久就来信了,让她若是能上京,就多多来陪她表姐。   胡文琦的表姐名唤林月红,今年已经有二十四了,早年曾嫁过一人,只可惜所嫁非人,那人考取功名发达了之后,就嫌弃她是商户人家的女子,总是对她冷言冷语,长期下去林月红就扛不住,就提出了和离。原本林月红是想要吓吓那人的,没想到那人竟是一口应允,两人就和离了。和离了之后,那人不出三月就迎娶了新妇。   林月红原本想着那人可以得到上天的惩罚,结果呢?事与愿违,那人迎娶新妇之后,接连升官了,那新妇还一举得男,两人日子过的那叫一个风风火火,反观她呢,五年过去了,整日以泪洗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搞得真的是愁云惨淡。   胡文琦领着小桃就去看林月红去了。   “表姐,我来看你了。”   胡文琦乍看可一眼林月红都没认出是她,想当初林月红未嫁的时候是何等的明艳照人,如今这才几年的光景,怎么就闹成这般了。   “文琦你来了,你做啊。哎……”   林月红忙用帕子拭干了眼泪。   “表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胡文琦忙上前握住了林月红的手,将她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般。   “文琦,你不用管我,我如今是什么都不行,那姓秦的,怎么能混的那么的好,为什么老天都不长眼的,那样薄情寡义之人,怎么能让他活的那么的好呢。他如今什么都有了,可我呢?”   林月红说着就大哭了起来,胡文琦看着此时的林月红,在一旁摇头:“表姐,我这人说话直,今日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都要说出来与你听听。如今你这模样,若我是个男子,我也会厌弃你。”   林月红听到胡文琦这般言说,止住了泪,原本她以为胡文琦会安慰她的呢。没想到到头来,不但不同情她,还帮着那男子说话。她心里就不喜了。   “表姐,都五年了。只有你这般痴傻的女子,还活在对她的怨恨之中,这世间最痴傻的女子就是你这样的人。若是你在这样下去,他孙子出来了,你怕还活在他的怨恨之中。我们女子,没男人又不是活不成了。”胡文琦顿了顿,继续说道:“表姐,你的模样,你家的家世,如今年纪又不大,即便再嫁也不会嫁的很差。”   “文琦,那是男子,我们女子与男子不同,女子若是再嫁不好的,怕是被人说道。”   “哼,表姐这世间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你若是怕人说道,你当初和离干什么呢。再说男子干的事情,我们女子一样也能。君不见前朝花木兰,替父从军。再看我朝陈家女将,丝毫不让男儿。表姐,若是你说你商户人家出身不好,你在瞧江南花家的当家人,当年她可是寡妇,不是靠着自己一己之力撑起整个花家。如今花家什么样的光景,就连当今圣上南下也要去花家瞧瞧。”   “文琦,说是这么说,那你是没有经历过……”   “我怎么没有经历过,你瞧当初我不是也被人拒婚呢。傅家相公,不是也拒绝我了,你是要我学李三小姐那样,死皮赖脸强嫁给他吗?我可没有那么不要脸?”   “嗯,李三小姐怎么了?”   于是乎胡文琦就将小桃听到看到的事情与林月红这么一说,林月红原本心情还不好呢,一听这个事情当即就乐了。   “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可不是,我都不相信。”   “表小姐是真的,我是亲耳听见的,月牙的卖身契都没有给,李家这人真的是太不厚道了。表小姐你知道月牙吧,就是替李家小姐出嫁,嫁给一个将死之人的,她过门不到一个月,那男人就死了。月牙就成了寡妇,哎……”小桃这么一说,林月红一听,就想起了这件事情,以前听到老家这边来人说了。   她点了点头。   胡文琦与林月红这么一说,那厢林月红与旁人也说了一通,这八卦总是传得快,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极品的八卦,那传播的速度可想而知…… 第49章 欣喜若狂   八卦传播的速度远超乎林三小姐的预料,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被传出去, 而且传播力度如此之大。她原本想着这件事情闹了也就闹了, 毕竟这里是上京, 又不是在绩溪,认识他们的人本来就少。   可是她错了, 那就是大夏的人对于八卦的热衷程度远超乎她的想想。如今这事情都已经传回了绩溪老家了, 在上京认识李三小姐的人不多,绩溪老家的人认识的人不在少数。   而且整个徽州商行的人, 也或多或少的知晓了。李老爷今日去上京徽州商行寻人,别人瞧见他都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 原本商人逐利, 之间竞争也是极为的激烈, 明面上自然是一团和气了, 可私下见也是斗的厉害。   如今李老爷出现了这样的负面,他的竞争对手,岂会不落井下石一番。这各种的消息真真假假的,全部都杂糅在一起, 最近让李家商行的业绩那也是一落千丈。   李老爷这人唯利是图, 将钱财看的非常的重。这钱少了,自然就开始暴躁起来了,一想到这件事情和傅春江有关系,又想到若是当初没有听从李嫣如的话, 怕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来, 又想到外人传言那样, 李嫣如怕是身患恶疾,不然怎么会这般逼婚傅春江呢。毕竟以李嫣如的美貌以及李家的财势想要找个不错的夫君,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怎么也不会沦落到现在倒贴都没人要的地步。各种猜测也纷至沓来。   “阿爹……”   李三小姐自然也是坐不住了,她在家中也有所耳闻了,这闺阁中的女儿最是在乎名声。如今就连她自己都后悔,怎么没有想清楚,就去招惹傅春江他们。   之前主要是她太自信了,她觉得以她的美貌傅春江定是会欢喜他,结果傅春江就是一个眼瞎的,月牙处处都不如他,他还待他那般好。明明她就长得比月牙美貌,傅春江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她长得丑。如今更是败坏她的名声,这男人怎么会这般的心狠。   李三小姐是知道的,败坏她名声的肯定不是月牙,月牙没那么大本事,能败坏的只有傅春江了,她此番竟是将傅春江给恨上了。   “嫣如,你又来干什么,最近阿爹很烦,最近生意不景气,你就不要再来添烦了。”   李老爷如今非常火大,总是想要找一个地方发泄一下。   “阿爹,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才来吗?生意不景气,那就好生做生意便是。再说我们李家家大业大的,也不愁没有生意做。”李三小姐如今就一直想着将她自个儿的事情处理一下,哪里有心去管李家的生意。   李老爷听到李三小姐的话,心里莫名火了起来:“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寻到把柄来攻击我。嫣如,你眼瞅着就要到十八了,明日我就差人送你去绩溪去,让你阿母帮你寻一门婚事,我不能在养老女了。”   李三小姐这么一听,当然是生气了,如今她最敏感的就是说她年龄了,在大夏若是年过十八,女子还未嫁的话,那真的是大龄剩女了,尤其是如今李三小姐的名声还不好,现在出嫁定然是寻不到好人家去。即便是好人家,怕都是填房了。李三小姐才不想去做人家的填房呢。   “阿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老女,我这不是也想寻一个好人家,将来对你生意有帮助吗?若不是那傅春江,都怨他。”李三小姐如今那是执念了。   觉得今日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傅春江给造成的,若不是他如此败坏她的名声,她怎么会成为众人讥笑的对象呢。   “嫣如,你不会还不死心吧,还想着傅春江吧,你就醒醒吧。你把月牙的卖身契给我,待会儿我差人给她送过去。”李老爷这个人最是现实,他事后想了想,确实是做的太过了。   原本月牙替嫁的事情,李家做的就很不对,如今还把人家卖身契捏在手上,说句实在话,李老爷觉得这也不是常人所为。原本李老爷也不是说不给的,只是傅家没人要而已,他就给忘记了,如今既然都闹大了,还是及时止损吧。   “为什么要把卖身契给月牙?阿爹,你难道就没有瞧出来,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干不净的。那可是小叔子和嫂子……,此等伤风败俗的……”   李三小姐心里带着气的,她当然知道捏着月牙卖身契,是极为过分的事情。可是知道又如何,月牙本来就是一个丫鬟,卖身为奴的,凭什么比她过的好。她就是要打压月牙。   李老爷这一次不听李三小姐,之前就是因听了她的话,被坑的不是一般的惨,如今他自有主张,卖身契与他无用,还是给了月牙,这样至少别人就没得说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嫣如你就听爹爹一生劝吧。这一切都是命数,若是月牙当真是有那种气运,那也是她自个儿的造化。好了,你把卖身契给我吧。”   李老爷如今算是想通了,这做人还是厚道一点好。   “不给,我偏不给。他们都那样对待我,我不但不给,我还要将月牙给重新卖了。我看他能怎么着我。”李三小姐说着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李老爷一听,这怎么成。   如今只是拿捏一个卖身契,他都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的。若是李三小姐当真将月牙重新卖了,那他成了什么人啊。   “这丫头是被我宠坏了,都无法无天了。”   李老爷说着就命人追了上去。   而傅春江最近和月牙两个人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虽说卖身契的事情月牙还是很担心,可是如今她想通了,反正李家不占理。若是占理,李家早就告官府了。   一想到这里,月牙就心安了不少了。至于卖身契的事情,傅春江也说了,会将它骗回来。那她就知晓傅春江肯定是有办法的。   “仲安,帮我一下。”   月牙的眼神因长期做绣活不怎么好,需要穿针的时候,总是找傅春江来帮着传。   “月牙,上次给你抓的决明子,你喝茶的时候记得泡着喝,明目。”   月牙点了点头:“我都知晓。二爷,明日就殿试了,你可紧张?”   如今月牙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想卖身契的事情,主要还是关心傅春江殿试的事情,毕竟这才是头等大事了。   “紧张,我有什么紧张。再说殿试这种事情,月牙我告诉你吧。那都是走个过场。其实一甲,二甲,三甲人选在陛下心里早就有了定数。根本就不是凭殿试策论问出来的。”   月牙对于这些自然是不懂,就觉得甚是奇怪了。   “这不是当场定下来了吗?”   傅春江已经给月牙穿好了针,忙将针线递给了月牙。傅春江有时候可佩服月牙了,你说绣活多么精细的活计,她一做就好几个时辰,就在那里做,这些他可做不到。   “说是这么的说,其实自古文无高下。比如策论吧,其实并不能反应一个人多少才华。全凭陛下个人喜好。这个人喜好就讲究,还有朝中权利的制衡……”   “啊,那二爷,你鸣冤鼓的事情,岂不是……”   月牙也是害怕元德帝给傅春江穿小鞋。   “哈哈哈。月牙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陛下是要做明君了。明日走着瞧吧,你要对我有信心。虽说自古文无高下,那是说的同一水平之下。你瞧我的水平很明显是高过那些人。”   月牙原本还挺担心的,被傅春江这么一说,直接就乐了。傅春江这人就是出了名的自信,甚至有些人还认为他自负,不过他也有资本,事实如此。   “二爷,说的也是。”   “月牙等着殿试结束了,帮你寻得卖身契了,咱们就成婚吧。”   月牙这不正在绣东西,原本还在和傅春江说殿试的事情,没想到傅春江话题转的这么快,竟是说到成婚的事情上去了。月牙这不是一惊,那手下就没有一个准头,那针直接就刺到手了,一吃痛,低头一看,竟是出血了。   “月牙,你没事吧,我来瞧瞧。”   傅春江一瞧月牙手出血,就是一阵心疼,忙帮着她处理,原本他是想去帮着月牙吮吸一下,后来又害怕吓到月牙了,月牙这人在这种事情上面,胆子比那老鼠都小。不过傅春江联想到女儿家,害怕也是正常,心下有自责,自己这一次又是唐突了。   他捧着月牙的手,自然是看到月牙那一双手粗糙不堪,满是老茧,竟是比他这个男儿的手都要粗糙,毕竟他没有做过多少粗活,而月牙确实实打实干粗活,比寻常男子都能吃苦。这样的女主,他岂会不爱,他若是不早点娶,被人抢走了,那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月牙,你不要怕,没事的。上次李家小姐说的话确实是难听了一点,可是她话糙理不糙。我们两个人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确实影响也不好。到时候寻得卖身契,咱们就成婚,到时候去官府入籍。你也就有了身份,我们以后也不回绩溪了,在上京无人知晓我们的过往。”傅春江忙宽慰了月牙,给月牙解释。   月牙望着已经被傅春江包好的手。   “月牙,明日殿试过后,不出三日,我就会将卖身契要回来。到时候我们就成婚。你说好不好?”傅春江半蹲在月牙的身边,就等着月牙的回话。   月牙迟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向傅春江,默想了一阵子,终于开口道:“好。”   傅春江怀疑是不是自个儿听错了,忙握住了月牙的手,看着她:“月牙,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道,你是答应了是不是?”   “嗯,二爷我也心悦你。其实早就有了。”   月牙觉得不回避自个儿内心,做人总是要自私一点,而且她都没有入籍,真的算起来,她如今还是未嫁之身呢。   “月牙,你太好了。那你等我,不就是卖身契吗?我定是帮你弄来。”   傅春江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于他而言,月牙卖身契的事情那从来就不是事情,等着明日殿试,他就可以双喜临门。 第50章 才疏学浅   对于殿试方面, 傅春江从来不担心, 也不着急去看书,主要是如同先前他与月牙说的一样, 其实人选都在元德帝的心里, 自古帝王心都是极其难以揣测, 傅春江如今也不想。   月牙却比傅春江更加的上心这件事情,因上次月牙去皇觉寺烧香之后, 傅春江就高中了。当然月牙也肯定是傅春江有才学, 也觉得皇觉寺很灵,想着明日傅春江去考试, 她就去还愿去,这一次多给点香油钱。   还有月牙也给傅春江准备了战袍了, 这是要面见天子的,自然穿的要体面一点,月牙可是去成交了成衣店的老板,在傅春江会试成绩一出来之后,月牙就去, 买了上好的绸缎给傅春江做来着, 如今已经缝制好了, 月牙手巧,而且还有一点创新, 还加了一点刺绣, 做的比寻常人要好看了一些。   这当官其实也是要看脸的, 长得太丑可不行。月牙可是听说, 说当年某某人,学问倒是做的极好,就是长相有些丑陋,最近竟是连官都做不成。   当然傅春江长得那是很不错的,但凡见过他的人,都说他那是一表人才,月牙觉得也是。事实上月牙觉得当初她嫁入傅家,没有理解逃走,虽然原因很多,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怕是和傅春江的长相有点关系。月牙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也是一俗人,岂能以貌取人呢。   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今日心情都不错,尤其是傅春江,晚饭都多吃了一点,一直盯着月牙看,看的月牙浑身不自在呢。最终还是月牙催促他去温书,他也只好假模假样的去温书去了。   ——   大夏皇宫中。   元德帝一个人在南书房之中翻看着奏折,今日他心情也是极为的不错,近日来国泰民安,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被那群御史给揪住小辫子,今日奏折没人骂他,他的心情大好了不少。   元德帝每天都要翻看一下奏折,看有没有骂他,他觉得也是够了。如今他终于理解为何他父皇承光帝宁愿求道十几年不上朝了,上朝看着那群大臣因为不同政见吵吵闹闹的,有的甚至还大打出手,也是糟心。   “陛下,你寻我?”   明珠皇后从侍女的手中接过莲子羹,放到了元德帝的书桌上。元德帝则是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下去。   “婠婠,你总算来了,明日又是殿试了,我又要去考那些人。婠婠你也知晓,我本不善于这些,小的时候我最不喜读书了,因此还多次被母妃给打过,如今让我这样一个……”   元德帝很是苦恼,元德帝自问不善于做文章,才学方面只是一般化,根本就考不了如今的学子们,可没办法殿试什么的,必须是他亲自去考。他出题,出题这个自是不难,关键到时候策论什么的,学子们难免会引经据典,到时候他若是不知晓,到时候岂不是就暴露了。更为可怕的,是他记错了典故,闹出了笑话岂不是丢脸。   明珠皇后一听,也是紧皱眉头。明珠皇后当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虽说后来当了皇后,也努力进学,那也只是多认识了几个字罢了。这真的论起才学来,她也算是胸无点墨。   想起当年她侍奉元德帝的时候,当时元德帝所在的封地偏僻贫瘠。青姬乃是元德帝的生母对他要求确实极严格,每次都亲自过问学业,督促他读书。   每次书本记诵不上来,青姬那是真的下狠手,打的元德帝那叫一个皮开肉绽的。即便如此,元德帝还是不开窍,学业自是一般,而且还让他极其厌恶读书。   后来元德帝称帝了,没办法了,很多东西只能硬着头皮去读去学。不过好在因他是皇帝,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许他去做,都是有手下的大臣去写,倒是也无伤大雅。   可关键每年的殿试,那是逃不过的,而且是当场问,学子当场答,他还免不得又要点评几下,彰显他的水平之高。关键元德帝自问根本就没有那种水平。   “陛下,无需担心,臣妾私以为多说多错。陛下少言便是。明日学子答完,你只管点头沉思皱眉便可,到时候在随意说几句,然后直接定名次便好。”   “是啊,婠婠,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这一届的大夏学子不要与我过不去。你是不知晓,上一届的某些人,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后来回去翻书才知晓原来还真的是有。才疏学浅啊。”   元德帝在那里摇头。   大夏的贡生们如今都在发愁明日元德帝要考他们,事实上呢。元德帝何尝不在发愁,明日何尝不是大夏贡生们在考他呢。   “陛下,上一届你不是也熬过去吗?这一届想必也无幺蛾子。”   “希望如此吧。”   元德帝还是挺烦恼的,他近日来也在温书。去年还有一些不识趣的大臣,竟然也会凑上来问东问西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元德帝还害怕出现这样的事情。   “陛下,无需烦恼,只是琳儿的事情,你切莫忘了。”   “知晓,我知晓,丁全英嘛。我已经决定取他为二甲。”   明珠皇后听了点头,随后还和元德帝分享了一下,无外乎就是后宫的事情。近日来淑妃崔氏和贵妃陈氏两个人冷战的厉害,每每两人早上来请安,唇枪舌战自是不会少。   加上贵妃陈氏那火爆的性子,差不多就要上手了,而后宫这些年也太安详了,平日里后妃们也无甚事情,偶尔也就搓麻说小话。很少这般斗起来了,大家也都看着热闹。   “贵妃的性子素来如此,我也与她说过。淑妃的嘴确实是碎了点,她们两人皇后你就多费心了。”元德帝也不善处理后宫这些事情,就交由名准皇后处理。   明珠皇后听了之后,就忙将莲子羹送到了元德帝的面前。   “陛下,你吃点吧,你瞧你最近都瘦了。”   元德帝也没有拒绝,两人又在一边说了一些小话。   ——   第二天一早,丁全英就来找傅春江,两人准备出发了。今天这一场考试还是极为重要的,若是殿试过了,假如中了状元,那自是不同。丁全英因知晓傅春江的才学高出他很多,状元什么的自是不去想,可若是能得了进士,那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到时候他老爹可不是把牛皮都吹破了。毕竟丁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进士。   “仲安,咱们走吧。”   “好。月牙我走了。”   傅春江今日换了一身衣裳,丁全英一瞧,眼前都是一亮。不说果然是人靠衣装,傅春江本就长得俊逸非凡,此番换了这一身衣裳,就更显得高标郎秀。   “立本,你这般看着我干什么?”   “没有,没有,我就随便瞧你几眼,仲安你这模样,真的是太出挑了。难怪我阿母说你长得比我好。我可是她的亲儿子啊。”丁全英说了之后,傅春江就忍不住的笑了,就连准备出门的月牙也笑了。   月牙在送走傅春江和丁全英两人之后,就准备去往皇觉寺,这一次她约了程家媳妇和叶三娘子两人一同前去。程家媳妇也是去还愿的,她刚刚出月子,母子平安。叶三娘子则是去祈求她父母身子安康。   “月牙,我觉得你当家的,这一次肯定是能中状元。”程家媳妇很喜欢月牙,她觉得月牙和她很像。如今月牙这肚皮还没有动静,月牙倒是没有多着急,可是把程家媳妇给着急死了。   “其实中不中也没关系了,二爷他也会其他的。”   月牙知道傅春江即使不读书,去干其他的,也一样可以成功。他会的东西太多,而且都是有模有样的。   “那可有区别的,月牙上次那不要脸的女子没有再来你家了吧。那李家小姐的脸皮太厚了。瞧着你们当家的,如今混出模样来了,就要死缠上。这种人我也见过,恬不知耻的。”   李三小姐的事情,程家媳妇自然也知道,叶三娘子也是清楚,只是她们都觉得月牙的卖身契既然还在李家,那么就没有入籍,什么成婚的那都是假的。   自然也就不认为月牙是傅春江的嫂子了,这人心都是人长得。月牙的身世她们也多多少少听到了,觉得她命实在是不好。程家媳妇也听说了,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伺候人的活计是真的不好做。月牙当初替嫁的事情,是人都瞧不过。   如今倒是好了,她好不容易将傅春江给供出来了,李三小姐倒是好,来捡现成的。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敢情好的事情都给她占了。   “没有了,估计她也过去了吧。”   月牙这话刚刚落音,李三小姐就出现了,这一次李三小姐不是一个人来了,身边还带了几个大汉来。那大汉的身形瞧着都十分的魁梧,就那样出现在月牙的身边。   李三小姐这是瞅准了时候,特意选了傅春江离开的时候,才来到这里。   “月牙,这人是谁啊?”   程家媳妇没有见过李三小姐,觉得一个女儿家带着一群男人出来,有失体统。不免对眼前的女子印象坏上了几分。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给我绑了她。”   李三小姐说着就冲着身后的男子吼了一声,那些人说着就上手,月牙下意识的往后退。程家媳妇和叶三娘子一瞧这阵势,“你们是谁?这光天化日的,来人啊。”   程家媳妇说着就喊了出去。叶三娘子直接就跑了,叫人去了。   “茹姐姐,她就是三小姐。”   “我是什么人?我是月牙她主子,她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呢。我家奴跑了,我带人捉她回去,还不成吗?快点给我上手,那牙婆子还在等着。”李三小姐如今也想通了,这做人就要做绝了,彻底将月牙给处理掉,断了傅春江的念想,她才有机会了。即便她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她也不能成全傅春江和月牙。   “原来你就是李三小姐,我今日总算是见到你了,果然脸皮够厚的,长得也丑。你们几个给我听清楚了,月牙夫君今日去参加殿试,他会试可是第一。将来那可都是要为官的,你们若是今日动了月牙,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到时候你们怎么死的怕都不知晓。”   程家媳妇最是见不惯欺凌弱小的,她比月牙年长几岁,一直以来月牙都唤她姐姐,她也真的是将月牙当成妹妹了,岂能看着她被欺负。而此时叶三娘子也带人来了。 第51章 二爷动怒   月牙虽说来上京在这里住不久, 不过性子大家也都清楚的很, 为人勤快,还乐于助人,平时不喜欢说话,她怎么为人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而这所谓的李三小姐,为人实在是不敢恭维。此番趁着傅春江去考试的这段时间,竟是领人要将月牙给卖了,这青天白日, 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叶三娘子料想到每次傅春江出门都会拜托她, 好生照顾月牙,说月牙的眼神不好,望她多担待一点。   此番叶三娘子岂能容忍月牙被人就这样给带走了,傅春江是谁?许是未来的状元呢。将来的京官,叶三娘子心里也有自个人的盘算,今日铁定不能让李三小姐将月牙给带走。   “你们又是谁?月牙本就是我家家奴。卖身契都在我手上,我带走我家家奴,你们算那颗葱, 管什么管。来人给我上。”李三小姐仗着自己手中有卖身契, 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言语之间对这些人很是不屑。那几个大汉是收了李三小姐的钱,加上之前确实是看过月牙的卖身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就上手去了。   这些人都长得人高马大的, 叶三娘子带来的人都是婆子小媳妇的, 男人们都出去谋事情了,如今都不在家。这也是李三小姐瞅准的时机。所以说啊,要说这李三小姐蠢,她有时候还真的一点都不准,比如这一次时间找的特别的准。   要说她聪明呢,其实如今的她已经蠢到家了,傅春江只是最近忙着其他的事情,加上不想将事情做的太难看了,给李家算是留足的面子,可是李三小姐并不知晓见好就收的道理。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这是……”   那些人就上前拉扯月牙,月牙自然是不愿意,不愿意自然是反抗。那人就下狠手来拖拽月牙,月牙自然是奋力反抗中。那大汉吃痛了,月牙咬了他,他忙一放手,不巧月牙后退了几步,正好碰到了石头,一头就栽了下去,当即就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了。   “月牙,月牙,你没事吧。”   程家媳妇和叶三娘子也瞧见了,忙上前去查看,那大汉瞧着月牙流血了,也是怕了,当即就跑了。其他人见状,怕是闹出人命了,也纷纷的跑了。   李三小姐上前一看,心也是咯噔一下,整个人脸色吓得苍白,她脑子这会儿转的也是快,趁着众人不注意也就溜了。刚才她是瞧见了,月牙是后脑给磕到的,这后脑一磕到不死也是个傻,到时候官府要是查下来,那她可就麻烦了,她可不想背上人命官司。   一路狂奔,李三小姐就往家里走去了,回到家中月香正迎面而来。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方才老爷到处差人找你,你这是去哪了?”月香见李三小姐一头的汗,气喘吁吁的,脸色也不好看,忙询问了几句,没成想到的是,李三小姐一把就推开了月香。   “阿爹,阿爹如今人在哪里?我要回绩溪,现在就回去?”   李三小姐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这里,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回到绩溪,绩溪是她老家,很多的事情都好处理。   “啊,三小姐现在就要回去啊。不在上京待了?”   月香还准备在上京玩几天,绩溪和上京的繁华那自是不能比呢。她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呢。而且她最近才和上京这边一个米铺的管事勾搭上了,想着在处处,到时候许是可以嫁给他呢,留在上京,不用在回绩溪伺候人。   而李三小姐如今这一句话,彻底的让月香醒过来了。   “不待了,月香你赶紧去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月香得了李三小姐的话,也是没办法了,只得去收拾,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快了。而这边李三小姐则是去找李老爷。   李老爷一见李三小姐还在这里,就长舒一口气。   “嫣如,你在这里?幸好你只是说说气话,没有去找月牙。我方才听人说你出门了,还寻了牙婆。以为你真的要卖月牙呢?幸好你没去啊,幸好……”   方才李老爷真的是吓出一身冷汗,若是真的去了,那他李家的生意怕是不能做了。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信誉和仁义,虽说无奸不商,可是也不能做的这般明面上,那都是私下的,表面上还是要一团和气,和气生财。   “阿爹,我自然不会去了,我方才只是生气而已。如今我也想通了,傅春江就是再好,他不欢喜我,也是无法。算了,反正我们李家女也不愁嫁,我还是回绩溪吧,等着阿娘给我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李三小姐这么一说,李老爷当即就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心情也好一点。   “那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吧,阿爹上京到处都传我的笑话,我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只想早点回去。”   “这么急啊,要不明日再走吧,容阿爹给你好生安排一下。这一次回去,阿爹不能陪你一道回去。如今要在上京这边处理一下生意上面的事情,还需要在上京待一段时间。”   李老爷因为最近月牙卖身契的事情,接到了大量的退单,忙着联络以前的老主顾,走动感情。   “阿爹,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一个人走的。还是今日走吧,阿爹你知道我的。”李三小姐在李老爷面前一卖乖,李老爷也就点了点头。   “那就吃过中饭再走吧,我让手下给你打点打点。”   “好。”   李三小姐如今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可她也知道,从上京回绩溪,那足足有千里之遥。定是要准备一番,仓促上路对她也不好。如今她就在那里祈祷着月牙没事。   可转念一想,李三小姐又想着月牙最好有事情,死了也好。   其实李三小姐也不知为何那般恨月牙,按理说月牙也没有做什么伤害过她的事情。说她的那人明明是傅春江,可她对傅春江的怨恨远远没有对月牙的怨恨大。   她真的是恨不得月牙就这么死了,不要醒过来。   ——   傅春江和丁全英两个人上了金銮殿,元德帝高高在上,丁全英和傅春江自是不会直视傅春江,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人是站在一起,他们两个是好兄弟,如今也算是上了战场,自然是要互相打气了。   “琳姐姐,那人就是丁全英啊。”   赵雅和赵琳两个人都坐在帘子后面,偷偷瞧着。   赵琳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赵雅不要说话,“嗯,是他。”   赵雅看了丁全英一眼,发现他长相平平,瞧着也挺傻的,真的有点搞不懂赵琳的品味。当然赵雅也不会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去,那就太不识趣了。   “琳姐姐,你真有眼光,丁全英人长得不错,瞧着样子就聪明的紧。”   赵雅瞧着丁全英,倒是多注意了一下傅春江。傅春江的大名赵雅早就听说了,此番可以仔细瞧着清楚,才发现这人之前在菏泽见过,当时他还带着他妹妹一起出行呢。上次据说安喜就是掳了他妹妹,他才出头。   赵雅不免对傅春江有了几分好感了。   “自中阳统历控师韩而有裕,典午握图潘岳晋而隤礼……”   傅春江和丁全英听着李福顺的声音,这是今日策论的题目的一部分,丁全英听了之后,当即脑袋就炸了:“仲安,这:“自中阳统历控师韩而有裕”这句我还懂写,后面是……”   傅春江实在搞不懂,元德帝怎么会找这么一个东西出来,这是墓志铭的选段来着。他看着丁全英着急,想着他怕是还没有复习到,这个有点偏了。   “典午,隐喻司马氏,代指西晋王朝。潘岳你是知晓的,其中晋而隤礼:理应是西晋崇尚清谈而丟弃经学……”原本傅春江还想丁全英多说一番的,只可惜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   “多谢,仲安我知晓了。”   丁全英也是有点文墨的人,被傅春江这么一点,心里也就有了章程。就在心里打腹稿了。   元德帝为了这个题目,那可是想破脑袋,最终觉得还是出奇招,找个生僻的,这样就凸显过他的水平之高了。随后大家就开始执笔写了。策论是傅春江擅长的,而且这题目对他而言不难。   答完卷之后,傅春江和丁全英两个人就出去了,元德帝还要仔细去阅卷来着。结果还需要等几日才出来。   “仲安,今日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呢?”   傅春江答完卷那是一身轻松,丁全英还极力邀请傅春江去喝酒。傅春江一心念着月牙,就想着回去陪媳妇,就谢绝了丁全英的好意,就回去了。   等到傅春江回到家中的事情,发现家门口一滩血迹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一丝不安之感。等到他推门进去,看到满屋子的人,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傅相公,你可回来了。月牙她……”   傅春江走到前去,发现月牙的头被包住了,脸色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早上出门的时候,月牙还元气满满的。这些天在上京,他们的经济条件改善了很多。月牙还长肉,气色好多了。   可是如今瞧着月牙怎么一脸的死气。   “这到底怎么回事,月牙他……”   傅春江直接把脉,发现月牙的脉搏平稳,才放下心来。   “大夫瞧过了,说只是磕破了皮,留了血,没有性命之忧。”   傅春江听了程家媳妇的话之后,忙点了点头:“月牙摔倒了吗?”   叶三娘子听到傅春江这么一问,也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将今日李三小姐领着人上门闹要卖月牙的事情告诉了傅春江。   “傅相公你是不知晓,那李三小姐多么的嚣张,她一个女子领着一群大汉趁着你不注意就来了。月牙就是被他们给弄伤了。结果他们一瞧月牙摔倒了,还流血,跑的鬼影都没有。当时可是吓死我们了。”   叶三娘子如今也是心有余悸,怕了。   “李三小姐,她还真的是有意思,简直就拿月牙不当人。老虎不发威,她还真的当我是病猫了。王婶子,你家马还在吗?”   “在的。”   “借我使使,我要去问个清楚,今日我铁定不会饶了她,   就傅春江而言,他本不想和女子计较的。本来大夏就男尊女卑,女子多为不易,可是今日真的是突破下线了。   “好。就在院子里面,你尽管拿去用。傅相公,你可是要为月牙主张。你是他夫君,自个儿婆娘都护不住,不要说婶子我瞧不上你。”   傅春江点了点头,就跑到院子里面,翻身上马。   傅春江上马的动作十分的娴熟,忙就狂奔而去。他早就摸到李家在上京所在的位置了,原本他是准备去骗卖身契的,这一次不用骗了,他自己去拿了。   李老爷听说傅春江来找他,还一脸莫名其妙的。后来见面了,傅春江听闻李三小姐跑了,也没有去在乎礼数,直接就追了上去。   离开上京的李三小姐这会儿才放下心来,回去就好了。回去上京这些事情就过去了。而与她同一车厢的月香却有点闷闷不乐的,她在想若是有时间在处处,自个儿怕就可以与米铺的管事的在一起,就可以留在上京了。可如今什么戏都没有了。   “三小姐,今日你为何要走的这么的急?若是我们明日走,还可以多买点上京的东西带回去给夫人呢?”月香还想着李三小姐可以改变心意,留在上京呢。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就你话多,我累了,想要睡一会儿,你不要说话。”   月香被李三小姐这么一冲,也就不说话,到底人家是主子,她是个丫鬟。   就在此时马车忽的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原本想要休息的李三小姐,直接给晃醒。   “怎么回事?这么驾马车的,这马夫怎么这样?”   李三小姐一脸的不快,她今日心情本就不好。   就在此时突然车帘被打开了。   “三小姐,你跑什么,你给我出来。”   傅春江猛地就出现在李三小姐的面前,李三小姐倒是还会装傻,还待在马车里面,死活都不可出来。   “傅春江,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在这般,我就喊非礼。”   傅春江不怒反笑,“那你就喊,你把月牙都弄成那样,今日我岂会轻饶了你!” 第52章 大快人心   傅春江这一次是下狠手, 直接就将李三小姐从马车上给拖了下来。李三小姐还没有站定,傅春江就将直接将她甩上了马,随后自个儿就上马。   “三小姐, 三小姐……”   月香这才反应过来, 整个人都吓傻了,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直接抢人嘛?月香方才也听到了,那就是李三小姐似乎对月牙做了什么,这月香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事情了,想着怕是今早三小姐出门干了什么事情, 难怪回来这么匆忙就要上路。她见李三小姐已经被傅春江给带走了。   “马夫, 你还干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点带我回去找老爷。”   月香心思也转的快,她想着如今被傅春江这么一闹, 她就不用回绩溪,就可以和那米铺管事的在处处,两个人兴许还有戏呢。一想到这里,月香的心情是极好的。至于李三小姐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她是李家的丫鬟, 即便李三小姐出事情了, 也就是换了一个主子而已。而且李三小姐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子。换一个兴许更好。   月香想着她如今年纪也不小, 像她这样的, 没有父母的, 只有一个不上道的哥哥的女子, 什么都要为自己着想, 原本是想着跟对了李三小姐,等着她出嫁了,自己陪嫁过去,当一个通房之类的,到时候能有个一男半女的,日子倒是也可以过。可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月香觉得李三小姐能不能再嫁出去,都是一个问题。她还是自谋出路吧。   “什么,小姐被傅春江给劫持了?”   李老爷听了之后,直愣了一下。因他知晓傅春江对李三小姐根本就不喜欢,劫持她作甚。   “这奴婢就不知晓,只是听见他说什么月牙的,好似是小姐不知道怎么了月牙吧。他的模样可凶了,抓着小姐就上马走了,老爷奴婢这不马上就回来跟老爷汇报了。老爷你可是要好好想想办法,找到小姐,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被一个男子,这清誉……”   月香这么一说,李老爷那也是气。怎么说他女儿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被一个男子这般对待,那岂不是没了清白,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过傅春江。   李老爷正准备喊人去对付傅春江来着,这边倒是有人来报,说官府来人了,让李老爷速速去府衙,说是傅春江将他们给告了。李老爷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管家上来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李老爷说了一通。李老爷听了差点就气晕了。   “嫣如怎么这般糊涂,平日里瞧她这般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月牙如今如何了?”   “说是还昏迷不醒,瞧着傅春江的样子,怕是命不久矣了,这是闹出了人命。老爷你看……”徐管家方才特意去打听了一番,也去了傅春江和月牙住的地方,说是月牙一直都未醒,摔破还是头。可想而知,这事情该有多严重。难怪傅家二爷如今都不要命了。   “这……”   “老爷,有句话我知道说了你心里不对劲。可这一次我是一定要说的。这一次三小姐真的是做的太过了。月牙当初是替嫁的,人心都是肉长得,老爷你也知晓,卖身契如何不给呢?再者不给就罢了。怎么能将她二次发卖呢。老爷今日跟你说完这话,我也准备走了。做不下去了,如今同行都瞧不上我,说我给李家做工。我已经另谋出路了。”   徐管家说完,就给李老爷作揖,准备收拾东西走了。而在一旁听话的月香那也是唇亡齿寒了。她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三小姐要再卖月牙。   同样都是做丫鬟的,月香自然也是怕了。如今瞧着徐管家走了,她自然也开始另谋出路了。想着如今老爷忙着怕也是顾不上她,她忙从屋里退了出去。   “徐管家,你这是,你等等。有话好好说,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李老爷如今意识到事情是越来越严重,徐管家可是李家的老管家,做了快二十年了,若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程度,他也不会说不干就不干。   “多谢老爷美意,我已经找到新的东家,还望老爷成全。”   李老爷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敢情这是早就想走了,后来李老爷一打听竟是去了胡家,他又是一阵气,觉得这是胡家趁火打劫,故意为之。   不过当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处理徐管家的事情,他还要去官府领三小姐呢。   等到李老爷到了官府的时候,三小姐就跪在地上,傅春江就站在那里,当然李老爷马上也要跪在地上。傅春江有功名的在身,不需要行跪拜行。而且府衙的大老爷也是听过傅春江的大名,人家连当今的太子都给告了,而且如今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会试第一。说这样的人没有后台,上京府尹都不会信的。   虽说傅春江看样子是个穷书生,一穷二白的,调查下去,也查不出来什么,往往这种人才是最为的可怕,因你无法探知他后台到底是谁?目前唯一知晓的是严祭酒对他十分的看好。可府尹大老爷清楚的很,一个区区的严祭酒怕也不是他的后台,毕竟太子的背后是崔家,是崔首辅的外孙,位高权重的,因而傅春江毫不畏惧,这样的后台怕只有不败陈家。   不败陈家在大夏那是任何家族都无法取代的,而且大夏百姓也都推崇陈家,陈家那是战功显赫,真刀真枪拼出来。比起崔家这种文人墨客的,差别还是有点大。   如今傅春江又提告了,高的还是以商户人家。这商户人家家中虽也是有人为官,只是都是一些小官,不足为惧。   “傅相公,如今人都已经到齐了,你还是说说吧。”   府尹大人对傅春江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想着刚刚过去的殿试,若是傅春江得了功名,将来可是要同朝为官的,当然是想要搞好关系了。   “府尹大人,我已经都写在状纸上面了。”   府尹大人一瞧看了说的是一个女子,因冲喜嫁到了傅家,结果呢?李家卖身契到现在还不给就罢了。李家小姐还以卖身契为要挟,想要嫁给傅春江。傅春江不愿,毕竟有月牙嫁给他在先,当初他都要死了,一个家里都靠月牙支撑着。如今傅春江这不是刚刚有了起色,李家小姐就凑了上来。府尹大人一看,当即就秒懂。   “李老爷,这就说不过去,既是月牙都已经嫁入傅家,卖身契你捏在手上,于情于理也不合。如今你女儿还要将人家夫人卖第二次,这,这……”有些话府尹没好意思说,主要是太难听了,他都说不出口来。   “是是是,大老爷这都是我们的错,如今卖身契我也已经带来了,这就给傅相公。还请傅相公高抬贵手,小女年少无知,还会犯此大错。子不教父之过,我替她像你赔罪了。”   李老爷是一个会及时止损的人。忙将卖身契就送了上来,府尹大人过目之后,就命师爷将卖身契递给了傅春江。   “阿爹,你为何要给他,傅春江你就是一斯文败类,与你嫂子暗通曲款,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不要脸。”李三小姐如今也是不要脸面了,直接在和傅春江吵上了。   “大老爷,你是不知晓,月牙根本就不是他夫人,而是他嫂子,她嫁的是他大哥傅春海,根本就不是他。他一个读书人,和自己的嫂子不明不白的,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面对李三小姐的指责,傅春江当即就是一笑:“月牙当初嫁的那个人就是我。你这女子,少在这边狗血喷人。你说月牙嫁的人是我大哥,可有证据?月牙可是我从李家明媒正娶的,当初绩溪好些人都瞧见了。我与她拜堂成亲的,这也是事实。”   傅春江说的倒是真的,当初傅春海病的都下不了床,都快断气的一股人,自然不能去迎亲,都是傅春江去的,拜堂成亲什么的,那也都是傅春江代劳了。如今月牙的卖身契才刚刚拿到,肯定没有入籍。如今傅春江这么一说,李三小姐那也是百口莫辩了。   “傅春江你无耻!大人你不要信他,当初我们李家与傅家是有婚约的,是要嫁给傅春海的,不信你可以问我阿爹?”李三小姐还不死心,还要绊倒傅春江。   “老爷,是小老儿教女无方。傅相公说的都是事实。”   这一次李老爷变得聪明了,他知道如今怎么说他都说不过傅春江,这人太贼了,是啊,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的。若是月牙入籍了,有官媒为证的话,李家还占理。   如今倒是好了,根本就没有入籍,还不是全凭傅春江一张嘴。就算回绩溪去问,绩溪那些人保不准为了讨好傅春江也会那么说,到时候他就更没有脸面了。   如今还不如趁着这些事情还没有闹大,赶紧解决了,随着时间的消逝,这件事情慢慢的也就会被来人给淡忘了。   “阿爹,你说什么,傅春江他在说谎,你竟是帮他不帮我。”   李三小姐还要说,李老爷忙给她眼神。   “既是如此,今日之事就此了结。只是李老爷你这女儿,你既是管教不了,本府就替你管教一番,杖十!”   李三小姐还在震怒之中,突然就来了两个人直接就推开了李老爷,将她按趴下了,痛打十大板。傅春江扫了一眼,拿着卖身契就走了,而李三小姐倒是也硬气的很,愣是没叫,一直忍着,咬牙切齿的忍着。   被打了十大板的李三小姐,随后就在家里安心养伤,然后就被李老爷送回了绩溪,一时间也就无人去关注她的消息了。而傅春江得了卖身契则是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月牙也醒了,只是头还有点晕。   傅春江刚刚从程家买了一只鸡回来,是老母鸡,自己正在那里拾掇,他表示看似拾掇鸡很简单,事实上还挺麻烦的,以前月牙做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这般的麻烦。王婶子瞧着他笨手笨脚的,忙上前帮他弄好了。随后怀疑他不会做,想着也帮着弄。可她发现,傅春江**倒是轻车熟路的,跟刚才拾掇鸡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傅相公,你原来会做菜?”   “会的,只是以前做菜,都是拾掇好的,没自己收拾过鸡?” 第53章 甜甜美美   王婶子听了之后, 也觉得这是正常。   “傅相公,你已经很不错了, 还知道做菜,下厨房的,你不像我们家那口子,我不在家, 除了会淘米做饭,菜什么哪里会。”王婶瞧着傅春江在厨房忙活着,也不在这里打搅他了,也就回屋去。   回到屋里, 王婶子免不得又将傅春江夸奖了一番:“老头子, 你也不瞧瞧, 人家还是读书人呢?还知道做饭烧菜。你什么时候有人家傅相公一半好, 我就是做梦我都会笑醒。”   老头子这一听, 也是笑了:“我说老婆子, 那你也不看看月牙是什么人。月牙能忙啊, 我以前在家的时候, 就没有看她歇着过,你瞧瞧你人家那菜地拾掇的, 还有那鸡仔给喂得。傅相公穿的那一一身, 那鞋那衣裳的……”   王婶子一听, 她是典型的她说别人可以, 可是别人说她就不可以的人, 当即就不乐意了。   “老头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懒了。你说我哪里懒了。你瞧瞧,我如今都一般年纪了……”说着说着竟是带了哭腔,老头子知道自个儿说错话了,在心里暗骂了自个儿一句。   “老婆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随口说说。月牙如今怎么样了?那丫头也是不容易,无父无母的,说是被拐子拐到李家卖了,卖身契还没有要回来。”   老头子在这个时候果断的转移话题,若是在继续那个话题,这夫妻两人铁定要吵起来不成。   “是啊,要没有要回来傅相公没说,我猜**不离十。那李家本就不占理,能够要回来的。月牙是被拐子卖到李家的,这世间就没有比拐子更可恶的人。”   王婶子说到拐子那都是咬牙切齿的,   “那她可有找到自个儿父母?”   “哪能找到,这人海茫茫的,怎么去找。以前和月牙聊天问过,她说是打小就被拐的,说是八岁被拐到李家的,这中间被卖了几手,她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你瞧如今被拐了还能够寻到父母的,这都是命啊。”   王婶子说完摇了摇头,她当家的也在一旁叹气。虽说王婶子平日里也会说好听的劝月牙,可她心里也是清楚,被拐子拐走的人,极少可以找到父母。   “那也是难为月牙。好在遇到了傅相公,傅相公真的是一个会心疼人的人。老婆子我觉得我要和他好好学习,要不赶明我也去买只鸡给你做着吃。”   “别了,你就别了。我要是真的吃,也是自己做,别给你糟践了东西。”   王婶子赶忙摆了摆手,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她不是真的要男人做什么,无外乎就是要一个态度而已。若是男人真的做起来,她还嫌东嫌西的。   傅春江还在厨房忙碌着呢。他这是给月牙炖鸡汤喝,还有炒了菜。炖鸡汤用的是板栗,这板栗也是丁全英给送来的。是他老爹特意从他们绩溪老家给背来的。   丁全英上次考中了会试,他老爹那叫一个高兴了,举家带口的都上了京,还带了家里不少土特产来。带的太多了,上京人也不稀罕这些,丁全英就送了不少给傅春江。   今早月牙还说了,等着他考完了,就给她割两道肉,炒地衣吃。地衣是绩溪山里的,一般都是下雨天在地上涨的,以前月牙在家里就喜欢做,凉拌了吃。   这不到了上京就没有见到,这一次丁全英也给了,傅春江扫了一眼,发现地衣月牙都给泡开了。若不是李三小姐竟出那些幺蛾子,他回来一顿都是吃现成了。   不过为月牙做饭,傅春江觉得没啥,他在厨房捣鼓了一阵子,还真的给他弄出来了。   “傅相公真香啊。给你们月牙熬汤喝。”   “是三娘子啊,来来来,你喝一碗尝尝我这味道正不正?”   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都一样,那就是好客,叶三娘子推托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推托不过,喝了下去。   “傅相公,没想到你这人不管书读得好,连汤煮的也好。难怪你们家月牙总是称赞你。说你即使不读书,也可以混的很好。我觉得也是,你这收益去开间饭馆,生意也不会差的。”   “三娘子,你莫笑话我,这味道是不是淡了点,月牙口味随我,喜重口。”   “可以,不淡,正正好。快点送去给月牙吃吧。”   傅春江点了点头,也不和叶三娘子寒暄了,就端着鸡汤出去了。   后来的后来,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也不住这四合院了,叶三娘子与人聊天的时候,还会笑谈,那是,当初我和还喝过傅首辅亲手住过的鸡汤,那味道真的是不错。   很多人都不信,认为他吹牛,这话后来也传到了傅春江的耳朵里面,还有人和傅春江求证来着。那个时候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傅春江还记得叶三娘子,说是真的,还感激她在四合院对他和夫人的照料。后来和月牙还特意去瞧过叶三娘子呢,可是把叶三娘子给乐坏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时不表。   傅春江推开了月牙的门,屋里点着油灯。   “月牙,你醒了吧。鸡汤好了,这可是下蛋母鸡,养了有一年多了,来喝点汤。”   平日里月牙是肯定舍不得喝这汤,她很省都总觉得傅春江要将来要很多的银钱,他们家没有积累,怕他落后。那么没钱这些钱从那里来呢。自然是要节省,而月牙肯定不会苛待了傅春江,抠门只能从她自个儿身上抠了。   “二爷,你考得怎么样了,我的头……”   月牙还是觉得头昏沉沉,视线也有些模糊,想着如今又是夜晚,原本她的眼神也不好,也就没有多加重视来着。   “月牙,你头怎么样?”   傅春江关切的将鸡汤放到了一旁,上去看月牙的伤势。之前傅春江给月牙诊脉过,觉得她诊脉没啥问题,脉象很平稳。可一想到月牙这是磕破了头,头这部位,那真的是可大可小,很多毛病单单从脉象是看不出来的。   “没事,二爷我就是有些头晕而已,如今好多了。二爷你煮的鸡汤,那我尝尝。”月牙如今眼前也渐渐明晰了,瞧着傅春江一脸的愁容,忙找了一个话题。   “好,来,给你尝尝。”   说着就蹲着鸡汤送了上去,鸡肉傅春江都给撕开了,不带骨头那种。以前他病的时候,月牙也是这么伺候他的,猪骨头汤,鸡汤什么的,月牙都是将肉给剔出来。   “味道不错,二爷你手艺越来越好。等着咱们老了,就回家开家面馆也不错。”   傅春江在鸡汤里面还下了挂面,他知道月牙喜欢吃,给月牙还凉拌了地衣,给月牙就着面条吃。   “那是,月牙我什么人啊,你快点吃,吃完了我有好消息跟你说。”   傅春江扶着月牙坐了起来,她很虚弱,坐在床边,一口口的给月牙喂面条吃。当初他病的起不来的时候,月牙也是这么对待他的,将心比心,傅春江都不可能不对月牙好。   李三小姐一直很奇怪,为何傅春江会放着她这么一个大美人不要,偏偏爱月牙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那是因为她很多事情没有看到。傅春江什么美人没有见过,若是说李三小姐长得美,那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是正常的,谁人不喜美人呢。可是如傅春江这种人,看罢了美人,才知晓这世间真正的美人,真的不是那一副皮囊,而是内心。   在傅春江的眼里,就算李三小姐在美上几倍,也不及他的月牙美。   傅春江喂完了月牙吃的,就从袖口里面掏出卖身契来。   “月牙你瞧这是什么?”   月牙定眼一看,她虽说识字不多,可自己的卖身契还是记得。她日日盼着的卖身契,总算是要回来了,月牙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之前她碰破了头都没有哭,这一次却忍不住的哭了。   “你的卖身契,月牙我拿到了!你不用怕,以后你就再也不怕被威胁了。以后李家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月牙说着就从傅春江的手里接过卖身契,放在手里,突然之间不受控制的就嚎啕大哭起来。傅春江就在一旁看着。月牙一直都在哭,她终于拿到卖身契了。   终于不在卖身为奴了,终于是自由身了。   “月牙不要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傅春江说着就拿帕子给月牙擦眼泪,月牙这才抬起头来,卖身契已经被月牙的眼泪润湿了。   “卖身契湿了!”   月牙指了指上门说,傅春江说着就一把就将月牙揽在怀里:“湿了就湿了,不碍事,月牙你不用怕,以后一切有我呢。”说着傅春江就拿起卖身契,放在油灯上面,卖身契就这样直接烧了起来。   “二爷……”   “烧了干干净净,一了百了。月牙你可是要早点好起来,你的嫁衣都没有做呢。这一次你可是要好好做,你的手艺那么巧,等着出嫁的时候穿,将来在传给咱们女儿,你瞧多好……”   傅春江这么一说,原本月牙还带着哭的,一下子就笑了,“你这个人怎么又开始不正经,这哪里跟哪里啊,还女儿呢。”月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其实傅春江特别喜欢这个时候的月牙,逗着她,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怎么了?我说的是大实话,月牙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说实话。母亲的嫁衣原本就可以传给女儿的,当年我姐姐出嫁的时候,就穿的是我娘亲的嫁衣……”   “你姐姐?二爷你还有姐姐啊,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月牙只知道傅春江有个哥哥,那就是傅春海,从未听说他还有个姐姐。   “嗯,干姐姐,我干妈的女儿,月牙咱们不说那个,你瞧你早点好起来。做好嫁衣,咱们还要大婚呢。”   月牙就在那里笑:“大婚啊,二爷你考得怎么样?题目难不难?“   傅春江直接就抱着月牙,笑着说:“那就那样了,其实陛下早就有了人选,只是走过场而已。等着结果吧,反正我觉得第一肯定是我。月牙你就等着瞧吧。”   月牙将头靠在傅春江的胸前:“二爷,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这一切都太美好,我总觉得会出事情。” 第54章 难怪难怪   月牙这人危机感十分的强,她总觉得如今太顺利, 顺利的不真实。   “月牙, 你不要多想, 我们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咱们最艰难都熬过去。你瞧如今卖身契也烧了, 你也不要怕了。月牙你如今是自由身, 以后再也不用怕。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傅春江忙安慰着月牙, 握着她的手,月牙的手还是那么的粗糙,毕竟是做惯农活的姑娘。月牙听了之后,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没什么事情。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熬过去,再难也不会难过以前吧,月牙反正也是吃过苦的。想想老天爷不会一直这般待她,总是要让她过点好日子了。   “好了,月牙你在休息一会儿, 我去厨房收拾一下。别人还要用呢。还有鸡没有喂呢。地也要拾掇一下。”   月牙点了点头, 她如今头还挺疼的,吃饱了饭, 之后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随后傅春江就开始各种忙碌了。以前家事都是月牙在做, 不要瞧着这家事简单, 可是真的要做起来, 其实很累也很繁琐。   傅春江这忙前忙后管做家事, 都忙到很晚, 这下子傅春江就更加理解月牙的不容易了。不要瞧这些女儿家在家里什么事情都没做, 光忙乎这些家事就够累的。   时间过的飞快,这些日子月牙卧床,丁全英还来看过她一次,都是绩溪老家的人,如今丁全英也知晓傅春江和月牙的关系。觉得也没啥,反正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月牙这人丁全英觉得也不错。最重要是傅春江喜欢,毕竟傅春江对他如此仗义。那日考完回去的路上,他还听到其他考生再说,题目都没有看懂呢。一想到这里,他就十分得意。   题目都没有看懂说明了什么,至少他看懂了题目,而且还写完了,反正他要求也不高,入三甲就好了。   “仲安,离放榜还需要时日,严祭酒家里有一个学子会,你去还是不去?”   “这个,我还要备战四国蹴鞠赛,应该没时间去吧。”   傅春江对于那种学子会没啥兴趣,这种会多半都是一些学子坐在一起,无病呻吟,赏花弄月的,无甚意思。   “哦,四国蹴鞠赛还在进行啊,不是说两国交战,怎么解决了?”   上次因为一只羊的事情,弄的大夏和大楚两国交战,四国蹴鞠赛这就没有一直举行。   “说是解决了,和谈。”   傅春江也知晓那件事情不会闹得很久的,毕竟其他三国一直等着看大夏的笑话呢。至于上次羊的事情,算起来也不是很大的事情,犯不着劳民伤财。也就结束。   不管是大夏还是大楚都想要与民休息,打仗也不好,两国之前还有其他贸易往来,这样打打杀杀的,也害怕其他两国坐山观虎斗,到时候趁虚而入,那就亏大了。   于是两国天使就坐下来商量了一下,事情也就圆满解决了,四国蹴鞠赛就提上了日程,傅春江作为唯一的一名守门员,自然也被通知了。   “那确实是训练重要,月牙不知道,仲安我可从来都没有跟月牙吐露半分了。”丁全英和傅春江之前两人是有君子协定的,不能告诉月牙。因月牙肯定不会同意的。   “嗯,我知道的。怎么你和你的小仙女如何?”   “小仙女说知道了,等着她和她阿爹说,到时候说是会通知我。仲安,我可能真的要成婚了,我觉得我和小仙女挺合适的。若是我真的成为进士,到时候我就害怕我阿爹不同意。你也知晓我阿爹从来都认为我是最好的,而且我阿娘一直想要将娘家表妹嫁给我,哎……”丁全英也叹气。   傅春江一听就乐了,陈国公主那肯定是贵不可言,丁家肯定不会反对。只是傅春江不知道陈国公主什么时候才会选驸马。   “你就不用担心了,小仙女我也见过。瞧着她的样子,一看就非富即贵。你爹娘不会不同意。”傅春江就宽慰了几句,随后丁全英看了一下四周,见月牙也不在。   “仲安,上次你不是说你还有藏货吗?如今可有了。我都好久没看了,最近这不是考完了吗?借我吧,咱俩可是好兄弟,你可不能藏私。”傅春江原本还以为丁全英会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没想到竟是是为了此等重要的事情。   想着近日来他也无事:“嗯,有的,你过十天再来寻我吧,我还没有看过呢,看完就给你。”   “那成,仲安我先走了。那过几天我在来寻你。”   丁全英就离开了,而傅春江走了出去,今天他答应月牙领着她去布庄买布料,回来做嫁衣的,当然也有他的一套,顺带给月牙买点手势。傅春江如今手头上也有些余钱,就准备好好给月牙拾掇一下。   ——   大夏皇宫。   元德帝面对着堆在他书桌上的答卷,接连打着哈气,阅卷真的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而且还十分的费脑子,尤其是对于元德帝这种没啥墨水的人。   明珠皇后早就知晓近日来元德帝肯定心情烦躁,早早的也就来了。元德帝瞧见明珠皇后之后,忙抬起头来,招呼她坐下:“婠婠,你可来了,我的头都要炸了。这些人写的,有的我都看不懂。”   元德帝在明珠皇后面前特别的放松特别的自在,根本就不需要装腔作势,老夫老妻坐在一起,这样的感觉最是舒服。   明珠皇后听到元德帝这样的说话,忙走了上去,看了一番:“那陛下你就选你看得懂的看,你说那些你都看不懂的,老百姓定是也看不懂。那样的文章流传不下来的,简单一点就好。”   “啊?”   元德帝愣了一下。   明珠皇后见他有些不解,就解释道:“陛下也知晓先帝喜长生之术,数十年不上朝,只一味的追求修道。喜内阁写青词祭送上苍。青词虽说是追求形式工整和文字华丽。可其中内阁高手所写的青词,连我等粗通文墨的妇人都读的通,当年的夏首辅文笔华丽,写的青词朗朗上口,更是将国家大事融汇在青词之中,让先帝决策,此乃才是大家所为。”   元德帝听了之后,连赞明珠皇后聪慧,心下也有了主意了,就忙着去阅卷去了。这些卷宗他都要看,到时候若是有不识趣的问他,他没有看,随意就圈几个人的话,到时候御史台那群老匹夫,想想都头疼。   明珠皇后瞧着元德帝已经忙碌起来了,就走出去了,回到坤宁宫,孙嬷嬷就走了上来,给明珠皇后端来了一杯养生茶。   “皇后……”   “无事了,湛儿最近如何?”   “四殿下一直很好,知晓琳公主已经选定驸马,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皇后放心便好。”   明珠皇后听后连连点了点头,“那就好,湛儿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你瞧陛下那性子,对待女子从来不过心的。湛儿本宫就害怕他放不下琳儿。幸而琳儿也是一个懂事的主,如今要出嫁了,本宫倒是放心了。”   孙嬷嬷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琳公主从来都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等着她有了驸马,就会去往封地,到时候四殿下也就看不到她了,彻底也就没有念想。”   明珠皇后点了点头:“湛儿以后可是要为皇之人,自古帝王都不能太过儿女情长。如今经历这事情,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一件坏事情。对了,今日雅儿在忙什么。她与琳儿年纪相仿,却没有琳儿那般稳重,如今她的婚事……”   明珠皇后今日也在为赵雅婚事操碎了心,可偏偏赵雅一点都不着急,而且跟男子一样,就喜舞刀弄枪的,全然没有公主典范。可每每明珠皇后说她的时候,赵雅就会朝元德帝撒娇。   元德帝很宠赵雅,觉得赵雅的性子像他,还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之类的,有时候真的要将明珠皇后给气笑了。只是这事情可不能由着赵雅的性子来,不然她可能会闹腾一辈子。   “皇后不必着急,雅公主活泼好动,模样也喜人,想要寻个世家子当驸马,那可不是极为简单的事情。”赵雅是孙嬷嬷看着长相的人,也疼的好。   “话是这么说,你也知道雅儿那性子啊,一般男人降不住她的,她又受不得委屈,我可不想她跟沁雅公主一样,都和离三次,如今还在宫中住着。”   沁雅公主是元德帝的妹妹,性子十分不讨喜,找了三个驸马都过不下去,其中有两任驸马都自杀了,第三个驸马她还未过门,直接就给吓死了。当时这事情还被上京好些人说过,还成为谈资来着。如今沁雅公主也老实了,不找驸马,就住在宫里。只是如今都已经四十多了,也没个一男半女的,虽说住在皇宫吗,衣食不愁,难免落寞。   明珠皇后就害怕赵雅也是那样,若是那样的话,她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心的。   “皇后这说的也是,只是雅公主不会那么的吧……”   明珠皇后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准,本宫的女儿,本宫最是清楚,雅儿的性子若是不改,又未遇到良人,怕是有过之为无不及。”   ——   “月牙,走了。”   傅春江和月牙如今那是光明正大的出门,手牵手的乐呵乐呵的出门去。   “二爷,你不要总是这般瞧着我笑,我都被你看的不好意思了。”   傅春江从出门一直都瞅着月牙笑,主要是心情好了。月牙却被她瞧着不好意思。   “好了,不看就不看,反正还有一辈子可以看呢。月牙咱们去选好一点的料子,将来这嫁衣可是要传给咱们女儿的。”傅春江一心想要和月牙生个女儿,最好长得像月牙。   月牙听着傅春江这话,心里自然是欢喜了。她也想和傅春江生个宝宝,男娃女娃都可以,毕竟傅春江模样这般的好,不管是男娃女娃都长得好看。   两人这一路走的很慢,不过终于还是到了布庄,选布料。傅春江对于布料的选择没有月牙在行。月牙毕竟长期和这些布料打交道,也长做绣活,好的料子倒是也见过。   她就在那里选择布料,傅春江则是坐在布庄那边看着。   傅春江透出窗口一看,就看到好大的排场,马车并列啊,一看就是豪族出行。   “那是崔首辅马车。崔首辅这是要去面圣吧。”   布庄的老板见傅春江在外面看,就随口介绍了一下,傅春江看了一下已经走远的崔首辅:“哦,原来崔首辅就是这样出行的。难怪啊,难怪!” 第55章 一赔三十   傅春江不免感叹了几句, 只可惜还没有见到崔首辅的正面, 虽说历史上对于崔首辅的评价那是褒贬参半, 可到底也是一个风云人物, 傅春江还挺想见见他的。只可惜, 傅春江也知晓, 因他上次告太子的事情, 他注定和崔首辅不是一路人了,好在他也不在乎是不是和他一路人。   月牙还在那里很用心的挑着嫁衣,虽说她嘴上说傅春江说的话不靠谱, 可是心里也觉得他说的有礼, 到时候若是有了女儿, 嫁衣倒是也可以传给女儿,所以这布料一定要好, 就连绣嫁衣的绣线月牙都选的顶好的, 一辈子就成婚这么一次,其他的都可以将就, 这个可不能。傅春江就跟着月牙在那边选, 也不着急。   布庄的老板看傅春江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子贵气来, 想着怕是哪家的世家子弟,就有心想要攀附一下:“崔首辅今日怕是去给太子授课的,太子爷已经被禁足太长时间了。”   “哦。还在禁足啊?”   “可不是的嘛, 当今圣上乃是明君, 太子爷的确是……”   布庄老板似是想到了什么, 又看了傅春江一眼, 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虽说如今元德帝在位期间,很是开明,可是此番涉及到太子,那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啊,老板你这布料不错,是从江南来的吗?”   “是从江南来的,都是江南花家出的,上好的料子,我这都是货真价实的。而且你可以货比三家,谁家的布料比我这里布料好,又卖的比我便宜,我三倍赔偿。”   傅春江点了点头,就去寻月牙去了。   ——   崔首辅,大名一个泽字,字南海,人称崔南海,是目前的大夏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当今淑妃娘娘的老爹,也是□□的重要组成部分。   自从上次傅春江告太子之后,太子一直都被禁足在东宫之中,元德帝似乎已经忘记太子的存在,一直没有将他解除禁足。这马上就要四国蹴鞠赛了。崔首辅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就想着跟元德帝进言解除太子的禁足。   当然在去元德帝那里之前,崔首辅还是要先去一下东宫,面见太子。   当然这都是元德帝首肯的,不然以崔首辅这种朝中重臣想要这般轻易见到被禁足的太子,那也是极为不易的。   太子政最近甚是无聊,整日只能在东宫之中待着,远没有之前的逍遥自在,最主要的是每日还要读大量的书籍,弄的他是头昏脑涨的。太子政绝对是元德帝亲生的,他和元德帝一样,都是极其不爱读书。   只是他与元德帝不同的是,他不爱读书就不读书,很多文章都是手下的幕僚帮着写的,元德帝则不同。元德帝虽说在读书上面好无天赋,可是他很是刻骨,加上他有个很要强的母亲青姬,望子成龙,元德帝靠着勤奋刻苦,也背上了不少书,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倒是够用。而太子政却不行了。   太子政的母妃—淑妃,乃是一个宠溺太子政的人,从小就认为自个儿儿子那必是人中之龙,天资聪慧,对待他十分的宽厚。而元德帝的子女实在是太多了,其中他一心属意的是四皇子赵湛。   赵湛不仅仅才学过人,为人还十分的宅心仁厚,若是他能当皇帝,必是一个仁义的君主。而相比较而言,太子政本性就无赵湛这般仁厚。元德帝对于他的这些儿子,虽说看似不上心,可是这些儿子平日里如何表现,他心里也有数。   早年元德帝曾经从宫外带回几只小奶狗分给皇子和公主们养。其中元德帝早先也觉得没什么,也就养着玩。又一次,他就去东宫,无意之中看到上次他送给太子政的小奶狗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就好奇的问,倒是是怎么回事。当时的太子政已经年过十五。   “父皇,我打的,我昨日看书,说狗的腿都打不断的,我就试试看。”   当时元德帝倒吸一口气,他想起了商纣王和昔日宠妃妲己的故事。传闻当初纣王无道,宠爱宠妃妲己,与妲己两人以孕妇肚子是男是女,怀了几胎打赌,两人为了自己的玩乐,竟是剖腹孕妇,活生生的取婴,来验证两人的猜测,后来证实妲己是对的,两人便开始去酒池肉林寻欢作乐。   元德帝知晓,自古都是帝王无道,一个女子焉能乱政,只是自古史书从来都不承认是帝王之错,喜将所有的祸水都推到女子的身上,其实不然,当真是纣王无道才是,不然以妲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宠妃,焉能服众人,都是纣王给的体面。   而太子政如今对待一只小奶狗都是如此,而且自从打狗也要看主人,这狗还是他送的,太子政连样子都不做,而且又不是三岁小儿,已经足足有十五岁,怎么都说不过去。   从那之后,元德帝就会在私下观察太子政,发现喜弄虚作假,还十分的残暴。上次傅春江告太子的事情,太子政虽说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安喜的身上。   事实证明也无证据表明,太子是知晓的。可是元德帝还是在想自古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元德帝也是害怕,只是如今崔家太强大的,如今对于废太子的事情,只能慢慢的来。   当然这些都是元德帝自己想的,无人知晓元德帝是怎么想的,他的心思太难猜了。就好比这一次科举的事情,无人知晓元德帝会取谁为榜首,大家都在等的。   上京更是有赌坊开出赌注来。这不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已经买好布料准备回去了,这两人今日心情都不错。   “二爷,是不是买的太多了,沉吧,我帮你分担一点吧。”   今日月牙和傅春江两人确实是买了很多布料,这还是月牙有史以来买的最多的一次,原本她是想着不要买那么多的,可傅春江说多买一点,这嫁衣的布料总不好分几次买吧,一次买足就好了。月牙想着也是,什么钱都能省,这个可不能省,那就多买一点。这两人路过吉祥赌坊,傅春江好奇上面挂出来的。   “我就这么不被人看好啊,赔率竟然这么的高啊。月牙你去帮我买一下,就买我自己,把咱们全部身家都压上去。”傅春江一看,别人都是一赔六的,到了他这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赔三十,他感觉受到了侮辱。怎么说他也是大夏会试第一,而且还是徽州府的解元,怎么也应该是赔率最低的,怎么如今他的赔率这么的高。   “全部都压上啊,二爷这个……”   月牙不免问了一句,她总觉得赌不好。   “嗯全部都压上。”   “那成,我就去。”   月牙从来不怀疑傅春江,就去将剩下的钱全部都压了傅春江。   “姑娘,你压他啊,三思而后行,傅春江不行的。”   其中有人瞧着月牙是姑娘家,见她长得又单纯,就免不得提醒她一句来着,想着不要将钱财都投在傅春江的身上。   “为何他不行?”   月牙很明显的就是面露不喜之色了,她不喜的就是别人说傅春江不行了,他明明那么的厉害,月牙就没有见过比他还能的人了,怎么到了这些人的嘴里就变成傅春江不行了,这些人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   “我们大夏从未出过连中三元之人,还有就是他告过太子,得罪人了,太子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子,姑娘你啊。”其他人间月牙一脸的不悦,就一直在一旁摇头。   月牙一听,听到这些人说的那些话,心下就不高兴,十分固执的来一句:“也许他是第一人呢,反正我就压他,怎么不能买吗?”月牙的脾气直接就上来了。   那人见月牙如此的强硬:“成,得了你先买就买吧,到时候赔个底朝天,那就不要怨天尤人了,买定离手,小姑娘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哭鼻子也不能要回钱的。”   其他人一哄而笑,月牙冷哼了一声:“那就看看到时候谁赔个底朝天。”说完月牙就将钱全部都压了山去,然后就走人了。   “这娘们可真的够辣的。”   “二狗子,你少瞎想了,人家相公就在外面站着呢。可疼媳妇了,你是没有瞧见,他手上抱得全部都是布料,怕是给他家娘子扯衣裳的。我瞧着料子都还不错。而且你瞧瞧那小娘子共压了足足有十二两之多的银钱。我瞧着那两人穿着打扮都是极为的普通。这娘子却可以下得了如此大的手笔,怕也是她家相公默许的,你说她家相公才多宠爱她。若是我家娘们干这般赌钱,我非削了她不可。”   二狗子听了之后,也就点了点头:“说来也是,而且那妇人还没有脑子,世人都知道不要买傅春江,连中三元根本就不可能,当年崔首辅和严祭酒两人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说他了。”   其他人也就乐呵乐呵的笑了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对于在赌场其他赌钱的人来说,也就乐呵一阵子,随后大家都各自忙碌各自的,继续赌钱。   “月牙买定了。”   傅春江见月牙一脸怒容出来,就忙上前问月牙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二爷反正我是信你的,你肯定会连中三元的,钱买了就买了。我们走吧。”月牙虽说很心疼十二两银子,其实更加厌恶那些人嘲笑傅春江的样子。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和傅春江说的。   “月牙,我也信我自己,咱们走吧,说好的一赔三十的,到时候我来领你拿钱。我们走吧。”   傅春江对自己那是超级有信心,因为他觉得以元德帝的为人,选他的可能性太大了。然而事实上呢,元德帝现在还在犹豫,到底点谁为状元。   “陛下,崔首辅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李福顺有催促了一番,元德帝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摆了摆手:“那就让他进来吧,哎,要来的总归要来,朕要躲也过不去。”   “诺!”   李福顺忙出门去请崔首辅,崔首辅得了话,就走了进来。   “南海,你来了,来了也好,你帮朕参谋参谋,此番科举点谁为状元呢。朕如今甚是矛盾。”元德帝说着就招了招手,示意崔首辅上前。 第56章 男女之事   崔首辅迟疑了一会儿, 忙上前去, 自古伴君如伴虎, 元德帝又是一个多疑的帝皇,崔首辅这些年在他手下做事情, 那也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此番元德帝随口一说,就让他来参谋,怕就怕在他说的不符合元德帝心意,做臣子的也是难。   “陛下,这是匿名?”   “匿名阅卷, 本该如此。朕便观众学子的卷宗, 特意选出了这十个人的。南海你帮朕瞧瞧, 当取谁为第一。”此话一说, 崔首辅当即就傻眼了。   这一届科举他没有参与, 家中也无人参加,因而就没有怎么关心。原本以为元德帝还和以往一样, 找几个人让他定夺一二,今日一瞧竟是匿名,这下子难度就大了。   元德帝虽说是匿名, 那是对于他而言, 保不准元德帝早就知晓这些人是谁?崔首辅的额头上渐渐就出汗了, 此番难度之大, 超乎了他的想象。   “陛下, 容老臣看看再说。”   既是元德帝开口, 崔首辅自然是不敢推拒,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首先当然是想将卷宗过了一遍,直接就剔除了两个。   “陛下,这两人的文章虽说做的也不错,可惜这一手字委实不好看。身为一名文人,字都练不好本就是对自身要求不高,将来为官怕也……”元德帝听到崔首辅这般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朕也深以为意,这两人的字确实是难登大雅之堂。那就放下吧。”   元德帝这人虽说也是一个才疏学浅之辈,不过倒是写了一手好字,倒是也拿得出手。因而元德帝也觉得,这字迹好不好,其实跟天赋没有多大关系,只要认真的去学,去练,都会写的大差不差的,又不是要求书法都多么的高超,成为书法大家,最起码也要无伤大雅,写的也要让人赏心悦目。   于是也就剩下八人了,崔首辅这是在用排除法,选出元德帝心目中的前三名。   “这两人虽说字写的也好,只可惜文章格局太小,取个二甲尚可,若是一甲怕是难以服众。”崔首辅又挑了两个文章说了起来。元德帝瞧了一眼,也是点了点头。   “朕也觉得这两人格局太小,南海你当真是好眼力。你且说说,这剩下六人呢?”   又有两人给剔除出去了,如今就剩下六人,六人之中取前三,这对于崔首辅有一定的难度,主要是他不知道这六人都是谁,若是知晓是的话,那选择的难度就小多了。   “此人文章的格局也大,字也写的极好,只可惜错字连篇,基本功不扎实。”   又有一人被剔除出去了,元德帝拿出那人的考卷翻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错字挺多的,事实上此人的错字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是看不出来,元德帝就没有瞧出来。   “嗯,南海你继续说。”   元德帝看着这剩下的五人,崔首辅也是在看,他拿起其中一个人的卷子,拿起又放下了,指着其中的一个人的卷子:“此人的水平稍逊与其他四位,文章华而不实,没有实质的内容,不知陛下如何看?”   元德帝点了点头,示意崔首辅继续。   如今剩下四人之中,崔首辅就有些犯难了,这四人的方向各不相同,且策论都极为的精彩。以崔首辅对元德帝的了解,元德帝一直奉行的是中庸之道。   所谓的中庸之道,就是不会取这四人之中最好的那人,也不会取这四人最终最差的那个,也就是说剔除最好的和最差的那个,那么就剩下两人。   “陛下,老臣私以为状元要从这两人之中选其一,至于这两人之中是谁?恕老臣愚钝,实在是选不住,还望陛下抉择。”   崔首辅这人都是人精了,若是他直接给出建议之类的,点了状元,那还需要元德帝干什么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给元德帝留点事情。元德帝听了崔首辅的话,点了点头。   “朕也觉得从这两人之中选其一,到底是谁,还真的是犯难。”   元德帝想了想,当着崔首辅的面,圈了其中之一。   “就是他吧。朕瞧着这一手字顺眼。”   为何呢?   因为此人的字迹肖似元德帝的字迹,虽说不相同,到底还是有元德帝的影子,元德帝很喜此人的字迹,尽管他也不知道此人是谁,觉得似他之人,理应不会太差。   “陛下,老臣还有一要事启奏!”   元德帝这厢刚刚圈定的状元人选,崔首辅就忙着去递折子了。当然这也是在元德帝的料想之中,他早就想到了崔首辅肯定是有事寻他,而且多半是为了太子的事情。   “南海,你可是为了政儿的事情而来?”   “陛下,老臣……”   就在崔首辅还准备说话来着,那边李福顺就直接进来,来到了元德帝的身边,对着他身边耳语了一番。   “宣大司命进来吧,南海又不是旁人,他来听听也好。”   “诺。”   李福顺忙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大司命进来了。崔首辅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大司命了。大司命久居大夏占星楼,若非有事,绝不下楼的,朝臣想要见到他,比见到天子都要难。   大司命一身玄衣,见到元德帝直接就跪拜在地上,手中的折子直接就用李福顺送到了元德帝的身边。元德帝看了之后,微微皱眉,随后嘴角含笑,对李福顺道:“选不觉大师入宫。”   “诺!”   ——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家中,如今还没有放榜,家里也没什么人来。   “月牙,出去买布去了?这是要做什么?”   王婶子一瞧傅春江手上抱了很多的布料,都是大红喜色的。   还未等到月牙回答,傅春江就笑着对王婶子道:“给月牙和我卖的喜服布料,以前在家中结婚太仓促了,如今想要重新操办一下。只是到时候怕是要有劳婶子了,帮个忙。毕竟我和月牙的父母如今都不在,也没个长辈。”   王婶子一听,当即就是一喜,毕竟月牙和傅春江这两人都十分的讨喜。也没什么架子来着,两人平时都是温善的人。   “那成,你们这些小年轻,确实要办办。傅相公,不要嫌你婶子我啰嗦。月牙不容易的,你瞧瞧她一个女子,这手,以后你若是做了大官,可不能丢下月牙,莫要学那陈世美,不然婶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那是,我肯定的,那婶子我就先谢过了。”   傅春江乐呵呵的推了推月牙,月牙的脸早就羞红。   回到屋里,月牙就开始忙活起来,傅春江对于女儿家的东西就在行了。这些绣活都是精细的活,他就做不来,只能帮着月牙穿针引线来着。这不是刚刚忙开,丁全英就来了。   “仲安,你可在家了?我今日都来了好几回,总算找到你了。你快点跟我一起去严祭酒家里,大家都等着你呢!”丁全英说着就要拉傅春江去。   傅春江是真的不想去来着,那种学子会最是无聊。   “二爷,你去吧,我在家也好,只是你还没吃……”   “我说月牙,去严祭酒家里还能短了你们家二爷吃的吗?走,十万火急来着,大家都在等你了。仲安,我可跟你说了,原本严祭酒觉得你今日一定会来的,结果呢。左等右等你都不来,我可瞧着他的脸色不好。你毕竟是他的学生,而且还是还是这一次会试第一,你若是不去,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都怪我,当初怎么不把这个中厉害与你说清楚。幸而仲安我聪明,我说你今日身子不好,要晚点到。走……”丁全英说着就扯着傅春江往外走去。   “月牙,我去去就回来。”   月牙朝着傅春江点了点头。她也知晓必要的人际往来还是要去的,傅春江从不能和普通的闺阁女子一样,整日待在家里。方才丁全英的话,她也是听出来了,这说明严祭酒对傅春江重视。严祭酒在朝中的威望还是极高的,他若是重视的话,以后对于傅春江的官场之路那是要好走一些。   “月牙,你在家啊,你当家的走了?”   程家媳妇是瞅准了傅春江走了之后,才摸上门的,有些话男人在家,说出来那就不方便了、   “走了,刚走。茹姐姐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谢我作甚,你既是喊我一声姐姐,那你就是我妹子。月牙,你以后跟我就不一样,你可是要做官太太的,那你可是要留点心眼了。虽说我也相信二爷的为人,可是这外界诱惑太大,那些官老爷三妻四妾的本也是寻常。到时候看开就好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有个孩子。你和二爷还没有圆房吧。”   程家媳妇这都是过来人,观察了月牙很久了。月牙被她这么一问,当即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随后点了点头:“嗯!”   “我就说嘛,怎么你的肚皮一直没有动静呢。敢情我之前想的都是真的,我瞧着你的样子就是没有圆房的。你有没有阿娘姊妹的,怕是也无人跟你说,来来来,这个给你。你瞧瞧。”   说着程家媳妇就将一本书塞给了月牙,“月牙这上面都画了,你有时间就瞧瞧,不懂的就来问我,我都在家的。还有啊,这个也给你。上次给你的方子怕是不适合你,这个适合你。保证你一举得男,到时候多生几个,你的正房位置就稳了。”程家娘子将东西一股脑的塞给了月牙,月牙还准备婉拒。   “黑娃他娘,你好了没有,黑娃都拉稀了,你快点回来瞧瞧。”   “月牙,我走了,我家黑娃,这两天肚子不舒服,总是拉稀,我要带着他去瞧大夫了。不懂的你就来问我。”程家媳妇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月牙忙站起来去送。   等到程家媳妇走后,月牙就将门给关上了,自个儿在屋里翻看了程家媳妇给的书看,一打开,脸都烧的通红,太直白了,这画的也太那个啥了,吓得她赶忙将书扔到了地上,后来又害怕傅春江给瞧见了,忙将她塞到了布料簸箕里面,将它掩盖在簸箕之中,可是又忍不住的捡了回来,看了起来了。   只是一边看着,一边还注意这外头,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的,月牙就将书往背后一场,一惊一乍的将她自己都给吓到了。   “原来男女之事竟是这样啊!” 第57章 好想好想   月牙看了之后, 看的脸都发烫, 这一下子竟还把自个儿事情给耽误了,原本月牙想着将补给裁好,时间都打算好了, 这不是一下子就给耽误了嘛。一看这书, 一耽误就到了傍晚。月牙才想到这鸡仔还没有喂, 晚饭也没有张罗, 全给耽误了。现在月牙也知晓为何这些书籍会成为□□了, 这怎么不能看, 一看就耽误正事,可不能让那些求学的学子看到, 她一个人女儿家看了,都给耽误, 更不要说那些血气方刚的男子,害人不浅害人不浅。   月牙忙着将此书收好,还特意用布包好放在一旁,这样傅春江就不会瞧见了,若是让傅春江瞧见了, 她看这个书, 她就没脸见人了。月牙看着如今天色不早了, 就出去喂鸡。   月牙的小鸡仔还很小,不过近日来长大了不少, 只是要下蛋还要等一阵子。   “月牙喂鸡啊?”   叶三娘子也出来了, 她刚刚做好了晚饭, 看到了月牙就问候了一下。   “嗯,喂鸡的,只是我这鸡长得好慢,怎么都不见长的?”月牙有些着急了。   叶三娘子听到月牙的话,一想到月牙也是做惯农活的人,就打趣道:“月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小鸡才捉回来几天,你若是想吃鸡,让你们家二爷给你买来做,他手艺可好了。月牙我怎么就不知道你们家二爷不光光文章做得好,这厨艺也好。月牙你真的是有福气。”   月牙听到叶三娘子在那里调侃她和傅春江,她又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叶三娘子瞧着她的样子,就说:“厨房如今没人用,月牙你快点去做菜吧。今日是怎么了呢,往日都是你第一个做的,今日竟成了最后一个了?”   月牙这人勤快,平日里都是自个儿拾掇好的,然后在将厨房打扫干净给其他人用。以前的时候,叶三娘子和王婶子两家人在这里,做完饭都是不收拾,可自从月牙来的之后,将厨房里里外外都给打扫了一通。自己做完了,还给拾掇好。这两家人瞧了,也不好意思不收拾,于是如今整个厨房的卫生都提上去。   “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那我,那我现在就去做。”   月牙肯定不会说她是因为看了书耽搁,也害怕被人知道,她忙着去做饭。想着今晚傅春江怕是不会回来吃饭,严祭酒那边肯定留饭来着,月牙就想着随便对付一下。   一般都是傅春江在家的时候月牙才会搞菜,她一个人在家,那一般也就随便吃吃。   此时此刻傅春江在严祭酒家里确实是在大吃大喝,他去的时候,严祭酒自然是高兴了,还问了他的身体。   “多谢夫子关心,学生近日来身子不爽利,自从考完试之后,这头就疼的很,今日来晚了,还望夫子见谅。”既然来了,之前又是丁全英给他圆的台,傅春江自然不会拆台了。   “来晚了无事,既是生病,理应在家好些歇着才是,不如……”   “夫子,学生已经无事了,今日就想来夫子这边讨口饭吃。夫子也知晓夫子就是贪嘴,知晓夫子家中厨子手艺好……”傅春江说着就抓了抓头,笑了笑。   严祭酒被他这么一弄,当即哈哈哈大笑:“仲安,你早说,来来来,不就是想吃口饭嘛?老夫府上饭管饱。来人,让厨房快写准备,可不能饿坏了老夫的好学生们。”   傅春江,丁全英以及很多从徽州来的举子们早就被很多人默认是严祭酒的人,那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傅春江之前告太子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严祭酒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正以严祭酒为官这么多年,对元德帝的了解,傅春江铁定无事。毕竟太子政始终不得人心,能坐稳这么多年的太子,全凭崔首辅斡旋。如今瞧着崔首辅怕都保不住他了。   严祭酒想着废太子也是早晚的事情,其实朝廷党派林立,有时候你不想站队也被迫站队,目前而言,因他所处的位置算是清流,目前为止还没有卷入什么派系斗之中,只是严祭酒眼瞅着就要步入内阁,到时候免不得要站队。如今他就已经开始拉拢人了,组织自己的力量。而傅春江是他极其看好的人。   “仲安你和立本进去吧,其他学子都在里面。”   傅春江就和丁全英两人进去,去了之后果然和傅春江之前想象中的一样,都在无病呻吟,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丁全英则是就站在傅春江的身边。   “仲安,你什么时候看完,你看完赶紧给我看看。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是无聊的紧,如今上京都被我逛了一个遍,没地方去了,你也知晓我和你不同。你好歹还有一个月牙,要不你把书先给我看吧。”   傅春江被丁全英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呢。关键他还没有动笔呢,她给忘记了,果断的就开始各种打哈哈了。   “立本,我记得,等等,我很快就看完了,我给你便是。怎么最近你的小仙女没有给你写信了?”   傅春江知晓丁全英马上就要成为驸马爷了。   “有啊,只是小仙女最近让我低调一点,让我不要惹事。说她爹爹已经知晓了,等我放榜了,到时候我就会见到她爹了。”   丁全英全然不知道赵琳的真实身份,以为她最多只是一个官宦小姐,从未想到他竟然是大夏公主。   “嗯,到时候你确实能见到她爹,立本苟富贵莫相忘。到时候记得提点一点兄弟我。”傅春江忍不住调侃了一下,丁全英一听当即就乐:“仲安,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会元吗,傅会元,你总算来了。”   傅春江打量了来人,见此人长得还行吧,就是脸长了一点,跟马脸差不多,睫毛也挺长的,怎么说呢,傅春江这人有点损,后来才知晓此人也姓马,觉得他长得很像马。   丁全英见傅春江一脸茫然:“这就是上次会试第二那位,仲安你不认识他,他是南京府那边的,姓马,字文华。”f傅春江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自个人已经知晓了。   “原来是文华兄,小弟久闻文华兄大名,今日得见,文华兄果然器宇轩昂,精神抖擞。小弟这厢有礼。”马永贺见傅春江一上来就恭维他,原本还想与他为难的,没想到傅春江这不按常理出牌。   “傅会元你当真是客气,我只是虚长你几岁罢了。方才瞧见你会试的卷子,文章做的乃是我所不及来,今日特意来讨教的。”   “文华兄,你太客气了,小弟我只是偶得一片文章而已。小弟早年就听说文华兄才名冠南京府。一直想要去拜访你,只是文华兄想必也知晓,我家贫,一直苦于没有盘缠,不然早就寻文华兄,我还记得文华兄的《别台澎金马赋》,写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乃是我大夏学子的典范。”   马永贺原本只是觉得傅春江这是在恭维他的,没想到他还真的读过他的文章,而且这篇文章还是他早年的文章,并不是他最出名的文章。这人嘛,对于崇拜自己的人,都抱有好感。原本马永贺还有点不服气傅春江来着,毕竟他是第二,傅春江是第一。如今被傅春江这么一说,马永贺竟是没有原先那种感觉了。   “哪里哪里,仲安你真的是太过奖,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傅春江忙和马永恒又含蓄了一番,丁全英在一旁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傅春江不是都不认识马永贺的,怎么如今连马永贺的文章都读过。那什么金马赋,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傅春江自然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马永贺就是大名鼎鼎的台湾首任巡抚,出了名的爱国名将,不仅仅能文且善武,乃是一个血性的汉子。   ——   元德帝召见了大司命,不觉大师和崔首辅之后,送走了三人,再次将自己一个人所在了南书房之中,李福顺立马就派人去请明珠皇后。这个时候也只有明珠皇后才能够进得去。   等到明珠皇后来的时候,推开门之后,看到元德帝失落的坐在地上。她摆了摆手,示意李福顺将门关上,如今又剩下帝后两人。明珠皇后往常一样,坐在了元德帝的身边。   “陛下今日是怎的了?”   “婠婠,我小的时候很怨恨母妃,觉得母妃好心狠,那年我只有十二岁。当初父皇选质子,就问谁愿意主动前往他国充当质子。当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半晌,我的母妃站出来,她拉着我的手,就跪倒在父皇的面前,说我愿意充当质子,为大夏效力。我当时都傻了,你也知晓当质子那样的生活,我就想母妃是多么狠的心啊,我可是她的亲子,她怎么狠心让我去当质子……”元德帝说的时候,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当质子走的那天,母妃给我准备了很多的东西,还告诉我邯郸很冷,给我备了冬衣,冬衣都是她亲手缝的。她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可是那个时候我恨她,恨她将我送了出去,恨她的无情,恨她对我严苛。竟是将她为我备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元德帝依旧瘫坐在地上。   “陛下,不要再说了,这些臣妾都知晓,臣妾当时也在现场。我记得娘娘还将它捡起来给你备上。你知晓的娘娘是爱你的,她没权,在宫里护不住你。”   “是啊,可是等我知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母妃已经死了,我见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婠婠我好想她,好想好想。”元德帝此时竟如孩童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   明珠皇后就那样抱住元德帝,如以前他们在死牢之中一样。   “婠婠,不知为何,我如今什么都有了,可是为何我现在还是不快乐,我竟是怀念当初在属地的时候,母妃敲打我的情景,我……”   “陛下,你已经是大夏的帝皇。臣妾想若是娘娘知晓了,定能含笑九泉。她的儿子成为了大夏的皇,成为了大夏的主宰者。陛下,娘娘会因你而自豪。”   “会吗?婠婠,母妃真的会吗?”   “会的,陛下,你已经是大夏的帝皇,再也无人敢欺辱你了。” 第58章 如父如子   元德帝情绪终于平复了些许, 他依旧瘫坐在地上,眼睛无神的望向不远处, 终于说出来了:“婠婠, 我真的要废太子了,政儿非仁君人选, 大司命再次做出批示了,政儿的帝王星已经陨落, 我不能在留他了。只是政儿若是被废, 他怕是会恨我吧。”   明珠皇后搀扶起了元德帝,如今他们早就不年轻,都上了年纪,早就没有远去他国当质子的时候轻松了, 在民间也就算是老夫老妻, 这么多年的风云同舟, 元德帝也只会在明珠皇后面前露出此番老态来。在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英武的大夏帝皇, 不会露出一丝的疲态。   “陛下, 你也是为大夏江山社稷做着想,想来你已经知会了崔首辅, 既是如此,太子之事那就随他吧。”明珠皇后将元德帝重新扶回了座, 自己则是立在拿出, 给元德帝研磨, 一如以前那般。   “婠婠, 政儿也是我的亲子,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当初他出生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他是那么的小,小小的手,小小的脸,皱巴巴的,还红红的,不要提有多丑了,可奶娘们都说像我,我当时……”元德帝一边说着一边就落泪,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往下落,他接过了明珠皇后递来的纸笔,还是起草废太子的诏书。   明珠皇后点了点头,回忆道:“当时还是臣妾将政儿抱到你面前的呢。原来陛下是嫌弃政儿长得不好,难怪当时你是那样的表情,臣妾还以为你是身子不爽呢。只是小孩儿生下来本就是这样,后来陛下见多了,也就没有那样的表情了。”   元德帝握笔,笔就在半空之中,并没有去写。   “是啊,后来政儿就张开了,长得真像我,一点都不不丑,眉宇间还有那么一股子英气来。我还记得政儿第一次喊我阿爹的时候,第一次走路的时候,第一次……”   太子政是元德帝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说元德帝一点都不疼他,那必定是假的。就算元德帝对于淑妃的感情不见得是真的,可是对待太子政的感情那必定还有真的,到底是血浓于水,割舍不了。   立赵政为太子,自然是考虑到多方面的原因,其中元德帝也是对赵政抱有很大的期望。只是如今元德帝对赵政只剩下失望了,越来越不喜他了。只是一直嚷着要废太子的他,此番真的到了要废太子的时候,他心里想到的竟全是太子政的好来,于心不忍。   “政儿,确实是个好孩子,还孝顺。记得有一年陛下生辰,政儿亲手去御膳房学习,给陛下做了养生汤。陛下可开心了,还与臣妾说呢,臣妾记得那年政儿才十三岁。”   元德帝提着的笔终于还是写了出去,明珠皇后就在一旁侍奉着。两人都相顾无言,十分的安静,随后元德帝就将此诏书封存了望了明珠皇后一眼。   “陛下,臣妾知晓,臣妾告退。”   “去吧。”   元德帝在明珠皇后走后,一个人在南书房做了许久。   “政儿你莫要怪朕,朕也是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   ——   傅春江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月牙自然没有睡觉了,她还在那里坐着绣活,想要早点将嫁衣给绣出来。只是她总觉得如今的眼神越来越不好了。   她还给傅春江温了吃食,都是一些家常菜,原本是想着对付一口的,可是又害怕严祭酒家里当真不管饭怎么办呢?虽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万一呢?月牙是舍不得傅春江挨饿呢。   傅春江到家的时候,还轻手轻脚的,想着若是月牙睡觉了不吵醒他,当然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果然月牙给他留灯了。这让傅春江心里很温暖。   其实对于以前的他来说,见惯了繁华,可是如今却独独的怀念月牙给他留的一盏灯。当年的时候,他不懂为何父亲那般羡慕寻常百姓家,说那样的生活最是简单幸福。如今他懂了,就这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了,为何要去追名逐利呢,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落得一身心伤。哪里有如今这般快活。   而且傅春江觉得这寻常百姓家,最是单纯,人和人那都是交心的,也无那些尔虞我诈的,偶尔有些小嫌隙,也能很快解决,那里如以前的生活,稍不留意就非死即伤。   “二爷,你回来了,你可吃了?”   月牙说着就要去厨房给傅春江取吃食去。傅春江忙朝着她笑了笑:“当然吃了,去严祭酒家里,虽说他为人很是吝啬,但是一般这种活动,他还是舍得下血本的,反正钱也不需要他多,他还落得银钱。”   严祭酒这个人吝啬连月牙都知晓,上次傅春江去拜访严祭酒,严祭酒给他的招待,傅春江回到家里就和月牙说了,月牙听了之后都一愣愣的,想着堂堂的国子监祭酒,竟是这般吝啬。所以啊,月牙就想着这一次严祭酒怕是不会管饱。   “他不出钱,这钱……”   “百味楼直接给送来的,上京这些生意人最是会做生意了,到时候若是我高中了,谢师宴肯定是要在百味楼摆了。”月牙也是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   难怪严祭酒这般的大方了,百味楼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月牙这下子就放心了,酒楼大厨做的饭那肯定要比她做的好。   “月牙来来来,给你,烤鸡。”   傅春江今日在严祭酒家里吃的是舒服,可是他怎么会不想着月牙呢。果然的给月牙包了一只烤鸡回来了,用油纸给包好,就揣在怀里,如今还热乎着呢。   “月牙来快点趁热吃吧,味道还不错呢。”   说着傅春江就打开了油纸,将烤鸡放到了月牙的面前。傅春江对于疼媳妇其实没啥经验的,可他就想着要对月牙好点,就担心月牙没吃好。   “二爷,你怎么还拿呢,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对你影响不好的。别人会说你的,你堂堂一个……”月牙瞧着那烤鸡,心里那是百味杂陈的。   傅春江笑了:“什么,这不是我拿的,是我掏钱买的,百味楼的大厨这烤鸡是现场烤的,好些人都买了,立本也买了。不信等着过几日立本来,你问他便是,你就吃吧。”   这鸡确实是傅春江花钱买的,而且在场的很多人都买了,百味楼的烤鸡那是一绝,上京学子们平日里能去百味楼的机会也不多,那酒楼是有起步价消费的,一般寻常人家还真的消费不起。   这不严祭酒的家里,百味楼大厨现场烤鸡,还剩下了不少烤鸡,大家也都纷纷上前去买。   “月牙,你是不知道,需要抢的,幸而我身手矫健抢到了,立本的也是我抢的。”傅春江不免得意了一番,月牙瞧着他的样子,知道他又要开始不正经。   “月牙你倒是吃啊,再不吃就都冷了,烤鸡就要趁热吃,来,鸡腿给你。”傅春江说着就给月牙撕了一只鸡腿,送到了月牙的面前,月牙忙去洗了手,也没有推托了。   傅春江是已经吃饱了,是一点都吃不下了,就和给月牙端了茶来,给她就着茶吃着,不然就太腻了。   “月牙,你都已经开始做了。”   傅春江看着放在一旁的布料,月牙都已经裁好了,这速度还挺快的。   “嗯,二爷待会儿我给你量一下,你好像有长高了一点。”   傅春江最近一年长得真的还快,月牙以前给他做的衣裳都短了,真的是过一个月要做一件新衣了,老衣裳都短了,穿着不好看,月牙手倒是巧,有时候还会将那衣裳给接长了,若是一般人不注意瞧,还真的瞧不出来,即便是瞧出来,还以为那衣裳就是那样做的呢。还有人和傅春江打听从那里买的呢。   只是月牙不想这么干了,总觉得那样太寒酸了。如今他们的经济改善了很多,以后傅春江那可是官老爷,官老爷这衣着打扮的可都要体面一些。   “月牙你也长高了!”   “我还长什么,我一个女儿家的,不长了,倒是你还会再涨一点,二爷你要多吃一点,还会长高呢。”月牙如今也啃完了一只鸡腿,剩下的她怎么也不肯吃了,还是傅春江给她又撕了一只鸡翅膀,她才又开始啃了起来。   傅春江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   “月牙,你说咱们以后有孩子了,这孩子怕是会长得很高吧,你瞧我和你都不矮,咱们的孩子……”傅春江这么一说,月牙就开始装傻了,一个劲的在那里吃东西,不接傅春江的话了。   傅春江见如此,就开始翻看月牙的簸箕,想着有没有他可以帮着做的,这不一下子就留神到了月牙的簸箕里面用布包了什么东西,傅春江自是好奇了,就顺手将那东西拿到了手上。   月牙这边还在吃东西,这一抬头就看到傅春江拿着那包东西,忙上前一把就将那东西给抢夺了过来,速度之快,都吓了傅春江一跳。   “二爷,这个是我的东西,我……”月牙的脸烧的通红,这可不能让傅春江给瞧见了,若是让他看到了,不知道傅春江会怎么想她,月牙忙将它放到了怀里,护的死死。   傅春江看了一会儿,将那东西四四方方的,想着怕是女儿家用的东西,可能是月事带之类的,月牙怕羞,不让他看也是正常。   “好的,我不看就是的了,月牙你要不再吃一点。”   “不用了,二爷我去收拾一下,你瞧如今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月牙说着就抱着东西十分宝贝的走了,留下一脸落寞的傅春江。傅春江还想和月牙多说一会儿话呢。早知道自个儿就不手欠去翻东西了,如今月牙走了,他也只能独守空房了。   月牙收拾好了东西之后,抱着东西就回自个儿屋里了,她想着明日还是将这个还给程家媳妇,这东西留在自己的身边,早晚都会被傅春江给瞧见了。   只是想着明日就要还了,她还准备在看一晚上,忙点燃了油灯,又看了起来,不说这书还挺好看的呢,月牙发现自己堕落了,其实这样影响不好,就看这么一晚上,明日一早就还给程家媳妇去。   第二日很快就到来了,傅春江一早醒来,看到月牙竟是愣了一下:“月牙,你怎么了?这么大的黑眼圈?” 第59章 连中三元   傅春江想了想, 一下子就想到了,月牙肯定又不听话了, 背着他马上就偷偷的做绣活了,忙不得开始说她了:“月牙,嫁衣不着急的,不用那么晚去做,白天做也行,晚上做伤眼。”   月牙这么一听,傅春江显然是误会了,幸而她平时勤奋刻骨惯了, 月牙忙点了点头:“嗯, 我知道了,二爷我现在家里待着,我去程家一趟, 去去就回来,回来再给你做早饭。走了。”   月牙怀里还揣着那本书,可不能让傅春江给瞧见了, 低着头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险些还撞倒了傅春江。傅春江见月牙已经出去, 一脸的莫名其妙, 怎么都感觉月牙乖乖的。又想着昨日月牙的反常,想着怕真的是来了月事吧, 女孩子来了月事, 脾气总是有些和平日里不一样, 可又转念一想,月牙的月事还要一段时间,难道是昨晚自己太晚了,有可能。想着如今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这大晚上不着家的,留着月牙一个女孩子在家,委实不好。傅春江又联想到月牙上次李三小姐的事情,心里月牙自责起来。   其实月牙哪里想到这些,她是去还书的,程家媳妇这书确实是挺好看的,只是不好藏。月牙又想到傅春江又关心,总是想着帮忙,这要是一不小心被他翻出来,这那就不好看。   “茹姐姐?”   程家媳妇这不是也刚起,拾掇早饭的,家里孩子多,都顺地爬了,见到月牙,就要月牙抱。月牙也是习惯了,以前在的时候,程家媳妇要出门什么的,小孩子有时候也托给月牙带,月牙也喜欢小孩子,这些小孩子也跟月牙。   “月牙,你来了。大丫快点把你弟弟抱起来,一边玩去。”程家媳妇瞧着月牙来了,应该是有事找她的。毕竟家里孩子还小,有些事情还没有到时候。   “茹姐姐,这书我看完,还给你。”   月牙瞧着四边没人,就将用布包好的书还给了程家媳妇。程家媳妇一瞧月牙这谨慎的样子,就忍不住的笑了:“月牙,你果然还是一个小姑娘,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告诉你,我和你大牛哥两个人都是一起看,你带回去,等着和你们家二爷一起看。”   程家媳妇都是几个小孩子的娘的,和月牙这种还没有开荤的小媳妇自然是不同,以前和月牙还有其他几个妇人在一起的时候,程家媳妇最是荤素不忌了,说起夫妻闺房之事来,那是毫不含糊。   这女儿家嫁人了生了孩子,平日里在家里带带孩子,做做家务,空闲下来,能聊的可不是那些。像月牙这样亦或者刚刚成婚的小媳妇就不好意思的,在一旁听得脸都火辣辣的,可是对于如同程家媳妇这种人而言,那都不是事了。   “这个……”   “月牙你就听我的,带回去和你们家二爷好好研究研究,好了。月牙我现在不能招待你了,这一大早上,你瞧我这家乱的。大丫,黑娃是不是又尿了。月牙,你瞧瞧这些孩子都是讨债鬼。我去了。”   月牙这书也没有还成,程家媳妇如今都忙的不见人影了。家里孩子多了,又没有人帮着带,确实是相当的辛苦,月牙想着傅春江还没有吃早饭,就想着回去吃早饭。   “月牙,你别走,来来来,这是我刚刚炸的南瓜饼,你带回去和傅相公一起吃。”   程家媳妇见月牙要走,忙从厨房出来,给月牙拿了十个南瓜饼,一定要月牙给带回去。   “茹姐姐,这个……”   “月牙你快点带回去,这还烫着呢,冷了就不好吃了,对了吃完你可是要把碟子给我送回来。月牙我真的不能和你再聊了。我去忙了。”说完程家媳妇就回到了厨房。月牙端着一碟子南瓜饼也就过去了。刚刚回到四合院里面。   “月牙,你还没有做早饭吧,我瞧傅相公正在淘米的,不要做了,今早我煮了小米粥还多着呢。月牙你若是不嫌弃,就和二爷去吃,省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弄掉。”   王婶子也是热情,月牙当然不会嫌弃了,于是乎今天早上也的早饭就这样解决了,没会儿叶三娘子也送来了大酱连并着黄瓜。   “月牙黄瓜就大酱,早饭必备。还有大蒜。”   方才叶三娘子出门听到了王婶子和月牙的对话,想到月牙原来今早没有做早饭,王婶子那边给解决早饭,她就想着她做的大酱味道还不错,就给月牙给送了过去。   这黄瓜可是稀罕物,都他男人从外头带回来的,如今这天气想要知道黄瓜那都是少数,说是从南方给运过来。   “三娘子,你瞧,这怎么好意思呢?”   月牙忙着去推脱。   “都是街坊邻居的,吃个新鲜,月牙我这大酱可是做的不错,你一定得尝尝。不是我吹,我这大酱在整个上京都是做的好,纯黄豆酱,你尝尝。我今天和我们家当家的回家了。”   叶三娘子笑呵呵的就走了,月牙也只能端着大酱进来了,那边傅春江都已经吃上了。   “月牙,托你的福啊,今天的早饭都给解决了,来来来,月牙你也吃,大酱沾黄瓜,味道应该不错。”傅春江倒是也不客气,就开吃起来,月牙看着傅春江,也是笑了。   两人在这里不慌不忙的吃着早饭。   其实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怕也只有傅春江这么淡定的人,在家里吃早饭。月牙是不知道今天放榜,因而也很悠闲在家里吃早饭了。   早饭吃完,月牙就去收拾东西去了,傅春江也在家里帮着扫地,想着还要垒个鸡圈,想着马上小鸡仔都长大了,以后可不能乱院子跑了,晚上也要有个地方睡觉才是。   就在此时,突然外头就一阵炮竹声响。月牙当时还在洗碗呢,炮竹声太响,她只能放下手中的活,捂住了耳朵,想着今日也不宜嫁娶,没人结婚,这附近也没有听说,什么人这一路炮竹的。   月牙擦了擦手就出去。   傅春江则还在考虑在什么地方垒鸡圈,这垒鸡圈可还是技术活,还要注意防水防雨,下雨天也要弄来。   “对,就是这里,这就是傅状元的家里。”   就在月牙还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帮子人都涌了进来。   “恭喜傅相公,高中状元。”   原来是有人来报喜的,怪不得敲锣打鼓的,那边傅春江才站了起来,月牙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是说出话来了,那边的王婶子出来了,走到了月牙的身边,拉扯了月牙一下。   “月牙招待人啊,给喜钱,你家里可有喜钱,没有的话,从婶子这边拿。”   王婶子高兴,傅春江中状元了,以后可真的就是官老爷,前途无量。她一个老婆子还能跟他们说上话,不管如何,认识总比不认识的好。他自问对月牙还不错,傅春江又是一个宠媳妇的人,想想也是好事情。   “喜钱,我有,我准备了。”月牙说着就整理了一下头发。   “你们进来吧,屋里做,往屋里坐。”   月牙就迎着这些人往屋里坐,那边王婶子也帮着打点起来,烧水煮茶的,都忙碌起来。毕竟傅家人少啊,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一大家子的靠着月牙也迎接不过来。   傅春江站在那里,想到他果然是没有错啊,元德帝这个人果然是将中庸之道运用的炉火纯青,史书还是有点儿靠谱的。所以在答卷的时候,傅春江隐藏了实力,还采用了近似元德帝笔迹的书法。这考试就是要实力加运气,偶尔还需要一点点技巧。傅春江很显然是摸透了元德帝。   “傅状元,恭喜恭喜,连中三元。”   报喜的人自然是怎么好怎么说了,傅春江迎着他们进屋。   ——   元德帝最终还是点了傅春江为状元。事实上呢,这真的是元德帝无意之中选的,并不是他有意选的。当然后来有很多人猜测是元德帝有意为为之,是为了营造他有道明君的形象。其实这真的是误会了元德帝,点傅春江为状元,那真的是天意。   “陛下,真的点了傅春江为状元?阿爹,这个……”   崔淑妃终于见到崔首辅,就免不得问了这些来,崔首辅点了点头:“当时我为陛下选了两人,傅春江是其中之一,陛下最终点的是他。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哦,那政儿……”   崔首辅那边一声长叹,那日元德帝召见大司命的时候,他也在场,所说元德帝问大司命太子政的事情,大司命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一直就在那里跪着。   崔首辅就已经猜出来了,太子政的太子之位怕是不保了。如今就是谁来主动提出废太子的事情。而显然元德帝是希望他来提。   “娘娘,太子的事情已经成定局,再无回转的余地。若是由别人提出来,我们崔家将是……”   崔淑妃的脸色苍白,就瘫倒在座椅上。   “陛下当真如此无情,想要废了我儿,政儿那般乖巧,那件事情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大理寺那边也给出了结果,不是说都是安喜一手所为,与政儿无关吗?为什么陛下还要废了政儿?”   崔淑妃很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尤其这话还是从她的父亲口中说出来。   “娘娘,你也知晓陛下一直以先帝为前车之鉴。先帝就是后期司礼监专政,阉党横行,险将大夏江山给断送了。而安喜的事情,说大也大。而且娘娘,你也知晓太子的才能,哎……”   崔首辅的话没有继续下去了。崔淑妃的脸色依旧苍白了,她知道废太子的下场,一辈子都不得翻身了。   “爹,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崔首辅见崔淑妃已经站起了,忙跪了下来,“回娘娘,老臣无能,会亲自请求陛下废黜太子。”   崔淑妃听着,就觉得眼前一黑,竟是栽了过去。   “娘娘,娘娘……”   身边的宫女嬷嬷忙上前扶住了崔淑妃,那边管事太监高喊着:“传太医,传太医,娘娘晕倒了,娘娘……”   崔首辅就站在一旁,看着晕倒的女儿,长袖一甩,漠然的转身而去。   而那厢元德帝听说崔淑妃晕倒了,也就过来瞧了瞧,太医正在帮着崔淑妃看诊。   “恭喜陛下,淑妃娘娘有喜了!” 第60章 得意的笑   元德帝和崔淑妃都愣了一下, 崔淑妃如今已经年近四十了,从未想过她还能怀上孩子。元德帝就更加没有想过了,若是有的话,定是上次因禁足太子的事情宿在淑妃宫中有的。   崔淑妃是又喜又惊, 还有一丝不信:“叶太医, 本宫都这般年纪, 你是不是断错了?”   叶太医自己跪在地上:“娘娘, 老臣方才也是怀疑,断了许久,不会断错。若是娘娘还有所顾虑的话, 还可请太医院的同仁们继续看诊。”   “传太医。”   元德帝直接命李福顺宣太医了,太医院不在当值的太医都来了,一一给崔淑妃诊脉, 得出的结果都是喜脉, 崔淑妃自是欢喜。她膝下只有太子政这一个孩子, 早年也曾经怀孕过几次, 都小产了。   如今如今大龄得了孩子,她自是欢喜的不得了。   “你们都下去吧。”   元德帝如今也确定崔淑妃怀孕了,有妃子怀孕了, “淑妃你这段时间,切莫动气, 就是不为别的想, 也要为你腹中的胎儿多想想。如今你年纪大了, 不比那些年轻女子, 更需注意才是。”   崔淑妃因怀孕的缘故,如今也心情大好起来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多谢陛下体恤,臣妾……”   “淑妃你且躺好,你如今需多多卧床休息才是。来人赏!”   元德帝自然免不得对崔淑妃又大肆赏赐了一番。随后又宽慰了崔淑妃几句,然后就领着李福顺等人回了南书房,他是一个勤政之人,崔淑妃都是知晓的。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怀孕,老天到底待本宫不薄。”崔淑妃在元德帝走后,就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也知晓如今太子政是已经被弃用了。   可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他只能是男儿了,而且肯定能生下来。   “皇后,淑妃竟是又怀孕了,陛下差不多请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去瞧,都说是有喜。如今她真的是有喜,皇后你瞧……”孙嬷嬷是一脸的愁容。   明珠皇后听了之后倒是一脸的淡然,她如今换了舒适的常服,宫装实在是太繁琐,穿着还辛苦,还是换了常服舒服。   “怀孕是好事情,等下从我宫里选点补品送过去了。淑妃年纪大了,如今怀孕,更是要多加注意了。”   “可皇后……”   明珠皇后从宫人手中接过茶盏,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都下去,不用在这里伺候,就留了孙嬷嬷一人。   “姆妈,不用怕,只是怀孕而已,即便生下来了,那孩子也太小了。而且如今淑妃怀孕了,又有了新的选择,太子肯定是要废了。倒是可以让她分散一些注意力。不然以她那性子非要闹得后宫鸡犬不宁不可。”   孙嬷嬷听了之后:“可皇后,陛下废了太子,立太子的事情……”   明珠皇后摆了摆手:“一时间怕是不会再立太子了,陛下多疑,上次他还试了本宫。伴君如伴虎啊。”   孙嬷嬷愣了一下:“皇后,陛下待你不是真心的吗?为何?”   明珠皇后抿了一口茶,将茶盏随手就放在桌子上面,“姆妈,不要求帝王的真心。姆妈也听闻先帝的事情吧。先帝一心求长生之道,喜饮朝露,就命宫女们去采择,宫女们不堪其扰,就想趁着先帝熟睡之际将其勒死。当时许皇后听闻消息,夜闯了柳妃的宫中,救下了先帝。对先帝还有救命之恩。结果呢?许皇后什么下场,姆妈也是知晓的吧。”   孙嬷嬷听了之后倒吸了一口气。她自然是知晓处承光帝这件事情,民间也有传闻。许皇后的下场一点都不好,当时承光帝昏迷不醒,许皇后擅自主张处死了他的宠妃柳氏,而且还是凌迟极刑。等到承光帝醒来之后,对于此事也是一言不发。只是后来许皇后宫中着火了,众人都回禀承光帝,下令救活。   “为什么要救,这乃是天火,是上天的旨意。”   承光帝愣是没有下令去救活,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许皇后活生生的被烧死了。   “皇后,陛下断然不会对你如此,你与陛下患难与共,陛下力排众议,立你为后,断然不会……”   明珠皇后依旧摆了摆手:“帝王之心最是难测。姆妈凡是都要小心。淑妃如今有孕在身,宫中必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本宫只需做好本分就好了。至于其他那就看造化了。”   孙嬷嬷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母后,我来了,怎么这些人都不在里面伺候着,可是父皇也在?”赵雅永远都是一脸的喜色,今日她去陈国公主府了,瞧着赵琳正在给自己绣嫁衣。   她没有想到的是,一直以来赵琳都是舞刀弄枪的主,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是也学会了女红,赵雅在那里瞧着,发现她的琳姐姐也变了。   “是雅儿,怎么总是这般咋咋呼呼的,还是女儿家。你这性子啊。”   明珠皇后说着就起身,而此时赵雅已经扑过来了。   “母后,我也要学女红,你能不能寻一个嬷嬷教教我?”   明珠皇后一愣,忍不住的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赵雅。   “母后,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说着赵雅就开始擦脸。   “雅儿,以前让你寻女红,你吵着闹着都不学,还说不喜闺阁女子那一套,怎么如今转性了,竟是主要要学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与母后说说吧。”   赵雅听了之后,觉得有戏:“今日我去瞧琳姐姐了,原来琳姐姐不仅刀枪耍的好,女红也是这般的好。我要和琳姐姐一样,也要有那般好的女红。我学会了,你给母后和父皇绣一个荷包。”   “哈哈哈,雅儿要给朕绣荷包,朕可是听到了,雅儿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皮。”元德帝一阵笑,就走了进来。   赵雅见到元德帝也是欢喜的紧:“好啊,只是父皇到时候你可一定要佩戴,可不能不用。那我可就生气了。”   “那可不行,若是雅儿你绣的太差,原本是一对鸳鸯结果给你绣成了一对野鸭,你说朕如何戴的出去呢?”元德帝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明珠皇后也跟着笑。   “母后,你还小,你瞧,父皇就知道泼我冷水,哼,我定会学好的,父皇你就等着瞧吧。”   ——   傅春江连中三元的消息传的那叫一个快,毕竟是大夏开国以来第一人,连中三元,三试第一,那真的是太难了。而且傅春江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年仅十七岁,这就更添了他的传奇色彩。   月牙如今在家里那是忙个不停,虽说累是累了,可是开心了。毕竟傅春江真的成状元了,马上就要放官了,总算是心定了。月牙现在也觉得之前真的她想多了,她把元德帝想的太小家子气了。   现在想想元德帝毕竟是一国之君,岂能没有容人之量,果然是有道明君,元德帝此时此刻在月牙的心中形象又高大起来。   “月牙,傅相公真的考上了,我都开心。你算是熬出头了。以后的日子你们好好过。”王婶子今天一直都忙着月牙忙,程家媳妇知晓了,也过来帮忙。   这倒不是因傅春江中了状元来才帮忙的,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平日里大家有什么忙碌的也都会各自帮忙。上次程家媳妇生孩子,月牙和王婶子也一起过去帮忙,也是忙前忙后的。如今月牙家里忙了,大家也都添一把手。   “月牙,你当家的有本事,将来怕是当大官了。月牙你可就是官夫人了。”程家媳妇也是真心为月牙高兴,月牙可不是什么贵女出身,她有今天都是靠自己熬出来的。   想着早年月牙也是苦过的,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的。好在傅春江还是有良心的,不是陈世美。难怪能中状元,果然是有情有义做大学问的人。   “茹姐姐,你就不要调侃我了。”   “好,我不说,不说就是的,来来来,我去把这些茶水端出去。”   一天的忙碌就这样过去了,傅春江也是累了,招待那些人也是无聊,有些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也不能不招待,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之后,他终于有时间和月牙好好分享一下喜悦之情。   虽说中状元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这中了,还是挺开心,尤其是月牙,心里肯定开心。   “月牙,怎么样,你爷们我厉害吧,我说状元是我的就是我的。”   傅春江又开始得意的吹嘘起来,这些话他也只会在月牙面前说。月牙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面条端到傅春江的面前:“来趁热吃,虽说中了状元,你也不要太高调了,自古文人相轻,会嫉妒你的。我听说啊……”   月牙将她以前看大戏的事情和傅春江说了,说文人相斗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杀人不见血的那种。月牙就害怕傅春江年少轻狂,吃了亏。   “月牙,你莫怕,早点休息,明天咱俩去收钱,上次压了十二两是吧,一比三十呢?三百六,月牙能在上京置办一个宅子了。”傅春江拥着月牙,得意的笑了。   月牙一下子就想起来,她今天实在是太忙了,不然以她这般爱钱的性子,怎么会忘记这一茬呢。是啊,足足三百多两银子呢,月牙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   “好,二爷那我们明天一起去。三百多两可以在上京置办一个好宅子了。”   月牙一脸的欢喜,马上就有钱了。   “可惜,其实我还有一点点钱,没有舍得全部压上去,早知道都压上去了。”月牙这会儿又开始后悔了,傅春江站了起来,从背后去圈住了月牙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银子以后还会有的。慢慢来,等着我放官了,到了任上,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给你开个店,到时候雇几个活计,到时候你看店就好了。”傅春江知晓月牙是勤快的主,让她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当官夫人她肯定闲不住了。   月牙就那样靠在傅春江的怀里,笑了笑,两人抬头望月,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第二天一早。   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都起来的好早,取钱能不早嘛。   “月牙走吧。”   “好叻,二爷我们走。”   这两个人手拉手就这样前往吉祥赌坊去了,月牙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拿到三百多两银子,心就砰砰直跳。 第61章 难堪大用   月牙现在心情超级好,有钱拿岂能不开心, 更何况这还是一笔大钱, 想想就要开始的飞起来。   从四合院到吉祥赌坊其实不远, 两个人没有走一会儿就到了。傅春江就领着月牙进去了, 那老板对月牙有点印象,毕竟她是为数不多的人压傅春江的,而且还是大手笔, 一下子十二两。可不要小瞧这十二两,那可是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了, 绝对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今日放榜, 吉祥赌坊第一次时间去看了皇榜,自然是看到傅春江的名字,然后就联想到有人花了大手笔买傅春江高中。   当然赌坊是不会亏本的,虽说月牙这一次买的确实不少, 可去除月牙赚的那部分,整个吉祥赌坊还是因这一次的科举考试大赚了一番。因而瞧见月牙来取钱,他们是欢迎的。   开赌坊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当然是赚钱了!如何赚钱,自然是吸引广大赌客。那么如今吸引赌客了, 当然要创造几个典型的代表了,一夜暴富的。   让人相信还是有人可以通过赌博发家,让人看到来钱快, 这样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赌坊, 将他们手上的钱拿出来赌, 如果一个赌坊一直都让赌客输钱, 这样的赌坊是开不下去的。   如今月牙来了,这正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了,吉祥赌坊这么现实的赌坊,又岂会错过。月牙一进赌坊,赌场老板就已经开始大肆宣传了,一赔三十,亲自送到月牙的手上。   “小娘子好眼力,拔得头筹。三百六十两早就跟你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   吉祥赌坊的人一点都没有耽误月牙的,月牙前脚一到,后脚银子就送到她手上了。之前月牙还想着吉祥赌坊会赖账什么的,没想到人家这么的爽快了。   吉祥赌坊的人还十分的高调的宣布月牙拿到了钱,傅春江就跟在月牙的后面。其中有人已经认出那人是傅春江,就是新科状元。想到月牙原来和新科状元有关系,原本心里还有其他想法的人全部都打消了念头。   毕竟月牙这一下子就拿了三百多两的银子,那可是一笔巨款,月牙又是女子,这要是被人给惦记上,到时候就危险了。如今那些人知晓傅春江和月牙是一家子,自然也就不敢了。   在大胆的人也不敢在这里和傅春江过不去,毕竟这里是上京,傅春江是未来的官老爷,犯不着为了这样的钱财和傅春江结仇。   月牙倒是没有去想那么多,她拿着银票,这样方便一点,就和傅春江出门。   “二爷好多钱啊。”月牙的眼睛都放光,这钱真的拿在自个儿手上感觉就是不一样。月牙甚至有个冲动,那就是将银票全部都换成银子,就那样提回去。后来转念一想,觉得那样实在是太傻了,而且也挺沉的,更不安全,只好作罢了。   傅春江瞧着月牙这个样子,觉得她真好,月牙好容易满足,区区三百多两银子就可以让月牙开心成这个样子。事实上傅春江也知晓即使没有这么多钱,月牙也很满足。   “是啊,好多钱,月牙咱们有钱了,等着明日带你去看宅子,咱们买一个宅子吧,剩下的钱再还给乡亲们。”傅春江和月牙身上还背着账的,其实也不多了。   而且很多乡亲们都不让傅春江不,更不会催着要钱。话虽是这么说,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自然是有钱肯定是还上,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赚钱那么的辛苦。相比较而言,傅春江觉得他来钱还算是快的。   只是如今他和月牙确实是需要一个宅子。按照以往的惯例,新科状元什么的是要被留在上京做京官的。还有就是主要是有个宅子,傅春江也觉得心安一点,总不能让月牙跟着他一路漂泊,连个房子都没有吧。   “好,那明天咱们就去看宅子吧,其实不用很大,就我们两个人住。”   “月牙,可不能这么算,目前是咱们两个人,以后那人可就多了。而且上京的房子,第一次买,肯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买,买个大的,这样将来换房子才不会吃亏。”   因傅春江知晓上京的房价以后肯定会涨的,毕竟元德帝在位的时候,大夏国力强盛,与民休息,国泰民安的,人口也多,人们也都纷纷涌现上京,还有他国友人也会来,这样都会催生房价上涨。   而且怎么说呢,傅春江这人,也是住惯大房子的人,这如今有条件了,自然是要住的好一点。人总是要对自己好点,反正这钱也够了。   “嗯,二爷听你的,那就买个大的。”   月牙这人一般情况下,都听傅春江的,只是第二日她和傅春江去看宅子。知道了一点事情,有些事情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傅春江还是东窗事发了,那就是傅春江参加大夏蹴鞠队的事情被月牙知道了。   这事情就严重了,之前傅春江可是答应过月牙,不去参加蹴鞠队的,如今竟然出尔反尔去了,而且还特意瞒着月牙,月牙很是生气,看完房子回来,就不理傅春江了。   “仲安,上次说的书?”   丁全英如今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上榜,虽说只是二甲,好歹也是进士,已经是他们老丁家有史以来最好的,丁全英知晓过不了多久,他那土财主的老爹就会带着家里人来上京寻他,保不准他老爹已经在家里立进士牌坊了。毕竟脸上有面了,考中进士,丁全英如今也等着放官呢。这不等待这段时间,委实是太无聊了。   如今考完了,就放松起来了,见傅春江迟迟不给,他只好上门来讨。   “月牙!”   丁全英和以往一样和月牙打招呼,月牙冷眼瞧了他一眼,直接不理他。这弄的丁全英莫名其妙的,当然他还做贼心虚啊,毕竟是来借那种书的,想着是不是傅春江东窗事发了,被月牙给发现了,月牙才不理他的。   这一次丁全英来的待遇确实是降低了,以往来了,月牙那都是极为的热情的。月牙这个人好客,家里即使什么都没有,那热茶肯定是有的,有时候还会给点吃的。   这一次倒是好了,压根就不理他了。   此时傅春江也出来了,见丁全英来了。   “仲安,月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东窗事发了,她知道我们两个人看?”   傅春江一听,丁全英这人还真的是心虚,看了一下□□就这般见不得人,当然确实是见不得人,傅春江也不敢让月牙知晓。所以他都藏得非常的隐秘,所以他想着月牙肯定是没有发现。   “不是啊,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唉,是因为我不是参加蹴鞠队的事情吗?今天和月牙上街看宅子,碰到了苏河清,没想到苏河清说漏嘴了,将我要参加蹴鞠队的事情说出来了。他说的太快了,我这不就……”傅春江说完了就摊手。   丁全英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月牙为什么对我态度也冷冷的。”   丁全英莫名其妙的,后来转念一想:“是啊,仲安,你这人不厚道,你铁定把我给卖了对不对?你肯定说是我赞成你参加蹴鞠赛的对不对。天地良心,月牙可不能信你啊。若是你真的这般说,仲安你就太不厚道了,那我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丁全英说着就哭丧着脸,想着还想吃月牙做的家乡小菜呢,偶尔还能够在这里蹭吃蹭喝呢。如今他都来了半天了,月牙连口热水都没有,这待遇一下子就降低了。   “立本,我岂是那种人。月牙肯定是觉得你帮着我骗她,她心里有气呢。立本你帮我哄哄月牙吧,跟她说说话如何?帮我劝劝她,我马上就将书给你。”   傅春江几次三番找月牙说话,月牙压根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一个劲在那里生气呢。   “这个,仲安你这么聪明,月牙对你那么好,你都劝不了她,你指望我?这个……”丁全英觉得傅春江怎么遇到月牙的事情,就这般不靠谱了呢。   ——   “娘娘,这是乳鸽汤,是老夫人特意送进来,给娘娘你安胎用。”崔淑妃的宫里那是洋溢喜气,崔淑妃也是开心,最近赏赐一直不断,她觉得盛宠再次归来了,她摸着肚子,嘴角含笑。   “阿娘真的是有心了,来来来,将这乳鸽汤给那孕妇喝几口看看,本宫再用不迟。”   崔淑妃对腹中的胎儿很是看重,为了防止有人在她吃食上面动手脚,特意从民间选了几个和她同月份的孕妇让她们来试吃。那宫女端着乳鸽汤就进去了,崔淑妃还不放心,就命人让那孕妇当着她的面试吃起来。   在这大夏皇宫之中,崔淑妃那也是久居深宫,很多**下作的手法她可都是见识过的,如今她有孕在身,一定要万无一失。那孕妇喝完了之后,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崔淑妃见她无事,才喝了起来。   “如今年纪大了,不比当初年轻的时候,以前本宫怀政儿的时候,那个时候就跟没事的人一样,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吃吃喝喝,当时本宫还去打了秋千,想想也是后怕。如今倒是好了,你说着本宫这才刚刚怀上,就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如今这乳鸽汤都喝不下去了。”崔淑妃说着就一直躺在床上。   身边伺候的人呢,忙上前伺候着,扶着崔淑妃起身。   “娘娘,你如今这身子骨可就金贵了,小心一点。”   “什么金贵的,女人生孩子还不是那么一回事情。本宫听闻那些乡下女子,有的都把孩子生在田埂上呢。那孩子还好养呢。倒是到了本宫这里,怎么就这般辛苦呢?”   崔淑妃站了起来,虽说前三个月要安心养胎,可是总是困在这屋里,还是不好,她就想着出去走走。   “娘娘皇后那边的赏赐也下来了。还说你如今身子特殊,请安就可以不去了,一定要好生安胎才是。”   “皇后倒是一个聪慧的人。程妈妈啊,本宫在这后宫之中,最佩服的就是皇后,此人当真是玲珑心思,是本宫万万所不能及的。难怪陛下那般抬举她,也是有道理的。”   崔淑妃在宫人扶着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觉得累,也有些乏了,就坐了下来。   “母妃!”   崔淑妃正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太子政赶来了,原是崔淑妃有喜了,元德帝就解除了太子政的禁足,让他可以来看崔淑妃。   “政儿,你来了。”   “母妃,我听闻你有喜了,就特意来瞧瞧呢。父皇如今也解除了我的禁足,我可以自由出入这里。母后你身子可好一点了。”太子政和崔淑妃之间母子感情尚可。   “你父皇解除了对你的禁足?”   崔淑妃心里有一股不安之感,废太子的事情怕是提上日程了,也就是近日的事情。可是瞧着太子政这个样子,竟是浑然不知。这让崔淑妃一阵心寒。难怪就连她父亲都说太子政无大才,这般浅薄。   “解除了,母妃我就不明白了,父皇前些日子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我乃是他的亲子,可如今为何还要点傅春江为状元。傅春江那人简直就不把我们皇家人放在眼里,没有调查清楚,就将我告了,害得我被禁足多日,他这样的人岂能用。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崔淑妃一听,脸色都吓得苍白,忙命人将门关了起来。   “你们都给本宫下去,今日之事若是谁敢吐露半分,仔细你们的脑袋。”   “诺!”   如今这宫里就剩下崔淑妃和太子政两人了。   “政儿,那人是你的父皇,你岂能这般说他。你不能怨他,陛下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你还年轻……”   “母妃,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你还这般帮着父皇说话,你难道觉得这一次父皇做的对吗?那分明都是安喜一人所为,与我何干,我什么都不知道!”   崔淑妃听了太子政的话之后,再次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   “政儿,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你早早回去歇着吧。”   “母妃那你好生养身子,儿臣会经常来看你的。”   说着转身就离去了,崔淑妃看着太子政的背影,“难堪大用啊,难堪大用,父亲说的果然是真的。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政儿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太子政如今解除禁足了,又知道傅春江中了状元,心里不免怨恨起来。想着他平日里也养了不少爪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总算到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第62章 二爷偷吻   赵政是元德帝的长子, 也是大夏的太子, 元德帝的第一个孩子, 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也是养尊处优, 身边的幕僚多是恭维她,加之崔淑妃对其也十分的娇宠,这性子就有些跋扈。为此元德帝早年和崔淑妃还说,崔淑妃当时不以为意,就这样一直骄纵着。而当时元德帝也是初为人父, 也没经验,就这样性子渐渐就养成,性子一旦养成, 要改那谈何容易。   后来元德帝就吸取了赵政的教训, 对于自己的儿子多是严厉的,其中赵湛, 赵歇,赵烨等皇子元德帝都动手打过, 其中赵湛又一次因调皮摔断了赵琳的胳膊, 元德帝差点要了他的命, 将他打的那叫一个屁股开花,还是他亲自下的手, 当时明珠皇后就在一旁瞧着, 眼泪花花的也不敢上去劝。   后来还是陈阁老亲自给求得情, 元德帝才停的手。当时元德帝和明珠皇后说的大致意思是说, 这女儿家娇宠一些,不会犯错大错来,顶多使点小性子,可是男子就不同了,尤其是赵湛这般人物,贵为皇子,若是不好生管教一下,将来怕都可以亡国。明珠皇后自是不会反驳了。当时的赵政得知此事之后,心里竟是窃喜。   他觉得元德帝对他是最好的,从来没有打过他,可是他的那些兄弟们都被打过。比如赵湛吧,当时赵湛被打,他这个太子的,又是赵湛的皇兄竟是无一点表示,还说了不少风凉话,说赵湛被打是应该的,谁让他害的赵琳摔断的胳膊,可当时连赵湛那个年仅八岁的曹妃所出的皇弟,都知道哭着来瞧瞧他。他这个做太子的却没有一点的眼力劲。   元德帝为何要那般动手痛打赵湛,主要是为了让朝臣看到,他对赵琳是真的好,哪怕赵湛是他的儿子,他也是严惩不贷,而且是他亲自下手。当时求情的那人是陈阁老,是不败陈家的当家人,是赵琳的外祖父。   赵琳虽然只是一个元德帝的养女,她的父母也不在世了,可是人家父母那是战死沙场,为了大夏丢了命,他们虽然都死了,可是背后的不败陈家和闽南叶家可都在的,大夏那么多的百姓的眼睛可都会看的。若是元德帝待赵琳不好,又有谁人会愿意为大夏卖命。说白了元德帝痛打赵湛,也是一场秀。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了,可太子政却没有看出来了,许是他看出来了,只是他根本就不屑于赵湛来往。赵湛虽说是明珠皇后所出,奈何明珠皇后出身低微,只是一个婢女。   而赵政不一样了,赵政是淑妃所出,淑妃是清河崔氏女,清河崔氏那是簪缨世家,出身自是高贵,赵政又是太子,自然从不把赵湛放在眼里。还不止一次在私下诋毁赵湛,说他是婢女所出,当然这话到底是不是赵政所说,也不一定,自是坊间流传是赵政说的,赵政这人平素说话就没有什么水平,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   只是若是细想一下,元德帝也是婢女所出,元德帝的母妃青姬一辈子不得宠,到死了也没有捞到一个妃位,连封号都没有,死的时候,承光帝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青姬当年的地位还比不过明珠皇后呢,明珠皇后如今怎么说也是贵为皇后,坐稳了后位,青姬就可怜,她也是唯一一位为承光帝生下皇子,而没有封号的妃子,足见承光帝对其多么的不重视。   赵政说的一些话,久而久之就传到了元德帝的耳中,只是一直以来元德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装糊涂而已,觉得人有失言也无大错。可是当他发现赵政残暴的时候,就已经有废太子之心了。   只是想着时间长,能改吧。可惜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至今未改。   而如今赵政还没有意识到他即将被废的事实,还处心积虑要去迫害傅春江,而且他这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说迫害傅春江迫害也就迫害吧。   这打击报复什么的,咽不下这口气,从赵政这个角度而言,倒是也可以理解了。可是呢,赵政打击报复傅春江的方式竟是要在四国蹴鞠赛上面迫害傅春江。   四国蹴鞠赛是什么场合,那可是国际赛事,代表的可是大夏的门面,他竟然都不顾了,想着在那里让傅春江出丑。当他将这事情与他的幕僚们说了之后,幕僚们自然也提出这样做万万不可了,有失国体。可是赵政一意孤行习惯了,根本就不采纳这些幕僚的意见,就安排他的爪牙们去弄傅春江。   ——   “仲安,你让我去劝月牙,我也不在行,我劝女孩子不行啊。再说若是我此番去劝了,月牙连我都……”丁全英其实觉得月牙这人不错的,他和傅春江正在这边说话。   月牙最终还是端着热茶进来了。   “仲安,你这样做就不对了,你怎么可以瞒着月牙呢。你瞒着我也就罢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去参加蹴鞠队,你怎么这么的不听劝呢。月牙你消消气,我都帮你训过他了。”   傅春江傻愣在那里,这丁全英什么时候学的如此滑头,这人方才根本就不是那样了。   月牙狐疑的看着丁全英:“立本你也不知道二爷去参加大夏蹴鞠队的事情了?你是真的不知道?”   “月牙,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晓,我能不告诉你吗?你知道我的,当初仲安要去参加蹴鞠队我可是死活拉着不让他去的,这个你可以去国子监寻几个学生问问就知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丁全英说完,见月牙对他的态度平和了很多,继续说道:“月牙你莫气,这件事情仲安确实做的不对,怎么能不告诉月牙呢。月牙是什么人啊,能瞒着她吗?仲安,你还不快点跟月牙道歉,快点?”   丁全英立马就给傅春江一个脸色,傅春江赶忙低着头说道:“月牙,你就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当初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被选上。我也没有办法,我这个人实在是太强了,这不随便就考了一个状元,一选就被选上了蹴鞠队。月牙你看……”   丁全英听了傅春江的话,觉得傅春江这人真的是够……,这人简直,憋着他一肚子老血了。只是想着傅春江手中的书,这还得继续演下去:“月牙,说来也是。这蹴鞠队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选上了。如今仲安的身子也大好了,蹴鞠还可以锻炼身体,这不是挺好的吗?月牙你莫要生气,这女子最不能生气,生气容易变老。这人一变老,就又会有皱纹,一有皱纹就不好看了。”   月牙听到丁全英这么一说,忙摸了摸脸。   “立本,你也不是好东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二爷你们两个人是一丘之貉。哼,这茶水你也不要喝了。”月牙说着就端着茶水出去了,丁全英见状就和傅春江一笑。   月牙说出这话,就证明她已经不生气了。   “月牙,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那我比那窦娥都要冤啊。”   月牙突然之间就扑哧一笑,主要是丁全英的表情太有趣了。   “月牙你笑了就好了,笑着好看。好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月牙我就先回去了。若是以后仲安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尽管来跟我说,我帮你做主。”   丁全英说着就要走了,如今这个时候留在这里,那真的是太煞风景了。他还是懂的,果断的准备闪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免不得提醒了一下傅春江。   “仲安,以后可不能这样,不能瞒着月牙。我走了。”   说完丁全英就闪了。   “好了,我的好月牙,你就不要生气了。你瞧瞧,我错了。只是如今我选都被选上了,这不是……”傅春江又开始吹了。月牙在那边强忍着笑意。   “就知道贫嘴,难怪他们都说你们文人就靠一张嘴,全靠吹。”   月牙说完就将脸转了过去,不看傅春江。傅春江就十分狗腿的跑到了月牙的面前。   “哎呦,我的好月牙,我现在的身体好得很。不行你试试,你瞧瞧我这身子板……”   傅春江作势就对着自个人胸锤了锤,月牙在一旁终于还是憋不住笑了。   “我不管你了,你这人。蹴鞠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月牙也知道,马上四国蹴鞠赛就要开始了,如今想要退赛那是不可能了,就想着这段时间搞好饮食。让傅春江好生补补才是了。   “月牙,你不生气了。下个月初六开始。等着蹴鞠比赛结束,我想着以你的能力,嫁衣就做好了。这段时间我们两个人也将宅子置办好了。到时候月牙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这日子你选就好。”   月牙倒是也不忸怩,她觉得没啥,原本她就心喜傅春江,而且都已经答应,现在也就盼着有个婚礼,女儿家嘛。总是想要风风光光的嫁一会儿。   只是如今月牙想了想,也不需要风光大嫁,就她和傅春江两个人就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就好了。   “月牙,你来,给你看看这个!”   傅春江说着就从他的书柜里面取出红纸来,这红纸其实傅春江早就买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取出来而已。今日傅春江当着月牙的面将红纸取出来了。   “这是我们的婚书,我给你念念。“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你若是没有意见的话,你只需要在这里签字,然后按下手印,明日我就去官府入籍。”   说着傅春江就开始研墨,以往的时候都是月牙为他研墨。月牙颤巍巍的接过笔来,月牙识字不多,如今傅春江有空的时候,还会教习月牙一些字,她正在学习三字经,无事的时候也会温习,如今认识的字比以前多多了。只是这书法自然是不能与那些常年写字的人比了,月牙握着笔,却写的无比的认真。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月牙这个名字是李三小姐取的,因她在李家,也就跟着姓李了。虽说李家的人对她并不厚道,可是月牙其实在心里还有些感激他们,毕竟他们给了她一个名字,不然她就是连名字都没有的可怜虫。   其实她挺喜欢李月牙这个名字的,很好记,最重要的是好写。她写的很慢,也是认真。明明只有三个字,却花了半盏茶的时间。傅春江在一旁瞧着月牙写完了,将印泥给了月牙,月牙按了一下。   傅春江立马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也按上了手印。月牙等着我明日,我就去官府入籍,等到蹴鞠赛结束了,咱们就成婚。   “好。”   月牙满心欢喜的笑了笑,傅春江趁着月牙没注意,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二爷你……”   ——   大夏坤宁宫。   赵琳今日来给明珠皇后请安,那边元德帝的已经拟定旨意,准备赐婚了。丁全英是二甲,是个进士。这很符合赵琳的心意。赵琳是想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的,驸马爷不需要有多大的本事,若是让驸马爷有太高的才华,他难免会觉得心里委屈。毕竟大夏驸马爷只能担当闲职,不能施展抱负。   “琳儿,你来了也好,待会儿陛下也来了。你都这么大了,你这么出阁,母后还真的是舍不得?”明珠皇后将赵琳拉到自个儿身边,想起当初赵琳送到自己跟前的时候也才六岁,浑身都脏兮兮的,头发上面都是泥巴。说是众将士掩护她从大聊城逃出来的,而她的父母都留在九台山那边,镇守边关。   当赵琳到皇宫的时候,她爹娘都已经战死沙场了,但因她父母的宁死不屈,铁血死战,竟是让大秦第九军团团灭,没有一个活着出来。震撼了整个大秦,乃是整个四国。这也是大夏历史上又一个以少胜多的战役。   只是赵琳自此就成为了孤女,当时赵琳被送到坤宁宫的时候,是明珠皇后亲自给她洗的澡,梳的头。自此之后,就一直养在她的膝下。如今赵琳也十六,都是大姑娘,虽说明珠皇后待赵琳自是比不得赵雅,可是到底也是自个儿养大的女儿,心里不舍那也是真的。   “母后,以后琳儿也会常来看你和父皇的。对了,母后我听说最近雅妹妹在学女红,我听孙嬷嬷说,还学的有模有样的,怎么转性子了?”赵琳不想就这个话题一直下去。   “雅儿她不是上次去寻你,说你在家里亲自做嫁衣,回来就吵着嚷着要学女红。还和她父皇打赌来着,要绣荷包给她父皇。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她绣个荷包出来。”   明珠皇后说着就笑了,想着那日她去瞧赵雅,赵雅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瞧着就可爱。   “母后,你就在背后取笑我,和父皇一样,哼你们就知道取笑我,谁说我没有绣出来。这个就是给父皇的。瞧瞧,是牡丹,花开富贵。”赵雅十分得意的将荷包展示给了明珠皇后还有赵琳看。   赵琳看了之后,瞧着那绣工,虽说是一把,想着这也是赵雅刚刚学,能绣成这样,肯定是下了苦功夫了。   “还真的像那么回事,这花还真的像牡丹。”   明珠皇后将荷包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听说雅儿已经为朕绣好了荷包,来来来,给朕瞧瞧。”此时元德帝也来了,元德帝今日心情瞧着也不错,一脸乐呵呵的。赵雅见他见了,立马就从明珠皇后的手里接回荷包,笑嘻嘻的拿着荷包,朝着元德帝炫耀了起来。   “父皇,你瞧,我给你绣的,花开富贵。”   元德帝瞧了瞧,“不错,不错,雅儿的手艺不错,朕一定佩戴,一定。”元德帝说着就很爱惜的将荷包给收好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女儿给他做的荷包。做父亲的收到子女亲手做的礼物总是很开心。   “琳儿,你如今要出嫁了,父皇没什么给你的,这一对玉如意算是父皇给你的贺礼。”说着李福顺就拿着一对玉如意上来了。   “多谢父皇赏赐。”   赵琳和元德帝说是父女,更多的时候还是君臣。元德帝对待赵琳也永远做不到对待赵雅一样。   “琳姐姐要出嫁了,一点都不好玩。锦姐姐当年出嫁的时候,也不好玩。你们一个个都出嫁了,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意思,幸好还有湛哥哥陪着我,可是湛哥哥怕是也要纳妃,哎凄凄惨惨戚戚。”   元德帝听赵雅这般说话,自然是笑了:“雅儿,你倒是还吟起诗来了,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一年,也要选驸马了,这女儿家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嫁吧,可有看上的世家子弟,看上就说出来了,不要扭扭捏捏的。”   赵雅一听,脸就拉下来了,此时赵湛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赵湛和赵雅不同,在礼数方面从来都是做到无可挑剔。   “湛哥哥来了,父皇你还是好好想想,什么时候给湛哥哥纳妃吧,我不着急。”赵雅说着就将赵湛推了出去。赵湛自从从外间来了,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赵琳。   “雅儿,你说什么,什么纳妃,我如今学业未成,何谈此事。”   “湛哥哥,你一点都不好玩,小小年纪,马上就要成为老学究了。父皇,母后我走了,我要回去继续做绣活了。湛哥哥,不要说我对你不好,我给你绣的。你若是遇到心爱的女子可以送给她啊。”   赵雅说着将荷包给了赵湛,赵湛看了一下:“这个是,雅儿不错啊,这野鸭子绣的跟真的一样?”   “什么,湛哥哥,你,你,那是鸳鸯好不好,是鸳鸯?”   赵雅气的脸都红扑扑的。而赵湛一下子就笑了:“不要生气,我错了,鸳鸯鸳鸯绣的不错。我收着了,雅儿莫气。”   赵雅扫了赵湛一眼。   “这还差不多。我走了。”   赵雅最近疯狂的喜欢上了女红,赶着回去做。眼瞅着天色不早了,赵琳也要走。   “琳妹妹,我送你吧。”   赵琳迟疑了一下,后来也就笑了:“湛哥哥,好啊。”   赵湛和赵琳也离开了坤宁宫,两个人并肩走着,一时间无话,后来还是赵琳主动打破沉默的。   “湛哥哥,我要成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我不会去的,琳妹妹你不要如此残忍,你知晓我的心,我是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亦不会祝福你和他。”如今四下无人,赵湛已经不想在装了,这些天他一点都不快乐。   赵琳没想到他如此的直白,她继续朝前走。   “你不来也好。湛哥哥,我们本就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你我本无血缘关系,你又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从来不想做你什么哥哥,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为何这般的残忍。你宁愿去嫁一个土财主的儿子,你也不怕嫁我为妻,为何?琳儿,你好残忍,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你为何还要将它如此的践踏?” 第63章 终于领证   “琳妹妹, 你不要走。我去与父皇说, 父皇定是会同意的, 你不要嫁给丁全英好不好?”赵琳依旧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她知道这个时候, 她不能够回头,赵湛是元德帝和明珠皇后心目中的帝皇之选,而她也有自己的雄心抱负,不想一辈子就如同一只金丝雀一般,只能听待在皇宫之中, 一辈子不能外出。   这根本就不是赵琳想要的生活,这世上想要入宫的女子,想要嫁给赵湛的女子很多, 但是不包括她赵琳一个人。   “湛哥哥, 我走了,你好生保重, 以后这样的话不用再说,今日所说,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走。”赵琳说着就上了马车, 领着仆从离开了大夏皇宫, 回到公主府。   而赵湛则是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就那么站了半宿, 痴痴的望着。   “陛下……”   李福顺忙上前将赵湛与赵琳的事情告知了元德帝, 元德帝听了默然的点了点头:“随他去吧, 谁没个年少的时候,想当年朕也有过。过去了就好,湛儿还年轻。琳儿也是一个懂事的人。这样对他们是最好的选择,那丁全英是什么来路,琳儿是怎么与他相识的?”   元德帝对于今天赵琳的反应很是满意,做人最是要拎得清,她和赵湛本就不可能。以前元德帝还担心赵琳陷进去,到时候他还不好开口,毕竟赵琳的身份特殊。   如今瞧着赵琳倒是十分的理智,陷进去的反而是他的傻儿子,儿女情长,若是为帝皇最是要不得。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一直以来赵湛还特别的顺,如今也算是一个挫折,对他也是一件历练,年轻人多点历练总是好的。   元德帝至今都感激当年在他国质子的生涯,七年的质子生涯让他尝尽了这世间的苦楚以及人情冷暖,也养成他忍辱负重的性子,也品尝到了民间疾苦,这都为他后来的帝皇之路添砖加瓦。而他看好的赵湛,元德帝虽说不希望他经历那些,可是也想到他多些历练,不然若是和赵政一样,到时候又是养废了一个人。   “诺,陛下老奴这就差人去查!”   “那就好,四国蹴鞠赛的事情,据闻我们的状元郎也在其中?”   “陛下,四国蹴鞠赛,新科状元傅春江确认在其中。这个陛下你看……”李福顺跟在元德帝身边已经有快十年了,这十年来,他也是谨小慎微,一句话不可多言。   主要是因先帝时期,宦官当政,元德帝一直对宦官有所忌惮,因而对于他们这些人,很是在意。李福顺自然也是吸取了前辈们的教训,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一直以来也没出现任何的差错,在元德帝面前有时候还能说上一些话。   “他真的参加蹴鞠队了,他什么位置?”   “回陛下,是守门,傅状元人长得高,守门的位置倒是也合适。”李福顺分析了一下,元德帝点了点头:“马上又要到朕没脸面的时候,这事情自是不能在拖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这么多年一直都败,唉,这一次怎么也要进一个球吧,每次都是鸭蛋。朕的脸面真的是挂不住啊。“元德帝为此十分的苦恼。   大夏蹴鞠队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这些年也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因而每年都是被虐的。可偏偏这四国蹴鞠赛又是一大赛事,元德帝每次都要陪着看,可想而知,以元德帝这般要面子的人,当时的心态,真的是皮笑肉不笑,强颜欢笑。   李福顺在这个时候果断的选择闭嘴,这没法劝,因他也知晓大夏蹴鞠队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   元德帝发完牢骚,就继续看折子,他是一个勤政的君王,每天都会批阅奏折到很晚的,朝廷的事□□无巨细的都会看,折子回复的也很快。当然偶尔元德帝还会出宫散散心,看看如今民间骂他的人是不是少了点。   元德帝对于民间的一些声音,也不会太过于去过问,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算是古代圣贤也有被人非议的时候,更何况他呢,每每想到这些,他心里顿觉平衡了,不然他估计得气死。   只是元德帝一想到马上四国蹴鞠赛,输了比赛,被骂最惨的那个人肯定是他,多半都会说他无能,其实元德帝觉得很冤枉,蹴鞠队不行,其实和他无不无能也没有多大关系吧,当然老百姓是不会管这一套的,他们永远只认他一个。欲带皇冠必先承其重。   ——   傅春江第二天一早就去官府去入籍了,月牙则是在家里拾掇家里,想着马上就不能住在这里,其实还有点舍不得。想着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各种脏乱差,如今被拾掇的还有模有样的,院里的菜地,还有傅春江给垒的鸡屋,都井然有序的。家里很多摆设都是月牙后来慢慢添置的,想着要搬家,免不得又是一阵折腾。   只是一想到马上就有自己的宅子了,月牙还是相当的欣喜。租住别人的屋子总不是个事情,月牙还想有个自己的家。   “月牙,又在忙了,你这小油菜长得不错。”   转眼就要到夏天了,月牙的菜地种了不少菜,她原本还在程家媳妇那里,寻了一个葡萄藤,准备找个地方插一下呢。如今想着怕是要等到新家了。   “三娘子,你回来了,你我以为你还要在家里待几天呢?”   “待几天,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你是不知道我那婆婆,嘴碎的很。哎,对待我们这些做媳妇的,那一副做派,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她也是从媳妇出来的,如今对待我们比她婆婆手段还黑。一个月的衣裳都没有洗,等着我给她洗……”叶三娘子忍不住的吐糟起她的婆婆来了,月牙听了直接就愣了。   “一个月的衣裳都没有洗,那她穿什么?”   月牙这个人爱干净,北方大冬天的她都经常洗澡,贴身的衣裳不要说是每天都换了,那也是隔天换。女孩子家家的,衣物不比男子,肯定是要勤换勤洗。傅春江在月牙的带动下,也很爱干净。亵衣什么的,傅春江那都是自个儿动手去洗,他不会让月牙去洗那种东西了。所以月牙没法理解一个月的衣裳都不洗,还等着叶三娘子去给喜,这婆婆确实有点难伺候。   “她有衣裳给她穿。而且我家婆婆还偏心,就知道对老大家的好,我那大嫂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主,想想我就头疼。偏偏我家老叶就是一个死脑筋,要我对他娘好,掏心掏肺的。好事情从来就和我们三房没关系,这需要出人办事情了,就想到我们三房去了。你瞧瞧,我这手都给洗衣裳洗得。”   叶三娘子这么说着,说着说着,竟然都要哭出来了。那边她当家的就出来了,瞧着叶三娘子对着月牙说话,他也是一个憨厚老实之人,卖苦力的,干事情倒是也勤快了,见到月牙就嘿嘿的笑了两声。   “月牙在忙的?”   “正在浇菜,我和三娘子说说话,没事了。”   叶三哥瞧了一眼叶三娘子:“酥娘你就少说几句,我知道这一次回去你受委屈了。你瞧瞧我爹娘不是都老了吗?好了,你瞧,你上次不是瞧上了银镯子了吗?给你看看。”   说着叶三哥就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镯子,银镯子不粗很细那种,真的算起来,也值不了多少钱。只是银镯子做工倒是挺好的,普通寻常百姓家,能买就不错了,自然是和那些大户人家不能比了。   叶三娘子瞧着叶三哥给拿的镯子,脸色变了变。   “你这死鬼,就知道拿这些小恩小惠的收买我,走了,快进屋去,你瞧瞧你这一身衣裳被你弄的,还不快点换下来我给洗洗。”叶三哥又是嘿嘿一笑,走了进去。   “月牙,我去洗衣裳去了。”   月牙和叶三娘子点了点头,然后自己也忙碌起来了。   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办,今日傅春江去入籍去了,上次月牙已经消除奴籍了,此番入籍倒是顺利了不少,而且手续都挺齐全的。加上傅春江新科状元的名号,办起事情就更加的顺利。当然赏钱打点自然是不可少的了,办事的人讨喜钱那也是会给的,傅春江心情好。办完了事情之后,时间还有。   傅春江想着早就答应丁全英的书,就准备给他送过去。丁全英住的地方要比傅春江好多了,傅春江到的时候,丁全英还在命人收拾呢。一看就是从老家绩溪那边运过来的东西。   “立本,你这是要搬家的节奏啊,这么多的东西?”   傅春江一见丁全英一直都在忙碌,他撸起袖子上去帮忙了,和丁全英一起将那箱子给抬起来了,往屋里去搬。   “仲安,你是不知道,我老爹马上就要来了,而且还带了我娘和几个姨娘一起来了,我小弟还有几个妹妹也要上来。这不是我考上了进士,他们有的都没有来过上京,就想来瞧瞧吗?我马上就要惨了,你也知道我阿娘,还带了我的小表妹,我的天啊。”丁全英想想就头疼。   傅春江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表示爱莫能助了,丁全英的阿娘傅春江也是见过了,也不是说他阿娘不好,就是太啰嗦了,傅春江就从未见过如此啰嗦的人,一件事情反反复复可以说很多遍,可以从早说到晚,傅春江其实也挺怕这样的人。而且丁全英老娘来这一次显然是带任务来了,那就是小表妹也跟着来了。   “立本你的小仙女最近怎么样了?”   “小仙女啊,挺好的,最近我们一直在通信,立本我给小仙女画了一幅画,你画工好,帮我瞧瞧,我准备送给她呢。”   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个人将箱子归置好了,丁全英就准备领着傅春江去看画,就在此时突然就有一群人进来了,为首的那人就是赵湛。赵湛今日是特意来看丁全英到底是何许人也,凭什么赵琳选他,而不选他赵湛。   赵湛一看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人站在一起,潜意识的认为傅春江就是丁全英,毕竟光看长相的话,傅春江更为出色一点,他觉得以赵琳的眼光也应该是傅春江。   “仲安,这些人是来找你的?”   毕竟傅春江前脚到,这些人后脚就跟上了。   “不是吧,我不认识他们。” 第64章 你们准成   丁全英狐疑的看了一下傅春江和来人, 觉得他平素也没有结交什么人, 这人定然不是来找他,八成是来找傅春江的,只是为何傅春江一直说不认识这两人,想来怕是有其他的原因。   既是如此, 作为傅春江的好友, 丁全英也不拆穿。   “你就是丁全英?”   赵湛这人做事情从来都是开门见山, 直接就走到了傅春江的面前, 而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直接就将真正的丁全英给挤到了一旁。丁全英诧异的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是来找他的?不会吧,既是来找他的,都围着傅春江干什么?   他想要挤进去, 奈何贵公子身边的仆从当即就将他拦住了,而此时赵湛就和傅春江两人面对面, 其实此时最无辜的那个人就是傅春江了,他今天只是来寻丁全英, 将书给他的,怎么好像有事情找到他了, 而且貌似还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是丁全英?”   赵湛又再次追问了一句, 赵湛一直都在看傅春江的脸, 发现此人长得确实是不凡, 赵琳会喜欢这样的男子并不奇怪了,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单论相貌他确然不及傅春江。   只不过男人若是只有一张脸, 那有何用。   傅春江想要回答他,他找错人了,只是赵湛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说:“丁全英,我琳妹妹说她喜欢你,想要嫁给你。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就凭你?”   丁全英在一旁听明白了,原来是小仙女的哥哥啊,未来的大舅子,那这人可不敢得罪,一定要好生招待才是,他又想往里面挤进去,“你老实点,我们家公子正在问话,不要乱动。”就这样丁全英再次被警告了,丁全英根本就进不去了。   而傅春江一听,陈国公主的哥哥,那此人肯定是皇族中人,他又想了想,应该是赵湛。赵湛这人,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情痴和短命的帝皇。他在元德帝之后登基称皇了,只是这皇位只做了十个月,他因思念一女子,与一夜吐血不治而亡,这也是大夏历史上一件很蹊跷的事情。后世也有大戏各种演绎,也有文人撰写他是被暗害的,至于真相如何,无从考证。   当然赵湛虽说在位只有十个月,他依旧还是一个仁厚的君主,只可惜的是他一生未娶,也没有纳妃,一直没有子嗣,后来将皇位传给了他的弟弟。   如今傅春江看到赵湛,见他显然是误认了他,认为他是丁全英。他就有些不懂,话说他和丁全英长得差别大了去了,而且真正的丁全英就在外头站着。   傅春江就看向丁全英,见丁全英一直站在外面,想要进来也进不来,而且丁全英的个头不高,傅春江和来人个头都挺高的,他为了让傅春江可以看到他,就跳了起来,朝着他做手势,意思就是让傅春江不要乱说话,来的人是她小仙女的哥哥,可不能得罪了。   “我不是,其实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妹妹,你……”   赵湛十分的生气,毕竟赵琳一直都是他捧着宠着的女子,如今赵琳要嫁给其他男子,他心里本就不快活了,而今丁全英竟是这样的态度了,他当即就大怒。   “岂有此理,竟然这般怠慢琳妹妹,你若是不喜她,为何她会喜欢你,你……”说着赵湛就要上手,傅春江自然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打了,这样被打那也太冤了,毕竟要被打的那个人还在外头。   赵湛一上手,傅春江自然就闪身。   “你竟敢躲?”   赵湛诧异的看着傅春江,傅春江当即就站的离赵湛远了一点:“你搞错了,我不是丁全英,丁全英在哪里呢?你认错人了。立本,找上门来了。”   终于傅春江把话说出来,此时赵湛才意识到他问错人了,这就尴尬了。而那些也都看向丁全英,原本丁全英其实不算差的,这长相也是能够拿得出手的,毕竟也是五官端正,身高虽是不高,但是也不矮,比普通人看起来还是要出色一点。   “是我,我是丁全英,敢问如何称呼?”   丁全英如今得到说话的机会了,那些仆从也给他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来了,此时赵湛看到丁全英之后,觉得赵琳是不是眼瞎了,她竟是喜欢这样的男人。   原本想着赵琳喜欢傅春江这样的男子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一表人才,看着就器宇不凡,如今在瞧丁全英,这差距也能太大了。   赵湛没有去接丁全英的话,而是一直盯着他看,看着丁全英浑身都不自在。不过他也没有怂,这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如今大舅子在这边,他自然要好生应付,争取一个好印象。   ——   “是啊,淑妃怀上了,那么大年纪怀孕也是辛苦,怕是有段时间不能和我们打马吊了。”德妃叶氏约了几个宫妃正在她的明华宫里面打马吊。   这后宫的生活其实挺无聊的,如今孩子也大了,她们几个宫妃平素也不似明珠皇后那般还要忙着处理宫务,这般无聊清闲,打马吊是最好的消遣。   “碰!八万!”   宸妃扔了八万出来,摸了一张。“淑妃姐姐有喜那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你瞧我的肚子如今也大了,我这可不是怀孕,我这肚子上面都是赘肉。你们瞧瞧!”   宸妃司徒氏一直都是这个性格,自从生了女儿之后,她这肚子怎么也都收不回去了,这些年倒是消了不少,不过这肚子也还是瞧得出来。平素也没有人说过她,每每都是她自个儿提出来了、   “二筒,我这牌烂透了,今天输的就我一家”   丽妃张氏看着手里的牌,一个劲的在那里摇头,今天的手气确实也不好,一把都没有摸。   “宸妃妹妹,你瞧瞧你这样子,莫要起身,让宫人们看了笑话你。我今天的运气也不行,这人老了,和你们年轻人不能比啊。”贤妃花氏打了一张“西风”出去了。   这四个人就开始在这里打马吊,都打了一个上午了。   “贤妃姐姐,你老什么,你一点都不老,刚才你自摸一局,顶我胡的三局。我这个月的月例钱都进了你的腰包了。哎,当初淑妃姐姐在,都被她赢了去,如今都进了你的腰包里面去了,下次再也不打了。”丽妃笑了笑。   “德妃娘娘点心好了。小厨房那边已经候着呢。”   “好了,我知道,诸位妹妹,用点茶点来继续打吧。”   其他三妃听到这话,也都起身了,随后宫人们就收拾桌子,上了点心。   “我就喜欢德妃姐姐小厨房的点心,上次在你这里吃的桂花糕,味道真的是好极了,我回去让我宫里的厨子做,怎么也做不出你这边的味道来。德妃姐姐你也莫笑话我,你也知晓我就是贪嘴,就好一口吃的。你瞧瞧我这肚子。”宸妃说着再次摸了摸她自个儿的读者,丽妃和德妃两人听着她的话,也笑了。   “宸妃,你竟会说笑,你若是想吃桂花糕,尽管差人来我这里取就是了,我还能断了你的吃食不成。”   德妃叶氏忙命人给宸妃端了一旁桂花糕去,宸妃倒是也不客气,也就吃了起来了。   “如今淑妃怀孕了,皇后那边已经差人送礼了。我也在想,看看送什么好呢。几位妹妹你们可有好主意,要不我们一起送吧。”德妃说着就给大家都倒了一杯茶。   “淑妃姐姐那边补品自是不缺,她娘家本就是大族,陛下和皇后也赏赐了不少,自是比我们的宫中都要好点。我最近也在苦恼给淑妃姐姐送什么呢?”   丽妃端起茶抿了一口,随后有道:“据闻陛下这一次赏了淑妃姐姐十万丝绸,也是大手笔。”   一旁的贤妃就笑了:“那要不丽妃妹妹你也再生养一个,我们四个人之中你年纪最小了,如今你膝下只有一子,再要一个便是。”   “贤妃姐姐,你又在消遣我。你也知晓陛下和皇后感情深,又勤政,一年来我宫里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哪能要的上。好了,还是大家好生想想,给淑妃姐姐准备什么礼吧,我年纪小,入宫也晚,也无什么经验也不知晓这各种讲究。诸位姐姐送什么,也捎带我一份。”丽妃说完,就继续喝茶。   随后,这四妃在一起商议这给淑妃送礼。自然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淑妃的耳中。   淑妃当即就是一记冷笑,“德妃最是惯于做表面功夫了,如今本宫怀孕,她如今怕是恨本宫恨的咬牙切齿的,当初本宫的孩子就是被她给算计掉的。”   淑妃伸出手来,身边的宫人就上前伺候着。   “那宸妃和丽妃以及贤妃她们这三人,最近这几人常聚在一起打马吊,探子那般来报,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真的在打马吊。”   “贤妃这人本就是墙头草摇摆不定。至于宸妃这人就是人精,至于丽妃此人入宫时间短,性子本宫还没有摸透。不过瞧着也是一个伶俐的主,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如今这四人聚在一起,只是打马吊谁信啊。皇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淑妃从宫人的身边结果蜜饯来,自从怀孕之后,总觉得嘴里泛苦,就差人弄了一些蜜饯来吃,吃了之后,果然是舒服了些许。   “明珠皇后那边还和以往那样,只是据说琳公主选定驸马了,皇后今日忙着操办此事呢,怕是无心去关心后宫其他事务吧。”   “什么?琳公主选中驸马了?她竟是选驸马了,本宫一直以为她会和……”淑妃并没有说出来,“没想到皇后也是一个狠角色了,竟然硬拆了。好,很好,非常的好。”   淑妃又是一阵冷笑,她摸了摸肚子,“即使政儿被废,太子之位也不会是公子湛的。”   “娘娘,奴婢听闻是的,那人是琳公主亲自挑的,叫什么丁什么的,是二甲第九名,只是一个进士。”   淑妃点了点头,“来人准备笔墨本宫要给阿爹还有我大哥写封信。看来大家都开始行动来了。本宫倒是小瞧了皇后啊,皇后这人是我见过最能忍的人,她可真的是能忍啊。”   很快宫人就给淑妃备好了纸笔,淑妃当即就写了一封信,托人给送了出去了。而那厢皇后已经开始操办赵琳的婚事了,指婚的话,怕还是要等些时日来。   元德帝那边还在调查丁全英的,这不刚刚李福顺已经将丁全英的信息全部都送了上来,元德帝看了之后,愣了一下。   “就是这出身,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其他的,他家祖上没有出什么人,就是普通的地主,就是绩溪地方的小地主。”李福顺当时看了丁全英的家境也是愣了一下,那就是丁全英家里就没有几个读书人,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书香门第,他就是一个土财主的儿子。当然所谓的土财主在上京都没法看的,上京有太多有钱有势的人了。   “琳儿怎么就相中他了,他们之前认识吗?”   “认识,第九局那边反馈过,琳公主曾私下见过他一面,两人还一起用过饭。见过的人都觉得丁全英是个极其有趣憨厚的人。”   “哦,竟是如此。那就罢了,既是琳儿喜欢,陈阁老那边什么反应?”   陈阁老是赵琳的外祖父,不败陈家如今的当家人,赵琳父母不在了,婚事方面理应要问一下陈阁老,若是没有问题了,元德帝才能赐婚了。若是陈阁老那边有异议,还需讨论一下。   “陈阁老回了老奴,说只要琳公主喜欢就好了,他就没意见,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都听从陛下安排。”   元德帝听了之后,这才放心。到底不是自个儿亲女了,而且赵琳情况特殊,这若是指错了婚,将来怨他的人就多了,免不得又要被人追着骂,被人骂总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那容朕选个好日子,择日赐婚。”   ——   “哈哈哈,月牙,我跟你说件事情,太逗了。哈哈哈……”   傅春江这人还没有到家,这笑声就已经传了过来,月牙正在家里忙着绣嫁衣呢。听到傅春江的声音,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就准备去厨房做饭了。   “什么事情,能让你高兴成这样,你瞧瞧你乐得……”   月牙见到傅春江笑的如此开心,她也是开心了。   “月牙,你知道立本吧,立本有个小仙女,事情是这样,这个事情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呢,你听我跟你说啊……”傅春江就将之前丁全英和赵琳的事情和月牙说了一下。   月牙听了觉得这太神奇了,也很玄乎,和戏文里面唱的差不多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情,她哥哥找上门来了,还将你错认为丁全英,动手打人?二爷,我瞧瞧,你可是被打了。是不是立本做了什么对不住人家姑娘的事情,那可不行,姑娘家的……”月牙忍不住的说了起来。   “不是啦,我没有被打,后来立本就站出来了,说他是丁全英,不是我。我觉得她哥哥一看我和立本站在一起了,我这人一表人才,你也知晓的,定是觉得她妹妹瞧上的是我。结果竟是闹出这样的事情,当时,哈哈哈……”   傅春江一想起赵湛那一张难以置信的脸,就觉得特别的逗。   “好了,你就不要笑了,立本怎么样了?”   “立本,没事的,那人一瞧是立本,都没有听他说完话,转身就走了。”傅春江耸了耸肩,就坐了下来了。   “啊,走了?”   月牙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   “是啊,立本莫名其妙的,也不好追上去逮着人家问,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走了。然后我觉得待在那里也没意思,还不如回来陪你呢。”傅春江说着又看了看月牙。   月牙忙将脸一拉:“你就知道贫嘴,我天天不都看,都看厌了都。”月牙说着就拿起绣活继续做了去,绣嫁衣可是仔细活,需要很慢的,月牙也想好好给自己做一件,将来说不准还能传给女儿呢。   傅春江见月牙这般说:“月牙,你啊,我是一辈子都看不够人的,月牙你瞧瞧这是什么?”傅春江说着就从袖口里面取出昨日写的婚书来。   月牙自然是认识了。   “这个是……”   “月牙你看,官府大印按上了,你已经没有机会返回了。”傅春江得意的笑了笑,就将婚书放到了月牙的手上,月牙捧着婚书看了许久,手摸着那方大印。   原来大印是这样的,这是入籍了,那她是有了新的身份了,终于有新身份了,月牙看着看着竟是哭了,那眼泪就滴落在婚书上面,打湿了婚书。   “月牙,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这是好事情,不要哭。”   月牙低头一看,被打湿的婚书,就慌了。   “湿了,都怪我不好,都弄湿了,我……”   说着就用手去擦,傅春江一把就握住了月牙,将她揽入怀中。   “月牙湿了就是湿了,反正都已经入籍了,这东西丢了也没关系,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写一份便是,莫怕,以后你有我了,你就不用怕了。”   傅春江是知晓月牙的心理的,月牙因年少被拐,后来在李家当丫鬟,又被李家那样对待,嫁入傅家,最近才将卖身契的事情给解决了,而今终于有了新的身份,自然还是担心呢。傅春江很是自责,他给的安全感还不够。   “那也要好生收好才是。我去收好。”   月牙十分紧张,也不知晓她从那里寻来的匣子,上面还有一枚小锁呢,月牙在家里都不上锁的,因他们家也没甚钱财,也没有什么好让小偷惦记的。此番拿出有锁的匣子,傅春江还愣了好一阵子呢。   “收好。”月牙将婚书弄好,就那样锁在匣子里面,然后就放到了柜子地下,压箱底了,这一般寻常人还真的是发现不了,藏得非常的隐秘。   “月牙,等着明日我们就去看宅子吧,将宅子置办好了,四国蹴鞠赛结束之后,咱们就办个婚礼,到时候我要风风光光迎你进府。”说着傅春江就捧着月牙的脸,月牙也伸出手来牵住了傅春江的手,这两人正准备腻歪一会儿呢。   “仲安,仲安,你在吗?你这人太够意思了,枉我上次那般帮你,你怎么就这么闪了呢?”   原来是丁全英追了过来,他不好去追赵湛,自然来追傅春江。傅春江在丁全英的印象中,那几乎是全能的,而且人还有鬼才,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还能掐会算了。如今他遇到危难的事情了,自然要求助傅春江。   傅春江就没有那么开心的,原本可以在家抱媳妇的,和月牙两个人你侬我侬一番的,结果呢?丁全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让傅春江何时扫兴。   “二爷,立本喊你的,你快点出去瞧瞧,是不是他出什么事情了?”   月牙刚才是一时情迷,如今被丁全英这么一喊,立马也恢复了清醒,到底还是姑娘家,还害羞呢,一时间也转变不过来,脸都烧的红红的,立马就出去。   “立本,你来了。”   “月牙,我来了,你的脸……”   “额?我去给你们端茶上来,你有事情和二爷好好聊,二爷就在屋里。”说着月牙就去厨房忙碌了,眼瞅着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丁全英这个时候来,免不得要留人家在这里吃顿晚饭,月牙就准备将准备好茶,然后就去做饭,幸而她今早去割了肉,等着去王婶子屋里借几个鸡蛋,打个汤,在去菜地捎一把小油菜,炒个菜。   今晚的饭菜月牙心里就有谱了,而傅春江在里面还生着闷气呢。所以丁全英进来,他直接摆了一张臭脸。   “仲安,我该怎么办?小仙女的哥哥来找我,我竟然没有好生招待他,这下子我惨了,你说我会不会和小仙女黄了?”丁全英越想可能性越大来着。   觉得肯定是小仙女家世很高,看不上他,毕竟上京人家达官贵人多了去了,瞧上上次小仙女的做派定是大家闺秀了,而且他哥哥来瞧了,最主要的还认错了,想来也是傅春江和他站在一起,人家第一眼瞧见的是傅春江也没甚奇怪的,若是第一眼就认出是他的话,那就真的奇怪了。   傅春江也愣了,他脸都这么臭了,丁全英就好似没有看到一样,就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喝着月牙给送来的茶。傅春江想了想,丁全英的性子素来如此,想要他能瞧出他的不对劲之处,那是太难了。   “这茶可不是这样喝的,你不要这般糟践了月牙泡的茶,不要喝了,没事的。你和小仙女准成。”傅春江也就坐下了。   “仲安,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觉得悬了,保不准就黄了。哎,我的小仙女……”   丁全英在那里摇头,一阵叹气,一副生无可恋的脸,傅春江瞧着他这个样子,也在摇头。   “立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信我就对了,不会有事情了。”   “立本,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这么的优秀,长得也不丑,人家姑娘既是见过你,对你也满意,肯定能成。你瞧她哥这不是来试你吗?如今怕是满意了,就回去了。”   月牙已经炒好一个菜了,端了上来,让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月牙,真的,你真的这么想?”   “是啊,我真这么想,你吃吧,我再去抄几个菜!”   “月牙,仲安我都没有心情吃饭了,唉,我好愁啊,真的是举杯消愁愁更愁啊!”说着丁全英又喊了一杯茶。   只是啊,只是说没有心情吃饭的丁全英,在月牙家里足足吃了三大碗白米饭,比傅春江都能吃,傅春江都看傻了眼睛。   “月牙,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愁,我活这么大,头一次喜欢一个姑娘,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这般薄待我吧。月牙能不能在给我来一碗饭,我真的是没有心情吃饭了……”   月牙也傻眼了,这可是第四碗了,这哪是没有心情吃饭的主啊,月牙只得庆幸今晚的饭做得足够多! 第65章 同床共枕   已经很晚了, 丁全英还是没走,傅春江其实早就想要打发他走, 好不容易和月牙这么的亲近了,丁全英这人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一个劲在那里坐着, 缠着傅春江和他说心事。   丁全英能说什么,无外乎感叹自己好不容易得了姑娘的青眼,马上就要被棒打鸳鸯, 说的那叫一个凄惨, 还以梁山伯来自况。傅春江私以为丁全英和梁山伯的差距还挺大的。   “唉, 仲安你就好了, 月牙待你这般好, 又没有什么哥哥来寻你不快。你和月牙的事情什么时候办, 到时候我来帮你。”丁全英直到现在还没有要表露要走的样子, 反而是问起傅春江和月牙的事情。傅春江之前和他说过月牙的事情,丁全英觉得也没啥的, 月牙这人这么的好,和傅春江挺配的。   “等着四国蹴鞠赛结束之后, 就办,到时候你能来帮我,我自然是开心了。”   傅春江在上京认识的人不多, 丁全英算是最熟悉的一个, 两人是同乡, 又是师出同门, 有他帮忙,很多事情就轻松了很多。因而傅春江也没有拒绝丁全英的好意。   “仲安你就好了,而我……”   傅春江一听,这是又要来的节奏,他就想着丁全英什么时候能走,亦或者快点来一个人将他领走也好。   “立本,不会有事情的。你瞧你家小仙女已经将你的事情和他父兄说了,此番她哥哥来了,不是也没有为难你吗?你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就说明事情不大,怎么说你也是进士出身,对吧。立本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傅春江忙劝慰了几句。   “真的啊?仲安,你真的这么想,你觉得我还有戏是不是?”   有关于这个问题,丁全英可是问了好几遍了,傅春江只好再次点了点:“是的,我不会骗你的。只是立本你瞧如今天色不早,你看……”   “仲安,我就知道你这人最是贴心,你是要留我在这里安歇是吧。你也知晓,我这人不喜欢和人同塌而眠,只是我今日心情实在是不好,一个人回去也睡不着。仲安,你可是我在上京唯一的好兄弟……”   傅春江听到这话,当即就傻眼了,他就想着丁全英赶紧走,这下子倒好,这丁全英在这里蹭吃蹭喝了之后,今晚还想要住在这里,而且丁全英这个人还鬼着呢。   “月牙,你来了,方才仲安让我今晚歇在这里,洗漱什么的,我自己来就行了,月牙你太辛苦了。”   还没有等傅春江发话,月牙给傅春江还有丁全英两人换茶之际,丁全英直接就和月牙说了,月牙看了傅春江一眼,傅春江朝着月牙摆了摆手,示意月牙和丁全英赶紧走了,可月牙这人,怎么好意思开口赶人呢。她也想着丁全英如今还挺冷落的,想着身边有个人陪着也好。   “那就就仔细来,热水我都烧好了,都在锅里,在厨房放着呢。二爷知道在那里,到时候他领你去就行了。我再去给你抱一床被子来,这晚上还有点冷。”   说着月牙就走了,傅春江这下子傻眼了,月牙竟然也同意了,原本这晚上的,正好和她好好培养感情,得了。今晚应该是什么都不可能,傅春江原本是想抱着月牙媳妇一起睡的,没想到来到这里,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对象竟然是丁全英这个大老爷们,真的是一言难尽。最终傅春江也接受了那个事实,那就是丁全英今晚留下来与他同住。   “好的,月牙谢谢你。那你忙完就去睡吧,我和仲安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你就不要费心了。”丁全英还催促月牙早点去休息,傅春江连多看月牙几眼的机会都没有。   傅春江算是发现了,丁全英太没有眼力劲了,他现在就在想陈国公主什么时候招驸马,速度怎么这么慢啊,快点将丁全英给收了,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   赵琳其实今日也得到了消息,那就是赵湛去寻了丁全英,而且赵湛还认错人的事情她也知晓。   “公主,四殿下他……”   “随他去吧,湛哥哥一直都是一个有度量的人,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此番他也只是帮我瞧瞧立本人如何,至于认错人的事情。傅状元我也瞧过,确实是一表人才,让人看了确实是欣喜。只是我也不喜他,反而立本比较可爱。”   就目前而言,赵琳对于自个儿选择的这位驸马爷还是很满意的,主要是为人比较憨厚,没有宫里那些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赵琳在大夏后宫待了有十年之久,见过太过违心之人,她是真的不想再入后宫。   至于她和赵湛,没感情那肯定不是真的,毕竟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赵湛此人长得不丑,也颇有才学,为人也是良善,最重要的对她非常的好。可是那又如何呢?   赵琳早就看出来了,元德帝和明珠皇后早就有心将他培养成大夏皇储,如今太子政大势已去,他是皇储的最佳人选。成为皇储就意味着将阿里赵湛会继承大统,将是大夏的帝皇,和他做夫妻了,免不得要三宫六院,赵琳一想到后宫那些宫妃的相互暗斗,就觉得好累。   “可是公主奴婢就想不通了,你和四殿下,那……不是很好吗?”   说话的是赵琳的心腹丫鬟,名唤莺歌,是不败陈家来的人,早年因不败陈家害怕赵琳在宫里受到欺辱,就在她身边安排了一个会武的丫头,随时探查赵琳身边的情况。   赵琳也一直都将她当成心腹,两人之间也经常推心置腹的聊天了,对于赵琳和赵湛之间的事情,莺歌也十分的清楚了。当然莺歌也很清楚丁全英和赵琳的情况,她觉得丁全英也不错。   “莺歌儿,那是小的时候,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的,古往今来,他那样的出身又有几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有啊,琳公主前朝不是也有皇上和皇后两人相伴到老的,还被传为美谈呢!公主你读书比我多,莺歌比我清楚。”   赵琳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前朝孝宗和张后的故事,我自是清楚,只是啊,后世怎么评价的。虽说对其在这方面很是推崇,也说着有后遗症,说他子嗣单薄,武宗在史书上评价也是两极分化,很多人都认为他昏庸无道。因而后世帝皇都吸取了让孝宗的教训,在子嗣上面都要求多多益善。你也知晓,如何才能在子嗣上面多多益善呢?那自然是广纳宫妃了。湛哥哥若是成为帝皇,也免不得俗。你瞧如今父皇和母后感情这般的好,还不是与其他宫妃生养了那么多的孩子,这帝王之爱,我是享受不来。”   赵琳所求的不多,她要的就是寻常百姓家里,她种田来,我织布这样的生活。虽说她的身份特殊,这样的生活也是难求,可是在可操作的范围内,她也想着自己活的更加轻松一点。   “公主你这般说的也是,毕竟贵妃娘娘,哎……”   贵妃陈氏要真的算起来,算是赵琳的小姨,只是她和赵琳母亲陈九妹算是堂姐妹,平素关系也不算是亲近。不过因都是陈家女的关系,陈贵妃对赵琳还是挺照顾的,在宫里的时候也多次来瞧赵琳,给她很多的东西。   “小姨她的那个性子,倒是也挺好的,在宫里活的也是肆意。只因她是陈家女,才能活成那般,换成其他宫妃谁人能和她那样了,你瞧瞧崔淑妃都不敢和小姨直接冲突。”   赵琳说起陈贵妃都是含笑的。   “这倒也是,贵妃娘娘性子确实霸气,万岁爷也说最喜就是娘娘那性子,火辣。奴婢今日还听其他宫人说了。崔淑妃有孕在身,其他宫的妃子们都随着皇后送了礼,只有咱们贵妃娘娘什么表示都没有。”   赵琳听了之后:“小姨就那样,她和淑妃关系本就不睦,不送也是正常。想来父皇也不会管的,母后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也是如此。   陈贵妃就是没有送礼给崔淑妃。   “要本宫送礼给她,她也配?”   陈贵妃正在宫里喝茶,赵茜如今正在她的身边温书。   “母妃,其他宫妃都坐了坐样子,你瞧德妃娘娘她们是四个人一起送的,据说送了好些东西呢?母妃你这样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有伤和气?”   “哼,和气,本宫和她姓崔的有什么和气好言,仗着自己读过几年破书,就喜欢在陛下面前咬文嚼字,欺负我读书少,还在私下说本宫是个粗人,只是一个武夫。哼,你是没有瞧见她那弱柳扶风的性子,见到花落都忍不住要落泪,啧啧啧,酸死了。”陈贵妃这人说话也很损的,她是瞧不惯崔淑妃。   赵茜就在一旁听着,她将手中的书放下了。   “母妃,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那该怎么说,茜儿,我告诉你,崔淑妃就是无病呻吟的主,说什么花落了她会伤心,说什么杀生不好,每年都去放生,近些年还吃起素来了。可是你瞧她身上穿的皮毛,那可都是上好的貂皮,还有那围脖,可是狐狸的。都是假的,装腔作势的,骗鬼的。”陈贵妃说话从来不给崔淑妃留面子。   赵茜听了之后,想了想,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情呢。上次崔淑妃在家宴上面,还特意带了一副点翠头面,一联想到这里,赵茜也觉得崔淑妃这做人有点假。   “母妃,你这么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茜儿,母妃岂会骗你,这宫里的女人假的很,笑面虎,你还年轻看不透。将来你若是要选驸马,就和你琳姐姐学习,学个好拿捏的,也不要什么大户人家,世家子弟。你本来就出身好贵了,不需要夫家来衬托。选个普通人家的,人家都帮你给捧着,你就活的自在。若是一些豪族,到时候你婆母又是不好相处,那也是麻烦。”   如今赵茜年纪也不小了,这选驸马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陈贵妃最近一直都在留意的,这女儿家确实不能留的太大了,虽说皇家公主自是不愁嫁,可是留大了也会落人口实。   “琳姐姐的?母妃我一直觉得琳姐姐嫁那样的人是委屈了自己,你却说她嫁得好,我有些不懂。”   “茜儿,你等着看就知道了。你琳姐姐脑子转得快,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一直想要和她一样吗?她这选择没错的,未来的驸马爷我虽说没有见过,那日我还也问过陛下,陛下说驸马爷还是有才学的,二甲第九名算是他真的是考出来的。你琳姐姐平素也喜欢诗文,两人还可以诗歌唱和,还挺般配的。那日陛下还派人去查了,说驸马爷也是言行以礼,为人也很温善,是个好相处的人。”   赵茜点了点头,笑了:“那就好,我也觉得琳姐姐不会看错的,我就是好奇驸马爷倒是长成什么样子?等着那日我一定要让琳姐姐领我去瞧瞧……”   ——   第二天一早,傅春江就早早起床了,他昨晚一夜没睡啊,主要是丁全英打呼声实在是太大了,扰的他根本就睡不着。   “仲安,起来的这么早,昨晚你睡的怎么样,我睡得正好。”   丁全英也起身了,这主人都起来了,他自然也不好继续赖着不起床了,索性还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翻身起床了。傅春江见丁全英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而且他也不好说什么,这睡觉打呼本来就是在普通不错的事情,而且丁全英还是一个男子,想想也就这么一晚上了,就过去了。   “还行了,起来吧,我去洗漱了。”   傅春江起床洗漱的时候,月牙已经从厨房出来了。   “二爷你起来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立本可在睡?”   “不在了,他也起来了,月牙你怎么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傅春江瞧见月牙,心情就变好了。   月牙笑了笑:“我都习惯了,我今天早上炸了南瓜饼,对了待会儿你去给程家送一些,我做的比较多。立本比较能吃。”月牙嘱咐了一下,就掏咸菜去了。   如今丁全英在这里,月牙做吃的都是做大分量的,生怕丁全英吃不饱,短了他的吃的就不好了。 第66章 满心欢喜   毕竟昨晚丁全英一直都说没心情吃饭,没心情吃饭一下子就吃四碗米饭,这若是有心情吃饭,要吃多少碗米饭。月牙一直在想幸而丁全英的家世不错,老爹好歹还是一个土财主,这若是生在寻常农家都要被他吃穷,果然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月牙和傅春江如今经济好转了,这不才吃上大米饭,月牙如今也舍得。   以前做菜什么的,月牙那都是变着法子做菜,比如一斤肉吧,她去买肉的时候,都喜欢多割一点肥肉,这样就可以多一点荤油,那样就可以多做几次菜,多半都是给傅春江补身体的。那个时候菜里面都是肉末,不说月牙眼神一点都不好,可是她偏偏能将几乎所有的肉末都捡到傅春江的碗里,也是神奇。   还有当时月牙特别喜欢去市场买鸡杂,在绩溪这边很多人是不吃鸡杂的,尤其是那种达官贵人的家里,都不喜鸡杂。所以鸡杂就比较便宜,月牙就将它们给买回来了,做各种各样的菜式,换着花样做,傅春江爱极了月牙做的鸡杂,以前他也不爱吃的,可是月牙做的味道好,他就爱吃了。来到上京,刚开始经济条件不好的时候,月牙也去买过,果然鸡杂还是很便宜,月牙也就给傅春江做了,让他带到国子监去吃。   不说因月牙做的味道好,丁全英吃了之后,觉得特别好吃,还特意过来蹭过饭呢。今日月牙想着若是丁全英还在的话,就去菜市场买点做做。当然如今的月牙烧菜是舍得放肉了,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以前那么省也是因为没办法了,有钱就改善一下。   “月牙,我就喜欢你腌的大蒜,这上京能吃的都是糖蒜。也怕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够吃到咸蒜了。”   月牙腌制了一些咸菜,有咸辣椒和咸蒜,还煮了粥,外加炸了南瓜饼。如今丁全英也起床,傅春江这会儿去给程家送南瓜饼去了,外加月牙做的一小瓶辣椒酱。   上次程家媳妇来月牙家里,尝了月牙的辣椒酱,觉得味道很不错。月牙想着也就让傅春江给送了过去,如今丁全英洗漱好了,月牙就招待他吃早饭。   月牙这人很周到,这粥都给丁全英乘好了,还搓了汤圆在粥呢,盛了满满一大碗。   “立本,不够吃的话,我再给你盛啊,汤圆刚刚盛上来的,烫,你慢慢吃。”   月牙的汤圆是用糯米面搓的,是实心汤圆,和上京的一些汤圆不一样,它就是一个糯米圆子,里面什么都不加,上京和其他一些地方吃汤圆都喜欢在里面加馅料。大甲塘村却没有这个吃法,丁全英家里离大甲塘村不远,风俗差不多。   “月牙,谢谢你,仲安有你,真的是修了八辈子福了。对了仲安人呢?”   “仲安去给邻居送点吃食了,南瓜饼我炸了很多,给其他家送去。”   月牙这话刚刚落音,傅春江就回来了,他回来了手也没有空着,程家媳妇一定要让傅春江将米糖给带回来了,说给月牙当零嘴吃的。这些米糖其实都是程家媳妇哄小孩子吃的,傅春江推托了很久,最终还是推托不得,只得带回来了。   傅春江去程家的时候,程家一大家的都惊呆了,毕竟傅春江如今那可是了不得人物了,连中三元,大夏史上第一位连中三元的人,新科状元郎,将来的官老爷,竟然端着盘子来给他们家送吃的。   程家如今当家的,程老太爷可是愣了好大一会儿,就让人好生招待傅春江。傅春江就说是给程大用送东西的,程大用是程老太爷的第四子,程老太爷共有七子三女,最近和他老婆子就住在程大用家里。   因之前程家媳妇婚后几年没有生养,老婆子曾经挑唆过让程大用休妻来着,搞得婆媳关系不好,如今程家媳妇连生了好几个,在程家站稳了脚跟。只是程老太爷和老婆子嫌弃程家媳妇不是上京人,而是外地来上京的女子,反正总是各种看不上来着。可是如今就不同了,傅春江这么一来送了东西,然后走了之后。   程老太爷免不得打听了一番,这一问才知道老四这媳妇和月牙关系比较好,月牙就是傅春江他夫人。而且程老太爷也算是瞧出来了,那就是月牙在家里的地位肯定很高,不然怎么能差遣的动傅春江这么一个状元老爷来亲自送东西来,一般不是她自己来送嘛,肯定是在家能说上话了。而老四媳妇和月牙关系这么好,这将来能够说得上话,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了。   程老太爷虽说也没有为官,只是他祖祖辈辈都在上京,家族还是比较庞大的,家中也出了几个当官的,那当了官的自是不同,能说上话的都过的比他们好。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就看重了程大用了,也高看了老四媳妇了。程家媳妇在不久之后,就感觉到她们四房在程家的地位很是不同了。   “仲安你可回来了,快点吃,快点来,我告诉你月牙炸的南瓜饼真的好吃。还有这咸菜,太好吃了。”   丁全英已经吃上了,傅春江看着丁全英,你说丁全英这么的能吃,也是怪了,他怎么就不长胖呢?以他的食量早就应该是个大胖子,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丁全英是一个身材相当苗条的人,是属于那种怎么吃都长不胖的体质。   “二爷,你吃吧。”   月牙也给傅春江给端来,傅春江没有丁全英能吃,月牙就给他盛的少了点,傅春江点了点,就埋头吃了起来。月牙也吃了,这三人吃过早饭之后,丁全英终于不好意思在留在这里了。   “月牙,仲安,谢谢你们的招待。对了仲安我阿爹他们七天之后就到上京了,到时候你要过来帮我应付一下,你也知道我娘那张嘴,我一想到我就犯怵。”   傅春江自然是知道了,丁全英他娘可不是一般的啰嗦,一般人确实是对付不过来,丁全英想着傅春江去,人多了,她娘的注意力就分散了。   “好,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去。”   傅春江现在就想丁全英赶紧走,他还要和月牙好好处呢。丁全英和他的小仙女还没有在一起呢,他和月牙却在一起了,这人已经耽误他好些事情了,若是再不走的话,他真的要和丁全英急了。   “那成,我走了。月牙我也走了。”   “立本,有空常来啊,你喜欢什么跟我说声,我给你做着吃。”   傅春江在听到月牙这么说,吐血的心情都有,月牙就是太好客了。   “月牙你说的啊,我会经常来的。嘿嘿嘿。”   丁全英笑了笑,转身终于走了。傅春江还真的是害怕啊,害怕丁全英会再次回来不走,那样的话,他非和丁全英撕破脸去。好在总算是将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   入夜。   大夏占星楼。   大司命夜观天象,那颗异星是越来越亮,此时元德帝就站在他的身边。   “陛下,你瞧,就是那颗星,从异星的轨迹来看,并不会对我大夏造成伤害。只是异星突起,总是非常。”   元德帝看了之后,摆了摆手。   “那就随他吧。你就好生看着,若是有异动你来禀便是。”元德帝袖手背后,就准备离开占星楼。   “诺!”   大司命就站在那里目送着元德帝离去。   元德帝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这占星楼太高了,风也太大了,这大晚上的在上面,还怪冷的。想着大司命也不容易,这天天在上面,尤其是冬天,这日子挺不好熬的。   “李福顺,你可信占星这么一说?”   李福顺跟从元德帝身边很多年了,因一直很懂的察言观色,很得元德帝的喜欢。有时候元德帝在无人的时候,还会与他说说话。   “万岁爷,老奴觉得占星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老奴都是没根的人,对这些已经无所求了。”   元德帝听了之后,一阵怅然。   “朕是不信的,可是朕的父皇却一辈子笃信占星一说。李福顺你知晓吗?朕曾经一度想要将这占星楼给推了,朕的母妃就是死在大司命的手上。所以朕一登基,就让前任大司命殉了父皇。让他在地下为父皇占星去了。”   李福顺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他知晓这个时候元德帝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而已,不需要任何人多话,只要安静倾听。   元德帝的母妃青姬,一辈子不得宠,很长一段时间内,承光帝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后来因元德帝长大了,还是读书,因其读书勤勉,偶尔做得文章不错,太傅就告知了承光帝。承光帝才得知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也就想到了原来还有青姬这么一号人物。当然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宠幸什么的,那是从来就没有过。   在元德帝的印象之中,他就从未见过承光帝去过母妃的宫中。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在承光帝面前毫无存在感的女子,却是承光帝亲自勾选的四位殉葬妃嫔之一,其他三位都是承光帝的宠妃,唯有青姬一人,连个封号都没有。若不是因她殉葬了,朝中大臣都不知道有她这号人物,当时的元德帝还在他国充当质子。青姬就这么被承光帝勾选,成为殉葬四妃之一。   若不是承光帝勾选,不管从哪个方面,殉葬的也轮不到她。   在大夏一直以来都有宫妃殉葬的传统,当然到了元德帝这里,他登基之后,就废了宫妃殉葬的古例,所以自元德帝开始,大夏才无宫妃殉葬。也就是说在元德帝之前都是有宫妃殉葬的。   承光帝因信道教,心存一丝善念,在生前也就勾选了四位妃子殉葬,算是少的了。在此之前最多共计有三十七位宫妃殉葬,最小的才十五岁。承光帝是自己选的,选了四个人。   其中三人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因为实在是太得宠了,都是承光帝生前的宠妃,唯独这位青姬是凭空出现的,就连她的主子当时的德妃都没有资格殉葬,她竟然有资格。   在大夏能够殉葬的宫妃那也是一种来自帝王的恩宠,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也就是说有些人想要殉葬还没有机会呢。而青姬被殉葬的主要原因就是承光帝在快要死的时候召见了当时的大司命。大司命对承光帝说了什么,已经无人知晓了,只知道大司命离开之后,承光帝就拟遗诏,勾选了四妃,其中青姬作为第一个殉葬宫妃出现在诏书之上。   当承光帝驾崩之时,青姬和其他三妃就那么随着承光帝一起去了,等到元德帝知晓的时候,青姬已经死了二月有余,他连青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过。   后来经过数十年的恶斗,他的那些皇兄都被各自斗死了,唯有他还活的好好,加上他听从了明珠皇后装傻充楞的建议,在众多朝臣的拥戴下,成为大夏第九位帝王,就是现在的元德帝。   他登基之后,还召见了前任大司命,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大司命你素来会占星,你可占到你的死期不远了。”   “那说明罪臣的的占卜技术高超,罪臣没有看错。好在陛下你的母妃已经不在世了,要不然牝鸡司晨,国将不宁。”   元德帝听了大司命的话,当即就笑了:“既然大司命你占卜技术这般高超,朕觉得父皇比朕更需要你,那你就下去好生陪父皇吧。”元德帝就那么赐死了大司命。   现在想想,元德帝一点都不后悔,若不是此人多嘴多舌,他的母妃就不会死,她一天好日子都没有享受到,就因为那人的一句话,白白丢了性命。   殉葬?多么可怕的殉葬,承光帝生前看都不看青姬一眼,临死了却给了她这么大的恩宠,带着她一起走,说出来是多么的可笑。元德帝从哪个时候就觉得殉葬太过于残忍,他登基之后就废除了。   此时此刻他和李福顺两人就走向前往坤宁宫的路上,李福顺没有接话,两人就这么走了。   元德帝今晚走的很慢。   终于元德帝到了坤宁宫,坤宁宫里面常年留灯,今日是十五,本就是他该来坤宁宫的日子。他真的很喜欢明珠皇后,在她的面前,他可以做最真实的自我,因明珠皇后知道他所有不幸的过往,陪他走过最苦难的一段。   ——   “二爷,过来试试!”   月牙的手巧,做衣裳也快,这不是很快就将傅春江的喜服做好了,男子的喜服比女子的好做,上面也不需要绣什么的,只要好生缝制一番就好了。   月牙那日给傅春江量好身段之后,就给傅春江开始做了。   傅春江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试衣裳,他觉得月牙的手太神奇了,这衣裳鞋袜,还有很多小件的东西,她都信手拈来,做的比外面卖的都要好,而且还会改良。   在国子监的时候,经常有人问傅春江他的衣裳在那里做的,自己也想去做一件来着。结果当然没有这样的店了,傅春江这个人藏私,也不想月牙帮着其他人做,就给他一个人做,毕竟是他媳妇嘛,而且做这种事情还伤眼,傅春江可舍不得。如今有钱了,就更不会让月牙去做。后来傅春江当了大官了,有人取笑过月牙只是一个村妇,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上京贵女。   傅春江则是十分得意的指了指身上的穿戴对那人说,我这一身行头可都是我夫人给做的,你夫人怕是没有这般的手艺吧,我夫人会的多了去了,识文断字只是基本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傅春江还满心的心喜的在这里试穿喜服呢。月牙做的自然是不会有错的,十分的合身了。   “二爷觉得紧不紧,要不要我给你放一下,这腰身还好吧。”   月牙总觉得腰身这边有点紧来着,想着要不要放一放。   “月牙刚刚好,不用放。你好快的速度,是不是想要快点和我成婚啊,马上四国蹴鞠赛就要开始了……”傅春江如今喜服穿在身上就不想脱下来了,就一直穿在身上。   月牙被傅春江这么一逗:“是啊,二爷我就想和你快点成婚,怎么,你若是反悔如今也来不及了,晚了!”月牙一改平日的羞涩样子,也和傅春江贫起来。   傅春江一听乐了,往日里,他每每都能将月牙给逗得不知所措,小脸红红的,今日没想到月牙竟是也变了,还知道反将傅春江一军来着,这一一时间杀得傅春江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月牙,你能耐了呢?”   “哼,快点脱下来,等着那日成亲在穿吧。”   月牙说着就要帮傅春江宽衣,想着这喜服还有些毛边,准备在修修。而傅春江见月牙这样,忙就一把就将月牙捞到怀里,学着戏文里面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对着月牙说:“你这小娘子,还真够辣的,来来来,给大爷我笑一个。”   月牙一听就乐了,她就知道傅春江这一肚子坏水的人,她怎么贫都贫不过他。   “你,你这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正行啊。”   月牙说着就作势挣扎了一番,傅春江则是将她搂着更紧了。   “你这小娘子,不要懂啊,本大爷看上你了,让你做本大爷的压寨夫人,今晚就要和你洞房花烛。”傅春江如今这尺度是越来越大了,若是以前的话,月牙是不知道的,毕竟没有瞧过那书本,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月牙是看过那书的人了。   作为看过那本书的月牙,自然知道洞房花烛意味着什么,一想到那羞羞的画面,脸就火辣辣的,一抬头就迎上了傅春江的眼,知道这样下去,两个人肯定要玩火。   虽说如今两个人已经是夫妻,只是一想到那种事情,月牙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月牙……”   傅春江喊了她一声。   月牙如今也清醒了:“好了,大爷,小娘子还要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还请大爷寻个方便。”   这下子傅春江也跟着笑,月牙真的是一个伶俐的人,刚才傅春江还害怕将月牙给吓到了,想着还是等着成亲之后才来,反正时间还长着呢。傅春江就老老实实的松开了手,脱下了喜服,让月牙去弄了。   时间过的还挺快的,转眼间四国蹴鞠赛就开始了,傅春江作为参赛选手,早早就被通知去皇家校场,一早月牙就帮着他收拾好东西,当然月牙作为家属也陪同在列。   “月牙,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去了,其实没啥意思的。”   傅春江知晓月牙不喜蹴鞠,而且这一次蹴鞠赛说实话能赢的可能性也不大,傅春江其实也希望月牙不要去了,如今还有些天冷。   “没事,我去看看,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的事情。”   月牙说的也是实话,她还没有看过四国蹴鞠赛呢,据说开赛之前还有表演,这一次的开场舞还是大夏陈国公主来开场呢。月牙就想着去看看吧。   “仲安,月牙,你们还没有走啊,韶山我吧,仲安,咱俩什么交情啊,据说有家属区,位置还不错。我去给你呐喊助威。” 第67章 帝王难当   丁全英也不知道从那里就蹿出来了,傅春江原本还想从月牙要一个鼓励的吻的,结果现在好了,丁全英来了,又泡汤了,傅春江觉得丁全英就是他的克星。   “那必须的,咱们可是好兄弟,立本今天你一定有位置的。据说今天还有陈国公主开场舞的,到时候肯定好看。”傅春江一想到平日里丁全英的那种做派,就很好奇他知道他的小仙女真实身份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那肯定很精彩了。   “嗯,我也听说了,据说陈国公主十分的善舞,家属区位置好是吧,那我和月牙去,对了。我还给月牙买了零嘴,一边看着一边吃。看蹴鞠怎么能没有吃食呢!”   丁全英其实是一个非常周到的人,他今天特意买了蜜饯,准备和月牙一起吃,其实他也好这一口,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他姊妹多,经常买着吃,他也喜欢,也就跟着一起吃了。发现味道还不错,也就吃起来。只是这些蜜饯什么的,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女子所爱的,丁全英也不好在傅春江面前表露自己爱吃,还在有月牙。   “那好,我们走吧。月牙你好好照看立本,你也知晓立本的性子,我害怕到时候他会晕倒。”   傅春江笑着调侃丁全英说。丁全英愣了一会儿:“仲安,你少调侃我了,我岂会晕倒,我才不会晕倒呢。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仲安加油,我和月牙会为你加油的。月牙我们走吧。”   于是乎傅春江和月牙连并丁全英三人一起前往皇家校场,他们去的比较早,来的人比较少了,傅春江将月牙和丁全英两人送往家属区之后,自己就去后台和其他蹴鞠队员汇合。   其中马永贺也在,他们两个人在严祭酒家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马永贺这一次成绩也很好,是探花郎,再次见到傅春江的时候,马永贺主动和傅春江两人问好。   马永贺对于傅春江的印象还不错,只是因之前傅春江参加的训练比较少,两人交流也比较少。   两人寒暄了一番之后,就各自准备去了。傅春江也开始做一些热身活动,其实大夏蹴鞠队一般都是众在参与来着,都是陪跑的。只是这一次在家门口了,大家都寄予厚望,当然这个厚望也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输的太难看了,最好能进一个球,这样好看一点,总是鸭蛋,而且还是在家门口,未免就太难看了。   其中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其实都不是压力最大的,最大的那个人就是元德帝,元德帝今早一起床,就觉得头疼的厉害,明明昨晚睡得挺好的。   “婠婠,我的头好疼,也不知为何?”   元德帝说着就坐了下来,他实在是不想去往皇家校场,一想到马上就要丢脸了,他的头就疼的更加厉害了。   “陛下,要不要传太医给你瞧瞧?”   “不必了,朕是忧心四国蹴鞠赛的事情了,你说为什么今年要在大夏举行了,为何其他三国都派人来了,就没人不来吗?你不知道上次秦皇那笑声,我昨晚做梦都梦到了呢!”   因大夏蹴鞠一直不行,在四国之间每每垫底,上次在大秦举行的时候,元德帝就想寻个机会,不让蹴鞠队参加,结果呢?大秦帝皇亲自来信,说大夏一定要参加,还有其他两国的帝皇也来了信,其中大楚最是嚣张,还说你若是不来的话,大魏岂不是要垫底了,影响都不好,这可是将元德帝气的半死,还临死给抓了一下,结果大夏蹴鞠队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还是倒数第一。   元德帝一想到其他三国人的脸色,当然还有大夏老百姓的脸色。   “万岁爷干什么干的,一个蹴鞠队都成这样,太无能!”   “一个都没有进,万岁爷竟然还看的下去,他也真行。   “万岁爷近日来身子发福了,肯定不经常运动,难怪大夏蹴鞠队不行了……”   ……   这些都是民间的声音,元德帝觉得他实在是太愿望了,这中年发福本来就是正常的现象,朝中很多大臣都是如此,而且元德帝也不觉得他发福了,以前的他是太瘦了,如今他才是正常的。而且就算他发福了,和大夏蹴鞠队不行有什么直接关系呢。总之每次这样的比赛,元德帝就会成为最大的背锅侠。   尤其这一次,元德帝已经预料到了,若是大夏蹴鞠队在家门口输了,他肯定是被骂的最惨的。元德帝能不头疼嘛。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不去。   “陛下,切勿忧心。许是这一次不同呢。臣妾听湛儿说,这一次的蹴鞠队对上一届要好多了,尤其咱们的探花郎实力非凡。陛下臣妾为你更衣。”   明珠皇后服侍元德帝换衣。元德帝现在也是无法,既然来了,怎么也要上的,谁让他是大夏的帝皇呢。   而与此同时呢,太子政则是一直想要打击报复傅春江,这些天太子政可一直都在忍着呢。和手下的人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他怎么能就此放过呢。   “太子,一切都安排妥当。”   “好,非常的好,那就随本宫去皇家校场吧,本宫倒是要瞧瞧这傅春江当真是有三头六臂不可,竟然敢告本太子,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太子政厌恶来了一句,就领着众人前往皇家校场。   “太子,淑妃娘娘差人来了,说想要殿下你去陪陪她,殿下你看?”   “母妃?”   太子政一脸的不耐烦,如今他年纪大了,这儿子大了,就不想和母亲在一起腻歪了,和小的时候不一样了。尤其如今淑妃娘娘还有孕,太子政也不想去。   对于淑妃娘娘有孕这件事情,其实太子政也没有多大的喜悦,主要是太子政年纪太大了,不似赵雅和赵湛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一起长大的情谊,兄妹感情深厚。   太子政自己的孩子都有一岁多了,如今淑妃娘娘生养的这个孩子与他而言,感情就是极为一般了,而且所谓的皇家,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政想了想,最终还是去那人说:“你去回了他们,就去本宫已经去往皇家校场了,一时间回不来,一回来就去陪母妃,还请母妃体谅。”说完,就翻身上马,狂奔到了皇家校场。   等到那日去回了淑妃娘娘的时候,崔淑妃听了之后,心里一阵生气,她在太子政身边早就安插眼线了,自然是知道她差人去请的时候,太子政根本还没有出发,如今就这般打发了她,她心里自然是不高兴了。   “娘娘,莫气莫气,小心动了胎气。”   陈嬷嬷就上前去宽慰了,近日来因淑妃有孕,妊娠反应非常的强烈,呕吐不止,什么都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加上她年纪大了,最近消瘦了不少。   今日淑妃娘娘将太子政让太子政来陪她,是因她如今很虚弱,就想有个人在身边陪着自己说说话,太子政倒是是她生养的,自个儿亲儿子,想着也应该贴心一些,还有一点就是淑妃害怕太子政冲动,在四国蹴鞠赛上面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想着将他留在自个儿身边,这样就不会出那么多的事情。   “政儿,太让本宫失望,他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忌惮吗?陛下早就有废太子之心,上次的事情,若是这一次……”淑妃还在气:“历史上,想要废太子的帝皇也不是没有,想那前朝永乐皇帝不是一直想要废了当时的太子朱高炽,想要立次子朱高煦为太子了,一直都在寻太子错处,想要寻到错处就将他给废了,结果呢?朱高煦谨言慎行,一直都没有被永乐帝寻到错处,就是他想要废都找不出理由来,最终朱高炽还不是称帝了嘛。政儿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呢。”   崔淑妃是越说越气了。   崔淑妃说的历史上确实是有这样的事情,永乐帝偏爱次子,主要是因朱高炽这人长得比较胖,据说走路的时候还需要两个人上前搀扶,不好动,身子不好,是一个很静的人,不过因他宅心仁厚一直很得祖父朱元璋的喜欢,加上他又是永乐帝的长子,又是皇后所出,就被立为太子了,可是永乐帝一生好武,戎马天下,很喜欢与他同样骁勇善战的次子朱高煦,就一直想要立他为太子,一直想要找机会废了太子,其中还让大臣在他征战期间,监视监国的太子朱高炽。结果呢,大臣也没有寻到错处。   在大夏想要废太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总是要有个说法,来个由头。元德帝其实早就不满太子政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是让赵政一直成为太子,上次傅春江敲响了鸣冤鼓,影响那么的大,结果呢?也只是禁足。如今还没有被废,就说明元德帝还在考量。崔淑妃是越想越生气了,可是她如今有孕在身,也不能去往皇家校场,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了。   ——   “月牙,我告诉你,马上就要开场了,开场的是大夏的陈国公主,就是大家口中的琳公主。琳公主据说相当的厉害,步步生莲,可掌上起舞。这一次我们两个人可是有眼福了,到时候好生看看。”丁全英和月牙两个人因来得早,选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对着舞台正中央,到时候赵琳要在上面起舞的话,他们会看的很清楚。   月牙点了点头,她和丁全英两个人已经吃上了,其实月牙对于蹴鞠赛什么的,根本就不敢想去,她来看的主要是因为傅春江是参赛的,怎么也要来瞧瞧。当然对于开场舞什么的,她还是很有兴趣的,据说是大鼓舞,肯定是气势恢宏。   “嗯嗯,立本,你见过陈国公主吗?据说长得很美?”月牙也就随口来了这么一句,丁全英也吃了一口蜜饯,他今天带的可多了,准备从开场吃到结束。   “啊,陈国公主,我怎么会见过,我和月牙你一样的,你没有见过我肯定也没有见过,不过马上我们就可以见到了。”丁全英话刚刚一落音,那边的鼓声已经响起了,奏乐了,马上就要开始了,月牙和丁全英;两个人都十分激动的看向舞台,就等待着开场表演。   马蹄声响起,陈国公主一袭红裙骑马奔来…… 第68章 小仙女啊   但见赵琳飞身下马,直接就站在舞台上面的大鼓之上,四周也有四面竖起的大鼓,她手持鼓棒,水袖一甩,鼓点即刻响起,赵琳并不是大夏跳舞最出色的公主,但是这一次元德帝却让她上台,那也是别的意义。   丁全英和月牙两个人两个人其实都没啥文艺细胞,两个人也就看着热闹,月牙觉得赵琳身段很是轻盈,跳起舞来,真的好看,她词汇量匮乏也想不到什么美好的词语去形容,就觉得很美,看着也是一种欣赏。丁全英自然也在看,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怎么都觉得舞台上面的那人有一股子熟悉的感觉。   “月牙,你有没有觉得陈国公主有点眼熟啊?”   月牙仔细看了看,虽说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确实是不错,可是距离舞台确实很挺远的,月牙的眼神不怎么好,看的有些模糊,加上陈国公主跳舞的舞步实在是太快了,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脸。   “看不清楚,也没有感觉眼熟,立本你觉得眼熟啊。你该不会碰到好看的女子都眼熟吧。”月牙直接来了一句。   其实月牙之所以有这样的发问,还是和傅春江有关系,傅春江这人有时候挺损的,讽刺人来那都不带脏字的,如今月牙已经记不清楚她到底讽刺谁了,只记得傅春江曾经有个同学为人十分的好色,见到好看的姑娘都说眼熟,好似前世见过,当然月牙肯定那个好色的人不是丁全英。   “月牙,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就是觉得这人真的眼熟,你不认识,那我再看看。”   丁全英其实看舞台也有些模糊,他读书也认真,经常熬夜温书。丁全英又不是傅春江那样的天赋高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求学学子,普通人想要考中进士,肯定是要付出比常人加倍的努力。   很多人都觉得丁全英能够考上进士,有很多的运气成分,当然这一点也不能否认,毕竟不管什么考试,那都是有运气成分的,可是也是要有实力。丁全英还是有真才实学的,这和他平素刻苦读书有很大的关系,当然努力什么的,很多人是看不到的。   “立本,你的蜜饯味道真的不错,你是从哪里买的?我准备也去买一份回去。”   月牙还在那里吃着蜜饯,看着跳舞,开场舞马上就要结束了,陈国公主挑的确实的好,月牙正准备鼓掌,突然一枝花就飞向他们,就落在了丁全英的面前。   丁全英弯腰就捡起了那支花,月牙也抬头看了,陈国公主此时就站在舞台上面,嘴里叼了一枝花,和丁全英一模一样的一枝花,朝着这边笑了。   而丁全英就那样傻乎乎的拿着花,站在那里,是的他直接傻眼了,他认出来站在舞台上面的那个人是谁?是他的小仙女,他整个人都傻了。而赵琳也看到丁全英那个傻样,他这样的傻样倒是在赵琳的意料之中。   赵琳如今已经表演完了,在舞台上面不宜久留,就朝着丁全英这么嫣然一笑,就再次踏鼓而起,飞奔到了马背之上,骑着白马就离开了皇家校场,留给丁全英一个背影。   月牙也注意到丁全英的神色不太对劲,方才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陈国公主确实是在朝这边笑了。   “立本你没事吧,快点坐下来。后面有人抗议了。”   月牙和丁全英两个人坐在前排来着,因丁全英站起来的时间有些长了,有人看不惯就起来抗议了,月牙就拉扯了丁全英不过一下。眼瞅着马上就要开赛了,这样下去,耽误别人看蹴鞠赛。   只是丁全英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站在那里,嘴巴张得非常的大,足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立本,你怎么回事,快点坐下啊。”   月牙没办法,只能强拉着丁全英坐下来。   “月牙,你快点扶着我,扶住我,我,我要晕了。”   丁全英如今整个脑海都是一片空白了,他一直都在想怎么可能呢?是啊,怎么可能的呢?他刚才还特意揉了好几次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陈国公主确实是小仙女啊。   天啊,既然陈国公主是小仙女的话,上次那个自称他哥哥的人肯定是宫里的某一位皇子,丁全英上次就一直觉得怠慢了他,如今一想到他的身份,就更加的不淡定了。   月牙忙扶住了丁全英:“立本,你是不是饿了,那蜜饯我不吃了,还是你吃吧,都给你吃了。”   月牙一想到丁全英那食量,想着他今天怕是出门的太早,没有吃饱,如今饿了,要晕也是正常,月牙想着还是不吃了。丁全英就知道月牙相岔了。   “月牙,我想我是见过陈国公主,我……”   “陈国公主现在吗?现在我也见过啊,立本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月牙觉得丁全英如今怪怪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难道真的是饿坏了。   “月牙,我是说我之前见过陈国公主,她,她就是我的那个小仙女啊,仲安应该跟你说了吧,上次小仙女的哥哥还来找过我,还认错人了,将仲安认作是我了,你还记得吧。”   月牙听了丁全英这么样说,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是有这么一回事情,月牙起先也就随便想想,突然之间她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这么说,和丁全英搞对象的人竟然是位公主,那可了不得了。   “立本,你好厉害啊。”   这下子月牙可是对丁全英刮目相看了,丁全英则是拿了一个蜜饯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月牙,我完了我这下子算是得罪了皇亲国戚了。你说公主的哥哥能是谁啊?我完了。这事情肯定黄了。我……”丁全英又开始担心起来了。而就在此时四国蹴鞠赛开始了。   大夏作为东道主,开幕赛就是大夏和大魏的比赛。其中大夏和大魏两国蹴鞠的水平都不好,一般都是大夏倒数第一,大魏倒数第二的水平。因大夏年年都是倒数第一,大魏年年倒数第二什么的,反而就没人去关注了,毕竟大家关注的都是最好的和最差的。   因而大夏还是有可能赢大魏的,这一场比赛已经算是轻松的,因不管是大秦还是大楚,两国在蹴鞠上面的技艺都相当的高超。元德帝的手气还是不错的。   毕竟首场是对战大魏,若是抽到了大秦,就连元德帝都认为这比赛可以不用比赛,因为根本就没有悬念,所以啊,当元德帝坐定了之后,就非常感慨了一下,运气还不错。   明珠皇后自然也在列,只是他们都在其他看台上和月牙还有丁全英不在这个看台上。   “立本没事的,方才公主还是还对你笑了吗?对了笑乃是好事情了,对你好多好啊。”月牙免不得又开始劝了一下。丁全英这么一听,回忆了一番,方才小仙女还对他笑了,而且这花很明显是给他的,那么这么说,他还是有戏的了。丁全英这下子心情还好了一点。   “月牙,你也瞧见她对我笑了。”   “瞧见了,那么明显,不是还给你扔了一枝花吗?你瞧,如今这花还在你手上呢。”月牙是一边和丁全英说话,一边看校场上。傅春江他们已经进场了。   丁全英如今总算是坐下来了,只是坐下来,他还是有些不安了,当然不安的他,也没有忘记吃东西,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花。   “月牙,你觉得我和小仙女有可能吗?我要是和小仙女在一起了,那我可就是驸马爷了,是驸马啊。”丁全英想都不敢想,他原本以为小仙女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现在才发现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户,是相当的大户了。这样的人家他岂能高攀了。   “有可能,怎么没有可能,戏文里面好多都是这么演的。”   月牙说话大喘气,原本说的可能,可是偏偏又在后面补了这句话,丁全英又提心吊胆起来了,那戏文上面演的能做的了真吗?那都是有些文人写出来,骗月牙这样的人听的。   月牙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她和傅春江都能在一起,她就相信丁全英和公主肯定能在一起的。而且丁全英也不差,这还不是一个进士,将来也是能做官的。   而且月牙也知晓陈国公主并不是元德帝的亲女,因而在感情上面自主性要多一点,怎么说元德帝也要多考虑一下陈国公主的意见,毕竟陈国公主的父母都不在了。   丁全英如今也不说话了,满腹心事的,他现在好像去找小仙女问个清楚,而不是坐在这样跟傻子一样。而且丁全英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傅春江好像知道什么,他今天出门说自己不要晕倒之类的,难道傅春江早就知道小仙女就是陈国公主,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啊。傅春江和他差不多,两个人都是从绩溪来的,而且傅春江比他还乡下,都是土包子。   就算傅春江是状元,如今还未放官,琼林宴也没有开始,他也是不可能见到公主的。可是丁全英总觉得傅春江应该知道什么。   “立本,你快点看,开始了。”   月牙又扯了一下丁全英的袖子,丁全英才往校场上面看。   而此时赵琳则是和赵雅两人站在高处,正巧看到了月牙和丁全英两人。   “琳姐姐,你看上的就是那个人,那人和那女子很是亲近,该不会是……”   “不是的了,立本不是那样的人,那人八成是他的妹妹,亦或者其他人。你瞧他们不是坐在家属区吗?”   赵琳是什么人,早就将丁全英的家底都给弄的清清楚楚了,丁全英若是和女子私下扯不清,根本就逃不过她的眼睛。丁全英不知道她的身份,可赵琳却对他清楚的很。   月牙她的确没有见过,不过瞧着这两人熟悉的样子,应该很早就认识了,既是很早就认识了,那就更不可能。而且月牙也能进来,说明她和丁全英应该是差不多的,都和上场的队员有点关系。   而上场的队员里面,其中傅春江赵琳是见过的,想着丁全英应该是因为他坐在家属区的,而月牙应该是和傅春江有关系的,毕竟瞧着月牙的眼神就一直都没有离开傅春江。 第69章 进球了啊   月牙瞧着傅春江站在球门那边,觉得他特别的俊,越看越喜欢,就跟花痴一样,傅春江长得是真的好看,虽然有很多人对傅春江个别行为颇有微词,可是对于他的长相,就算最看不惯他的人都没有说他什么,毕竟确实是长得好,而且还十分的高大了,站在那里一看就是一表人才,难怪当初赵湛认错人了。   “琳姐姐,你为什么喜欢他啊,我瞧着他……”   赵雅并没有直白的说,因她觉得丁全英为人傻乎乎的。毕竟赵琳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很难想象赵琳这般聪慧的人会去找傅春江这样傻乎乎的人。   “觉得他挺傻的是不是?我就是喜欢他那骨子的傻劲,觉得他为人好。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赵琳在宫里见过太多聪明的人,自己本身也是一个聪明的人,月牙觉得丁全英那股子憨厚少见,她赵琳如今什么都不缺了,就想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显然丁全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和他过日子应该挺好玩的。   “琳姐姐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啊。我就不喜欢,我喜欢长的高大英俊,还要聪明的。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才有乐趣。”赵雅见赵琳如今也找到了对象,还有她的锦姐姐和莉姐姐都已经成婚了,日子过的都挺好的,驸马都挺体恤人的。上次锦姐姐生产,赵雅还去看了,小娃娃真的是好生让人喜欢,如今她年纪大了,自然也是想要寻一个好对象。   其实赵雅对于找驸马这件事情并不热衷,她一直都觉得自个儿很小,不着急,可是见身边的玩伴都渐渐成婚了,才知晓原来她也不小了,也要成家立业了,于是寻找驸马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那就去找啊,想来父皇和母后也能帮你寻一个好的,毕竟我大夏这么多的好男儿。定是能帮雅妹妹你寻一个好对象的。”赵琳反正已经认定了丁全英。   如今她还在瞧着丁全英,果然见丁全英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想着自己该不会吓到他了吧,他现在应该还懵着呢。不过是时候让他知道了,毕竟四国蹴鞠赛一结束,到时候就要放官了,也会赐婚了,若是那个时候丁全英才知道的话,怕是还没有现在提前知道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琳姐姐,湛哥哥来了,我去那边找他了。”   赵雅如今情窦未开,很多事情还看不出来,她一直觉得赵湛和对她和对赵琳一样,都是兄妹感情,哪里知道赵湛还存着其他的心思。   “湛哥哥,你来了。你看了刚才琳姐姐的表演了吧,好厉害啊。”   赵雅一直在称赞赵琳,而赵湛当然是看到了,他不仅仅看到了赵琳跳舞了,还看到赵琳和丁全英眉来眼去,他如今还带着气呢。若是丁全英当着是傅春江那样的任务的话,丁全英觉得还可以接受,毕竟也算是人中龙凤,可是那日瞧了丁全英之后,发现他真的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而且还带着一股子傻劲。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赵琳呢。   赵湛百思不得其解,赵琳怎么会喜欢上丁全英这样的人呢?他想要寻一个机会,好生问清楚才是,赵湛始终不死心,他觉得他不管什么方面都比丁全英要好。他不会就此认输的。   “湛哥哥,你怎么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赵雅有些奇怪的问道,因为赵湛一直不在状态内。   “我看了,雅儿你在这里看蹴鞠赛,哥哥还有些事情要去寻琳儿去问问,等下才陪你聊天。”   “你去找琳姐姐啊,什么事情,我可不可以知道啊?”   赵雅是一个好奇的宝宝,赵湛朝着她摇头:“雅儿乖,我去去就回来,父皇和母后在那边,你可以先去那边,我马上就来。”   “那好吧,我去了,湛哥哥你快点来。”   赵雅说着就往元德帝和明珠皇后那边去了如今蹴鞠赛已经开始了。元德帝就坐在那处,硬着头皮看着,而这一次陪着他一起看的,贵妃和宸妃等人。   其中赵茜也在现场,赵茜一眼就看中了傅春江,无他,主要是傅春江长得好,尤其是在这些蹴鞠队员里面,想的尤为的出色。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大魏每每攻入球,都被他给扑出去了,而且其中还有几个高难度的,目前大魏一个球都没有进,让这一场比赛还有了看头。赵茜一直都盯着他看,这一幕让陈贵妃瞧在眼里。   赵雅这边一过来,赵茜就有些抵触,赵雅和赵茜两人年纪相仿,从来都被宫里很多人拿来做对比,且这两人都是争强好胜之人,谁也不服谁,当然一对比,很多事情必会有个胜负来着,两人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也算是平分秋色吧。只是两人不睦这倒是真的。赵雅和赵茜都没有赵琳那样的心智,而且她们也不需要赵琳那样看人脸色行事。   赵琳说白了,也只是元德帝的养女,不是他的亲女,虽说是养在皇后名下的,那也只是一个寄人篱下,尤其是在深宫大院之中,寄人篱下自是要学会看人脸色。   而赵雅就不一样,她是明珠皇后亲女,又是她最小的女儿,明珠皇后很是宠爱她。而赵茜也不弱,陈贵妃就生养了她一个女儿,打小也是被宠的。陈贵妃什么做派,那宫里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在这后妃之中,她也就给皇后三分薄面,其他妃子若是说她不是,她从来不在人后说人,直接就正面开撕,过的那叫一个肆意,在大夏后宫之中她也是独一份。   因而这两位公主根本就不明白什么需要看人脸色,因而互相不对付,以前有个赵琳从中调节一下还好,可自从赵琳有了封地,出宫去了公主府之后,这两人的关系那就不是一般的差了。如今见面都不说话。   而太子政也坐在一旁,此时太子政就一直看着校场那些人。   “太子已经妥当了。”   终于有人来禀,听到这句话太子政那是心情大好了,他想要报复傅春江,那可就要了他的命,而且还可以借刀杀人,这让太子政十分得意的。太子政这个人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   这场蹴鞠赛其实挺精彩的,当然这是对于看得懂的人来说,对蹴鞠感兴趣的人来说,可是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对于月牙这种,对蹴鞠一点兴趣的人都没有,觉得都着急死了,这半天怎么没一个进球的,真的是太无聊了。月牙对于蹴鞠不是很懂,就想着可以进球之类的。可是已经快结束了,双方都没有进球。   大魏看蹴鞠的人那边也反应过来了,今年大夏的蹴鞠队有些实力,尤其是那个守门员,据说还是大夏的新科状元,连中三元,乃是神童一样的人物,没想到他扑救如此的出色。   如今球还在傅春江的手上,傅春江手里拿着球,他准备将他给马永贺,就在两人交接的时候,傅春江对着马永贺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马永贺一笑,就带着球离开了。   大魏的蹴鞠队的队员自然就围着马永贺了,其中一个队员就推了马永贺一下,马永贺当即就倒地,那球自然就落到大魏球员的手上了。其中马永贺就抱着腿,表情痛苦。   元德帝一下子就站起来,这太过分,这简直就是恶意攻击了,元德帝提出了抗议了,在场的大夏子民也抗议起来了,裁判自然也看到了,直接将方才那个推马永贺的人给罚下去了,另外给了大夏球队罚球的机会。当然大魏也可以组成人墙,这就是后世所谓的点球。   马永贺为大夏赢了一个宝贵的点球机会了,当然因是罚球,此时的蹴鞠赛还比较变态,是有大魏的人来挑选罚球的人员,这样以示公平。毕竟是罚点球,毕竟容易进。   大魏蹴鞠队的人合计了半天,选了傅春江来罚球。就一般而言,守门员是不会踢球的,他们不需要会,只要将球门给收好就行了,所以大魏的人也断定了傅春江踢球不行。因而选他是最合适的。   此时傅春江就站在校场之上,大魏蹴鞠队的队员已经列好人墙迎战傅春江。   元德帝已经站起来了,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对于元德帝而言,他已经很满意这一场比赛了,毕竟谁也没有进球,最差的也还是一个平手了,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成绩,若是傅春江可以踢进去的话,那大夏就进球了,那就直接淘汰大魏了,那可是史诗性的一幕。   月牙也看到了,她也觉得好紧张,如今丁全英也抬头看了,他当然是希望傅春江可以进球了。   傅春江踩着球,看着前面,其实他最擅长的就是罚点球了,大魏这些人那是不了解他,谁说守门员就不会踢球了,那简直就是对守门员侮辱,他还有很多特别的技能了,在踢球上面。比如这一次,他直接就上演了一个大师级点球,后世称之为勺子点球,轻松的就绕过了对方的人墙,球闻闻就落进去。   现场沉默了一阵子,后来直接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来,就连元德帝都鼓掌了。大魏的那些蹴鞠队的队员都看傻了,就在此时比赛时间到了,比分定格在1:0上面,大夏赢了,凭借傅春江的点球得分,淘汰了大魏。   大夏蹴鞠队队长陈北玄领着众人朝看台上面的大夏民众致谢,大夏民众那是直接沸腾,欢呼起来了。竟然赢了,这太振奋人心了,大家都没有想到今天会赢了,毕竟都输习惯了,心理预期比较低。已经期望越高失望越高,没有期望如今突然之间赢了,那种喜悦之情,简直就无法形容。傅春江在校场给月牙比手势,月牙自然是看到了,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就在月牙准备回给傅春江一个小动作的时候,傅春江觉得眼前一阵黑,头有点疼,突然之间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直接就倒地了,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仲安,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之中,傅春江听到有人在喊他,喊他的人是马永贺,马永贺直接就将傅春江给抱起来了,队医一看:“他中毒了,怎么会中毒呢?”对于一看傅春江的手,才发现他手上有擦伤。   “他应该是被人在校场的下毒的!快传太医吧。”   很快这个事情就传到了元德帝的耳朵里面,指着魏皇就骂道:“好你一个魏皇,你竟是这般输不起,竟然下毒谋害我大夏队员,用心如此只险恶,简直可恶!”   魏皇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十分无辜的道:“赵明,话可不能这么说,没有证据你就这般指责朕,朕也会追究到底,朕一定会查清楚!怕是你大夏居心叵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70章 阎王不收   元德帝冷哼了一声,觉得魏皇无忌当真是无耻,而魏无忌也是冷眼瞧着元德帝,觉得元德帝这很明显就是栽赃嫁祸呢。方才他们大魏的球员还在抗议马永贺假摔,点球无效呢,如今突然就出了这么一幕,还说是中毒,吃香简直是太难看。眼瞅着两国帝皇就要打起来了,为了制止这个闹剧,崔首辅忙上前制止,说:“陛下息怒,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元德帝这才冷静下来,忙摆驾回宫,魏无忌那边自然也寻人来了,他也带了太医的,这事情可不能由着大夏说的算,而且他还差使臣去请了秦皇嬴海和楚皇熊彻两人,可不能就这样背了这个黑锅,必须要说清楚。   至于假摔的事情,魏国依旧还在抗议来着,反正魏无忌算是发现了,大夏真的是太黑了,元德帝可不是一般的无耻了。   那边元德帝自然也认为魏无忌无耻了,明明这一次他们赢了,结果看着他们的球员太厉害了,竟然下毒毒害,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魏国的人毒害的,这是不是毒发太快了呢。魏无忌这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吧。可是他有转念一想,如果不是魏无忌毒害的,那还能是谁呢。难道是其他两国。   不过这也应该不是,不管如何元德帝心里有点慌慌的,自己为何还是那般的冲动,事情调查清楚才发怒也不迟,这样搞不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不过如今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没有后悔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元德帝现在就需要一个结果。   而月牙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刚才傅春江明明好好的,都赢了比赛呢,还给她比手势了,月牙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傅春江摔倒在地。她想起以前傅春江也曾经这样摔倒了,她是怕极了。   傅春江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的,以前在白鹿书院也像这样过,月牙还以为傅春江是旧病复发了呢。想着他以前旧病复发的时候,都需要在家里躺上半年。   “立本,仲安到底怎么回事?”   丁全英也懵了,刚才他一直都在想小仙女的事情,对傅春江在场上的表现其实没有多大关注来着,就在刚才傅春江赢了,他才醒转过来了,后来傅春江晕倒。丁全英也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牙,你不要急,要冷静。走,我带你去找仲安,仲安应该被送去救治了,现在咱们就是他的亲人,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找我们。月牙相信我吧,没事的。”   丁全英的话刚刚落音,那边果然就有宫人来了,问丁全英和月牙是不是傅春江的亲人,两人都说是,那人就让月牙和丁全英跟上。   “二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月牙如今没有看到傅春江,那自然是各种的担心了,就想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待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傅春江是被人抬下去的,很多事情这些人也不知道。月牙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好跟着这些人一直走下去了。   太医院院首韩太医亲自来给傅春江诊断的,韩太医最擅长的就是解毒,这解毒那是要对症下药,首先弄清楚的,当然是什么毒了,对于很熟悉毒物的韩太医而言,这倒是不难了,很快就找到了。是来自大魏的饮恨草,此毒十分的猛,韩太医现场就解毒了,只是傅春江能不能撑下来,那就看个人造化了。   “回陛下,是来自大魏的饮恨草,这也得到大魏太医的认可。”   当时韩太医在诊治的时候,大魏的太医也在旁边看着,当确认毒物是饮恨草的时候,大魏的太医自然是要参看了一下,最终他也认为那就是饮恨草。   于是乎元德帝这下子得了把柄了。   “魏无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这毒物是来自你们大魏的饮恨草,还说下毒的不是你们。输不起就不要参加蹴鞠赛吗?像我们大夏年年都是倒数第一,朕也没有用如此**的手段去害你们,当真是无耻至极。”   因得了证据元德帝如今也不给魏无忌留面子了,魏无忌还在思考,在询问了太医之后,当即就冷笑了一下:“赵明,这话可不能这般说,这饮恨草虽说是产自我们大魏,可是你们大夏也不是没有,你们大夏也常用农夫用饮恨草的来除草,在你们大夏的稍微大一点的药店都可以买到。若只是单凭饮恨草就认定是我们大魏的话,那也太强词夺理了。”   魏无忌自然不认了,方才他也命人去查了,大魏那些蹴鞠队员全部都否认,魏无忌也很肯定大魏的人不会这般没有头脑,会用这样的办法。就算真的要加害人,也不会选大魏自己产的饮恨草。   “好啊,魏无忌你还在狡辩,朕会彻查到底,到时候给你好看。”   魏无忌冷笑了一声:“那赵明,朕便等着,我大魏也会彻查到底,朕倒是要看看,谁人该栽赃到我大魏的身上。”   两国又闹得不可开交了,当天晚上大魏三十万大军就压境了,给大夏以警告,毕竟魏无忌在大夏,大魏的人害怕大夏对其不利。元德帝也不是一个怂货,也连夜调兵三十万,对大魏军队在边境线那边予以回击。   ——   等到月牙和丁全英见到傅春江的时候,傅春江已经被医治完毕了,还没有醒来,就躺在那里,月牙一下子就冲到了傅春江的身边,眼泪花花的流。明明早上起来都好好的,还说今天比赛完了,要月牙给他做好吃的,就做上次的腊肉黄鳝。可如今这么竟然躺在这里,月牙怎么可能接受。   明明傅春江这也是为国效力,如今却躺在这里,月牙现在也知道了,傅春江根本就不是旧病复发,而是被人下毒谋害了。   “太可恶了,万岁爷是干什么吃的,我们家二爷明明就是为国上的球场,如今竟是落得这般下场,万岁爷……”   月牙这一生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元德帝,就是他要搞这什么四国蹴鞠赛的,如果他不搞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而月牙说这话,自然被在场的其他人听见了。丁全英也听见了。   “她没有读过书,不懂这些,只是瞧见仲安有事情,才口不择言,口不择言……”丁全英问完了话之后,就来到了月牙身边:“月牙,你不要再说了,这里人多眼杂,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以后仲安想想,他可是要为官的,若是被人捉住了把柄,那还了得。”月牙原本还想要反驳丁全英的,可丁全英这人不要看他平时傻乎乎的,劝人还真的是有一套。   丁全英是看得出来,月牙对自己的命其实看的远没有傅春江的重,这不劝她自己没用,只要和傅春江的事情挂钩了,那事情就很不一样。果然月牙不说话了,就要来了热水,给傅春江擦脸。   “太医怎么说?二爷到底怎么样了?”   丁全英自然是知道真相了,韩太医的话说的很明白,尽人事听天命,但是他肯定不能这样告诉月牙,他害怕月牙承受不住:“太医说了,中的是饮恨草的毒,已经给用了解药,就看他今晚能不能醒来了,醒来了就好,不醒在用其他的药看看。月牙你就放心吧,仲安从来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的。仲安不是说了吗?阎王爷不收他的。”   傅春江的确是死过一次,在当时的绩溪还引起小的轰动呢,只是自从傅春江死而复生之后一下子就好似开窍了一样,用当时的有些人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似的,读书超级的厉害,原本对他死而复生事情还有些微言的村民,也就不说了,觉得他怕是文曲星转世之类的,所以阎王爷不敢收。   “二爷,这人嘴巴就是贫。哎,都怪我,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他来参加蹴鞠赛,如果不参加这个,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都怪我。”月牙越说越是自责了。   “月牙,仲安会没事的,我们就在这里好好收着他吧。”   丁全英也不想傅春江这么没了,原本还要去想小仙女事情的他,如今也没有那个精力了,毕竟是一条命啊,而且还是傅春江,他好兄弟的命呢。   ——   元德帝命大理寺的人在彻查,而太子政则是十分得意的回到了自己宫中,在那里得意的笑着。他觉得他自己做的那叫一个万无一失了,而且他还觉得自己够聪明,用的是大魏的饮恨草,这样大魏的人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而傅春江肯定得死了,韩太医能解毒又如何,毕竟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即使傅春江不死也废了。   “太子爷,你回来了,淑妃娘娘又派人来催你了,你看……”   “本宫知晓了,你派人去回了他们,说本太子马上就到。母妃如今怎么这般的烦,不就是怀孕生子吗?说是要给我生个弟弟?”太子政冷哼了一声,就命人给他宽衣。   身边的侍从也没有说话,就一直侍奉的太子。   “本宫当真是害怕母妃将来会步武姜的后尘,到时候本宫可不会去郑庄公的后尘,会原谅她,若本宫郑庄公,非……”太子政做出了一个砍杀的动作,随后便不说话,就前往凤藻宫。   武姜因生郑庄公寤生的时候难产就很不喜欢郑庄公,极其喜欢顺产的小儿子共叔段,因而共叔段造反的时候,武姜还在宫中做内应来,企图让共叔段取郑庄公而代指。只是后来共叔段失败,客死他国。   而当时的郑庄公也发誓和武姜两人不到黄泉永不相见,结果呢,还是因思念母亲武姜,最终还特意挖了隧道与武姜相见,又恢复了母子关系。   而太子政觉得以崔淑妃的性子,若是生了一个弟弟的话,难免她不会学武姜,毕竟父母大多数都会偏爱小儿子,尤其还是崔淑妃这样老来得子的,那更是不同了。   太子政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今他已经拔掉了肉中刺,剩下的他就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毕竟他乃是大夏的太子爷,未来的大夏帝皇,自然不能让任何人成为他的隐患,即便是同胞兄弟也是一样。 第71章 株你十族   崔淑妃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她得知傅春江在校场上面出事情了,就觉得此事与太子政有关系,知子莫若母,太子政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崔淑妃更加的清楚了。   正所谓三岁看老,小的时候太子政就是睚眦必报之人,崔淑妃不止一次发现了太子政是这样的人,只是那时觉得人还小,只是一个孩子,长大读了圣贤书,而且还是太子,理应分清楚孰轻孰重。尽管崔淑妃觉得太子政有可能,可是很快就被她否定了,觉得这不太可能。毕竟那个人会这般的蠢笨,会在这么大型的比赛做手脚,而且还嫁祸给大魏了,这简直就是可笑。崔淑妃虽知晓太子政无才,但是也觉得他还是一个有脑子的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做出如此有伤国体的事情。   崔淑妃此番召见太子政,就是想要叮嘱他一下,最近乃是多事之秋,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母妃,你寻我啊,身子可好些了?”   太子政来到凤藻宫之中,对崔淑妃还是十分孝顺的。百善孝为先,太子政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更何况此时还是他母妃,母子感情还是有的了。崔淑妃见太子政来了,忙朝着他招了招手。   “政儿,你来了。本宫身子安好,如今已经好多了,就是想要瞧瞧你,今日听说你也去校场了。”   “那便好,儿臣去了,这不一回来就急着来你这边。今日我们大夏赢了,只是出了一些事情,目前还在调查之中呢。那大魏的人当真可恶,竟是输不起的。”   太子政这个时候贼喊抓贼,崔淑妃一直盯着太子政的眼睛看,发现一切都正常,越发的相信他与此事无关了。   “那傅状元如何?人可醒来了?”   崔淑妃例行公事的问了医生,而太子政则是一脸的笑意说:“怕是醒不来,据说中的是大魏的饮恨草,此毒甚毒,即便不死,此人也废了。当真是可惜了,儿臣瞧着他本来还是一个可塑之才,只可惜天妒英才啊。”   太子政又感慨了一声,崔淑妃则是在一旁听着。   “啊,这般的严重?”   崔淑妃这下子心里没底了,因她方才瞧见太子政的脸色不对劲,太子政上一次说起傅春江的时候,那都是咬牙切齿的,如今再说起傅春江竟是这般风淡云轻的,这前后一对比,崔淑妃又开始想了。   “是啊,母妃咱们不说他了,他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普通的穷酸书生。倒是母妃你这身子可是要好生养养,儿臣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些补品,母妃你要多补补。”   太子政就命人送上了补品。崔淑妃自然欢喜的收下了,到底是亲儿子,亲儿子送礼,崔淑妃心里是高兴了,就命人收好,随后又和太子政说了一些体己的话。   两母子闲话家常了一段时间之后,太子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辞别了崔淑妃。等到太子政走了之后,崔淑妃对着身边的陈嬷嬷说道:“陈妈妈,太子送来的补品你好生找人看看,本宫也是怕了。”   显然崔淑妃也是不信太子政,她太了解太子政,这是她生养的孩子。而且如今崔淑妃也算是发现了,那就是元德帝之前说的话是对的,太子是被她给养废了,而且她也十分肯定太子政和傅春江中毒有关系。   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实在是太大了,若只是大夏国内的事情,中毒还算是好处理。可是如今事情已经闹大了,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而且两军都对垒了,眼瞅着大战那是一触即发。崔淑妃觉得头实在是太疼了,她的手就放在肚子上面,也许这个孩子才是她的希望吧。   ——   因元德帝一直在说一定要彻查到底,大理寺那边也是速度极快,毕竟此事已经上升到国与国之间了,元德帝认定是大魏的人干的,那肯定是要拿出证据来。   那边大魏的人也在调查,他们也不会任由元德帝胡说了。只是这里到底是大夏的地盘,肯定还是大夏的人行事方便一点。如今已经捉到了一些人犯,第九局的人正在审问。   因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了,大理寺已经移交大夏第九局。大夏第九局那是大夏的情报部分,同时也是元德帝的眼睛和耳朵,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无人知晓,管事的人到底是谁也无人知晓,平时是干什么的,更没有人知道。   不过第九局的人办事情,手段那是极其残暴的,比如此番他们就在严刑拷打那些人。   “谁还是不说,你要替你主子瞒多久?”   赵六子望着已经不成人样今日在负责保管球的看守人员,此人嘴巴还挺硬。   “是大魏的人,爷小的都说是大魏的人,是他们让我将药涂在球上的,当时换球的时候,我把有毒的球换了上来,因大魏看不惯傅春江,就买通的小的……”   “看来你还嫌受的刑不够,你说大魏的人,可是你连大魏的那个人是谁你都不知道,还有大魏的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收买你。给我打!”赵六子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六子,有人已经招了,说是太子府的人。”   “额?”   赵六子凝眉,“太子府的人可带来了。”   “已经到案,那审了吗?”   “审了,只是那人嘴巴太硬了,一句话不吐。”   “哦,这般有骨气,那今日小爷就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硬骨头!”赵六子微微的抬手,其他人就跟着他一通前往别处。只是在这大夏死牢之中,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来到这里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当年元德帝和明珠皇后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呆了整整三年,三年的暗无天日的生活,最终两人活着走出死牢,当然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也是运气好的,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其实不多,更何况还是待了三年的时间呢。当初文华帝的谋臣在临死之前就说过,文华帝一生决策从未出现差错,唯一决策失误的地方就是没有直接杀了元德帝,让他还活着。   最终文华帝死了,元德帝成为了大夏的帝皇,而且已经坐稳皇位二十载,从刚刚的动荡不安,到现在的国泰民安,元德帝也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努力。   赵六子来到了那人的面前,那人自然也已经被打的血肉迷糊,这人赵六子是认识的,是太子府的人,算是太子近臣,平素还有些才学。   “蔡大人,你也知晓我第九局的规矩,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就是今日把你活生生的打死在这里,太子爷知道了,也不敢过问分毫。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赵六子蹲在蔡庆章的面前,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蔡庆章看着他的眼睛。   “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大人让我说什么,难不成赵大人觉得这件事情和太子有关,当真是可笑。你便是株我九族,我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赵六子冷哼了一声:“株连九族,哈哈哈,蔡大人你也知晓,若是你不说,当真被我等查出来了,到时候万岁爷震怒,我大夏可不比其他,株你十族也不是不可能。”   蔡庆章倒吸一口气。大夏株连十族早就有先例。他不说话了,赵六子冷眼瞧着他。   “蔡大人还是说了吧,我跟你保证你只要说出真相,我查出来是真的,定是不会牵扯到你的家人,给你留个全尸。”赵六子这话一落音,那边蔡庆章还是沉默。   ——   月牙一直守在傅春江的面前,她握着傅春江的手,月牙如今也觉得她的命苦了,以前其实她并不觉得自己命苦,比如年少被拐吧,虽说命也不好,可是她觉得自个儿被那些被拐的其他女子好多了,她被卖入的是李家,李家的人对她虽是不好,可是也不算最差的,也给了她一口饭吃。还有很多女子被拐了,都是被送到青楼去了,做的都是皮肉生意。   后来就到了傅家,虽说之前很苦,确实苦了几年,可后来不是有了二爷,如今眼瞅着好日子开始了,都熬出头了,老天爷竟然跟她开这种玩笑。月牙一直在那里哭。   “二爷,你一定要醒来。你若是醒来了,咱们也不做官了,就会绩溪吧。到时候你去当个教书先生也好,在家里种地也好了,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就行了。”   月牙现在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初不从绩溪出来,不来上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她心里还极其的自责,那就是她为啥没有拦住傅春江,若是当初她强烈反对,以傅春江的性子一定会听她的,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可如今这么想,又有什么用的,事情都发生了,月牙是真的好气自己。   “二爷,你若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月牙握着傅春江的手,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原本她就没有亲人,就傅春江一个人,从来没有人如傅春江对她这般好了。   “说什么傻话,傻丫头。我还没有和你洞房呢?就这么死了,都亏啊。”   傅春江这话说的很慢,他已经睁眼了,本来想抬起头来给月牙擦眼泪的,可是才发现那么的无力,手是无法抬起来了,只能吃力的说话。月牙自然是听到了,她听的很仔细。   “二爷,你说什么?”   月牙还不信呢。就看向傅春江,傅春江朝着她艰难的咧出笑容来:“我说,我还想和洞房呢,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咱们还要成亲呢。”   月牙一听傅春江这么说,“你还贫,你这人……”   月牙作势要打他,傅春江赶忙喊了一声:“月牙我全身都疼,你还要打我,我好可怜了,月牙我……”随后就可怜巴巴的看着月牙,月牙刚才也只是作势而已,她哪里舍得去打傅春江啊。   “二爷你疼啊,我去给你请太医去了,二爷……”   说着月牙就要起身去找太医,傅春江朝着月牙摇头:“不要去了,他们的医术还没有我好你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死不了。月牙你现在不要对任何人说我醒了,我这毒下得有点蹊跷。”   傅春江仔细叮嘱着月牙,月牙点了点头。   “立本呢?”   “他啊,他也不要说吧,立本人倒是挺好的,就害怕他说漏了嘴,你什么人都不要说,我还没醒,知道不?”   “嗯。”   就在此时脚步声想起来了,傅春江立马就闭上了眼睛。 第72章 贬为庶人   月牙自然是听从傅春江的话了,发现来人是丁全英和赵六子,丁全英一直在外间守着。丁全英想着月牙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这个时候傅春江倒了,他怎么也不能走的,将月牙和傅春江丢在这里,非大丈夫所为,就一直留在这里。   赵六子进来瞧了一眼,见月牙眼睛红肿,显然是哭的,又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傅春江,脸色苍白。   “傅状元可醒来过?”   赵六子凑上前来,便问。   月牙并没有说话,就在那里擦眼睛,丁全英见状忙上前说道:“月牙,仲安醒来了没有?”   “没有,二爷一直没醒。立本,二爷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醒了,你是不是骗我?”   丁全英被月牙这么一问,也就不问了,因他确实觉得隐瞒了月牙。想着如果傅春江一辈子都醒不来了,月牙该怎么办呢?一想到这些,丁全英的头也大了。   赵六子听了之后,就朝着月牙望了一眼,见她不似说谎,又想到如今傅春江生死不明,她一个女子,又是这般瘦弱的女子,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忙宽慰了:“这位小娘子不必心急,韩太医是解毒圣手,定能药到病除,假以时日傅状元定能醒来。”   月牙没有搭理他,赵六子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寻元德帝,在这里也就没有久留了。   赵六子转身离去,就去寻了元德帝。元德帝还在南书房,他心里有太多的不安了,李福顺就在他的旁边伺候着,瞧着元德帝这一晚上都眉头紧锁着。   “陛下,老奴这就去寻皇后来?”   “不用了,朕想要自己待一会儿,六子还没有来?”   元德帝在等赵六子,一般而言,以老六子的办案速度已经已经破案了。   李福顺正准备说人还没有来呢,那边已经有人来禀说赵六子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李福顺自然就与元德帝说了起来,元德帝听了之后,“快宣。”   “诺!”   李福顺便命人将赵六子给请来了,赵六子一进来,自然就跪倒在元德帝的面前。   “到底是谁?”   赵六子看了一下四下,朝着元德帝深望了一眼。元德帝立即会意,当即就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其他任何人来,都不得入内。”   “诺!”   李福顺出去之后,立马就将门给带上了。   赵六子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元德帝。   “你说吧。”   赵六子其实在来之前还回了一趟在上京的家中,将自己的老母送到了胞弟的府中,将所有的家私都给了胞弟,嘱咐胞弟好生照顾老母,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了。   胞弟自然是明白赵六子话中的深意,只是不便告诉老母罢了。知晓这一次赵六子怕是凶多吉少了,从来伴君如伴虎,天子一怒天下缟素。赵六子早就想到了,当得知结果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马上可能就要身首异处了。   “陛下,是太子政。”   最终赵六子选择将真相告诉了元德帝,元德帝一听,直接傻眼了。他想到了很多种,那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和太子政有关系。若非蠢货,岂能做出这等蠢事。   “陛下这是证据和供词。”   赵六子将所带的证据呈了上去,元德帝结果之后,就在那里仔细的看着,看了之后,他直接就瘫倒在座椅之上。太子政竟是做出这等蠢事来,而他竟然还对魏无忌说出那样的话来。   想来如今魏无忌还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只是这是早晚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魏无忌会知晓。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元德帝一时间大脑也是空白,不过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来人,宣太子政。内阁成员。让内阁的人都给朕过来,快宣,越快越好。”   “诺!”   崔首辅原本都已经安歇了,他如今也能不年轻,这人一老就不能熬夜,就早早的安歇了。没想到这午夜时分的,元德帝传召入宫。崔首辅知道这不是好事情。   “爹,陛下深夜传召,到底所为何事?”   吏部尚书崔浩上前询问。崔浩是崔淑妃的亲哥哥,两人为一母所出,感情深厚。也是内阁成员,大家都唤他一声小阁老。崔浩为人倒是十分的谦逊,也颇有才能,也是科举出身,当初他本能连中三元,因崔首辅害怕他骄傲,在会试的时候,给了他第二,否则大夏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就是他了,被大夏子民称为上京第一鬼才。   “老夫也不知晓,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听闻陛下召集内阁成员,如今深夜,兹事体大。去看看再说吧。”崔首辅命人换了朝服,而崔浩也紧随其后,父子两人一同前往南书房。   到了南书房之后,其他六部的人已经到齐了,陈阁老人也在。陈阁老这个人因年事已高,一般情况下,元德帝很是体恤他,上朝都免了,若是有事情还命李福顺亦或者司礼监的其他人去陈家取。   如今陈阁老都在,足见这事情怕是大的不能再大了。   太子政今日也在,崔首辅一下子就感觉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了。元德帝见到所有人都来齐了,他就朝着太子政望了一眼,当即就开口:“政儿,你可知错?”   太子政也很纳闷,他原本还想好生安歇一下,这大半夜的就给叫到这里来了,而元德帝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太子政当然也想到是傅春江的事情,可想了想之后,觉得不太可能,他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用的都是信得过的人,还有的人都被他灭口了,自以为做的那是天衣无缝。应该是不会被发现。   “父皇不知儿臣何罪之有?”   “孽障,都到现在你还不认。这是什么?”   元德帝直接一怒之下直接就将供词和证据甩到了太子政的脸上,太子政捡了起来看了一下,看了之后,心里自然是咯噔一下。他大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去狡辩了,可惜后来想了想,觉得狡辩怕是不能了。元德帝既然叫了这么多的人来,那绝对是有足够的证据。   “父皇既是知晓,儿臣并不觉得有什么做错的了。傅春江该杀!”   如今事已至此,太子政索性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反正他就是这样的人,睚眦必报,元德帝也知晓。以前元德帝都不管他,他报复过比傅春江更加厉害的人呢。那个时候元德帝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去了。   想着今日的傅春江,他还没有为官呢,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状元,能闹出多大的风浪呢。   “孽障,你竟还有脸说这些,你可知晓你已犯下了滔天大罪,就是九死也不能赎其罪。”元德帝一掌就拍在书桌之上,声音震耳欲聋。   “皇上息怒。”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跪了下来了。崔首辅的额头上面都是汗,他现在觉得自己怎么办事情如今之迟钝,早就应该和皇上提废太子的事情,而不是到了现在,太子留不得的时候。   “父皇,儿臣不知犯下了何种滔天大罪?只不过一个傅春江?”   太子政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到底错在那里了,整个人还飘着呢。而元德帝看到他这个样子,恨不得将手中的大印砸向他,直接将此人砸死就好了。   “混账,你可知晓魏国三十万大兵压境了。你想要两国交战吗?你是大夏的太子爷,心中竟无大夏子民,何等无知,何等愚蠢,朕竟会生出你这等无知的孽障,朕有罪,朕有罪。”   “皇上息怒。”   崔首辅知道这个时候不站出来,此时怕是要祸及崔家。   “皇上此乃太子之罪,是太子无德,臣请陛下废黜太子。”崔首辅当即就说出来了。而崔浩听了则是一愣,他的脑子转得快,自然知晓太子这乃是滔天大罪了,罪无可赦了。既是如此,只能丢卒自报了。   “臣附议首辅。”   既然崔家的人都带头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一起要求废黜太子了。太子政直接就傻眼了,他想到这件事情最多也就和上次一样禁足,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废。毕竟大夏自开国以来,还从未废过太子,从未有先例呢。他以为他太子之位稳稳的,可是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太子之位很明显是不保了。   而且带头提议废太子的人,竟然是崔家的人,崔首辅可是他的外祖父,他怎能如此待他呢。   一直为发言的陈阁老是在场唯一一个人没有附议废太子的了。   “陛下可想到良策怎么应对魏无忌呢?”   陈阁老这么一问,元德帝才长叹了一口气,太子肯定是要废的,只是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魏皇。   “陈阁老可有什么良策,朕是有罪,朕!”   元德帝又是一声长叹。   “此事定是瞒不住了,将来定会被魏无忌知晓。陛下既然承认自己有罪,老臣私以为陛下还是诚心与魏无忌道歉,这是最妥善之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陈阁老话虽如此,让陛下向魏皇低头道歉,这怕有伤国体。这……”   崔浩忍不住的来了一句。陈阁老因年老眼皮子已经塌下来,他一说话就睁眼瞧了崔浩一眼:“难道小阁老有更好的良策,若是有何不如说出来听听?”   这么一问,崔浩直接无话了。   “臣惶恐!”   虽然这只是一句话的问题,而且元德帝知晓若是他认错了,以魏无忌的脾气,以及为了魏国百姓着想,想必魏无忌也不会太过为难他。只是让他道歉,这脸面上自然是挂不住了,到时候颜面尽失。   可是若是不道歉,这般隐瞒下去了也不是一个办法,而且元德帝相信以魏无忌的本事,他很快也会知道真相,与其被他所提出来,还不如自己主动认了。   “好,朕有罪,既是错了,朕就要要承担下来。朕明日一早,就去给魏皇道歉,崔首辅为朕拟罪己诏,朕要像大夏百姓谢罪。子不教父之过!”说完元德帝就再次看了太子政一眼:张子初为朕拟废太子诏书,贬太子为庶人!”   其中早些时候元德帝自个儿亲自了废太子诏书,只是废黜太子之位,还保留了他皇子的身份,而今那份是断然不能用了。太子政直接就傻眼了:“父皇,父皇……” 第73章 蹭吃蹭喝   太子政现在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贬为庶人,这是何其严重了,那就意味着他将要离开皇宫,要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了,对于他一个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太子来说,那是极其困难的。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   太子政这个时候才开始认错,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元德帝早就有废太子之心,从太子政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可是隐忍这么多年都没有废他,有很多的原因。毕竟太子政乃是他的亲子,也是元德帝的第一个孩子,是他自己立的太子,做出的决定,而且大夏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废太子的先例。   加上崔家也是太子政的后台,崔淑妃是太子的生母,太子若无重大过错,即便有了重大过错,元德帝还是留有余地,可是今日太子政犯下的事情,如此的愚蠢,已经到了不能在纵容的程度。   以前元德帝觉得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司马衷乃是历史杜撰夸大的,元德帝就不认为这世间有如此蠢笨的人,如今元德帝算是信了,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子,是他立下的太子爷。这样的人若是不废,大夏岂不是在他手上亡国了。   “你跪安下去吧,明日去见你母妃一面,即刻离开皇宫。”   元德帝冷着一张脸,太子政自然不愿意走了,他知道他若是走了,怕是永远都见不到元德帝了。没错,他是元德帝的儿子,可是元德帝不止他一个孩子,元德帝共有十子八女,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孩子,且都已经成年了,元德帝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太子政如今才意识到危机感,他怕了。   “崔首辅,崔首辅……”   太子政见求元德帝没用,自然就去求崔首辅了,崔首辅乃是他的外祖父,从小就很疼他,还亲手教习过他课业。可崔首辅如今哪里敢说话啊,他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如今这个时候恨不得从未认识太子政。   “李福顺,派人将此人拖下去。朕不想见他。”   元德帝闭上了眼睛,李福顺忙命人上前来拖太子政。   “父皇,父皇,你不能如此待我,我是大夏的太子爷,我是太子,父皇,父皇,你就一点都不顾及骨肉亲情吗?父皇,你就如此狠心吗?我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太子政如今还没有完全觉醒过来了,这要是换成其他人,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了,他就是千刀万剐都不能弥补他犯下的大罪。元德帝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就是看在骨肉亲情的分子上了。可是太子政如今还是这般,简直是愚蠢至极。   而现在最苦恼的那个人是元德帝了,他要和魏皇道歉,一国君主要跟他国君主道歉,这是何等的丢脸,可是元德帝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太子的过错,两国交战吧,而且他本来就不占理。到时候苦的也是百姓。大夏好不容易如今少了战事,不能再打了。   第二天,崔淑妃的宫门禁闭,她从昨晚就听闻太子的事情,伤心自然是伤心了,可因她怀孕了,也就没有那么伤心了。原本赵政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在唯一的砝码,如今不一样了,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即便太子政被废了,她这个孩子也是皇家的人,也是皇上的骨肉。即便成不了太子,她以后也无忧了。   而赵政自从长大了之后,与她的关系也日渐疏离。最主要的是赵政如今已经被元德帝给厌弃了,现在所有的人都恨不得与他毫无瓜葛,害怕被牵连其中。   崔淑妃为了她腹中的胎儿着想,也不会去见赵政的。   “淑妃娘娘身子不适,还请你回去吧。”   如今赵政已经被贬为庶人了,这是大夏皇宫都知道的事情,这些宫人见到他也不必行礼了,其实地位都一样了,赵政自然是不适应了,可是他也无法。   这些宫人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还对赵政有好脸色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是在凤藻宫中,是淑妃娘娘的地段,想着赵政到底是他的儿子,这若是赵政出去了,谁还把他当一回事情。大夏虽然是第一次废太子,可从来都有皇子亦或者公主被贬为庶人的先例。庶人就是庶人,和一般人一样,没有任何的特权,而且永不能回宫。   “母妃,儿臣想要见见你,这可能是儿臣最后一次来见你了,你以后若是想要见儿臣怕也是见不到了。儿臣……”太子政还在外面哭诉着,那叫一个凄惨。   崔淑妃自然也是听见了,她的眼中含泪,她当然心疼了,这可是她的儿子,从小看到他的,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可是那又如何呢?对于赵政出这样的事情,崔淑妃认为她也是有责任的,腹中的这个,她一定要严厉一点,一定要他知道民间疾苦,不能和赵政一样,做什么事情形同儿戏。   “娘娘,你看,要不老奴就让太子爷进来瞧瞧你,你瞧你都……”   陈嬷嬷是看不下去了,忙上前来问。而崔淑妃的手也只是微微的摆了摆:“陈妈妈他已经不是太子了,他如今已经是庶人了。本宫是不会见他的,你命人让他走吧。”   “诺!”   陈嬷嬷忙对身边的宫人说了几句,那人就再次出去,与赵政说了,赵政面含泪水,对着宫门就磕了三个响头:“母妃今日既是不见儿臣,儿臣也是无法,儿臣只愿母妃身体安康,儿臣走了,感谢母妃养育之恩。”   说着又是三个响头,崔淑妃此时就站在宫门之内,这母子两人只有一门之隔,她多么想推开宫门,去看赵政一眼,可是她不能,他必须控制的住,这皇宫大院里面到处都是眼线,她还有一个孩子呢。   赵政最终走了,领着一大家子离开了皇宫,成为了一名普通百姓。太子被贬,自然太子妃以及他的众姬妾也不能留在皇宫之中,全部跟着一起走了。   这一路上自是愁云惨淡,凄凄惨惨,都是哭声,赵政的也是心烦意乱。等到赵政出宫,开始普通人的生活的时候,才知道这生活的不易,才知道这民间的疾苦,才知道以前的他是多么的蠢笨,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也来不及了。   ——   赵六子在早晨的时候,又来询问了一遍,问傅春江有没有醒,月牙依旧回答没有醒。赵六子就回去了,随后韩太医也来瞧过了一次,给诊了脉,说脉象平和,并无生命危险,至于为何没醒,还有待观察。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之后,傅春江才睁眼,月牙将自个儿听到的事情都和傅春江说了一通,那就是元德帝去给魏皇道歉了,魏无忌这个人倒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只是还是为难了一下元德帝,让元德帝为其牵马。   这在旁人瞧来,也就举手之劳的事情,可是让元德帝这大夏一国之君给魏皇牵马,已经是极大的侮辱。最终元德帝真的去牵了,魏无忌也信守承诺,那就是撤兵。   当然魏国一直都在抗议大夏蹴鞠队赢了比赛的事情,一直说马永贺假摔才给大夏赢了点球的机会,表示不服来着。当然大魏这个请求已经被驳回了,当时的裁判是大秦的人,是大秦的裁判判定罚点球的,裁判说他马永贺是真摔的,大魏输不起球来着。这不又扯皮上来了,反正结果不会改,大夏就这么淘汰了大魏进入下一轮,对战大秦。   只是因守门员傅春江如今中毒了,比赛又推迟了一个月,主要是因大夏就傅春江一个守门员,这也让大秦蹴鞠队十分的无语了,可是据说傅春江实力非凡,大秦的蹴鞠队员愿意等他好起来,一个月等得及。   “二爷,你都醒了,你瞧如今时间都解决了,你怎么还不让我告诉他们?”月牙有些不懂了,傅春江将手背到了脑袋后,头就枕在手上,扬了扬眉毛,如今他精神是好多了,冲着月牙咧嘴一笑:“月牙,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月牙一瞧傅春江这熊样,就知道他怕是好多了,“贫什么啊,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说啊?”   月牙还是很害羞呢。   傅春江趁着月牙不注意的时候,猛地起身对着月牙的脸就是吧唧一声,“换我亲你一样。”这一亲,月牙的脸真的噌的一下就红了,烧的起来。   “你这人,不正经。”   傅春江嘿嘿的笑了笑:“现在醒了,这些人可不是让我们回家养着了,在这里好吃好喝的让他们伺候多好啊。我要在这里躺一个月呢。月牙你也在这里吃一个月,哼,不然我岂不是亏大发了,我可是中毒啊,中毒好严重,月牙你也瞧见了,我都疼死了。”傅春江说着就躺在那里。月牙一听当即就乐。   说来也是,住在这里,确实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每天想吃什么都有,源源不断的送来,月牙在这里还吃到很多在外面都吃不到的东西,想要吃多少都有的吃,吃食都在外面放着呢,御膳房给供应的。   “月牙,你说若是在这里一个月,咱俩在这里住着,一个月的伙食费可不就省了,这一个月的伙食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呢。等着咱们置办了宅子,怕是可以给我们的宅子打套家具,你说是吧。”   月牙一听,是这么一个理,只是想着这好像又有点老赖的思想,总归是不好。   “可二爷,这个……”   “月牙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我是真的中毒了,而且还是被太子下毒的,我为大夏拼死拼活去踢球,他们就这么对待我,什么补偿都没有给我,就这么了解了,太子是被废了,可我中毒怎么办?就吃一个月而已,月牙没事的。你这一个月就放开了吃,你太瘦了。”傅春江已经起身靠在那里,看着月牙。   月牙想了想,这若是傅春江的毒没有完全解怎么办?在这里好歹还有太医给瞧着,反正也就是一个月,一个月观察了无事,也就可以回家了。她想了想,就想着晚点让丁全英回去,将她的嫁衣弄过来,可不能在这里耽误了活计。   月牙还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了。   “二爷我都听你的。” 第74章 二爷后台   于是乎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就在这大夏皇宫住下了,丁全英也帮着月牙将她的活计带来了,她也有事情做了,有时候没人的时候还和傅春江聊上几句,两人的小日子过的不错。月牙如今也轻松了,毕竟是皇宫大院的条件可是要比她原先住的地方好多了,吃穿用度什么的都要好,还有人伺候着,享福谁不会啊,月牙也会了。   傅春江因中毒的事情,在大夏又是名噪一时,原先他进球的时候,就已经声名大振了,毕竟大夏这么多年头一遭了。可都没有因他中毒太子被废这个事情造成轰动大。   那人可是太子啊,就这么被废了,大夏开国以来头一遭,很多人都好奇傅春江到底是什么背景,毕竟上次举报太子的那个人也是他,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太子是不是早就招惹了傅春江,才会造成今日被废的局面。   “爹,我早就派人去绩溪老家查过傅春江的背景,他就一个普通的人家的。原先他家里还有些产业,后来他爹出去跑船,船沉了,人也跟着没了,家业一下子就倒了,他阿娘也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人直接也就没了。有个大哥,得了肺痨,前几年也死了。家里那是一贫如洗,后来读书了得了禀生,家境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崔浩早就去调查过傅春江的背景,只是他的背景太简单不过了,一查就查出来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后台。   “他和陈家的人没有来往?”   崔首辅还在沉思,他总觉得傅春江的横空出世,不会这般的凑巧,傅春江一出来,太子就被废了。当然就太子那能力,废他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傅春江也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崔首辅很清楚,导致太子被废,根本原因还是太子本身,其次才是傅春江的事情。   “没有,他老家绩溪的,如今亲人都死绝,和陈家从未有过来往。”崔浩这个人一般调查事情早就给调查清楚了,而且他还不只查一次,查了很久,才确定了这件事情。   “亲人都死绝了?一个亲人都没有?这么的惨?”   崔首辅如今有点知道,为什么傅春江赶去敲打鸣冤鼓,原来就一个人啊,一个人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倒也不是,据说他还有一个小嫂子,两人关系还算是可以。”   “嫂子?他大哥不是早死了吗?”   “嗯,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说起来他那嫂子也是可怜人,嫁到傅家才十二岁呢。”   崔浩就将月牙的事情和崔首辅说了一通,崔首辅听了点了点头:“这李家也太不像话,岂能这般待她,自己女儿不愿意嫁,就让别人的女儿替嫁,实在是可恶至极。”   崔首辅到底也是当朝首辅,读圣贤书长大的人,还是能分清楚是非的,李家让月牙替嫁的事情,不管放在何处,李家都是不占理的。崔首辅也觉得极为的过分。   “那他嫂子人呢?”   “这就不清楚了,说是和他一起上京赶考了,至于是不是上京也是不清楚,也许是跑了也说不定。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去细查。”崔首辅点了点头。   “怕是跑了,这人家岂能待下去,这姓傅的也不是好东西,明知道他大哥命不久矣,还去提亲祸害人家姑娘。这种人……”崔首辅也是在那里摇头。   “爹,傅春江这人我觉得不简单,自从他出现之后,太子就……”   “太子的事情不必再提。他是自己的原因,怨不得别人,这般没有脑子的人,即便他当上了皇上,也不会有作为。”崔首辅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   崔浩在一旁听了,“爹,我不知道为何太子会变成这般,阿爹你也曾经教授过他学业,还有他的条件这般的……”   崔首辅坐了下来,将手中的笔也放了下来,抬头看了崔浩一下,忙说道:“民间有一句老古话叫做“惯子不孝,肥田生稗稻。说的就是他。明明那么好的条件,却被他弄成这样。其实造成今日这个事情,为父也是有原因的,没有好生教育你妹妹。为父觉得女儿家自是要娇养,不比男儿,可是却没想到造成了今日大祸。”   崔首辅说着就是在那里叹气。崔浩想了想,小的时候,他爹对他还要比对妹妹严厉的多,那个时候他还觉得不公平,现在看来,还是有些道理。   “惯子如杀子啊。太子就是一切都太顺了,不知晓这世间的辛苦。如今一切都晚了。”   “那爹如今太子被废了,那么新的太子之位会是谁的?陛下还有九子呢?”对于朝中的形式,自然是要弄清楚,如今太子政倒了,对崔浩确实是一大损失。   只是好在清河崔氏乃是簪缨世家,太子倒台对他们崔家影响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百年根基放在那里。   “为父也不清楚,陛下应该属意公子湛,只是明珠皇后出身贫寒,没有母族帮衬。太子湛即便登基为皇,怕也是坐不稳江山。当然陈家应该不会参与这件事情。丽妃和宸妃之子也不容小觑,贤妃的孩子还小,目前也是不明。”   如今太子被废了,原本一直蛰伏的各方势力全部都要蠢蠢欲动起来,太子之位这么大的香饽饽,自然都想要插一脚了。元德帝来到坤宁宫,明珠皇宫正在和赵雅一起打络子,这些天赵雅是真的迷上了女红,整天缠着明珠皇后要跟着学。其实明珠皇后的女红早就忘了,只是这打络子的活计还记得,就和赵雅两人在这里弄。   “父皇,你来了。你瞧我打的?”   赵雅邀功似的将络子呈现在元德帝的面前,元德帝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雅儿的手越来越巧了,雅儿你先回去吧,父皇和你母后还有些事情要谈。”   “啊,那好吧,每次都这样,那母后我先走了,明日我来寻你。”   赵雅已经习惯了明珠皇后和元德帝的相处模式,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喜欢别人来打搅他们的。赵雅十分识趣在宫女海棠的陪同下离开了。   原本赵雅是要回自己的寝宫的。   “公主,你这是要去往哪里,寝宫在那边?”海棠指着赵雅要走的相反的方向提醒道。赵雅回头朝着她看了一眼:“海棠走,我们去看看傅状元吧。今日赵六子对本宫说,傅状元还没有醒。想来他还挺可怜的,政哥哥太过分了。”   “啊,就这样去,这要是被陛下和皇后知道了,怕是影响不好吧。毕竟傅状元是男子,公主你千金之躯……”海棠说话还是有分寸的,而赵雅则是笑了笑。   “没关系了,不会有事情的,再说那里不是还有其他人吗?走吧,快去看看就好了。”   赵雅的性子也是烂漫惯了,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情,被逮到了最多被父皇和母后说几句,就过去了,她就是想去看看傅春江到底如何了?她早先在菏泽的时候和傅春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傅春江这个名字就频频出现。那日在校场看到他,发现他不仅仅文章做得好,就连蹴鞠都这般的好,文武双全。   赵雅就想去瞧瞧他,而且今晚还有时间,最重要的是今晚父皇和母后在一起了,就不会去看富春了,那她就不会被抓包了。机智如她,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   海棠无法,赵雅可是公主,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公主说话她怎么能不听呢。于是乎也就跟着赵雅一起去傅春江所居之地。   ——   如今夜深人静,人都走光了,就连丁全英也回家了,丁全英一大家子明日要来上京,他要回去收拾,原本傅春江也是帮手。如今倒是好了,只能靠他自己了,也就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了。   “二爷,这是莲子羹,你吃点。”   月牙趁着人都走了,来喂傅春江吃的。这御膳房做的莲子羹味道就是不一样,比月牙自己做的好吃多了,主要是材料不一样。傅春江也不客气,只是看着月牙笑了笑:“月牙,你喂我,我中毒了,你瞧全身都无力呢。”   傅春江又是那样的表情,月牙看着他,明知道傅春江这人,就是这个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给傅春江喂了,“来,我喂你。都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傅春江冲着月牙又是一笑。   “好的,啊……”   傅春江嘴巴就长得大大的,月牙就一个劲的喂他,两个人又是一阵腻歪,月牙也是愿意。   “月牙,你也吃。”   傅春江冲着月牙笑了笑,“我都吃过了,多着呢。二爷,我还给你留了乌鸡汤,味道也不错。一整只母鸡呢?等下我给你撕好,端过来给你。”   月牙觉得这里的伙食委实不错,傅春江之前的决议真的是太正确了。   “这又是莲子羹,又是乌鸡汤的,和你们女子做月子似的,月牙其实我不用这么补的。你这样补下去,补得我整个人……”傅春江有些话不好说,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么补下去,没法泄火的,这地方还不行。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原本想着在这里待一个月的,可是眼瞅着月牙这嫁衣都要做好了。   他想要走了,赶紧回去和月牙成亲入洞房去,就不会这么难熬了。要知道一个男子,一个正常的男子,尤其身边还有自己喜欢的姑娘的时候,这要是再这样忍下去非憋出病来。可是傅春江显然已经和月牙说过要在这里待一个月享清福的。月牙如今也觉得这里挺好的。傅春江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就是失策。   “你要补的,二爷你如今身子……”   “月牙,你听听是不是脚步声?”   傅春江很是警觉,月牙侧耳一听,果然是脚步声,朝着他点了点头,傅春江忙擦了一下嘴,就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月牙也是将莲子羹放到了一旁,一如往常一样拿出自己的绣活还是绣。   “是这里吧。”   赵雅蹑手蹑脚的进来了,她也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公主是这里,傅状元就在里面,还有一个女子是他的亲人在里面陪着他。”侍从官告知了赵雅。赵雅点了点头,想起那日在菏泽街头碰到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傅春江当时可护着她了,那人是傅春江的妹妹,原来她也在啊。 第75章 血气方刚   月牙一抬头就见一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一看穿着就是一身的贵气,月牙方才也听到外面有人喊她为公主。月牙对于大夏公主什么的,不甚了解,她唯一可以认出来的那人就是上次在开场表演的陈国公主赵琳了,大夏其他公主,月牙都没有见过,此人不知道来者是那位公主,当然肯定不是陈国公主。   “他还没有醒吗?”   赵雅凑了上去瞧了傅春江一眼,发现他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过气色倒是挺好的,面色红润,看着已经不像中毒的样子,应该快好了吧。   “还未醒呢。太医说还需要观察。”   这是月牙早就准备好的官方说辞,谁来都是这样的说法。   “没事的,你哥哥肯定会吉人天相,醒来的。对了,这个是你绣的吗?”赵雅瞧了傅春江一眼,见他一直都没有醒来,也就没有多想。而她一眼就瞧中了月牙绣的花样了。   最近赵雅沉迷女红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了,整日缠着宫里那些技术高超的绣娘们教习她刺绣,如今倒是也绣得不错。方才她一个转身就看到了月牙的绣的花布,就忙凑了上来。   “是的。”   月牙对于这些倒是没什么戒心,就想着早点把这公主伺候走了。   “本宫可以瞧瞧吗?”   赵雅这人平素也比较平和,因明珠皇后本人就是出身酷寒之家,在教授赵雅待人接物的时候,都以平和讲礼数为主,对待任何人都一样。   “可以啊。”   月牙说着就忙将绣好的花布给了赵雅,平心而论,月牙并不讨厌赵雅,赵雅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而且赵雅的脸圆圆的,还有点婴儿肥,说起话来也软绵绵的,赵雅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明明是公主,也没啥公主的架子。   “你的手真巧,这花很难绣的,你怎么勾出来的,本宫总是勾出来这样的花来?”   赵雅如今倒是和月牙切磋起技艺来了,月牙这人不藏私,也就和赵雅说了起来。这两个女子说起绣活来,那自然是有好些话要说了,月牙也喜欢交流,交流有助于提高技巧。   赵雅更是如此了,赵雅最近挺迷这个,于是就苦了傅春江了,傅春江这装睡的,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然就露馅了,可赵雅如今迟迟不走,他也不能动。   最主要的他现在感觉后背好痒啊,好像去挠痒痒,可眼下这种情况,很显然是不行。   “原来竟是如此,本宫怎么就没有想到,若是这样的话,本宫也是可以。”   “可以的,到时候轻轻一挑就可以了。”   赵雅点了点头,随后就准备去请教一下月牙,还是海棠拉扯了赵雅一把:“公主,她这是在守着傅状元呢?如今傅状元还没有醒呢?公主你看……”   赵雅这才意识道,“对不起,本宫忘了,那等着傅状元醒来,本宫再来寻你,本宫……”赵雅面露痛苦之色,觉得她真的是太不懂事了。月牙见她这样,一国公主还这般的客气,又想起傅春江已经好了,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没事的,其实真的没事。”   “如今天色已晚,本宫就走了,傅状元定不会有事情的。”   赵雅转身就看了傅春江一眼,忙领着海棠就走了,走了之后,“海棠,本宫今日真的是太失礼,她兄长如今生死不明,本宫竟是如此,哎,本宫真的是脑袋……”   赵雅好在自责,只是在途径御花园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   “琳妹妹,你当真如此?我本就不想做太子,太子之位其他人来坐就好了,你知道我的心的,我……”   赵雅听这个声音是赵湛的,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在御花园里面,如今都无人了。而且赵雅听着声音是从假山处传来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走的,毕竟既然躲在假山后面了,自然是不想其他人知道的。只不过赵雅这人好奇,最终还是让海棠在这里等着她,她去听墙角了。   “湛哥哥,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我觉得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一直以来待你都是兄妹之情,无男女之情。感情从来都是勉强不得的。”   赵琳在拒绝赵湛的时候,从来都是简单直白,不留余地。她认为拒绝一个人就该如此,不能拖泥带水的,那样只会更加的严重。   “琳妹妹,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只是碍于父皇和母后,你只是觉得将来我会成为太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你知道我对皇位从来都是……”   “够了,湛哥哥,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不该说的,你若是不怕的话,我怕。”赵琳提裙就要走,而赵湛忙伸出手来,将赵琳圈在怀里,“琳妹妹,你为何要这般待我,你明知道我,你明明就知道的,你这般聪明的人,又岂会不知晓。你我青梅竹马,一直长大的,这么多载的情谊,岂会输给你只见过几面的丁全英。丁全英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琳妹妹……”   “放开,湛哥哥你快点放开我,你若是在不放开我,我可就要喊人了。”   “啊……”   赵雅一声惊呼,赵湛意识到有人忙将手给松开了,而赵琳也很快就从他的怀里闪了出来。   “谁!”   赵湛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赵湛是一个极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能让他失控的,目前也怕只有赵琳一人。   “湛哥哥,琳姐姐是我!”   赵雅就这么出现在赵湛和赵琳的面前。发现是她之后,两人原本提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落下了,是赵雅还好,还是自己人。赵琳看了赵湛一眼,就对赵雅说道:“雅儿,今日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知道了吗?”   “啊,琳姐姐,我觉得湛哥哥挺好的,至少比上次那个人强,你为何不选湛哥哥却选择了他?”   赵雅和赵湛那自然是兄妹情深,妹妹帮哥哥说话,那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赵雅还想着,若是赵琳能和赵湛在一起了,还会继续留在宫里的,到时候他们还可以和小时候一样,一起生活,一起玩闹。   “雅儿,你还小,这些事情你暂时是不会懂的,如今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赵琳现在特别的想要离开这里,她以后再也不会和赵湛在一起了。   若是今日发现她的不是赵雅,而且其他宫妃,将此事传扬出去了,到时候她就是不嫁给赵湛那也是难了,这一次是她太大意了。赵湛方才真的是太冲动,也太逾越了,很有损她的清誉,若是被瞧见了。元德帝和明珠皇后就算是为了她好,也会让赵湛娶了她,到时候她就会一辈子困死在这后宫之中,和明珠皇后一样,与一群宫妃勾心斗角。   “这样啊,可湛哥哥……”   “雅儿,你就和琳妹妹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需要静一静。”   赵湛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没有相送了。   赵雅还处于懵的状态,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赵湛是什么时候爱上赵琳的,而赵琳为何这般回避赵湛,原本好好的三个人,如今变得怪怪的了。   ——   “终于走了,月牙我都痒死了,我的后背……”   傅春江方才都急死了,觉得赵雅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还不走。还有就是月牙,竟然还和她聊起来了,也是有意思。   “好的,我这就来给你挠挠。”   月牙瞧着傅春江的样子,就知道刚才他肯定是憋得久了,这装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月牙就将傅春江给扶起来了,就伸出手来去给傅春江挠痒痒。   “公主人挺好的,你也知晓我的性子,最喜与人交流绣活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不是也经常有大姑娘小媳妇的到咱家来嘛?当时也没见你说什么呢?不过这一次我忘了你情况特殊。”   月牙说这就给傅春江挠痒痒。   “下面,对,对对,在下面一点,就是在这里……,刚才真的是痒死我了,月牙你在下手狠一点,对对对,就是这样。”傅春江十分享受月牙给他挠痒痒。   “已经下手很重了,明日我让人打些水过来,给你擦洗一下身子。”   傅春江不说话了,他喘着粗气,浑身都燥热起来,明明月牙是隔着亵衣给他挠痒痒的,而且挠的还是他的背,可傅春江不知道为什么,月牙这个时候就好似猫儿一样,挠的分明是他的心。   “二爷,你说好不好?”   月牙说了半天,见傅春江一直没有接话,以为他不愿意呢。可是又想到傅春江确实是需要擦洗一下,在换一身衣裳,她都给带来了,而且这里也方便。到时候把门一关,让傅春江自己来就行了。   “啊,月牙你说什么?”   傅春江满脑子都在想着月牙,根本就无法去想其他的事情,尤其此时月牙的小手还在他的后背上挠啊挠的,血气方刚如他,已经有反应了,下面的小帐篷就已经起来了。   傅春江也知晓,这个时候不应该这样的,有点那个啥,可是他是正常的男人啊,试问这深更半夜,月牙这样的美色当前,他要是拒绝了,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我是说明日我让人打些热水来,给你擦洗一下身子,你看可好?”   傅春江听了之后,就抬头看向月牙,他浑身都燥热,真的是燥热的难受。不能在让月牙这样挠下去了,不然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好啊,月牙我好了,你不用在挠了。”   月牙听了忙收手。   “那我明日就和那些人说一下,到时候我把热水送进来,你自己擦洗一下身子,衣裳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等你擦洗好了,我再进来,你觉得这样可好。”   傅春江一听愣了一下。   “月牙怎么你不帮我擦洗啊,你……”   月牙以为傅春江和以往一样,又要开始贫了,便说道:“你这人,你自己有手有脚的,如今也好了,你自己洗吧,说着作势推了傅春江一把。”   这不推还好,一推傅春江就瞧见了月牙胸前二两肉了,顺势用手一勾就将月牙压在身下了,他浑身都燥热的很,喘着粗气看着月牙,月牙则是一惊,那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极快,这是什么情况啊。   “月牙,我……”   傅春江看到月牙那樱桃小红唇,再也忍不住了…… 第76章 热血澎湃   月牙终于意识到傅春江的不对劲之处,而且她低头就看到傅春江那处已经起来了。月牙若是没有看过程家媳妇给她的书,月牙可能还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是看过了以后,月牙立马就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如今月牙也浑身燥热起来了,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一发不可收拾的节奏。   “月牙,我……”   傅春江在努力控制自己了,可是瞧着月牙这小小的脸蛋,他再也忍不住了,就吻了下去,直接就吻住了月牙的小红唇。月牙的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虽说以往和傅春江也有过一些亲密接触,可是从来没有如同今日这般,而且傅春江还得寸进尺,竟是撬开了月牙的嘴巴,月牙此时已经忘记了,也没有去反抗。   其实她也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滋味,以前听那些已婚妇人聊天尺度都很大,有的时候也会说到这些,说是滋味很好受。还有就是上次程家媳妇那本书,里面也说的是曼妙的很,月牙其实也想知道一些。   如今尝了一下,没感觉来着,什么感觉都没有,也没有什么甜如蜜之类的。可傅春江见月牙一点都没有回应,傅春江意识到这样不好,想着月牙还这么的小,而且两人虽说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没个形式,而且这里还是皇宫大院,影响不好,傅春江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了。   没想到的是!   月牙竟然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进攻了,月牙觉得傅春江这人太不负责,撩了一下,就跑路了,她都没有尝到滋味呢,不行要再尝一下,说着就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月牙这无意中的小动作,让傅春江又是热血澎湃。   “月牙,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在勾引我!”   傅春江觉得他太痛苦了,明知道今日也只能在这里过过干瘾挺多也就亲亲抱抱,可如今月牙竟然还勾引他。   “嘿嘿嘿,二爷。”   月牙说着就反客为主一把就将傅春江给推到了身下,自己在他的上面,直接亲了他一下,随后朝着他的脸摸了一把:“你这个老流氓,整天想什么呢?好了!”   月牙说着就起身了,也不能玩的太过火了,这若是被人发现,那她和傅春江就不好了。   “好了?就这样?月牙你玩我?月牙你……”   傅春江觉得他都快不认识月牙了,月牙一直都是很乖,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月牙。月牙拍了拍手,看了傅春江一眼,此时此刻月牙觉得她就如同戏文上面那种欺负了小媳妇的恶霸一样,傅春江反而成了那小媳妇一样,委屈巴巴的。   “二爷,你瞧着都这么晚了,我去把乌鸡汤给你端来,你吃完了就早点睡吧。”   月牙说着就出去给傅春江弄吃的,傅春江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帐篷,在心里觉得月牙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他明明刚刚中毒不久,还是一个病人,月牙就如此狠心。   月牙则是借机出去了,在外头长舒一口气,刚才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呢,幸好悬崖勒马了,幸好,幸好。   ——   “琳姐姐,你和湛哥哥你们之间?”   赵琳将赵雅送了回去,如今夜色已晚,赵琳没有准备出宫,就和以往很多次一样和赵雅住在一起,她们小时候也是一样。她也知道以赵雅的性子一定会问她。   “我和湛哥哥之间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雅儿你也知晓我心有所属。”赵琳在这个时候表示的异常理智,赵雅就在一旁看着她。   赵雅从来没有发现赵琳和赵湛之间会发生什么,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赵湛会喜欢赵琳,毕竟她从来都认为赵湛对她和对赵琳是一样的。   “琳姐姐,我不懂。一点都不懂,其实我觉得湛哥哥也挺好的,你说的丁全英,我虽不知晓,但是也能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坏人。你喜欢他,湛哥哥喜欢你,可琳姐姐你知道丁全英他也喜欢你吗?若是他也有心爱的女子怎么办?那样你不是也……”   赵琳见赵雅一直在问,还是很有耐心的说:“君子不夺人所好。雅儿,我和丁全英是互相喜欢的,他喜欢的那个女子是我,我也喜欢他,这是两情相悦,这是世间最美好的情感,也是很多人求而不得事情。我不会亲手将她毁掉的。”   赵雅歪着脑袋,就做到了赵琳的身边,她已经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如今就剩下她们姐妹两人。   “两情相悦?很难吗?琳姐姐两情相悦真的很难吗?不是每个成婚在一起的人都是两情相悦的吗?就如同父皇和母后?”赵雅不谙世事,一直都在皇宫之中,只是上次和赵湛出去了一趟,对于男女之事还未开窍,并不懂这些。   而在这大夏后宫之中,因她是明珠皇后的亲女,她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明珠皇后和元德帝那自是帝后情深,两人在一起十分的恩爱。而且戏文里面演的在这皇宫之中从来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父皇和母后自是,那么父皇与其他女子呢?雅儿一以后遇到的你就知晓。这世间两情相悦实在是太难了。湛哥哥和我并就不可能。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晓。”   赵雅还是不懂,自是后来她也没有问。   她在想赵琳的话,父皇与其他妃子的事情,父皇似乎也喜欢她们吧,自是对待她们和对待母后是不一样了。还有那些戏文里面演的都是假的吗?难道这世间两情相悦的事情真的很少嘛。   她和赵琳躺在床上,忍不住又发问了:“琳姐姐那这么说,如果两个人不是两情相悦,也能在一起吗?   “应该也能吧,感情可以培养的,只是不要一厢情愿就好了。就如你说的那般,若是对方有了心爱之人,那样你即便和他在一起了,那也不会幸福。”   “那他心爱之人若是不在世了呢?那可以吗?”   赵雅一想到以前看的那些戏文里面总是会有这样的情节。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一个活人怎么争得过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若是他心爱的人不在世了,他这辈子只会记得她的好,她的媚,她的娇,不会记得她其他的不好之处。若是两人在一起了,还可能存在很多的矛盾,生活琐事之类的,还有可能感情不好。这个人一旦死了,即便那个人又不好的,他也不记得了。”   赵雅听了之后,“原来是这样的。可是琳姐姐,湛哥哥看起来是那么的伤心,这……”   “伤心总是难免的,这世间哪能事事尽如人意。他也还年轻,等着以后我出嫁了,他瞧不见我了,也会渐渐把我忘了。这世间谁又能爱谁一辈子,若是有,那都是戏文写出来骗人的,雅儿如今天色已晚了,我乏了,睡吧。”   “好。”   赵琳是睡下了,可赵雅还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震撼了,世间谁又能爱谁一辈子呢?应该有的吧,她可能能遇到的吧。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终于一个月过去了,傅春江和月牙终究还是从大夏皇宫回来了。傅春江早就不想在那里住下了,一想到这一个月下来的煎熬,若是他不出这个馊主意,他许是和月牙两人早就成婚了,也许他现在早就可以抱着月牙睡觉了,而不是天天在那里装昏迷,装昏迷真的是太累了。   “仲安,你可回来了。”   丁全英作为傅春江的好友自然第一时间来看他了,最近丁全英也是日子过的很是艰难了,今天不是说要来看傅春江,这才躲过一劫。丁全英一大家子都来上京了,他娘自然也来了,还带了丁全英的小表妹来。   这一来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丁全英和小表妹在一起来着,而且丁全英知晓他娘肯定在她自己娘家打了包票了,那就是丁全英肯定会和小表妹在一起来着。   如今丁全英都知道小仙女的身份,而且小仙女还冲着他来着,想着和小表妹肯定是不可能了。可那小表妹每日都回来献殷勤,委实是让丁全英十分的痛苦啊。   “立本,你来了,今个不要走了,留在这里吃饭吧。”   月牙今日在外头买了黄鳝回来,又将腊肉给洗了,做腊肉黄鳝吃,这可是徽州的一道名菜,傅春江的最爱,而丁全英自然也是爱吃了。   “月牙,你今日就是赶我我都不走,我要在这里待一天,哎……”   月牙愣了一下:“怎么了?你家人不是都回来了吗?立本我看你,你怎么瘦了啊,这才几天没见。”月牙关切的问。   “月牙不要提了,不打扰你做饭了,我去找仲安了。”   “那你去吧,仲安在里面习字的呢。”   丁全英说着就去寻傅春江去了,傅春江正在家里练习书法,还有就是他还在整理一些教材,月牙很是刻苦。三字经已经全部都学完了,如今已经认识不少字了,傅春江就想着给月牙做一本教材出来,让她多看看。   以前傅春江也就是说说而已,说教习月牙读书识字。没想到月牙竟是当真了,还学的很带劲,每天还练字呢。刚刚练习的时候,那字委实不好看,如今虽说也还是不好,比先前的要好得多了,月牙一直都在慢慢的进步。   “仲安,你可是要好好帮我,我最近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傅春江听到丁全英的声音,立马就将手中的笔放下了,抬头就看到丁全英朝这边走来,他也就出去了。   “怎么了?立本,可是你阿娘又啰嗦了。你阿娘如今上了年纪,有些女子上了年纪,确实啰嗦了一些,你好生哄哄她便是。”   “不是,这一次不是我阿娘了,我娘的事情那都是好办的,主要是我那小表妹,仲安是这样的……”   丁全英就将小表妹的事情告诉了傅春江,傅春江一听,皱了一下眉头。   “立本,那这件事情你可是要处理好,你也知晓你小仙女如今的身份。我想如今怕是有好些人盯着你呢,上次来寻你的,是公子湛,想来皇宫中已经有好些人知晓你的存在……” 第77章 我要成亲   丁全英自然也是知晓傅春江说的都是对的,点了点头:“仲安,你说的是,只是我那小表妹,你是不知道她,我实在是没办法。原本她还想着今日与我一道来,我果断的给拒绝了。她如今已经认定了我,我也是……”   看得出来丁全英那是一场的苦恼,傅春江瞧着他的样子:“那你就与你小表妹说清楚,想来你表妹也不是如此……”   “不不不,仲安,那是你不了解我那小表妹。我早就与她说清楚了,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怎么说?”   “她说她早就对我情根深种,就喜我。即便做不了正妻,做妾也愿意。我和小仙女,小仙女那样的身份,我岂能纳妾啊。”   纳妾在大夏也是一个普通想象,普通的寻常百姓家里纳妾的也有,只有家境尚可就行了。若是丁全英娶个寻常人家的女儿,纳妾什么的倒是也好说,可是关键小仙女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哪有驸马爷纳妾一说的。   傅春江皱眉。   “我小表妹说了,若是不能与我一起,她就要出家做姑子去。若是她真的出家做姑子了,我娘你也知道的,到时候非削了我不可。”   丁全英这个小表妹和其他人的小表妹不一样。这小表妹的娘和丁全英的娘那是亲姐妹,只是表妹的娘,也就是丁全英的姨母,所嫁非人,男人太不是东西,还嫌弃她姨母肚皮不争气。他姨母因生养小表妹的时候,身子坏了,不能再生养了。男人就将她扫地出门,将她给休了,女儿也没要。   姨母从小之后精神就不怎么正常的,一直觉得她被休的原因是因为生的是女儿,若是生的是儿子她就可以母凭子贵,就不会被休,因而就一直恨小表妹不是儿子,对她经常打骂。最终丁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将小表妹领回来样了,反正她一连三了三个小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加上丁家也不差这一口吃的,就将小表妹养在跟前了。   如今丁全英年纪也不小了,小表妹也不小了,丁母一直想要撮合丁全英和小表妹两人在一起了,打小的时候,就在表妹跟前说这些,小表妹也就认定了丁全英了。   丁全英这人开窍本来就晚了,后来遇到了小仙女之后,才有了感觉。   “到时候赐婚下来了,这事情也就解决了,立本我觉得这不算个事情。”   傅春江这事情想得也算是明白,谁人敢于皇家抗衡。   “再说,你表妹再寻一个男儿就是了,我大夏男儿多了去了,你说是吧,立本。”傅春江示意丁全英不要着急,赶紧坐下,还亲自给他倒杯水。丁全英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容易慌和他平日里可不一样。   “仲安,这对于你当然不算个事情。你不知道我这家,一大家子的,表妹又不是我亲妹妹,而是养在我家的,这若是做的不妥当,会被人戳脊梁骨给说死的。哎……”   丁全英又是一声长叹,他最近因为小表妹的事情,真的已经到了焦头烂额的程度了。   傅春江看着丁全英这个样子,“那立本你先我怎么帮你?你知道我有月牙了,我断然是不会娶你小表妹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丁全英原本还挺郁闷的在听到傅春江说这话的时候,当即就哼了一声,“仲安,你这人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就是你想娶我小表妹,我家还不一定愿意嫁给你呢。你就不要想了,我就想着找你想想办法,让我表妹对我死心。不行,这个问你不行,我得去问问月牙才是。”   “问月牙?月牙又认识你表妹,她能知道什么?”   傅春江对月牙那是异常的保护。   “月牙确实是不认识我表妹啊,可是月牙她是女孩子啊。等下我就去问月牙,怎么让一个女孩子不喜欢一个人。只要我照着样子做了,让我表妹瞧见了,我表妹不就死心了嘛?仲安你说我说的对吧。没办法,我就是如此的聪明,这都能被我想到,哈哈哈……”   丁全英不免得意了一番,说着就去找月牙。傅春江就那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丁全英起身离开,他是真的傻眼了,丁全英当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这个人太有意思了。   月牙如今还在厨房忙碌呢。之前傅春江早就吵着要吃腊肉黄鳝来着,之前都住在皇宫之中,这种菜也进不了皇宫,如今出来了,月牙也就自个儿在做。   黄鳝是她今日去菜市场新买的,如今都杀了洗净,切块。腊肉就是月牙去年冬腌制的咸肉,是她亲手腌制的腊肉。   腊肉这个东西,很多人是吃不惯的,而且各地的腊肉做法也是不同。月牙听到别人聊天的时候,原来在大夏腊肉有很多种做法,有的地方做腊肉的时候会放辣椒面,月牙虽说也喜辣,可是在腌制腊肉的时候,还只是单纯的放盐,没有加其他的佐料。   当然其他的佐料也要准备,无外乎就是一些葱姜蒜之类的,月牙这边正准备炒菜的,那边丁全英就凑了上来。   “月牙炒菜?”   “嗯,立本,厨房地方小,你就不要进来吧,你去和二爷聊聊吧,我这里又不需要你们帮忙?”月牙说着就要去生火,炒菜来着。丁全英站在那里,觉得这个时候找月牙说事也不是时候。   丁全英只好又出来了,而傅春江则是在那里忙着其他的事情。   “立本,你看着两个地方那个好一点,我准备置办一个宅子!”   如今傅春江就想着早点成亲,当然成亲之前没房子肯定不行,如今他们有钱了,在上京置办一个不大的宅子足够了。   “你要置办宅子,我看看,我觉得城北比较好,这里比较安静……”丁全英如今也将小表妹的事情放到一旁,就给傅春江分析宅子的事情。   傅春江连连点头,“嗯,我准备置办下这个宅子之后,就和月牙成婚。立本,我要成亲了。”傅春江嘴角含笑,其实他已经等了很久。   “仲安,你可想好了。月牙确实很好,我也不是说月牙不好,只是仲安你也知晓,若是想要在官场上面有所造化,以一人之力是很困难的,若是你能娶到世家贵女为妻,很多事情你就事半功倍了。”   丁全英这是把傅春江当好兄弟才这般说的,毕竟月牙乃是孤女,在傅春江的以后道路上,是无法给他助力的。   “哈哈哈,立本,我不需要。如果为了飞黄腾达,舍弃月牙,这样的官我坐着也没意思。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你放心就好了。那我就在城北买了,你最近不是不想在家里待吗?我明日就去买,你这几日就帮我搬家吧,你看可好?”   “好,非常的好,我一定来,你最好多搬几天家,放心吧。”   ——   赵琳从皇宫回到公主府,自此之后就闭门不出,任何人不见。   “公主,你怎么哭了?”   莺歌刚刚将茶泡好,送到了赵琳的身边,抬头一看就看到赵琳哭了。赵琳揉了揉眼睛:“是啊,我都这么大了,竟然还哭了。今日是我老爹的忌日,我想他了。”   “啊,公主,奴婢……”   莺歌这才想起今日却是是镇远将军叶峰的忌日,只是大夏如今记得的人不多了,就连她都忘记了。   “莺歌,你别走了,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诺。”   莺歌本想退下的,这样的时候,赵琳一般喜欢独处。   “莺歌,你羡慕我吗?我是大夏的公主,且还是唯一一个有封地的公主,从小就养在皇后名下,陛下待我也是极好。从来都是别人羡慕我,你羡慕我吗?”   莺歌不知赵琳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琳的身份确实相较于大夏很多公主要尊贵一些,甚至比大夏的一些皇子都要尊贵一些,只要她有封地,封地在陈国,陈国是一个地名,且此地还挺富饶,算是一个好地方。   “公主,其实……”   “其实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回陈阁老那处,当时和家中的一些小姐妹闹矛盾,当时大舅妈就拉着大表姐的手,让她跟我道歉,说我是大夏尊贵公主。大表姐不服气,一个劲的嚷着,说我算什么公主,我根本就不是公主。说她好羡慕我……”   赵琳一直在哭。   “后来我也陆陆续续的听到有人说羡慕我,羡慕我一个普通女子,成为了大夏的公主,而且陛下还给封地,说我如今身份尊贵。”赵琳顿了顿,她一直都在哭。   莺歌忙递上了帕子,其实莺歌也知晓赵琳这些人心里一直很苦。   “可是我好想告诉他们,这样的身份我根本就不要想,我只想要我爹娘还活着,我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拿命换给我的身份,如果她们要的话,拿去就好了,只要上天让我爹娘还活着就好了。我爹娘都不在了,我其实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虫而已。”赵琳终于哭了出来。   养女始终是养女,和亲生女儿终是不一样,虽说元德帝和明珠皇后已经做的很好了,大夏公主有的,她都有。大夏公主没有的,她也有。可是她也明显感觉元德帝和明珠皇后待她和赵雅有很大的不同,他们待她从来都是呵护的,从来没有呵斥了,而且她也无法和赵雅一样,毕竟不是亲生的。   那种寄人篱下的痛苦,无人可以体谅,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她阿爹和阿娘还活着,她还想和小的时候一样,阿爹带着他骑马,将她举得高高说:“我的琳儿真美,以后肯定是一个美人,到时候阿爹一定在军中一个选一个最骁勇善战的勇士当夫婿。”   “琳儿,莫要听你阿爹胡说,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什么军中,以后咱们琳儿可是要嫁读书人,在家中相夫教子呢。”   “夫人,为夫岂是胡说,那些文弱的读书人有什么好的,哪有我们军中男儿好……”   赵琳如今还想听到阿爹和阿娘斗嘴,只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公主,你很快就不是一个人了。你相中的驸马爷肯定会对你很好的,奴婢也瞧见他了,驸马爷看样子很是憨厚,定然不会负你。”莺歌忙在外头宽慰了几句。   “我知晓,只是驸马爷的家庭将来,他总不是一个人的。到时候免不得要磨合一下。明日你随我一道去一趟英国公府。”   “诺!” 第78章 买定婚房   第二日一早。   傅春江就领着丁全英两人去置办宅子了,宅子之前就和月牙一起瞧过了,月牙觉得挺满意的。这一次就将月牙留在家里,月牙也没有想要出去,她的嫁衣正在收工阶段,等到做好就可以出嫁了。   傅春江和丁全英两个大老爷们去置办宅子什么的,也方便了很多了,而且丁全英这人毕竟是土财主家里的儿子,在这方面有经验,买屋置地的什么,他打小就看,去那里也能给傅春江有些经验。   只是等到丁全英到了傅春江置办的宅子那边一看,就觉得这宅子外面看着还行,进去一瞧,实在是太乱了,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仲安,你说月牙满意这样的屋子,不是吧,这个也太乱了,你看这满院子的杂草,全部都长起来了,这可是要好一番拾掇的。你要买也买一个差不多的拾掇好的,到时候搬进来就能住的。”   傅春江摆了摆手,“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月牙就是喜欢这里,说到时候她能给拾掇好,还说着屋子里面还有小池子,你瞧还是活水,月牙就喜欢这个,说到时候还能在这里养鱼,在栽上莲藕什么的。还有这宅子大,屋子也多。上次我和月牙看过几个,价位和这个差不多的,都是拾掇好的,地方都没有这个大,那屋子瞧着也比这个老。这个就是没有收拾,乱了一点。”   丁全英点了点头,想起月牙的那个性子,月牙的勤快那是出了名的,很会忙,可以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的非常好,而且还爱干净,将傅春江也拾掇的很好,哪像他一个糙汉子,不说身边没个女人还真的不行。傅春江如今穿着讲究,这衣裳给洗的,在看看他,虽说家人都在,可是总是比不上傅春江。   “那仲安,如果不考虑这些原因的话,这宅子还不错。”   丁全英查看了一下,发现宅子还挺新的,采光也挺好的,只是拾掇其实难度还挺大的,不过既然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他自然也就觉得没有问题。   于是乎傅春江就和丁全英两人将这个宅子置办下来,地契和房契拿到手之后,傅春江就心安了,如今宅子给办好了,随后就要和月牙两人将这里拾掇一下,他们在上京就有家了,就有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窝了。   “仲安,明日搬家我一定来,我肯定来,你一定要在家里等我,我去帮你。”   丁全英如今也算是解开了燃眉之急,帮着傅春江搬家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而且傅春江今日还亲自去请了,加上傅春江新科状元的头衔,丁家的人自然是欢迎了。   “仲安,你来了。你如今可是状元郎,你可成婚呢?要是还没有成婚,大娘给你介绍个!”丁母那日逮到傅春江,自然是要盘问一下。有些女子,一上了年纪,平时也无其他事情做,就喜欢给人做媒。   “成婚了,大娘我已经成婚了,我怎么可能没有成婚呢?大娘我来,就是和你说一声。最近我搬家,立本估计要到我那里帮个忙。大娘你不会不同意吧。”   “那怎么会,立本你可是要好好帮帮仲安,你们都是绩溪老乡,又是同窗,可是要互相帮忙!”   丁全英自然是乐意,最近算是躲避了几天,而且昨日他还收到了小仙女的来信。如今他算是稳妥了,小仙女也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这下子丁全英已经没有丝毫的顾虑,就等着元德帝赐婚了。至于小表妹的事情到时候在处理。目前为止他是能躲就躲。   ——   傅春江回到家里,买了一只烤鸡回去,觉得月牙需要补一补。等到她到家的时候,月牙已经将饭菜都做好了,就知道她会这样。   “烤鸡,月牙今天我们加餐!”   傅春江说着就将烤鸡放到了桌子上,月牙顺手端了一盆水给傅春江洗手,随后两个人就坐了下来。   “月牙,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傅春江十分高兴的就将房契和地契放到了月牙的面前,月牙接过去一看,如今的月牙识字不少了,这些基本的她都看得懂。她看了,小脸都笑出花来了。   “真的买了。”   “那可不是真的,买了,都付清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天我和立本一起去的。立本还说咱们那个宅子就是太乱了一点。”   月牙一听,当即就乐了。   “乱点没啥,到时候收拾一下就好了,等着明天我先去收拾两间屋子咱们自住,然后将这房子给退了,以后那宅子我在好生拾掇一点。很快的,那宅子就是草长得有点多,到时候我来就可以。等到拾掇起来,到时候咱家也可以见客,你也请人来家里做客。”   月牙总觉得如今这个地方,傅春江以后肯定是要做官的,这里肯定是不行,也就是丁全英这种知根知底的人,不会在乎。其他人肯定会在乎的,以后傅春江也是体面人了,那和其他人自是不同了。   “月牙,到时候咱们一起拾掇,其实我觉得可以就先收拾一家自主了,咱们不要分屋住了。”   月牙一听,就知道傅春江到底打的什么心思了,“好了,二爷吃饭了,再不吃都冷了。”   傅春江点了点头,就给月牙扯了一个大鸡腿。“月牙,鸡腿给你,多吃一点。”月牙朝着他嘿嘿一笑:“那我们明天搬家?”   “搬家,明天就搬家!”   ——   英国公府。   陈阁老正在闭着眼睛养神呢。   “爹,你命我去查的傅春江,我给你查了。他没什么来路,家人都没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好像也没人支持他什么。”说话的是陈阁老的儿子——陈朗,他是武将,最近在调回来。   “家人都没了?父母双亲,兄弟姊妹都没了?”   “都没了,他父母早就不在了,唯一一个大哥也在几年前过世了,如今他们傅家活的也就他一个。他是父母这一辈才迁到绩溪来的,因而祖辈也无从考,就他一个人。   “原是这样,难怪他会如此,敢情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难怪他什么都敢干。如今太子都应他被废,这人不寻常啊。”陈阁老捋了捋胡子,微微的颔首。   其实谁当太子对于他们不败陈家而言,根本就没有影响。他们不败陈家只忠于大夏皇室,至于皇室里面谁当太子,谁主天下,那是他们的事情。想当初承光帝一丝,太子式微,其他诸王斗的那般厉害,他们陈家也就在一旁看着。他们只要守护好大夏边境就好了,至于内部如何斗,总会出现一个结果的,他们只认最后的胜利者。   后来元德帝上台了,也没有对他们陈家怎么样。至于如今太子政被废,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陈阁老没想到太子政这么快就废了,也罢了。他那样的人当皇帝也是不行。   “爹,接下来的太子之位会是谁?公子湛?”   “这为父也不知晓,朗儿你心性耿直,切莫掺和立太子之事,也不要提议任何为太子。即便陛下属意公子湛,也不应该是由我们陈家提出,你可知晓?”   “嗯,为何?爹为何不能提?”   陈朗涉世自然比不上历经三朝的陈阁老了,陈阁老就坐在那里,手里拿起莲花百叶茶盏,“你知道大文臣解缙当年一句“好圣孙”来说服永乐帝朱棣终于下定了决心,立朱高炽为太子。结果呢?他什么下场,你已经知晓吧。”   陈朗自然是知晓解缙是被埋入雪堆冻死的,而解缙此人官至内阁首辅,最后以“无人臣礼”被弄死了,其中就是朱高煦进谗言的,而为何朱高煦会进谗言呢?就是因为当初解缙的话,让永乐帝立了朱高炽为太子,让他当不了太子了,怀恨在心,于是就打击报复了。   “如今太子虽说是被废了,可他到底是元德帝的亲子,自古都有废太子重新被立的,凡是都有可能。太子的后面可是崔家,而且如今淑妃娘娘肚子还有一个,这一切都没有定下呢。我们陈家从来不参与这些,你也莫要参加。”   “多谢父亲大人提点,孩儿如今算是明白了。”   “知道就好。怎的今日琳儿还没有过来,不是说她今日要来寻我吗?我也好些日子没有见琳儿,琳儿如今是越来越懂事了。”   陈阁老对于他这个外孙女十分的满意,觉得赵琳很识大体,待人接物都很有规矩。   “应该到了。”   “回阁老,陈国公主到了。”   “让她进来吧。”   赵琳刚刚到英国公府,今日她是特意来瞧陈阁老了,再过几日就要赐婚了,其实她也挺紧张的,一旦被赐婚,那可就真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了。赵琳也不想自己后悔,就想着出来走走。   “琳儿,你来了,来人快点看茶。”   赵琳忙上前给陈阁老见礼,如今赵琳的身份乃是公主,陈阁老自然不能让她见礼了,两人寒暄了一番,陈阁老直接就说了:“丁全英人还不错,姥爷已经派人给你查了,家世清白,家里还有兄弟两人,他若是尚公主,倒是也没什么影响。”   陈阁老对于女儿留下的这个孤女,也是疼惜了,这孩子六岁了就无父无母,虽说养在皇后名下,可终究不是皇后的孩子,陈阁老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姥爷,你对我真好,你也查了丁全英,觉得他可以是吧。早过几日陛下就要赐婚了,我……”   “琳儿既然已经选择好了,那就定下来吧。丁全英适合你,你和他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很是轻松。我想你父母若是在,也是想要你过的轻松一些。”   赵琳点了点头,她也是下定决心了。   转眼间,元德帝终于召见了傅春江和丁全英他们,要放官了。傅春江此时和丁全英两人就站在金銮殿上面,十分的好奇,他们两个人能得个什么官。   元德帝这个人是一个十分有个性的皇帝,他有些事情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放官。   “仲安,你紧张不?我有点紧张呢?你说陛下会赐婚吗?”   丁全英根本就不关心当什么官,他如今就想着能和小仙女在一起。   “肯定赐婚,立本你可是要站住了,不要晕了!” 第79章 二爷当官   相较于傅春江的调侃和轻松,丁全英十分的紧张,手心都是汗。无人可以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他是那么的紧张,乃至于他根本就不知道将手往那里放的好。他局促的站在那里,丁全英不知道此时赵琳一如先前那样,一直站在帷幕里面看着她,赵琳其实也挺紧张的,她害怕出现纰漏,甚至害怕赵湛会出来捣乱。   只是赵湛如今根本就无暇来想这件事情,他早就被元德帝派出去了,去处理黄河改道的事情。这是一项关乎民生的大事情,赵湛不敢怠慢,当然他也没有想到元德帝这么快就赐婚了,毕竟以以往的惯例。赐婚的事情都要推后,赵湛都已经算好了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而且他还想趁着这一次处理好黄河的事情,让元德帝对他刮目相看,同时也想赵琳可以重新审视他,他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皇子。   赵湛离开的时候,也曾特意去寻过赵琳,只是赵琳都推说身体不爽不方便见客,直接就没见。后来赵湛也意识到怕是赵琳害怕了,赵琳的小心翼翼他早就看在眼里。   赵湛很小的时候,很是调皮,赵琳刚刚入宫的时候,他见过,是一个十足的脏丫头,浑身都脏兮兮的。当时赵湛一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毕竟从未见过那么脏的小姑娘,他身上那么的干净,生怕靠近她脏了衣裳。   “脏丫头,离我远一点,离我母后也远一点。”   赵湛趁着众人不备,都在准备迎接赵琳的时候,在她的耳边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当时赵琳就抬头看了赵湛一眼,也不哭不闹的,就那么看着他。赵湛就在那个时候被她看的莫名的心慌。   “皇后娘娘,叶峰将军和夫人都双双牺牲了。这是他们的女儿叶琳,今年方才六岁,被将军手下护着送出来的。那手下也身受重伤,太医院的人正在紧急救治,陛下让老奴将孩子送到您跟前,皇后您看……”   “本宫知晓。琳儿,你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娘亲。来人,快打热水来。”   明珠皇后说着就上前拉住了当时的叶琳,一点都没有嫌弃她的脏乱,还给她洗漱。叶琳刚刚进来的时候,嘴巴都被冻的乌青,后来洗漱了之后,头发也梳开了。赵湛再次见到赵琳的时候,才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小脸也是白白的,换上锦姐姐的衣裳,瞧着也很舒服。   赵湛从那个时候就后悔了,他不应该那么说她的,那个时候他也已经渐渐懂事了,知晓她的父母都没有了,都战死沙场了,父皇将她收为义女养在跟前。以后她都会一直生活在这里。赵湛那个时候其实心里蛮高兴了。   只是因第一次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一直都离他远远的。好在当时有赵雅,一直跟着他的屁股之后:“湛哥哥,湛哥哥的叫着。”   赵琳渴望揉入他们其中,赵雅对她很是友好,一直喊她:“琳姐姐,还经常牵着她的手到处去玩。”   那日赵湛还记得,赵琳很想要御花园凤凰花,凤凰花树很高,她就很想要,觉得凤凰花很美。当时赵湛就自告奋勇的爬上树去摘,只是摘到的时候,他存心想要去逗一逗赵琳。   因为赵琳从未喊过他一声湛哥哥,也从未求过他,更没有亲近他。赵湛就特别想要和赵琳亲近一下,想要和她成为伙伴,就将凤凰花放在手上。   “琳妹妹,你喊我一声湛哥哥,我就将这凤凰花给你好不好?”   赵琳诧异的看着他,此时赵雅的手上已经有一大朵凤凰花,都是赵湛给她摘得。赵琳牙齿咬着嘴唇,赵湛扬了扬手中的凤凰花,就是不给她。赵琳的眼泪就在眼里打转,让赵湛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赵琳压根就没有去搭理他,而是自己选择爬树,自己去摘凤凰花了,结果不幸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赵琳从树上摔下来了,摔断了胳膊。   等到宫人们找到他们已经太晚了,赵琳即便是摔断了胳膊,也没有哭,更没有闹,只是请了太医诊治了一下。太医瞧了之后,给打了夹板,让在宫里静养。   这件事情后来很是严重,元德帝知晓了之后,那是雷霆大怒,直接就将赵湛给痛打了一顿。元德帝亲自动的手,无人敢拦,明珠皇后只能在一旁瞧着。   后来还是陈阁老进宫来劝下来了,从那之后赵湛也和赵琳一样,两人都在宫里静养。   “湛哥哥,你没事吧,都怪琳儿不好,我不应该那么任性的,你还疼不疼?”   原本赵湛以为赵琳这一辈子都不会离他了呢,没想到的是赵琳竟然还主动来找她,她就带着那打了夹板的胳膊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就躺在床上。屁股朝上,因为元德帝打的太狠了,就是光屁股摸得药,上面也没有盖什么。只是当时已经有十多岁的他,已经知道羞了。   “琳妹妹,你背过身子好不好,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赵琳都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他那么说,也就十分配合的背过身去了。赵湛当时的速度那也是真的非常的快,直接就扯了被子给自己盖上,自然很是疼了,可是当赵琳走进来的时候,他竟是一点都不疼了。   “湛哥哥,你……”   “我没事的,我是男子汉,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情呢?当时都是怪我不好,早把凤凰花给你就好了,等我好了,我再去给你摘花去。”赵湛冲着赵琳露出了笑容。   只是他这么一笑,加上盖着被子,方才身子也动了一下,屁股那边是真的疼,他浑身不经一颤。   “不用了,不用了,父皇命人给我采了很多凤凰花。只是我觉得凤凰花还是开在树上比较好看,摘下来的放在家中几日就谢了。”   元德帝为了弥补赵琳,差不多将整棵树的凤凰花都给采到的宫里,而且每日都去查看她的伤势,还亲自给她换药。即便元德帝有事情忙不过来,那换药的活计也是明珠皇后自己来。   赵琳知道,即使赵湛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赵湛的药要不就是太医给换,还有就是宫人给换了,唯有她是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两人亲自给换,两人对她的重视,是羡煞旁人。   “这倒也是,花在树上确实是开的长远一点。琳妹妹你还疼吗?”   “不疼了,太医说我很快就好了。”   从那之后赵琳和赵湛两人的感情日益变好,两人也经常结伴玩耍,有时候和赵雅一起,有时候就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赵湛也是从那个时候觉得赵琳与其他女子不同。   如今的赵琳就坐在帷幕之后,放官基本上就要结束了,不出意外,傅春江是翰林修撰,这个职务在傅春江的意料之中,其他人也陆续放完官了,唯有丁全英没有。   丁全英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在想难道是元德帝将他给忘记了,显然不会吧,元德帝那样的人,岂会将他给忘记了。   “丁全英接旨!”   就在丁全英还在思考他没有官做的事后,终于听到他的名字,忙跪了下来。   “学生接旨!”   不出意外,这是赐婚的圣旨。丁全英真的被召为驸马,赐婚的对象是陈国公主,在场有不少人哗然,毕竟丁全英只是二甲第九名,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最多也只是一个庶吉士。怎么会成为驸马爷呢?毕竟傅春江都没有成为驸马爷,他竟然是的。在场的人实在是搞不懂元德帝这赐婚怎么赐的。只不过既然是元德帝开口了,既然无人敢去质疑了。   丁全英自然是高兴了,他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见元德帝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敢直视元德帝,忙就将头给低下来了。心里那是暖暖的,总算是定下来了。   等到这事情都接触之后,说是三日之后,还有琼林宴,到时候再聚聚,大家都可以先回去了。傅春江和丁全英两人那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当然最高兴的那股人肯定是严祭酒了。   毕竟傅春江和丁全英那都是他的学生,而且还是都来自绩溪,算是同乡。如今傅春江是翰林修撰,丁全英被召为驸马,这两人将来都会了不得。尤其是傅春江此人,那真的是少年天才,怕会是第二个崔浩。   崔浩如今是吏部尚书,老爹是内阁首辅崔泽,崔浩也是一个实力派,在大夏举贤不避亲,当初崔泽举荐崔浩的时候,严高也是赞同的,毕竟人家实力放在那里,陈阁老也没有反对。   而傅春江绝对是有当年崔浩之才了,只是缺乏一个崔泽首辅来举荐而已,而他严高马上也要混进内阁了,当年当不当得上首辅不好说,可是若是得了傅春江这么一枚干将,总不是坏事情了。   “那就恭喜老爷了,老爷可给曾夫子写信了,告知他这个好消息!”   陈氏一瞧严高回来,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今日定是有好事情,一问之下,原来是傅春江和丁全英这一次都很不错。丁全英被选为驸马,而且还是陈国公主的驸马,那将来肯定是显贵。只是既是选为驸马了,在官场上面多半都是闲职,不太会成为朝廷重臣了,倒是傅春江之前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元德帝还给了他翰林修撰这个职务,足见元德帝还是挺好看他的。   “对,为夫倒是忘了这一茬了,还是夫人好记性。来,为夫即刻给夫子写封信,告知他好消息。等着明年若是得了空,为夫也要回去瞧瞧曾夫子了,好些年都不见了。”   严高的家境虽说要比傅春江好一些,可也是普通的农家子出身,当时曾夫子对他帮助也很大,曾夫子当真是一个好夫子,如今傅春江有出息自然是要告知一声。   曾夫子其实早就得知傅春江考中了状元,连中三元,大夏第一人。而他这个当先生的,那也是与有荣焉,当然他在白鹿书院的地位如今有高了一层,而白鹿书院也是到处宣传了,傅春江那就是活招牌。   曾师母在家里也是知晓,逢人便说:“仲安那孩子我早就知道他会成长,对待我这个不读书的妇人都是极为有礼。如今总算是熬出来了。”   傅春江如今则是早早的回去,他要赶回去告诉他的小月牙,放官了,应该马上就可以洞房吧。 第80章 打情骂俏   傅春江如今算是春风得意,现在就急着赶回去了,没想到那边马永贺竟是要邀请他一起吃饭。傅春江知晓马永贺这个性子,又想到以后他和马永贺还要一起共事的来着。   “啊,今天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家还有人在家,我需要回去知会她一声,才能回来。”傅春江想着月牙肯定在家里等着急了,就想着早点将好消息告诉月牙。   “这可以,那我在南烟斋设宴,还请仲安兄你赏脸。我们等你。”   “我们?还有其他人?”   “还有榜眼长安兄也在。我们三人一起聚聚。”   傅春江点了点头,想着榜眼沈在也是特别有意思的人。   “那成,等我先回去与家人说一声。”   傅春江如今真的是着急了,就想现在就见到月牙,然后将放官的事情告诉她。想来月牙肯定在家里等着他,等到傅春江回到家中的时候,果然发现月牙在家里。   只是月牙如今也是各种忙碌,这不刚刚将嫁衣给做好了,就在家里拾掇家里了。月牙这人做事情就是细致,而且肯吃苦。而且这家里的活计呢,月牙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帮手,这都是亲力亲为的。不说先前瞧着都不怎么样的房子,如今到月牙手上,给拾掇了一些,那可是有模有样的。   月牙还想着手头上还有些余钱,等着明日去添置一下家具,这家就算是齐整了。   “月牙,月牙!”   傅春江这人还没有到家,就已经喊出声来,月牙正在锄地呢。月牙知晓上京那些名门大户什么的,家里都是种花养草的。月牙觉得暂时他们家里还不行,整个花园就太奢侈了,弄个小花圃还行,剩下的月牙就准备将它弄成菜地,那样就可以自己种地了。自己种地自给自足,而且吃的还放心。   月牙准备在这里面置办个一个小菜地,重点时令蔬菜什么的,到时候自己在家里搭理的。想着傅春江放官了,她也不用做农活了,只是已经习惯忙碌的她,真的让她做官太太的话,这一时半会还转不过来呢。   “二爷,你回来了。”   月牙转过身,就瞧见傅春江满头大汗的,这是一路跑回来的,瞧着他脸色不错,想必是得了一个不错的差事。不过月牙也猜到了,毕竟傅春江如此的有才华,还是新科状元,连中三元,若是放官他肯定是最好的。   “回来了,月牙,放官了,我是翰林院修撰,算是从六品,官职不大,也是一个差事,而且在翰林院,以后发展机会还是很大。月牙……”说着傅春江就将手搭在月牙的肩膀上。   最近傅春江长得很快,又长高了不少,其实月牙也长高了一些。月牙其实不爱,要比寻常的大夏女子要高一点,可是和傅春江那就没法比了。傅春江长得好,也长得高挑的,在一众学子里面显得特别的出众。这古人做官那真的是要看脸的,傅春江这张脸在加上他的才华也决定他在官场上面鱼如得水。   当然前提是他不犯错误,没有站错队的情况下,只是这世间哪有事事尽如人意呢,总是有些波澜。如今的傅春江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多,他现在就想要和月牙将日子过好。   “没事,有个事情做就好了,比回家种地好点。种地太苦了,你这身板也不适合种地。得了官职就好了,咱们如今也有宅子了,钱够花销就行了。还有我呢?”   月牙要求的并不多,只要和傅春江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她都不愿意。主要傅春江这个人是一个好男人,知冷热,体恤她,对她那是真的好。这男人官做的再大,家里再有钱,他要是不知道心疼人,那嫁给他也是苦的。再说傅春江一看以后就是会飞黄腾达的人。自从傅春江病好了之后,傅家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了。   月牙觉得老天爷待她挺好的,当初若是没有替嫁的事情,她怕这一辈子只能是李家的一个小丫鬟,运气好点也就嫁给府里的一个管事的,哪能和现在比啊。   “月牙,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虽说翰林院修撰只是从六品,可是他是天子近臣,以后很多事情我与你慢慢说。月牙你看宅子拾掇的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成婚了?”   月牙一下子就笑了:“嗯,选个日子吧。”   月牙在这个时候也不扭捏,反正她喜欢傅春江的,而且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成婚了好好过日子,只要她一心一意待傅春江好,两个人好好过就行了,反正月牙问心无愧,有人要说就随便让他们说便是,反正这世上无人不被人说。   就如同当初马大姐说对,这要太在乎脸面了,到时候吃亏的就是自己。   “那我就去选日子,月牙我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马探花约我和沈榜眼一起吃饭,在南烟斋。”   “那你去吧,你们三个确实是需要经常联系,都是同科的,去吧,我在家里自个弄就好。”   月牙对这个倒是不反对。   “对了,月牙带会让立本肯定要来,你就让他在家里等我就行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傅春江没有具体说什么,就简单的交代了月牙几句。   月牙自然是点了点头,傅春江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月牙自己在家里做饭就简单了,很快就搞定了,自己给自己烙了一个鸡蛋饼也就填饱肚子了。   “仲安……”   月牙听到声音就出去了就去给丁全英开门。   “立本你来了,仲安出去了,说是你来了,就去书房等他。”   “哦哦哦,那他可说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找他有急事,十万火急啊,我表妹她……”   月牙一头雾水了,她还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上次丁全英也没有来得及和他说。这突然来这么一句话,月牙不免就想多了,毕竟傅春江这人一看就是一表人才,若是丁全英表妹思慕傅春江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月牙这人呢,怎么说呢。虽说大夏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身为女人还是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表妹瞧上仲安了?”   丁全英一听这架势,那肯定是月牙给误会了,赶忙就一拍脑袋就和月牙说:“月牙你不要误会,仲安和我小表妹根本就不认识。我小表妹是瞧上我了,我是苦不堪言啊。”   月牙一听,这就更加奇怪了:“立本,你不是还未成婚吗?若是你小表妹待你好,你们两人又见过,亲上加亲不是也挺好的,这知根知底的。总比从外头随便说一个姑娘家强。”   月牙这说的可就是大实话了。她以前在大甲塘村的时候,都说女怕嫁错郎,这男也怕娶错媳妇。虽说大夏男尊女卑,娶媳妇也能休妻的。可是那都是对于达官贵人家里,亦或者家里有些小钱,不愁吃喝的人家。这寻常百姓人家,那男儿娶错了媳妇,若是休妻再娶,总是不划算的,落人口实不说,就管银钱上面也是划不来的。   这若是娶错了媳妇,那真的可以闹得家宅不宁。而且大夏对女子也有一定的保护,“三不去”之类的,还有就是即便要休妻,那也是要有个说法,没个说法那也是不行的,也要理由正当,不然是要被人给闹得。   “月牙,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对我的小表妹没那个心思。而且我被赐婚了,马上就是大夏驸马爷了,小仙女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和陈国公主那是两情相悦的,如今我小表妹这个事情……”   月牙现在才想起这一茬子来,是啊,他是大夏驸马爷,是要和他的小仙女在一起的,最主要的是,丁全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纳妾,小表妹没有任何的希望,这可是元德帝的赐婚。   “这倒也是,那你小表妹应该知道吧。虽说这有点难,那也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吧,这大夏男儿多了去了。如今她有个驸马表哥,将来还愁找不到好人家嘛。”   月牙知晓这对于小表妹确实是有点残忍,可是这事情若是看开了就行了。想当初她也十分不愿意嫁到傅家来,嫁给一个将死的人,也反抗过,被打着上了花轿。   可是后来去了傅家之后,觉得最不济就是等着傅春海死了,自个儿跑路。后来因傅春江待她好,她才留下来的。不然她也早跑了,又不是傻子,谁愿意那么苦。   “月牙,你是不知道我表妹那个性,她就认准我了,如今她什么话都不说,整日在那里哭哭啼啼。我娘现在也一句话都不说,就在那里看着表妹,生怕她寻短见。”   “这么严重,不是吧,你表妹怕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这世上哪有事事尽如人意的呢。再说大夏男儿多了去了。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她也争不过公主。”   “月牙话是这么说的,若是今日被赐婚的是仲安,月牙你会怎么办?”   丁全英忍不住的反问了月牙一句。   “那要看仲安的意思了。若是仲安和你一样,也心悦公主,那我能怎么办?就算再喜欢仲安,那也是知难而退。想仲安也不会让我空手离开,总会给我一点钱吧,到时候我在寻一个好儿郎嫁了就是的了。反正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多了去了。”   “月牙你真的这么想,你不会为仲安要死要活的,你……”   丁全英现在对月牙那真的是刮目相看了,月牙看了丁全英一眼:“你说的那种仲安都不爱我了和别的女人好了,我傻啊,我为他要死要活的,我还要好好活着呢。”   丁全英一听,平日里真的是小瞧了月牙,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月牙。不过月牙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月牙,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好了。立本你不要黑我。我和月牙马上就要成婚了,婚书都入籍了,月牙是我夫人。你就是我的损友,我才出去这一会儿,你就变着法子黑我啊。”   傅春江一回来,就听到月牙不要和他过了,这还了得。他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眼瞅着就要成亲了,马上就可以洞房花烛,抱着月牙快乐似神仙了。   “呀,仲安你回来了吗,你是误会了。我没有黑你,月牙那只是假设来着,我和月牙是说我小表妹的事情。上次和你说的小表妹的事情,如今倒是好了,她也不说要嫁给我了,因知晓那是不可能了。今日得了消息一直在家里哭了,还嚷着要出家做姑子,若是有人拦着她,她就不活了。如今我成罪人了,你也知晓我阿娘一直将她当亲闺女养着,如今我那是里外不是人了。”   丁全英觉得他自己受点委屈那是没啥,关键是小表妹不能有事情,还有就是将来小仙女也是来见过他父母的。虽说她贵为公主,可是若是到时候他阿娘与小仙女不对付的话,将来难免也是家宅不宁呢。   傅春江一听,就看了月牙一眼,虽说月牙方才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他也是赞成的,可是亲耳听到月牙这么说的话,心里还是挺那个啥的。就看了月牙一眼。   “二爷你回来了,那你和立本慢慢聊吧,你瞧立本都来这么久了,我竟然还没有给他倒茶呢?我去给你倒杯茶去。”说着月牙就出去了,果断的离开这里。   不过以傅春江的性子,难免不秋后算账。   傅春江正准备说话呢,月牙早就跑的没影了,他只好坐下来,应对丁全英了。   “立本,你要相信我,你小表妹不会出家当姑子也不会寻短见的。她这是典型的雷声大,雨水小。真正要寻短见的人,一般都是不声不响的就去做了,整日嚷着的人,多半都是不想死的。也就说给你们听听。我虽说没有见过你小表妹……”傅春江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她那性子我也不喜,即便没有公主,你要是娶她,我都劝你三思,太极端。”   “嗯?”   丁全英愣了一会儿。   “仲安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拒绝的干脆一点,认定了小仙女就是小仙女了,这种事情千万不要瞻前顾后的,拖泥带水的。至于你小表妹那边,你也管不着。反正你和她一无婚约,二来你也不喜她。不要去安慰她什么,只会让她陷得更深。”   “仲安,那是不是太狠了?她毕竟是我表妹啊?”   “那你就对她好点就是的了,我不反对。”   丁全英被傅春江这么一说,也是无话了。   ——   丁母就在家里安慰小表妹,其实丁母怎么说呢,她其实心里挺高兴的,毕竟陈国公主在大夏还是大名鼎鼎的,有自己的封地,而且人据说长得也不错,而且公主是她儿媳,将来他们整个家族都上去了,而且丁全英瞧着也喜欢公主。至于虽说丁母也心疼小表妹,只是到底还是不是她的亲女儿。   这个时候区别就出来了,丁母还是为丁全英想的。   “芳芳啊,你也别哭了。那可是陛下赐婚,你瞧姨母也是没有办法,将来你表哥那可是驸马爷了,这纳妾自是不能了。不过姨母肯定给你说一个好人家。你就放心吧,我们家芳芳长得这般的好,就在上京找,给你找一个上京的世家子弟,姨母在给你陪嫁丰厚点,将来你过的也不会差的。”   丁母也开始劝小表妹放弃了,可小表妹还在那里哭着。   “姨母,可是我就喜欢立本表哥怎么办?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了,姨母你以前不是也说过吗?将来我和立本表哥肯定会在一起,你说过的。”小表妹这个人认死理,她觉得丁母既然说过,家就是有口头婚约。   “可是那也是陛下赐婚啊,你让姨母怎么做,抗旨吗?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难不成你想要你表哥没命吗?”丁母已经隐隐有些不悦了。她以前因膝下没有女儿,对待小表妹那也是真的好,真的当自个儿女儿养。   小表妹似乎也早就将自己当丁母的女儿,在这丁家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外人,一直以为她是丁家的小姐。然而事实上,她和赵琳一样寄人篱下。   只是小表妹似乎没有赵琳那种觉悟,她将丁母对她的好都当做理所当然。   “姨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我就是很喜欢表哥,若是不能嫁给表哥,那我就去做姑子去。我……”   丁母这一次没有接话了,以前没有被赐婚的时候,丁母还会接话,大致的意思就是一定会给小表妹做主的,立本肯定会娶她之类的,如今被赐婚了。   陈国公主和小表妹那么一对比,丁母就是眼瞎了也会选择公主了,一旦丁全英和公主在一起了,他们丁家就是皇亲国戚,一飞冲天,以后那可是今非昔比了。   而丁全英娶了小表妹呢,以丁全英二甲出身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呢。   小表妹以为丁母会劝她,没想到丁母一言不发。   “姨母我明日就去做姑子。”   “哎,芳芳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你既是想去做姑子,明日姨母就陪你一起去寻一个好一点的尼姑庵,你去便是了。你娘亲那边,我去与她说。抗旨这个事情,姨母是真的不敢,我丁家上上下下将近一百口人,可都是要活命的。”丁母直接不管了。   丁母是什么人啊,那可都是人精,平素宠小表妹的时候,那自然是很宠的,可是觉得不宠,想开了那也立马就想开了。又不是自己亲生的,丁母也不傻,犯不着为外甥女丢了自己儿子。   小表妹吃惊的看着丁母,傻眼了。   ——   丁全英被傅春江劝慰了一番,觉得也只能这么办了,和他又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月牙,我走了。”   “立本这么快就走了,你留下来吃顿晚饭吗?要不你今晚住在这里就也成啊。我都开始做饭了。”月牙因今天说了不该说的话,想着傅春江那个性,能晚面对就晚面对了。   “月牙你这么早就做晚饭了,这才刚刚下午呢。月牙今天就不了,我要赶着回去处理小表妹的事情,改日吧,改日我一定来。月牙我走了。”说完丁全英就走了。   月牙只好在厨房磨磨蹭蹭的不出去,现在月牙也觉得丁全英这个人忒不靠谱了,还有傅春江怎么回来这么的早呢,这吃饭不是要吃的慢一点嘛。   “月牙啊!”   傅春江说着就走到了厨房里面,如今是方便多了,整个宅子都是他们的,也没有旁人,方才傅春江特意去将大门给闩上了,就是害怕丁全英这个人不靠谱,去而折返,破坏了他的好事情。   丁全英这个人经常敢这样的事情,不得不留有一手。   “哈哈,二爷你这一次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饭吃的还好吧。”月牙嘿嘿的笑了笑,傅春江就那么一步步的走向了月牙,月牙自然就往后退了。   “月牙,刚才和立本说的那可都是心里话吧。”   “二爷,你瞧刚才不都是假设吗?你还不知道我吗?我那也只是……”月牙编不下去了,傅春江忙上前几步,一把就将月牙圈在怀里,就捧着月牙的脸。   “月牙,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我怎么会不喜欢你,而去喜欢其他女子呢。其他女子哪里有你好。就是她是公主,我也瞧不上。”傅春江捧着月牙的脸就亲了一通。   月牙如今胆子也大了,反正都已经入籍了,早就是一家子了。   “我知道了,二爷你待我好。当初若不是瞧着你对我好,我是真的跑了,二爷其实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无私,我有私心。”   傅春江摸了摸月牙的头,揉了揉她的头发。   “月牙,这有什么,你有私心是好的。月牙,不要离开我。我们会在一起好好的,还要生个孩子。”月牙低踮起脚尖就直接吻了傅春江一下:“嗯,好。”   “月牙,那我们现在就去选日子,你觉得那天好,我们就那天好。”   “仲安,可惜我不知道我的八字,这样是不是不好?”   一般成婚的时候都要问八字,找个人合一下。   “有什么不好的,你要不知道你们家二爷我可是人称半仙,我掐指一算。月牙你命带富贵,将来定是诰命夫人。月牙你可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赌约,我可是记得好好的,我们还立了字据呢!”   月牙一听差点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月牙现在算是发现了,那就是傅春江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贼,他早就给她下了套。如今月牙也相信,以傅春江的才能,她还真的是有可能成为诰命夫人。   “仲安,你这人就是不正经,整天就想着给我下套,哼,今晚晚饭你来做吧。”月牙直接就转过身去了。   “小月牙,你这瞧瞧,你瞧瞧,你这小脾气还上来了,当初我可是问了你很多遍,问你想好了没有?当初月牙你可是信誓旦旦的。怎么月牙,你现在是直接认了,觉得我赢了是不是?”   傅春江就再次逗月牙。   “哼,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二爷你把锅给刷了,我,我去读书去了。”月牙说着转身就往书房去了,傅春江掀开锅盖一看,哪里需要刷锅,忙追了上去。   如今月牙自己在家里习字,她最近已经开始学诗句,偶尔也有一些感悟,只是还做不得文章来着。   月牙已经端坐在书桌前,开始练字,这一次傅春江开始给月牙研磨,他还时不时的指点月牙练字,“对,这么练,这样……”傅春江还握着月牙的手写了起来,帮着月牙找感觉。 第81章 遇到那人   丁全英一回到家中,就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对劲。丁母也没有和他出门之前时一样陪着小表妹,而是一个人在堂屋里面悠闲的喝着茶水,身边丫鬟春杏就在那里伺候她捶腿。   “娘,表妹她……”   丁全英看着丁母这架势也不像要审他,就上前询问了一番。难道是小表妹如今想通了,若是想通了,那就好了,毕竟两人之间本就不可能,她要是能自个儿想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芳芳她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随她吧。她若是想要去当姑子,那我就去给庵堂多捐点香油钱。这若是再寻死觅活的,我就写信让她娘领她回去,我是管不了她,哎,芳芳这个样子也是怪我。怎么一点事情都不懂呢?”丁母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总觉得好心全部都被当成驴肝肺了,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养都养不熟,妥妥的一个白眼狼。   丁全英和陈国公主那可是赐婚?可是芳芳竟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这才是让丁母彻底的寒心了。她觉得芳芳这性子随了她爹,她爹也是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只顾自己呢。   “娘,你想通了。其实我挺喜欢陈国公主,娘你也知晓我们是赐婚,芳芳这事情我是真的不能。”   丁母点了点头,招了招手,示意丁全英过来,就说道:“我又不傻,你可是尚公主,将来我们丁家可是皇亲国戚。我已经差人送信给你两个哥哥,过几日等信送到了,到时候你和公主成婚了。我和你爹就和你哥哥他们过活,你和公主可是要好好的,你能帮衬就帮衬你哥哥他们。”丁母是知晓的,她就是一个乡下寻常婆子,自然不能住到公主府,将来肯定是矛盾多。   得罪公主和得罪其他媳妇就不一样了,丁母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反正她有个儿子是驸马,其他人也不敢慢待了她。   “娘……”   丁全英原本还以为他娘不讲理,会难为公主呢,没想到他娘比他想的还要周到。   “春杏啊,你先出去,我渴了,你给我倒点茶来。”   春杏就下去了。   屋子没有其他人了,丁母才说:“芳芳我这一次一并给带回去,芳芳我养大的,她的心性我都知晓,将她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免不得出岔子了。”   丁母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你和她本就没有什么,这若是真的被她闹出什么了,到时候公主入门了,就是你们夫妻两人的一根刺。芳芳这个性子如今看来,和她老爹那是一模一样。那俗话说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丁母又叹了一口气:“还是上次你爹说的一样,真的是升米恩斗米仇,我还是想办法将芳芳给送回去。”   丁母和丁全英两人在说这话。芳芳这边不是一听丁全英回来了,就要往跟前凑的。一直以来芳芳都以为丁母都是看重她的,今日许是她闹得太过了,才让丁母一时间有些厌弃她,想着她在卖乖一下,也就过去了。可是她刚刚一来,就听到丁母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自然是苦啊。   小表妹芳芳这个人要说有多坏的心思那倒是也没有,只是自小就养在丁母身边,丁母这人待她确实是很好,在府上也是小姐待遇的,渐渐的芳芳就迷失自我了,觉得自己在丁母的心目中可是要比丁全英重要了。   今日她才明白,原来她在这家里始终是个外人,到底不是丁母亲生的,说到底她只是丁母的外甥女而已。一想到丁母要将她送回她娘那边,她心就慌了。   如今芳芳的阿娘也再嫁的,再嫁原本不能生养的她,也不知道为何竟又怀上了,之后生了一个小子,嫁的男人对她娘还不错,只是能力一般,就是一个普通的手艺人,家里自然是不比丁家了。芳芳在丁家养尊处优习惯了,那打小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如今一下子回去了,且不说她娘还要不要她,就算是真的要她,回家去那份苦她也是吃不下去的。   再者她爹,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当初就因嫌弃她娘肚皮不生气,休了她娘再娶了一个小的,连生了三个女儿,后来总算是得了一个小子,根本就不缺女儿,当初将她和她娘赶出来的时候,也没要她。芳芳一想到这里,才想到自个儿的处境艰难了。这若是送了过去,她的婚事谁还会为她主张呢?她不能被送回去。   “娘,这事情你就看着办,我和公主的婚事是下个月初八,咱家该准备的也要准备了。”   丁全英觉得傅春江说的是有道理的,那就是拒绝人就要干脆利落,以前他总是瞻前顾后的,许是芳芳还认为他对她有情义呢,反而让芳芳会错意了。如今这件事情他可不能再插手了。   芳芳将丁全英和丁母的话全部都听进去了,手里则是不停的绞着帕子。   ——   赐婚的诏书下来之后,陈国公主府那也是各种的忙碌,赵琳也是,如今算是定下来,她如今也不外出了,下个月初八很快就到了,她也在家里各种拾掇。   “公主,这是英国公府给送来的,给你添妆用的。陈阁老说是晚些时候来瞧你。”   “嗯,本宫知晓,都送进库房吧,明日我去国公府瞧瞧吧。外公年事已高,让他来瞧我,委实不该。”赵琳今日心情还不错,如今赐婚的事情好的,一切都定下来的,让她心安了不少。   只是那边赵湛得了消息之后,一夜无眠。他就知晓父皇这一次突然派他来处理黄河改道的事情事出有因。他从未有处理此事的先例,且年纪尚幼,就算怎么排也轮不到他。   如今看来,元德帝只是借由黄河改道的事情将他调离上京罢了。目的怕也是害怕他扰乱赐婚,而且赵琳的婚事如此之紧,下个月初八就举行了,而如今他被黄河改道的事情给困死了,很明显下个月初八根本就无法赶回上京。再者黄河改道惠及百万民生,以他的个性,不会弃百万百姓不顾,只会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情。   赵湛只能失眠,想着以前在宫里和赵琳相处的时间。赵湛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赵琳的。   他觉得大概是那年秋天吧,那日他如同往常一样,从上书房出来,去给明珠皇后请安,就途径御花园,就想去他之前发现的一个地方瞧瞧。   御花园有个假山,假山里面有个洞,寻常的时候,无人去,那里正好他就来了兴致想要去那里瞧瞧。逮到走近之后,才听到有个人在那里哭,他就凑了上去,就听到赵琳一个人在那里哭。   一直以来赵湛都觉得赵琳是很幸福的,父皇和母后待她非常的好,比他和赵雅都要好的多,上次他挨打的时候,父皇都没来瞧过他,可是赵琳则是不同。父皇就算政务再繁忙,也会抽空去看赵琳。   可是那日看到赵琳之后,赵湛才明白了,赵琳其实一点都不快乐,她是那么的惹人怜惜,又是那么的懂事,在人前将所有的情绪都处理的很好。   “湛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赵琳一抬头就看到赵湛,当时她那长长的眼睫毛上面还沾着泪水,整个人惊慌失措了起来,觉得她自己被人戳穿了一样。   “我就是刚刚路过,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刚刚到。”   赵湛也觉得那个时候他是那么的傻,赵琳那种性子的人什么能瞒得住她呢。   “湛哥哥,今天的事情你切莫告诉父皇和母后,我只是……“   “好!”   那是他和赵琳的秘密,两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发泄一下,渐渐的两人就熟悉了。而今赵琳再也不需要那个地方,也不需要他了,她要嫁人了,而且嫁的那个人还不是他。   赵湛一个人独自望月,黯然神伤,他应该彻底的死心了吧,可是为何心有不甘呢,若是可以,可以的话……   ——   傅春江最近那是够忙的,忙的和月牙的婚事,这自己操办婚事才知晓,要买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多,主要是新买的宅子,什么都没有,都要各种置办。   “月牙,这胭脂怎么样?你试试?”   傅春江又领着月牙买胭脂水粉了,只是这一次不是上次货郎给买的不好的成色,而是上京比较好的的货了,月牙自然也上前去试试了,这辈子就接一次婚,月牙自然要好生打扮一番。胭脂水粉自然不能少了,女儿家都爱俏。   月牙就在那里选,傅春江也就陪着他,一般而言,极少有男子来胭脂水粉铺的,多半都是一些小媳妇大姑娘自己来,最多身边陪着丫鬟。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很快就买好了,月牙皮肤本来就白皙,虽说以前是做农活的,可是依然没有将她给晒黑,如今不做农活了,那必然是越来越白了。   买定了东西,傅春江就领着月牙回家去了。   “月牙,回去我给你下面条吃吧,今晚的晚饭我来做。”傅春江最近还没有上任,因而那是各种的闲,在家里也就帮着月牙练练字,捯饬一下家里。   月牙突然之间就站住了脚步,不走了。她就站在人群之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一个人。   “月牙,你想吃什么,我回去就给你做,月牙,月牙……”   傅春江喊了几声,见月牙一直都没有回应,忙停住了脚步,就开始私下寻找月牙,发现身边没有月牙的踪影,就忙回过头来,发现月牙就站在一群人外面,一动也不动。他忙就退了回去。   “月牙,你怎么了?”   傅春江也往里面看去,见到的是一个男子,脸上有块刀疤,他的身边有个差不多八岁的小女孩子,头上插了一根草。傅春江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是在卖人啊。   “月牙……”   “仲安,就是他,就是他,我找到他了,当初就是他将我卖到李家的,就是他……”月牙非常的激动,这个人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了,他脸上的刀疤就是月牙的噩梦。   “月牙,你等等,你说这个人就是你说的刀疤男是吧,就是拐你的那个男人。你不要着急,声音小点。”傅春江一下子就将月牙给搂在怀里,看向那刀疤男。   “只要十两银子,她就可以买回家了,这孩子什么都会做,将来养大了,还能当媳妇呢。” 第82章 娶他嫂子   月牙记得这样的话,当初她就是这样被这个人给卖到李家的,只是当时李家买她的时候还不需要十两,如今月牙既是找到这个人了,既然是要将这个人给抓起来,不能再让他去害人了,这些人贩子都是没有人性的,靠拐卖孩子赚钱,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二爷,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他。你看他还在害人,你说他这种人怎么还能活着,还活的这么久,老天爷怎么就不开眼将他给收了。”   月牙提到这个人就恨得牙痒痒的,这种祸害早就该收了,可如今他还在拐卖人。   “这么瘦。”   还是有人上前问价的,上京人家有钱的不少,买个丫鬟什么的,也是寻常的事情。   “不瘦,就是今年我家贫,实在无法才要卖女。这位大爷你就行行好吧,你看我这闺女人虽然是瘦了点,但是模样周正。回家好好养养,在过几年了,就张开了,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你莫不是人贩子的吧,你这女儿和你长的不像啊。”   其中人群之中有人提出质疑声了。   “我怎么会是人贩子的呢,我若是人贩子的,我直接就将这孩子卖到了青楼去了,那里给钱还多一点。这就是我亲闺女的,你们以为我舍得啊,还不是家里孩子太多了,老家有遭遇饥荒,这不是逃荒来的嘛。我是瞧着这娃跟在我身后搞不好就是饿死的命了,还请诸位大爷大娘好心收留下。这孩子长得不像我,像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如今都吃不上饭了,快饿死了,我也是没办法啊……”那人贩子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啊,月牙在一旁瞧着,这么多年就连话术都没有变一下,和当年一模一样的。   那拐子见大家还都迟疑的看着他,忙就瞪了那站在风中的小女孩一眼,说着就走到了小女孩子的身边,对着她喊道:“胖丫,我是不是你爹啊,你告诉他们。”   “是,你是我爹,是我爹。”   小女孩子说话的时候,双腿都打颤。月牙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违心的说了,都被打怕了饿怕了,这小女孩子经历的她当初也经历过了。   “你们都听到的,我确实是这孩子的爹,这孩子如今也快十岁了,什么都会做的,我都养了这么多年了,就要十两银子,你们很是划算了。再过几年,她就大了,将来出嫁什么的,也不亏。”   拐子还在说谎。月牙终于忍不住了:“你就是个拐子,她根本就不是你女儿,你就是在说谎,你……”月牙说着就上去了,那拐子那月牙这么的肯定,以为是认出了手中的小女孩子,以为是小女孩子的家里。   “你这个小娘子瞎说什么,她怎么不是我女儿了,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这个……”   “我认识你,你……”   那人一听月牙认识他,朝着月牙就是一笑,“啊,你认识我啊,,可惜我不认识你,你这个小娘子说话真搞笑。”   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那拐子趁大家不备,拔腿就跑,小女孩子他也不要了,就闪了。月牙也不管不顾的直接追了上去,傅春江一看这阵势,月牙都追了,他岂能不追了。   拐子自古以来就存在,大夏一直以来都打击者,可是这种人啊,真的是月火烧不见,春风吹又生。而且往往都是一个团队,不是一个人,好几个人一起合作的,拆散骨肉。傅春江也是见过,有的女的丢了孩子,为了找孩子,人都疯了的。而这些人贩子确实将孩子给卖了,仅仅十两银子,就让人家骨肉分离一辈子,这就是畜生才会做出的事情,说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你不要怕,您这个人贩子。你……”   月牙也是一个狠角色,她就一直追了上去,那人贩子如今上了年纪了,早就不是当年拐卖月牙似乎的人贩子了,速度也没有以前快了。他瞧着就月牙一个人追上来,就不怕了。   主要月牙跑的速度要比傅春江快得多,傅春江在跑路这方面比不过月牙的,月牙不要看她腿没有傅春江长,这速度确实极快的。尤其是这一次月牙追拐子的。   “你这小娘子,还真的是执着呢,我是拐子那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老子拐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多年了,你瞧我不是依旧活的好好的吗?你胆子倒是不小,干追我,小子们给我将她给逮住了,这一次搞得打的,这要是卖到青楼里面去,还能赚不少钱。在买进去之前,还能让兄弟们爽一爽。”   果然是一个队伍,不是一个人了。以前月牙被卖的时候,这个刀疤男还只是一个人,没想到多年未见,他已经组织了一批人了,月牙的心咯噔了一下,那是彻底的心惊和心寒,还有多少和她一样的人被拐卖了。刀疤男的队伍越是壮大,说明他拐卖的人口就越多,越多的家庭因为他而支离破碎。   月牙被堵在小巷子里面了,有几个男人围着他,那些男子看着也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月牙的眼神就好似狼看到兔子一样了,充满了猥琐。   “给我将她干趴下,敢坏了爷我的好事情。我丢了一个人,你就替她吧。”   刀疤男说着就让那些人将月牙给逮住,傅春江此时就站在刀疤男的背后,至于傅春江什么时候站过来的,刀疤男都不知道。就是现在,刀疤男如今还得意的看着被围攻的月牙,也没有发现傅春江。   “这位爷,你可知道那小娘子是谁?你打听过吗?”   傅春江对着刀疤男的背后说了一句话,此时刀疤男才意识到身后有人,下意识的回头,傅春江的匕首已经直接比在他的脖子上面。   “还不让你的人散开,不然我就割破你的脖子,让血慢慢的流,慢慢的流,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擒贼先擒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刀疤男还迟疑了一下子,傅春江的匕首就比近了几分,刀疤男吃痛。   “你们都给我散开,散开。这位大爷有话好好说。我也只是和这位小娘子开个玩笑,玩笑罢了。”   刀疤男果断的认怂了,那些人也就散开了,傅春江朝着月牙招了招手,就命她过来。月牙现在才意识到她实在是太冲动了,若不是傅春江,她今日又凶多吉少。   “二爷,就是他,他竟然还带了其他的人一起干,他这是拐卖了多少人啊。以前他就一个人。”   刀疤男听着月牙的话,不免多看了月牙一眼,显然月牙是真的认识他。而且刀疤男觉得他这人做事情做的还挺干净利落的,一般一个地方不会去两次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上京销货呢,以前从未来过上京,而且这个小娘子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月牙,你先不要着急了,等着我马上问清楚再说。”   傅春江摆了摆手,示意二爷站在他身后。   一般而言,这种成了气候的人贩子都是有保护伞的,而且刀疤男显然是不怕去见官的,说明此人的保护伞也许还和朝廷有关系。傅春江的不得不留个心眼。   月牙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听傅春江的,就站到他的身后了。   “二爷……”   傅春江朝着月牙点了点头,匕首还横在刀疤男的脖子上,并没有放下来,只是示意月牙往后退,一直往后退。就在此时突然一群官兵进来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为何持刀行凶?”   这持刀行凶的那人显然说的是傅春江了,傅春江听到这话就知道之前的猜测怕是没有错了,刀疤男看样子是真的是有背景。   “这位官爷救救小的,救救小的,小的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这人……”   果然刀疤男开始反咬傅春江一口了,傅春江瞧着这人,“既然诸位官爷来了,那这人今日我就交给你们了,等着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去拜会一下府尹大人。学生傅春江再次有礼了。”   说着傅春江就将刀疤男往那些官差那边一推,将匕首收好。那些官差这下子就傻眼了,刚才府尹大人让他们到这里来拿人,拿的这个人就是傅春江。   可是如今他们迟疑了。傅春江在上京实在是太出名了,就没人不认识他的。太子就是因为他被废的,就算太子被废了,元德帝依旧钦点他为状元,这人的来头肯定不小的,就连元德帝都没有动他,他们自然也不敢了。   “傅状元小的们一定把话带到,那么这个人小的们就先带回去了。”那些官差领着刀疤男就走了,而先前那些人也闪的没影了。月牙就站在傅春江的身边。   “二爷,今天我实在是太冲动了,我忍不住了,那人……”   “月牙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些官差原本是来抓我的,你听出来吧。你说的那个人很可能是有背景的。不过不要怕,一切有我呢。”   月牙一愣:“他不就是一个人贩子的吗?怎么还会有背景,这个…”   傅春江给她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月牙,我们回去再说,回去在说这些事情,走吧。”   ——   入夜。   崔首辅正在家里看书,崔浩就走到了书房里面,他们父子都是朝廷重臣,父子两人且都是内阁成员,崔家在大夏那也是大夏的四大家族之一。   “爹,又是傅春江,你说傅春江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我们……”   崔浩有些担心了,今日傅春江又招惹看了事情,刚刚上京府尹亲自登门将事情说明了一下。崔浩了解了之后,就让他先行回去。   “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傅春江又能和我们扯上什么关系?”   崔首辅如今只要听到傅春江这个名字头都疼,明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每次一出现就是大事情,如今太子都因为他被废了,如今怎么有扯上关系了。   “父亲事情是这样的……”   崔浩害怕隔墙有耳,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悄悄的说给了崔首辅听,崔首辅一听,脸直接冷下来了。   “傅春江当真这么说,他认识安老头子?”   安老头子就是刀疤男,可是从傅春江的个人经历来看,他和安老头子没有任何的交集,不可能认识才对。   “这个我就不知道的,爹我觉得傅春江这人处处针对我们崔家的,他就是奔着我们崔家而来的,而且这种事情极少有人知晓,定是经过查证,傅春江绝对不是一个人,他肯定是有后台,最为可恨的是,我现在竟然连他的后台都查不出来的,到底是谁?应该不是陈家吧。陈家没有理由啊。”   崔家这些年一直在外头都是有副业的,不然以他们父子两人的薪俸根本就养不起这么大的家族的,总是会有些来钱快的。其中安老头子就是崔家父子的财路之一。   当然安老头子从未见过崔家父子的,他只是最下线的一个,接头根本就不需要崔家父子出现,安老头子也不知道的上线是这两个人了,只知道他自己是有后台的人,据说后台很大,具体是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傅春江的背景,陈家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沈家和花家就更加不可能的,那会是谁呢?这世间应该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吧。今日安老头子是怎么被发现的?”   “他在上京街头卖人,被一女子给拆穿了,后来傅春江不知道就出手了。:   “被女子拆穿了,那女子是谁?和傅春江什么关系?”   崔浩迟疑了一会儿,有关于这些他根本就没有去问。他的关注点都在傅春江的身上,哪里去管什么女子呢。   “这,爹没有去问。”   “那还不快点去问。傅春江这人老夫真的是小瞧了他。他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了。这种人最是可怕,家人都死绝了,就孤身一人,又是读书人,没有出入官场,满腔热血的,最是愤世嫉俗,这种人我们不能被他给缠上,必要的时候就舍了安老头子。”   “是,爹我现在就去查。”   “去吧。”   ——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就赶回来的,当然那个被丢在路上的小女孩子,月牙也将她给领回来的,月牙看到她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一样了,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的捂住的。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那女孩子怯生生的看着月牙和傅春江,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充满了戒备。月牙很快就下好了面条,还打了一个蛋,放了几片菜叶子,再寻常不过的面条。   “吃吧。”   月牙将面条端到了女孩子的面前,女孩子抬头看着月牙,咽了咽口水,“吃吧,卖你的那人已经被抓到官府里面去了,不会回来找你了。”   那女孩子听到月牙说了这话之后,才接过碗筷来,开始吃面条,真的是饿极了,吃东西太快了。   “你慢点吃,还有很多呢,没有人跟你抢。”   月牙瞧着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这女孩子肯定和她当初一样,被饿成这样。那女孩子听到月牙说的话之后,还是一个劲在那里吃,面条还有点烫,她都不在乎。   傅春江就在一旁看着,就走到了月牙的面前,将月牙拦在怀里。   “月牙没事的,等她吃饱了,咱们在问问吧。”   月牙点了点头,如今这个时候问显然不是时候了。   “还要不要?锅里还有。”   女孩子摇了摇头,摸了摸肚皮:“我吃饱了,谢谢大哥大姐,谢谢你们。我可不可以留在你们家里?”她终于说话了。   傅春江看着月牙,月牙也看着傅春江。   “当然可以了,你留在这里没事的。你是被拐的吧,你可记得你爹娘了?”   月牙再问。   “我还记得,我是江浙人士的,我爹姓韩,母亲姓刘,我是被拐卖的,是被拐。”女孩子终于在月牙和傅春江面前说出了真话。月牙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女孩子比她好,还记得,应该是被拐的时间不长,转手也比较少,还能记得,不像她。   月牙一想到她自己,什么都记不得,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她早就想找父母,可是她什么印象都没有,如何去找呢。不过这一次找到刀疤男了,也许还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了。   “月牙,你不要着急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帮你找的,咱们慢慢找,等着明日我们再去衙门问他,你看可好?”傅春江当然明白月牙急切的心情了。   也许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父母是什么人了,这对于月牙而言诱惑性实在是太大了。   “好,二爷我可以等。二爷你说我能找到父母吗?找到他们了,他们还记得我吗?会是好结果吗?”月牙心里是没底的,主要因她是女子,大夏男尊女卑,女子什么的,有些家庭太穷了,也会将女儿拿出来卖,小子当然是自家养的。若是她是被父母给卖了呢,那找还不如不找呢。   “月牙,没事的,到时候我们问问,一切有我呢。不管你的父母能不能找到,你都是我的月牙,我还要和你成亲,咱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月牙相信我。”   傅春江这番话说完,月牙才心定了些许。   “姐姐你也是被拐了吗?被那老头子给拐的?”   小女孩子看着月牙,她今日被卖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肯定是一定会被人买了,以后的命运就惨了,可是一想到被卖也不一定是坏事情,许是遇到好人家就可以脱离魔掌了。后来月牙就突然跳出来,说安老头子是人贩子,其实小女孩子心里是暗喜的,总算是有人站出来了。   “是的,很多年前被他给拐了,都快十年了,没想到他还在做这种生意,还有人帮他,真的是……”月牙又是咬牙切齿的。   第二天一早,傅春江就领着月牙去找刀疤男了,府尹那边因没有得到崔浩的话,当然也不想开罪傅春江,还是让傅春江和刀疤男见了,刀疤男如今倒是很安静。   “你?不认识,快十年的事情,我怎么还记得?我是拐子,不过我也只是一个二道贩子而已。我不是直接拐卖人,我也是受害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牙子而已。我做生意,那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都是有契约的,我还真的不是拐子。”   安老头子的话变了,不承认直接拐卖,只承认他是二道贩子。在大夏二道贩子其实是合法的,就是在一定范围是合法的,毕竟卖身为奴的事情,在大夏也是有的。虽说这种事情也不好,有时候也会吃点官司,但是相比较于拐子而言,那罪就轻了不少。   “你说谎,你就是拐子,你不记得我了吗?九年前,你将我卖到了绩溪李家,我父母到底是谁,他们是谁?”   月牙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就挂在脸上,询问刀疤男。刀疤男努力回想了一下,他知道如今月牙不一样了,傅春江他在狱中也打听了一下,发现他竟然那个连中三元的神童,大夏史无前例第一次。这种人刀疤男开罪不起。   他想了想,只是那些事情年代实在是太过于久远了,而且他当年拐卖的人口太多了,像月牙这样的小姑娘不记得有好多了,卖给什么人都有的。   “不记得了,绩溪李家,绩溪的啊,我……”   刀疤男还在回想,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真的不记得,当初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太多了,都是我从别人手上买的,其实我也赚不了几个钱。我这人心没有那么狠,不会将你们这些姑娘家卖到窑子去,窑子里面赚钱。我只卖给大户人家的,这样对你们也好。你瞧如今你多好,你瞧你家相公对你多好,如今你都成了状元夫人了,若不是当初我,你过的还不如现在呢。”   安老头子还是那样的表情,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惧怕。   “你……”   月牙还要吼,傅春江上前拉扯了月牙一把。“月牙我们走吧,出去再说。”   就这样月牙被傅春江拉了出去,月牙有些不快:“二爷,他在说谎,他说的都不是真的,他肯定拐卖了很多人,真的,他不仅仅是二道贩子,肯定的。”   “月牙,我知道,你这样直接问,根本就问不出来什么,让我好生想想。”   ——   “大人,崔家那边来信了。”   府尹张大人忙接过打开了信,看了之后:“乖乖啦,这傅春江到底是什么背景啊,连首辅都这般待他。”   张大人看了之后就开始写回信,自然就将月牙和傅春江的事情告诉了崔家的人,崔浩看到了来信之后,脸上便是一喜:“爹,你看,傅春江这人根本就不是一身正气,他竟是娶了他嫂子的,那女子叫月牙,本来是她嫂子,前不久傅春江去入籍了,与她成婚。我先前派人去绩溪打听了,月牙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阿爹你说这个我们可以就此参他一本,他的官位铁定不保。”   崔浩早就想要惩治傅春江一番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总算逮到他的小辫子了。   “娶他嫂子?” 第83章 承欢膝下   崔浩捏着手上的信就去寻找崔首辅,崔首辅看了之后,将信捏在手上。   “真的是有意思,傅春江瞧着一表人才,不管是长相还是才学都相当的出众,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寡妇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嫂子。在我大夏虽说叔娶寡嫂,并没有明文规定。只是傅春江乃是我大夏官员,若是牵扯出来,怕是难以服众吧。对了,他大哥怎么死的?”   崔首辅也觉得傅春江这人是留不得,应该早早处理掉才是,这个人简直就是处处针对他们崔家,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傅春江竟是又找上他们崔家,崔首辅这人一般不害人,若是害人一定就一下子就将给干趴下了,让他这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据说是得病死的,具体还没有查,好像他大哥是有重疾,嫂子嫁过去,也是为了冲喜来着,原本说的是李家的三小姐。结果李家当家的不忍自个儿女儿嫁过去,就将丫鬟替嫁了。冲喜也没用,结婚一个月不到人就没了。”   “哦,这么说来?那傅春江的大哥是在他嫂子过门后不久没的,而现在傅春江和他嫂子又在一起了。你说他大哥真的是得病死的吗?会不会是被人给害死的啊?”   崔首辅说着就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崔浩,崔浩一听,当即就反应过来了。   “爹你所言极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傅春江的大哥常年生病,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傅家本就不富裕。她嫂子过门,以他大哥当时的情况,怕是也是不能人道。这嫂子和傅春江两人同住一屋檐下,这一来二往情愫暗生,被他大哥给撞见,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就动了杀心……”   崔浩说完就看向崔首辅,崔首辅捋了捋胡子,说道:“这种事情可是要讲究证据的,傅春江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你说是吧,要找到证据才是了,这没有证据诬陷朝廷命官,那可就是大罪了。”   崔首辅说完,就拿起了茶盏:“今日的老君眉味道还不错,浩儿你要好好查一查,要有证据。这证据有自然是最好的,没有你也可以创造个,慢慢来,时间长着呢。至于那安老头子就弃了吧。那种拐子,自然是要重重的罚了,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了。与我们崔家从来就无干系,你说对吧。”崔首辅说完就将茶盏放了下来。   “是,爹你说的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安老头子这人和我们崔家也无关系了,那我现在就去查,这一次一定要将傅春江给弄死,不然有些人还以为我们崔家好欺负呢。”崔浩说完就拿着信一脸得意的出去,叔嫂合谋害死兄长,那可就是大罪了,他就不信这一次傅春江可以脱罪,就让他和他那小嫂子一起去下面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   月牙一出大牢,就再也忍不住了,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月牙觉得没有人可以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她真的好想找回自己的父母,不然昨日就不会那般冲动上前去拆穿那刀疤男了,她太激动了,她以为只要找到刀疤男就可以找到自己的父母,结果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是啊,对于她而言,刀疤男是她永远的噩梦。   可是对于刀疤男而已,他只是他众多被拐的一个而已,刀疤男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都不记得她这个人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只能说明刀疤男拐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诸多她这样的女子,在他被拐卖的人中那么平平无奇,没有给他留下一点印象。   “月牙,没事的,一定可以找到你的父母的,现在你瞧人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到时候还会审问的,他现在只是不承认而已。有的是办法让她承认。月牙你不要哭了,下个月初六我们就成婚了,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月牙你总不能因为他而耽误我们的婚事,你说是吧。”   傅春江说着就将月牙给抱起来,拥着她往家里走,有些事情傅春江是瞒着月牙的。月牙这个人其实很是单纯,她虽然也经历了不少苦难了,只是这个世道比她想象中的要黑暗的多。而傅春江不想月牙见到太多肮脏的东西。刀疤男的背后肯定是有保护伞有后台的。目前在不知道保护伞是谁的情况下,傅春江为了月牙的安危着想,也是要将月牙给稳住了。   月牙这人平时其实挺稳重的,很多事情想得也多,一般不会如此的冲动。只是这一次的,是戳中了月牙最伤的事情了。月牙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父母,那种心情傅春江其实可以理解的。   谁人不想在承欢父母膝下的,月牙也想啊,月牙也想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可是这对于普通人如此简单的事情,对于月牙而言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二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我忍不住,二爷,我忍不住。”月牙还在哭,她的脑海之中一直停留在当年被拐的时候的情景,被打怕了,被饿怕了,后来到了李家,李家那些人也是好手段,自有调教丫鬟的一套法子。   如今她算是熬出头了,成为了官太太了,可是她一想到刀疤男这些年不但没死,而且还将生意做大的,就觉得彻骨的心寒,怎么可以让这种人还活着呢,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害了。   “月牙我知道,咱们回家吧,走。”   傅春江朝着搂着月牙就往家里赶去,而此时已经有人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崔浩派来的人。崔浩也已经派人去往了绩溪,要找所谓的证据,用来扳倒傅春江。   ——   转眼间就到了傅春江上任的时间,傅春江和马永贺还有沈在三人位一甲前三名,其中傅春江是翰林院修撰,而马永贺和沈在两人都是编修,三人的官职都不高,不过能够入职翰林院已经很不错的,得了一个差事,慢慢开始,反正他们都还年轻。今日第一天到职,这三人其实也就熟悉熟悉环境,正事倒是也没有让他们做。   很快一天就结束了,傅春江也就准备回家了,就在傅春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赵雅突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认识你,你叫傅春江,是新科状元。对了,你妹妹最近还好吗?本宫想要请她入宫可以吗?”   赵雅今日是特意来寻傅春江的,傅春江愣了一会儿,他妹妹?他压根就没有妹妹。后来又转念一想,赵雅说的妹妹怕就是月牙吧。   “你说月牙啊,她最近挺好的,只是如今我家中事务繁忙,怕是不能入宫。”傅春江不喜月牙入宫的,皇宫内院太过于复杂,说话稍不注意就有被杀头的危险,傅春江怎么会将月牙置于如此危险的处境呢。   “啊,她不能入宫啊,本宫还有问题要想她请教呢?那她住在何方,和你一起住吗?”赵雅还是不死心。最终傅春江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直接和赵雅说了了住处。   “那好,等着本宫寻个时间去找她便是。”   说完赵雅就离去了,赵雅最近迷上了女红,而且是越做越开心了,给元德帝绣了好几个荷包,而且荷包一个比一个绣的好,以前元德帝还带着鼓励的成分带着赵雅的荷包,如今不同了,他是认为赵雅的荷包是真的拿得出手了。   “雅儿,你也不用如此拼命了,这宫中的绣活自是有绣娘去做,你……”元德帝如今一瞧赵雅摸针线不离手,竟是开始劝她了。而赵雅笑着就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了元德帝的面前:“父皇,儿臣要给你做一件衣裳,就和民间那些女儿一样,给老爹做衣裳。父皇我的手艺如今也进步了不少,你也瞧见了是吧,来,让我给你量一下身段,给我父皇做一件衣裳。”   元德帝一听,心里自然是欢喜,觉得赵雅如今也懂事了,竟是要给他做衣裳,他自然是相当的开心,就十分配合的给赵雅为他量体裁衣。   “父皇,你的腰身确实是粗了,儿臣记得小时候父皇的腰身可没有这般粗啊。”   元德帝一听,这才是寻常人家的对话,他很喜欢这种氛围:“那是父皇老了,你小的那会儿,父皇还学那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呢。如今不行了,老了,老了。”   元德帝不经感叹了一句。   “哼,才不老呢,父皇你可是万岁爷,你不会老的。莫要说这些丧气话,父皇等我给你做新衣裳。”说着赵雅就跑去给元德帝选布料去了,而明珠皇后也在这个时候走出来了。   “雅儿最近的性子倒是沉稳了很多。”   “婠婠我确实是老了,你瞧我都有白头发了,岁月不饶人啊。”元德帝伸出手去扶住了明珠皇后的手。   “陛下你……”   明珠皇后也不知道如何去劝慰,她也老了,这人不服老也不行啊。   “我父皇承光帝就是不服老,一心想要长生不老,结果却因误食过量丹药而死。这世间本就没有长生不老。我很清楚我只是人,不是神,早晚都要走的。婠婠,若是我走在你前头,你一定要帮我看好大夏的江山,我信你。”元德帝就一直紧握着明珠皇后的手。   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不年轻了,明珠皇后抬头看向元德帝。   “陛下,臣妾这身子你也清楚的很,定是我先走。只是臣妾若是先走了,还请陛下看在往日夫妻的情分上,好生照顾雅儿。雅儿这孩子本性纯良,不谙世事……”   明珠皇后对于她的其他子女都很放心,赵湛不出意外肯定是大夏的储君,将来的天子,自然不需要她去操心,其他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也无需她操心,如今也就剩下一个赵雅,是让她最是担心的。   “婠婠,雅儿也是我的孩子,这个你就放心吧。婠婠我想退位了……”   “陛下你……”   元德帝其实也不算很老,今年堪堪五十,在大夏年过五十的帝王也有,但是退位的根本都没有,大夏帝王都是做皇帝做到死的,退位从未有之。   “我觉得湛儿不错,想要立他为太子,等着过两年就将皇位传给他,我做我的太上皇。婠婠,我怕我父皇死后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孩子身上……” 第84章 循序渐进   元德帝赵明是承光帝的第十一子,母妃是不得宠的青姬。青姬有多不得宠呢,一般而言,青姬这种品级的人是没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一般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寄养在其他妃嫔的膝下,可是呢?因青姬实在是太不受宠,承光帝压根就不记得她这么一个人,就连她生养的赵明也不曾记在身上,也就没有去管赵明的抚养问题,这让赵明可以一直养在青姬的名下。   当然赵明因母妃出身低微,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大统,且早早的就被送到他国当质子去了,后来承光帝驾崩了,青姬才被大家注意到,主要是青姬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人,竟是殉葬的四妃之一,且是为四妃之首,承光帝那个时候才封了她一个妃,青姬就那么死了。   之后当时的太子贤就继位,只是太子贤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当时的康王公子辰就起兵造反,之后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八万之乱,斗的那叫一个狠。   后来没想到的是,赵明的那些哥哥伤的伤,死的死,后来这皇位竟然轮到他来做,那些朝臣们都以为赵明找控制,好拿捏,只是没想到的是赵明这个人只是表面上好控制而已,事实上并非如此。   如今元德帝已经做了很多年的皇帝,说句实在话,挺累的。这人在高处,高处不胜寒啊。元德帝又有心做一个有道明君,对自己要求也是非常的高,因而就更累了。   “陛下,臣妾知晓,只是湛儿他还年幼,陛下……”   明珠皇后也认为公子湛是适合成为一名帝君的,只是如今还需要历练。   “我知晓,所以我还要撑几年。婠婠,你瞧我们在一起都快四十年了,日子过的好快啊。”元德帝看向明珠皇后。   明珠皇后也看着元德帝,点了点头:“是啊,都快四十年了,陛下我们挺过来了。当初娘娘让臣妾服侍你,臣妾可还记得陛下你嫌弃臣妾长得丑呢。”   元德帝一听,明珠皇后这是翻旧账的节奏啊,这女子啊,不知道为何记性都这般的好,你说她们有时候连自己的年龄都记不住,却偏偏对这些事情记得如此的清楚清晰。   “婠婠,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当初我也是无心之说,那是年少,不懂事罢了。”   明珠皇后长得确实不好看,甚至还有点丑。当初青姬就是看中了明珠皇后长得不好,才将她安排到元德帝身边的,主要就是害怕元德帝步了承光帝的后尘,沉迷女色。   “说的也是,如今陛下后悔也晚了,都这么多年了,估计陛下看臣妾这张丑脸也瞧着习惯了。臣妾还记得陛下当年说什么来着,吹了灯都一样。”   元德帝都被明珠皇后说的不好意思了:“婠婠你的记忆这般好,我不与你说了。婠婠我饿了,有没有吃的?”明珠皇后摇了摇头,就喊了宫人,让他们准备吃食。   ——   元德帝在第二天一早就选定了太子人选为赵湛,也无人反对,就这么定下来,这比元德帝想象中要顺利的多,原本他还以为有人站出来反对一下。   “果然是公子湛成为太子了,想来也应该是他。”丽妃宫中正在对着拾掇花,最近宫中那都是各自忙碌,连牌局都凑不齐,她只能在家里摆弄一下花草。   “母妃,儿臣是来给你道喜的。”   丽妃一听,心情自然是好的:“可是素素有身孕了,瞧着你的样子。”   “咦?母妃你怎么知道的,儿臣今日才知晓的,素素是有身孕了,如今才一个月,方才太医才给诊治出来的。母妃谁告诉你的,竟是比儿臣还说的早。”   公子歇今日心情那是大好,毕竟是初为人父,而且他与严素素感情也是极好的,如今素素有了身孕,他自是第一时间来将好消息分享给母妃。   “没有,本宫自是觉得素素也应该有了,都成婚这么久了。如今有了那也是好的,不管是男是女,本宫心里都是欢喜的。自是太子之位,哎……”   丽妃长叹了一口气,虽说丽妃也知晓太子之位肯定是与公子歇无关的,自是难免心里还是有一种失落感。   “母妃,儿臣觉得四哥当太子挺好的,他将来肯定是一个有道明君,太子之位本该就是他的,整个大夏怕就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太子了。大哥从来都是比不过四哥的,四哥人也很好,仁厚,待我也是极好的。母妃难道不记得,当初儿臣出水痘的时候,四哥还偷偷来瞧过儿臣,还让儿臣不要怕黑。”   丽妃自然是记得了,丽妃其实也觉得公子湛这个人不错,若是换成其他的皇子的话,那她肯定是心有不甘,非常的不服气,可是公子湛单论为人的话,确实是无可挑剔。   当初公子歇小小年纪出了水痘,给隔离了,就连她这个生母都被隔离,不让去瞧,当时的公子歇只有六岁,小孩子一个人待着自然是害怕。当时的公子湛就趁着宫人不备偷偷去看公子歇还安慰他,照料他呢。   后来公子湛被人给发现了,元德帝问他的时候,说水痘会传染他就不怕嘛。公子湛十分聪慧的回答道:“父皇,儿臣去之前已经询问过太医,儿臣以前得过水痘,如今不会被传染。儿臣只是想着小弟出了水痘,肯定和儿臣当初一样,很是害怕。儿臣就想着陪陪他。”   当时丽妃就在一旁,她也相信这肯定不是明珠皇后教的,明珠皇后不会让太子湛去冒这个险,毕竟是水痘,即便得过了,那也不能保证是百分之百。   “这倒也是,太子湛确实是仁厚之人。歇儿你说的也是,是母妃多想了。只是如今素素有了身孕,你可是要好些待她,她这是头一胎,什么都要仔细着,前三个月要多多卧床……”   丽妃免不得叮嘱了一番,公子歇自然是在一旁听着。   “母妃,素素说是想要回家,儿臣想着明日领着素素回一趟严家。   “那你们去吧。”   丽妃摆了摆手,“对了,那傅春江是严祭酒的学生吧,还是严祭酒的同乡?”   “傅春江?母妃你说的是新科状元,连中三元那个?大哥因他被废了?”傅春江的名号还挺大的,公子歇自然也有所耳闻,毕竟废太子的事情实在是太轰动了。   当初太子政被废,公子歇以为是谣传呢,结果一看还真的不是谣传,一切都是真的,当然傅春江这个大名也硬生生的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是,就是他,就是傅状元,他是不是严祭酒的学生?”   “是啊,是他的学生,都是来自徽州绩溪的,据说还师出同门呢。都是从白鹿书院出来的,母妃怎么了?”公子歇还没有反应过来,丽妃方才还是一直坐在那里,如今她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起来。   “没事,本宫就是说说,傅春江此人可真的是个人才,淑妃怕是变着法子都要将他整死。本宫就想着呢,为何这些天淑妃处处针对本宫呢,原来根源在这里啊,很好很好。本宫也不怕那淑妃,她的儿子被废了,我的儿子还是还是王爷呢,她肚子那个小的,不足为惧。”   大夏后宫之中,后妃暗斗本就是严重,以前淑妃因是太子的母妃,也从来都是眼高于顶了,不屑于丽妃他们交往来着,如今因傅春江的事情还处处针对丽妃,丽妃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当然想着如何反击了。   “母妃,那你无事吧,淑妃他,他们崔家的人,也是……”   公子歇自然知道崔家不好开罪。   “无事,你下去吧,母妃知道该怎么做。对了严祭酒马上也要升官了,到时候怕是要入内阁了,你好生待素素……”   ——   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回到家中,月牙的心情很明显还是失落的,自从刀疤男出现之后,月牙整个人都有点飘了,完全没有以前的冷静了,和以往的月牙差别太大了。   “月牙,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傅春江看着月牙,月牙抬头望了望他,“二爷,我没有胃口,你先吃什么,我给你做吧。”月牙说着就起来,去往厨房要去给傅春江做饭来着。   傅春江如今怎么会让月牙给她做饭呢,就马上和月牙说:“你和兰兰好好说说话吧,也许兰兰知道一些消息也说不定,月牙你说是吧。”兰兰就是昨日傅春江和月牙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子。   月牙抬头一看,发现兰兰就一直站在那里,还是那样怯生生的。   “好啊。”   月牙朝着兰兰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如今的兰兰知晓傅春江和月牙是好人,对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戒心了。   “月牙姐姐,你不记得你父母了是吧,那你肯定喝了安老头子给你的药水,当时我们很多人都喝了。我没有喝,我知道那水有问题。”兰兰就将药水的事情跟月牙说了一下。   原来安老头子拐了人之后,就让这些孩子喝糖水,很多孩子都贪嘴就喝了,喝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对以前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而兰兰当时也给了,因她小时候有病,不能喝糖水,这是她父母多次叮嘱过的,也就没有喝,偷偷的将那糖水给倒了,所以她还记得家住在那里,父母的样子。   月牙点了点头:“我应该是喝了吧,不然我也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兰兰等着忙完了这件事情,我肯定帮你找回你的父母。”月牙不想兰兰和她一样。   “嗯,对了,月牙姐姐,那天你说你被围攻,其实那些男子都是被拐卖的,都是安老头子拐卖的孩子,他有的没有卖,就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人,那些人就帮着他一起拐卖,他们还一直以为安老头子非常好。”兰兰说着就叹了一口气:“而且月牙姐姐我还告诉你,安老头子好像认识什么大人物,以前天天吹嘘若是他努力一点,怕是都可以见到圣上,所以我们都很怕他。”   “大人物?”   月牙愣了一下,想着安老头子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她突然就想通了,怕是这安老头子后面有靠山了,自古官商勾结,不然安老头子也不会如此嚣张。 第85章 皇家驸马   月牙现在也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多么的愚蠢了,她也意识到若是这个事情后面真的是有保护伞的话,那么傅春江才刚刚为官,怕是对他仕途也有影响。   对于月牙而言,她自己吃点苦受点累都没有什么,但凡涉及到傅春江,那肯定是不可以了。月牙一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后怕,傅春江刚刚来到上京,刚刚入朝为官,没有任何的根基,朝中也无人。在加上先前傅春江还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不能再出岔子了。反正父母这种事情就随缘吧,安老头子看样子怕是真的忘了她父母是谁了。   “来了,吃饭,今天我亲自下厨,尝尝我手艺。”   傅春江说着就端着饭菜上来了,都是一下家常小菜,因月牙这两天都不在状态,家里的菜也没有多少,傅春江只能将剩下的菜全部都做了一下,做成了大杂烩。   虽然卖相不是很好,不过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兰兰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现在只要让她吃饱饭就很开心了。月牙自然不会挑嘴傅春江的,只是看到这些菜,才知道家里已经没有菜了。   “二爷,等着明早我再去买点菜,以后做饭还是我来吧,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可不能天天下厨房,会被你的同僚笑话的。”大夏男子极少下厨房的,厨房对于很多男子来说,那都是女人的专属地。   “这有什么,我也喜欢做饭做菜,月牙你是不是还在嫌弃我做菜太伤了。我现在已经开始节省了。”   这倒也是一点,傅春江这人做菜确实是挺好吃的,只是用料确实很伤,有次给月牙做蛋炒饭,那还不是在上京的时候,在绩溪。那个时候月牙生病了,傅春江就想做点好吃的让月牙给补补,可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鸡蛋还有几个,那都是月牙留着准备拿到街上卖的,结果呢,傅春江那是真的舍得,直接就将鸡蛋全部都给打了,给月牙做了一碗蛋炒饭。   而且傅春江在做蛋炒饭的时候,还用了一勺子猪油。这猪肉可就精贵了,月牙平时炒菜的时候,就用那么一点点,用来提味的,傅春江倒是好了,竟然一下子就用了那么多。那碗蛋炒饭味道倒是不错,只是月牙事后发现了之后,那叫一个心疼了。当然也是因为那碗蛋炒饭是被她给吃掉的,若是给傅春江吃了,她也就没有那么伤心了。   后来还发生了几次这样的事情,月牙通常也不会让傅春江下厨房。   “二爷,我知道了,以后还是我做吧,你也知道我喜欢做菜,兰兰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明天我就去买回来。”月牙原本是准备今天杀鸡吃的,结果都因为自己的事情给耽搁了。   月牙养的鸡如今已经很大的,月牙就准备杀一只公鸡吃吃的,给兰兰解解馋。准备明天再弄了,要不下午弄也来得及了,只是拾掇起来要废点功夫。   “月牙姐姐,不用了,我不挑食的,只要有口吃的就行了,你们对我真好,等我找到我爹娘了,我一定会让我爹娘加倍还给你们的。若是找不到了,我就一辈子伺候你,做你的小丫鬟。”   兰兰觉得她运气算好的,遇到了月牙这么一个好人,他们真的待她很好。如果不是当初月牙那样,她怕早就不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兰兰也是知道哪些女孩子的命运,有的小小年纪就卖到不是东西的人家,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她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说这什么话,你肯定能找到爹娘的,二爷在朝中为官的,等着以后他也会帮你找。”   “兰兰,是的,我和你月牙姐姐会帮你找回爹娘,来吃饭。没有什么菜就将就一下。”   在傅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什么女子不能上桌什么的,平日里就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两个人一般都坐在一起吃饭了,如今兰兰来了,自然也能上桌。   ——   时间过的挺快,崔浩接到了回信,是从绩溪传来的,接到回信的时候,他就傻眼了,那就是不管是月牙还是在绩溪风评都非常的好,尤其是月牙,调查的人都说她在大甲塘村很受欢迎。   “你真的实地去查了,大家都这么说?”   “是的,都是这么说,据说当时傅春海死了之后,傅春江也病重了,月牙都没有跑,留下来照顾傅春江。后来据说傅春江也死了,在家里停尸三天都要出殡了,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活过来了,而且他自从活了过来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死的,读书特别的聪明,当年就考上了秀才,还是禀生。”   崔浩皱眉,手里捏着信,又看了看眼前的人:“都说她好,无人说她不好吗?”   “有倒是有,只是那人的话不足为信。”   “是谁?”   “是李家的三小姐,叫李嫣如,今年已经快十八了,还没有出嫁,一直在家里待着。我派人去打探了之后,她就说月牙早就对傅春江心生爱慕和傅春江两个人早就搞在一起了。”   崔浩凝眉:“这人就是当初要嫁给傅春海的人是吧,月牙就是替嫁她的是不是?”   “是的,就是她,因考虑到她的身份,我觉得她怕是如今看到月牙和傅春江在一起了,心理不平衡,毕竟如今她是大龄未嫁,月牙却不一样了。若是不出岔子,她就是官太太了,而且以傅春江的能力,不日就可以升迁,说不定什么事情,月牙还能成为诰命夫人也是说不准的。到时候和她的差距那就越来越大了。”   来人就将他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崔浩,崔浩自然也是知晓这个中道理:“这我都懂,那李家三小姐怕到现在还觉得若是当初她不用月牙替嫁,如今这状元夫人的位置怕是她的吧。这女人还真的是天真,不过她的话也不是不能用,就看我们怎么用了?”崔浩摆了摆手,示意那人下去了,他要好好的想想,怎么来弄这个事情。   晚些时候,崔首辅从大夏皇宫出来,崔浩就去了书房,与崔首辅商讨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你需要亲自去办,傅春江此人甚为奸诈,其他人去,老夫不放心,你今日去办,将那李三小姐带到上京来,到时候老夫在想想办法。老夫就是想让朝中那些人知晓,得罪了我们崔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后台有多硬。”   崔首辅说完就背手而立。   “爹若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的话,江南织造局那边,还有江浙官员那边的,今年他们还没有送……”   崔首辅点了点头:“这事情不急,老夫有的是时间等他们来,他们比我们要着急的多。还有今年他们送和往年一样的,你就推说不收了,多了才要。”   “是,爹只是若是贪的太多,怕是会……”   “哈哈哈,贪官怕什么,贪官哪朝没有,朝朝都杀,可是朝朝都有。你觉得陛下不知晓老夫贪吗?你以为陈家的屁股就有多干净吗?只要不是太过分了,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以你我的薪俸怎么能养活这崔家一大家子,还有时不时的给淑妃娘娘送点,让她在宫里好生打点。”崔首辅从来不认为他贪污是错的,毕竟这世间又有几个清官呢。   大夏的这些官吏,就没有几个不贪的,只是贪多贪少的问题,而且身在官场,你若是不贪的话,在大夏这个官场范围之类的,很难融入圈子内,很容易被排挤出去。   “爹那我亲自去绩溪一趟,定要要将傅春江斩草除根。”   崔首辅摆了摆手。   “对了,你等等,淑妃宫里传来了消息,让你多找一个孕妇,月份与她相近的,差不多同一时间生产的。你妹妹这一胎必须是儿子,你知晓了吧。”   “知晓了,爹你就放心吧,也让小妹放心,我办事情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差错。”   ——   丁全英最近在家里也是各种的忙碌,主要是他和傅春江的婚期非常的近,他们两个人一个初六一个初八,傅春江先开始的,然后就是他。   “仲安要成婚啊,那肯定是要备份大礼了,仲安这孩子人不错。上次见到我也是客客气气的,一点官老爷架子都没有。”丁母对傅春江的印象不错。   丁全英还记得,早年丁母去白鹿书院去瞧他,一回到家里,就和丁全英说:“你们学院的傅春江人长得真的是好看,太好看了,比那戏文里面扮相英俊小生还要英俊,我就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啊。”   当时丁全英就彻底的傻眼了,他可是丁母亲生的,当着自个儿子面前,夸张另外一个人长得英俊,也是有意思。而且丁母还当着丁父面前说了,丁父还不信,等到傅春江来丁家拜访的时候,丁父也是点了点头,确实是长得好看,英俊潇洒一看就是做学问的人。   “那娘,我去仲安家里一趟,看看他还需要帮忙不,他父母都不在了,在上京有没有亲人,我去帮帮忙。”   “那你去吧。”   丁全英得了丁母的准话之后,就要出去,他这一出门,就碰到了小表妹。丁全英如今都怕了小表妹,真的他走到哪里小表妹都会第一次时间出现,都被吓了几次。   “表哥,你要出门啊。”   “出门,我去找仲安去,仲安这个月初六就要成婚了,我去看看要不要帮忙?”   “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小表妹说着就凑了上去,丁全英赶忙摆了摆手:“表妹你如今还未出阁,这随意出入外男的家中很是不好,我先走了。”丁全英那真的是避如蛇蝎般的拔腿就跑。他如今可不能出半点岔子,他的成婚对象可是陈国公主,是皇家的人,眼里还揉不得半点沙子。当初沁雅公主的第二任驸马爷就是在外面养外室被沁雅公主发现了,还没有等到沁雅公主来处理呢。结果驸马爷直接就吓得上吊自杀了,因他知晓不自杀的话,怕是家人都逃不了。   而丁母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芳芳你进来呢,姨母有些话要与你说道说道。”   小表妹一回头就看到丁母了,正朝着她招手,她虽是不愿意去,可是也是无法,也就扭扭捏捏的去了。   “姨妈,我方才只是想让立本表哥带我出去走走,我已经知道我和立本表哥不可能了……” 第86章 二爷大婚(上)   丁母原本是想等丁全英两个哥哥操办完丁全英和公主的婚事之后再处理小表妹的事情,可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表妹那是早点送走才是,不然早晚都要出事情。   丁母是过来人,这方面事情见得多的,知道有些女的没皮没脸,手段还下作,以前她还在做姑娘的时候就听她娘说过,说有大户人家也和现在丁家差不多,结果那外甥女直接就爬上了姨夫的床了,两个人搞在了一起,珠胎暗结,这事情当时影响可大了。后来有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那外甥女自己买了药,给姨夫下药了,然后在搞在一起了。   结果那姨夫也是没法,只能硬着头皮给娶了,后来外甥女还生了一个小子,加上她也年轻,这男人都喜欢小的,一点都没错,后来竟是取代了原配在家里的地位,那事情整的整的是让外人都看不下去。   丁母现在就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小表妹这个人长得还不丑呢?颇有姿色,而丁全英这些年因为读书,丁母害怕他因男女这种事情熬坏了身子,就没有和他两个哥哥一样,早早的就给准备通房,一直以来身边也没个女的,这不就害怕丁全英这血气方刚的把持不住,害怕他在这个节骨眼上面出事情了。   “芳芳,你瞧你也不小了,总在姨母跟前也不是个事情。要不明日姨母就差人将你送回你娘那里吧,你的婚事怎么也要你爹娘来拿捏着,姨母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婚事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这些外人说了也不算。”丁母终于还是开口,芳芳这个人如今是留不得了,早送走早放心。   芳芳一听,知道事情总算是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姨母,我不想回去,你知道的,我爹娘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这要是回去,我该怎么办呢?姨母你知道我的。”说着芳芳就哭了,往日里只要芳芳一哭,丁母心就软了。主要是芳芳也算是丁母带大的,这些年确实也等自个儿女儿疼的。   可是今日却不同了,她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威胁到她儿子,孰轻孰重,丁母自然是分得清楚:“芳芳,怎么会呢?你娘如今日子过的挺好的,你那弟弟也成气候,说如今在书院读书文章做的也挺好的。再说你也就是回去住一阵子,你如今也不小了,正好让你娘给你寻一门亲事,到时候一出嫁去了夫家,也不影响你娘什么。”   丁母说完顿了顿,看着脸上都是泪水的芳芳又说道:“芳芳,你不要哭,你若是担心你娘不给你陪嫁,姨母给你一家铺子如何?算是姨母给你添妆用的。你有了那家铺子之后,以后好生经营,这日子总是能过下去了。”   芳芳听了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毕竟芳芳是知道丁家的家底的,一家铺子,怎么就给她一家铺子,怎么说也至少两家铺子的吧,连头面什么的也不给了。芳芳心里带着气的,又想到以前丁母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已经会将她许配给丁全英的。   如今好了,丁全英被赐婚了,尚公主了,丁母如今算是攀上高枝,就想着法子将她送走,芳芳心里已经有了别样的想法。毕竟她知道只要她回去了,以后再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   “姨母,我可不可以不回去,我如今也对立本表哥死心了。我也不想嫁人了,就一直陪在姨母身边,姨母我求求你了。”小表妹说话的时候,眼泪哗哗而下,就差跪在丁母的身边了。   丁母听她如此说话,又想到往日里和小表妹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免就心软起来了。   “芳芳,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呢,你说的什么气话,咱们女子当然是要嫁人生子的,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差人送你回去。我已经和你娘之前打过招呼了,她那边也说你可以回去。你就不要担心了,到时候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好生和那人过小日子就是的。你瞧如今你娘过的多好啊。”   丁母的姐姐,就是小表妹的娘如今日子过的确实是不错,她自从被休了之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浑浑噩噩的,后来有一天突然就想通了,随后就开始重新生活起来,在家里帮衬着爹娘打点生意。丁母娘家是种果树的,采果子的时候,那也是非常的累的,以前她姐姐也都什么不干的,后来也帮着摘果子的。   就这么坐下来,因有活做,这时间过的也快,后来有媒婆给介绍了现在的对象,对象是个手艺人,家里比较穷,快到三十了,这不都娶不上媳妇嘛。   如今家里老母亲过世了,不用吃药了,这日子在渐渐好转,只是娶亲的最佳时机就给耽搁了,后来因在其他人人打工做手艺的时候,相中了姐姐,看中了姐姐的勤俭持家,就央求媒人说亲。   姐姐也让媒人带话,说她怕是不能生养了,之前因生芳芳坏了身子,才被扫地出门的。那男人说不在乎,不能生养就从他大哥家里过继一个,反正他大哥孩子多,后来两人就在一起了。   姐姐和他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女人嫁对人了是什么样子的,虽说日子起初清贫了一些,可是夫妻两个人在一起奋斗,这日子渐渐就好了,后来姐姐心情一好,原本被大夫说不能生孕的她竟是怀上了,后来还生了一个小子,人生简直就是又翻了一页。   对于芳芳这个女儿,姐姐曾经也多次来信,让丁母给送回去,当时丁母养的时间太长了,心里还舍不得,再者当初丁全英还没有被赐婚,丁母是真的一心想将小表妹许配给丁全英,亲上加亲。   只是如今丁全英被赐婚了,丁母就断了这个心思了,而芳芳呢,丁母这个女孩子给她养歪了。丁母已经开始害怕了,就想要将芳芳给送回去。   可现在看来,丁母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   丁全英算是逃难似的来到了傅春江的家中,见傅春江正在家里打扫,月牙也在拖地,他注意了一下,才发现傅家多了一个人,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   丁全英愣了一会儿,月牙舍得给自己买个丫鬟了,这不符合月牙的个性了。月牙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省钱,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抠门。傅春江买丫鬟什么的,丁全英还信,可是让月牙同意买丫鬟,那真的比登天还难。可是如果不是丫鬟,这人又是谁?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这两人都是没有亲人的人。   “仲安,我来给你帮忙的,再过几天你就要和月牙成婚了,现在我能帮你干什么,你说吧。”   丁全英是想要将一天的时间都耗在这里。   “那你帮我从井里在打点水过来吧,我要将这里面擦一下。”傅春江今天也干得起劲,毕竟是婚房,怎么也要拾掇干净一点,以后一大家子可都要住在这里呢。   “好的,对了仲安,那是你帮月牙买的丫鬟吗?月牙想通了,现在?”   丁全英还是凑了上去,询问了一句。   “不是的,那女孩子是被拐子拐到这里的,等着我忙完了这些,再跟你细说。你也知道月牙的身世了,她最近心里挺烦的,我就想着赶紧成亲了,让她开心一些。”   “哦哦哦,那仲安,我这就去打水,你家还有井啊,这比以前好多了,我记得你家以前要吃水可是要去很远的地方才行。那个时候我还帮月牙给你家打过水呢。月牙力气太小了,子恒也打过,对了子恒也说要来上京瞧瞧。仲安你收到他的信了吗?”   当时傅春江在白鹿书院摔晕倒之后,就躺在床上,月牙就帮着照料着,他昔日的同窗好友都去看他,有时候顺手就帮月牙家里的水缸打满水,有时候就顺手给带点柴火来,互相帮忙来着。   子恒就是张恒,上次没有中举落榜了,不过傅春江说了,以他的才学下次应该就可以了。   “给我了,我也收到了,我让子恒来上京的,到时候将他引荐给严祭酒,在严祭酒面前混个脸熟也好。子恒也有才学,高中是早晚的事情。”   “嗯,这到是,上次乡试的时候,考的都不是子恒擅长的,子恒其实差的也不多,下一次肯定的。”   傅春江点了点头。丁全英看到大家都忙碌的很,也不找傅春江说话了,就去打水给傅春江清扫家里了。随后几日傅春江和月牙两人都在拾掇家里。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月牙的嫁衣早就做好了,傅春江也将大婚要用的东西也给购置好了,就去请王婶子和王大叔给他和月牙两个人证婚。   “是啊,早就入籍了,婶子你也知晓我和月牙都没有父母,如今我高中了,就想着给月牙一个仪式,就请你和大叔两个人给我们证婚,你看可好?”   “好好好,是要一个仪式的,你要对月牙重视一点,她不容易的。”   王婶子看着月牙勤快,那都是看在眼里的。随后傅春江还去请了叶三娘子,程家媳妇以及这周围的邻居之类的,结婚这个事情人多了才好,热热闹闹的才有意思。   当然丁全英家也请了,严祭酒那边也送去请帖,严祭酒因近日有事情,就没有去,不过礼还是托人给带去了,其他的还有同窗一些的,不说还凑齐了三桌人呢。   月牙原本觉得大婚都没人来着,可没想到还挺热闹的,她还是想要有人见证的。   转眼间就到了初六了,月牙自然没有在傅家带着,在叶三娘子的家里,从她家里出嫁,傅春江自然是要迎亲了。   “快点,新郎官要来了,门可是要堵住了,不给红包不开门。”程家媳妇是带头起哄来着,就派人将门给关上,堵在那里。   “月牙,你可不要心疼你们家二爷,这开门红包的钱一定要给的。”程家媳妇走了进来和月牙说了一下,而王婶子和叶三娘子已经给月牙上完妆了,月牙这一打扮,模样就更加的水灵。   “茹姐姐,没事,二爷肯定准备了红包,你要吧,就看你的本事了。”   “那好,有月牙你这句话我可是要将门给看紧了。”   随后就一阵炮竹声,月牙知道这是傅春江来了。 第87章 二爷大婚(下)   月牙虽说平日里有些小抠门,可今天不同,结婚就图个喜庆,有些钱该花的还是要花,月牙就坐在那里,想着马上傅春江就要来了,她真的可以心甘情愿的嫁一会儿。上一次出嫁的时候,她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愿意,她根本就不想嫁给傅春海,一个将死之人,坐在花轿上面,一直在那里哭,这一次不一样了,她是满心欢喜。   程家媳妇领着一旁小媳妇都在门后守着,就等着傅春江来敲门,开门红包可不能少。傅春江这边也到了,他一到就看到门给闩上了,当即就准备讨红包,将门给打开。   “仲安,你怎么这么老实,你这样给她们的,门也不见得开。”   丁全英一下子就拉住了傅春江的手,不让他立刻给红包来着,而是上前要和程家媳妇等人斡旋。这不是丁全英娶媳妇,他不着急,觉得时间还早着呢,可以慢慢耗一会儿,这红包到了最后自然是要给的,可不能人家一说就要给。   “新娘子不出声,我们可不能给红包,让新娘子出来喊一声,红包立马就奉上。”丁全英直接杠上了,而程家媳妇在那里扑哧一笑:“新娘子不会喊的,不给红包就算了,傅相公你就等着吧。”   程家媳妇这些人都是老手了,丁全英和她们比那都是嫩着呢。月牙也听到这外面的声音,觉得丁全英和以前一样。   “立本,给钱就是的,红包我带了足够了,我着急娶媳妇呢?立本,等到你成婚的时候,你就懂了。”傅春江那是真的着急,就想早点看到月牙,领着月牙回去。   丁全英见傅春江说着,就妄图强推进去,才发现门早就被闩上了。   “这群小媳妇,真是的,好了,既然仲安你这个新郎官都这么说了,那就给吧。”说着傅春江就从袖口里面拿出早就准备的喜钱红包给塞了进去。   “喜钱到,新郎官迎亲到了。”   程家媳妇这一拿到钱,院子里面的炮竹就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月牙也听到了,她就要站起来。   “三娘子,快点给月牙把绣鞋给穿出去,小楠人呢?她要搀亲的,怎么到关键的时候,没了踪影。”王婶子超级起来了,这边搀亲是需要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儿女双全的人来妇人来搀亲,还有就是一个父母双全的未嫁女子来搀亲,之前都给找好了,如今小楠不在了,这么节骨眼的时候,小楠怎么人不在呢,这下子可是将王婶子给急坏了。   “婶娘,你不要急啊,我这不是来了吗?搀亲也有喜钱拿吧,刚才我去堵门了,傅相公出手真的是大方啊,月牙姐怎么红盖头还没有盖上啊,快点盖上。婶娘我们两个人搀着出去吧。”   小楠一脸的小姨,她今年方才十二岁,这不还没有说亲,这一次来搀亲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希望和月牙一样可以嫁给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傅春江出手如此大方,见者有份啊。   “搀亲有的,等着待会儿从傅相公要,月牙走了。”   王婶子和小楠两个人就搀着月牙出去,月牙今天是新嫁娘,身边一直都是有人的,当然月牙身上还揣了喜钱,防止有人围攻她,到时候可以拿喜钱解围。   “月牙姐,傅相公人长得真好啊,他那一身喜服你做的吧,做工真好,穿的人也好,月牙姐你真的好福气。你是没有看到傅相公今天笑的,脸上都开花了。”   小楠说的声音很小,她到底还是小姑娘,不似王婶子这般沉稳,当然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了。那边王婶子也听到了:“小楠不要多话,你注意脚下,莫要出了岔子。”   “婶娘你就放心吧,我看着脚下呢。月牙姐姐小心前面有台阶。”   傅春江就站在那里,看着月牙穿着喜服,头上盖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朝着他这边缓缓走来,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这么多年的第一次,整个人都是飘的,跟做梦一样。   傅春江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有这一天,以前的他根本就没有选择,也不敢去想,如今来到这里了,才有这样的机会,而且月牙还是他爱的人,人生最美满的事情怕就是娶了自己想娶的人,关键这个人还是真心爱他的。   “月牙!”   傅春江轻轻的唤了一声,月牙“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二爷,你让让,我们扶月牙上花轿,你骑马走吧。莫要误了吉时。”王婶子叮嘱了一下,傅春江自然也就让开了,那边叶三娘子已经帮着将轿帘给掀开了,让月牙上去。   花轿当即就被抬起,前往傅府了。傅春江自然也跨身上马,往家里奔去。丁全英他们也跟了上去了,傅家那边还要有人帮着操持呢。今天傅春江怕是没有时间,只能靠他顶着了。他责任重大,当然也顺便学习一点经验了,毕竟再过两日,就是他的好日子了。最近丁全英做梦都能梦到小仙女,一想到要和小仙女过日子,那晚上做梦都能笑醒了。   ——   大夏崔家。   李三小姐昨晚到的上京,她就知道总有一天会回到上京,只是没想到的竟然如此的之快。那人找到她的时候,说是为了傅春江和李月牙的事情而来的,随后就和李三小姐说了一些话,李三小姐只是略做思考就来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她被打的情景,她这个人就是不认命。月牙只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凭什么可以成为状元夫人,她根本就不配。还有就是傅春江那般侮辱她,这等奇耻大辱她怎么可能忘记呢,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好在苍天有眼啊,这么快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就东窗事发,这一对狗男女,早就应该处置了。   “小阁老,这位就是李家三小姐!”   李嫣如被人带到了崔浩的面前,崔浩抬眼就瞧了李嫣如一眼,竟是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李嫣如长得不错,就算是放在上京这么多的贵女之中,也算是佼佼者。   而李嫣如也瞧见了崔浩,崔浩为人非常的有才华,人称上京第一鬼才,是崔首辅的儿子,今年不过二十七,就已经入主内阁了,也算是少年才俊,在官场上面,自是有他老爹提点,可自己没本事的人,也无法在元德帝手下当差的。这些年在元德帝手下当差也是一直兢兢业业,没出现任何的纰漏。   这两人对看了一下,李嫣如也知晓崔浩的才能,在心里想着若是能和崔浩混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三小姐,你请坐。来之前,顺子都跟你把事情说了吧。”   “说了,他说的那两个人我都认识,他们两个人其实早就混在一起了。他那兄长虽说有病,可都病了好些年,是打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病,说来也是奇怪,月牙嫁过去不到一个月人就没了。以前那么多年,可不是都活的好好的吗?若不是你们这一次去调查,我都没有想起这一茬子,此番想起来,还真的是十分的奇怪呢。”   李三小姐说着就一直盯着崔浩看,崔浩这个人也有很多男人的通病,就是好女色,好这一口,且对女色没有什么抵御能力。他一看李三小姐就知道这女子好搞,怕是哄哄就可以上床了,想着要不今晚就将她给弄了。   反正明日傅春江才大婚,等着明日就去闹再去闹他去,今日还是有时间。   “三小姐,你瞧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你也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备下饭食了,吃完再说吧。”   李嫣如自然也就不客气了,就和崔浩两个人一起去用饭了,在用饭起来,崔浩一个劲的劝李嫣如喝酒。怎么说李嫣如那也是闺阁小姐,自然是不胜酒力了,这一来二往的就醉了,这人一醉,那自然就昏沉沉的。   崔浩瞧着李嫣如那一脸的醉态,小脸红红的,这一时间就意乱情迷了,将她抱起就往卧房里面去了,自然是宽衣解带,享受了一番。其实李嫣如也没有完全醉,脑子也不至于神志不清,她其实心里也是愿意的,毕竟她今年已经快十八了,在整个大夏,如她这样的年纪还未说亲定亲的,那真的是老女了。   如今若是可以和崔浩在一起,崔浩的官位可是要比傅春江高多了,李嫣如家里是经商的,她打小就知道有些事情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今既是崔浩主动的,她就顺水推舟,先将他笼络住,正妻自然是不敢想了,到时候抬个贵妾,也是好的。反正等进了崔家,她有的是法子。   于是这两人就抱到了一起了,崔浩就将阵势抛到了脑后,只是崔浩这个人在房事方面,从来都不是一个体恤女子的主,而李嫣如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第一次难免疼的,可是崔浩贪新鲜,哪里去在乎她的似乎,就那么直来直往的,而且还索取无度,丝毫不照顾一下李嫣如的感受。这不谁睡完了,他就起来了。   “什么,今天,不是明日吗?”   崔浩穿好衣服出去,就听到有人来报,说今日傅春江娶亲,如今花轿都已经入门了,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崔浩这一听,计划有变啊,忙着急人,让上京府尹去拿人。他自然不能出门了,这个事情他还是在幕后比较好。上京府尹还迟疑了一阵子,毕竟如今傅春江的地位不比以前了,他也是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官了,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扰乱他的婚事,以后上京府尹也是怕傅春江此人会报复他。   “你去吧,我既是要办他,自然是有证据了,你尽管拿人便是,皇上那边自是有我帮你兜着,即便我兜不住,还有我爹呢,你怕什么,快点。越快越好。”   有了崔浩这句话,上京府尹就好似吃了定心丸,就命手下去拿人。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在这个时候礼成了,月牙自然是被人缠着送入了洞房,而傅春江忙着招待客人。不过这些客人都理解傅春江和月牙,也没有去闹什么的,很快这不就办好了,都收拾回家了,就连丁全英都早早的回家了。   “仲安,今晚好好过啊,我走了,嘿嘿嘿。”   丁全英走了之后,还冲着傅春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傅春江送走了这些人之后,那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去寻月牙,终于等到洞房花烛夜…… 第88章 洞房花烛   正所谓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 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对于金榜题名这个那都是傅春江的意料之中, 而洞房花烛夜,那可是傅春江一直肖想的,他可是憋得非常的难受。一想到月牙那小模样,就恨不得马上就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的蹂躏一番,以前的傅春江那都是有贼心,没有贼胆, 如今就不同了, 那就光明正大的,与自己夫人燕好,那不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傅春江将人送走之后, 就直奔洞房了,一进去,就看到月牙坐在那里,他忙拿起秤杆就走了上去,将挑起了月牙的红盖头。月牙抬头就看向傅春江,傅春江也看着月牙, 两人执手相看。   “月牙,我们成亲了, 终于成亲了。”   傅春江今天是真的开心, 而且全部都写在脸上, 如今的他也算是人生美满, 等着和月牙在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好。   “月牙,给你。”   傅春江已经十分猴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月牙洞房花烛,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太多了。当然交杯酒还是要喝的,月牙接过了酒杯,和傅春江就喝了起来。   “二爷。”   “夫人。”   说着傅春江就抱起了月牙,拦腰抱起,月牙的绣鞋都掉到了地上,可想而知傅春江有多么的急,他抓着月牙的手,将月牙放到了床上,然后示意月牙的手往下摸。   月牙一下子就摸到了,发现那东西已经挺立起来了,硬邦邦的。月牙的脸顿时就羞红了。月牙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昨晚她还将那书拿出来背着傅春江看了一通呢,就是为了今天。今天在上妆的时候,王婶子和叶三娘子还和她说了这事情。主要是月牙没有娘,这事情本来是应该由娘告诉女儿的。这不王婶子和叶三娘子都考虑到了,就和月牙说了一下。   如今月牙还是怕羞,到底是人生第一次了。   “月牙,我想要。”   傅春江这人说话也直白,以前月牙还觉得傅春江这人是读书人,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的他这人这么的急躁,就和毛孩子一样。   “二爷,把蜡烛灭了吧,这太……”   月牙还是不习惯,这样明晃晃的和傅春江两个人那样,脸都烧的红红的,手方才碰到那处,自然很快就吓得缩了回来,不过月牙很快又好气的,伸出手去,戳了一下,觉得挺好玩的。   傅春江被月牙这么一抖,那叫一个欲火焚身。   “夫人啊,那蜡烛不能吹的,是子孙烛,吹灭了,我就要断后了,月牙,不要管它了,我们来吧。”傅春江说着就将开始宽衣了,月牙一听,好像有这样的说法来着,想着也是,那就让它亮着吧,反正早晚都要习惯了。   月牙那边也宽衣了,傅春江这脱得只剩下单衣了,他捧着月牙的脸就亲了起来,一双手自然不老实的,就开始乱摸一通,今晚终于可以成为新郎官了。   “傅相公,府尹大人请你与李月牙去府衙一堂,有人控告,你与李月牙两人暗度陈仓吗,谋害你兄长傅春海。”   傅春江如今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这么一喊,他整个人都狂躁起来,坏人好事情,其心可诛啊。傅春江听到外面的动静忙穿上了衣裳,而月牙也听到,她诧异的看着傅春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春海都已经过世好多年了,当时也没有出现什么岔子,怎么突然现在出现了,而且偏偏选这天,随便一想,也想到这肯定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这种人最是可恶了。   “月牙,不要怕。邪不压正,那我们就去府衙走一遭。”   傅春江让月牙换下常服,月牙当然是信傅春江呢。就这样月牙和傅春江就被带到了府衙之中。因傅春江有功名又是朝廷命官,不用跪,也不用弄其他的。月牙就不同了,直接给上了锁链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月牙被这样对待,傅春江自然是生气了,月牙可是他心尖肉,怎能被这般对待。   “傅修撰,下官也是无法,这是规矩,你也知晓,有人告里面,也拿出证据了,杀人可是重罪,你也知晓。好了,傅修撰这边请吧。”那人丝毫不摆傅春江。   既然府尹大人命他们来拿人,那肯定都是有证据的,有了证据不管是谁,那都是一样对待,太子不是也是因为犯事被废了嘛,更何况傅春江这样一点根基都没有的小官。   将人拿下了之后,直接就关了,毕竟这大晚上的,上京府尹还要休息呢。只是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被分开了,两人没有被关在一起。   ——   “哦,抓到了,既是抓到了,那自然要好好拷问了,问他们认不认罪!可不能手软啊,张大人你知道我的意思!”崔浩正在洗手,今日他心情还不错,事情总算是办成了,而且还得了一个美人,不说那李嫣如当真是尤物,更是百年难遇的名器,这样的女子用起来真的是舒服极了,乃是人间极品。   “小阁老,下官自是知晓了,只是傅春江他乃是朝廷命官,刑不上大夫,这……”   张大人露出为难的表情来,而崔浩已经洗过手了,“他自然不能上刑了,不是还有一个李月牙嘛。那小娘们,细皮嫩肉的,想怎么折腾不就是怎么折腾的,即便弄死了,也不过是个女子。咱们大夏从来不缺这样的女子,这女子也就那么一回事,就一个玩意罢了。好了,剩下的你就自己去办吧。”   “诺!”   张大人得了话之后,就回去了,夫人还在家里等着他,张大人这人办事情总是留个心眼,回家的时候也和夫人商量了一下。   “老爷,那我问你,可是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傅春江和李月牙暗度陈仓,若是没有你当真对李月牙用刑了。那这事情就可大可小了。”张夫人姓姜,和张大人两人也是吃过苦的,感情还是可以的。姜氏这么一说,张大人就略微的皱眉,手不停的揉搓着手里球,“夫人,来来来,你说说,如何可大可小?”   姜氏忙凑上前去,给张大人倒了一杯茶,递给过去,说道:“老爷你想,若是傅春江待月牙不好,只是将她看成寻常的妇人,那你对她用刑,哪怕是弄死,他也就是伤心一阵子,你们又同朝为官,你又是秉公办事,他也不会记恨多久。若是傅春江将月牙当成心尖尖,老爷,你是知晓的。那若是动了她,不说弄死,哪怕是一根毫毛,他怕都记得。若是此事证明是诬告,到时候老爷你这乌纱帽怕就是,太子爷可是因他被废的。老爷傅春江这人,个中厉害,你可要多想想。”   张大人点了点头,“可是小阁老那里,为夫也是怕了。小阁老说是有证据,为夫若是不办傅春江,到时候……”   姜氏看了四下,发现无人,才凑到了张大人的跟前,小声说道:“老爷,小阁老的话你也不能全信,这个案子是你主办的,若是到时候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小阁老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到时候这锅还不是你背。而且小阁老上头还有一个首辅老爹,老爷到时候惨的可就是你了,你怎么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张大人被姜氏这么一说,顿觉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明白了。   “夫人所言极是,可是这件事情我也不能不办。到时候怕是……”   “老爷,此时你怎么也要去徐阁老说一声,他是内阁次辅,又是你的授业恩师。这件事情知会他一声,到时候若是出现岔子了,徐阁老怕也是为你说上一句话,上次他做寿,你不是还送了重礼嘛。老爷子不是很开心吗?这件事情你求助于他,想必老爷子不会不管。”   “对对对,夫人所言极是,那我明日再去。”   “现在便去,此事不能等明日,明日徐阁老还要去早朝,这不是耽误了,你这般去,就代表事情紧急。老爷,还有一件事情你莫要忘记了,崔首辅的那个位置,徐阁老可是盯了很多年了。陈阁老位高权重,从来不看重这个,可是徐阁老不同啊。”   “夫人大才,为夫竟是把这些都给忘记了,为夫当真是糊涂,夫人所言极是,我这就去。”   张大人也不能坐以待毙,这种事情还是要找个靠山才是,不管是傅春江的后台,还是崔家他都开罪不起,在这大夏官场时候,还是要寻一个靠得住的靠山才是,他怎么能把恩师给忘记了,徐阁老如今也算是位高权重。   ——   “咦?怎么你也被关进来了,你也犯事了?”   安老头子一瞧见傅春江进来了,就好奇,只是傅春江和他不同,没有上枷锁,不过瞧着也没有轻松多少来着。傅春江抬眼看了安老头子,见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想着这件事情怕是与他无关。   “你怎么不说话,前几日不是还挺横的,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你一个做官的能进来,犯的事情可不小。早就告诉你,你不要得罪我,我告诉你我上头有人。”   安老头子如今得意的都要飞起来了,尾巴都翘起来了,他以为是他的□□在帮他脱罪呢,将傅春江给抓起来了,其实他的□□已经放弃他了。   “上头有人,你上头能有什么人?你若是当真有人的话,早就被放出来,还用得着一直待在这里,不要把我当成傻子。”傅春江白了安老头子一眼,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要将安老头子的上线给激将出来。   安老头子往傅春江这边走了走,“那不是需要时间嘛?如今你都已经进来了,离我出去还远吗?我说傅相公啊,你就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大夏官场的黑暗,就连当今圣上受制于某些人,你算那颗葱。还有那小娘们,一直说是我拐卖了她,我哪里还记得她,你说她长得也就寻常货色,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我哪能记住呢。如今有好日子不过,非要和我过不去,现在好了吧,连累你坐牢,她怕是也坐牢了吧。”安老头子越说越兴奋。   傅春江不发一言,他还来劲了,就继续说:“傅相公,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呢?你瞧我拐卖人这么多年,如今也就过着一般的生活,你说那些钱都去了哪里呢?” 第89章 最好兄妹   傅春江并没有去接安老头子的话, 安老头子如今心情却是极好的。原本他可以进来,就是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将他给送进来的, 如今瞧见傅春江落难了,没有人比他更开心的,这一开心,自然就口无遮拦。   “傅相公,你就听我老安头一声劝,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我瞧你长得一表人才, 又有才学。你家小娘子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其实你也知晓我老安头这人也没有那么坏,若是我当真怀的不可救药了,我早就将那些女子卖到窑子里面去了, 那样我还多得一些钱。我也是为了生存,我也是苦寒出身,也是无法才走上这条路上的。”   傅春江听着听着,也越来越不得劲了,那就是安老头子已经开始哭诉起来了。当然傅春江才不会被这随意说两句就着了他的道,像安老头子这种人出来走南闯北的, 嘴皮子功夫不溜那是不可能的。   “你还苦寒出身,瞧着不像。我说安老头子, 你这人良心都不会疼的吗?你拐卖了那么多的人, 破坏了那么多的家庭。你就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   傅春江冷哼了一声。   安老头子这人就是你若是不和他争, 他许是说一会儿也就不说了, 可若是你搭话了,那他是越说越激动了。比如现在:“我自然是苦寒出身,什么父母良心,家庭啊。想我父母,还要将我卖到这宫里当公公呢。说是公公体面有个吃食不说,还能得一大笔银子。丝毫也不在意我的死活。”安老头子说着就将头往后一仰。   那个时候他还小,差不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他老家河北承德的,老家经常收成不好,父母也喜生养子女,很多女子生养下来,就直接扔到河里,男儿还会养着,只是若是儿子多了,那也不金贵。因承德离上京近,就有家里将孩子送到宫里当公公,他们村里就有一两个成了气候的,给家里置办田地,宅院的。这不就让他父母眼红了。   那年正值家里饥荒,家里没钱,他爹娘就想着将他卖了,送到宫里当公公。那个时候他也哭了求了。因为他早就听说,当公公那可都是要净身的,很多人没有过了这一关命都没了,就死了。有些人侥幸火了下来,进了宫里,也不一定能成为大太监,能得脸的都是少数,大多数都是默默无闻,到了年老被放出来,也是老无所依,落得一个晚年凄凉的惨景。   可是他父母被没有这么想,他们只想到自己的眼前利益,反正他们孩子多,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关系,卖出去一个,少一个负担,还得了一笔钱,能解燃眉之急。   安老头子就这样被卖出去了,只是安老头子那个时候就很灵活,提前跑了。   “哈哈哈,我提前走了,后来就在外面晃荡,也没什么本事,拐卖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原先是想将那女子当媳妇儿养的。后来我自个儿都吃不饱,遇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出五两银子买了她,我想了想,就将她卖了,后来才发现这一行赚钱确实是快,就走上来了。你说若是当时我爹娘没有卖我,我现在许是和你一样,也能考个功名也说不准。”   安老头子感慨了一声,他拿起一个草叼在嘴里,斜眼看向傅春江。傅春江冷眼瞧着他,“你的理由倒是充分啊,你……”   “我也是助人为乐,一般而言,我拐卖的人都是不受父母欢迎的,那些父母本来就有卖他们之心。我其实还算是好人,至少我来买,我最多将他们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小厮之类的,我绝不会将她们来到窑子去,亦或者送到宫里当太监。傅相公,就说你那小娘子吧,她说她是被我卖的。虽说我已经不记得,姑且就让她说的是真的,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两人也不会相遇……”   “哈哈哈,这么说来,我和月牙还要感谢你不成。”   傅春江又是一阵冷笑,这安老头子果然是有两把刷子,这死的都能让它说成活的,明明贩卖人口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安老头子都能把它说成做善事,也是厉害。   “傅相公,感谢那就不必了。只是如今你我一样,都是身陷囹圄,不同的是,我马上就要出去了。而你还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怕是永远都出不去了,怪可怜的。”   “谁一辈子出不去还不一定呢?你那上头若是当真靠得住,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对你不管不问。我也劝你做两手准备,若是到时候他们选择明哲保身,把你给卖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得哭。”   傅春江说完就将脸背到了一旁,看都不看安老头子,觉得这人实在是恶心至极。   “我不怕,你以为我这人出来混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只要我送出去的东西,那我可都是记账的,都留有证据的。那些课都是我保命的东西,傅相公你还太嫩了一点,在道上混的,没有人不留后手。”   傅春江一听,突然心生一计来,若是能将安老头子里面的账本弄到手,怕是能找到幕后黑手。   ——   丁全英今日那也是忙得要死了,今天他大婚,前几日帮傅春江将婚事搞定了,今天轮到他了,他彻底的明白傅春江那日的心情,真的是好像立马就见到小仙女。   “仲安也真是的,太不够意思了,今日我大婚他竟然都不来。他们夫妇应该来的,仲安不来,月牙也会来的。月牙最是懂礼数!”丁全英就在外面站着,他比傅春江要好得多,父母都在身边,又有兄长嫂子帮忙,而且他还是尚公主,没有傅春江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其实尚公主说白了就是入赘皇家,只是和普通的赘婿不同,怎么他也是驸马爷,那人可是公主,还是被很多人所羡慕的,尤其他这二甲第九名的成绩,能够成为当朝驸马爷,那真的是走运了。   丁全英也觉得他真的是走了大运了,准备和小仙女在一起之后,再去皇觉寺还愿去。   “仲安许是有事情吧,他刚刚成婚,家里的事情多。立本啊,你不要在这里傻站着,快去换喜服,眼瞅着马上公主府的人就来了。”丁母就来叮嘱丁全英。   丁全英点了点头,就去里面换喜服去了。   其实傅春江被抓进去了,丁全英还不知道呢,这两天他一直都在家里忙碌,而且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又是新婚燕尔,他去打扰也不是很好,于是就没有去了。   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和他小仙女成婚之后的事情。   赵琳已经换好了嫁衣,今日她是从皇宫出嫁,明珠皇后亲自给她梳头,身边的喜娘这是给她上妆。   “琳姐姐,你好漂亮,恭喜你,琳姐姐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给你添妆用的。祝你和驸马爷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赵雅一脸的喜悦走了进来,虽说赵雅知晓赵湛思慕赵琳,如今赵琳出嫁了,看着赵琳一脸幸福的样子,她还是希望赵琳永远的幸福。毕竟赵湛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将来不会缺女人。   “雅儿,谢谢,我要走了。”   时间也差不多的,赵琳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终于她要有自己的家了。   “太子驾到!”   赵琳愣了一下,赵湛怎么会回来,不是说赵湛去处理黄河改道的事情去了嘛,按照安排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是的,最起码还要十天之后呢。   赵琳望着门外,赵湛风尘仆仆,衣裳都没有换,就那么站在赵琳的身边,赵湛瘦了,脸上竟是疲色,赵琳看着他,他也看着赵琳,两人四目相对。   “琳妹妹,你今天真美啊,今日你大婚,为兄怎么能不来呢?民间都说妹妹出嫁,做兄长的要亲自将妹妹背到花轿上面。琳妹妹,你且等等我,我去换身衣裳便来。”   赵湛转身就离去,赵琳看着他那落寞的表情,僵住了。   赵琳很明白赵湛的心,之所以将婚事设置在这个时候,当然是为了避开赵湛了,因为她没有那么的残忍,就如同赵湛当初说的那样,她不能如此的残忍。   可是她明明做到的不残忍,却不想赵湛竟是赶回来。   “母后,湛哥哥回来了?!”   赵雅也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明珠皇后。明珠皇后自然是知晓的,只是她脸上丝毫不显任何的神色,依旧带着淡然的笑容:“湛儿回来也好啊,今日是琳儿大婚,他这个做哥哥回来也应该。原本想着湛儿是赶不回来的,今日竟是赶回来了。那就让湛儿背着琳儿上花轿吧,哥哥送妹妹出嫁,也是好事情。”   赵琳听了之后也是笑了:“是啊,湛哥哥能回来送我,我也很开心,那母后琳儿我要走了。”   说着赵琳就双膝跪地对着明珠皇后磕头,而元德帝也在这个时候赶来了,看到赵琳如此这般,满是欣慰。赵琳这个孩子没有养废,知道感恩。   “琳儿,莫要哭啊,这大喜的日子,这是喜事,琳儿出嫁,朕也是欣慰,驸马爷可到呢?”   李福顺忙凑上前来:“已经到了,就在宫门外等着呢,就等公主出去了。”   “那好,时候也差不多了,琳儿父皇送你出嫁。”   元德帝和明珠皇后自然都是要出去送的,而此时太子湛已经换好衣裳出来,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他本就长得英朗,稍微一拾掇,自然更显潇洒。   “琳妹妹,我送你。”   赵湛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后背,示意赵琳上来,赵琳看了赵湛一眼,又扫了一眼明珠皇后和元德帝两人,就走到了赵湛身后,让赵湛背着她走。   “琳妹妹,我送你出嫁。”   “湛哥哥,辛苦你了。”   赵湛就那样背着她朝宫门外走去,赵湛这一路上走的非常非常的慢,他其实内心是不想送赵琳出去的,而明珠皇后和元德帝都将这个看在眼里。   “琳妹妹,若是驸马爷待你不好,哥哥一定帮你出头,你莫要担心,一切还有我。”   赵琳不知道为何,她的鼻子酸酸的,眼角也湿润了,“好啊,湛哥哥,你也早点找个太子妃吧,我也会时常回宫里看你的,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兄妹。” 第90章 坏我好事   赵湛就那样背着赵琳一直朝宫门走, 他在想如果永远走不到尽头多好,就这样一直背着下去多好。他还在想如果自己不是出身皇家,是不是也可以和丁全英一样被赵琳给看上。他从来不认为赵琳不喜欢她,赵琳只是不喜欢他这个身份而已。可是他是元德帝和明珠皇后的儿子, 大夏的太子, 未来的天子, 他没得选择的, 一个人的出身是没得选择。   赵琳就这样任由着赵湛背着她, 宫门马上就要到了,打开宫门,她就要出嫁了, 那样她就有一个小家, 和赵湛永远也只能是用兄妹。赵琳不后悔她自己的选择, 她不喜欢这偌大的大夏皇宫, 赵湛早晚都是大夏的天子,会有三宫六院。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早晚赵湛会遇到新人,将她给忘得一干二净。   宫门徐徐打开, 丁全英就站在那里, 赵琳看着她, 脸上泛起暖暖的微笑。而赵湛也看到了丁全英,此时此刻赵湛多希望那个是自己, 可惜不是。   “湛哥哥, 到了, 你放我下来吧。”   赵琳已经看到丁全英,丁全英今天自然是满脸的笑容。赵湛却久久的不愿意将赵琳放下,他就想这样一辈子背着赵琳,为什么这段路这么的短,为什么时间过的这么的快。   明珠皇后和元德帝自然也发现了赵湛的异常,他们两个人就站在赵湛和赵琳的身后,真的怕赵湛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管是赵湛的身份还是赵琳的身份,今日又是这样的场合,都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好,琳妹妹,我送你上花轿。”   最终赵湛将赵琳送上了花轿,他始终面带微笑,就那样看着赵琳和丁全英远去,离开了皇宫。赵琳真的如她所愿,过上了自己最向往的生活,远离了大夏皇宫,而他却要在这大夏皇宫之中囚禁一辈子,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不得离去。   “湛哥哥,你没事吧。”   赵雅走到了赵湛的身边,她明明看到赵湛是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赵湛一点都不开心,那笑容是泛着苦涩。   “我当然没事啊,今天琳妹妹大喜的日子,雅儿你可为你琳姐姐准备添妆的东西呢?如今你也长大了,这些人情往来的东西也要准备一些,若是没有准备,我帮你一并准备着。”   赵雅见赵湛说起这个事情,立马就来了兴致,她到底还是少女心性,并没有多想,“当然准备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对了湛哥哥,你这一次怎么回来了?母后昨晚还和我说,你今日怕是赶不回来了,没想到你竟是回来了。黄河改道的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雅儿你也长大了,也开始关心国事了。”   赵湛笑着摸了摸赵雅,他这个小妹妹永远都是这么的单纯天真。   “湛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元德帝很欣慰今日赵湛的表现,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大方得体,颇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他没有选错人。   “父皇,儿臣有本参奏!”   赵湛见到元德帝直接就谈公事,元德帝对于赵湛这样的表情自然非常的满意,一代帝君不能太过于儿女情长,要一国为重。至于这些儿女情长,想要多少没有。赵湛乃是大夏未来的天子,以后妃嫔自是不会少。   丁全英这是迎接到了小仙女,今日最开心的那个人就是他了,他也不知道赵湛和赵琳之前的事情,只知道他和他的小仙女真的是在一起了,就好像做梦一样。   只可惜,今日傅春江竟然没有来,越想越觉得傅春江太不够意思了,他这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傅春江作为他的好兄弟,竟然不出席,丁全英心里还带着气的,想着等到婚事结束了之后,再去寻傅春江去,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   而如今的傅春江还在大牢里面蹲着,上京府尹也没有提审他,就这么一直关着他。上京府尹那日深夜就去拜访了他的恩师徐阁老,徐阁老都已经睡下了,听到有人来寻他,也就起来了。   徐阁老当时还带着起床气的,虽说上京府尹张大人是他的学生,可是学生这么不懂事,这大半夜的竟是来打扰他,他实在是有些生气,只是这人还是要见。   等到张大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之后,徐阁老的心里也泛起了自己的小心思了,徐阁老在内阁待了很多年了,其实当初崔泽也就是今日的崔首辅在内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内阁了。   只可惜既生崔泽,又何生他徐能呢,一直以来崔泽都是首辅,他只能做次辅,不想当首辅的阁老都不是好阁老,徐能自然也想取而代之,可惜的是,崔泽行事非常的稳妥,他也寻不差错。   而崔泽还生了一个好儿子,那就是崔浩,年纪轻轻就入主内阁了,这对于他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大的冲击了。毕竟老子是首辅,自然也想将自己的位置传给儿子了。   “此事嘛,查定是要查的,只是你手头上可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有,那自是秉公查处便是。若是此事当真如此,莫要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修撰了,就是他是当今太子了,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你手上没有证据,只是单凭小阁老一句话,就让你去查办一个朝廷命官,还要对他夫人动刑,到时候你先要全身而退就难了。小阁老若是不承认,此事就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都是你的事情了。”徐能分析了一番,他捋了捋胡子,就命下人看茶。   “老师,你所言极是,学生就是无法,手上没有证据,真的只是小阁老一句话,说他有证据,可是学生没有瞧见。学生这不是心里没底,就来询问老师,学生该怎么办?如今学生真的是左右为难了,这傅春江也不知晓是何来头,毕竟太子都因他被废了,这……”张大人也是怕了。   “傅春江啊,他的底应该都被崔家查了一个遍。如今崔家还敢动他。要不已经查清他的底细了,知晓他只是一个一般的求学学子。要不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早点将他给处置掉。”   张大人这么一听,觉得徐能这话说了等于白说来着,跟没说一样。   “那老师,你觉得呢?”   “傅春江肯定不是陈家的人,在大夏能和崔家抗衡的人,怕只有陈家。不是陈家的人,他却可以扳倒太子,如果他有后台,这个后台怕只有一个了。”   “谁?”   张大人还是一脸的愚钝。   “还能谁,当然是你我的天了。”   “陛下!”   张大人倒吸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情,试问整个大夏谁能能废了太子,还不是元德帝,就算傅春江闹得再大,若是元德帝有心想要保住太子,那太子自然也是废不掉。   “老师,你的意思是说陛下早就有废太子之心,这……”   “老夫可没有说。云山啊,这个事情你还是等到有证据才去处理,如今没有证据,你不要开罪小阁老,就将他们夫妻关在一起,找个好一点点的牢房,好生招待着。傅春江那人老夫见过,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到时候若是他知晓真相了,也能体谅你。这人在官场,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人在官场,人不由己也是能理解的。若是当真有十足证据了,你将依法处置也不迟。”   张大人一听,今日来寻恩师是对了。   “多谢老师提点,深夜叨扰,学生在这里给老爷赔罪。”   徐能摆了摆手:“这有什么,你乃是老夫的学生,若是有事尽管来寻老夫就是了。只是为何小阁老突然对付傅春江,事有蹊跷啊。傅春江今日可有什么事情?”   张大人原本想说没有的,可是转念一想,突然想到还真的是有的,当即就将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有关于人贩子的事情告诉了徐能,徐能一听,有猫腻了。   “那安老头子可在你府衙内?”   “在,在,如今还关押着呢!”   “那明日老夫下朝便去你哪里去见见此人。”   张大人愣了一会儿:“老师若是来,学生并将恭迎。”   “那倒不必了,老夫只是随意去瞧瞧,莫要弄出动静才是。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马上就要上朝了,你也回去早点安歇吧。”徐能如今真的有点犯困了,这人老了,自然是比不得年轻人。   “诺!”   张大人得了徐能的话,这下子心就定下来,辞别了徐能之后,就往家里走。   等到张大人走后,徐能方才大笑起来:“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阁老枉你号称大夏第一鬼才,难道你不知道张云山乃是我徐能的学生嘛,竟是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给了老夫,老夫自然是要给你们父子两个人一点颜色瞧瞧。”   ——   “傅春江你出来一下。”   张大人回到家中,就按照徐能的话,重新安置了月牙和傅春江两人,月牙也不用上枷锁了,将他们安排在一起了,当然也就和安老头子分开了。   “二爷,你还好吧,他们没有打你吧。”   月牙一瞧见傅春江,忙上前去看傅春江,见他气色如常,身上也不似带伤,这才放心下来,而那边傅春江也仔细观察了一下月牙,发现月牙神色如常,身上也没有伤,也放心下来。   “月牙,自古刑不上大夫,你多担心担心你自己便好,他们不会对我动刑的。”   那些狱卒也就走了,将这里留给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就这样月牙和傅春江又在一起了。月牙原本被关在别处,还有点害怕,毕竟是女儿家,没有傅春江的沉稳。   “这些人太可恶了,破坏了我的洞房花烛夜,等小爷我出去了,我非好好的削他们一顿。”傅春江一脸的怒气,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当一会真正的新郎官,来晚一点,会死嘛。   月牙一听,当即就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事,你啊,二爷你这个人怎么就……”   “月牙,我都等了好久了,你是不知道我是男儿,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我心里苦啊……” 第91章 一夜白头   傅春江最近可是烦死了,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那么没了, 当然这个以后还能补上的, 只是那感觉也是不一样, 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在这里待多久。   其次就是在之前牢房住着,一直听着安老头子说话, 说实在的真的是烦死了, 安老头子那人估计也是坐牢做的太无聊,平时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日子难熬的很,这不一下子就来了一个傅春江, 也是认识的,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认识的, 那就说说话,安老头子就将他生平所经历的事情, 不管什么破事都和傅春江说了一通。   越是傅春江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安老头子说的就越是带劲。   “二爷,你看看你, 都和小孩子一样。”   月牙摸了摸傅春江的脸,只要和傅春江在一起, 她就心安了,也不怕了。   “月牙,老鼠……”   傅春江一看老鼠就跳的多高, 月牙在一旁一看, 果然是有老鼠。傅春江很害怕老鼠, 以前在绩溪的时候,傅春江见到老鼠就很害怕。如今在这里瞧见了老鼠,一下子就蹦到了月牙的后面。月牙环视了四下,见这里也没啥东西,就直接跑了过去,对着老鼠就是一声吼。那老鼠就跑的远远的了。   “好了,二爷,老鼠已经走了,没事了。真的已经走了。”   傅春江的双手一直握着月牙的胳膊,听到月牙说老鼠已经跑了,他才默默的走了出来,发现真的没有老鼠,这才放心下来。   “这里真不好,有老鼠。”   傅春江埋怨了一句,而月牙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二爷,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偏偏怕老鼠呢。老鼠有什么好怕的。它又不是老虎。”   月牙是不怕老鼠蟑螂之类的,打小就见过,都是在乡下,这些东西本来就多,月牙家里还好一点,月牙勤快,家里收拾的赶紧。只是这老鼠还是很多的。   “二爷,你不知道吧,那田鼠还能吃的呢,以前胡大叔还带我去抓过田鼠呢,那田鼠最坏了,就知道偷我们的稻谷,他的洞里可是攒了不少稻谷呢,每次挖都能挖出很多来,而且那田鼠都好肥,收拾起来还挺好吃的。”   傅春江一听,那表情就相当的精彩,他实在无法想象月牙竟然会吃那种东西,那可是田鼠啊,也是属于老鼠的一通吧,傅春江因为早年的一些遭遇,非常的害怕和讨厌老鼠。   “月牙,咱们能不说这个,田鼠以后咱们还是不吃了。”   “现在想吃也吃不到了,那都是要在地里才能够抓到,以前胡大叔带着我去找,发现了就用水去灌一下,这样田鼠才会跑出来,然后才能逮到他们,不然平时根本就抓到它们,它们可贼了,而且超级能吃,还能生,可不能让它们成了气候,它们若是成了气候,那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庄稼人。”   其实庄稼人很苦的,种地还要交税,而且还要看天收。   “二爷,你以后若是做大官了,可是要好好帮一下庄稼人,看看能不能减免赋税?”   “那是自然,月牙你相信我吧,我肯定是做大官。今天这个事情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对于我们而言,也不见的是坏事情了。今日是立本大婚,他没有见到我,心里肯定不爽,明日必定会来找我问个明白,到时候他肯定会来府衙寻我。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到时候只要上京府尹提审,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傅春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那就是丁全英成婚第二日就和陈国公主赵琳说了,说傅春江没有来,他很是气愤,一定要去问个清楚。赵琳自然是知晓傅春江是谁了,之前他可是见过了,当时丁全英的表现那是有意思。就算是现在赵琳想起来,觉得还是很有趣。   “那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便是。”   丁全英这不是去了傅家,一去傅家瞧着只有兰兰一个人在家里,兰兰见到丁全英来了,就在那个哭了起来:“丁大哥你可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二爷,二爷和月牙姐姐被抓走了,被官兵抓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你们走后没有多久,他们就被抓走了,来了好多人。月牙姐姐还上了枷锁,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安老头子的上线啊,是不是因为我得罪了人?”   兰兰带着哭腔一下子说了这么的多话,丁全英这不一下子还没有整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你的意思是说二爷,就是傅春江和月牙两人被官兵给抓走了?”   “嗯,是的,就在大婚当天晚上被抓走了。”   “那就难怪了呢,我就说嘛?傅春江不是那样的人,他若是没有什么紧急情况,怎么会不来参加我的婚礼呢。说来也是,看来我是误会了仲安了,可怜的仲安,这大婚当晚被抓了。兰兰你别哭,我去问问,等我的好消息。”   丁全英就让小厮回去给赵琳捎了一句话,他就去府衙寻人去了,去了之后还被人拦在外面,等到表明身份之后,丁全英因陈国驸马爷的身份,还得以进入内堂。   “驸马爷这边请,我们大人马上就来了。”   丁全英如今的身份很是不同,皇亲国戚,他是夫凭妻贵。   “驸马爷,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张大人也来了,他也知道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个人乃是同乡,而且两人私交甚笃,这一次丁全英肯定是为了傅春江的事情来的。   “张大人,我来就是为了问问傅修撰的事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你们府衙,他到底所犯何事,为何要将他抓起来,你可要知道,如今傅修撰也是朝廷命官。他如今只是因大婚耽搁的事务,陛下还未觉察,若是觉察到了,到时候张大人你可是要给一个说法。”   丁全英不要看他平时里有些不靠谱,关键时候还是能独当一面,不管如何,他也是进士出身。   “驸马爷,你是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张大人就将有人提告傅春江和月牙两人暗度陈仓,谋杀亲兄的事情告诉了丁全英一声。   “胡扯,无稽之谈,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当时傅家大爷死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仲安自己都病的不行了,月牙的人品我也信得过。到底是谁提告的,那人是谁?”   丁全英忽的一下就起身了。他原本以为是你什么大事情呢,后来一听原来是这个事情,这简直就是诬告,十足的诬告。其他人他不清楚,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的人品他自是清楚的很。   “驸马爷稍安勿躁,切莫激动。这凡是都要讲究证据,若是驸马爷不忙的话,今日下官便要提审傅春江和李月牙两人。驸马爷到时候旁听便是。下官从来都是秉公执法,还往驸马爷明鉴。   “不忙,不忙,那我今日就在这里听着。”   “驸马爷,这边请。”   张大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怎么都要过堂了,而那边崔浩也给了指示,提告那人也出现了。正好今日丁全英也在,他在的话,张大人反而好办一点,有个见证人,不至于太过于被动。   ——   赵雅和往常一样,在自己宫里用完早膳之后,就去东宫去找赵湛。赵湛因黄河改道的事情已经出宫很长时间。这是赵雅长这么大以来,这一次和赵湛分开这么长时间。   以前的时候,赵雅因年纪小,一直都是赵湛和赵琳的跟屁虫,像锦姐姐她们与她差距有点大,都早早的出嫁了,与她们不是很亲近。赵雅就和赵湛和赵琳关系亲近很多。   而其中赵雅和赵湛的关系最是亲近,上次去菏泽办事,赵雅还扮男装和赵湛一起出去了呢,两兄妹玩得可开心了。所以这一次赵湛外出,她还挺想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绣活如今已经很好了,还给赵湛亲手缝制了荷包。   “湛哥哥,应该会很喜欢我的荷包,若是他喜欢的话,我就多给他绣几个。”赵雅很是开心的来到东宫。   “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雅一来到东宫就觉得气氛很是不对劲,所有的宫人都跪倒一地。那些宫人一见赵雅来了,都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公主,太子他,他……”   “到底怎么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这是……”   赵雅知道赵湛为人脾气非常的好,为人也十分的宽厚,对待宫人从来都是非常的T恤,能把这些宫人吓成这样的,能是什么事情。她就走了进去,发现内殿也是一样,所有的宫人都跪了一地。   “湛哥哥,湛哥哥……”   赵雅就要往里面去。   “不要进来,雅儿不要进来,快点出去,给我出去。”   赵湛几乎是用吼让赵雅出去,赵雅愣在那里,长这么大,赵湛从未吼过她,她愣了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身边的宫人的都发起抖来。   “湛哥哥,我是雅儿啊,你怎么了,我是来看你的。”   赵雅这人从来如此,她可不会因为赵湛一两句就离开呢,她反而继续往内殿里面走去。她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她那可亲可爱待人宽厚的湛哥哥怎么今日突然发这么大的活,而且这些宫人怎么都吓成这样。   “雅儿,你不要进来,我想一个静静,你不要过来……   赵湛还要继续的吼叫着,可是此时此刻赵雅已经到了内殿,她已经看到了,她都傻了,因为她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眼泪哗哗的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   “湛哥哥,湛哥哥,我的湛哥哥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若是舍不得琳姐姐,为何昨日不去求父皇和母后,湛哥哥,我的湛哥哥啊……”赵雅说着就扑向了赵湛,一头就扎入他的胸怀。   没错,她看到了看到了,她分明看到了赵湛竟是一夜白头了,昨日还是一头乌黑如云的发今日竟是发如雪,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能因为什么事情。就算赵雅对待感情如此愚钝之人,也看出来了,那就是为了赵琳一夜白头。   “雅儿莫哭,莫哭,我没事啊,只是头发……”   赵雅哭的伤心,她的湛哥哥该是如何的伤心,如何的绝望,才会一夜白头啊,这种事情为何会发生在她的湛哥哥身上。   “湛哥哥,我的湛哥哥……”   赵雅伸出手去,摸向了赵湛那一头白发,竟是一夜白头啊!!! 第92章 珠胎暗结   赵雅是无法接受这一幕的, 赵湛这么多年给她的感觉, 一直都是温和有礼,沉稳有度,昨日送走赵琳的时候, 也一直都表现的那么好。赵雅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 今日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赵湛望着赵雅, “雅儿, 你是不是觉得哥哥我很无能啊,你瞧我竟是为了一个女子, 将自己弄成这样?就这样我, 还是大夏的太子。以后也不是见不到琳妹妹!”   “不不不,湛哥哥你不是无能, 你那么的有才华,你若是喜欢琳姐姐, 你现在也可以去求父皇和母后。父皇和母后肯定会为你想办法的, 琳姐姐……”   赵雅知晓赵琳已经嫁为人妇,这样委实不可厚道,可是那又如何, 丁全英是谁啊,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而已,焉能与她的湛哥哥相比。只要湛哥哥开口, 她相信父皇和母后一定会帮忙的。   “雅儿, 莫要说这些, 感情这事情从来都是勉强不得。是琳妹妹不愿和我在一起。”   赵湛长叹了一口气, 赵湛觉得他很无能,他如今已经是大夏的太子爷了,未来大夏的天子,是大夏子民的君父。可如今他这个样子,竟是为了一个女子一夜白头,就是他这个样子,焉能成为帝皇,焉能成为一代明君。   “这,湛哥哥,琳姐姐她……”   赵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赵琳确实以前和她说过自己的想法,而且驸马爷是赵琳亲自选的,她昨日开心也是真实的。若是强制的让琳姐姐和湛哥哥在一起,到时候琳姐姐会不会也如同湛哥哥一样呢。   “皇后娘娘驾到!”   “母后……”   赵湛下意识的想拿住东西包住头,后来他放弃了,这件事情早晚别人都会知晓的,瞒是瞒不住的。反正他是一个极其没出息的人,让母后看了也就看了吧。   明珠皇后进来扫了赵湛一眼,自然是看到了他的满头白发,她脸色丝毫不显,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今日本宫在这里,任何人不得入内。”   “诺!”   宫人尽数退了下去,就剩下赵雅,赵湛和明珠皇后三人。   “湛儿你若是想哭你就哭出来吧。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明珠皇后走到了赵湛的面前,伸出手了,将他搂在怀里。赵湛今年方才十七岁,她本不应该这般逼他。   明珠皇后早就看出赵湛对赵琳有情,她打心底里是反对的,赵琳是她的养女,赵湛是大夏的太子爷,而且赵琳的性子,明珠皇后最是清楚,两个人不合适,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是却苦了她的湛儿,此时她已经不在是大夏的皇后,自是一个寻常的母亲,她轻轻的抚摸着赵湛的发了,“湛儿,你啊,到底是随了谁的性子,我还是你父皇?”   明珠皇后一想到元德帝周旋于女子之间,将各种嫔妃都安抚的服服帖帖的,根本就是不留心的,即便对她到底有几分真爱,她也瞧不出来真假。而她也早就看透了这世间情爱,若是她真的是那种爱吃味的小女子,在这后宫之中,那是万般活不下来的。   就算是普通民间,感情这种事情也是可遇不可求,盲婚哑嫁的,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哪里有什么情情爱爱。偏偏她生养了一个情种的儿子。   “母后,儿臣让你失望了。”   赵湛将头放在明珠皇后的膝盖上。   “湛儿,你如今已经是大夏的太子爷,你这个位置还有很多人盯着呢。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世人看在眼里。今日你就不要出门了,等到晚点我命孙嬷嬷寻人给将发染黑,这件事情越少人知晓越好。”   做太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当初承光帝在位的时候,当时的太子显经常因为小事被弹劾,而刚刚被废黜的太子政也曾经被弹劾过。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面,不仅仅对太子的德行操守有要求,就连的容貌仪态也有要求。赵湛这一夜白头的事情,绝不是一件好事情。   “母后,那琳姐姐……”   “你琳姐姐已经出嫁,已经有自己的驸马爷。难不成你还想你湛哥哥学承光帝那般,夺人妻吗?”明珠皇后脸色一沉,发出低吼之声,赵琳一下子就沉默了。   大夏承光帝此人好道教,喜美色,好男女双修之道。承光帝执政期间,论政绩那自然没的说,他不是不务正业的皇帝,相反他是一个相当有政治远见的皇帝,在他执政期间,大夏得到空前的繁盛,后人称之为“承光之治”。当然没有人是完美的,承光帝的黑料也很多,其中最为人所不耻的,就是他抢了自己儿子的媳妇,就是后来陪葬四妃之一,最为得宠的万贵妃。   万贵妃本事承光帝第七子—宁王的妃子的。据说承光帝在一次家宴见到之后,就对她朝思暮想,后来也不知寻了什么理由,就将万氏给弄到宫里,美其名曰让其陪伴修道。   后来两人就在一起了,毕竟那人是承光帝,宁王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王妃被夺,而万氏很是得宠,承光帝对她非常的上心。   但是承光帝因这种行为,被史官所不耻,当然他也不在乎这些,承光帝是一个很任性的皇帝,很多事情都随着他的性子来,只要是他想要什么,他就干什么。不管朝臣如何,史官如何去写,他都不在乎。他自称方外之人,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活的极其的潇洒。   他这种行为在大夏主流社会还是不被接受的,后来承光帝和万贵妃都过世了,诟病他的就多了。而赵湛如今还只是一个太子,在这件事情上面自然不能出现丝毫的偏差。   “母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湛哥哥如此痛苦。若是他能和琳姐姐在一起的话,怕不会如此吧。”   “时间那么那多若是,你湛哥哥和琳姐姐已经不可能,雅儿这件事情你休得再提。”明珠皇后训斥完赵雅,就低下头来,对着赵湛说:“湛儿,你是太子,你知道你肩上的重担,意气用事本不该是一个帝皇该有的,有些事情该忘就忘了。”   明珠皇后说完就起身。   “儿臣谨记教诲。”   赵湛目送明珠皇后离去。   “你们仔细听着,今日东宫的事情,谁也不准吐露半分,若是让本宫知晓,是谁走路风声,仔细你们的脑袋。”   “诺!”   明珠皇后将长袖一甩,往坤宁宫赶去,果然她回到坤宁宫,元德帝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湛儿还好吧。”   “陛下,湛儿不好,很不好。臣妾觉得湛儿不适合当太子,他太感情用事了,他竟是一夜白头。他这样的人岂能当大夏的天子?”明珠皇后说完,就坐到了元德帝的身边。   元德帝原本还有很多话要问明珠皇后,在听到元德帝这般说赵湛的时候,“婠婠,你不能对湛儿要求如此之高。他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大夏的太子。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难道他是大夏太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情吗?男儿年轻时,难免伤情。琳儿又和他青梅竹马,他需要时间成长。湛儿素来重感情,这你也知晓。”   明珠皇后听了之后,忙弄帕子擦拭眼角:“陛下,臣妾是瞧着心疼,你瞧臣妾与陛下还未白头呢,湛儿竟是一夜白头,你说他得愁成什么样子。”   元德帝用手将明珠皇后搂在怀里:“这对他也是好事情,湛儿这人就是重情义。对待兄弟也是如此,这不是一件坏事情。婠婠,这是一件好事情。帝王岂能无情,湛儿还年轻,还需要时间,你也莫要哭了,这种事情谁人也帮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   随后,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宽慰了许久明珠皇后,在坤宁宫用了晚膳之后,就准备去南书房批阅奏章,走到半道上。   “李福顺,去占星楼吧,朕有话要问大司命!”   “诺!”   ——   丁全英就坐在那里,他觉得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傅春海的痨病都病了好多年,就算他当时不曾认识傅春江,也知晓傅春海这个人,毕竟痨病这种病在大甲塘村是不常见的。   而傅春江的为人丁全英从不怀疑,上京府尹将人带上来,就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一遍。傅春江和月牙两个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两人自然也不会承认。   “我说张大人,你不是说有人提告吗?那人到底是谁?也是时候出现了吧?”   丁全英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已经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问的都是些废话。   “那人来了。驸马爷你瞧。”   张大人对待丁全英那自然还是客客气气的,丁全英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这女子瞧着面容姣好,也没有见过,这人是谁啊。   张大人却认识此人,之前和傅春江是有过恩怨的,没想到这女子还真的是执着啊,上次都吃过亏的,如今又卷土重来。   “李嫣如?”   傅春江一看到她,就一阵冷笑,这女人还真的是厉害,她怎么就这般缠着自己呢。   “民女李嫣如拜见府尹大人。”   李嫣如如今看都不看傅春江,她现在了不得了,抱上了粗大腿,而且还是小阁老崔浩,自然是瞧不上傅春江这个小小的修撰,今日她若是能帮助崔浩将傅春江给扳倒。崔浩肯定会心生欢喜,到时候她必将被抬进门,当个贵妾。   “李嫣如?”   丁全英一听,就看向了傅春江,两人眼神一碰,傅春江朝着他一点头,丁全英料想他猜的一点都没有错。李嫣如怕就是传说中的李家三小姐,以前傅春江和他说过的,特别的厚颜无耻,如今竟还是来的。当初是她不愿意嫁的,让月牙替嫁来到了傅家,后来出尔反尔还要倒贴着嫁给傅春江,如今又出来搞事情。   “你可有证据?你控告傅春江和李月牙两人谋杀傅春海,可有人证,物证?”   “有,我有物证,也有人证。”   李嫣如显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从袖口处拿出一个东西。张大人就命其他人将此物呈了上来,张大人看了之后,自然也让丁全英看了一下。   丁全英一看,这好似是一个药方,其实他对药理并不熟悉,只是大致认识上面的药材,都是很常见的药材,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药方而已,有何不妥?”   丁全英不懂自然就问了。   “这位大人,你就不知晓了,这是一个治疗痨病的药方,上面都是治疗痨病的药材,药方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月牙在煎药的时候,多放了一味药材。这位药材在平日里人吃了也没什么,可是偏偏在这痨病的方子里面加上了这味药材,药物相克,非但没有治病的功效,还能引起慢性中毒。”   李嫣如顿了顿,扫了一眼月牙和傅春江,继续说道:“这位药材叫做鹧鸪菜,与这痨病方子的药材相冲突。今日我还请来了,当初月牙去抓药的那家药材店的老板苏掌柜。张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寻大夫问问,苏掌柜就在外面。”   “没有,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加药。”   月牙忙摇着头,看着傅春江,傅春江点了点头:“月牙没事,不要怕。”   傅春江很是沉稳,他知晓这一次怕是有人要存心弄他了,他到底又得罪了谁?傅春江觉得他自从来到上京,诸事不顺啊。他还带着任务来的呢,这样下去影响进程呢。   “传苏掌柜!”   月牙是见过苏掌柜的,以前她确实在他的药材店给傅春江抓过药,可是她都是按照方子上面抓的呢。   “苏掌柜,李月牙是不是在你的药材店里面抓过药,都抓过那些药,你从实招来?”   “回大老爷,确实是抓过药,那方子上面的药材都是从我这里抓过,额外的月牙还抓过鹧鸪菜和红花。”   “红花?”   张大人为之一愣,其他的药材他也不说,可是这一味红花他却是知晓,红花乃是女子用来打胎的药。   “是的,月牙当时说,他们村有人怀孕了,家里的孩子太多了,不想要了,命她带一味红花回去。小的也没有多想,在这乡下本就是寻常的事情了,也就给她拿了。小的不知道竟是她自己在用,小的也是被蒙蔽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小的确然不知,小的也不是帮凶。”   傅春江原本觉得这一次李嫣如的智商提高的,没想到的她的智商还是那种水平,太过于蠢笨了,这种人对付起来,都没有快感。月牙怀孕?这是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你少血口喷人,张大人他血口喷人,我从未抓过鹧鸪菜和红花两味药材。苏掌柜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般诬我清白!”   苏掌柜根本就不看月牙,而是振振有词的说道:“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府尹大人可以去查证!” 第93章 完璧之身   月牙看着苏掌柜说的话, 气的牙痒痒的,这人怎么能这般信口雌黄呢。月牙以前还觉得苏掌柜的人还不错, 以前家里没钱, 赊欠药钱都可以的, 怎么今日却是这副嘴脸。   丁全英注意了傅春江一眼,傅春江微眯着眼睛, 站在那里,一脸不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嫣如和苏掌柜两人。   “还有其他证据吗?该不会只有这些吧。”   傅春江觉得李嫣如这一次既然敢来,肯定是留了后手,也许后面还有高人帮忙, 一并问着清楚, 等到他们大招全部都放出来,他再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嫣如稍愣了一会儿,十分奇怪的看向傅春江,比起月牙来,傅春江看起来一点都不怕, 十分的淡定。李嫣如转念一想, 立马就想到了,那肯定是傅春江觉得这个事情都和月牙有关系,与他无关,这一次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扳倒傅春江, 而不是月牙。只要傅春江倒了, 月牙不成气候。   “我觉得傅修撰你应该好生思考一下, 月牙当初肚子里面的孽种到底是谁的?你大哥都病成那样的, 人道不行吧,这孩子怕就是你的吧。”李嫣如如今已经经历过人事了,而且就想将傅春江给弄趴下,这些话本不应该从她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她也不去忌讳那些,全部都说出来了。   “李嫣如,你这人有没有脑子?月牙到我家才几岁,方才十二岁,月牙那个时候就能生子?”   傅春江故意这么说的。   “那不一定,十二岁生子的也不是没有,傅修撰怎么你想用这个做借口吗?”   傅春江摆了摆手,“当然不是了,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月牙是我嫂子,嫁的是我大哥。那我就要问了,你们可有府衙入籍证明,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月牙是我嫂子,难不成你们还问过我哥哥吗?”   张大人猛然之间就想起来了,上次傅春江和月牙以及李嫣如三人好像就因为月牙是不是傅春江嫂子的事情闹了一通,当时月牙还是奴籍,这奴籍的人若是嫁给了良民,于情于理那奴籍也是取消了。而且张大人还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的婚书是他披的,这若是真的如李嫣如说的那样,这不是说明他也犯傻了嘛。   张大人想了想,决定留一个心眼。   “苏掌柜,你说,月牙是不是嫁给了傅春海,不是傅春江。傅春江还她嫂子,你可记得了?”   苏掌柜是李嫣如派来的帮手,立马就附和道:“是的,月牙是嫁给的是傅家大郎,不是二郎。只是当时傅家大郎身子骨不好,不能去迎亲,去的是傅修撰。傅修撰也喊过她嫂子,小的亲耳听见的。”   傅春江冷笑了一声:“你也说了,是我去迎的亲,也是我拜的堂。月牙和我大哥也没有入籍。就连方才李嫣如也承认了,月牙和我大哥不可能有夫妻之实,那我问你,月牙算我哪门子嫂子。你倒是与我说说呢?”   傅春江这么一反问,李嫣如和苏掌柜两人就有点慌神了,有点不知所措。   “那你喊月牙嫂子,这可是很多人都听见的,若她不是你嫂子,你喊她嫂子作甚?”   苏掌柜还不认怂呢,直接呛声。   “苏掌柜,想必也是过来人,这夫妻之间闺房之乐,喊什么不都是正常。我以前还听到苏掌柜喊你家娘子为三妹呢?难不成你家娘子当真是苏掌柜的三妹不成。夫妻闺房爱称,苏掌柜也拿来说道。不过说来这到也是我的错,这种事情本应该在闺房之中说,我与夫人鹣鲽情深,有时候难免情难自已,这不就喊出口,让诸位见笑了。”   “狡辩,狡辩,你简直就是在狡辩。你岂能……”   苏掌柜根本就辩不过傅春江,傅春江真的是巧舌如簧。   李嫣如见这个形势不好,忙转移话题道:“傅春江,什么话都让你自己说了,月牙是不是你嫂子,到绩溪大甲塘村,一问便知晓。即便月牙不是你嫂子,她毒害你大哥那是事实。这总不能狡辩了吧。”   “这要看苏掌柜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了,这若是苏掌柜说的是假话,那可就是做伪证了,苏掌柜牛可知晓在我大夏做伪证可是有罪的,要被痛打二十大板的,到时候你的屁股可就开花了。”   傅春江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幸灾乐祸的表情,那样子让人瞧见了,活脱脱的一副欠揍的样子。   “我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   “哦,这话可是你说的,张大人,若是苏掌柜的话证明并非属实,那么他说的其他话自然也不是真的了?”   张大人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在这大堂之上,若是有一句假话,自然的证词自是不能信了。”   “那好。”   傅春江朝着李嫣如和苏掌柜这两人又是一阵冷笑,他在好奇这两人的后台到底是谁,谁这么没有脑子,请了这两个蠢货来,而且既然是要整他,怎么不缜密一点,难道那人并不是存心想要恶整他,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这个操作还真的是有点意思。   ——   元德帝再次来到占星楼,大司命陪侍左右。   “太子的帝王星如何?”   大司命常年都在占星楼上,整天就是看这些星辰运转。元德帝不是时常来,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会来一次。这一点他和承光帝差别很大,承光帝对于占星一说,很是相信,以前基本上都会过问一次。   前任大司命的命运,如今的大司命自然也知道,追随承光帝而去,其实就是被元德帝给赐死了,元德帝因他的母妃因前任大司命的话被承光帝带去殉葬了,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寻了一个理由就直接赐死。   所以啊。元德帝看起来十分的宅心仁厚,然而事实上呢,不然他要是想要赐死一个人,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伴君如伴虎。   “太子帝王星很是稳健。”   “那便好。大司命啊,上次说的那异星如何?”   破天荒的元德帝竟然问起异星的事情,自从上次大司命和元德帝说过异星的事情。元德帝请过不觉大师之后,就没有怎么问过。   “异星一切如常,没有多大的变动。”   “那就随它吧。”   元德帝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也是一阵长叹:“李福顺,走。”   大司命目送了元德帝离开,他才长舒一口气,只是这一时间的问话,他整个神经都崩起来了。元德帝这个人总是让人看不透,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   “师父,陛下走了?”   少司命将早就准备好的温汤送了上来,大司命是一身的冷汗,忙接过喝了一口。   “师父,太子帝王星的事情,你为何不和陛下说实话,太子帝王星虽说稳健,可是并没有长久之相,分明是短命之征。”因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就剩下少司命和大司命师徒两人,师徒两人自然是坦诚相待。   “那是陛下不想听到的。少华啊,在占星楼,若是有天师父我不在了,你接替我的位置了。切记切记,只要说陛下想要听的,他不想听的,即便你知道,你也一言不发。”   上次废太子的事情,大司命堪破了元德帝的心境,所以元德帝问他话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跪着沉默,废太子肯定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要说也只能是元德帝说出来。至于太子政的帝王星是不是真的陨落了,那也就是他大司命一句话而已。所谓的占星占的从来都不是天上的星星,而是人心。   揣测帝心是不被允许的,可是作为大司命的他,不可能不去揣测帝心,好在这些年过去了。元德帝也不是一个热衷占星的人,对他所求并不多,这些年他都平安的过来了。   “那太子湛的短命之征,难道就不和陛下说吗?太子湛此人宅心仁厚!“   少司命从大司命的手中接过温汤,在如此的深夜之中,喝下一碗温汤,当真是享受啊。   “宅心仁厚的人很多,不代表他们不会死。太子湛的命数便是如此,除非天生异象,改了他的命格。”大司命抬头看了一眼,如今在天上分外明亮的异星。   那个异星真的是奇怪,他对大夏皇朝没有任何的威胁力,可是却天生异象,不是正星,还带着一股子邪气。这股子邪气却不会造成伤害,时至今日这异星还没有进入轨道,它到底想做什么?   大司命只能在那里摇头,他果然是技术不够,是真的不够。若是他师父还活着,怕是可以看出来一二吧。   ——   赵琳和丁全英成婚了之后,一直待在公主府,丁全英出门已经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未归来呢。她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就询问了下人,下人都说驸马爷出去了,后来去了府衙。   “府衙?他去府衙作甚?”   “回公主,驸马爷说好像是他的好兄弟傅春江被抓吧,他要去看看。具体小的也不清楚。”   赵琳皱眉了,傅春江不是才刚刚成婚不久,他还在休沐之中呢,怎么被抓起来,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   “来人备轿。本宫也要去府衙一趟。”   赵琳一想到丁全英那笨拙的样子,赵琳还是觉得要亲自去一趟,毕竟丁全英这人一看就是老实人,到时候吃亏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呢。等到赵琳到了府衙的时候,已经开审。   “什么还是处子,这怎么可能?你这婆子是不是收了钱?”   苏掌柜一听检查的结果,当场就黑了脸,那边李嫣如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月牙竟然还是黄花大闺女,这怎么可能啊。她和傅春江在一起很多年了,而且两人一直住在一起,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孤男寡女,**的。   以前李嫣如没有经历过人事,觉得这种事情可有可无,可是一旦尝到了各种曼妙的滋味了,没有还真的不行。而且她觉得这绝对不可能,毕竟傅春江和月牙两人的感情如此这般的好,情到浓时,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   “你怎么说话的,我王婆子给人验身好些年了,你说我收钱了,被人收买了,你倒是拿出证据了。人家还是姑娘家,还是处子,未见妊娠。你们这些人啊,整天就不干正事,污蔑人家姑娘清白。这大姑娘的,张大人你若是信不过我王婆子的话,大可另请高明,好生在给这姑娘验一验。”   赵琳一进来,就听到这朝堂之上,都吵闹成一片。后来她仔细一听这才明白了,好像是给一个女子验身。   “这不可能,张大人这不可能,我要求换一个人验身!王婆子如今年事已高,难免老眼昏花,看错了也说不准。”李嫣如还要换一个人验。   “公主殿下……”   方才张大人正在听到这些人说话的,没有注意到赵琳,此番看到赵琳进来,忙从上面下来,就要和赵琳行礼。   “张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今日里不为其他,只为寻驸马爷而来。”   赵琳看了看丁全英,丁全英忙抓了抓头,朝着她憨厚一笑:“公主你来了,我原本想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就回去呢。没想到你竟是来了。你见过的傅春江,如今他遇到了一些事情。”   赵琳扫了一眼傅春江,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这是怎么回事?”   丁全英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科和赵琳说了一遍,赵琳听了之后,微微愣了一下:“验身了?”   “回公主,是老身帮着验身,这位姑娘尚属处子,怎么可能有妊娠过,这两人分明就是诬陷。”王婆子见到赵琳也是不卑不亢的。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以前验身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干活,她都是做过的,即便有人提出异议了,也没人敢说她收钱了。今日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张口闭口就说她被收买了。   这若是真的收买了,她心里反而不会这般不痛快,关键她一分钱没收,甚至都不认识验身的那位女子,又岂会被收买。   “公主,你莫要信她,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几年了,怎么会还是处子呢?”李嫣如也不认怂,她早就瞧出来,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暗生情愫,不可能还是完璧之身。   “哦,这样啊,那本宫帮着验身,可以吗?”   赵琳就想这事情早点结束,她和丁全英两人还新婚燕尔的,就想着丁全英多陪陪她,她骨子里还是挺小女人的。其实并没有存心要帮月牙和傅春江意思。   “自然,自然,若是公主可以帮忙,那定是再好不过了。”   张大人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他就害怕这个案子弄不好,乌纱帽都丢了,如今好了,有赵琳在这里面插上一脚,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你叫月牙是吧,那你随本宫这边走吧。”   赵琳如今也是经历了人事的女子,昨晚和丁全英好一阵折腾,话说丁全英也是够笨的,还被她发现偷偷的阅读艳书,结果呢?多了那么多的艳书,竟然连入门的都找不到,她可是好一阵引导,两人才折腾好。   验身什么的,赵琳身为女子,一看也就明白了。至于其他的她虽是看出来,这是不是处子,她还是能瞧得出来。   帮月牙验身完毕之后,赵琳也就出去。   “确实还是处子,你没有验错。”   赵琳这边一说,那王婆子顿时就得意起来:“我就说我没有收钱,我也不会验错,怎么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嫣如和苏掌柜两人对看了一下,显然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月牙怎么可能是完璧之身,这下子他们两个人全部都傻眼了。 第94章 最后一餐   李嫣如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月牙还是处子。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 情理不合,而如今是陈国公主说的, 李嫣如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也不敢去质疑赵琳的话。   “听到没有,那既然月牙还是处子的话,那么之前苏掌柜说的月牙买红花的话, 那怕就做不得真了吧。”丁全英也适时发声。月牙如今也已经出来了,她脸上还挂着泪的。   月牙这个人平素还算是良善的,一般而言, 觉得自个儿受点委屈, 吃点亏, 能让也就让了。可是她如今觉得李嫣如真的是太过分, 这一而再, 再而三的来寻他们的不是。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忍受不了。而且这一次为了证明她自己的清白,还被验身。   验身虽说对月牙身体没有多大的伤害,验身的人也都是女子, 可是月牙还是觉得很是耻辱, 心里不好受。   “李嫣如,当初你不愿意嫁入傅家, 就硬要我替嫁。我不愿意嫁,你就打的我站不起来, 硬塞了我进花轿。当初是二爷迎亲, 二爷与我拜的堂。这可是大甲塘村包括很多绩溪人亲眼瞧见了。我与大爷之前清清白白的, 天地可鉴。我月牙今日就与你赌咒,我若是谋害了大爷,我不得好死。李嫣如你敢赌咒吗?你敢赌咒你今日不是因嫉恨我与二爷过的好,存心搞破坏吗?”   月牙也难得硬气起来,一直以来,与李嫣如之间的事情,都是傅春江来处理,就算上次李嫣如带人要将她卖了,月牙都忍了。如今月牙算是发现了,有些人真的不能给她脸面,给她脸面她就蹬鼻子上脸了。   “这,这,红花的事情是苏掌柜说的,与我何干,那些药……”   李嫣如如今也发现了,那就是她根本就无法自圆其说,李嫣如最擅长的方法,就是甩锅求自保了,而且李嫣如觉得崔浩一定会保护她,毕竟这件事情是崔浩主动找的她,而且崔浩还和她欢好过,一夜夫妻百夜恩,那是自然了。   “三小姐,明明这些话都是你让我说的,红花,还有鹧鸪菜都是你让我……”苏掌柜还准备继续往下说,李嫣如就拿出了一条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苏掌柜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苏掌柜其实这个人不坏,他是经营药材店的,药材店是从他爷爷那辈就传下来。苏爷爷早年是山里的赤脚大夫,经常上山采药,给乡亲们治病,待人也好,在乡亲们的支持下盘下了药材店。因他经常给乡亲们看病有时候也不收钱,乡亲们一般有什么好的药材也都给他,他的家业也就起来了。   后来苏老爹继承了家业,和苏爷爷一样,待人也是宽厚,等到了苏掌柜这一代也是如此。因而月牙当初经常在他那里抓药,苏掌柜知晓月牙家境困难,药钱什么都让她赊欠,有钱的才给。对待月牙一家也算是好的,当时傅春海因病去世。苏掌柜还去参加了白事,也给拿了钱。他其实人还不错。   这一次他越是昧着良心来的,主要是他夫人和孩子都被控制了,他不能不诬陷月牙和傅春江,他也是没办法,为了自个儿家人安全,只能昧着良心办事。   方才李嫣如拿出的那个帕子,就是他夫人的帕子,原本想要说话的他,如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若是他说错话了,家人的命怕都是不保了。   他就一直跪在那里,张大人问话。   “月牙当时说买红花是给他们村里的人用,那许是我想多了,可是鹧鸪菜确实是月牙买的……”   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苏掌柜只能继续这般说。只是因他先前说的话,已经出现纰漏,张大人自然不能采信了。而且张大人也不是傻子,他看出来,那就是傅春江和驸马爷的关系非同一般,而驸马爷后面的靠山是陈国公主。   陈国公主那可是元德帝和明珠皇后的掌上明珠,大夏就没有一个公主可以与她相提并论的,她是有封地的公主,大夏有些皇子都没有,而且陈国公主的背后还有一个陈家。   张大人这么一想,当即就将李嫣如和苏掌柜和抓起来了,因证据不足,自然也就将傅春江和月牙给放了,至于崔浩那边,想必他很快就会来人问他的话,到时候他在说明也不迟。   ——   崔浩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气的半死,他觉得这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能被李嫣如办成那样呢。他根本就没有安排红花那一节,那是李嫣如自己加上去的。   主要是李嫣如实在是太嫉恨月牙了,她想要将月牙给彻底的毁了。如何将一个女子彻底的给毁了,自然是诬她清白,比如珠胎暗结这种,搁在大夏,若是坐实了,那可是要浸猪笼沉塘的。   可让李嫣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竟然如此的规矩,这么多年过去了,月牙竟然还守身如玉,还是完璧之身。当然如今李嫣如是进去了。   崔浩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在想该怎么办才好。当他搞不定的时候,自然只能去求助于崔首辅了。   “哦,陈国公主也去了?凑巧吗?那真的是太巧了吧。”   崔首辅刚刚下朝归来了,有关于黄河改道的时候,太子湛做的非常的好,就连他也寻不出半点纰漏。比起太子政,太子湛的个人能力确实要好的太多了。   如今赵湛的太子之位是越来越稳当,御史台的那些老匹夫们都对他赞誉有加,最主要的是其他皇子都服太子湛,这最是难得。崔首辅早就听闻太子湛在皇子们颇有威望,而且为人十分的宽厚。如今看来,还真的是那样。一想到这里,崔首辅只能摇头了,那就是为何太子政就没有这样的能力,他若是有那样的能力的话,再被废的时候,竟是无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张云山的意思,当时陈国公主是去寻驸马爷的。驸马爷和傅春江两人是同乡,据说还师出同门,两人关系非常的好。”崔浩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崔首辅。   崔首辅如今年事已高,这长期站着都有些累了,崔浩见状忙上前扶住了崔首辅。   “丁全英能成为驸马爷也是蹊跷的很,陛下怎会将他赐婚给陈国公主。丁全英家世一般,非世家子弟,还只是一个二甲第九名,若是将状元赐婚还差不多。陛下如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捉摸。这件事情既是陈国公主都出手干预了。你也不要在跟了。你寻的那些人处理的干净点,不要牵扯到我们崔家就好。”   “爹你的意思,之前寻的那两人!”   “干净利落点,死人是永远都不会开口说话的。”   崔首辅说完这话,就摆了摆手,示意崔浩去处理这件事情。崔首辅如今觉得他是小看了傅春江,傅春江的后台该不会是元德帝吧,也只能元德帝才能如此的安排。   那么元德帝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想要对付他们崔家,不会只是这般,难道是想要敲打他们崔家一番。崔首辅坐在那里,委实想不通。   “爹,江南织造局那边送来的银两,比去年的多。只是江南花家那群老娘们,根本就不败他们,浙江巡抚也拿她们没辙。那群老娘们委实不好对付,寸土不让。”   江南花家是大夏四大家族之一,与其他三家不同的是,江南花家是女子掌家,她们家的女儿从来不外嫁,都是招婿入户,生下女儿继承家业,这些年来算是雄踞江南。   当年元德帝下江南的时候,还曾在花家住过,如今花家的老太君与元德帝私交甚好。当初元德帝能登基为皇,花家也出了不少力,因而皇家虽然是商户人家,在大夏的地位也不低。   “花家那些人,老夫自是有法子对付他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以为会点手艺,就能上天了不成。女子就应该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整日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如同男子一般吆五喝六的成何体统。江南的风气就是被他们花家给带坏的。”   大夏的江南很多女子都很自理自立,当然和离夫妻也是大夏最高的地区。前不久崔首辅还听说了一件事情,竟还有女子要休夫了,简直都乱了套了。   当然那也只会在江南出现,主要就是江南花家的风气给带坏了,江南花家在江南产业众多,雇佣了打量的女工,那些女子有了收入之后,与男子一样,可以独当一面,要求就多了。   “那爹,我去扫尾。”   七日后。   崔浩将李嫣如给带回来了,至于苏掌柜早就在牢里畏罪上吊自杀了。李嫣如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当时也吓了一跳,她自然是知道苏掌柜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可能上吊自杀,那肯定是他杀的。   好在崔浩没有这样对待她,到底还是有几分情谊。   “嫣如,来来来,在牢里待得时间太久了吧,你瞧瞧你都瘦了,多吃一点。”崔浩还亲自给李嫣如夹了一块鱼,随后还给她倒了酒。李嫣如觉得这一次虽然没有扳倒傅春江和李月牙,不过如今看来,她还是赚了,毕竟她和崔浩在一起。   瞧着崔浩对她这般的宠爱,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抬她过门了,一想到这里,李嫣如那自然是美滋滋的。   “崔大人,你对我真好。你也吃啊。”   李嫣如说着就给崔浩夹菜,崔浩始终面带微笑:“不用了,来来来,多吃一点。这都是上京最好的酒楼厨子给坐的,你尝尝这西湖醉螺。你怕是没有吃过吧。”   李嫣如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没有吃过,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在牢里待了那么久,滋味真的是极其的不好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里面还有老鼠蟑螂这些东西,她一个长在深闺里面的大小姐,哪里吃过这种苦。   这不一放出来,确实是馋了,她就一直在那里吃,其实她没有注意到,崔浩一直给她夹菜,自己却从来都没有动筷子吃过东西,酒水也没有喝。   “嫣如啊,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可你也不要怪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崔浩又给李嫣如倒了一杯酒,李嫣如亦或者的看着他,“崔大人,我为何要怪你,你说坐牢的事情吗?那是我自己处理的不好,都是我自己……” 第95章 读书人啊   李嫣如依旧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崔浩,她还幻想能够和崔浩在一起, 崔浩不管是长相, 才学还是其他都相当的出色, 在李嫣如的眼里,比起傅春江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李嫣如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崔浩早就成婚了,想嫁给他作为正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若是可以抬一个贵妾, 生下一男半女,到时候也不错。   李嫣如又想起了她二姐, 只要她和崔浩在一起, 她照样比她二姐嫁得好。一想到这里, 李嫣如心情就大好,将崔浩递过来的酒水再一次的一饮而尽。   “崔大人,你也吃点,饭菜非常的可口,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吃, 我这……”   “嫣如,这人啊,做事情不能太蠢了,人太蠢了,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走了之后, 放心我会好生照料你的家人。我崔浩还没有那么的坏, 你一路走好。”   终于李嫣如听出其中不同的意味。   “我走了之后?崔大人你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李嫣如感觉到腹痛难忍, 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视线也开始模糊。她终于醒转过来,看了一下眼前的饭菜,想到自始至终崔浩都没有吃任何的东西,酒水也没有喝,只有她一个人在吃吃喝喝的,难不成崔浩要像对付苏掌柜的那样对付她,这不可能吧。明明她和崔浩两人都有了鱼水之欢,明明崔浩说过喜欢她。   “嫣如,这事情你不能怪我,是你办砸了事情,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闭嘴。好了,安心上路吧,我会好生安葬你的。”   李嫣如因毒发,整张脸都显得十分的狰狞可怕,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崔浩会这样对待她,明明前一刻还是那般的温存,此刻却直接变了一个人。   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已经站起的崔浩,可是她只感觉到眼前一黑,随后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整个人都栽在拿出,整个身子就开始抽搐,好疼啊。   她蜷缩的抱在一起,这个时候她想了很多,如果当初她什么都不管,而是听从她阿爹的话,早早的嫁人那该多好,至少她还活着,只是这世间再无后悔药,她就那样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崔浩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李嫣如死了,在李嫣如咽气之后,他还亲自上去查验了一番,确保她确实已经死了之后,才命人进来收拾起来。   “找个地方直接买了,越快越好。”   “是的,只是她家人那边……”   “她家人那边,无需你操心。”   崔浩就这样将李嫣如给送走了,李嫣如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她的官太太之梦也永远只能是个梦而已。   崔浩回到家中,就命婢子准备热水,洗澡净身,去去晦气。杀人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情。李嫣如之于崔浩,那也只不过是个玩意,崔浩这人对感情看得很轻。对于女子的投怀送抱,长得不是太差的,他一般都接收,反正吃亏的不会是他。   李嫣如这个女的,姿色还是有几分了,可惜就是不能留着她,可惜还是有些可惜。只是这世间如她这般姿色的女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崔浩从不缺这些女子。   如今苏掌柜死了,李嫣如也死了,都处理干净利落了,崔浩也是一身轻。至于那傅春江,暂时还真的动不了他,这人还是有点能耐。崔浩就很好奇,他的后台到底是谁。   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他还要去处理江南的事情,江南花家那群老娘们委实不好对付,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矣,尤其是一群老娘们,最是难以对付。可一想到江南这么大块的肥肉,又岂能不去分一杯羹。   崔浩将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就去回了崔首辅,毕竟这件事情是他老爹特意交代的。   崔首辅今日刚刚从宫里回来,崔淑妃派人给他带话来了,让他在宫外多多照料一下赵政,如今的赵政已经被贬为署名了,一切开销都要靠自己了,据说日子过的尤其的艰难。   今日崔首辅去瞧了一下,赵政其实对他还是有怨恨,当初提出废太子的那个人正是崔首辅本人,赵政自然知晓了,崔首辅那样做,只是为了和他撇清关系,这样才好保全他们崔家而已,他只是一个弃子而已。   只是如今的赵政不比从前了,从前的他,那是大夏太子爷,那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前人后,风光无限,可是如今的他却不行了,什么人都可以给他脸色。   如今他正在一家店里做账房,每个月入账一两银子,赚钱很是辛苦,老板对他也十分的严苛,若是以前,那自然受不了那样的气,可是现在他只能忍着。   崔首辅去的时候,赵政正领着一家人吃素馅饺子,这对于如今他们家来说,那是极好的饭菜了。以前东宫那些人,很多人都走了,养不活那么大一家子人,只剩下太子妃和他几个妾室了,她们也各自做活计贴补家用。   崔首辅进去看了之后,就一阵心酸,想当初赵政在宫里吃饺子的时候,饺子皮都是不吃的,都让人掀了去,吃吃馅料,就是那样,他还挑挑拣拣的。如今这般素馅饺子,他都吃的欢喜。   “政儿……”   赵政抬头看了一眼崔首辅,根本就似没有看见他,后来想了想,直接冷言冷语道:“崔首辅今日竟是得了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你瞧我这里也没有招待你的饭食,还请崔首辅早些回家吧。”   直接就赶人了,崔首辅看到眼前这一幕,也知晓若是他一直留在这里的话,赵政心里只会更加的难过,他直接就从袖口里面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之上,转身就离去。   赵政等到他走后,才打开银票看了一下,足足有一百两。若是以他以前的心境,这钱他定然不会要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缺钱,非常的缺钱,这一百两可以可以让他的日子过的很好,也可以自己盘一个店,好生的生活下去才是。   “老爷,这钱……”   昔日的太子妃阮氏也看到了,阮氏也是尝尽这世间冷暖啊,近日来过的实在是太苦了。   “自然是留着了,夫人辛苦了,有了这钱为夫就去盘个店,做点小本生意。”   ——   傅春江和李月牙两人终于回到了家里,月牙一回来就去街上买了好多的艾草回来煮热水,给他和傅春江两个去去晦气。毕竟两人在大牢里面待过,不吉利。   话说,那日傅春江被从大牢里面放出去,还十分不厚道的去看了一下安老头子,路过安老头子那边还十分得意的高昂了一下头:“老头子,不好意思,我先走了。看来你上头的人不怎么样,你瞧我不是被放出来。你还要在这里待着呢。来来来,这是我上次还没有吃的馒头给你,走了。”   傅春江说着就出去了,留下一脸懵逼且气愤的安老头子,果然那安老头子气的破口大骂:“你少得意,小心还海大人治你,我一定会出去的。”   傅春江就是要的这句话,他得到了一点点线索,那就是这个海大人,那么这个海大人到底是谁呢?海这个姓氏并不是大姓,若是好好排查,在朝廷为官之中,应该可以找到。   “二爷,热水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快点洗澡吧。”   傅春江还在思考,月牙就已经将换洗的衣物都给准备好,让傅春江洗澡。而傅春江立马就朝月牙一阵笑:“夫人,你是不是与我一道洗……:   傅春江说着就往月牙这边走来,一双手就开始各种不老实起来。他一直耿耿于怀,无视张大人的赔礼道歉,那就是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就那样没了,那是多么大的损失啊。   “好了,好了,二爷你不要闹了,快点洗了,我也要去洗漱了。早点洗了,我都收拾了。”说着月牙就没好气的推开了傅春江,她还不习惯和傅春江一起洗,现在还不行,害羞着呢。   “月牙,你都不爱我,哼哼哼。”   傅春江哼哼唧唧的说了几声,月牙见他这样,忙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好了,洗完澡再说,我还要去拾掇一下家,这家走了几天,都不成样子的。”   傅家没什么人,就剩下一个兰兰,兰兰还是一个孩子,虽说也帮着打扫,到底还是不熟悉,月牙是见不惯家里不干净,忙习惯的人,就想着去去晦气什么的,在好生拾掇一下家里。   而傅春江呢,这是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把洞房花烛夜给补上。今日他可是瞧见了丁全英,一看那小子肯定是过完了洞房花烛夜,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而他呢,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那么毁了,如今他竟然还不如丁全英了,一想到丁全英,就连傅春江都觉得他真的是运气好。   ——   丁全英如今已经和陈国公主回到公主府了,今日他心情不错,毕竟也知道真相了,那就是傅春江是因为进去蹲大牢,才没有来参加他的婚礼,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丝毫不影响他们两人的兄弟感情。   “立本,你和傅修撰两人感情很好啊,那我问你,月牙到底是不是傅修撰的嫂子?”   赵琳虽说去了没有多久,可是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这个中肯定是有隐瞒。   “这……”   丁全英思想斗争很厉害,这到底说真话还是假话呢?若是说了真话,会对傅春江不利吗?若是说假话的话,就是欺骗赵琳,两者都不好。   “公主,我,我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赵琳一听,就笑了:“好了,不为难你了,我知道就好。”   丁全英还算是实诚人,没有说假话糊弄她,其实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的事情,若是深入调查肯定是查出来的,只是叔嫂什么的,还是夫妻的,那都是讲究证据的。   后来赵琳也派人去查证一下,发现月牙和傅春江以前确实是叔嫂关系,可是在官府那边呢,只有傅春江和月牙的婚书,并没有月牙和傅春海的婚书,府衙拿人,那都是讲究证据。   以赵琳看来,那月牙也只是成婚过一次,那就是和傅春江而已。   “什么人死了?”   当然赵琳可不比丁全英,她早就嗅出了月牙和傅春江这件事情的不寻常,尤其是当时苏掌柜在牢里畏罪自杀了,让她好生生疑。毕竟就算是苏掌柜当真是做伪证,诬陷了月牙和傅春江,也罪不至死,断然不会畏罪自杀啊。可是从仵作检查来看,苏掌柜确实是畏罪自杀的。   “那李嫣如呢?她如今在何方?回绩溪了吗?”   赵琳询问来人,赵琳用的人都是第九局的人,第九局是大夏最厉害的情报人员,想要查一个人的行踪,那是小菜一碟。   “我们今日在城南乱葬岗之中,挖出了她的尸身。”   “死了?”   赵琳微皱眉,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这下子事情闹得就比较大了。当然赵琳不认为这是傅春江和月牙的手笔,他们两人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回公主,是中毒而亡。”   “可查出是何人将她毒死的?”   “只查到当初是一小轿将她抬到了城南一个空置许久的宅院里面,如今那宅院里面的人也人去楼空了。时间过去的太长,所有的痕迹都被清扫,办事的人是老手。”   赵琳点了点头:“你们下去吧。”   这件事情,赵琳不准备追查下去了,大夏有很多的事情是没有结果的,有些人死了也就死了,不是所有的人死了都会有个真相。只是希望那日,不要寻她和驸马爷的不是,不然她肯定会出手。   ——   入夜。   元德帝正在南书房看奏折,江南近日事故频发,是时候派人去一趟,到底派谁人去呢?他就犯难了,江南此时商业经济发达,豪富甚多。   “李福顺,你说着江南朕要怕谁去呢?内阁之中,陈阁老,崔首辅以及徐阁老三人年事已高,自是不能去了,其他官员朕又信不过。这……”   元德帝翻看了一下花名册,竟到了无人可用之地。   “陛下,小阁老可以去啊,小阁老此人嫉恶如仇,又颇有才华,他去了事情定能事半功倍。”李福顺举荐了崔浩,其实他知道元德帝此时心里是属意崔浩的。   崔浩年纪尚轻,小小年纪就入驻内阁,足见元德帝对其看重。   “只是他一人前往,难免出现徇私舞弊之事,朕……”   “陛下,可否考虑一下新人。如今翰林院进来的人,其中也有可圈可点之人。比如傅修撰,还有马编修,沈编修都是可用之人,若是可以给小阁老去打打下手,陛下再派第九局的人一路随行,想必不会出现纰漏。”   李福顺跟随元德帝多年,有些事情,他都是顺着元德帝的话提出来的。果然他这么一说,元德帝心情大悦。   “甚好甚好。那这三人确实也需要历练,朕也极为看好这三人。只是沈在不能去,他乃是豪族出生,家里在江南也有产业,他就不必去了。就让傅春海和马永贺两人随行崔浩一起下江南吧。”   元德帝一旦下定决心之后,就草拟圣旨,等着明日上朝就宣旨。   而此时此刻,傅春江却不知道明日的安排,他今天的心情也是不错。晚间还亲自下厨,帮着月牙做了一桌子好菜。   “二爷,你好厉害。你竟是还会做菜。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我阿爹都不会做菜,一直都是府上的厨子做。”兰兰如今在傅家算是住下,毕竟她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   “哈哈哈,你月牙姐比我做得好,来来来,兰兰吃饭了。”   傅春江见月牙将鱼汤也端了上来,这菜算是齐全了,他就开始分碗筷。在傅家因人少,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都上桌吃饭。这三人就吃了起来。   “兰兰,你可记得你家住何方?”   “二爷具体的我不记得,若是我回到那里,我能找到。我还有印象。”   傅春江在吃完饭之后,就询问其兰兰来,毕竟兰兰也是有父母的人,早晚都要送她回去的,月牙也是这么想的。月牙比谁都清楚,与自己父母离散的痛苦。   只是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傅春江也和月牙说了,他和安老头子谈过话,从安老头子的叙述之中,也不似说谎,那就是他真的不记得月牙是谁了,他拐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月牙的经历对于月牙而言,那是非常痛苦的经历。可是对于安老头子这种长期干这一行的人来说,月牙只是她贩卖的众多的人口之中的,最普通一员,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不记得也是正常。   对于月牙找父母的事情,如今也只能往后在推一推了。   “你家在江浙地区?具体是哪里?”   “浙江金华,对,就是金华,其他的我不清楚,若是二爷你能帮我回到金华,我想我能寻到亲人。”兰兰还是想要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她想念家里了。   “好,我会寻时间领你回去找人。只是近期怕是没有时间。”   “好!”   入夜了。   兰兰也入睡了,傅春江自然早早的就洗漱好了,就在房间里面等待着月牙来了,新婚燕尔,今晚终于可以等到自己的新婚夜了,洞房花烛,这一次总不会黄了吧。   上次的事情,傅春江那真的是越想越气,那些人真的是太不厚道。   终于月牙忙完了手里的活计,这不也就回房了,这一天还是来了,月牙一进去,傅春江一下子就站起来,狗腿式的来到了月牙的身边,“夫人你终于来了,你让为夫等得好心急啊。”   说着傅春江的手就不老实起来了,就开始动手动脚的,月牙一看傅春江这架势,想着平日里他也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怎么一到房间里面,就变成这个样子和寻常登徒浪子无甚区别。   “二爷,你堂堂一个读书人,整日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月牙做到梳妆台上,就开始将头发给散开,开始梳头,整理一下头饰,而傅春江自是走到了月牙的身边,凑到了跟前,在她的脸上忙吧唧了一口。   “读书人怎么了,古人不是说了吗?携手揽腕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夫人,如今良宵苦短,来来来,为夫为你宽衣。”   傅春江说着就上手了,月牙方才被傅春江那句诗给惊住了,如今的月牙也算是识文断字,这诗也白话的可以了,她当然可以听得懂了,“二爷,你这学问竟是用在这方面了,你整日都说些什么书啊,这,这……”   傅春江瞧着月牙羞红小脸的样子,一下子就将她给拦腰抱起来,就往床边走去:“我觉得这首诗写的甚好,你瞧多有意境,写的多好。为夫水平还不够,需要好生学习学习。今晚就好生与夫人一到学习。”   月牙那里还敢和傅春江说下去,傅春江果然是读书人,实在是太能说了,她怎么也说不过傅春江,只能低着头,任由着傅春江抱着她上了床,任由傅春江慢慢的将她的衣物脱下…… 第96章 我的任务   傅春江等今天其实已经等了很久, 算是日日夜夜都想盼着着。如今总算是盼着了, 当他的手碰到了月牙那白嫩可以掐出水的肌肤的时候, 突然之间竟是缩了回来,脑袋拿出突然之间轰了一下。   “此番你将重回过去,记住你的任务, 不要一味的享乐,这将会使你失去所有。记住, 你的任务。”   傅春江的脑海再次响起了这种声音,他忽的就坐了起来,开始思考事情,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来到这里, 快五年, 若是这样的下去, 他只剩下五年多的时间了,若是时间都过去了, 他还没有完成任务,他怕是活不下来。到时候月牙该怎么办呢?傅春江如今算是想起来了,他将之前的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二爷,你怎么了?”   月牙如今也觉得甚为的郁闷,方才不是好好的嘛, 她都准备好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停下了, 难道是她有问题, 方才傅春江明明摸了她一下, 忽的就将手抽回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月牙,你等等我,让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傅春江还在理思路,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被送回这个时代来的,且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是带着一个不可告人的任务来的,而且这个任务是有时效性,从目前的形式来看,他什么都没有做成,唯一做成的就是娶了一个老婆,弥补了在那个时代的遗憾。   在之前的那个时代,他实在是太忙了,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成婚生子,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女子,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然后就是阅读各种古籍。将如今所在的时代发生的大事小事,正史野史全部都看了一遍,还有很多教习先生见缝插针给他教课,总之各种的忙碌。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除了先前刚刚来到这里,毕竟是借用了其他人的身体,契合度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水土不服,身子折腾了许久,如今他已经完全可以驾驭这副身子。   可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在这里长久的生活下去,自然规律是无法逆转,就像他之前来到这里,那些人的叮嘱一下,他不能一直沉迷于享乐,纸醉金迷的生活不适合他,而且他还可以回去去享乐,这个时代对于他而言,都是古人,与他实际年龄差别非常的大,足足有将近三百岁呢,只要这样想起来,他就知道那是可怕的事实。   “二爷,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早点睡吧。”   月牙瞧着傅春江的神色不对劲,这种事情她又是一名女子,自然不好开口了,只得低着头。而且其实月牙今天还挺累的,折腾了一天,也收拾了一天,她索性就拾掇了一下,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睡觉去了,就留着傅春江一个人坐在那处,思考人生。   傅春江一直在想着,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他的任务还没有开始呢,之前浪费的时间太多了,还有不少五年多的时间,怎么才可以快点将任务完成呢。   完成之后,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可以信守承诺将他给弄回去,若是将他给弄回去的话,那么到时候月牙又该怎么办?这是在是给难题,最主要的是,那些人说会给他派给帮手,都过去这么久了,帮手怎么还没有出现?   傅春江现在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是对不住月牙,月牙根本就回不到他那个时代,而他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如今真的是两难的境地,而如今将所有的事情弄的一团糟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这个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的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傅春江如今却是没有洞房花烛夜的心了,这要是他和月牙有了孩子了,那又算是什么呢?他为自己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难过起来。他应该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   ——   入夜。   大司命一如既往的抬头望天,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观察这颗异星,这颗异星还未进入轨道之中,一直都徘徊在外面,对大夏王朝没有丝毫的威胁。异星却一直都在这周围游走着,而且这样子下去的话,早晚都要进入大夏王朝星群之中。它肯定不是大夏皇族的人,又如何进入星群之中,大司命犯难了,眉头皱的不能在皱了。   “师父,你喊我?”   少司命也出来,他手里还握着星盘,这些年他一直都跟在大司命的跟前学习。占星之术在大夏由来已久,大夏历代帝王都十分的相信此数,而占星楼也是大夏的最高建筑。   传言大夏首届帝王明和帝君时期建造,当时建造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生坍塌的现象,明和帝君听从了当时大司命的话,在民间选了八十八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童男童女在午时三刻血祭占星楼,导致占星楼在得意继续往上建设,只是当占星楼再次坍塌的时候,明和帝君故技重施,杀了更多的童男童女祭拜上天,可无论杀多少的人,献祭多少的祭品,占星楼始终不得往上建设,只能保存这么的高。   后来大司命给出的说法说神需要保持距离,即便如此,占星楼也是大夏第一高楼。大夏历代帝君登基之前,都会来占星楼看一下自己的本命星,当然这地方除了大夏帝君之外,也只有司命一族才可以进入,朝中大臣皇子皇孙都不得进入。当年承光帝病危,当时的太子显就想进入占星楼,一探究竟,结果都被当时的大司命给狠狠的拒绝了。   太子显那是一个相当狠厉的角色,尤其是当时承光帝病危,整个大夏都是他在把持,可因他没有登基称帝,司命一族就是不开占星楼的门,将他拒之门外。为此,不可一世的太子显也无可奈何。   “有关于异星你如何看?”   大司命一般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寻少司命来问,即便少司命回答不出,偶尔也会给他提供思路。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此异星与历朝历代的灾星不同,他可能是祥瑞之星,许是我大夏的福星。我昨日夜读前任大司命的典籍,他曾在典籍之中预言了我大夏亡国之日……”   少司命还准备往下去说,大司命一下子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冲着他摇头。所谓的前任大司命的典籍什么的,早就应该在他殉葬的时候,全部都销毁掉。可他们司命一族却没有这么做,典籍留下来,而且还会互相传阅,毕竟这可是前任大司命所有的心血,而且记载了很多不能像皇族透露的事情,比如亡国。   “大夏的福星?我先前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如今看了也不像。你瞧他的星辰轨迹,帝王星明明在左边,那是太子湛的帝王星,可是他靠近的确实公子歇的星辰,这乃是乱臣贼子之相,不是正统。”   “可师父,你不是也说过,太子湛乃是短命之态,他的帝王命很是短暂。若是他不在了,必然是其他皇子继位,那么公子歇成为大夏帝王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丽妃娘娘如今正得宠。”   少司命到底还是年少轻狂,说话没有大司命顾虑那么的多,又想着占星楼也无其他人,只有大司命一人,这师徒两人如今在这里,也无需隐瞒过多,想到什么自然也就说什么了。   “太子湛如今只是呈现短命之征,不一定是真的,当初元德帝也是如此,命数这种东西,有时候会改变的。即便太子湛当真短命,他也会有孩子,自然也轮不到公子歇,若是公子歇绕过了太子湛的孩子,那就是形同谋反,也是乱臣贼子。当时候大夏必将起战乱,到时候怕又要重蹈“八王之乱”的覆辙,而这些苦的从来都是大夏的黎民百姓。若当真如此,这人便不是大夏的福星,乃是灾星。”   大司命这话刚刚落音,少司命手中的星盘就动了起来,两人同时抬头望天,看到原本的异星竟是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朝公子歇所在的星辰的位置移动。   ——   第二日,傅春江早早的起身了,月牙醒来的时候,傅春江已经出门。昨晚的事情弄的月牙很是郁闷,她心情有点不开心,尤其是今天早上一起来,傅春江竟然不见了,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这让月牙更是郁闷至极。   傅春江的休沐的时间已经结束,如今需要忙公务了,午间,傅春江和马永贺连并沈在三人正在修国史,这是一项细致且繁琐的活,需要有极高的耐心。好在这三人也无其他的事情,又是刚刚入朝为官,自然是满腹热情,三人干的那叫热火朝天。   后来就有宫里的公公传旨进来了,就是昨晚元德帝的决定,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跟随小阁老崔浩一起下江南,处理江南织造局的事情。   “嗯?”   马永贺愣了一下,就往傅春江这边看,傅春江朝着他摇头,两人都是一脸的懵,他们两个人刚刚入职,就被调走,而且还是下江南。江南乃是富庶之地,马永贺是北方人,并未去过江南,傅春江来到这里,也不曾去过江南。   他在想江南织造局的事情,大夏江南民风叫江北这边,乃是上京都要开化很多,尤其是那里的女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非常的有主见。与江北的女子一心追求相夫教子不同,她们追求的更多,甚至还有女子自梳,终身不嫁,自力更生,当然这都是后世的,如今江南的女子还未到这种地步。   傅春江知晓他要完成任务,必须要去江南,而且还需要去江南花家走一遭,当初那些人说他有个帮手,就在江南,很可能降生在江南花家,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需要他去找了,找到帮手,很多事情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吧。   “仲安,你说这一次陛下命你我两人协助小阁老去江南,说是查办江南科考舞弊案,我怎么觉得不像呢?”马永贺因上次和傅春江一起蹴鞠,对他印象又好了几分,两人又是同僚,关系自是亲近了些许。   傅春江将手放在额头上,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大顺,那你觉得是?小阁老此人我并不熟悉!”   马永贺让傅春江直接喊他大顺,不要喊其他的,说这样觉得亲近,这是他的乳名,他在家排行老六,六六大顺,家里人都喊他大顺。 第97章 嫉恶如仇   马永贺特别喜欢别人喊他大顺这个乳名, 因而关系稍微亲近的人,马永贺都会让他们喊他大顺, 因而傅春江也就直接喊他大顺。马永贺还年长傅春江十岁的样子, 如今也娶妻生子,只是娘子如今还在老家待着, 没有带来。他如今在上京只是一个小小的编修, 一年俸禄也没几个钱, 一大家子来上京这边开销太大,养不起。   “小阁老此人我也并不熟悉,不过据闻此人嫉恶如仇, 当年冯德昌贪污受贿案就是他查办的, 当时轰动朝野,冯德昌当年位高权重, 又是国舅爷都被查办,小阁老因此还被行刺, 可谓是九死一生,也是一个热血男儿。”马永贺就将当年冯德昌贪污受贿案给傅春江给普及了一下。   冯德昌当年官至礼部尚书,妹妹又是当时颇为受宠的德妃娘娘,因贪污受贿被举报, 他竟是无视大夏法度, 直接就将举报之人给暗杀了,此事被其妹妹告到当时还任南京府尹的崔浩手上。   当时崔浩刚刚上任, 冯德昌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想到的是崔浩竟然是一颗硬骨头, 就那样死扛了下来。当时的冯德昌为了阻止崔浩上报朝廷,可是用了不少方法,后来还诬陷崔浩也贪污受贿,当时崔浩在面对元德帝的质问的时候,直接就说出:“陛下,你可以派大理寺的人去查,查我崔浩的身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贪污就是没有贪污,不似冯尚书,贪赃枉法,强占民宅,草菅人命,今日我崔浩即便是死在这里了,也要将你的罪状一一上报。”   最终冯德昌被扳倒了,就连当时的德妃娘娘都被废了,打入冷宫之中,而崔浩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百姓口中的“崔青天”。崔浩在大夏民众的口碑也是极好的。   “哦,竟是如此,那你我与他一道,还好生学习一下,大顺兄,你可带家眷上路?”   “家眷自是不带,我家娘子还在老家呢,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不比你与你家娘子新婚燕尔。若是你要带家眷的话,应该也可以吧,到时候应该你我一通前往。小阁老必然不与你我一起去,小阁老此人有洁癖,啧啧啧……。”   马永贺见这四下无人,宣旨的太监已经走,马永贺立马一脸八卦的朝傅春江这边走来,“小阁老这人其实还不错,就是为人太过洁癖,我听说啊,他一天要洗八次澡,比女人洗澡都洗的勤,肯定不会与我等糙老爷们一起上路。”   “八次澡?”   傅春江愣了一下。   “是的,八次澡,这可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我也是昨日听之前的编修说的,你别说上次我还有幸看到小阁老一眼,他可真的干净,那衣裳都是新的。我不喜这有洁癖的人。”   马永贺虽是在南京府考上来的,可老家却是在北方,北方本就缺水,这洗澡自然也就不勤,如今做了官之后,个人卫生自然是多多注意下,那也不到一天洗八次澡的程度。   “这倒也是,有这般重度洁癖之人,确实是难以相处!”   一般洁癖什么的,傅春江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多注意卫生,也很正常的,可是一天洗八次澡,这种洁癖傅春江就有点受不了。   好在只要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个人习惯也无法,又不是和他睡在一起。   “是啊,所以仲安啊,咱们两人出门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你若是带家眷我也不与你通往了,到时候你我和小阁老约好,到目的地碰头便是。”   “好。小阁老怕是一会就会来寻你我。”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在这里说完之后,就要去内堂继续公务,没想到崔浩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就坐在傅春江的工位前,翻看傅春江编撰的国史,看的十分的认真。   崔浩看罢傅春江的编撰的国史,虽说目前进展的不错,果然是颇有才学,这一点就连崔浩都不否认,那就是傅春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下官见过小阁老。”   傅春江不喜别人坐他的位置。   “哦,你们两人回来了,我们明日出发,你们看如何?”   “这么急?”   马永贺直接喊出声了,他们今日才得到的消息,明日就要出发。傅春江并没有发达出异议。   “怎么,你们两人不行吗?若是觉得时间仓促的话,那我们就再推迟一天也可。”   “不用了,小阁老那就明日出发吧,今晚足够整理了。只是小阁老准备怎么走?”马永贺当即摆手,马永贺也不傻,这当老大的明日都可以出发,他这个当下官的岂能摆那么大的谱呢。   “我们三人都各自上路吧,你们两人若是约好一通上路也是可以,我就不和你们一道了,我们在南京府衙汇合。”   果不出所料,崔浩并没有要和马永贺和傅春江一路同行的意思,这一点倒是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都十分的满意。   “好,那小阁老,我们就在南京府衙汇合吧。”   “一个月内。”   崔浩再次补充了一句。   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对望了一下,时间真的是有点紧啊,看来崔浩也是一个办事情毫不拖泥带水的人。交代完之后,崔浩也就离开了这里,而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也离开了,两人都要赶紧赶回去早点收拾才是,明日就要出发,时间实在是太紧了。   傅春江赶回家里的时候,月牙正在拾掇黄豆,如今已经到了夏日,正是适合做黄豆酱的时候。兰兰也在帮着月牙捡黄豆,两人有说有笑的。而傅春江回来,就看到月牙和兰兰两人在捡黄豆。   “月牙,不要弄这些了,快点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出发下江南。”   “嗯?”   月牙手里还抓着黄豆呢,兰兰也抬起头来,昨日傅春江其实和兰兰说过,等着他有时间了,就带她下江南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去江南啊,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月牙,我得了一份差事,需要去江南走一遭,一个月内必须赶到南京,时间很紧,我已经雇好了马车,你快点收拾。如今可以,我们最好今晚就可以出发。”   傅春江没有时间去和月牙解释太多,月牙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也知道公事不能耽误。至于昨晚的事情,傅春江早晚应该都会给她一个解释。而最开心的那个人莫过于兰兰,马上就可以去往江南,那样离她家里就近的多了,一想到这里,兰兰自然是手舞足蹈起来。   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好一顿收拾,还是在天黑以前弄好了一切,他们晚上就出发了,兰兰自然也是一通前往。只不过月牙还觉得这事情有些仓促来着,还没有来得及做干粮,路上免不得要买些东西,幸而朝廷还给了差旅费,银钱方面倒是宽裕。只是刚刚买的宅院,还没有住几天,就这么离开了。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月牙想着还可以租出去,至少比一直空在那里好,只是一切都来不及,就已经坐在马车上面,去往江南了。   ——   江南花家。   花老太君正在家里嗑瓜子,身边自有丫鬟婆子伺候着,花三姐刚刚进屋,就将得到的消息说与花老太君听了,“哦,这一次来的是小阁老,崔首辅的儿子吧,就是那个小白脸?”   花老太君如今年过六旬,是花家第三代当家人,花家从来都是女子掌家,一直都是自立女户,从来都是招婿,她老伴已经过世了,她生养了三女两儿,儿子如今都分出去,就留了三个女儿在身边。   “是,阿娘,,没想到陛下真的派崔家的人来了,那我们的土地的事情,难道真的要改桑还稻吗?可是若是没有桑树的话,我们的蚕吃什么,而且那些都是山地,改成稻田也没得收成。这件事情,哎……”花三姐是花老太君最小的女儿,如今也有三十好几了,也招婿生子,如今也能在花家独当一面。   花老太君见花三姐一脸的愁容,她到还是怡然自得样子,继续磕着自己的瓜子,“只不过是小阁老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老娘我会怕他,莫要说他来了,就是他老子来了,我也不怕他。那本就是我花家的地,官府说征收就征收,若是陛下当真下了圣旨,莫说给钱,就是不给钱,我也愿意。其他的一切免谈。”   花老太君大风大浪可都是见过的,丝毫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而且她也知道崔首辅看重她家那块地分明就不是为了改桑为稻,而是想占了那块地修墓地。   而且花老太君也不能让崔家开了这个头,一旦开了这个头,江南很多桑树地都要被改成稻田。其实江南有的地方去山地,根本就不适合种水稻,该种了桑树之后,家家户户倒是可以养蚕,然后缫丝,之后绸缎可以出口海外,买的极好。   如今大夏还没有出现海禁政策,与其他国家经济往来频繁,江南也富庶起来,而其中花家也因此而发家,带领了很多江南女子发家。因而江南女子地位在大夏可以说是最高的,在家里能说上话,有的家庭甚至要比男子的地位都要高。   主要这些女子挣钱,而且不比男子挣得少,她们手巧,可以进缫丝厂缫丝,又可以进纺织厂纺线,这些都是男子不屑于去做的活计,女子做起来,只要手艺快,一年收益也是极为的客观。这女子一旦拿钱了,那自然也就有了话语权。   花家对于旗下女工要求也是极高,还请了教习先生来教习她们识文断字。这一旦女子识文断字,能看的就多了,想法也就多了。很多大夏男子就看不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就不应该会读书,读书多了就容易变坏。   事实上也是如此,比如在南京府就出现过一女子要休夫的事情,说的是其嫁到钱家之后,钱家大郎就知道赌钱,不拿家用不说,还对她拳打脚踢,她出去做工的时候,拿到了钱,全部都被钱家大郎给拿出去赌掉了,最终赌的倾家荡产不说,还要将她的女儿给卖了,最终此女子忍受不了,就要与之和离。   钱家大郎一点都不傻,毕竟此女还能做活,能做工,一个月最多的时候能够入账一两银子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怎么会和这课摇钱树和离呢,但凡此女提一次和离,钱家大郎就要痛打她一次,最终此女没办法,就求助花家。花大姐的夫君是南京府出来名的状师,在看了大夏律例之后,让其直接休夫。   那女子十分信任花家,既然沈大状都说可以休夫,那她就真的休夫了,此举此人引起了钱家大郎的不满,就要动手去打此女,结果此女娘家兄弟也就来了。   此女姓火,在娘家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因之前她出嫁了,这出嫁女儿家的事情,兄弟们也不好插手,可是火家的人听说她已经休夫,而且还是沈大状说可以的,就去钱家要人,两家人起了冲突,这件事情就闹大了。结果钱家的人就说自古从来都是男子休妻,从未听过女子休夫。说此女的休夫书是没用的。   而当时的沈大状就直接引用了大夏律例的法条驳斥了他的这个观点,那就是大夏律例上面确实是没有说女子可以休夫,可是它也没有写女子不可以休夫啊,既是没写,女子休夫的话,那也就不违法大夏律例,既是不违法大夏律例,那就是行之有效的,当时的在场的人听到沈大状这么一说,觉得甚是有理,就连当时的南京府尹也觉得非常的有理,竟是判决休夫书有效。当然这和当时南京府尹本身是个妻管严有一定的关系。   这个案子不仅仅轰动了南京府,还传到了上京,当时崔首辅看了之后,气的将卷宗扔到了地上,还将此事禀报给了元德帝,让元德帝治南京府尹罪。   结果呢,元德帝在看这个折子的时候,明珠皇后也在现场,看了之后,明珠皇后直接来了一句:“这钱家大郎真的不是一个东西,自己赌钱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卖儿卖女偿还赌债,还不体恤夫人,我大夏怎能有这般好吃懒做的男子。若是换做是臣妾,莫说是要休了他,以臣妾的个性,陛下你也知晓。”   当即把明珠皇后都给激怒了,元德帝看到明珠皇后这样的反应,一个钱家大郎他都不认识,而且他做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直接给打了回去,当然休夫这个事情,也就掀了过去,当然也没有成为风气。   在大夏整个社会环境还是男尊女卑,女子以夫为天,休夫这事目前也就那么一例,虽说后来她休夫成功了,还是被很多人诟病,好在她是脱离火坑,一直在花家的作坊里面做工,如今一个月已经拿到二两银子。   花家在江南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娘,那小阁老若是来了,我们是……”   “假装不知道,他来就让他来,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作甚,崔家的屁股可一点都不干净。崔泽那个老匹夫,以为当上了首辅,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嘛?简直就是可笑。我们不用怕他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江南织造局那边,告诉他们,我们没有货,不供。”   “娘,这样可以吗?”   花三姐如今刚刚接手家业,很多事情还有点束手束脚,不比花老太君敢闯敢做。   “当然可以了,江南织造局给的价钱太低了,我们卖到海外出口,是他三倍的价钱。放着钱不挣,我傻吗?除非织造局提高价钱,否则就是不供。继续贡品方面,早年陛下与我有约定,我想上供就上供,不想上供他不勉强,圣旨还在咱家放着呢。江南织造局的那群人就是太贪了,这人贪也是要有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那样影响就不好了。”   一个月后。   傅春江和月牙就已经赶到了南京,南京和上京果然是不一样,是另一种繁华。傅春江他们一行人这一路上那真的是日夜兼程,累的半死,终于在约定的时期赶到。   “二爷,月牙姐姐这就是南京,我爹曾经带我来到这里。”   兰兰见到南京也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如今是离家越来越近。   “兰兰等我们安顿好了,就领你去找你爹娘,估计还需要一些时日,今日我们寻一家客栈住下再说,太累了。”傅春江说完,就看着站在身边的月牙,月牙又瘦了,这一路上也是辛苦她了。   “仲安,你也到了,这位就是你娘子吧。”   马永贺是一个人上路的,那就方便做的,他骑马走的快,早几日就到了。说来也瞧,刚刚从客栈出来,就瞧见了傅春江,自然就迎了上来。   “确实是我夫人,夫人与我一通前往。”   “二爷,你们先聊,我和兰兰先去住店了。”   月牙就领着兰兰两人去客栈办入住手续去了。马永贺见月牙和兰兰走了之后,就将傅春江拉到了一旁去:“仲安你来了,小阁老是昨日来的。这一次陛下让你我来,怕是为了监视他,根本就没有江南科举舞弊案。我已经打听很久了,江南科考早就过去了,我就说吗?当初我也是南京府看考出来,怎么就没有听说有科举舞弊案呢。因而我猜测,陛下让你我两人通往,怕是为了监视小阁老,莫要徇私舞弊。”   傅春江想了想,若是没有科举舞弊案的话,圣旨上又为什么要那么些呢。元德帝的心思还真的是有点难猜。   “这个……”   “仲安,你想啊,你我资历尚浅,这一次下江南,怎么也轮不到你我两人。那为啥让你我两人跟着小阁老一起来呢?那是咱俩与小阁老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太子爷却因你被废,在大夏虽然不知晓太子爷的背后是崔家,你开罪过崔家。陛下定然不必认为你包庇小阁老,而我,还有与你关系亲近,所以你看……”   傅春江听后,觉得甚是有理。历史上对于崔浩记载颇少,只知道他死的有点早,史书上写的崔浩是被毒蛇给要死的,具体什么时候死的,也没有写出来,当时傅春江觉得有关于崔浩记载的确实是有点问题。只是想着史书也不会就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上面着墨太多,一笔带过也是正常。   “大顺,你说的十分的在理。那想必小阁老也会防着咱俩,咱俩乃是新人,来这里确实是需要小心行事。”   随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就合计了一下。   “仲安,你觉得这一次小阁老,为何时而来,他一来就去了江南织造局!”   “江南织造局?那可是肥水之地,怕是为了钱而来,大顺,你说小阁老嫉恶如仇,当年将冯其昌给打压下来了,会不会是因分赃不见,利益受到了侵害?”   傅春江如此一提,马永贺眉头一皱:“这,这,这怕不能吧。”   傅春江报之一笑:“大顺,今日我刚刚来,不如一起吃给饭吧,想必以陛下的性子,很快就有密旨来了!” 第98章 摸摸肚皮   元德帝在历史上是一个十分有趣又有作为的皇帝, 他母妃出身低微,他也非聪慧过人,可谓是承光帝最不得宠的儿子, 却不想最后称帝的竟是他元德帝赵明。   赵明这个人呢,看似十分的愚笨, 很多事情都是不过问的, 在行事上面,也不似他父皇承光帝那边大刀阔斧,杀伐决断果决的很。很多的时候, 他都很犹豫, 更多的时候,他更是怯弱,而且十分的能忍, 就拿上次蹴鞠赛的事情吧,魏无忌并没有多加为难他, 只是让他为其牵马。这对于其他帝君来说,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是赵明却可以硬生生的忍下来,而且真的给牵马, 这一点就连魏无忌都佩服的很。君无戏言, 一言九鼎,当晚他就撤军了。   元德帝在朝堂之上, 对于朝臣约束也不大, 国家大事都是交给内阁票拟, 最终的结果虽说是他来定夺,大多数时候也会争夺内阁成员的同意。   傅春江对于元德帝的了解,还停留在史书上,史书上对于元德帝的评价,谈不上高,当然也谈不上低,单论成就上自然是比不上他父皇承光帝,可是与大夏前几任皇帝相比,倒是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此番元德帝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派到了江南,名义上是辅助崔浩,事实上就是监视来的,当然赵六子也跟随前往,赵六子是第九局如今的管事的,是元德帝的心腹。他自然是来暗中监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的。   “月牙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和二爷闹矛盾了,怎么都不见你和二爷说话了,二爷可郁闷了,昨天!”兰兰近日来也注意到月牙和傅春江两人的不对劲之处了,主要是这两人之间的交流少了,不怎么说话了。   多次都是傅春江主动去找月牙说话,月牙总是拉着一张脸,就连兰兰都看出来了。   “二爷不是个好东西,他……”   月牙还在因为那件事情生气呢,她一个女儿家遇到那样的事情,也不能和傅春江据理力争吧,不然成什么样子的。这种事情也不能和其他人说吧,比如现在她就不能和兰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牙姐,你怎么回事啊?二爷人挺好的,昨天他还偷偷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呢?说是到了南京,安顿好了,领你出去瞧大夫,你们之间吵架了吗?”   兰兰虽然这些天都和傅春江月牙两个人在一起,可也不是时时刻刻的在一起,而且兰兰也是知晓的,那就是夫妻两人之间,互相吵架什么的,被就是寻常的事情。   以前她阿爹和阿娘也经常拌嘴,这都是常见的事情的,家里的叔叔和婶子也是如此。   “没有吵架,我懒得跟他吵架,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啊,他就不是一个男人。”月牙一想到那晚气就不打一处出,兰兰在一旁瞧着月牙这个样子,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月牙姐,你消消气,你怕是误会二爷吧。二爷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这出公差也不是二爷能左右的。以前我阿爹也经常出去做生意。我阿娘还不能跟着,那一去就是半年呢。我阿爹还在外面养了外室。我阿娘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除了伤心一阵子,日子还是要过的。二爷人就很不错。你瞧出门还带着你,一般男子都不愿意带着夫人上路,害怕同僚看轻了他。”   兰兰以为是因为傅春江走的比较急,没有和月牙商量,就这么匆匆忙忙的上路,太仓促了,月牙才生气了。   “兰兰你说的这些我都弄,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生气也是有个由头。还能将他骂一骂,可是唉,如今我连骂他都不能骂,我……”月牙那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那件事情与任何人都不能说出来。   兰兰瞧着月牙为难的样子,想着她到底是一个外人,也不好打听那些。   “月牙姐,二爷最近许是太忙了,等着晚些时候,你们再聊聊吧。”兰兰又劝慰了一番,月牙已经将东西都给拾掇好了,想着兰兰也是和他们一起,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   “走,兰兰我们去吃饭吧,你们二爷如今遇到同僚了,自然是有说不得话了,我们不用管他,自己去吃。”月牙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她可不是那种没了傅春江就活不了的人,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饿了就要吃饭,因月牙这是带着气的,饭菜自然是多要了点,等着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说完话,上来蹭饭的时候,被月牙这一桌子饭菜给惊住了。   月牙是谁啊?那是出了名的抠门货,平时让她吃顿好的,可是要软磨硬泡好久呢,今天竟然开窍了,这一大桌子菜,可都是好菜呢。傅春江看的眼睛一愣一愣的。   “月牙,你舍得了,要了这么多菜啊?”   “怎么了,二爷舍不得了是不是?”   月牙直接就呛声了过去,就好似吃了炮竹,傅春江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兰兰。兰兰也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傅春江,朝着他耸了耸肩,随后继续埋头去吃饭了。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妻吵架,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兰兰觉得她应该快点吃完,然后回去休息。   “月牙,当然不是的了,吃吃吃。你先吃多少我都给你买,菜还够不够,要不在加点,来,给你一个大鸡腿,多吃一点长胖一点。”二爷忙坐了下来,伸出手就去给月牙扯了一只大鸡腿,放到月牙的碗里。   “我不喜欢吃鸡腿,兰兰这个鸡腿给你了。”月牙说着就将方才傅春江给弄的鸡腿,放到了兰兰的碗里,兰兰看着碗里的大鸡腿,这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非常的尴尬。   傅春江早就意识到月牙最近对他极其的冷淡,时不时怼他一下,这不今天又开始了。他想了想,最近一直都表现的挺好的,从未出现什么纰漏啊,为何月牙会这样对他呢。   “不爱吃鸡腿,就不爱吃鸡腿,月牙你看你喜欢吃什,那就多吃一点。”   月牙瞧着傅春江就坐在她的对面,忙将碗筷一放,就起身了:我吃饱了,兰兰你慢点吃,等你吃完了,你领我在南京城好好逛逛,南京城还挺繁华的。”   说完,月牙看都不看傅春江径直就走了,兰兰则是忙回了一句:“好的,月牙姐,我马上就吃完了,到时候回屋找你。”   就这样傅春江目送着月牙走了。这下子傅春江是真的傻眼了。   要知道以前月牙可是傅春江的跟屁虫一样的存在,只要是傅春江说的话,她都听得,像这种逛街的事情,从来都是傅春江领着她才会出去的,而不是今天这样,直接撇开了他,自己领着兰兰出去玩。   “二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月牙姐不开心的事情了,如果是的话,赶紧去认个错吧。”兰兰就将今日和月牙的对话和傅春江说了一通,傅春江听了之后,也很是疑惑。   “这个让我想想,兰兰待会儿我去找月牙,你明天在陪她逛好不好?”   傅春江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的,典型的后院起火的节奏啊,小月牙都和他闹别扭了,而且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话说他还挺失败的。夫人可不能得罪,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好,二爷没事的,你好好哄哄月牙姐。哄女孩子很简单的,以前我阿爹就给我娘买头面,给她带好吃的,月牙姐只是暂时跟你闹别扭。你和她好好说说,说开了就好了。你们又是新婚,很快就好了。”   “嗯嗯。”   傅春江也没有心情吃饭了,就让兰兰在这里好好的吃,吃不完打包一下,然后他就去找月牙了。月牙也回到房间里面去了,一想到傅春江还和以前一样就跟没事人似的,她就来气。   明明都对她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如今还能够嬉皮笑脸的,月牙越想是越生气,原本还在帮傅春江整理换洗衣物的,这不一生气,直接就将他的衣服给扔了。   傅春江走近一看,知道月牙这是真的动气。   “我的小月牙的,夫人啊,你真的是要折磨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倒是跟我说说啊。到底怎么了?”说着傅春江就弯腰将扔到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   “咦?这是给我的新衣服,来来来我穿穿看看。”   “给我,谁给你穿的,才不是给你的。哼!”说着月牙就上去抢傅春江的衣裳,傅春江自然也就不给啊,这两人那就争执起来了,月牙这一次也是下了力气想要抢夺,这一来二往,月牙的力气自然是比不上傅春江,一下子就被傅春江连衣裳和衣服全部都带到了怀里。   “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月牙自然是反抗了,傅春江反而就将她的束缚的更紧了,将下巴贴在她的头上,“月牙啊,你这是到底怎么了?你这衣裳不是给我的,还能给谁的,你分明就是我的。不要生气了。”   傅春江搂着月牙就坐了下来,而月牙一言不发的,她还带着气呢。   “你就没个正形,这衣裳我做给我自己穿的不行啊,出去男装方便一点。”   “行行行,夫人说的都是对的,夫人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就是让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你瞧瞧,这些天为夫那真的都是为了你憔悴了些许,你瞧瞧我脸上都没肉了,都瘦了,难道你就不知道心疼吗?月牙你的良心难道都不会痛的吗?”傅春江说着就摸着月牙的手让自己的脸上贴,月牙见他这个样子,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的,心里的气倒是已经消了一半了。   “你还瘦啊,你瞧瞧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你瞧瞧,你的肚皮……”   月牙说着一本正经的就指责傅春江的肚皮来,傅春江见月牙这样,就知道月牙的气差不多是消了。   “月牙,那我不是坐着的嘛,你瞧我站起来就没有,我长肉还不是因为我家夫人手艺好,做的饭菜好吃,这不一不小心吃多了,这人一吃多了,难免会长肉。”   傅春江说着就将拉着月牙的手去摸着他的小肚皮,月牙的脸蹭的一下就变烫了。   “你就没有一个正经,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个,上次也是,然后你还……”   最终月牙还是无法说出来,太难为情了。 第99章 岂有此理   傅春江终于在这一刻醒转过来了, 那就是上次他确实是过分了, 其实他作为一个男人, 顾虑倒是没有那么的周全, 现在想想确实是太混蛋的,确实是他的疏忽。   “月牙啊, 嘿嘿嘿。”   说着傅春江就开始啃脖子了, 就开始不正经起来, 月牙这人还是很传统的人, 这白日宣淫的事情是断然做不出来,她又想到还和兰兰约好了,待会儿要去逛街的,这若是兰兰来了, 看到他们两人这样那她岂不是很难为情。夫妻闺房的事情,还是羞于见人的。   “二爷,你不要这样!”   月牙说着就推着傅春江,傅春江却已经含住了月牙的耳垂:“不要那样,月牙, 夫人,今日天气真好。月牙帮我生个宝宝吧,你看可好?”   说着傅春江就将月牙给抱上床了。   “别, 别,待会儿兰兰就要来了。”   “兰兰不会来了, 月牙。”   傅春江比月牙想多了, 他是个男人, 上次只是想起自己的任务,没想好怎么去安顿月牙,如今他已经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那自然是要**一番,让他成一回真正的男人。   以前他算是什么滋味都尝过,却独独女人的滋味没有尝过,为啥呢?因为他要保留童子之身,不然那些人无法将他送到这里呢。如今总算是有机会好生尝尝,而且还是他心爱的小月牙,那滋味自是不同了。   月牙如今已经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被傅春江这甜言蜜语这么一哄,果然的就进套里了。所以啊,月牙现在也姓程家媳妇的话了。这男人其实也没有需要多大的能力,会花就可以。   何为会花?就是会说啊,甜言蜜语的,女儿家都耳根子软,尤其是月牙这种女孩子,打小吃惯了苦,有个人哄她她就很开心。不过月牙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她还有点分辨能力,知晓傅春江是真心实意待她好。   月牙以前在李家做活的时候,也瞧过女孩子没有分辨能力的,被李家管事的给睡了,还打胎的事情。管事的其实什么都没有给她,就给她画大饼,说些甜言蜜语,女孩子就傻乎乎的相信了。到时候女孩子还落了一个下作勾引人的名声,男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这边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只是**了。那厢江南花家已经开始对崔浩以及马永贺和傅春江等人的讨论中,因赵六子一直都在暗处,不在她们的讨论之列。   “小阁老一行人到了?”   花老太君拿着手里的信笺,扬了扬。   花大姐上前接过那信笺就扫了一眼,:“是到了,江南织造局那边有人给回信,说是一来就去视察了一番,什么话也没说,只叮嘱了一下,让他们加紧生产。看着小阁老的意思怕还是要来我们回家一趟吧。”   花老太君听着花大姐回完话:“大黑,你怎么看?”   大黑是花大姐夫君沈大状的小名,沈大状这个人姓沈名如海,有功名在身,是个举人老爷。他是花家的赘婿。在大夏赘婿这种身份被很多人所不耻,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举人,以他的身份就更让人费解,哪怕这是江南花家。可是沈大状却不以为意,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是为了他和花未眠伟大的感情。花未眠就是花家大姐。   至于大黑这个名字呢,是因为沈大状长得黑,而且还是小卷毛,长得与那昆仑奴有的一拼。不过此人生了一副好舌头,是江南第一名状,打过很多轰动大夏的大案子,前面的大夏第一休夫案就是他给写的状纸,也是他出的主意,最终还打赢了,为此他连同这个案子都轰动整个大夏。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案子,比如先前的三家夺妻案以及苏三姐杀夫案的等等都有他的声音,他这个人打的官司多半都是为女子辩护,在江南一带颇受女子欢迎,尤其是他和花大姐的婚姻可谓是恩爱典范,被很多人所歆羡。   大黑在花家地位也挺高的,花老太君有时候也会询问他的意见,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小阁老此人才思过人,做事情经常出其不意。只是这一次我觉得特别的奇怪的是,陛下竟然还派了两个帮手给他。一个是新科状元郎傅春江,一个是探花郎马永贺。傅春江此人据说脾气极臭,而且为人古板,太子政就是因他被废。而马永贺此人与其交流颇深,两人是大夏蹴鞠队的队友。当初大魏一直在抗议,是傅春江联合马永贺假摔,骗取点球,害他们输球……”   “大黑,你有话就直说吧,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说吧。”   沈大状扫了一眼花大姐,花大姐就朝着他点了点头。   “我觉得陛下派这两个人怕是来监视小阁老,在大夏谁人不知晓太子政和崔家的关系。想着小阁老和傅春江以及马永贺也不是一路人。陛下怕是早就对崔家起疑心了,只是不知晓这一次陛下派小阁老来以及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花老太君点了点头,“三姐,可回来?”   “娘,三姐说今日不回来,今日她要去缫丝厂视察一下,明日才能来家。”花大姐忙上前给说了一下,花老太君点了点头:“既然小阁老来了,那你就差人送给帖子与他。”   “写什么?”   “就写他一路辛苦,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便是。”   “那娘,不邀请他来府上用膳吗?”   花老太君听了之后,“哈哈哈,我就是邀请他,他也未必赶来,他那老鼠胆子,怕是觉得我会在饭菜里面下毒呢。再说,为什么要邀请他吃饭,他吃的还少嘛?我不让他吐出来就不错了。”   花老太君将大手一挥,示意花大姐不用怕崔浩。花大姐也轻扫了一下沈大状,沈大状就朝着她点头,“娘,我知晓了,那我这就差人去办。那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呢?”   “这两人敌我不明,暂时先看看吧。”   随后花老太君就询问了花大姐一些生意上面的事情,见花大姐回答的都头头是道,这才放心,然后就推说身体有些乏了,让花大姐和沈大状两人赶紧回去。   于是这两人就下去了。   “大黑,你说真的可以这么写吗?他怎么说也是小阁老,我怕是怠慢了他?”花大姐知晓崔家的在大夏的影响力,在大夏能和崔家一较高低怕只能是传说中的不败陈家。   不败陈家素来低调,从来不参与任何党派斗争,陈阁老连首辅之位都给辞了,不然哪能轮到崔泽去当首辅。而他们花家虽说家族势力在江南也是他们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只是江南的地位当地不必上京,上京那是天子脚下,政治地位之事不能比。   “眠妹,你听老太君的没错,这人有时候就是需要摆谱,否则人根本就瞧不上你。做生意如此,这待人接物更是如此,你还记得我们的华锦香布吧,那是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到,每个月就出十五批布,来晚了就要等下个月,还不接受预定,你瞧多抢手,就没有买不掉的,外面转手的价格已经比我们店卖的高出了近百倍。所以啊,摆谱还是有必要的。有时候越是跪舔别人,别人确实瞧不上咱们。”   花大姐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如今被沈大状这么一开导,“咦?大黑我觉得你说的对,是这个理。上次你不是还和我说了,你接了一个和离的案子吗?最终离了没有?”   “没离,我去瞧了,就知道他们离不了?”   “嗯?”   沈大状虽说是花家赘婿,可他并不插手花家的产业,他自己是个状师,并别人写状纸,打官司的。江南这地区富庶,民风也开化,什么商业纠纷,夫妻和离之类的,都会找状师。沈大状就接这样的活计。   “女子叫的最凶,说男子对她这种不好,那种不好,吵嚷着要和离。男子起初也是不同意的,后来被她吵嚷着就说同意和离了,女的带来的彩礼可以让她全部都带回去,那女子竟然又不和离了,与我说只是吓吓男子的,这种情况我见多了。何苦呢?”   沈大状在那里摇头,花大姐也是摇头,这女子当真是个傻得。夫妻之间可不能总是拿和离说事情,这说着说着可就真的散了。   “这真的要和离的,你去了就知道,女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上来就签字和离,带着东西就走人。有的夫妻和离了,两人还能说说笑笑,当然更多的是老死不相往来。真的是至远至近夫妻。”   花大姐也是唉声叹气了一声,可不是这么一个说法,夫妻要好,那是真的好,要差的,拿起刀子砍人的都有,江南每年都有杀妻杀夫案的。如今花大姐听到这种案子,都见怪不怪了,当初年纪小,听到了觉得还挺稀奇的,如今见过了,就觉得正常。   好在他们江南风气还挺好的,最起码花家的女工在家里都是说的上话的,大多数都识文断字,有的当上了管事的,在家里的地位那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上次花大姐去织布厂视察的时候,争吵碰到一个婆婆来给她儿媳妇送吃午饭,她就随口问了几句。   “不累,大妞都跟我说了。在花家做事不累,她都干了好多年,如今有了身孕,还给特别的照顾了,重活都不让她做,她都不好意思了。大姐你们花家真的是好人啊。说是怀孕在家里做月子还有银钱拿,你们真是活菩萨!”   花大姐听了自然是高兴,就让那婆子进去给送饭了。   “当家的,这婆子以前还嫌弃过大妞配不上她儿子呢?结果瞧着我们大妞拿钱了,一个月拿的比她儿子都要多,就不嫌弃了,媳妇长媳妇短的。我家婆子也是这样,以前老是说我娘家穷,没有大嫂家里好,说大嫂和大哥结婚的时候,娘家给陪嫁一头牛,我娘家什么陪嫁半头猪,整天在我面前唠叨。后来知道我在纺织厂做工,一个月可以多的时候可以入账一两银子呢,对我态度立马就变了,还让我介绍我小姑子进来做工。不过我小姑子那日被她宠坏了,好吃懒做,我知晓咱们花家不要这种人,就没有给介绍了。”   花大姐听了也觉得是有意思,有时候她也会在坊间听听女工的家长里短,有的能帮就帮,有些女工在花家都做了十几年,都是有感情的。花家因一直都是女子当家,对女子很多事情都很体恤,比如怀孕生子之类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都会满足。   不过啊,花大姐也发现了,在花家做工的女工,普遍都不会多生,最多的就生养三个,一般都是两个子女,再多的就没有了。花家对女工生育方面其实挺好的,怀孕坐月子还有银钱拿的,就是比平时的要少一点,毕竟没有做工。可是也没有女工生了孩子就不要的道理,这和江南有些厂是不一样的。   可是女工们都很自觉,后来还是主管花家人事的二姐给花大姐解惑了,那就是一般而言呢,生孩子确实是给银钱,也要。可是有些女员工发现,那些比她们生孩子少的,亦或者已经生过孩子入厂的,赚的要多一点,而且升的也快一点。   就一般而言,花家女工每年都有被提升的机会,做满三年,没有休长假的都会加钱算是另外的鼓励,当然一般五年就会升管事的,管事的钱多不多,关键是活少。   女工们自己也会观察比较的,主要还是因一些女工读书识字,见识也不一样。上次花家还有一部分女工跟随货船去了大秦做交流,还接受了秦皇的热情接待,可是威风了一阵子。   见识到外面了,自然是眼界开阔起来了,她们想要的也就多了,不仅仅就是在家里相夫教子,有的也希望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花家也有女员工出去自己开店的,从花家这边拿货还有员工价呢。就说休夫案的女子,如今也不在花家做管事了,自己已经用积攒的钱财,开了一家店,领着自己儿子和女儿一起做活,如今生意也是蒸蒸日上,上次来来瞧过花大姐,给包了红包呢。   花家这样的女工其实很多,花家也鼓励这样的行为,而且一旦出现了什么被坑的,一般都会来找沈大状打官司,对于这种商务纠纷,沈大状很是在行。   “对了,大黑,你堂哥不是榜眼吗?为何他没有来?”   沈大状的堂哥就是榜眼沈在,元德帝独独将他给剔除出去了,派了傅春江和马永贺。   “这我也不知晓,我哥并没有与我说这些,你也知晓我与沈家的那些人并无来往了,他们都瞧不起我,说我丢了沈家的脸。夫人,我这都是为了你,我牺牲很大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伟大的爱情……”   啧啧啧,又来了,花大姐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就知道贫嘴,我是跟你说正经事情的,沈家的人你可没少来往,上个月你妹妹出嫁,不知道谁被我偷偷塞了一百两银子给你妹妹做嫁妆,我只是假装没有看见而已。你的那些小伎俩,还以为我不知道嘛。你在这样贫下去,小心我收了你的小金库。”   沈大状听了之后,哈哈的大笑起来。   “姐夫姐姐,你们两个人也真的是,也要注意一点影响,你瞧我还未成家,你们这样影响不好。”说话的是花大姐的小弟,是江南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名唤花如风,已经年过弱冠,还未成婚,也无通房,是江南很多女子肖想的对象,他为人长得也颇为风流,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费外的勾人。江南小娘子都私下称呼他为花小爷。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   “打住打住,得了,大姐姐夫你们继续,继续,我走了,我去给阿娘请安去。”花小爷闪的那叫一个快,一会儿影都没有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家里几个姐姐连带他娘的催婚。   “大黑,你上次不是说你个姑娘不错,要介绍给小弟吗?怎么没有下文了?”   “别提了,我倒是给小弟介绍了,那姑娘也是欢喜,父母也都同意了。结果小弟愣是没有瞧上,还与我说,他不喜女子,这个……”沈大状摊了摊手。   “不是吧,小弟不是断袖啊,这一点我肯定。”   “那我就不知晓了,怕是小弟没有瞧上那女子故意那般说的,害的我里外不是人了。以后这种人,我再也不会去插手了。”   花大姐和沈大状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去给崔浩写信去了。   等到晚些时候,崔浩收到信的时候,直接就气的将那信扔到了地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花家好大的口气啊,这是什么意思,知会我一声吗?他们知道我来了?”   崔浩气的直接就将桌子上面的茶盏全部都扫在地上,嘴角一抽一抽的,显然是气急了。他身边的侍从看了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想着那花家当真是不要命的一群人,能把小阁老气成这样的,也怕只有那么一群不要命的老娘们。   “你们查的怎么样了?花家这些年的财务如何?账目如何?”   “回小阁老,派人去查了,花家一直都是自主经营,在钱财方面并无不妥,与江南织造局也并无勾结,相反她们今年已经不和江南织造局合作,嫌弃江南织造局开价太低……”   “什么?她们竟然还敢嫌弃江南织造局,难道织造局那些群都是傻子吗?一群没用的饭桶,难道就不知道给花家施压吗?”   “小阁老你息怒,息怒,稍安勿躁。花家比较特殊,他们有元德帝的手谕,可以拒绝与官府合作,早些年元德帝对花老太君有过承诺的。所以小阁老你……”   崔浩冷笑了一番,“很好,非常的好。既然帖子都送到我手上了,若是我不去拜会一下,倒是显得我失礼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可到呢?”   崔浩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都到了,其中傅春江还带了家眷过来。”   “家眷,我以为傅春江怎么也是一个任务,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离了自己夫人就不能活的小男人。这种男人到底是难成大器,难堪大用。好非常的好。那你就派人知会他们一人,今日我们一起去拜访传说中的花家,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位花家老太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这么的拽!”   崔浩又是一阵冷哼。   “诺!”   第二天一早,傅春江就早早的起身,他真的是不想起来,抱着月牙睡都舒服,温香软玉的,古人所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果然是有道理啊,当真是好享受。   只是崔浩昨日夜里还派人来寻了他,说今日一早要去花家,他也就无法,还是要起身,先去寻马永贺汇合,而月牙他嘱咐她多睡一会儿,昨日外加昨夜也是够折腾的,其实傅春江觉得他还可以折腾的,只是心疼月牙罢了。 第100章 难缠的主   崔浩的指示傅春江现在还是要听的, 自己的顶头上司, 岂能不去,而且傅春江和崔浩还没打过交道, 也不知此人的行事作风如何, 就出门了, 月牙也没有去管她,昨晚真的是太折腾了,也不知道傅春江哪里来的那么高的兴致。月牙心情也不错,准备好生睡一觉醒了,然后和兰兰在南京城好生逛一逛。   只是如今她还想再睡一会儿,想着起来也无甚事情要做, 就继续蒙着被子睡去。而傅春江这是早早的出门, 马永贺这人最是积极,早就在客栈外面等着。   “仲安,这边。”   马永贺看到傅春江出来了, 就照着傅春江招了招手。傅春江一下子就看到了马永贺。马永贺曾在南京府待过,对这个地方还算是熟悉,对于大名鼎鼎的江南花家自然是知晓。   不过马永贺自个儿以前根基太低, 和江南花家攀不上关系, 花家在江南那是豪族, 且都是女眷, 他一个男子说不上话也是正常。   “小阁老今日要去拜访花家, 仲安你可有什么眉目?”   傅春江摇头, 他确实是不知道, 对于这一次江南之行,其实他都还没有弄懂到底发生了何事,因而不免就好奇起来。如今直接去花家,确实是有些不同寻常。   “小阁老主动去的,花家未邀?”   “没邀,据说是派人送了什么帖子,并没有邀请小阁老。当然也没有邀请你我了,这一次我觉得去也是无趣,花家都是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不好相处,我最害怕女子了。”   马永贺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马永贺家里姊妹众多,小的时候可是没少见到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一想到那些手段,这女子狠毒起来比起男子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用怕,大顺,我们且去看看,你我也只是陪同,不是什么都有小阁老在前面顶着,咱俩见机行事。”   马永贺笑着指了指傅春江,当即就哈哈的大笑起来:“说的也是,我们唯小阁老马首是瞻就行了。仲安,那咱们快点走吧,小阁老此人行事迅速,怕是早就到了。”   果不其然,等到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到的时候,崔浩已经在花家不远处等着他们两人,见到他们两人也只是微笑示意。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走吧。”   可是让傅春江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花老太君这人太有性格,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上香去了,接待崔浩的是花二姐,花老太君的二女儿,此人主管是花家的人事调动,为人八面玲玲。   只是想着崔浩一个个堂堂的尚书大人,人称小阁老,来拜访一个花家,花家当家人花老太君竟然不亲自接待,很明显是没有将他当一回事情。而只是让花二姐出来,有点怠慢崔浩。   至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自是跟在后面,一言不发,两人这一次完全是跟班,也不知道崔浩为何要来花家。   “老太君今日上香去了?”   崔浩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花二姐这是命人上了茶点,脸上挂上了她那招牌式的笑容。花二姐此人长得并不美,却极具亲和力,是那种谁看了谁都会舒服的长相。   她一说话,眼角就带笑,走起路来,那也是婀娜有致。花二姐也是花家女儿之中,唯一一个为成婚的人,早年曾经招婿过,后来也不知为何就黄了,男人和他表妹勾搭在一起,花二姐为人也是好爽,就成全他们两人,据说成婚的时候,花二姐还去了。只是从那以后,花二姐就再也没有招婿过。   花老太君也是开明,在婚事上也不勉强她,久而久之,花二姐也就这么一直单着。   “今日是十五,家母每逢初一和十五都要去法华寺上香,已经坚持三十多年了。家母另行出去之际,还让我好生招待小阁老,这一次她老人家会早些回来。小阁老若是觉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提点提点我。我小妇人我见识短浅,不及你们男子,见多识广。”花二姐说话的时候,就命人上茶。   崔浩一听,碰到一个难缠的主。眼前这娘们不好对付。   “哪里哪里,今日我来,也只是奉了家父之命,来看完一下老太君,既是老太君不在,那我便改日造访便是。”说着崔浩就直接起身,花二姐当即就是一阵笑。   “小阁老,那小妇人我就不送了,小阁老你走好。”   没有丝毫客套的意思,花二姐也没有上去送,后来她吃的说辞,是她单身未嫁,小阁老又是男子,她一个闺阁之中的女儿,自是不好相送了,反正也是有自个儿一套说辞。   只是这一套说辞,让崔浩十分的生气,这是典型的下马威,他在花家遭受到了冷遇。而傅春江和马永贺自然也跟着一起出去,只是在临行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花二姐手里摇着小蒲扇,斜依靠在门边,目送着三人离去,其实此时傅春江已经瞧见,那绣着大朵金边牡丹的屏风后其实一直都是有人的。若是傅春江没有猜错的那人怕就是鼎鼎有名的花老太君。   事实上花老太君根本就没有去上香,而是一直都在屏风后面看着事情的发展,等着崔浩等人离去了之后,才有这身边的大丫鬟杜鹃将起扶了起来。   “小阁老到底还是年轻,比不得他老爹能忍,就这么一件事情,就拂袖而去。很好,很好。”花老太君站直了身子,对着站在身边的花二姐笑了笑:“将缫丝厂那笔货赶紧出了,不要在等了。小阁老的性子急,怕是要等不了多久,还要过来,到时候我就亲自会会他。今日和他一道来的那两人怕就是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吧。”   “娘,正是,长得那个稍好的应该就是傅春江,人称他是玉面郎君,后面的那人是马永贺,马永贺是北方人,因其父曾在南京府做事,是我们南京府的解元,后来去了上京,如今得了一个探花。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私交甚笃,和小阁老应该不是一路人。娘,那你瞧,我是不是要派人私下和他们接触下。”   花二姐说着就走到了花老太君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花老太君听了之后,只是摆手,而后要摇头:“陛下我最是了解了,他肯定还留了后手,你不必派人与这两人私下接触,到时候反而让陛下生疑,我们花家身正不怕影子斜,就随他们去吧。”   花二姐见花老太君如今的坚持,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如今在花家掌家的还是老太君。   “对了,你弟弟的婚事你给看的怎么样了?他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定性,我只要一提起他,我的头就疼。”花老太君口中的“弟弟”自然就是花小爷了。   不比花二姐让花老太君放心,花小爷就是一个祸害。   “上次姐夫给介绍一个,他没有瞧上。前些日子我也给他说了一个,那姑娘无论模样还是家世都是没得挑的,性子也好。可是弟弟愣是也没有瞧上,他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什么女子都瞧不上。以前还去秦淮楼,上次被阿娘那么一说,现在连秦淮楼也不去了,就整日在家里待着读书用功起来。”   “他也就三分钟热度,瞧不上便瞧不上吧。媳妇也不能随便取,怎么也要两人瞧对眼才行,不然又多出一对怨偶。而且有些女子真的是……”花老太君说着就在那里摇头。   她也是一个女子,可是就因她是女子,才最是了解女子。花老太君本身是一个相当勤快苦干的人,因而最不喜那种好吃懒做之人,花家的女工也是如此。   能进入花家当女工的,那都是要经历过选拔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坐下来,好吃懒做的一下子就被刷走了,花家不养闲人。   花老太君也见过一些大户人家的姑娘,被父母彻底给养废,针织女红什么都不会的,也不识文断字,就因出身好,身边丫鬟婆子给伺候着,到了婆家,也不知道侍奉公婆,还在家里摆着小姐的谱,这样的人其他人家许是要的,可是在花家,绝对不要的。   “娘,你说的也是,小弟的婚事我在帮着瞧瞧,小阁老那边我也派人盯着,娘你放心便好。”   ——   月牙和兰兰两个人真的出来逛街了,两个女子出来逛街就是不一样。和傅春江一个男子在一起逛街,怎么说呢,还是有些顾虑。   “兰兰要吃吗?”   月牙瞧见甘蔗,就想买一根。   “嗯。”   “老板来两根。”   月牙就掏钱给了老板,就得了两根甘蔗,和就兰兰两个人一人一根,好久都没有吃甘蔗。   “老板这个头我要的,你不用砍了。”   “好好好,那给你留着。”   甘蔗头上面一般都不甜的,很多买甘蔗的都不要,月牙却都要了,拿了甘蔗走了之后,兰兰就问了:“月牙姐,你干什么要甘蔗头,那个不甜的,吃起来也不好吃。”   “这个我回去留种的,准备来年在家里种?”   “嗯?甘蔗是这样种的,用甘蔗头?”   兰兰以前只吃过甘蔗,却没有种过甘蔗,也不知道甘蔗是怎么种的。   “当然你也可以用甘蔗其他的快了,那不是浪费吗?甘蔗头这个不好吃,扔了也就扔了,就留下来做种,只是过冬的时候要埋进土里,不然会被冻坏。”   兰兰听到月牙这么说,当即就点了点头。   “月牙姐你懂得好多,我都不知道呢,你和二爷一样,都好博学多才啊。”   月牙听到兰兰这么一说,一下子就乐了:“我有什么多才的,在乡下待久了,看都看会了,咦竟然还有马蹄呢?兰兰你吃过马蹄糕吗?二爷可喜欢吃了?”   月牙一看到马蹄就兴奋。   “月牙姐你说的马蹄是这个吗?”兰兰指了指不远处有些黑中泛红的东西,疑惑的问道。月牙点了点头:“是啊,就是这个,以前我家里还种过呢。”   “哦,这在我们这里叫荸荠,很好吃,我没有吃过它做的糕点,只吃过它熬的糖水,味道还不错。小的时候,咳嗽的时候,我娘做过的。”   “那我回去给你们做点吃吧。”   说着月牙就动手买了好大一包马蹄,准备回去做马蹄糕。 第101章 四大才子   月牙和兰兰两个人在南京城逛街, 光买吃的了。月牙和兰兰两个人年纪都不大,这女儿家, 花钱也不多, 就买了一些吃吃喝喝的,月牙还买了胭脂, 也给兰兰买了,两人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   兰兰很喜欢月牙,觉得月牙身上香香的, 而且也没有什么架子, 和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姐姐们都不一样, 月牙很是平易近人,还会征求她的意见。   “月牙姐,你和二爷是怎么认识的啊。二爷对你真的好好啊,还会下厨给你做饭,而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在我家, 我爹就从来都不会这样对待我娘, 我哥哥他们也不会。”   月牙愣了愣, 突然就笑了,想起傅春江,她也觉得傅春江挺好的。没有什么大老爷们的架子, 有时候还挺幼稚的, 想着昨晚和傅春江两个人的事情, 傅春江后来还以为她生气了, 竟然学起狗叫来,汪汪直叫,可是将她给笑死了。这一般男人确实是做不出来,   “我和二爷就是一个村的,当初我瞧着二爷长得好看,就和他在一起了。”   有些话月牙也知道现在不能说了,毕竟二爷现在为官,要脸面了。   “啊,月牙姐不是吧,是你主动的。不是说女儿家要矜持吗?而且你只是看中了二爷的脸。虽然二爷长得确实是挺好看的,只是,只是……”兰兰和月牙在一起,一直觉得月牙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人,完全无法想象月牙会做这样的事情来。   月牙当即就摆了摆手:“那是豪门贵族家里的小姐,我们乡下女子,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啊。像我整日都要做农活,平时怎么也不可能不接触外男,只是当然也不会那般直接,点到为止就好,二爷那么聪明。”   月牙以前在李家做过丫鬟,然后就嫁到傅家,随后就和大家一起做农活。说什么男女大防的,在乡下还真的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这家里没有壮丁,女儿家也要上的。   月牙当时在傅家的插秧割稻,养蚕种地哪一样不自己上呢。   “这说的也是,二爷确实好聪明。月牙姐你好福气,你和二爷好了。今天说起他,你都带着笑。”兰兰忍不住打趣月牙来,这一路上月牙都在和傅春江老别扭,这一点就连兰兰都看出来。   昨天吃饭的时候,更是别扭的很,看样子二爷是给哄好了。   “什么和他好了,他那样的人,不提他了,走,回去我给你做马蹄糕吃,不知道这般客栈的厨房还能不能借?”月牙想着还是自个儿家里方便,这出门在外事事都要麻烦人。   “应该可以吧,回去问问吧。二爷今日怕是不会回来和我们一起用饭吧,他是出公务了吗?”   “嗯,出去,说是傍晚才会回来,我们想去吃吧,不管他了。”   月牙现在是越来越有主见,很多事情也会自己拿主意了。傅春江也将家里的财政大权给了月牙。月牙也不似以前的抠门,有些事情该买也会买,只是大件的话,会和傅春江商量一下。其他她就自己做主了,毕竟她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月牙姐,我好羡慕你。二爷这么优秀的人,就一心一意的待你。我阿爹还有妾呢,还是我娘给他选的,哎……”兰兰一想到这些事情,就糟心的很。   她知道她阿娘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其他家也是一样的,自个儿有身孕了,就会给当家的纳妾,再不济就找通房之类的。他爹也默许了这种行为。   “反正我是不会给二爷选的,二爷倒是真的纳妾,我就跟他急。兰兰我很小气的,我在这方面做不到你娘那样大度,我最不喜别的女人和我抢二爷。”   月牙是一个天生的醋坛子,傅春江是知晓的。因而在对待爱慕自己的女子方面,傅春江从来都是拿捏的清楚,果断的拒绝。这一点月牙还是非常的满意。   “月牙姐,这话也只有你才敢说,若是换成我娘,她是肯定不敢的,哎,我们大夏的女子,即便是在江南,很多事情也是半点不由己。”   月牙听了兰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她也是遇到了傅春江这么一个好说话的男人,待她也好。月牙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那也是因傅春江这个人靠得住,这要是换成其他男人,一般女子确实是不敢这么说。   在大夏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纳妾有个通房什么的,那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要说傅春江还是个官老爷,就算他不当官,只要家境可以,若是主母不让纳妾,免不得要落得一个善妒的话柄。在大夏善妒那可是七出之一,可以休妻了。   “兰兰,你莫要想那些事情,等我和二爷帮你找到了你爹娘,等着长大了,许是我们大夏的世道变了也说不准呢。兰兰你瞧,江南的风气比上京那边好多了。这女子都能出来做工,方才我们不是也听到了,那些人不是都说了吗?江南好多男子都不纳妾,尤其是那些花家女工的家里。”   兰兰点了点头:“月牙姐,那是自然了。花家女工,我都听说过,她们都是自己拿钱的,不需要仰仗男子的。而且有的甚至拿钱比男子还要多呢。若是那样的话,男子还纳妾,那确实是太过分了。”   月牙点了点头,就领着兰兰往回走,“在我们乡下也是如此,以来是因为太穷了,娶媳妇什么的要花钱,多了养不起。二来就是媳妇也要下地,男人没良心才去勾搭人呢。就是那样都要被吐沫星子给淹死。”   这确实是大甲塘村的真实写照,以前月牙他们村里就有这么一个例子。就是他们村西头那一家,男人是个手艺人,是铁匠,打铁的,娶了婆娘也是本村的,两人感情还可以,婆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结果那手艺人呢,去了邻村给人家补锅的时候,和邻村一个女的好上了,那女的据说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月牙没有见过,就听人说的,大甲塘村本来也就不大,谁家有点破事还不是马上就知道了。   结果铁匠就喜新厌旧,想要回来将原来的婆娘给休了,娶新妇。结果呢,事情就闹大了,那铁匠媳妇也是一个狠角色,拖着三个孩子,提着一把刀就跑到了村长的家门口,求村长主持公道。   “村长,今日你瞧着,我陪那姓徐的,从什么都没有,到现在住上了瓦房。如今倒是好了,他为了那狐狸精,竟然要将我扫地出门,他要休了我。我不想活了,我带着我这三个孩子一起走。”   村长一瞧,这事情就闹大了,于是就组织大家对徐铁匠批评教育起来,那徐铁匠见他婆娘如今坚决,自然也就不提休妻这么一说,后来又说要不纳妾吧。那婆娘也是不同意。   “纳什么妾,徐铁匠不是我这个做村长的人说你,你看看我们村里那个人纳妾。你这犯了多大的错误还不知。快去给那女的给断了,女的也是,勾搭有妇之夫,幸而不在我们村里,要在我们村里,就该浸猪笼。”   这事情最终以徐铁匠回归家庭而结束,只是徐铁匠虽然回归了,他做的那些事情还是被村里的人津津乐道,传为笑谈。有人找他做活的时候,也都提防着他勾三搭四。   至于那个和徐铁匠好的女的,哪里能待下去,被她父母直接嫁到山里去了。   当时和月牙一起做活的那些小媳妇大姑娘以及一些庄稼汉都在家里议论着,“就徐铁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以为自己是官老爷呢,还想纳妾。”   “妾,我家汉子要是敢纳妾我非削了他不可。”   “就是的,都是庄稼汉整天想什么有的没的。妾那都是有钱人家的玩意……”   ……   因而在月牙生活的大甲塘村,纳妾的是没有,就连村长家里都没有,大家也都是一夫一妻的,只是后来去了上京,才发现纳妾的人多了,来到江南,发现江南虽说是富庶之地,纳妾倒是也没有上京那边严重。   _____   傅春江等人从花家出来之后,崔浩就让他和马永贺两人先回去,他有老友好聚一下,不方便带上他们两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自然也表示理解。其实这两人也不想和崔浩混在一起,反而是想两个人单独行动。   “仲安,我领你在南京城逛逛吧,你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怕是不知这南京城繁华吧。”   和崔浩分开之后,马永贺倒是来了兴致,就领着傅春江两人在南京城到处的逛。   “咦?那是什么,在干什么?”   傅春江指着一群人聚集的地方,马永贺扫了一眼,马上就看出来:“那是沈大状帮人免费写状纸的,今日是十五,走,我领你去看看。沈大状可谓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铁齿铜牙,天生一副好舌头。是江南出了名的大状。你知道休夫案吧,那状纸就是他写的,当时南京府尹被他问的那叫一个哑口无言,竟是准了那女子休夫一事,轰动了整个大夏。”   对于休夫案傅春江也是早就耳闻,知晓是沈如海沈大状这个名号,只是从未见过此人。既然是江南四大才子的话,想必相貌也不俗。可当傅春江见到此人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才华和相貌果然不能成正比,毕竟像他这样才貌双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大家都喊他大黑,就是他,你没有看错。”   马永贺立马就瞧见傅春江的样子,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沈如海此人长得黑,天生卷毛,大黑原本是他的竞争对手给他起的名字,一般这种名字都是狗的名字。   沈如海起初还很生气,后来觉得这名字也没啥不好的,他也经常自嘲,后来大家都喊他大黑,至于这名字的来历,是不是和狗有关系,没有人去关心了,只是觉得大黑很是亲切,而且十分的好记一下子就记住了。   “对不起,让让让。”   傅春江和马永贺这两个人刚刚来到这里,就被人给挤开,那人就往里面挤去。   “沈大状,能帮我写个状纸吗?”   “当然可以了,先来后到,排队。”   沈如海指了指后面长长的队伍,示意那人去排队,那人一瞧,果断的去排队了,而沈如海一边听着别人的叙述,一边奋笔疾书。傅春江一直就看着沈如海的字,这个字很是熟悉啊。   傅春江就乐,他想他应该是找到自己的帮手,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黑是职业状师?”   “不是,他是赘婿,是花家的上门女婿。你说他这么有才华的人,怎么就成花家的上门女婿了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马永贺对于赘婿这类的,还是有所不耻。   傅春江一直在看沈如海,沈如海终于注意到傅春江,他总觉得这男人怪怪的,这眼神瞧着他还挺不自在的。他继续低头写自己的状纸。   “赘婿怕,花家的?”   “花家的大女婿。对了仲安,你还不了解花家吧,花家从来都是女子掌家,都是招婿上门。今天我们见到的是花家二姐,她未婚,也不知为何一直未婚,是个迷。大黑的娘子是花家的大姐,以后怕是有机会会见到。”   傅春江听了之后,就连连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江南四大才子之首。”   “是的,那其他三大才子呢?”   傅春江也就随口那么一问,而马永贺这是拍了拍胸脯:“当然还有区区在下我了,至于其他两人……”   马永贺还要说了,可惜的是傅春江已经没有心情听了,这江南四大才子的长相真的是怕只能是才子了。   “走吧,仲安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秦淮楼看看吧,秦淮八艳你知晓吧,来到南京,不去秦淮楼,身为男子那当真是可惜。”   “莫不是一些莺莺燕燕?”   “那是自然。”   傅春江一听,当即摆了摆手,一想起月牙那小眼神:“大顺,你也知晓我,我带夫人来的,我这人你不要瞧着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其实我惧内。我家夫人那可是相当了得,若是让她知晓了我去了秦淮楼,我就惨了。”   马永贺一听,“惧内,你竟是也惧内,那我就不比你了。这女子啊,当真是难以相处,我家的婆娘也是。你是不知晓,天生醋坛子。仲安,你怎么想起带夫人一起来的。你竟是不能去秦淮楼,可惜了啊,可惜,当真是太可惜。”   马永贺一脸说了三个可惜,傅春江摆了摆手。   “大顺,你瞧着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我答应夫人回客栈与她一道用晚饭,言而有信,咱们明日再聚,你瞧如何?”   “那是自然,仲安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你瞧你急的汗都出来了。”   马永贺想着傅春江这个样子,在想他的那婆娘到底是如何的凶悍,竟是可以将傅春江制服的如此服服帖帖。又想到傅春江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人,竟是一个惧内之人。   而如今的傅春江还沉浸在找到接头人的喜悦之中,这一次来到江南算是来对了。只是没想到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这么快就找到了。沈如海,大黑,就是他。   傅春江一直苦恼着他的任务一直开展不来,如今总算是有进展。只是怎么才能联系到沈如海,目前这事情还稍微有些难度。   他在想,就一直往家里走,这路过买马蹄的,傅春江就想起了以前月牙在家里做马蹄糕的情景,月牙的手巧,做的马蹄糕可是要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而且月牙也喜欢吃马蹄,就买了一大包回去。   ——   元德帝接到了赵六子的密报,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崔浩也没有与花家为难,花家也没有和崔浩私下接触,江南织造局那边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至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两人就有点不务正业,整日就在南京城里面闲逛,倒是和崔浩走的不近。元德帝看了信之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目前这个他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满意。   “李福顺,你觉得傅春江和马永贺这两人如何?”   李福顺迟疑了一阵,才说:“此两人都是国之栋梁,都颇具才气。”   “哈哈哈。李福顺你啊,连你在朕面前都有所保留了。”   元德帝今日心情很好,放下手中的笔。   “陛下,老奴说的都是实话。”   “朕知晓你说的是实话。太子近来如何?琳儿出嫁已经多时,与驸马爷的感情甚好。昨日探子还来回朕,说公主和驸马爷两人泛舟游湖,笑的很是开心。”   对于赵琳的婚事,元德帝要更加的用心一点,好些人都盯着赵琳。   “太子身子康健,就是太用功,每日都会熬很晚,老奴是担心太子的身体,太子勤勉自是好事情,可……”下面的话李福顺自是不会说,他只是一个做奴才的,也不敢去过问太多。   “湛儿这性子啊,也是难为他。走,去东宫去瞧瞧。朕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看湛儿了。”   元德帝对于赵湛抱有很大的期望。主要是元德帝对于自己的能力很清楚,他没有他父皇承光帝有能力,只是一个可以守江山的人,开拓进取,没有那种才华。   而赵湛这不同,赵湛的才能远胜于他。元德帝身为大夏天子,自然也是想要为大夏做出一点贡献,而赵湛就是他为大夏选定的继承人,大夏未来的天子。   从南书房到东宫,其实一点都不远,这一路上元德帝也没让其他人跟上,就领了李福顺一人。   “淑妃如今月份也大了,如今身子如何呢?”   “今日太医去问诊了,说淑妃娘娘身子康健,腹中胎儿也好。就是让淑妃娘娘要经常下地走走。”   元德帝点了点头,对于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子,元德帝还是很在意的。而且崔淑妃这一胎,也算是元德帝老来得子,他心里自是欢喜。只因他的孩子太多了,早就过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明日再从库房里面给淑妃送些补品。她如今年纪大了,也是难为她。也让她听太医的,起来走走。这女子生产本来就是鬼门关一道,当年的宁嫔就是这么没的,孩子也没有活下来。那孩子若是能活,如今怕是和雅儿一样大吧。”   元德帝也是人啊,当年那件事情,他也是心疼,毕竟一下子没了两个人。   “陛下,东宫到了,你瞧太子的书房还亮着灯呢?”   李福顺见元德帝一下子就勾起了伤心往事,自然赶忙岔开话题。元德帝抬头,果然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自从赵湛从外间回来之后,越发的用功起来。   元德帝一出现,身边的宫人就要上前行礼,元德帝直接摆了摆手,就走了进去,就发现赵湛正在看书,一边看书还一边做着笔记,标注,很是认真。   “湛儿……”   元德帝瞧着赵湛这个样子,心疼,太瘦了,这才几日,竟是瘦成这样。   “父皇,儿臣见过父皇!”   赵湛忙起身,给元德帝行礼。 第102章 好色之徒   元德帝忙命他起身, 然后就扫了一眼赵湛的书桌,马上书桌上一桌子的额书籍, 摇了摇头。这般勤快读书,本就不是元德帝所想要的。对于赵湛这个儿子,元德帝虽是寄予厚望,也不想赵湛如此的操劳,到底还是他的孩子,出于一个父亲的考量, 元德帝也是希望赵湛知晓劳逸结合。   “湛儿,如今天色不早了,读书用功好是好,也要多加休息才是。”   “儿臣知晓, 让父皇费心了。”   元德帝原本还有很多话要和赵湛说的, 见他如此的回话,也就作罢, 随后也就和赵湛就国家大事聊了聊,后来就连元德帝都觉得实在是太无聊, 聊得也没甚意思。   “湛儿, 早些休息, 如今父皇也老了, 熬不住了, 走了。”元德帝起身就离去, 就前往坤宁宫去寻明珠皇后, 明珠皇后是肯定没睡, 如今她已经开始为赵湛张罗太子妃的事情。   赵湛的年纪也到了,如今也该到了选妃的年纪了,想当初太子政像赵湛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都有了。而赵湛对这方面一直都不热衷,这不明珠皇后就给张罗起来,若是不张罗的话,以赵湛的性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去选妃。   明珠皇后对于选妃的事情,也是头疼。赵湛平日就是一个闷葫芦的性子,也不怎么说话,也不知他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若是赵琳那性子的,在整个大夏都难找。   “婠婠,这么晚还未睡,这些女子的画像?”   元德帝扫了放在明珠皇后面前的画像,很是奇怪,想着他早就不选妃,一大把年纪选妃什么的,也没了那种心思了,宫里的嫔妃已经够多了,再多他还真的是招架不来。   “是给湛儿选妃用的,你瞧这些女子都出身世家,家世清白,模样也周正,臣妾就是不知湛儿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怕选了他不喜,你也知晓湛儿这孩子打小就不爱说话,又是一个愣头,这孩子的性子啊,臣妾怕是倒是选了不合他心意的,到时候又是……”明珠皇后是被赵湛一夜白头给吓到了,因而在选妃这件事情上面,很是慎重。   “湛儿年纪确实是不小,选妃确实是应该选了,此事你可以与湛儿商议一下,将这些女子画像拿给他瞧瞧便是,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帮他选比较好。湛儿这个人就是将情看的太重。不似琳儿拿得起放得下,如今琳儿和驸马爷感情倒是好,今日还去游湖了。”元德帝说着话总是透露出一股酸酸的味道,就连明珠皇后都听出其中的意味了。   “琳儿是喜欢驸马爷,两人感情好那自然是好的。臣妾觉得等湛儿有了太子妃,也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   元德帝提起赵湛感情的事情,也是一阵心疼。赵湛经历过这种求而不得,他也经历过的,那种痛苦他也知晓。那时他还在他国当质子,爱慕了一个他国的公主,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暗恋着,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公主嫁他人为妇。只是他没有赵湛用情深,后来也就慢慢变淡了,如今再看,那女子也只是寻常,如今他成为大夏帝君,想要什么样子的女子,都不缺。   可是元德帝怎么瞧着赵湛都和他不是一个性子,就害怕他误入情网,一辈子走不出来。   明珠皇后得了元德帝的话,觉得他说的十分的在理,第二日一早,就领了人,将那些女子的画像全部都带到了东宫之中,让太子湛自己来选。   “母后,你这是?”   赵湛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看到明珠皇后抱着画像堆在他的面前,直接就是一愣。   “湛儿,如今你年纪也不小,太子妃的事情也是要提上日程了。这些都是大夏世家女子的画像,我都瞧了一遍,模样都周正的很,你看看哪个喜欢,到时候我在派人去安排一下。”   赵湛一听脸就冷了下来,对于选妃的事情他非常的抵触。   “母后,你还是将这些画像全部都拿回去吧。你也知晓,儿臣如今根本就无心此事。若是当真你为儿臣选好了,那也是耽误人家姑娘。这样很不好。母后……”   赵湛已经露出十分反感的意思了。   明珠皇后一看赵湛这样的表现,分明还是忘不了赵琳,又想起昨日元德帝说赵琳和驸马爷感情甚好,两人一同泛舟游湖,好不快哉。又看到赵湛一日日的消瘦,还为赵琳一夜白头。明珠皇后也开始不平起来。   “湛儿,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琳儿已经出嫁了。昨日她还与驸马爷游湖,如今他们二人过的很是潇洒。湛儿你啊,选妃这件事情事关国体,你切莫冲动行事。画像今日我便放在这里,你得空就翻看一下。过几日我在来问你。”明珠皇后有些生气。   “母后儿臣是不会看的,也不会选妃,儿臣只是无心此事,也不想耽误任何人。女子本就不易,儿臣不想耽误她的一生。”赵湛现在根本就还没有走出来,对于他而言,若是此时和一个女子欢好的话,他也给不了这个女子爱。   他既是不爱这个女子,又岂能纳她为妃。这一点他和元德帝甚至和大夏之前的几代帝君都不一样,赵湛在感情上面是一个纯粹主义者,加上他为人宽厚,肯定是不想耽误人家女子,便有了现在这套说辞。   “这,湛儿,你还是好生想想,过几日我再来寻你便是,你还年轻。什么情啊,爱啊,那都是过眼云烟。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我与你父皇,当初你父皇还嫌弃我面貌丑陋,都不愿意我伺候他。结果你瞧,现在你父皇待我如何。湛儿……”明珠皇后又是一阵劝慰。   赵湛听到了明珠皇后的话,也起身而行,走到了她的身边:“母后,儿臣不是父皇,很多事情儿臣做不到。母后你就放过儿臣吧,若是你在这般逼迫儿臣,儿臣怕是……”   剩下的话,赵湛竟是没有说出口,忽的就吐血了,这下子可是把明珠皇后给吓到了。   “湛儿,湛儿,你这是怎么了,太医,太医,传太医。”   明珠皇后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她上前就抱住了赵湛,赵湛的口中还大口的溢出血来,明珠皇后忙用帕子去擦,不一会儿帕子竟是全部都染红了……   ————   崔首辅正在看信,是崔浩给寄来的信,信上说了一下这些天崔浩在南京的所见所闻,当然崔浩也将他在花家受到冷遇的事情也和崔首辅说了一下。   “哎,浩儿到底还是年纪轻,让他去对付花家那些老娘们,委实是难为他了。花老太君是靠做生意发家的,正所谓无奸不商,一肚子坏水,浩儿岂能对付她那只老狐狸。”   崔首辅就将信放到了一旁,夫人鹿氏忙给他沏了一杯茶,“老爷,浩儿是我儿,也不会吃亏,他多去历练一下也好。至于花家那群人,如今看似如日中天,实则也就一个花架子。早晚都会出事情的,我虽是女子,也觉得女子本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哪能如花家那边,女儿家不待在闺中,整日出去抛头露面,和男子厮混在一起,这成何体统。说了花老太君的二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有夫婿,那样的女子,哪个男人愿意要她啊。”   鹿氏一边说着一边就坐到了崔首辅的身边。   花二姐未嫁的事情,崔首辅自然也是知晓的,只是花二姐若是想要嫁人,找个夫婿肯定是不难的,毕竟花家那么大的家业,有人管看着那份家业也就愿意,更何况花二姐长得还不丑呢。   “夫人,此言差矣。花家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尤其是那花老太君,可不能小瞧了她,那老太婆的手腕相当的毒辣,我曾经都在她手底下吃过亏的。浩儿如今这一次也要吃点苦,只是多些历练也是好事情。我就是担心浩儿这人啊,秦淮两岸,美艳歌姬太多。浩儿这人,就是好美色,我总是担心他早晚有一天会死在这个“色”字上。”   知子莫若父,崔首辅还真的是说中了,崔浩忙了几天之后,就开始猎艳了。而江南织造局的那帮子人,也知晓崔浩好这一口,自然就派人领他去秦淮楼逛一逛,美其名曰是考察。   “倩兮姑娘今日不见客。明日再来吧。”   许官员就领着崔浩来了楚湘馆,据说这里面有个倩兮姑娘,那长得真叫一个倾国倾城。   江南有两美,其中第一美自然是江南第一美人苏妩姑娘,还是那是世家小姐,能见到的人自然是少的了,养在深闺之中,只能每逢节假日,苏妩姑娘心情好了,领着家眷出游才能一睹姑娘芳容。而江南第二美就是这位倩兮姑娘了。她是秦淮楼的头牌,常年居于楚湘馆,想要见她一面,价格自然是高昂的,不过还是有机会的。   今日许官员就想要领着崔浩去见见这位倩兮姑娘,只可惜被倩兮的妈妈给拦住。   “刘妈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今日上京来了一位贵客,是一定要见倩兮姑娘。倩兮姑娘今日为何不见客,是……”说着许官员就给刘妈妈塞了一锭银子去。徐妈妈这个人本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收到钱了,自然是眉开眼笑的,当即就说道:“这女子总是有那么几天不方便,倩兮姑娘也是。不如两位大爷明日再来,你看可好?”   崔浩这么一说,当即就将脸拉的极长,他觉得女子来了月事本就是非常脏的事情,今日出门竟是碰到这般晦气的事情,他心里自是不爽。可是心里有很痒痒那位倩兮姑娘,想走却没走。   “刘妈妈,倩兮姑娘不是前几日才不舒服,怎么这几日又是女子不舒服了,刘妈妈这可是上京的贵客,若是怠慢了人家,你可担待不起。”说着许官员又给刘妈妈塞了一锭银子。   两锭银子下去了,刘妈妈才眉开眼笑:“上京的贵客,那真的是稀客,那我就去帮你们问问倩兮姑娘。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你也知道姑娘大了,半点由不得我们这些做妈妈的。我们家倩兮姑娘脾气又不好,我只能帮着问问。”   刘妈妈嘴上虽是这么说,身子却没有挪动半分,就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崔浩和许官员。许官员一瞧这刘妈妈,就从兜里拿了一锭银子给她:“那就拜托刘妈妈多说几句好话了,我们是真的很想见倩兮姑娘。就见一面也好。”   “那成,我这就帮你们问问去。”   “这位倩兮姑娘好大的架子啊,今日我还真的要好生瞧瞧,她到底长得如何的绝色倾城。竟是不把你我放在眼里。”   许官员是江南织造局的官员刘妈妈应该认识的,可是瞧着方才刘妈妈的意思是分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见平日里倩兮姑娘对待其他客人的态度。   “倩兮姑娘你见到就知晓,她人其实挺好相处,就是这刘妈妈,见钱也开,没钱不行。”   “两位里边请吧,倩兮姑娘有请!” 第103章 月牙身世   许官员见刘妈妈从里面出来了, 一脸的不悦, 想来是倩兮姑娘答应的太快了, 又让刘妈妈稍赚了不少钱。看来这一次倩兮姑娘的心情很不错, 也让他省下不少钱, 这可都是他的私房钱, 回去也不给报销的, 三锭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许官员也是肉疼的很, 好在倩兮姑娘今天给力,没有拿架子。   “崔兄这边请。”   在秦淮楼这边,许官员自然不好称呼崔浩为小阁老, 只得这样称呼他。小阁老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就走入楚湘馆之中, 许官员自然也就没有跟上了。   崔浩往里面走,就见层层纱掠过眼前, 里面有一女子背对着他,瞧着身段婀娜, 看不到相貌。   “倩兮姑娘!”   房间里面燃了香,这香味很是熟悉, 崔浩好似在什么地方闻过。   “小阁老, 这么多年不见, 你怕是不记得奴家了吧。”倩兮说着就转身而来, 她一袭白裙, 飘然若仙。就那样站在崔浩的面前, 崔浩见了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倩兮姑娘当真是美啊,当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的就好似白葡萄架下的梦一般,这般美人他竟是见过?为何他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倩兮姑娘,我们曾见过?”   崔浩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见过,小阁老果然是将奴家给忘记,贵人多忘事,那也是自然,可奴家可是一直记得小阁老。”倩兮轻移莲步,施施然的走到了崔浩的身边。   “奴家还记得小阁老最喜冻顶乌龙,奴家特意让人给你寻来的。小阁老,来来来,尝尝吧,看看奴家这边的冻顶乌龙可还符小阁老的口味?”倩兮始终带着笑容,对待崔浩也是十分的友好。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荼蘼淡淡的香,那香味让崔浩很是情迷,他的都有些晕沉沉,又抬头看向倩兮,看着就如同画中人一般朝着他走来,带着笑容。   “倩兮姑娘你当真认识我,我确喜冻顶乌龙。这……”   “小阁老,那是自然,你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从不敢忘。只是奴家到底还是流落风尘,愧对小阁老当初的一片教诲。”倩兮天生丹凤眼,微微的上挑。   “救命之恩?”   崔浩还是不曾想到。   “小阁老你还记得山西童家灭门案,我是童家唯一的幸存者,当时你是山西巡抚,是你铁面无私,抓到了真凶,救出了我阿娘,为我报仇雪恨。小阁老这件事情对你而言,也许只是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情之中的一个,但是对于我而言,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整个童家的恩人。”   崔浩想了想,终于还是想起了这个事情,他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怎么也无法想象出她和当初的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子联系在一起。当时他还是山西巡抚,就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子,拦住了他的轿子,请他主持公道。   那时的他,还是意气风发,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也有雄心壮志,当然也嫉恶如仇,最是看不惯恶霸欺男霸女,为害一方。就帮那个小女孩子,他还记得叫童娟出头,办了那个案子。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童家竟是一夜之间全部全部都被毒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童娟她娘——尤氏的身上,而尤氏当时下落不明,当地的人就认为她是畏罪潜逃了。   崔浩当时翻了卷宗之后,觉得事有蹊跷,也询问了当地的人,知晓尤氏平日和夫君感情颇好,上孝公婆,对待下人也是良善,不似这般下毒手的人,而且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尤氏没有理由去毒死自己的亲儿子,那孩子方才三岁。就算她当真比那老虎还要毒,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全府上下尽五十多口人全部都毒死,毕竟下人和主人用饭时间都是不同的,越差越有蹊跷。   就命人请来童娟问话,童娟就说,是当时的大通县县丞瞧上了她娘亲的美貌,想要强占她娘亲,可是她娘亲深爱她的阿爹,宁死不从,加上他阿爹当着众人的面曾经骂过县丞,县丞就怀恨在心,才对她家进行灭门,连她三岁的弟弟都不曾放过。   她阿娘根本就没有逃,而是被县丞给抓起来,藏在了家里,成为了他的玩物,而且那县丞这个官位都是捐来的,原本就是一恶霸,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干了很多。   当时的崔浩听了之后,对于童娟的话,自然不会全信,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子。他就派人去查,后来发现童娟的话,确实是有的是真的,他就一路摸下去了,并且亲自去了大通县去暗访了一下。那县丞果然是无甚水平,还是白字先生,竟是能成为县丞。崔浩最后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派人去搜了县丞的家里。   发现县丞果然将尤氏给关在家里的,只是那个时候尤氏已经被如同狗一样拴在一家小黑屋里面,肚子已经隆起。其中童娟的父亲已经与一年前被杀,肚子里面的孩子随便想想也知晓是谁的,那尤氏整个人已经疯癫了,神志不清。崔浩看到那样的情景,又想着前几日在大通县的暗访,才知晓此人不仅仅欺男霸女,而且还为害一方,贪赃枉法,变着法子搜刮民脂民膏。   当时崔浩一怒之下,就将他绳之于法,至于后续的事情,他派人给了童娟一笔银子,那是从他的俸禄里面出的,让她领着她娘亲好生生活,后来他因政绩突出就被调回了上京。然后有关于童娟的消息他也就没有去管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又岂会记得住。没想到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子,如今竟是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且还是这般的美貌。   “那你怎么会?当初我记得我……”   倩兮淡然一笑:“小阁老,今日既是来这里了,就莫要过问过去的事情,那都已经过去了,奴家不想再说,还请小阁老莫要再问。奴家本觉得此生都没有机会见到小阁老,没想到的苍天待我不薄,竟是让奴家遇到了。”   崔浩望着眼前的人,倩兮的眼中含泪,他的心竟是一疼。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他都忘记了,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肮脏,早已不记得他还曾做过好事情。还让眼前的女子记挂了这么多年。   那一天崔浩没有走,接连几天崔浩都没有走,就一直宿在楚湘馆,和倩兮在一起,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这件事情自然也传到了花家那些人的耳中。   花老太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就愣住了。   “不会吧,小阁老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不会荒唐至此吧。那倩兮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花老太君到底是女子,对于秦淮楼那样地方从来都不去的。花家基本上也无人去,花家是女子掌家,都是招婿入赘,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倩兮姑娘是秦淮楼的头牌,长得那自是倾国倾城,只不过她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从不留男子过夜。小阁老倒是一个例外,难不成倩兮姑娘知晓他是小阁老,这不可能吧。小阁老为人素来谨慎,去逛花楼,理应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才是。”   “派人去查查吧,看看这倩兮姑娘什么来路,秦淮楼和崔家是不是有什么过往!”   花老太君觉得如今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当然此时同样也传到了元德帝的耳中,是赵六子的来信,他看了一下,就放到了一旁。“崔浩这人啊,就是好这一口,都这么多年了,年轻人火气盛,再说难免了。这出去了,也没带夫人出行。倒是那傅春江聪明,做出办事,还将夫人领着。朕这些官员啊……”   元德帝笑了笑,这人就害怕他没有缺点,有缺点的人都好办,崔浩如此,傅春江也是如此。男人好色惧内什么的,那都是情有可原,算不得大事情。元德帝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他过去了。   ——   “月牙姐,你的手艺真好,马蹄糕做的比那市面上卖的都好吃,看起来也不难啊。”   “不难的,这糖还不是我熬的,若是我熬的,说真的,味道还比现在好多了。”月牙的马蹄糕已经做好,晾干切片放好,这会儿正在和兰兰还有傅春江一起吃呢。   “月牙会熬糖的,她熬得可好吃,等着明日我上街买一些甘蔗回来,让你月牙姐熬糖给你做冰糖葫芦吃。”   “啊,月牙姐你真的会熬糖,怎么熬?容易吗?我能学吗?”   兰兰自从和月牙在一起之后,发现月牙一双手真的好巧,会做好多吃的,会好多她不知道的,比如熬糖,比如做马蹄糕等等。   “当然能学了,你一看就知道了。就是将甘蔗炸成水,直接放到锅里架起火来熬糖就好了,熬到起泡泡了,就可以做冰糖葫芦,就是时间有点久。做出来味道还不错。”   “很不错,真的很好吃。”   傅春江在一旁附和了一下,他跟着月牙的身边,确实是很有口服。这体重也直线飙升,这样下去可不行,他还是需要靠脸吃饭的,身材走形可可不好。   “仲安,我帮你联系上了,大黑说他有时间,也愿意与我们聚聚。”   马永贺这人还未到,声音倒是先来了。   月牙和兰兰对望了一下,“二爷,我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说着月牙端着马蹄糕就要和兰兰两人回房。   “不用了,月牙他你见过的,马永贺,就是大顺啊。”   “哦,那我确实是见过。”   马永贺说着就已经来到客栈,上楼来到了傅春江这边,瞧见了月牙和兰兰,也算是熟悉,也就没有避讳。   “大顺你来了,这是我刚刚做的马蹄糕你也尝尝吧。”   “那弟妹我就不客气了。我和仲安说些事情。”   “那我们先走。”   月牙临了看了傅春江一眼,那马蹄糕自然也就没有拿走了,留在这里给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吃,自己就离开了。等着月牙和兰兰离开之后。“仲安,你知晓吗?小阁老在秦淮楼几天了,都没有出来,他当真是被倩兮姑娘给迷住了吗?那倩兮姑娘当真如这里的人说的那般,是天生狐媚,善于迷惑男子吗?”   对于崔浩在秦淮楼过了几日的事情,傅春江自然也是听说,他也觉得奇怪。对于倩兮姑娘他也是一无所知。   “这我也不知晓,大黑应该知道一点,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大黑?”   因上次傅春江发现了自己人之后,就想要和大黑交流一下,他需要一个帮手,不然这个任务怕是永远都无法开展下去。   “今天就可以,我约了大黑来这里,他应该马上就到了。只是我们这样绕过小阁老,私下接触大黑会不会影响不好?”   傅春江明白马永贺的意思,那就是大黑怎么说也是花家的女婿,上次花家很明显是怠慢了小阁老。   “这有什么,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和大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不是说你和他还是同窗吗?”   “大顺,你寻我来,想必这位就是连中三元的傅状元吧,久闻大名。”沈大状说着就坐到了傅春江的身边,抬眼看着傅春江,傅春江也看着沈大状,然后给沈大状做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看得懂的手势。   沈大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难道你就是,就是……”   沈大状面露惊喜之色,整个人差点就跳起来,终于是等到,哈哈哈,终于等到,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我等你好久了。”   沈大状真的好想站起来抱住傅春江,等着太辛苦了。   “我也找你很久。”   傅春江如是的回答道。   马永贺十分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直接就愣住了。   “怎么你们这是,你们之前认识吗?”   傅春江和沈大状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认识。”   随后两人各自比了一个手势,随后就坐下了。   ——   崔浩最近一直都留在倩兮房里,倩兮也知晓他一直留在这里不好,对他影响不好。   “小阁老,今日你该走了,你瞧天又要黑了,你不能长期在这里,这里是风尘之地,我也是风尘女子。倩兮能重遇小阁老,此生已经无憾了。”   倩兮说着就将头枕在崔浩的膝盖上,崔浩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   “倩兮你真的是美极了,我是舍不得离开这里。你等着,我会取钱将你赎身。带你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的崔浩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年少的他,那个时候他还是一腔热血,满腔的抱负,还是意气风发的他。与而今的他简直就是天壤地别,她不是一出生就是这副模样,他曾经也有为民请命的时候。   而倩兮就是他的良知,他想要将良知重新找回来。   “小阁老啊,那就不用了,倩兮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你若是真的将我赎出去了,我反而不自在。小阁老你怕是不知晓吧,我是自愿来到秦淮楼,我和那些姑娘们都不同,她们好些人都是被卖到这里的,都不是自愿的,而我不同。我是自愿的。”   倩兮笑了,倩兮笑起来那就更加的美,连带着房里进入的风都带着笑意。   “为何?这是花楼,你竟是……”   “小阁老,因来这里的人,都不虚伪,他们会赤裸裸的表达自己的欲望,表达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我喜欢这样的真实。我并不想当金丝雀,永远被关在笼子你。小阁老若是当真为我好,就将我留在这里吧。”   崔浩起身,将她搂在怀里。   “好,我会时常来看你。”   倩兮目送小阁老离开了,等到确认她离开之后,倩兮这是另一幅面孔,“人称大夏鬼才的小阁老原来也是这么好骗,果然这世间男子皆爱美,见到美人都移不开眼睛了。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既然来了,还不出来。”   “诺,主公,秦皇有令,希望你可以尽快打入大夏皇族,大夏太子湛如今正在选妃,秦皇希望可以借由小阁老之手,进入东宫,从而入住皇宫。”   倩兮点了点头,“可我据闻大夏太子湛不好女色,这些年从未选妃,怕是有些难度,而且小阁老此人并未完全相信我。”   “秦皇说,这只有倩兮姑娘你能完成,自然赏金方面会提高一倍。对了倩兮姑娘,你妹妹的事情我们也有眉目了,你知晓大夏连中三元的傅春江吧。”   “知晓,又如何?”   “他有位夫人,名唤月牙,八岁的时候被拐,后来被卖入绩溪李家,她的左手上有一个樱花似的胎记,与你形容的很像。这是秦皇送给你成功接近小阁老的礼物。倩兮姑娘,你可以自行去核准一下,若不是。秦皇还会人在四国之中帮你寻找,直到找到你妹妹为止。还望倩兮姑娘多加努力,你剩余的条件,我们都会一一满足。”   倩兮皱眉,她摆手示意那人赶紧离去,“你可以走了,我会安排好一切。”   “诺!”   倩兮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她失散多年的妹妹,她也不是什么山西灭门案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只是寻一个借口去接近小阁老而已。   “月牙?傅春江?”   倩兮准备去探一探。   “姐姐你快点跑啊,你快点跑,我们分成两路,到老地方集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倩兮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在这里,你们快点来追我啊,哈哈哈。”   倩兮在老地方等了很久,甚至如今每年还要回去一趟,留了很多线索给她妹妹,可是如今快十年过去了,也未找到妹妹,她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一番,不曾出现过。   “妹妹,真的是你吗?这一次不会又是错误的消息吧。姐姐真的很想你。”   “姐姐,我和你不一样,阿爹阿娘都说你长得好看,将来肯定能找个好人家,我就不行了,我要多学学,我不累的,你的手可不能干粗活。手粗糙就不好看。”   倩兮说着就穿上了斗篷,离开了楚湘馆,前往探子给她的地址,寻找月牙去了,从楚湘馆到月牙所住的客栈需要步行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第104章 误会一场   倩兮的身份是赏金猎人, 她这种人没什么原则, 也没有什么国家概念, 至于她到底来自哪国, 如今也无法考证了。天生美貌的她如今早就身价不菲, 完全不需要靠卖笑为生, 可是她喜欢风尘之地,主要这地方什么人都有,信息来源广泛,而且来这种地方的人, 也最是真实。至于大国之间的斗争,倩兮并不关注,她只关注谁出的价码高, 只要给钱, 她就会如约完成任务。   她如今的身份算是秦国的细作,这也只是她一时的身份,在秦国还可以支付她的赏钱的情况下, 若是秦国给不起钱了,她就会立马走人。当然细作这种存在,各国之间都有, 包络大夏, 大夏第九局情报那是相当的出色,细作能力之高, 一直都是其他三国细作的楷模。   大夏细作最为人称颂的事情, 就是当初不败陈家之女, 是大夏天启帝年间的事情,当时秦国一国独大,是超级大国,当时秦皇嬴盛雄才伟略,是相当出色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不管是治国方面还是行军作战方面,都非常的有能力。只是为人残暴,每征战一方,就实行“割草”政策。   何为“割草”政策,就是男子身高过车轮者,一律斩杀,不留活人,女子自然全部都掠走,到大秦为奴为婢,甚至沦为官妓,被大秦男子所亵玩。   秦皇嬴盛这样的做法也是为了永绝后患,只是对于被征战的国家而言,确实噩梦。其他三国都派了很多细作,暗卫去行刺嬴盛,然而全部都没有成功,都以失败告终,因而秦皇嬴盛被大众成为“不死邪帝”,威震四方。   最终嬴盛还是被不败陈家之女——陈晨暗杀成功,陈晨为了暗杀嬴政,在大秦潜伏了真正十四年,当时她已经是大秦左相夫人,在一次宫宴之中,和她的搭档洛神两人,借助风向将毒药吹入了嬴盛的耳中,将其毒死。   当然陈晨也并未全身而退,她是死在她的夫君大秦左相之手,被他亲手所杀,死在法场。她本可以和搭档洛神两人全身而退,只是因行刺之后,暴露了,她的夫君大秦左相就被打入天牢,且将要被凌迟处死。   陈晨和左相两人夫妻感情甚笃,陈晨不忍左相因她而死,因为左相确实从始至终都不知她是大夏细作,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为她只是大秦一户农户女,等到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抓起来,还被扣上了谋反弑君的名号。   他又位高权重,左相的那个位置很多人都盯着呢,加上嬴盛当时驾崩,整个大秦皇室都沉浸的悲痛之中,自然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就准备将他处死。   陈晨在离开大秦之际,去而折返去营救左相,没想到的是,等待她的是天罗地网,她是被左相亲手斩杀,一剑穿心。然后大秦和大夏两国就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战争,没有了嬴盛的大秦,和拥有不败陈家的大夏相比,到底还是欠了火候,最终以大夏取胜而告终,而大秦自此之后,再也无法称霸四国了,只能与其他三国之间,相互制衡,防止一国独大。   也是从那个时候,其他三国才知晓大秦第九局的厉害,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于是就各自发展细作。其中倩兮就是被大秦给选中了,倩兮不是一个人,她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赏金猎人组织。   ——   “月牙姐,你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有关于你家人的信息了吗?”   月牙正在拾掇东西,她是忙惯的人,如今让她坐在客栈里面什么事情都不做,她还真的一点都不习惯,就想着去买点布料给傅春江和自己以及兰兰都做一身衣裳。   不说那日月牙和兰兰两个人一起出去逛街,也去布庄瞧了瞧,发现江南这边的布料确实是便宜,比上京便宜多了,而且料子还好。还去成衣店去逛了逛,发现成衣店的衣裳还是挺贵的,没有自己买布料做划算。   “不记得,以前都不记得。我就记得一个安老头子,我记得他脸上的刀疤。上次二爷也帮我问了,说安老头子根本就不记得我了。我起初根本就无法接受。后来我想通了,安老头子是卖了太多的人了,我在他卖的那么多人之中,并不出彩,他没有印象也是正常。不过兰兰,我会帮你找到亲人的,等着二爷处理完公务,我就领你回金华。”   兰兰看着月牙,想着她又起了一个不好的开头,“月牙以后你就是我姐姐,我的爹娘就是你爹娘,我爹娘很疼我的。我和他们说,让他们收你当干女儿吧,这样你就也有娘家了,将来二爷如果敢欺负你。我就领着我娘家兄弟们帮你出头。”   月牙听了这话,当即就笑了,摸了摸兰兰的头。   “兰兰,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被拐的,我还没有问过你呢?”   兰兰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也无人,就凑到了月牙的跟前和她说:“我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我阿爹去过爪哇国还有狮子国,生意做的很大,就是常年都在外头,一年回来的时间不长。我阿娘以前是个秀才的女儿,识得几个字。我阿爹还有几房妾室。还有一个从罗刹国带回来的女子。我告诉你啊,她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皮肤特别的白,比我阿娘摸了粉之后还要白,而且特别的高,和我阿爹差不多高。”   月牙听得一愣一愣的:“金色头发?蓝色眼睛,那不是……”   月牙先说那不是妖怪嘛,后来觉得这样说人也不好,她没有见过,只是在上京的时候见过昆仑奴,他们很黑,不过体格健壮,干活很好。在上京流传这么一句话叫做“昆仑奴,新罗婢。”很多大户人家都抢这些人,说他们踏实肯干,一般人家用不起这些人。月牙还没有见过金发碧眼的女子。   “月牙姐,她长得很漂亮,你见了就知道了,就是不怎么会说我们这边的话,她说的我也听不懂。对我也还可以。等着我回家了,我领你去看看,她还会很多稀奇的玩意。”   月牙点了点头,她如今还真的是有点好奇了呢,想要一睹真容。无法想象,那样的女子会是这么美起来。   “就是在这里,她们就住在这里。”   是店小二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敲门声。“请问李月牙在吗?”   倩兮的声音对于月牙而言很是陌生,又加上如今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还有月牙以前也吃过亏的,老太监的事情,她还一直都给记得来着。现在她也谨慎起来。   “请问你是谁?”   “我是倩兮,我有事找你。”   月牙和兰兰两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下,“月牙姐,我不认识她?”   “我也不认识她。”   就在月牙想着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美人。月牙虽是女子,也不得不承认她长得真美,比李三小姐还要美上十分,这样的女子她怎么也不会认识。   “倩兮?你是来找我们家二爷的吗?他不在,出去了?”   月牙在想这女子肯定不是来找她的,她在南京这边根本就没有认识的人,就在上京也不认识几个,认识的都是一般的妇人,那些妇人那里会这般打扮,弄的如此的精致呢。月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傅春江。   毕竟在月牙的心目中,傅春江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出彩,人见人爱那种,有些女子喜欢他也是正常。不过对于傅春江的为人月牙还是信任的。   “二爷?他是谁?我不是来寻他的,我是来找你的,李月牙是吧。能让我看看你的左手可以让我看看嘛?”   月牙迟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并没有要伸出手的意思,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女子是谁。   “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到底是……”   月牙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给我看看。”   倩兮根本就没有时间跟月牙废话,立马就抓起了月牙的手,在那里看,果然发现月牙的左手上面有一个樱花似的胎记。   “这个,这个……”   倩兮确定没有看错,确实是很像。   “你很小就和家人失散了是不是?大概有十年了吧,是不是?”   月牙还是很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倩兮竟是在她面前落泪了,月牙忙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方才倩兮用的力气有点大,弄的月牙都有点手疼了。   “是啊,我很小就被拐子给拐了,也有十年了。这有什么吗?”   “这个胎记?”   倩兮指着月牙左手上面樱花模样的胎记,就想说话来着。   “你说这个,这个不是我的胎记,这个是以前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留下的伤疤,二爷帮我处理的,看着像樱花是吧,我觉得也像。”   月牙左手樱花模样的是疤痕不是胎记,和倩兮说的不是同一种。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如此的相像,你是在骗我是不是?二爷,你是傅春江的妻子,你夫君是官老爷,你害怕我……”倩兮立马就想到她如此的身份,她是风尘女子,若是月牙当真是她妹妹,怕也会嫌弃她沦落风尘,加上月牙如今已经是官夫人,地位自然与普通女子不同,怕是也害怕她是来攀亲戚。   “我没有骗你,我这真的不是胎记,是疤。”   “月牙,这人是……”   傅春江已经从外面出来了,他约了大黑明日再谈其他的事情,因今天马永贺在这里,他和大黑两人也无法谈其他的事情,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明日。   既然没事,崔浩那边也没有任务,自然是回来陪月牙,想着领着月牙和兰兰两人出去逛逛南京的夜市也不错,据说南京的夜市很是繁华,还有很多好吃的。   只是这一回来,月牙房间竟是有人,还是一个女子。   “二爷,这人我不认识,她说她叫倩兮,二爷你认识吧。是不是……”   “不是,月牙我不认识的,你莫要冤枉我,我从不沾花惹草的。这位姑娘,请问你来所为何事?”傅春江说着就凑了上去,询问了一番,那倩兮猛地抬头就看向傅春江。   “我无事,还请你对月牙好一点,否则我决不轻饶你。”   倩兮留下这句话,随后就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傅春江和月牙两人。   “月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   月牙朝着傅春江也是摇头,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想了想她也是真的不认识倩兮。“刚才她就要看我的手,还说我这个疤是胎记。我这明明不是胎记,她好像在找人吧。”   傅春江扫了月牙左手樱花模样的疤痕,点了点头:“当时你流了不少血呢。你告诉她了吧,这不是胎记?”   “跟她说了,不过瞧着她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我这不是胎记。不过那女子长得真美啊,这世间竟是有如此的美人……”月牙随后就一直在夸倩兮的长相。   傅春江就在一旁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还从未见过女子这般去夸赞另外一个女子的长相呢,月牙也真的是…… 第105章 你没事吧   “月牙, 她人都走了,你如今这么夸她, 她也听不见了。怎么没见你这么夸我, 我也长得不错啊。”   月牙一直都忙着夸倩兮去了, 猛地一听傅春江如此说话,反应过来,一下子也就笑了,“二爷,你这人也真是的, 我也没少夸呢。你们都聊完了。”   “聊完,今晚无事。月牙兰兰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南京的夜市据说很热闹。”   “好啊,兰兰一起去吧。”   “嗯,那就一起去。”   月牙和傅春江以及兰兰三人决定今晚去逛夜市, 好好玩玩。   至于傅春江和大黑之间的事情, 那都安排到了明天。   单单就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还是比较乐观的,大黑混的还不错。尽管大夏有很多的人瞧不上赘婿什么的,可大黑这赘婿的日子过的还很不错。   主要是大黑看得开,傅春江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 为何只能女子出嫁,不能男子入赘呢, 反正都是一家人, 至于姓氏传承什么的, 百年之后,谁还记得。   当然这都是傅春江自己的想法,这种想法只能在他心里,说出去他免不得要被一些人所教育。   ——   明珠皇后为了赵湛选妃的事情可谓操碎了心。赵湛如今年岁不小了,若是长期不选妃的话,怕是会被朝臣诟病。这若是寻常人家,那还好一点,也就是父母着急婚事。   赵湛不同,他是大夏的太子爷,未来大夏的天子,他的婚事可谓是牵动了整个大夏百姓的心。当然大夏朝臣之间如今也已经有上书,让太子纳妃了。   尤其是那些家里还有女儿待字闺中的,就更是积极了。明珠皇后也相看了几个女子,都挺温婉大方的,长相也清纯可人,瞧着都是好性子。与赵湛在一起,想必也是极为相配。关键是赵湛这人,竟是让她不要耽误人家姑娘。   明珠皇后也是女子,深知赵湛话中的深意,若是选了太子妃,得不到赵湛的宠爱,一直独守空房,那对待那姑娘实在是太残忍了,她何错之有。   这深宫之中,从来不缺这样的女子,元德帝其实在这方面还算是节制的,因起母妃青姬常年都是独守空房,一辈子不得宠。元德帝对待宫妃倒是也雨露均沾,即便如此,那也是有区别的。   因她是皇后,与那些妃嫔自是不同,其他妃嫔其中如今当属丽妃最得宠了,还有一些没有封妃的女子,元德帝一年都不见得去她屋内一趟,即便去了,也是匆匆而去。   明珠皇后也是见过,说有一日元德帝心血来潮,要去希美人的宫里过去,就只会了希美人的宫人,那日明珠皇后先去瞧了,就见希美人领着宫人亲自在那里擦地。   那地都已经很干净了,希美人却还拿着布在那里擦着,然后明珠皇后去了,让她好生服侍皇上。当时看到希美人那样,明珠皇后也是一阵心酸。   在深宫之中,有太多这样的女子。   “婠婠,你为何这般唉声叹气,可是为湛儿选妃的事情?”元德帝刚刚下了早朝就来瞧明珠皇后,只因听闻近日来明珠皇后身子有些不爽利。   “陛下,湛儿当真是个情种,他竟是不愿意选妃,还让臣妾莫要耽误人家姑娘,陛下你让臣妾如何去说。这男女之事,臣妾总不能……”明珠皇后又是一声长叹。   明珠皇后为太子湛选妃,自然是想要为皇家开枝散叶,这种事情勉强不得。   “湛儿当真这般说?”   元德帝虽知晓赵湛对赵琳有情,也知晓他求而不得心里难受,可是选妃这种事情与那并不矛盾。再说赵湛这些年一直未娶,据说以前派给教导他人事的宫人们都被他退了。竟是不好这一口。   元德帝觉得太奇怪了,就比如他吧,虽说已经很勤政了,可是男欢女爱的,这个中滋味他还是极为的喜欢的。   “是这般说的,臣妾还能诓骗陛下不成,湛儿这性子,还不如武儿,武儿听话多了,上次臣妾给武儿选妃的时候,他都答应,只是像臣妾推荐了女子,臣妾也与你说了。那女子是商户人家的,当王妃只是不能,给了一个侧妃的名号。”   “哦,我记得,婠婠你说那女子叫什么名字呢?姓胡是吧。”   “胡文琦,徽商胡家的嫡女,为人很是聪慧,臣妾见过她,知书达礼,最主要还是善解人意。武儿会喜欢她,也是正常。武儿那身子,哎……”   明珠皇后和元德帝共生养五个孩子,其中三女两男,另外一个孩子就是公子武。公子武相较于太子湛还要大两岁,只是他一出生就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寺庙之中,后来太医诊治了一番,公子武双腿确实是站不起来,只能整日坐在轮椅上。   后来元德帝就请了机关大师鲁能子为公子武量身打造一张轮椅,让他纵是无腿亦能行千里。公子武因身有残疾,自然也就与皇位无缘,这些年也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偶尔去寺庙与不觉大师谈谈佛经。   也是到了年纪了,明珠皇后给他张罗婚事,因他身体特殊性,又无争夺皇位的可能性,因而在上京贵女圈子里面,公子武即便身为皇子,也不是什么抢手货,远远比不上他几位弟弟。当然因他是皇子,赵湛又是太子,选妃那还是很轻而易举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公子武会亲自提出先纳侧妃,在选正妃。   明珠皇后因为此事还和元德帝好生讨论了一番,元德帝对于其他皇子,当然除却已经被废的赵政,都非常的严厉,唯独对于公子武很是宽容。因而对于这件事情,也就随他了。   明珠皇后自然不会反对,其实明珠皇后对于上京贵女圈子的一些女子很是不满。主要是因为她听闻了一些有关于公子武不好的传闻,有些女子竟是传言公子武不能人道。   当时明珠皇后听了之后,就恨不得撕烂某些女子的嘴,公子武废的只是一双腿而已,怎么可能不能人道,那些女子简直就是信口雌黄。   “武儿的性子一直都挺好的,修身养性。湛儿的性子也是好的,只是湛儿对于一些事情过于较真了。这选妃还是要选的,许是选了出来,湛儿也就认下了。你给湛儿选个好一点的。”   元德帝想了想,太子怎么能没有妃子呢,大夏还要靠他传承下去了,若是太子长久不选妃的话,也不利于社稷。   “臣妾知晓,臣妾就是怕湛儿那性子,陛下你也知晓他……”   “我知晓,你让武儿去劝劝他。他们两兄弟打小感情就好。武儿如今也成婚,婠婠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吗?胡氏乃是玲珑心思,你就让武儿领着她一起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劝一下他。我已经打发琳儿和驸马爷下江南了,这样湛儿也就见不到琳儿。”   元德帝觉得只要赵湛有一段时间见不到赵琳,听不到她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忘了,到时候在给他选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丁全英和赵琳两人确实动身前往江南,当然他们两人去江南纯粹就是为了游玩,都说江南美不胜收,这两人正值新婚出去游玩也是好事情。当时元德帝一提议,以赵琳的心智如何不知,当即就答应了,当天晚上就回公主府收拾东西。   至于丁全英也想快点带赵琳离开这里,他近日来被他的小表妹弄的烦死了。   自从和赵琳成婚之后,丁全英自然就一直住在公主府了,而小表妹竟是也是变得法子要来公主府,有意无意的说一些和他很是暧昧的话,幸而赵琳是个心大的人,没有往自己心里去。   为此丁全英还特意与丁母说了一通,丁母也几次三番的想要将小表妹给送回去,可是啊,自古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将要将小表妹送走就艰难了。   而越是丁母想要将小表妹送走呢,小表妹这人的危机感就越强,就越想抓住丁全英这根救命稻草,如何抓住呢,就想着能不能说服赵琳,让她去做妾之类的。   小表妹想的很是明白,给她表哥做妾,给其他人做妾那是极为的不同的,丁全英不会薄待了她,而且若是得了公主同意了,她地位也就高了,当然这都是因小表妹一直被丁母宠坏了,对于很多事情认识的不够全面而已。   丁全英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能传到赵琳的耳中。这段时间丁全英和赵琳相处,对赵琳的脾气也算是了解了。赵琳这人在小事上面并不在意,但是在大事情上面好不含糊,她的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子。   “立本,你上次不是与我说,仲安也去了江南,整日念叨着他吗?如今好了,你马上就能瞧见他了。”赵琳忍不住的打趣道。   可不是啊,自从傅春江离开之后,丁全英整日就在赵琳面前说傅春江是如何如何的优秀,如何如何的出色。整天都在夸他,赵琳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幸而她是知晓傅春江是个男子,若是不知晓的话,她这飞醋怕是吃定。   “哈哈哈,公主,你也知道我的,仲安帮助我很多,若不是他,我怕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仲安真的很出色,你是不知道,当初在白鹿书院的时候,他……”   啧啧啧,又来了。   赵琳看着丁全英这个样子,知晓他整个性子怕是改不过来。   “好了,我都知晓,那我们就早点出去,然后让你们在江南聚聚。说来也是奇怪,父皇说让他们去查江南科举舞弊的事情,我也没有听闻江南有科举舞弊的事情啊?”   赵琳就奇怪了。   “有吧,我听说江南贡院有泄题了,考前就泄题了,具体的还不清楚。不过以仲安的才能肯定马上就能破案。”   赵琳发现不能在和丁全英说傅春江的事情,她是发现了傅春江在丁全英的心目中无所不能。   “是啊,仲安确实很有才,你的那些书怕都是他自个儿写的吧,你肯定写不出来对吧。”赵琳一说,丁全英就忙将她拉到了一旁,“公主,你瞧瞧,不是说这件事情不提了,不提也罢,那些书我都不看了。”   那日赵琳在家里找书看,无意之中就看到了一本《论语》,只是这本《论语》相较于其他书本显然是翻阅次数比较多,都毛边了。赵琳想着《论语》这书竟是有这般好看,她也就翻看了一下,看了之后,那真的是脸红红了,看的她叫一个欲罢不能,虽说书的内容有些什么,可是文笔情节却是极好。   而丁全英从外间回来,看到赵琳捧着这样一本书读着,当即就吓得脸色苍白。可是赵琳看到他之后,忙将书放下:“这应该还有下册吧,在什么地方,你一并给了我。”   如今又是旧事重提了。   “那书也许真的是仲安写的,每次我去借的时候,文墨都没有干。”   “那就好,等着在遇到仲安,就让他有时间多写几本,书写的还挺好看的。而且你给我看的还没有完,这……”   “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没有完,等着我去从仲安要去。”   傅春江和月牙以及兰兰等人一起出去逛夜市,一路上一直打喷嚏。   “二爷,你没事吧,是不是得了风寒,不如,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月牙瞧着傅春江一直都是这样,就想着回去。   “没事,不知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我身子好的很。月牙,兰兰走,那边就是秦淮河了,那边有卖河灯的。我们走,我们去买河灯,待会儿去放河灯。”   月牙和兰兰两个人还没有动呢,傅春江倒是跑的够快的,就去买了。   “月牙姐,走吧,我们去放河灯吧。”   而一直在暗处的赵六子见在买河灯的傅春江也只能摇了摇头,这人还真的如外界传闻那样,离了媳妇都不能走的人。   “月牙,兰兰你们两个人来选,这个鲤鱼的不错,那个兔子的也挺好,还有这个大公鸡的……”   月牙和兰兰两个人就蹲在那里选河灯。   赵六子看着今晚跟着傅春江也没啥线索,这人整天就围着夫人转,比马永贺还要无趣,马永贺偶尔还去秦淮楼走一趟,他也跟着顺带去秦淮楼看一下美人。   而傅春江这人实在是太老实了,没事的时候就在客栈陪着夫人,平时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今日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就是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去见了沈如海。   沈如海这个人也是一个奇葩,为人巧舌如簧,很是能说,赵六子因休夫案见过此人,当时的府尹大人真的是被他问的那叫一个哑口无言,最终不得不同意了。   他绰号大黑,很是形象,首先和他的外貌十分的匹配,还有大黑普遍是狗崽的名字,形容他逮到人就咬个不停,可不就说明了他在公堂之上的所作所为嘛。   至于其他傅春江一直都很本分。   “六爷,还跟吗?”   “不跟了,我们去跟小阁老吧。”   一行人就走了,等着赵六子领着人走了之后,傅春江才回过身来,看着赵六子方才离去的方向,这群人总算是走了,不然他还没办法和大黑碰头呢。   大夏第九局那真的是一群难缠的主,如影随形,被他们缠上了,即便不死也要脱成皮。如今是他最关键的时刻,可不能因为被他们给缠上了。   “二爷,就这两盏吧,我和兰兰都选好了,你要吗?”   “我要,就是那个狗的吧,我属狗的,这个好……”   “二爷你不是属狗的啊,你不是属马的吗?我属羊啊,我比你小一岁,你怎么变成属狗的了?”月牙有时候总觉得傅春江怪怪的,明明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这种常识性错误,不会错的。   “哦,我是属马的,对对对,那这里不是没有卖小马嘛?就是狗的吧,老板就这三个河灯,给你钱。”傅春江说着就将两个河灯给了月牙和兰兰。   “月牙你和兰兰在这里玩一会儿,我内急,去去就来。”   “哦,那你去吧。可带了草纸。”   这人有三急,月牙想着怪不得今日傅春江这般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那还不早点说。“你快点去吧,我和兰兰两人在这里没事,这里人很多。”   “那我待会儿来接你们,估计要一阵子。”   “快点去吧。”   月牙瞧着傅春江这个样子,笑了笑,就和兰兰两个拎着河灯走到秦淮河了。秦淮河的河灯和其他地方的河灯不一样,其他地方都是放花灯,可秦淮河的河灯那是多种多样的,而且每晚都有,据说是一年四季都有。   “月牙姐,那就是花船,我听我阿爹说过。花船里面都是美人。不过我阿娘告诉我,花船里面的女人都是不正经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我阿爹和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兰兰耸了耸肩,就将她的鲤鱼河灯放了出去,月牙也紧跟着将自己的小猫河灯放了出去,手里还拎着傅春江的小狗河灯,等着他回来在放。   “倩兮姑娘,天啊,倩兮姑娘竟然出来了。”   月牙听到众人的欢呼声,免不得抬头看向河中央,就看到有个女子站在一个船中间,那人今天月牙见过。   “是倩兮姑娘,今日倩兮姑娘怎么会出来,天啊……”   “月牙姐……”   兰兰喊了一声,月牙忙伸手去抓了一把兰兰,幸而月牙做惯了农活,还有点力气,不然连她带着兰兰都要被挤下去了,这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你怎么回事,没看到这边有人吗?挤什么挤?”   月牙终于生气了,主要人还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挤,让她很是恼火,那人见月牙这样,也不甘示弱:“好狗不挡道,你快点让你让开,倩兮姑娘……”   那男人说着一把就将月牙推到了一旁,往那边挤了过去,朝着倩兮招手,因倩兮正在往这边看。而月牙这是被男子给推到了,兰兰就上前去扶她。   “月牙姐,你没事吧,这男子怎么这样啊。可惜二爷不在这里。”兰兰说着就扶月牙起身,“天啊,月牙姐流血了,你的手怎么了?”兰兰上前扶月牙的时候,发现月牙的手受伤。   刚才不巧月牙的手正好碰到了石头上面,破了。再加上兰兰的身上有点大,倩兮竟是听到了。她忙让船靠岸。   “天啊,倩兮姑娘是在往我这边走吗?这……”   岸上的有些男子已经激动的都站起来,而倩兮则是朝月牙这边走来,方才推月牙的那个人,以为倩兮是朝他走的,整个人都挪不动脚步了,顿觉呼吸都急促起来。   “倩兮姑娘,倩兮,你……”   话都说不完整了,倩兮压根就没有看他一眼,径直的朝月牙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帮你请大夫……”   倩兮说着就捧着月牙的手,拿出帕子给月牙做简单的处理,月牙都呆了,那就是她和这位倩兮姑娘素昧平生,为何倩兮要对她这样的好。   “不,不,不用了,只是皮外伤没事的。倩兮姑娘谢谢你了。” 第106章 科举名师   倩兮的突然出现引起人群中的骚动, 人都往月牙和兰兰他们挤了过来。   月牙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攻,最主要的她是不习惯有一个人这么对她好。而且她也看出来,倩兮很明显是把她错认了什么人, 这样对倩兮也不好。   “不用了,我皮糙肉厚,只是皮外伤, 不碍事。兰兰我们去找二爷吧。”   月牙就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她还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观。   “月牙姐, 我们走吧。”   兰兰上前就扶住了月牙,月牙很快就起来了,她又望了倩兮几眼,见她一直都盯着自己的左手看:“倩兮姑娘,我看你可能认错人了。我这真的不是胎记, 是受伤之后留下来。可能是巧合, 刚才谢谢你。兰兰我们走吧。”   月牙最终还是说出来, 想着倩兮应该也是在找人, 让她误会了, 实在是不好, 耽误人家找人那就很不好。   倩兮并没有说过,只是目送着月牙离去,而后她就再次登船了, 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当然在登船之前, 刚才将月牙推到的那个人。倩兮只是走到他面前, 对他巧然一笑,那人竟是没有站住脚,激动的直接落水了,幸而那人还会游泳,不过也喝了不少水。   ——   傅春江并没有去茅房,而是去找大黑,即沈大状。大黑已经在他们事先约定的地方等待很久,还叫了茶点,自己悠哉的在这里喝茶。   “客观里面请,左边第三个包厢。”   傅春江在小二的带领下,找到了大黑所在的包厢。   “来了,没想到你小子也不听话啊,竟然也娶妻了,生子了吗?”大黑见到傅春江,那是一点都不见外。傅春江听他这么说话,立马就笑了。   “哈哈哈,那群老东西的话,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我不仅仅要娶妻,我还要生子呢!那群老东西,我是糊里糊涂就被送到这里来的。幸好找到你了,不然我们的任务,一直开展不起来。”   沈大状略微的沉思了一阵子,亲手给傅春江倒了一杯茶,“仲安,你还想回去吗?我不想回去了,这里太好了。我也有妻有儿在这里,不想离开了。而且历史是无法改变,有些事情……”   沈大状欲言又止,傅春江猛地抬头。   “你不准备回去,那么以前的那些……”   “仲安,你觉得以前那样的日子值得留念吗?那么多人,活下来又有几人,能成功的送到这里的又有几人?就目前而言,我只发现你一人,而你也只发现我一人而已,其他的人哪里去了?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回去了。”   沈如海已经习惯在江南的生活了,觉得如今的生活他很是肆意,他很喜欢这个时候的大夏,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有明君,有繁华,有活力,一切都有生命力。   “可是我们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你的身体……”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寿则多辱,活得太久也没什么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就好了,我很满足与现在的生活,不想去做什么任务了。仲安,若是你想去做的话,我不会阻拦你。只希望你量力而行。我们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沈大状说完话,那边店小二就已经上菜了,傅春江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用菜。他原本以为他恨消极怠工,没想到沈大状直接罢工不干了,这可不行。   “好,那祝你好,我先走。”   “请便。”   沈大状丝毫没有要留傅春江的意思,傅春江也没有留下,原本以为可以找到帮手的,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傅春江只能先出去找月牙。他先是去秦淮河岸找月牙,就看到月牙的小猫河灯,却没有看到月牙的身影。   “月牙……”   他喊了两声,也不见月牙。这大晚上的月牙会去哪里呢。   月牙和兰兰也在找傅春江,好在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傅春江就找到了提着小狗河灯的月牙和兰兰。只是见兰兰好似哭过一样。   “月牙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事,二爷只是刚才我不小心摔倒,手磕破了,竟是把兰兰都给吓哭了,你瞧如今都不流血了。”月牙扬了扬手,对于月牙而言,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情。   以前在农家割稻的时候,不熟练割伤了手也是正常。月牙还记得第一次下地割稻,那个时候她还不会用镰刀,就很不熟练,差点将腿都给割破了。   割稻割的特别的慢,明明当时他们家地一点都不多,她去要割很长时间,主要是手不熟,不熟练。甚至有时候还会被稻叶割伤手。后来手变粗了,就很少割了,渐渐熟练了,她也成了割稻的一把好手。   都是练出来的,其实刚才月牙那么快就将手从倩兮的手中抽出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有点自惭形秽。她的手和倩兮的手,完全是两种模样。   如今月牙自从和傅春江来到上京之后,生活条件自然是提高了不少,都说她皮肤变好了,可是她的手上面的老茧很是粗糙却是一点都改变不了。   “月牙,怎么跌倒的,我看看。”   傅春江接过月牙的手,看到了伤痕,忙吹了吹,丝毫没有要避讳兰兰的意思。兰兰突然发现,她错了,她今天不应该跟来了,下次一定不跟来了,太破坏气氛了。   “二爷,没事了,这些小伤算得了什么。你好了。”   傅春江愣了一下子,想到方才和月牙说是出恭去了,忙笑了笑:“好了,月牙你看要不要先回去,处理一下手?”   “不用啦,没事,我想去那边看看。”   月牙很喜欢南京的夜晚,真的好热闹了,到处都是人,就和傅春江以及兰兰三人继续去逛夜市了。   ——   第二日一早。   傅春江和马永贺就早早的被崔浩给叫了出来,那就是他们终于要办正事。那就是去调查江南贡院科举舞弊的事情,如今人全部都被关在南京府衙之中。   傅春江和马永贺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情,其实说科举舞弊事情也是有点牵强,但是如果说不是的呢,那也不太可能。   事情是这样的,江南科举考试的试题被观自在书院的一个夫子基本命中了,就是猜题猜中了,而这个夫子呢,是在靠前一天的时间给他的学生做指导的时候说的,知识点都说到的。   因而他的学生都考的非常的好,其他考生自然就十分的不服了,还拿出了证据,认为是这位夫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考试的题目,有意的泄题,毕竟准确性太高了。   而观自在书院的这位陆夫子肯定是不承认,他对外宣称他根本就没有认识什么人,更不会知道考试题目,能够命中这么高的几率,他也觉得很是惶恐,反正拒不承认泄题。   后来这件事情就闹得越来越大了,因他的学生真的考的太好了,都说是他听了他课的功劳。有的考生甚至还拿出了最后他给准备的教义,自己记录的笔记等等。后来经过核对之后,果然是和当年所考的考试内容几乎一样。   然后南京府尹自然就上门上去了,这个案子兹事体大,不是他所能,就请示了元德帝。元德帝就派了以崔浩为首的调查团来了。他们已经在南京浪费了很多时间,如今总算干起正事。   “小阁老,如果他不是泄题的话,我真的怀疑是出题人抄了他上课的讲义。这命中率也太高了吧。”   马永贺看着之前的卷宗,看完了之后,也很是疑惑。   “凡是都要讲究证据,目前还没有将他法办,主要就是因为没有证据,今日我们就提审他们,你们两人做好笔录便是。”   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傅春江看到今日的大夏,又想起后日的大夏,果然是不一样,如今的大夏还算是鼎盛时期,后续的大夏官场**,卖官成风,科举舞弊,一点清明都没有。   很快,傅春江就见到了江南科举名师陆志才,陆志才这个人,他刚刚来到大夏就久闻大名了,此人是江南科举名师,辅导了很多学生考中举人,是观自在书院的王牌。   白鹿书院还曾经请他去做了讲座,那时候此人那叫一个意气风发,也给傅春江他们讲过课,可就傅春江而言,此人才学并不高,教书育人方面,也只能说是平常水平,可是他在江南,乃至整个大夏都特别的出名。   大多都是因为他的学生都考的非常好的吧,只是没想到的是陆志才如今竟是成为阶下囚了,这人生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傅春江看着站在那里的陆志才,他的精神头还很不错。   崔浩坐在高堂之上,正在翻看卷宗,其实崔浩在昨晚的时候就阅了卷宗,看了之后,发现此事还是有点难处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幸好还没有开始。不好意思诸位。”   沈如海赶忙走了进来,他是状师,是陆志才请来的状师,专程来帮陆志才来做辩护的。陆志才见到沈如海来了,就放心了。那就是沈如海这个人巧舌如簧,熟悉大夏律例,很是善于钻空子,他没有输过一场官司。就连之前的休夫案都被他答应了,一时间他名声大噪,很多大案都会找他。而他接案子也没有什么规律。   因他是花家赘婿,说句实在话,他也并不缺钱,钱从来不是他索要考虑的问题,所有上次休夫案,他是分文未取,可是有时候他也会要价很高,比如这一次帮陆志才就要了高价。   “你就是沈如海?陆志才的状师?”   “回小阁老的话,正是在下,这是状纸,还请小阁老过目!”沈大状将状纸递给了身边的师爷,师爷就递了上去。   傅春江看了一眼沈如海,沈如海也望了他一眼,看来沈如海这个人还有点儿良心,还是讲道义的,说是不帮忙,如今还是来了。江南科举舞弊案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的话,一旦开了这个头,后果将一番不可收拾。   傅春江和沈如海两个人可都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来到这里来,就算完成不了任务,也要做出成绩来。   崔浩接过状纸,看了之后,直摇头啊。 第107章 以假乱真   人才就是人才,这状纸写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他看了都想要放人了。   “小阁老, 状纸上面我已经写得非常的清楚, 我当事人的讲义只是和江南科考试卷那只是纯属巧合而已。上面的知识点,他年年都会说到,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比如四书五经吧, 试卷可不就考那些吧, 只是我当事人说的比较细,随手举了几个例子, 没想到就命中,那纯属巧合。”   傅春江就在一旁看着沈大状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人也真的够能扯的, 就单纯从傅春江个人来看,肯定是泄题了, 只是不知道陆志才的上线到底是谁了,毕竟出题的人是徐能, 徐阁老。而以陆志才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认识徐阁老的。   徐能徐阁老这个人, 一直都是内阁次辅, 一直都被崔泽崔首辅压着, 压了快二十年, 只是这人担任命题已经很久了, 还从未出现差错, 徐能这边泄题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徐能命题也是有几套卷子的, 最终考试选用哪一套卷子也不是他所能够决定的。陆志才的上线既然不可能是徐阁老的话,那肯定是他人。   办案其实是一个相当复杂且无趣的事情,审案也是,尤其是碰到如同沈如海这样难缠的状师,那样的案子就更是难审了。好在此事主负责人是崔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只负责记录就可以。   可是沈如海这个人那真的是说话语速极快,马永贺是跟不上了,傅春江那是双手一起上,才能跟上他说话的语速。   ——   公子武常年久居寺庙之中,与皇族中人几乎不来往,与胡文琦相识也是因胡文琦上次来皇觉寺上香,在寺庙小住的时候两人相识的。   胡文琦初次见到公子武的时候,公子武就坐在轮椅上。他的轮椅是著名机关大师鲁能子量身打造的机关椅子,为了保障公子武的安全,机关椅上面安装了很多的暗器,只要公子武稍微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   当时的公子武正在那里沉思,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沉默也是无聊的。小的时候,在皇宫的时候,他就和其他的皇子公主合不来,主要他不能跑不能走,一辈子都被困在机关椅上面。   起初他很低落,后来就慢慢接受了现实,不能走就不能走,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安静也好,而且院里皇族内斗,心里也平衡。偶尔在瞧见别人夫妻成双的时候,他也是羡慕,他年纪如今已经不小了,很多如同他这般年纪的人,早就儿女成群,而他确实孤家寡人一个。   他虽是小的时候在寺庙长大,并不代表他就清心寡欲,相反因他身患残疾,他更是想要身边有个女子可以与她夫唱妇随,能够为他红袖添香。   然而这样的女子几乎没有。明珠皇后这些年一直都在为他相看对象。有一个差点都成了,他也见过了,只是他见了之后,就看出了女子眉眼之间的不宁愿。   是啊,他再不济也是大夏的皇子,若是他父皇赐婚,他相中了,想要一个什么女子,那怕无人不从。只是那样的女子要来何用,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的女子,就那样一心一意的待他。   胡文琦就在这个时候出现,胡文琦并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却是最善解人意的女子,她说话的时候,很是会在乎他的感受,也不似旁人那样总是回避他的腿疾。   在皇宫之中,暴露在这寺庙之中,几乎无人谈及他的腿,甚至大家在他的面前都不敢提及腿这个字眼,其实他根本就没有那么介意。   而胡文琦却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她会询问清楚,然后在问他,而公子武很乐意跟人分享他的腿疾。   “下雨天会难受一点,平时还挺好。我的腿并不好看,他很细。”那是公子武这么多年首次谈及自己的腿。他的腿因长期不活动,和成人的腿根本就无法比。   这也是公子武这么多年没有找姬妾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害怕那些女子看到他丑陋的腿,害怕她们露出害怕的表情。而面对胡文琦这个外来的女子,却突然之间放松了很多。   “下雨天我的腿很会疼,我阿娘就给我炖骨头吃。没关系的,你只是腿不好看而已,我还脸长得不好看呢。以前还有人说我脸大如盆,我被拒婚过。”   胡文琦调侃了一番,胡文琦只是中人之姿,长相确属平常,好在长得还挺白,看起来也可以看看。她年纪也不小,已经十七,很多女子如同她这般,有的都已经生娃了,而她还没有订婚。   其实她的婚事一直都提上了日程,主要是胡老爹不同意,胡老爹很看好胡文琦,认为他女儿那是胡家第一聪明人,待人接物,做生意,那都是拿得出手,下嫁给普通人家,胡老爹那是真的舍不得。于是这婚事就给耽搁了,上次胡老爹倒是看好傅春江,只可惜傅春江瞧不上胡文琦,直接将她给拒婚了,为此胡老爹很是大为恼火,后来还被胡文琦给劝说,最终忍了下来。   当然事实证明胡文琦的选择也是对的,傅春江中了状元之后,还特意上门造访,请胡老爹吃饭,给了他很大的礼遇。   “你脸大如盆?谁这般没有眼力劲,我觉得你很好啊。”   当时胡文琦只是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两人就在寺庙之中闲聊,后来一来二往也就熟悉起来了。胡文琦起初也并没有将公子武当真自己的成婚对象,只是那日她无聊罢了,见公子武一人独自在那里,且他的椅子很是特殊,就好奇上前询问了一番,后来发现他谈吐不凡,想来是上京的贵公子。   毕竟那把椅子样式独特,而且做工很是精妙,一看就是价格不菲,能造出这样的机关椅的人家,自然是豪族。胡文琦出身商户人家,很小的时候,胡老爹就告诉他,要结交一些达官贵人,对做生意有帮助。胡文琦接近公子武那确实是有目的性,后来两人聊着聊着,竟是聊出感情来了。   所以当公子武再次否认她脸不大的时候,甚至说她人长得美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我看你啊,不仅仅是腿疾,还有眼疾,什么眼神。也就你和我老爹认为我长得美,我长得如何,我自己清楚的很。”   公子武露出了久闻的笑容,忙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我和你爹不一样,我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你长得非常的美真的。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三皇子赵武。”最终公子武还是告诉了胡文琦。   胡文琦大吃一惊,其实她是猜测出来公子武出身不菲,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出身皇族,当她得知他出身皇族的时候,胡文琦顿觉脑袋一片空白,眼泪就下来了。   因为她知道她的出身,她是商户之女,而他是皇族后裔,两个人身份差别太大了。   “你怎么哭了,丫头不要哭啊,你怎么了?”   公子武一看到胡文琦落泪,整个人都慌了,他想到过很多种反应,独独胡文琦这种反应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民女见过三皇子,民女,以前……”   胡文琦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慌了。   “丫头,你怎么了?我还是你的武哥哥,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你看起来……”   胡文琦一直在那里摇头。   后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最终胡文琦成功的被公子武给说服了。   “其实那都是我的出身,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我这个身子无皇位无缘,也不能担当要职,一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且我还有腿疾,那种大家贵女哎……”   公子武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口气,一个无权的王爷,而且还是一位无权且有腿疾的王爷,还真的比不上寻常大官呢。   “你切莫这般说话,武哥哥你很出色的,你无权利那有如何,你自己过的开心就好了。有些人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胡文琦那是护夫心切,自然是护着公子武。   “明日我准备和母后说你,许是不多时你就可以见到她了,我母妃其实也出身贫贱,她的身份想来你也知晓,你不用太担心。”   后来公子武真的就把胡文琦引荐给了明珠皇后,明珠皇后也见了她,随后就问了她一些话,发现胡文琦这女子性子挺好的,后来也就和元德帝商量了一下,就应允成为宁王侧妃。其实说是侧妃,公子武后来就一直没有立正妃,后来胡文琦生了长子,直接就将她扶正了。   今日公子武领着已经成为侧妃的胡文琦去东宫看太子湛。太子湛和赵琳的事情,公子武也是有所耳闻,只后来赵琳出宫了,大家谈的也就少了,就很少有人提及。   后来明珠皇后就将太子湛一夜白头的事情与公子武说了,公子武自然没有瞒着胡文琦。胡文琦也是玲珑心思之人。   “此事怕是不能劝,一劝必是适得其反。臣妾觉得太子湛乃是好人,他此番这种状态也不适宜选妃。若是硬塞的话,那未来太子妃就太可怜了。”   胡文琦并不是养在深闺里面的大小姐,她胆子大,有闯劲,不然她也不会和公子武私下授受。大夏男女之防虽说不大,可像她与公子武的相识相恋那确然是越界了。幸而她遇到的是一个好人,不然也是一阵孽缘。不过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   “这我自然也是知晓。好久都没有去瞧他,今日我们去的话,也就随便聊聊了,琳妹妹和驸马爷已经下江南了,如今怕是要将南京了。据说南京是个好地方,等一阵子,我也领你去看看吧。”   胡文琦自然是点头应允了,这就是闲散王爷的好处。若是其他王爷离京,那都要知会元德帝一声,还要经过大臣的讨论才可以走的,哪里有公子武这般轻松,先走就走,想留就留。   事实上赵琳和丁全英两人确实已经到了南京,南京繁华好地方,两人是做水路来的南京,一路上两人那只是吃喝玩乐,好不开心。   “仲安说今日月牙会来接我们,他还要去调查科举舞弊案。这事情真的那么难办吗?仲安他们已经查了很久,还没有查出来?”丁全英很是不懂,毕竟以傅春江那样的聪明才智,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吧,然而傅春江还没有调查出来。   赵琳并没有去接话。   “月牙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吧?”   “肯定记得了,月牙我很熟的,都是我们一个地方的。公主,等你见到月牙,月牙的手艺可巧了,尤其是她做的菜,味道很不错。当然她做的都是我们地方口味的,你不见得吃得惯,我是很喜欢。”   月牙在丁全英这边口碑也是极为不错的。   今天傅春江和马永贺却派到观自在书院打听事情去了,就让月牙和兰兰来接丁全英和赵琳。赵琳这一次算是微服出访,两人在这一路上也算是行事低调。   “月牙姐姐,二爷的朋友是不是要到了?”   “到了,是二爷的同窗好友和他的夫人,两人都是挺好相处的人,等着他们来了,我们就领着他们想去吃饭,安顿下来,晚些时候二爷就回来了。”   月牙并没有告诉兰兰丁全英和赵琳的身份,反正他们两个人也在信上说了,做平民打扮,也就是不希望声张。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对兰兰说这些了。   “月牙,这边,这边,我在这里。”   月牙还在看丁全英有没有到,就听到丁全英的大嗓门了,丁全英还站在船头朝着他摆手。而此时赵琳就站在丁全英的身边,完全被丁全英的行为给惊住了,好在她马上就习惯了,丁全英做事情都很随性。不像她在后宫待得时间长了,被教习了太多的规矩。原本这般随性的行为,在她看来都是诧异的。   “走,我们到那边去,兰兰。”   兰兰就跟上了月牙,两人去接丁全英和赵琳。丁全英拎着行李就和赵琳两人下船了。月牙看着赵琳,赵琳朝着她微微颔首,就示意她往前带路。   “兰兰你也来了,你爹娘可找到呢?”   “还没有去呢?等着二爷忙完这些事情再去,月牙姐上次说要领我单独去找,二爷又不放心,就让我们等等他。反正二爷的案子差不多就要结案了,据说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哦,要结案了?水落石出了?”赵琳凑了上来询问了一句,兰兰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认识赵琳,想着应该是丁全英的夫人,那就不是旁人。   “嗯,二爷说是快了,具体我还不清楚,今晚二爷会回来,到时候应该会说吧。”   兰兰和月牙一样,对二爷政事方面的事情都不甚关心,而且有些事情她们也不便询问。   “仲安,今天可是去了观自在书院,那书院很强的,当年我老爹就想将我送到那书院读书,结果呢,书院还不收我,说他们不接受外地生源,还让我老爹叫巨额的择校费,结果我老爹算了算,还是将我送到了白鹿书院,其实我们白鹿书院也不错。”   丁全英是从白鹿书院出来的,自然不会说白鹿书院不好,当然论起书院排名,白鹿书院肯定是比不上观自在书院,而且生源质量也没法比的。只是这一次观自在书院深陷泄题丑闻之中,目前还无法自证清白,大家都在等待真相呢。   傅春江此时此刻和马永贺两人确实是在观自在书院调查,两人一直都在取证。   “我和陆夫子不熟,你们就不要来问我了,我还要去教书,今日课业很紧,我先去了。”   如今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大饼蹲在树下吃起来。   “怎么就没人和陆志才熟悉的。敢情人家发达了,那就是好友四方,如今人家下狱了,都成了不熟了。这人也太现实吧。”马永贺说完就咬了一口大饼。   今天吃的是咸菜饼,咸菜饼的味道还不错,马永贺就好这一口咸菜饼,就推荐给傅春江吃,傅春江觉得味道也不错,这两人就蹲在这里吃着。   “人都这样,都很现实的。只是这对你我不利啊,必须要个人来问问才是。”傅春江还在想办法,反正如今陆志才泄题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他们现在在找他的上线,而且陆志才泄题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完成,肯定是有帮凶,那么帮凶是谁?目前就是要找出那人来。   “仲安,咱们那样问,应该无人承认和陆志才相熟,如今他已经下狱,人人避之而无不及。我觉得咱俩应该换一个方法。”马永贺吃的比傅春江快。   主要是傅春江这人吃饭实在是太文绉绉的了,不似他,大口大口的吞咽,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夫人也说过,说他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吃饭就跟打仗一样,太快了。   “大顺,那肯定的,不过就算是那样,咱们也不一定能够问出来的,我们前些天不是调查处陆志才平时和有些人走得近吧,不然我们这样,一不做二不休,你看如何……”   说着傅春江就小声的在马永贺的耳边说着小话,声音很小,马永贺一听,略微的沉思:“这,这样好吗?兵不厌诈?”   “只能这样,人和人之间很缺乏信任,只要我们这样,肯定能炸出来一个。”   “那好,仲安你看这样如何……”   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个人就私下商议了一下。下午的时候,就开始直接穿上官府,在观自在书院寻了一个空闲的教室,一个个提审人,当然起初几个都说与陆志才不相熟。   “吕夫子,你还真的是两张口,你怎么就和陆夫子不说了,陆夫子昨日在大牢之中可都招供了,说是题是你给他,你瞧这是他亲自写的口供,莫要说我们蒙骗了你。”   说着傅春江就从袖口里面拿出一个画押过的口供,吕夫子一看就是陆志才的笔迹。他和陆志才两人共事多年,又岂能认不出来是谁的笔迹。   “这,这,这怎么可能?我与陆志才,从未,这题怎么会是我给的呢?”   吕夫子拿着供词一直在反反复复的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模仿了,会不会是他弄错了,可是从如今这个事情来瞧,不太可能的,这笔迹是万万做不得假的,还画押了。   “不是你给的,还能够是谁给的?今日本官来,就是要拿你回去,原本想着你可以自首。没想到事到如今了,你还这般嘴硬,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陆志才说他只是负责泄题,都是你逼的他,他也很无辜。他如今也算是检举有功,会从轻发落。”   吕夫子拿着供词的手一直都在发抖,“好一个陆志才,竟是这般害我,竟是如此。我根本就没有给他题目,我又没有一个当官的表哥,更与他表哥从不相识,我岂会泄题给他。是他表哥给他泄题的,不信你们去查,他表哥姓海,就是当今左都御史海大人……” 第108章 眼见为实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在听闻到左都御史海大人的名号之后, 两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左都御史都察院的人, 而且还是都察院的长官,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算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人家可是正经的正二品的大官, 在朝廷之中,那也是党羽众多。怪不得陆志才那般有恃无恐的,怪不得观自在书院这么多人都三缄其口呢。原来是上面有人啊。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对视了一下, 傅春江方才开口:“吕夫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是要知晓诬陷朝廷命官, 那可是罪加一等。你这般空口白牙的说, 断然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其实不管现在在傅春江还是马永贺的心目中, 都已经认定吕夫子的话是真的。吕夫子只是白鹿书院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功名也只是一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而已,不到万不得已,他断然不会说出海大人的名字来。   “这, 容我想想,容我好生想想。”   就在吕夫子还在思考的时候,傅春江这是伸出手来, 将方才陆志才“亲笔”写的供词给收起来。傅春江模仿人笔迹的能力, 那是相当的了得, 以前在白鹿书院的时候, 他就靠这个吃饭的。如今只是需要模仿陆志才的笔迹, 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吕夫子就是这样被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给糊弄了。   “吕夫子, 你切莫着急,好好的想,慢慢的想,话也要好好说,左都御史海大人那可是圣上钦点的高官,你若是空口诬陷。今日在这里,我与傅兄听了也就罢了,这事情若是传到了旁人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吕夫子额头上面全部都是汗,“我是冤枉的,我从未参与泄题。此事与我毫无干系,没想到的是陆志才那老匹夫,为了自保,竟然拉我出来垫背,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吕夫子越说越激动,“对了,我有证据,海大人在秦淮河左岸,养了一美姬,在那里金屋藏娇。以前陆志才就经常去,我知晓那地方在何处,我可以带你们去瞧。你们现在就可以随我去。”   马永贺又和傅春江两人对视了一下,果然兵不厌诈,在这审案拿人方面还要要用一点计谋。   “仲安,你看此事我们是继续跟进,还是先告小阁老?”   崔浩如今毕竟是这两人的顶头上司,有些事情自然是要过问他一下,而且这件事情涉及到左都御史。傅春江起先觉得还是想要告诉一下崔浩,可是又想了想此番他们是用计让逼的吕夫子不得不说实话,想着吕夫子这样的反应,怕真的不是参与者。若是让崔浩知晓,崔浩此人最喜用酷刑,到时候对吕夫子用刑,那岂不是害人。   “大顺,你瞧咱俩这一次,也算是歪打正着,而且咱俩用的法子也是上不得台面。小阁老为人正派,怕是不耻你我这般做法。不若咱们先收集证据了,证据确凿递给小阁老,到时候再请他定夺,你看如何?”   马永贺听了傅春江这话,忙想了想,手摸着下巴,做出沉思状,“仲安,我觉得你说的十分的在理,那我们就先随吕夫子去寻人,等到找到人在说吧。只是海大人素来不好女色,刚正不阿。你可记得当年大名鼎鼎的黄山和小辣椒的案子。那案子可是轰动一时。小辣椒那可是苏州出了名的美人,当时的海大人对小辣椒是一点都没有手软。   傅春江想了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个史书上面没有记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赶忙摇摇头。   “大顺,此事我还当真不记得了,你可否与我言说一二。”   马永贺见此时还有时间,吕夫子如今还在整理,两人约好过一会儿出发,他就在外间和马永贺说起海大人的事情。海大人当年还在苏州当差,当时人称“小辣椒”的豆腐西施孙氏的相公突然暴毙,七孔流血,显然是被人下毒毒死的,当时孙氏就被抓起来了,当时的黄山和也被抓起来。   因黄山和多次来到豆腐铺调戏孙氏,还扬言要杀了孙氏的相公,迎娶孙氏。结果孙氏的相公就这么死了,他相公的弟弟就将孙氏和黄山和告上了衙门,说他们两人通奸才合伙杀了他大哥。   当时这案子可谓是轰动了苏州,当时的海大人就负责主审这个案子,黄山和乃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家财万贯。而孙氏长得非常的美貌。海大人对着两人就动用了极刑。   马永贺有关于这个案子的细节他是记不清楚,可是当时有关于海大人的一些言论他还记得非常的清楚。   海大人当时很有名的一句话说的是:“黄山和家财万贯,本官若是不对他动大刑,旁人会说本官收了他们家的钱财。而孙氏长得貌美,本官若是不对她动用重刑,他人会说本官被其美色所迷。此案本官定会将其查的水落石出。”   后来也结案了,那就是黄山和和孙氏两人都招供了,确实是他们两人通奸从而是谋杀亲夫。真相大白之后,海大人也不手软,依照大夏律例,与人通奸并谋害亲夫者,女子处以凌迟处死,奸夫流放八百里。就这样此案告破了。   因黄山和在当地的名声很是不好,乃是地区一霸,加上家财万贯,在苏州地区可谓是为害一方,此案告破之后,当地人士无不拍手称快。而海大人也落得一个海青天之称。   “啊,女子处死了?男子流放?”   “是啊,当时她死的时候,好多人还去瞧了,说孙氏还真的是美貌,只可惜心术不正,竟然谋害亲夫。不过海大人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凌迟处死,直接砍了,也算是给她一个痛快。”   “走吧,两位官爷,我这就带你们去找。”   吕夫子交代完了课业,就领着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前往秦淮河。秦淮河两岸到处都是人家,很是繁华。傅春江和马永贺以及吕夫子就往目的地走去。   “海大人为人不近女色,其夫人长期卧床,他都是亲试汤药,端到跟前,亲自给喂。而且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纳妾,只有他夫人一人。怎么会在这里金屋藏娇呢?”   马永贺还在犯嘀咕。傅春江没有说话,因这种人他见的太多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只是历史上有关于这位左都御史海大人真的是记载太少了,傅春江完全不了解。   “那都是别人相传的,谁人知晓是不是真的?他夫人早就卧床了,都快二十年了。海大人一个正常的男子,不纳妾不找女人,这正常吗?”吕夫子一脸的不屑。   “这……”   马永贺不说话,因他也是正常的男子,怎么说呢?作为男子,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的。比如他现在就很想娘子,也会空虚寂寞。海大人这件事情,他又是太监,这个确实有些说不出去,当然也有男子天生就能忍,不好男女之事,也有这样的人。   “等我领你们去看看就知晓了,海大人不仅仅好女色,而且非常好女色,他那地方可真的是金屋藏娇,一群女子呢。海大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那里小住一阵。陆志才靠科举得了钱财,很多都给海大人买了姬妾的。那里面的扬州瘦马据说都是上上品。我虽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吕夫子因为陆志才供词的原因,如今算是和陆志才彻底的决裂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吧。”   马永贺现在也是无话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只是那地方你我不一定进去,据说很是难进。”吕夫子颇为为难的说,他早就知道那个地方,也想进去瞧一眼,当时他和陆志才还算是熟悉的时候,将他当兄弟的时候。   陆志才也曾经言说要带他进去瞧瞧,后来就出事情,陆志才就被抓住了,就没有机会进去瞧了。   “那没事,只要你带我们找到地方,我自然有办法进去看。”马永贺神秘一笑,傅春江也点了点头。   “好,就在前面,不远处,你们瞧见了,就是那边青竹林,前面有一片青竹林的地方。”傅春江顺着吕夫子指的地方看了去,果然就见到一处很是气派的建筑坐立在那里,待到走近一看,发现大门紧闭,不似有人住的模样。   “你确定是这里?”   “马永贺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那大门上面都积了一层灰,很显然很久都没有开门。若是经常开门,也不会落了这么一层灰。   “没错就是这里,我不会记错的,你们不要看它外面,真正的猫腻是在里面,若是能里面,一定可以一探究竟。”吕夫子如今也是着急,他生平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就定了他的罪。   毕竟以前陆志才也是说过了,在官场之中,屈打成招,替死鬼冤死鬼多了去了,而吕夫子真的不想他也成为其中的一员。他可没有像陆志才一样身居高位的表哥。   海大人那可是左都御史啊,正二品的大官,一想到这里,吕夫子都觉得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毕竟官官相护,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他这样的平民小老百姓了。   可是如今他都落到了这样的天地了,若还不放手一搏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如今这样,许还有活路。   “既然这样的吧,仲安那我们就进去瞧瞧吧。”   马永贺说着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细铁丝,直接在那门锁上面一勾,锁就打开了。   “大顺,你这般厉害啊,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一手?”   傅春江也是惊奇。   “仲安,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家就是制锁开锁的,这个锁很简单了,等着以后有时间了,领你去我家看看,马氏锁匠,那可是闻名大西北。”马永贺得意的笑了笑,随后推门就进去。   门推开那一霎那,当傅春江和马永贺看到里面的景象之后,已经完全相信吕夫子的话了,这地方果然是适合金屋藏娇了,实在是太豪华了,在外面完全是看不出来。   “你们是谁?”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走了上来,驱逐他们了。   “我们是奉了海大人之命,特意来这里给几位夫人送东西的。”   傅春江当即来了一句。 第109章 望子成龙   那人将傅春江等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听到傅春江报出了海大人的名号, 犹疑了很久,“海大人,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海大人, 你们怎么进来的?大胆?私闯民宅,我可以将你们就地斩杀!”   那人很是怀疑傅春江等人,疑心他们不是海大人的人。因海大人此人做事情十分的谨慎,平时要来的话,都会派熟人知会之声,从未如同被今日这样, 直接就闯进来的。   “大胆,海大人你们竟不知是谁,那是当今的左都御史大人, 位高权重你们竟是不知,私闯民宅。这里本就是海大人的产业, 海大人在我们动身之际,将钥匙给了我等。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进来, 翻墙进来的不成。如今江南形势有变, 让我等领着诸位夫人先行离开这里,避风头。”傅春江在说这话的时候, 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马永贺和吕夫子两人都在一旁看着他, 当然这两人也是极为聪明的, 当然不会在如今这样的场合, 现场拆傅春江的台。   “回刘管家, 门锁确实没有被破坏,直接开了。”   下人已经去查看了门锁,门锁方才是马永贺直接勾开了,一点破坏的痕迹都没有,还可以继续用的。这对于马永贺来说,那是太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而且这门锁也很简单,再复杂一点的锁对于马永贺来说,都不是个事情。   “哦。竟是如此,误会误会。小的不是也是害怕是外人吗?海大人已经得到风声了,那倒是好的。几位夫人最近在这里待得也是忧心忡忡的,生怕陆夫子供出这里来。幸而你们来了,来来来,三位里边请。”   说着刘管家就上前引路,傅春江三人也就跟了上去,马永贺如今对傅春江那是月牙的刮目相看了,此人临场应变能力真的是够快的。   三人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在欣赏完了这屋里的奇花异木之后,总算是到了后院。   “官爷,几位夫人如今都在后头呢。如今该怎么安排?”   刘管家如今也算是信了,毕竟如今也算是多事之秋,事出突然。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与以往不同也是正常,于是乎刘管家也是开门见山的问话。   “几位夫人身子可康健,我们三日后动身去往上京。若是几位夫人身子不爽的话,愿意留下那就让她们留下吧。具体的方法,刘管家应该知道怎么去做了。”   傅春江冷冷的道。   刘管家原本心里还有些许的怀疑,如今算是彻底的信了,那就是傅春江发布命令的口气,他自然是知道留下来的那些女子的命运,肯定也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才是符合海大人的做派。   “那等着小的去问问,据小的所知,几位夫人身子都康健的很,没有大碍,三日之后,都可上京。”   “若是这般,那便好。只是此事切莫走漏了风声。若是走漏的风声,你知晓你的下场。”傅春江再次冷着脸,说了一句,刘管家自然是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随后就将恭恭敬敬的将傅春江等人送了出去。   等到出去了之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自然也没有让吕夫子回去了,直接将他送到了大牢之中,听候发落。其实这也是对吕夫子的一种保护,两人走出府衙之后,马永贺当即就对傅春江竖起了大拇指。   “仲安,你太厉害了,果然是兵不厌诈啊。没想到海大人真的是金屋藏娇,在南京府而且还是在秦淮岸边,置下这么一个大宅子,那可是大手笔。而且那宅子当真是富丽堂皇。海大人虽说身为左都御史,贵为朝廷二品大员,但从俸禄方面,想要置办下这样的大宅子,怕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傅春江点了点头:“几位夫人,看样子海大人还真的是老当益壮,艳福不浅呢。我方才瞧了一下房间,瞧着意思,至少有七个,真的是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啊。”   “哈哈哈,仲安你啊,这个时候你还知道开玩笑。不过也是,海大人如今也是年过五旬,还养这么多夫人,真的是……”马永贺很不厚道的笑了,随后他就和傅春江两人回去。   两人合议了一下,将语言组织了一下,直接没有提吕夫子直接就将海大人金屋藏娇的事情告诉了崔浩,这件事情他们两个人自然是不能沾手了。   海大人此人位高权重,他们两人可不想去得罪人,崔浩作为他们两人的顶头上司,自然是由他来扛了,至于崔浩愿不愿意扛,怎么去扛,那是他的事情了。   崔浩怎么说也是崔首辅的儿子,又是内阁人员,比起他们两个人官那是大多了。   “这件事情,本官已经知晓,等着本官想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日你们也够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诺!”   打发走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崔浩算是犯难了。海博海大人,崔浩与他打过交道,不过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在朝中两人一个是内阁,一个都察院,各司其职,也未发生冲突过。   如今海大人除了这样的事情,江南科举舞弊的事情肯定是要有个说法,可是如今已经牵扯到了朝中二品大员,这么大的事情,崔浩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当即就给崔首辅去了一封信,将此事说了一遍,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想着崔首辅会怎么去处理。   还有若是此案在查下去的话,如今已经牵扯到了左都御史,若是他泄题的话,那题目怎么来的,题目是徐能出的。会不会是左都御史和徐能联手呢。   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借此绊倒徐能,徐能这个老匹夫也是够能忍的,这么多年一直当次辅,在内阁之中,除了他老爹也就是这个徐能了。而如今他老爹年事已高,估计很快就要退,那么内阁首辅的这个位置早晚都是徐能的。可对于崔浩来说,他自然是想要去接班了,进入内阁谁不想当首辅。   当然就目前而言,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首先还是将看看他老爹怎么恢复,才可以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如今这件事情算是有点眉目,崔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地。毕竟因此事而来,若是不做出一点成绩来,他也是交代不下去的,他也是很难了。   瞧着时间还早,就想着去楚湘馆去坐坐,倩兮姑娘今晚应该有空吧。崔浩这人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就喜女子,好美色。对于钱财的渴望倒是远没有对美色这般渴望。   ——   加急的信送的那都是极快的,二日之后就送到了上京,崔首辅看到信之后,略微的沉思了一阵子。   “海博?金屋藏娇,江南科举舞弊?”   崔首辅料想到了这一次江南科举舞弊案背后肯定是有大手在操刀,不然以陆志才那样一个小小的夫子,根本就做不到。大夏科举还是相当于比较公平的,徐能就是想要泄题,都非常的难的,几套卷宗,最终会选择哪个,那都是元德帝钦定的。   “老爷,你喝茶。”   崔夫人走了出来,将茶水送到了崔首辅的面前,“是浩儿又给你送信来了,这会儿又是什么事情?老爷不是我说浩儿,他如今也这么大了,总不能永远都靠你吧,有些事情他也要自己哪些主意了。”   崔夫人望子成龙,也知晓不能一直帮着。   “浩儿,这件事情问为夫那是应该的,此案波及太大了,到时候怕是要陛下来过问了,浩儿不能再查下去了。”崔首辅将信件放到了一旁,“夫人,你去将为夫的官府拿来,我要换衣裳面见陛下。”   “老爷都这么晚了,此番面见陛下,怕是……”   “不晚,陛下勤政,如今这个时候定然还没有睡,为夫要快些去才是,不然为夫担心浩儿在江南有危险。”   在大夏朝堂之中,那都是抱团的,各自为政。正所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江南那地方各大势力盘踞。若是崔浩稍微拿捏不好,加上如今这个事情影响太大了,被人暗杀也有可能。   这种事情在大夏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天启十八年的时候,当时的八府巡按就被人暗杀在台州,也是引起了一时间的轰动,最后被查出来,就是当地的贪官污吏在一起勾结了,将他给暗杀。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崔首辅也是一样,他只有崔浩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事情既然涉及到了左都御史身上,那影响也就大了,而且海博早年曾经苏州为官,对于江南地区怕是还有很多旧相识。一想到这里,崔首辅那更是坐不住,就即刻换好官服进攻去了。   “那老爷,你快些去吧,浩儿应该没事吧。”   “夫人切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如今淑妃临盆在即,怕是要夫人入宫几日了。皇宫内院是非多,夫人……”   “老爷你去吧,淑妃的事情,为妻心里有数。当年淑妃产子,我也入宫了,不用怕,一切有我呢。”   “那便好。”   崔首辅当即就乘马车前往皇宫之中。   今日元德帝并没有去玩南书房,这不淑妃临盆在即了,眼瞅着就要生了,元德帝近日一有时间就会去淑妃的宫里待一会儿。元德帝在很多时候,还是一个有良心的男人,对于自己的妃子虽说谈不上多么的爱,可女子为他生儿育女,元德帝身为男子,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淑妃,你如今身子不便,就不必起身。朕过来瞧瞧,他可还在动?”   元德帝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人父,整个大夏都倡导多子多福,如今他这也算是老年得子,心里还是极为高兴的。   “在动,陛下你瞧,他还在踢臣妾的肚子呢,这小家伙可是一直折腾着臣妾,臣妾一直吐到生,虽说有孕在身,这身子都没有长。”淑妃这话倒是说的是真的。   每个人怀孕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孕吐,怀了和没怀一样。有的人前三个月孕吐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了,闻到油烟味也是受不了。而有的人就和崔淑妃一样的不信了,从怀孕之初就一直在孕吐,吐到生,那真的是吃到什么就吐什么。   如今眼瞅着要临盆,总算是熬到头了。   “淑妃真的是辛苦你了,也难为你了。”元德帝看着崔淑妃,脸上又涨了好多斑点。本来就是随云催人老,如今这么大的年纪,再生养二胎就更是耗人心力了。   “陛下,你切莫这般说,臣妾能为陛下生儿育女本就是臣妾的福分,也是上天给臣妾莫大的恩典……”崔淑妃还准备继续往下说,那边李福顺就带话来了,说是崔首辅求见。   “这么晚?崔首辅来了?”   元德帝也是一愣,也就忙着起身,这么晚了,崔首辅还来求见,必然是大事情了。想着崔首辅为官这么多年,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淑妃你早些休息,朕处理完政务才来看你。”   “陛下,那你快去吧,臣妾一切安好。”   方才崔首辅也听到李福顺的话,是崔首辅,也就是她老爹去找的,应该是出什么事情。崔淑妃想着过几日她阿娘就要入宫陪产了,到时候问问便是。   ——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分开了。马永贺是知晓傅春江这个人的性子,很是老实,从不逛花楼,一般没事,都是回家陪夫人。   月牙马永贺也是见过的,长相谈不上多美,也就是一个清秀,性子倒是挺好的,为人很是勤快。至于其他,没有深入了解,马永贺也是不知晓,只知道傅春江应该是真的爱惨了月牙。   这不才一转身的功夫,傅春江就已经没影了,不用说,肯定是回家陪月牙去了。   月牙如今正在陪着赵琳和丁全英两人选房间呢。丁全英自然是要给赵琳找最好的房间,天字一号房。只可惜天子一号房已经没有了。   “无事了,不是天字一号房也可以,月牙你们住的什么?”   “我们住的比较简单,都是寻常的房间,这,这你怕住不习惯。”月牙到底顾念了赵琳的身份,赵琳和他们不一样,人家是皇家公主,千金之躯。   “无事,你们住什么我就住什么吧,立本,你就不要那么挑剔吧,小二你领着我们去其他房间看看吧。”   “好叻,客官里边请。”   店小二就领着丁全英和赵琳两人去选了房间,赵琳看了之后,还挺干净整洁的,与天字一号间就她目前看出来不同的是,就是要如厕怕是要出去,其实赵琳也觉得无事。   “琳儿,要不我们去别的客栈看看吧,这房间你住确实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我小的时候连山洞都住过的,这条件已经很好了,小二就这间了吧。”那店小二听到赵琳如此说话,面上便是一喜,当即就笑道:“好叻,客官小的这就给你送东西进来,你们休息吧。”   说着店小二也就下去了。   赵琳是真的觉得这地方还行,丁全英还是觉得委屈了赵琳。而月牙瞧着这两人还有话说,忙领着兰兰就出去。月牙如今也很喜欢赵琳这性子,和她印象中的皇家公主一点都不一样,好亲民啊。   “琳儿,这房间真的是太委屈你了,你莫要说那些话诓我,你是皇家公主,又岂会住山洞?”丁全英越想越觉得他事先没有安排好,早知道就和傅春江说一下,让他将天字一号房给定下来,那么一来就可以住下,也不会有今日浪费了这么多功夫,最终还没有住下天子一号房。   赵琳看着丁全英这个模样,当即就哈哈的大笑起来。   “立本啊,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你也知晓我不是陛下亲女,我是他的养女,以前我是和我阿爹阿娘镇守边关的。那个时候我阿爹战死了,阿娘派人敢死队将我送了出来,我们一路上躲避追兵,山洞我住过,马尿我都喝过。其实我可以吃苦的,你切莫小瞧了我。”赵琳可不是那种养在皇宫娇气的小公主。   丁全英听闻后,吃惊的看向赵琳,有关于赵琳入皇宫之前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没想到这些她都记得。   “怎么了?这真的很好了,在外行兵打仗,哪里能住什么客栈,那都是安营扎寨的。边疆的官兵都很是辛苦,我身为皇家公主,岂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好了,仲安怕是要回来吧,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可是嚷了一路了。”   有关于过去的事情,赵琳不愿意多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管如何,她都会好好的活着,她的命早就不是她自己的,当初了为了护送她上京,敢死队一行十人全部都死了,却还是将她成功的送到了上京。   她还记得当时最后一个人就那样拼劲了所有的力气,将她送到上京,在见到上京来接应的时候,他才闭上眼睛,除了全身的伤之外,他是被活活的累死了。   十个人都死了,用他们十个人的命换了她的命,她岂能不好好活着,岂能不活的精彩,她要让大秦那些人知晓,即便她父母战死沙场了,她依然可以傲然的活着,活着比他们每个人都要好。她是大夏的公主,代表的是大夏的颜面。   “琳儿,辛苦你了。”   丁全英一把就将赵琳搂在怀里,她经历的太多太多了,那些本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所要经历的,所要承受的。   “哎呦呦,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两位继续。”   傅春江一回来,就去见了月牙,月牙说接到了丁全英,他想着好些时候没有见丁全英了,老友来了,自然就准备去打声招呼,想着晚上一起约个饭之类的。   没想到这不一进屋,就看到如此辣眼睛的画面。   “仲安,你这人,哎……”   赵琳抬头就看到傅春江,傅春江如今的模样真的是越长越挺拔了。若是以前赵琳瞧见傅春江,觉得他还是一派君子模样的人,可一想到傅春江这人,竟是丁全英那些艳书的作者,赵琳这会儿就有点儿不能直视傅春江了。   “仲安,你不要走了,我和公主,我们……”   “傅状元,好久不见啊。”   赵琳倒是落落大方,瞧着傅春江就是一笑,没有丝毫的避讳。丁全英见赵琳如今都冷静下来了,他一个男子这般,反而觉得有些别扭了,于是也一本正经起来。   “为臣见过公主,驸马爷。”   傅春江就要行礼,这礼数自是不能少的,那边赵琳自然也就给了丁全英一个眼神,丁全英忙上前就扶起了傅春江。   “仲安,我们就不用了。案子你查完了?”   “还没呢,你们这一次来,也是为了查案的?”傅春江一直觉得元德帝会派人来和他们接应,可惜一直没有来,就很是好奇,后来丁全英说他要来,傅春江就猜想是不是他们。   “我们不是为了查案,我们就是来江南游山玩水的,对吧,琳儿?”   赵琳并没有附和丁全英的话,而只是和傅春江两人一对视,两人心照不宣的点头。 第110章 惴惴不安   “是, 这一次来江南主要还是看山看水,南京府果然是繁华, 傅修撰一直在办案怕也是无时间观赏这江南美景吧。”赵琳显然是不想丁全英知道太多。   傅春江一听,密探果然是密探, 连丁全英都不能说,既然这样的话, 傅春江自然也不好就此拆穿了, 就笑道:“前几日领着月牙和兰兰在秦淮河放了河灯, 其他的还真的没有时间逛。如今事情告一段落, 就等小阁老那边的回话。今日你们来, 我方才已经订餐, 不若先给你们接风洗尘, 你看如何?”   “那好,请吧。”   赵琳此人非常的好相处,丁全英则是因长时间没有见到傅春江,还有好些话要和傅春江说。最主要的他还带着任务来的,那就是傅春江这人忒不厚道每次给艳书从来都给上册,下册全部都空缺。赵琳上次看了之后, 一直催着他要下册呢。这种事情,赵琳自然不好意思跟傅春江开口了,于是这艰难而伟大的任务就降临到了丁全英的身上了。   丁全英现在就想找个机会好好和傅春江聊聊。   “仲安, 那我们去吧, 你不说我还真的饿了, 据说南京的咸水鸭味道是极好的, 我老爹以前来过一次,吃过,说那味道真的吃过一次,此生难忘。”   “盐水鸭?”   傅春江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傅春江这个人不知为何,不太喜欢吃鸭。鸡和鹅他都还可以,唯独对于鸭他持保守意见,当然对于咸鸭蛋的热爱,那就另当别论。   他在外间也吃过几次鸭,觉得那味道都不够味。鸭作为食物,要做的好吃,那还真的是要讲究一些火候。傅春江目前能吃下的鸭也只有月牙做的,可以这么说吧,月牙是真的把傅春江的嘴巴养刁了,外间很多菜他都无法入口。因而来到南京,盐水鸭他就没有点过。此番丁全英主张点,傅春江就让店小二又加了这么一个菜。   “金华火腿也不错啊,今日立本你和夫人也可以尝尝。”   “是啊,立本哥哥还有小姐姐,你们可以尝尝,我们金华的火腿味道特别不错的。可惜我还没有回家,若是回家,我姆妈做的火腿,那味道才叫正宗呢。”   兰兰家就是金华的,金华产火腿,味道确实是很好。傅春江曾经也吃过,如今重温一下也是很好。于是一行人就去前头吃饭去了。   小阁老崔浩这是一直都在府衙里面住着,崔浩这人,在办公的时候,还是极为的认真,如今一条线索已经出来了,他自然是派人将秦淮岸将那地方给看守住了。   他还在等崔首辅的回信,此番涉及的到了大人物,左都御史的官位比他还要高一点,而且海博此人在朝中为官多载,官场经验也比他吩咐,这盘根错节的,还真的是不好开罪。自古官官相护,不知道若是动了他,又有多少人被牵扯进来。就如同他老爹说的话一样,在朝中为官,做到高位的,又有几人屁股是干净的,只是不查罢了,一查一个准。   “小阁老,你的茶?”   南京府尹张海成最近也是压力很大,崔浩最近几乎将家都几乎安在这里了,一直在查看卷宗,张海成整日忧心忡忡吗,生怕崔浩能查出什么来。   “不用了,张大人你坐,你我同朝为官,无需为了端茶递水。如今江南科举舞弊案,委实有些棘手,陆志才的后台怕是很硬吧。”崔浩这是在套话。   张海成在南京府这边也为官多年,这些年谈不上有多大的功,如今过错倒是也没有,按照大夏律例,三年一小升,六年一大升迁。今年正好是第三年,若是没有什么过错的话,他就可以升职了。张海成自然是不想在这个市场出现什么纰漏,然而这些日子里,崔浩一直都在这边待着,张海成今日惴惴不安的,总是担心。   “陆夫子的后台这下官不知,只知晓他教书多载,在朝中门生众多。此番科举舞弊如今又无确切证据,下官不好言说。陆夫子押题也不是这一次了,他以前押题就很准,只是今年太准了一点。”   陆志才算是南京府的人,这些年一直都在张海成的眼皮子地下做事情,若是这一次陆志才真的证据确凿了,他也挺没有脸面的。且这些年陆志才此人也乐善好施,在南京这边做了不少善事。比如资助贫困学子,很多贫困学子都因他改变了命运,倒也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在南京城内也是口碑极好的人。   “哦,往年也有?”   崔浩其实早就听说过了,以前他读书的时候,就听闻陆志才此人乃是押题高手,只是那时他还没有现在这般准,自然也就没有引起重视。如今就因为陆志才押题太准确,南京府这边考入上京的比较多,让元德帝以及内阁人员不得不调整率取比率,大大的压缩了江南的录取率。当然因为这个,也有不少学子来这边求学,然后会老家科考的,造成了科考移民的现象。   朝中已经有朝臣提出要惩治科考移民的现象,只是一直还没有提出确切可行的办法,目前都在讨论之中。其中因压缩了江南的录取比率,也引起江南百姓很多的不满,当地的百姓也经过不同的方式进行上访。总之吵得不可开交。   “往年也有,江南科考这边有很多押题名师,陆志才只不过是其中一位而已,至于其他下官也知之甚少。”张海成也知道言多必失,就这个话题他不想多说了。   “小阁老,上京急信!”   崔浩一听,忙起身,终于等到来信了,信来的可真的是适合。他当着张海成的面将信打开了,信上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个字“查!”。崔浩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崔首辅的字迹,有了这封信,他就不怕了,那就彻查下去了,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忌惮海博的势力了。崔浩也了解崔首辅的性子,想必是请示过元德帝了,既然元德帝都发话了,那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   江南花家。   “发现了?没想到小阁老还有两把刷子,这一次他带来的人也不竟是些尸位素餐之人,还是干实事的呢。”花二姐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知了花老太君。   江南花家在江南地区那也是有百年基业,江南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没有花家不知道的。只有些事情,他们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哪里去管那么多。   比如海大人金屋藏娇的事情吧,花家早就知晓了,他们也管不着,也不想因为这个去得罪一位朝中二品大员。反正对于他们花家的核心利益也无甚损害,也就随她了。   至于那些甘心被金屋藏娇的女子,花老太君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了。其实在江南,那种逼良为娼的事情是极少的。就算是秦淮楼这样的花楼里面的女子很多也都是自愿的。其中当然也有不是自愿的,被夫君卖入青楼的,亦或者是被爹娘给卖了,这些也都有。可是秦淮楼也有规矩的,若是不想入青楼,只要写下契约,一定时期还钱就可以,最长的可以长达十年。   在江南女子也可以出来做活,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管管是花家,还有很多其他家的作坊,收入都还可以了。只是有些人啊,花老太君也只能唉声叹气,一辈子就想着靠别人,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一辈子都靠别人去养。被卖入花楼的那些女子,固然是可怜的,可是若都是有江南也出现过休夫案,而且还打赢了。   只是休夫案始终只是昙花一现而已,大多数的女子都选择忍气吞声。这是花老太君无法理解的,她本就强势,她阿娘更是如此,她阿爹早亡,阿娘当时在世人面前只是一个可怜的寡妇,拖家带口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花家完了,可是呢,她阿娘就靠着自己的一双手,一个独轮车就这样将花家给撑起来了,如今还有这么大的基业。   “这一次去调查的两人是傅春江和马永贺,这两人据说是从吕夫子那边得来的信息。吕夫子这人素来胆小,最是害怕得罪人,也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竟是全部都说了。如今那地方已经去不了了,今日小阁老直接领着人,将那些女子以及家丁全部都给抓进来,说是要一一提审,闹得江南很多人都人心惶惶。”   花二姐说着便从袖口处取出一纸信笺递与了花老太君,花老太君看了之后,当即就笑了:“这能怪谁,谁让他们平日里屁股不干净,竟是干这些结党营私的勾当,什么叫官商不分家,这做生意,当真要做大生意,只能学吕不韦了,要巴结就巴结个大的。”花老太君说着就将那纸信笺递给了花二姐。   信上大致的就说了,因小阁老将海博金屋藏娇的地方给封了,江南很多商家,平日里和海博走的近,贿赂过他的人如今那叫人人自危,都害怕引火烧身。   而花老太君早年押宝压对了,她对元德帝那真的是有活命之恩,当初元德帝就是在花家的掩护下从他国回到了上京,在身陷囹圄的情况下,花家依然多方打点,最终将他给营救出来,还给他钱财助他一臂之力。所以后来元德帝称帝之后,对花家那自然是礼遇有加,花家也不需要像江南其他商家那样,去勾结朝中大员。   “阿娘,这么说来,这件事情那我们就不需要去管了吗?”   “继续跟吧,小阁老这一次来,看样子还是想要做一点实事了,只这事情做完了,怕是就要轮到我们花家了。兴许小阁老还会将此事引到我们花家的身上,你多加注意就好了。对了,据说小阁老近日来,经常流连花街柳巷是不是真的?”   花二姐略微的沉思了一阵子,忙说道:“阿娘,你也听说了,我也是方才听说的,据说是真的,据说也是去寻倩兮姑娘。倩兮姑娘还留他过夜了,至于其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小阁老本就好这一口,以前在上京的时候,就闹过。他又是男子,这个……”花二姐身为女子自然是无法理解,为何男子那般喜欢女子,好似一日无妇就不能活那般。   “那倩兮姑娘当真是长得美貌,我也曾经瞧过,只是那女子太过清冷,对任何人都不曾亲近。罢了,也只是一个寻常的花楼女子,生活本就不易。只是小阁老那人。近日来,据说又有倭寇进犯,仔细我们的货船。”   每年这个时候,倭寇就会前来骚扰,想来又是他们国内爆发饥荒了,就想要转移国内的视线,想要以战养战,从而从大夏掠夺资源,花家每年都会资助打量的钱财,去攻打倭寇。   “已经加强,据说朝中也会派来要员,专门来处理倭寇进犯的事情,就在近日,具体是谁,还没有确定下来。”   花老太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   傅春江和丁全英等人已经用过饭了。   “月牙,这盐水鸭还没有你做的鸭好吃呢?月牙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开家店,以你这样的手艺,肯定发了。”丁全英终于知道了传说中的南京咸水鸭,觉得味道当真是一般。 第111章 苍天有眼   丁全英接着还吐槽了一阵子盐水鸭, 觉得南京的盐水鸭实在是太名不副实,当然他没有在馆子里面吐糟,而是走出来吐糟。赵琳就在一旁听着, 其实今日的盐水鸭,她也觉得味道极其的一般,谈不上多么好吃。不过也只是吃个新鲜, 赵琳不是那种贪口腹之欲的人,而丁全英却不是, 丁全英这人就是一个天生的大吃货,贪的就是这么一口吃食。   “立本,下次咱们就换一个店吧, 如今你瞧时候也不早了,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仲安, 晚些时候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你晚点再睡。”丁全英趁着众人不备,和傅春江说了一句悄悄话, 傅春江一听,忙点了点头, 就和其他人一起回去。   兰兰今天是有些累了, 就先回屋睡觉了。丁全英自然和赵琳回屋了,而月牙和傅春江两人也回屋了,如今出门在外, 吃喝什么的都无需月牙烦心了, 月牙就有更多的时间识文断字。   “二爷, 你上次给立本的那本《论语》可不可以借我瞧瞧,上面不是有很多你的注释吗?那样我看不懂的话,看你的注释也许就能懂了。”月牙最近学习**还挺强烈,如今的字也写的拿的出手了,至少不似以前如同蚯蚓爬的那样,看着也挺舒服的。月牙最近无事的时候,就时常练字。   月牙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就是她如果不进步的话,终究有一天她和傅春江会没有共同语言了,到时候就算傅春江有良心和她还在一起,那样的生活也是无趣。   以前月牙看大戏的时候,也会看到陈世美那样的情节,觉得秦香莲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可怜。可是转念一想,面对知书达理的公主和一个乡村妇孺,若是可以选,月牙也会选公主,这乃是人之常情。只是对于秦香莲实在太残忍了。   所以啊,月牙如今也想通了,尤其是来到江南,听说了江南花家的一些事情,月牙觉得她不能一直这样,还是要自己找点事情做做,手头上要有钱钱财,以备不时之需,这依靠着男子的宠爱而过活,月牙自问她一无显赫家世;二无倾城美貌;三无过人才学。出身也放在那里,她岂能不努力学习。   “《论语》?”   傅春江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那本《论语》题材是有些特殊的,自然不能让月牙看了。   “是的,你不是说你那本《论语》注释的非常详细吗?立本不是借了去吗?难道他没有还你吗?”   “这个,对对对,他截取了,还没有还我,一直放在那里呢,要不月牙等着我给你重新注释一本,你看如何?”   傅春江方才一直都在想如何才能回绝月牙,好在是月牙在关键时候给他提供了借口,果然的用这个借口搪塞了,可是好巧不巧,丁全英这个时候来了,手里正拿着傅春江那本《论语》,月牙是认识这个封皮的,很熟悉了。   “咦?立本你这是回来还书的吗?把这本书还给二爷?”   丁全英这一次是从傅春江要下册的,上次傅春江给的下册不全,这不丁全英就拿着这本书,想着傅春江给补全了,没想到月牙这会儿也在。丁全英突然意识到,那就是如今月牙和傅春江已经成婚了,是一家人,且刚刚新婚不久,这刚刚新婚不久的小夫妻,自然没有分房睡的道理,肯定还是要睡在一起。   “嗯,是啊,我把《论语》还给仲安。仲安人真好,这本《论语》对我帮助很大,仲安这书给你。”丁全英说着就将书递给了傅春江,傅春江如今那就难堪了。   “啊,真的啊,那这本书给我吧,我最近在学《论语》,上次二爷说,这本书注释的很详尽,方才我还和二爷要这般书看呢。二爷说一直在你哪里,没有还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还回来了,那这样就好。”   月牙那是一脸的欣喜,说着就要从丁全英手里拿书。丁全英抬头就看傅春江的眼神,发现傅春江一直都朝着他摆头,丁全英立马就将书给了月牙。   “月牙,你看吧,我找仲安有点事情,你看……”   “那你们聊吧,要不要喝茶,我让店小二去上茶吧。”说着月牙就下去寻店小二去了,临了要走的时候,原本已经将《论语》随手放在桌子上面的月牙,想到了什么,随手就将《论语》带上了。   傅春江一看,这下子完了,那里面写了什么东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这下子月牙算是认识到了他的真面目,真的是,一直以来他在月牙面前那可都是正面形象啊,如今却因为丁全英。   “仲安,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你让我把书给月牙的吗?怎么月牙不能看吗?”   方才丁全英是见到傅春江,一直吵着他摆头,那个意思很明显就是赶紧将书给月牙啊。   “我是让你赶紧走,立本啊,你啊,那书能给月牙看吗?那是姑娘家看的吗?”傅春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的月牙和以前的月牙不一样了,以前的月牙压根就不认得几个字,很好糊弄。如今却不一样了,月牙识文断字,那自然是不一样了。   “为什么姑娘家不能看?”   “那你会把这本书给公主看吗?”   傅春江见丁全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免与他争执起来,丁全英当即就说道:“给了,公主看了,她还说你写的不错。仲安,你就实话告诉我吧,这书是你写的对不对?”   丁全英和赵琳那天好一番分析,觉得傅春江写的可能性太大了。   “啊,你给公主看了,不是吧,立本你这么大方?”   “其实我也不是自愿的,我都藏得很好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仲安,我告诉你啊,千万不要和女人玩心眼,你玩不过她们,她们一个个洞察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啊,我也是,哎……”   丁全英算是发现了,为何他老爹那些私房钱都藏不住了,都被他娘给搜刮出来了。比如这《论语》这本书吧,丁全英自问自己也是读书人,家里藏书也是有的,赵琳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事,在那么多的藏书之中,独独发现其中的艳书呢。且丁全英也知晓,那就是赵琳绝对不是一个喜好看书之人。   “我就说了,现在月牙怕是知道了。”   “没关系啊,月牙不是不识字吗?她拿了书也没辙,她看不懂啊。”这也是方才丁全英愿意给月牙的主要原因之一,反正月牙大字不识几个,给了她也是白瞎。   “月牙早就非吴下阿蒙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她现在都会做诗了。许是再过些时日,比你我都要学得好。月牙能看懂了,立本你真的是害我不浅。不知道月牙会怎么看我,我可一直都是正人君子啊,我的形象!”   傅春江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而一旁的丁全英也是一脸的尴尬。   “没关系,月牙如今和你都成婚了,生米煮成熟饭了,没事没事。她早晚都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任务了,对了,仲安,你不要岔开话题啊。这书是你写的吧,你快点把全集给我。”   这些天,丁全英一直心痒痒的,以前他一个人心痒痒的也就算了,这不夫人也心痒痒的。   “实话告诉你吧,这我写不下去了,我需要好生想想。你也知晓写这种东西,那真的是劳心劳力,尤其是如今我已经……,就写不出来了。”   以前傅春江未经人事,那些都是幻想,天马行空的,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如今就不同了,他有了经验,写这种东西,就没有那么多的异想了。个人经历限制了他写文构思。   “这,仲安,你实在是太不靠谱,该请你这是个坑啊……”   丁全英随后对傅春江进行了严厉的谴责,督促傅春江赶紧填坑,将这本书写完。后来因丁全英也知晓,将此书给了月牙,怕是会引起家庭矛盾,在这样的时候,聪明如他,果断的闪人。   “仲安,那你可要快点,快点写完,过几日我再来寻你。”   月牙让店小二上了茶之后,就寻了一个地方看《论语》,翻看之后,就觉得这书果然是内有乾坤。月牙以前只看过画,却没有看到文字版的,剧情还挺好看的,她看着那叫一个一发不可收拾,原本还挺长的一本书,让她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内就看完了,结果发现想要后续如何,下册再见。   原来还没有写完,还有下册。月牙一瞧这本书,虽说不是二爷常见的笔迹,也猜想到是傅春江自己写的,想着以前傅春江没事的就是好,就喜欢在那里写写画画的,原来竟是写这个,还糊弄她。月牙看完了之后,就将此书偷偷的藏起来,就去寻傅春江而去。   傅春江见月牙总算是回来了,看月牙神色如常,以为月牙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月牙,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我还想着出去找你呢?”   “二爷,这本《论语》注释的可真的是精彩,果然非寻常人不能看也,二爷只是为何《论语》这一册不写完,却偏偏还有个下册呢?”傅春江一听月牙这个语气,立马就知晓了,月牙肯定是看了。   “月牙,你看了,其实这书是立本给我的,我,我也是……”   傅春江觉得这话他说出来他都不信,更不要去说月牙了。   月牙就站在那里抱着胳膊,看着傅春江,就看他接下来怎么说了……   ————   海博得到的讯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是他在秦淮案的家已经被一锅端了,端的那个人就是小阁老崔浩,如今他是寝食难安啊,因小阁老那边并没有一丝的动静,也没有直接追查到他的头上。他整个人都不自在,若是真的拿他问话,很多事情倒是可以解决了。一个男人养着个把姬妾什么的,在大夏也没啥大事情。   虽说与他以往的人设不符合,倒是也情有可原,在大夏上流社会之中,蓄养姬妾,互相相送本来就有这种风气,只是早些年,他曾经自己言说很是厌恶此等行径,而今他竟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谁说名声上不算好的,那也只是个人作风上面的问题。   “老爷,夫人该吃药了?”   大丫鬟明月将药递到了海博的手上,海博接过药直接就进了卧房之中,卧房里面躺着一个女子,她卧床已经将近三十年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在外人眼里,海博对她那自然是没的说,亲试汤药,给她喂药,其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海博这个人是多么的虚伪。   “夫人,该吃药了!”   海博还一如平常的将药送到了他的面前,陆氏朝着他就露出了一笑:“姓海的,怎么样东窗事发了吧,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知道怕了吧。”   方才送信的那人和海博说的话,全部都被陆氏给听到了,她就睡在这里面,一直躺在床上,想要动都不能动。海博早就不把她当活人看了,一直当她死了。   “你休要在说话,快点吃药。”   海博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差到极点,尤其是面对陆氏的耻笑,他心里竟是不爽。   “哈哈哈,看来是真的啊,真的是苍天有眼啊,真的是有眼,终于让我活着看到你今天了,你这样的人,早就应该了落得这样的下场了。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以怨报德的人,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陆氏对海博充满了仇恨之意。   “你这个死娘们,我让你在说,在说,你找死……”   说着海博就将那药碗摔在地上,然后对着陆氏的脸就开始抽了起来,打的陆氏满嘴都是鲜血。陆氏见他停手了,只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哈哈哈,看来这一次你是真的没救了,这样也好,终于你要不行,哈哈哈,打得好,你打得好,你还是快点将我打死吧,都怪我有眼无珠,当初竟是信了你的甜言蜜语,竟是与你私奔,你看看我现在过的这是什么日子,这都是报应报应。”   陆氏是陆志才的堂姐,算是海博的表妹,早年年少的时候,因海博家贫,陆氏的父亲当时也是朝中大员,不忍心女儿下嫁,极力反对,结果呢,海博就怂恿陆氏与他私奔。两人私奔之后,自然是生米煮成熟饭熟饭,陆老爹自然不忍心女儿受苦,就开始帮扶海博,海博也是争气来着,后来大家都说陆氏有眼光,海博有良心,两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可是呢。   敢情这种事情,外人是看不到的,从来都是冷暖自知。陆氏在跟着海博没有多久就发现海博这人有暴力倾向了,且非常的很。陆氏根本就没有生病,她是活活大的给海博打到瘫痪的。   起初海博只是与她争吵的时候,对她推搡,后来发展对她扇巴掌,然后等到两人不吵的时候,海博就跪地求饶。陆氏当时心里对他还有爱,就这样一次次的纵容,才变成了今日这副模样。后来她老爹死了,海博得势,对她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拳打脚踢更是家常便饭,后来直接将她打到瘫痪了,然后就开始营造他不离不弃的形象。   陆氏觉得海博最是虚伪,这读书人下作起来,那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死娘们,你以为我下狱了,落难了,你们陆家就可以全身而退吗?我告诉你,你休想,你们陆家如今和我一样,那是绑在一根线上面的蚂蚱,要死一起死,如果我死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活不成了。”   海博站在那里,他是真的很气,想要发泄一下。   陆氏高仰着头,一直在那里笑:“我巴不得你带着陆家一起死,陆家那些人也没一个好东西,我阿爹阿娘已经不在了,那个家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还有你以为我想活着,我现在恨不得去死了,姓海的,你今日不弄死我,等着那日抄家,我肯定会指证你的。让你不得好死。”陆氏一直在那里骂着,她的嘴角不断渗入鲜血来,她却始终带着笑容。   陆氏确实是不喜欢如今的陆家,她的亲兄弟明明知道她是被海博打成这样的,她也曾经派人送信给他们,结果呢。他们非但没有帮她,还让她好生和海博过日子。   更有甚者,诸如陆志才之流,还帮着海博金屋藏娇,沦为他的狗腿子,在陆家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她的亲哥哥还亲自去过江南,还见过那几位夫人,在其中一位夫人生产的时候,还送上了贺礼。而她呢,却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面待了快三十年了,家里无一个兄弟过来过问她一声。   这样的陆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统统都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你已经疯了,本官不和你说,本官贵为大夏左都御史,谁人敢动本官,不要说是他小阁老了,就算是当今首辅他老爹,见到我,也要忌讳三分,我怕了他。”   海博当即将长袖一甩,直接就推门而出。   “明月,去打扫一下房间。”   “诺!”   等到明月进来一看,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你这是何苦呢?你明知道老爷如今心头有气,你还这样。夫人啊,你这日子过的……”明月长期被派来照顾陆氏。她也是女子,自然也是同情陆氏的遭遇了。今日瞧着陆氏又被打了,她身为一个丫鬟,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拿出帕子给陆氏擦血,又打了热水,给她洗漱。   “哈哈哈,今日我高兴啊,他要垮了,哈哈哈,她终于是要垮了,我太高兴了。这么多年,我就等着这么一回。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陆氏今日是真的开心,一直带着笑意。   而一旁的明月看着她的样子,“夫人……”   “明月,你还小,等着那日我把卖身契给你,你赶紧逃吧,还有莫要信男人的鬼话,莫要学我与人私奔,你瞧瞧,这就是当年我不听我阿爹的下场。”   陆氏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好在如今她是看到了,那就是海博终于要东窗事发了…… 第112章 赤脚僧人   明月已经将摔碎的瓷片拾掇起来了,将它们归置好, 随后就开始拾掇陆氏。看着陆氏这个样子, 明月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外界传闻的左都御史对重病在床的夫人不离不弃, 乃是绝种好男人。明月早就看透了海博的为人做派。   只是让明月始终想不通的是, 是陆氏的家人竟然选择与海博交好,弃陆氏与不顾, 这让她想起了她的爹娘, 她也是被爹娘卖到府上的, 当时她也只有十岁。   家里兄弟姊妹多,她阿爹又烂赌,不置家业, 后来可就是到了卖儿卖女的境地了。那个时候她还在家里,每次瞧见阿爹赌输了之后, 心情不顺的时候, 就开始打她娘出气, 那个时候她还会帮腔, 帮着她娘, 还说让她娘离开阿爹,结果呢,她阿娘反过来还说她,说她不懂规矩, 竟然挑唆爹娘和离, 是个不孝子, 还说下次她阿爹一定不敢打她的, 如果再打,她的几个舅舅不会坐视不管。   后来呢?事实证明,所谓的亲人啊,有时候还不如陌生人,所谓的亲情在利益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明月在高门大院做活越久,越觉得这世间的人虚伪至极。   至于陆氏此人,那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些话她也不必再次言说。   “夫人,你既是知晓老爷的性子,咱们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说些软话,好歹这日子也能熬过去。你瞧,如今你的身子,夫人,我是瞧着你伤心。”   明月安顿好了陆氏,免不得快慰了几句,陆氏却一直都在那里冷笑。   “明月你觉得我如今过的这叫人的日子吗?你知晓为啥我一直没死吗?还好好的活着吗?那是因为我要亲眼看着海博怎么死,他一定要死在我前头,我也要亲眼看到我们陆家是怎么亡的。我的那些兄弟,全部都是狗娘养的东西,统统都改死……”陆氏又开始一阵谩骂,明月早就习惯了,这是陆氏和海大人两个人的相处日常了,每次都是这样,周而复始。   只是如今瞧着海大人似乎是真的犯上事情了,明月作为一个婢女,自然无权干涉,只想着陆氏可以早点将卖身契给她,这些年她也攒了一些体己的钱,想着放出去了,就寻个机会去江南。   明月知晓她那个家是万万不能回去了,若是回去,她那几个兄长还未婚呢。以她阿娘那软弱的性子,许是又听她爹的话,将她给卖了,给她兄长娶媳妇,这种事情他们做得出来。   反正她都已经被卖了一回,如今也要自己好生过活了。她早就听闻江南好,主要是对女子宽容,那里女子可以出去做活,还不会被说三道四,据说有的人家还立了女户。她想着自己也有一些手艺,会刺绣能缝补的,等着到了江南,也去花家谋个差事,到时候自个跟自个过就好了,至于婚姻什么的,如今明月那也是不想,在见识了他爹和海大人这两个人之后,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再去嫁人呢。   ——   海博从陆氏的卧房出来之后,虽是发泄了一通,可整个人浑身都不舒服了,他确实是怕了。元德帝那边也没有任何的信息,他的那些同僚似乎还不知道呢。   “逃吧!”   海博的脑海之中突然就蹦出这个念头呢;大夏还有很多贪官逃亡他国,早年他还处理过这样的案子来,只要带着足够的钱,大秦和大魏以及大楚他们都愿意接受的。   可是如果就这么逃了,他在大夏努力这么多年的根基那算是彻底的完了,而且还有大夏那让人头疼的第九局人员,他们要是想要去捉一个人,肯定是可以捉得到的,甚至就地正法都可能。当初第九局的人员之中,竟然还有人成功的行刺了秦皇。一想到这里海博就害怕起来。去往他国也不能百分之百的安全,只能隐姓埋名,过着和以前一样默默无闻的日子。   “不行,我不能去逃,如今陛下怕是还不知晓我的事情,小阁老到底还是年轻,若是我可以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他给了结了,到时候再将证据毁掉,纵使崔首辅出面,也是无力回天。”   海博一下子就想通了,富贵险中求,说的从来都是这个道理。他略微的沉思了一会儿,就去往书房,奋笔疾书起来,准备将崔浩除之而后快。   正巧海博此番还有公务要去往江南了,他也就连夜起身,去往江南,准备亲自会一会崔浩。   海博与崔浩此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交往,他们两个人虽是同朝为官,却因年纪相聚挺大,一般很少有交流,再者就是各司其职,两人也从未有交集。   对于崔浩此人,海博也不甚了解,只知晓崔浩此人好美色。崔浩好色,那是元德帝都知晓的事情,只是从未有人将这当一回事情。都认为崔浩那是是男子,又正值年华,贪嘴罢了,喜欢猎艳,只要不强抢民女,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什么的,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了。崔浩此人一直未婚,朝中大臣对他在这方面虽说颇有微词,但是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倒是也没人因此事参他的本。   一个未婚的男子,好美色,加上崔浩此人长得还颇为不错,外加又有才华,在其他方面也没有什么好诟病的,世人一般都说起风流,对他要求也不高,这谁人没有一点爱好呢。   因而越是崔浩这样,一直未婚的他还成为上京众多贵女的追逐对象,没办法,有才华,家世也好。   当然崔浩这人却一直未婚,如今已经将近三十岁的他,似乎也不着急,崔家似乎也没有催他的意思,这倒是让很多人意外,毕竟与崔浩不同的是,崔首辅此人却只有夫人一枚,也就崔浩这么一个儿子,这在高门大户之中,也算是一桩奇事。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竟是又到了冬季。   江南的冬季虽说没有北地那边寒冷,却也是极冷的,且江南的冷是那种湿冷,和北地那种干冷又是一种不同。月牙早就已经赶制好冬衣了,给兰兰也做了。   江南科举舞弊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案,导致傅春江他们也一直不能回上京,就在这江南一直待着,等着崔浩发话。傅春江想着近些日子怕是没什么事情,昨日就和崔浩说了,要去往金华一趟。崔浩也是准了,崔浩最近也是被江南科举的事情给缠住了,根本就无暇顾忌其他的事情。主要崔浩是想将这件事情的全部功劳都记在他自己的身上。   这可是一个大案,就相当一块肥肉,若是真的把海博给查办了,那功劳了就大了,这么大一块肥肉,崔浩怎么会愿意分给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呢。   所以此时他彼时身先士卒,亲力亲为,如今这案子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却遇到了困难,查下去却举步维艰,崔浩想着该怎么去将此案查下去。而且如今正值冬日,如今已经飘起雪来,办案那也是极为的辛苦。   傅春江给月牙紧了紧斗篷,他们准备马上出发去往金华,想找到兰兰的爹娘再说,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了,让兰兰一家团圆,吃个团圆饭。   那些朱门大户是很喜欢冬日的,冬日可以观赏曼妙的雪景,又可以穿上貂皮狐裘,家中也可以烧地龙,如同春夏,尽显富贵。可是对于一些寻常百姓而言,冬天最是难熬,尤其是那些贫苦人家,衣衫褴褛不说,最主要的是冬天不必其他季节,找吃的那是难上加难。就算在如今富庶的江南,乞丐要饭的也从来不在少数。   月牙和傅春江以及兰兰三人一直前行,还是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老乞丐,他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了,身边放着一个破碗,碗上什么都没有。月牙看着就一阵心疼。   “二爷,我看到那边有卖肉包子的,我去买包子去,你等等我。”   月牙是穷苦人家出身,最是见不过这些,虽说她也知晓这一次帮忙了,也不一定有下一次,既是遇到的,那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你去吧。”   傅春江就站在那里,他抬头看天,天上已经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雪怕是要下很长时间了。傅春江想着以前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只知晓瑞雪兆丰年,可如今看到这老乞丐的时候,却由衷的感觉到一阵悲凉。   月牙去了没救,就捧了十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回来,她说着就朝那个老乞丐走去,此时一个赤脚僧人也走了过来,他和月牙对视了一下。   “老先生,老先生……”   月牙喊了几声,见那老先生不动弹。而此时那赤脚僧人则是伸出手来,握住那老乞丐的手,又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朝着月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大师,老先生他……”   赤脚僧人朝着她就点了点头,随后就握住了那老乞丐的手,嘴里还念念有词。傅春江听说来,这是赤脚僧人在给老乞丐在超度。而老乞丐已经被冻死,他全身僵硬的坐在那里,若是仔细看,他的嘴角竟是还是带着笑容的,想着在临死前想到了什么好事情吧,对于活的如此艰难的他,也许死是最好的选择吧。   傅春江就站在那里看着那赤脚僧人,赤脚僧人一直都在给老乞丐超度,声音缓缓。   “二爷,我迟了。”   “月牙,这不怪你。等着这位大师超度完了,我们请你把他买了吧,寻一副棺木,既是见到了,那也不能这般就走了。”傅春江说了一下,就转过身去,看向兰兰:“兰兰,今日怕是要耽误一些时辰,等着处理完此事,我们再出发。”   “二爷,好的,这件事情重要,先处理吧。只是二爷,那大和尚后面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我从未见过?”   兰兰指着赤脚僧人身后一直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几根竹子的黑白相间,瞧着似猫非猫,似熊非熊的动物,那动物瞧着倒是挺憨态可掬的,只是体型硕大。   “此物乃是出自西蜀地区,俗称墨兽,当地人称之为熊猫,又称黑白熊。传说中此物可以战斗力极强。这物是……”傅春江早年曾经见过熊猫,可惜熊猫都一直生活在巴蜀地区,极少会出现在这边。而且这熊猫又怎么会一个僧人在一起呢。这赤脚僧人傅春江一脚就知道他是苦行僧,此类僧侣走的都是苦修路线。   “熊猫?”   月牙和兰兰两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熊猫,觉得它长得真的是挺可爱的,黑白相间的,憨态可掬,全身毛茸茸的,看着就好温暖的,尤其是自己它自顾自的在那里吃着竹子,牙齿可真的是好,那竹子是那般的坚固,它都能吃得下去了。   那赤脚僧人终于超度完了,傅春江上前与他耳语了一番,那僧人忙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月牙见傅春江朝着看来,忙就解开的包袱,取出先前新作的衣裳还没有来得及穿递给了傅春江。   傅春江将那衣裳给老乞丐披上了,随后没有多久,就有人领着寿衣店的人来了,还是帮着傅春江等人将老乞丐安顿好。赤脚僧人并没有走,而是领着那只大熊猫跟在月牙和傅春江等人身后。   大熊猫倒是十分的乖巧,就跟在赤脚僧人的身后,因大熊猫在南京实属罕见,这一路上月牙他们也看到了很多人朝他们这边看来,当然主要是为了看大熊猫的。   大熊猫似乎早就熟悉了众人的注视,自顾自的走着。   傅春江本意是让月牙和兰兰先去客栈等着,他去处理这件事情,毕竟这乃是丧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月牙却想着能去帮帮忙,兰兰自然也就跟着他们了,那赤脚大师也跟了上去。   而一直站在高处的倩兮姑娘看到这一幕,“没想到这位傅状元还挺心善的啊。”   她一个人喃喃自语,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竹子,身后这是一堆竹笋。“三哥,终于等到你们了,只是没想到贝贝又长胖了。”倩兮宛然一笑,就坐在那里静静的喝着茶水。 第113章 不会回头   倩兮姑娘是在这里等人, 她很闲很无聊, 像她这样的头牌姑娘, 不似一般的风尘女子, 她活的很自在很是肆意, 而且秦淮楼楚湘馆的妈妈,那都是要看她的脸色。   倩兮平日里想要见客, 那也全凭她的心情,她不缺钱, 有时候渐渐那些男子,很多时候都全看她自个儿的心情了,心情好, 就见几个, 心情不好,闭门一个月不见客的都有。即便是这样, 想要见到她的人,那从来都是排着队的,当今是千金都难见到她一面。   近日来,倩兮留下一名少年郎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家都在好奇这到底是哪一位少年郎, 竟是有这般好福气, 可以进入倩兮姑娘的闺房,能和这般尤物共度**, 那就是死也甘心啦, 只可惜他们没有这个福气, 得不到倩兮姑娘的垂帘。   只是那少年郎的信息,其他人也查不到,只说是从外乡来的,不是南京本地人,这样的人又给倩兮姑娘增加了一股子的神秘之感了。此番倩兮就坐在窗前,下雪了,这行人也就变少了,来来去去的也没几个人。   “小二,再添一点热水吧。”   倩兮来了一句,那店小二忙上前给倩兮姑娘上茶去了。倩兮几乎每个月这天都会来这里一趟,一般都会准备好些竹子和竹笋,从早上来,到傍晚回去,周而复始的,今日店小二也猜到了倩兮姑娘会来,这个位置早早的就给倩兮给备下了,就等着她来。   “好叻,小的这就去。”   倩兮姑娘又在这里坐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哎呀,妈呀,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让这东西上来……”   “这个是……”   “它吃人吧……”   倩兮姑娘回头一看,就见那衣衫褴褛的赤脚僧人身后跟了一个大熊猫,朝她这边走来,大熊猫显然还记得她,一下子就挤开赤脚僧人,朝着倩兮姑娘狂奔而至。   瞧着大熊猫长得还挺笨拙的,没想到身手还非常的灵敏,跑到了倩兮的身边的,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大腿,倩兮忙伸手来,摸着大熊猫的头,将早就准备好的竹子和竹笋拿了出来,放到了一旁。大熊猫一看到吃的,立马就撒手了,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去了。其他人见了之后,见如此大的动物,竟然不吃肉,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放心了不少。   又瞧着这个家伙看起来是那么的憨态可掬,也就抱着好奇的心情走近了几步,后来倩兮姑娘递给了店小二一个眼神,那小二就让其他人不要靠近之类的。   “三哥你终于来了,这些天你还好吧。”   那名被倩兮唤为“三哥”的赤脚僧人点了点头,“一切安好,有劳倩兮妹子挂念,老衲接到倩兮姑娘的来信之后,就带着贝贝赶来了,你可找到你的妹妹了?“   赤脚僧人和倩兮相识多年,也知晓倩兮这些年从未停止寻找自己的妹妹,只是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况还是失散这么多年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其实赤脚僧人这些年在外面苦修,碰到了很多诸如方才发生的事情那样,就是人已经不在世了。想着倩兮妹妹一个女孩子,若是运气不好,死也也是正常,毕竟那些年能够活下来的人都不容易。   “不知道,许是是的吧,许是不是的,暂时还没有定论。三哥,我觉得是,我不相信这天下有这般凑巧的事情。”倩兮在见到月牙的时候,总觉得月牙长得像,尤其是月牙笑起来也有酒窝,她妹妹也好,还有那樱花状的胎记,还有就是年纪以及身世,明明都很符合的,可是月牙却一直都说是她误会了。   倩兮想着如今她的身份,又想起月牙如今已经是官夫人了,瞧着傅春江如今的本事,怕是不久之后就能升迁了,月牙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不想和她这样的风尘女子混在一起,倒是也情有可原。   “倩兮,切莫执念太深,此番你寻我来所为何事……”   赤脚僧人已经坐下,今日倩兮要的都是素斋。他一路上辛苦,风餐露宿的,带的都是大熊猫的吃食,他自己倒是没有准备什么,如今也就不客气,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三哥。我接到了新的任务,需要你的帮忙。我知晓早年在烂柯寺的时候,你有一师兄如今已经是皇觉寺的主持方丈了,法号不觉。不觉大师经常出入大夏皇宫入无人之境。我想要三哥你帮我一下,我想要认识大夏的太子爷,就是如今的太子湛。”   倩兮作为一名赏金猎人,还是极其的负责的,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肯定是要帮人完成事情,至于这事情能够进展到什么地方,还要看看后续的银钱给没有给足。   大秦的人希望她通过崔浩接近太子湛,倩兮觉得不太可能,若是太子政还没有被废的话,接近崔浩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可如今在位的是太子湛。   太子湛有关于此人的消息从来都是正面的,据她所知,很多人都觉得太子湛早就应该是太子,毕竟他皇兄太子政实在是太无能了。至于他另外一个皇兄公子武,天生残疾,不在继承大统的考虑之列,那么太子湛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加上他又是明珠皇后所出,黎民百姓对他期许也很高。明珠皇后出身贫苦,在广大黎民百姓的眼里,明珠皇后人气很高,毕竟比起那些高门贵女而言,明珠皇后给了很多人希望,因而很多人也希望她的儿子可以成为太子。   “你说不觉啊,他确实是我师兄,只是此人……”   赤脚僧人欲言又止,貌似有好些话要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人如何?不觉大师乃是皇觉寺的主持方丈,他还曾经远赴天竺,求得无上佛法,是得道高僧。”   “师兄确然在佛法上面造诣颇高,只是他素来不喜攀附权贵,为人十分的清高。至于他成为皇觉寺的主持,与大夏皇族之人来往密切,那都是因他从小被皇觉寺的僧人所收养。当初去我们烂柯寺修佛的时候,烂柯寺的方丈对他也是多加挽留,希望他可以留在那里主持大局,他都婉拒了,言说是答应了皇觉寺的主持方丈,一定会回去。皇觉寺相较于烂柯寺在大四国的影响力,那是弱多了。”   烂柯寺在四国之间名号很大,因明珠皇后信佛,大夏有很多假冒的僧人,这些僧人一般开口都会说我自烂柯寺而来,事实上烂柯寺收徒极为的严苛,每年寺庙之中也不过百人而已,比起皇觉寺这样的,去了就能当上和尚的寺庙那是极为的不同了。尽管烂柯寺的僧人极少,它在四国之间的影响那是极大的。   “三哥那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是你开口,不觉大师也不会帮我引荐。”   “我开口不会,不过你开口就不一定了,师兄此人办事从来不按章法出牌,性子最是难以捉摸。我可以将你引荐给他,至于剩下的事情怕就是要靠你自己了。”   赤脚僧人趁着倩兮沉思这段时间,已经吃饱了,随后示意倩兮这些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小二,打包。”   “来嘞!”   店小二就领着东西给倩兮和赤脚僧人打包。   “倩兮我要先走一步了,去往上京。贝贝就留在你这里了,我养不起他。这一路上他跟着我,吃了太多的苦。还是留在你这里,他才能够无忧的生活。”   赤脚僧人看着正在那里吃着竹笋的大熊猫,朝着他望了一眼,提着素斋就走了。大熊猫贝贝见赤脚僧人要走,也爬了起来,要跟了上去。   “你跟着倩兮吧。”   赤脚僧人说着就起身而去,大熊猫贝贝这是坐在那里,一脸的忧伤,又看向倩兮,倩兮上前抚摸着他的头:“我还准备了胡萝卜,我们走吧。”   大熊猫贝贝一听忙爬了起来,倩兮随即就坐在他的身上,熊猫贝贝就那样驮着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酒楼,两人朝倩兮的所住之地走去了。在路上自然引起了很多好奇的目光了,大家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兽。在加上是倩兮坐在他的身上,就更是好奇了。倩兮并没有在乎其他人的眼光,示意大熊猫继续往前走。   而此时月牙和傅春江等人也忙完了老乞丐的事情,自然是看到了骑着熊猫的倩兮了,这熊猫原本是那赤脚僧人的,而且傅春江也不认为,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在南京会涌现出两只熊猫。   “二爷,倩兮姑娘骑着熊猫,那熊猫你不是说很凶吗?他似乎对倩兮姑娘很友好。这人长得美,就是好啊,不光光是人对她好,就连熊猫对她也好。”   二爷一听,这显然是搞错了重点吧,重点难道不是这个熊猫怎么会落到倩兮的手上嘛。而且看得出来,这只熊猫和倩兮姑娘似乎很是熟悉,应该早就认识了。   那么这么说,倩兮姑娘和那赤脚僧人也很是熟悉。傅春江方才听了那赤脚僧人的脚步声,他走路没有声音,除却是赤脚的原因,此人的功力深厚,怕非寻常人来。   而这些人如今都聚在南京,那倩兮姑娘,傅春江总觉得她有问题,此人还曾经来找过月牙,对月牙似乎又并无恶意。   “月牙,兰兰我们走吧。熊猫很是凶悍,倩兮姑娘可能和它很熟吧,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出发吧。”今天因老乞丐的事情耽搁太久了,加上冬日天黑的又早,虽说金华离南京并不远,可也需要一些时日。”   月牙一直望着已经远去的倩兮,她对倩兮印象还不错,觉得倩兮这个人活的太有意思了,她就那样骑着熊猫回去了,就好似那些书中的仙女一样。   ——   崔浩也听闻倩兮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个稀罕物,后来听说是来自西蜀的黑白熊,崔浩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黑白熊,只是在书中看过。他最近因公务缠身,一直就没有去倩兮那里,又想着此番海博应该得到消息了,怕是也在寻他的不是。虽说他去找倩兮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如今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晚间的时候,崔浩在南京府尹组建的饭局之中,见到来南京执行公务的海博,这还是崔浩第一次和海博坐在一场桌子上吃饭海博就坐在他的对面。   崔浩单枪匹马来的,身边什么随从都没有带,这一点还真的是让海博颇为的意外,那就是崔浩这小子胆子当真不小。   一行人觥筹交错,酒足饭饱之后,也都各自离去,其中崔浩也自然要走。   “小阁老,今日不曾乘马车吧,不若本官送你一程,你看如何?”海博带着笑意,就走了上来。崔浩见状,“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才我还在想,如今雪下的这么大,如今天黑路滑,我一个人回去,若是遭遇不测该如何是好?幸好有海大人你为我着想,请。”崔浩根本就不怕。   海博听到他这话,自然是听出来了各种意味了,崔浩的意思很是明显了,就是告诉他说,有人想要害他,只是还未点名想要害他那人是谁罢了。   不过随便一想,也能够想得出来,海大人如此聪明之人,岂会听出来海博各种的深意。   “小阁老这就说笑了,谁人敢动小阁老呢。小阁老少年俊才,天生神童,只是莫要学那孔北海,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崔浩一听,当即就哈哈的大笑起来:“杀孔融的乃是曹操,曹操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若我当真是孔北海,那我就好奇了,谁人要学那曹操!”   这话一说,海博就是一记冷笑。   “小阁老,当真是年轻气盛。你还年轻,在官场上面经验不足。小阁老,本官送你一句话,凡是都要三思而后行。”   “多谢海大人提醒,你我同朝为官。民间一句话说的好,叫做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们为官,自然是要为民做主,若是尸位素餐,那坐在这个位置又有何用。海大人身为左都御史,长居都察院,理应比本官更清楚这些。”崔浩继续针锋相对。   海博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为官多载的他早就练就了喜行不言语色,面对崔浩这般振振有词,他还可以始终带着笑意。   “小阁老,这边请。”   “好。”   崔浩没有丝毫惧意直接就坐上了马车和海博两人同处一辆马车。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崔浩闭目养神,最终海博什么都没有做,直接就将他送到了住处。到了住处之后,崔浩也就下车,与海博谈笑风生的告了别,后来也就回去。   一回去,发现倩兮在内屋已经等着他。   “崔大人……”   崔浩一进屋,整个人就差点瘫倒在地,倩兮上前扶她,伸手去探,发现他的掌心都是汗,随后就帮着崔浩换衣,发现他的亵衣全部都已经汗湿了。   崔浩怕不怕?   当然怕了?典型的鸿门宴,江南可是海博的天下,南京府尹兴许就是海博的人,将他请去,与其说是给海博接风洗尘的,还不若说是给他的一个下马威。   后来海博邀请他乘马车,崔浩也是怕了,可那又如何,即便内心已经惶恐不安,在这种时候,就更要表现出视死如归的决心,这样别人方才不会看轻了你,方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倩兮让你见笑了。今日当真是有惊无险啊。”   崔浩不知为何对倩兮很是放心,从未怀疑过她。其实如同倩兮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更应该害怕才是。可是偏偏不,崔浩觉得倩兮让她有一种特别舒心的感觉。   “现在无事了,你也是人啊,这么说来,今晚睡不着觉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应该是他,海大人。海大人这个人早就应该有人来惩治他了,而崔大人你就是这个英雄。”   倩兮在江南多年,艳名远播,海大人这样的色中饿鬼岂能没有找过她,只可惜她根本就不摆海大人,因她的名声太大了,海大人也动不了她。毕竟秦淮楼能够存在,肯定也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海大人想要动她,她这么一棵摇钱树,也不是那么好动。而且动了她,还会惹上一身腥。毕竟海大人乃是文人出身,文人注重名声,只可惜都是道貌岸然之辈。   倩兮在秦淮楼这种到道貌岸然之辈早就见多了,因而见到海博这样的人,也不稀奇。   “这倒也是,今晚他怕是睡不着觉。我想他会后悔的,今日没有弄死我,乃是他为官这么多载最大的失误了,过了今日我也不会给他任何的翻身机会。”   崔浩说着就坐了下来,倩兮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下去,今日他胆子也是极为大的,上的饭菜酒水他都吃了,吃饱喝足了才离开了,他就是要让海博知道,他从来不惧怕任何人,对是任何人。   “崔大人,你真的是好胆量,奴家这种场合是断然不敢去的,我惜命。崔大人你本可以不去的,随意寻个借口就是的了。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你。”   倩兮随口来了这么一说,而崔浩一把就搂住的她的腰,冲着她就是一笑:“倩兮你是女子,不懂我们官场的事情。我今日若是不去的话,很多人都以为我怕了海博。我以后还要在官场里面混的,这点脸面,我还是要的。经过今日之事,整天南京府怕就无人敢小瞧我崔浩了。我崔浩可不只有一个首辅爹这般艰难。”   崔浩年少成名,且一直官路亨通,在外人看来,他能够这么顺利,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有个首辅老爹。这让崔浩听着很是不高兴,他能有今天,明明就全靠他自己罢了。   尽管在很多事情上确实是有他老爹的帮忙,但是那也不能全盘否定他全部的努力。   “崔大人,你说的也是。倩兮只是女流之辈,对于你们男子这些官场斗争我不懂。不过我觉得崔大人你说的对。”倩兮今日确然是对崔浩刮目相看。   崔浩说了一通话之后,才想起来倩兮今日主动来寻他,确然有些蹊跷。难道倩兮也和他遇到了其他女子一样,以为和他有了鱼水之欢之后,就想要名分?若是这样的话,那倩兮也只是一个寻常女子,他也就不稀罕了。   “崔大人,今日我来,是要与你告别的。我马上就要离开江南了,想要去别的地方,具体什么地方,我还未曾想好。许是去西蜀看看吧,想必崔大人你也知晓了,我今日得了一神兽,觉得甚是可爱,想要去西蜀瞧瞧。”   崔浩也听闻了,那就是倩兮得了一个熊猫,据说那熊猫挺大的,没想到这一次倩兮来竟是与他辞别的。这也太……   “什么,倩兮你竟是要走?”   崔大人简直是难以接受,他还想着等着所有事情都接触了,在好生在江南过段时间呢,到时候和倩兮好生泛舟游江南了,没成想到她要走了。   “嗯,要走了,今日是来辞别。”   倩兮冲着崔浩悄然一笑,崔浩心里更是不舍了。这女人啊,原本他也没有怎么上心来着,毕竟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玩意。可是呢,一旦这个玩意超过了自己的控制,吃到了又溜走了,那种滋味就更是难受了。   “倩兮,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崔大人说着就上前说了这么一句,崔浩很是奇怪他竟是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这和一般男子又有何区别呢,可他还是说出来了。倩兮伸出手来,摸着崔浩的脸。   “哈哈哈崔大人,不要说这种傻话了,你我只是露水情缘,将来你会有娇妻美妾,到时候倩兮是何人你怕都会忘记了。你瞧,如今分别正是时候,我只想要你记住我最美的时候,崔大人,谢谢你,倩兮走了。”   说着倩兮就转身而去,而崔浩这是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了,眼睁睁的看着倩兮就这么走了,她今日来,竟然只是要与他告别的……   “倩兮……”   崔浩喊,只这一次倩兮再也没有回过头! 第114章 兰兰到家   崔浩此人少年得志, 家世显赫, 名声不在外, 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从不缺女子,美人也见过不少, 他也是在脂粉堆里滚过的男子, 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   如今将近而立之年, 也不曾婚娶, 也是说明了他的性格, 他见过太多的女子, 小家碧玉尝过,大家闺秀也有,甚至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也偷过。只是那些女子他无一放在心上。主要是不管那些女子起初是如何的高冷,等到和他有了鱼水之欢的时候, 都会想要得到很多。有的是名分, 有的银钱。   而这一次他与倩兮姑娘相遇, 对于诸如之类的欢场女子,靠卖笑为生的,他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两人也就逢场作戏,可是不知为何, 倩兮这一次和崔浩的主动告别, 让他好一阵失落。真的就这么走了, 对他没有丝毫的留恋。   原本崔浩还抱有希望,那就是倩兮只是随便说说,引起他的注意罢了,等到他第二日再去寻倩兮的时候,她已经领着她的大熊猫连夜就走了。   “倩兮姑娘,若真的是我的女儿,那我岂不是发了。她只是暂住的,我这个做妈妈也是没办法。姑娘大的不由人,她要是要走,我就是想留也是留不住。”   崔浩免不得逮住了上次那妈妈问了一通,那妈妈这一次说话也是实诚,倩兮这么一棵摇钱树走了,她心里那也是难受的紧,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没了。   平时的时候,倩兮可是给她挣了不少钱,倩兮这人并不贪心,既是借了她的地,楚湘馆这地方,这妈妈有多少手腕能挣多少,她都不拿的。只是要走的话,妈妈也自然不能拦。   “她走了?可是有人给她赎身了?什么人?”   “倩兮姑娘从未卖身于此,不需要赎身,她本就是自由身。我这座小庙,那里能买的下她啊。她能来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就好了。你瞧倩兮姑娘这么一走,我这楚湘馆的生意那叫一落千丈。什么时候我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怎么我就培养不出倩兮姑娘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呢?”妈妈叹了一个口气,十分痛心道。   每一行每一业竞争都很激烈,其中就包括这花楼,那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尤其是在江南,经济富庶之地。不要说是花楼你们的姑娘,有些小倌官里面,还蓄养了美少年。   江南不仅仅男子多,有些女子也会寻找你男宠,有些花楼那就思想前卫,独具慧眼,早早的就开始培养,起初美少年,也是给男子准备的,有些男子也好这一口,后来呢?发现江南有些女子,手里有闲钱,也出入这种场合,只是那些女子多半是上了年纪的女子,随着江南女子的收入越高,这方面的市场竟是渐渐火爆起来。   开花楼主要目的就是挣钱,管你是男是女,给钱就好了。于是这花楼那是开了一家又是一家,这姑娘啊,小子什么的,资源那就争起来了,比如以前楚湘馆,来了这么一位倩兮姑娘。   那绝对是艳绝秦淮楼啊,花魁那是年年第一,可是让楚湘馆一时间风光无限。然而倩兮姑娘一走,楚湘馆就拿不出在如她一样的女子了,就开始到处搜罗美人。   花楼那种头牌姑娘,靠的从来都不是卖身,有的甚至都不是靠脸,比如南湘馆的姒姜姑娘,单论长相,绝对不是南湘馆最出色的女子,她靠的是她的气质,才华,出口成章,就连以才华著称的严高严祭酒都对她的才学赞誉有加,且弹了一首好琵琶,音律方面造诣颇高。所以各大花楼从来不缺靠姿色卖身的女子。   做皮肉生意的,那都是最下等姑娘了,他们需要的是如倩兮,姒姜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肯定不是天生而来,那气质都是从小培养出来了,而且还是需要花大价钱开始栽培,就诸如扬州瘦马一样。只是还要比扬州瘦马要求的还要严格一点才是。   而且还挑资质,有些相貌出众的女子,其实在这方面并不突出,想倩兮姑娘这样的女子,那真的是万里挑一。   “那她可说要去往何处?”   崔浩如今也算是死心了,那就是倩兮姑娘真的就这么走了。   “没有说,倩兮姑娘说是想要出去走走。我也不好多加打听。这位大爷,我们楚湘馆还有其他的姑娘,要不你也瞧瞧。”   时刻都不忘记做生意,这是花楼妈妈的传统了,许是成了呢。   “不用了。”   崔浩一脸的不悦,转身就走。   那妈妈见生意没有做成,也是一脸的不悦,将帕子一甩,“凶什么凶,走就走,哼,这位大爷……”又去勾搭其他大人去了。   崔浩从花楼离开,这消息自然是传到了海博的耳中,昨晚一晚上海博是真的没有睡好,他没想到崔浩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的淡定,丝毫不怕他,昨天那样的场合依旧还可以与他谈笑风生,吃吃喝喝,丝毫不忌惮。   “什么,他竟是去逛花楼?”   当海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更是震惊了。崔浩这人怎么可以如此的放松,如今这个时候还敢大摇大摆的去逛花楼。事实上呢,在大夏律例,当官的是不能出入这种花街柳巷,被发现了那作风就有问题。   可是呢?对于崔浩这种呢,元德帝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崔浩这样一个正常的男子,又没有成婚,去花楼寻几个姑娘开心开心,只要在政务上面,没有出事情,那都不是大事情。   而且崔浩好色,元德帝从来都是知道的,这人不能没有缺点,没有缺点的,帝王用人都不敢用,崔浩好色这一点,还算个小辫子,元德帝若是想要治他,早就治他,在上京他又不是没有逛过花楼。   “是,回大人,今日崔大人一大早就去了楚湘馆,去寻倩兮姑娘,可惜倩兮姑娘走了,扑了一个空,后来楚湘馆的妈妈还给他介绍了别的姑娘。崔大人怕是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就走了。”   “他倒是真的淡定了,那他的两位随从呢?”   两位随从自然说的是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了。   “其中傅春江领着夫人连并这小丫鬟一起去金华游玩去了,这是崔大人准的。马大人这是一直与他的昔日好友搓麻,昨晚还打了通宵的马吊。如今还在睡着呢。”   “嗯?”   海博也听闻傅春江此人惧内,走到那里都带着夫人,据说夫人是母老虎,对他管的很严,今日听到下人如此回话,到也是正常。而马永贺此人原来爱好搓麻,却是第一次听说。   马永贺这人没其他的爱好,他倒是也不好读,就是喜欢打马吊,他家里姊妹众多,平素姊妹们不做活的时候,就坐下来凑成一桌马吊,这不市时常三缺一嘛,就让马永贺凑上了。   马永贺如今也是闲的蛋疼,没事干。崔浩那边迟迟不分配任务,他实在是太闲了,正好南京这边昔日的同窗都还在,如今又是下了大雪,大家也都无事,那就坐下来打马吊了。   也就助兴而已,随便玩玩,银钱都不来的,只是没想到大家兴致都那么高,竟是通宵了。   “这三人,倒是真的惬意的很,一个个逛花楼的,陪夫人的,打马吊的,还真的不把本官当一回事情啊。你且下去。”海博挥了挥手那下人下去,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脸的低沉。   他在思考,如今这事情该怎么办才好。瞧着昨日崔浩那嚣张的样子,怕是是要将此事彻查到底,想来怕是等着过完年,就要提审他了。如今毕竟是年关,在大夏但凡年关十分,很多事情都推后,让有些人过个好年,年后算账的事情多了去了。崔浩一直都在都察院,对于这种规矩最是熟悉。   ——   傅春江领着月牙和兰兰两人则是前往金华而去。兰兰眼瞅着马上就到家了,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虽说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都待她不错,可她还是最想和自己的爹娘在一起。   “二爷,月牙姐等着到了金华,我就领你们去我家,我家在金华还挺大的。”   兰兰知道只要到了金华,她就可以很快找到自己的爹娘,对于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好啊,马上就到了。”   月牙掀开了车帘,下雪了,路上有积雪,走的也就慢了些,不然早就到了,他们是下午到的金华,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去寻兰兰的家里,兰兰还认识自个儿的家。   而且兰兰家也非常的好认啊,毕竟在金华怕是没有不认识兰兰的家里,之前傅春江听兰兰说过自己的爹娘的,具体姓什么他也不记得了,今日见到如此高门大院,兰兰家境可不是一般的殷实,可是相当的有才啊。   “二爷,月牙姐,这就是我家,之前我骗了你们,主要我害怕你们,我知道是我小心眼了。这是我家,我姓沈。”   傅春江看着沈家这气派的建筑群,浙江金华只有一家人姓沈,且还是大夏最贵的那个沈。大夏四大家族之一,十铺九沈,行商九州,富可敌国。   沈家和花家走的是不一样的路线,花家和沈家同样做的是生意,两人做生意却极为的不同,要轮整体的经济实力的话,那沈家只是更胜一筹了。   “兰兰,那你怎么被拐的了,不应该啊?”   傅春江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他隐隐有些不安。   “二爷,你说的是,我确实不应该被拐,然而我还是被拐了,里应外合。我们沈家家大业大,我阿爹妾室众多,我又是他的嫡女,有些事情啊……”   月牙在一旁听着兰兰说话,又看了看傅春江,也是明白了。月牙曾经也在李家当过丫鬟,李家自然没有沈家这么家大业大,可是那后宅的事情一点都不少,李老爷还没有什么妾室呢?就那么几个人,在后宅有时候都会起矛盾呢。更不要说沈家这么大的家业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后宅争斗竟然有如此之很的,还对孩子下手,兰兰才多大。   “走吧,二爷,月牙姐。”   兰兰说着就敲响了门,没一会儿那门就被打开了。   “大,大,大小姐,你是大小姐,你,你,你……”开门的是沈府的家丁,自然是认为兰兰。   “嗯,我回来,长喜,我阿娘在家吧,说我回来,这两位是送我回来的恩公。”兰兰对那位长喜说话,就回过头对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喊了一声:“二爷,月牙姐进来吧,这就是我家,马上我娘也就来了。我爹估计今日不在家,他经常不在家。年底了,怕是领着人催款了。”   “夫人在家,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夫人的眼睛怕都要哭瞎了。”   长喜说着就狂奔而去,他要将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夫人,肯定能得不少赏钱。大小姐自从失踪之后,老爷和夫人那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去寻,一直没有找到。   如今大小姐竟然自己回来了,那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了。   “长喜什么事情,你跑的这么快……”   有人喊他,他也不管了,就一个劲的往内院跑去了。   沈夫人今日还在佛堂里面诵经,她也是没有办法,都找了这么久,有一两年了都,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她心里那叫一个难受了,如今也只能求助于神佛。   “长喜,你这是干什么,夫人在里头诵经的,你这要要从上去。”   紫鹃说着要上前去拦长喜,长喜根本就不管他,他才不会让其他人帮着传话呢,不然赏钱都被别人给得了。   “你不要管我,我有事情寻夫人。”   说着长喜就冲了过去了,“夫人,夫人,好事情,好事情,大小姐找到了,大小姐回来了,就在堂屋等着你呢。”   “啊……”   沈夫人手中的念珠应声而落,忙站了起来。   “长喜你说什么?”   “小的给夫人道喜了,大小姐自个儿回来了,被两位恩公送回来的。小的瞧着大小姐气色很是不错,如今就在外头等着夫人呢,夫人你赶紧去瞧瞧吧。”   沈夫人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   “什么,你说小兰找到了,我那苦命的儿啊……” 第115章 攀亲带故   沈夫人那真的是狂奔而去, 沈夫人的身子骨并不好, 要兰兰的时候差不多也就去了半条命,虽说也有个小子,可她也就这么两个孩子, 兰兰又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但凡第一个孩子,父母给的宠爱那自是不同的, 尤其是沈夫子那可是求了很久,才求到兰兰这么一个女儿。   沈夫人嫁给沈老爷的时候, 五年间肚皮都没有动静, 在这样的高门大户压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沈家老夫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倒是沈夫人她娘坐不住了, 到处求医拜佛的,好不容易怀上了。   沈夫人怀孕初期, 还见红了, 当时还未满三个月, 可是把她给吓坏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要是没了, 她怕是要疯了, 就一直卧床保胎, 很是辛苦。   后来找了一个很出名的大夫,说是需要一直卧床, 沈夫人真的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真正十个月, 那日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熬过去的,好在最终她熬下来。   生产的时候,因她长期卧床,缺乏运动,真的是生了三天三夜才将兰兰生下来,痛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那叫一个辛苦啊。做女人不容易啊,虽说头一个是个女儿,没有的小子,沈老爷颇为的失望。   可到底是亲生的,沈老爷也是喜欢,这也是沈老爷的第一个孩子。在沈家从未有主母没有生养,妾室提前生养的道理。第一个孩子,沈老爷那也是疼的很。   而且兰兰长得还像沈老爷,据说当时的人都说她和沈老爷一个摸子刻出来的,沈老爷可不是欢喜的不得了。得了女儿,那也是娇宠的很,沈家有钱,不似大夏寻常百姓家里,生女儿那也是富养。   兰兰这人啊,从小性子也随沈老爷,还特别的聪慧,非常得他的喜欢,后来沈老爷的妾室也生养了几个孩子,不管是长相还是聪慧劲都比不上兰兰。   因而兰兰在沈家的地位那是极为的高。这也是导致她被卖的主要原因了。   如今她回来了,很多事情那都是要清算了。   “兰兰,你可是我的儿?”   沈夫人这些年为了找兰兰,那可是吃尽了苦头。沈家是豪族,有钱人,在寻找女儿方面很是舍得,因而提供线索的很多。沈夫人呢,急着想要找到兰兰,但凡有人提供了零星的线索,她就似疯子一般去寻找,可每次都扑空,没有一次都是真的,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其实沈夫人心里也是明白,这天下太大了,尤其大夏还有海上贸易,有些黑心商人,还做起了卖人的生意了。抓了壮丁就卖到海外,成为猪猡。而抓起女子,自然是买出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沈夫人一想到兰兰可能遭遇到这样的待遇,心里那自然是不好受了。一想到她早年陪沈老爷游历海外,那些猪猡的下场,还有那些女子的下场,真的是生不如死,她这般金贵的女儿,岂能去做这样的苦呢。   “娘,是我啊,我回来了。娘你都瘦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你瞧瞧……”   兰兰如今总算见到自己的娘亲,她也是养。这些年她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对安老头子吐露半分,安老头子还曾经试过她。安老头子作为职业人贩子,对于拐卖贩人那都是有十足的经验。   其中拐卖贩人,也是分等级的。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安老头子也就随手给买了,尽快出手,除非是长相特别出众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作为那些豪富人家的孩子,安老头子可能会找到她原来的家,敲上一笔,赚大发的。   当然人就不见得给了,有的会拿到钱也不给人,直接撕票的,这是安老头子以前经常干的事情。有些孩子不是安老头子直接拐卖的,而是手下人帮着拐回来了。   安老头子也就不知道这人的来历,多么的金贵了。当初兰兰被拐回来的时候,安老头子见她身上穿的挺好的,就想着她是不是出身富贵。就询问了兰兰几句。   兰兰那是一问三不知啊,后来安老头子就请兰兰以及当时被一起拐来的几个孩子吃鱼,一条鱼很大,就让大家吃。他就在一旁观察着。当时兰兰那自然是狼吞虎咽的,直接找鱼肉多的地方吃。   其中一个小男孩子去不是,他吃鱼的时候,只吃鱼鳃下面的肉,当时安老头子就瞧出来了,小男孩家境不菲,而兰兰他们这些,怕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想着穷苦人家的孩子,一年也有几件新衣服,就将兰兰放到一旁,去弄小男孩子了。   为何呢?   鱼鳃下面的肉是活肉,经常吃鱼的人,会吃鱼的人,讲究吃鱼的人,都知晓那鱼鳃下面的肉是最好的。这寻常人家的孩子,那鱼也是稀罕物。大夏整体而来,很多人都在温饱线上面挣扎,什么水里的鱼啊,捉回来吃的,哪有那么多讲究,能吃上鱼喝上鱼汤,那都是稀罕物了。根本就不会挑事。   而眼前的人这般挑事,可能是在家里被娇宠惯了。   兰兰因沈老爷常年在外,对于这方面从小就说过了,她根本就不是被拐的,她是直接被卖的。兰兰只知道她是沈老爷的一个妾室,具体哪一位她还不知道。   当时她被下了迷药,迷迷糊糊的被卖了出去,当时她只听到那人再说是沈老爷的妾室,说她的名字的时候,兰兰就昏睡过去了,一醒来就在安老头子的马车上面,后来和安老头子辗转了好些地方,也曾经碰到过想要买她的人。   对方见她是个丫头片子,长得也瘦弱,年纪又小,领回家做媳妇还要养好几年呢,面对安老爷子的要价,都不愿出钱。后来安老头子就领着她去了上京,再者就碰到了月牙和傅春江两人。   兰兰觉得她的运气是真的好,碰到这两个好人了。   “兰兰,你可是想死为娘了,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让娘好找啊。我瞧瞧,让娘好生瞧瞧。”沈夫人将兰兰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兰兰穿的好,面色红润,身子养的不错。   尤其是她身上穿的,虽说料子不是订好的,可是厚实,针脚也好,这一身衣裳做的好啊。   “娘,我给你介绍我的两位恩公,这是二爷,他如今在上京为官,这一次奉旨来江南查案。娘他就是上京那位连中三元的傅状元,这位是月牙姐,是二爷的夫人。我这一身衣裳,还有鞋子都是月牙姐亲手给我做的。”   兰兰将傅春江和月牙简单的介绍给了沈夫人。   “傅状元,哦哦,我听你阿爹说过,长喜啊,还不快点去铺子里将老爷给喊回来了,说家里有贵客,让他赶紧回来。”   “好叻!”   长喜觉得他马上就要得势了,如今夫人一下子就记住了他。这人要走运真的是挡也挡不住,若是他能在沈家当一个管事的,那以后那真的是什么都不愁了,熬出头了。   长喜一想到这里,就赶忙朝外面跑去,去寻沈老爷回来。   沈夫人见傅春江是个外男,又是官老爷,她一个妇人招待,总是害怕怠慢了傅春江和月牙,何况他们还是沈家的大恩人呢,将她的宝贝女儿给送了回来。   “两位恩公请坐。”   沈夫人忙命人上茶点,招待两位。   傅春江想着将兰兰送回来了,他就想着寻个机会回南京。毕竟南京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弄完,虽说有了小阁老的口谕,还是怕出现什么岔子。而且如今人家兰兰和她娘母女团聚了,傅春江害怕月牙触景伤情,心里不痛快。   月牙和兰兰的命运其实差不多,只是没有她这样的好运气,还可以找回家人,如今线索差不多都断了。   傅春江正要开口告别,带着月牙走的时候,那边沈老爷已经回来了。   “傅状元,久闻大名,舍弟也与你同朝为官,多次写信与我赞许你。早就想去往上京亲自拜会你,没想到竟是这般有缘。多谢你送小女回来,这边请,恩公这边请。”   沈老爷说着就将傅春江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毕竟男女有别,而月牙这是留下来了。沈夫人就和月牙说起话来了。兰兰方才趁着空挡的时间,已经将月牙的身世与沈夫人说了。   沈夫人听了之后,一边感叹月牙的凄苦身世,一边也在感念傅春江真的是一个好男子,有担当。   “月牙,你坐吧,兰兰方才与我说了,我会动用沈家的资源给你找父母。这找人我最是清楚,你的心情我也了解。”沈夫人这些年吃过那么多的苦头,苦寻无果,暗地里流过太多的泪水,对于月牙的事情她也是感同身受。   月牙自然是表示感谢,如今能多一个人帮她找父母,她岂能不开心。   “那就多谢夫人。只是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夫人把兰兰教的很好,不像我。哎……”月牙长叹了一口气,这大户人家的姑娘,父母教育果然是不一样。   兰兰其实还挺有心眼的,月牙觉得这些都情有可原,这在外面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谁知道谁是好,谁是坏。   “月牙,你若是不嫌弃我,我就认下你当干女儿,兰兰唤你一声月牙姐,你看如何?”   沈夫人一瞧月牙就觉得特别的投缘,想着她一个女儿家,从小被卖,每个娘家撑腰,确实是不行的。沈夫人知晓一傅春江的能力,怕是以后会做大官,这做大官,很多高官夫人都有聚会,这女人之间能说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各种攀比了,比相公,比娘家,比子女的。虽说这些事情很是无聊,可不是大家都很闲。   而且女子出嫁,若是没有娘家,那也是极为可怜的,沈夫人想着她出嫁的,有时候遇到沈老爷不体恤她,她耍了小性子之类的,还能回娘家哭上一哭,埋汰几句。   偶尔娘家也会来兄弟,敲打一下沈老爷几句,毕竟沈老爷也是要脸的人,宠妾灭妻的事情他是断然做不出来的,而且他和沈夫人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多年夫妻情分还是有的。   而月牙这样,这要是以后受了委屈,若是傅春江变心,娶了厉害的妾室,那妾室在有个强势的娘家,到时候月牙这个主母怕都做的不稳当。既是月牙待兰兰这般的好,沈夫人也不会委屈了月牙。   “这……”   月牙犹豫了一会儿,她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沈家这家大业大的,她怕是高攀了。以前月牙听到兰兰这么说,觉得兰兰家里也就是一个富足的人家,和李家差不多,似乎还稍逊李家一些。没想到竟然是沈家。   月牙这人不怎么关心事情的人,也知晓沈家什么样的家业,能成为沈家夫人的义女,那她的地位可就不同了。   “月牙姐,怎么你不愿意吗?我阿娘很好的,你……”   兰兰着急起来了,之前都和月牙说的好好的,月牙也是愿意,怎么现在不愿意了。   “不是的兰兰,我自然是愿意,只是我这身份,沈家又是……”   沈夫人一听一下子就明白了,知晓月牙的心思了。没想到月牙还是一个知分寸的人。沈家不是普通的商户人家,沈家也有不少人朝中为官。对于沈家这种生意做得很大的人家,对子女的教育那素来非常的看重,他们沈家的人那是行商九州,沈老爷还会外语呢,他还娶了一位罗刹国的夫人。   这个之前兰兰和她说过的,说那夫人长得非常的漂亮,人又要又白的,性子也好。月牙还想着来到兰兰家里,见见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子呢。只是因沈夫人在这里,她不好提而已。   “月牙,那你就见外了,我就是害怕你不同意呢。没事,等着今晚我与老爷商量一下,选个黄道吉日,认下你做干女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和兰兰一样,若是有人欺辱你了,我们沈家第一个不答应。”   “是啊,兰兰姐,你莫要怕,若是二爷敢欺负你,我也会帮你出头的。”   兰兰握着拳头就来了这么一句,月牙当即就笑了。   那边沈老爷和傅春江两人自是寒暄了一番,随后两人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沈老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傅春江聊起了海外见闻。   “哦,加勒比那边,据说多海盗,不列颠国怕是自己养的海盗吧。”   傅春江随口就来了这么一句,沈老爷直接一愣。   “咦?傅状元,你也听说过加勒比海盗?你去过不列颠国吗?近日来,我与他们国家在做一笔瓷器的生意,可惜我对懂罗刹国的语言,对于他们国家的语言却不甚了解。久闻傅状元博学多才,不知可懂不列颠国语?”   傅春江一听,这有露馅了。可他想要交沈老爷这个朋友,就想了想:“会一点,早年曾经读过一些书籍,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那好,傅状元这边请。”   沈老爷说着就拿出了文书递给了傅春江,让傅春江看了一下。傅春江扫了一眼,发现这个不是很难,对于他这样一个天才而言,这些都是小意思,其实比起各地方言,不列颠国语算是简单的,想起早年学习那些方言的时候,那真的是一言难尽。   入夜。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自然没有走,留在沈家过夜。沈老爷今日心情那是大好,在金华最好的酒楼定了膳食,亲自给傅春江斟酒,感谢他和夫人将兰兰送了回来了。当然沈老爷也觉得认识了一个神人。   以前沈在就多次称赞过傅春江此人才思敏捷,当时沈老爷认为沈在是夸张,虽说傅春江连中三元,可沈在也不差,傅春江是状元,而他也是榜眼了。   沈老爷还说过沈在,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今日见了傅春江之后,气质自是出众,谈吐自然不凡,最主要的他真的是涉猎广泛,竟然连不列颠国语都会。今日傅春江翻译完了之后,沈老爷就将那翻译寻了好几个人看,最终还找到了一个专门会此语的人,说翻译的极好,还言说既然都已经找到这么好的翻译了,为何还要来找他。简直是为了消遣他,闹得不欢而散。沈老爷如今也算是真正的认识到了傅春江,果然不是一个浪得虚名之人。   因今日赶路实在是太累了,就让月牙和傅春江两人早些休息了。这夫妻两人关上门了,自然也就说起私房话了,月牙就说沈夫人认义女的事情,问傅春江的意思。   “夫人,那为夫以后可就要抱紧你的大腿了,沈家有钱啊,好多钱的,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傅春江这么一说,月牙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本还挺严肃的一件事情被傅春江一弄月牙也就严肃不起来。   “二爷,你说你这么一个读书人,怎么就这么计较钱呢?不是说文人最不喜铜臭味吗?”   “那是那些人假清高,谁不爱钱。上次我不是告诉你吗?我在翰林院,中午有时候不回来吃饭,翰林院有个小饭桌,每月需要交钱。徐能徐阁老你可知晓,内阁的第二把手,因五十文饭菜还和小阁老吵了起来了,说他吃的少,年老了,又啃不动骨头,不应该和我们平摊呢。”   月牙记得了,傅春江确实是说过的,在翰林院小阁老管饭钱:“二爷,我还记得你说,徐能吃的一点都不少,他是不啃不动骨头,可也没少吃肉,哈哈哈。”   “是啊,徐能你不要瞧他上了年纪,真的是非常的能吃的,一顿饭还能吃下两碗的,比起我们这些年轻人丝毫不差。”傅春江有时候会和月牙吐糟一些翰林院那些同僚们。   “那你不反对我做沈夫人的干女儿了?”   “当然不反对了,月牙你瞧着良宵苦短的,为夫想要快活快活……”说着就抱着月牙上床去了,准不准造个娃娃出来。   而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沈老爷和沈夫人也在说体己话。   “夫人,你咋这么聪明吧呢?我怎么没有想到,我还在想以后怎么和傅状元攀亲带故呢,还是夫人你明智啊,对啊,认下月牙当干女儿,那傅状元岂不就是我的干女婿了,一个女婿半个儿啊,好好好,夫人你太聪明了。”   沈夫人这不是和沈老爷商议着收月牙为干女儿嘛,原本想着沈老爷是不是会说上几句,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兴奋。   “夫人,我觉得这收干女儿的仪式要做大,可不能默默无闻,委屈了月牙,我们要办大。”沈老爷就开始计划来了,沈家要搞个仪式,那是相当简单,财大气粗,很快就弄好了。   月牙和傅春江因为这件事情又耽误了几天,等到全部事情都弄完了之后,傅春江看着时候真的是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了,是要回去了。就告别了沈家一家,当然兰兰肯定是留在沈家了。   “姐夫,月牙姐等着年过完了,我去瞧你们。”   “好,兰兰你自己注意了,有什么困难写信给我。”月牙摆了摆手,兰兰这一次留下来,是要找人的,如今她既是回来了,自然是要找出当初要卖她的那个人了,她岂能让那个人逃了。   等到傅春江和月牙两人一到南京,崔浩就命人请了傅春江去他的住处,等到傅春江到了之后,见马永贺也在。   “大顺,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小阁老说等你到了,我们三人就去海大人的家里,海大人邀约我们三人去,怕是鸿门宴啊。”马永贺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鸿门宴,你还如此淡定。”   “天塌下来有小阁老顶着呢,他爹可是首辅。”   正说话的呢,崔浩就出来了,见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都已经到齐了。   “那我们出发吧,海大人怕是在家里久候多时了,我们走。” 第116章 不败陈家   崔浩今天瞧着气色很是不错,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对视了一下之后, 就紧随崔浩之后,三人一起前往海博的住处。海博这一次是突然邀约的,具体什么事情崔浩也是不知, 他都不知,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自然也是不知晓了。   从崔浩的住处到海博的住处大约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很近,不远。崔浩将海博将南京的销金窝给端了, 却可以在海博面前谈笑风生, 不吐露半分, 也是厉害。   这些天海博一直都在观察崔浩等人的行踪,发现崔浩, 傅春江和马永贺三人实在是无趣的紧,这三人这段时间都没有干正经事情, 也没有去查案。而南京府尹那边很明显是明哲保身, 一问三不知。有些话海博也不好开口去问。   “仲安, 此番去往金华, 玩的可好?”   崔浩平日里和傅春江也不怎么说话, 突然之间和傅春江主动打起招呼来, 这也傅春江一时间还挺难以适应的。   “金华甚好, 顺便去我夫人娘家住了几天,夫人一直想着回去, 这不就与她一道回去了。”   “夫人?你夫人娘家在金华?”   崔浩之前调查过月牙和傅春江的, 知晓月牙根本就没有什么娘家, 她被拐卖的,难道已经找到娘家。难道是安老头子与她说的,这不太可能了,安老头子应该没有这么好的记性。   “是啊,在金华,等着过年的时候,还要回去一趟。小阁老不瞒你说,我这人惧内,这成家了自是要注意一点。”傅春江这么一说,那边崔浩就看了一下马永贺,见马永贺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就知晓平日里他怕早就知道傅春江惧内这个事情了。   崔浩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好美色,喜夫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宁可食无肉,不可无妇人。因崔浩很清楚,他不是那种专情之人,若是娶妻的话,必要纳妾,这纳妾一个还不够,那肯定是要多多益善,作为一名朝廷命官,纳妾过多,也会被人诟病。再说不管纳妾多少,那终究是有一个限额了,崔浩以现代那样的日子,他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于是他如今将近而立之年,一直为娶妻。   一旦娶妻那可就要担负起这人来,而且女子素来小性子,拈风吃醋的多了去了。因崔首辅只有崔夫人一人,崔浩家里还好些,可崔浩也曾亲眼见过了,加之自己的妹妹就是淑妃,这女子多了,那问题多多。为了省心省力,索性直接不娶,至于孩子什么的,那是以后的事,等到他需要的时候在想吧。   而今在看傅春江这个样子,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娘们给管的服服帖帖的,若是换作是他,简直不能忍了。不过傅春江的事情他也管不着,只是觉得此人将来也就这么大出息了。   “那是自然,仲安如今我们虽是为国办事,自己的小家也要顾好,如今年关将至,还需早点备些年货才是。本官已经上书陛下,年关将至,今年的薪俸定会早些发到诸位的手上。”   “那就有劳小阁老,还是小阁老说话实在,知道我等最需要什么。”   打官腔什么的,傅春江也是轻车熟路了。而马永贺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话,就闭目养神。   好在没有没有过多久,就到了海博的所居之处。傅春江三人直接就走了进去,海博今日看样子是要设宴款待他们三位。   “仲安,这一次怕是鸿门宴,你我还是小心一点。或许海大人不敢动小阁老,小阁老老爹是当朝首辅,妹妹又是陛下淑妃,家大业大。我怕海大人会拿我们小的开涮,杀鸡儆猴,挫挫小阁老的威风。你我小心为妙。”   马永贺这话说的在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在朝中无人,两人都算是寒门学子,虽说马永贺的家里可能要比傅春江的家境要好一点,可是在上京那些豪族的眼里,他和家里掏大粪的没啥区别。甚至可以这么说吧,因傅春江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情,让很多人误以为傅春江是有背景,后头有人。而马永贺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所以相比较于傅春江,马永贺的情况将要更加的危急。   只是如今他既然来了,自然不能怕了,这人一旦要是怕了,就会被人所看轻。   “好的,大顺到时候你我互相照看一下。”   “嗯。”   就这样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跟随小阁老一行人很快就与海博打了一个照面。海博这三人还真的是轻装上阵,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了。   “来了。”   海博就命人上茶。   傅春江和马永贺十分自然的站在崔浩的身后。崔浩也没有介意这两人的行为。   “小阁老,傅修撰还有马编修,今日请你们三人来,没有其他人。今天小年,你瞧我们同朝为官,如今这小年夜,都在南京,很多家人都不在身边,就想着和大家一起过小年,本官就自作主张备了酒席,请三位来,还请诸位不要嫌弃啊。”说着海博就朝傅春江和马永贺等人扫了一眼,这两人始终低着头,唯唯诺诺,一句话也不说。   “哪里哪里,海大人你这就客气了。今天都过小年了,这日子过的可真的是快啊,我都忙的忘记了。”崔浩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了。   “是啊,小阁老这边请,两位大人这边请。”   海博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我那厨子如今还在做饭呢,年夜饭我们晚点再吃,你瞧如今正好四人,不若打马吊吧,寻常人家平日里不做活,都在家里打马吊,不若今日我等也学他们,随意玩玩。”   崔浩的眉毛随便那么一挑,而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也有些弄不懂海博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约他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吃年夜饭,打马吊了。   对于打马吊而言,傅春江会是会,只是不是很精通了,以前玩过。而马永贺是个中老手,崔浩自然也会,马吊可谓是风靡整个大夏。   “那成,那就打一会儿吧,反正今日也是休沐,随便玩玩也行,只是随便玩玩,切莫打的太大了,海大人你也知晓,我们为官的,都清贫。老百姓以为我们当官的那都是豪富,赚很多的钱,可也只有你我知晓,当官的才赚几个钱,哎……”崔浩长叹了一口气。   而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又对看了一眼,崔浩和海博两个人赚的都少的话,他们两个这芝麻大的官,那岂不是不要活了。   “仲安,你会打马吊吧。我告诉你……”   马永贺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人,夫人和孩子还指望他那么点俸禄过个好年呢,可不能全部都输在打马吊上面,就想着和傅春江两人联手做牌,赚点钱。   他们两人曾经就联手过,只是那个时候联手蹴鞠。   “这个没问题,小意思,到时候看我手势就是的了。”   傅春江这边和马永贺两人还在对比着手势暗语呢,那边海博和崔浩两个人还在打哈哈的,没一会儿就有仆从将马吊给拿了上来,这四人竟是无事打起马吊来了。   ————   “爹,公主来信了。”   陈朗将信递给了陈阁老,陈阁老打开信一看,捋了捋胡须:“沿海战事吃紧,怕是不久之后我们陈家又要有人挂帅出征了,哎……”   陈阁老一声长叹。   陈朗站在他身边,望着曾经骁勇善战的爹爹如今也是满头白发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那般硬朗了,陈家这一次派谁挂帅,难道是他吗?   这显然不太可能,陈朗从来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甚至和陈家很多人不一样。陈家号称不败陈家,那是陈家没有一个战败者,主将一旦战败了,全部都自刎了,吃了败仗还活着的人,不可能在陈家。   而陈朗自问他没有主帅的本事,也不想就那样的死去,他不想打仗,可是一旦大夏出了战事,陈家不可能不出人。   “爹,那陈家到底有谁主帅?”   陈朗忙上前去问。陈阁老摆了摆手:“暂时还未定,到时候再说吧。陈朗,其他人都言说我们陈家不怕死,都说我们陈家残暴不仁,都说我们陈家天生好战,其实啊,我们陈家那也是没办法……”   陈阁老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他如今已经年过七旬了,身子已经半截入土,想起陈家这么多年的征战沙场,陈家死了那么多的人,也只能是一声长叹。   “爹,我知晓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其实我们陈家只是大夏最厉害的一把刀而已。想当初我们陈家长驱直入去了南蛮之地,当初朝臣之中很多的人都上书,甚至他国也有使者来访,说不灭南蛮。可是呢,陛下的意思,阿爹最是知晓,后来还不是我们陈家成了最厉害的一把刀,将南蛮皇族全部族灭,一个不留。大夏皇族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我们陈家呢?就连我这个不成器的陈家子,也被暗杀了好几回。”陈朗苦笑道。   帝王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么大夏最快的一把刀就会帮他完成,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帝王成全了他的仁义之君的名号,而所有的恶名都有陈家帮他背了,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陈朗,你知道就好。如今阿爹老了,很多的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可我们陈家这么多的基业可不能在你我手上毁了。不败陈家的定是要守下去,不然的话,之前的努力那可就全部都作废了,那可万万要不得。”   陈阁老有时候虽然也有反思,可是反思之后,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坚持下去了,这就是为人臣子无奈。   “诺。”   随后陈阁老就摆了摆手,示意陈朗离开,他需要一个人好生静一静。   陈朗如今心情也颇为的沉重,他不喜欢打仗,一旦打仗,陈家必定死人,这些年陈家已经死去了太多的人。他觉得在陈家待得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了,就直接离开了,走在上京的街头,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也好过一些。   “咦?那是什么,那女子骑得是什么?”   陈朗看到不远处聚集了一群人,他也就十分好奇的围了上去,上去一看,就见一女子身着粉衣群,手里拿着一根竹子,就那样坐在一个黑白熊的身上。   “大熊猫?!”   陈朗早年曾经随陈阁老出征去过西蜀,在西蜀之地见过此等生物,当地人称之为熊猫,很多不明所以的人,还称呼他为食铁兽,其实它不吃铁,主食是竹子竹笋。   只是熊猫从来不和人相处,而且它们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可是如今瞧着这个俏丽的女子和熊猫相处的竟是如此的和谐,那女子正在一个胭脂铺看胭脂。   “好了,老板就是这个,我要了。”   倩兮一笑,那胭脂铺的老板手就一抖,竟是将手中的胭脂都抖落了。倩兮肯定是长得美,作为秦淮八艳之首的她,在容貌上面那肯定是出挑的,可就是这么朝人一笑,就可以让人如此情迷,那可不仅仅是长相的问题了。倩兮作为赏金猎人,又是女流之辈,自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它吃竹子,它竟然吃竹子……”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轰动。   倩兮根本就不管那些人,拍了拍熊猫贝贝的背:“贝贝,我们走吧,这里没有什么好看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三哥肯定已经到了,到时候你就有吃的了。”   倩兮口中的三哥就是前面出现的烂柯寺的赤脚僧人,他确实早就找到了,而且还去皇觉寺找了不觉大师。只是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不觉大师而已。   “这位姑娘,请问你……”   陈朗一下就跑了上去,他觉得倩兮的这双眼睛好生熟悉,他好像在西蜀的时候见过此人。   倩兮回眸一笑,朝着陈朗就望了一眼,陈朗竟是看痴了,他记得这个眼神,当初在西蜀的时候他见过此人,当初就是这个女子面带黑纱,从他们陈家的手里抢走了南蛮皇族中最小的小皇子,陈朗肯定自己不会认错的,当时虽然没有看到倩兮的脸,却记得她这一双眼睛。   “这位公子怎么了?”   倩兮说话的声音很是轻柔,她也认出了,陈朗,不败陈家的第十五子,也是最不成气候的儿子,她需要得到这个人的帮助。只是陈朗此人似乎并不爱美色,为何他会喊住她呢?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陈朗说话的时候,已经将手搭在腰间,他的手上藏有三尺软剑,可以随时取人性命。倩兮看着陈朗,隐隐感觉到一些杀气,看来此人也远不是如同完结所传闻的那般草包了。   “见过?哈哈哈,公子这种搭讪手法,本姑娘已经早就领教过了,是不是现在的男子都是如此,我们不曾见过。”倩兮说着就拍了拍贝贝的屁股。   原本还在安静吃着竹子的贝贝,直接就警觉起来,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公子,没有其他的事情吧,那小女子我就先走了。”   倩兮依旧就坐在熊猫的背上,优哉游哉的被它驮着走,这一人一熊猫,正要前往皇觉寺。   陈朗则是站在那处,看着倩兮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倩兮并没有回头去看陈朗,她如此高调的出现在上京街头,就是希望有人可以注意到她,这样才有助于她开展接下来的事情了,如今她要先拿下不觉大师才可以,至于小阁老,早就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117章 以身相许   倩兮和寻常女子不同, 她常年混迹欢场, 早就看淡了情爱,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一旦沾染上了情爱, 那就难成大事,且会拖泥带水, 想当初不败陈家最为出色的细作陈蓉就是死在情爱上面的。   当初她都成功的刺杀了大秦的“不死邪帝”,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 回到大夏, 一旦她回到大夏定然是会被大夏那么多人所褒奖, 到时候荣华富贵什么的自是不必说了,想要找美男子, 也不是没有。大夏那么多的俊才少年儿,想要多少男人没有。可是呢, 想她陈蓉那般聪明的女子, 竟然死在“情”字上, 回去救她的夫君大秦左相。   只可惜啊, 她爱她的夫君, 可大秦左相却并不爱她, 直接将她一剑穿心, 要了她的命,她死了之后, 这还不算, 还将她悬挂在城门上, 让众人去看。   大夏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才将她的尸身抢了回来。   若是换作是她倩兮,绝对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出现这样的失误,在他们赏金猎人的眼里,那就是失败了,而且还会连累同伴,乃是大忌。幸而她倩兮从不把感情放在眼里,若是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让她在乎的,怕唯有那么一点点现存的对她妹妹的亲情了。若不是她妹妹,怕也没有今日的她了。   终于到了皇觉寺,皇觉寺今天的人依然很多,倩兮的出现,自然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   “这位公子,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姑娘确实不认识公子?”   倩兮早就感觉到陈朗一直跟在她身后,总是被这么一个人跟着,倩兮很不自在。   “姑娘,我觉得我见过你,在西蜀。”   陈朗这个人做事情有时候容易一根筋,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弄个水露石出,这不就盯上了倩兮。   “那你肯定是认错人了,贝贝是我三哥送我的,我不曾去过西蜀。若是你以为熊猫,就认定我去过西蜀,那就太牵强了。”   “不是,不是因为熊猫。”   陈朗十分肯定的望着倩兮,倩兮不置可否,此时赤脚僧人已经出现在倩兮的面前,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只能让倩兮听见了。倩兮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终于她从熊猫的背上滑落下来,她也是赤脚,脚踝上面还缠着铃铛,走起路来,铃铛作响,加上她姣好容貌,还有熊猫贝贝的出现,让大家不注意到她都难。   “好的,三哥我们走吧。”   倩兮根本也没有在意陈朗,陈朗见他们进去了,尤其是倩兮,竟然还是有赤脚僧人引进去的,就月牙的好奇了。随后他也跟了进去,发现不觉大师竟是等在那里。   不觉大师是大夏的国师,与大夏皇族交往甚密,元德帝经常召见他,若是不觉大师与倩兮有往来,那这事情就不简单了,毕竟当初南蛮皇族也是元德帝下令要灭的,虽说他没有亲口说,身为元德帝的一大把刀的陈家早就看透了帝王心。   “陈将军,你认识他们?”   不觉大师今日是特意出来见倩兮的,赤脚僧人是他的师弟,法号不悟,来自烂柯寺,和他早年曾经一起修习过佛法,既然是师弟开口了,怎么也要给他这么一个面子。   不觉大师早年去往烂柯寺的时候,师弟为了等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到,当时烂柯寺大雪,不悟师弟真正在那里等了一整天,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雪人。   等到他的时候,不悟直接赤脚而行,轻轻唤了他一声:“不觉师兄,已经为你备好了斋饭。”   那是的不觉一点都不觉得长途跋涉来到烂柯寺是辛苦的,在看到不悟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值得,佛法最本源的就是给人以温暖,不悟师弟做到了。而他来到烂柯寺就是为了传承这样的温暖。   “我不认识他。”   倩兮首先开口了,而陈朗则是点了点头:“我见过她,不觉大师你与她熟悉?你可知晓她是什么人?”   “出家人从不问人过往。”   不觉大师一句话直接就回绝了陈朗,陈朗见不觉大师如此说话,忙走了出去。   “那我就等着你承认你认识我。”   陈朗并没有在这里打扰不觉大师和倩兮等人说话。他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他们约好的,那他退出就是,在外面好生守着。   倩兮这一次终于回头看着陈朗,陈朗外界对他的评价并不高,他没有他哥哥姐姐的显赫威名,就说不论武艺还是才学皆是平平,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出自不败陈家。   可今日见了之后,倩兮倒是有点儿欣赏这位陈将军了,陈将军出去了,就待在门外,而此时和他一起待在门外的,这是还在吃竹子的贝贝。贝贝见陈朗来了,斜着眼瞧了他一眼,忙将堆放在他身边的竹笋还有竹子全部都往它跟前挪了挪,生怕陈朗抢了去。   陈朗也注意到熊猫贝贝的异样。   “你不要这么小气,我又不吃你的东西,这个给你。”   陈朗说着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窝窝头,扔给了它。陈朗记得早年在西蜀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黑白熊,据说黑白熊产子的时候,若是有双子的话,一般母兽也只会选择其中强壮的一只,另外一只就会任其自生自灭。   那个时候他们在西蜀恶战,其中熊猫也跟着遭殃起来,没有吃的,当时陈朗他们见到其中一个母兽刚刚生产,虚弱的不像话,就扔了几个窝窝头给它,没想到她还挺喜欢吃的。   后来陈朗他们被困,还是那头母兽给他们引路,带他们走出了南蛮设下的陷阱,因而陈朗对于熊猫颇有好感。今日见到贝贝了,正好有卖窝窝头的,就顺手买了一个。   贝贝见那窝窝头,就拿在手上,望了望他,嗷嗷直叫了几声,随后就围在他身边打转,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了一根胡萝卜扔给了他。   陈朗一下子就乐了,他吃起了胡萝卜,贝贝这是在那里啃着窝窝头。   ——   月牙见傅春江迟迟未归,自己也闲来无事,就翻看了傅春江特别注释的《论语》不说还挺好看的,就是其中某些方面描写的过多了,月牙觉得将那些去掉,其实剧情也很不错。   月牙在江南这边也看到有些书店也出售诸如此类的书籍,只是当然没有傅春江写的如此之露骨了,都是一些不露骨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其中很多故事月牙都觉得故事剧情实在是老套的紧,她看了前面就知道后面,委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月牙瞧着那些书卖的确实极好的,不少女子都会入手一本。   江南因为花家的原因,很多人家都愿意让女儿识文断字,能认识个字,因花家女工对认识字的姑娘是首选录取的,能去花家当上女工,那就等于吃喝不愁。   当然花家也收不认识字的女工,即便刚刚进去不认识字,后面花家也会请专门的人来教习她们识文断字,为了后续更好的工作,因而在江南识文断字的女子远远比北方多的多。   月牙是来到江南才知晓,月牙在书店瞧过那些书,有的还不卖呢,只出租一本书一个月就要十文大钱,还真的是不少呢。月牙想着那样的剧情她也可以写,反正她也要练字温习功课来着,如今尝试着写,也就权当爱好了。   月牙这个人是行动派想要就是要做到了,她干事情又是认真,就那么坐着一下午就开始在那里写着。月牙这个人因自己出身比较苦情,因而也就开始写那种苦情的人,写着写着月牙都将她自己给写哭了。   以至于傅春江一回来,就看到月牙一个人在那里暗自流泪,这下子可是把傅春江给吓到了。傅春江今日心情还是颇为不错的,主要是赢了不少钱财。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打配合,马永贺那都是老油子了,最是会做牌。他是从洗牌开始就做牌了,早年马永贺在家里的时候,和他几个姊妹斗智斗勇的时候学会的。   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和傅春江两人那是经常自摸。弄得海大人和小阁老两人,那真的是目瞪口呆的,最终让海博不得不提前结束饭局了。   吃完饭,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都各自寻了一个借口开溜了,崔浩见他们两个人都闪人了,他也十分明智的果断的闪人离开了。傅春江就急匆匆的往家里赶来。   今天过小年,傅春江都忘记了,想着将月牙一个人留在家里,她肯定心里不好受。没想到这一回来,一看可不是,月牙都哭了。   “月牙,你怎么哭了,今天过小年,走,我领你下馆子去,我们吃大餐。”   傅春江最是见不得月牙哭的,月牙一哭他心都软了。   “没有,我不是哭,我是被我写的感动了。”   月牙忙擦干了眼泪,见傅春江回来了,身上还有雪呢,忙拿起毛巾将他身上的雪给扫了下来。,   “啊,你写了什么感动哭了?”   傅春江就拿起月牙写的东西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扫了几眼之后,就有些手不释卷了。傅春江其实对于这类风花雪月的故事并不是很喜欢,他是男子,这些都是女儿家喜欢。   可是月牙写的却不一样,非常的接地气。   “二爷,二爷,不要看了,我就写着玩的,好了,不要看了。”月牙今天也只是随便写写,而且还有还多用词她都捉摸不准,甚至还有些错别字,她自己都瞧出来了,准备这个写完了在好生去修改一下。   “为什么不让看,月牙你写的很好,你可以投稿,江南书局一直有收的。马永贺有个同窗就是负责发行这方面的书籍。我可以帮你问问,你可以先想一个笔名吧。”   傅春江觉得月牙在写作方面非常的有天赋,比起做绣活那般伤眼睛,写作还相对于好一点。   “这样也行吗?我写的应该无法和那些大家比的,那些人……”   “试试吧,月牙你好好写,写完了我帮你问问。你写我读,要不月牙我也写一本,哈哈哈,我可以给你这本书加点料,绝对……”说着傅春江的一双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对月牙那是上下其手了。   月牙忙摸了他的脸一把,将她的手一下子就伸进了傅春江的脖子里面,月牙因方才一直忙着写作的,手都是冰冰的。这一下伸进去,可是冰到了傅春江,傅春江一下子就抱起了月牙。   “月牙你皮痒了是不是,看我不打你。”   说着一巴掌就打到了月牙的屁股上,月牙也不撒手,就对着傅春江的脸一阵乱亲,然后收就一直往下摸,一下子就摸到了傅春江那物,早就昂扬起来了,随手就是一指禅,触了一下,忙就将手给缩了回来。   “月牙,你这人胆子还不小,越来越大胆包天了呢,我看你还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怎么收拾你呢,看来我只能牺牲我自己的色相,来以身……”   说着傅春江就将月牙放到了床上了。   “二爷你,你,你,从未见过如此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这话你毛豆说得出来,我……”月牙以为她已经做到很出格的,没想到傅春江这样一个读书人,竟是如此。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傅春江已经自顾自在那里宽衣了,月牙瞧着他那个样子,忙完床上退了退。   “小娘子,方才你还不是兴致正浓吗?怎么回事,这会儿竟是如此,来来来,快点来□□我啊。”傅春江是那般的得意,摆了摆手就让月牙直接上来着。   月牙瞧着他这个样子,只能在那里摇头。   “恨,谁怕谁,看我今天不把你弄趴下,哼……”说着月牙也开始脱衣裳,脱的只剩下一块肚兜了。   “大爷你快点来啊,咱们快活快活……”   月牙说着就给了傅春江一个媚眼,傅春江如今那里忍得住,一下子就将月牙扑倒在床上了,两个人自然又腻歪在一起了。   “这傅春江和小阁老是一样的人,整天都是这些……”   赵六子果断走人了,他可不想一直都在这里欣赏活春宫了,那样就太不厚道了。方才赵六子也刚刚从崔浩那边回来,崔浩不例外又去寻姑娘寻欢作乐去了。   他就想着过来瞧瞧傅春江,没想到傅春江一回来就和夫人做这种事情,赵六子整个人都被虐了,想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若是寻常人家,也应该娶妻生子了,可是呢?他不能娶妻的,像他这种整日行走在刀口之中,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人,怎么能成婚,若是那天出事,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所以这样的画面还是不要看了,再这样看下去,他估计得内伤了。   赵六子回去就将今日来所见所闻写信告知了元德帝。元德帝就想崔浩什么时候可以扳倒海博,海博如今也算是位高权重,在朝中为官多年,虽说元德帝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可是想要将这么一个官员给革职查办了,还是需要有个牵线人了,如今他就在等崔浩的行动。没想到崔浩这人不愧是崔首辅的儿子和崔首辅一样,这父子俩不是一般的沉得住气,实在是太能沉得住气了。   接到赵六子的来信之后,元德帝就看了一下,随后就直接走到烛台旁,将这封信付之一炬。他正准备前往坤宁宫。   “陛下,淑妃娘娘见红了,要生了。”   元德帝一听,自然就不去坤宁宫,直接前往淑妃宫中,李福顺也忙跟了上去。元德帝对于宫里的女人,其实多差不多,对于淑妃也是那样。可是若是妃嫔生孩子了,他即便是在忙,也会陪在外面。   “淑妃如何了?”   太医院的人全部都在外头候着,接生婆也都进去了。   “回陛下,淑妃娘娘还是臀位,怕是有些不好。”   太医说话的时候都有些保守了,元德帝自然是知晓了。他已经有那么多的孩子了,而且当初宁嫔就是臀位产子一尸两命,没有救回来,为此元德帝还内疚很久了。这女人生孩子那真是从鬼门关里面走一遭啊。   果然没有一会儿,那稳婆就出来了,稳婆一脸的着急,十分的为难。   没一会儿李福顺就得了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说淑妃娘娘已经没有了力气,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有为难,稳婆就出来询问一下,到底是保大还是保小。   “陛下,保大还是保小?”   李福顺问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出汗,不是好事情啊。   元德帝紧皱了一下眉头,其实依照大夏惯例,从来都是弃母留子,这只是例行公事的一个询问罢了,可是元德帝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是斩钉截铁的说道:“朕的儿子已经有很多了,朕的淑妃却只有一人。让你们的人挺好了,若是只能活一个,朕要淑妃娘娘平安无事。”   当初宁嫔的时候,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元德帝就是犹豫了太久,导致宁嫔一尸两命,一个都没有救回来。   “诺!”   稳婆得了话之后,当即就进去了,“淑妃娘娘,你可听到了,陛下是多么的在乎你啊,他说若是两个只能要一个的话,是一定要淑妃娘娘活着。陛下心里是有你的,宁愿不要皇子,也要淑妃娘娘你啊。来,含一口人参片,使劲,小皇子就要下来了,来……”   淑妃原本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这个孩子太折腾人了,而且还是腿先出来,简直就是将她往鬼门关里面送去,可是当听到稳婆的话之后,听到元德帝宁愿要她,而不要孩子的时候,淑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就那么一咬牙一使劲竟是将孩子给生下来了,只是一生下来听到孩子的一阵啼哭之后,淑妃也是晕死过去了。   “是个小皇子,淑妃娘娘恭喜是个小皇子,淑妃娘娘……”   随后稳婆抱着孩子就出来了,太医们这是忙着去诊治,而元德帝则是不顾众人的反对,一下子就走入了内屋,屋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淑妃辛苦你了……”   他伸出手来,摸着淑妃的脸,淑妃这才有了些许的知觉,努力的睁眼瞧了陛下一眼:“陛下,不辛苦,这,这,这是臣妾应该的,臣妾……”   淑妃又再度晕死过去,随后太医就上来诊脉。   “陛下,淑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筋疲力尽的而已,需要好生休养。”   “那便好,便好。”   而此时一直在外间的皇后也进来了,其他的嫔妃也是守在外面。   “淑妃身子可安好,陛下是个小子,恭喜陛下又添一子,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呢?陛下不若赐个名吧。” 第118章 扳倒海博   元德帝沉思了很久, 他这也算是老年得子了,他父皇承光帝在这个年纪的时候, 已经没有子嗣了,这怕也是唯一胜过他父皇承光帝的时候吧,老年得子总是欢喜。   元德帝也是如此, 如今得了这么一个皇子,大夏又是信奉多子多福的皇家, 元德帝想了想, “就兴。兴邦社稷。”   明珠皇后忙让侍从官将名字记录下去, 等着稍后淑妃醒了再告知他,而那边元德帝也与其他人一起去瞧了小皇子,这孩子刚刚生下来都是不好看,小脸皱巴巴的, 还红红红的,主要是淑妃在怀孕的时候,非常的喜辣,无辣不欢, 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这生下来的孩子,不光光脸上红,这后背屁股上面都红了一块又一块,元德帝抱起了他, 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陛下, 你瞧着孩子的鼻子长得多看你。”   明珠皇后也跟了上来, 指了指小家伙的鼻子与元德帝说了起来,元德帝一瞧可不是,小鼻子长得确实很像。元德帝此人长相在大夏历代帝王之中,也只能说一般,顶多算是一个中人之姿,自然无法与承光帝相比。   他母妃青姬的长相也就是一个寻常长相,承光帝也好美色,青姬不得宠,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她长相普通,姿色平庸。毕竟承光帝早年也曾经宠幸一面容姣好宫女出身的女子。   作为青姬儿子的元德帝,在相貌上面是随了青姬,当然元德帝的鼻子那是长得极好的,这也是元德帝一直很得意的一点。   “是哦,婠婠你不说,朕还没有发现呢,长得确实是像,嘴巴也像。”   元德帝抱着孩子一时间笑开了花。   “这,这是怎么了……”   元德帝这抱着抱着,突然公子兴就哇哇的大哭起来,哭叫的声音之大,震得元德帝耳朵疼。小孩子的哭声声音都非常的尖锐,这元德帝一下子就慌了神,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忙看向明珠皇后。   明珠皇后忙接了过来,安抚了一阵子,小娃娃才不哭了。   “咦?婠婠怎么你抱他,兴儿就不哭,朕一抱他,他就哭叫起来……”   明珠皇后逗趣的看了元德帝一眼,见他茫然的站在那里:“许是陛下你吓到了,陛下威严,不似臣妾长得和蔼……”   元德帝一听,当即就乐了,“婠婠,你就知道消遣朕,到底怎么了?”   “陛下你是男子,抱孩子的时候,难免方式不对,刚刚生下的孩子,你要这样抱着,托住他的头,竖抱,横抱都可以。你瞧,就是这样……”明珠皇后师范了一下。   元德帝在一旁瞧着,他已经许久没有抱过婴儿了,当初赵政出身的时候,元德帝抱过,其他的孩子就鲜少去抱了,孩子太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赵兴因是他老年得子,他心里欢喜。毕竟一个男人在他这个年纪还能让宫妃怀孕,本身也是一件可以得意的事情。   “哦,这样是吧。”   元德帝又从明珠皇后的手里接过孩子,抱了起来,小家伙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如今已经安睡起来了,十分的乖巧,似乎方才放声大哭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淑妃产子的消息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正在凤藻宫里面修指甲的陈贵妃自然也听到了,今日很多妃嫔都去给淑妃祈福去了,就她一个人睡到日上三竿起。   因明珠皇后今日一整天怕都要在淑妃的宫里,早上请安的事情早就免了,元德帝今日也不会宿在她的宫里,陈贵妃自然也就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贵妃娘娘,要不你就去瞧瞧吧,据说淑妃娘娘这一次难产,是臀位,能顺利产子很是不易了。你若是不去瞧了,其他宫妃都去了,这……”孙嬷嬷就开始在一旁劝陈贵妃。   陈贵妃望着已经修好的指甲,端详了半日,瞧着还算是满意,就打发了宫人出去。她也站了起来,今日她只是身着常服,:“孙嬷嬷,本宫觉得淑妃是不想看到我,我去了估计她有心又要有气,我还是不去的好。这女儿家生子哪有顺利的,当初本宫生茜儿的时候,还不是九死一生吗?那疼的我啊,就好似有个人拿着刀砍我的后背一般,钻心。”   虽说生孩子已经很多年都过去了,陈贵妃依旧是忘不了当年生产之痛。   当初陈贵妃生赵茜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她倒不是臀位,是头位,孩子也不大,只是在生产过程中,那也是阵痛的难受,上次陈贵妃还记得稳婆给她压肚子,就用那手肘住一阵阵的牙,导致她生完孩子,肚子上面都是淤红一片,疼的她那真的是生不如死,那个时候她真的就想快点死了算了。   而且她还是一个习武之人,比起崔淑妃等人,那身子可是要康健了不少,而且据稳婆说她的还算是快的,也就两个时辰就生下来了,可就是那两个时辰,差不多就去了她一条命了。   就算陈贵妃再怎么看不惯崔淑妃,在此时此刻,她心有戚戚然,都是女人,在这样的时候,陈贵妃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就是还是不要去淑妃那里碍眼才是。   “贵妃娘娘,你这话说的……”   “本宫说的这是实话。当初本宫怀茜儿的时候,多么希望她是一个男儿吗,倒不是本宫一心想要拼男,而是女儿家总是要受这些苦,而这些苦本宫恨不得能帮她受了,一想到以后茜儿要出嫁,还要生子,本宫这心就……”   陈贵妃说着说着就是落泪了,孙嬷嬷一看,这不劝还好,这一劝事情陈贵妃还哭上了,而孙嬷嬷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了,陈贵妃说的也是对的,女儿家就是苦啊,赵茜身为一国公主那还是好的,一想到那寻常人家的女儿,嫁到夫家去了,若是夫君体恤,感情好,也是好的。若是夫君不体恤,在遇到一个恶婆婆,那就是不死也要退层皮了。   ——   远在南京的崔浩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那就是淑妃生产了,而且还生下了一个男儿,这让崔浩觉得如今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是时候斗海博了。   得到淑妃产子的当天晚上,崔浩就通知了南京府尹与他一通拿人,当时的南京府尹也是愣了好大一会儿,毕竟两个人他都开罪不起,不管是崔浩还是海博,这两人都是朝中大员。   后来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听从崔浩,将海博给拿下,毕竟对于海博而言,崔浩的老爹可是当朝首辅,而且崔家整体实力也要比海家大得多。   当时的海博还在睡梦之中,近日来他一直派人去观察崔浩和傅春江等人,发现他们整日里们都是无所事事的,都不干什么正事。海博这么多天都一直提心吊胆的,一旦外面有马车声了,他就害怕,害怕是来捉拿他的,他根本就睡不着觉。将近半个月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海博就渐渐的放松了一下警惕。这不终于可以安心睡一个觉了。   海博终究还是被崔浩等人从睡梦之中给揪了起来,将他自己关到了大牢之中,当天夜里就提审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也被弄醒了吗,跟随者崔浩去查案。   “二爷,这大晚上的,你可是要小心一点,仔细身体……”   月牙也起身了,给傅春江准备出去的行头了,傅春江其实还有一点起床气,这大晚上的搂着月牙睡的还挺舒服的,小夫妻两人恩恩爱爱的,谁想大晚上的爬起来。   可是公务又不能耽误,只能爬起来了。   “月牙,我走了,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如今瞧着怕是将海大人给拿下了,刚刚过完年,就拿人,小阁老这人还真的是现实。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回上京去。”   傅春江说着就出去了,月牙点了点头,最近月牙身子不怎么好,总是犯困,动不动就是想睡觉了,食欲也有些不佳。月牙觉得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多变,来到南京这边一时间也不太适应,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就又躺倒床上睡了。   月牙发现她真的是越来越懒了,以前冬日里,虽说不做活,她也不闲着,要不就做绣活,要不就做些家事,那个时候也没有觉得累到那里去,不知道为何,自从和傅春江在一起之后,这日子是过的越来越好了,不愁吃穿,这不来到这里,一直都是下馆子,她也就白日里读读书,练练字,偶尔写着玩,这比做家事轻松多了,可还是感觉到非常的累,一头就栽下去睡觉了,总是睡不够。   若是以往傅春江起来了,月牙肯定也是睡不着的,今日傅春江一走,月牙躺倒就呼呼的大睡起来。   而傅春江走了出去,马永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冬日的南京还是极为的冷的,不似在上京,还能睡火炕,南京就没有这个,马永贺一直都在外间等着傅春江。   “仲安,你如果再不来的话,我就不等你想走了,好冷的天啊,小阁老可真的会挑日子,据说淑妃产子,生了一位小皇子,陛下龙心大悦,给崔家赏赐了不少东西。”   有关于淑妃产子这个事情,傅春江也听说了,只是历史上有关于淑妃产子后世的编排很多,很多戏文也杜撰了不少,有说淑妃假怀孕,有说淑妃生的根本就是女儿,换成小子的,总之各种版本,在历史上淑妃的名声并不好,是大夏十大奸妃之一,当然那些都是戏文编排的,做不得真。   历史什么的,从来都是胜利者写的,傅春江以前看的史书,很多史书都是自相矛盾的,需要自己有很强的分辨能力才行,如果尽信史书,则不如无史书。   “这怕也是小阁老敢动海大人的主要原因吧,我们去看看吧。”   傅春江说了一句话,就和马永贺两人一起前往寻找崔浩去了,等他们到南京府衙的时候,崔浩自然早就到了,他是和南京府尹一起去拿的人,全程跟踪去了,就是害怕南京府尹从中放水,让海博这人逃了去。   “小阁老,陆氏已经到了,就在后衙等着小阁老你提审。”   海博一听陆氏到了,头一下子就抬起来了,他想起了那个女子恨他的眼神,想起了那个女子曾经咬牙切齿诅咒她的样子。   “那就请陆氏上来吧。”   “诺!” 第119章 月牙怀孕   没一会儿陆氏就被带了上来, 因陆氏下肢瘫痪,无法步行,她是被人抬了上来,今日她的妆容显然经过精心的修饰, 衣裳也换了一下, 这一上来显得容光焕发,海博一时间都还没有认出她来。   陆氏是海博的远房表妹,两人自幼相识, 而后相恋, 陆氏更是不顾父母的反对, 和海博两人私奔。最终生米煮成熟饭了,陆氏父母也是无法,只能同意两人的婚事,并给了陆氏丰厚的陪嫁,还扶持海博, 最终让海博青云直上, 官至左都御史,陆氏也成为很多人歆羡的对象,很多女儿家都羡慕陆氏,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 而且还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事实上呢?   起初陆氏和海博两人的感情确实是还可以, 海博处处让着她, 体恤她, 可是在陆氏一次小产之后, 整日啼哭了,海博渐渐的就失去了耐心。对于陆氏而言,陆氏觉得她小产是因为婆母照顾不周,给她吃了腌萝卜。在没有吃腌萝卜之前,陆氏的孩子那是好好的,可吃了腌萝卜之后,陆氏的就感觉到腹痛难忍,三日之后,就见红,然后请了大夫来瞧,孩子是保不住了,也就是小产了。   尽管当时的大夫也说了,不是吃腌萝卜的事情,而是因陆氏坐胎不稳,原本就是保不住的,可是陆氏不信,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婆母的原因,导致她小产,因而就将她的婆母打骂了一顿。   而海博是个孝子,他的娘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子,算起来还算是陆氏的姨娘,关系还算是近的,在乡下和他爹种地,偶尔磨豆腐来卖,挣了钱财供养他读书,很是不易。加上这一次小产对于海博而言,只是小产而言,这孩子以后还会有,而且大夫都说了不是吃腌萝卜的原因,可陆氏偏不,就认准了是婆母要了她孩子的命,对她婆母那是很不客气,言语间是相当的激烈。   “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让她滚,快点滚……”   起初她婆母也就忍了,想她刚刚小产,身子也不好,还照料她,给她熬小米粥,炖鸽子汤,帮她做好小月子,可是陆氏那是丝毫的不领情,直接将婆母给的东西全部都一扫在地。   “滚,给我滚!”   再好的人,再好的脾气,一直被这样对待,也是极为的受不了了,最终婆母也是受不了了,就回乡下了,就这样下去,陆氏还不依不饶的,然后就一个劲的埋怨海博,说她是委屈了,怎么会眼瞎找了这么一个人,早知道就应该听她爹娘的话,不嫁给他就对了。   “那不如现在和离啊,当初又不是我要你嫁给我的,是你要与我私奔的,你若是觉得不满,现在大可就可以离开了。”最终海博也是无法,这话赶话,就说了出来。   当时陆氏刚刚小产不久,正在养身子,听到海博如此说话,那自然是相当的寒心了。   “海博,你在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吗?当初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竟是这般没有良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陆氏当时极为的恼火。   海博听了之后,当时也是气急了,想起他那含辛茹苦的老娘,在这个家里处处的都看着陆氏的眼色,稍不注意就被骂,陆氏这个人不要瞧着她是一个大家小姐,也不知道她从那里学到的那些乡间骂语,太难听了,难以启齿。   “良心,我待你还不够好吗?大夫都说了,孩子没了,和腌萝卜没有关系,你却一直在骂我娘,我娘给你骂走了,你还想如何,陆氏你听着,这是我的家,我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你若是不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给我滚。”   海博的脾气本就不好,他是家里独子,上头有七个姐姐,一直都是被宠着的人,因早年他也喜欢陆氏,觉得陆氏出身大户人家,知书达理,与乡间女子很是不同,因而就对她生了好感。   后来两人在一起了,海博又感念陆氏的牺牲,毕竟当时他还是一个穷小子,陆氏不顾得娘的反对,和他这么一个穷小子在一起,他内心还是极为的感动的。   可是呢,事实上呢?   海博后来和陆氏在一起相处久了,渐渐的就发现一些真相,那就是陆氏总是拿这个事情说事情,总是说海博要对她好点,她的牺牲有多大,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之类的。   起初海博听了之后,觉得她说的在理,可是久而久之,他就挺烦了,而且海博觉得这种事情也是你情我愿的,怎么到了陆氏的口中全部都是为了他呢,难道就不是为了她自己嘛。   还有就是陆氏的爹娘,这是最让他反感的,总是插手他的生活,总是教育他,对他指手画脚,让他受到同僚的讥笑,说他就是靠老丈人起来了。可事实上呢,海博觉得他之所以有那样的成绩,完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因他努力才打到那样的成绩。   “海博,好啊,你啊,你这个人……”   陆氏说着就上去给了海博一巴掌,眼睛都不眨那样,海博也看了陆氏一下,摸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大夏男尊女卑,从未有女子打男子的巴掌。   在海博的思想认知里面,小的时候也是看到他爹打他娘,从来也没有见他娘还手过,还是他的几个姐姐还有他,上前去拉架。今日他竟是被一个妇人给打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你竟敢打我,看我……”   海博也不是一个客气的人,小的时候他就看过爹拿着鞋,就是那种千层底的鞋子对着他娘的脸抽着,说着女人就是要打,不打就要上天了,他一下子就将陆氏按在地上,将她的脸贴在地上,直接对着她的脸就抽了起来。   陆氏自然也是反抗,只可惜男女体力悬殊太大了,陆氏哪里是海博的对手,直接就被海博一顿好打,后来陆氏自然是生气了,海博看着陆氏那个样子,也是吓得半死,就给她跪地求饶,下次再也不敢了,后来对陆氏那叫一个好啊,渐渐的陆氏也就原谅了他,两人也就重修旧好。   后来海博也就打的习惯了,一次比一次的狠。   而今天陆氏竟是和海博对峙公堂了,海博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瞧过陆氏,其实陆氏长得挺好看的,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那样去追求她,可是后来海博发达了,见过的女子越来越多,外面的诱惑也越来越多,渐渐的他就抵御不住了。   “海大人,你可认识此人……”   崔浩就坐在高处,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则是成为了记录员,在一旁记录着。   “认识,她是我的发妻。小婵你怎么来了,如今天气这般冷,你不在上京,为何来这里?”海大人自然又是一副深情的模样。陆氏回过头,冷笑了一声。   “海博,如今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你都东窗事发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情圣。我怎么瘫痪的,今日小阁老在这里,诸位大人也在这里,我就告诉大家,我这双腿是被你硬生生给打残了。什么对我宠爱有加,我们夫妻感情深厚,假的统统都是假的。海博你就是一个虚伪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陆氏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   海博一听,陆氏这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这若是再让她下去,还不知道她能说什么话呢。   “小阁老,让你见笑了。不瞒你们说,我夫人自从小产之后,这脑子就有点不正常,经常疯疯癫癫的,整日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话,你瞧她又胡说了。”   海博身为左都御史,在官场浸淫多年,知道在这样的时候,没有定罪之前,是绝对不能自己承认的,一定要咬紧牙关,死撑下去。   “海大人,你这话怕是不对吧,本官已经下令查封了你在秦淮岸的府邸,你养的外室可都在里面,几位姨娘如今还在大牢里面待着呢。还有几位公子和小姐,小小年纪的,整日在牢里啼哭,你这个做爹的,竟然一点都不心疼……”崔浩立马就厉言道,随后就命人将那些人给传了上来了。   几位姨娘在看到海博的时候,还能克制住,可是那些孩童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爹,阿爹,你总算来了,你快点将他们统统给我抓起来,他们欺负我……”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孩子,一见到海博就上来告状。海博见状之后,自然是瞒不住了。   “小阁老,那又如何啊。小阁老你也知晓我的,你也是男儿,也喜欢女子。我夫人常年卧病在床,我总不能一直守活寡吧,偶尔在外面养几个外室那又如何?”   海博知道现在是瞒不住了,既然瞒不住的话,他也就不准备去瞒了,这种个人作风问题,其实在大夏不算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崔浩本人个人作风本就存在问题,其实也没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海大人,能在如今繁华的南京城,养这么大一家子,怕是需要花不少钱吧。这些钱财怕不是从你的俸禄出吧,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需要本官提醒你吗?”   崔浩如今对海博那是步步紧逼,这一次他可是要将海博给拉下来,如今崔首辅年事已高,怕是干不了几年就要退下来了,那么首辅的位置谁来接,崔浩当然是想子承父业,接过首辅的位置了。   可是呢?   徐能那老匹夫确实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他在内阁隐忍那么多年,可谓是根深蒂固,一时间很难将其拔除,那么就需要崔浩有重大的功绩,这样他才能够被破格提升,如以前一样。   “仲安,感觉没有你我什么事情,小阁老都安排好了,没想到他还挺用功的,以前我一直以为都是靠他老爹呢?”   马永贺因他个人的经历对于这种簪缨世家的子弟并不抱有好感,崔浩这人升职太快了,加上他爹又是当朝首辅,这让很多人都以为崔浩能有今天,多半靠的都是他老爹。   如今马永贺算是发现了,崔浩是有真凭实学,而且还干实事,与寻常的纨绔子弟很是不同。   “靠爹娘,你我这个位置还能混混,他在内阁,整日和陛下打交道,若无一定的本事,怕是难过陛下的法眼。你我安心记录吧,小阁老要争首功,你我在后面跟着就好了。”   傅春江一眼就看出来崔浩的用意,不让她和马永贺两人插手任何的事情,这个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对于这个傅春江那也是看破不说破。   “哦,原是这样,那我们就跟着喝汤吧。”   马永贺也就低头做记录。   这个案子审了很长的时间,崔浩这些天显然是做了大量的准备,证据和证人那都是相当的齐全了,到了最后海博想不认罪都难。   “是,就是他,他还收了很多黑钱,我记得有个人牙子叫安老头子的,给他送过很多美人,还有钱财……”   傅春江原本还在开小差呢,突然听到其中一个证人说起安老头子的名字,一下子就想起了月牙,如今安老头子还在上京衙门关着呢。傅春江想了想,安老头子好像说过他上头有人,是什么海大人,难道就是海博海大人嘛。   可是不知为何崔浩一直闪躲这个问题,直接就略过了,然后就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赶紧整理记录下来了,他要尽快将这些呈给皇上将海博顶罪。   “哈哈哈,海博,没想到吧,原来你也有今天。风光无限的你,没有想到今天吧,成为阶下囚,哈哈哈!”陆氏今天是真的开心,除了一口恶气了,这么多年,她没有去死,一直都在等这一天。   “你这个疯婆子,你不得好死……”   海博看到如今的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心里那一口恶气,自然是没有地方发现了,而他之所以有今天,和陆氏也是分不开的。若不是当初陆氏一直嫌弃他赚钱少,升官慢,他也不会走上这一条路上。   “我不得好死那你是看不到了,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哈哈哈……”   陆氏月牙的得意了,那海博竟是起身冲到了陆氏的身边,对着陆氏的脖子就掐了下去,是要硬生生的将陆氏给掐死样子,这哪里是什么夫妻啊,分明就是仇恨。   正所谓至远至近夫妻,原本两个相亲相爱的两个人,竟是形同仇家,真的是无法想象。   “拉开,快点拉开……”   公堂上面可不能死人。   最终两人是被拉开了,陆氏差点被海博活生生的给掐死,这该有多恨啊。   随后傅春江和马永贺就整理了一下卷宗。   “没想到黄山和和豆腐西施的案子竟是冤案,屈打成招,海大人也是心狠,豆腐西施那般女子,竟是下了那么大的重刑……”   马永贺看了卷宗之后,一个劲在哪里摇头,傅春江了点了点头,这个案子如今已经交到他们两个人的手上了,黄山和和豆腐西施的案子,是海大人主审的案子,当时是大案。其中豆腐西施被斩首示众,黄山和流放八百里,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最重要的是真凶还逍遥法外呢。崔浩忙着去主办海博这个案子了,这个不好查的老案子自然落到他们两个新人的手上了。   主要这个案子即使查出来,也没有多大的业绩,还耽误时间。可是小阁老交代下来的事情,也不能不差,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忙碌了一晚上之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终于整理好了笔录,然后准备各自回去好生休息下,熬不下去了,太累了。   等到傅春江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月牙还在睡觉,这不太符合月牙的个性,月牙这个人很是勤快的,最不喜睡懒觉,而且还十分鄙视别人睡懒觉。   傅春江没有要打扰月牙的意思,月牙这些年实在是太累了,他就轻手轻脚的进去,发现月牙今日还起床了,还写了文,瞧着写的还不错,眼瞅着马上就要写完了一本。   傅春江就提笔在那里给月牙润色了一下,修改了一下错别字,月牙如今还在识字阶段,有些字还拿捏不准确,傅春江都给她该了,准备等她写完了,在给她誊写一遍,然后去投稿一下。   当然是傅春江去投稿了,虽说南京府民风已经非常的开化了,女子地位也比较高,可是呢?南京府的一些书局,比如最大的江南书局从来都不收女子的稿件,觉得妇人是写不出来什么好东西的,这也是整个大夏的整体局势。因而傅春江就让月牙想个笔名投稿。   “啊,二爷,你都回来了,这都什么时候,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月牙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傅春江正在那里写着东西。   “午时了,你快点起来,洗漱一下,我们待会儿出去吃点东西吧。”   傅春江冲着月牙笑了笑,也站起了身子,上来揉了揉月牙的头。   “啊,二爷,你又在看,那个我还没有写好呢?”   月牙还是有些害羞。   “没事,我就随便翻翻,写的不错,要写完了,等着你写完,我帮你拿出去,许是大卖了,赚了钱,月牙苟富贵莫相忘。到时候可不能忘记了我这个槽糠之夫。”   “二爷,你就知道笑话我,你啊……”   月牙揉了揉眼睛,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怎么还是这么想睡觉,明明今天已经睡的够久了。   “月牙,我这人就是太老实了,说的都是实在话。”   “二爷,我不和你贫了,去洗漱了。”月牙说着就准备下去打洗脸水,后来又想到什么:“二爷,我不知道为何,最近一直想睡觉,也没有伤风,晚些时候,准备去瞧一下大夫。今日我也不想出去吃了,没什么胃口……”   月牙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傅春江说一下,若当真是伤风了,那还是赶紧去吃药,到时候若是传染给了傅春江那就不好了。   “你是嗜睡,没有胃口,那月牙你有没有想吐?”   傅春江想了想,又算了一下月牙的月事,不过月牙的月事也不是特别的规律,有时候提前有时候退后的,挺难琢磨的。   “不想吐,就是不想吃,然后就是想睡觉。”   月牙随口说了说,她又想睡觉了,最近就和得了鸡瘟一样,一点精神都没有。   “月牙,你让我瞧瞧吧,我就是神医,你还去看什么大夫,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你夫君就好。”傅春江觉得有点受伤了,月牙怎么就没有记住他这个技能的。   不是他傅春江吹,他的医术可能比大夏皇宫里面的那些御医还是要好些的,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还时不时有人找他看个病来着,如今来到上京,都没人记得了,可惜了他这一身好医术了。   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月牙不同了,月牙竟然要出去瞧别的大夫,傅春江只能一声长叹。   “哦,二爷我怎么就把你给忘记了呢,你说的也是,对对对,给你……”   说着月牙就伸出手来,傅春江就为月牙诊脉,他诊脉的时候,一直紧皱眉头。   “二爷,怎么样了?”   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月牙忍不住就催促了一下,“月牙,你不要着急,让我在看看。等一下……”傅春江还拿不住,确实是很像。   终于傅春江拿准了,摸到了。   “怎么样了?二爷?”   月牙见傅春江神色凝重,整个人都严肃起来,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的感觉。   “月牙,你觉得我如何?长得如何?”   傅春江并没有回答月牙的话,而是反过来问月牙,月牙听了之后,诧异的看着傅春江,这哪和哪啊。   “二爷你很好啊,长得也很不错,以前在村里的时候,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的都说你长得好看,我觉得也是。怎么了?二爷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你可不要瞒着我……”   月牙都要哭了,她害怕,她如今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可不想就这么没了。   “哈哈哈,月牙,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哈哈哈……”傅春江那是得意啊,没办法,这人年轻就不一样了,这么快就要上了。   “什么?”   月牙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肚子,直接就笑了。   “真的,二爷你不会瞧错了吧,我月事不准,这……”   月牙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是没有来,可她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孕在身,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怎么会瞧错了呢,月牙你要当阿娘了,如今你可是要多卧床休息。前三个月一定不要劳累,听话。”傅春江本想将月牙给抱起来了,后来想想,这个动作太危险了。   还有就是房事是要停了,想着昨晚他们还做了一场,想想都害怕,那是不知道就算了,如今已经知晓了,傅春江自然是不会冒险了。   “嘿嘿嘿,我真的要当娘亲了。”   月牙是真的开心,她摸了摸肚子,里面已经有个小人了。   “二爷,那我是不是有些东西不能吃了,以前我瞧村里的有孕在身的人,很多的忌讳呢?”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切有我呢,我给你做,亲自做,月牙,我的大宝贝,给为夫亲一个……”傅春江说着对着月牙的脸就亲了一下,月牙忙摸了摸脸。   “早上起来,都还没有洗脸呢,你这个人啊,真的是……”   “哈哈哈,月牙我高兴啊,只是可惜了,再也不能做相公了,要忍一阵子了……”傅春江说着又亲了月牙一下。   月牙笑了,扬着自己的小粉拳就朝傅春江打去:“你这人不正经……” 第120章 产子真相   月牙就知道傅春江这性子,在她面前就没有一个正形, 以前月牙也是说过他了, 不要瞧着平日里在傅春江在旁人面前是十分正经的人, 可是在月牙面前,那就是十足十的老流氓,如今月牙都懒得说他了。   月牙摸着肚子,马上她就要当娘亲了, 总觉得实在是太神奇了,一时间她也是百感交集,当然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了,当娘亲了, 而且还是二爷和她的孩子,感觉自是不同。   傅春江心里也是开心, 如今也想到自己的任务, 后来想了想, 到时候再说吧, 他也想有个孩子, 最好是个女儿, 长得和月牙差不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甚美。   傅春江见过很多的美人,单论长相的话, 月牙绝对是一般的长相, 可月牙的笑容特别的暖, 暖如春阳一般。   “月牙,如今江南科举舞弊案算是了解了,我和大顺两人还要处理海大人留下来的冤假错案,估计要在江南待上一段时间,前三个月,你需要静养,正好我处理公务。”   傅春江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想着要给月牙雇个人照料一下,傅春江预感这一次他和马永贺两人肯定会升官,一旦升官那应该就要忙碌起来,大夏官员休沐的时间都是一定的。   月牙又是有孕在身,身边肯定要有个人,他在想到底从那里给月牙找一个人。如今这人还真的是不好雇佣。上次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应南京府尹之邀和小阁老一起去家里吃饭。   当时的南京府尹就跟他们吐糟了,如今想要找一个得心应手的厨娘都难了,说他后厨原本有一个厨娘,上次他堂兄来了,从外间收了四十六只野雀儿,都是上好的野味,给他们加餐吃。   那厨娘就拿着野雀儿去做了,可是才吃完了野雀儿之后,堂兄就说,这雀儿不对劲,少了六只,只有四十只,府尹大人自然是不信,也仔细数了一下,可不是真的只有四十只。   于是就找厨娘上来问,厨娘见东窗事发了,就闪烁其词,说:“那是个老爷留着的呢,留着做宵夜吃的。”   当时堂兄还打趣府尹大人,说他家的下人真的是忠心,凡是都想着他,可是事实上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了。后来经过对此观察,发现这厨娘做菜的时候,总是会藏私下来,而她的儿子,总是在府上有客人的时候来瞧她,其实瞧她是假,留下来吃东西是真的。   这可真的将府尹大人气的半死了。   “如今想要找个合心意的厨子太难了,不是做饭菜不合胃口,就是偷拿藏私,哎……”   而且这还不是一个特殊的情况,很多人家都遇到过,傅春江自然也是知晓。   “月牙,等着那日我们去寻一个下人吧,到时候你身子重了,总不能一个人在家。”   月牙一听,忙摆了摆手:“二爷,还是不要吧,下人其实不好找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到时候要生了,我看看能不能和王大婶还有三娘子她们说说,让她们来帮帮我的忙,下人就不用了。二爷下人,其实有时候……”   月牙欲言又止,月牙以前也是在李家当婢女的,这人心都是隔肚皮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想着以前李三小姐对她们下人们不好,下人们自然是不敢和她当面冲突了。   可下人们想要惩治主子,那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月牙至今还记得,李三小姐那么爱干净整洁的人怕是这一辈子都不知道,她吃饭的餐具都是被婢女扔到了尿桶之中泡过的,然后捞起来洗干净,给她吃饭用餐。   婢女们私下都讥笑李三小姐就是吃她们的屎尿长大的,当然还不仅仅这些事情,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那都是月牙亲眼瞧见了,月牙也是害怕,害怕这件事情会出现。   “月牙,这个可不行,我一定会帮你选一个好的,好了,如今我的好月牙还是好生休息了,为夫去给你找吃的去。”傅春江说着就示意月牙赶紧回床上躺好。   “我没事,我和你一起去吧。”   月牙觉得她只是有孕在身,又不是其他的事情,还是能走路,而且以前在乡间的时候,月牙也瞧见过那些小媳妇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娇贵讲究,很多大着肚子还不是一样下地干活,有的孩子直接就生在田埂上,也没见出什么事情。那些孩子还都皮实的很,没病没灾的,好养活的很。   反而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怀孕就在房里躺着,生产才困难。   “好,那月牙咱们就一起出去吧,你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   月牙就这样成为了重点保护动物了,现在是月牙走到那里,傅春江只要在家,那都是跟到那里,非常的贴心。   ——   大夏皇宫。   崔淑妃正在坐月子,小皇子就放在她身边躺着,小娃娃据说足足有八斤呢,还不小呢。如今睡的正香,双手成投降状举着睡,崔淑妃就在那里看着她。   宫里早就备了三个奶娘,就怕他不够吃,其实崔淑妃自个儿也有奶,小家伙的胃口也好,长得也快。   “你这小娃娃,为娘为了生你,差点就没命了。”   崔淑妃一想起那天的事情,惊魂时刻。生孩子就是走一趟鬼门关,好在还是挺下来,如今想到都是值得。   “崔淑妃,那些产妇你瞧着……”   “都放回去吧,领着自己的孩子都回去吧,没事了。”   崔淑妃当时也是担心自己生的不是儿子,心里担心,如今没想到生下来的是儿子,那就心安了不少。她伸出手来,摸着自己娃娃的脸,不说这娃娃长得还挺像她的,脸真白。   “好,那老奴这就去安排。老夫人说是今日就要回去了,皇宫不能久待,怕是旁人说闲话。”   “那就让娘回去吧,本宫如今也无大碍,她在这里也住不惯,而且阿爹也需要人来照顾。”崔淑妃如今的身子确实是好多了,就是生产的时候受了不少的苦。   如今生产过后,身子倒是好的快,而且在宫里样样都是最好,她被伺候的也很好,产后恢复的很好,如今下地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了。   “诺,那老奴这就去老夫人说去。”   当天下午,崔夫人就从皇宫与产妇一行人离开了,到了家里之后,崔夫人才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崔首辅已经在屋里等候多时了。   “老爷,你瞧这孩子怎么办?曼儿还不知晓,她还当自己真的生了一个男儿呢?”   崔淑妃确实是以为她生的是一个男儿,事实上呢,她生的是一个女儿,当时的稳婆都是崔家的人,直接将孩子给换了,就连崔淑妃都瞒住了,因为崔首辅说了,这件事情崔淑妃不能知晓,只有她都不知道,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才会问心无愧。   崔首辅在官场浸淫多年,比任何人都懂得琢磨人心。他也很清楚自己女儿的为人,这女儿家不比男儿,最喜感情用事。若是崔淑妃知晓了她生养的是女儿换成了儿子,即便她可以接受将女儿换成儿子这个事实,心里难免会挂念,亲生骨肉,她怀胎十月生下来,岂能割舍呢。再者元德帝对待淑妃也很不错。   从这一次保大保小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难免崔淑妃心里会感恩元德帝,即便在寻常人家家里,若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还有不少人是选择包小,而舍弃大人。   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发生在帝王家里,元德帝这样的选择,算是对崔淑妃很大的恩宠了。若是当崔淑妃知晓了孩子被换了,心里难免对元德帝有愧疚,就害怕会露馅。   如今这下子就好了,崔淑妃不知,元德帝不知,知道的人,那个产妇如今已经死了,接生的稳婆早就消失的没影了,接生完了之后,稳婆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崔首辅知晓了之后,还派人去寻了,才发现稳婆举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接全家都逃走了。崔首辅也就没有去深究了,这种人一看就是聪明人,那就随他们去吧。   “这事情一辈子都不要让曼儿知道,曼儿这人重感情,性子没有那般的狠,和浩儿不同。这孩子既是生养下来了,夫人你瞧着还是送到你老家去,寻一个妇人好生养着吧,总归也是曼儿的骨血……”   崔首辅原本也想将这孩子给弄死的,结果了,毕竟这孩子留下来,以后就是一个坑,可到底他还没有坏到没有人道的程度,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善心,最终这孩子还是被留下来。   “那我明日就回去,将这孩子送的远远的,曼儿那边真的不要说吗?”   “不要说,此生都不要提。”   崔夫人一直都很听崔首辅的,两人就将这件事情给瞒下来了,而崔淑妃真的就将皇宫里面的那孩子是亲自生养的,自己生养下来的孩子,淑妃自然很用心的照料了。   “淑妃娘娘,你瞧着孩子,笑的多甜啊,你瞧瞧,这眼睛……”   奶娘在一旁抱着小皇子,小皇子非常的好带,和赵政不一样,赵政小的时候,只要一放下,就哇哇的大哭起来,可公子兴就不一样了,只要给他吃饱喝足了,就呼呼的大睡起来,偶尔醒来,就很安静的。   其实现在他哪里会笑,都是奶娘说的吉祥话。可是崔淑妃却极为的喜欢这样的话,到底是自己生养的孩子,瞧着就喜欢,那小眉毛一皱,小手往那边一放,可爱极了。   “小家伙,你瞧……”   崔淑妃伸出手去,公子兴如今是醒了,这小手本能就抓住了崔淑妃的手,抓的还挺紧。崔淑妃一瞧就乐。   “皇上驾到!”   自从崔淑妃产子之后,元德帝一般下朝之后都会来淑妃这边坐坐,比去明珠皇后那边次数都要多。其他宫妃对淑妃自然是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陛下你来了……”   淑妃还躺在床上呢,就要下来行礼。   “淑妃,你好生歇着吧。朕只是来瞧瞧你。”   “陛下,娘娘还在坐月子,这……”   大夏有些地方讲究,说女子坐月子男子不能进屋,忌讳。可元德帝根本就不信这个,奶娘这一提醒,他忙就摆了摆手:“不碍事,你且抱着兴儿下去吧,朕与淑妃说说话。”   说着元德帝就握住了淑妃的手,望着她:“淑妃,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你可恨朕废了政儿太子之位?” 第121章 眼儿媚火   崔淑妃略微沉思的一会儿:“政儿是臣妾的儿子, 是臣妾教养的不好, 政儿被废也是他自作的, 怨不得旁人。臣妾只希望陛下看在臣妾和你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面, 就让政儿过的好些吧。臣妾听闻政儿如今一个月只得二两银子,全家都靠他一个人, 日子过的很是清苦。陛下……”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淑妃莫哭,你如今还在月子里,哭了伤眼睛。”   元德帝见崔淑妃这个样子, 终究还是想起了赵政, 赵政已经被他贬为庶民了,这些日子里也没他什么消息, 主要是元德帝根本就没有去关注。元德帝身为一国之君, 可谓是日理万机,整天都忙的不可开交,肯定不能面面俱到。   今日听闻崔淑妃说起赵政的事情,他才想起来。   “陛下,政儿过的真的很苦, 他从小就在宫里长大, 生来就是锦衣玉食,如今二两银子一个月,一大家子这样的生活, 他怎么能过下去了, 这日子……”   淑妃心里是真的难过, 不管以前赵政是怎么样一个人, 以前在跟前的时候,淑妃还没有这么想,偶尔对赵政还有些许不满,如今长久不见,心里就怪想的。   在不成气候,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淑妃如今刚刚得子,心里自然更是想念赵政了,赵政小的时候也是淑妃一手带大的,那还是她第一个儿子,自然是上心不少。   “淑妃啊,朕已经知晓,朕已经将他贬为庶民,自然他也只能靠自己活。他一个月还能够入账二两。淑妃你可知晓,我大夏子民很多人一年怕都不能入账二两。朕虽说不关心政儿,可也知晓崔首辅也曾派人接济过他。至于政儿的事情,你切莫担心,他也是朕的儿子,朕定然不会让他饿死。这人总是要吃苦,不然永远都不知晓这世间钱财来的不易。”   淑妃见元德帝如此说辞,就不在说下去了,想着赵政这一辈子怕也只能这样,想要重新封王的可能性也是美了。淑妃如今也很是庆幸,那就是她当真还是幸运,如今又得一子,这孩子就是她如今全部的希望,一定要好生的教养。   “陛下,臣妾知晓。臣妾以后不会再提了。”   “无妨无妨。兴儿最近胃口可好,朕瞧着他长得可真的是快啊。”元德帝觉得赵兴长得是真的好看,小脸蛋如今的张开了,原本脸上还有红斑也都不见,变得非常的白。元德帝的子女肤色都偏黑,这孩子却不同长得好看。   “是啊,兴儿可能吃了,也乖巧,晚上也不闹夜,听奶娘说了,吃了就睡,饿了就哭了,特别的好带。”崔淑妃说起赵兴,那是满脸的喜悦,而此时赵兴已经被奶娘抱出去喂食了。   崔淑妃和元德帝两人一直都在说话,谈起赵兴两人都是面带笑容。   ——   “阿娘,我不嫁人了,我就是不嫁人。这些世家公子我统统都不喜欢,我不想嫁人了,就想在宫里陪着阿娘你。”凤藻宫中,赵茜气急败坏的看着陈贵妃。   陈贵妃最近为了赵茜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女大不中留,就开始为她选驸马。而赵茜和赵雅两人虽是平日里不对付,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却是出奇的一致,都不想去嫁人。   “怎能一辈子留在本宫身边呢,茜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本宫如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就入宫了,你如今早早的出嫁,还年轻,好生养,身子恢复也快,你瞧瞧淑妃这般大年纪,生个孩子多痛苦。”   陈贵妃如今这么着急给赵茜选驸马,这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她体寒不易受孕,以前她还询问过太医,太医也是说过娘亲体寒,有时候也会遗传给女儿,女儿同样也体寒。   陈贵妃想起当年她备孕的痛苦,喝了那么多的药。这孩子不是想要就能要的上的,那都是缘分。   “母妃,你整日说这些干什么,我还小呢?生什么孩子,就算不生孩子,那又如何?我可是大夏的公主,没有孩子,我还能饿死不成。”赵茜觉得女儿家,不嫁人,不生养孩子没什么。   陈贵妃一把就将赵茜拉到的自己的跟前,“茜儿,你莫要糊涂。你是女子,岂能不嫁人不生孩子。即便你不嫁人也是可以的,那也是要有个孩子呢。这孩子可是金贵物,不然你老了怎么办?靠那些丫鬟婆子伺候吗?”   陈贵妃将脸拉的很长,赵茜看着她,“母妃,难道不行吗?到了我老了之后,宫女太监都会伺候我,他们还能怠慢了我不成?”赵茜从来没有想过她变老会怎么样,对于她而言,那都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宫女太监,哪有自己的孩子伺候的贴心,茜儿你怎么这般糊涂?”   赵茜不以为然:“母妃,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民间那些不孝子多了去了,有时候还不如陌生人呢?”   陈贵妃又是摇头:“茜儿,是啊,不孝子确实是很多啊,这是对的,可是你想想啊,自己的子女有时候都靠不住,那别人的子女又如何的靠得住。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不假。可既然自己孩子都靠不住,其他人就更是靠不住,本宫和你父皇不能陪你一辈子。再者你与你琳姐姐不同,你琳姐姐是有封地的公主,你瞧她都为自己选了驸马,你呢,你还没有封地。若是以后本宫与你父皇都不在了,你该怎么办?这皇宫大院你能不能住的了,那也是全凭你皇兄的一句话。”   赵茜听了一会儿,她还是有些倔强:“不会的,母妃你和父皇两人都会长命百岁的,不会的……”   “哈哈哈,茜儿这些话你也知晓,是信不得。先帝一直求长生之道,结果还不是……”   先帝自然是指的是承光帝,承光帝算是大夏历史上颇有作为的皇帝了,只可惜他在晚年一直沉迷于道教,求长生之术,最后误食丹药过多暴毙而亡。   “母妃,可是这些人我都不喜欢,我无法想象和一个陌生男子去生活,你知道,我最近看了民间很火爆的说,那女子真的好惨。”   赵茜说着就从袖口里面取出一本书来,是江南书局出的一本书,叫《眼儿媚》,写的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嫁给穷书生,两人在婚后远没有众人说的那么的美好。   这本书最近在大夏很火爆,写书的人叫做北斗先生,是个男子,据说长得颇为的英俊,是来自江南的少年郎,赵茜对他很是倾慕,一直想要见他一面。   只可惜这位北斗先生非常的神秘,从不见客,读者来信他也从不恢复,可写书的速度确实极快的,已经有好几部作品了,《眼儿媚》这本书其实已经写完了,分为上中下三册。   赵茜一直在求下册,江南书局那边虽然加印了很多遍,可是依然是供不应求,书都卖完了,还在一直加印之中,从江南到上京,还要路程,赵茜算了一下,这满打满算的,最起码也还要一个多月后,才能够拿到新书看。   “《眼儿媚》这书名?茜儿,你也知晓本宫最不喜舞文弄墨,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字,本宫眼睛都疼,这是什么东西?”   陈贵妃是不败陈家的女儿,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的,对于其他方面并不感兴趣,最害怕的就是读书。因而以前和崔淑妃两人吵架的时候,崔淑妃就一直说她是个粗人。   “母妃,这是一个话本,我跟你说啊……”   赵茜随后《眼儿媚》的剧情和陈贵妃说了一下,说的是富家小姐和穷苦书生婚后不幸的生活,最后两个人还是和离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再嫁了,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穷苦书生的和他那一家人也过回了自己的生活了。其中各种的鸡毛蒜皮,还有婆媳矛盾,看的赵茜是一边骂一边看。   “哦,这个,听着还挺好玩的呢,这是男子写的?”   “是啊,北斗先生写的。母妃你不知一直都在问,我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吗?那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就想嫁给北斗先生这样有才情的男子,最好就是北斗先生,也不知道他到底成婚没有?”   陈贵妃一听心里就有些不悦了,她不喜读书人,觉得读书人最是虚伪做作,一看崔淑妃就知晓了,大雪天的还去赏花弄月的,整日吟诗作对,实在是酸的很,还不如那刀剑来的有意思。   “茜儿,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些文人最是酸腐。写的都是些什么没有营养的东西,这些书你还是少看为妙,算了本宫就收了……”   “母妃,你可别收,我还要重温一番呢!”说着赵茜就将书从陈贵妃的手里拿了回去,陈贵妃瞧了她一眼,“那就随你了。你还是好生瞧瞧这些世家子弟吧,母妃瞧着都还不错。你可是要趁早挑了,不然都被雅儿给挑走了,到时候可真的是她剩下的才给你了。”   “什么,赵雅也在选驸马,不会的吧。她不是一直嚷着不要嫁人吗?你……”   “人家说你就信啊,你瞧瞧你这脑子怎么就这么的木呢?”   陈贵妃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宫里又有几个人说话实诚的,还不都是藏着掖着啊。我的傻女儿,你这性子怕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整日就知道看这些闲书怎么成?咱们女子,还是要嫁一个好夫婿才是。你虽是皇家公主,自是比一般寻常女子要幸运的多,可也是要好生的挑,可不能入沁雅公主那般,你瞧瞧她一个人,如今孤苦伶仃的,没孩子,你瞧她过的可好。若不是陛下体恤她,她现在怕是一个住处都没有。”   赵茜想了想,她确实也想起了沁雅公主,有关于沁雅公主的不幸遭遇她也是知晓的。而且不知为何,许是沁雅公主婚姻不幸吧,她整个人的性子也是怪异的很。   如今据说还和宫里的太监有些不好的传闻,一想到这里,赵茜就很是不喜。   “那母妃,我就好生挑挑才是。只是光看这些话,也不算是个事情,你说是吧,我想见见本人,母妃你能不能帮我瞧瞧那些人如何?”赵茜也是不笨。   “这个,容我想想。”   陈贵妃略微的思考了一下子,当即就点了点头,道:“好,那本宫就差人去安排,可本宫可是将话放在这里了,到时候你可不能逃了。”   “好。”   ——   “北斗先生,你可来了,这是上个月的润笔费,最近可有什么大作要发表,我们江南书局可是江南地区最大的书局,我们的分店遍布全国各地。你的书卖的太好了。在润笔费上面,我们可以在商议,可提价。”   傅春江将月牙刚刚写完的书送到了江南书局,江南书局的负责人几乎是冲了出来,见到傅春江跟看到财神爷一样,忙将他迎到了店中,立马就有人送上了上好的西湖龙井来招待傅春江。   这和傅春江第一次来这里的待遇真的是差很多了,第一次傅春江可是跑了好几家书局帮月牙投稿,只可惜那些人都显月牙的告知太过于女气,写出来怕是没人会看,而且故事也太过于琐碎,都拒绝了,后来还是江南书局这个老板,给了很少的润笔费,答应给出了,当时首印也就十本来着,宣传更不要说了,基本上没有,放的位置也不是很好。   后来有位特别喜欢看书的花家女工,基本上将书局的书都看了,才发现月牙这本《眼儿媚》,看了之后,那是一发不可收拾。一个劲的催,后来花家女工还将这书介绍给了其他人。   渐渐的借阅这书的人就多了,老板开始重视起来,加印了,后来发现本书的购买量也是很大,供不应求,然后江南书局就适应市场的需求,又推出《眼儿媚》第二部,又引起了轰动,同时还带动了第一部的销量大增,如今第三部也已经印刷完毕,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而北斗先生也彻底的火了。   于是乎江南书局的老板天天都盼着傅春江能来,出新书,只是傅春江此人甚是神秘,也没有留下联系地址,让他们也找不到了。他们也只能等,好在还是让他们等到了。   “这个不着急,我也觉得江南书局甚好,只是最近我娘子身怀有孕,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这是最新的一本书,可以出三册了,今年下半年不愁了吧。”   傅春江说着就将月牙最近写的《女儿娇》书稿递给了江南书局的老板,老板看了一下之后,自然是欣喜万分了。   “好好好,夫人有孕在身,那是极好的事情。”   书局老板看到书之后,自然自己是要越多一遍了,看看剧情如何,虽说北斗先生的书卖的是极好的,可这本书好看,不代表本本书好看。江南书局作为江南有名的书局,见识过太多昙花一现的人。   “好,非常的好,这本书比上本书写的更好,进步了不少,北斗先生,你看润笔费怎么算……”书局老板就开始和傅春江商量润笔费的事情了,傅春江也不是那种宰人的人,也就商量了一个好的价钱。   随后一手交钱一手交稿,傅春江这一次可是得了一笔大钱,他觉得以后还不如和月牙一起写书呢,比他做官赚钱多了,他做官赚钱一个月才多少俸禄,月牙一本书是他一年的俸禄还要多,当然他也是个小官而已,月牙如今已经是名人了。   “月牙姐姐,阿娘听说你有孕在身,就让我领着王妈妈来了,王妈妈是我娘娘家的人,是来照顾你的。以前在家里照顾我弟弟,我弟弟被她照顾的可好了。我出门的时候,我弟弟还吵着要来呢,我娘害怕他性子野,冲撞了你。”   兰兰今日刚刚到,还带了很多的东西,都是沈家给月牙还有未出生的宝宝准备的,因担心月牙一个人无人照料,沈家给月牙特意准备了几个丫鬟,还有一个会养孩子的妈妈,都是沈夫人亲自给选的。原本沈夫人和沈老爷也准备来的,只是如今家里还有些事情,就给耽误了,要晚些时候才来。   “无事啊,已经满三个月,我身子挺好的,一点都不孕吐,胃口非常的好,你瞧,我都变胖了,马上就成球了。”月牙不忌口,也不似一般的孕妇那样会呕吐,她怀孕了之后,反而是胃口越来越好,吃什么都香,初期还有些食欲不振,如今三个月过后,那可是吃什么都香。   “那就好,阿娘就整日担心你吃不好,还让我带了好多东西,这是阿胶粉,娘说了,让你冲鸡蛋吃,很是滋补,还有燕窝,还有野山参。这野山参可是好东西,等你生产的时候用的着。”   兰兰这边屁股都没有坐热,就开始将沈家给月牙准备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了,一一交代月牙怎么弄怎么吃。月牙就坐在那里,如今她快怀孕四个月了,有时候会有些腰疼。   “娘这般用心啊,如今这些我怕都是吃不了,二爷说也不能盲目的去补,若是补过量了,到时候胎儿过大,我可不好生。”月牙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如今虽然才四个月,可是瞧着要比那些怀胎五六个月的人的肚子都要大了,月牙觉得这可能和她比较能吃有关系吧。   “哦,说的也是,那月牙姐你就挑着吃,这东西我都放在这里,你如今生不了,坐月子也可以吃。还有娘给你做的新衣裳,还有这些给宝宝的衣裳。”   沈家的东西准备的都非常的齐全,分门别类的都准备的非常的好。   “阿爹阿娘太用心了,这些东西真的是……”   月牙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其实也在愁,这以后做月子该怎么办?傅春江虽说对她好,可到底是男子,这女子坐月子男子总是不方便,月牙最近也去瞧了大夫,主要不是不相信傅春江的医术,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别的孕妇,聊聊,不说还真的给她碰到的,两人就聊开了。   “我婆母来伺候我过月子,你没有婆母,娘家妈在不在……”   那人就这么问她,月牙自然是摇了摇头:“我没有娘亲,只有一个干娘……”   “干亲,那怕是靠不住啊,那你可是要早点准备了,这女子生孩子,月子可是要做好,若是不做好,以后事情就多了。”   月牙因为这人的几句话,整日就犯愁来,没想到兰兰这一次来,彻底的将她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这是王妈妈,王妈妈这就是将我带回来的月牙姐,月牙姐和二爷人很好了,二爷是读书人,就是连中三元的傅状元。”兰兰将王妈妈介绍到了月牙的面前。   月牙朝着她点了点头。   “王妈妈好。”   “夫人好,以后孩子我帮你带,我都带了好多孩子了,都好好的,你这肚子大,显怀,孩子生下来肯定壮实。”   王妈妈大户人家出来的,而且这一次还是沈夫人特意派出来的,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王妈妈也听闻傅春江的事情了,知晓了这是官老爷的家里,傅春江还这么的年轻,以后前途无量,若是她能在这样的家里站稳脚跟,以后她儿子就不愁去处了。   “那就有劳王妈妈了,我是头胎,也没经验。到时候就有劳王妈妈了。”   王妈妈忙上前,欠了欠身子,说:“夫人严重了,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月牙姐,二爷呢?怎么不见他?你们是不是要回上京了?”   兰兰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傅春江一直没有出现,忙询问起来了。   “我来了,兰兰你来了,我在外间就听到你的身体,让我瞧瞧。哎呦,好久不见,你瞧着个子竟然长高了呢。”傅春江从外间买了一些吃食,月牙最近觉得口苦,就买了一些蜜饯回来了,给她吃。   “二爷,你又说我矮,哼……”   兰兰将脸一抹开,一脸傲娇的看着傅春江。兰兰是江南女子,江南女子本就长得娇小可人,兰兰也是一样,身高确实是不高,以前兰兰他们一起的时候,傅春江就经常打趣兰兰的身高。   “哈哈哈,兰兰你瞧瞧。这些是,这么多东西,都是给你月牙姐的?”   傅春江扫了一眼,满屋子都是给月牙的东西,还有就是小孩子用的。   “是啊,二爷,我爹也给你准备了,你瞧,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不然没有你的,以你的性子肯定会说对不。”兰兰说着就将笔墨纸砚全部都给了傅春江瞧了。   傅春江拿了之后,看了一下,果然是好东西。   “那就多谢了,我不客气了。”   “咦,二爷这是《眼儿媚》吧,你怎么有的,全集吗?我都买不到第三册 ,你竟然有全集啊,这本书太好看了,能不能给我了?”兰兰一下子就注意到二爷手上的《眼儿媚》全册,这是江南书局给北斗先生留作纪念的,是精装版的,外间有钱如今怕都是买不到。   “你也喜欢看这本书?”   傅春江愣了愣,已经将书递给了兰兰。   “喜欢啊,这书可好看了,我娘也喜欢,我爹几个妾室都挺喜欢看的……” 第122章 御驾亲征   月牙听了之后, 立马就笑了。   “真的吗?真的喜欢?”   月牙这些天很少出去, 主要还在家里, 而且近日来南京城里很多人得了伤感,她害怕去人多的地方得了伤寒。以前月牙在大甲塘村的时候,村里就有一个孕妇在孕期得了伤寒,最后喝了一些药,孩子生下来就是一个傻子。   后来那傻子也没有活多久, 就死了。在这乡下本就是正常的,在乡下很多娃娃不是傻子都不一定可以活下来,更不要说大家都不怎么想要他活下来的傻子了。   傻子在乡下就意味是负担, 一般寻常人家哪里能负担照料他的责任, 而且还是一辈子照料。许是爹娘在世的时候,还能尽心尽力,可是爹娘百年之后呢, 靠兄弟姐妹, 那都是想也不要想了,根本就是靠不住。   月牙在乡下, 也看到很多兄弟阋墙, 姐妹互撕的现象, 太多了。有时候所谓的亲兄弟还不如陌生人。月牙也是怕, 生怕孩子生下来不健康, 整日提心吊胆。   因而对于她的书在市面上很火的现象她也是不知道的, 今日听了兰兰的话, 才隐约有些知道。   “当然喜欢了, 月牙姐这是不是二爷买回来给你打发时间的,那我就不要了,还是你看吧。”兰兰想了想,猛然之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想着月牙如今在孕期,整日里不出门,怕很是无聊。傅春江给她买话本子打发时间也是正常。   “这不是,我已经看过了,兰兰这个给你吧。”   月牙忙摇了摇手,知道自己的作品得到认可就可以了,至于话本子以后还可以在买,既然兰兰一直在找,就给兰兰好了。   “咦?二爷你怎么买到的,这个版本市面上面没有卖的,这是精装版的吧,还有插画呢?我之前看的两本都没有插画,都只有文字,且那书都被翻破。”   兰兰随后就翻看了起来,月牙的书确实是写的非常的好,怎么说呢?物以稀为贵吧,月牙写的书很贴合女性心理,毕竟在大夏很多写话本子的人,都是男子。那些男子写的多半都是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主要的题材也很限制,大致就是写什么富家小姐不顾小姐和穷书生私奔,然后穷书生中状元了,打脸嫌贫爱富的小姐父母,诸多此类的小说很多,主要都在宣扬一种思想,那就是女子不应该嫌贫爱富,要遵守妇道,要和男子一起吃苦,守得云开见月明。   而月牙这本书就不一样了,直接就写出了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私奔之后,两个人婚后生活,其实并不和谐,还写出了阶级的差异,让很多婚后的女子找到了共鸣。   当然月牙这本书也有很大的争议了,很多男子都认为女子不能读这样的书,读这样的书会把她们教坏了。主要是月牙在书中写出这样的话,女子爱富何错之有。那个女子不像嫁给有钱又有势力且对自己又好的夫君。就因为这个事情,月牙的书被一些男子猛烈的抨击了,但是又如何呢?那是越骂越火。   如今一些茶楼也陆续开始在说这本《眼儿媚》,据说那是座无虚席,毕竟在大夏识字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主流了,还有就是也要改编成戏剧出来唱了。   当然目前为止,都还在筹划中,月牙还不知道这些。月牙的文风在众多男性作者之中,那自然是独树一帜,其实她肯定不是写的最好的,关键是女子写书的人太少了,这少而又少,她就成为了稀有物,加上她成书速度也快了,这不马上知名度也打出来了。   再者还有月牙,也就是传说中的北斗先生,长相十分的英俊,且非常的神秘,从不接受外界的打扰,一直都是独行侠,独来独往。这和时下有些男子颇为的不同,一般男子出书火了,就会抛头露面的,就少了神秘感。北斗先生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追逐,大家都想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哦,翻破了,那这本书给你吧。收藏也好,以后要是想看北斗先生的书,到时候找你月牙姐就可以了,保证你可以拿到书。”傅春江笑着看了看月牙。   月牙朝着傅春江就是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真相来。她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那书是她写的,不知为何,总觉得有那么一股子羞耻感。   “真的啊?月牙姐你和北斗先生很熟吗?你认识他?”   兰兰继续好奇的看向月牙,“有点熟吧,算是认识了。好了,兰兰你来了,这舟车劳顿的,都还没有吃饭吧,还有这些人,王妈妈他们,二爷你看……”   若是在继续那个话题的话,兰兰肯定会一直去问的,而月牙也不想去欺骗兰兰,果断的岔开话题。   “好,走吧,那我们就出去吃吧,诸位请随我来。”   ——   倩兮最近有点烦,因她被一人给缠上了,此人不是旁人,就是陈朗。不管她走到那里,陈朗就会跟着她去哪里。怎么都甩不掉,且陈朗离她不远不近,总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到底要作甚?陈将军,你若是想要与我欢好,大可直接提出来。想必你也知晓我的身份了,我本就是欢场女子。”说着倩兮就走到了陈朗的身边,伸出芊芊细手,就捏住了陈朗的下巴。   倩兮身材修长,足足有陈朗那么的高,她轻启朱唇,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不,你不仅仅是欢场女子那么简单。你不应该来皇城。尽快离开便是。”陈朗用手拨开了倩兮的手,站定了身子。倩兮浅浅一笑:“陈将军这话奴家可就听不懂了,我若不是欢场女子这么简单,那我是谁?难不成我还是哪位高官的相好不成?比如陈将军你的相好。”倩兮说着就再次上前。   其实此时此刻倩兮的手里已经捏了两跟银针了,她是被陈朗给跟烦了,她收了大秦的钱,自然还是要忠人之事了,可不能被陈朗给打乱了计划,没有人比倩兮更清楚钱财的重要性了。   “倩兮姑娘,你曾经去过西蜀,救下了南蛮皇族的小皇子,今日我来不是追查小皇子的下落,而且让你趁早离开,我既是认出了你,绝对不会让你在皇城为非作歹。”   陈朗最终还是道明了来意,他认得这一双眼睛。   倩兮听了之后,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朗,发现她真的是小瞧了陈朗,此人比她想象中要更具有胆识和魄力。   “哈哈哈,陈将军还真的会说笑,你说什么,我怎么全部都听不懂,西蜀,南蛮皇族,你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奴家这些年一直都混迹欢场,裙下之臣倒是有不少,就是没有什么南蛮小皇子,哎你们这些男子真的是无趣的紧。”倩兮说着就转身而去,就让陈朗继续跟着,陈朗就那么一直跟着她。   最终倩兮也是无法,只得去了上京的万花楼,与那妈妈一说,妈妈一听倩兮的名号,在看她的长相,当即就乐开了花。   “当然可以,倩兮姑娘能来我们万花楼,那可真的是我们万花楼的福缘,来来来,倩兮姑娘楼下请,楼下还有雅间,随便你选。”最终倩兮就入驻了万花楼。   陈朗则是站在外间很久,最终无法还是走了进去了,这还是陈朗长这么大,第一次逛花楼,一进去,就被那些姑娘们给围了上来,一个个大爷的喊着,他还有些不自在。   陈朗早年一直都在战场上面,虽说也有娘子。那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后来娘子得病过世了,这些年也没有续娶填房,只有一女,今年方才三岁。陈朗是想着等着女儿年纪大,在去找一个女子。   如今突然进入花楼之中,被这群莺莺燕燕围在一起,陈朗一下子还有些招架不住。   而此时已经在楼下选好房间的倩兮,就站在勾栏住看着陈朗,嘴角微微的翘起。   “真的是麻烦,竟然让他给认出来了,不败陈家的人,果然如同疯狗一样,这般的难缠。”倩兮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   倩兮正在收集有关于太子湛近日的行踪来。据可靠消息,太子湛已经主动请缨去往台州,抵御倭寇。若是太子湛出发的话,她就会离开上京,去寻太子湛。   事实上元德帝也接到了太子湛的主动请缨,元德帝犹豫了,自古战场上面都是刀枪无眼。他虽说是想要太子湛得到历练,可他也不希望这些历练是在战场上。   还有就是倭寇,东瀛小国,每每进犯大夏,一些好些年了,从天启帝的时候就开始蠢蠢欲动,在承光帝的时候,竟是大举进犯,最终被承光帝派人给打了回去。   如今还没有消停几年,这东瀛小国就再次活跃起来。不要瞧东瀛小国国家很小,可是他们那群人,也是十分的难缠,信奉什么武士道精神,非常的凶残和疯狂,而且手段也是极为的残忍,对待老弱妇孺也不手下留情,元德帝早就看他们不爽。只是没想到他没有主动出兵去弄他们,这东瀛小国,竟然主动挑衅来了,简直可恨。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还请父皇成全。”   南书房中,元德帝一阵沉默了,这若是真的将太子湛送到了战场之上,到时候若是出事情了,那可如何是好。   “湛儿,其实此事不必你前去,这……”   “父皇,不管是先帝还是父皇你,都曾经御驾亲征过,我身为大夏太子,如今倭寇进犯,理应前往战场。”赵湛说的话,元德帝自然是无从反驳,主要是他说的都是对的。   元德帝早年确实也御驾亲征过,当时是对战大魏的时候,他去了之后,前线的战士那是备受鼓舞,让他们打了胜仗。更因为如此,元德帝在知晓战场上面的惨烈,他当时也是中了箭,好在箭上没有读,即便是这样,每到阴雨天,他的左腿也疼痛难惹,而且若是仔细看元德帝现在走路,还是可以看出来,他走路有点瘸。   因而其他三国很多文人都讽刺他为瘸子皇帝,当然元德帝自然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此事还是容朕与你母后好生商量一下吧。”   元德帝摆了摆手,示意太子湛下去,太子湛直接跪倒在元德帝的面前:“还请父皇成全。” 第123章 又不正经   面对赵湛的如此坚持, 元德帝却不置可否, 正好此时明珠皇后已经到了,这也算是解了元德帝的燃眉之急。明珠皇后得了李福顺的话之后,就快步赶到南书房。   她怎么舍得让太子湛上战场呢, 战场那种地方,古来征战几人回呢。明珠皇后也是一个母亲, 有自己的私心, 她是不会让太子湛上战场的。   “湛儿,这是……”   明珠皇后一进来, 就瞧见了太子湛一直跪着,她就抬头看向元德帝, 元德帝朝着明珠皇后就点了点头,她立马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湛这人的性子, 打小就是倔,认死理。一旦是他决定的事情, 那是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母后!”   赵湛见明珠皇后也来了,就知晓她肯定是元德帝请来劝服他不要上战场的帮手。   “湛儿,你的事情, 母后也已经知晓了, 你乃是大夏太子, 此番带兵出征, 本就不合时宜了。此事不容再议, 你还是安心留在皇都, 好生与你父皇一道学习治国之道,方才正道。”   明珠皇后的话不容置疑。   “母后,为何儿臣是大夏太子,领兵出征不合时宜。当初先帝与父皇也曾经御驾亲征,还有我大夏那么多的男儿,也都能扬威战场,为何轮到儿臣这里,就不可以了?母后儿臣知晓你疼惜儿臣,不想儿臣在战场上面受伤。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儿臣既为大夏太子,理应为大夏子民榜样,岂能在这种时候,贪生怕死!”   太子湛这一番话说下来,竟是驳的明珠皇后无话可说,因他的确是对的额。若是太子湛可以出征,到时候势必去士气有很大的鼓舞,只是明珠皇后心里还是不舍。   “请父皇和母后成全。”   太子湛直接就将头埋在地上,这是打算长跪不起的节奏了。最终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之后,两人只能一声长叹,这既然是太子湛决定的事情,只能答应了。   最终太子湛确定领兵去往台州,准备迎战倭寇。当然元德帝既是放了太子湛,在其他方面更是要准备的周全了,其中不败陈家自然也是要跟上的。至于不败陈家此番派出去的,除了久经沙场的陈朗陈将军之外,还有陈家十七妹,是陈朗同父异母的妹妹,一直养在深闺之中,据说胸藏锦绣,外人不能断也。   倩兮已经得到赵湛去往台州的具体消息,她自然也是要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了。   “倩兮,此番你当真要去往台州,台州如今形式凶险,倭寇频频进犯,那里早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今那里的难民早就涌进南京府。你若是去往台州,那些倭寇本就没有人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这般……”   赤脚僧人双手合十,看向倩兮,他不能理解倩兮为何要接下大秦那个单子,如今的倩兮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钱财,她的钱财已经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节奏了,为何还如此的执迷于金钱。   “三哥,你说的我都懂,台州即便是虎狼之地,我既是已经决定前往,那自然是要前往。我既然已经接下大秦这个单子,自然会做下去了,至于倭寇什么的,那本就是一群鼠辈,只能欺辱老弱病残。我倩兮虽是女子,可最是瞧不起那些人。”倩兮能哼了一声,还有话倩兮没有说,那就是她不想自己闲下来,若是闲下来,那就是太无聊了。   倩兮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这些年唯一让她撑着活下来的原因是为了寻找她妹妹,可如今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若若是月牙当真是她妹妹的话,那么她应该宽慰才是。月牙遇到了一个好夫婿,而且还是官太太,而且夫君待她也是极好,只是月牙已经全然忘记了她的存在,这样对于月牙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呢?若是月牙不是她妹妹,那她妹妹又在何方呢?   倩兮忘不了她曾经备受折磨的日子,一个女子,长得美貌,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好在如今她已经走了出来,那些过往她也不想在去提了。倩兮也不是生来就无情无义的,也不是生来就是这般对男子不在意,都是吃过亏,死去活来之后,才养成这般的性子。   这世间最假的就是所谓的情爱,她不信男子,也不信这世间真爱。   “倩兮,那你走吧。贫僧也要回烂柯寺。”   赤脚僧人说着转身就要离去,熊猫贝贝这是坐在那处,手里拿着竹子,嗷嗷的叫了几声,眼里显然是不舍。倩兮并没有要留赤脚僧人,他不应该去乱进来,出家之人还是不要过多的涉足红尘才是。   倩兮说着就坐上了熊猫,继续朝南走去。她要去往台州,去会会传说中,这位神秘的大夏太子爷。据说他可是大夏大司命看好的大夏未来的帝王。   大司命知晓今晚元德帝肯定要来寻他,因明日太子湛就要离开皇城,去往台州。以元德帝的性子,在他出发之间,肯定是要询问一番。大司命和少司命两人正在仰望星空。   “师父,从太子湛的命盘来看,此番去往台州有惊无险,定能全身而退。”少司命已经看出了太子湛的命盘,虽说从整体上面来看,太子湛那也是短命之相,可也没有这么短命。   “嗯啊,只是太子湛到底想做什么,亲征怎么也轮不到他?陛下也是同意了。想当初,先帝和陛下那也是无法,实在是被逼无奈,才会御驾亲征的。可太子湛,如今也无人逼他……”   大司命实在是想不通。   一般而言,一个王朝的建立,早期才会有帝王御驾亲征,而大夏是比较特殊的,其中承光帝时期,那是大魏帝王扬言承光帝是缩头乌龟,一辈子只能睡在女人怀里,承光帝也贪恋美色,根本就上阵杀敌,对他进行嘲讽。承光帝那是士可杀不可辱,硬着头皮也就上了。幸而承光帝早年也擅骑射,与大魏帝皇,打了起来。   至于元德帝,那是因为当时他刚刚登基,为了坐稳江山,才去御驾亲征,一般而言,那个帝王闲着没事干,御驾亲征,那可是拿命去拼。而太子湛确实一个例外。   太子湛在大夏名声极好,而且颇有才学,最主要的就算再不喜太子湛的人,都会说上一句太子仁厚。就连崔氏父子对太子湛那都是青眼有加,就更不要说朝中其他人了。   太子湛的其他兄弟,当初赵政当太子的时候,还颇有微词,可轮到赵湛成为太子的时候,这种微词也就消失了,公子歇更是惟太子湛马首是瞻。   “太子此人确实是难以捉摸,上次处理黄河改道的事情也是如此,当地官员和民众原本都要打起来了,可太子一去,双方竟然全部都接受了太子安排,如今更是其乐融融。可我也瞧了太子湛的条件,并没有比之前宽裕多少了,可民众却愿意接受,也是奇了……”少司命非常的不懂,太子湛在宫里好人缘那是公认的,在宫外也是好人缘。   朝中大臣也无人弹劾过他,毕竟御史台那群人嘴巴不是一般的毒辣,元德帝都被骂了好多回,其中还有御史直接骂元德帝昏庸无能,将元德帝给气的半天气都上不来,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而此人却在赵湛成为太子的时候,却极力的赞扬赵湛。   “这怕就是太子个人的魅力吧,陛下要来了,话不要乱说,只回答陛下需要问的,其他的一概不要透露。”   大司命仔细叮嘱了一下,身为司命官,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当初前任大司命,就是因为说多了,等到元德帝上位,直接就被赐死了,大司命还想多活几年呢,苟且偷生几年呢。   “诺!”   ————   兰兰在月牙这里待了一阵子,后来因一直住在客栈实在不方便,幸而沈家在南京也有房产,等到沈老爷和沈夫人来的时候,直接就领着月牙和傅春江两人住了进去。   当然起初,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自然是百般推辞。最终沈夫人以生气为由,一定要月牙住进去了,反正也只是暂时住下,以后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还是要回上京。   后来月牙想了想,也是那么一回事情。   “月牙,你如今身子重,有什么想吃的,你就和王妈妈说,让她给你买,女儿家有了身子,可是要多顾虑一点。”沈夫人瞧着月牙,那是越瞧越喜欢。   觉得月牙这人心肠好,这人心肠好,就不应该命苦了,以前她是不晓得,那就算了,如今她既是收下月牙当干女儿,那就要好生疼惜,反正沈家有的是钱,养个把女儿还是养得起。   “阿娘,我知晓了,只是不知为何,我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我听旁人说,怀胎四个月就有动静,我如今什么都没有,我担心。”月牙平日里也寻不到人说这话,和傅春江说吧,傅春江一个男儿,自是不懂这些,兰兰又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这些话问她也不合时宜。   “哦,每个人都是不一样,一般头胎都比较慢,你再等等下,起初动静也不大,就和小鱼吐泡泡一样,很轻微,你怕是没有在意。二胎就快了。”   沈夫人说着就笑着看着月牙的肚子,月牙的肚子虽说才四个月,倒是比人家五六个月的都要大了。   “这样啊,我没有感觉。那我再等等吧。”   月牙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最近肚子大了,什么都不方便。   “月牙你的肚子这么大,可是瞧过大夫,大夫有没有告诉你,是不是双生子啊?”沈夫人瞧着月牙有点像,哪有四个月单胎的肚子这么大的呢。   月牙本来长得也不胖,一般四个月才刚刚显怀,没有月牙这么大的肚子。   “双生子?这怕不能吧,我还真的没有问过?”月牙摸了摸肚子,不过她的肚子确实是很大,比一般和她同月份的肚子都要大得多,当然也没有那么夸张的大,到底才四个月。   “不对,月牙要不明日我就让王妈妈给你请给大夫好生瞧瞧,这若是双生子,那可是要好生注意下。”   女儿家怀孕最是辛苦了,尤其是怀孕后期,那真的是睡都睡不着,想当初沈夫人怀孕的时候,到了孕后期,那真的是只能坐着,根本不能躺着,躺着她就睡不下,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且孕后期之后,晚上她也见不得旁人吃饭,主要是她吃了饭之后,就会特别的难受和恶心,孕后期胎儿大了,就会往上长,就会将内脏往上顶,胃自然也被顶上去了。   她一吃饭,总觉得那饭根本就没有下去,仿佛总是在嗓子眼一样,孕后期,一般她都不会吃多,少吃多餐那样,就是这样,怀孕也是非常的辛苦了,她这还只是怀单胎的情况下,怀双胞胎,那就是双倍辛苦。   “二爷,没说是双胞胎,他会诊脉,一直以来都是他帮我瞧的,医馆我去的少。”   月牙也是据实相告,而沈夫人一听,在心下想了想,没想到傅春江还有这本事,这读书人果然是不一样,不似她这样的妇人,也就粗识几个字罢了,其他的都不懂。   “那明日我领着封大夫给你瞧瞧,他是妇科圣手,对这方面最是熟悉。以前你姐姐,你还没有见过,等着明年你跟我会娘家,我领你去瞧瞧,成婚了三年,肚皮没有动静,就是在他那里抓药调理好的,怀上了,怀的还是双胞胎,一下子就得了两个小子,生下来还都活了下来,如今都快五岁,两个小家伙长得可好看了。”   月牙点了点头,觉得这事情还是多瞧几个大夫好一点。就让沈夫人明日领着她去瞧瞧封大夫。月牙自从有孕在身之后,就对这方面关注比较多了。   也听闻有些女子为了求子,那是逢庙就拜,找了很多的偏方,不似她这般得子容易,而在大夏呢。女子三年未有所出,男子就可以休妻了,有的男子愿意等,可大多数的男子,尤其是那种家境还可以的,多半就将女子给休了,另娶她人。而且他因为这个休妻另取,也无人会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其实月牙也知晓的,有时候还真的不是女子的原因呢,有些是男子不能生,只是大夏男尊女卑,不愿意承认而已。以前在他们大甲塘村有个送子庙。   一般男子休了几个老婆都不能生养之后,多半就是男子有问题了,就让夫人晚上去送子庙住上几晚,几晚回来之后,夫人多半就有孕了。月牙当然知晓那些孩子是怎么得到了。   那送子庙一道晚上,村里好多寡汉条子就寺庙外面等着,等到夜深人静,无人来了,那些求子的媳妇就上来了,寡汉条子见到了,就摸黑去解小媳妇的裤子,两人就在寺庙不远处的小树林媾和,就这样一来二往就有了孩子了。这些事情在大甲塘村那都是不传之秘了,大家都知道,可也都不说破而已。   一般而言,女子不能生养,肯定是会被休了,男子不能生养,女的多半还是愿意去送子庙。   月牙在乡下见到的这种事情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其实她在嫁给傅春江的时候,也担心自个儿不能生养,如今怀上了才放心,可有了孩子之后,就担心孩子不健康,生下来有病怎么办,总是月牙那永远都处于担心之中。   第二日一早,月牙就和傅春江交代了几声,就和沈夫人去瞧封一针大夫去了。   封一针是南京城内出了名的妇科圣手,很多女子找他看病,基本上都是药到病除,他本人长的相貌极为的丑陋,却有两位貌美如花的夫人。两位夫人长得是一模一样,双生姐妹花。   当然封一针一直将两位夫人藏在深闺之中,寻常人也见不到了。因他的医术实在是太高明了,找他看病,那可都是提前预约,再不济就是钱多。   月牙自然没有提前预约了,提前是至少一年才可能预约到,可沈家有的是钱,没有人会和钱财过不去了。沈夫人亲自领着月牙去的。月牙初次见到封一针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长得确然是不好看,太瘦了,形似饿殍。不过看久了之后,也就觉得封一针顺眼多了。   “这位夫人看什么?”   封一针扫了月牙一眼,手放在桌子上面,敲打着。   “这是我闺女,如今怀胎四月了,瞧着肚子太大了,你给瞧瞧是不是双生子……”沈夫人就将月牙的情况和封一针说了了一下,封一针示意月牙将手放下来。   月牙十分的配合将手放了上去,让封一针诊脉。封一针就皱眉头,给月牙诊脉起来。   “如何?封大夫?”   沈夫人见封大夫将手放了下来,忙上前询问。   “双生子,许是龙凤胎。”   封一针瞧了之后,就给月牙开了一个方子,让她抓药服用。   “龙凤胎你也瞧得出来,这……”   月牙觉得封一针有点靠不住了,这隔着肚皮还能瞧出性别来,宫里的太医都没有那个本事。月牙就觉得封一针这人不怎么靠谱了,因而对于他说双生子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些不点。   “龙凤胎我是真的能够瞧出,若不是龙凤胎的话,只是单纯的双胎,是男是女我可真的是瞧不出来。你体内的脉搏都是不一样,起伏也是不同。”   封一针也没有要和要和月牙解释的意思,解释了月牙也不一定能够听得明白。   “这样啊。”   月牙虽说是不信,可是听到双胞胎的的消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若是龙凤呈祥,那当然是极好的事情了。   “那就有劳封大夫了,若是我闺女当真生了双胞胎,到时候我肯定给你送喜钱。”沈夫人也是开心。如今月牙也算是她的女儿,傅春江是她的女婿。   前几日沈在还给沈老爷去了信,说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辅助小阁老查处了江南科举舞弊案有功,等到回到上京,就要升官了。而傅春江还如此的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傅春江以后能成为大官,到时候她这个做岳母的面善也是有光。   “沈夫人,那我就等你的喜钱了。”   封一针笑着就将沈夫人和月牙送出了门,沈夫人将月牙先送回去,随后就出去了,南京铺子上面还有些事情,她要去处理一下,月牙一回到家中,傅春江就在堂屋焦急等待着了。   “月牙如何?”   傅春江虽说也懂的医术,可对于妇科方面并不擅长,双胞胎什么的,他还真的是看出来了。不过他瞧着也像。   “封大夫说我这是龙凤胎,不过我觉得他这人医术也不见得多么好,许是为了哄我与我阿娘开心的,才故意这么说的,你说龙凤胎怎么会那么容易怀上呢?定是他随口瞎说的。”   傅春江一听月牙如此说话,就将头贴到了月牙的肚子上面:“月牙,那可不一定哦,我是谁啊,许是那次我与你,我射的远,射的多呢?”傅春江咬着月牙的耳朵说。   月牙的脸顿时就红了:“二爷,你又不正经!” 第124章 给甜枣吃   月牙忙将脸转到一旁, 傅春江看着月牙羞红的小脸蛋, 趁着屋里没人,对着她的小脸就吧唧一口:“这有什么,我说的是这实话, 若当真是双胞胎,那可不证明我比一般男人强了吗?哈哈哈, 当然我的小月牙也很棒了, 就是你怀孕太辛苦了。”   傅春江虽说没有怀过孕也知晓女子怀孕生产之苦,也知晓有些女子在生产的时候, 就没有挺过来,直接就去了, 所以他很害怕。每每想到这些,傅春江就担心不已。   女人生孩子, 不管是在那个时代, 都是极其危险的,虽说大部分的女人都挺过来, 可这种事情不能概率的问题,从来都是零和百分百的问题,放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了。   “月牙, 以后我没事了, 就陪你多走走, 据说走路走的多了, 以后就好生养。”   “好啊, 二爷没事的, 生孩子没那么难的,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村里的那些小媳妇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生吗?一家少的两三个,多的七八个呢?还不都生养下来了,都健康的很。”   月牙虽说心里很是担心,可也不想傅春江为她担心了。月牙对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以前在村里确实是见过不少,那些小媳妇生养的也多,有的生养的还挺快的,稳婆没到,孩子就下来了,也没见出什么事情。   当然村里的那些男子也不似傅春江这样对他这般关心,对于很多男子而言,觉得女子怀孕生子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每个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反而那些不愿意生子,惧怕疼痛的女子才是异类。好在月牙找到了一个体恤她的好夫婿。   “月牙,切莫这般想,还是要重视起来。我今日和大顺两人去河边钓鱼了,两条大草鱼,上次你不是说想吃清蒸草鱼吗?我待会儿给你做。”傅春江说着就从不远处放的竹篮子里面拿出两条大草鱼来。   月牙凑上去一看,乖乖的,这草鱼还真的是不小,月牙很喜欢吃草鱼。以前在大甲塘村的时候,月牙他们稻田里面会播散一下鱼苗,一般是草鱼和鲤鱼的鱼苗,俗称稻田鱼。   到了割稻的时候,鱼也长大了不少,就可以吃,养鱼一方面自然是为了能吃,一方面就是为了让鱼吃草的种子,防止长草。每次到了秋冬季节的时候,大甲塘村的村民们就会将稻田里面水给放光了,然后就开始捉鱼来吃,那些大的稻花鱼直接就拿回去吃,小的这是拿到备用有水的田里面继续养着的,等着来年种地的时候,作为鱼苗在放回去,就这样一年复一年。   月牙当时在傅家的时候,家里挺穷的,其他荤菜吃不起,稻田鱼算是傅家主要的荤菜。月牙也和村里的一些女人们学着去处理学,清蒸鱼,炸鱼,还做腌鱼。   月牙做的腌鱼傅春江非常的爱吃,每每到了冬天,不下地干活了,外面下雪了,月牙就每天蒸一些腌鱼,再抄当地的青菜,傅春江自然是一大碗白米饭,她这是红薯高粱米饭,两人围着小炭盆吃的倒是也挺开心的。   如今条件好了,月牙那天随口提了一句,想吃老家的稻田鱼了,可现在南京府这边吃到地地道道的绩溪稻田鱼那可就难了,傅春江那日听到马永顺说,趁着天晴去镜湖那边钓鱼去了。   傅春江今日就约了他一起出去,两人的技术都还不错,钓到了鱼,傅春江钓了一条大的,马永贺也钓到了一条大的,马永贺说他就不要了,让傅春江带回来给月牙补身子。   “这草鱼味道不错,你夫人怀孕了,吃鱼对身子好。以前我家夫人怀孕了,就喜欢吃鱼,你也知道我们那边大西北,池塘少。而且当地有些人还不吃鱼,忌讳。我就偷偷的给她钓鱼,后来给她做。你不说,孩子生下来可聪明了。等着到了上京,我家那小子来了,让你瞧瞧我儿子那小子皮实的很。如今到了狗都嫌弃的年纪了。哎,说起他我头都疼。”   马永贺说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容。   “吃鱼都忌讳?”   “是啊,青海那边有个青海湖,里面的鱼都是不能吃的,当地藏民忌讳这些。这都是地方习俗没啥,我们那边还有不能吃猪肉的。不过我什么都不忌讳。”   不吃猪肉傅春江倒是听说过,不吃鱼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过,不过青海湖的鱼不能吃,他也略有耳闻。最终傅春江也就没有客气,就将马永贺的鱼给拎回来。   “二爷,这还有大顺的鱼?那你将鱼拿回来了大顺吃什么?”   月牙这性子素来如此,不喜占别人便宜。   “大顺,说他住客栈,做鱼也不方便了,他只是想寻一个人陪他钓鱼罢了。”   月牙摇了摇头:“二爷,你做好了,给大顺送一碗去,不能白占别人便宜。大顺对咱们不错,要不你就叫他过来在我们家吃个饭吧,又不是旁人。你这性子,拿了人家的鱼,怎么能不叫她吃饭呢。”   傅春江连说不用了,最终傅春江还是被月牙说服了,去寻了马永贺来,请他一起吃个饭,自然下厨的事情是傅春江下厨了,月牙最是闻不得油烟味。   等到吃饭的时候,马永贺也是读书人,自然也就没有忌讳那么多和月牙也是一个桌子就吃饭了,沈夫人和沈老爷他们都在外间,方才就命人带话来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仲安,你的厨艺比我好多了,我媳妇怀孕的时候,我也给做了,结果被嫌弃了。说我做的就是主食,我那婆娘说话真的是太糙了点。”马永贺说起嘴上虽是这般说媳妇,脸上却带着笑容,可以看得出来,他和他媳妇的感情应该很不错。   “嫂子在家带孩子,听二爷说,说已经到上京了?”   “到了,我那混小子她娘已经管不住他了,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皮。我们村的鸟窝都被他给掏光了,如今也该启蒙了,我不在家里,不行了。这孩子还是要自个儿带,我爹娘就知道宠他,都给惯坏了。”   马永贺一边说一边叹气,心里却又很想他家的小栓子。   “小孩子都这样,顽皮了些,长大就懂事了。”   “那也要管教,以前孩子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和我媳妇说,以后可不能和老一辈子一样,打孩子,可这孩子一出生之后,你就知晓了,真的是要管教,真的是要打。”   马永贺对教育孩子那是深有体会。如今的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还不置可否,可等到后来月牙的孩子出生了之后,傅春江觉得马永贺说的真的是太在理了,孩子有时候可爱是非常的可爱的,可是闹腾起来,那真的是祖宗啊。   这三人说说笑笑,马永贺也给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说了一下育儿经,分享了他当时初为人父的喜悦,随后月牙就命人收拾了一下,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则是去书房讨论其他事情去了。   “仲安,小阁老说过几日就启程回京。如今我们将海大人积累的案子处理的也差不多了,怕是也要回去了,你夫人如今身子重了,还回去吗?”   “回去,你不知道她的性子。虽说如今我们住的地方是她干娘给的,她不喜占人便宜。还是要回家去,上京上次我添置了一个宅子,虽说没有这么大,倒是也是自己的,月牙住的才安心。”   马永贺点了点头:“对了,仲安你可知晓太子主动请缨要对战倭寇了,陛下竟也答应了。小阁老原定于下个月起身,如今突然起身,也是害怕陛下就近将他调往台州去协助太子爷吧。”   傅春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江南科举舞弊案虽说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可还有一些要处理,最好还是下个月回去,如今突然起身,与此事有很大干系。小阁老这人圆滑的很。”   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合计了一下。   “仲安,此番你我与小阁老一起回京,势必会得到陛下的嘉奖,可惜最大的功劳被小阁老给抢走,唉,不过从来官场都是这个样子的,小阁老位高权重这般做也是正常。”   马永贺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毕竟海大人的事情是他和傅春江两个人一起发现了,可崔浩在奏折上面是只字不提他们两人的贡献。   “小阁老的目标是首辅,他抢功劳就让他抢就是了,你我才初涉官场,太过于锋芒毕露,恐惹人嫉恨。”   两人合计了一下,就各自回去准备。   崔浩也在各种准备,准备快点返京,因他也得到了消息,那就是太子湛不知道为什么脑子进水了,竟然主动请缨去打倭寇,这不是脑子飘船了,还是什么。   而南京府距台州也不远,崔浩真的很害怕元德帝大笔一挥,将他也送到前线去辅助太子湛。因而原订阅下个月回京的他,准备这两日就出发了。   只可惜崔浩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失败了,那就是好的不能坏的灵,元德帝竟然真的大笔一挥,就将他送到前线了,当然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也和他一起了。   当然三人都有封赏,给了甜枣吃,可现在又将他们三人送上了战场,这下子崔浩可是气死了。谁想去前线,他立马就给崔首辅上书了,毕竟他们三人都是文官,并非武将,去了也是白搭。   崔首辅其实早就得知这个消息,他能怎么样?元德帝都将太子送到战场上去了,那也是元德帝的儿子,难道他能不让自己儿子去嘛,他也没有立场。   崔首辅立马也就给崔浩回了一封信,让他安心去战场,还说此番太子去了,其他方面肯定是万无一失,他只要去走个过场就可以了,等待打退了倭寇,回来肯定是前途无量。   崔浩得了这个消息之后,自然也就是无法了,只能认栽。   “太子啊,太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在皇都不好吗?为何要偏偏去打倭寇,你打倭寇就打倭寇就好了,为何要赶在这个时候来呢?”崔浩无奈只能喝着闷酒。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得了消息之后,想着他们两人也是个文官,又是小官,在军营里面也就是个打杂的,对他们影响其实并不是很大。只是傅春江担心月牙会多心,就想着怎么回去和月牙说。 第125章 异星身份   月牙以前他去蹴鞠都担心的要死, 若是这一次上战场让月牙知晓了, 她肯定是睡不着觉,又想着她又有了身孕,肯定不能带着月牙去台州, 傅春江也觉得太子湛为何要去打倭寇呢。还有就是那群倭寇真的是太烦人了,偏偏选这个时候, 傅春江不喜倭寇, 太过于残忍,这一次他若是当真去了, 就一次性将他们给干趴下了。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又是一番合计,最终两人也觉得身为文官的他们, 也的确去帮不了什么忙。   “仲安,据说大魏那边有火炮, 若是有了火炮的话, 那样我们大夏就如有神助,可惜机关阁这些年, 一直都没有研制出来。据说第九局的细作深入大夏好多年了,想要偷取□□和大炮的图纸,至今没有成功。”   马永贺见四周无人, 就和傅春江两人咬耳朵。   四国之间互相征战, 有什么军事机密那都是瞒得死死的, 不会让他国知晓, 以前大魏的军事实力其实十分的一般, 可是自从有了火炮之后, 那真的是如有神助,因而大魏将火炮图纸藏得很紧。大夏第九局的探子们至今没有拿到。大夏机关阁的那些专家们,也未研制出来,在作战的时候很是被动。   好在这些年,大魏和大夏两国也算是相安无事,反而贸易往来很是频繁,两国都不喜欢征战,征战对国力没有任何提升不说,还容易造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甚至有可能被他国趁虚而入,最终导致亡国。   “□□和大炮,这个,大夏现在还没有?”   傅春江好想和马永贺说,这个他会啊,在后世的时候,这两项已经普及了,而且还有更加先进的,傅春江会改良版的,那么如今倭寇应该还没有,他想了想,这个事情如何透露给小阁老,他肯定不能直接进言,如今崔浩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官场最忌是绕过上级直接上报,很容易被穿小鞋。   “没有啊,一直都没有。我告诉你,大夏机关阁那些老匹夫最是瞧不起我们文人,他们自诩在机关阁,走起路来,都昂着头,都不正眼瞧我们。”   马永贺一提起机关阁那群人就一个劲的摇头。其实这个中当然也是有故事的了,马永贺又不是天生就看不惯机关阁的那些人,主要是和他年少的一段经历有关系。   那个时候马永贺还在西北,没有去往南京府,当时爱慕一个姑娘,年少的时候,总会思慕一个人,当时和他同龄也有一男子爱慕这个姑娘。当时马永贺觉得那姑娘还是喜欢他的,毕竟不管是从哪一方面他都比那男子优秀,起初那姑娘的家人也对他很是喜欢,因他读书好,可是后来呢?那男子竟是因为手工特别突出,被当时机关阁的掌权人鲁妙子给选中了,进入了机关阁。   那姑娘的家人一脚就将马永贺给踢开了,将婚给退了,给他家的女儿另择良婿,选中的就是进入机关阁的那个人。当时可是把马永贺给气死了。   毕竟是被退婚,对于男子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件事情,马永贺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只跟他媳妇说过,媳妇吴氏当时听了之后,当即就哈哈大笑:“幸好啊,幸好啊,幸好那家姑娘退婚了,不然又岂有为妻呢。我觉得夫君比那人优秀多了,等着那日夫君高升了,给我请个诰命夫人当当,为妻就是死也甘心。”   马永贺和吴氏感情那是相当的好,主要也是吴氏这人很是会说话,一番话,说的马永贺那是相当之开心。   “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请个诰命夫人。”   这是马永贺进京赶考之后对吴氏的承诺,吴氏这些年跟他很不容易,可以说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跟了他,帮着她支撑家业,他一个人在外地求学,帮他上孝父母,下养子女的,一个女儿家,很是辛苦。   最近马永贺因和傅春江走得近,瞧见了月牙,见月牙挺着大肚子,还在家里做活。就想起他的娘子,离家千里,马永贺是想家了。   “机关阁那些人素来如此,大顺你切莫挂在心上,你我知晓就好了。如今既然有了陛下的旨意,你我到时候注意就是,想着你我应该不会上前线,比起那些战士倒也安全。你还是快写给你夫人写封信,给她说说,你不能按时返回上京,让她不必挂心。”   马永贺点了点头,就与傅春江分开,回去写信给夫人。   而此时傅春江也准备回去与月牙好生说说,他刚刚到家,就碰到了来寻他的丁全英。这些年丁全英陪着赵琳一直都在游历江南,两人倒是玩的十分的开心。   “立本,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与公主出去游玩了吗?”   丁全英如今在朝中也不担任实职,主要身份就是陈国驸马,说白了,就是皇家赘婿。   “你听说太子湛要去往台州攻打倭寇吗?公主也要去往台州,我怎么都劝不住?”丁全英一般遇到什么事情自己搞不定的,本能就会求助傅春江,这一次他和赵琳两个人正好回到南京,原本是想着和傅春江他们一起回去的,却没想到接到了这样的通知。   赵琳去往台州,主要是这一次陈阁老竟然亲自挂帅,陈朗则是任左前锋。陈阁老已经年过七旬了,此番征战,赵琳自然是担心陈阁老会出事情。   至于太子湛赵琳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了,太子湛一定会被保护的很好,赵琳知晓就算是陈阁老死了,太子湛也必定是活着的。当初承光帝御驾亲征的时候,赵琳也曾经听闻,当时承光帝被困朝城,当今陈阁老的哥哥,在掩护承光帝离开的时候,凭借着一己之力,将将要落下的石门给扛起来了,让承光帝爬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是被砸成了肉饼。   承光帝全身而退,打了胜仗之后,对待陈家那自是不同了,陈家能有今日的成就,那都是用尸体给堆起来的。此番若非太子湛主动请战,陈阁老也不会如此高龄亲自挂帅。   赵琳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不败陈家的一员,此番陈阁老都去了,而且她又在江南,岂能离开这里,去往上京,这种事情她是断然做不出来。可丁全英却有不同的认知。   丁全英认为赵琳到底是一名女子,若是要去的话,也是他去,他可以代替赵琳去,身为男儿为国马革裹尸,保家卫国,本是应该的。大夏的男儿还没有死光呢,岂能让女子去征战沙场。   在一些时候,丁全英是认死理呢。他认为他身为赵琳的夫君,哪怕赵琳是公主,她是驸马,是君与臣的关系,可他也认为他身为一名男子,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夫人以身犯险,就一直在劝说赵琳。   两人因为此事爆发了成婚这么多年,首次争吵。随后就是冷战,谁也不与谁说话,这下子可是急坏了丁全英,他本就是一个话痨喜欢说话的人,赵琳与他冷战,他最是受不了。   “琳公主的性子,立本你应该很清楚,她的爹娘都死在战场上了,此番陈阁老亲自挂帅,她岂有不去之理。你要相信琳公主的能力,她比你我强多了。”   傅春江曾经翻阅过史书,史书上有关于此番倭寇进犯,其实并没有写太子湛有参与,可是有关于琳公主的记载却很多。所以傅春江很是疑惑,为何太子湛参与此等战事,这本是一个帝王的功绩,史书上却只字不提,实在是太怪了。傅春江也想去探个明白,而且他觉得若是他去参与了此等战事,回去肯定要升官,那样离他的完成任务就越来越快了。   “仲安,我也知晓你说的对,那我也要跟着去。公主一个去,我肯定不放心。对了,仲安你是不是也要去?方才小阁老来寻了公主,说他到时候会与公主一同前往台州。”   “是啊,是要一起去的。小阁老原本是想要会上京,只可惜啊,他的速度慢了,被陛下安排去台州,谁让我们离的近呢,他去,我和马永贺岂能独自回去,如今我与马永贺两人都是他的小跟班。小阁老此人啊,哎……”   丁全英点了点头,张望了四下,见四下无人,忙上前凑到了傅春江的跟前,对着他的耳边就说道:“他这人很是虚伪,江南科举舞弊案,明明就是你与马永贺两人的功劳最大,最后全部都被他记在名下了,哼。如今此番去往台州,想必也是为了抢功而去,到时候我若去了,肯定会将他推到前线去,最是瞧不起这样的人了。”   丁全英如今带着气,说起话来还有些冲。傅春江只是笑了笑。   “小阁老此人还是有点本事,你还是回去好生与公主说吧,我就害怕到时候公主不带你去,你可如何是好?”傅春江这么一说,丁全英似是想到了什么,“是哦,公主昨日还说不带我去,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她不能不带我去,那我回去了。”   丁全英想到这些,拔腿就跑。而傅春江也准备去与月牙好生说说,必须要说服月牙才是,不过这可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   ——   大夏皇宫。   太子湛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明日出发了。   “湛哥哥,你就带我去吧,就这么一次,上次出去的时候,你不是也同意带我去了吗?为何这一次不行?”赵雅听闻太子湛要出征,她也准备跟着去。   赵雅就想着那些倭寇进犯,很是可恶,她身为大夏公主,也要上阵杀敌,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可这一次赵湛说什么都不答应她,不带她去。   “雅儿,你就在宫中,母后那日也与我说了,要为你选驸马,如今茜儿都要选好驸马了,你也要赶紧的。好了,就这么说了,我还要收拾东西。”   赵湛已经动员其他人给收拾东西,赵雅还不走。   “湛哥哥,我知晓的,你为什么要去往台州,你是想要忘记琳姐姐,你恨不得战死沙场对不对?湛哥哥,若是当真如此,你就是一个懦夫,我瞧不起你。”   赵湛始终不发一言,无论赵雅怎么说。   “雅儿,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要耽误你皇兄准备。”   明珠皇后来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她虽贵为一国之母,知晓赵湛去往前线,明知道劝不住,可是依旧心存一念希望。   “母后,为何湛哥哥可以去前线,打倭寇,我就不能,父皇也不同意我去?我不服!”赵雅今日是一定要有个说法,若是明珠皇后不来,她也会去寻明珠皇后说个清楚。   如今好了,明珠皇后来了,那正好问个明白。   “雅儿你又在这里凑什么热闹,简直胡闹,赶紧回房去。今日母后还有些话要与你皇兄说,你给我回去。”明珠皇后难得对赵雅厉声道。   赵雅是明珠皇后最小的时候,打小就宠着,很少给她脸色看。   “母后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呢?为何……”   “没有为什么,雅儿看来这些年是你父皇与本宫太宠你了,让你不知轻重缓急,养成了这副性子。你身为一个女儿家,整日就想着出去,你若是有你琳姐姐半点好,本宫就不会这般操心了,如今你连茜儿都比不上了。茜儿如今还在宫里好生选驸马呢,你呢?整日就知道去想这些事情,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影子。”   明珠皇后也是有气,主要是因为赵湛,可如今赵湛即将去往前线,她自然不能对赵湛发火了,于是乎满腔怒火就全部都发在赵雅的身上了,赵雅的眼眶里面含泪,一直抽泣着。   “湛哥哥,母后你们都欺负我,不去就不去,哼……”   直接气呼呼的就跑出去了。   “雅儿……”   赵湛看到赵雅这副模样,已经有些于心不忍了,可想到前线那般辛苦,自然也是不能带她去,此番去安慰她,也没什么用。   “湛儿你不用去管她,雅儿的性子本就是如此,等着过几日,就好了。”明珠皇后瞧着赵雅哭了,也是心疼,可想着如今也不能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若是那样,以后怕是也就管不住了。   “母后,明日儿臣便走了,你与父皇好生照料自己的身子,儿臣定会平安归来。”   赵湛伸出手来,握住明珠皇后的手。   “湛儿,你打小就懂事,就是太懂事了,哎……”   明珠皇后原本还想说的话,都提到嗓子眼,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压下去了。   “母后,你不要为儿臣担心,儿臣如今已经长大了,儿臣是大夏的太子,知晓一个太子的职责,也会履行好一个太子的职责,母后你放心就好。”   “那便好,那便好。湛儿你若是后悔了,此番不想去了,如今还来得及,我去与你父皇说,还……”明珠皇后还是说了,到底还是舍不得了,不想让他去。   “母后,我心意已决,而且这一次是陈阁老亲自挂帅,有他在,儿臣定不会伤及分毫。”   明珠皇后见赵湛如此说话,想了想不败陈家这些年,多少心安了起来。   “那就这样吧。”   随后明珠皇后就和赵湛两个人一起整理了一番,满怀心事的回到了坤宁宫。回去没有多久,元德帝就从占星楼回来了,他就见到明珠皇后一个人坐在那处叹气。   “婠婠,你还在为湛儿担心?”   元德帝上前就握住了明珠皇后的手,与以往很多次都一样。   “是啊,湛儿去的可是前线,古来征战几人回,陛下我是怕了,你也知晓刀剑无眼,你说湛儿这般想不开,是不是因为琳儿,若是如此,早知道我就让琳儿与他一起了,他怎能?”   明珠皇后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元德帝见状,忙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婠婠不哭,方才我已经去往占星楼,去寻了大司命,大司命说湛儿此番去台州有惊无险,还说有异星相助,定能打破敌军。”   “异星?”   这是元德帝第二次在明珠皇后面前提及异星这件事情,一直以来明珠皇后也没有多加重视,今日再次听闻元德帝说起,明珠皇后不免就问起了。   “是啊,婠婠你还记得我先前与你说的异星的事情,大司命早些日子就发现异星,那时异星就在文曲星附近,如今虽说异星的轨道已经变了,可是一直在帮助我大夏皇室。此番已经靠近湛儿的本命星,大司命说了,湛儿的本命星因他的靠近越发的强劲。”   明珠皇后对于占星之术并不了解,可是也知晓大司命的占星技术确实是了得,其实真正的强悍的是前任大司命,就是被元德帝赐死的那个,他在很早的时候,就说大夏未来的天子是元德帝,只是当时的承光帝不信,立了赵显为太子。后来承光帝驾崩,爆发了“八王之乱”。后来登临皇位的那人果然是元德帝。   说起承光帝这个人也是奇怪,他不信元德帝可以当天子,却信了青姬会牝鸡司晨,在临死之际,让青姬殉葬,当时让很多人不解,后来元德帝登基称帝,大家才有些明白承光帝原来是考虑到这里,可承光帝本不信青姬之子会成为大夏帝皇,至今这都是一个不解之谜,也无人可以解答,想要知道答案,怕只能去问已经死去的承光帝了。   因而明珠皇后听闻这些事情之后,对于大司命的占星之术,也就听听。   “大司命当真这般说,若是当真如大司命这般,那么就说明异星也是一个人了,那人是谁?”明珠皇后本能的询问,而那边元德帝则是摇头。   “我也一直都在找,大司命也一直在找,至今还未发现那人的踪迹,若是此番当真如大司命所言,那么异星肯定就在与湛儿同行的那群人之中,到时候一一排查,还怕找不出来吗?”   明珠皇后却不置可否,在一旁摇了摇头。   “陛下,此番随湛儿出征的人,足足有十万,十万挑一,那无疑与大海捞针,如何去找?而且陛下若是当真寻到那异星,你会如何处置?”   元德帝冷笑了一声,“那自然是杀之而后快了!” 第126章 承光大帝   明珠皇后听了之后, 早就预料到元德帝会这般做, 异星能不出现在大夏皇子星群,本就是不同寻常。有些话大司命虽没有明说,可稍微有些常识的人的人都知晓异星意味这什么, 异星降临,而且还降临在大夏权力中心来, 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 事出异常必有妖。元德帝能做的是,就是趁着异星还没有发展起来, 直接就将他给弄掉。   大夏如今的未来需要掌握在自己人手上,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异星能帮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元德帝身为帝王, 见过太多尔虞我诈的事情, 因而也就养成了他多疑的性格。   早些年元德帝也曾经信任过人,那人与他一道打的江山, 可以这么说吧,当时元德帝可以登基称帝,很大程度上还是得到那人的帮助, 两人是生死兄弟。   只可惜的是, 从来共患难容易, 共享荣华富贵就难了, 当初元德帝登基称帝, 那是是大夏唯一一名异姓王, 可谓一时间风光无限,一人占据东三省,可谓是独霸一方,元德帝也给了他很大的体面,只可惜的是此人恃宠而骄,到了后来,竟是勾结罗刹国,想要推翻元德帝的统治,自立为皇。对此元德帝自然不会让他做大,两人就爆发了战争,当然所谓的兄弟情义,也是荡然无存了。   自此之后,元德帝对任何人都留有心眼,其中也包括明珠皇后。明珠皇后打小就跟着元德帝,知晓元德帝所有的过往,也是元德帝生母青姬特意给他选的人,元德帝对待明珠皇后自是不同。   可即便这样,元德帝也没有完全信任明珠皇后,他信不过任何人,这一点倒是也随了他父皇承光帝。   承光大帝是大夏历史上最富有争议的皇帝,他十四岁登基称帝,五十四岁驾崩离世,统治了大夏整整四十年,在这四十年内,承光帝足足有二十年不上朝,追求他的长生之道。   可即便这样,承光帝也牢牢的把持着大夏的政权,对大夏所有的政事了如指掌,而且大夏的国力在他执政期间,可谓是达到了历史的顶峰,元德帝上台这么久,都没有赶上承光帝最差的时期,这就是天赋,承光帝是天生适合当皇帝的人,可惜此人当了二十年皇帝之后,就对当皇帝这件事情没啥兴趣,专心钻研道法,渴望飞升,长生不死,当然他最终也没有实现这个愿望,还是死了。   此外承光帝还是一个绝情且有痴情的人。   他的绝情,是大夏历代帝王之中最为绝情之人,他也是大夏历史上唯一一个在位就死了三名皇后的人,其中三个皇后都因他而死,第一人皇后,因善妒,在怀孕的的时候,被他一脚踢到小产,不治身亡,第二任皇后因不小心扯坏了他的道袍,被废入冷宫,没多久就疯癫而亡,第三任皇后就更惨了,是被活活烧死了,当时明明是承光帝可以下令去救火,可是呢,承光帝偏偏就是不下令,任由大火将许皇后给烧的面目全非。   如此对女子绝情的帝王,其实竟然也有痴情的时候,承光帝在位的时候,曾经征战中山国,中山国乃是地方小国,自然是比不上大夏如此的强悍。   最终中山国被灭,国主连并皇后也被掳劫到了大夏皇宫之中,当时的承光帝就对中山国后南氏一见钟情,直接就赐死了中山国主,抢了南氏。   历史上上面记载承光帝对于这位南美人,那真的是捧在手心里面,疼惜入骨,只可惜这位南美人却深爱中山国主,入了大夏皇宫之后,十年间未发一言。   不管承光帝如此的待她好,她始终不苟言笑,不发一言,对待承光帝从来都是一脸的冷样。据说承光帝的第二任皇后就是因为在她怀孕期间,命其在太阳底下下跪暴晒,得了暑热,最终导致她小产,才被承光帝随意寻了一个借口给废的,当然这都是后世戏文里面说的,具体情况如此,如今已经无法考证了。   承光帝在南美人小产之后,更是亲自照料她,可惜的是,南美人依旧对她冷淡,后来南美人因小产导致身子越来越差,竟是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承光帝在大夏遍寻名医,还发布了高额悬赏,谁若是能医好南美人的命,必重重有赏,只可惜医者换了一茬又一茬,最终南美人还是香消玉殒了,就那么去了。   不过南美人在临死之间,最终还是开口和承光帝说话了,说了她入宫的唯一一句话:“赵乾,这些年你待我这般好,我也是知晓的。我一女侍二夫,乃是大错。你看在我陪你十年的面子,我在这里求你,让我死后与我夫君合葬。”   承光帝当时就那样握着她的手,原本欣喜的脸瞬间就变得暗沉起来,他原本以为他打动了南美人,却没想到南美人在临死之际记挂的却是那个早就已经死去的中山国君,那个在他看来处处都不及他的懦夫男子。   “陛下,求你。”   南美人那个时候已经油尽灯枯。   “不,不,绝对不可能。朕不会答应你们合葬,绝对不可能,若是要合葬,也是你与朕,你生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鬼,朕不会答应的。”   南美当即一阵笑,那笑容之中充满了苦楚,随后就闭上了眼睛,撒手人寰。   据说承光帝在南美人离世之后,在南美人的宫里整整坐了三天三夜,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三日之后,承光帝走了出来,命宫人处理南美人的后事,将她与中山国君合葬,最终承光帝还是答应了南美人。   而后,承光帝就不问女色,一心研究长生之术。还请了江湖术士招魂南美人,期待与南美人能够在相见,没有过多久,承光帝就因误食丹药过度,产生了幻觉,后来就一病不起,随后驾崩。   承光帝在位的时候,无人可以看透他,也无人知晓他到底是什么人,元德帝因与承光帝相处时间过多,他母妃不得宠,承光帝也就不喜他,也没有教习过他。   在很多时候,父子两人没有相似之处,可是这两父子多疑的性子倒是一样。明珠皇后看着坐在那处低头沉思的元德帝一言不发。有关于异星显现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将他当做一回事情。可如今瞧着元德帝的意思,怕是要处置着异星。   “明日,湛儿出征,皇后随我为湛儿送行吧。”   “好。”   ——   “什么,你要去战场,这可如何使得?二爷,如今我……”   月牙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她如今怀孕已经四月有余了,已经经不起舟车劳顿,肯定不能随傅春江去台州,台州那边倭寇成患,十分的凶险,月牙肯定是不想傅春江去了。   “月牙,你莫要怕,这是陛下的命令。我只是文官,不是武将,去不了前线,都在后方。这一次太子也去,不败陈家的陈阁老亲自挂帅,没有那般凶险,你在家里好生养胎,等我归来可好。”   “二爷,要不你辞官吧,我们会绩溪如何?在绩溪还有田地,我们过回以前的生活吧,不要做官了,做官太危险了。”月牙一想到傅春江要去往战场,她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虽说身为大夏子民,为国捐躯,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这事情若是轮到自己身上,月牙心里就不乐意了,她本就是一个寻常女子,只想和傅春江两人长相厮守,两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更何况他们还有孩子了。   “月牙,现在辞官无异于临阵脱逃,那是罪加一等。你放心好了,我会安全归来了。你好生在这里待着,等着我回来瞧你。”   傅春江最终还是和月牙告别离开了,去往了台州,月牙也知晓这是皇命难为,只能放他去走。   可是谁知道呢?傅春江一去就是三个月,倭寇最终不敌大夏十万大军,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最终以倭寇投降告终。傅春江在打了胜仗当晚,没有参加庆功宴就回来了。   他算了算,如今月牙已经有快八个月的身孕了,眼瞅着马上就要生了,傅春江自然是心急了。   可等待他再去寻月牙的时候,发现原本月牙应该在的地方,空空如也,就剩下王妈妈一个人在家里看家,其他人都不在家。   “姑爷,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王妈妈整日就在家里守着,害怕月牙回来了,家里没人,其他人全部都出去寻月牙去了。   “什么事情?王妈妈,出了什么事情?月牙呢?”   傅春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天他一直都有给月牙回信来着,前两个月,月牙回信都回的特别的及时,后一个月,他就没有收到月牙任何的回信。   这也是傅春江急着赶回来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姑爷,小姐不见了,那日我随小姐出门买糕点,就在东街那头,我进铺子买糕点,就让小姐在门外等着我,我买了糕点去寻小姐,怎么也寻不见了,我在那里等了好大一会儿,还未见小姐的踪影,想着小姐怕是等不急,先回来了。我就回来了,发现小姐一直未归,然后我就命府上的下人去寻,也通知了老爷和夫人,如今老爷和夫人也到处在找小姐……”   傅春江想到很多种坏的打算,他甚至想到了月牙的孩子保不住了,却没有想到月牙会不见,这怎么可能,月牙怎么会不见呢?上次月牙回信,还和他说了宝宝胆子很小,在家与她一人独处的时候,总是踢个不停,可是一出门,一到人多的地方,他们就乖巧起来,一动也不动。   “不见了?你说月牙不见了?!”   傅春江反复的重复了这句话。   “姑爷,我们都找了快一个月了,夫人说要写信通知你,老爷害怕战事吃紧,耽误了你,让你分心,若是出了岔子,倒是找回了小姐,小姐也会很伤心,这……”   “王妈妈,你跟我说说,那日可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月牙可否有其他的异样?有没有陌生人像府里的打听了什么?”傅春江知晓这个时候肯定不能乱,也不是责备人的时候,因为那都已经太晚了,如今找到月牙才是正经事。   王妈妈一直都在回忆。   “没有,当时小姐说她想要吃蜜饯,让我陪她一起去买,我就去了。”   “王妈妈,这不对啊,月牙若是想吃蜜饯,她大可自己不必出门,只要你出去帮她买就成了。”   “可不是吗?姑爷,我后来想了想,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小姐以前想吃蜜饯,都让老奴单独去买,就是那日小姐却让老奴带着她去买,而且她也没有进店,而是在店外等我……” 第127章 心惊胆战   傅春江了解月牙的性子, 月牙自从怀孕了之后,对自己身子极为的看重, 尤其是孕后期,她不可能去往东街。东街最是繁华, 人来人往的,她大着肚子的孕妇, 岂会去凑那个热闹,就算是喜吃蜜饯, 她也不会亲自去买, 让王妈妈买就好了。再者傅春江还记得月牙给她写过信,说封大夫, 让她不要总吃蜜饯,孕后期吃太多糖分多的东西不好, 月牙那么在乎腹中的胎儿,定不会去买蜜饯。   傅春江这么一分析, 就觉得事有蹊跷。   “姑爷,老爷和夫人都出去找了,估计晚些时候会回来, 你瞧,你如今刚刚回来,要不老奴去给你烧水,让你热水澡?”王妈妈说完, 自己都觉得不该说, 如今月牙都不见了, 一直以来王妈妈也知晓那就是傅春江和月牙的感情非常的好,如今傅春江肯定没有心思去洗澡。   “王妈妈,月牙不见多久了?”   傅春江努力的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不缺怪罪任何人,他能怪什么人?能怪的只有他自己,他原本可以不去战场的,其实他一个文臣去往战场,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什么任务?任务就算完成了又如何?能比得过他夫人和孩子吗?傅春江此时已经动摇了,他意识到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了,那就是月牙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其他任何都是浮云。   “不见有十六天了,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动用一切资源去寻找小姐了,以沈家的财力……”王妈妈也不好去劝说了,因为她已经意识到,那根本就没有意义。   “最近南京城有没有发生什么大案?有没有其他人失踪?”   王妈妈略微沉思了一阵子,“咦?姑爷你不说,我倒是都忘记了,有,还真的是有。姑爷最近老爷他们也怀疑,小姐怕是的走失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王妈妈顿了顿,就站了起来:“最近南京城内有什么小媳妇失踪了,而且都是有身孕的,有的被发现了,就是……”王妈妈想了想,不敢往下说了。   傅春江也猜到那怕不是什么好事情,示意王妈妈继续往下说。   “被发现了人已经都死了,肚皮也被划开了,腹中的胎儿都不见了,有两三起了,被发现的,失踪的人口还在上升。老爷和夫人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   王妈妈说话很是谨慎。   “那这些失踪的人,除了孕妇可还有其他共同的特征?”   “这个,好像没有,也不都是贫家女子,还有大户人家的女子,甚至还有官家女子,都有了。就是都是月份大的孕妇,还过一两个月就能生下来了。唉,也不知道谁这般心狠,简直就是造孽。”   王妈妈也是女子,身为女子她最是见不得这些,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这般残忍呢。   傅春江听了之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怕是遇到什么变态了。傅春江以前看卷宗的时候,也曾经看过类似的,只是还没有如此的变态,他已经看的那些,无外乎就是有些男子变态,喜看大肚婆,就将那些大肚婆给圈养起来,整日看着大肚子而已,也没有到剖腹取子的程度。   就算有人贩子拐卖婴孩,那也是等到孩子生下来,才开始拐卖,哪里有孩子没生下来就剖腹取子的道理。傅春江以前也曾经听闻过有遗腹子剖腹取子活下来的,可那也是戏文里面说的,现实中他从未遇到过。   “王妈妈,若是老爷和夫人回来了,你就跟他们说一声,告诉他们我回来了。现在我要去府衙一趟,我看看。”有关于月牙的事情,傅春江自然不敢怠慢。   “好,姑爷,你去吧。”   王妈妈其实心里一直都是自责,那日她要是多劝说几句,月牙许就在家了。其实那日王妈妈也劝说了,可当时月牙也说了,整日憋在家里也不好,总是要多活动活动。   王妈妈当时也就想了,这孕后期确实需要多走动,这样以后才好生养,王妈妈也伺候过孕妇,也知晓出去多走动对孕妇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而也就同意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铸成了大错,虽说沈家以及傅春江都没有人苛责她,她良心却十分的过不去了。月牙这人性子也好,平日里待她也是客客气气的,还和她每次唠嗑,说她以前也做过下人,伺候过主子,知晓做下人的不易,让王妈妈就将这里当自己家。   王妈妈在来月牙这里的时候,就听沈夫人说过月牙的身世,想她女孩子,从小被拐,然后又被卖,幸好遇到了傅春江这么一个好男人,这要是遇到了其他人,这一辈子可不就是毁了吗?   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却突然之间消失了,原本王妈妈也没有往失踪孕妇上面去想,主要是担心害怕,如今往上面一想之后,王妈妈也是后怕。   她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整日拜菩萨,希望可以保佑月牙早日平安归来。   傅春江很快就来到了府衙,直接去寻了南京府尹,问了这件事情的有关情况。   “傅大人,你夫人的事情本官也是听闻了,实不相瞒啊,本官的妹妹也失踪,如今身怀六甲,下个月就要生了,本官如今也是心里着急,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南京府尹就一个亲妹妹,两人关系还挺好,想当初他进京赶考的时候,那钱财都是靠着他父母和妹妹在家里磨豆腐,买豆腐赚来的钱。他心里对这个妹妹一直很是愧疚,考上了之后,就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主要是妹妹为了给他攒钱读书,一直都在家里操劳,婚事就给耽误了,幸而后来他高中了,还来得及给妹妹寻了一门好亲事。   只是他妹妹因早年磨豆腐,磨豆腐什么的,那是非常的辛苦,大冬天的早早的就要起床,去碰那冷水,还要去下河洗用具,然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去卖,身子就搞垮了,成婚多年,一直都还没有孩子,男方早就有意见,主要还是碍于他是南京府尹,一直还没有休妻。后来妹妹就去看了妇科圣手封大夫,拿了药调理了一下,才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怀孕初期,还见红了,一直卧床保胎的,如今眼瞅着就要生了,都要到头了,妹妹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外加最近南京城发现了好几具孕妇的尸体,南京府尹看了之后,太可怕了。他也在着急了。   “宋大人,不置可否去看发现那些死者的地方,顺带去查验一下尸身?”   “这个,当然可以,傅大人这边请。”   宋大人如今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今整个南京城有孕妇的家里,那都是人人自危,那些孕妇都不敢出门,都在家里,即便是这样,也是每隔三天就失踪一个产妇。   过了几日在城南乱葬岗之中,总是会发现一个女子的尸体,肚皮被打开,腹中的胎儿则是不见了。   发现这样的恶**件,宋大人也是脸上无光。   随后宋大人就领着傅春江去了城南乱葬岗之中,乱葬岗到处都是坟地,宋大人就领着人给傅春江指了指抛尸的地方,傅春江看了之后,发现也没有什么痕迹了,估计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即便有痕迹也被破坏了。   “宋大人,你还是领我去看一下尸身吧,仵作都检验过了吗?”   “仵作自然都查过了,只可惜没有什么发现,尸身都被洗过了,很是赶紧,就连指甲也被剪去了,唉……”宋大人说着就领着傅春江去往义庄。   到了义庄,傅春江就瞧见了那些尸身,如今正处于夏日,这些尸身有些时日了,一股尸臭袭来。傅春江从仵作的手中接过手套,就走了进去。   而宋大人确实是受不了那种味道,根本就不敢进去。   “傅大人,这就是死去的三人,都是一刀剖开肚皮,横刀,这些人都是失血过多而死,死之前应该是泡在水中,指甲都被剪过,身体其他部位并无伤痕。”   仵作给傅春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傅春江听了之后,就自己动手去检查了一下,果然是如仵作所言的那边,身上其他地方未见明显伤痕。   “为何要将指甲给剪了?”   傅春江觉得莫名其妙,若是想要娶走腹中胎儿的话,犯不着剪指甲啊。   “傅大人,这和宋大人破案有关系,宋大人早年曾凭借死者的指甲找出了真凶,最终将真凶正法,许是那凶犯忌讳这个。”仵作就将宋大人如何依靠指甲破案的事情告诉了傅春江。   事情是这样的,早些年南京城发生了一起凶案,死者也是这般死了,后来宋大人在她的指甲上面发现了一些皮屑,知晓死者在死之前发生了剧烈的挣扎,那么脸上亦或者其他部分必留下伤痕。然后就是冲着这一点,抓了当时最大的嫌疑人,后来那嫌疑人自然死不承认了,宋大人就命人剪下死者的指甲对那凶犯脸上的抓痕对对比,后来一核对发现就是他,嫌疑人最后供认不讳,承认了杀人事实。   当然这种方法其实有很大的不科学性和偶然性,可做贼心虚啊,那人就承认了,案子也就破了,如今仵作看到指甲被剪的话,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些。   “也许不是,也许是他想要留下什么纪念物吧。”   傅春江看着这些尸身,开始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而宋大人最终还是进来了。作为南京府尹,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春江在这里检查,而他自己却无动于衷。   “这些孕妇都是大月份,且都要生养了是吧。”   “是的,都是大月份。她们是不是也在封大夫那边看过病?”   先前傅春江听宋大人说过,说宋大人妹妹就曾经在封一针那边瞧过病,随后调理才得了孩子,其实月牙也去过,傅春江当时还听闻月牙说封一针的医术很是高明。   “这,这小的就不知了。”   仵作也是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不知道的自然也就不敢多话了。   “这待本官回去好生调查一番,傅大人难道你是以为……”   “目前没有其他的线索,看看能不能多找一点共同点。”   “那好,本官这就差人去问。”   傅春江点了点头,心里更是着急了。   第二日,傅春江早早的就来到了府衙,其中马永贺也从台州那边赶来了,当时庆功宴,他也没有参加,就想着和傅春江一起走,没想到傅春江这小子,闪的太快了,他愣是没有追上。   他一到南京自然去寻傅春江,还要感谢一下他在战场上面的救命之恩呢,若是没有傅春江,他这条小命就没有了。等到他去了傅春江的住处之后,从王妈妈那里得知月牙不见了,还有南京府近日来发生的孕妇被杀案,头皮一炸,就也来到了府衙。   “仲安,可有线索?”   马永贺一上来就询问,不废话。   “还没有,方才我与宋大人才说过话,那些失踪的孕妇似乎都在封大夫处看过诊,其他的除了都是大月份,即将临盆的孕妇之外,没有任何的共同点了。”   “仲安,那你现在是不是还要去封大夫处看看。”   “嗯,现在就准备去。”   “那我随你一道。”   傅春江和马永贺连并宋大人等人火速就赶往封大夫处。   封一针的医馆在一个深巷之中,他这个人很是低调的,不喜抛头露面,医馆也没有建在繁华地段,尽管他付得起那个地段的钱,可是偏不,反而极其的偏僻。   这若不是熟人带着来找,都找不到。等到傅春江等人到了这个深巷之后,发现深巷拍完了人,都是女子,他们几个男子显得尤其的突兀,他们一进来,就有女子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封一针号称妇科圣手,找他看病的都是女子,即便有家人陪伴,那也都是女子陪伴。   尽管面对这些女子异样的眼光,案子还是需要往下查,宋大人硬着头皮领着众人进去了,傅春江和马永贺紧随其后。这两人在来这里之前,也有做功课,那就是仔细了解了一下封一针这个人。   马永贺早年曾经在南京城待过,早就知晓封一针的大名了,此人在妇科方面确实是相当的了得,很多不能生养的女子,在他这里拿了几服药回去吃之后,也都怀上了,很多人莫名来找他看病,因而名气是越来越大,而且他虽说人长得不一样,却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夫人,这两位夫人还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有关于封一针的事情,马永贺就再不知道了,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哦,宋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这是来……”   封一针放在了手中正在写药方的手,见宋大人进来,忙命人给宋大人端茶递水,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此时也进来了。傅春江进来之后,自然是扫了一下屋里。   发现这里和其他医馆并无区别,封一针除了人长得丑了一点之外,和其他的大夫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三个人你可曾认识?”   宋大人就将印有死去三个孕妇的名帖递给了封一针,封一针瞧了之后,“认识其中一位,其他两位不认识。很多人来我这里看病,都不用真名的,你也知晓,有些事情有些女子不想让旁人知晓。”   封一针这话说的倒是也在理,毕竟他是看妇科的,很多女子都羞于提起这个话题,尤其还是有关于生子方面的,她们就更不好意思提出了,谁人想让旁人知晓,自己不能生养。而且封一针还是男子,总之很多忌讳。   “那不知封大夫可否移步义庄,去看看这三位,你看可否认识?”   宋大人如今对封大夫还是礼遇有加。毕竟如今什么都没有确定,不能说这些人都在这里看过病,就确定封一针与此事有关系吧,而且封一针是大夫,已经在这里坐诊多年,今年才发生这件事情,宋大人的内心里面是认为这件事情是与封一针无关的。   “当然可以,只是今日来寻我看诊的人太多了,若是去的话,那也怕是晚上了。”   封一针是大夏名医,妇科圣手,很多人莫名而来,能找他看病,那都是提前至少一年才排的上队的,若是今日他随便取消,那些看病的人,怕是白跑一样,他身为一名大夫,那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那这个……”   宋大人回头看了傅春江一眼,傅春江则是一直都在看封一针堆在书架上面的书。   “如何?”   封一针再次询问了一声。   “那你就快点看吧。”   宋大人也是无法,因他看到了那些女子怨恨的眼神,于是果断的闪人了,毕竟女子看病,他整个男子在这里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而傅春江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仲安,我们还是去后院吧,这里不太方便。”   马永贺也受不了那些女子的眼神了,也败退下来。傅春江也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去了后院。没一会儿就有丫鬟上茶。   “夫人,这位是府尹大人,老爷方才交代了要好生招待几位大人。”   “好的,我知晓了,姐姐马上就到了,我会好生在这里招待几位大人。”   说话的是个女子,长相果然是清丽脱俗,颇有几分姿色。没一会儿有来了一名女子,这女子身着绿衣。方才那女名字身着紫衣,两人长得确实是一模一样。   后来傅春江才知道姐姐叫绿药,就是身着绿衣的女子,而妹妹唤紫苏,就是眼前这位身着紫衣的女子,绿药和紫苏两人是双生姐妹,都是封一针的夫人。   “三位大人请用茶。”   两人是异口同声,动作都是一样的,堪称复制品。幸而这两人穿衣打扮是不同的,不然还真的是傻傻的分不清呢。   傅春江端起手中的茶,凑到鼻尖就闻了一下,而那边马永贺一起开始喝了,傅春江忙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马永贺一时没有注意,茶杯竟是应声而碎。   “让两位夫人见笑了,你们瞧,我这笨手笨脚的,这热茶还没有喝上呢?茶水都已经洒了。”马永贺作势就要收拾。   “这位官爷不碍事,这让奴家收拾就好了,我这就给你再重新拿一个杯子来。” 第128章 一念之间   绿药当即就弯腰将瓷片给捡了起来, 傅春江低头看着绿药,而那边宋大人已经将茶水喝了下去。   “这茶可真香啊,是哪里的茶?我不曾喝过?”宋大人说着就将茶杯给放下,脸上浮现出一阵阵红晕来,傅春江如今也抬起头来, 紫苏的眼睛始终盯着傅春江看,因傅春江方才只是将茶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就放了下来, 茶水有问题, 他只来得及提醒马永贺, 还没有来得及提醒宋大人。   宋大人瞧着如今的神态就有些不对劲了。   “这位官爷, 为何不喝茶,可是小妇人的茶不合官爷的口味?”   绿药已经给马永贺换了一个新的茶杯,再次给他斟茶,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那是老搭档, 算是患难之交,如今他也发现了傅春江根本就没有喝茶,方才傅春江又是故意将茶水给打翻的, 两人配合这么多天,马永贺早就想到茶水有问题,在看已经喝了茶水的宋大人那神态,整个人都恍惚了。   “不合口味, 不喜香茶, 只爱苦茶。”   傅春江说话的时候声音异常的低沉, 他微微侧了侧身子,朝马永贺这边看了一下,马永贺袖口的匕首已经握在手上了。马永贺能文能武,和寻常的文官可不一样。   他家世代是制锁的,擅长开锁制锁,他们家这一行,其实能在大西北做下去,没点看家护院的本事是很难将生意做下去的,因而马永贺也会一些拳脚功夫,而且实力并不弱。   “哦,原来这位官爷喜欢苦茶,那小妇人不知,小妇人这就去给官爷换茶水。”紫苏说着就要撤茶水,傅春江忙将茶水给握在手上。   “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就是不知这香茶里面还加含媚草,这种催情药,为何要夹在茶水之中,在这后宅之中,只有两位夫人,连并我们三名男子,到时候可是有损夫人清誉。”   傅春江这么一说,马永贺下意识的就看向宋大人,见宋大人脸色微红,眼神迷离,似乎陷入某种幻觉之中,含媚草马永贺自然是知晓了,这是一种草药的名字,都是那种采花大盗才会用的,用来降服那些不听话的良家妇女,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而如今这两人竟是在茶水中掺含媚草,到底是何居心。   “这位官爷的鼻子倒是很灵啊,什么含媚草,小妇人听都没有听过,三位大人都是有官老爷,小妇人自是姓过三位大人。”绿药也走了上来,朝着傅春江就是一笑。   那边宋大人的神色月牙的不对劲,看样子竟是要起身,傅春江因坐在他的身边,忙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起身。这明显宋大人已经发作了,含媚草发作的时间很短,却可以持续很长的时间。   “我听闻这世间有一种奇术,人称画皮。”   傅春江看着绿药和紫苏,绿药和紫苏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一点不一样,尤其是脸,看不出任何的差别来了。当然用双生子似乎也可以解释这样的现象。   可傅春江觉得这天下即使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也不会如此的现象,若是仔细观察也能从脸上观察出细微的差别,可是傅春江已经观察了很久,也没有从这两个人的脸上看出来什么,看着她们的脸越发的诡异起来。   “仲安,你说的是大秦那帮人,秦皇信术法,据说大秦皇宫之中养了一批阴阳家,他们就依靠术法来迷惑众人,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永贺身为大夏官员,对于各国政事也很是关心,不管是大夏还是大秦,还是其他大楚和大魏,他们都有各自擅长的,其中大秦那群阴阳家诡计多端,可谓是无孔不入。   “啪啪啪,哈哈哈,两位官爷果然是见多识广啊。”   就在此时一阵鼓掌声想起,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就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发现进来的那人正是封一针,封一针佝偻的身子,走到了他们两人的中间。   而宋大人早就被傅春江一个手刀给弄晕了,不能让他继续醒着,让他继续醒着,只会耽误事情。   “老爷……”   绿药和紫苏两人已经纷纷站到了封一针的身后,,面无表情的,而封一针已经坐到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的对面。这里可是封一针的地盘,傅春江觉得他真的是大意了,应该将封一针带回府衙才是,而不是留下来。   后来傅春江分析了一下,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主要还是因为封一针是医者,大多数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对医者天生的好感。   “两位官爷,你们这一次来所为何事?是为了南京城孕妇被杀的事情来的吗?那我告诉你们,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当时也与我有关。两位夫人,方才下药,只是恶作剧而已,她们从来都是这般调皮,不要太当一回事情。”   封一针一来就轻描淡写的将方才的事情就那样揭了过去。   “封大夫,你这话说的倒是轻松,若方才仲安没有发现的话,我和他喝了这茶水,现在怕是也和宋大人一样,到时候若是传出去了,还说我们欺辱了两位夫人,更何况两位夫人还长得美貌呢?”   马永贺这话说的十分的在理,一听也就明白了,若是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肯定会被说成,朝廷命官垂涎与女子美貌,行了不轨之事,到时候他们那真的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大夏对于此等事情处理的还是相当的狠,尤其他们还是朝廷命官。   “这位官爷说的也对,今日既然里面已经发现我的身份了,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毕竟我在大夏怕是也待不下去了。”封一针说着就扭动一下头。   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他当真傅春江的面,直接就撕下了面皮,原本佝偻的身材也不见了,他站起了整个身子。当面皮撕下来之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才看清楚此人真正的面目,没想到竟是一位清秀佳人。   原来封一针根本就不是一个男子,而是由易容术易容成的女子,事实上她是一名女子。其实傅春江早就应该怀疑了,毕竟一般男大夫极少能够成为妇科圣手。   “你,你竟是女子?”   马永贺算是看出来,吓了一条,那是什么故意的易容术,毕竟马永贺之前也注意过封一针,封一针不管是声音和长相都和男子一模一样,她甚至还有喉结,那只有男子才有的。   “是啊,我是女子,我叫燕婷,大秦的细作。她们两位是我的婢女。”   燕婷就那样出现在马永贺和傅春江的面前,并将她是细作的身份告知了两人,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怕,而是有恃无恐,根本就是不怕的。她随手就将原本傅春江没有喝的茶,一饮而下。   “只是添加了一些含媚草而已,喝下去又有什么可怕的。”   燕婷不以为意,直接就当着这两人的面将那有问题的茶水给喝下去了。当然含媚草对于她似乎没有任何的效用了。   “你是大秦的细作,那南京城孕妇的事情,肯定就是你做了吗?”   傅春江始终未发一言,说话的是马永贺。燕婷摆了摆手,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才笑道:“我也是女子,我岂会对女子下这样的狠手。再说,即便我是大秦的细作,我也不会对妇孺下手。我要动的从来都是大夏皇族而已,亦或者你们这些朝廷命官,我对那些寻常妇人下手作甚?”   燕婷直接就否认了孕妇失踪被杀案是她做的。   “那这件事情肯定与你有关系吧。那个变态是在逼你出手对不对?”一直为发言的傅春江想了许久,终于问出话来,燕婷扫了他一眼,“傅春江,你果然很聪明,外界传闻的一点都没有错。   燕婷一直否认不是她动的手,却从来没有否认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那些失踪的孕妇都在她这里看过病,然后陆续出事情了,这是共同点。   “我不敢确定,也许与他有关系,他就是一个变态。”   燕婷显然极其厌恶那人,说起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嫌恶。   “那你带我去找他,要快!”   傅春江现在没有时间了,他不知道那人和燕婷之间有什么恩怨,却知晓那人是用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逼燕婷出来了。   “你是燕婷,大秦第一才女,有着鬼手圣医之称的燕婷?”   马永贺听闻过燕婷的大名,可谓是久仰大名,传说燕婷乃是神医扁鹊的传人,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医术相当的高超,这世间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燕婷医治不好的病。   只是此人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找到她罢了。这些年据说一直都在神隐,甚至有传闻她已经死了,没想到今日马永贺竟是能够见到燕婷,可是不对劲啊,眼前的燕婷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可是真正的燕婷不应该至少也是年过半百了,不可能如此的年轻。   “我也在找他,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若是知道他在哪里?你以为我会放任他杀了那么多的孕妇吗?”燕婷反问了一句傅春江,傅春江并没有去接话。   “那为什么要杀孕妇,那些胎儿呢?”   马永贺随即追问。   “他想要在医术上面战胜我,这是他跟我下的战帖,那些胎儿有的应该还活着,不过以他的水平,大部分应该都死了。”燕婷说话的时候,很是愤慨。   她花了那么多的时间,才让那些辛苦求子的妇人怀上了孩子,没想到他却可以如此残忍的毁了那些妇人当娘亲的渴望。即便掘地三尺,我也要将那人给找出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还在酝酿,他们现在无法分辨出眼前的这人说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真的是燕婷,燕婷应该没有你这么年轻?”   马永贺最终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燕婷这是转过身子,看向了马永贺:“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难道你不知道燕婷是一个代号吗?老的燕婷不在了,自然会有新的燕婷。”   “这……”   马永贺不置可否,也无言以对。这倒是也说得通,如今一下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有点乱了。傅春江则是一直都在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始终盯着燕婷的眼睛看,觉得她不似在说谎,可一想到细作都是经过特殊的训练,单单从面容上来看,许是也瞧不出来什么异样。   “你说的变态到底是谁?为何与你结怨?常活跃在什么地方?”   傅春江有些坐不住了,医者和屠户素来都在一念之间,他很担心月牙。 第129章 男男女女   月牙没有找到一天,傅春江根本就是寝食难安, 他现在是越来越后悔了, 想着若是当初带着月牙去台州的话,跟在自己身边, 怕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如今说什么都是晚了。   “他和我一样,若是算起来, 我们还能算是师出同门吧,他是我同门师兄,师父一直看好我, 说他天赋不及我,他不服气,总觉得师父偏私, 后来就判出师门走了, 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学了西洋医术, 说什么做手术。只可惜,当时他在大秦做手术的时候,有人当场死亡,他声名狼藉,消失不见了。”   燕婷摆了摆手,示意绿药和紫苏下去, 她留在这里和傅春江和马永贺等人在一起。   “小姐……”   绿药和紫苏两人显然不放心, 并没有要立即下去的样子, “这里无事,我完全可以应付,你们去帮我处理一下外面的病人。药方我都已经写好了,你们去给她们抓药就好了。”   “诺!”   绿药和紫苏两人就下去了,这个屋子也就没有其他人了,燕婷似乎真的不害怕傅春江和马永贺会对她怎么样了。而且她方才喝下了含有含媚草的茶水,如今一点发作的意思都没有,而宋大人那地方早就起来了,傅春江都看得出来了,都是男子,那玩意自然一看就知道了。   “那他是不是之前有找你?”   傅春江总觉得燕婷隐瞒了什么。   “是啊,找过我,他说我没出息,砸了师父的招牌。让我承认他的医术比我高,我不承认。然后当时他还跟我吹嘘,说他如今是苏家小姐的座上宾。你知道苏家小姐吧,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苏妩。很多男子想要见苏妩一面,整日都在苏家门外蹲守,为此苏家特意请了不少护院,就是为了防止那些男儿半夜翻墙。”   “苏妩?”   傅春江对这个名字很是熟悉。   “苏妩啊,仲安,就是那个苏什么的妹妹,以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和你和立本两人都特别熟悉的人,我经常看到你们一起吃饭的,你可记得。好像叫苏明河是吧。”   傅春江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当时傅春江就听闻了,他好像有个妹妹长得十分的漂亮,没想到就是苏妩。   “不如这样吧,既然你们认识她,那我就随你们去寻一下这位苏妩姑娘吧,许是她知道我那位变态的师兄如今在什么地方。”燕婷主动提了出来。   “好,那宋大人怎么办?”   傅春江指了指正在昏睡的宋大人,其实宋大人是被傅春江给打昏的,即便是已经被打昏的他,如今也是斗志昂扬。尤其是那处。   “这人一点定力都没有,没事。”   燕婷从袖口处取出一小琉璃瓶,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药丸,直接就塞到了宋大人的嘴里,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宋大人就服用下去了。   “没事,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燕婷随即就将他放在地上躺好,然后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就差人将他送回了府衙,随着燕婷一起去往苏家。苏家也在南京城东,在地方也算是小富之家。   当然和花家之事不能比了,江南花家那是豪族。   ——   江南花家。   花老太君对于最近南京城内发生的这些事情早就有耳闻,花老太君是个女强人,性子随了她的母亲,个性很是刚强,最是瞧不惯对女子下手的人。   可是呢,花老太君如今也是一大把岁数了,活了这么多年了,也见过不少凶杀案了,不管凶手是男还是女,最终受害者很大程度上都是女子,也是奇怪了。   上次花老太君还与她的老姐妹在一起交谈,谈及了此事,当时她的老姐妹还戏说了一把,说若是女子发生了男子在外间养外室了,肯定是不会去弄男子,而是先将那外室骂上一骂,说上一说,有的甚至还弄些手段,将那外室处于万劫不复之地。而与男子日子过还是照样的过,能回家就好。   可男子就不一样了,男子若是发现女子在外面偷了汉子,去找那汉子寥寥无几,在家将夫人给打的死去活来的倒是不少。最终同样那女子好的,就被男子扫地出门,不好的直接就将女子浸猪笼弄死了,这就是太平盛世下的大夏,整个大夏对待男子永远都被对待女子要宽容的多,即便是在风气如此开放的江南也不能免俗。   花老太君试图改变这样的现象,可是实在是太难了,上次那个休夫案一出,当时有多少卫道士将写书来辱骂女子,说她不守妇道,竟然休夫。连带她们整个花家都被骂了。   好在江南花家在江南那是家大业大,女工众多了,那些卫道士也只能跳脚骂骂而已,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的。当然其中休夫案的很大的反对者还有来自女性的。花老太君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个社会对女性最大的恶意其实还是来自女人本身。   她很怕与女子交往打交道,主要是女人之间太容易滋生嫉恨了,最是可怕。如今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花老太君也是担心,花家女工那么的多,总是担心会出事情。   “二姐,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没有,据说宋大人的妹妹也不见了,宋大人近日来也在跟进此案,目前没什么进展,方才我还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傅状元的夫人也不见了,他夫人如今也是身怀六甲,据说还是双生子呢。沈家的人都疯了似的找,还贴出了悬赏,已经达十万赏银了,沈家真的是大手笔。”   花二姐最近也一直都在收集这些资料,花家对于这些社会上面的恶**件一直都非常的关心的,上次大夏与倭寇开战的时候,花家可是捐献了不少物资,直接就送到了前线去。用花老太君的话来说,花家虽是女子掌家,可骨头还有那么两更,事关领土,寸土不让。   如今南京城内发生了如此恶性的事情,唇亡齿寒,花家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沈家?沈家和傅状元又何关系,傅状元的娘子不是他家的童养媳吗?据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和沈家有牵扯到什么了?”花老太君曾经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有关于傅春江的事情,当时就有人说傅春江的夫人和他一起长大的,是傅家的童养媳,命很不好。因为傅家之前很穷,之前一直都是靠她撑着,做绣活资助傅春江读书。   那个时候花老太君还感叹了一番,就是傅春江还算是有良心的人,发达了不忘槽糠之妻,一直带着夫人来着。   “说是傅夫人是沈家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傅家一家都住在沈家在南京的宅院里面,已经住了很久,根本就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了。想着傅春江这般聪明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寒门学子。阿娘你也瞧见了,如今寒门再难出贵子了。豪富之家,也不全是纨绔,对孩子的教育也很是重视。”   花二姐已经观察了很久了。   以前都说寒门出贵子,可花二姐瞧着其他地方她还不太清楚,就说江南这几年吧,越是那豪富人家,对孩子的教育越是下功夫的。反观那些贫苦人家,本身没钱读书那是一回事情,即便有钱读书,也极少送孩子去学堂的,都让他们早早的出去打工做事去了。大夏这几年的进士,那个人家没有一点钱财。   “这倒也是,傅春江连中三元,一般寒门确然培养不出这样的人。而且据说他对其他方面涉猎也颇广。此人倒是一个人才,没想到被沈家捷足先登了。”   “可不是,我瞧傅夫人根本就不是沈家失散多年的女儿,许是傅夫人也找不到自己的父母,沈家就这么趁虚而入了,说是她的爹娘,沈家的脸皮素来很厚,阿娘你也不是不知道。”   花二姐对于沈家的一些人,印象并不是很好,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存在竞争关系了,同行即冤家。   “也有可能,傅夫人也不见了?”   花老太君摇头,是那变态来头不小呢?还是不知者不畏?   “二姐,你好生去盯着事情,多派些人手去查,总是要查出来才是,不然这样弄的整个南京都人心惶惶的。还有那人怎么能这样呢?这一尸两命的事情,简直就是造孽!”   花老太君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声。   花二姐自然是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迎面就碰到了沈如海。   “姐夫?你也来了,大姐呢?”   “你大姐你最近不要让她出门,她刚刚有了身孕,可不能随意乱走,最近南京城出事情的孕妇越来越多,据说今日又失踪了一个。”沈如海也是刚刚从外间得到的消息。   他近日来已经停了自己所有的工作,在家里全力看护花大姐,花大姐除了去茅厕之外,其他的时候,他都跟着,如今他见花大姐睡觉了,就命丫鬟在那里看着,此番才来这里与花老太君回话。   “又失踪了一个?”   “是的,你大姐正在睡觉,你如今也可以去瞧瞧她。老太君寻我有事情,我先进去了。”   “好!”   ——   傅春江和马永贺连并燕婷如今已经来到了苏家大宅的外面,果然是见到不少人,都是男子,在那里翘首等待着。傅春江就在想这位苏妩姑娘到底有多美吗?能让这些男子,整日无所事事就在这里等待,真的是闲的可以。   “找我们小姐,你们看到了吧,看到那些等待的人没有,那些人全部都是来找我们小姐的,我们小姐若是每个人都见了,岂不是要累死,得得得,你们快点走吧。”   看门的家丁,直接就推搡了一下马永贺,认为马永贺等人和其他男子一样,都是爱慕苏妩的,才要见他,这种事情这位家丁那都是见怪不怪了。若是每个人苏妩都见,那的确是忙死了。   马永贺就败下阵来。   “你们两个人不是当官的吗?怎么这么死脑筋呢?”燕婷不屑一顾的走了上去,直接就道明了来意。   “是的,我们怀疑你们家苏妩小姐和南京孕妇失踪被杀案有关系,这位是从皇都来的两位官爷,你没有瞧见他们身着官府的吗?”燕婷一说,那家丁再次看了一下,立马态度就不一样了。   方才家丁其实也瞧见了马永贺的官府了,只是没有放在心上而已。毕竟也有达官显贵想要见苏妩,苏妩之前还特意叮嘱说他,那就是那些人,她也不见,即便是当今的皇上来了,她说不见就不见。大夏律例,私闯民宅者,可以就地正法。   “原来是两位官老爷啊,为了孕妇失踪被杀案而来,这件事情怎么会和我们家小姐有关系呢?我们家小姐素来深居简出,又是女儿家,怎么会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呢。   “闪开,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还不快点带路。”   傅春江直接上脸了,果然他一上来,那家丁自然不敢怠慢,直接就领着他们进去了。   “咦咦咦,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可以进去,我们却不可以?”   那些一直等待外间的男子就有些不可以了,他们为了见苏妩姑娘可是一直都在这里等待,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他们是为了查案才来的。不要上去凑热闹了,方才我听到了,好像是为了南京城孕妇失踪被杀案来的,说是和苏妩小姐有关系,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人群之中已经有人开始议论了。   其他人也纷纷凑了上来,这些人中不乏又见不到苏妩小姐心生不满的。   “这也说不准,自古美人多怪癖,当年褒姒不是就喜裂锦之声吗?当时幽王还专门命人撕裂帛给她听,这可都是史书上面记载过的,还有那妲己也是,据说还和纣王两个人猜孕妇怀男还是怀女,简直就是可怕……”   其中有个人一说这样的话,其他人都纷纷的往后退了。   “苏妩姑娘应该不会吧,她不是长期礼佛,吃素吗?”   “这都说不准,你说若是此事与苏妩姑娘没关系,那些官爷怎么会找上她,没有找上你我呢,你们要等,你们在这里等就好了,我先走一步了,自古美人难养,最害怕碰到的就是蛇蝎美人。”   那人说完还真的走了,其他人一瞧他走了,这心里自然也就泛起嘀咕了,后来原来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了。   而傅春江和马永贺等人已经进入了苏家。   苏家不算很大,和江南花家自是不能比,也不能与沈家比,胜在小巧,布置也十分的精妙,傅春江走过了抄手游廊之后,那家丁就将他们送入了待客厅,说是已经命人通知老爷和夫人了。   苏妩毕竟还是闺阁之中的女子,这两人都是外男,她肯定不会单独与之相见的。   “你们见过苏妩吗?据说她是江南第一美人,比江南第二美人倩兮姑娘都要美上十分,倩兮姑娘我倒是见过,这位苏妩姑娘我一直不曾见过,一直很是好奇。”   燕婷如今也无其他的事情,她换下了女装,单论相貌而言,燕婷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吧,贵在她身上有一股子清冷的气质,这让她整体加分不少。   只可惜不管是傅春江还是马永贺这两人都成婚了,两人又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对于这方面,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再好看,那也是一具皮囊而已,早晚都会红颜枯骨,最好这位苏妩姑娘与你那变态师兄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有关系的话,那就是一蛇蝎美人,这样的美人,即便有了一副好皮相,如何谈得上美呢?”   马永贺直接呛声了,就在他的话刚刚落音,苏老爷已经来了。苏老爷脸色颇为深沉,极为难看。   当然谁听到自己女儿与这种事情挂钩,心里也不会舒坦。苏老爷也是一样。   “我们要见苏小姐!”   傅春江见苏老爷进来,一下子就道明了来意。   苏老爷眼皮子一挑,“小女还未出阁,一直养在深闺,如何会与两位官爷所说的孕妇失踪被杀案有关系,还请两位官爷明示,此事可有关于小女的清誉,女儿家的清誉可不是你们嘴皮动动就无事的。”   苏老爷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傅春江自然知道其中的意味,当即就说道:“苏老爷,所言甚是。”   随后傅春江就看向燕婷,燕婷当即就走了上来,直接就与苏老爷对话道:“苏老爷,见过白大夫,白大夫据说是苏小姐的看诊大夫,两人私交甚好,而目前孕妇失踪别杀案,与白大夫脱不了干系,如今两位官爷是寻不到白大夫,就来寻苏小姐问话。之所以选择登门造访,那也是为了白小姐的清誉,若是不然,传召到了府衙,怕是整个南京城的人都知晓苏小姐与此事有染了,苏老爷你说是吧。”燕婷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抓住重点。   果然她这话说完,苏老爷就陷入了沉思。   “与白大夫有关系?小女体弱,一直都由白大夫调理身子,已经好些年了,这些年,也不见南京城出这样的事情?”苏老爷还在沉思。   “还是请苏老爷请苏小姐出来一趟吧。我们问完话就走。”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对于苏老爷这种事情没有发现在他身上,他根本就无法感觉到痛的人,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拖,可是傅春江就不一样了。   “好,来春去请小姐来。”   “小的这就去。”   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虽说根本就没有过去多久,可傅春江觉得时间过的好漫长了,他就想着快点和月牙见面,他想他的小月牙了,越来越想,月牙如今的月份越来越大,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如何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苏妩小姐被请了出来,苏妩小姐因是来见外男,用的是白纱蒙面,傅春江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那一双眼睛倒是颇为的好看。   “妩儿,两位官爷寻你来问话,你切莫害怕,爹爹在这里。”   苏老爷戒备的看着傅春江和马永贺,将苏妩护在身后。   “爹爹女儿不怕,两位官爷有话就快点问吧,小女若是知晓,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妩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傅春江就上前询问她白大夫的下落,以及白大夫平时的为人。   “你说老师?老师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最近老师一直在钻研西洋医术,说西洋医术很是神奇,据说将一个人体内的内脏换到另外一个人体内,还能存活呢。” 第130章 月牙迷情   “西洋医术?换内脏?”   傅春江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他在回想, 早些年他曾经在史书上看过, 确实有提及西洋医术, 其中有关于西洋医术记载那些都是玄之又玄,甚至还提及开颅,就是将人的脑袋给打开,治疗头风之症, 傅春江当时只是觉得这与西洋的炼金术一样,都是传说而已,没想到这么早大夏就有人研究了。   “是的,不过我觉得老师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做不得真的,毕竟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内脏交出来,换给其他人是吧。因这需要**取, 那肯定会很疼, 我想老师那也是一个设想而已。”   苏妩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苏妩出来之前,早就有婢子来与她说了,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来是所谓何事,对于白老师的事情,其实她知晓的并不是很清楚。   白老师只是经常给她看病而已, 因她身子这些年一直不好, 经常需要调理, 加上白老师的医术还可以, 苏妩觉得还是一直用一个大夫比较好,这些年也就一直都没有换过,没想到竟是招惹到了如此大的麻烦。   这对于苏妩而言,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好事情,她素来洁身自好,平日里出门,那从来都是有家人陪同,从不独行,遇到外男了,更是避讳三舍,如今虽说已经是二八年华,婚姻大事,也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人十分的乖巧听话。   至于为何一直待字闺中,不曾言婚,主要还是因苏老爷不肯啊,苏老爷那是眼高于顶,是一心想要将苏妩送入宫中选妃。如今元德帝年事已高,已经不选秀了,太子湛如今年纪正好,一直未曾选妃,苏老爷那是待价而沽,就想着以苏妩的姿色,到时候若是能选秀,到时候定然会得到太子湛的青眼。   比如将苏妩嫁给寻常的世家子弟,还不若嫁给太子湛,到时候入宫,太子妃这个位置苏老爷目前还不敢想,只是太子侧妃这个位置,苏妩绝对是有可能,在苏老爷看来,那都是百分之百的了。毕竟苏妩的美貌那可是江南出了名的,就连秦淮八艳之首的倩兮姑娘,在苏妩面前也只能屈居第二,就更不要说其他女子了。   苏老爷一直都在等,等太子湛选妃。可不知为何,太子湛如今已经年纪挺大,以前的太子政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有孩子了,可是太子湛却不问女色,而且朝廷也从未提及为太子选妃的事情,苏老爷为此还派人去皇都打听过,那人也说没有头绪,说朝臣之中也有人提及,都被元德帝给压下去了。   幸而苏老爷觉得苏妩年纪尚小,倒是也可以在等两年。   因而如今出现了这件事情,苏老爷很是生气,认为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那就是信口开河,太损苏妩的清誉了,对于一名女子来说,名誉实在是太重要的,尤其是对于苏妩这种准备去选秀的绣女。   “两位官爷,你们瞧,如今你们也问完,小女只知道这么多,也都告诉了两位官爷,两位官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应该可以走了吧。”苏老爷直接上来赶人了,对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他是极度不欢迎的。   “苏老爷,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们还没有问完呢?苏小姐,你当真不知道白大夫现在人在何方?”沉默许久的燕婷终于开口说话了,她问话的时候,始终盯着苏妩,直视她的眼睛。   “不知道,我又不是白老师肚子里面的蛔虫,他去往何方,我又如何知晓,白老师到底是男子,我一个闺中女子,也不好过问他的下落。”   苏妩这话说的倒是也是有一定的道理,那么线索就从这里断了。   “据我所知,白大夫在里面苏家给你看诊整整有三年有余了,与苏小姐你私交甚密,苏小姐你根本就没有病,为何一直还要他帮你看病,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你一个闺阁女子靠着装病与外男见面,也是奇怪。”   燕婷是医者,一眼就看出来了苏妩是没病的,她好的很。   “你又是谁?在瞎说什么,你这个人休得胡说,谁说我没有病,我本来就有病,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在白大夫那里瞧病,如今身子调理的好了些罢了。我看你也是女子,既然大家都是女子,你为何要这般诬陷与我。”   苏妩已经怒目对燕婷了,那眼神极其的可怕,燕婷却是冷哼了一声:“我也是大夫,你有病没病,我一眼就瞧出来了。苏小姐,这做人可不能太缺德了。白大夫现在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了,他将那些孕妇给捉起来了,而且已经有孕妇因他而死了,你明明就知道他如今在何方,却还是不肯告诉我们。你这样做根本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助纣为虐。”   燕婷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虽说苏妩带着面纱,可是无论是傅春江还是马永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脸的怒气,一旁的苏老爷脸直接就拉下来了。   “你又是什么人,两位官爷在这里就罢了,你一个女子,还是未出阁的女子,竟用如此歹毒的心思揣测我的女儿,居心何在?”苏老爷一怒之下,手中的茶盏就应声而碎,显然是气急了。   燕婷看了一地的碎片,到还是十分的镇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小姐本就是有隐瞒,我只是实话实说。怎么苏小姐,难不成真的被我说中了,戳中了你的痛脚不成。”   ——   月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就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环视四下,她确定这个地方没有来过了,她下意识的翻身下床。   “夫人,你醒了,太好了。老爷担心死你了,方才还让大夫瞧过你。大夫说你没事,老爷在去休息了一会儿,老爷一直收了你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如今好不容易歇息一阵子。夫人,等着老爷醒了,他一定马上就来瞧夫人。”   月牙看着眼前陌生的脸,觉得一脸莫名其妙,眼前的这个婢女她根本就不认识,不是她家中常用的。   “夫人?我这是在在哪里?老爷?”   月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发现肚子还是大的,孩子还在动,她才放心下来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孩子出事情。那日她接到了二爷的飞鸽传书。   二爷说前方战事告急,他逃了回来,准备带着月牙选走高飞,让月牙不要通知任何人,以防走漏了风声。月牙当然知道走漏风声是什么下场了,二爷是逃兵,逃兵若是被捉回去了,那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月牙仔细核对了二爷的笔迹,发现没甚问题,是他常用的笔迹,因傅春江可以将任何人的笔迹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因而月牙还仔细看了一阵子,发现确实是二爷的笔迹,在寻了一个机会,就是出去买蜜饯的机会和王妈妈一起出去,然后就去了和二爷约定好的地方,后来到了那地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月牙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啊,老爷如今正在安歇的,这是您的家,夫人你怎么了?你该不会真的失忆了吧,得了失忆症?前几日大夫说你撞坏了头,会得失忆症,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青鸟,你的陪嫁丫鬟。”   青鸟诧异的看着月牙,月牙也诧异的看着青鸟。   “青鸟,我的陪嫁丫鬟,我根本就没有陪嫁丫鬟,不对,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去找我夫君,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月牙说着就起来,往外面狂奔而去。   就在她快要冲出门的时候,一下子就撞倒了一男子的怀里。   “青鸟,你怎么回事,安娘你没事吧。你如今有了身子,前几日又落水了碰到了石头,你可不能如此冒冒失失的,不是我说你……”男子说着就扶住了月牙,将她往屋里拉。   “老爷,你来了,夫人似乎真的是得了失忆症。她连我都记不住了,夫人,你在瞧瞧,我是青鸟,你怎么能记不住了呢?”青鸟还是不信,走到了前面,让月牙在瞧一下。   而月牙却用十分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位,眼前的这个公子哥,显然是富家子弟,锦衣华服的,就算月牙不识货,也知晓他衣着打扮不菲,而这个青鸟姿色也不错,穿着也十分的考究,再观这屋里的布置也是十分的华丽,月牙已经确定这不是她和二爷的家。   “失忆症,安娘那你可认识我?我是你的夫君,你可记得了?”   “夫君?不,不,不,你不是我的夫君,我的夫君是二爷,是傅春江,是大夏的状元,是个才子,你不是的。”月牙下意识的往后退,尽管眼前的男子长得确实还不错,可是比起傅春江,那真的是差多了,当然这也可能是月牙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白衣男子听到月牙如此说话,整个人也愣了。   “快点请人去请白大夫来,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娘你不要怕,一切有我。”男子倒是也不恼,想要上前搂住月牙,可是见月牙如此的反抗激烈,就没有上前,害怕吓到月牙。   “老爷,夫人怎么回事,她到底怎么了?傅春江是谁?大夏?大夏离这里远隔千里,夫人怎么会去过那里。夫人一直都长在闺阁之中,只是嫁给老爷之后,才出门走动。老爷,你切莫往心里去,我们家小姐素来洁身自好,从不与男子有纠葛,这你也知晓。”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我自然信得过安娘,这一次都怪我太大意了,让安娘落水了,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领她出去赏花了,这菊花什么都可以看。”   “老爷,这不怨你,都怪小郡主欺人太甚,她是故意将夫人推下水的,用心之歹毒,我家夫人身怀六甲,而且还是双胎,最是辛苦。老爷这件事情,本不该我一个婢女来说,你也知晓我家小姐性子就是好,素来不许人争斗,那小郡主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她喜欢老爷你那就喜欢嘛,犯不着对我们家小姐下次狠手,你瞧我们家小姐如今都变成什么样子,我……”   青鸟说着说着竟然落泪了,月牙就一直站在那边,看着眼前这两个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二爷现在人又在何方? 第131章 来者是客   月牙整个人出乎迷糊之中, 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做梦, 发生的这一切根本就是匪夷所思,她明明就是傅春江的妻子,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马上孩子就要出生了,一切都很顺利,如今发生的这叫什么事情。   “青鸟这件事情我都已经知晓,小郡主的事情, 已经差人去处理,到底还是我大意了,我觉得敏敏只是性子跋扈了一点罢了,却不想她竟是当真下了狠手。”白衣男子一边说话, 一边瞧着月牙, 月牙还是十分戒备的看着她, 她的手一直放在肚子上面,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马上就要生了。   月牙也知道, 她现在不能情绪激动,她不是一个人,还是肚子里面的宝宝。而且若是她保不住宝宝, 到时候傅春江知晓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月牙还记得以前傅春江还在南京的时候, 两人睡前, 他每晚都会读四书五经, 还贴着她的肚子与宝宝对话,月牙知道傅春江对她腹中的胎儿很是重视。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安娘,我叫月牙,你们听听我的声音,看看我的脸,我与你的夫人真的不一样。我有相公的,我相公待我极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月牙瞧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肯定是弄错了,也看得出来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白衣男子一直说她是自己的夫人,怎么可能呢?一个人的声音,容貌还有习惯性小动作,肯定是不一样的。   “夫人,你在说什么,白大夫都跟我们说了,你的嗓子泡了水,那白岩河的水本就不是好水,你的嗓子如今哑。至于夫人你的相貌并没有变啊,只是额头磕破了罢了,白大夫也说了,不会破相,会好起来的。”   说着那名换作青鸟的丫鬟就去拿起梳妆台上面的铜镜给月牙看,她将铜镜捧到了月牙的面前,让月牙看着自己的脸,月牙定眼一看,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的脸不是长成这个样子的,这不是我的脸,我的……”月牙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铜镜里面的女子也在摸了摸自己的脸,动作是一样的。   “夫人,你这是怎么回事?”青鸟看着月牙一直摸着自己的脸。   “不行,镜子,这镜子有问题,这不是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样二爷就找不到我了,不能!”这是月牙的第一反应,以前傅春江跟她说过,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眼睛已经欺骗人。月牙觉得她肯定是被人害了,许是那些人想要害傅春江呢,故意这么说的,她留了一个心眼。   “老爷,你看夫人,她的脑子是不是……”   青鸟十分担忧的看着月牙,白衣男子站在一旁,看着月牙这个样子,安娘已经昏迷三日了,一回来就变成这样,其实他也觉得眼前的女子虽然长得和安娘一样,可瞧着就像另外一个人,全然不像以前的安娘。   可是瞧着她的肚子,容貌,而且确实是从白岩河打捞上来的,那日他是亲眼瞧见安娘落水的,而且衣裳也是一样的,不会有错啊。白衣男子疑惑的看着月牙。   “你再去给安娘寻一面镜子来,如今她情绪激动,凡是都依着她来。红雀你再去催催,看看白大夫来了没有?”   “诺!”   那名唤作红雀的丫鬟就和青鸟一起出门,如今这房间里面就剩下月牙和白衣男子在一起了,白衣男子就望着月牙,看着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就一阵心疼。   “安娘,你不要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那天是我没有看护好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与小郡主并无瓜葛,如今我和她是彻底的断了。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啊。”   白衣男子说着就要往前凑,月牙捂着肚子就往后退,望着那人,说道:“你不要过来,你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是你夫君,大秦左相宁可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阮安娘,你的爹爹是大秦太傅,你可记得?”   “大魏?我不是大魏的,我是大夏的,我的相公是大夏连中三元的傅春江。”   月牙一直都在重复说傅春江的名字,宁左相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前看戏文的时候,倒是遇到有些人产生了幻想之类的,亦或者什么前世今生的,觉得那些都是匪夷所思,如今轮到他身上了,只能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老爷,白大夫来了。”   那名唤作红雀的姑娘身后跟着一身玄衣的男子,那男子手上提着一个药箱,就走到了这里。   “白大夫,你可来了,你快点看看安娘了,安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尽是说胡话呢?她说她不是我的娘子,还说是大夏什么的妻子,那人我都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左相看到白大夫来了,忙将心中的疑虑告诉了白大夫。   白大夫摆了摆手,“许是邪风入体了,夫人在白岩河泡过。左相大人,想来也知晓,白岩河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在里面,每年溺死在里面的女婴没有上万,也有成千,加上夫人如今有怀有身孕,最是容易被邪风入体。左相你切莫着急,让我与夫人诊脉看看。”白大夫说着就走到了月牙的身边。   月牙还要往后退,那白大夫就定眼看着月牙,朝着月牙招了招手,月牙自然不靠近他。   “我没有病,我没有……”   白大夫趁着月牙不注意,对着她的胳膊上面就扎了一针,月牙随后就晕倒了,宁左相忙上前扶住了月牙,害怕她倒地。   “白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   “左相,夫人确实是邪风入体,说的都是胡言乱说,待我施针,稍加治疗便会无事。”白大夫说着就让宁左相将月牙抱到床上去,随后他就给月牙针灸。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白大夫将原本扎在月牙的头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白大夫,我夫人她……”   “夫人怕是惹了邪祟,如今已经无事了。只是白岩河那地方你还是少带夫人去了。白岩河那条河实在是太……,我不说你也知晓,这一次小郡主实在是可恶,就算夫人一个人落入白岩河后果都不堪设想,就更不要说是有了身子的女人了。白岩河太邪了,我们寻常男子夜间从那地方走过,都觉得阴风阵阵,更不要说她一个怀了身孕的女子了。”   大魏白岩河确实是一个让人很一言难尽的河,大魏人家都喜生男儿,不喜生女儿,较之大夏更是重男轻女。加上大魏还有生子不举的事情。   何为“生子不举?”   简单一点来说,就生了孩子不养,直接扔了亦或者溺死,于是白岩河就很是抢手了,很多生了孩子不准备养的,就直接扔到河里给溺死,不管男女,当然相比较而言,女婴溺死的比较多。因而白岩河下面那是尸骨累累,一般人确然不会去白岩河边,据说白岩河这条河里的鱼虾很是厉害,根本就不怕人的,甚至有的鱼更是能吃人,都成精了。当然这些都是传闻,不曾有人亲见。   这一次安娘落水,是被小郡主给推下去的,所有人都认为安娘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毕竟当时左相命人在河里打捞了一天一夜都没有下落,最终在第二日安娘自己浮出了水面,所有的人都认为安娘死了,结果呢,白大夫妙手回春,竟是将原本没有气息的她给弄活了,随后安娘就一直被带回来休养,今日才醒来。   当然宁左相也请了其他的大夫,给安娘瞧过,都说安娘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很健康,两个孩子都还活着,这让宁左相十分的宽慰。当然宁左相很是信任白大夫。   “说的也是,白岩河那条河确然是,那天打捞安娘,我就打捞出……哎……”   宁左相一想起打捞上来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不能看。他有时候实在是想不通,大魏有些人家为何要生子不举,其实大魏都没有人头税,早就取消了。   “左相你切莫去想这些事情,好好陪伴夫人便好。夫人因大脑受到重创,怕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你可是要多多体谅,如今她还身怀六甲,还有就是声音,我瞧着怕是也回不去,即使恢复了,声音怕也有变。”   白大夫再次强调了一下。   “白大夫,那人的性格也会变吗?安娘的以前的性子不是这样啊,如今我怎么觉得安娘怪怪的。虽说相貌一样,我总觉得她似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我就不清楚,这脑子碰坏了,什么都有可能,有的甚至一直躺在那里,不醒不死。令夫人这已经算好的了,到底还醒过来了,只是性子有些变,你好生陪陪许就会好起来。”   “这倒也是。”   送走了白大夫,宁左相就坐在床边看着安娘。   “安娘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晚些时候,左相宁可无独自回到了书房里面,安娘到底是醒了,醒了也不提大夏什么的,只是也不认识她,说是什么都记不住了,他就命红雀和青鸟两人好生照顾她。   这些天他耽误了好多公务,还需要好生处理一下,他已经请假数日,在不上朝,怕是魏皇会有意见了。当然至于今日安娘说的傅春江,大夏什么的,他倒是也记得心上了,那真的是随口胡说嘛,天生多疑的他,只得暗暗派人去调查一番。   一年后。   傅春江还是没有找到了月牙,他似发疯的似的到处去寻月牙,而南京孕妇被杀失踪案也被告破了,最终证明确实是和白大夫有关系,只是此事不是白大夫主导的,而是白大夫自己收的小徒弟,小徒弟研制所谓的剖腹产技术,才进行**试验的,当然在那些被解救以及被杀害的孕妇之中,并没有发现月牙的身影。   当傅春江得知结果的时候,调查了那么长时间,得到的是这么一个结果,他根本就无法接受,月牙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彻底的人间蒸发了,当然傅春江也找到了那个变态大夫。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吧,当时我师父说她有用处,就给带走了。”变态大夫起初是这么对傅春江说的,后来却有反口:“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吧,我都不记得了,我都不记得了。”   傅春江当时恨不得上前将那人给杀了,事实上那人后来的确是死了,就这样月牙彻底的消失不见了,生死不明,而且还带走了傅春江的两个孩子。   傅春江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傅春江机会将整个南京城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月牙,他甚至抱了一线希望,那就是月牙也许是瞒着他回上京了,他就和众人一起赶到了上京。   结果,月牙当然不在上京了,上京家里还是空空如也,倒是月牙离开的时候栽得果树倒是都长起来了,面对空荡荡的家里,傅春江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起来,干什么都没有劲,还有什么拼劲啊,老婆孩子都没了。   “仲安,月牙的事情……”   丁全英来瞧过傅春江,也劝说过他,可是他也没有立场,想起傅春江遭遇的种种事情,换做是他,他也接受不了,月牙那么好的人,而且还怀了双胞胎,就这么没了。   “立本,我不该去的,我当初就应该听从月牙的话,与她回绩溪老家,你说我去干什么呢,我会绩溪老家,跟月牙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不是也挺好吗?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傅春江已经哭不出来了,心中太悲凉,导致眼泪都出不来。   “仲安,你不能再喝酒了,你知晓月牙最不喜酒鬼了,若是他知道了,到时候连我都要骂了,说我不劝着你。”丁全英将酒坛子从傅春江的面前拿了过来,示意他不要喝了。   可是不管用,后来马永贺也来劝说,也是没用,直到沈如海来了,沈如海再次见到傅春江的时候,“我说,傅春江,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如今这么颓废,你怎么成了我了。”   沈如海这个人非常喜欢喝酒,他来到这里没有多久,首先是将傅春江的酒水给喝的干干净净的,这下子傅春江压根就没得喝了。   “你比我好命多了,你夫人和孩子都在,恭喜你,当爹了。”若是月牙还在的话,他现在也应该当爹了,而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傅春江,我觉得这可能是那帮老家伙故意的,他们害怕你分心,毕竟我没有你有天赋,我就是来监督你的。他们需要去你做事情,而你若是和月牙在一起了,你就不能全身心的完成任务。若是你完成了任务,这件事情即便不是那群老家伙干的,他们也能帮你去查月牙去了什么地方,你可以谈条件。”   沈如海这么一说,傅春江当即就醒转过来了,是啊,他还可以谈条件的,那群老家伙肯定是知道月牙去了什么地方,月牙肯定还活着。   “傅春江,所以啊,你要振作起来,你想要进入大夏的权力中心,你瞧你不是刚刚升官了吗?如今你还要继续升官才是,你要进入大夏核心。”   傅春江进宫右春坊右渝德兼国子监司业,而崔浩也想要结交他,比起月牙的失踪,他在官场上面混的倒是可圈可点。   在江南的表现,让崔浩对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刮目相看,毕竟对于崔浩而言,虽说最大的功劳是被他给抢了去,可是他也知晓他之所以能够绊倒海博,那和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是分不开的。朝廷之中,不能尽养闲人,还是想要养一些干事情的人,而傅春江和马永贺这两人很明显就是那种干事情的人。   “对,你说的对。”   傅春江想通了之后,就开始他争名夺利的开始了,他必须要进入大夏的权利中心,就目前而言,他还远远不够,而且一旦权力在握,寻找月牙更是多了一项基本。   ——   月牙来到大魏已经有一年多了,她很顺利的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她什么都没有忘记,她记得她的夫君是傅春江,是在大夏,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到大夏去寻找傅春江。   只是一想到她现在的这张脸,她整个人就绝望了。   这不是原本月牙那一张脸,虽说单单从相貌上面来看,这张脸的容貌更好看了一些,比以前的她好看多了。月牙以前长得并不是很美,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顶多算个清秀,可这张脸就不仅仅是清秀了,而是美艳。   可月牙不喜欢这张脸,她觉得若是顶着这张脸去,傅春江会不会认不出来她,到时候说她是冒牌货。可是转念月牙又想了想,觉得傅春江肯定要比这位宁可无好。   宁可无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傻得,还是大魏的左相,位高权重,连自己夫人都认不出来,真的够笨的。月牙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还是她家二爷聪明。   只可惜,如今她被困住了,两个孩子还这么的小,而且大夏还远在千里之外,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将她送到这里,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一直担心的是这个。   “夫人,这是鸽子汤,你多喝一点。”   青鸟将早就炖好的鸽子汤给月牙端了过来,月牙扫了她一眼,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宝和小宝可好?”   “回夫人的话,都好的,方才奶娘给他们吃过了,两人都吃饱喝足,睡觉去了。若是夫人想看的话,婢子这就领你去看。”青鸟说着就给月牙盛了一碗鸽子汤。   月牙生产的时候,遇到大出血,如今身子很是孱弱,需要好生的休养。左相吩咐下来了,闲杂人等不能来烦她,因而月牙倒是也落得个清净。   “那就让他们好生睡吧,小儿都喜欢睡,等着差不多了,我去瞧他们便是。”月牙如今已经适应这里的,相比较她前期一直在闹,整日被人扎针之后,如今她不闹了,大家反而对她放松了警惕。   “夫人,这样想便好。夫人,还有一件事情,婢子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   月牙摆了摆手,示意青鸟说下去。   “夫人,小郡主下了拜帖,说是明日要来府上瞧你和宝宝,左相那边是让婢子问你的意见,夫人你看,上次就是小郡主推你下去的,你……”青鸟早就将所谓的“安娘”是怎么被推下白岩河,就是那个所谓小郡主的手笔。   月牙一直好奇,她的脸是不是和这位小郡主有关系,早就想找个机会见见她,如今好了,她既然自己来了,那她怕什么。   “来者是客,为何不见,见吧。” 第132章 月牙发威   月牙如今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就是大魏的左相夫人,大魏左相的地位那是位高权重, 如今已经年过四十的宁可无,据说对于这位叫安娘的夫人很是娇宠,毕竟是老夫少妻的组合, 两人婚后一直很甜蜜, 如果没有小郡主的存在的话,真正的安娘应该还在府上。就不会有她什么事情了。   月牙就是想弄清楚,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如今已经一年过去了, 她却一点都没有进展,每次她说起身份的时候, 不管是青鸟还是红雀都会告诉她, 那是因为她被小郡主推入了白岩河导致邪风入体造成的。   其中白岩河是大魏一条十分有争议的河, 早年它还是大魏的母亲河,如今母亲河的殊荣已经没有了,它已经成了大魏一条黑河, 主要是大魏与大夏不同,有生子不举的传统,孩子生多了, 无论男女就直接弃养, 弃养的时候, 一般都会直接扔到白岩河之中, 因而白岩河即使在青天白日之中, 还阴气沉沉。   这一点大夏倒是很少见,以前月牙所在的大甲塘村,虽说家境都不富裕,那孩子生下来,送人的都少,更不要说直接弃养了。少数人家养不起孩子,也有将女孩送到富裕一点的家庭里面当童养媳的,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还是自己咬着牙将孩子养好。   因而月牙对于生子不举这种行为很是不能了解,既然养不起为何要生呢,毕竟红花这种药材也不贵,本就可以买得起。   “夫人,小郡主那人性子实在是,夫人……”   青鸟忙上前劝说道,在青鸟的印象中,每次对到小郡主,安娘都会处于下风,每次都被小郡主说的满面通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说呢?   小郡主,宁左相和安娘之间那是三角恋的剧情,说起来还比较狗血了。   宁可无这个人呢?因早年一直都忙于公务,加上为父母守孝,年纪本来就耽搁下来了,一直为婚娶,他在三十好几的时候,才谈婚论嫁,即便他在年纪上面不讨喜,可在大魏想要嫁给他的女子那是多了去了。   小郡主魏楚然就是其中一位,当然安娘也是其中之一,因宁可无与安娘的父亲一直交好,安娘一直思慕宁可无,而小郡主也一直思慕他。只是宁可无的正房夫人只有一位。   最终安娘在大昭寺上香不幸落水一把就将当时在场的宁可无给拉下去了,结果呢?宁可无就这样和安娘搅和在一起了,毕竟一个未嫁的女子和一个男子一起落水,这件事情传过去,太有所安娘的清誉。宁可无和安娘之父又是多年的好友,自然不会让安娘这样不清不白的,于是乎就娶了她,于是小郡主就这样败下阵来,心里一直有气。   经常有事没事就开始挑衅安娘,安娘其实那天是有意将宁可无给拉下水的,也是心虚,加上她素来性子有软了,嘴巴还笨,说不过小郡主,也就是受着。   上次也不知晓安娘到底和小郡主起了什么冲突,竟是被小郡主一下子就推入了白岩河之中,后续的事情,月牙就都知晓了,安娘没有找到,倒是将她给捞起来了。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月牙觉得这小郡主绝对不是一个善茬。什么仇什么怨可以将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给推入了河中,尤其是安娘那样,那可是一尸三命。   “无事,总归是要见的,总不能一辈子躲着她吧,如今她既是来了,那就见见她吧,我若是不见她,她还以为我怕了她不成。”月牙直接冷哼了一声。   青鸟就在一旁看着她,觉得安娘这人的性子自从上次落水之后,简直就变了,更换了一个人一样。安娘的性子有点软,说白了还有点懦弱。安娘的生母去世的早,随后他爹就续娶了填房,填房对于安娘谈不上好,更不会教她什么。   说起大胆的一件事情,怕就是那次拉宁可无落水的事情了,初次之外,安娘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从未越雷池一步。而如今的安娘却不是的,她做事情很有主见,而且对很多事情很是清楚。   上次管家的时候,竟然还过问了菜价,还翻看了家里的账本,清点了财物,竟然还发现管家在里面中饱私囊,这些都是以前的安娘不会过问的,如今的她却得心应手。   “诺,那婢子这就去安排。”   青鸟说着就出去安排了,红雀这是服侍月牙换衣裳了,红雀和青鸟不一样,她比较寡言,是月牙如今四大丫鬟之中最寡言的人,不过手非常的巧,会梳各种的发饰,也很会上妆。安娘本就长得美艳,被她巧手一打扮那就更是美艳动人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月牙这边也弄好了,就去往会客厅去看看这位传说中张扬跋扈的小郡主。   月牙瞧见小郡主,见她一身骑射装扮,脚蹬马靴,瞧着倒是英姿飒爽,光看面相,真的很难想象她是那种会将孕妇推入白岩河的蛇蝎女子。   “安娘,瞧着你恢复的挺好,这身段已经这么苗条,这也难怪,抢过来的夫君,可不是要好好守着吗?即便自己有孕在身,也不给夫君选通房,你可是我们大魏第一贤妻啊。”   酸,啧啧啧,不是一般的酸。月牙现在有点信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语气真的是太酸了。而且月牙在这件事情上面和安娘一样,为什么要选通房。   以前她有孕在身的时候,和二爷在一起的,也没有想过给二爷选通房。月牙是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相公的,她在这件事情上面还真的应了一些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不够大气,善妒。   “贤妻谈不上,你是不知道,我原本是要和夫君选通房的,奈何我们夫妻情深,夫君自己不要。你说他都不要,我硬塞给他,那岂不是不该。”月牙也不是个省油的等,说话带刺谁不会啊,她也会,果然月牙这话一说口,那小郡主手中的皮鞭就跃跃欲试的,那小脸也是憋得通红,显然是气急了。   “安娘,你……”   月牙依旧慵懒的坐在那里,拿起放在身边的白瓷茶盏,悠悠的喝着茶水。   “怎么?小郡主?”   “哦,不是大家都说,你落水之后,脑子不正常,这也难怪,我不和你一般计较。”小郡主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随后也喝了茶水。青鸟和红雀就站在月牙的身边。   青鸟这个人的性子比较燥,听到小郡主这般折辱夫人,她就来气了,恨不得踢她出头,可想到对方的郡主身份,青鸟倒是还是压下去了。就算她不在乎,也要多为安娘想想。   “小郡主,你既是知晓我的脑子时灵时不灵,有些事情我若是做得太出格了,那也是……”说着月牙就忽的将一杯热茶泼到了她的脸上,非常的精准,直接就将小郡主的妆容都给弄花了。   “红雀,青鸟,我头疼,我的头好疼……”   月牙说的就捂住了自己的头,那边青鸟和红雀忙上前就扶住了月牙,搀扶着她就往里屋进,独留小郡主一人在会客厅之中。小郡主直接就气的直吐血。   而此时宁可无也下朝回来了,一听小郡主来寻安娘,忙就赶了过来了,赶了过来,就见小郡主的一脸的茶水,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安娘泼的,宁可无更是惊奇。   可一想到安娘最近这性子月牙的别扭了,毕竟如今已经产子过去快要一年,身子早就恢复了,她却一直拒绝同房,对他的亲密动作更是十分的抵触。这些都让他十分的不适应,以前他和安娘这方面从未出现问题。   如今有见安娘对小郡主如此,虽说安娘这般做无可厚非,毕竟小郡主的行为实在是不讨喜,宁可无也极其的不喜她,可这不符合安娘的性子啊。   宁可无也派人去调查了那日安娘说的那人,发现大夏真的是有傅春江这么一个人,据说为人十分的聪慧,近期还会出访大魏,作为天子使臣出访大魏。   宁可无觉得到时候势必要见见那位传说中的傅春江,因青鸟和红雀还有莺歌和画眉等四位安娘的贴身丫鬟都说,安娘在晚上说梦话的时候,一直在喊仲安,二爷之类的名字,有的时候还喊傅春江快点救我。   宁可无知晓傅春江,字仲安,在家里排行老二,人称傅二爷,而且傅春江的妻子已经走失了,傅春江一直都在寻找妻子,而傅春江妻子走失的时间似乎和安娘落水的时间也对的上。   一想到这里,宁可无整个人心都乱了,他不相信借尸还魂这么一说,根本就不信那些怪力乱神。   “左相,你,你回来了……”   小郡主一见宁可无回来了,忙整理妆容就凑到了他跟前,宁可无只是礼貌的朝着她点了点头,“小郡主你来了。”随后就相顾无言。   ——   “仲安,前面就是大魏的国境,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国啊。”   马永贺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牌楼,就和傅春江说,这一次崔浩和他们两人再次组合起来了,去大魏进行五年一度的国事访问,原本是要崔首辅去的,可惜崔首辅如今年事已高,徐阁老年纪也挺大的,最终就寻了崔浩去,他年轻啊,崔浩就选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上一次在江南的时候,他们三人配合的非常的好,直接就扳倒了左都御史海博,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嘉奖。   “下车,我们到大魏了。”   崔浩在前面一辆马车上面,因他十分的洁癖,不会与他人共乘一辆马车,因而傅春江和马永贺这两个糙老爷们也不会不识趣的凑上去,到了大魏那边,已经瞧见大魏接见的人。   “小阁老,此番去大魏……”   “不用怕,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其实这一次就是出来游玩,你们要放松。早年我曾经随我父亲来过大魏,他们招待的很好,他们的烤全羊可好吃了,美人也不少。好了,我们走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那样会显得我们礼数不周。”说着崔浩就拿出放在袖口的文书朝前走去。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自然也就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哦,住在左相府上?” 第133章 岂能不气   崔浩迟疑了一下子, 上次他和老爹来的时候,可没有住在朝臣的家中,这一次倒是例外, 完全弄不懂魏皇是这样的安排。崔浩对于大魏左相了解甚少, 主要宁可无这个人几近完美, 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也不好女色, 只关心政务, 对于这样的人,崔浩觉得和他不是同道中人, 没甚意思,这种人最是无趣。   “左相府上,左相已经差人来请,马车我们已经备好。”   来人指着前面的马车,崔浩这种有深度洁癖的人, 让他去做那些的马车, 那简直就是是要命。可是这出门在外, 由不得自己,只能将就一下, 随后就和傅春江连并马永贺坐上了马车,其他随从一并与他们去玩左相府上。   大魏皇都比起大夏来说, 繁华程度要略差一点, 可胜在有特色, 到处都是异域风情。傅春江看到这些, 就在想,若是月牙在的话,他肯定带着他,在这大魏皇都好生游玩一下。月牙其实还挺喜欢闲逛的,若是月牙还活着,孩子都快一岁了,一想到这里,傅春江难免伤心,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丝落寞。   马永贺的心情倒是极好,他想着等着忙完了手头上的活,就去买点东西带回去给他的婆娘和小子,上次回上京太聪明,什么都没有卖,婆娘那边倒是好说,小子倒是一脸的失落,毕竟等了那么久,却发现阿爹空手而归,怎么也是说不过去了。虽说马永贺最终还是带着他们下馆子了,可总是觉得欠了一点。这一次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一定要买。   “仲安,我们到了,下车吧。”   到了目的地,崔浩已经下去了,马永贺见傅春江迟迟未动,就提醒了他一句,他忙走了下去,于是乎他们就来到了大魏左相府。左相府早就安排好,今日要接待来自大夏的朝臣。   晚上还设了晚宴,到时候还会歌舞表演,据说这是迎接天子使臣的惯例。   当然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都没有经验,他们都跟在崔浩的身后,崔浩依旧是他们两人的头,跟着他混就好了。   到了左相府,左相自然亲自来迎,那是宁可无第一次见到傅春江,都说大夏小阁老容貌不凡,惊才绝艳,可是在宁可无见到傅春江之后,一下子就比下去了。   傅春江的长相远胜于小阁老,他是那种放在人群之中,根本就不容忽视的那一种。宁可无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还这般的年轻,只是弱冠之年。而他与之相比,已经显得非常的老态了,宁可无不知为何,在见到傅春江的时候,确实有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许是因为安娘的原因。   早年宁可无无事的时候,也会陪着她娘,看一些戏折子,其中不凡有些情节匪夷所思,比如借尸还魂,说是苏家的姑娘死了,是被后娘害死的,后来竟是借张家姑娘的身子还魂过来,她脑海里面记住的竟然全部都是苏家姑娘的事情,说出来的和苏家的事情也都合得上。   宁可无想起之前安娘跟他说的,真的是和傅春江说的全部都合得上,傅春江的生平事迹,他查也都合上。宁可无是怕了,他也不敢去相信这件事情,可是又想到安娘是不可能认识傅春江的,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大夏又是在大魏的千里之外,安娘如何知晓傅春江这个人呢。越想越不对劲,索性也就不想。   ——   燕婷斜挂着药箱,领着双生姐妹花绿药和紫苏三人也来到大魏皇都。   “你们确定白果在大都出现过?”   燕婷最近一直都在寻找她的那位白师兄,上次在南京的时候,白果曾经给她下过战书,说他是天下第一神医,绝对可以超过燕婷了,一定会打扮燕婷,他会塑造出一个完美的作品来。   结果,南京孕妇被杀失踪案已经告破了,虽说后来那件事情证明是白果的徒弟所为,与他没什么关系,那人全部都扛下来了,可是对于燕婷而言,她是一个字都不信那人。   那件事情肯定是白果干的,她不会放过,医者的手是用来治病的,而不是这般为了达到医术的最高端,去杀人**实验,那简直就是泯灭人性,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   “婷姑娘,确实在这里发现了,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说白果这一次更是了不得,直接混到了大魏皇室之中,如今正在大魏皇室中给戚夫人安胎呢。”   “戚夫人,就是那个矫揉做作到极点的女子?她有孕在身了?”   燕婷一想到这位传说中的戚夫人啊,那可真的是大魏历史上的一个传奇了。她原本是成婚过的,嫁给了一个落魄的秀才,婚后与他还生养了一个女儿,两个人的感情呢,起初那自然是有情饮水饱,可是自从有了女儿之后,各项开支也就变大了,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衰,生活中因钱财就各种的争吵,吵着吵着那点夫妻情分也就没了。   就在此时呢,戚夫人的老爹找了一个号称神算子的人来给戚夫人算命,那神算子掐指一算,就说戚夫人乃是天生凤命,将来是要将皇后的人了。   戚老爹这一合计了,那可是要当皇后的,怎么能让自己女儿和一个穷秀才过一辈子呢,于是就将戚夫人给召回老家了,给她打扮了一番,又花了不少银子,直接送到了宫中。   也是这戚夫人好命啊,入宫没有多久,就被当时还是皇子的魏无忌给相中了,后来魏无忌一打听说她乃是天生凤命,将来是要当皇后的,而当时还不是太子的魏无忌一听,她要当皇后,而如今戚夫人是他的女人,那他将来可不是要当皇帝了,于是就将戚夫人留在身边了,自然天生凤命就让他给捂住了。   后来魏无忌真的成了大魏帝皇了,自然没有亏待戚夫人,将其封为夫人。   燕婷早年曾经在大魏游历,与这戚夫人有过一面之缘,戚夫人就曾经求教她如何快速怀上孩子,怎么一举得男。燕婷不喜这般功利性的女子,就没有说,那戚夫人脸色就变了,各种的诋毁他,燕婷后来与此人也就没有交集。   没想到戚夫人如今终于怀孕了。   “是啊,怀孕了,其实戚夫人早就怀孕过了,只是头胎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安阳公主。如今怀的是第二胎。戚夫人的命其实还不错,不过据说上次有人提及她在民间有过一女,她很是不开心。”   燕婷点了点头:“她巴不得别人不知道此时呢,至于民间的女儿,她怕早就忘了,当年可以丢下自己女儿,一走了之的人,你还指望她能记挂那民间的女儿。可怜的都是孩子。”   绿药和紫苏两人对望了一眼,并没有去接话。主要是燕婷还有她们两人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后来被师父发现被留下这条命。   “婷姑娘,那我们这是要去大魏皇宫吗?”   “不去,白果此人好大喜功,最是招摇,我们只要在大都住下来,他早晚会出来的。我们就在大都见一个医馆吧,我等着他来踢馆。”   燕婷对于她这位昔日的师兄很是了解,他这个人一直都是那种性子,当年就是因为这种性子,加上他为了追求高超的医术,刻苦钻研无可厚非,可是他往往为了追求医术的突破,喜欢用真人试药,还将那些人给圈禁起来,后来被师父给发现了,将他逐出师门了。燕婷以为当初他师父挑断了他的手筋,让他永世不得行医,他会放弃。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卷土从来了,竟然还收徒,还是继续他的各种研究。   这种人,燕婷是一定要找出来的,要清理门户,简直就是师门不幸。   “那就好,婷姑娘那我们是不是要在大都住很久,据说大都的美食很多,那今晚我们一起去吃吧,对了,婷姑娘还有一件事情你怕是不知晓吧。傅春江如今也在大都?”   绿药在说这话的时候,仔细瞧了燕婷几眼,果然燕婷眼里闪过一丝的惊喜,就看向她。   “什么,傅春江也在这里?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大夏吗?什么时候大夏的官员可以来大都了?这可是大魏的皇都?”   “婷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傅春江这一次是随小阁老对大魏进行国事访问,他们一起来到大都,说是宿在左相府上。据说是前几日到的。婷姑娘是不是要去见见他?”   紫苏也凑了上来,朝着绿药眨了眨眼睛。   “你们两个人这是干什么,好了,我可知道你们两个人在想什么,那我可就告诉你们,没有任何可能,人家可是有娘子的。”燕婷嘟囔了一句。   “有娘子吗?他娘子不是已经死了吗?她娘子肯定是被那变态给弄死了,不知道埋到什么地方。既然他夫人都不在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吗?傅春江如今这么的年轻,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吧。绿药姐姐你说对吧。”   “对啊,婷姑娘,我瞧着傅春江这人还很不错,反应可快了,要不我帮你约他,正好你也是来找白果的。他肯定也想去找白果,你们这样一来二往,不是很好嘛?”   “不要说这些话,我们走吧,你们两个人真的是够了。”   燕婷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却浮现出红晕来,她确实觉得傅春江这个人很不错,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毕竟就连燕婷也觉得月牙是死了,只是没有找到尸身而已。   ——   “什么,大夏的使臣?”   入夜了。   月牙听到外面时不时有丝竹声传来,就询问了几句,问了今天时不时请了什么人,那边莺歌就上前回了一句,说是宴请大夏的使臣,月牙一听大夏的使臣,自然就来了兴致。   她这些天一直尝试着联系大夏的人,可是一直都联系不上来,也曾经联系过大夏的商人,让他们带信给傅春江,可是从未有回音,她现在根本就无法离开大魏回大夏。   若是她一个人的话,她早就走了,可是如今她还有两个孩子,她怎么忍心丢下两个孩子,自己独自离开,若是她自己带着两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上路,也是不现实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月牙只能在这里摸摸等待而已,希望傅春江可以出现了。   如今来了大夏的使臣,她就有希望,也许这些人之中有傅春江的同僚也不一定。   “是大夏的使臣,是大夏的小阁老对我们大魏进行国事访问,最近这今日是要宿在府上,今晚左相开席特意招待他们。因外间人太多了,夫人你的身子一直不见好,左相就没有让你去了。”   莺歌忙上前解释道。   此时青鸟和红雀也各自抱着孩子回来了,月牙看着她这一对龙凤胎,心里很是高兴,小家伙都吃饱喝足了,如今脸也张开了,还会笑了,长得很像傅春江。   月牙能瞧得出来,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眼神,都说长得像宁可无。月牙可一点都不觉得这两个孩子长得像宁可无,宁可无比傅春江可差多了。   “哦,我知晓了,左相的是害怕我的疯病再犯,冲撞了大夏使臣是吧。”   月牙最近说话话中都是带刺的。   “夫人肯定不是了,老爷只是觉得外间人太多了,夫人出去不方便,夫人你瞧,你瞧小少爷这是在做什么,可是在皱眉头。”红雀忙上前将孩子抱到了月牙的面前。   月牙一瞧宝宝,心就软了,忙从红雀的手里接过孩子,而月牙这边一抱小少爷,那边女宝宝就瞧见了,眉毛也皱了起来,月牙只好也去逗她。这小丫头也真的是,小小年纪就在这般的精明,这性子定是随了傅春江,傅春江一肚子鬼主意。   “仲安,你没事吧。”   傅春江一直打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说他坏话了,他无心去欣赏上面的歌舞表演,觉得现在这些表演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崔浩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他就是喜好美色,这大魏的女子别有一番风情,他还没有尝过个中滋味,想着寻个机会尝一尝。只是如今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入夜。   傅春江终于可以歇息住下了,他好想月牙啊,也不知道月牙现在怎么样了。   ——   月牙也没有睡,她也在抬头望月,方才她让画眉帮着去打听了,这一次和小阁老一起来的大夏使臣到底还有哪些人,月牙想着也不可能崔浩一个人来,肯定还有其他的。   “夫人,我打听到了,还有一人叫傅春江,还有一个人叫马永贺,还有叫张……”   画眉忙将方才从外面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月牙,月牙一听,这个有戏啊。   “你说什么,傅春江,有傅春江?”   “有啊,据说那人长得十分的英俊就和左相一样,方才春梅姐姐还瞧见了,我听她们说的。”春梅是在外间伺候的丫鬟,画眉年纪小,在月牙面前不瞒事情,见到什么说什么,这也是月牙派她出去打听的重要原因。   “哦,那必须的,二爷本来就很帅气,而且很有才华。”   月牙只要说起傅春江,那可是有好多话说都说不完的,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对了,傅春江他如今住在什么地方?”   月牙现在就想去见傅春江,想要告诉他,她最近的遭遇,想要告诉傅春江他给生了两个宝宝,两个宝宝都很健康。   “夫人,好像是住在……”   “画眉这么晚了,不要打扰夫人休息,还不快点下去。”   画眉正准备说,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有声音出来了,将画眉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宁可无站在她的身后,原来是左相大人。   画眉见宁可无都发话了,她自然转身就走。月牙见画眉要走,还准备要问她。   “夫人,有什么话问为夫就好,为夫知晓的肯定要比画眉那丫头知道的多,夫人你为何不直接问我。”宁可无见画眉已经走了,画眉这一次倒是还算是明白,将门也给带上了。   月牙见画眉走了之后,她不喜与宁可无独处一室,也不喜与他靠的如此亲近。   “老爷,我累了,今晚我要早些安歇吧,你还是出去吧。”   和以往一样,月牙想要再次将宁可无给打发出去,以前的时候宁可无倒是也十分的配合,只要月牙说了这话,立马就走开,去往书房去睡了,可是不知今晚为什么,他竟是迟迟不走,而是一直就站在月牙的面前。   “早些安歇,那就早些安歇吧,夫人替为夫宽衣。”   “什么?”   月牙顿觉惊恐,忙后退了几步。   “夫人,你我是夫妻,哪有夫妻分床睡之理,夫人如今你的身子已经康复了。为夫与你都还年轻,你不能一直拒绝为夫,难不成你真的要为夫纳妾不成。”   宁可无就站在月牙的面前。   “你纳妾就纳妾好了,我又没有拦你,你现在就可以出去纳妾。”   月牙随口就说了一句,对于宁可无她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她喜欢的是傅春江,爱的也是他,傅春江才是他的夫君。月牙很是传统,尤其是傅春江如今也没什么过错,她肯定不能对不起傅春江。   “安娘,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的你从不会说这样的话,以前的你是那般的爱我,你处心积虑的嫁给我,如今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可为何现在偏偏待我如此的冷淡,避我如蛇蝎,安娘,你到底怎么了?”   宁可无说着就握住了月牙的手。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安娘,真的。你明明就知道我不是安娘,你是堂堂的左相,你难道连你自己的夫人都认不出来吗?我不是的,我叫李月牙,是傅春江的妻子,我夫君如今就在府上,若是你不信的话,大可将他找过来,我们当面对峙就是了。”月牙如今迫切想要见到傅春江。   宁可无看着月牙,月牙也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   “安娘,你瞧,你的疯病又犯了,你是安娘,我宁可无的妻子,你看看,你长得和安娘一模一样,你的脸不会作假的。难道李月牙也长成这样嘛?”   月牙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对,李月牙确实不是长成这样,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甚至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是我真的不是安娘。走,现在我们就出去,去找傅春江,找到他就知道为什么了,我夫君很聪明的,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真的,只要与他说,他肯定能弄明白的。”   “安娘,你……”   宁可无要气死,自己的娘子在自己面前如此夸赞另外一个男子,他岂能不气。 第134章 夫妻见面   宁可无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拳头, 他今年已经四十五,已经不在年轻了,自是不能和傅春江这样的少年才俊相比较,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其实有一种无力感。   对于宁可无而言, 他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成婚有家室, 因他从来都不信女子,糟糕的童年记忆,让他对待感情从来都是保守的。若是不是当初安娘的处心积虑,他至今都还会是单身。   安娘是爱他的, 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 那种眼神是做不得假的,安娘是个小女人, 整个眼里都只有他宁可无,没有其他人。而眼前的女子没有,她从不会如安娘那般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眼里全然都是另外一个男子, 这让宁可无有一种挫败感, 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他母亲丢下他不管,执意和其他男子走的时候, 是一样的眼神。   “娘,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他曾经苦苦的哀求过他娘, 跪在地上求着他娘不要走。   “晨儿,为娘对不起你,为娘也是无法,我是被迫和你爹爹在一起了,他是恶霸,如今他被官府抓起来了,我如果现在不走的话,以后就走不了。那个人只答应带我一个人走。我是被迫生下来你的,不是自愿的。晨儿你就忘记为娘吧,对不起。”最后说完,他娘就头也不会的就离开了。   宁可无只要一想到这个事情,他整个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因他遭遇不幸,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同样遭遇不幸,一个孩子从小失去母亲那种痛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安娘,你太累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这些胡话了。好,今晚我睡书房,你早点安歇。”宁可无一脸无奈的举起手来,原本想去摸摸月牙的头,结果见月牙一直躲闪,也就作罢了。   “不要,你不要走,你待我去见二爷,我们家二爷,那般聪明,他定能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安娘,我只是这张脸,我……”月牙在见到自己的脸的时候,也露出了惊恐之色,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她曾经试图洗了好多次,还是洗不出来,她无法解释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也知晓自己不是安娘。   可就因为她顶着安娘这张脸,给宁可无以及这府上的丫鬟一个错觉,误以为她就是安娘。   “安娘,已经夜深了,你到底是一个女子,傅春江乃是大夏使臣,你此番去寻他,不合规矩,早些安歇吧。”   宁可无还是不可退让。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宁左相,你知道的对吧,我不是安娘,你明明就知道。我就不信,宁左相你也是大魏才子,竟然分辨不出来自己朝夕相处的夫人。你只是在逃避对不对,你害怕面对事实。安娘是不是早就死了?”   月牙很少去这般逼迫一个人,宁可无原本已经转身离去,他背对着月牙,手攥的紧紧的,眼中含泪。   “不要再说,安娘,你今天真的是说的太多了。”   “我要去找二爷,必须现在马山立刻就去找,二爷肯定能认出我的,他不会与你这样,一直装下去。”月牙终于决定爆发,这也许是唯一一次机会了。   月牙说着就要夺门而出,宁可无反手就将她的手扣住了,根本就不让她走。   “安娘,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要忘记我们还有两个孩子。”   “错了,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们,不是你和我的,是我和二爷的,你见过二爷是吧,你看到了没有,那两个孩子和他长得多像。宁左相你就醒醒。”   月牙在这个时候丝毫不退让,她据理力争。   “安娘,你今天真的是太过了,孩子是我的,是我宁可无的,你……。”   宁可无扬起手,他恨不得一掌打下去,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对待一个妇孺下手,绝非君子所为。   “好,安娘你要去见你的二爷,那好,我现在就去请他过来,我让你死心。”   宁可无最终打开了门,让人去请傅春江去会客厅。   月牙听到这话才放心来,她满怀期待等着与傅春江见面,月牙有信心,不管她变成何等模样,傅春江肯定会认出她的。   ——   傅春江都要睡了。   尽管这些天来,自从月牙失踪之后,傅春江经常失眠,今晚也不例外。   “月牙啊,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人海茫茫,想要去找个人实在是太困难了,他感觉做什么事情都上不了心。可是没办法,为了找到月牙,他不得不往高位走去。   “傅大人,你可曾安歇,左相大人特意寻小的请你去会客厅商谈要事。”   傅春江正准备宽衣入睡,外间就有这样的声音来。傅春江“嗯?”了一声,却有充满了疑惑。这一次傅春江只是随着崔浩一起来大魏进行国事访问。   说是国事访问,其实就是例行公事,就是为了让其他两国知晓大夏和大魏两国一直交好,顺带签订一些贸易合作的协议而已,其实是一件挺轻松的活,因之前元德帝都和魏皇两人达成了共识,他们只是跑腿的走一趟而已。   “是让我一个人去会客厅吗?小阁老呢?”   傅春江觉得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应该绕过崔浩直接来找他,那是极为的不合规矩。   “左相大人只请了傅大人一人,傅大人这边请。”   那下人见傅春江已经出来,就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与他一起走。傅春江如今人在大魏,宁可无又是大魏的左相,在大魏那是举足轻重的人,与这样的人私下接触,可大可小。   “我可以带人一同前往吧。”   “这个当然可以。”   傅春江忙敲响了马永贺的门,马永贺其实已经睡下了,见敲门的是傅春江,也就忙起身穿衣与他一通前往会客厅。   “仲安,到底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宁左相绕过左相寻你,这怕影响不好吧。”   “我也不知何事,就请你一同前往。”   马永贺点了点头,两人就在会客厅等待了一会儿,此时月牙就和宁可无两人也到了会客厅。宁可无让月牙先不要出去,让她在屏风后面等待。月牙恨不得一下子就冲到傅春江的面前,告诉他,她还活着。   一年的时间,一年未见,月牙真的好想他了。   “左相。”   傅春江见宁可无出来,忙作揖,对于这位大魏左相,傅春江还是极为的尊重的,他一直在大魏提倡仁政,还进行土地改革,推行“一条鞭法”,让大魏的综合国力上升极快了,原本四国之间最弱的大魏,这几年发展速度让作为邻国的大夏都不得不重视起来。   “傅大人,你好,今日来请你前来,乃是一件私事,这件事情说了你怕是不信。是有关于我夫人安娘的……”随后宁可无就将安娘的事情告知了傅春江。   傅春江一听自然是激动,“那她人呢?”   “二爷,我是月牙,我在这里。”   月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冲出来了,一旁的马永贺听到声音的时候,也以为是月牙,可是在看到月牙的脸之后,整个人都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声音对的上,脸却对不上。   “月牙?你的脸怎么回事?你……”   还未等傅春江问话,马永贺已经忍不住先问话了,月牙再次摸着自己的脸,朝着他摇头:“大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脸就是这个样子,我原来的脸不见了。”   马永贺原本还有些怀疑的,可是当月牙说出大顺的时候,心里就有七分信了,毕竟大顺这个名字,不是亲近的人,极少有人知道,因他和傅春江相熟,马永贺在告诉他的。   “月牙,你真的是月牙,月牙总算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仲安他,为了你,都快疯了……”马永贺已经先入为主了。   “马大人,话不要说的那么早,安娘如今是我夫人,她只是不小心落入了白岩河,邪风入体,有时候会说一些疯话罢了,我已经命人去请白大夫了。待会儿他来了,你们听他说就知晓了。”   宁可无此时就拦在傅春江和月牙的面前,不让他们在一起。   “白大夫?”   傅春江觉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姓白啊,燕婷的师兄就是姓白,他和马永贺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就想起第一次见到燕婷的,被她鬼斧神工的易容术给惊住了。   当时燕婷的还是封一针,她本来是一个妙龄少女,却可以易容成一个相貌丑陋的封一针,而且是变成男子,傅春江想到了很多,却从未怀疑封一针是女儿身。   如果白大夫真的是燕婷的师兄的话,擅长易容术的他们,月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仲安,白大夫该不会就是燕婷姑娘的师兄,他是大秦的人,会不会也和燕婷姑娘一样,是大秦的细作,此番这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马永贺想到的比较多。   “崔大人,你,你……”   大家都聚焦在白大夫的身上,此时崔浩也来了,崔浩来了之后,直接就站到了傅春江的面前。   “宁左相,深更半夜,你若是有要事可以直接知会我,仲安还年轻,经验不足。”崔浩听到宁可无召见了傅春江和马永贺,还没有提前知会他,而是直接绕开了他。   这让他心生不满起来,毕竟这一次他才是大夏最为重要的使臣,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那都是陪同前往,没有实权,他才是说算有实权的那位。如今宁可无这般做,简直就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小阁老此事只是在下的家事,这件事情……”   宁可无免不得又将此事与崔浩说了一遍,崔浩听了看了一下傅春江,又看了看月牙。月牙崔浩是认得,见过几年,因月牙长相顶多算得上清秀,崔浩这人好美人。也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了。   如今在瞧月牙,长得一点都不像。   “怎么会出现如此荒诞离奇的事情呢?明明就是两个人。”   崔浩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小阁老,我就是月牙,我见过你。我们还聊过,你还说你最喜的是大红袍。”   “嗯?这声音?”   崔浩听到月牙的声音,他确实极为喜欢大红袍,这声音也有点熟悉,难道此人真的是月牙啊,可是不可能啊,月牙不是长成这样。   “老爷,白大夫到了。”   “让他进来。” 第135章 失魂之症   月牙不喜这位白大夫, 白大夫每次一出来, 都会说她是邪风入体, 然后就给她施针, 随后她就会昏睡很久, 每次都是这样,就是因为有了那位白大夫, 整个左相府的人,都认为她是得了疯病, 一旦说了一些他们都听不懂的话, 大家也都自觉忽视了, 顶多就是劝说她多休息。也没有人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白果提着药箱出现在众人面前,白果这人长得挺瘦的, 瞧着年纪不大,却已经是满头白发,他自我陈述是说, 十七岁的时候,头发就全白了,主要是钻研医术, 对于其他的并不上心。   白果原本并不出名,也不是大魏什么名医,可是自从白果和戚夫人勾搭上了之后,他就一跃成为大魏名医, 还出入魏国皇宫, 给帝皇以及众多妃嫔看病。后来在大魏也开了一家医馆, 如今也是算是大魏第一当红医馆了,每次找他看病的人,那是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有达官显贵的。白果看病与其他医者不一样,他自言早年曾经游学西洋,学了西洋的医术。   西洋医术很是生气,传说中可以剖腹取子,母亲和孩子都能生活,甚至还有内脏替换等等。当然白果并未在人身上试验过,他曾经给难产的母马剖腹取出了小马,随后又缝合了,经过护理,母马竟然存活下来了,小马也活下来的,只是母马休养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逮到刀口长好,需要特殊的护理。   白果还告诉母马的主人,因母马是剖腹取子,短时间里面还不能受孕,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因有人瞧见了白果如此神奇的医术,对他就更是信服了。   最重要的当然是白果医治好了戚夫人的心痛之症,得到了魏皇无忌的嘉奖,如今他算是戚夫人的专属医者了。找他看病的人,从来都是排着队的。   因而宁可无才相信白果的医术,相信月牙当真是邪风入体。   “左相大人,是不是夫人的疯病又犯了,夫人这病本来就是时好时不好的,需要极大的耐心。”白果走了进来,放下了药箱,他为人看着十分的和蔼,给人一种很是亲切的感觉。   一般病人都很喜欢这样的医者,当然不包括月牙,月牙从来都没有认为她有病,她好的很。   “我没有病,根本就没有得疯病,二爷……”   月牙唤了傅春江一声,傅春江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脸,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是陌生的,反而觉得异常的熟悉,傅春江虽然不敢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月牙,可是也觉得她肯定和月牙脱不了干系了。   若是此人当真是月牙,为何她的脸,还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傅春江下意识的看向月牙的肚子,肚子已经没有了,是生下来了,还是孩子已经没了。   傅春江有好多话要和她说,只要单独聊聊,傅春江就知晓此人到底是不是月牙了,若是月牙的话,他定然可以认出来的。   “不要怕,若你真的是月牙,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傅春江朝着她望了一眼,给她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旁人看不懂,可是月牙却可以看得出来。她和傅春江之间有很多的小秘密,两个人之前也有很多的暗语。   这些暗语都是上次月牙被那死太监给捉起来了之后,傅春江担心月牙还会再出事情,特意交代月牙的,月牙自然全部都记在心上了,见傅春江给她这个手势,她也回了一个手势,两个人暗语你来我往的,顿时都明白了。   “夫人,你切莫这般说,得了疯病的人都认为自己没病,来来来,我给你瞧瞧。看来又要施针了。”说着白果就要往前走了,傅春江就拦在他的面前。   “白大夫,百闻不如一见,燕婷姑娘让我带话给你,她定是会找到你,然后告诉你九州四国之间医术最高的那一位还是他燕婷,你只是一个被逐出师门的败类而已。”   傅春江在故意激怒白果,可白果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燕婷?她是谁?九州四国之间医术高明的我只认识大夏的韩大用,据说此人医术极其高明。可韩大勇如今已经死了,大夏再也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的医者了。至于你说的燕婷,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你方才还说了什么?逐出师门?我从来都是自立门户,何来师门一说,更不要谈逐出师门了。医者父母心,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医术最高又如何,我倒是希望九州四国之间,可以涌现出诸多医术高手,那样的话,就不会那么多人因疑难杂症而过世。”   白果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极为的打动人了。   “左相,你瞧夫人这病,是不是要进入内室。夫人这病需要静心休养,此番有这么多的人在此,不利于夫人静养。”白果看都没有看傅春江一眼,就一直和宁可无说话。   “白大夫今日你既是在这里,有些事情我要问你,安娘为何一直都是这样,她一直说她是月牙,说她的夫君是傅春江。如今傅春江人也在这里,白大夫为何安娘会知道一个她从未认识过的人信息呢?这难道只是得了疯病吗?”   宁可无已经装了一年了,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他终于决定面对事实了,就算是借尸还魂,那两个孩子也还是他的。这是宁可无想到的最坏的打算。   “左相,不瞒你说,这我就不知晓了,我是一名医者,并不是什么术士,对于此事,我也不曾知晓。我只知晓夫人确实是邪风入体,怕得了失魂之症,我曾经游历大楚,得知大楚有一位员外千金也是落水,得了失魂之症。她可以将另外一个女子的身世说的清清楚楚,等到那名员外寻的你另外一名女子,才发现那名女子已经是耄耋老者,带着女儿去了之后,然后请了大楚巫医才给医好。至于如何医好,大楚巫医本就就是神秘,区区在下,实在不知。若是左相不信我,大可另请高明。”   白果说着就要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你快点走。”   月牙早就盼着这位白大夫早点离开,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觉得他身上自带一股子邪气,很让人不喜。   白大夫朝着月牙就是一笑。   “既然夫人都下令了,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诸位请便。”   白果说着就走,他走到傅春江的身边,冷哼了一声:“你方才说的那位燕婷姑娘好大的语气了,若是你能寻到她,倒是可以让她来瞧瞧夫人的病症,她那般厉害,想来此病对于她而言,肯定是信手拈来了。”   白果说完便得意的一笑,随后离开。   傅春江望着他的背影。   “大楚失魂症的事情,本官也有所耳闻,大楚巫医确实是给医好了,夫人这个……”崔浩看着眼前的美人,想着月牙那种平平无奇的脸,觉得若是眼前的这位美人和傅春江走了,那傅春江分明就是赚了,只可惜的是,眼前的这位夫人是宁左相的夫人。左相在大魏那是德高望重,如今他们也只是大夏使臣。   崔浩等一行人来到大魏那可是代表着大夏的脸面,可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若是那样的话,到时候就会有伤国体,兹事体大了。崔浩如今官运亨达,可不能因为其他人的事情,造成他他的损失,他还准备接他。老爹的帮,成为大夏首辅呢。   “我没有得失魂症,我是李月牙,傅春江的夫人,我为我家二爷,生了一对龙凤胎,古人有滴血认亲,如今二爷和左相都在,那就滴血认亲便是。”   虽说月牙很是不忍心,让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造诣此等事情,可是如今她也没有其他自辩的办法。以前她还提说她身上的伤痕之类的,可是那白果简直就是信口开河,总能说是她得了疯病,不记得以前的种种,加上她如今还是安娘一张脸,纵使百口莫辩,说什么也无人会信。如今能让别人信服的,只有她的两个孩子了。   那两个孩子是傅春江和她骨血,和宁可无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滴血认亲的话,定是可以有所分别。   月牙提出这么一说,宁可无和傅春江同时看向了他。   其实宁可无一直觉得安娘是他的夫人,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月牙生了一对龙凤胎,当初安娘有孕,他请了很多的大夫给瞧,都说是怀了双胎。后来又有大夫推测说是龙凤呈祥,当然不敢肯定了。但是腹中有两个胎儿这件事情是肯定下来了。因而宁可无觉得这世间不会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再加上安娘的脸,他一直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女子不是安娘。   “什么,月牙,孩子还在?”   最开心的当然是傅春江了,傅春江原本都做好了准备孩子不在了,只要能找回月牙也成,如今说是生下了龙凤胎,这世间傅春江也不觉得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在的,二爷都在,长得特别像你。”   月牙全程无视宁可无,这让左相府上的人对月牙很是不满了,都在为宁可无委屈。   “老爷,夫人今日精神不大好,不如婢子扶她先回去吧。”   青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没想到月牙竟然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以前的夫人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夫人只会说老爷的好话,在夫人的眼里,这天下就没人比夫人更喜欢老爷了,在夫人的眼里老爷那是极其完美的人。   可是如今呢?   这前后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了,青鸟听着这些话都觉得刺耳,就更不要说是宁可无了。宁可无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幸而他知书达理了,没有与夫人一番计较。这若是换成了寻常的人家,那还了得,休妻都可能出现,青鸟只道安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到哪里去找这般好的夫君。   “不用了,既然安娘你都这般说了,那就滴血认亲吧,你好死了这条心才是。”   最终宁可无想通了,他需要一个真相,这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嗯?老爷,这可如何使得,夫人落入了白岩河之中,你也知晓,怕真的是邪风入体,得了失魂症,这滴血认亲,小少爷和小姐两人还这般的小,如今都安歇了,这……”   两个孩子一出生下来,青鸟就一直帮着照看,她可心疼紧张孩子了,如今孩子睡的好好的,却要给他们扎针取血,实在是……   “将他们报过来吧,若是不这般做,夫人怕是还是不死心。今日正好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做个见证也好。”宁可无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去将两个孩子抱来。   月牙就站在一旁,望着傅春江,傅春江如今是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月牙。马上就开始看到宝宝了,傅春江曾经无数次梦回梦到这两个孩子,却一直都没有亲眼瞧过。若是他的孩子,他肯定一眼就认得出来。   ——   大夏皇宫。   元德帝例行公事的批阅着奏折,自从处理好倭寇的事情之后,元德帝觉得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尤其是太子湛的表现,当真是神勇,身先士卒,就连陈阁老都对他赞誉有加。   陈阁老此人年事虽高,这些年一直都是南征北战,为大夏立下了赫赫战功,为人却极为的低调,还拒绝了承光帝的封王之誉,原本陈阁老可以成为大夏唯一一名异姓王的,可是他拒绝了,当初首辅他不愿意干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只是一介武夫,治国还需要文臣去治理,他只擅长行兵打仗。   而且他还曾经一度交出兵权给元德帝,元德帝当然没有收回,还是让他手握重兵,这些年陈阁老就越发的深居简出了,加上经常告病,元德帝也就免了他的早朝。   这一次陈阁老亲自挂帅,太子湛为前锋,打破了倭寇,直接就将倭寇打回了老家,重振士气,最重要的是太子湛如今也是有军功了,这让原本朝中还颇有微词的朝臣也彻底的闭嘴了。   “崔阁老,如何?朕你去钦天监寻大司命来问话,你为何迟迟不去?”元德帝放下手中批红的朱笔,就看向站在一旁的崔首辅,崔首辅站在那里。   “钦天监主管天象,陛下就是臣的天,臣不敢窥探天象,更是不敢妄议天象。”   说着崔首辅就跪在元德帝的面前,元德帝袖手站在他的面前:“崔阁老,你素来谨慎,此番也是,只是命你去寻一下大司命,你啊。”元德帝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李福顺扶着崔首辅起来。   崔首辅起来之后,就一个劲在那里擦汗,方才他真的吓得不轻,伴君如伴虎。   “陛下,大司命求见。”   “宣。”   元德帝站在那里,大司命依旧一身玄衣,低着头走了进来。大司命常年在占星楼之中,与朝中没有任何的联系,也从不参与朝臣之中的斗争。因而对于崔首辅而言,两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以来相安无事。   “大司命,可是有变?”   元德帝没有避讳崔首辅的意思,就让大司命回话。   “陛下,一切都在轨道之中,异星也并无出现任何纰漏,一切都正常。只是今年乃是我大夏……”大司命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并没有直接说,而是从口中拿出一帛书,举过头顶。李福顺见状,忙上前取帛书,将其递给了元德帝。   元德帝打开帛书一看,眉头一皱。   “给阁老看看吧,阁老你看此事如何?”   李福顺就将帛书送到了崔首辅的面前,让他看了一下,崔首辅看了之后,脸色也是大变。   “崔首辅如何来看,方才你说朕乃是天,这天象有变,也是因为朕吗?”   崔首辅一听,当即就是扑通跪倒在地上,“陛下,此言差矣,天灾之事,自尧舜时期便有,所以才有了丰年藏私,荒年赈灾一说,这本是正常的事情。与陛下无关。臣嘴拙,还望陛下……”   “哈哈哈,阁老你如何这般激动,朕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如今你已经瞧见了,既然说今年河南大旱,你也要早些安排了。天灾非人力所能够控制的。此事就有交给阁老你处理了。”   “诺!”   崔首辅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了,而元德帝就站在那里,此时李福顺并没有上前去搀扶崔首辅起身,过了许久,元德帝才说身子乏了,大发了大司命和崔首辅两人下去。   等到这两人下去之后,元德帝才对身边的李福顺说道:“如何?”   “陛下阁老方才吓得浑身都抖,怕是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民间的传闻也只是传闻罢了,做不得真。”   元德帝点了点头,“君臣君臣,为何要这般累呢?朕真的是乏了。去坤宁宫。”元德帝揉了揉额头,去往坤宁宫,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想要去找明珠皇后。   坤宁宫中,明珠皇后正在与宫里的宫人一起打络子,她实在是太闲了,如今后宫也无其他事情需要去操心,主要是元德帝不选秀了,她就了却了一些事情。   如今宫里都是一些老人了,就没有那么的幺蛾子和花花肠子了。而她又是六宫之主,也不能随那些宫妃一样,无事的时候打个马吊什么的,她倒是也想去,可是那些宫妃一见她去,哪里敢赢她,做牌都让她赢,而且她一去,其他宫妃也不自在。后来索性她就不去与宫妃们一起了,让她们玩个尽兴,免得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婠婠,你竟是也学起雅儿一样,打起络子来了。”元德帝已经屏退了宫人,走了上来,一如以往握住了她的手,明珠皇后的手很是粗糙,不似其他宫妃白皙嫩滑。   “唉,陛下啊,你可千万不要在我面前说雅儿,臣妾为了雅儿的婚事,可谓是操碎了心,雅儿的性子怎么就那么倔呢,说什么湛儿不纳妃,她也不说清。她一个女儿家,能和湛儿一样吗?这女儿婚嫁最是讲究年纪,这若是在民间,雅儿这般年纪的女子,怕是孩子都有了,哎……”明珠皇后又是一声长叹。   “雅儿还没有选好啊,她的婚事确实是上点心了,如今她年纪不小了,湛儿倒是还可以缓缓……” 第136章 滴血认亲   明珠皇后的心理和大夏诸多做娘亲的心理都是一样。女儿家不能留的太大了, 嫁人总是舍不得, 可一直留在家里留来留去也留成愁,即便是皇帝的女儿, 年纪大了, 也是难嫁。赵雅身为大夏公主,有个其他大夏其他女子不能比的出身, 出身高贵,可相对于而言,她的选择面也和大夏其他女子很不一样。   优秀的男儿不管在哪一朝哪一代都很抢手,想与之接亲的女儿家也是不胜枚举。这些明珠皇后都瞧在眼里,到处给赵锦选驸马的时候,当时明珠皇后差不多的是用抢的, 给她抢了一位好驸马,不然那男子就被其他高门女子给抢走了。   大夏驸马其实不是人人都想做的,毕竟做了大夏驸马, 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能一展包袱, 他最大的身份也只能是大夏驸马爷。可是相对于那些有雄心抱负的男子而言,当驸马绝非他们想要的,因而这就又去了一批。   明珠皇后有时候也会想起赵琳,觉得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看得实在是太透了,若不是赵湛因她受了情伤, 明珠皇后对赵琳从来都是褒奖的。可一想到赵湛情伤的事情, 想了想也不能去怪赵琳, 毕竟也没有人规定赵湛喜欢赵琳,赵琳就一定要嫁给他。如今赵琳和丁驸马,两人的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而赵湛目前作为太子做的也不错,等着他年纪再大一点,在给他选妃也不迟。赵雅的确是不能在等了,女儿家大了,好男儿都给挑去了,总不能让赵雅堂堂一个大夏公主去找和离有孩的人吧。   “前几日,贵妃也与我说道了茜儿的婚事,也是犯了老大难了。茜儿一直迷恋那叫北斗先生的写书匠,说是想要嫁给他。一直吵着要嫁给他,也是……”   元德帝也是一脸的不悦,北斗先生的书,元德帝也翻阅过,无外乎就是写一写风花雪月的故事,都是一些痴男怨女的,其中对于男子的塑造往往都欠缺一些火候,对于女子倒是写的极好。元德帝甚至觉得那书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可是又想到不太可能,大夏从未有女子写书的先例,而且女子也不会这般的有才华,能写出那般缠绵悱恻的故事。   “北斗先生?那到底是何方人士,若是有功名在身,又有才华,到时候陛下再赐他一个官职,倒也可以。北斗先生的书在大夏很是火爆,前几日宸妃生辰,宫里请了戏班子演得《眼儿媚》就是他写的,当时都给宸妃唱哭了。臣妾听了心里也是难受,后来才改了戏,让演《大闹天宫》。”   元德帝自然是知道这些。   “是啊,朕也这般与贵妃说了,也查人去查了,只是北斗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晓是不是朕派人去查的缘故。你瞧都快一年了,都没有出新书,不见踪影了。江南书局也没他什么消息,只说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许是家里有事情吧,写书这种事情也不是想写就能写出来。茜儿和雅儿这两人的婚事,也是。这两人从小就一直比着,如今两人竟是靠上了。雅儿瞧着茜儿没有成婚,心里那是不及,茜儿见着雅儿不找,也是不着急,两人可不就靠上了。如今雅儿竟然绑着湛儿来说事。陛下马上雅儿会来瞧我,到时候你好生劝劝雅儿。”   明珠皇后这么一说,元德帝忙摆了摆手。元德帝这人,平素在其他人面前,那绝对是威严之人,也就是在明珠皇后的面前,偶尔露出真性情。可就算在明珠皇后的面前,皇后若是做的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元德帝也会提出来,可是对于他的女儿们,元德帝从来都是娇宠的,而且又是婚事,这种焦头烂额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想。   “婠婠,这事情有你做主便好,我就算了吧。”   “陛下,你又这般说话,从来女儿的事情都是我来管,你……”明珠皇后忙背过脸,十分生气。   元德帝瞧了之后,忙上前扶住她的腰:“婠婠,我知晓你辛苦,可我不擅长这些。”   “陛下,难道臣妾天生就擅长这些吗?你不记得了,当初我还被雅儿她们给气哭了呢?”   养儿材质父母恩,明珠皇后生养的子女多,生养的女儿也多,赵雅和赵琳两个人年纪也就相近,一直养在自己的跟前。这女儿家从小的时候,就很多,比如雅儿新得了一个宫装,那日赵琳要去上书房,当时明珠皇后没有抬在意,就将赵雅的新宫装给了赵琳穿,最终被赵雅发现了,赵雅就指出赵琳穿了她的衣裳,就吵嚷了。   那个时候赵雅年纪也不大,六七岁的样子,赵琳也就比她大一点,都是小女孩子,小孩子喜欢新衣裳本就是寻常的事情,赵雅没有穿上新的宫装,赵琳的新宫装还没有做好,如今也穿上了,明珠皇后自然不会让她脱下来了。   “雅儿,你不要再说了,你若是再说了,本宫下次再也不给你做宫装了。”   “母后,你太坏了,母后……”   赵雅竟是跑出来,伸出小手在她的腿上打上了一巴掌,然后才由着宫人带出去,去学习去了。   等到赵雅和赵琳走后,明珠皇后屏退了宫人,一个人躲在屋里,竟是矫情的哭起来,她觉得是太委屈了,没想到赵雅竟然为了一件宫装,竟是动手打她,她真的是气死了。   当日元德帝下朝看到明珠皇后在那里哭,还询问了几句,听了之后,竟是因为一件宫装,就哑然失笑了,说这有什么,在多做几套便是了。而明珠皇后还是觉得委屈,就一直在那里哭着。元德帝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在很多的时候,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与一般寻常人家的父母没甚区别,他们也会因为子女的一个小小的动作气的痛苦,也会为儿女的婚事操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   可是身为子女的未必动这种心思。   “婠婠,雅儿如今也大了,你与她好生说说,她定能体谅。”   元德帝劝说了起来,而明珠皇后见元德帝劝说她,“陛下,那既是这般,你就帮着臣妾与雅儿好生说说,臣妾如今是说过她了,就靠你了。”   元德帝蒙了一脸:“我……!”   ——   大魏左相府。   两个孩子已经被抱出来了,快一岁的孩子,如今长得非常的好,眉眼之间确实是有傅春江的影子,可是呢?这小孩儿还没有完全张开,这真的要说长得像谁,真的是说不准。   这人看孩子和父母的长相,都是对着看的,比如此时,其他人看着这孩子的鼻子还和宁可无长得很像的,看长相真的是看不出来了。   “滴血认亲?”   傅春江已经有人取水来了,就要上去扎针。   “如何?怎么你不敢了吗?”   宁可无觉得这孩子就是他亲生的,一出生下来都是他在养,与这两个孩子之间感情那都是极好的,孩子如今都会喊阿爹了,每次处理完公务的时候,宁可无都会亲自来带孩子玩,与两个孩子很是亲密。比如此时其中身着宝蓝色衣裳的明哥儿已经醒了,小手划来划去的,小眼睛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爷……”   “我来吧。”   奶娘就将明哥儿递给了宁可无,宁可无一下子就接了过来,将他抱起,明哥儿瞧见了宁可无,就笑了,宁可无也逗他笑了起来。   “明哥儿不要怕,待会儿会有点疼哦,阿爹会保护好你和妹妹。”   宁可无说着就命人扎针,而傅春江忙摆了摆手:“滴血认亲本就没有什么依据的,血本来就可以相融。我想在滴血认亲之前,不如你我先取血,看你我的血可相融吧,你我的血若是相融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傅春江如何舍得给孩子扎针啊,那可是他的骨血,那么小小的小娃娃,舍不得取血,那多疼。   “嗯?”   宁可无望着眼前的傅春江,觉得此人的四维甚是奇特,滴血认亲古今有之。他想了想,他也舍不得在两个孩子身上扎针,孩子毕竟还这么的小,若是傅春江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了,也没个结果。   “好,那就你我先来吧。”   随后就命人给他和傅春江取血,傅春江和他两人都先后将血滴在清水的碗中,没一会儿两人的血就融在一起了,在场的人都傻眼了。马永贺看了之后:“这,你与仲安肯定不是亲兄弟啊,这,怎么回事,我也试试……”   马永贺说着就命那人也给他扎一针,一针下去,他的血也低落下去了,结果是一样,血也融在了一起了。   月牙看到这个场面,也是傻眼了,以前看大戏,大戏里面唱的都是滴血认亲是可以的,可是今日一瞧才发现如此的不靠谱了。那边崔浩也上来看了一番。   “滴血认亲,我已经也听闻太医说过,很多人都可以相融,此番一见果然是对的。至于夫人与你们两位之间的事情,在想他法吧。”小阁老也觉得这事情来的诡异。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借尸还魂这么一说,那应该不是真的,大楚巫医的那件事情,很多都说那是巫医为了增加自己的名望找人假扮的,演的双簧。   如今让他真的遇到了这件事情,纵然他饱读诗书,也想不到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滴血认亲不行,那你可有什么妙法?”   因方才滴血认亲的事情,宁可无不免高傅春江几眼。   “容我想想,月牙的声音没有变,只是脸变了。待我想想,之前我在大夏也遇到有人会变脸,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随后傅春江就询问了一下月牙被发现的过程。   “那没有多大时间,从大夏南京到大魏也需费时不少,这当真是在脸上动刀子的话,还需要恢复的时间,应该不是动了刀子,我需要去找一个人。”   傅春江想要找的那人就是燕婷,只是燕婷自从上次南京孕妇失踪被杀案之后身份暴露了,在大夏就混不下去了,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她这个人很是神秘,而且她一首高超的易容术,根本就不知道她下一个身份是谁。   若是月牙是被易容了,找到燕婷,或许可以解开其中的秘密,那白大夫身份极其的可疑,傅春江分析一番,决定还是要从白大夫的身上再次入手。   “谁?”   “燕婷!” 第137章 最强医者   ——   燕婷如今已经带着她的人在大魏皇都安顿下来了, 燕婷这人有医术, 医者从来都是不缺病人的,而且她给人治病价格也十分的公道,有时候还会赠药,反正燕婷给人看病从来也不是为了钱, 因而医馆的生意那可是如日中天, 忙的不可开交。   当然燕婷这样的经营方式也很容易得罪其他开医馆的人,因而她外出行的时候,通常都会做男装打扮,易容成男子。女子在外间多有不便了。在大魏皇都扎根下来之后, 她在一天晚上迎来了一个极其有意思的客人。   这个客人骑着熊猫而来, 手中一直拿着竹笋,到了她的医馆。   “倩兮姑娘?”   燕婷知晓她的名号, 当初在南京城里,倩兮姑娘还真的是艳名远播,在南京城里面的人想不认识她都难了。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 倩兮姑娘突然就从南京城消失不见了。   如今再次见到她, 竟是来到了大魏皇都, 而且倩兮还带了这么一个熊猫了, 那熊猫倒是挺听话的,独自一个人就待在一旁,不动弹, 就坐在那里, 非常的安静。   “嗯, 没想到你竟是认识我。”   “那是自然,倩兮姑娘声名远播,想要不认识也来。只是深夜造访,不知倩兮姑娘所为何事?”燕婷说着就命绿药给倩兮看座。倩兮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   倩兮轻扫了燕婷一眼,“我跟了你一路了。我想让你帮我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于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倩兮说着就将一个信封放在了燕婷的面前。   “这里是黄金万两,若是你觉得还不够,钱财方面好商量,我可以再加。”   “嗯?”   燕婷虽说不缺钱,可是能够这般轻易拿出黄金万两的人,那也是极其的不简单了。毕竟十两银子就够寻常百姓一年的开销了,黄金万两是有的人家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倩兮姑娘你的茶……”   紫苏将茶端到了倩兮的面前,倩兮倒是也不客气了,一饮而尽。   “那人是谁?”   “大魏左相夫人——安娘,确切的说,她的真实身份应该不是安娘,你的师兄白果应该是用了你们师门独有的易容术吧,将她的脸易容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想让你将她的脸换回来。”   倩兮说话的很慢。   “嗯?易容?”   燕婷迟疑了一阵子,她想起了白果,燕婷在行医的天赋上面要比白果高,所以呢,一直以来她的师父一直都看好她,在教习医术的时候,也会多交点给燕婷。对于白果就会多有保留。   而白果此人呢,对于医术确实相当的精益求精,而且为人很是钻研。后来也是因为对于医术太过于钻研了,导致他走了邪道,后来就被逐出了师门,即便是这样,白果也是不改起本性,南京孕妇的案子跟他脱不了干系。   至于易容术这方面,燕婷其实只是皮毛,她对其并不感兴趣了,只是为了伪装身份,偶尔也会运用易容术,其中易容术方面造诣最高的那人还是白果。   “是的,易容。”   倩兮跟了燕婷一路,月牙失踪的事情,倩兮知晓了之后,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可以说傅春江他们能破案,很大程度上是倩兮出了力,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罢了。   倩兮自然也不会去说,她一直都在暗处,可是一直未曾寻到月牙来,后来在不误大师以及其他赏金猎人的帮助下,她才得知是白果将月牙带到了大魏,还将她换了一个身份。   起初倩兮不明白,为何白果却找月牙来。毕竟月牙这人长相不算出众,也就是一个大众长相,谈不上多丑当然也谈不上多美。地位的话,她也只是一个小官之妻,没啥竞争力。   后来倩兮才打听清楚,那是因为月牙的肚子,她怀了双胎,而宁可无的夫人也怀了双胎了,加上月牙和安娘的身段很像,于是白果就选中了月牙。   至于白果为何要弄一出,倩兮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所谓何事。倩兮原本是想要将白果抓起来好生拷问一番,只可惜此人狡兔三窟,每次住的地方都是不一样,反侦察能力非常的强,而且很是会下毒,很危险了。如今在大魏他更是如鱼得水,得到了戚夫人的赏识,现在在大魏皇宫之中,就算倩兮也很捉到他。   “易容术,若是我师兄出手的,我不一定能解开了。只是在厉害的易容术,到了一定时期,易容的画皮也会自行脱落,不可能保持如此长的时间,若是不维护的话。”   燕婷也用过易容术,她用了易容术之后,虽说不需要天天维护的话,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换一下,不然保持不下去了,又不是真的换脸。   “那我就不知,不若你寻个时间与我一通前往去瞧上一瞧可好?”   “那自然可以,至于这钱财你还是收回吧,这件事情我是不知道,如今既是知晓了,就不是钱财的问题了。若当真是我师兄所为,我不会袖手旁观。”   ——   大魏皇宫之中。   戚夫人卧靠在美人榻上,她正让身边的宫人扶着一面足足有一人高的镜子,她揽镜自怜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面如花的面容。   “这女人啊,有时候选择比出身还要重要。世人皆道我现实,抛夫弃女,可是这九州四国谁又能拒绝陛下的宠爱呢。再说荣华富贵放在面前,岂有不动心的道理。那些说本宫的,从来都是在嫉妒本宫,那些乡野妇人当真是可笑。一辈子也只能这般无知无畏的活着。”   戚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宫人将镜子抬了下去。   “夫人所言极是,外间那些人的话你大可不必去听,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的话。”徐嬷嬷说着就上前扶着戚夫人起身,戚夫人如今有了身子,越发的金贵起来。   “嬷嬷你说的对,那些人都言本宫冷血无情,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了,本宫也是心里苦啊。”   戚夫人顿了顿,身边的宫女就将刚刚准备好的莲子羹送到了戚夫人的面前,身边的宫人都排了一个长队,手里都捧着吃食,若是戚夫人吃不惯,就换,而御膳房更是日夜候着,等着给戚夫人单独开小灶。   “我生养那孩子的时候,方才十五岁,当时嫁给她爹,也是一时间糊涂,认为是有情饮水饱。可哪里知晓贫贱夫妻百事衰,我是过怕了苦日子,怎么也不愿意回去了,而且她爹对我也不好。起初刚刚嫁给他的时候,还对我温柔小意,后来竟是对我拳脚相加,一点斯文都没有。那样的男子,我岂能和他继续过,那孩子我也不能带走。你说我一个女子,若是带着女儿,我哪能养得活她啊,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戚夫人说着不免就落泪来。   “夫人……,你切莫哭泣,仔细眼睛。”   “皇上驾到。”   戚夫人这边一哭,魏无忌都到了。戚夫人在魏皇宫非常的受宠,可谓是宠冠后宫,无人能及,虽然不是皇后,也是四大夫人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   魏无忌对她一直很是喜欢。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为何?”   魏无忌说着就上前将戚夫人揽在怀中,就扫视了一下四周,那些工人见魏无忌如此看了过来,都吓得齐齐跪下。   “陛下,与他们无关,臣妾只是有听到有人言说臣妾不管那女孩子,臣妾如今又有身孕,就想起她了,心里难受,就哭了出来。”戚夫人从来就没有隐瞒自己的过去。   她嫁过人,生过孩子,那又如何。谁还没有眼瞎过一回,爱错了人。对于这种事情,魏无忌知晓也没有去计较。反而同情起戚夫人的遭遇来。   魏无忌曾经问过戚夫人,他与那男子相比谁好。   “陛下,你为何要把你与他相比,他给你提鞋都不配,身为一名男子,连自己的妻儿都养不活,那样的人又有何用?”   魏无忌听后十分的受用了,而且魏无忌也知晓戚夫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对他很是体谅,是真的将他当一个夫君来尊重,比起其他宫妃更加的现实和实际。   戚夫人这种人爱钱,爱钱的女子其实是这世间最为单纯的女子,只要有钱,她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只要满足这种女子钱财就好了,可是其他女子就不同了,她们不仅仅若是爱一个人的话,那就不仅仅爱这个人的钱财,还有其他,索要太多,那种女子魏无忌一看看不透,他就是喜欢戚夫人这种,张扬肆意,爱财如命的女子,性格最是真实。   “那你自是不用去管,朕知晓你已经进了全力,那钱财你也送过,是她不争气罢了。坐吃山空怎么能行。”   魏无忌说的坐吃山空说的就是戚夫人早年与他人生养的女子—成姐儿。其中戚夫人不是没有帮过她,给她送过千两白银,这钱财不少了,算是戚夫人积攒这么多年的体己,其中还有因她生养孩子之后,魏无忌给她的赏赐。   这若是一般人家,得了这笔赏银之后,肯定是拿着这笔钱,置地买铺,一辈子无忧了。可是这成姐儿却不是这样,她拿到了这笔银钱之后,就开始大肆的挥霍,因她知晓了,她的娘亲如今入宫了,还是魏皇最为得宠的夫人,若是真的算起来,她还算是大魏的公主呢,虽说没有封号,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加上他爹也是一个好吃懒做之辈,这两父女就开始坐吃山空的日子了,花钱如流水。   赚钱不容易,要花钱那是很容易的,不到一年,成姐儿甚至不知道她千两白银就没有了,全部都挥霍完了,至于如何花的,买了什么东西,她甚至都不知道。   这没钱了,成姐儿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从戚夫人讨要了,戚夫人听了之后,大病了一场,自此就不在理会她了,后来成姐儿就开始和她爹在外间传播戚夫人各种不好的话,直接就将戚夫人气的半死。   后来这件事情就传到了魏无忌的耳中,魏无忌听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那对父女根本就应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反正那成姐儿又不是他的女儿,是死是活与他何干,而戚夫人又是他的宠妃,他立马就寻了几个人,交代了下去,那父女两人被打了一顿之后,彻底的闭嘴了,只是这件事情却是一直都传了出来。   尤其是戚夫人如今又有孕在身,传闻再次兴起,戚夫人的心情这些天并不好。   “陛下,你说的也是,只是如今臣妾的胸口堵得慌!”   戚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顿觉呼吸不畅起来。   “来人,快宣白大夫入宫。”   “诺!”   魏皇也很信任白果,因白果这人基本上可以药到病除,比起宫里的那些太医要立竿见影的多。他的西洋医术让魏无忌那叫一个大开眼界,那般的神奇。   等到白果入宫的时候,他依旧提着药箱,满头白发的他,素来寡言了,到了皇宫之中,白果也从不下跪。对于此事白果特意给魏无忌等人解释过,那就是他早年两腿膝盖受过伤,不能跪倒,里面放了钢片云云。   魏无忌虽说对于他说的话似信非信,对于下跪这件事情,介于白果又是医者,是能够真正治病行医之人,并非那些江湖术士骗子之类,也就免了他的跪拜之地。   “夫人如何?”   “回陛下,夫人因怀孕月份有些大了,造成了缺氧,这是怀孕后期常见的现象,夫人不必惊慌。多走动走动便好。”白果瞧了之后,又给戚夫人开了一个方子。   “那便好。白大夫,你上次说的西洋有人可以将人的内脏换掉,起死回生,当真有?”   魏无忌并没有去过西洋,只是听闻一些海外人士说过一些事情,什么发现新大陆之类的,对于外界他是好奇的。只知晓罗刹国的一些人,是金发碧眼的,那女子长得皮肤很白,人长得也很美艳,只是据说那样的美艳并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很容易后期变老,而且罗刹国的一些女子,到了中年很容易发福,不及四国女子。   只是魏无忌有时候也好奇,那样的女子到底是何等滋味呢,可身为一国之君,他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品行。   “回陛下,小的曾经亲眼所见,西洋医术可以将一个人的肾脏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腹腔之内,后来两人都活了下来,只是那被移植肾脏的人,只活了不到三年,死于感染。另外只有一个肾脏的人,如今还活着,并不影响个人生活。”   白果去过海外,见识到了海外更加神奇的医术,他觉得那样的医术应该被带入大魏,被传承过来,只可惜的是,不管是大魏还是大夏等国都太过于保守,他们根本就接受不了。   “拿了一颗肾,竟然还能够活下来,真的是……”   魏无忌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了,可是瞧着白果的表情,又不似在作假,应该是真的。   “人体的肾脏有两个,拿去一个,自然还是能活。其实我们人体很多东西都可以替换,只要找到合适的供体就可以。”   “那你的意思是说,人的脸也可以换了?”   “那是当然,换脸其实早年九州医术就可以达到,只是需要特殊的药水和长期的护理而已,只是表面上面的换脸。西洋医术有永久性的,有的人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可以通过手术,在脸上植入金线将自己变得更美。当然此等手术风险很大,很多医者不愿意操刀。更多的医者不会此术。”   “这……”   魏无忌每次和白果聊天都会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还可以变脸?为何要变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换了自己的脸,那可是对父母大不敬,乃是不孝的表现,罢了罢了。此事不用再提了。”   魏无忌摆了摆手,示意白果下去。   “陛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的认为这无可厚非……”   这些天白果一直想要将他这种想法告诉魏无忌,希望魏无忌可以支持他的医学事业,那样他就不用偷偷摸摸的进行了,而且他还是公开展示自己的作品。   可惜的是,魏无忌和九州其他的皇帝的想法惊人的相似,他根本就不接受他如此大胆且破格的提议,如今竟是反对在脸上动刀子。让他很多想法都无法实施。   最终白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出来了。   “哼,没有见识的魏皇,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要变美,又有何错,父母没有给人生的一副好面容,后天就不能改变吗?简直就是可笑,就你还能当上一国之君。等我计划完成之后,我就将你换掉,让你知晓什么是以假乱真,等着过几日,大魏帝王的位置就是我了。”白果冷哼了一声,离开了大魏皇宫。   白果其实一直都在做一个实验,从昨日左相府的反应来看,他的实验是成功了。他知晓那人是傅春江,他是大夏历史上唯一一个连中三元之人,号称大夏第一聪明人。还有小阁老崔浩,号称大夏第一鬼才。大魏左相宁可无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任务,可是这些人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白果这些天游历四方,他去过很多的地方,去过狮子国,去过不列颠,去过罗刹国,甚至还去了波斯,学了各国各种的医术,历经千辛万苦,为了就是像之前瞧不起那些人证明,他才是医术高手。   而且他发现了神奇的西洋医术,他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全力支持,这个人最好是帝王,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得到那些人的支持。原本他以为魏皇年轻,不似那些老匹夫的帝皇一样迂腐不知变通,可没想到的是,他也是一样。   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取而代之了,反正他已经成功了,那么多的聪明人都发现不了,他又怕什么呢。而且如今他是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而已。   如果能当上大魏的帝皇,他不但可以一展他的雄心抱负,许是还可以一统四国也说不定呢,那到时候应该很好玩吧,到时候他就要捉到燕婷,让她好生看看,到底谁是最强者,让她一直仰望着他。   白果回到医馆,就看到医馆外面堆满了竹子,一个黑白熊就坐在他的医馆门前,安静的吃着竹子。   “ 第138章 白果其人   白果对于黑白熊有点印象, 知晓此物非常的凶猛,战斗力非常的强, 只是此物一般只出现在西蜀,其他地方鲜少能够看见。大都自然也不知此物出没的地方, 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东西, 白果心生警惕。   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走南闯北的白果, 警觉性非常的强, 他一看医馆门前有黑白熊, 下意识的就提着药箱转身就要离开。   “都说白大夫宅心仁厚,妙手回春,今日小女子来找白大夫看病,白大夫这是要避而不见吗?”倩兮缓缓的从医馆里面走了出来,今日倩兮是一袭青色衣裙, 流苏浮动, 她就那样歪靠在门上, 用手召唤了一下黑白熊, 黑白熊就挪动了一下屁股, 让出了一个道来,当然黑白熊也不忘将它的竹子也抱到了一旁, 然后十分安静的继续吃着它的东西。   白果看向倩兮, 倩兮在南京城的名号非常的大, 白果又是男子, 在南京城里面也待过一段时间, 自然也是见过倩兮。   “倩兮姑娘, 你来大都了?是特意寻我来看病的吗?”   白果对于自己的医术是出奇的自信,也喜欢给人看病。   “自然,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我听闻白大夫你擅长西洋医术,可以让人改头换面,不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倩兮说完,就拿起一根竹子在那里挑逗着黑白熊,那黑白熊瞧着模样还真的是憨态可掬,瞧着甚是可爱。对于白果而言,这都是表面上的,事实上这黑白熊与狗熊差不多是同一类的,都是相当的可怕。   而且对于白果这样一个医者而言,他并不喜黑白熊,完全没有入药的价值。   “倩兮姑娘,你已经生的这般美貌了,无需在改头换面。”   白果说着就走入了医馆之中,他在明确来人是倩兮的时候,就没有担心的,白果完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倩兮见他已经走近医馆,她自然也跟了进去。   “我只是想要换一副面孔,日后还能恢复的那种,就是易容术,白大夫你应该很擅长此术吧,为此我还曾经寻找过燕婷姑娘,燕婷姑娘说,她在此术的方面的造诣并没有你高。”   白果原本是想要快点将倩兮给打发走的,可是当听到她提及燕婷的时候,尤其是后面这句话的时候,他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十分的激动,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燕婷真的这般说?没想到她还有点自知之明,不过她错了,她不仅仅这一项不如我,她是处处不如我,我的医术可是要比他高明多了,师父当年就不应该选她当接班人,而应该是我才对。”   白果对于当年被逐出师门一事还是相当的生气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耿耿于怀。   “那这么说,白大夫你是可以改头换面?”   “那是自然,改头换面本就不难了,你说的易容术,那只是入门级别罢了,若是想要长久的改变了,不可逆的那种,那就需要吃苦了。在西洋医术上面,脸型都可以变的,可以削骨,也可以填充,只是有风险,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我曾经见过有医者用金线给人塑脸,造出的脸果然是美轮美奂,比起你倩兮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脸表情确实是有些僵硬,很有违和感罢了。”   白果只要与人谈及自己的医术,那就是滔滔不绝,他甚至已经想要像倩兮展示自己这么多年的作品了,当然此时此刻他克制住了,不想节外生枝,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他已经算好时间了,过几日魏皇无忌就邀请大夏使臣进行国宴,到时候肯定会非常的忙碌,而他只要在那个时候出手取代魏皇,这下子就是人不知鬼不见了。   他观察了很久,之前他去往大夏,发现元德帝是个瘸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而且身高还挺矮的,不及他高。若是他变成了元德帝,难度有点大。   而去了大楚,大楚皇帝如今才十三岁,身体还在发育之中,自然也被排除,至于秦皇如今已经是个老者,随时都可能驾崩,若是变成了他,怕是没几年可以活头了。选来选去,唯有魏皇无忌最为合适。   当然白果原本是不想取而代之的,他原先只是想得到魏无忌的支持,若是魏无忌可以支持他的医学事业,他倒是可以在魏无忌的保护下,进行各种实验,到时候再将成果给他,可惜的是,魏无忌竟然反对,这样的见识,不足以成为一国之君。   “那应该都是别人做的,你肯定没有动手过吧。”   倩兮走近了白果几步,其实这一次倩兮来白果这里,是想要找回真正的安娘,先前她也曾经请人去白岩河打捞过,尽管打捞很多东西,其中并没有安娘。   如今倩兮基本上可以确定月牙就是安娘,可是真正的安娘去了哪里?死了吗?那就是一尸三命,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没有找不到安娘。就算最终月牙恢复了容貌,以宁可无的性子也不会将两个孩子拱手交出的,更有甚者,到时候宁可无若是伤心过度,迁怒与月牙和傅春江的话,也不无可能。   倩兮虽然还没有为人父母,可是这些天她也是私下观察过,那就是宁可无对于月牙生下的两个孩子,那是十分的宠爱,已经养了这么久了,一直都当亲生孩子去养的,若是此番突然之间告诉他所有的真相,实在是太难接受了。   若是此番她能在白果这里找到真正的安娘,找回宁可无孩子,到时候宁可无应该好接受一点。   “倩兮姑娘,你此番前来到底所谓何事?你根本就不是想要改头换面的是不是?金线塑脸我的技术现在还达不到,而且十分的危险。再过个十年,等你人老珠黄了,再来寻我,我或许就可以了。今日你瞧天色不早了,我这医馆也是时候关门了。”白果准备将倩兮给打发出去了,倩兮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安娘如今人在何方?”   既然这样的话,倩兮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不浪费时间了,直接提出来了。   白果在听到安娘的名字的时候,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在这是白天,好在是身经百战的倩兮姑娘,若是换成其他的女子,怕是会被白果的笑容给吓到。   “安娘?安娘是谁?整个九州四国叫安娘的人多了去了,我见过的安娘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我怎么知道她们现在人在何处?”白果假装不知,其中他的手已经捏住了一个药丸子。   白果是医者,可是素来都是医毒双修,医术高明的他,也擅长下毒。   “大魏左相夫人——安娘。白大夫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是一名医者,从来医者父母心,你难道良心都不会痛的吗?她当时还是一个孕妇而已,身怀六甲,你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之辈下手,难道不觉得汗颜吗?”   倩兮最终还是决定直面白果,想要看看白果的表现。   “倩兮姑娘好胆识啊,既然知晓了这么多,还敢单枪匹马的来找我,果然是女中豪杰啊。你说的安娘,如今不是还在左相府吗?我已经将她医治好了,只是因她落入了白岩河,邪风入体,神志不清,那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可从未对一个妇孺之辈下手,下手的是大魏小郡主,是她下手推得安娘,我是安娘的救命恩人呢。”   白果自然是不承认了。   “可那人不是安娘不是吗?她是和安娘体型相似的李月牙,只是因与安娘一样,怀了双生子,你才会选中她的。你的目的到底是做什么……”   倩兮见与白果这样说下去,一直没有结果,就准备动手了。   “倩兮姑娘,你怕是戏折子看多了吧,你们女子总是这样,会胡思乱想。我还没有那么的本事。左相都说安娘是他夫人,这件事情你不去问左相,来我这里问,当真是奇怪了。对了,我就更加奇怪了,这件事情与你有何关系?”   白果手中的药丸已经被碾碎了,药粉顺着他的手散落在地上。   “嗷嗷嗷……”   门外正在吃竹子的黑白熊突然大叫起来了,忙冲了进来,倩兮觉得头一阵昏迷,就坐在了黑白熊的身上,那黑白熊的速度极快了,驮着倩兮就快速的离开了,眨眼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白果一人在医馆。   就这样白果眼睁睁的看着倩兮消失在他的面前。   原本白果都可以将倩兮给抓进来的,倩兮的脸倒是一个很好的蓝本,那般美艳的脸蛋,若是可以剖开好好的研究的话,他倒是可以重塑很多这样的脸型。   只可惜让她给跑了,当然倩兮这一次是掉以轻心了,也打草惊蛇了。白果看着自己运行没有多久的医馆了,忙对着墙壁拍打了一下,走入了暗室之中。   暗室里面陈列了他所有的藏品,其中不乏有水晶棺,里面自然也躺着人。   “想要提高医术,哪个医者不是踩着累累白骨才走向医术的最高点,哪个医者手上没有死过几个人,学医就要看开这一点,医学的进步,需要人去牺牲。”   白果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有几个大笼子,笼子里面还锁着人,这些都是他的药人,用来试药用的。   “不用怕,你们的牺牲以后都会名垂青史的,你们是伟大的。”   白果看着这些人说,那些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舌头全部都被割掉了,发不出声音来。   ——   燕婷站在左相府的门前,她从倩兮那边得到了消息,既然知晓了,没有不来的道理了。   “婷姑娘,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左相府。倩兮姑娘说的是真的吗?”绿药看着左相府,外面和其他府邸并没有差别,一样坐在两个石狮子,看起来挺威严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去看看再说吧。”   “是啊,据说傅春江他们就宿在左相府,即便不是真的话,婷姑娘也可以去寻傅春江说说话,姐姐对吧。”紫苏笑了笑,绿药也低头浅笑:“说的也是啊,我怎么把这一茬都给忘记了,那还等什么,婷姑娘,那我们进去吧。”   “你们两人休得胡说,左相府不比寻常的府邸,我们怎么才能进去呢?”   燕婷这是犯难了,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嘛?以她目前的身份应该是很难吧。   “那婷姑娘我去将看门的人给迷昏了,我们直接进去不就行了,以前不是都这么做的,怎么这一次就这般束手束脚的呢?”绿药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这个怕不好吧。”   燕婷还在想。   “婷姑娘,你看这写的是什么?”   紫苏指着不远处围观的一群人问道。 第139章 绝不让步   燕婷见不远处确实有好多人在围观, 好像是墙上贴了什么告示。她也就凑了上去,看了过去了,绿药和紫苏两人也跟了上去, 三人就挤在人群之中。原来是左相府贴出了告示, 说是左相夫人得了顽疾,需要请高人看病, 有重谢之类的。燕婷看了之后, 就上去将告示给撕了下来。一直发愁怎么进左相府呢,如今送了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   众人看了一眼燕婷和她身边的两名女子。大魏较之大夏, 男尊女卑之风更重,甚至有些家风严格的人家,女子若是单独出门, 身边必须有男子陪同。这男子要不就是女子的夫君,再者就是女子的父亲亦或者兄弟, 若是其他男子跟在她的身后,就会被送到祠堂进行讯问,当然如今风气已经好多了。那都是个别种姓家族才会如此。   但是这也不代表燕婷和绿药连并着紫苏可以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连个面纱都不带的, 当然燕婷她们根本就没有在乎这些人的眼神, 撕了告示就走向左相府中。   ——   大夏, 陈国公主府。   丁全英正在家里忙着拾掇后花园, 他如今在朝中有个闲散的职位, 平素也没什么事情, 反正也就是一个虚职,身为大夏的驸马爷,不可能当然担当重任,更何况赵琳还是有封地的公主,就更不能让丁全英手握实权了。反正丁全英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琢磨官场,他倒是非常的喜欢如今这样的生活。   “驸马爷,外面有人找你,叫张恒,说是从绩溪来的。”   “哦,我知道,那是我同窗好友,我这就去,马上就来。”   丁全英忙命人打水过来,自己就开始洗手,刚才处理花地的时候,弄的满手都是土。种花也是一门技术活,丁全英从小就对种花养草很有兴趣,如今不需要去担心学业了,日子过的清闲,也就重操旧业。   丁全英洗好手,换了一身衣裳就去寻张恒,张恒和丁全英还有傅春江那都是同窗好友,三人以前在白鹿书院的时候关系就十分的要好,只是当初张恒落榜了,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人考中了。   如今张恒已经中举了,这一次是来上京考试的,来到上京自然是要投亲靠友了,首先想到的就是丁全英和傅春江。虽说丁全英如今那是已经贵为驸马了,平时和张恒也多有书信来往,当然与傅春江也是,三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个人的际遇发生变化。   “子恒,你来了。可想死我了。”   说着丁全英见到张恒之后,就上前给张恒一个大大的拥抱,家乡来的人,那是格外的亲切。   “立本,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样。对了仲安人呢?我今日也去他所住的地方去寻他了,发现他家门紧闭,没有人啊,你不是说他和月牙成婚了吗?上次你与我通信还说他即将为人父,我还踢他高兴呢。我家娘子还特意给他的孩子,缝了两双老虎鞋呢?怎么他搬家的吗?怎么没有跟我说?”   张恒心里有些不得味了。   “子恒,这你就不能怪仲安了,仲安遇到事情了,月牙失踪了,不见了,仲安也是心里苦啊。”   随后丁全英就将傅春江遇到的一些事情与张恒说了一遍,张恒一听,“竟然有这种事情,那岂不是孩子和月牙都不见了?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呢?”   “这谁人知晓,当初仲安与我们一道去了台州,抵御倭寇去了。月牙身子重了,就留在南京,找人照看着,后来等仲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月牙不见了,哎……”   张恒听了之后,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月牙他也见过,打小就命苦了,待人也亲切,一个女孩子当初那么辛苦的赚钱撑着家,赚钱给傅春江读书。后来也算是苦尽甘来,熬了出来,和傅春江两人相亲相爱的,这对于张恒他们来说,也觉得没有什么。   “难怪这些天我与仲安写信,他都不回呢,原来是发生了这事情,我都不知道。”   “仲安这些天不回你信到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仲安素来看重同窗情谊,上次有同乡来,仲安还亲自招待了。如今他是随小阁老去往大魏进行了国事访问,如今还在大魏呢,你的那些书信怕是他还没有收到。仲安你还不知道他吗?”   “这倒也是,仲安竟是去了大魏了,如今你们都起来了,就我……”   张恒不免调侃了一下,这才几年没见,这人与人的差别就渐渐不同了。以前在白鹿书院的时候,曾夫子就曾经说过,不要看现在大家坐在一起的人都一样。   过个十年二十年的,那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当初的张恒觉得曾夫子说话有些糙,怎么都是做夫子的,怎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话,做出这般比拟。   后来随着年纪的见长,才发现曾夫子这是话糙理不糙,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傅春江以前是什么光景,现在又是什么光景,丁全英如今都是驸马爷了,而他虽说目前还不能与两人相比较,可还是中举了,没有放弃了,这人还是要努力拼搏和奋斗。   而那些与他一起读书的人,有的甚至都因病过世了,说出来当真是唏嘘不已。   “子恒,你莫要去说这些丧气话,你我等人都这般的年轻,你好生准备考试,到时候高中,在朝中我自是不能,可是你瞧仲安,如今算是步入正统了,到时候你觉得他会不帮你,还有严祭酒据说也要升官,怕是不久就能步入内阁,那都是我们同乡,会不帮你吗?还有徽商协会的,不是一直都在帮助我们徽州学子吗?”   “嗯嗯,确实有帮助,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不觉得,这出门在外了,才发现老乡们真的是亲切,今日我还得到了徽州商会的人帮忙,都给我联系好了住处。”   “嗯嗯,以前我和仲安也是。今日你就不要走了,就在府上用饭,可惜仲安不在了,不然我们三人还可以开开怀畅饮,与以前一样。”丁全英因张子恒的到来十分的高兴。   “仲安对月牙用情很深,毕竟月牙那般的好,若是他在,怕是也不会喝酒了吧。”   张恒这随口一说,那边丁全英就是一愣,末了免不得又是一声长叹:“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仲安成婚的时候,可是遇到了不少事情,李家三小姐你知晓吧,就是当初要月牙当初替嫁的那位,还来闹腾了一段时间。说月牙是仲安嫂子的,闹得一场,你怕都不知道,月牙的卖身契都没有给。”   “啊,卖身契都没有给,那这么说当初月牙与伯安没有入籍啊,月牙还是未婚啊。”   张恒反应很快了,他在想若是旁人知晓月牙与傅春江之前的事情,将来怕是对傅春江不利呢,毕竟是朝中为官的,到时候若是傅春江做了高官,这件事情难免会被别有用心者利用,拿来攻击仲安。   “是啊,后来解决了,仲安和月牙倒是也名正言顺了,只可惜月牙现在不见了,这些天我也帮着找,可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仲安真的是好事多磨呢。对了李三小姐如今人如何?成婚了吗?”   丁全英有时候还有些许的八卦,今日就来了心头想要打听一二。   “李三小姐啊,这我倒是没有印象,据说是来了上京,然后就没有回去了,李老爷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寻找李三小姐,她好像也失踪了。”张恒想了想,李三小姐在绩溪还挺出名的。   毕竟李家在绩溪也算是大户人家,家里颇有资产,李三小姐长得也美艳,绩溪还有不少男儿喜欢她,虽说性子不怎么讨喜,在月牙那件事情上,李三小姐做的只能说不厚道吧。   毕竟当时傅春海的那种情况,是个女子都不想嫁给他,谁想一过门就当寡妇呢,对于李三小姐做出让月牙替嫁的事情,张恒虽不赞同,但是也觉得可以理解。   “失踪了?她怎么失踪?这个……”   丁全英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来,上次李三小姐诬告傅春江和月牙的时候,他也在场,后来证明是诬告,其中药店的老板上吊自杀了,李三小姐好像并没有什么时候,而是被救了出去,当时丁全英也没有专门去管这件事情,在他的印象中,李三小姐是没事被放出去了,按理说,应该是回继续老家了。   为何没有回去呢?   “应该是吧,我没有特别注意她,许是我记错了。只是并没有听她出嫁的消息,你也知晓李老爷素来要面子,若是李三小姐出嫁,那肯定是声势浩大,不会不声不响。其实我方才也纳闷来着,李三小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直未出嫁呢?”   丁全英也摇了摇头,对于李三小姐的一些事情,他也没有深究,毕竟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今日也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就在丁全英和张恒两个人讨论没有多久,有人在上京郊区平地的时候,发现一具骸骨,后来证明是李三小姐,后来经仵作检验,李三小姐是被人下毒而死。而在上京最有嫌疑,需要下毒毒死李三小姐的则是傅春江和月牙夫妇了。   ——   大魏左相府。   燕婷等人将告示交给了左相府的家丁,那家丁见燕婷等三人都是女子,犹疑了一阵子,还是将她们三人给请了进去,随后就命燕婷报上名号,燕婷自然也就说了她最出名的名号,说她是医仙郑思老人的传人。   家丁不认识没有听过燕婷的名号的话,那肯定是听说郑思老人的名号了,郑思和韩大用两人都号称医仙,其中韩大用是被常人所知晓,而郑思这人为人非常的低调,传言中他一身只收了两位徒弟,女子叫燕婷,男子叫白果,后来有人打听到,不是只收两个徒弟,而是郑思这个人一直醉心专研医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记徒弟的名字,是女的统一叫燕婷,男的都叫白果,当然这都是世人传闻,真真假假没人知晓。   如今既然燕婷提出是郑思老人的传人,家丁自然不敢怠慢,幸而左相宁可无如今也在府上,就去通报去了。   “明哥儿,这边来来来,这边。”   今日天气正好,宁可无正在后院教习明哥儿和璇姐儿走路呢。此番他已经命人将明哥儿放下来,他就在前面,张开了手,让明哥儿朝着他走,手里拿着是明哥儿平日里做喜欢的拨浪鼓。   明哥儿天生爱笑,长相随了月牙一点,就是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他走路很不熟练,也很笨拙,歪歪扭扭的,身边的奶妈就一直看着,盯着明哥儿,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明哥儿,过来,慢慢慢的,爹爹抱。”   宁可无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爹爹……”   那边璇姐儿等不了了,跃跃欲试的要下来了,小腿就在奶娘的怀里乱蹬,因宁可无没有注意到她,小嘴撅的老高,马上就要哭了。   “璇姐儿,先不要急,哥哥走完了,爹爹就来抱你。”   宁可无朝着璇姐儿喊了一声,璇姐儿听到了宁可无的声音,小手一个劲在那里拍着,那边明哥儿已经歪歪扭扭的朝着宁可无这边走来了,他走的很慢,终于还是走到了。   “爹……爹……“   明哥儿喊爹爹喊得有点慢,吐字还不是很清晰,不过宁可无已经很开心了,小孩子就是这个时候最好玩了,他一把就将明哥儿抱起来了,冲着他的小脸亲了一下,那明哥儿也十分贴心的冲着宁可无的老脸也亲了一下,父子两人互动了好一阵子。璇姐儿看不下去了,就张开而来手,让宁可无抱。   宁可无无法,只得一手抱一个,璇姐儿说着就冲着宁可无的脸上就吧唧一下,宁可无见状,忙回了一下。打小璇姐儿的性子就比较要强了,不落后头。   宁可无看着怀里两个如此可爱的孩子,他怎么会相信这不是他的孩子呢,这两个孩子明明就是自己的,至于安娘的事情,也许真的是邪风入体,只是一场误会。   可是如今的安娘的心思全然不在他的身上,全部都在傅春江的身上,他是气不过,可是又无可奈何。   “老爷,有位燕婷姑娘,说是可以医治夫人的病症,老爷你看……”   “燕婷……”   宁可无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傅春江上次就提及到这个人的名字,说是能够找到她,真相兴许就可以大白了。   “好,我知晓了,此事大夏那边无人知晓吧?”   “小的还没有通知他们。”   “那就先不要通知了。”   宁可无看着怀里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在他怀里,那么的可爱,喊他爹爹,他怎么舍得失去这两人呢,已经养了快一年了,感情是那般的身后。   宁可无是害怕真相揭开,因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如今的安娘和以前的安娘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以前的安娘那真的是心里眼里全部都是他,而现在的全部都只有傅春江一人了。   “左相大人,我听闻燕婷姑娘已经找到了,既是已经找到了,那你何不如带我去见她,若是可以将我的脸治好,你就信服了吧,到时候还请你放我们一家与我夫君团聚。”   月牙已经得到了消息,一下子就冲了出来,而此时宁可无已经将孩子交给了身边的两个奶娘照看了,他不想让孩子看到他和安娘之间针锋相对的样子,这样对孩子影响不好。   “你们且下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诺!”   “娘亲,抱……”   璇姐儿见月牙来了,就伸出小胳膊来,让月牙抱,月牙心里虽然着急了,可是一瞧见璇姐儿那小眼神,自然就忍不住,就上手将璇姐儿给抱起来了。   璇姐儿对着月牙的脸上也是吧唧一口,然后就亲个不停,而明哥儿作势也要来亲,月牙只要安抚了这两个孩子一阵子。   “好了,你们两个乖乖的听奶娘的话,等着娘亲过一会儿就去看你们。”   最终月牙还是命奶娘将两个孩子给送下去了,于是整个后花园就剩下宁可无和月牙两人。两人相顾无言了,宁可无看着月牙,明明是相同的一张脸,为何差别是那么大呢。   “左相可以走了吧,燕婷已经来了,她看了我的脸,肯定知晓我的脸有问题。”   月牙迫切的想要去见燕婷,而相反宁可无却没有立刻想要动身的意思:“安娘,你看到了两个孩子了吗?他们唤我爹爹,唤你阿娘。我和孩子是分不开的。”   宁可无已经表明了立场。月牙原本走已经转身朝外间走去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竟是遇到了这件事情:“左相,我只是想跟你证明,我不是安娘,我是月牙,这孩子也不是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证明我到底是不是安娘,因为我的确不是,你现在应该去找真正的安娘还有你自己的孩子了。他们才是最重要的。这孩子是我和二爷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带走。”   月牙的立场也很坚定。   宁可无握紧了双手:“安娘,你切莫在说这些疯话了,两个孩子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宁可无舍不得这两个孩子,他亲自带的,哪怕是领养的,他也不会让人。   月牙正要说话,那边宁可无则是说道:“我们走吧,你不是要去见燕婷吗?现在我就带你去见燕婷。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等的术法可以将一个人的脸给彻底变了。”   随后宁可无就领着月牙去见燕婷,燕婷已经在会客厅等待多时了。绿药和紫苏两人始终相伴左右,这两人在会客厅走了走去。   “左相的品味还不错,用的东西好考究。”   “那是当然,左相可不比那些小年轻,他素来有涵养,而且据说对待自己的夫人更是一往情深啊,两人感情也是极好的。”紫苏在来左相府之前,也将左相的事情都打听了一遍。   “我看不见得吧,左相若是当真对自己的夫人好,他夫人又岂会被小郡主推入白岩河之中。当时安娘可是身怀六甲了,那小郡主心真的好狠。同样是女子,为何下手如此的歹毒?”   绿药忍不住的呛声了一下,而一旁的燕婷这是咳嗽了一声,有人来了。 第140章 霹雳菩萨   燕婷有些尴尬, 生怕方才绿药和紫苏话被人听了去,在背后议论人总归是不好,尽管燕婷也觉得小郡主很不人道,硬生生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推入河中,这可是一尸三命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也没有见宁左相有任何的反击,小郡主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处置, 燕婷很不是能够理解。   当然这都是旁人的家事她管不着, 也没法去管了,这要是去管的话, 那真的是多了去了。   月牙和宁可无两人走了出来了, 这是燕婷第一次见到宁可无,宁可无比燕婷想象中要年轻一点,毕竟宁可无如今也是人到中年, 他的脸非常显年轻。   “老爷, 这位就是燕婷姑娘!”   下人将燕婷带到了宁可无的身边,宁可无轻轻的扫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先坐下,燕婷倒是也没有客气。绿药和紫苏两人也就顺势站在了燕婷的身边。   “你撕下的告示?”   宁可无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就询问其燕婷来, 月牙也已经坐下了。月牙现在很是着急, 她现在就想让燕婷将自己的脸蛋给变回来了, 即便不能变回来的话, 给一个说法也成, 月牙目前连个说法都没有,她心里才这么着急的。   “是的,我撕下,有赏银,我就来看看。”   燕婷其实眼神一直都在注意月牙,月牙的脸她是注意到了,单单从月牙的脸来看,很是自然,一般易容术都会留下破绽,就比如常见的换皮术,那脸上的表情不会有这般的自然。   “那你看吧,安娘你让她看看吧,看了你也就死心了。”   月牙一听,忙就走到了燕婷的面前,燕婷也站起了身子,就让绿药将她的药箱打开了。药箱里面都是各种瓶瓶罐罐的,装着这种药水。燕婷师从医仙郑思,郑思早年就以非凡的易容术闻名于九州。   传言,郑思可以将一个人的脸彻底的变了,变得让他娘都不认识他,当然后世医者觉得这个很容易做到的,后来连连还进入了大众的视野之中,有些爱美的小娘子上了妆之后也有这种效果,当然那都是一时间的,想要长久保持还是很难的。   若是月牙这样,将一个人的脸变化成和另外一个人的脸一模一样,那就是传统意义上面的“画皮”了,画皮也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两个人的脸型要十分的相似,然后余下的就是进行简单的修复。   首先要有个拓版,就是传统意义上面的模具,就是想一个人脸个拓出来了,然后进行倒模,随后在加上特殊的药水,进行修复了,当然这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一般而言,没有一个医者愿意去这样做,因为不值得,因为后期还需要长期的维护了,最重要的是,它对使用者伤害太大了,使用者如果长时间使用的话,原本的脸会彻底的烂掉,面目全非也是有可能的。   虽说燕婷经常易容,但是她从来不用这个方法,因为这简直就是损人不利己的,而且以后要去掉这层“画皮”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的惨重了。   月牙就站在燕婷的面前,燕婷摸着月牙的脸,这张脸做的真好,和真的一样,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一点破绽。看来白果这些年才医术上面的进步是神速的。   这倒是也在燕婷的意料之中,白果这个人若是没有走上邪路的话,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医者,他一直追求医术上面说的突破,而且在用药方面十分的大胆,在行医治病方面,也敢于创新。这都是燕婷她所缺乏了,燕婷这个人在给人治病方面趋于保守。给药也是,白果不是。   以前燕婷和白果还在同门的时候,白果就经常的配置各种的药材,偷偷的给病人服用,后来被郑思发现了,因为病人出现了副作用。郑思为此大发雷霆,直言白果不配行医,后来又经过一系列的事情,直接就将白果扫地出门,后来防止他在行医害人,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让其终生不得行医。   没想到的是,白果不但没有放手,竟然还变本加厉了。   “怎么样?我的脸?能不能变回去?”   月牙注意到了燕婷的表情了,知晓她肯定是看出来什么了。   “你的脸确定要洗掉的吗?若是强行洗掉的话,你的脸怕是不能看了,时间太长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这才是燕婷索要关心的。   月牙的脸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可是那需要特殊的药水,每隔一段时间需要保养一下子。   “我不知道,我……”   月牙还在回忆。难道是她一直看的医者有问题了,每次她说起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大家都说她是疯病犯了,然后请来白大夫,然后就是给她强制施针,她就不省人事了,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月牙就将这种情况和燕婷说了一下,燕婷点了点头。   “他也姓白,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明目张胆,连姓都不带改的。你真的要将你的脸给洗了?”燕婷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她已经可以感受到,□□后面的那张脸怕是惨不忍睹了,还不如不洗。   “洗吧,我不想顶着这一张假脸,我想要我以前的那一张脸。最重要的是,左相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样我就可以与二爷团聚,带着我的孩子走。”   彼时的月牙还很单纯,她觉得只要证明她不是安娘,找回自己的身份,她就可以带着孩子走了,然而月牙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人的情感,人心都是肉长的。   月牙到时候或许可以和傅春江走,两个孩子怕就是难了,如今两个宝宝都快一岁了,会喊爹了,是宁可无一手带大的,他一直养着的,当成亲孩子养的,他怎么会拱手让人。   “左相?”   燕婷看向一直站在旁边不发一言的宁可无。   “洗吧,我倒是要看看,这世间当真有如此怪力乱神一说,我就不信了。这人的脸经过一洗还能换一张脸不成。”直到现在宁可无还是不相信的,一点都不信。   燕婷见无人反对,就命绿药和紫苏开始准备,这需要一段世间的准备了,还有她要现场配置解颜丹。   ——   倩兮被熊猫贝贝驮着走了,幸而熊猫贝贝反应快,不然的话倩兮现在怕是也是众多药人的其中一位了,白果下毒那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   倩兮根本就没有注意,虽说倩兮如今已经逃出来了,可胸口还是堵得慌,幸而吸入的不是很多。熊猫贝贝驮着她就一直往前跑。因而在大都的街头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惊,只是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基本上一闪而过。   终于贝贝在一个深巷停留了下来,嗷嗷嗷的叫了几声,其中一赤脚行僧打开了门,看到倩兮和熊猫贝贝,忙打开门让他们两进来了。   “倩兮,你这是怎的了,将自己弄成这样?”   赤脚行僧一见倩兮这个模样,忙拿出一把匕首来,对着她的手就割破了一个口子,给她血治疗。倩兮脸色苍白的看着赤脚行僧一下:“三哥,我着了别人的道了,那白果实在是太凶狠了,我觉得西蜀药人的事情,就是与他有关系了。”   “哦,你竟然也会着了他道,那么说明他实在是不简单了。药人?上次我们救治的那个药人已经死了。她的神志不清,又不识字,什么都问不出来。”   赤脚行僧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外游历,对于这种事情若是见到了,自然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他与别的僧人不一样,他杀生。常常是行霹雳手段,展菩萨心肠。   “那也是在意料之中,三哥,那人叫白果,他的医馆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没有找到暗室在什么地方,但肯定存在。三哥,待我好起来,我带你去寻他。”   “你还是好生休息吧,对付他,无需你再出手了,我一个人去足矣。”   赤脚行僧随后就将倩兮安顿好,然后给她熬好了药,摸了摸熊猫贝贝的头,示意它在这里照看好倩兮,他则是赤脚而行,去往白果医馆。白果医馆下午的病人非常的多。   白果在大都的名声非常的好,对待病人和蔼可亲不说,医术还十分的高超,而且经常赠药,看病不受分毫,得到了大都人的赞誉了,人人都言说他是华佗在世,活菩萨。   入夜。   赤脚行僧趁着夜色走到了白果医馆,他是先敲门,而不是偷偷的潜入。   而此时还在暗室的白果听到了声音,白果最近正在研制一个新药,这新药若是研制出来了,以后得了痨病就可以药到病除了。当然其中那药人也已经染上了痨病,如今将死未死的样子,白果正在服侍他用药。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白果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然后就关上了暗室的门,摘下了口罩,洗完手之后,才开门了。晚间有人得了重病来寻他看病,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之前就有过了。   白果倒是也不觉得稀奇,当他看开门,看到一个赤脚行僧站在外面,他当即就是一愣,很是诧异了,“大师,这里可是医馆,大师你看起来也不似有病?”   “我当然无病,有病的那人从来都是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请施主收手吧。”赤脚行僧双手合十,白果一听,头皮一炸,他最不喜这样的出家人。   “大师,你这是在说什么。我们行医之人,怎么会手拿屠刀呢,我是帮人治病,佛应该感谢我才是。”白果说着就要关上门,他不想和出家人打交道。   “我已经听到有人在此屋哭泣,施主为何还这般执迷不悟。若是你再执迷不悟,老衲就要替天行道。”赤脚行僧的语气十分的沉稳了,而那边的白果这是灿然一笑。   “大师,你乃是出家人,出家人又岂能杀生,可笑可笑,我看你是假的吧,是不是传说中的花和尚啊。”   白果说了一声之后,就要合上门,而赤脚行僧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即就出手了,而那边白果就要对他下毒,可惜的是赤脚行僧这些年一直赤脚而行,走南闯北,他早年西蜀南蛮之地,这地方毒物最对了,他都可以安然无恙的活下来,白果那种毒,对他而言,目前还只是隔靴搔痒而已。   “白施主你早就应该收手了。你不是医者,你只是一个屠户罢了。” 第141章 二爷动手   “你说什么?我是医者,九州最伟大的医者, 你这个秃驴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行医之道,我这是泽被后世的伟大工程, 你这个秃驴一辈子都不会理解,这就是我与你之间的差距。”   白果至今都没有认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一直追求的都是医术上面的提高,对于医术的精益求精, 是泽被后世的做法。而医术的进步,就必须需要人去牺牲, 而在这世界上愿意做出这样无私牺牲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于是乎白果就做出了一些选择,比如那些本就该死的人, 是他将他们救活了, 给了他们生命,其中就有安娘这一种,安娘本来已经活不成了, 如果不是他妙手回春的话, 安娘原本就是一个死人。   一个本就死了的人, 他拿来做药人有错吗?显然没有错啊。   还有的就是恶人了,那些人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原本就该死。比如他其中一个药人,那真的是恶贯满盈, 无恶不作, 连自己的妻儿都不养, 还殴打自己的父母,每次没钱的时候,就从父母要钱。白果自认为将那人给收了做药人,还给了他妻儿一些银钱,这也算是做善事了。   可如今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个秃驴,竟是说他是屠户,否认他是一个医者,这对于白果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你应该把人给放了,那些药人很是无辜,你可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做药人了,若是他们自愿,那是无可厚非的,关键你那都是强制的。若非如此,你如何要将他们关起来,不让他们见人。”   白果一听,顿觉心烦意乱是一点都不想在听到赤脚僧人的话,“你这秃驴,今日是你在找死!”   白果已经动了杀心。   赤脚僧人一直在等白果动手,他出手之后,赤脚僧人也毫不含糊,就与他缠斗起来了,今日他必须要将暗室给找出来了,将那些药人给救出来了。   而白果因自己研制的药物正在最后紧要关头,自然不会想要出事情,而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计划已经被人知晓,因而就不能让这人活着,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在这里打斗起来了,赤脚僧人体力是很好的,相反白果就差了一点,两人缠斗了一番之后,白果显然就落了下风。让白果十分意外的是,那就是赤脚僧人竟然百毒不侵,这怎么可能呢?   他眼看不敌,就想着法子闪开了,只可惜赤脚僧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怎么能让这人给跑了呢。   “你这个秃驴,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待我,当真是可恶……”白果大声的怒斥道,他确实是想不通赤脚僧人为何要这般的对他步步紧逼。   因在白果看来,眼前这个出家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出家人,因为出家人是不杀生的,可是赤脚僧人下手太狠辣,而且手段还十分的低级,专攻他的下三路,这是一般正人君子都不会做出此等招式的,可是赤脚僧人却会如此,白果的下三路差点就被伤了。   还有一点白果早年被逐出师门的时候,手筋曾经被挑断了,虽说后来经过西洋医术修复了一番,可是结果却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极其的一般。   当时白果找到西洋医者给他做修复的时候,西洋的医者就跟他说了,太晚了,时间太久远了,即便是修复了,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和以前一样了。   白果当时也就认命了,其实白果这些年一点都不恨郑思,他这么多年如此的努力,就是想让医仙郑思知道,他曾经的选择是错的,明明不管是天赋还是努力上面他都远胜于燕婷,可是郑思竟然选择了燕婷作为自己的传人,还将他彻底的扫地出门,白果只要午夜梦回一想起这个事情,他就十分的来气。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这些年他出走,吃了这么多的苦,就是要让郑思看到他的成就。   “你害人了,我看不惯罢了。你今日若是收手了,我就带你去烂柯寺清修,保你不死。”   赤脚僧人还是想要去感化白果,毕竟若是他今日将白果给杀了,也就平添了一条人命而已,若是他有心悔过,到时候只要他给看着,还是有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保我不死,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看看你自己如何不死吧,可笑的秃驴,简直太可笑了,哈哈哈。”   白果说着就打开了暗室,他的速度十分的快,就滚了进去了,赤脚僧人一时间没有注意,就让白果给溜进去了,他正准备往里面进去了,突然就从里面冲出一大批人来。   那些人有的已经面目全非了,有的身上还带着锁链,有的疯疯癫癫的,形同僵尸,赤脚僧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那些药人好似被控制了一样,就朝着他攻击而来。   赤脚行僧忙后退了几步,这些人应该都是白果的药人了,他们是无辜的。   “你不是要救这些药人吗?那你现在倒是救啊,活菩萨,我看你能救下多少人,哈哈哈。他们身上可都带有病毒的,若是从这里出去了,到时候就会传染给其他人。秃驴,是你比我做屠户的,到时候瘟疫四起,全部都是因为你,对了,就是因为你。不然永远都不会发生,哈哈哈!”白果得意的一笑。   赤脚行僧知晓白果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应该是换了麻风病,这种病症十分的可怕,曾经他在其他地方见过。在大秦一个村庄也有见过。   最后官府做出的办法是,将整个村庄给封锁下来,然后命人将整个村全部都烧了,对,就是一把火全部都烧了,烧了一个干干净净,这是大秦对待麻风病人的普遍做法。   一家犯病,就将这家人隔离,将他们全部都烧死,若是没有控制住,感染到了一个村,那么这个村也是同样的命运,目前而言,还没有药物可以根治麻风病。   这要是让这个人出去了,怕是会传染。赤脚僧人也不能出手将此人给杀了,毕竟他是无辜的人,他的手只杀极恶之人。   “对,就是这里。”   就在赤脚僧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宁左相和傅春江等人已经带人来到了白果医馆。   当宁可无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整个人都带了,这些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而且他还认出了其中一个人,那个人呆呆傻傻的,正是他的安娘啊。   “安娘……”   宁可无说着就要上前,却被赤脚僧人一下子就拦住了。   “你不要上前,千万不要上前,他们身上都带有病毒,会传染。”   如今的赤脚僧人都不敢上前,其他人听闻他这么一说,在看那些人的样子,都纷纷的往后退了,是人都怕死了,大家都害怕。   “不行,安娘在里面,安娘,我是你夫君……”   宁可无大喊了一声之后才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安娘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宁可无傻眼了,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想要上前。   傅春江等人,其中也包括小阁老崔浩和马永贺,崔浩现在就想要离开了,毕竟他前途无量,若是被传染上了怎么办呢?可是若是临阵脱逃的话,岂不是被大魏这些人看轻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而马永贺看着这个场面。   “白大夫不是医者吗?这些难道都是他的病人?”   马永贺虽然不懂医术,如今也算是瞧出来了,眼前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正常的人,应该都是他的病人才是。   “不是,那是他的药人,这些人原本身体都健康,他需要有人给他试药,就选择了这些人。”   赤脚僧人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啊,药人?这些人自愿做药人,不会吧,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月牙……”   马永贺一想到今日瞧见月牙的脸,又看到这些药人,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只是碍于这里有傅春江和宁可无两人,他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说出来实在是太伤心难过了。   “药人,你说什么,你说白大夫拿了安娘做药人,不可能,安娘,对了,孩子呢?”   宁可无都要疯了,如今安娘这个样子,她的肚皮也是空空的。   “哈哈哈,宁左相,现在表现出情深是不是太假了。你说你爱安娘,我都不信,你若是爱她,怎么会让小郡主将她推下去了。若不是因为我,她还活不到现在呢。至于那孩子,肯定是活不成了。毕竟都落水了。”   白果一想到那日将安娘打捞上来的情景,白岩河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这个地方经常有人弃婴,他偶尔也会去打捞一些弃婴来,有的活着,他就捡回来,做实验,现成的,只可惜的是,都是女婴居多,因而他的好多药物对女性有特别好的疗效,相反对于男性差别就有点了。   那日碰到打捞起安娘也是凑巧,其实他老早就有个计划,也相中了安娘,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啊。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总算是给了他那么一个好机会。   让他将掉包计得以实行,不过瞧着如今已经暴露了。白果也知晓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了,他的目的可是大魏帝皇,而不是和这群人在这里耗着。   “你说什么,你杀了我的孩子,白果,你简直就是找死!”   宁可无要疯了。   白果却一直在那里冷笑:“我杀了你的孩子,宁左相何不如说是你自己杀了你的孩子呢?你明明就知道小郡主对你有情。你既然已经娶了安娘,你为何不和她说清楚,却一直对她纵容,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众人呢。”   白果那边时间相中了安娘,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觉得宁可无对安娘并没有外界传闻中那么喜欢,很多人都说安娘是逼婚宁可无的,宁可无实则是喜欢小郡主的。   对于一个深闺寂寞的少妇而言,是很容易上手的,当然这是白果自我以为的。后来小郡主直接就帮了他一把,让他的计划更加顺利的进行了,比以前简单的多了。   宁可无哑口无言,事实上他的确被白果说中了。他以前待安娘确实是可有可无的那种。为何呢?因为他有恃无恐,他知晓安娘从来都是爱他的,非常深爱的那种。   宁可无又是男子,又是大魏的左相,他享受那种被人爱慕,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可是当安娘变成了月牙之后,宁可无体验了那种冷漠的感觉之后。   他就开始怀念安娘对他的好了,安娘真的是一个极好的女子,眼里从来都是他,从不会像月牙待他那样对待他。   “你对安娘做了什么?”   “哦,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宁左相,这是你应得。你的安娘已经死了,她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当然命也应该属于我,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由不得你们了。”   白果从来不服软了,如今有这么多的药人在,外面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仲安,怎么办?这个?”马永贺看到这个场景也是犯难了,他原本是想去问崔浩的,崔浩这个人早就闪在众人之后了,闪的可快了,站在众人之后,一看他这个阵势,马永贺也就知晓他就是一个怂货。倒是傅春江还站在众人之前。   “没事,他就有那些药人,他本身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将那些药人看牢了就好了。至于传染性,我去看看吧。”傅春江根本就不怕,麻风病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算病了,他可以配出药来了。   至于这位白果大夫,傅春江是不会轻饶他了,傅春江这个人呢,最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他的女人,你打他骂他,兴许他就与你说说笑笑,这件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可是将月牙伤成那样了,傅春江如何能忍,今日见到月牙的脸,傅春江就将将白果给剁了。尽管月牙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月牙,傅春江见过太多的美人了。美人在他面前,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可是月牙不一样了。月牙那性子,傅春江最是了解了,心里肯定会对他有所抵御,谁不爱美啊。   “仲安,那些药人会传染的?你,你要是进去了,我害怕大魏的人会将你烧了,还有我们大夏的,你瞧瞧小阁老的那个样子。仲安,如今月牙算是得救了,这是大魏内部的事情,我们还是……”   马永贺对着傅春江小声的说道,这声音只能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听到了。毕竟那些都是传染源了,若是傅春江传染上了,到时候小小阁老肯定会将他弃了,说不定到时候连他都会如此。   “没事,没有那么严重,我身上没有伤口,只要不被伤传染很难了。我懂医术,那人的病我可以治疗,不就是麻风病吗?这又有何难!”傅春江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棒子借我用一下。”   众人就看着傅春江提着灯笼,手里拿着一个棒子就那么明晃晃的进去了,都不带怕的。在场的大魏的人都呆了,这个人难道不怕死的吗?白果原本以为亮出了这些药人之后,根本就没人赶紧去了,结果他发现他还真的是错了,这年代竟然真的是有人不怕死了。   “傅春江,你敢上前?你就会和他们一样?”   “哈哈哈,白大夫,你不是号称懂的西洋医术,西洋医术传染病可没有那么容易传染的,更何况你也不打听打听,你敢动我傅春江的女人,你真的是活腻了,月牙你都敢动。”   有药人要靠近傅春江,傅春江对着他们就是一吼,那些药人因长期被关在暗室之中,对着光线一场的敏感,对于吼声也极为的惧怕了,主要是被白果给吼惯了。   他们害怕剧烈的声响,因为是药人他们遭遇了非人的待遇,他们害怕了。   被傅春江这么一吼,那些药人竟然就乖乖的给傅春江让出一条道来。   “白大夫,你就是这样行医治病的,就你也配当医者,简直就是对医者的侮辱!看我不打死你。”傅春江抡起大棒直接就开打了,因之前白果与赤脚行僧两人曾经打斗过,体力不支,傅春江又是一个练家子出身,下手那叫一个狠。傅春江就是想让白果这个人吃点皮肉之苦,反正不打要害了,专捡疼的地方打。   “你找死……”   白果自然也要动手了,马永贺见傅春江都动手了,这里都是大魏的人,他若是站在这里,岂不是让人看轻了。   “小阁老了,你瞧仲安进去了,都没有什么事情了,我猜肯定是那歹人扯谎,给我们造成恐慌的心里。其实那些压根就不是药人,你没瞧见方才月牙的脸了吧,他易容术很高,以假乱真的。小阁老如今我们可是在大魏,可不能让旁人看轻了,你瞧大魏的人都怕,若是我们不怕,到时候传到了陛下那边,小阁老你瞧……”   崔浩一直都在注意傅春江,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出来傅春江一直都在打白果,两人打的还挺热闹的。而那边的那些药人好似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就和木偶一样。   崔浩这人最是好大喜功了,自然知晓马永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若是能在大魏立下威名,他回到大夏,不怕元德帝不嘉奖他,如今他已经位高权重了,到时候若是再能立威,他老爹的位置可不是他的嘛。   “怎么呢这般说话,即便那药人当真传染,你我乃是朝廷命官,即便是在大魏,也要身先士卒,为黎民百姓着想,走,你我今日就带这个头,可不能让大魏百姓看轻了大夏官员。”   说着崔浩就命人与他一道上去,去支援傅春江,崔浩虽说还有点顾虑,可瞧着傅春江啥事没有,他没有那么害怕了。这边崔浩等人一动,宁可无那边的人不可能不懂,毕竟他们才是大魏的官员,若是此事让大夏的人抢先了,到时候没脸的可是他们了,于是宁可无也上前了。只是比起傅春江,宁可无在发现安娘变成那样之后,却很是保守,他不敢上前去牵安娘的手。   而傅春江这不同,当燕婷给月牙洗了脸之后,宁可无看到月牙那张脸的时候,直接吓得不敢上前,而傅春江见了之后,则是命人将月牙屋里的镜子全部都拿走了,不要让她看到,对待月牙还是一如往常。 第142章 人神共愤   月牙还不知道她的脸变成什么样子的, 燕婷已经将她的脸全部都用纱布给缠绕起来, 主要是刚刚洗脸, 为了是防止感染了,至于月牙的脸是何等模样,没有人告诉她, 月牙也不知道。   “我的脸会和以前一样吗?为什么我感觉到一会儿有点疼,一会儿好痒呢?”   月牙就将手放在纱布的外面, 她想要摸来着, 可燕婷交代过, 不能去摸,会造成感染, 月牙只好作罢, 控制住自己。   “你现在在恢复期,后期会增加的养, 至于会不会和以前一样, 需要观察, 时间太长了。”   燕婷听从了傅春江的意思,没有告知月牙真相, 毕竟一切都为尘埃落定,也许等到纱布拆开的时候, 月牙恢复如从前也是说不定的, 当然对于燕婷而言, 这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白果不仅仅倒模了, 还用了蚀骨散, 燕婷只能慢慢的做修复了,对于面容方面,燕婷本就不擅长。燕婷与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一般女子都喜好穿衣打扮,化妆抹粉的,因而对于面容造型方面,她很不擅长。   白果却不同,白果以前和燕婷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曾经和燕婷说过,将来肯定有能力可以将一个人从丑人变成美人,给人改头换面了,而且还能量化生产。   想要在脸上动哪一块就动哪一块,眼睛鼻子嘴巴都可以整,还可以削骨,塑形。当时的燕婷听了也就听了,觉得匪夷所思了,她觉得这原本就没有必要。   一个人的相貌是父母给的,什么样的美才叫美,什么又是丑呢?而且如果像白果说的那样的话,风险会很大,因为即便一个很小的伤口若是有感染都会伤及生命,更不要在脸上动刀子了。   “啊,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拆开纱布,孩子们见了我,现在怕都会吓到!”月牙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自己的两个孩子了,明哥儿和璇姐儿如今正是好动的时候,平日这个时候,月牙都会陪着他们两个人玩。   小孩子都是闲不住的,只要一醒来吃饱喝足了,不睡觉的话,就会闹腾的要出去玩。以前还小的时候,月牙带着明哥儿和璇姐儿一起睡觉,月牙都要陪着。   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人睡得好好的,一会儿醒了,瞧见月牙在的话,就会继续去睡,可是若是醒了发现月牙不在了,就会嗷嗷的大哭起来,直到月牙去了,哄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两个小家伙才不哭。   不说这两个小家伙哭起来,那真的是叫一个此起彼伏,那叫一个相当的厉害了。真的是扯着嗓子卖力的哭,生怕自己的声音被压下去了,两个人竞争者哭。   如今长大了一点,好多了,可是月牙这个做娘的,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敢让小家伙见到。   “两个孩子都很好,如今奶娘带着,我方才也瞧过,都睡下了。你不必担心。”   燕婷劝慰了几步,月牙听了之后,连连点头:“那二爷他人呢?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二爷若是瞧见了?”月牙又要摸着自己的脸。月牙一直都知道她长得顶多算个清秀女子,谈不上是美人了。傅春江这不同了,傅春江不管是才华还是长相那都是顶顶的好,月牙有时候也会自卑,觉得配不上傅春江。   若是她的脸彻底的毁了的话,月牙根本就不敢去想。   “你说仲安啊,仲安如今去寻人了,去寻害人的人去了,你的样子有我的话,不会吓人了。你放心好了,现在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担心那么多反而对你不好。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好生的休息,等着脸慢慢的康复。”   燕婷还是不忍心将真相告诉月牙,反正脸长好还需要一段时间了,到时候在观察看看吧。   “小郡主,你不能进去,小郡主……”   青鸟一直都阻拦,可是小郡主就那么明晃晃的要闯进来。燕婷当即给了紫苏和绿药一个眼神,这两人忙就闪身出去了,迅速的将门给关上了,不让任何人靠近。   月牙如今需要静养,她现在也不能动怒了。   至于这小郡主是何须人也,绿药和紫苏两人也算是有所耳闻。为什么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与这小郡主可是脱不了干系,当初就是小郡主将身怀六甲的安娘推入了白岩河之中,才会给了白果的可趁之机。   这小郡主可不是什么好人,在绿药和紫苏的眼里,能够下如此狠手的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了。可又能如何呢?小郡主家世显赫,就算对安娘做出那样的事情,左相还不是一点作为都没有。   “郡主请留步,夫人需要静养,任何人不见。”   绿药和紫苏两人忙伸出手来,将小郡主拦在门外。她们和青鸟可不一样,青鸟那样的人,拦不住人。这两人若是想要拦人,就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夫人需要静养,本郡主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人分明就不是安娘,只是一个冒牌货。既是冒牌货竟然还敢在左相府待这么长的时间,还欺瞒了本郡主。”   小郡主十分的生气,她主要是气上次月牙泼她一脸茶水的事情,有关于这件事情,小郡主是一直都不能释怀,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她还是耿耿于怀。   “小郡主,你还是请回吧,若是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找左相,左相应该会给你解释。如今我们燕婷姑娘在里面救治病人,任何人不得打扰。就算是当今天子来了,也不能进去。”   绿药的态度非常的坚决,原本小郡主想要硬闯,直接就被绿药给挡了回去,不要瞧绿药和紫苏两人看起来都很单薄,身板也不大,可是真的要战斗起来了,整个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好大的口气,一个小小的医者竟然敢和天子叫板,今日我就偏要进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郡主手中的长鞭一下子就扫了过去了,紫苏一个箭步上前就将那长鞭给握住了。   “小郡主,有话好好说,这下子上手可就不好了。”   紫苏已经和绿药一个眼神了,绿药忙从手里拿出一个帕子了,小郡主就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气。   “1,2,3 倒!”   绿药在一旁数数,果然数到第三声,小郡主就倒下了。简直就是自不量力,这般蠢笨的女子竟然可以活这么的久,倘若没有显赫的家世,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小郡主,小郡主,这是……”   “她实在太累了睡着了,你们还是扶着她先下去好生休息一下子吧,真的是让人不省心。”紫苏随意的说了一句,那青鸟听了之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绿药和紫苏。   方才绿药和紫苏也没有动手了,她就站在附近了,怎么小郡主说倒就倒了呢?   “这……”   青鸟原本还想去问的,可是绿药和紫苏两人早就进屋了,且已经将房门紧闭,青鸟根本就没有插话的机会,就这样被关在门外了。青鸟如今也很是失落。   明明她就是夫人贴身丫鬟来着,如今连贴身伺候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而且她如今还要去伺候这位小郡主,就没人比青鸟更讨厌小郡主了。   想到夫人后来变得神神叨叨的,全部都是因为小郡主所为。   “青鸟姐姐,小郡主这个,你看……”   红雀看到小郡主一直躺在地上,看样子是睡着了,就想上前将她扶起来了。   “管她干什么,你我还是出去,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让她在这里躺着,反正出事情,你我顶多被责罚一阵子,老爷本就不喜欢小郡主。”青鸟看都不看小郡主,领着红雀就出去,权当不知道。   “青鸟姐姐,这样不好吧,若是小郡主醒来了……”   “那也不怪你我,不是那两个人弄的吗?左相让你我在这里,只是守住这里就好。小郡主那么对待夫人,她是活该。”青鸟冷哼了一声,红雀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安娘对下人都非常的好,每个月给的月例银子不少,若是下人们家里有什么急事,难事,只要开口,安娘都会出钱出力。青鸟和红雀都受到过安娘的帮助。   虽说平日里主仆之间难免有些矛盾,可青鸟和红雀两人也是讲究良心,上次小郡主对安娘做的事情,她们两人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人微言轻,根本就撼动不了小郡主。   如今小郡主倒下了,反正不是她们弄的,管她呢,大不了就是吃顿板子,也那也是值得。   ——   傅春江对白果那是一点都不手软,一直拿着棒子打,而那些药人如今也被控制住了,等到那些人全部都进入暗室的时候,不经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此番前来的全部都是大老爷们,像崔浩和马永贺等人,那都是上过战场,见过世面的人,可是来到这暗室之内,都觉得这里面简直就是地狱,实在是太可怕了,随处可见的人体标本,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体部位,动物死尸,太可怕了。   “这个是……”   崔浩看到这一幕,起初是震惊,接着便是害怕,继而很快就镇定下来了,这些都是死物,死物就没有什么恐怖了,崔浩这人手头上也沾过人命,死个把人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只是崔浩这人虽然是杀人了,可从来都是给人一个痛快,从不会去如同白果这样去折磨一个人。   “你们看,这个是……”   马永贺随手就拿起了白果放在工作台上面的笔记,打开笔记上面秘密都记录着,一些病症在人体上面的反应,以及尝试了各种药物之后的临床反应了,非常的详尽,有的甚至还赔上了图。   翠海结果笔记看了一番,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很多了,“他是在人体上面用药啊,我的天啊,这好残忍啊,有些药根本就不能在人体里面试用,怪不得那些人……”   崔浩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暗室就是白果的工作间,他在这里面饲养药人,然后试验新药,一旦成功了,就将这些新药投放到市场上面了,而那些药人都是被他抓进来的,方才崔浩已经发现了,那些药人根本就是不能开口说话,发出任何的声音来了,主要是舌头都被拔掉了,其中也包括安娘。   这种手法实在是太残忍了,就连崔浩都看不过去了,这若是想要弄死一个人,给人一个痛快就好,而且这些人与白果都是无冤无仇的,白果对将这般对待他们,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第143章 行医治病   而宁可无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了, 他根本就接受不了安娘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安娘已经根本就认不出他了, 而且一辈子都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这不是他的安娘。   如今的安娘也没有往日的美艳, 她显得非常的苍老, 长期被关在暗室之中, 也导致了她整个人的脸显得异常的苍白, 对于光线也异常的敏感了。   宁可无看到这一幕,十分的痛心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以前的安娘是那么的好,知书达理,闻弦歌而知雅意。与他诗歌对答, 令人羡慕。   而今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如今的安娘是这般模样,孩子也没了,对于宁可无来说, 不得不说是一个打击,他这是要照料安娘一辈子,一辈子好长啊, 即便他是大魏的左相, 不为钱财发愁了, 想要照料安娘也行, 可是与之前的落差太大了, 主要还是孩子没了, 两个孩子,他的骨肉就这么么没了。   宁可无想到了明哥儿和璇姐儿,养了这么久。他现在是不可能让傅春江和月牙将两个孩子带走了,他有他自己的考量,至于安娘目前为止,也只能养着了。   宁可无爱安娘吗?   当然是爱的,毕竟安娘与他也生活了好些日子,两人的感情那也是真实的,而且安娘也曾经为他怀了孩子,宁可无是读书人,读书人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可也没有到那种非她不可的程度,怎么说呢,宁可无是不可能为安娘舍命的,可若是安娘受了什么委屈,他也不会坐视不管了。到底宁可无还是一个大男子,他心里有很多是大男人的想法,并没有将女子放在太高的位置。   这和他早年的遭遇以及这些年一直独身也是有关系,相较于傅春江看月牙,宁可无看安娘就没有那么重了。如今安娘变成了这个样子,宁可无内心是自责的,也十分的无可奈何,当然更多的愤怒,尤其是现在,他的满腔怒火根本就无处发泄,那么白果就是最好的发泄渠道了,他立马就命人将白果抓起来。   可不能让傅春江将他给打死了,若是打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此人心肠如此歹毒,他怎么能一直在这里行医,这地方是谁人给他的?”   崔浩都免不得反问了,那边宁可无听到了之后:“是戚夫人,许是戚夫人怕是也参与了吧,待我将此人给抓进来,就进攻面圣。”宁可无终于打起精神来了,准备去处理这件事情。   先前他是一直逃避了,不敢接受现实,如今现实就放在自己的面前,他就是不接受也不行,而且如今事情闹大了,这件事情若是让大夏的人传出去,那就太不好了。   今日之事,已经很让大魏丢脸了,想起在四国蹴鞠赛的时候,魏皇无忌可是让大夏帝皇牵马了,那般羞辱元德帝了,怕是元德帝还记仇的,若是此时让元德帝知晓,怕是又要闹出幺蛾子来,兹事体大了。   宁可无作为大魏左相,又岂能不想到这些。   ——   大魏皇宫。   戚夫人如同往常一样,正在宫人的服侍下用膳,自从怀孕了之后,戚夫人如今胃口大开。   “对了,白大夫命你们煮的地方煮好了没有?”   “煮好了,紫河车都给娘娘你备好了,都是新鲜的,都是白大夫昨日给准备好的,只是不知为何,白大夫今日迟迟未进攻,那紫河车一直都没有带来了,明日就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宫人有些着急了,紫河车一直都是白大夫准备好的,每天都会带来一个,给戚夫人补血用的了,这种东西本就是稀缺之物,就算是在太医院这种东西也是有配额的。   而且苏皇后信佛,平日里吃素,不喜宫人服用紫河车,太医院在这方面从来都是严加控制的,因而宫里的人知晓了,也都没有人强制去吃紫河车。   可是戚夫人不然,因白大夫与她言说,紫河车是好东西,可以补血养颜,还可以延年益寿,坚持每日服用的话,还能永葆青春,对于一些人来说,永葆青春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戚夫人也是如此,哪个女子不想永葆青春,既然知晓方法,戚夫人当然要姑且一试,不说自从吃了紫河车以后,戚夫人也觉得皮肤光滑了些许,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很多,这一点魏皇无忌也是这么久的。   而且对于腹中的胎儿也是有极大的好处,因而戚夫人每日都要吃下一个紫河车,都是她宫里的小厨房给坐,都是白大夫亲自给送的。   “今日白大夫没有入宫吗?”   戚夫人眼瞅着已经到午时了,完成这个时候,白大夫都会入宫为她看诊,为何今日却迟迟未来,戚夫人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寻常。   “没有入宫,方才我让荔枝去瞧了,确然没有入宫了,也没有命人带消息,估计晚一会儿才来吧。”   戚夫人点了点,想着白大夫此人医术高明,平日里寻他看病的人很多了,偶尔耽误了一下,她也是可以理解,就命宫人将那紫河车赶紧做了,她等着晚上来吃。   而此时白果这是已经被收监了,宁可无入宫之后,就将此事与魏皇无忌说了,魏无忌听了之后,大为的震惊了,他起初是不信的,可是当宁可无将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由不得他不信。   “如此歹毒心肠,朕真的是错看了他。”   魏无忌听到了白果的事情之后,整个人都吓出了一场冷汗来,那就是白果既然有本事将月牙变成安娘,而且还这么多天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足见其易容的本事之高。   那么若是白果稍微有点坏心思,完全可以取他而代之,还有魏无忌现在也开始怀疑那就是戚夫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戚夫人,会不会是他国的细作呢。   “那位燕婷姑娘如今人在何方?朕要见她!”   魏无忌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自己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燕婷姑娘如今正在微臣的府上,微臣已经命人去请她入宫,马上应该就到了。”   宁可无这个人办事情素来都是有头绪之人,如今早就安排好了。魏无忌这才点了点了,那边魏无忌已经命宫人去请戚夫人了。白大夫是戚夫人引荐的人,如今魏无忌也开始思考。那就是戚夫人怎么会认为白大夫这个外男。   没一会儿燕婷就被带到了皇宫之中,身边的绿药和紫苏也跟着去了。这是燕婷要求的,她不管走到那里,绿药和紫苏都会跟着去。   至于这一次左相回屋,去寻燕婷的时候,还发现躺在地上还在酣睡的小郡主。   宁可无那个时候心里就是带着气的,想起若不是小郡主将安娘推安娘下水的,安娘就不会变成今日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他的孩子也不会死了。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小郡主,之前宁可无一直都没有对小郡主下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以为安娘没事,孩子也好好的。不想将事情闹大,那样对安娘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如今好了,安娘都变成这样,宁可无扫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小郡主。   “老爷,奴婢不知小郡主一直躺在这里,奴婢该死……”   青鸟和红雀看到宁可无一直站在小郡主的身边,以为宁可无这是要责备她们的,果断的就跪倒在地。   “小郡主来我们左相府吗?没有吧,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看错了。”   宁可无随口说了一句,就摆手示意心腹将小郡主丢到乞丐窝里面去了,那些常年寂寞的男乞丐们,最是缺少这样可口的人啊,这般的细皮嫩肉。   “是婢子看错了,小郡主没有来过,婢子眼拙。婢子什么都没有看见。”   青鸟反应十分的快了,拉扯了一般红雀,红雀也跪在宁可无的面前,说了同样的话,宁可无才摆了摆手,让这两人下去。   “老爷,这边做了,若是陛下知晓,怪罪下来!”   “哼,你觉得陛下会为了一个无用的郡主,而废了我左相之位吗?可笑,再说本就是小郡主做错了,我只是对她小施惩戒而已。她的父母不管教她,我就替她父母好生管教她一番,让她知晓,什么是规矩,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比起她对安娘做的,我这样做都不及她十万分之一。   宁可无终于是动怒了。后来这件事情还真的是让魏无忌知晓了,知晓了之后,魏无忌也就听了听,至于北王说了什么,他也没有记在心上。   “北王,你的女儿遭遇这些,也不一定是左相所为,而左相的夫人如今弄成这样,你女儿是脱不了干系的。她的性子是要改了改了,你若是瞧见如今安娘的模样,就会知晓郡主如今的日子比她好上百倍千倍了。”   魏无忌也是人,自然是同情安娘了。最终小郡主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北王也不好追究下去了,而且那种事情也不能传出去,传出去实在是有损郡主的清誉。   如今左相就和燕婷两人都在大殿,魏无忌当即就命燕婷去看戚夫人。他是和燕婷单独说的话,并没有与其他人交谈过。   “那戚夫人如今所在何处?”   燕婷也不敢肯定白果是不是对戚夫人下手了,她那个师兄的性子非一般人所能琢磨。   “你一等,马上就到。”   魏无忌的话刚不刚落音,戚夫人就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瞧见燕婷以及绿药和紫苏。   绿药和紫苏是双生姐妹花,两个人长相那是相当的美艳,姿色出众,燕婷就稍逊了一点,可燕婷长得也不丑,而且还年轻。戚夫人一见这三位美人和魏无忌在一起了,就顿觉不满。   戚夫人平日里,就不喜魏无忌后宫多人,这一下子多了三人,连带着她,就四人了,免不得吃味起来。   “陛下,既然已经有三位美人相伴,为何还要唤臣妾前来,臣妾如今有了身子,也不能服侍陛下左右。”说话一阵酸味,若是平日里魏无忌一定会上前拉住她的手,好生宽慰她一般,可是今日却没有,而是一直站在燕婷的后面。   “燕婷姑娘,就是她。”   魏无忌如今是怕了,害怕戚夫人也是假的。毕竟真安娘和假安娘两人他都见过,根本就分不出任何的差别来,即使如此,魏无忌也害怕戚夫人也是。   “夫人,可否上前一步,让小女子看一看?”   燕婷需要仔细查看戚夫人的脸,需要动手,而不是这般肉眼去查看,那样的难度有点大。   “你是谁,你竟然敢动本宫的脸,好大的胆子。”   戚夫人如今贵为一国夫人,脸岂是寻常人可以碰的,哪怕是一个女子,也是不能。而戚夫人越是这样的反应,魏无忌就越害怕了。   “夫人,朕给了她权利,你让燕婷看看你的脸,快,快点!”   魏无忌发话了之后,戚夫人自然是不敢反驳,可是一脸的不高兴了,燕婷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戚夫人的脸是真实的了。   “陛下,夫人的脸没有问题了。”   燕婷说完,魏无忌才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因白果的影响,魏无忌对戚夫人那也是心存芥蒂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陛下,今日你寻臣妾来,到底所谓何事,她们又是谁?”   平日里戚夫人实在是太受宠了,因而与魏无忌说话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当然以前的魏无忌也觉得没有什么,他宠着她的时候,那自然是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可若是如同现在,对她产生了厌恶之感的时候,就越看她越不顺眼。   “夫人,朕的事情什么时候容许你来过问了,你怕是忘记你了的身份吧。来人宣左相。”   “诺!”   戚夫人心咯噔一下,顿觉不妙,自从她入宫以来,魏无忌从未这般待她说话过,这是第一次,她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样的时候,她选择了果断闭嘴,多说多错了,那就果断不说了。   宁可无很快就走了进来,燕婷和绿药连并着紫苏三人都退到了一旁,这个时候她们也需要安静。   “左相,将白果的事情与夫人说一下吧,你说完了,朕在好生问问夫人。”   “诺!”   宁可无就捡重点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戚夫人,戚夫人一听顿时花容失色,“这,怎么可能,白大夫的医术很是高明了,悬壶济世,对待病人很是和蔼,当初是阿娘引荐给我的,而他确然也治好了本宫多年的心痛之症,陛下这你也知晓了。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戚夫人确实不知道白果的事情。   可是如今她这般说,魏无忌不一定信了。   “你阿娘?”   魏无忌重复了一句,对于戚夫人这位阿娘他也是有所耳闻,因为当初就是她娘和爹两个人找了高人算命说戚夫人是皇后命,将她送到了宫里了,其实当时戚夫人与前夫根本就还没有和离,直接就抛夫弃子。   以前的魏无忌觉得这事情无可厚非,可是如今他越想越不对劲,戚夫人那样做,肯定是不厚道的,而且她爹娘能够做出这种事情也极为的不厚道。   “是我娘,白大夫治好了我娘多年的顽疾,我娘就将白大夫引荐给我,然后的事情陛下你都知晓。陛下白大夫的事情,臣妾确然不知晓,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白大夫,臣妾确然不知晓。”   戚夫人自然喊冤了。   “好,将白果给朕带上来!”   ——   “仲安,你这是在干什么?”   白果已经被收监了,傅春江等人原本都应该像小阁老崔浩一样回到各自的住处的,可是傅春江却没有,他拉着马永贺一起,逛遍了大都各大药店,开始各种的配药了。   傅春江其实这个人并不擅长医术,可是对于一些病症,后世都已经攻克了,他自然都还记得了,只要照着药方抓药就可以了。   “将那麻风病人给治好,我瞧着他神智还清楚,将他治好他若是能识文断字就可以了,就可以问话了。”   因那些药人的舌头全部都被拔除掉了,傅春江看着那叫一个揪心,这太狠了。对于白果而言,他分明就没有将这些人当做人过,将他们当畜生差不多。   即便是对待畜生也没有这么的心狠,为何白果可以这般的狠辣。果然是医者和屠夫真的是一念之间了。傅春江如今还是庆幸,幸而月牙被他选中做其他的实验去了,若是成为药人的话,傅春江根本就无法想象他会怎么办?月牙在这件事情里面是不幸的,同时也是万幸的。   “这倒是,他不能说话,其他人都不能说话,左相已经命医者给他们医治了,那白果就是疯子了,他走火入魔了。其实仲安,我说了你可能会生气,其实他的那个笔记还有点用处。”   马永贺这个人看事情比较全面,不会全然否定一个事情,白果这个人固然是个变态,可是他对于医术的追求上面,也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走错路了,药物确实是需要有人试用,那也要当事人同意才行了,而不是以如此变态的手法,当真是无可救药。”   “仲安,我知道你的意思,那笔记上面的内容……”   马永贺还是执着与笔记上面的内容,事实上傅春江明白马永贺心里想法,那就是白果做了那么多的人体实验,里面的很多数据对于后来的医者都是有启发的。   可是傅春江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能让其他医者知晓的好,即便那笔记上面的内容有用,也要隐瞒它的来源了,不然被其他医者模仿,那将是后患无穷。   而且傅春江也知晓,白果其实已经给人洗脑过了,南京孕妇被杀案就是白果的徒弟所为,他徒弟一个人将全部的事情都给扛下来的,没有供出白果来了。   可是月牙的失踪已经恰恰证明了那件事情和白果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这么说吧,那个徒弟只是白果的一个弃子而已,用来顶包的,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足见白果此人的洗脑能力是多么的强悍,可以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如此强的能力,竟然不用在正道上面,简直就是可惜了。   “我知晓,这件事情相信小阁老会处理好的,他这人最喜欢抢功的,让他抢去吧,你我还是赶紧给那些药人快点治好才行,能帮助他们找出家人就更好了。”   “好。” 第144章 七巧玲珑   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正在与大魏其他医者一起医治这些药人, 有的药人的病看似很严重,其实治疗起来倒不是很难了, 医者们都可以医治出来,反而是那些面上不显的治疗起来才尤为的麻烦起来了。   傅春江看着这一屋子的药人, 心想白果真的是一个有追求的变态了,他的做法实在是太极端了,而且白果始终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什么,他一直都觉得他在进行伟大的医学事业。   “仲安,他怎么了?”   马永贺其实并不懂医术, 他只能在一旁帮着傅春江打下手, 打热水煎药之类的,其他的都帮不上忙。   “他应该是开颅过,你瞧他的脑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晓?”傅春江看着面前呆呆傻傻的人, 这人没救了,一辈子怕也是这样了。   “开颅,是不是这个?”   马永贺将一本笔记递给了傅春江,这笔记不是旁人的自然是白果的, 白果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将此人开颅,切除了部分脑组织之后, 这个人的表现了, 这个人的舌头倒是没有被割, 可是已经丧失了语言的功能了, 同时也没有平衡能力了, 明明双腿是好好的,可是走起路来,却总是跌掉。   “这人没有救了,你先将他安顿好吧。造孽啊,造孽。”   傅春江接着去看其他的病人,马永贺自然也在帮忙,而另外一边呢,小阁老崔浩这是忙着给元德帝写信了,说起大魏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绝对是相当劲爆的一件事情,而且崔浩也知晓元德帝也喜好听到这样的消息,大魏的坏消息就是大夏的好消息。   崔浩对于自己这一次的临场表现还是相当的满意了,只是后来他出来了之后,本来就有洁癖的他,回来直接就派人去买了药材,回来泡了药浴,崔浩是一个惜命的人,可不想小小年纪,就没有命了,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元德帝收到信之后,扫了一眼,对于大魏出现这件事情,他看了之后,自然回信给了崔浩,并命崔浩与魏皇说,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尽管开口,大夏会进行人道主义帮助了。   “陛下,今日发生了什么喜事,这般高兴,说出来与臣妾听听便是。”   崔淑妃怀里抱着一小孩,就是公子兴,正在陪他玩耍,公子兴如今正是好玩的时候,长得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崔淑妃生养这么个孩子十分的不易,因而对他很是宠爱,当然因公子政的前车之鉴,她在养育公子兴的时候,更加的用心了,也知晓孩子不能一味的娇宠。从来惯子如杀子,她已经养废了一个孩子了。   “是大魏的事情,你哥哥写信与朕,说了大魏发生的一桩奇事,此事定然不会发生在我大夏。”元德帝说完还颇为得意的笑了笑,从崔首辅的手中接过了公子兴。   公子兴天生笑脸,见到了元德帝那叫笑的更开心了,小腿乱蹬,丝毫不畏惧元德帝,小手一下子就搂住了元德帝的脖子,逗得元德帝开心的哈哈大笑,老来得子焉能不乐乎。   尤其是小孩子儿这个时候最是好玩,这要是再长大些就开始皮了,若是在大一点,那就开始有自个儿心思了,就是这个时候小孩子的表现最是真实。   “兴儿今日可吃过了?”   “吃过了,若是没有吃过,他能坐得住,那嗓门扯得给谁都要打,哇哇的大哭起来了……”崔淑妃这边话刚刚落音,公子兴好似听得懂一样,竟是憋着嘴,这是要哭的节奏啊。   “哈哈哈,这小家伙还挺机灵的,这性子……”   元德帝摸着公子兴的小脑袋,小家伙不让他摸,就伸出手了拨弄了一下元德帝的手了,小手握着元德帝的一个手指头,直接就往嘴里塞。崔淑妃瞧见了,忙上前去弄。   “兴儿最近看什么都往嘴里塞……”   “不碍事,淑妃这些天辛苦你了,你如今上了年纪,还未朕生儿育女,辛苦了。”元德帝不免宽慰了几句。   崔淑妃如今的样子比起没有生养公子兴的时候,看起来苍老多了。这生过孩子的和没生过孩子的女子,肯定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崔淑妃这个年纪的女子,确实是很伤的。   若是以前元德帝说这话,崔淑妃可能觉得元德帝那只是随口说说,根本就不上心。可是自从上次元德帝在生产的时候,选择保她而不是保孩子之后,崔淑妃对元德帝的感观就不同了,觉得元德帝说这话还是用了真心。   自古帝王之爱,都是很难猜测,崔淑妃从入宫的那一刻就知晓了,她是宫里的妃子,不是寻常人的夫人,想到得到专宠,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也没想到后宫的生活是如此的无聊如此的勾心斗角。尤其是元德帝竟然一直专宠皇后了。   明珠皇后也是一个极为能忍的人,不管别人如何的挑衅,她从来都是端坐高位,反正她已经是皇后了,其他人就算在得宠,也是一辈子都屈居她之下。她根本就不需要去争抢。   如今崔淑妃也看透了,元德帝心中有她就行了,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个帝王可以做到元德帝这般,在那般紧要关头,不顾皇室传统,放弃皇子而选择她。   大夏皇室从来都是弃母保子,这也是有先例可以考的,若是当初元德帝那般选择了,也无人会说什么。就是在寻常人家,多半也会选择保孩子了,夫人就算了。   崔淑妃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就听她阿娘说,说这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运气好的,那生养的快,一下子就闯过去了,运气不好的,也就永远回不来。   崔淑妃早年不懂,第一胎生养公子政的时候,年纪轻,虽说是疼了些,倒是也没有费力气,孩子就生养了。这第二胎生的她真的是艰难了,这女人年纪大了,还是不要生养孩子才好了。   “陛下,那都是臣妾应该的,陛下那我哥哥他是不是要回来了?他去大魏也有些时日了?”   “是要回来了,大魏那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等着他回来了,朕就让你回家省亲好生的与家人团聚一番。”   “啊……”   崔淑妃震惊了好一阵子,忙跪倒在元德帝的面前:“多谢陛下成全,多谢陛下成全!”   回家省亲这是好大的恩典啊,崔淑妃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元德帝竟然主动开口,崔淑妃只能叩谢恩典。   “淑妃你起身吧,这些天苦了你。”   元德帝说着就将公子兴递给了崔淑妃,崔淑妃满脸欣喜的结果孩子了。就目送元德帝离开了。   等到元德帝离开之后,崔淑妃抱着公子兴那是一阵狂亲。   这女人啊,有一个强势的娘家,和争气的兄弟那样腰板就是挺得直。这一点贤妃一辈子都追不上她,就算是明珠皇后也只能干瞪着眼,唯一能和她相抗衡的那人便是陈贵妃了。   可一想到陈贵妃肚皮不争气啊,只生养了一个女儿,这女儿家早晚都是泼出去的水,如今瞧着赵茜那个样子,这水怕都泼不出去了,如今都快二十了,驸马也没有选出来,这幸而不是她的女儿,一想到这里崔淑妃心情大好了,抱着公子兴又转了几圈。   而赵茜如今却是彻底的被北斗先生给迷住了,原本她是想随着赵雅一起选驸马的,可见赵雅迟迟未选定,他也就不着急了,反而一直沉迷于北斗先生写的话本中。   “茜儿,你又在看这等闲书,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选驸马的事情你若是也能如这般的上心那就好了。”陈贵妃走了进来,就见赵茜一直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女儿娇》正在看的津津有味。   这本书陈贵妃已经看到赵茜不知道翻过多少遍了,如今孩子啊看。   “母妃,我选了驸马,我瞧北斗先生就挺好的,他这么的有才华了,我就喜他这样的男儿,若是母后能撮合我和北斗先生在一起了,那女儿以后就全听母妃的。”   赵茜真的是太喜欢北斗先生了,而且她也派人去打听过,说北斗先生是一个长相极为英俊的男子,温文尔雅,和她想象中一样。只是不知北斗先生近年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直为出新书,市面上如今卖的北斗先生的书,都是伪书,根本就不是他写的,都是人仿冒的,赵茜很是生气了,还命人去查封了一下伪书铺子。   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北斗先生如今人在何处,也派人去过江南书局,江南书局的人说,北斗先生好久没去了,就这么消失了。   “那这位北斗先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你可知晓?”   陈贵妃说着就坐到了赵茜的床边,伸出手揉了揉赵茜的头。少女怀春本是寻常的事情,可凡是也要有个度,可不能一直都陷进去了,走不出来了。   陈贵妃是不败陈家的女儿,对于这些舞文弄墨的人没甚好感,觉得大丈夫就应该上阵杀敌,马革裹尸才好,整日里写着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能成什么大气候。   “母妃,我就是我就是不知晓,我才会让你去帮我找,母妃你就帮帮我吧,若是北斗先生是一名好男儿,你瞧驸马的事情不就解决了。”   “若是他成婚了呢?”   赵茜一听脸就冷了下来:“成婚母妃这有影响吗?”   陈贵妃倒吸了一口气,诧异的看向赵茜。赵茜面带微笑的说:“母妃,当年前朝太平公主,驸马爷不是也成婚了,后来还不是和武驸马在一起了嘛?”   陈贵妃当然是知晓了,太平公主是唐高宗与武后最得宠的女儿,第一任驸马死了之后,又重新选了一个驸马,姓武,武驸马当时是有夫人的,直接被赐死了,迎娶了太平公主。   “这……”   “母妃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求过什么,就这么一件事情,女儿就喜北斗先生,非他不嫁!”赵茜直接甩了狠话了,陈贵妃想了想,许是人家这位北斗先生没有成婚呢。   “那我命人给你寻寻。”   “好啊,母妃我就知晓你最疼惜我了,若是能和北斗先生成婚,母妃我此生便无憾了。”赵茜一直憧憬着和北斗先生在一起,她觉得能够写出那般缠绵悱恻爱情的人,定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与他在一起肯定生活充满了情趣,会非常的幸福。 第145章 身先士卒   傅春江很晚在回到左相府, 他第一时间自然是去看月牙,如今宁可无不在府上,青鸟和红雀两人也没有去阻拦傅春江, 主要是这两人如今也瞧出了真相。   月牙不是她们家小姐,如今她们两人也被调去服侍她们家小姐去了。青鸟再次见到安娘的时候,眼泪哗哗直下,以前那般聪慧的安娘,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见到人都怕的要死, 房间也不能点灯,安娘很惧怕光线, 而安娘的舌头也被拔掉了, 如今也不能说话了, 整个人都陷入半疯癫的状态。   “小姐, 不要怕我是青鸟, 你别怕。红雀去将窗户关上。”   青鸟忙上前将安娘搂在怀里, 青鸟忍不住的流泪,简直就是畜生, 她们家小姐从未害过人, 怎么会遭遇到这种事情,她的命怎么这般的苦。想起早年在家的时候,被后母刁难了, 如今好不容易出嫁了, 却落到如此的下场。青鸟看着那是心疼不已。红雀见状, 心里也是难受了,这么好的竹子,怎么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青鸟姐姐,小姐她这是怎么了?左相以后会不会另娶啊,不要她了,老爷那边……”   红雀考虑的都是十分实际的事情,安娘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生母早逝,父亲后来又再娶了,虽说是嫡女,可如今出嫁了,娘家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安娘也是被欺负的很。   好不容易出嫁了,成了左相夫人,原本想着日子还可以好过一点,结果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左相是个读书人,想必不会不管,可是以后若是再娶的话,安娘这正房夫人的位置怕是要让出来,将来的待遇可想而知。   一想到这里青鸟也是着急了,生怕后来娶的女子苛待了安娘。   “老爷那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你不知道夫人那好手段,当初安娘在家的时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没有人比她心肠歹毒的了。”青鸟一想起继夫人的嘴脸,心里就是一阵厌恶。   安娘的继母宁氏是一个很会做脸面的人,在老爷的面前,那是待安娘十分的好,处处以安娘为先,其实私底下呢,对待安娘那叫一个心狠手辣,总是给安娘小鞋穿。偏偏安娘这个人的性子非常的能忍,也不喜与人计较,就这样一直忍到出嫁了,原本以为噩梦就此结束了,可是从如今这些事情来看,又回来了。   “说的也是,那小姐这以后的日子还能指望上谁啊,青鸟姐姐,还有你我怎么办啊?”   红雀如今也想到了她和青鸟两个人的命运,若是安娘好好的,她们两个人跟着安娘,许是可以找一个好人家,要不就成为左相的通房,若是能生个一男半女,后半生也有个靠头了,可是若是安娘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这自然是不能想了,肯定是不可能了。   “左相不会与你我为难的,若是到时候你我要走,左相想必也不会拦着,只是苦了夫人。反正我是不准备出嫁了,以后就伺候着小姐,只要我有口饭吃,我绝不会让小姐饿着。小姐待你我不薄。红雀你怎么想,我不管。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小姐不要怕,我是青鸟,来这是你最喜欢的银耳羹,我喂你。”   青鸟说着就命红雀将早就煮好的银耳羹递了过来,红雀忙上手,吹了吹,将银耳羹给递了上来。   “青鸟姐姐,你不走的话,那我也不走。小姐以前待你我那般好,当初也是小姐将我从人牙子那里给买回来的,若不是因为小姐,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呢。若是左相到时候不要小姐了,就你我两个人养着小姐便是,这些年我也偷偷攒下了一些体己的钱,以前是准备以后出嫁的时候当嫁妆来着,到时候我就用这笔钱在乡下买点地,盖个屋,咱们一起住。”   红雀一直很会打算了,如今既是想好了,也就与青鸟说了。   青鸟在那里喂着安娘,安娘应该是听懂了什么,眼泪就一直往下流着。   “小姐,你听得懂是吧,你莫要怕。左相若是不要你了,你还有我们。来银耳羹,你多吃点。”   月牙一直站在门外,她知道真正的安娘被找回来了,就来瞅瞅她,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了青鸟和红雀两个人的对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月牙觉得安娘比她苦多了。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却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夫人……”   青鸟这边刚刚喂完安娘,红雀就端着碗筷出去了,一打开门就看到缠着纱布的月牙站在门外。对于月牙这个夫人来说,青鸟和红雀觉得还是可以的,月牙不是一个坏人。   想起之前都是误会了,月牙一直以来也是拒绝和左相同房,这倒是让青鸟和红雀两人都好生佩服的。   这若是一般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知晓自己成为了左相夫人,那肯定是伪装下去了,可月牙没有,她一直想要的只是回家。   “没事,你们去忙吧,我就是来看看安娘,过几日我夫君就会带着我回大夏了,若是到时候安娘没有去处,你们可以去大夏上京来寻我。我夫君叫傅春江,他在上京为官,我在大夏有个宅子,还挺大。”   月牙这个人从来都是恶心肠,她以前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如今看来,她的命算是好的,遇到了一个好男人,日子过得还可以。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上,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生活的人,也是各有各的不幸。   “夫人,你要走了?那明哥儿和璇姐儿呢?”   青鸟和红雀两人也带了明哥儿和璇姐儿一段时间,月牙要走,孩子自然不会留下来。   “我要带回去,名额个人和璇姐儿是二爷的孩子了,我们肯定要带走。若是以后有时间,你们没去大夏,我会带他们来看你们。”   月牙虽说不喜宁可无这个人,可是他对两个孩子的心是真的,想着养了这么久,突然之间全部都带走的话,难免他心有戚戚然。   “这左相怕是不肯吧,夫人,这……”   就在此时安娘突然朝月牙走来,她走的非常的慢,手一直在那里比划着,月牙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纠结了半天,才知道安娘这是要去看孩子。   月牙也听说了安娘的孩子如今是没了,这怀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当娘的心情,想起安娘与她一样,都是怀的双生子,一下子两个全部没了,这得多伤。   “好,那我这就领你去,你不要着急。”   月牙就搀扶着安娘去看孩子了,如今已经夜深了。   安娘一见到孩子时候,整个手都在颤抖着,她的眼泪一直哗哗的流着,想要发出声音,却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舌头,只能伸出那早就粗糙的手,去摸着孩子。   月牙在下面托着,生怕安娘抱不住,安娘虽说手脚如今已经不灵活了,可是抱着孩子的手,却十分的有利,她抱着是璇姐儿,璇姐儿醒了。   “娘……”   璇姐儿甜甜的喊了一声,安娘这下子哭的更狠了,她的孩子没有了,若是还活着,也能够喊娘了,可璇姐儿认识安娘的脸,以前月牙的脸就是这样,虽说安娘没有月牙以前瞧着精神,这脸却没有变。   璇姐儿伸出手来帮着安娘将眼泪擦干了,璇姐儿还那么的小,竟是懂事了,她眨着眼睛看着安娘。   “小姐,不要哭了,璇姐儿要睡了,还是让她早点睡吧。”   青鸟上前就将璇姐儿抱到了一旁,让红雀扶着安娘先回去了。可璇姐儿如今已经醒了,就闹腾起来,盯着月牙缠着纱布的脸就一个劲的叫。这不叫还好,这一叫,一下子就将原本还在睡的明哥儿也给喊醒了。   这下子就又闹腾起来了,青鸟和奶妈们好一阵子安顿才将这两人给安顿好,随后就领着安娘走了,月牙也回去休息了,等到月牙回屋的时候,发现傅春江一直在那里等着她。   “二爷,我的脸……”   月牙的脸被缠上纱布,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她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月牙,我终于找到你了。”   傅春江一下子就将月牙扯回了怀里,抱着紧紧的,以后他再也不会将月牙一个人都在陌生的环境里面,永远都不会。今天傅春江忙碌了一天,就是医治那些药人,越是医治,他就越是胆战心惊。   幸而月牙是幸运的,是被白果选中做其他的实验,而不是当药人,若是当药人的话,他现在怕是看不到这样的月牙了。   “二爷,你怎么哭了?二爷你没事吧。”   月牙感觉到手背上有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傅春江的泪水,和傅春江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也是有苦也有甜,就算再难的时候,傅春江也从未哭过啊,这一次竟然哭了,月牙有点被吓到了。   “没事,我没事,月牙能够见到你太好了,我找到你了,以后不会在出现这样的事情了,你除了脸,其他还有什么不是,你一定要跟我说,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傅春江仔细研读了白果的笔记,那本笔记实在是太恐怖了,里面记载的各种实验,以及下药的手段了,当然有的已经给出了治疗的办法,可是从未遇到过其他。   “我没有不舒服,就是脸有时候好疼,有时候又好痒,我想看看我的脸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燕婷却说,不能扯开纱布,一扯就会感染,到时候还要遭罪。”   “那你就听燕婷的,她医术高明,月牙你不要怕,我过几日就带你走,如今我在大魏的事情就处理的差不多。过几日我们就能带着孩子走。”   “好!”   月牙偎依在傅春江的怀里,她觉得特别的踏实,这么多天的等待,一切都是值得,幸而找到了傅春江,她真的好想他。   “二爷,那歹人如今人呢?”   “凌迟处死,已经判下来,这种人不能活着,太可恨了。”   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坏人还有心机有城府,这种人一旦发现了,就应该将他一下子给压下去,不能给他任何绝地重生的机会了,这一次也是一样。   幸而魏无忌忌惮白果这个人,当天就将他给弄死了,害怕节外生枝,白果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同党的,而且魏无忌还害怕白果被其他国的人给救了,这样的人若是被救了,研制出什么毒物来,将来在作战的时候投入战场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这些都不是魏无忌凭空想到的,因之前有这样的例子,只是不是发生在他们大魏而已。而因白果的影响,戚夫人是彻底的失宠了,哪怕她还怀着魏无忌的孩子。   魏无忌是怕了。   即便燕婷已经反复强调戚夫人是真的,那张脸也是真的,可是魏无忌也怕了,还派人去查了戚夫人的住处,查到戚夫人一直都在吃紫河车。   紫河车怎么说呢?确实是一种很名贵的药材,这一点魏无忌也是听说,可以吃。可是呢,一想到紫河车到底是何物的时候,魏无忌真心是接受不了。   最终戚夫人就那么失宠了,夫人之位虽然还保留着,可是魏无忌再也没有去过她宫里,就连她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去过问一下。皇宫里面的那些人都是人精啊,这皇宫谁得宠,谁失宠,一看就明白。往日不可一世的戚夫人,渐渐的就淡出了众人的视野,取而代之又是其他的女子。   魏无忌不会缺少女人,他想要女人那可就多了去了,像戚夫人这样的女子,一抓一大把,后来魏无忌寻了一个机会,彻底的将戚夫人给废了,戚夫人当时是欲哭无泪。   “陛下,臣妾和白果真的不是一伙的,陛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不是……”   戚夫人就一个劲在那里哭着,可是魏无忌却跟没有听到一样。直接就搂着新的美人扬长而去。新的美人戚夫人也见过,比她美艳比她年轻了,戚夫人如今总算是看透了男人了。   男人宠你的时候,你什么都是对的,男人若是厌倦你的时候,你哪怕喝个水都是错的,她一个劲的苦笑着,怀里还抱着出生没有多久的孩子了,孩子还在哭。   “魏无忌,你今日这般无情的待我,等我儿登临皇位的时候,我定十倍百倍的还你。”   戚夫人擦干了眼泪,抱着孩子步入了冷宫,只要还有孩子,她就还有希望,她有两子傍身,早晚会东山再起,毕竟她比魏无忌年轻那么多岁,只要她活着,熬过去,一定有机会。   不要小看了一个女人报复的决心,尤其是处心积虑的报复了。戚夫人自问从未没有做过对不起魏无忌的事情,可是魏无忌却这般待她,有了新人就将她给彻底的踢开了,而且还以如此惨绝的态度,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会看一眼。帝王无情,诚不欺她。   “魏无忌,你等着吧,你给我等着!”   慢慢冷宫路,戚夫人苦熬了整整十年,十年之后,卧薪尝胆的她,终于在魏无忌驾崩之时,手握政权,扶持了自己的儿子登临了地位,并开始垂帘听政长待二十年的光景,大魏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戚太后就这样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了。   ——   崔浩在大魏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和傅春江以及马永贺言说了一番。   “我们过几日便走,仲安你的事情尽快解决了,陛下的意思是不想此事闹大,你的心情我也知晓,若是需要帮助,尽快开口,你如今是我带出来的人,我自然会安全的将你带回去。”   崔浩这话倒是真心的,他发现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是他的福星,自从跟这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办事是越来越顺利了,得到了元德帝不少的嘉奖。   而且这两人有一点非常的好,那就是从来不抢功劳,他怎么说这两人从来都没有异议,还是会做事的人,比以前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官员强多了。有些官场老油条那可是相当的难以对付了,各种扯皮推诿的,让他们去办件事情,那比登天都难。   不容易得了这两员猛将,崔浩还是要好好珍惜,比如这一次在给元德帝上书的时候,就夸奖了一下傅春江和马永贺,这底下的人还是要给点好处的。   “多谢小阁老,今日我便去左相府上要人,若是小阁愿意同往的话,那下官自是谢过小阁老。”   “没事,这点小事,我现在就陪你去,你我同朝为官,如今又都在大魏,这件事情左相不占理,你的妻儿当然要带回,走。”崔浩这人偶尔也会有点正义感,比如此时。   做好人啊,谁不愿意啊,谁不想让人感恩戴德,崔浩也是一样,他领着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就去往左相府。   “你可以走,孩子必须留下来了。”   月牙和左相辞行,宁可无的态度非常的鲜明,那就是月牙去留他已经不在乎了,毕竟月牙的心根本就不在他这边,而且月牙如今的样子,宁可无是实在看不上了,留着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也是膈应,最主要月牙还是大夏命官的夫人,这事情若是闹起来的那就难了,可是孩子就不能带走了。   宁可无知晓留下孩子是他理亏,可是养了这么久了,今早他去瞧了明个儿儿和璇姐儿,两人一看到他一个劲的爹的喊着,还要他抱,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狂亲,他如何舍得呢,他可是他养大的,他还亲手给明哥儿换过尿布,璇姐儿发烧的时候,他可是抱着璇姐儿一宿,看着她,生怕她出事情了。   最主要的两个孩子亲他啊,喊他爹爹,已经早就习惯做阿爹的他,实在是舍不得这两个孩子,一点都舍不得。   “不可能,那孩子是我和二爷,左相你也应该清楚的很,你怎能夺人子。”月牙自然不让了,这孩子原本就不属于宁可无,她和宁可无两人都是受害者。   “你无需再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走,孩子必须留下来,必须。”   宁可无再次强调了一声。   “左相,这样怕是不好吧,那两个孩子乃是我们大夏子民,理应由我们带回去。”崔浩一身正义感的站了出来了,这一次他你难的身先士卒。 第146章 一言难尽   宁可无轻扫了一眼月牙和傅春江,连并崔浩等人, 他摆了摆手, 命奶娘将两个孩子抱了出来了。   “小阁老, 孩子的事情我们还是问问孩子吧, 若是他们两人愿意跟你们走, 那本相即刻就让你们将两个孩子带走,绝不阻拦。”宁可无正面直对付小阁老。   崔浩见状,一脸茫然,忙回过头望向傅春江。   “不行的, 不行。二爷,孩子肯定不会愿意跟我们走, 他们已经认人了, 这些天都是左相一直照看着, 这……”月牙犯难了,不管宁可无这个人为人如何, 他对待明哥儿和璇姐儿这两个人孩子那是挑不出任何过错来。   两个小家伙一直都是宁可无帮着带的,他与大魏其他男子不同。大魏很多男子是不参与带孩子的, 都是女子一手操持着孩子, 男子一般都是甩手掌柜,偶尔女子教养不好孩子, 男子还会呵斥女子, 可宁可无不一样, 他一直很用心的去照料两个孩子。   不管政务多么的繁忙, 每次回家都会见了两个孩子之后, 给两个孩子朗读书籍,与他们好一阵玩闹,才会去安歇,对待两个孩子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很是关心。   两个孩子也亲他,见到他就阿爹阿爹的喊个不停,宁可无也喜欢两个孩子。上次出门看花灯,宁可无可都是抱着孩子出去玩,还让明哥儿骑在他的肩上逛灯饰,璇姐儿年纪这么小,就给打了好几副头面,说是以后长大了就用得上,至于吃穿用度,那从来都是用的顶好的。这一点就是月牙也挑不出任何错来。   “爹……”   奶娘将孩子一抱出来,明哥儿就伸出手来喊爹爹了,还要宁可无抱,那边璇姐儿也不甘示弱,也伸出手来让宁可无抱着,至于傅春江两个孩子理都不理。   这小孩子都是这样,谁带就和谁亲,傅春江先前从未与这两个孩子接触过,两个孩子不理他也是十分的正常。   “来,抱抱。”   宁可无说着就将明哥儿给抱起来了,明哥儿一下子就笑了,而那边璇姐儿也嚷着要抱。   “小阁老,你也看到了,这孩子如今认我了,我们要尊重孩子的意见,至于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如今也无法考证了,滴血认亲如今也被证实为不合理,也断不出来个是非。至于安娘,不,如今应该叫月牙吧,她要走,我不会阻拦人家夫妻团聚,至于这孩子,是肯定不能带走的,必须要留在这里。”   宁可无说完就对着璇姐儿的脸上亲一口:“璇姐儿等一会儿,爹爹累了,先抱哥哥,待会儿再来抱。”   璇姐儿听了,十分听话的不吵了,也回亲了宁可无一下,这样的画面在傅春江看来真的是太伤了,明明这两个孩子是他的,如今却变成这样了。   而且这还不能去怪孩子,对于宁可无的如此的表现,傅春江心里虽然是可以理解,可是这两个孩子是他的,他怎么舍得将孩子丢在这里呢。   “左相,还是让我带走璇姐儿和明哥儿吧,你明明就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傅春江如今还准备与宁可无好生的说话,不管如何,宁可无对待这两个孩子还是极好的,这么多天细心的照料,他就这样将孩子夺走了,也是不该,可是又能如何呢。   他总不能将孩子丢下来不管吧,必须要带走孩子。   “傅大人,不是我不让你带走,只是这两个孩子应该不想和你走吧,若是不信,你抱走他们试试。奶娘将璇姐儿给傅大人抱抱。”宁可无十分的有信心。   奶娘一听,迟疑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抱着孩子送到了傅春江的面前,傅春江自然是伸出手就去抱,璇姐儿却死死的抱住了奶娘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让傅春江抱,傅春江忙上手去抱,璇姐儿竟然哇哇的大哭起来。   “璇姐儿不怕,不怕!”   奶娘可不敢将璇姐儿给傅春江了,忙抱着孩子就走开了。   “傅大人,如今你看明白吧,不是我不给,而是孩子不愿意跟你走。”   宁可无说着摆了摆手,就让奶娘抱着两个孩子走。   “明哥儿,璇姐儿,爹爹有事情忙,等着爹爹忙完了,爹爹就去给你们两个人讲故事,上次小狐狸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好一阵哄,才让两个小家伙离开了。   “仲安,这个,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崔浩犯难了,这一次这个忙崔浩是有心卖傅春江一个人情的,他也愿意出头,可是如今宁可无也不说不给孩子,而是孩子不愿意跟着走。虽说崔浩也是瞧出来了,这孩子一直跟在宁可无的身边,当然不会愿意跟陌生人走,傅春江在这一点上面很是吃亏,可是又无可奈何。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如今能够在大魏待得时间也不长了,他们这一行人来大魏是对大魏进行国事访问的,既是国事访问,文牒上面都有时效性,如今快要道时间了,必须准备离开,总不能一直留在大魏,于情于理不合。   可若是催着傅春江走呢,那样就显得他太不近人情,加上之前傅春江因为太子政的事情,很多人都私下以为崔浩会给傅春江穿小鞋。尽管事实上也是如何,崔浩确实是很想给傅春江穿小鞋,可那也只能是在暗地里,这明面上还是要搞好关系了,不能让那些人捉到了小辫子。   傅春江久久不语,月牙见傅春江不说话了,如今还缠着纱布的她,忙上前:“左相,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明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孩子断然不会与我们一起走的,你这样拆散别人的骨肉,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月牙自然是要争下去了,而宁可无转过身来则是对着月牙一阵冷笑:“月牙你好生没有良心,你在我左相府住了这么长时间,本相可曾苛责你过,就算是养条狗养这么长时间,也会感恩主人的吧,可是你却没有。我拆散别人骨肉,那;两个孩子如今在我看来,就是我的骨血,他们唤我阿爹,我岂能让我的孩子落入他人之手。”   宁可无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傅春江和月牙也没有让步的意思,于是这件事情就僵持下去了。   魏无忌也听闻了这件事情,因先前小郡主的事情他就知晓这其中的关系,在小郡主这件事情上面,魏无忌是偏袒了小郡主,因而对待左相他是亏欠的,这件事情上面魏无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官难断家务事。   ——   “母妃,你到底有没有帮我找北斗先生?他如今人在何方,舅舅他们能不能也帮着我找找,我真的很想和北斗先生在一起?”赵茜如今是陷入了魔障之中。   她整天想着就是北斗先生,就想着和他在一起,最好如北斗先生书里所写的那般,两个人可以双宿双栖,过着神仙眷侣一样的生活。=   “没有找到,本宫也陪人去询问了,并没有找到,说那人应该是个官员,好像还在上京为官。”   陈贵妃为了自己这么唯一的女儿,也是操碎了心,主要是赵茜如今整个精神头都不对劲,就知道整日捧着书读,要是将她的书给藏起来了,赵茜非要与人拼命不可。   她那日也读了北斗先生的书,书里面写的都是一些小女儿的心态,真的是瞧不出来竟然一个男儿写的,这感情写的也太细腻了,而且还十分的黏黏糊糊的,也就只能骗骗像赵茜这样的女孩子,她是看不进去。   陈贵妃如今也上了年纪了,对于这种才子佳人的故事看不进去了,这生活虽然是花前月下的浪漫,也是柴米油盐的实在,没了银钱,什么情啊,爱啊,能当饭吃嘛,简直就是矫情。   可这些话陈贵妃与赵茜说了,她也不听,赵茜这种出生富贵从小锦衣玉食的人,而且以后也不会缺银钱的人,对这些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她就是想要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当然后来证明她确实是遇到了一场非常特殊且刻骨铭心的爱情。   “上京为官,那人是谁?我可曾见过,母妃你肯定能查出来的。”   “娘娘,有眉目了。”   孙嬷嬷就走了上来,将信递给了陈贵妃了,陈贵妃是托了人去查,还动用了大夏第九局的人。因为帮赵茜去查北斗先生的事情,陈贵妃和元德帝可是说了好长一阵话。   幸而那日元德帝心情好,还给准了,不然以第九局那样的规格,给赵茜去查这么一件事情,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呈上来,本宫瞧瞧……”   陈贵妃看了之后,“啊,竟然是他?”   “母妃是谁?”   赵茜着急忙凑了上去:“傅春江啊,原来是他啊,母妃我见过他,果然是个才子,模样也是……”赵茜一边说着,一边竟是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了脸,她竟是害羞了。   若是傅春江的话,倒是满足了她对北斗先生的幻想,果然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真切切的美男子也,而且傅春江的才名早就名满大夏,连中三元,乃是大夏历史上第一人。   为人还十分的正直,太子政就是因他被废,这样的男子,才是血性男儿。赵茜以前瞧着他就顺眼,如今知晓他是北斗先生了之后,自然是心悦之。   “他好像已经娶亲生子了?”   陈贵妃对于傅春江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她想了想,想着傅春江应该是有夫人,而且与夫人感情甚好。   “娘娘不知,傅大人的夫人失踪好一阵子,如今一直没有找到,传闻是已经死了。”   赵茜听了孙嬷嬷的补充,整个人都乐了起来。   “真的啊,那实在是太好了,那他就是没有夫人了,这没有夫人,那就好办了。母后,我就要他了,你瞧傅春江也是一表人才吧,当驸马最是合适了,琳姐姐选的人,不过才二甲第九名,而他这是不同了,他可是状元。那戏折子不是都这么唱的,中状元,尚公主,多好啊。”赵茜如今沉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她丝毫没有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比如傅春江是不是愿意娶她。   “茜儿,你切莫这般想,傅春江据说与他夫人感情甚好,这,而且本宫瞧着他在官场上面也是如鱼得水,不一定愿意尚公主?”   “母妃,你说什么,竟还有人不愿意尚公主吗?”   赵茜一脸茫然的问道,她觉得这世间的男儿都应该想要尚公主才是。   陈贵妃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太宠爱赵茜,将赵茜养成这般不懂人情世故,真的是一言难尽。 第147章 大功告成   “茜儿, 你这孩子, 什么时候你才能够懂事,你要知道即便身为皇家公主, 也不可能事事顺心,尤其是感情这种事情,茜儿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了,你还是多想想。”   陈贵妃只能如此的规劝赵茜, 赵茜却不以为然。   “母妃,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虽不及母妃你年长, 也知晓母妃你说的感情的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了。可是这世间的情爱,人又怎么这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呢。就比如我吧,我早些年还喜好过太傅呢?如今我瞧见他, 已经没有感觉了。如今我爱恋傅春江,仰慕他的才华,许是过上个几十年, 我也许就不爱他了,这本就是正常。”   “嗯?”   陈贵妃原本以为赵茜只是一个对待感情什么都不知晓的小女孩子, 现在才发现竟是这个样子,而且赵茜有些话说出来,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了。   “母妃,傅春江这个人我要定了, 这么多年, 女儿也没有求过你什么, 今日算是女儿求你了, 就让女儿与他在一起了。母妃我会去与父皇言说,让他赐婚,到时候由不得傅春江不答应了。我若是和傅春江成婚了之后,就好生的待他,人生都是肉长的,慢慢的就好了,感情可以培养,母妃你说是吧。”   赵茜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幸而傅春江的夫人早就失踪了,不然的话,怕就是要被赐死了,到时候即便她嫁过去了,也难免傅春江心里有结,如今算是天助她也,一想到这里,赵茜便洋洋得意起来。   从凤藻宫中走出来之后,正巧就碰到了正前往南书房的赵雅,赵茜和赵雅两人一直都不对付。   “雅姐姐,听说你还没有选好驸马吗?那你可是要抓紧了,你比我还大几天呢?可不能成了宫里的老姑娘?”赵茜如今已经选定驸马,心里难免高兴起来,自然也就得意了一番。   怎么说呢?赵茜和很多民间大龄女子一样,虽说嘴上一直强硬着说不愁找驸马,不想成婚,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心里也是着急了,幸而有个赵雅在前面顶着,倒是有个盟友。可心里依旧还是着急,如今好了,她选定了驸马,那人便是傅春江。   “老姑娘?赵茜,你也不年轻了吧,你有资格说我?”   赵雅一脸的不悦,近日来一直被催婚,她烦都烦死了了,想寻个地方躲个清净,没想到还碰到了赵茜。赵雅不敢和明珠皇后直接呛声,不代表她不敢和赵茜呛声,果断的怼起来。   “雅姐姐,那这一次我还真的是有几个说你呢,我现在与你不同了,我已经选定驸马了,如今我正要去寻父皇,求他赐婚呢?哈哈哈,雅姐姐你可是要抓紧了。”   说完赵茜就得意洋洋就朝南书房走去了。   “选定驸马?谁啊,谁那么不长眼,竟然敢娶你?我真的为他默哀啊,太不幸了。”赵雅的嘴巴也是够毒的,丝毫没有落下风。若是平日里,赵茜早就和赵雅撕开了。今日却没有,因为今日她心情好,找到了北斗先生,马上就可以和北斗先生双宿双栖,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那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雅姐姐,你莫想要激怒我,我知晓我选定了驸马,你心情不好,也是难为你了,你的心态我都懂了。不和你说了,我这就去寻父皇将傅春江赐婚与我,哈哈哈。”   赵茜说着就扭动着身子,一脸得意的绕过赵雅,往前走去。   “傅春江?你瞧上他了?他有夫人的你知晓吗?”   “夫人?他夫人不是死了吗?难不成他还终生不娶吗?雅姐姐,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赵茜走到了赵雅的身边,还撞了赵雅一下,随后就扬长而去,而赵雅见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之精彩,崩的紧紧的,整个人都相当不快起来。   “赵茜你……”   赵雅实在是太气了。   “雅姐姐,你你冲着我发什么火,你快点为自己选个驸马吧。民间有些话还是有些道理,这女儿家年纪大了,又未出嫁,性子就会变的古怪,看不惯要成婚的人,觉得要成婚的人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老姑婆,哼!”   赵茜这话说的有点重了。   “赵茜,你给我等着,我,我这就去求父皇赐婚去。”   赵雅性子素来如此,就是特别的冲动,特别容易激动,被人一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赐婚,你相中了谁?赵雅,你又要和我抢?”   赵茜说着也加快了脚步,这两人都往南书房走去了,都加快了脚程了,赵雅跑的快了一点,赵茜慢了一点,到了南书房之中,李福顺在外间守着。   “雅公主,你这是来寻陛下吗?陛下正在与崔首辅商议军国大事,雅公主你怕是要等等吧。”   李福顺这话刚刚落音,南书房的门就打开了,崔首辅就从里面出来了,他也看到赵雅了,正准备和赵雅行礼,赵雅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就冲了记录去。   “赵雅,你给我等等。”   就在此时赵茜也来了,崔首辅自然是要给赵茜行礼,可是赵茜也没有看他,直接冲了进去了。崔首辅就十分奇怪的看着大夏这两位公主的背影了。   这不正常啊!   赵雅和赵茜两人平素还是很懂规矩了,对待臣下也很是有礼貌,全然不会像今日这般。   “两位公主这是……”   崔首辅无法,只得向身边的李福顺求助,李福顺朝着他摆了摆手:“老奴也不知晓,怕是起了什么争执,两位公主打小就喜争执,这一次也不知因为何事。崔首辅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淑妃省亲的事情可是定下来了?”   “定下了。”   崔首辅一想到这个事情,那是一脸的得意,淑妃省亲既是对崔淑妃的娇宠,也是对整个崔家的肯定,崔首辅自然是高兴了,儿女都是这般的有出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开心。   “那就恭喜崔首辅了,还是快点回去准备吧。”   崔首辅点了点头,就走了,而李福顺则是走上去,去看看元德帝是不是有新的吩咐。   “赐婚?傅春江?”   元德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看向赵雅,赵雅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气到了,对于赵雅这个女儿,元德帝算是了解,她只有生气了,才会有如此的表情。   元德帝就想了,在大夏皇宫之中,谁人那么大胆子,竟然敢惹赵雅生气了,显然赵雅还气的不轻。   “还请父皇成全,儿臣就想与傅春江成婚,他是父皇你钦点的状元,与儿臣最是相配。”   “赵雅,你真的不要脸,明明傅春江是我先看中的,你竟是抢了我的,父皇你不能将傅春江赐婚给赵雅,傅春江是儿臣的,父皇!”赵茜说着都带着哭腔,她觉得赵雅实在是太流氓了,明明就是她选好的。   赵雅倒是好了,赵雅根本就不爱傅春江,分明就是为了跟她赌气才故意为之。赵茜也知道赵雅很是得元德帝宠爱,若是她不强势一点,元德帝还真的会将傅春江赐婚出去,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行,绝对不行。   “茜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你们两人这是怎么了?傅春江?赐婚?”   元德帝搞不懂了,赵雅和赵茜这两人到底唱的哪一出啊,一直以来,这两个人的婚事那都是老大难的问题,明珠皇后和陈贵妃都已经操碎了心,这两人却一直都不省心了,一直不肯选驸马。   如今倒是愿意选驸马了,竟是选择同一个人,元德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父皇,赵雅她。”   “茜儿,她是你姐姐。”   元德帝拉长了脸,赵茜一听就更加的气了,擦了擦眼睛,就继续说道:“傅春江是北斗先生,是我先选中他的,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去询问我母妃。而赵雅,雅姐姐,竟然看我选中了傅春江,就想要跟我抢,她怎么可以这样,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要和我抢,父皇……”赵茜真的是苦了,赵雅却站在一旁。   “父皇,你莫要信了他的话,儿臣早就认识傅春江了,只是听闻他早就娶妻,想着君子不夺人所好,也就打消了这份心思。可如今傅春江的娘子已经过世了,儿臣还请父皇赐婚。”   赵雅确实是赌气的,她确实是见过傅春江,觉得他那人长得不错,又有才学,至于有难多喜欢谈不上,可也不讨厌,想着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也不会很差了,整日被催婚催的她都头疼了,最重要的是今天赵茜还刺激她。   “赵雅,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就是你想和我抢,父皇……”   赵茜说着就想着上手要和赵雅打一顿,就和她们两个人小的时候一样,干一仗。不是碍于元德帝在这里,两个人早就打起来了。   “我没有,什么要跟你抢啊,我认识傅春江比你认识他早就多了……”   赵雅也不甘示弱,这两人竟然因为傅春江吵了起来,元德帝就在一旁听着,听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因为一个男人争的眼红脖子粗的,委实有点跌份。   “陛下……”   “你宣皇后和贵妃来了,这事情朕不擅长。”   元德帝最害怕的就是女子吵架了,这女人吵架那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你莫要觉得可以说服一个女子,元德帝在这方面有经验,他这都是经验之谈。   没一会儿陈贵妃和明珠皇后两人就到了南书房,她们两人一走进来,就看到赵雅和赵茜两个人扭打成一片,元德帝就在一旁干看着。   “雅儿,茜儿成何体统,你们可是大夏的公主,你瞧瞧,你们如今一个两个都成什么样子了,这般模样,快些起来。”明珠皇后直接发火了,陈贵妃脸上表情也十分的难看。   赵雅和赵茜这两人这才分开,而元德帝则是坐在那里,无奈的看着两个女儿。   “陛下,你也真是的,看到雅儿和茜儿打起来,也不知道唤个人将她们拉开,这若是让人瞧见了,可不笑话我们皇家没有规矩。”明珠皇后训斥了赵雅和赵茜之后,免不得就开始说起元德帝来。   元德帝一脸的委屈,“皇后,你可来了,朕也是心里苦啊,你是不知道雅儿和茜儿力气有多大,朕瞧着就让他们干一架,谁赢了,朕就将傅春江赐婚给谁。这下子公平了吧。”   陈贵妃一听,她是知晓赵茜相中了傅春江,不知赵雅竟然也选中了傅春江,傅春江这人虽是一个好的,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抢手吧,上京那么多的豪族世家公子哥好的也不少。   “母妃,赵雅抢我的,她是故意跟我抢,她根本就是今天才选定傅春江的,你可要为我出头。”赵茜已经走到了陈贵妃的面前,她一点都不怕赵雅。   赵雅虽说是明珠皇后所出了,可她娘也是贵妃,且她娘还是不败陈家的女子,家世自是明珠皇后不能比的,明珠皇后有什么家世,她就是一个洗脚婢出身。   “母后,儿臣无事,就是头发被扯乱了而已。母后我选好驸马,就是傅春江了,赵茜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赵雅今日是和赵茜给杠上了,两个人都摆明了态度了,开始争抢傅春江。   “皇后,贵妃你们也瞧见了,如何去办?雅儿和茜儿都相中了傅春江,可傅春江总不能一下子尚我大夏两位公主吧,如今朕就想问问你们该怎么办?”   元德帝惯于将难题踢出去,这一次也不例外,果断的将问题递给了明珠皇后和陈贵妃。   明珠皇后和陈贵妃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各怀心思。怎么说呢?   傅春江这个人还是一个极好的对象,无论是品相还是才学都相当的出众,尚公主倒是可以了。赵雅和赵茜两人呢,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吐露过心声,今日竟然同时开口选的傅春江,想必是看准了。   “陛下,婚姻大事,虽说我们是皇家公主,也需要问问傅春江的意思吧,如今僵持不下,我看此事还是等傅春江回来再议吧。”明珠皇后想了许久,她想着若是说将傅春江赐婚给赵雅的话,到时候势必会引起陈贵妃和赵茜的不满,也不知元德帝会怎么想她。若是说赐婚给赵茜的吧,陈贵妃和赵茜是没有意见了,可是到时候赵雅就会怨恨她,婚姻大事她可不能把赵雅坑了,不然赵雅会怨她一辈子。   “臣妾也觉得皇后说的在理,还是等傅春江回来再说吧,反正也没几日了,他们就要回来吧,到时候陛下你再去探探口风,傅春江说是谁,那便是谁。”   “母妃,怎么能这般?”   “茜儿,你今日犯了如此大错,回去给我好生抄经去,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进狗肚子里面去了。”陈贵妃当即就呵斥了赵茜一声,赵茜才不敢说话,低着头。   陈贵妃这样明着是在呵斥赵茜,事实上呢?她连带赵雅也一并呵斥了,今天赵雅的表现和赵茜是一样的。   “好,那就等傅春江回来再说吧,你们都先下去吧,朕被你们吵得头都疼了。”元德帝摆了摆手,示意四人下去。   “诺!”   终于将这四人都送走了,元德帝在放心的坐下了,处理女人之间的事情真的是麻烦。   “李福顺,你觉得傅春江此人如何?他长得真的是那般好吗?可以让朕的两个女儿为他这般大打出手,出尽洋相?”元德帝觉得傅春江这人,论起长相,确实是长得好了那么一点,才学也高了那么一点,为人正派了一点,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啊。大夏比他好的男儿多了去了。   “老奴觉得傅大人挺好,青年才俊,两位公主看上傅大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倒也是,这女儿家都看脸,肤浅的很。”   元德帝摆了摆手,继续自己的政务。   ——   入夜了。   月牙因不能带着两个孩子走,今日都在发愁,加上她脸上的纱布还没法拆开,还特别的痒,如今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而傅春江则很是冷静,马上就要走了,傅春江他们等人不能在大魏继续待下去了。   可宁可无那边没有丝毫要放人的意思了,而且月牙也知晓,他们这一次若是从大夏离开了,想要在回来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傅春江早早就出去了,如今都要出发了,还不见他回来,那边马永贺已经派人来催几遍了,如今这一次马永贺亲自来了。   “月牙妹子,仲安还没有回来?我们已经装车了,马上就要启程了。”   马永贺看了一下,还未见到傅春江,就月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二爷还没有回来呢,再等等吧,反正二爷没有回来,我也不会走的,我的孩子还在这里,我舍不得。”月牙一想到孩子,就想哭,可她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能哭。   “这,这你们也不能在这里守着的,马上文牒上面的时间到了,你们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不是个事情啊。仲安真的是糊涂了,怎么一直不见人影呢。”   马永贺是真的着急了,小阁老那人靠不住的,他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要帮助傅春江,可这件事情到底不是发生在小阁老的身上,他又怎么会上心呢。   “走吧,月牙,大顺我们走,快点走。”   傅春江忙脱下了夜行服,怀里还抱着两个熟睡的娃娃,正是明哥儿和璇姐儿,虽说这样十分的不厚道,傅春江也是无法了,这孩子是他的,他当然要带走了。   “明哥儿,璇姐儿,二爷你去偷……”   “月牙,走快点走,被发现了就不好。”   “好好好。”   马永贺知晓了之后,帮着收拾,立马就让傅春江他们快点登上马车,让马夫赶快了一点,而月牙这是抱着璇姐儿,傅春江抱着明哥儿,两个孩子显然是被傅春江下药了,他也舍不得,但是没办法,必须带走,也不能让他们哭闹。   崔浩在前面的马车上面,他手里握着通关文牒,给守城的那人看了一眼之后,那人便放行了。   马车快速的驶出了大魏的国境,等到宁可无发现去追的时候,那是一路狂追,可惜已经追不上了,终于傅春江带着月牙还有两个孩子回到了大夏,平安的回到了大夏。   “二爷,我们到大夏了。”   “嗯啊,到了,月牙不用怕,一切有我。” 第148章 月牙的脸   月牙的脸还纱布缠着, 许是长新肉的原因,月牙这些天觉得脸是越来越痒, 她也不敢动手去拆纱布,每每换药都是傅春江亲自帮着换,从不假手她人。   这些天, 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相处着,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蜜,可让月牙心里不开心的事情就是有一点,那就是二爷从不让她照镜子,每次换药的时候,月牙都想看看镜子, 女儿家都爱俏, 爱照镜子本就是寻常的事情,可二爷偏偏不让, 这让月牙生出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来, 她的脸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只如今月牙没有去想那么多,女儿家当了娘亲, 更多的就是去照料宝宝去了,如今月牙也不例外,瞧着一直熟睡的两个孩子,月牙伸出手摸了摸他们的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月牙也知晓, 如今两个孩子也认人, 怕是要哄好一阵子了, 平心而论,宁可无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对待两个孩子那是极好的,这一点月牙都不得不承认,但是也没有办法,孩子是她和傅春江的,自然不能送人。   以前月牙还没有为人父母的时候,看到一些人家将孩子送出去了,孩子被送走的,一般都是被送去家境较好人家,那个时候月牙觉得孩子是去了一个好的去处,可现在想想,再好的去处也没有在自个儿父母身边好啊,真的是太舍不得了。   到了大夏,月牙的心就定了,想着宁可无也不会追到大夏来了,其实宁可无派人追了,只是一直没有追上而已,让傅春江他们给跑了,宁可无大为的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加上宁可无和傅春江两人都分别在大魏和大夏为官,这两人平日里也不能多有交集,通敌卖国那可是大罪,后来也就渐渐断了,只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月牙还是陪同了两个孩子去看了宁可无,到底是养育了一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终于在经过了长达两个月的颠簸,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回到了上京老家了。   “仲安,你家多久没有住人了,你瞧瞧,这一层灰,我的天啊。”   马永贺看了之后,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傅春江看了一下,忙回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月牙:“月牙,对不起,我没有收拾家里,这个……”   月牙点了点头,她就知道家里会乱成这样,一个男人你指望他能将家里拾掇的多么好了,这家里还是需要一个女主人,尤其是月牙和傅春江这样的组合,那是男主外女主内。以前月牙在家的时候,傅春江一下班,就可以吃上热和的饭菜,自从月牙失踪了之后,这样的待遇自然没有了,一个人在家,傅春江也懒得去收拾,这家里确实是乱的可以了。   “没事,待会儿我来弄吧。”   月牙摇了摇头了,而马永贺也帮着傅春江和月牙收拾了一会儿,随后也就回家和自己的夫人孩子团聚去了,这一次他可是买了不少东西,都是带给他家臭小子。   想起上次在南京的时候,他空手而归,可是让臭小子失望了不少,这一次可不会了,还给自家的婆娘买了一副头面,是大魏的款式,大夏买不到的,当然在大魏那都是寻常的货色,可是这一到了大夏,那可就是稀罕物了,想买都买不到。   娘子娶回来自然是要好生疼惜一番,怎么疼夫人呢?吃穿用度自是要舍得,出门在外自然也要想着给娘子买礼物,果然一到家里,马永贺将手中的包裹那么一递出去,小家伙就上来了,就开始翻找了,找到了自己的东西,爹爹爹爹叫个不听。   “顺哥,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打热水洗手,没吃吧,锅里还热着饭呢?”   吴氏也听说了马永贺他们怕是最近要回来了,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什么时候回家,如今回来,吴氏心里也是欢喜不已。   “嗯啊,回来了,这些天辛苦你了,我也给你买了,你瞧瞧。”   吴氏瞧见了,脸上先是一喜,后来就说:“你就知道瞎买,竟是浪费钱财,买这个作甚?”   嘴巴确实硬极了,随后也就不多说了,去厨房给马永贺准备吃食去了,而马永贺这是和他的臭小子说话。   相比较于马永贺这边的顺利,傅春江那边简直就是乱了套。明哥儿和璇姐儿认人了,这一路上这两个孩子就没有少闹腾,经过两个月的相处,也算是熟识了。   可偶尔也会哭闹要爹爹,要娘亲,还要奶妈之类的,傅春江以前没有带过孩子,不知道带孩子是多么的累,如今带了孩子才知道,真的是伤神费心。   而且一下子是两个孩子,月牙也忙不过来,傅春江就想着回来给月牙买个丫鬟婆子什么的,若是一直这样的话,肯定不行。他还要处理公务,也没那么多时间帮着照料,这两个孩子身边还不能没人,如今已经会爬会走的,稍不注意就磕着碰着了。   “二爷,我的脸什么时候能好啊?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纱布也能拆了吧,我想看看我的脸。”   月牙再次提出,她方才又找了一下,家里还是没有镜子,方才她进屋的时候,还瞧见了镜子,可是一转身进去就不见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家里的铜镜都不见了。   “月牙,燕婷不是说了吗?你的脸至少需要半年才可以恢复,镜子上次在家被我弄坏了,过几日我去给你买个新的,你看可好。再过些时日,你的脸上的纱布就可以拆了。对了,上次江南书局几次三番给我写信,让我出新书,月牙你瞧,你什么时候能出新书啊?”   北斗先生如今是彻底的火了,润笔费江南书局也开出了天价了,傅春江觉得他做京官的的俸禄和月牙写书所得,那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月牙太赚钱了,他现在甚至可以辞官不干,让月牙给养着了。   “写书?”   月牙想了想,她差点忘记了,她写过两本不怎么好的话本,如今她在看那话本,觉得写的很是矫情,也不符合实际。   “写书啊,月牙怎么你不想写?若是不不想写,那就算了吧。”   写作这种事情很是费神,想他傅春江平时写点艳情话本,那挺好写的,不需要什么故事情节,也不需要立意来着,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来着,怎么艳情怎么来。可其他的话本子就不好写了,月牙那种,他是怎么也写不出来了。   “写啊,为何不写,二爷不是说我写的话本子很受欢迎吗?等着我得空了。就再写一本,那一本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   月牙语带微笑的望着二爷,随后两人就忙着看孩子了,将两个孩子安顿好了之后,月牙也累了,就早早的睡去了。夜深了,傅春江没有睡觉,他坐在月牙的床头了。   月牙的脸其实早就好了,纱布也能够拆开了,只是那一张脸,月牙定然是接受不了,可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即便没有镜子,家里只要有水,也能看到样子了。   这样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呢,傅春江在想,怎么才能够将月牙的脸弄好了,这是一个相当难办的事情了,而且他很怕月牙看到自己样子的到时候无法接受。   夜深人静,傅春江陷入了沉思之中。   ——   赵茜随着陈贵妃回到了凤藻宫,脸都气的红彤彤的。   “母妃,气死我了,那赵雅简直就是不要脸,竟是抢我看上的人,气死我了。”   赵茜回来越想越气了。   “茜儿,本宫瞧着傅春江也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样的男子有什么好的,雅儿喜欢,你就让她便是了。大夏的好男儿多了去啦。”   陈贵妃是实在瞧不上傅春江,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好的,”长得好也不能当饭吃,而且家里都没人了,兄长还是得痨病死的,傅春江以后怕是也不能活多久吧。”   陈贵妃这么想,那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她以前就见过一家人都短命的,老子短命,儿子也短命。   “母妃,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能这般平白无故咒人家,好了,母妃反正我不管,傅春江我已经瞧上了,可不能让赵雅给抢了,她从小到大就喜欢与我抢东西了,哼……”   赵茜还是坚持己见,而陈贵妃这是长叹一口气,她也想不通赵雅是怎么回事,明珠皇后那般有主见的人,这赵雅的性子一点都不随她。也是奇怪来着。   如今赵雅和明珠皇后回了坤宁宫。   “雅儿,怎么回事,你何时相中傅春江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方才在南书房明珠皇后并未说什么,这一回到寝宫,自然是要将赵雅问上一问。   “母后,没有儿戏,我觉得傅春江挺好的,人长得好,又有才华,挺不错的人。”   “胡闹,旁人不知道你,本宫还不知晓你啊,你这脾气啊,你和茜儿犟什么犟,她若是喜欢,你就让她便是了。”明珠皇后今日真的是气得半死了,两个皇家公主竟然为了一个男子大打出手,这若是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让她,为何要让她,赵茜她是自找的,反正我是不会让的。傅春江也不会瞧上赵茜的,就她那性子,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赵雅也是立场坚定,丝毫不让。   明珠皇后也是劝服不了赵雅,真的是女儿家了不由娘。   “雅儿,你可是要好生想想,婚姻大事,可是要想仔细一点。这女儿家嫁错人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即便你是皇家公主,也是一样。”明珠皇后再次叹了一口气。   虽说皇家公主比起寻常女子要好点,可这夫妻生活,是不管你是不是皇家公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如今贵为皇后又如何?有时候还不如寻常妇人生活的舒心。   “母后,你以前不是让我早些选驸马吗?没选的时候,你整日就知道说我,如今我倒是选好了,你却总是这般说我,那你让我怎么办?”赵雅有些恼了。   两母女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二天一早,崔浩就领着傅春江连并着马永贺等人上朝回话了,将在大魏的见闻都一一告知了元德帝,而元德帝听完了之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在这期间一直都瞅着傅春江看,看的傅春江浑身不自在。 第149章 抗旨拒婚   一直以来傅春江都是被妙龄女子这般盯着看的, 从未被男子这般盯着看过,被女子盯着看,还能满足他的虚荣心,长得英俊,女子盯着看乃是正常, 突然之间被男子这般盯着看, 傅春江浑身一颤。   元德帝在崔浩汇报完毕之后, 当着所有的朝臣询问傅春江。   “傅爱卿, 朕有一女想要赐婚与你, 傅爱卿……”   “不用了,陛下臣已经有妻儿, 赐婚一事万万不可。”   还未等到元德帝说完, 他直接就拒绝了,拒绝的还十分的干脆,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很诧异的看向傅春江了。竟然敢拒婚,而且还是拒元德帝的赐婚,这好大的胆子。   “陛下,傅大人近日来,一直随微臣舟车劳顿, 十分的操劳, 方才怕是没有听清楚陛下所言,还请陛下见谅。”   崔浩忙上前给傅春江圆场, 还给了傅春江一个眼神。   崔浩觉得傅春江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就如今朝臣来看了, 他和马永贺两个人用的很是顺手,都是能干实事的人,若是此番傅春江出事情,他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帮手,对于崔浩而言,也是一个损失。   严祭酒见状,也上前说话:“是啊,陛下傅大人,近日来实在太过于操劳了,才会说出此等话,还请陛下息怒。”   傅春江怎么也算是严祭酒的学生,这个时候他不站出来说话,以后谁还愿意投在他的门下。元德帝看着傅春江,既然已经有两个人给他1求情了,就想着给傅春江一点面子,就权当放在傅春江什么都没说。   只是没想到的是,元德帝准备不计较的时候,傅春江却又开口了:“微臣很清醒,微臣已经有妻儿,娘子李氏与我相识于微末,微臣只想与她相伴到老,还请陛下成全。”   直接就跪倒在地,元德帝听了之后,脸上就挂不住了,天子赐婚都敢拒,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退朝!”   大手一挥,直接就退朝了,而那边崔浩一看这个阵势。“仲安,你怎么回事,这个事情你真的是糊涂,当真是太糊涂了!”崔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对于崔浩而言,女人如衣服,为了一个妇人,耽误自己的前程,那就是没有脑子了。   傅春江还跪在那里,元德帝也没有让他平身,其他人都退下去了,傅春江想了想,也就自己跑起来了。   “大不了不为官了,有了月牙,公主也不换。”   傅春江长袖一甩,直接回去了。   当然他这个表现也被有心人传到了元德帝的耳中,可是将元德帝气了一个半死。当然这话也传到了明珠皇后和陈贵妃的耳中。   陈贵妃听了之后,自然是长舒一口气,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一个文弱书生。   “茜儿,如今你也知晓了吧,傅春江他不愿,人家已经有妻儿了,本宫瞧着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就不要勉强。”陈贵妃如今也算是心定了下来了。   在陈贵妃的心目中,自个儿的女儿,那是金贵的很,傅春江算个什么东西啊。如今陈贵妃也打听到了,傅春江的妻儿已经找到了,而且还有两个孩子。   想了想,就十分的不合适了,陈贵妃和武后可不一样,她是断然做不出来赐死人家夫人,抢人家夫婿的事情,都是女人,谁都不容易。   “有妻儿那又如何?让傅春江将她休了不就行了吗?本宫在给她一些银钱,让她此生不愁,还不行吗?傅春江反正本宫是瞧上了他,他如今不愿意,只是还没有见过我而已,若是他见过我的话,那定然不同了。”   赵茜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她自我感觉十分的良好了,觉得她是大夏公主,肤白貌美,家世显赫,是个男人,但凡长眼都会选择她,而不是什么乡下无知妇人。   “茜儿,你这般想就不对了,人家夫妻感情那般好,怎能去做出拆散别人夫妻的事情呢,真的是……”   陈贵妃觉得赵茜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和以前的赵茜一点都不一样。   “母妃,是啊,你不忍拆散别人夫妻,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女儿我爱而不得。我就是喜欢北斗先生,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了。再不济,就让他夫人做妾,我去做正妻,这样好了吧,我可没有太平公主那边残忍,直接就将他夫人赐死了。”赵茜带着哭腔继续说道:“若是将他夫人赐死了,北斗先生肯定会恨我,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幸福。我只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反正赵茜这边是说不通了,而赵雅那边倒是无所谓了,原本赵雅就是憋了一口气,对于傅春江而言,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如今人家都有妻儿,那就算了。   因而明珠皇后与她说了之后,她直接就摆了摆手,:“既是如此,那就作罢,我在选其他人便是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母后,你如今也算是瞧见了吧,我的眼光很不错吧,傅春江这人可不是什么贪慕虚荣之辈,不抛弃糟糠之妻,是个好男人。”   明珠皇后原本以为赵雅被拒婚了,她心里会很难受呢,毕竟女儿家的脸面最是重要,如今没想到她竟是能看得开,还能够看的如此的明白,这倒是好事一桩。   “雅儿,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本宫还担心你被退后,会不高兴呢,没想到你竟是……”   “母后,你这话就说错了,傅春江退婚的对象可不是我,可是赵茜。如今咬着不放的,可不是我。母后,走吧,我好久没有见到湛哥哥了,我们去找湛哥哥吧,再不济你就放我出宫,我想去看琳姐姐了,琳姐姐不是怀孕了吗?我想去陪陪她,你看可好?宫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赵雅就是想出去走走。   “好吧,本宫安排一下,让你出去见见琳儿。”   赵琳确实是怀孕了,只是她这一胎有些不好,从怀孕之后,就一直有流血了,听从了太医的话,开了安胎药,就一直卧床休息。丁全英随着府上的下人一并照顾她。   赵琳平日里无事,也就看些闲书了。   “啊,有这种事情,仲安怎能这般直接拒绝,父皇很下不了台啊。”   赵琳听闻傅春江拒婚之后,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觉得傅春江压根就一点事情都不懂,就算心里不愿,可以长跪不起,不用一上来就直接的给拒绝了。   帝王都要脸面的,傅春江这样直接回绝,实在是太不给脸面。   “可不是,仲安这人脾气怎么说,平日里看着他倒是挺聪明的,今日怎能如此的犯糊涂了。不过也是的,但凡是与月牙有关系的,仲安都糊涂了,公主,我待会儿与子恒要一起去仲安家里一趟,月牙刚刚回来,我们一起去聚一聚。”   “那你去吧,我这里无事,府上有人照料我。”   丁全英就拾掇了一下,通知了张恒,一起前往傅春江家里。张恒也听闻傅春江拒婚的事情了,如此干脆直白的拒婚,也是让张恒佩服,那可是天家公主,即便是寻常家里的女子,被拒婚了,人家父母也会大动肝火的,更何况是天家女子的。   若是遇到性格刚烈的,当初在他们绩溪的时候就有,遇到那等刚烈的女子,别拒婚了,有的甚至都想不开,悬梁自尽的都有了,想着傅春江也是心大的,竟然敢如此拒绝。   “仲安,这人素来玲珑剔透,这一次怎的……”张恒说着就摇了摇头,丁全英听了之后,也是摇头:“谁知道,他从不按套路出牌,你又不是不知晓他的性子,他这人素来如此。走,马上就到了,月牙也回来了,据说两个孩子也回来了。”   “啊,找到了?怎么找到的?”   对于月牙的失踪和找到,张恒很是好奇,丁全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到时候去问问仲安吧,仲安的事情真的是好多,一件件一桩桩的,上次李三小姐的骸骨被发现了,是被人毒死的,竟然还有人怀疑是仲安和月牙所为,幸而后来证明不是他们两人所为,不然事情还有的要扯皮呢。毕竟死无对证呢。”   “是哦,我差点都忘记这一茬子了,李三小姐到底是谁杀的?她一个闺中女子,也从未与人结仇啊。什么人会对她下次毒手?”张恒其实也见过李三小姐几面。   这男儿都爱美,李三小姐又是绩溪顶顶有名的美人儿,私下底他们男儿也会讨论一二,借故也总会多看几眼,李三小姐的相貌很是出众,张恒对她印象也挺好的,美人啊。   李三小姐对待外人还是很有礼貌的,知书达理。   “如今已经水露石出,说是月香所为。如今她也认罪了,就等秋后问斩了。”   “月香?那不是李三小姐的提升丫鬟吗?她为何会毒杀李三小姐,这说不通啊。”张恒提出了质疑了。   丁全英就将他听到一些事情与张恒说了一下。   说是月香上次和李三小姐一起来上京呢,就和上京一家店铺的管事好上了,随后李三小姐要回去,月香也就逃了,月香不是家生子,卖身契也不在李三小姐身边,她本就是在李三小姐身边做活的,只是打小就被送到李家伺候李三小姐,也一心想借着李三小姐上位,可以有个好归宿。后来李三小姐不是迟迟不嫁,也不许配人家。   月香想着自己的年纪那是越来越大了,就跑了,月香跑了也就跑了吧,可她还偷拿了李三小姐的珠宝,李三小姐第二次上京的时候,恰巧碰到了月香,就追着她讨要珠宝。   月香那珠宝如何还在啊,她到了上京跟了那个管事的之后,那管事的好吃懒做,还好赌,早就将月香带来的银钱给败光了,月香不是还不上钱,李三小姐就想着要去报官,那样月香就要坐牢。   月香不想坐牢,就和那管事的一合计,想着李三小姐又是一个有钱人,身上定然带了不少银钱,就将她给毒杀了,将她身上的银钱也一卷而空,随后就将林三小姐给寻了一个地方埋了,两人原本以为自己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没有想到后来李三小姐的尸骨竟然被翻出来了。   “竟是如此,原来是为了财,人为财亡,也是可恶。”   张恒摇了摇头,两人如今已经到了傅春江的家中,傅春江下朝之后,那里都没有去,回到家里,就给月牙熬药去了,月牙这是在家里看着两个孩子。   两个小屁孩如今都可以到处爬了,走路还不太行了,而月牙的脸上缠着纱布,这两个孩子就很好奇,总是想要扯下月牙的纱布,月牙很听傅春江的话,就用手挡着他们。   这越是这样遮挡,这两个小家伙越是好奇了,还有一点,这两个孩子,如今真的是拿到什么东西都往手上塞。月牙现在也觉得寻一个丫鬟亦或者婆子是必要的,不然的话,她会被两个小屁孩给折磨死的。   这不,月牙都听到了敲门声了,却走不开身,去给开门,还是傅春江来了,才去给开的门。   “仲安,你在家啊。方才我和立本还说,你是不是不在家?”   张恒多日来不见傅春江,如今再见傅春江,也是兴奋,忙拿出两双老虎鞋递给了傅春江。   “我娘子做的,给你家宝宝的。宝宝在家?”   “在家呢,你们先进来,就是他们太闹了,带孩子真的是太累了。”傅春江让出了身子,让两人进来,随后就将门给关上了,张恒和丁全英这就进来了。   一进去,就看到缠着纱布的月牙带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正在那里玩耍。   “仲安,月牙的脸怎么回事,怎么还缠着纱布呢?”   “这等着以后再跟你们说吧。立本你知道那里可以请丫鬟和婆子吗?你瞧如今这两个孩子,月牙实在是忙不过来。”傅春江指了指那两个孩子,孩子看到有陌生来了,倒是收敛了不少。   璇姐儿一眼就看到了傅春江手中的老虎鞋,伸出手就去拽傅春江的手,傅春江也就将老虎鞋给她换上了,明哥儿瞧见了之后,也爬了过来,傅春江也弯腰给他换上了。   “哦,这个等着我明日问问府上的管家在与你说道说道,我也不清楚。”丁全英一直都在看着月牙的脸,这人是月牙没错,气质很像了。   “立本,子恒你们来了,那我去给你们上茶。”   月牙还是和以前一样,去厨房忙碌了,于是带孩子的事情,就落到了这三个男人的身上,张恒已经为人父了,家里的是个男儿。丁全英这不是马上当父亲了。   都是父爱泛滥的时候,丁全英抱起了明哥儿,将他抱在怀里,逗了一阵子。   傅春江就奇怪了,平日里,这孩子只要生人抱他。他肯定哇哇大哭起来了,为何今日这般乖巧让丁全英抱呢,难道丁全英与众不同。后来傅春江见明哥儿笑了。   “坏事,这孩子……”   丁全英就感觉到手上一股暖流流过,明哥儿直接就尿了,尿了他一身的。   “立本,你瞧着孩子。”   傅春江忙着就去收拾,丁全英也是无可奈何,小孩子能和他计较什么,也就忙着收拾,随后自己就将衣裳给换下了,穿了傅春江的衣裳。   月牙这会儿也弄好了茶,送了上来,就看到明哥儿闯祸了。   “你这孩子,二爷你们聊吧,我带着明哥儿和璇姐儿先下去了,午饭你就带着他们出去吃吧,实在是腾不开手。”若是以前月牙肯定是亲自下厨,如今有了孩子肯定不行。   “成,月牙我们不会聊太久了,明日我就给你寻一个婆子回来。”   傅春江也瞧见了月牙的辛苦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月牙点了点头,就抱着两个孩子下去了,想着月牙这么一个小身板,竟然还能够抱动两个孩子,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练出来的。当然这仅限于抱孩子,这若是换成其他的,月牙还真的不一定能抱动了。   “仲安,你竟然,抗旨拒婚?!你不要命了,月牙还不知道吧。”   等到月牙走了之后,丁全英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了,张恒在一旁也是为他着急了。   “那不然呢?我不拒婚?尚公主了,那月牙怎么办?”   傅春江反问了一句。   丁全英长叹了一声:“可不是嘛,要不然能怎么办呢?陛下怎么回事,赐婚还赐上瘾了不成?”   张恒见丁全英也被傅春江给带了过去,忙说道:“仲安,你也不应该如此直白的拒绝了,这样陛下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这拒婚的事情可大可小,这可如何是好?当时小阁老和严祭酒都给你求情了,你怎么就……”张恒也是长叹一口气。   “陛下不会杀我的,不过也不会让我好过的。我约摸着我怕在上京待不长了。到时候我就带着月牙和孩子们回继续种地去。只是还请两位发达了,小弟我若是那日穷困潦倒了,还请救济一番,苟富贵莫相忘。”   傅春江在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当丁全英和张恒两人也是无话可说了。   “仲安,月牙的脸到底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傅春江环视了一下,见月牙没有过来,就说道:“月牙的脸受伤了,遇到歹人了,一个变态。”   傅春江一想到白果,就恨的咬牙切齿的,那种有追求的变态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人。   “歹人?仲安,月牙该不会毁容了吧,她自己知道吗?”   张恒放低了声音。   “嗯,脸暂时无法恢复,月牙还不知道。只是我瞒不了多久,在想着怎么和月牙说。还有我也害怕吓到孩子们?哎……”   傅春江如今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他遇到很多事情都能冷静处置,唯独月牙的事情,一直迟迟未决,觉得甚是难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月牙的脸现在到底怎么样,暂时无法恢复,那以后呢?”   丁全英知晓傅春江是不会在乎月牙变成什么样子的,关键是月牙自己,她肯定是过不了这个坎。   “还缺少几味药材,难找啊,需要长期的护理。月牙的脸在药水里面泡的时间太长了,那变态……”   傅春江也恨自己,找到月牙太迟了。   “什么药材,那些药材,你说说,许是公主府有呢?” 第150章 半暖时光   傅春江摆了摆手:“公主府不会有那种命东西,需要我自己动手, 立本你的好心我先谢过了, 月牙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吧。”   有些事情傅春江还不想让太多的人知晓, 如今他也想通了,若是元德帝当真怪罪下来,他就辞官归乡,至于那什么任务他就不管了, 而今他只要和月牙还有两个孩子在一起,就够了,老婆孩子热坑头,这日子才是他所追求的,至于其他, 管他呢。   “那好吧, 仲安你真的是多灾多难了, 如今回来便好, 月牙和孩子找回来就好了。”   丁全英作为傅春江多年的好友, 既然傅春江都那么说了,他也不想多说了。   “仲安, 你还是多想想吧,毕竟皇家赐婚可大可小, 不过以元德帝的做派, 断然不会赐死, 即便这样的话,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张恒分析了一番。   傅春江点了点头, 他也是没得选,以以往的记载,这种拒婚的,怕是要被流放了,反正元德帝那边还未有定论,就先这样吧,再不济就隐姓埋名,和月牙到山里过活,也不是不行。   只要肯干还有一双手,饿不死。   这已经是傅春江想到的最坏的打算了,而在南书房之中,元德帝真的是气死了,他召见了崔首辅以及徐能两人说起此事,崔首辅原本是瞧不上傅春江,毕竟傅春江与他崔家素来不对付。可今日崔浩竟是帮着傅春江求情了,他在心里也掂量了一番,至于徐能,与傅春江这人也只是在翰林院待过一段时间,知晓此人颇有才学,和傅春江的关系那也是不远不近了,谈不上多么的亲近了。   “气死朕也了,傅春江简直就是不识抬举,竟然敢这般待朕!”   元德帝真的是气到了。   “陛下息怒,傅大人年轻气盛,少不更事,与夫人感情甚好,难免难免,陛下乃是天子……”崔首辅和徐能两人忙跪了下来了,这两人如今都上了年纪,都不年轻了。   “你们起来吧,李福顺赐坐。”   元德帝如今也上了年纪,也没有要难为这两人的意思,就让这两人坐了。崔首辅和徐能两人自然感恩戴德了,元德帝也端坐在高位,看着这两人。   “难道这就算了,只因朕是天子?”   元德帝气不过,若是寻常人家的爹爹,为女儿提亲,一下子被拒绝了,寻常人家也是生气了。其实元德帝不知晓,傅春江还真的是给了元德帝面子了,想当年胡家和李家提亲的时候,他拒婚可是拒的更直接了,甚是还讽刺了胡家小姐脸大如盆。对于元德帝赐婚,毒舌如傅春江,已经很给面子。   “这当然不是了,只是陛下若是你因此而过分惩戒了傅春江,会让天下学子寒心,且傅春江出身寒门,也会让大夏诸多寒门寒心,其实拒婚这事情可大可小,陛下……”   徐能也上前说了一通,事实上徐能在私底下还挺佩服傅春江的,觉得这人还颇为有血性了,正面直接拒婚,与寻常男子果然不同了。这种事情他徐能是万万做不出来,这么多年的官场历练,他已经八面玲玲,反而就少了这一份血性。   加上傅春江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威胁,徐能能帮着就帮着。而且徐能也觉得元德帝的女儿不愿意娶也是极为正常的,总不能硬塞吧。   “你们的意思,是让朕就这么算了,那朕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元德帝越想越生气,他自然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天下最好的,是任何女子都比不上的,傅春江瞧不上他的女儿,就是直接问打他的脸。   “陛下,当然也并非如此。傅大人他已经有婚配,夫人与他一样出身贫贱,还赚钱持家,帮助他求娶功名。他这般拒绝了,倒是也显示出,他的一个有良心之人。若是傅大人当真答应了,抛妻弃子,陛下怕是也不敢将公主下嫁吧。”   崔首辅说话倒是直接挑明了,元德帝早年也吃过不少苦,知晓傅春江和月牙的感情。道理元德帝都懂的,可是他心里就是不爽。   “难道朕就这么算了?”   元德帝又问了一句。   崔首辅和徐能两人对望了一下,最终还是徐能上前去言说:“那自然不能这般算了,傅大人虽说情有可原,可抗旨拒婚也是事实,陛下可以罚他,流放贬官都可。”   元德帝听完徐能这话,手中的朱笔也就放下了,元德帝其实一直都在等这话呢。最终他大笔一挥,直接就将傅春江贬官至儋州,穷山恶水之地,从上京去儋州何止千里,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元德帝也是一个心狠的。   崔首辅和徐能两人再次对望了一眼,想着傅春江到底还是年轻,对于官场之道,实在是不够了解了,这下子吃亏了,怕是一辈子都起不来了,儋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个当官的都不想去了。   对于傅春江这是明升暗降,不过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而当赵茜得知此事的时候,傅春江和月牙一家人已经起程去往儋州了,元德帝这旨意一下来了,傅春江和月牙说了一声,两人收拾了一番,就跑了。   儋州好地方啊,对于傅春江而言,那里可是四季如夏,而且草药甚多,对月牙的脸很有帮助,傅春江早就想去海南那边,只是想着这为官的事情,没想到天助他也,元德帝竟然将他贬官去了儋州,好事一桩。   可有人欢喜就有人愁,不高兴的那人就是赵茜了,赵茜一想到傅春江被贬了,肯定赐婚的事情就没有戏了。   “父皇,赐婚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赵茜带着泪水直奔元德帝南书房了,元德帝摆了摆手,示意李福顺将门给关上。   “茜儿,那能怎么办?强扭的瓜不甜。傅春江的心里只有他夫人,即便父皇赐死了他夫人,他这辈子也不会给你笑脸,感情的事情最勉强不得,茜儿父皇会给你选个更好的。”   相比较对待儿子们的严厉,对于女儿元德帝还是多慈爱,他站起身子,走到了赵茜的身边,伸出手来,摸着赵茜的头,此时元德帝只是一个在开导小女儿的父亲。   “父皇,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他那么的有才华,他只是没有见过我而已,若是见到我了,他兴许就会喜欢上我了呢。父皇,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我真的……”   赵茜说着就哭了,皇家公主又如何,照样爱而不得,爱而不得心里自是难受了,面对自己的父皇,她自然可以哭一哭。元德帝将赵茜揽在怀里,伸出手来给赵茜擦拭了一下泪水。   “茜儿,他当真没有见过你吗?你何必自欺欺人呢,早就见过你了。茜儿,等你见多了以后就好了,你先前不是也说过,喜欢也只是一阵子,过了也就好了吗?”   元德帝依旧柔声细语的和赵茜说话,难得的好耐心,元德帝对待赵湛就没有这样的耐心了,也不会如此去宽慰他,只因赵茜是女儿家,父亲对待女儿几多温柔。   赵茜心里还是不悦,她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从小到大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何曾如今日这般,如此的狼狈。   “父皇,你说的我都懂,只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哎……”   赵茜低着头,一声长叹。   “走,父皇领你去上京街头走一走,你看可好,就你与父皇两人,父皇记得城南有一家米线铺子的米线可好吃了,还有城北那家烤肉也不错。”   “嗯?”   赵茜抬头看向元德帝,元德帝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好。”   像赵茜这样的皇家公主想要出宫一趟,那是极为不易的,更不要说是元德帝亲自领着出去了。元德帝说到做到,真的领着赵茜就那样微服出巡,领着她在上京街头吃了不少好吃的,给她买了好几串冰糖葫芦。   “父……,不阿爹真的好吃,米线的味道真好,好辣。”   赵茜来的这一家米线店,以辣出名,元德帝也要了一碗,父女两人在这里吃的开心,虽说明面上只有元德帝和赵茜两人,事实上第九局的人一直都紧随身后。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小的时候我娘曾经领我来这里吃过一次,这家店是百年老店,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物是人非了。”元德帝看着老店的装饰,想起多年前,青姬破天荒的有了一次可以出宫的机会,领着他在上京街头到处的逛,那是他们母子之间少有的甜蜜的时光。因为大多数的时候,青姬对他都相当的严厉,总是让他学习温书,而他又是一个愚笨的人,总是学不好。他的时间都被学习给占据了,根本就没有玩耍的时间。   那日青姬却带着他玩了整整一天,给他买了好多玩的,还有吃的,也带着他来到这家老店,给他要了这么一碗米线。   “慢点,不够,阿娘再给你买。”   她还拿出帕子给他擦汗,吃的太急了,额头上面都是汗,青姬难得对她慈爱,可是就那么一天,一天过后,元德帝就知晓事情的真相,青姬竟然主动请缨将他送到他国去当质子。   如今再想起那日的时光,元德帝就觉得甚是美好,如今瞧着自己的小女儿,捧着一个大碗吃着,额头上也出汗了,他也为人父了,养儿才是父母恩啊,都不容易。   “啊?”   赵茜看着元德帝,见他眼泪竟是泛出泪光来,有关于元德帝生母的事情,赵茜也是有所耳闻。   “父皇,你也吃啊,来来来,鱼丸子给你。阿爹鱼丸和酸菜真好吃,这里的酸菜和我们家的不一样,好脆,还有油豆腐味道也很好。”赵茜真的很喜欢这家米线店,原来上京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多了。   “阿爹有,你多吃一点。”   不说元德帝带赵茜出来散心了之后,赵茜的心情好多了,尤其是晚上元德帝还带她去看了上京著名戏班子的大戏,那些大戏因题材问题都不会在宫里演的,赵茜看的是津津有味,对傅春江出走的时候,倒是没有提及了。元德帝也和她站在一起,看着戏台上的人演戏,那日青姬也是这般带着他看的,还给他买了糖人。   元德帝那日带着赵茜在上京街头晚到赵茜困倦了才回去了,他都没有合眼,上了早朝。 第151章 这么凶悍   赵茜醒来的时候, 心里虽是难过, 倒也不至于茶饭不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 也就渐渐淡了,北斗先生后来也出了新书, 她依旧会光顾了, 想着北斗先生的书写的着实的精彩,他的书和他的人一样,真的做到了如书中所写那样的, 富贵不能淫, 对待娘子一如既往的宠, 竟然连她都给拒绝了。   赵茜有些羡慕傅夫人的好命了,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傅夫人也是不容易,身世凄惨的很,从小就被卖, 至今没有找到父母,比北斗先生书里写的那些女主还要惨上几分,赵茜想了想, 也是苦尽甘来了, 再说这天下男儿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么一个好男儿。比如傅夫人, 她的命好多了, 有一个那么爱自己的父皇, 还有这么好的家世,皇家公主的身份。   这女人啊,一旦找到了心里平衡,那就好办了,后来在随着时间推移,很多事情也就淡了。对于赵茜而言,她的选择面太多了,不多时她就选中了另外一个世家子弟上驸马。   那世家子弟长得也很是英俊,两人成婚之后,感情也甚是好,赵茜那个时候才明白啊,父皇的话都是对的,所谓的情爱还是水到渠成的好,切莫强求了。   如今她的日子过的自是风生水起了,驸马也宠她,公主府人都看着她的脸色,她的日子过的很是潇洒。那日她去陈国公主府上去看望刚刚生产完的赵琳,见到小奶娃,觉得那小娃娃的手好小啊,脚丫子也好小,小小的一个人,就躺在赵琳的身边。   “喜欢啊,喜欢就自个儿生一个。”   赵琳望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儿,脸上洋溢着笑容。   “琳姐姐,我听说生孩子疼,是不是很疼啊,你跟我说说。”   赵茜没啥经验,就和赵琳取取经,这孩子自然还是要生的。有了自己的小家,很多心思都变了,以前赵茜还很是刁蛮,和曾驸马在一起的时候,有段时间也是无理取闹的很。   曾驸马顾念她公主的身份,自然不会和她正面冲突了,可又一次赵茜看到曾驸马一个人背着他在哪里哭。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独自垂泪,就算赵茜再怎么不懂事,也知晓她是做的太过了,回宫和陈贵妃也说了一通。陈贵妃这个人虽说是没有读过什么书,可是对于自己女儿的性子最是了解,一点都不护短,可是将赵茜说了一番,赵茜也就慢慢的改了性子。   这出嫁成婚,哪怕她是皇家公主,也不能一直如此的强势。如今她的性子也渐渐的转了,和曾驸马两人的感情也渐入佳境了,日子是自己过出来了。如今瞧见了小孩子,自然就想要一个孩子。   “疼啊,不记得了,也不是好疼。做女人都有这么一遭,咬咬牙就过去了,你瞧我这闺女多好啊。”赵琳如今也和其他的妈妈一样了,开始炫耀自己的孩子了,不说赵琳这闺女长得确实是好。   丁全英和她两个人长得都不是顶好的那种,可是小家伙会长,竟是挑丁全英和她长得好的地方去长了,虽然这孩子也才三个月,眉眼之间已经可以隐约看出小美人了样子,刚生下来的时候,确实是不好看。   “不疼啊,琳姐姐,你是练家子出身,你不知道我,我怕。”赵茜没有底气说了一句。   “不用怕,你看宫里那么多娘娘不都生了吗?淑妃那么大年纪还要了孩子,如今不是身子好好的吗?不要怕。你和曾驸马的日子过的不错吧。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赵琳笑眯眯的看着赵茜。   赵茜低着头,笑了:“琳姐姐,你就莫要取笑我了,我和曾驸马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如今却是好了。以前我那是傻,北斗先生的书看过了,他的书写的有点不符合实际了,只能哄哄未出嫁的女孩子。”   “不是啊,北斗先生最新的书,不是那样的一味甜宠,如今也写的比较深入了,你没有看吗?”   “哦,好久都没有看了,成婚了时间就少了。”   赵茜和赵琳两个人说了一番话了,随后成王妃也来了,成王妃就是公子武的妃子—胡文琦,胡文琦一举得男了,直接扶正了,如今和公子武在一起生活的很好。   这一次得空了就来看看赵琳,顺带看看小翁主。   “三嫂。”   赵茜和赵琳都唤胡文琦一声三嫂,胡文琦朝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如今赵琳和胡文琦都有了孩子,赵茜也准备要孩子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自然也就聊开了。   这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傅春江的身上。   “认识啊,傅春江这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他和傅夫人感情一直都很好。茜妹妹你这还算是好的呢。想当初傅春江拒婚我的时候,还说我脸大如盆呢。哈哈哈,你瞧,现在我,多谢当初他不娶之恩。”   胡文琦忙将之前傅春江拒婚的事情和赵茜以及赵琳说了一通。   “啊,这么过分?”   赵茜捂住了嘴巴,虽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对于傅春江拒婚的事情,赵茜心还有戚戚然了,毕竟宫里也有人因为这件事情私下议论过她,她不开心过一阵子,如今找到了良人,心里算是大好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你瞧幸而当初我没有嫁给他,若是嫁给他,我怎么遇到你三哥哥这般好的人啊。”胡文琦性子很是看得开了,如今她和公子武这个闲散王爷,可是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了。   公子武因有腿疾与皇位无望,因而远离了宫廷内斗,也不用烦心政务,整日里就和胡文琦两个人养花弄草,逗逗孩子了,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他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和上京其他王爷不一样,其他王爷若是想要进京亦或者离京都是需要元德帝恩准,他就不用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胡文琦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确实是过的十分的开心,做梦都能笑出来。   “三嫂,你这话说的也是,我三哥哥人很好,你和三哥哥的感情也好,羡慕你们啊。”   “你和曾驸马的感情不是也挺好的吗?等着差不多,就要一个孩子,孩子很好玩的,我家那小子,如今能跑了整日闹着你三哥哥……”胡文琦说着自己的夫君和孩子,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的甜。   “现在想想傅春江这人还不错,对他夫人是真的好。”   赵茜如今有些后悔了,当初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央求元德帝赐婚,那么傅春江就不会拒婚了,那样他也就不会被贬去儋州了,儋州那地方千里之外的,穷山恶水的。   如今赵茜已经出嫁了,很多事情也想开了,为了她的一己私欲就那么连累一个人,而且傅春江压根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好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他和他夫人是患难与共,情意自然非同寻常,说起他,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前几日驸马还与我说了,说是傅春江在儋州过的还不错了,他夫人也是一个勤俭持家的主,两口子如今已经安顿下来了。他还在那里推广水稻种植,说是重三季稻,具体我也不清楚。”   赵琳无意间听到丁全英那么一提,也没有专心去听。   “傅春江那人挺能的,他去哪里应该都能活吧。”   胡文琦以前在绩溪就见识过傅春江的能耐,好像就没有那个男人不会的,他什么都会,而且会的还特别的多,如今去了儋州,天高皇帝远,怕是日子过的比现在好也说不准。   事实上,胡文琦还真的是猜对了呢,那就是傅春江如今的日子,过的还真的是相当的不错。尤其是来到了儋州,如今月牙的纱布已经拆下来了。   每次都是傅春江给她亲自换药了,这脸上的皮都换了好几茬了,如今的月牙的脸稍微能看一下,傅春江和月牙说了,在换药几个疗程,脸差不多就能好了。   好在实在儋州,这里天气好,四季如夏的,而且月牙来到这里,天天都可以吃香蕉。   香蕉以前对于月牙那可是稀罕物,不管是在绩溪还是在上京,香蕉的都好贵,寻常人家都吃不起了,可在儋州则不是,香蕉多的吃不完了,月牙都可以将饭吃。   只是香蕉这东西吃多了也不好,月牙如今也克制住了。   两个孩子如今也没有以前那么闹心了,也懂事了不少,主要是亲傅春江和月牙了。小孩子都是谁带谁亲了,小也不懂事,如今和傅春江和月牙在一起了,朝夕相处,感情自然是好了不少。   如今傅春江在儋州这边,日子过的比在上京好多了。   他如今算是儋州这边最大的官员,像以前在上京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小官,处处都受到制杖,如今则是不同了,大多数事情都是他自己做主,当然在儋州也没什么大事情,都是处理一些小事情。   今日傅春江原本准备下地去看看,最近他在推广三季稻,儋州这边天气允许,可以种三季稻,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可以增产,那样儋州老百姓就不会那么缺粮了。   就有人击鼓鸣冤,傅春江自然要出去处理这些事情了。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情,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孩子,一般而言,都是谁家的牛丢了,谁谁砍了谁谁的树之类的。严重一点,就是子女不孝,娶了媳妇忘了娘之类的事情,今日上公堂的是两家子人,傅春江一看这阵势,又得扯皮了。   果然他没有猜错,来的是钱家和韩家两人,主要是为了儿女的婚事,说着钱家和韩家两家呢,早就过婚约了,如今双方孩子的年纪都不小了,这不就商议了成婚的事情了。   韩家女方,就说要过定子钱,就是俗称的彩礼钱,钱家不愿意给,说是韩家要的过高了,也没见韩家配什么嫁妆,又想着韩家的男儿多,怕是彩礼钱要去了,就全部给韩家男儿了,于是就僵持下来,后来竟是闹得退婚了。   退婚原本也是可以退婚了,没想到钱家的老婆子嘴巴碎了,非说韩家的姑娘与钱家的小伙子睡过了,还大肆的宣扬了。儋州这边的民风很是传统了,女儿家不是姑娘,那很难嫁的。   韩家姑娘从未与钱家小伙子见过面,怎么会暗度陈仓呢,于是乎两家人就闹起来,就闹到了公堂之上了,就让傅春江来断个明白来着,傅春江遇到这样的案子,从来都是头大的。让他去断其他的案子,其实都挺好办的,这种案子,真的是难办啊。   两家人各执一词,吵闹了一番之后,傅春江也算是弄清楚了来龙去脉。钱家婆子肯定是有错在先,平白无故诬了人家姑娘清白,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了。   如今关键的不是处理这个孩子,而是最大限度的降低对姑娘名誉的影响了、   “傅大人,你可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她还未出嫁,就落到这样的名声,你让她以后怎么活啊。”说话的是韩老爷,他直接就跪在了公堂之上。   “傅大人,小妇人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未指名道姓,他女儿的清誉岂是我败坏的。”钱家婆子自然不认了,两面是各执一词了,随后又吵了一番。   吵得傅春江的头都疼了,随后安抚了一番,说是要看看卷宗,每日再审。   如今已经是下午了,傅春江还没有吃饭呢,就去后衙,发现月牙早就准备好了吃食了。刚刚来到儋州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官员来了,傅春江来了之后,将后衙给整修了一番,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两个孩子如今大了,月牙也请了一个婆子帮忙,沈家如今也不好意思给月牙塞人了,害怕再出事情,就给钱了,如今月牙写书也有收入了,傅春江还有俸禄,在儋州这里,月牙自己拾掇了一个小菜园,什么都可以自己种,也不用买,还养了鸡仔还有猪,小日子已经步入正轨。   “二爷,你回来了,怎么一头是汗啊,可是下地了?”   月牙查看了一下,发现傅春江身上没有泥。   “不是,遇到了一个案子,愁死我了,哎……”   傅春江不免长叹了一声。   “不会吧,二爷什么样的案子,能让聪明机智的你叹气?那这案子不寻常啊。说出来给我听听。”月牙如今写书了,最喜欢这样收集素材。那边月牙也将二爷的饭菜给端上来了。她已经陪着孩子们一起吃过了。   两个孩子如今皮的很,如果她不陪着吃的话,他们就不吃了,她陪着就好多了,不过让孩子吃饭,那也是相当的愁,那真的是求爹爹告奶奶的,让两个孩子完整的吃完一顿饭,那需要花费的时间可是不少了,幸而他是两个孩子了,还可以相互比较一番。   傅春江看着月牙给她准备了一些菜了,都是他喜欢的,就一边吃着,一边和月牙说了一通。   “钱婆子这人嘴巴就是碎,那她从她嘴巴你们说出来我信,老爷你是不知道钱婆子这个人啊……”就在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边帮着照看孩子的王婆子说话了。   王婆子无儿无女,早年成婚过,男人死了,后来也没有另嫁,如今就帮着人做工养活自己了,月牙当时就相中了她这一点,才请回来帮着带孩子。   王婆子果然对孩子十分的上心,将孩子带着很好,月牙和她两个人也能忙的过来。   “王妈妈,怎么说?钱婆子这人你了解?”   月牙自然就凑了上来询问了一通。王婆子点了点头:“了解,韩老爷一家人忠实,他那是吓退,就是不想将姑娘嫁给他们钱家,钱家造孽啊,你们是不知道啊……”   随后王妈妈就将钱家的一些情况和傅春江和月牙说了。   钱家在儋州也就算一个富农一家吧,家里有地,家境倒是也可以,钱婆子有三个儿子,如今和韩家说亲的是她的小儿子了。而钱婆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已经说亲了,可婆媳闹得很是难看了,大儿子家已经被钱婆子给搅和散了,二儿子家也差不多散了,如今谁还敢将女儿嫁到钱家去了。   而韩家因与钱家早就有婚约,自然不能退婚呢,就想出了一招吓退。   吓退也是大夏婚恋市场上面女方家里常用的手段,大致就是女方瞧不上男方就会开出天价的彩礼,让对方知难而退,自己退婚了。这一招其实也是保全了双方的面子。一般人家看到这个阵势,那也就算了。   可是钱婆子既然能搅黄了她两个儿子的家庭,自然有她过人的本事,这不就开始散播谣言了,直接将人家姑娘的名声给毁了,这下子逼的韩家的人不嫁他们都不行了,而且嫁还是灰溜溜的嫁了,矮一截嫁过去了,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响。   “老爷,钱婆子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大媳妇人多好啊,你是不知晓,上次我瞧着她大媳妇娘家来领人,当初嫁过去的,那脸上都是肉滚滚的,如今瘦的就剩下骨头了,哎,造孽啊……”   王婆子这些年都看在眼里。   “不是吧,怎么能那么瘦啊?”   月牙没有和婆婆相处过,也不知道婆媳关系是多么的难以相处,她没有婆婆,少了这方面的冲突了,不过月牙也听说了,婆媳关系确实是不好处。以前在大甲塘村的时候,她身边就没有一个和婆婆关系处理好的。   “没得吃罢了,钱婆子手段狠啊,三个儿子也不分家,钱全部都是她掌着,每次做饭的时候,家里的米仓的钥匙都是挂在她的腰间,不问她吃饭都成问题。”   月牙一听,真的是惊呆了,还有这样的了。   “这么凶悍?”   傅春江也是头一次见如此婆母,一般而言,确实是有婆母苛责儿媳的,不给饭吃,那一般都是对待童养媳的,这正经嫁过去的姑娘,不会这般,钱家也不算穷家,温饱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她做的比这凶悍的事情多了去了,老爷你可是要好好的判,可不能让把韩家的姑娘往火坑里面推。”王婆子不免多说了一句,都是做女人的,能帮就帮了。   “那此事我还要多多打听了呢,容我好生想想!” 第152章 锦绣官途   傅春江十分不善于处理此事,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了。儋州这边的民风趋于保守, 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的。上次傅春江还遇到过, 一个女子出嫁没有多久在夫家上吊自杀了, 后来女方就将闹到了府衙。   事情不负责,儋州这边的婚事一般都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盲婚哑嫁的多, 两个人成婚之前, 有的甚至都没有见过面, 见面那日就是成婚那日,当然这千百年都是这样的民风,日子也是一样的过。   成婚了,自然是要洞房花烛了, 男子与女子一结合, 直接就说人家姑娘是敞口货, 不是姑娘家, 在洞房当晚就让人去请女方父母, 退婚领人回去。期间还将人家姑娘给睡了,羞辱也就罢了, 还甩了人家姑娘几巴掌, 还说人家不知廉耻。这样的直接, 一般姑娘家是无法接受的。养在深闺里面的姑娘何曾遇到如此的羞辱了, 当晚男人拂袖而去, 她羞愤之下,直接在新房里面上吊自杀了。女方父母第二日来领人,只得到了女儿冰冷冷的尸体。   虽说大夏男尊女卑,可不代表养那么大的女儿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原本在家里养的那么的好,送到夫家当晚就死了,这是个人也受不了。男方一口咬定女人是自杀的,也就不需要负什么责任,还说女方父母不厚道,直接给他一个敞口货,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还装什么装。这下子可是彻底的惹恼了女方父母。   毕竟除却已经死去的女儿,家里还有两个小女儿未嫁,大女儿已经死了,自然是救不回来了,不代表就可以让人这般污她清白。后来两家人就因为这件事情闹到了府衙之上。   傅春江听了之后,当时也是头疼了。   女方是自杀的,在原则上与男子却没有关系了,只是自杀的主要原因,还是因男子污她清白,女儿家可不是最注重名声了。   “我女儿一直养在深闺,外男都不曾见过几个,又岂会如他所说的那般,是敞口货,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你还我女儿命来。”   “本就是敞口货,还装什么黄花大闺女,怕是在家里不知和什么人私通了,就想要塞给我,哼……”   那男人说话也十分的难听,丝毫没有因为女子已经死了,而口下留德,一直敞口货,敞口货的叫着。   后来傅春江自然也请了人去验过,后来傅春江回去还将此事给月牙说过。   “这有什么啊,女儿家这种事情本就是正常啊,打个秋千,亦或者不小心碰到了,都会的。我与二爷初次,不是也没有落红吗?二爷你也不曾嫌弃我。”   月牙是女儿家,知晓所谓的敞口货,落红什么的,那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以前做丫鬟的时候,她们女子私底下也讨论过这种事情,有些已经成婚过的小媳妇婆子们都会笑着说她们都是小姑娘,哪有人人都见红的,有时候稍微不小心就破了也有的。月牙以前还是姑娘的时候不太懂,如今成婚连孩子都生了,这些事情也就不用忌讳了。   “那女子怎么这般想不开,那种男人不嫁就不嫁,黄花大闺女嫁给他也是白瞎了。”月牙因是女子,最是看不惯有些男子这般,为何男子就可以在婚前有通房小妾的,女子偏偏就要守身如玉的,简直就是可笑。   也就是儋州这种穷山恶水之地才会如此的保守,像他们绩溪那边就不多,绩溪那边山多,人少,加上重男轻女,女儿家本就是少了,很多男儿就娶不到媳妇。   这女儿家一少,自然也就金贵起来。在他们老家,什么二嫁的,寡妇都有人抢着要呢。月牙当初守寡的时候,给她说亲的人多了去了,条件在绩溪都还算是不错,只是那个时候她心有所属,没有去管那些而已。   村里除了有些人要自愿收牌坊的,其他女子想要再嫁,大家不鼓励罢了,也不至于嫁不出去,男子初婚的也有,哪有儋州这边的人,追求黄花大闺女。   当然这是此地的风气,一时半会儿也矫正不过来,月牙反正不喜那男子,就在傅春江面前吹了吹了风。   “二爷,虽说那女子是自杀的不错,可你也知晓定是男子说话重了些,女子也是因他而死了。那男子嘴巴太碎了。二爷,你可不能因你是男子,你就偏私。”   月牙直接呛声了一下,傅春江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了,后来他也做了周全的断案,将他嘴碎的男子痛打了二十大板,给女子恢复了名节,傅春江断案多少是带了一些感**彩,不过也赢来了民众的一并喝彩。   大家其实心里都和明镜一样,那女子已经上吊自杀,以死明节。想来没有做过出阁的事情,还有就是大夏还有一种习俗,不论死人是非。这人都死了,还说的那么难听,傅春江那二十大板让很多人都解气,尤其是那些有女儿的家里。   其实在乎黄花闺女什么的,那没有错,有话好好说不就行了,说的那般难听,还动手打人,那就不对了。二十大板一点都不冤,只可惜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差了,直接就被逼死了。   如今这个案子倒是与先前的那个男子有点儿相似了,好在姑娘家还没有过门,在家里有姊妹看着,还没有出事,有的刚烈的女子刚烈的很,一时想不开就自杀来着。   因而傅春江断案的时候,可是要仔细小心,稍不留意,姑娘家也就没命了。   听了王婆子的话之后,傅春江又去翻看了一下卷宗,这若是真的要定罪钱婆子,那是很难了,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很是难办了,傅春江就将卷宗那么一放,先去水田里面看看,最近他和乡民们一起推广三季稻,就目前来看,一切还紧张的不错了,乡民也很配合。   傅春江来到儋州之后,带领着府衙里面的衙役和大伙儿一起兴修水利,他和其他的地方官不一样,他是身先士卒,自己也会卷起裤腿下地干活。   因而在儋州,但凡有人提到父母官傅春江的,那都是竖起大拇指,是个好官了。   “傅大人,你说钱婆子啊,我知道,她是出了名的恶婆婆。她儿子们一个个都特别的听她的话,没有主见,谁家愿意将女儿家嫁给她。遭罪的很。”   傅春江和村民们一起将弄的鱼苗给撒进了水田里面,等到了水稻收割了,就可以吃上稻花鱼了,忙完了,就和其他乡民们一起坐在树荫下面纳凉。   海南这边四季如夏,如今还是很累,傅春江将草帽拿了下来了,在那里扇风,就和乡民们打听起王婆子这个人平日里如何,儋州也不大,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大家都知晓了。   这些人对于钱婆子的评价都不好,主要都是说她苛待媳妇。三个儿子也都是没有主见的人,大媳妇如今已经和他儿子和离了,儿媳妇也差不多了。三媳妇这不还没有过门,就直接要退婚来着。不过钱婆子手段很,大媳妇和离了,愣是什么都没有让带走,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一个也没有退,说什么过门这么久了,就是一个不能生养的主,一个蛋都没有下,耽误了他儿子的时间,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了。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了。   大媳妇也是被她搞怕了,嫁妆也就没有要了,只想尽快和离了,和离之后又在找了一个人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孕在身,如今得了一个小子,夫家待她也好,日子如今过的风生水起,脸上也肉呼呼的了,见人就笑。   那钱婆子却不以为然,遇到大媳妇如今在家的夫家还会讽刺一句,捡破烂的,都是我们家不要的敞口货,你们还当是个宝呢。不过人家夫家本就不在乎这些,反而待大媳妇更好。   “我说钱妈妈说的这么难听作甚,什么你家不要的,你先前不是老是说巧慧不能生养吗?如今你也瞧见了,巧慧如今到了我们家里,那可是三年抱两,如今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呢。不能生的怕是你儿子吧。”   都不是省油的灯,将那钱婆子气的半死了,只是如今儋州都知晓钱婆子家里是什么人,都不忍心将女儿嫁到他们家里去,钱婆子迫切想要抱孙子,堵住其他人的嘴巴。   原本想着老三娶媳妇进门,怕是一年就可以抱上孙子,没曾想到的是,韩家竟然用吓退这一招来了,钱婆子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吃亏的主,既然韩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她嘴巴自是不饶人,说话也不用费什么功夫了。她就想让人家都知道韩家姑娘不检点,就没有人敢娶他们家姑娘了,到时候韩家不嫁也得嫁。   “钱婆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其实也不是,以前她婆母也很厉害,当年她被她婆母用桑树条抽着浑身都是伤,原本我们都以为她当了婆婆,从媳妇熬成婆婆,会对媳妇好一点。当初愿意将女儿家嫁到他们家里,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没曾想到,她变本加厉了,这也是……”   说话的那人摇了摇头,傅春江就在一旁听着,他觉得处理这种事情实在不擅长,回去就与月牙又说了一通,月牙听了之后:“二爷,那我明日就去出去走走,好好打听打听,看看钱婆子家里到底如何?还有韩家的事情……”   有些案子傅春江因是男子不方便出面打听的,月牙都会帮着看看了,这个案子其实不算大,也不算小,都是一些妇人之间扯皮的事情了。傅春江身为一方父母官,儋州这地方也小,想要有什么大的案子也不太可能,多半都是这样的一些案子了。   “那就有劳夫人了,月牙上京那边来信了,严祭酒进入内阁,我的职位可能要调动了。”傅春江也是今日收到张恒的来信了,严祭酒升官了,进入了内阁。   而傅春江作为严高的学生,严高能拉他肯定会拉他一把,主要是傅春江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哦?这样啊?应该不会很久吧。”   “大约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月牙我的锦绣官途要正式开始了……” 第153章 贤内助也   所谓官场, 那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官场,都是雄踞一方,严高上去了, 就代表他的门生也会跟着上去,严高作为徽州府推出来的,身后有整个徽商大财阀的支持, 再加上他的女儿严素素嫁给了公子歇, 如今也生了孩子, 虽说是个女儿, 王妃一位也坐稳了, 严高这些年,一直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高升也是在意料之中。   张恒也高中了, 虽说只是一个同进士出身, 加上严高的举荐, 如今也在上京入职, 得了一个闲散的职位, 张恒还年轻,官途也是刚刚开始。傅春江比张恒还要年轻,年轻就是资本, 如今他虽然被贬了, 可儋州这地方被他治理的很是不错, 老百姓增收了, 吃得起饭来了。老百姓是最现实的, 他们管你谁做皇帝,谁做首辅的呢,填饱他们肚子,让他们吃饱穿暖那才是真正的好皇帝好官员。   如今傅春江来到儋州之后,和儋州老百姓们一起种地养鱼,因为靠海,有时候傅春江还会夜观天象,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出海合适,什么时候不要出海。   不说傅春江看的不是一般的准,上次明明是艳阳天,很多渔民都准备出海打渔,最终傅春江带人来说,今日不宜出海,会有大风暴了,当时傅春江刚刚来这里为官没有多久,当地的渔民对他多有怀疑,而且那日正值鱼季,正是好时候,当然大多数因害怕傅春江将来给他们穿小鞋,也就没有出海。   部分胆子大了,就没有理傅春江,结果事实证明,没有听从傅春江话的那些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其中还有人直接被吞到海里了,自此之后,很多渔民就将傅春江当妈祖一样的崇拜了,每次出海必请他看上一看,傅春江看了之后,目前为止还未出现差错过。   总而言之,傅春江在儋州这个地方小日子过的非常的悠闲了,当然前提没有那些烦心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好在傅春江有个贤内助,月牙也帮着傅春江处理一些事情。   有些是那种邻里之间,婆媳之间,傅春江如今算是发现了,婆媳之间那真的是一门学问,实在是太难处理了。他没有遇到,可是自从来到儋州这边碰到太多这样的问题。   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有,因为老娘不要媳妇的也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上次傅春江还听月牙说过,算是月牙在儋州新结识的姊妹吧,月牙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偶尔也和这些小圈子的妇人们在一起唠唠家常,打打马吊之类的。   马吊桌子上面,女人之间能聊什么话题,还不是男人们,聊来聊去都是围绕着男人,这女儿家结了婚之后,那是各种的矛盾,有些文人墨客就会说成婚之前,女儿家几多可爱,成了婚之后都成死鱼眼睛,一点都不可爱。   那也是没法,像月牙这样,没有婆媳矛盾,夫君疼爱,一下子就生养了龙凤胎,那真的是开挂的人生了,一般人家,婆媳矛盾就能让很多女儿家去了半条命。   尤其是遇到那些兄弟多的人家,婆媳妯娌之间那更是难以相处了。   “说一件事情,你们怕是不信,你们可知晓徐夫子,就是在观自在书院教书的徐夫子,鼎鼎有名的,他夫人就是我们儋州人。”说话的是月牙的姊妹兼牌友,月牙唤她红姐。   红姐为人大大咧咧,乐善好施,老爹是个秀才,识文断字,家里当家的是府衙的师爷,在傅春江到任之后,给了傅春江很大的帮助,因而月牙也和红姐交好。   “我认识,观自在书院我还去过,徐夫子是科举名师啊。”   月牙以前在南京还看过徐夫子开坛讲学的盛况,那真的是万人空巷,都挤不进去了,很多人都慕名听他讲课,而且他还是观自在书院的院长,观自在书院乃是大夏第一书院,扬名九州四国。徐夫子的学生那也是桃李满天下。   还有就是徐夫子此人还十分的洁身自好,与自己夫人的感情甚好,只有一位夫人,夫人还为他生了两男一女。在南京徐夫子那可都是好男人的代表了。   “他夫人田氏算起来还是我娘家的表亲,长得一般大字不识一个几个,当初徐夫子外出求学,是他娘给定下来了,后来徐夫子回来就和她圆房成婚,田氏就有孕在身,在娘家帮着伺候徐夫子的老娘。而徐夫子当初还在扬州一家书院教书。田氏害怕徐夫子没人照料,正巧她嫂子的妹妹当时正在娘家做活。她想着请其他的女人不放心,请嫂子的妹妹放心放心一点,不会玩墙角。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二筒!”   红姐一边说着一张二筒就打了出去,其他人哪有心情去打马吊啊,都十分八卦听着红姐说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这么八卦的事情不说下去多可惜。   “结果怎么了,你到底说啊,不要卖关子。”   “结果就照料到床上去了。田氏嫂子的妹妹比田氏长得美,又识字。而徐夫子一表人才,长得也好,两人一来二往,就好上了,据说那女的都怀上了,徐夫子自然就瞧不上田氏,回来要和她和离来着,就劝说她,你们猜田氏怎么弄的?”   红姐又不说话了,又让人猜。   “这若是换做是我,和离就和离,一对狗男女。”   “楠姐,你瞧瞧你说话就冲动了,和离岂不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如果是我的话,反正我不和离,让她过门做小。”说话的这人也是月牙平日里的牌友,人家都唤她米娘子。   月牙摇头,猜不出来。   “哈哈哈,你们都太弱了。田氏属虎的,人家就是母老虎一只,徐夫子说和离,田氏直接就拿了一把菜刀,将当时年仅三岁的小儿拉到跟前,对徐夫子说,和离是吧,和离可以啊,今日你要与我和离,我就先砍死了小儿,在砍死你,然后自杀。”   “啊……”   月牙都惊了,这女子好生凶悍。   “徐夫子可是教书先生,是夫子,要的就是脸面,哪里敢再提和离的事情了,直接就和那女子断了,回归家庭好生过日子了。自此之后再也不敢沾花惹草了。”   红姐说了,自摸了一下,直接清一色胡了。   “红姐,你今日这手气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我们的钱都被你赢了去,哎……”   “那田氏嫂子的妹妹呢?后来怎么样了?”   月牙还挺专心这个人的下场。   “孩子自然没有要,落了。后来据说说了一户人家,也是我们儋州人家。田氏有次打马吊,碰到了男方的表姐,一下子就将那女子做过的事情与那男方的表姐一说,彻底的就将婚事给搅黄了。那女子到现在还没有嫁人,估计也怕是一辈子都不嫁人,谁要她啊。”   红姐看不惯那种女人,随意爬床的女子,这种下场是应得的。   “是啊,这样的女子还不如那些妾呢,如今这良妾也是要入籍的,也需要得到主母的同意才可以进门,哪有她那样的,还挑唆着徐夫子回来和离了,活该这种下场。”   米娘子心里也是不忿,主要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很多男子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看到年轻貌美就回来抛弃槽糠之妻。这种事情不胜枚举。只是能让田氏这么强悍的人,是少之又少。   “所以说啊,女儿家的名声在我们儋州最是重要了,钱婆子那张嘴巴太毒了,打蛇打七寸啊,她真的是致命,韩家姑娘以后怎么嫁人啊,活生生的毁了人家姑娘。现在宁愿要和离,死了男人的,怕是也不愿意要她了。”   红姐长叹了一口气。   红姐说的话,在座的都成婚了,自然是知道了,夫妻和离了,亦或者当了寡妇了什么,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未婚就私通的,那可是大忌了。   “韩家姑娘应该没有的,谁愿意和钱婆子的儿子好,一个个的……”   “米娘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哦,钱婆子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那就是那样的人啊,不成气候,她那小儿子长得不错,读书还好,如今已经小小年纪就是秀才了,若不是有钱婆子这个老娘,还是有姑娘愿意嫁他的。有的人只看条件的,也有那种将女儿往火坑里面推的父母。”红姐分析了一番。   月牙都听在心里。   “韩家姑娘和钱家老三见过吗?”   月牙凑了上去,问了一句。   “没见过吧,韩家家教挺严的,女儿家也就是在抢头香的时候会出来一次,平日里可真的没有见过他家的姑娘呢?”   抢头香是儋州这边的地方习俗,月牙是来到这里才知道,大年初一的时候,去寺庙里面上第一炷香,据说能抢到第一炷香的人,一年都有好运气。   上次傅春江还带着月牙去看了一下抢头香的盛况,月牙根本就挤不进去了,真的是人山人海,那寺庙的门一打开了,人就如泉涌一般涌了进去,就开始抢着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之中。   月牙直接就被挤出来了,后来等到大多数都抢完了,月牙才能上香。   “那就是没见过?”   月牙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没见过了,钱婆子嘴巴没有把门的,她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信。可怜了韩家姑娘。”   月牙点了点头,随后又和红姐他们玩了一会儿马吊,说了说八卦之后,就借口想孩子了。   “你回去吧,你孩子还小了,又是第一回当娘,是想。你瞧我们,我可是怕是熊孩子来找我,去吧。”红姐摆了摆手,就示意月牙回去,他们也都散了。   月牙从红姐家里回到府衙还要经过一个闹市口,准备在这里买点糖糕回去,小孩子就喜欢吃这种甜食,月牙已经很控制他们了,可是傅春江就不行,每次都被小孩子给诓骗了,太宠孩子了。   两个孩子如今也瞧出来了,每次从月牙这边要吃的不行,就从傅春江那边下手,而且他们还挺机灵的,知晓月牙将糖糕藏在什么地方,他们矮够不到,每次傅春江回来,两个小家伙就联手唱双簧,拉着傅春江的手,示意他给弄吃的。   傅春江平素倒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唯独对这两个孩子没招,有求必应,月牙为此可是将傅春江说了一遍,可是糖糕每每她还是会买了,只是控制两个孩子吃。   “婷妹妹,我娘的话你切莫听信了,我以后也不会和我娘住在一起了,等着我高中了,我就领着你去别处,我们去上京,亦或者去琼州,反正不会在儋州。”   月牙正准备走,却在一椰子林瞧见一对男女。   钱家老三月牙是认识的,另外一个女子,月牙是韩家姑娘,月牙以前见过。原来这两人是认识的,看来钱婆子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如今已经是午后,太阳很大,外头的人很多,椰子林这边几乎没有什么人,月牙是想要朝近道才会选择这边,不然也不会碰到这种情况,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我们不合适,你阿娘的嘴巴太厉害了,你我本就没有什么。我爹爹说的对,你们家的人挨都不能挨,如今我的名声已经坏了,你快点放了我,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我和你真的有什么呢?”   韩家小姐的态度可以看出来,是相当的冷淡。甩手就要走,钱家老三显然不想让她走。   “婷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不是都跟你说好了吗?我们以后不会和我阿娘在一起了,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三哥哥,你这话只能骗小孩子,她是你娘,你能丢下你娘不管,你娘待你和你两位哥哥可是不同。上次我听喜凤说,你娘在家里炖鸡,鸡腿都是给你的,说是要给你补脑子,你聪明,你两个哥哥笨,不给他们吃,就给你一个吃。还告诉我,你家吃饭的时候,你也很自觉的将你喜欢的菜式就端到自己的跟前吃,不管旁人,这可是真的?”   钱家老三诧异的看着韩家小姐。   “婷妹妹,这有什么吗?我本就比我哥哥他们聪明,我考中了秀才啊,他们却只能在家里种地,大字不识一个。至于我喜好的菜,以前我阿娘也是这样端在我面前的,难道你们家不是吗?”   钱家老三丝毫不觉得他有问题,韩家小姐忙转身就走。   “没错,你没错啊,三哥哥你一点都没错,是我配不上你,这样好了吧,你太优秀了,我还请你和你娘放我一条生路。你们家门槛太高了,我高攀不起。”   韩家小姐说着就要走。   “婷妹妹,既然你觉得我这么的优秀,我不会嫌弃你的啦,你别走啊。”   “扑哧!”   月牙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笑了,这钱家老三怎么好赖话听不懂啊。韩家小姐都这么说了,这但凡聪明一点的人都应该想通了,而且钱家老三一看就是被宠坏了,这样的男人确实不能嫁,而且还有那么厉害的婆母,就是火坑。   “谁,谁在哪里?”   韩家小姐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她知晓不应该这个时候出来和钱家老三接触的,不然是越描越黑了,都怪她自己太心软了。   而钱家老三却一点都不怕,他还指望被人给看见了,坐实了更好,这样他就可以和韩家小姐在一起了。   “是我啊,小婷子,你和我一起走吧。”   月牙说着凑了上去,手里拎着糖糕,轻轻的扫了一眼钱家老三,模样长得确实还不错,就是太不成熟了。   “傅夫人?”   韩家小姐自然是认识月牙,月牙可是傅春江的夫人,傅春江宠妻和惧内那是儋州出名的。话说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月牙和傅春江不是生养了两个孩子嘛,就是明哥儿和璇姐儿。   明哥儿和璇姐儿年纪如今都快三岁了,能跑能跳的,傅春江一般没事的时候,就会抱着这两个孩子玩,有时候孩子和大人在一起玩,偶尔就会不小心,伸出手去乱抓。   有一次璇姐儿的指甲比较长,没有去剪,就挠了傅春江的脸,留下了几更血痕了,小孩子无心之过,能知道什么,挠了也就挠了,结果呢,傅春江出门视察的时候,被乡民给瞧见了。   因傅春江一直很亲民啊,乡民看到了之后,有些乡民说话也是直来直往,不会考虑那么多:“傅大人,你的脸怎么被夫人挠成这样,婆娘能宠,也不能这么宠的……”   月牙就这么背锅了,当时傅春江自然也就解释了,说是小孩子挠的,可是信者了了,大家都认为是月牙干的,自此月牙母老虎的威名也是威震儋州了。   大家也都知晓傅夫人会动手挠傅大人,傅大人却只能忍气吞声的说是孩子弄的,为了啥?还不是男人的脸面,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对着傅春江嘿嘿的笑。   有的有盟友甚至还跑归来和傅春江说了一通:“没关系,傅大人我其实也被家里的婆娘给挠过,不过是在背上,傅夫人也真的是,怎么能挠脸,这太不像话。”   当然月牙也因为这个事情,被她姊妹一番教训,说什么夫妻吵架什么的,要挠也要挠旁人瞧不见的地方,男人的脸可不能挠,影响不好,月牙那是莫名其妙的,后来才知道是实力背锅。   月牙也因为此事出名了,儋州的人都认识月牙。   “嗯,我和傅夫人约好了,傅夫人我们走吧。”   韩家小姐也是瞧出来了,月牙这是有心在帮她,她果断的跑到了月牙的身边。而钱家老三看到是月牙,知晓她是傅春江的夫人,自然也不敢和她造次了。就这样月牙成功的将韩家小姐给带走了。   “下次小心一点,这种人少招惹了。”   月牙并没有让韩家小姐跟她去府衙,她是将韩家小姐送到了韩家之后,才转身往家里走。   “傅夫人谢谢你,今天的事情。”   “今天你和我一起去买糖糕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月牙指了指手上的糖糕。韩家小姐当即就明白了,朝着月牙就点了点头:“多谢多谢,下次我再也不会了,不,不,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月牙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到了家里,发现傅春江已经回来了,他正在给明哥儿和璇姐儿剪手指甲,给小孩子剪手指甲可是细致活,而且不剪的话,小孩子不仅仅会挠上别人还会误伤自己,璇姐儿的脸上都几道伤痕了。 第154章 接风洗尘   给孩子剪指甲可是一项技术活, 稍不注意就会误伤,因而傅春江给两个小孩子剪指甲的时候,剪得那时异常的用心也十分的仔细,璇姐儿倒是很配合,明哥儿就在一旁看着。   其实明哥儿不喜欢被剪指甲, 剪了指甲, 就各种的不习惯了, 因而更是抗拒,璇姐儿不一样, 璇姐儿是个小吃货, 知道剪了指甲之后,就有糖糕吃了, 每天璇姐儿最盼望的时刻, 就是吃糖糕的时候, 只可惜糖糕不是每天都可以从吃到, 但是剪了指甲之后肯定有了,这是璇姐儿早就发现的小秘密。   “娘亲, 抱。”   明哥儿特别的亲月牙, 总是想要月牙抱,月牙将手中的糖糕放在高处了, 一下子就将明哥儿抱起来了,明哥儿长得也快, 如今也不轻了, 月牙两个手臂都是抱孩子练起来, 如今都有肌肉了。   “明哥儿,待会儿给你剪指甲,你看可好?”   明哥儿的头摇的就如同拨浪鼓一样,不愿意,表情也不好,主要是明哥儿有心理阴影,上次傅春江给明哥儿剪指甲剪失误了,小手都流血了,傅春江害怕月牙知道了,到时候会怪罪他,就和明哥儿还有璇姐儿商量了半天了,给他们两个人吃了好些糖糕,堵住了两个人的嘴了。   明哥儿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月牙,他对傅春江有承诺来着,可是他也害怕剪指甲。   “二爷,怎么明哥儿怎么反感剪指甲啊,上次给他剪指甲也是各种不情愿呢,璇姐儿都不会。以前明哥儿也挺喜欢剪指甲,如今怎么了?”月牙自然觉得不对劲,就上去询问了一下傅春江。   傅春江和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人对望了一下,朝着他们摇了摇头,嘘声了一下。   “不知道啊,等下我把璇姐儿的指甲剪完了,就给明哥儿剪,明哥儿哦。”   明哥儿一听当即就抱紧了月牙的脖子,很是害怕的样子,“娘亲,不要剪指甲,不要,不要……”明哥儿竟是闹了起来。月牙一看傅春江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事情。   “二爷,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不说的话,我就问璇姐儿和明哥儿了,到时候……”月牙望了傅春江一眼了,月牙如今在儋州这边的名声并不好。   是儋州出了名的母老虎了,悍妇,大家都道月牙这个人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是一个温柔小意的女子,却不曾想到月牙竟然是那么一个母老虎,竟然敢动手挠傅春江了,还往脸上挠,丝毫不给他面子。   “月牙,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生气,你必须答应我,你答应我了,我才会说。”傅春江偶尔犯了小错误,其实是不敢和月牙承认,尤其是和小孩子有关系的。   这夫妻两个人有了孩子,都非常的上心,可偶尔也会埋怨对方不会带孩子了,月牙也会傅春江,傅春江自然也会说月牙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月牙,上次我给明哥儿剪指甲的时候,出了一些小问题,明哥儿受了一点小伤,如今好了,月牙,你可不要生气。我都老实交代了。”傅春江说完就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月牙,那可怜的样子。   月牙一听,刚才真的是有点火大了,明哥儿这么小,忙查看明哥儿的手指头,结果发现明哥儿的手指头也没伤,估计都已经好了。   “月牙,就是小伤流了一点点血,如今都好了。”   月牙看了一下傅春江,发现璇姐儿一直抱着傅春江的大腿。   “爹爹好,娘亲不气,不气。”   璇姐儿会的词还不多,月牙自然也就没有动怒了。   “明哥儿不要怕,待会儿娘亲给你剪指甲,不用爹爹好不好?剪完指甲,娘家带你去摘椰子好不好?”   明哥儿方才还挺害怕的,还在犹豫,一听可以出去摘椰子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可开心了,立马就拍了拍手,点了点头。小孩子就是想出去玩,不想待在家里了。   “娘亲,我也要去摘椰子,我也要去。”   璇姐儿低着头看着自己已经被剪的指甲,很是委屈的,眼泪巴巴的看着月牙,月牙瞧着她这个样子,“好,好,好,都去,等着娘亲给哥哥剪完指甲就领着你们去摘椰子。”   说着月牙就动手开始给明哥儿剪指甲,剪完了之后,就和王婆子两人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摘椰子,其实明哥儿和璇姐儿也不喜欢喝椰汁,更不喜欢吃椰肉,就喜欢玩,主要也是为了玩。   傅春江等着孩子们都出去,就开始在府衙处理公务来了,虽说儋州这个地方很小,也天高皇帝远,也是大夏的国土,这年底了,自然是要汇报一番了。   傅春江来这里没有多久,政绩倒是不少了,这里的人生活水平那是大大的提高了,傅春江很有信心,不久之后就会回到上京了,那才是他锦绣官途的开始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傅春江想要回上京,还有其他人盼着傅春江回上京,其中最热切的那个人却不是严祭酒,竟然是崔浩,崔家和傅春江两个人本应该是死对头的,却没有想到崔浩却极为的赏识傅春江。   “哎,真的是一届不如一届,想着当初傅大人和马大人在这里的时候,处理这些事情很是快,你们这些,怎么这么慢呢?”崔浩发现自从用了傅春江和马永贺这两个能干实事的人之后,其他人崔浩总觉得简直就是难堪大用,让他们做一件事情,真的是推一下动一下,一点积极主动性都没有了。   其中还有不少关系户。崔浩虽说是崔首辅的儿子,可也是有真才实学,与一些全凭关系上位的官员很是不同,他也很鄙视那样的官员了,觉得他们简直就是尸位素餐,本就应该淘汰了。   可这些人丝毫不自觉,仗着家里有些权势,往往看不起那些寒门学子,经常将他们打压,以前崔浩是不怎么管的,可是如今崔浩算是发现了,他要足见自己的团队了,建立新的帮派,可不能依靠这些没本事的人,关键还是要拉拢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真金不怕火炼。   “小阁老,你怎么能这般说话呢?若是当真傅大人和马大人那般好,你大可将他们两人请来与你做事便是。何必让我们为你做事呢?”其中有些人不服气,直接就和崔浩争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用他们,哼。”   崔浩也是气,当即就拂袖而去,如今马永贺是被调任了,想过调回来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傅春江那就有点难了,他毕竟是被贬了。崔浩也有点为傅春江抱屈了。   其实他挺无辜的,就因为拒绝了不喜欢女子,就被贬了,这也太冤了。   崔浩这个人素来视女人如衣服了,好女色,却也不贪恋女色,因而对于什么公主,他也不想尚公主,当然这一点宫里的人都知晓,因而崔浩从来都不是在驸马人选之列,尽管他很出色。   “不行,我必须将傅春江弄回来,这么一个能人,不能为敌,此事最适合卖他一个人情。”崔浩自言自语道,随后他就开始想点子了,如今需要一个契机了,这件事情崔浩没有和崔首辅说,而是他自己下定主意。   因他知晓,此事只要和崔首辅说了,以崔首辅保守的个性,怕是不想他与傅春江走得太近了,不过那都是老一辈子人的想法,官场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已。   ——   入夜。   月牙将今日所见所闻都告知了傅春江。   “钱婆子的嘴巴确实是碎了一点,钱家老三和韩家小姐也是真的认识,私下媾和倒是也不至于,韩家小姐算是一个明白人,至于钱家老三那样的人,哎……”   月牙那日只是听闻了钱家老三和韩家小姐的一段对话,就知道钱家老三这种人不能嫁,那就是火坑。   “是因为钱婆子吗?月牙不是我说,这婆媳关系千古难题,除非是我这样的没有娘亲,这一般寻常人家,都是有的。有的婆婆好相处,有的不好相处。我觉得还不是婆婆的关系,主要还是看她夫君如何吧,钱家老三我瞧着文章做的不错,待人接物也还是可以了,如何你这般反感他?”   因钱家老三怎么说也是一个秀才,儋州这个地方又小,秀才什么的,偶尔也会来府衙聊聊天之类的,读书人嘛,钱家老三对待傅春江还是极为的有礼貌。   “二爷,婆媳矛盾姑且不提,就是钱家老三这人不行,太自私了,这人没有意思的,大家都要紧着他来,大家又不都是他娘亲,谁会都紧着他来,再加上一个那么一个婆婆,怕是嫁过去就当老妈子了。”   月牙看了看熟睡的明哥儿和璇姐儿,再过个十多年,明哥儿也是要娶媳妇,璇姐儿也是要嫁人了,可不能糊涂。   “这样啊,那这个案子真的是有点难断啊。”   傅春江也是头疼。   “有什么难断的?你就断他们两家婚约无效,各自婚配,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钱婆子家里有问题,如今钱婆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退婚,想用一纸婚约绑定韩家小姐,如今诬了人家姑娘名声,彩礼都免了,这点花花肠子,也就二爷你这样的男人瞧不出来,其他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月牙免不得说了傅春江一声,傅春江一听还真的那么回事。   “月牙你当真是为夫的贤内助啊。”   说着就吧唧在月牙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抱着月牙上床去了,两个人如今还年轻,这大晚上的可不能浪费了。   “月牙,我问你,你可是与其他人说我打你了?”   傅春江说着就捧着月牙望着她的脸。月牙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个,这个也不能怪我吧,你说我这母老虎的名声也是这么传出去的不是吗?那些人瞎说的……”   事情是这样的。   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是两夫妻,刚刚来儋州的时候,府衙的床还挺小,那个时候傅春江晚上睡觉不老实了,月牙那天睡的还挺靠边的,傅春江一个不小心就将月牙踢下床了。   月牙当时的脸因为换药的缘故呢,脸皮非常的嫩,这不是一撞眼角处就乌青一片,第二日出门,那些小媳妇们瞧见了,因月牙的性子和这些小媳妇还有来往,那些小媳妇就问是不是傅春江在家里打的,月牙自然说不是了。   那些小媳妇都认为是月牙嘴硬不说,也都朝着她嘿嘿的笑,一副我们懂的语气。   这件事情也就在家里质疑声中过去了,不久之后,月牙不小心走路撞倒了树,这不脸上又碰坏了,那些人瞧见了,啧啧啧,傅夫人又和傅大人在家里干仗了,又被打了。   月牙这一次自然还是否认,大家也都抱着同情的眼光看着月牙,后来第三次,月牙走路不小心摔倒了,脸上又挂彩了,大家又问起来的时候,月牙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在家里干仗了,被傅春江给打了。   这样说了,大家也都不问了,就开始纷纷谴责起傅春江,一个读书人怎么可以打娘子呢,就算是夫妻间有口角,那也可以好生说说不是吗?为什么要动手干仗呢,就算干仗也要让让啊。   后来大家遇到了傅春江,都会旁敲侧击的让他回去对月牙好一点,说月牙不容易之类的,不能干仗,夫妻之间好和睦云云的,搞得傅春江一头雾水,后来无意之间听了师爷的话,傅春江才弄明白。   “二爷,夫妻情趣嘛?呜呜呜,我错了,二爷,你瞧如今天都黑了。”说着月牙就伸出手来,抱住了傅春江的脖子,一对小白兔就摇摇欲坠,勾的傅春江心痒痒的,吹灯上床,大干三百回合。   第二天一早,傅春江就升堂断案了,直接就判决婚约无效,就不存在退婚不退婚了,然后还说,都是谣言,韩家姑娘还是清白姑娘,如今还可以自行嫁娶。   韩家对于这样的判决谈不上多么的满意,可是也是知足了,这样闹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只会影响越来越大,好在婚约已经无效了。而钱家自然不愿了。   “钱婆子,你也瞧见了,韩家也不愿意将姑娘嫁到你们家里,强扭的瓜不甜了,还是算了吧,还是你觉得你们家老三娶不到媳妇?”   “怎么可能,怎么娶不到媳妇,我们家老三,这么厉害的人,想嫁给他的姑娘多了去了,会稀罕这么一个敞口货,哼,不嫁就不嫁,我们还不愿意娶呢。”   这婚事就此告吹了,至于钱婆子说的一些话,确实是难听了,不过因她本人的缘故,也无人去信了,钱家老三最终也说到亲事了,比韩家小姐更早说到亲事了。   就在成婚当时,钱家老三还买通了韩家的下人给韩家小姐递信,说什么,他心里如今还是他,若是她后悔了,他可以立马悔婚来迎娶她之类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要迎娶的那女子。   韩家小姐一看这封信,当即就是冷笑了一番。   “这种男人,我岂能嫁他,幸而没有嫁给他,只是可惜了嫁过去那女子,怎么也不打听打听,那女子……”韩家小姐看了信将信当即就烧了,还将那送信的下人给辞退了,这种人可不能用。   “打听了,那梅家的小姐愿意,怎么说钱家家境倒是也富足,钱家老三长得也不丑,还有功名在身,若是中举了,那以后身价就不一样了。梅家的人是看中这一点,哎……”身边的丫鬟也凑了上来说了一通。有人还是稀罕钱家老三。   “那她以后有的哭了,那样的男人不能嫁啊。”   “可不是嘛,梅家小姐还说是小姐你不识趣,说是钱家不要你的,哎,你巴不得想要嫁给钱家老三呢,可惜没有福分。”   韩家小姐一听,“脑子进水了,那样的男人送我我都不要。还是傅夫人是个聪明人啊。”   韩家小姐想着那日在椰子林下与月牙的初次相见,以及她的出手相助,对她印象那是极好的,而且瞧着月牙的性子也不像是整日和傅春江干仗的母老虎。   “傅夫人是命好,以前她还说傅大人打她,其实根本就没有,那是她自个儿摔的,都有人瞧见了。”丫鬟在身边忍不住的多嘴了一下,韩家小姐一愣,:“哈哈哈。这件事情我知道,傅夫人也挺逗的,傅大人是委屈了。”   这主仆两人在这里笑闹起来。   ——   过了一段时间,马永贺出公差来到了儋州,其实他是从这里然后去玩台湾岛,大夏准备在台湾见省,以此来防范和抵御倭寇。而马永贺这一次主要负责这个的。其他人都不愿意来,嫌这里穷山僻壤的,千里迢迢的,可马永贺觉得非常的好,至少从傅春江给他写的书信来瞧,这里的天气日子还不错。   “仲安,你长胖了,气色这么的好,日子过的不错吧。”   “还成吧,托你洪福,如今在这里的日子过的还可以。走走走,月牙张罗了一桌子菜,就等你了,带你去尝尝这边的佛手螺,上京吃不到的,月牙做这个可是一绝。”   马永贺知晓月牙善于做菜,加上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确实很是辛苦,如今也有些饿了,就和傅春江两人往府衙赶去。   “仲安,这一次来小阁老还托我给你递一个口信,说你不要着急,他肯定把你调回上京。”崔浩十分看好傅春江,也准备动手给傅春江调任了。   当然他不能不声不响的进行,肯定要让傅春江知晓了,这样傅春江才会对他心存感激。   “哦,小阁老竟然对我如此上心,当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走走走,大顺不要去说这些事情,今日我们不聊公务,只给你接风洗尘。”   “好,对了,月牙的脸怎么样了?上次她……”   没有人比马永贺更清楚傅春江的事情了,作为他的好兄弟,他也很关心月牙,毕竟月牙是傅春江的软肋。   “好了,这边的天气很适合她复原,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然在上京,还没有那么多味草药呢,如今这边,长什么都快,这里的椰子和香蕉很多,等着我给你弄一点。”   “不用了,仲安我已经吃够了,我在琼州就吃了,以前还觉得那是稀罕物,如今吃多了,发现原来也会厌,只是香蕉不易保存,不然真的可以带回去给孩子们尝尝,我那臭小子我走的时候,还嚷着要和我一起来,我没让他来。” 第155章 杀回去了   马永贺口中的臭小子就是他儿子,那可是一个标准的活宝一样的人物, 为人也闹腾的很, 傅春江和月牙都见过,小家伙很是聪明, 就是贪玩,马永贺对他的教育那也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原则, 绝不手软,在家里是马永贺唱黑脸, 小家伙还挺害怕马永贺的, 在家里还是有一个人能够制住他的。傅春江家里就不行了, 傅春江不要看着长的人高马大的, 对待孩子宠的不行了。   家里的黑脸一直都是月牙在扮演了, 月牙在家里凶孩子,傅春江如今是标准的慈父,对待两个孩子十分的温柔,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一有什么要求,只要傅春江有的,都一一满足, 这让月牙很气。月牙因为孩子教育问题上面,和傅春江吵过架的, 说傅春江不能这么宠孩子, 而傅春江则是因为以前失去过月牙和两个孩子一次, 对他们三个人都很宠爱。   最终月牙说服不了傅春江, 只好自己来充当这个黑脸的角色,有孩子的家里,一般都是一个充当黑脸一个白脸,两个人一唱一和,这样才能教育好孩子,孩子不能太过娇惯,当然也不能太过于严厉。   只是如今月牙算是发现了,当黑脸的人,很是吃亏,两个孩子如今都怕她了,不亲她了,不要娘亲,都喜欢傅春江,月牙偶尔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闷气,搞得傅春江莫名其妙的,后来月牙说开了,傅春江就一个劲的笑。   “月牙,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功德无量,让你吃亏了,受苦。不过一定要坚持,为了两个宝宝的健康成长。”傅春江在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意,月牙又生气了。   当然月牙黑脸还是要继续办下去,如今瞧见马永贺了,月牙不免就说了几句。   “仲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可不能宠,女儿家和男孩儿都不能宠,宠坏了长大了就管不了。我们村里好多这样的,有些人啊,你觉得儿孙不孝,其实父母也不是个东西的,都说是一报还一报。”   随后马永贺还举了一个例子,说他们村里有个老人家,今年怕是有六十多岁了,家里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出意外死了,女儿死了,基本上和女婿一家也就断。二女儿嫁了一个算是当地的小官,与娘家不走了,三女儿生了两个女儿,为人非常的厉害,一家人十分的好赌,带着两个女儿两个女婿整日打马吊,日子过的也是恍恍惚惚的。   其中最不成气候的就是他小儿子,第一任夫人是被他活生生的打跑的,帮他生了一个女儿,还说那孩子不是他的,根本就不认。第二任续娶了一个,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不过两个人也干仗干的厉害。   这不成气候的就是他的小儿子了,成日无所事事的,就知道吹牛躲懒的,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做,还喜欢大吃大喝的,都是他夫人在家里做绣活贴补家用,老头子如今都六十好几了,还要帮着人家打工做活养着小儿子。   起初马永贺还挺同情他的,后来他娘跟他说,那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和他小子一样的混,甚至比他还要混了,如今这是报应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不是到了晚年就遭到报应。   就算如今他小儿子这般待他,也还是儿子好,女儿那都是泼出去的水了,因而过的好的二女儿,早就寒了心,根本就不走了。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言传身教的。   以前马永贺没孩子的之前,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有了孩子,才知道教育孩子是一件十分艰辛且重要的事情,孩子们都会看的,也会模仿。   “大顺,我看孩子这么小,实在是舍不得动手打他们,我最多是月牙打他们的时候,我不管,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傅春江无奈的说了一句。   怎么说呢?   有时候,傅春江也觉得孩子该打,明哥儿虽说是男孩子,还没有璇姐儿闹腾的,有时候两个孩子一起闹腾起来,搞破坏,真的是要管教一番,确实是要动手去打。可真的让傅春江去打,他真的下不了手。   好在有月牙,月牙有时候还挺狠得下心的。   “仲安啊,咱们不说这个事情了,这是我婆娘给你两个孩子做的衣裳,都是自家的,她亲子织的布,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要嫌弃。”这一次马永贺来这边,知道会来到傅春江这边,吴氏也没有让他空手来,礼多人不怪,就在家里给做了小衣裳和小鞋子,针脚自然不能和月牙比了,月牙手工一直很好,只是最近眼神越来越不好了,昨日还出现了短暂性失明,后来很快就好了,月牙也没有重视下来,只是眼神越来越不好,是个事实,如今她也不熬夜做绣活了。   “那就多谢嫂子。”   月牙倒是也不客气,就和王婆子两个人去厨房忙活起来了。留着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在一起聊聊一些其他的事情。   “台湾的事情是个十分棘手的事情,在那里建立行省,可是太子湛提出来的?”   傅春江方才听了马永贺说了一下有关于台湾建省的事情。   “是啊,是太子湛提出来的,我觉得太子湛提议非常的好,不知为何朝中那么多大臣都不愿意来了。若是有人愿意来了,就轮不到我了,毕竟我才多大的官啊。”   马永贺抓了抓头,他和傅春江一样,两个人为官也没有多少年,在朝中也不算是有贵人相助,只能慢慢的升迁,熬资历了。不过他这样的,相比较于其他的官员已经算是快的,如今得了这么一个差事,若是做得好,以后得了太子湛的青眼,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台湾这地方离上京太远,且倭寇经常进犯,加上语言不通了,他们不愿意来,十分的正常。不过你选择来,那肯定是赚了,只是你需要过语言这一关,首先你要会说台语,这样才能够与岛民打成一片。”   傅春江简单的和马永贺说了一下,马永贺自然点了点头:“我来这边的时候,太子湛就已经提醒过我,太子湛也在积极的学习台语了。我目前也在学习。”   身为地方官,懂的地方语言那是最基本的。   而想要成为帝王,那要求就更好了,元德帝这个人,不要瞧着他在学习上面并没有天赋,他也能听得懂很多地方的方言了,这都是基本功。当皇帝也是一件辛苦活。   “吃饭了!不要聊了,来尝尝儋州的地方特色,这边海鲜味道不错,就是害怕你吃不习惯。”月牙很热情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其中自然是有深海大虾,海鱼之类的,这些都是乡民送的。   知道傅春江今日要待客,渔民们可热情了,就给傅春江送了好多吃的,一般这种情况,傅春江都不收的,如今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容易,尤其是这些乡民渔民都很是辛苦了,早出晚归的,也只能勉强糊口而已。傅春江比他们生活好多了,偶尔也会去接济他们,还会给他们免费看病,帮助他们很多。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马永贺和大家都很熟了,也就开始吃了,只是海鲜他终究还是吃的不习惯,好在月牙还准备了其他的菜式,倒是吃的挺欢喜的。   日子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直那么过着。   终于在来年三月的时候,那个时候傅春江还在家里给月牙看眼睛,月牙的眼睛的视力是越来越模糊了,到了晚上基本上就看不清楚,以前只是偶尔,最近已经成为常态了。月牙却一直瞒着没说,还好被傅春江发现了,傅春江还在研究月牙的眼睛。   而此时,崔浩终于搞定了,将傅春江调回上京了,让傅春江一家人即日启程,去上京继续为官,傅春江这算是升官的节奏了。其实他升官是早晚的事情。   在儋州这边他的政绩实在是太出众了,年终考核元德帝也瞧见了,大夏官场几多黑暗,可也是需要能做事情的人,不然整个大夏也都晚了,且当初傅春江当初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了,元德帝心里也是明白,那就是对于傅春江那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而如今崔浩找准时机那么一提,元德帝也就大笔一挥,让他回来,还全了他明君不计前嫌的名声。   事实上呢,当初元德帝将傅春江贬去儋州,民间也是有争议的,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同情傅春江,觉得元德帝实在是太过分,可是当有些人站在元德帝的角度来看呢,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就算是寻常人家,女儿被拒婚,那心里越是有气的,只是寻常人家,一般也就忍了,可元德帝毕竟是帝王,一时间为女儿冲动了些,倒是也情有可原,还给傅春江官做,正常的官员也会出现调动。   “二爷,那快点收拾吧,我的眼睛一直都是这样,时好时不好的,你别瞧了,我们还是早点准备,可不能耽误了,圣旨都到了。”月牙摆了摆手,起身了,已经看过好些大夫了,都说瞧不出来毛病来了,而且最近还吃了很多的药,月牙实在是不想在吃药了。   “月牙,那这样也好,上京的医者更多了,还有太医院,那我们就回上京。”   傅春江对于月牙的眼睛也是束手无策,月牙的眼睛真的是时好时不好的,偶尔还会出现短暂性失眠,大多数的时候,白天还是能看到的,只是看人有些模糊而已。   傅春江如今都不让月牙去忙了,上次月牙晚上做饭切到了手指,流了好多血,可是将傅春江给吓到了。后来傅春江就找了一个厨娘,结果呢,还是月牙做的好吃,厨娘的手艺真心一般。   后来傅春江就仔细下厨,给月牙做药膳,希望通过食补改善一下月牙眼睛的事情,就目前来看,成效并不是很好,好在如今有好消息传来了,就是回上京。   上京医馆林立,而且傅春江还给燕婷去了信,只可惜燕婷一直没有回过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就等着回上京再看看吧。   就这样傅春江带着月牙以及两个孩子,浩浩荡荡的杀回了上京了。   而与此同时,太子湛选妃的事情正式提上了日程,明珠皇后这一次的态度十分的强硬,一定要选出太子妃来,因而各地的秀女纷纷涌入上京。其中就包括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苏妩。 第156章 千里寻亲   苏妩的美貌在江南乃至整个大夏都是出了名的, 这些年到她家里提亲的那是络绎不绝, 可苏老爹却一个人也瞧不上, 他绝对不会将女儿嫁给寻常男子,一直就是等待太子湛选妃, 想要苏妩入宫为妃。   大夏选妃没有什么门槛,原则上人人都可以当秀女选妃,门槛非常的低,当然能入宫的女子,后来被选上的,一般都是有权有势的,偶尔也才会有几个平民出身,品级都不会高的。   而苏妩家世谈不上显赫,也算是江南大族, 且生的美貌,江南官员对其非常的看好了,因而一路都是开了绿色通道,让她直达上京, 如今她已经收拾行头准备入京。   话说太子湛要选妃的事情, 已经传闻很久了,先前就有了,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了了之了,如今这一次原本苏妩也觉得怕是个幌子, 太子湛太过于勤于政务。一直都没有张罗自己的终身大事, 如今总算是动真格的了, 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了。   “小姐,马上就要上京了,你就真的愿意去吗?”   服侍苏妩的丫鬟名唤如意,算是打小就和苏妩在一起的,两人的关系极好,偶尔苏妩也和她说说话。苏妩这个人非常的听话,一直以来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对于自己的婚事也一直都是听从父母安排。   “如果我不愿意,我可以不去吗?”   苏妩对着铜镜,摸着自己的脸,长得美貌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尤其是她这样的女子,幸而她是身在苏家,也算是高门大户,这若是在寻常人家,怕早就流落风尘了。   “这,小姐,那你是真的不愿吗?”   如意绞着帕子看着苏妩,苏妩拿着一个簪子对着头比对了一番。   “谈不上不愿吧,去上京瞧瞧见识一番也是可以。至于选妃什么的,皇家又不是看脸,若是看脸,明珠皇后又岂能坐稳皇后之位这么多年了,太子湛可是明珠皇后的儿子。”   苏妩笑了笑,将簪子放了下来,她老爹的心理她最是了解了,也很是清楚,那点心思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瞧出来,只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了,苏妩其实对于她老爹有诸多的不满。   很多人家是不愿意女儿入皇家的,一旦进入皇家,那有可能是一辈子都不能在相见,就算盛宠如崔淑妃,那么高的门第,那么多的恩宠,也只不过换来一日的省亲。   崔淑妃省亲早就传到了江南这边了,大家都在传闻多大的仪仗,带来了好多的赏赐,可苏妩看到的是崔淑妃的无奈,寻常女儿出嫁了,想要回娘家,即便是嫁的远了些,一年也可以回来一次,小住一些,哪里会如同皇家,崔淑妃是幸运的,还能回家一次,看看家里的亲人,可是绝大部分妃嫔,是一辈子与家人不得相见。   可苏老爹从未看到这些,他想到的是若是苏妩可以入宫,成为宠妃,甚至他已经联想到以苏妩的美貌,成为皇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苏家就起来了,而他也会父凭女贵,却从未想过苏妩是不是愿意,是不是开心。   “夫人?”   如意还准备说话,苏夫人进来了,苏夫人的眼睛已经哭红了,还有些微微的肿,舍不得女儿啊,可她在苏家说话也是人微言轻,苏老爹是一言堂,他认准的事情,任何人说情都不行。   苏夫人也曾经因苏妩入宫的事情与苏老爹闹过,说就这么一个女儿,怎能让她入皇家呢?入了皇家,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即便得了权势又如何。   “妇人之见,简直就是妇人之见。若是妩儿入宫,成了宠妃,我们苏家就不一样了,不会是今日的光景了。你瞧明珠皇后是什么出身,她也就是命好,不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呢?可如今她的儿子已经成为太子了,将来还会成为我大夏的天子。”   有关于明珠皇后的出身,没有隐瞒,大家都知道她是洗脚婢出身,原本就是元德帝身边的侍女,地位极其低微,长得可以说是不如寻常人,就因为早年和元德帝两人出生入死,元德帝感恩于她,让她成为了大夏的皇后。   她也算是大夏历史上出身最为低微的皇后了,当然大夏历史上也有出身低微的皇后,不过那都是小官之女,好歹也是一个官家小姐,明珠皇后这是一个特例。   即便是特例,也给了很多出身底层女子一个希望。   “可是妩儿我舍不得,她还那么的小,若是入宫,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夫人,你不要整日就想这些,女儿大总是要出嫁的,就算妩儿不入宫,出嫁了,若是夫家管得严,她也不能回来瞧你。你瞧,你如今嫁给我了,一年能回去几回。这些都是小事情了,若是妩儿当真得宠了,以后还是能见到的,崔淑妃就省亲了,那是多大的恩典。我们苏家要是能出一个这样的人,那也是祖坟冒烟了。”   苏老爹觉得女儿家总是要出嫁的,关键是要看嫁什么人。女儿家嫁人可是要看准了,他有些老友的女儿嫁的人实在是不敢恭维了,想着自己整日宠在手心里面的女儿,嫁给那种杂碎,简直就是侮辱。   苏老爹也是极为疼爱苏妩,毕竟苏妩长得美貌,又知书达理,算是他的骄傲,他没有道理不宠。早年苏老爹也想过将苏妩嫁出去,人都相看好了,结果呢,苏老爹去打听,那男子小小年纪就有几个通房了。   苏老爹自个儿也是有通房的,倒也不是反对男子养通房,更何况是那样的大户人家,就是男子年纪太小了,身子怕早就伤了,果断的作罢,身边有好些男子都是如此,最终苏老爹是想好了,与其嫁给那样的男子,还不如入宫呢,至少太子湛是个宽厚仁德的人,还颇有才学,长得也是极好。   “老爷,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妩儿,她……”   “夫人啊,只是去选秀,选不选的上还是一回事情呢,选不上还是会回来呢。”   “老爷,换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妩儿如此出色,怎么会选不上呢?”   当时苏老爹就笑了,苏夫人虽然是舍不得,可是心里也是认准了苏妩是一定会被选上的,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就这么决定了,苏夫人也给苏妩收拾了好些东西。   “嗯,妩儿你这要走了,娘来看看你,此去上京,千里迢迢,路上小心,这些都是娘的体己钱,你先拿着。”苏夫人说着就将一个小匣子递给了苏妩。   苏妩忙摆了摆手:“娘,阿爹已经给我很多银钱,不用了,你拿好了,以后女儿怕是不能在娘亲面前尽孝了,还请娘亲多多注意身体。”苏妩是说着双膝跪地,朝着苏夫人就是一拜,这算是辞别了。苏夫人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终究还是要走。   最终苏妩还是从苏家离开了,前往上京。   而此时傅春江和月牙等人也往上京而去。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璇姐儿最近的话特别的多,整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而明哥儿还是和以往一样,看着傅春江给他画的小人书。璇姐儿好动,明哥儿喜静,两个人虽然是双生子,可是性格有极大的不同了。   “我们回家,去上京,很繁华的,璇姐儿不记得了吧,以前我们就是在上京,后来才去儋州的。”   “那王奶奶不来了吗?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她了?”   王婆子并没有跟着一起来,人老了,就经不起折腾了,不想离开儋州,来到上京适应新的环境,傅春江已经将王婆子给安顿好了,也没有强求她来。   因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人平日里总是和王婆子在一起,王婆子对待他们也很好,这样突然就离开了,璇姐儿还怪想王婆子的,小孩子都是这样,谁带谁亲。   “以后能见的,等着璇姐儿长大了,就去见王奶奶好不好?我们现在要去上京。”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要习惯分别。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还在艰辛的赶路之中,好在一路上还算是顺利,傅春江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家里自然要好生清扫一番了。   傅春江回来没有多久,就遇到从老家绩溪的人来。   “什么,胡大叔犯上了人命官司了,怎么可能?”   当时傅春江不在家里,就剩下月牙一个人在家里收拾,傅春江去处理政务去了,就有一个人,衣衫褴褛的老是在月牙家门口转悠。月牙瞧着他可怜,就准备去拿些吃的给他。   “月牙姐,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小栓子,我爹出事情了,我们求助无门,只能入京寻你和二爷,月牙姐,我已经等你们好些天了,他们说二爷被贬了,不在上京,我不信就一直在这里等。月牙姐……”   “小栓子?你咋变成这样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栓子是胡大叔最小的儿子,今年方才十四岁了,月牙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以前农忙的时候,小栓子甚至还帮过月牙,给她打过猪草呢,这些事情月牙都记在心上。   而且胡大叔一下就忠厚老实,怎么会犯上人命官司呢。   小栓子就将胡大叔的遭遇和月牙说了一下,说是胡大叔当时出去卖瓜,胡大叔家里种了西瓜,这夏日卖瓜本就是普通的事情,去了县城去买了,生意还不错,瓜买的也很快。   就这样胡大叔就看到了商机,就开始贩瓜去买了,得了一些银子,可是他去买呢,自然是抢了别人的生意,就与一些瓜农有了争执,这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了。   而绩溪县城有个恶霸就向胡大叔他们收保护费,胡大叔因自己的瓜都快要买完了,以后准备换一个地方去卖,也就没有给,后来与这个恶霸产生了一些口角。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反正已经不准备买了,没曾想到没有过多久,当初与胡大叔有过争执的瓜农竟然死了,被人捅了一刀失血过多死了,发现的人,在附近发现了胡大叔的切西瓜的刀,那刀上带血,于是胡大叔就这样被抓起来了。然后证据确凿,杀人偿命,胡大叔就这样被判定了秋后问斩。   “月牙姐,你知道的,我爹是老实本分的人,他怎么会杀人,他那把刀当时卖完西瓜就不见了,回来还跟我们嘀咕了一番,结果呢?第二日就被抓去了。   “小栓子,你先进来,别哭了,你进来我给你弄点吃的,你还没有吃吧。”   月牙瞧着小栓子穿的衣裳,以及他都瘦成这样了,还有从绩溪到上京,这一路上可不容易了,而且他这么小就来了,想来家里的大人们怕都出事情了。   月牙没有去细问,想着胡大叔让他来找傅春江,那真的是穷途末路,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毕竟傅春江和胡大叔并不沾亲带故,只是普通的邻居而已,关系稍好了一点。   如今都找到了傅春江了,这个事情月牙也是记在心上,想当初他们最困难的时候,胡大叔一家对他们帮助很大,做人要有点良心的了,月牙将小栓子领回了家里。   明哥儿和璇姐儿正在那里玩耍了,看到家里来了一个脏兮兮的人,倒是也没有怕。月牙就吩咐家里徐婆子将两个孩子一旁去玩,她给小栓子先下了一碗面条给他先吃。   小栓子一看就是饿的厉害了,那面条还挺热的,小栓子丝毫没有顾忌,也没有注意形象,一下子全部都吃完了。   “吃饱了没有?没有饱的话,还有呢?”   “不用了,月牙姐好了,我饱了,你做的还和以前一样好吃。”小栓子擦了擦嘴了,可是脸上还是一副愁容。   “走,我给你找身衣裳,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二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等着他回来,到时候好生跟他说说。”得了月牙这个准信,小栓子脸上的表情还缓和了一些。   “那就太好了,月牙姐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娘一病不起,大哥也因为到处伸冤,而被人个打的起不来了,姐姐的婚事也吹了。没有办法,我娘才让我来上京找你们,娘说二爷办法多。我爹真的没有杀人,真的。”   小栓子怕月牙不信,又强调了一下。   “嗯,小栓子你不要哭了,先洗澡,换身衣裳,二爷回来,在好好说。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个我也不懂。你与二爷说清楚了,二爷肯定能帮忙。”   “好好好。”   月牙就去给小栓子准备洗澡水,还给他找来了换洗的衣裳,都是傅春江的,如今也找不到合身的,就先让小栓子将就着穿着,等着明日得空了,才给他上街买几身去。   傍晚时分,傅春江回来了。   月牙就将小栓子的事情与傅春江说了一下,让他心里有个底。   “胡大叔杀人?这怎么可能?”   傅春江也是不信,毕竟他和胡大叔也在一起共事过,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印象,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看看卷宗,了解一下案情。   “二爷,你回来了,我爹的事情……”   小栓子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傅春江回来,他实在是太担心了,他已经在上京待太长的时间了,眼瞅着马上就到入秋了,秋后就要问斩,他害怕他爹会死。   “我方才已经听你嫂子说了,这事情我要去问问,看看卷宗,你还与我详细说一下。”   虽说有了先前的印象,让傅春江知晓胡大叔应该不会随意杀人,可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凡是也有个特殊,不能因为先前的印象就去判断。   查案办案翻案都是讲究证据,若是秋后问斩的话,那已经核准大理寺了,这个案子牵扯的还有点多,这若是推翻一个命案,牵扯的官员肯定不少。而且其中办这个案子的荧光棒还是绩溪县令,此人傅春江也见过几面,有所耳闻,政绩还算是可以,也不像会做出武断判案的人。而且绩溪县令今年怕是要升迁了,若是此案断错了,升迁肯定无望,那岂不是可惜。   小栓子就将此案事无巨细都和傅春江说了一通,傅春江听了很是仔细,小栓子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血书,是胡大叔写的,说是血书,其实也没有几个字,上面就写了也就我没杀人几个字。   胡大叔至今都没有认罪,傅春江看了之后,将血书收了起来。   “小栓子,你如今就住在这里吧,等着我明日去大理寺去问问,如今还有时间,你也莫要惊慌,陪你月牙嫂子在家里。”   小栓子点了点头:“二爷,我娘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果然会帮我们,我谢谢你,我给你磕头了,谢谢你。”小栓子当即就双膝跪地,给傅春江磕头。   “小栓子这如何使得,你起来,快点起来便是。”傅春江说着就扶着小栓子起身了,随后安顿小栓子歇息。   入夜。   就剩下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在卧房之中,月牙看了傅春江愁眉紧锁的样子。   “二爷,此案很难吗?”   月牙走了上去,一入夜,她的眼睛就不怎么好使,今日还算是好的,她走了过去,给傅春江捏肩膀,处理了一天公务,也是极为辛苦的。   “难,非常的难,大理寺已经定案了,判了秋后问斩,审核已经通过了,若是想要推翻,那必须是要找到真凶,且需要证据确凿,从目前来看,小栓子都说那把刀是胡大叔的,那是凶器。胡大叔说他的刀丢了,这个说法很让人怀疑了……”傅春江认真的分析了一番。   “那这么说,二爷你觉得胡大叔当真是凶手?这不会吧。”   “他肯定不是凶手,胡大叔若是杀人了,他肯定早就认了,而且他也不会杀人,他胆子其实挺小的,杀鸡都不敢,还杀人呢。”傅春江说了一句,“目前酒要弄明白到底是谁杀了人,为何要杀人,那瓜农是不是有仇家?恶霸是不是也参与其中?我要看一下卷宗才知晓,明日我去问问小阁老。”   “小阁老会帮忙吗?”   “会的,他最近需要功绩,崔首辅要退了,内阁要重新洗牌,他现在需要出彩的表现。”傅春江分析了一番,月牙点了点头。   “月牙,过几日,我领你去陈国公主府吧,我让立本给你请了太医,给你瞧瞧眼睛,你看可好?” 第157章 恩恩爱爱   月牙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最近确实是越来越不好了, 她这眼疾其实很早就有了,以前在绩溪的时候,月牙的眼睛就有点不好了, 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这么严重, 后来来上京不做绣活了,眼睛就好多了,后来被李三小姐推了一把弄的眼睛不怎么好,后来也渐渐好了,白果的事情,倒是也没有影响到她眼睛。   不知为什么最近眼疾竟然复发了, 月牙也没有放在心上, 觉得这只是暂时的,如今傅春江提出来了, 还有如此殷切的眼神,月牙自然不会拒绝了。   “好啊, 二爷我没事的,我总不会变瞎吧, 就算我真的变瞎了, 我也会缠着你,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 去找个小的。”月牙不要看她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可是出了名的醋坛子, 很会吃错呢。   在儋州的时候, 有人瞧着傅春江长得好,又是做官的,就一个夫人,就想着给傅春江纳妾,还有人来劝说月牙,说要给傅春江纳妾,要她看开了。   月牙当时听了,原本好脾气的她直接就将那婆子给呛:“纳妾,什么纳妾,我哪里不好了,二爷需要纳妾,我平生最恶就是拉皮条的,你怎么不去青楼当老鸨啊,我家里的事情弄得了你操心。”   月牙当时可是火大啊,那婆子原本是见月牙脾气和善,性子又软,是想要将自个儿女儿介绍给傅春江当妾室的,可是一听月牙直接一上来就是夹枪带棒的这么一顿说了,当即就知道这人不可貌相,月牙瞧着小身板,脾气倒是还不小。于是介绍妾室这件事情也就此搁下了。可是呢?   当时傅春江回来了,月牙还将傅春江说了一通。   “二爷,你最近脾性大了啊,还想纳妾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你若是纳妾了,我们明日就和离,你换人吧。”傅春江当时刚刚从地里回来了,听到月牙这样没有由头的一句话,弄的他一脸懵逼了。   “月牙,你怎么回事,什么纳妾,我什么时候要纳妾了,你这么好,我有你一个就好了,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那都是别人在挑唆你我,嫉妒你,你可不能着了别人的道了。”   傅春江可是好一阵将月牙给哄好了。当然月牙妒妇这个名号,也是传了出去。不过也没人说月牙什么,寻常女子哪有女子喜欢夫君纳妾的,都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月牙如今强势,被很多小媳妇推崇,当时还有人用月牙和傅春江的例子来教育自家的夫君呢。   “我不会去找小的,月牙你可不能背着我去找小的。”   傅春江如今也学会反将一军了,月牙一听忙捂住了嘴巴,呵呵的笑了:“哈哈哈,二爷你太逗了,我怎么会去找小的,我这样的,都是两个孩子他娘了,还找小的……”   “你怎么不会,你这么美,你不去招别人,别人还来招你呢。之前不是没有,哼。”傅春江说着就抱起了月牙,他们夫妻两个人感情好的很,如此良宵美景,没有道理不恩爱一番了。   “二爷,你太会说了,我是说不过你了,不要动手动脚的,哼。”月牙说着自己倒是不老实起来了,开始上下其手,而傅春江一瞧月牙这个样子,忙将冰冷的手,一下子就顺着月牙的脖子伸了进去。月牙被冰了一下,就大叫了起来。这是月牙以前常用整治傅春江的办法,如今都被傅春江给学了去。   “二爷,你看我猴子偷桃……”   月牙也是不甘示弱,就使出了这一招,抓住了傅春江的老二,傅春江被她这么一挑拨,自然是受不了了,也没有要放弃月牙的意思了,直接就上手解衣裳了。   第二日一早,傅春江就去寻小阁老,将小栓子的事情告知了崔浩,崔浩一听呢,想着这还是傅春江第一次开口,让他办事情,他想了想,和大理寺那边的人还能走动,就顺水送傅春江一个人情。   如今在大夏朝堂之中,人人都知晓傅春江和崔浩以及马永贺等人,那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这一次傅春江能从儋州给调回来,崔浩可是出了不少力。   早些年,还有人说傅春江是不败陈家的人,如今瞧着还真的不像呢。虽说太子政是因为傅春江被废,可想着那应该也不是傅春江的事情,毕竟太子政是自己无能,才会导致被废。   崔家的人还是明白是的人,难怪可以屹立百年而不倒,还是明白事理的。再者傅春江确实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儋州那边如今发展的非常的好。   而崔浩与傅春江的关系一直还不错,如今马永贺去调去治理台湾府去了,目前还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暂时也帮不上忙。崔浩是亲自领傅春江去的大理寺,给他调来了卷宗,让他好生查看。   有了崔浩果然好办事的多,不然以傅春江如今一个五品的官员,进入大理寺都没有那么容易,崔浩就不一样了,上头还有一个淑妃的妹妹,一哥当首辅的老爹,他自己也是内阁人员,而且还是下一届首辅的热门人选,但凡有点眼力劲的人都会卖他一个人情。   “小阁老,卷宗都在这里,你慢慢看。”   崔浩摆了摆手,示意那人下去,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傅春江就走了上去,开始查看卷宗,他翻看的十分的仔细,崔浩当然也没有闲着。他也开始看了,此案他既然经手了,也是要了解一下来龙去脉,搞清楚具体的案情,这样才能够防止被人给暗害,当枪使。   因是命案,卷宗都十分的详尽,即便是在大夏这个时候,想要给一个人定死罪,那也是需要经过层层审批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杀死一个人了。   崔浩看了之后,觉得此案证据确凿,除了凶犯始终不认罪之外,其他的寻不出任何的纰漏,认证物证,杀人动机都有了,这个案子想要翻案实在是太困难了。   “仲安,此案你怎么看?”   崔浩已经看完了,傅春江也早就看完了,卷宗上面写的认证物证确实都十分的齐全了,而且都画押签字了,凶器也已经找到了,还有仵作的验尸报告,一切都很齐全。   “多谢小阁老帮忙,本案从卷宗上面来看,一切都符合规定,如果卷宗上面写的都是真的话,判秋后问斩,并无不妥。”傅春江也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崔浩点了点头,发现崔浩还是一个明白的人,既然是明白的人,他不多说。   “即使如此,那仲安那么此案……”   “小阁老,下官还想自行追查一番,今日多谢小阁老帮忙。”   “仲安,客气客气了。既然你想要查的话,那就好好查一查吧,不要耽误自己的公务就好了。如今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崔浩摆了摆手。   傅春江就和他一起离开了这里,随后就回家去了。   一到家里,小栓子就上来询问。   “二爷,我爹爹的事情是不是有救了,你看了卷宗是不是,我爹爹是冤枉的是不是?”小栓子从不相信自己的爹爹会杀人了,一直坚信胡大叔是冤枉。   因而他才会千里迢迢来到上京,在身无分文的时候,宁愿乞讨也不愿意离开上京,就是为了给他爹爹翻案了,如今总算是让他等到了傅春江,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   “小栓子,你先坐下说话,我跟你这么说吧……”   傅春江就将今日看卷宗的事情与小栓子那么一说,小栓子听了之后,“二爷,怎么会呢,我爹爹真的没有杀人,我相信他的。你也认识我爹爹,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去杀人。他老好人一个,为此我娘还说过他呢。这……”小栓子都要急得哭了,如今傅春江都这么说了,是不是翻案无望。   “翻案需要证据,不是你我相信就可以了。此事还需要时间,容我好生想想,怕是要随你回绩溪一趟,不回去的话,定然不行。”光看卷宗,傅春江是找不出任何破绽来的,需要实地走访一番才好。   “二爷,那你如今还在为官,你定是走不开。”   “二爷走不开,不是还有我吗?小栓子,我和你一道回去,我去看看。我是女子,去调查也不会引起人的警觉性。”月牙从厨房走了出来,今日她还特意杀了一只鸡来招待小栓子。   “月牙姐,你……”   “我也好些日子没有回绩溪了,回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月牙想着如今傅春江还有公务在身,此去绩溪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了,她去的话,就方便多了,只是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呢?月牙还在想着怎么去处理。   胡大叔的事情不能耽误了,早年在大甲塘村的时候,胡大叔一家对月牙帮助很大,月牙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可能坐视不管。   “月牙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容我好生安排一下,你出去,我不放心。”   因之前出了太多的事情,傅春江怎么都不放心让月牙一个人回去,他是搞怕了,月牙必须在他跟前才行了。   “二爷,可是……”   月牙还想反驳,傅春江朝着他摆了摆手。他在想办法了,虽说有些困难,办法总是会有的。   “二爷,月牙姐,我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救我阿爹,我爹真的是无辜的,他真的没有杀人。”小栓子说着就跪下来给傅春江磕头了。傅春江忙将他扶了起来。   “小栓子,你不要这样,我和你月牙姐一定会去绩溪,你放心便好。”   当天晚上,傅春江并没有安歇,而是去了严阁老的府邸。严阁老就是严高,算是傅春江的恩师,待傅春江也是极好,毕竟傅春江也算是他发掘的,是他的学生。   “此事的话,不太容易,不过倒是也可以安排,你与小阁老在说一说,正好徽州府那边最近有个差事,陛下还未确定去的人选,你若去了,这时机倒是还可以。”   严高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示意傅春江坐下了。   “仲安,如今你被调回了上京,就好好的做事。陛下还是很看好你,以前的那些事情,陛下也是无法,喜欢你懂。如今太子湛选妃在即,最近也是多事之秋,你远离上京倒是也是好事一桩。”   “选妃?太子湛要选妃了?”   傅春江记得史载太子湛未选妃,也未立后,一直都是独身一人,如今他竟是要选妃了? 第158章 返乡查案   太子湛就是大夏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十月皇帝——嘉佑帝, 嘉佑帝在大夏历史上对其评价极高,虽然只是在位短短十个月, 政绩却十分的突出。当然后世人对于嘉佑帝的关注, 主要不是集中在他所创下的政绩上面,而是有关于他的私生活。   嘉佑帝是大夏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后妃,也没有立后的帝王, 而且据说他是因为相思成疾, 吐血而亡, 是大夏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痴情帝王, 有关于其痴情的对象是谁?历史没有记载,因而后世演绎的很多, 编排的也不少,还变成了话本子, 演绎出来了。   有人传闻是敌国公主,两个人那是虐恋情深,有人说是先帝宠妃了, 迫于伦理,一直不能见光。还有甚者说太子湛有断袖之癖, 不喜女子,只喜男子,因而才会一直未选妃, 也不立后了, 也有人说……, 很多种说法, 说什么都有的。太子湛没有妃子是个事实,没有妃子也就没有子女,后来传给就将皇位传给了他的弟弟。   嘉佑帝是暴毙而亡的,当然后世也有人传闻,他是因为争夺帝位,被自己的兄弟给毒杀了,当然这个只是后世传闻,历史上并没有确切的记载。   而如今太子湛竟然要选妃了,历史上可从未记载太子湛会选妃。难道是历史上没有记载这一茬,这倒是也有可能,谁也不知晓历史本来的面目,历史也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记载下来,只是太子选妃这算是大事件了,竟是没有记载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严阁老的话是对的,太子选妃是极其复杂的事情,而且也是各方势力角斗场,这个时候不在上京,确实是一件好事情。因得了严高和崔浩的帮助,傅春江还是如愿以偿得了去徽州府处理政务的差事,暂时远离了上京。   而上京选妃的事情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湛哥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你总是要和母后说一下吧。不然你让母后怎么选?”赵雅如今也算是定了婚事,明珠皇后算是去了一桩心事,现在全力在忙赵湛的事情。   赵湛头都不抬,继续的研读公文,自从赵琳大婚之后,赵湛就开始全身心的投入了政务之中,比任何人都要勤勉和努力,而且他还在积极的学习各地的方言,有时候还会微服出巡,看看百姓的真实生活。   “我已经与母后说了,我不需要。母后执意进行,我也是无法。雅儿你还是帮我劝劝母后吧,我不需要选妃,我若是选妃,是害了那些姑娘。”   “啊,湛哥哥,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其实你多和女子接触接触就好了,谁能爱谁一辈子啊。你就是见的女子太少了。”赵雅以前瞧过赵茜为了那所谓的傅春江,要死要活的,还大哭大闹过。   如今不是选了驸马,也有了身孕,和曾驸马在一起,天天笑的就跟一朵花一样,早就将傅春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如今哪里还想着傅春江。赵雅虽说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个中滋味,可她瞧着赵茜以前那么的强烈,这不是也忘记了嘛。想着赵湛也是可以的。   “雅儿,这事情你不会懂了,好了,我还要处理政务,你去别处玩去吧,马上你也要出阁了,你还是好生准备一番吧。”赵湛很不想别人来劝他。   “湛哥哥,你……”   赵雅一阵生气,看着赵湛一直低着头,看都不看她,只好走开了。随后就去坤宁宫去寻明珠皇后了,明珠皇后一直在忙着选妃的事情。   “母后……”   “雅儿来了,你来瞧瞧,帮着母后选选,看看这些画像,如何?”   明珠皇后如今那是喜滋滋的了,毕竟自己儿子要选妃了,就好比寻常人家娶媳妇一样,那可是喜事一妆。明珠皇后如今也算是清楚了,为何大夏人家都喜欢生男儿。   这生男儿将来是要娶媳妇的,娶媳妇那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家里进来一个人。而嫁女儿这是不同,是要出去的,冷冷清清的,家里要出去一个人。   “母后,我方才去瞧了湛哥哥,湛哥哥还是不想选妃,母后你这样执意,怕是不好吧。”赵雅还是心疼赵湛。   “不能听他的,听他的他这一辈子怕都不要选妃了。等着选好了,他瞧见了,得了好处,他就知晓了女儿家的好了。你湛哥哥还不懂那些。雅儿你还未出阁你也不懂。”   明珠皇后如今心情那叫一个好,那日与宫里的管事嬷嬷们其实聊了天,明珠皇后才想通。说是民间一些男儿亦或者女子,嘴上说着不想找,什么不答应娶不上媳妇,找不到对象,然而事实上呢?其实自个儿心里都着急的要死了,苦于一直没有渠道,父母也不张罗,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结果就耽误下来了。   这让明珠皇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赵湛怕是也可能是这样吧,哪有男子不喜妇人的呢,她就张罗去选妃,她比第一次更加的坚持了,赵湛那边也说不过她,只是说不管他的事情。   “母后,你和湛哥哥都这么说我,唉。那选妃湛哥哥总是要出面吧,他不出面如何去选?”   “雅儿,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湛哥哥出面都是后面才出来,前期不需要他,后面几轮才需要。”   “几轮?这么多人吗?”   赵雅原本以为她选驸马的人已经够多了,可是当她瞧见各地的花名册才知道,怪不得历史上那么多人想要当太子和皇帝呢,这么多女子啊,比她选驸马的人多了太多了。   “嗯,当然是几轮,如今秀女都涌入上京,我可是要好生的选一选。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入宫的,有些女子当真是上不得台面。”明珠皇后这话中有话。   明珠皇后是出了名的能忍,元德帝虽然不好女色,宫里的嫔妃也是不少,这女人多了斗争就不会少,更何况她还是皇后,皇后这个位置,盯得人多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是问问的坐着这个位置,其他人也只能干想着,其中也有人陷害过她,不过手段太低劣了,有的直接就被她掐灭了,当然若是问明珠皇后有没有偷偷打压过受宠的嫔妃。   答案是肯定的,她肯定打压过,只是一直都在暗中进行,有的她觉得元德帝甚至都知晓,她做的还不算过分,元德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如今后宫算是平静了,元德帝老了,后宫也不进新人了,这些老人们也都是老面孔,这些年相处下来,个人的品性也都了解,偶尔也有些矛盾,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以前陈贵妃和崔淑妃两个人闹得那么很,如今也是好了很多。   说起陈贵妃和崔淑妃这两个人,明珠皇后有时候都忍不住的笑了。陈贵妃是不败陈家之女,脾气火爆,喜欢舞刀弄枪,也就认识几个字,而崔淑妃呢,出身书香门第,颇有才学,喜欢舞文弄墨。   崔淑妃这个人特别的啰嗦,一件事情翻来覆去说上好几遍,嘴巴碎了一点,和陈贵妃吵架的时候,一直讽刺陈贵妃肚皮不争气,只能生女,一下子就将陈贵妃给得罪了。   若是其他换做是其他嫔妃的话,也就会在私底下耍小手段,让崔淑妃难堪,可是呢?陈贵妃根本就不是那种性子,她直接就杀入崔淑妃的宫里,和她当面对质,两个人吵闹了一番,这件事情还惊动了她和元德帝。   当时元德帝还调停了一番了,还说了他们两位,如今两人的关系还没有缓和,见面一句不说话。   方才明珠皇后因选妃的事情,还派人去请了他们两位,以及贤妃和德妃两人,让他们帮着参谋擦抹,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母后,上不得台面怎么会呢?这些女子都是各地推选上来的,这……”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雅儿你以后可是要长点心眼了,和驸马在一起了,有些事情可是留点心眼了。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明珠皇后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想着当初赵锦出嫁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的担心,可是赵雅这眼瞅着要出阁,她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啊。害怕啊。就算是赵锦那么的稳重,和驸马在一起相处,也是有矛盾了。   这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总是会闹各种矛盾的,前朝还有醉打金枝的事情呢,当然那是极少的事情,可是平日里相处稍微不注意,矛盾重重。起初驸马可能还会忍让,时间久了就不行,还是需要相互包容和体谅。   “母后,你放心就好了,我会好好过日子的,和锦姐姐以及琳姐姐一样。”   “那就好。你待会儿也不要走,就在这里待着,待会儿淑妃她们都要过来,与我商议选妃的事宜,你也学着点。”   明珠皇后这换刚刚落音,那边就有人来了。   贤妃是第一个来的,贤妃这个人是宫里出了名的墙头草,最是善于见风使舵,也算是宫里的老人,跟着元德帝也有二十多年了,是四妃之中出身地位最低的,只是一个小官之女。贤妃的家里,因为她也得到不少恩惠,只可惜啊。贤妃可没有那么淑妃那么争气的父兄,父亲一辈子政绩平平,如今已经告老还乡了。至于弟兄一个比一个无能,早些年还曾经借用她的名号招摇撞骗,害她在宫里抬不起头来,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非常的低调,在宫里四妃之中也是存在感最低的人。   随后到的是崔淑妃,崔淑妃那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即便太子政被废了之后,她依旧保持和当年一样的做派,这些年从未改变过,崔淑妃还是那样的嚣张。如今她更是在高龄生子,前不久还省亲,在宫里一时间风光无两。   后来陈贵妃也到了,她还是和以往的老样子了,给明珠皇后微微的施礼,对着贤妃点头示意,至于淑妃看都不看一眼,就坐到了贤妃的身边。最后到来的是德妃。   德妃这些年开始吃素,正在在宫里念佛,平日里很少出来了,这一次还是明珠皇后特意派人去请,她年纪较大,这些年也常年在吃药,身材有些走形了。   明珠皇后见她来了,就命宫人赐坐,搀扶着她做好。   随后就开始讨论起太子选妃的事情。   “这件事情,要问淑妃姐姐,她最是有经验了?”   陈贵妃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上次崔淑妃因为回家省亲的事情,可是在她面前得意了一番,让她非常的生气了,如今得了机会,自然要好生扳回一城。   崔淑妃听了这话,自然是明白陈贵妃个中的深意,当年太子政选妃的时候,还是声势浩大,当时崔淑妃也很是风光呢,还请了她去出主意,就和今日一样了。   “哈哈哈,说的是啊,本宫确实是有些经验,当初政儿选妃的时候,贵妃妹妹你不是也帮着出主意了吗?其实选妃啊,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只要模样长得周正,性子好,家世清白就好。因本宫喜读书人,想要女儿家能识文断字,白字先生就不好了。”崔淑妃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当即就反击过去了。   说白字先生说的就是陈贵妃,她识字不多,遇到很多字都会读一半,闹出了不少笑话,如今崔淑妃旧事重提,陈贵妃自然是气了。   “哈哈哈,是啊,皇后姐姐你心下可有什么主意。太子殿下你最是了解。”贤妃瞧着淑妃和贵妃两个人是要吵起来了,赶忙就出来打圆场了。   “如今却是是有了注意了,也相中了几家姑娘,你们帮着本宫看看,这是姑娘的花名册。”   明珠皇后已经有人选了,只可惜这些人选之中并没有江南第一美人——苏妩,她被排除在外了。   “臣妾听闻,有一女子貌美如花,唤作苏妩,为何皇后这上面没有她的名字?”一直没有说话的德妃终于开口了。其实德妃这边是有人给她递了口信,希望她可以拉苏妩一把。   其实宫里的嫔妃或多或少都给递了口信,其中包括陈贵妃,各大利益集团都忙着塞人呢,都想自己的亲人成为太子妃,即便成不了太子正妃,侧妃也行,当年太子湛登基了,事情就好处理了。   “苏妩,本宫也听说了,只是女子长大太美,不见得是个好事情。到时候还是看看湛儿的事情吧。本宫瞧上的就是这么几个。”明珠皇后本就是长得不美,因而对待美人,怎么说呢,感觉怪怪的。   当初明珠皇后为何可以侍奉元德帝,那是因为她长得丑,是真的长得丑,青姬才会选择她。早些年承光帝好美色,后宫佳丽甚多,而且承光帝还贪欲。   青姬为了防止元德帝被美色所误就选了明珠皇后跟随他一起去他国,当初元德帝也没有瞧上明珠皇后,对她态度非常的冷淡,还说过她长得丑。当然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元德帝见识到了明珠皇后的好,就再也不提了。   当然后来明珠皇后心情不好,和元德帝闹矛盾的时候,也就旧事重提,说元德帝说她丑的事情,那个时候元德帝通常都会打马虎眼,哈哈的笑了笑,说什么婠婠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情之类。   如今苏妩以美貌而闻名于大夏,明珠皇后反正也就是一般般,反正她太子妃之位是无望了,娶妻当娶贤,而不是看相貌。当然太子湛当真是瞧上苏妩,宫里多个美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明珠皇后等人就开始甄选太子妃的人选,其实差不多就内定了。在太子湛那边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   ——   傅春江则是领着月牙,带着两个小孩子,还有小栓子一起前往绩溪办事。   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个人就喜欢出去走走,不想在家里带着,一听说要出去玩了,这两个就闹腾起来了。一大早就早早的起身了,生怕傅春江他们丢下他们两个不带他们去玩。   因为有前车之鉴,当时在元宵节晚上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在儋州。   原本傅春江就答应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人,带着他们两个人晚上一起逛花灯,可到了晚上之后呢,傅春江竟是直接带着月牙二人世界去了,根本就没有领着他们两个人出去玩。   这件事情可是惹到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人了,两个人一阵闹腾。为此月牙自然也批评了元德帝,好一阵安抚两个孩子,买了好多糖糕才哄好他们两个人。   自那之后,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个人就留了心眼,不要看他们两个小孩子年纪小,心眼可不少,记忆超级好的呢。   “爹爹,我也要抱吗?”   明哥儿见傅春江抱着璇姐儿,也抱着他的大腿让他抱。   “明哥儿自己走好不好,你是男子汉。”   对待明哥儿傅春江要求还是严一点。   “来,明哥儿我来抱。”   月牙这是一视同仁,一行人坐上了马车就前往绩溪。这一路上还算是顺利,月牙的眼睛在上京的时候,被太医给瞧过,那是太医院最擅长眼科的大夫,说月牙是长期劳作,模糊了视力,说是暂时也没有特别的办法了,只能注意用眼卫生,不要长期用眼,要经常出去看看,最终给开了一个常规的药方,让月牙煎药喝。   那药方傅春江也看了一下,和之前大夫开的并无两样,也是没有办法根治。傅春江如今也是想不到好的办法,想着领着月牙出来逛逛也好。   小栓子这是一路无言了很是沉默。   经过日夜兼程的赶路,傅春江一行人终于到了绩溪,当日就去了胡大叔家里。等月牙等人到了胡大叔家里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有什么人气啊。当初他们走的时候,胡大叔家里那也是收拾的非常的好,虽说不富足,可是也干净整洁,如今和猪圈差不多了。   “娘,二爷和月牙姐来看你了。”   小栓子领着傅春江和月牙进了里屋,月牙这才瞧见胡大婶,发现她的头发全白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婆子了,比以前老多,也没有精神气了,这哪里还是当初和她在田里已经捉野鸡跑的胡大婶。   “栓子,你说什么,二爷和月牙回来了,可是真的?” 第159章 衣锦还乡   胡大婶伸出手摸了一把, 月牙这才意识到胡大婶的眼睛不是很好,瞧着是已经看不见了, 月牙还不敢确定,还是小栓子开口了:“娘,真的,是二爷和月牙姐来看你了。”   小栓子和胡大婶再次强调了一下之后, 才转身对站在身后的月牙和傅春江解释道:“我爹出事之后,我娘到处找人,后来发现无望了,姐姐又被退婚了, 哥哥也残了,娘就整日的哭,将眼睛给哭伤了。后来又没有钱医治,眼神就不好了。”   月牙点了点头, 忙走了前去,扶住了胡大婶的手,对着她就说:“我是月牙,胡大婶我和二爷回来了, 我们来看你了。”月牙还记得当初傅家那么艰难的时候,胡大婶可是一直都在帮着她们, 那个时候她刚刚嫁入傅家, 才十二岁, 地里的活根本就没法做, 什么都不懂, 还是胡大叔胡大婶两个人,带着她一起干,农忙的时候还帮着她一起抢收,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月牙始终都记得了。   她伸出手去,握住了胡大婶的手,如今月牙已经很少去做粗活了,平日里主要就是写写书,如今月牙的北斗先生,那都是招牌了,只要她写的书,一上市,直接就会引起当地纸贵,太火了。尤其是那种大姑娘和小媳妇都喜欢看了,月牙的书如今写的也是越来越好,还特别的高产,知名度很高,当然带来的收入也很不错。   如今傅春江的收入是不能和月牙比了,两个人差距太大了,月牙有钱了,自然也会穿衣打扮,还学会了保养。以前是没有条件了,也就没有那么的讲究。   如今有条件了,日子过的就不一样了,月牙原本粗糙的手,虽然还能够看出往日操劳的痕迹,不过如今已经很淡了,反观胡大婶的手,那自是不同了,苍老的如枯树皮一般。   “月牙啊,真的是你,你回来就好了,我听说你和二爷在一起了,好啊,二爷是个好对象,你熬出头了。”   胡大婶对于月牙从来都是将月牙当成小妹妹的,当初月牙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以为自己得病了,在外间哭,还是胡大婶跟她说的。   月牙从小就没有娘,这些女儿家的事情,也没人跟她说,好在胡大婶跟她说了,还教她做月事带,手把手的教。   月事带做起来并不复杂,不过之前不知道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弄,胡大婶就教月牙找来草木灰,然后用棉布给缝起来,然后在缝上带子。就这么做好了,其实条件好的,还可以用棉花代替草木灰,那样更加的舒服和干净了,只是当时月牙家里没有那个条件,当时胡大婶还特意给月牙做了一个棉花的月事带给她,这些好,月牙统统都记得呢。   其实月牙在大甲塘村的时候,虽然很累很辛苦,心里却是非常的开心了,村民们对她都特别的好,知晓她命苦,能帮衬都给帮衬下,当初月牙和傅春江两人上京的时候,大甲塘村的村民还集体捐款,给他们凑盘缠,这些月牙都记得呢。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如今胡大叔一家有难,月牙和傅春江怎么会坐视不管。   “胡大婶,我和二爷成婚了,孩子都有了,两个孩子,如今都能跑了。”月牙并没有带孩子来,将他们安顿到客栈去了,就来找胡大婶。   “啊,那就好,都两个孩子了,月牙好福气。你瞧,如今这家里,小栓子给你月牙姐还有二爷,烧杯水喝喝。”胡大婶搓着手,就要下床来。   如今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也要拾掇一下,招待一下,只可惜如今的胡大叔一家不比从前了,胡大叔被关起来了,胡家大哥也残了,胡大婶如今看着也不能做活,小栓子这些天一直都在上京寻傅春江,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就剩下胡大姐,胡大姐今年方才十七岁了,早年曾经与双桥村的刘黑头订婚。   结果胡大叔一出事情,刘黑头那边就请媒人来退婚,说什么不要杀人犯的女儿,害怕影响家里的声誉。最终胡大姐就被耽搁下来了,也就没有出嫁。   “好的,娘我这就去,二爷,月牙姐你们做,我姐姐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今天你们不要走了,就在我家里吃饭。”绩溪人家大多好客,不管家里多么的困难,千里来客一顿饭还是要请,这是绩溪的待客之道。   傅春江瞧着胡大婶和月牙在叙旧,他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就出去走走,他刚刚出门就碰到了村长,原来村长也听闻傅春江和月牙回来了,就赶来了。   如今傅春江不一样,当初连中三元,当时传到大甲塘村,村长都领着村民放鞭炮了,那是他们大甲塘村的荣耀,后来傅春江还将之前欠的钱给还了,后来月牙写书赚钱了,还给大甲塘村重修修了祠堂,买了好多东西托人给带回来之类,这些村长都知道了,如今傅春江和月牙回来了,那也算是衣锦还乡,村长自然会来见见了。   “月牙,二爷走了吧。”   方才傅春江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胡大婶也知晓是有人离开了,想着能和月牙一起回来的,那人怕也只能是傅春江,如今见他走了,才开口问。   “嗯,很好啊,二爷待我很好。胡大婶,你不要担心,二爷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胡大叔的案子来的,一定会查个水露石出,你放心就好。”月牙拉着胡大婶坐下。   胡大婶坐下了之后,又开始哭了,只要提到他们家老头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以前老头子在身边的时候,两个人还偶尔拌嘴吵架,看不上眼你呢,可是真的当要知道这人可能被没得时候,以前的那些坏处全然都记不住了,都想着他的好了,胡大婶如今就是这个心态了,想着老头子在的时候,那家还是家,虽然不富裕可也是温馨的一家。日子过的那也是红红火火,如今这样的家,哪里还像一个家啊。   “二爷真的能帮我们家老头子,那就太好了,老头子的事情,哎……”胡大婶又是一声长叹就开始抹眼泪了,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娘,我回来了。”   说话的是胡家大妞,以前月牙都喊她枣妮,因她喜欢吃枣,总是缠着月牙带着她去山上找枣子吃,月牙和她关系还不错,枣妮看了一眼,确定来人真的是月牙之后,眼泪也出来了。   方才从地里回来,就听到有人说她家今天来贵客了,当时她还在想会是谁呢。自从她爹出事情之后,她婚事被退了,人情冷暖算是尝遍了,哪有什么贵客登门,那些人躲着他们家还来不及呢。   如今瞧着一眼果然是月牙,月牙如今瞧着是不一样了,这穿着打扮,主要是周身气质都不一样了,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在田埂上哭泣的小月牙啊,这分明就是官太太。   一个人过的好不好,从她的脸色绝对可以看出来,月牙这些年的日子一看过的就不算差。   “枣妮,你回来了。”   月牙还是一如既往的喊她枣妮。   “月牙姐,小栓子真的找到你了啊,你们真的愿意回来啊?”   当初小栓子提出去上京找月牙和傅春江的时候,其实枣妮是反对的,因为她家里自从出事了之后,见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想着傅春江和月牙如今在上京混的那么的好,又岂会来管这种事情呢。没想到月牙他们竟然真的回来了。这世上还真的是有人会讲良心。   “当然愿意回来啊,大甲塘村可是我家,你们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怎么会不回来呢。之所以耽误这么长时间,那是因为二爷出了一些事情被贬到了儋州去了,不在上京,刚刚才被调回上京。   “啊,被贬了?怎么回事?”   枣妮虽然不知道官场如何,也知晓被贬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今已经没事。”   月牙看着枣妮的手上还拎了四条鱼,还有豆腐,想着怕是今天特意为了招待他们而准备的了,如今的胡大叔家里,太过于清贫了。   “那就好,月牙姐,娘那你们聊天,我去给你做饭吃,等会儿我去村头割一刀肉回来。”枣妮原本想着就这样招待客人就好了,可没想到来的是月牙和傅春江,就算是家里没钱了,咬着牙也不能怠慢他们。   “不用了,走,我给你去厨房帮忙。胡大婶你好好休息,如今二爷既然回来了,胡大叔的事情就肯定会管,我和枣妮说说话去。”月牙到了胡大婶的家里就不会客气,而且这种烧锅做饭的事情,原本就是月牙擅长的。   “月牙姐,这和如何使得,你如今都是官太太了,怎么能到我家里烧火做饭呢?你还是客人?”   “你喊我一声月牙姐,就没有把我的当外人,烧火做饭,不是最寻常的事情,走,现在就去做。”月牙说着就让枣妮跟着她一起去,一到厨房,就被呛出来了。   小栓子是男儿,平日里根本就不下厨房,绩溪这边的风气就是这样,男儿都是不洗衣做饭的,自然不会烧火了。   “小栓子,你在干什么,月牙姐,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瞧瞧,这烟太大了。”   枣妮十分抱歉的看着月牙,月牙摆了摆手,就走了进去,让小栓子起身,然后自己弄火,将火给烧旺了。   “小栓子,你去割一刀肉来了,快点去。”   枣妮这边打水弄鱼的那边就叮嘱小栓子去割肉,小栓子听了,立马就去了。而月牙已经在开始烧火,将水烧开了,枣妮则是在那边清理鱼。   “月牙姐,你是对的,刘黑头果然是个靠不住的,他一听我爹出事了,就退婚了。”枣妮主动提起退婚的事情了,眼里还是有些落寞了。月牙听了之后,“枣妮,你这么好的姑娘,退婚是他的损失,你放心吧,如今姑娘不愁嫁,等着二爷将你爹爹的事情弄明白了,到时候我帮你找找人,重新说亲事。”   月牙最是瞧不上那种男人了,幸好枣妮没有嫁给他。   “月牙姐,我如今也看开了,我就想着以后不嫁人了,好生在家里服侍老娘,如今我们这个家,都快要散了,哎。”枣妮长叹了一口气。月牙已经将水烧开了,就和枣妮一起处理起鱼来。   “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什么散了,马上就开始熬过去了,你放心好了。” 第160章 其心必异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极为的不容易,月牙也是吃过苦的人, 知道穷苦日子不好过,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每天都在为第二天吃什么而操心,这样的日子月牙过过,那些日子真的是恨不得将一个铜板掰成两块来用。月牙知道幸福得来的不易,因而很是珍惜。但是月牙也知道,只要不放弃, 好好的过日子, 勤快,还是可以过好日子的。   “月牙姐, 我没有你这么好命的,你遇到二爷了,他是读书人, 知恩图报, 也知书达理。我一个乡下妮子, 也找不到那样的读书人。如今嫁人了, 也不一定可以过得好, 以前我爹娘没事还不是天天的吵,我听都挺烦了。”枣妮已经将鱼给收拾好了, 那边就准备淘米做饭,平日里他们家里都不吃大米饭的, 一般都是红薯米饭, 今日因是月牙来的, 才将那不是很多的大米给拿出来了。   月牙瞅了一下,心里也是一阵心酸,当初胡大叔在的时候,他人会忙,还会手艺,家里不说其他的,大米饭还是能够吃得上,如今竟是如此的光景啊,一个家的主心骨倒了,这日子过的确然是艰难了。   月牙原本还想和枣妮说说话的,可是枣妮给她的感觉,就是月牙是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这让月牙感觉很不舒服。没错,很多人都认为月牙是好命啊,遇到了傅春江这样的好人,如今成了官太太。一切都是她的命好,月牙也不想去辩驳一下,她真的是好命吗?   月牙想了想,如果从遇到傅春江的这件事情来看,她算是命好吧,可月牙却也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好命来的,当初她那样的处境,换谁谁都不愿意来。   “好了,我来做吧。”   月牙就要上手。   “月牙姐,还是我来吧,你如今是官太太,身份不一样了。莫要弄坏了你的衣裳。”   枣妮又说了一句,如果方才月牙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可以算是坐实了。   “那好,那我去和你娘说说话。”   “嗯,月牙姐你去吧。”   其实枣妮并没有什么坏心,她只是自尊心太重了,月牙知晓她这种心理,害怕被人看轻了。她果断的从厨房里面出来了,正巧此时傅春江也从外间回来了。   刚才他和村长刚刚聊完,也顺带了解了有关于胡大叔案情的事情。村长自然也不信胡大叔杀人了,只是证据确凿,也是无法。傅春江等着晚些时候去府衙看看。   “月牙,你和胡大婶聊完了?”   傅春江见到月牙忙上前牵住了她的手,他们两个人感情很好,在外人面前也不避讳,月牙以前还挺害羞的,如今已经坦然接受了,她抬头看了傅春江一眼,觉得她的确是挺好命,当然这和她自己本人的努力也不无关系,好命总是眷念有努力勤奋的人。   “算是聊完了,胡大婶说留我们在这里吃饭,我答应了,只是没有带礼物上门,空手而来不好吧。”   “哈哈哈,我已经让人去卖了,等会儿就送来了,等着晚些时候我就去府衙问问,胡大叔这个案子并不好弄啊。”傅春江觉得压力还挺大的,主要是时间太久了。   而且认证物证俱全了,方才村长都说了,翻案基本上没有可能。可傅春江想着既然来了,那还是好好的将这件事情处理好,这样也无愧于良心。   ——   太子湛最近因为选妃的事情颇为苦恼,他对那些女子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却要从她们之中选出太子妃来,那真的是太难了。以前元德帝也和他说过帝王之道,对于后宫那都是要雨露均沾,寻求权利的平衡。   大夏的《帝王书》上面也写的非常的清楚,有关后宫妃嫔的选择问题,大夏《帝王书》从来也只是大夏天子亦或者未来储君才可以翻看的书,以前赵湛还不是太子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这本书的存在,他看了之后,还是无法接受。   元德帝就将《帝王书》上面所说的贯彻的十分的彻底,他和明珠皇后关系多么的好,世人都知晓他对明珠皇后是真爱,可是他照样选妃,而且后宫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元德帝就是看得开,只不过是妇人,多几个又能如何呢?多几个,还能够让朝臣放心。一举多得,多么的好啊。因而元德帝也无法理解太子湛为何如此的反感选妃。   因太子湛对于选妃的事情一直非常的冷淡,如今选妃已经进入了大选的时候,后期太子湛是要出面,昨日明珠皇后和太子湛说了一下,太子湛没有任何的表示,今日元德帝只能亲自来说。   其实元德帝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参与,但是无法,太子选妃那可是一件大事情。   “父皇,此事还是不必再议,儿臣实在是做不到。”   太子湛再次表明了立场,选妃并非他本意,因而他还是在反对。   “湛儿,你是大夏的太子,未来的天子,很多事情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来的。若你与武儿一样的话,朕自是不会过问,可是你不是,你的婚事从来不是你一个事情,而是整个大夏的事情,你可知晓?”   元德帝实在不想用这个当借口,可是他没有办法,如今给太子湛施压。   “可是父皇……”   太子湛想要反驳,却又无力反驳。太子这个位置他可以不坐吗?当然不可以,因为他知道太子这个位置,既然选择坐上就没有退路了,如今他成为太子之后,他也知晓官场的不易,各方势力的角斗。   “湛儿,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历练,这些妇人你若是不喜的话,可以在选,你母后可以在给你换一批,可是你不能不选。你若是一直不肯纳妃,那么以后的事情还会更多。”   元德帝就将其中的利害与太子湛说了一通,太子湛还是不开口,但是也不反对了。就任由明珠皇后给他选妃了,他个人去出宫去了陈国公主府。   陈国公主和丁全英生的是一个女儿,如今也不小了,会爬了,那日太子湛去的时候,陈国公主正在逗孩子玩,丁全英也在一旁逗着玩。   “哈哈哈,你瞧,小小现在,这小家伙,如今越来越不老实了,昨天抓的我头发疼死了。”赵琳免不得对着丁全英埋怨小家伙。   小家伙不要看着她小,力气可不小,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迷上了赵琳的头发,一双小手就不老实起来了,就开始玩弄起来,弄的赵琳可是疼啊。   这也只能是赵琳亲生的才会如此,若是其他人,赵琳早就跟她翻脸了。   “喻晓,你不能这般欺负娘亲知晓吗?来来来,爹爹抱。”   丁全英和傅春江基本上差不多,标准的女儿奴,宠起孩子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   那边已经有内侍会回话,太子湛来了。   赵琳和太子湛已经很久都没有见了,因为要避嫌了。   “本宫马上便到。”   赵琳随后就和丁全英说了一通,“哦,那我将喻晓安顿一下,马上随你去见客。”   “好。”   一般在有太子湛的时候,赵琳都会带上丁全英,要和太子湛保持距离了。以后太子湛可是大夏帝王,很多的事情都会改变的,赵琳也是害怕了,伴君如伴虎,不敢轻易开罪太子湛。   如果是以前的话,赵琳自然是不怕了,可是如今这是不同了,她有了孩子,有了软肋,喻晓就是她的软肋。如今赵琳也知晓,当初她父母为何在那般艰难的时候,都不忘派人将她送到上京,让她还活着。   赵琳有很长时间时间都无法理解自己的父母,那个时候她还小,也没有成家,觉得父母太过于残忍,两个人都为国捐躯了,却独留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和父母一起走。   而今她为人妻为人母,才知晓父母的不易,如今若是有人要她的命可以,可是若是敢要她女儿的命,赵琳绝对会与那人拼命。哪怕那人是太子湛。   赵琳还是害怕太子湛对他执念太深,当初承光帝就因为对中山国国后南氏执念太深,直接就派兵灭了中山国,当真南氏的面,将中山国国主斩与马下,然后将南氏掳劫到了大夏皇宫之中。   这件事情,是大夏几乎人人都知晓的事情,承光帝也因为此事被后世很多人所诟病了。因而月牙也是害怕,害怕赵湛也会如同承光帝那样疯狂。   虽说赵琳也知晓以赵湛以前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人是会变的,谁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一想到这里,赵琳就越来越不平静,最近太子湛正在忙于选妃才是,为何会来到陈国公主府呢,这不应该啊。   终于赵琳还是领着丁全英去见太子湛了,太子湛就站在那里,看着赵琳,他已经多日未曾见到赵琳了,赵琳还是和以前一样了,见到他带着笑容。   “太子殿下……”   赵琳就给他见礼,非常的生疏。   “琳儿,如今这里也无外人,你还是唤我湛哥哥吧,不必如此见外。”   太子湛朝着丁全英点头致意。如果说太子湛以前还对赵琳抱有幻想的话,如今他是一点幻想都没有了,毕竟如今赵琳已经生子了,他如今算是死了心了。   “好,湛哥哥,你今日来寻我有何要事,是不是为了选妃的事情而来,若是如此,需要我出力的话,大可开口。”   “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琳儿我希望你帮我选一下,我觉得你眼光极好,选了这么好的夫君。”   太子湛说了之后,就看了一眼丁全英,丁全英被如此一说,当真是受宠若惊啊,他从未想到太子湛竟然会如此的夸奖他,弄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太子殿下……”   丁全英抓了抓头。   “哈哈,驸马你听到了吧,我湛哥哥在夸你呢。哈哈。”赵琳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了,随后就望了一眼赵湛:“那好,我帮你选,明日我便入宫,去寻母后,与她一道帮你选妃。”   “那就好,这是长命锁,给喻晓的。”   太子湛将一银锁递给了赵琳。赵琳笑着接受了,马上就说道:“那就多谢了,好重,湛哥哥出手真的是大方。”赵琳还调侃了一下太子湛,在外人看来,赵湛和赵琳就是一对好兄妹,丁全英就是这么库觉得,虽说他也听到一些有关于赵琳和赵湛之间的风风雨雨,不过他觉得那些都不可能了。   那些传谣言的人,肯定是从来没有见过赵湛和赵琳是如何的相处,若是他们瞧见了,定然不会那么觉得。   赵湛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等到他回到宫里,李福顺就来寻他,说元德帝在占星楼等他,让他去往占星楼。   “嗯?占星楼?”   占星楼只有历代帝王可以去,其他闲杂人等,包括太子湛都是没有资格去的。若是其他人来寻,太子湛都会怀疑是那人在暗害他,可李福顺不同,他是元德帝跟前人。   “是,太子殿下,陛下已经在占星楼等候你多时了,请你务必前往。”   太子湛点了点头,就随李福顺前往占星楼。   大夏占星楼一直都是非常的神秘的存在,太子湛其实不信这个,可是不信呢,可是他有时候真的是非常的灵,有时候也会砸招牌,比如现在的大司命就预言错很多的事情。   当然那些事情都是无伤大雅的了,可是也被传为笑谈了,幸而大司命的样子没什么人知晓,还能保留脸面。   等到太子湛进入占星楼的时候,发现元德帝和大司命站在一起了,大司命依旧一身玄衣,正在给元德帝说些什么,太子湛望着太空,发现都是星星,也看不出来什么名堂。   “异星,原本暗淡过一段时间,如今已经再次发亮,怕是要重新运作。”   “太子的呢?”   元德帝一点儿都不在于异星是怎么回事,他关注的就是太子。大司命指着其中的一颗星星说着:“这是太子湛的本命星,早些年一直很是明亮,如今已经变得暗淡,可异星逐渐朝着他靠近,他的光泽正在变化,怕是会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大司命早年曾经看出太子湛是短命之相,可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异星的出现,似乎已经改变了星辰轨道。   “哦,这样啊。”   元德帝本来还想说话的,可是侧过身子一看,太子湛已经来了,“湛儿你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   太子湛忙走上前去。   “湛儿,你看,这就是我们大夏的星海,以后星海就有你来守护了。”元德帝看着太子湛的头。   “父皇?”   太子湛自然是明白个中的深意,元德帝的身子骨明明十分的硬朗,至少未来五年内不会出事情,他怎么突然会说这样的事情。   “先帝从未带朕来看过这片星海,因朕不是先帝心目中的太子,而湛儿你是,你好生看着这片星海,朕准备退位了。”元德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父皇!”   太子湛听闻此言,忙跪了下来,大司命和李福顺自然也是如此了,对于大司命和李福顺两人更多了一份担心,那就是他们知道的太多了,许是今晚就没命了。   “你们都起身吧,朕要退位是早就有打算的,就等湛儿你选妃大殿结束之后,朕就会下诏退位,朕想要好生休息一下了,做帝王真的是太累了。”   元德帝看着这满天星海,心里也是几多的无奈,是啊,真的是太累。几乎每天都要早起上早朝,还要听着朝臣们各种争论不休。朝臣们为了各自的政见,在朝堂之上,大大出手的都有。   当然那些元德帝都是见怪不怪了,还有一点就是他被骂了好多次,元德帝有时候还会微服出巡一番,听听民间的声音了,偶尔也会听到寻常老百姓的话,但凡一些大事情,都会扯上他,都会说皇帝怎么干的。这些人元德帝也无法惩治他们,都是大字不识的老百姓,大夏多了去了。如今他太累,就想要逃离开。   “父皇,儿臣还年幼,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父皇还请你再辛苦几年。”   太子湛也不是傻子,从来君心难测,即便是父子,那也是君臣,他如今还分不清楚,元德帝是真的要退位,还是以此为借口来试探他的。皇家的事情,所谓的亲情在权权力之间,很多时候都会荡然无存。   “湛儿,你起来吧。你们两人也起来了,此事朕心意已定。湛儿以后你若是有事还是来占星楼,询问大司命。”   元德帝说完之后,转身就对着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始终低着头的大司命道:“大司命你因知晓该怎么做!”   “臣知晓。”   随后元德帝就领着李福顺离开了,将太子湛和大司命两人留在占星楼,由大司命为太子湛讲解有关于大夏星海的事情。   “哈哈哈,湛儿竟是也是这般怕朕,朕当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元德帝十分无奈的来了一句,他脸上显出一丝悲凉的情绪来。   “陛下,太子他也只是事出突然而已。”李福顺忙上前宽慰了一番,而元德帝却摆了摆手:“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的一点都不假,湛儿怕朕,朕也是知晓。朕老了,李福顺朕真的是老了。”   元德帝由衷的说了一句,一旁的李福顺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元德帝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任何人去接话,他只是一个人在那里说说话而已,今日太子湛的表情,其实元德帝瞧见了很是伤心,毕竟太子湛是他的亲子,却也这般的惧怕他,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走吧,去皇后那里,等着选妃大殿结束之后,朕就轻松了。”   “陛下,那上次你命老奴查的异星的事情还查吗?”   “查啊,查出来就让那人给杀了,留不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异星的这件事情上面,元德帝是不管他可以带来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直接结果了,那才能够安枕无忧。   “诺!”   李福顺得了话之后,自然就去安排处理异星的事情,如今他已经有些眉目了。 第161章 民间传闻   李福顺在宫里当差多年了, 一直侍奉元德帝跟前, 这些年他一直谨言慎行, 生怕出了纰漏,自古伴君如伴虎,想起先帝时期, 司礼监的大太监春喜当时是何等的风光啊, 可惜先帝一死, 他就被五马分尸,又是何等的凄凉。李福顺也是听闻了,这些年他一直都相当的低调,但凡有人寻他进言, 他多半都是推托, 元德帝交代下来的事情, 他也是事无巨细都做得非常的妥当。   “干爹, 你可回来了。”   李福顺认了一个干儿子,小太监张德,三年前入的宫, 小伙子甚是机灵,如今在御膳房当差, 并没有进入司礼监,这也是李福顺安排的。以李福顺在宫里的能力, 想要将自己的干儿子调入司礼监亦或者安排到自个儿跟前当差, 那都是非常的容易的, 可是李福顺一直都没有, 而是将他安排在御膳房一直当差。   张德人称他小德子,也没有什么怨言,想他以前连御膳房都没能进去,如今成了李福顺干儿子,在宫里大家对他态度也好些了。想他们都是无根的主,以后也没有什么后人,都是一代带着一代,李福顺对张德人还行。   “回来了,怎么了?小德子,今日可是有听到了什么传闻?”   张德因在御膳房当差,干的是采购的活计,这活计油水可就大了,早年张德还曾经询问过李福顺,这里面能放多少的水,李福顺随手给他那么一比,张德也就明白。   谁人都知晓,御膳房采购是个肥差,能在这个位置干下去的,那在宫里都有背景,寻常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张德能做采购,李福顺那是出了不少力。   而采购是肥差,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也无人去查,因为谁人在这个位置都会动心思,张德自然也动了心思了,采购的话,就要时常出宫,张德也是如此。   出去了,自然就会听到一些八卦了,民间传闻,张德就会和李福顺分享了,有些事情李福顺也就听听,有些事情李福顺就会想想。   “干爹,我先去将门给关上,这件事情如今在宫外传得沸沸扬扬的,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张德随后就将大门给关上了,给李福顺换下了衣裳,给他捶腿。   “什么事情?又是北斗先生的新作上市了,外间那些人整日就知晓去看这些杂书吗?”   北斗先生如今非常的火,李福顺也瞧见宫里的娘娘们偶尔也会捧着书在那里读,据说北斗先生如今书中还配有插图,图文并茂,因为这个在市场上可谓是一枝独秀,其他写书人根本就无法效仿。   这会写书的人不一定会作画,会作画的人不一定会写书,能将两者结合起来的,那绝对是大手了,北斗先生就有这样的能力。北斗先生自然是月牙了,月牙不会作画,作画的那人是傅春江,傅春江那段时间在儋州的时候,比较轻松,天高皇帝远,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会翻看月牙新写的书,偶尔就无事,画上几笔,后来就整理了一番,没想到江南书局的人将他们做成了插画册,书的定价一下子就上去了,赚的就更多了。其他人模仿的难度就更大了些。   北斗先生一旦写了一个题材,写火了,跟风的人多了去了,高仿的人非常的多,还有人甚至是抄袭,市面上就有一个名曰南斗先生的人,连笔名都抄袭北斗先生的,也开始写书,她时候高级抄袭,就是传言中的融梗,语句倒是没有抄袭了,只是将月牙基本上的好的梗概全部都给抄了去,当然也有对话部分也进行抄袭,最为过分的是,连月牙的错别字都给抄袭过去了。最近江南书局正在为北斗先生维权呢,上京最近确实是议论了这些事情,一时间也是一个话题,李福顺早就听闻了。   只是今日张德要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其他。   “干爹,不是,北斗先生的事情还没有这件事情传闻的广,这件事情是有关于淑妃娘娘的……”张德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将声音给压低了不少。   “嗯?淑妃娘娘的?上次省亲的事情吗?那都已经过去有个把月了,不至于吧。”李福顺微皱了一下眉头,想着淑妃的事情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浪花。   省亲这种事情在平民老百姓的口中,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   “不是,是有关于公子兴的,干爹我与你说……”   张德根本就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将声音压得极低,与李福顺耳语了一番,李福顺一听,当即就皱眉,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发现门已经关了去。   “小德子,此事切莫声张,你也不要与其他人说,这件事情,也是……”   方才张德说的事情,是民间传闻,崔淑妃当初根本生养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是崔家买通的稳婆,将孩子给换了去了,后来稳婆走了,临了还带走了另外一个孩子。   原来当初那产妇生下来的是双生子,是双胞胎兄弟了,稳婆将其中一个孩子换给崔淑妃,带着另外一个孩子跑路了。至于崔淑妃的女儿,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方。   后来产妇自然没有活成,生完了两个孩子,就被崔家了结果了,稳婆聪明,没有等崔家下手,就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后来因稳婆得了重病,自知活不长了,就将此事告诉了她多年的姐妹,并将孩子托付给她,这个多年的姐妹,大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那双生子如今在何方也无人知晓,突然间,这个传言就出来了。   后来传闻是越来越离谱,说什么崔淑妃根本就没有怀孕了,而是假孕,当然这个谣言不攻自破。崔淑妃怀孕的事情,那肯定是真的,毕竟太医多会诊,做不得假,至于生孩子是男是女的话,当时李福顺和元德帝都在外面等着,其他妃嫔也是如此,在里面的也只有稳婆在里面,连并着崔淑妃宫里的几个宫女,其他人都没有进去。   可李福顺想了想,这倒是也不无可能,但是也觉得不太可能,崔家家大业大,犯不着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崔淑妃如今即便是生下了男儿,也没有立太子的可能性了。   如今公子兴如今的年幼,他的哥哥们早就长大成人了,他根本就没有成为储君的可能性。若是没有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崔淑妃生男生女并不影响。   元德帝不缺儿子也不缺女儿,不管崔淑妃生男生女,其实在元德帝这里都是一样,犯不着如今的铤而走险。李福顺觉得这个可操作性也是困难重重。   “干爹,我知晓,我就和你一个人说了,其他人我都没有说了,只是如今民间传得厉害,怕是不久之后就会到了陛下的耳中,是想要让干爹心里有个准备。”   李福顺点了点头,“小德子干爹知晓你的用心,只是有些事情你即便听到了,也要烂在心里。至于此时,你就当全然不知晓就好。”李福顺嘴上虽然是这样宽慰小德子,可是心里也是在想当日的情景了。   当时崔淑妃难产,差不多是去了半条命了,可那孩子生养出来了,却不似难产的婴孩,当时稳婆还说了不少吉祥话,说是因陛下洪福齐天,才能护佑小公子和崔淑妃母女平安。   李福顺知晓这都是稳婆为了讨喜钱才会说的,当时他也没有上心了,毕竟母子平安,崔淑妃又是高龄产子,最终平安的生养下来了,那肯定是普天同庆的事情了。   可如今李福顺想了想,淑妃是真的难产吗?还是根本就不是难产呢,而是在拖延时间呢?李福顺想了想,立马就打消了这种观点,这种事情他还是不要去掺和的比较好。   干爹,你说的我都知晓,干爹你上次让我在外面给你选一个养老的宅子,如今我也给你选好了,等着改日你有空了,我领你去瞧瞧。”李福顺如今年纪也大了,准备在干几年了,也就和元德帝告老还乡,找个地方养老了。   今日元德帝已经透露出要退位的打算了,他也没有必要在做下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太子湛上台,怕是要大洗牌,自然也不会重用他这个老人了。   与其到时候被人赶走,还不如趁着现在元德帝还在位,风风光光的退了,只是在退之前,他也要想点办法将长的给拉上去。   “干爹,我瞧着今日宫里有其他人都去巴结秀女去,是想要谋个好前程,干爹你看我……”   张德也是着急了,害怕李福顺若是退了,到时候宫里就没人照应他了,那个时候的日子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了。   “不用了,他们都不懂太子湛,太子湛此人乃是情痴啊,如今选妃到时候怕是一场空了。”李福顺算是看着太子湛长大的,知晓此人非常的倔强。   至今都没有松口要选妃,如今选妃的事情一直都是明珠皇后一手策划的,那日元德帝还亲自寻太子湛来训话,太子湛都没有松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不愿。   其实从李福顺这个角度来看,太子湛其实算是一个很好的人,毕竟他不想耽误那些女子,将她们纳入宫里,当个摆设,这样只会在宫里平添怨妇而已。   宫里从来多怨妇,李福顺见得多了,说是雨露均沾,其实又有几个帝王可以做到,元德帝还算是好的了,最起码入宫的女子都见过他的面,也都被一一宠幸过。先帝承光帝,那么多的女子,有的女子从入宫到承光帝驾崩,都没能见到他一面,后来却都被送到尼姑庵当姑子去了,那些女子的命是多么的不堪。若是她们不入宫,以她们的家世,品貌定是可以,肯定能许一个好人家,哪里需要在这宫里虚度青春呢。   “啊,干爹不会吧,各地的秀女都涌进上京了,这若是不选妃的话,怕是会开罪不少人吧。”   “嗯啊?所以不知晓太子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你切莫插手秀女的事情,近日来也有朝臣来寻我去搭线选妃的事情,我都退推了,你也切莫掺和。”   李福顺作为元德帝跟前的红人,找他办事的人多了去,选妃这么大的事情,寻他的人也是不少,只要他能在元德帝面前美言几句,怕是可以改变一个女子的一人,他都全部都推了。   “干爹我听你的便是。” 第162章 谁是凶手   张德知晓李福顺是宫里的老人, 吃的盐比他吃的米都要多了, 而且还是在元德帝跟前当差的,那自是不寻常, 这么多年, 屹立不倒,肯定有他的智慧之处。   其实张德认李福顺做干爹之后,也有人在他跟前吹风,说李福顺那是元德帝跟前的红人, 却让他这个干儿子在御膳房打杂, 起初张德也觉得有些过了, 可是等到他真的成为采购之后,才知晓这是一个多么的好的差事, 外人瞧着辛苦,早上要早早的起来了, 去往宫外选择食材, 早出晚归的,很是辛苦。可真的是肥差,进入口袋的钱财那是真的, 只要明面上不要太过了,基本上就没人会查他。   他们这样的人, 是要为自己养老做打算的, 不管坐到多高的位置上面, 以后都要退下的, 既然选择了成为这样的人, 也就无后了,既然无后,就没有比钱财更重要的,张德很早就知道储蓄了,等着出宫了,带着自己的命根子离开了,最好可以和他干爹李福顺一样,置办个宅子,在请些丫鬟婆子给伺候着,到时候学着李福顺在收养一个干儿子什么的,日子也能过。   这若是没钱,晚年那就凄凉了,张德见过不少这样的人。至于宫里找对食的那种,早年张德也有心想要找个宫女对食,还因为此事和李福顺说过,当时李福顺就朝着他摆了摆手。   “都是无根的东西,还寻什么对食,有那些钱财,何不如多置个宅子,到时候买上几个丫鬟和婆子用的顺心。不要整日想这些了。”   李福顺这话不仅仅是对张德说的,事实上他自个儿也是这么做的,以他如今的身份,在宫里寻一个对食也是不为过的。元德帝也不管这些,在大夏宫里,太监与宫女对食本就是寻常的事情了。   可李福顺根本就没有去做,他从来都是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有些宫女想要寻他,他也都是拒绝了。   当然张德也是一个听话的主,这一点也是李福顺十分看重的,机灵听话,不埋怨,交代的事情都做的非常的好,李福顺很看好他,准备等着时机成熟,看能不能和太子湛搭线,将他引荐到太子湛的身边。   “干爹,这是我从外面买来的一些徐福来的麻花馓子,干爹上次你说要吃来着,这一次小的出去,给你特意买了。”张德和李福顺说完话之后,就将买来的麻花馓子给李福顺递了过去。   李福顺就好这么一口,他老家河北的,小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个,只可惜,家里当时太穷了,根本就吃不到。   他记得有一天,他阿爹从外头回来了,给他买了好多麻花馓子,都放在他跟前,还给他买了一件新衣裳。   “毛蛋啊,这些都是你的,你不是喜欢吃麻花馓子吗?爹给你买了,你瞧这个新衣裳也是你,你吃好喝好,爹待会儿带你出去逛逛。”   那个时候他方才八岁,年纪小,正是馋嘴的时候。他家兄弟姊妹多,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是买这些东西了,那日他爹买个他这个东西吃。   家里的其他孩子都看着,想要上手来吃。   他还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馋嘴如他,经常饿肚子如他,自然忍不住就吃起来了,还喝了很多的水,都吃撑了,第二天还换上了新衣裳,他爹就领着他去了一个地方,见到一个人。   那人瞧了他的样子,对着他爹点了点头。   “模样不错,若是当真入了宫,以后得了皇上的青眼,你们以后肯定是有好日子过,不要舍不得了。咱们河北不知道除了多少大太监了,伺候皇上的,皇后的,都是跟前的红人。衣锦还乡的也不少。”   那个时候小小的他还不知道太监意味着什么了,只知道他爹领着他,将他交到那个人的手里,叮嘱他要好好的干,随后领了钱就走人了。   “毛蛋,你不要恨爹爹,爹爹实在是无法了,家里没钱了,不这样的话,一家人都会饿死了。爹在这里给你磕头了,爹对不起你,毛蛋爹以后也不指望你养老了,你就忘记爹吧,走吧。”   他爹就当着他的面,给他下跪。   从来都是儿子给亲爹下跪的,何曾有亲爹给儿子下跪的,当时还不太懂事的他,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爹,你是要将我卖了吗?”   “毛蛋对不起。”   当时他点了点头,就很坦然的接受了那个事实,其实那个时候闹饥荒,卖儿卖女的很是正常了。只是他不知道他是被卖入宫里当太监了,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净身了。   真的好疼啊,那一次和他一起净身的一共有十个人,活下来的只有五个人,其他的都因为或是意外,或是感染死了,而他活下来了,跟了其他四个人被送入了宫里。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其他四个人已经不知道去向了,唯有他一个人还活着,还在陛下跟前伺候着,他已经是元德帝跟前的红人了,虽说品级不高,可是他在元德帝跟前伺候着,那自是不寻常了。   后来他还派人回去一趟,给他家里送了一些东西,那个时候他爹已经不在了,据说是卖苦力的时候,活活的给累死的,临死之前还在叹气说对不住他。想着等着有了足够的钱,去上京给他送去,让他入宫打点。   结果他爹还没有赚到足够的钱,人就没了。李福顺得了皇上的恩典,找到他的亲人之后,他哥哥们一直都在摆手,不收他的钱,让他攒着,说这是他爹的遗言,若是收了他的钱,做鬼都不会饶了他们。   他哥哥们也给来人回了话,说对不起他,没办法,当时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就是因为李福顺的牺牲,家里才得了一笔银子,渡过了难关了。可正因为如此,全家都愧对于他。   后来李福顺得了这样的消息,早年的那些怨言也都过去了,曾经也埋怨过父母,后来想想,那也是没有办法了,家里的人也没有想他什么,渐渐也就断了。   入了宫之后,这些年,他也算是过的不错了,如今到了老了,有了干儿子,还算是个用心的人。   “小德子,果然没有白疼你,还记得我好这一口。”   “记得,特意给加了蜂蜜,干爹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张德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他自个儿也要回去早点睡,等着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出去采购呢,宫里的食材都是要用最新鲜的。采购虽是肥差,但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不能出大的纰漏。   “去吧,好生当差,好的还在后头呢。”   “嗯,那干爹我走了。”   张德就走开了,李福顺点了点头,就让他去了,他就自顾自的在那里吃着麻花馓子。想着以后他怎么办,如今元德帝要退位了,怕是要真的退位,瞧着不像是假的。   至于异星的事情,李福顺这边有些苗头了,是在元德九年这帮学子身上,至于是谁,目前还不清楚,目前可能性最大的那个人是丁全英,因为他是皇家驸马爷。   他最是有可能,接近大夏皇族。赵琳虽然是元德帝的养女,可与其他公主并无区别,甚至可以说,比其他的公主更加的受宠,她目前是大夏唯一一个有封地的公主,大夏有些皇子甚至都不曾有封地。   赵琳的身后是整个不败陈家,那自是不寻常了,不败陈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李福顺目前主要锁定的对象是丁全英。当然其中赵琳和太子湛之间的事情,其他人不知晓,李福顺不会不知晓,他不仅仅知晓,而是还很清楚了。   对着张德他没有说过真相来,可是不代表自个儿心里没有数,就目前为止李福顺目前锁定的头号对象是丁全英,当然他目前还不敢去动丁全英,怎么说他也是陈国驸马爷,驸马爷自然是不同普通人了。位高权重,自是不寻常了。   他一个小小的宦官,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揣测,目前只能在暗中调查。最主要的是赵琳和丁全英两人感情正好,刚刚得了一个女儿,更是感情正浓的时候,目前只要默默观察就好。   李福顺长叹了一口气,这怕是陛下交待他办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他也就退了,希望可以好生安享晚年。希望自己的晚年不要那般凄凉,能够善终。   ——   傅春江去了府衙,看了卷宗,还得到了绩溪县令的帮助,见到了胡大叔。胡大叔在牢里并没有受到虐待,除了消瘦一点之外,看能够看下去了,和傅春江先前想的不一样。   “傅大人,我办案那就是讲究证据确凿,你不信你就去查,真金不怕火炼。”绩溪县令程峰直接就说了,对于胡大叔的这个案子,他很有信心了,绝对不会断错。   毕竟命案,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断,若无确切证据,怎能草菅人命。   “好,那我去问问,多谢程大人通融。”   “那你们聊吧,我先回去处理公务了。”   程峰也没有在这里守着傅春江和胡大叔说话,而是给了他绝对的自由就让他去查,反正他有证据,根本就不怕这些。等到程峰走后,傅春江就来到胡大叔这边。   胡大叔一下子就认出了傅春江。   “二爷,真的是你?小栓子真的找到你了?”   胡大叔很是激动,找到傅春江那就代表他有救了。胡大叔就没有见过比傅春江还要博学的人了,什么都懂,主意也多。只是当时小栓子告诉他,要去上京寻傅春江得问时候,胡大叔觉得傅春江不一定会插手这件事情。   毕竟这实在是一件太棘手的事情了。没想到的是二爷竟然真的来了。   “嗯,找到我了,胡大叔,你可以与我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现在时间宝贵,你一定要和我详细说明了,不要遗漏任何的细节。不管是对你有利的还是不利的,你全部都要和我说清楚。”’   “好好好,二爷你听我说。”   胡大叔也没有浪费时间,就和傅春江说了一遍。傅春江在一旁也听得十分的仔细了。   “那刀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当时还有什么人接触过你的刀具?”   “刀?没有人接触我刀具,恶霸他们也没有夺我的刀,当时我让大牛与我一道卖瓜,刀是他收拾好的,然后方才车上。后来回到家里,我问大牛拿刀,大牛找了半天说没有找到刀,说怕是在路上走的时候掉了。我想了想,也可能是真的掉了,毕竟山路,二爷你也走过我们那样的山路对吧,路上很是颠簸,刀如果没有放好,丢了也是正常。”   傅春江点了点头,丢刀什么的也是可能的,月牙以前就丢过刀,当然丢过的刀后来发现在罪案现场,那几乎是没有了。   “这么说,最后一次接触刀具的那人是大牛了?”   大牛是胡大叔的大儿子,小栓子的哥哥,为了帮胡大叔维权,被人给打残了,如今只能躺在家里了,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了。上次傅春江去胡大叔的家里,也瞧见了大牛,大牛就在里屋里面躺着,看样子十分的消瘦。   “这个,二爷你该不会怀疑是大牛吧,大牛怎么可能,他就是帮着我收拾东西而已。”   胡大叔忙摇了摇头。   “我就是随口问问,好了,胡大叔我知晓。我先走了。”   在这里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了,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调查呢。   傅春江从大牢之中走了出来,然后就去寻了程峰。   “可以,证人我可以帮你寻来,没事。傅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本官也不想错杀一个好人。身为绩溪的父母官,本官也想在任期间,不断错案子。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走。”   程峰十分的配合,带着傅春江就去寻证人韩三姐。   韩三姐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他们去找到韩三姐的时候,她还在地里做活呢,正在刨地,准备种小白菜。   “程大人?”   韩三姐见到程峰来了,她就要下跪了,程峰忙扶她起身,给她介绍了一下傅春江。傅春江在绩溪的名号还挺大的,韩三姐虽然没有见过他,倒是也听过有关于他的传闻了。   毕竟如今傅春江已经成为绩溪学子争相学习的榜样了,韩三姐也曾经用傅春江的例子来训她家的孩子,说傅春江当时家里多苦,读书都读出去了,读书还是很有用的,如今在帝都做大官了呢。   其实傅春江做的官一点都不大,可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能在上京做官,那都是大官了,反正比在家里种地还赚不到钱的强。   “傅大人。小妇人见过傅大人。”   随后程峰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韩三姐那么一说,韩三姐当即就说道:“傅大人,我跟你说,我与那姓胡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岂会诬害他呢。我真的是亲眼瞧见他杀人了,当时我都吓死了。”   “你亲眼见到了,当面见到了。”   “那到没有,他当时是背对着我,我瞧见他的衣裳了,那件血衣后来程大人也找到了,和我说的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了。不信你可以去问程大人。”   “血衣?”   傅春江之前还没有听到其他人有说,就忙看向程峰。   “那件血衣后来是在案发现场没有多远的地方发现的,后来证明是胡宗成的,他自己也承认了那衣裳是他的,还是那日他卖瓜的时候穿的衣裳了。至于为何变成了血衣,他自己都无法说的清楚。先前他说刀具被偷,那么穿在他身上的衣裳如何也被偷。而且韩三姐也说了,当时她是亲眼瞧见,胡宗成穿着这件衣衫杀人的。”   程峰说着,那边韩三姐点了点头。   “那人穿着那件衣裳,手里还拿着那把刀杀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他的正面,但是背影真的就是胡宗成。傅大人小妇人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我可以对天赌咒。”   韩三姐说着就要赌咒。傅春江自然知晓韩三姐相信她自己说的都是真的,犯不着为了一个陌生人就赌咒。   “嗯,多谢多谢。”   傅春江随后又走访了几个证人了,又查看了一些证物,调查的结果纷纷都指向那人确实是胡大叔杀的,若是傅春江当时断案的话,他也觉得他会觉得此人就是胡大叔杀得。   可今日胡大叔所言,还是不承认他杀人了。傅春江只得先回去好生的想想。   “傅大人,如果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尽管来问,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傅春江奔波了一天,就回到客栈之后,月牙已经安顿好了两个孩子了,见傅春江一脸愁容的回来了,“二爷,来,喝茶。”说着就帮傅春江的外衣给脱了下来。   傅春江接过月牙手中的热茶,确实是好渴。   “二爷,今日明哥儿把我乐死了。”   月牙想着今日傅春江累了一天,就想着给他说点轻松的话题,于是就提到了明哥儿了。   “哦,怎么?”   “明哥儿学会开门了,就自己在那里开门又关门,开开关关一天,一边开关,一边笑,玩的可开心。”   这个在月牙瞧着很是无聊的事情,明哥儿竟然玩了一天,璇姐儿也跟着一起玩了,月牙就在那里帮着看着,看着两个孩子笑呵呵,玩闹的十分的开心。   “小孩子啊,都是这样的。月牙我好累。”   傅春江就那样抱着月牙,月牙将他搂在怀里。   “二爷,我知道。今天的案子办的不顺吗?没有新的发现。”   “有,只是我害怕真相并不是胡大叔他们想要的!”傅春江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苗头了,他很快就将他给压下去了,可是又想了想,也许真相就是那样的话。   “二爷,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有凶手,那么凶手可能是和胡大叔很是亲密?”   月牙瞧着傅春江的样子,大胆的做出了假设。   “嗯。”   “这个……”   月牙沉默了一下,后来她让傅春江将案情与她说了一下。   “血衣?刀具?这个……”   月牙听到傅春江的描述:“若是刀掉了被人捡起来杀人了,那只是一个巧合,可是这血衣呢?那是胡大叔的贴身的衣裳,这个……”月牙想着这衣裳还是胡大叔当天与人发生争执的时候穿的衣裳了,胡大叔自己都承认。   “二爷,你怀疑凶手是谁?”   月牙直接问了。 第163章 替罪羊羔   傅春江见四下无人, 将门关严实了,对着月牙:“大牛。”   “啊, 这怎么可能?”   月牙忙捂住了嘴, 露出了吃惊之色, 她之前也想过凶手到底是谁?首先想到的就是与胡大叔有过争执的恶霸。乡下恶霸杀人越货不是没有,而且这些恶霸与官府勾结,草菅人命的也不在少数。   大夏如今算是好多了,早年在天启年间,那个时候大夏官场黑暗, 买官卖官成风, 因而造成了很多的冤假错案。如今元德帝年间, 已经很少了,但是也不代表没有。   “是啊,怎么可能呢?可是除了他还能够是谁呢?”   傅春江拉着月牙的手, 想着她先坐下。月牙抬头看了傅春江一眼, 她还是不敢相信, 大牛和月牙差不多大, 以前据说也说过亲事,后来没成, 具体的月牙也没去了解, 别人家的家事,尤其是这种不算好的事情, 月牙也难得去打听。   “可是大牛平日里瞧着还挺不错的, 他是胡大叔亲子, 怎么会呢?大牛如今还因为帮胡大叔维权,被人给打残了,这,这怎么可能?”月牙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件事情会是胡大牛干的。   “所以,目前我还是在怀疑,他最有可能。至于恶霸是绝对不可能了,恶霸人我也见过,当时他还在花楼喝酒,很多人给他作证,我也去问了花楼的人,那么多的姑娘,都说看到他了,肯定不是假的。”   傅春江将今日走访的一些情况都告诉了月牙,月牙听了之后,只能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若当真是胡大牛所为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可怕了。胡大叔被判的是秋后问斩,且胡大牛一直都是孝子,还因被胡大叔维权被人给打残了,这应该都是真的吧。   “明日我准备去问问大牛,问了他之后我就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目前为止都是傅春江的猜测,虽说有些线索,可是到底时间过了那么久,不能为了给胡大叔翻案,就去冤枉其他人。今日傅春江真的是太累了,如今只想好生休息一下。   月牙也瞧出了他眼中的疲态,“二爷,你早点休息吧,那件事情明天再去处理也不迟,不急于一时。”   第二日一早。   傅春江就早早的起身,准备去往胡大叔的家里,这一次傅春江来到绩溪,也不全部都是为了胡大叔的事情而来了,他还有其他公务需要处理,因而留给处理这个案件的时间着实不是很多。   “走吧,二爷。”   月牙也已经收拾好了,这一次她要和傅春江一起去。   “月牙,怎么你也要一起去?”   “当然了,二爷我和你一起去,我和你去方便一点,如果是真的,他们家里总是需要有人安抚,你总归是男子,很多事情你还无法觉察,我来吧。”   月牙这些天也成长了不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而且还是大夏最火的话本作者,可谓是才名在外,经历的事情也多,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如今的见识和学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乡下妇人月牙了。   月牙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她和一般的乡下妇人不一样的是,她懂的学习和进步。她很清楚,傅春江以后肯定会官员亨通,位居高位,而她作为傅春江的原配夫人,肯定不能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绝对是要带的出去,而且还要不断进步,这样才能够和傅春江有共同语言,不然的话,即便傅春江基于良心,对她不离不弃。他们两人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共同语言也会越来越少,到时候若是在出现一个红颜知己,保不齐傅春江的心就变了。   感情这种事情,月牙其实看的很清楚,什么情啊,爱啊,想要两个人爱一辈子,那真的是太难了,月牙觉得要她一辈子爱着傅春江,她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傅春江呢。   她能够做到的就是无愧于良心,和傅春江共同的进步就可以,即便将来感情出现裂痕了,她自己也有安身立命的资本。可以这么说吧,以现在月牙的能力,她离开傅春江,完全可以活下去了,而不似一些大夏很多女子一样,需要依附男子而活。   “好,那我们走吧。”   傅春江给月牙整理了一下衣裳,牵着她的手就出去了。   到了胡大叔的家里,小栓子正在家里扫地,枣妮已经下地做活去了,家里还剩下胡大婶和胡大牛等人。   “二爷,月牙姐你们来了。”   小栓子对待月牙他们还是很欢迎。   “嗯来了,小栓子你大哥在家吧,我想去看看,你可以领我们去看看嘛?”   “当然可以啊,我哥哥啊,大牛哥还在里屋躺着呢。我现在就带你们进去。”小栓子忙放下手中的扫把,就领着傅春江和月牙走入了里屋了。里屋之中,还算是干净,胡大牛就坐在床上。   “大牛哥,二爷和月牙姐来看你了,你们先聊着,我给你们烧水喝去。”   小栓子说完转身就走了,就将傅春江和月牙两人留在这里了。   “大牛,我这一次是为了你爹的事情而来的,你应该也听小栓子说了。”傅春江开门见山的直接就说了。随后他就开始观察起大牛的面部变化。   “我听栓子说了,二爷你这一次回来,我爹总算是有救了。二爷肯定是那恶霸杀了那人,嫁祸给我爹,我爹是不可能杀人。”胡大牛略带激动的说着。   傅春江瞧着他的面部表情十分的平静,看不出来什么不同来了。   “大牛,凶手肯定不是恶霸,你应该很清楚对不?”   傅春江给月牙了一个眼神,月牙忙转身就门给关上了,这样其他人就不能进来了。   “二爷,你说什么,凶手不是恶霸,我怎么会清楚?我就是觉得凶手就是恶霸,那恶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杀了人,嫁祸给我爹爹,二爷肯定是这样的,你切莫听那恶霸狡辩。”   大牛越说越激动。   傅春江就走到了大牛的床边,对着大牛说:“恶霸没有动机杀人的,他若是杀了那人,又嫁祸给你爹爹,他就少了两个收钱的人,他靠你爹这样的人生活,最多只是痛打一顿,又岂会杀人呢?怎么会自断财路呢?”傅春江一阵反问,就看向大牛,大牛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傅春江。   “大牛,天啊,你的床上怎么有一条蛇……”   月牙突然面露惊恐的大叫起来了,大牛一听,立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了,飞快的下床,速度之快,让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都看在眼里。他哪里是残疾人啊,明明比其他人更加的迅速和灵敏了。   也就是说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明明都是好的,那么他为何要装模作样,逃避生活。胡大叔家里已经如此的困难了,他作为长子,整个时候不应该撑起整个家吗?而不是让他妹妹一个女流之辈来撑家,还不应该让他弟弟千里迢迢去往上京寻人。   从绩溪去上京,千里之外,小栓子从未出过远门,一个人去往上京,想想都可怕,当初他和月牙两个人去往上京,中间还得到胡家商行那么多的帮助,还是觉得非常的辛苦,就更不要说小栓子这个识字不多的人,能活着去到上京,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没有蛇啊,那里有蛇?月牙姐哪里有蛇?”   胡大牛看了一下自己的床上,发现根本就没有蛇,可是当他在看月牙和傅春江的时候,又看了看他自己的腿之后,一下子就蒙了。   “二爷,月牙姐我的腿?”   他不知道如何去解释,还没有想到好的理由。   “大牛,自古杀人偿命。你不应该这样啊,那个人可是你爹啊。”傅春江终于证实自己的猜测了,人心真的是一份复杂的东西了,总是让人摸不透。   胡大牛愣在那里,看着傅春江和月牙。   “二爷,月牙姐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今年才十八岁了,我还没有活够,当初我也只是一时间冲动,我只是想要教训他一下而已,我没想到会杀死他,我只是手误而已,我不想杀人的。”   胡大牛哭了,他双手掩面,哭的相当的痛苦,他蹲在墙角那里了。   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对望了一下。   后来胡大牛就说起那天的事情,其实那天是那人先挑衅他的,说他和杨家的姑娘婚事吹的事情,杨家的姑娘原本是要说给胡大牛的,胡大牛也偷偷的去瞧过,觉得杨家的姑娘长得真好看。   想着马上就可以娶媳妇了,心里自然是开心了。可是最后等到杨家姑娘嫁人了,他才知道他被人摆了一道,娶杨家姑娘的就是那被杀之人的儿子了,他心里就是带气了。那被杀之人呢,那天就因这件事情一直翻来覆去的说,他心里很不高兴。加上后来两家人又因为卖瓜的事情,又发生了争执。   “算了,大牛我们走吧,下一次不要在这里卖瓜了吧,我们换一个地就是了,不和他们争。”   “哈哈,什么不和我们争。明明就是你们家争不过我们家,先前杨妮不是说给你们家大牛的吗?可我们家一去提亲,他家对比了一下,还是选择我们家了,谁让我们家儿子会手艺,能挣钱会忙了,没办法。算了吧,你们要在这里待着就在这里待着吧,我们让你。”那人十分得意了说了一番就离去了。   胡大牛当时听了就很是气愤,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媳妇被他们抢了不说,还被如此的奚落,他是带着气了,回到家里,胡大叔就将衣裳给脱下来了,就想着好生去休息一下。   而大牛就想着自己衣裳也很多了,就准备将胡大叔的衣裳拿到河边给他妹妹去洗,后来在半道上面看到了那人,那人当时还喝了酒,在见到胡大牛的时候,又是一阵奚落,胡大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当时他是光膀子的,就将胡大叔的衣裳就披在了身上,然后拿起一直别在腰间的刀一到就捅下去了,那人吃痛就大叫其起来,大牛自然是害怕了。   立马就捂住了那人的嘴巴,对着他的胸口又连捅了好几刀,血全部都溅到了他的身上,染红了衣裳了,后来他听到背后一声惨叫了,就知道情况不妙,当即就钻入了山中,随手就将刀具那么一丢,血衣也脱了下来,然后就在河边将自己洗了干净才回到家里了。   他当时只是觉得那人没有看到他的脸,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那人是他杀得。直到那天县衙的来到他家里,将他爹给抓了进去,他才意识到他爹被误会了,成了他的替罪羊。 第164章 无需再试   起初胡大牛是想要站出来, 说明凶手是他,去自首的,可是当他意识到杀人需要偿命的时候, 他害怕了, 毕竟他还这么年轻了, 他爹已经那么的老了,活了那么多年了,他如果去自首的话, 一定会被问斩,若是那样的话,他一辈子也就玩了, 可是胡大牛还想要活命,不忍心自己的命就这样没了。   于是他没有选择自首, 而是默默的关注案情,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都是他爹所为, 甚至还有证人。尽管他爹不承认,可是大多数的人也认为案子是与他爹有关系, 是他爹所为。没有任何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连他爹也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他的家人也是如此, 于是乎胡大牛就认为自己安全了, 最终他爹因为证据确凿, 被判秋后问斩。   胡大牛当时听了之后, 当场就晕倒了, 大家都道他是孝顺之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害怕,也是内疚了,他不敢说出真相来了,一旦说出真相了,他就要死了。   如今死的那个人成了他爹,不是他,他心里提的那一块大石头是可以落地了。后来他回到家中,发现家里整日愁云惨淡的,小栓子更是提出上京去寻傅春江,想要他通往。   他当即就说他了一个理由,他的腿受伤了,去不了,是被人给打伤的。小栓子不疑有他,就告诉他说:“哥,你放心,爹肯定没有杀人,我一定会找到二爷帮爹翻案的,我这就走。”   小栓子带着家里仅有的一点银钱就上路了,去往千里迢迢的上京。   当时胡大牛根本就不相信,小栓子会找到傅春江,就算找到了傅春江,傅春江与他们家里也没有什么交情,以前虽说他们家里帮助傅春江过,可傅春江后来身体好了,该还的也就还了,而且如今的傅春江可不同于往日,他是上京的官老爷,那可是大官了,又岂会真正出手帮助了呢。怕是能躲多远就多远了。   自此之后胡大牛就在家里待着,哪里都没有去,就默默的数着时间,秋后问斩,一旦他爹那么一死,那么这个案子也就结束了,以后就再也无人寻他的不是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栓子竟然成功了,成功的找到了傅春江和月牙两人,两人还回来了,而且真的是为了他爹翻案的事情而来,他整日惶惶,很是害怕。   想着应该不会联想到他身边,没想到今日真的是寻他了。   “大牛,人是你杀的,你怎么可以让你爹成了刀下冤魂,你去自首吧。”月牙还是开口了,冤有头债有主,自古杀人偿命了,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去承担。   “不,不不,我不能死的,二爷,月牙姐我还这么的年轻,我什么都没有经历过,那也是我一时冲动,是他先挑衅的我,我是气不过,我真的是冲动。”   大牛始终不愿意去自首了。   “难道你爹就应该去死吗?”   傅春江看着大牛,人性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大牛沉默了,他抱着头,一个劲的在那里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去查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明明事情已经圆满了,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何要这样对待我呢,为何……”   他抱着头,一直在那里喊着为什么。   傅春江和月牙看着他,发现他情绪是如此的激动。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你若是不自首的话,我们就会去报官!”傅春江很是冷静了,他已经决定了。   “不行,绝对不能,你们绝对不能去报官,二爷,我求求你们了,给我一条活路吧。我不想死啊。”大牛就那样跪在傅春江和月牙的面前,想要傅春江和月牙两人放他一马。   “你爹他也不想死了,那么多天了,他始终不承认自己杀人,我昨日去找他,他那么的消瘦。大牛,这件事情没有办法的,我知道这对于你很残忍,可没办法,你杀人了。你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   傅春江再次强调了一下。   傅春江示意月牙就去开门,他们去报官。瞧着大牛的样子,是不准备去自首了。   毕竟事关人命,大牛想要苟且偷生,任性自私,傅春江自觉心寒啊,哪怕那人是他的亲爹,他竟然也会如此的对待。这样的人,在傅春江看来了,实在是可怕。   “不不不,二爷,你不能报官,不能……”   大牛见傅春江和月牙两人说是要报官,两人就要离开,一上手就要抓住月牙,将要用月牙作为威胁,胁迫傅春江。没想到的是,月牙一个闪人,对着他就是一踢腿,将他一脚就踢到在地。   自从上次月牙被白果劫持之后,她就长了心眼,在儋州的时候,平日里她没事,就让傅春江给她请了一个教习师傅,平日里学点拳脚,大牛想要伤她,没那么容易了。   做人就是要吃一堑长一智。   “大哥,竟然是你杀的人,你,你怎么对得起爹和娘啊,你怎么能这样?”   就在此时小栓子已经就撞开了门,满脸泪痕的看着大牛,他一直在那里摇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大牛,如今大牛显得特别的狼狈,他瘫倒在地,面露凶光。   “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我也是无法。我不是故意杀他的,爹爹已经很老了,他以前不是说过,为了我们他什么都愿意做吗?我还这么的年轻,我……”   大牛一直在狡辩,反正他是不会去自首。   “都怪你,小栓子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想要爹回来,我死了,这样就没有人和你争家业了对不对,肯定是这样的,你肯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大牛现在也不装了,反正大家都知道真相了,索性什么都说开了,那样也好。   “大哥,你到底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若是我知道是你杀得,我就……”   小栓子词穷了,他就怎么样呢?如今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一个是自己的亲爹,一个是亲哥哥了,两个人对待都很不错。虽说如今的大牛变成这个样子,在以前大牛对他还是很好的,很多脏活累活都不让他干,都是他来扛,如今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将大牛送官吗?爹爹有救了,可是大牛却要死了。可是若是不送官的话,那么爹只有死路一条了。   “少在这里说这些,爹从小就疼你,对你那般的好,最好的都给你了,我呢,一个亲事都吹了,爹对我的事情从来不上心,不然我的婚事又岂会吹了,我……”   大牛想着逃走,可是路已经被躲得死死的,而傅春江已经将月牙牢牢的护在自己身后,任何人都伤不到她,目前一切都僵持着了。   ——   崔浩近日来春风得意,如今内阁虽然有所变动,但是他的位置还是极为的稳妥的,元德帝都对她赞誉有加。   “爹,外面传闻你听说了没有?简直是可恶,若是让我知晓到底是谁人在传言,我定是寻到那人,将他痛打五十大板。”近日来上京传闻崔淑妃的事情,崔浩怎么会没有听说。   起初崔浩没有将这个当一回事情,只觉得那是市井闲话而已。可没想到如今越传越多了,言之凿凿的,好像有人亲眼所见一样了,还有凭有据的。   虽说他完全可以不在意了,可是如今真的说了出去,他也做不到充耳不闻。   “那件事情,为父听闻了,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做不得真。你切莫信那些。若是信了市井妇人所言,为父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崔首辅并未放下手中的笔,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如今崔首辅年事已高了,写东西都慢了起来了,可是一日不练,这功夫就荒废了不少。   “这倒也是,坊间曾经传闻阿爹你已经过世了。”   每隔一段时间崔首辅只要不露头,就有人传闻崔首辅过世了,崔首辅已经炸死了好多回。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挺生气的,如今他已经好多了,有了强大的心脏,承受能力好多了。   “是啊,所以那些传闻你不必去理会,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有人想要动我们崔家,故意放出消息来,不然怎么会在如此时候出来这样的传闻呢?”   崔首辅依旧面不改色的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崔浩听了之后,也觉得如此。   “阿爹,那么太子选妃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要塞人?”   太子选妃如今算是大夏头等大事了,各方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其中塞人是最为直接的办法了。崔首辅听到崔浩提及此事,忙放下手中的笔。   “塞人?为何要塞人?你是今日才认识太子湛吗?”   崔首辅洗完手,就走到了崔浩的身边,崔浩先是一愣,随后还是一年不解的看向崔首辅,他不是很懂,很是诧异了。   “阿爹你的意思?”   “太子湛根本就不想选妃,此番选妃完全是明珠皇后和元德帝的主意。以太子湛的个性,怕是临了就会昭告天下,他永不选妃。”崔首辅在朝中为官多年。   大夏官场各种事情多了去了,崔首辅那自然是看的仔细了。尤其是他长期侍奉在帝王的身边,最是需要把握帝王的性子,不然像他这样身居高位之人,早就混不下去了。   徐能盯着他的首辅之位盯了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得手,眼瞅着他马上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也足见崔首辅这些年的手腕。对于大夏未来的天子——太子湛。他的性子,崔首辅自然是研究了很久。   “不会吧,太子湛也是男子,这哪有男子不好妇人的?太子选妃,网罗了大夏各地的美人,这么好的事情,他不会吧。”对于崔浩这种好美色的人来说,若是当真有这么多的美人让他去选,他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不要呢。   “太子湛的性子颇似先帝,当年先帝就是因一女子而亡,可惜了。”崔首辅口中的先帝指的就是承光帝,承光帝此人很是矛盾。   “先帝也好美人啊?他后宫那么多人?甚至还为了夺中山国国后,直接就灭了中山国,他……”   崔浩对于承光帝很是推崇,觉得他那样才是够男人,活的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就没有他得不到的,而且承光帝时期后宫真的是美人不断。   “先帝的美人虽是多,可是到了后期却专宠南美人一人,后来南美人死了,先帝甚至还请术士招魂,后来的事情你也知晓了。先帝其实挺痴情。而太子湛在这一点随了先帝。”   对于崔首辅而言,承光帝真的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这个?可太子湛一直为成婚,怕是也没有……?”崔浩还是不信。   “到时候你且看看便知晓了。塞人的事情你就不必了,我们崔家不需要有你我就可以,不需要在仰仗后妃的力量了。”崔首辅摆了摆手,就没有去塞人。   最终崔浩确实没有去做。   ——   选妃大典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明珠皇后近日来可算是挑花了眼。觉得这好姑娘还挺多的,瞧着模样都还不错,她瞧着都挺喜欢的。最终选了二十个,随后就命人去请太子湛,让他去选。   太子湛难得十分配合的早早就到了现场。就坐到了明珠皇后的跟前,瞧着明珠皇后。   “湛儿,你若是喜欢谁,到时候将玉如意给她便好。这些都是世家女子,知书达理,本宫瞧着都是极好的人。几位娘娘瞧着都还不错了。到会儿进来了,你就好生瞧瞧。”   赵湛始终不发一言。   明珠皇后见他并没有表态,在她看来,这算是一件好事情。于是乎,她就命人请秀女如场,首先进来的是四位。   赵雅一直躲在屏风之后,在那里偷偷的瞧着。   “长得都好美啊,这些女子!”   赵雅看了,觉得这些女子长的那自是没话说,瞧着都和她差不多大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性子到底如何。宫里的这些女人啊,赵雅可都是见识过的。有的人虽说表面上长得温婉可人,实则就是悍妇,比如陈贵妃。   陈贵妃此人长得非常的娇小,瞧着模样也是惹人怜爱,可是呢。她的性子却不是,赵雅觉得她幸好是入了宫,成了妃子,有她父皇压着,这若是寻常百姓家,陈贵妃绝对是只母老虎。   母老虎不好,是男子都不喜母老虎,都喜欢性子温婉的人。   “湛儿,你瞧如何?”   赵湛这才微微的抬头,他扫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今日你们既是都在这里,那么我就问你们一句。若是今日我告诉你们,我心有所属,即便点了你们其中一位是太子妃的话,那也意味这你们你们其中一位将独守空房,你们可有人愿意?”   赵湛这话一说,明珠皇后当场就拉长了脸。   “太子!”   她这一次没有喊太子湛为“湛儿”,而是直接称呼他为“太子”就是为了让提醒赵湛如今他的身份特殊,不能肆意妄为,而太子湛只是扫了一眼明珠皇后。   “我想听你们的答案,从你先开始。”   太子湛指了其中一位身着宝蓝色衣裳的女子,开始询问她来。   那女子抬头一看太子湛,双腿竟是开始打颤,明珠皇后一看她这个样子,即便太子湛瞧上了她,她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这样的心理素质还想当太子妃。   “你不用答了,下去吧。”   明珠皇后直接大手一挥,命人送她下去了。   随后太子湛就指了另外一名身着绿衣的女子,这女子倒是很是淡然,就上前了一步,微微的朝着赵湛和明珠皇后一行人微微的施礼。   “小女不愿。”   没有任何的解释,就直接一句不愿。   “那你且下去吧。”   太子湛摆了摆手,那女子就被送了下去。那女子才面露惊慌,被送了出去之后,狠狠的跺了一次脚,失误啊,早知道就说愿意就好了,错事了机会,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而在她之后的女子,心里还有一阵窃喜啊,忙上前说道:“小女愿意。”   太子湛一听,看了明珠皇后一眼,明珠皇后长叹了一口气,当即摆了摆手:“你也下去了。”   那女子一脸诧异的看向太子湛和明珠皇后,这不愿也不行,愿意也不行,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最终这女子也只能讲手中的帕子一甩就走了。赵雅在屏风后面看到这三个女子的表现,当即就笑了,实在是太逗了。下面就看第四个女子如何表现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小女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自行退下吧。”   那女子身着浅红色衣裳,还没有听到其他人开口,就自己请求下去了。这下子赵雅真的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了。   那女子自然也被宫人给带下去了,只剩下十六个人了,明珠皇后还带着气的,赵雅只好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了,低着头看着明珠皇后,“母后,我实在是没有忍住,原来这么的逗啊。”   明珠皇后心里有火不好对太子湛发,毕竟今日是他的选妃大典,要给足太子湛面子了,可是赵雅则是不同了。   “胡闹,今日是什么时候,你不知吗?竟是在这里胡闹,快点回去,莫要再胡闹了,回去将女德抄十遍,今晚交给本宫。”   “啊,母后不要啊,我,我……”   赵雅脸露难色,她最是害怕抄这种东西的。   “还敢胡闹,还不快点下去。”   “诺!”   赵雅无法,最终只得下去了,末了就看了一眼,赵湛也朝着赵雅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下去。等到打发了赵雅离去之后,明珠皇后就命人又请了四名秀女来。   “湛儿,这一次你切莫胡闹,好生选。”   “母后,方才儿臣也并未胡闹,那几人的表现可让母后你满意了?”   明珠皇后被太子湛如此反问,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事实如此,那四位女子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明珠皇后失望了,这临场应变能力实在是太差了,以后焉能成为六宫之主。   “嗯,那倒也是,那再看看这四位吧。”   太子湛扫了一眼,“母后,你觉得还需要再试吗?” 第165章 肯定有假   明珠皇后直到现在才发现为何太子湛一直不反对选妃, 而是任由她操持选妃的事情,原来目的是这样,让她直接死心,这些秀女都是明珠皇后亲自挑选出来了,太子湛让明珠皇后亲眼见到她选择出来的这些秀女,她自己都不会满意, 这样的话, 明珠皇后只能死心了。   明珠皇后望着太子湛, 这是她的儿子,她一直很好看的儿子,因公子武胎中带疾,无缘角逐皇位, 只能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这些年公子武一直都活的很是潇洒自在。从未有人与公子武为难了, 毕竟公子武那样的人, 与皇位无缘, 甚至因他的腿疾,他根本就无法手握兵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力。朝中各方势力反而都与公子武交好, 反正与公子武交好, 不会引起任何的反感。   早年, 赵政还是太子的时候, 防赵湛防的十分的离婚, 就连公子歇等人也被太子政防范着, 唯独公子武太子政一直与之交好,还唤他一声三弟,公子武也是为数不多在宫里得到太子政帮助的皇子了,与他有过往来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公子武胎中带疾。   而明珠皇后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太子湛的身上,太子湛这人什么都好,没想到竟是将感情看得如此之重,自古帝王不能太过于看重感情,但凡将感情看得过重的帝王,皇位都做不长久。   明珠皇后不免思虑起来。随后的选妃的事情,与之前进行的大相径庭,不要说是太子湛了就连明珠皇后也没有瞧上那些秀女的,这些秀女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明珠皇后失望了。   最终明珠皇后没有再让人进行下去了,今日只看了两组之后,就命人择日在看,随后她就带着情绪离开了,而太子湛则是一身的轻松。对于他而言,他无法做到如他父皇元德帝那样雨露均沾,也不想去害那些女子,让她们虚度青春。   大夏坤宁宫。   “母后……”   公子武如今和王妃的日子过的极好,两人到处游山玩水,近日才回到上京,今日他还在家里逗弄小儿就被明珠皇后给召入宫。公子武也双腿不能行,需要长期坐在机关椅上面。出入多有不便,明珠皇后很多时候都很体谅他,一般无事也不会召见他。   “武儿,你与湛儿可曾聊过有关于选妃的事情?湛儿是太子,他不能这样下去?”   明珠皇后长叹了一口气,为了太子湛的婚事她可是操碎了心,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原本以为太子湛已经同意选妃了,可是从今日这形式来看,他根本就没有。   “啊,太子?以前说过,母后你也知晓他的性子素来倔强,平日里他若是不想做的事情,怎么逼迫他都不会做的。这些事情我也不好说,母后我已经多日为何他说话了!”   公子武小的时候就和太子湛两人交流不深,这些年赵湛成为了太子,而他也出宫立府了,加上成家之后,联系就更少了。只有逢年过节,宫宴的时候,才见见了,寻常时候根本就没有联系。   “唉啊,还是武儿你听话,本宫最近真的是烦心啊。”   明珠皇后摆了摆手,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太累了今日,最主要的还没有得到什么结果。而公子武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的安危,只得留下来和明珠皇后一起用膳。后来两人也没有聊其他的,就回去了。   回到府中,胡文琦正在逗弄小儿,一举得男的她,如今日子过的非常的好,原本以她的身份只能成为侧妃,可母凭子贵,公子武又宠爱她,直接就将她扶正了,成为正妃。   “王爷,怎么了?”   胡文琦一回来就看到公子武的脸色有些不对,忙将手中的孩子送给了一旁的妈妈,命妈妈将孩子抱下去,她就走了上来。公子武也走了过去,扶住她的手。   “母后因太子湛选妃的事情问我,想要我当说客去说服太子湛选妃,这事情当真是难为我了!”公子武如何不懂明珠皇后的良苦用心呢,可是这种事情公子武实在是太不擅长。   他和太子湛并就不亲近,他们身在皇家,在很多事情上面比寻常人家淡漠,比如亲情。   其实呢。   就算在寻常家中,多子女的家里,一旦成婚了,尤其是那种兄弟自立门户,分家之后,都是各自过各自的。当然平日里困难了搭把手还是可以,可是这种过问感情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为人了。毕竟元德帝和明珠皇后都搞不定的事情,他怎么能处理好。   “嗯?太子湛选妃的事情不是进展的非常顺利吗?上京涌入那么多的秀女,不是层层筛选了吗?据说江南第一美人苏妩都被淘汰了,说明这一届的秀女质量相当的高。怎么太子湛一个都没有瞧上吗?那他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胡文琦终究是女子,而且还是那种有点觉悟的女子。有些话,她不便明说,那人也就是太子湛,主要还是他的太子身份,才有那么多的女子让他选,若是一个乡下普通的庄稼汉,以太子湛那样的长相,家里再没什么钱财,能找到媳妇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不是他要求高,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看。太子湛根本就不想选妃,他的那个性子?”   公子武摆了摆手,也不知道作何解释来着。有关于太子湛的事情,他总觉得和赵琳有关系。可这些事情他也只能烂在心里,而且赵琳如今已经成婚了,孩子都有了。   “怎么?太子湛为何不想选妃?难道他不喜女子?难道真的如外界传闻的那般,他有断袖之癖?”胡文琦说完这话就自知失言,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臣妾失言了。”   “与我说话,忌讳那么多作甚,无事。太子湛不是断袖之癖,他的性子在倔强了。只是如今他是太子,太子之位上去了,想要下来也难了。父皇也不可能再废太子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太子可不是说废就能废的,那也是要有名号合乎规矩,若是只是因为太子不愿意选妃,就要废太子,那就太过了。历朝历代,虽说还未出现未选妃的太子,可是出现过没有子嗣的皇帝,前朝就有了,到时候过继一下就可以了,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事端了,这与本身太子的德行无关,不足以废太子。   “王爷……”   胡文琦握住了她的手,她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子嗣没有说出去而已,她将头靠在公子武的胸前,久久不语。   ——   大牛始终不愿意自首,最后枣妮也回来了,小栓子就将他所知道的真相告诉了枣妮,枣妮自然不信了,毕竟他们都是一家人,胡大叔这些年拉扯他们兄妹三人不容易。   枣妮什么结果都想到了,她也一直都认为那杀人凶犯肯定是那恶霸,毕竟那人是恶霸,他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最有可能了,可到头来了,竟然是大牛,她的亲哥哥。   “哥,真的是你吗?”   枣妮看着站在墙角处好好的大牛,他的腿根本就没有受伤,心里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原来他一直都是装的,那么这些天,她过的这么的苦,地里的活那么的重,他宁愿这样在家里装病,也不愿意帮一把手,这已经让枣妮寒心了。   毕竟地里那么多活计,她又是女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若不是村里还有人看着她累的很,上来搭把手,她估计都要累死了。即便那样,她每次从地里做完活计回去,还要给大牛和她娘做饭吃了,还要端到他们两个人的跟前。   她娘还好,有时候身子骨好一点,还会帮衬着她煮煮饭,洗个衣裳之类的,可是大牛却从来都没有,他一直都躺在床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枣妮从来没有怨言过,因她知晓大牛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都是因为为了给阿爹维权才会被人打残呢,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可如今看来,统统都是假象。   “哥,到底是不是你?你给我说啊,到底是不是你?”   枣妮见大牛迟迟不说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还是大吼。这些天她太委屈了,爹爹坐牢去了,娘病倒了,小栓子一个人去上京生死不明,而大牛也被打残了,整个家全部都靠她一个人支撑,她也被退婚了。她连找个人哭的机会都没有了。整个家都垮了,她不能再垮了,若是垮了的话,那整个家就完了。   可是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的残酷了。   “枣妮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杀人是要被砍头的,我……”大牛浑身都在发抖了。   “那爹呢?爹想死吗?爹就不怕被砍头吗?你这人没有良心啊?”   枣妮一说越是气愤,简直就不能忍了,原来真的是大牛。   “姐,怎么办?”   小栓子如今已经慌神了,枣妮扫了胡大牛一眼。“报官啊,谁杀的人谁就要负责,爹没有杀人,他是无辜的。”枣妮的意思是让将胡大牛送到官府那边去了。   就在此事,胡大婶出现了,她拄着拐杖站在门外。   “娘……”   枣妮看到她娘出现了之后,心里就有一些不安了,原本这件事情她是不准备告诉她娘的,准备一直瞒下去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这边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她娘听到这个动静赶了出来。   “枣妮你瞎说什么,什么去报官,报官做什么?”   月牙一听,就诧异的看着胡大婶,一直以来在月牙的眼里,胡大婶都是一个心里有谱的主,可是今日瞧着胡大婶的反应,瞧着意思是不准备将胡大牛送到官府中。   “娘,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大牛瞧见胡大婶出现了,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抱住了胡大婶的腿,跪在地上求着她,给她磕头。   “二爷啊,月牙,这些天辛苦你们了,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会自己处理好的,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胡大婶十分的平静,就要求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回去。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对望了一下,欲言又止。   “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是大牛哥杀了人,难道真的要爹代他去死吗?那爹多冤啊。这么多天过去了,爹都不认罪,一直想要翻案,爹也不想死。”   枣妮当即就火大,冲着胡大婶就是一阵乱吼。眼泪簌簌而下,然后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而小栓子只能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小栓子而言,都太过于突然了。原本和谐的一家因大牛的事情,突然变得那么的分崩离析。   “枣妮,你不要哭了,这些事情娘都懂。你爹不会死的。”   “娘,娘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被杀,不想被砍头。那真的是我一时冲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我真的不想去死,娘,我真的不想死。”   胡大牛听到胡大婶那么一说,一个劲的在那里求着她。   胡大婶伸出手,慈爱的摸了摸胡大牛的头。   “大牛啊,你也不会死。不用怕。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人是我杀的,等会儿我去自首。反正我已经这把命数了,也活够了。不怕死了。”   胡大婶方才也想了许久,大牛这么的年轻,杀人又不是他的本意,她做娘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牛那样就死了,至于胡大叔,两个人夫妻多年了,这么多年,胡大叔对她也是非常的体恤,她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胡大叔就那样过世了,她也是舍不得。   “娘,这怎么可以?”   枣妮一下子就蒙了。   而傅春江和月牙再次对望了一下,他们知晓胡大婶说的肯定是真的,这种事情胡大婶是肯定能做得出来。只是胡大婶将一切的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   她想去顶罪,官府也是为做出调查的,她一个女子,想要顶罪实在是太难了。而傅春江低头看了看抱着胡大婶大腿的胡大牛,发现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来,一点痛苦之色都没有。   傅春江心下一沉。   枣妮和小栓子两人都哭成了泪人了,而作为当事人的胡大牛竟然可以无动于衷。   “娘,不能这样的,这件事情与牛无关,你怎么能去死呢?”   枣妮忙摇着头,可是她也想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来,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大牛,你娘都要死了,你还笑得出来啊。”   傅春江当场就揭穿了胡大牛。现在傅春江开始怀疑之前胡大牛说的话肯定有假。 第166章 捕风捉影   先前胡大牛说他是无意嫁祸给胡大叔的,可是从目前这个形式来看, 无意嫁祸, 很显然是有假。傅春江原本是想着如果当真胡大牛是误杀,只是冲动杀人,从中斡旋一下, 还能判给流放, 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从当下胡大牛的表现来看, 傅春江觉得他的话做不得真。   枣妮听到傅春江如此说话, 自然还是注意到了大牛的表现,她也看到了大牛嘴角带笑了, 她的脸上除了震惊也只剩下震惊了, 简直就不敢去信了。   马上他娘就要为了大牛顶罪, 胡大牛竟然还如此的淡然, 还能笑出来了, 一点痛心的表情都没有。   “二爷, 你说什么,我没有笑啊, 娘你怎么能为我去死呢。若是如此, 我现在就去官府自首去。”胡大牛说着就要去官府报官了, 原本他以为枣妮他们会上前拉住他,最不济他娘还会喊住他, 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无人喊住他。他原本转身要走的, 发现大家还都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没有继续前行了。   “不若我陪你一起自首,你看如何?”   傅春江说着就上手,说要领着胡大牛去自首,那边胡大牛看了傅春江一眼,又看了其他人一眼,当即一阵冷笑:“我根本就没有杀人,为什么要去自首呢,我没有杀人!”   他突然全盘否认了他之前说的所有的话,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杀人了。   “我亲眼看到阿爹杀人,人就是阿爹杀得,与我无关。二爷你是不是为了翻案,想要政绩,就诬陷我杀人。那样的话,那就太让你十万了。我根本就没有杀人。现在我可以去官府,你说的没错,杀人偿命,确实是要说出来。不能因为那人是我爹,我就能助纣为虐。”   胡大牛一下子就变了,他变脸实在是太快了,就连傅春江都反应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了。   以前傅春江就认为这世间最恶的就是人心,但凡涉及到利益上面,人都会变的。今日他所见所感,再次印证他之前的想法,胡大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为了活命,竟然拉自己的老爹出来垫背,这样的行径,让傅春江十分的不耻。   “大牛,你在说什么?人明明就是你杀的,你怎么能冤枉爹,你……”   一直沉默的小栓子终于也忍不住的爆发了,他朝着胡大牛就是一阵吼,胡大牛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杀人?小栓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杀人了吗?我哪里杀人了,你可是有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胡大牛一翻之前痛苦流涕,无助虚弱的样子,如今脸上多了嚣张之色。   “大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忘记你是谁生养的吗?你怎么可以去指证你爹,睁眼说瞎话呢?”胡大婶终于忍不住了,手里还拄着拐杖的她,眼神不好的她,就朝着胡大牛的方向看去。   “我爹?你们帮我当成你们儿子了吗?脏活累活从来都是我来,小栓子却可以去上学堂,我却不行。为什么我就不能,当初我在学堂学业那么的好,你们却不让我去读。小栓子就可以,你们的心都是偏的。”   胡大牛越说越生气了。   当初胡大牛在学堂学习还可以了,还想继续读下去,胡大叔就说没钱,不让他去读,让他回去种地,家里多了一个劳动力,少了一个读书人,收入自然也就增加了。   后来不是因为傅春江考上了,去了上京,又做了京官。还给乡亲们寄钱还钱,没有多久,就将先前欠下的款项都还清了。胡大叔和胡大婶就想着原来读书真的是有用啊,就让小栓子去读书。   其实小栓子不喜读书,他倒是很喜欢在家里拾掇地,而且因大牛在外面做长工,一年还有不少进项,手头上还有闲钱,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想买什么都可以卖。不像他没个进项,每次要钱的时候,都要看爹娘的脸色,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说呢?   胡大叔和胡大婶有一点不好,就是喜欢拖延时间。小栓子在读书的时候,每次夫子说要教学费了什么的,因都是乡间私塾,一般都可以拖延。胡大叔这人总是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才给钱。事实上呢,胡大叔早就准备好了学费的钱,却总是要拖到最后,那么小栓子几乎每天上学都要被夫子催一边,而且还是当着众多学生的面前催款,这让小栓子很难为情。   加上小栓子也没有什么读书天赋,每次背书都背不好,总是被打,就不想读书。可是他每次提出不想读书的时候,胡大叔就让他一定要读下去,考功名和傅春江一样。   而这一切都被胡大牛看在眼里,胡大牛当年是求着要去读书,胡大叔却不肯,一定让他辍学去打工了。   胡大叔觉得这没有什么,哥哥去打工,家里有个人读书,将来小栓子起来,肯定会帮衬胡大牛,兄弟一家亲,那是一样的。可是呢?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了。   胡大牛全部都记恨在心里,尤其是每次胡大叔让他将打工的钱财上供的时候。最后最让他受不了其实就是婚事告吹了。胡大叔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了,甚至还讽刺他。   “什么婚事,你现在就安心的打工,等着小栓子得了功名,到时候想要嫁给你的人多了去了。是那姑娘没有眼光,你再等等不就行了。”当时胡大叔是这样和胡大牛说的。   胡大牛就越想越生气了,想着小栓子都那么大了,在家里却什么都可以不干,只要好好的读书就可以了。而小栓子还整日不想读书,嚷着读书好累,这样两相对比之前,胡大牛难免心理失衡。   胡大牛杀人,当时确实是有冲动的成分,可是嫁祸却是处心积虑了。   胡大牛也是一个明白人,怎么会不知道杀人偿命呢。这人死了,官府自然会去查,一旦查了,肯定是要捉拿真凶。胡大牛想着想着,就联想到胡大叔的身上了。   一般而言,极少有人会去嫁祸一个陌生人,而人的恨意一旦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他的心理就会扭曲,从而做出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事情了。其中胡大牛就是这样的人。   他心里很不平衡,日积月累的,加上那人的讽刺,导火线就爆发了,当即就拿起胡大叔的衣裳披在身上,将那人给杀了,后来将那刀,和那件血衣都仍在可以找到的地方,让其他人发现。   其实若是不是他有意去嫁祸,他有洗澡的时间,又怎么会没有处理血衣和凶器的时间呢。一切都是处心积虑。如今胡大牛的嘴脸算是彻底的暴露了。   傅春江看到现在这样的胡大牛,又看了看胡大婶。   “大牛,那不是你爹见识浅吗?你如今都这么大了,读书也迟了,就想着我们全家供小栓子读书,以后小栓子得了功名,做了官,到时候你是他哥哥,他怎么会不记得你的好,到时候肯定会拉你一把。你怎么会如此的想不开呢。”   胡大婶心里其实对胡大牛是有愧的,可是没办法,读书很是费钱,又不是人人都是傅春江,读书都不花钱,还能赚钱的。大部分人读书,那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尤其是小栓子这个年纪,吃的有多,还要读书,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不说,还要给他钱去上学堂,胡大叔和胡大婶两个人都是在地里刨土的,一年才能挣几个钱啊,遇到好收成,才能存点钱财,这要是遇到不好的天,能不能让全家吃饱,那都还要操心呢。   “娘,你说这话,有人信吗?小栓子读书得了功名,会拉我一把。娘啊,这话也只能你信。当初分家的时候,爹和他的那些兄弟不是大打出手吗?就是为了多分一点,那个时候怎么没有一点兄弟情分。你们就是偏心。”   胡大牛如今是越说越气。   胡大婶听到胡大牛如此一说,竟是无从反驳了,怎么去反驳呢。胡大牛说的都是真的啊。当初胡大叔分家的时候,他有兄弟四个,当时因分家,那也是吵翻了天。   可是呢?   当胡大叔和胡大婶自己当父母的时候,却觉得兄弟直接却可以和睦相处。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人都是一样的,怎么会改变本性呢。   “大牛,那你也不能因为这些就去陷害爹,爹帮你养这么大,你也不能……”   枣妮哭了,胡大牛在此时已经决定翻脸不认人。   “枣妮,你怕还不知道吧,你知道刘黑头为什么那么快就要退婚吗?那是因为你爹和你娘要了人家高额的彩礼,要了人家很多钱。刘黑头早就后悔了,正好你爹入狱了,他得了一个好的借口,将你的婚事给退了,大家也不会说他什么,还要回了彩礼了。你不信可以好好问娘,人家帮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呢。”   大牛将家里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枣妮听了之后,直接就转身看了看胡大婶,她的眼神再问,胡大牛说的那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傅春江和月牙就在这里围观半天胡大叔的家事。家家都有呢一本难念的经,尤其是胡大叔这样的家庭了。其实胡大牛说的这些事情,若是换成傅春江和月牙两人遇到了,都会觉得不公。   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平,不管在家庭还是在外面,哪有什么多公平的事情。胡大牛是看不开,如今还杀了人,傅春江就在这里看着,想着等着他们家里的事情说开了,在将胡大牛送入县衙。   ——   大夏南书房。   方才明珠皇后刚刚来过和元德帝说了一下有关云太子选妃的事情,元德帝听闻之后,又安慰了一番明珠皇后,最终明珠皇后也因近日来帮太子湛选妃的事情,闹得很是疲惫,就回去休息了。   “李福顺,最近宫外有些事情你可听说了?”   元德帝坐定,接过李福顺递给他的茶,近日来他非常喜好六安瓜片,觉得此茶味道极其的淡雅,吃着舒服。   “陛下,宫外的事情,老奴听说的就多了,不知陛下你问的是哪一桩?”   李福顺其实心里有底,也知晓元德帝问的是哪一个,只是如今他自己不说破而已。   “还能是哪一桩,就是淑妃产子的事情,这消息到底是谁放出去的,可查到呢?”   最近有关于崔淑妃产子造假的事情,那真的是穿的风风火火的,元德帝不想关注都难了。如今已经传到他的耳中了,今日他也去瞧过公子兴。之前他觉得公子兴长得非常的像他。   可最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心里的愿意,他突然之间觉得公子兴一点都不像他了,甚至长得也不像是崔淑妃。和宫里的其他皇子长得也很不一样。他甚至觉得公子兴还有点阴阳眼。   就是一个眼睛很黑,一个眼睛偏黄。大夏其他皇子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当然元德帝觉得这可能是他心里的原因。   “老奴,也是近日来才听闻,这些都是坊间传闻,做不得真,陛下切莫挂在心上。这样的传闻,每年都有好多了。各种各样的都有了,若都当真了,陛下你就有的忙了。”   李福顺说的这倒是真话,每年坊间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传闻,崔首辅都被传闻死了好几次了。还有什么谁家的姑娘天生凤命,这些的。想起天启年间。   天生凤命的女子,每天都会出现一个,可有意思了。后来天启帝就派人去追查下去了,结果发现,那都是那些人家为了让自个儿女儿能够入宫,当然最终的目的还是当上皇后,这样一家也就得了势,舆论造势的,其实什么天生凤命,都是假的。因被天启帝这么一打击,后来就没有什么天生凤命。   这一次坊间流传的这些事情,李福顺也觉得不是真的,毕竟此事兹事体大,若当真有这样的事情的话,不要说是崔淑妃了,就是整个崔家都要完了。   “这倒也是,那稳婆呢?当初接生的稳婆如今可能找到?”   元德帝起初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只是随口那么问问而已,若是将此事当真了,连他自己都会笑话自己。   “稳婆?这老奴还没有查呢?陛下要查吗?”   “这个不用你查了,让六子来吧。他最近反正也闲着呢。”   “诺!”   赵六子最近确实是挺闲的,最近大夏国泰民安,没什么事情,最近边关也很安定,赵六子如今闲的都要去成婚了,如今总算得了一个差事了,自然很用心就去调查了。   对于赵六子这种忙活习惯的人来说,让他停下来不做活,那真的是太难为他了。最近他一直都在家里待着,真的是无聊死了。他那老娘,一看他在家里待着,也不做事,就央求他嫂子给他介绍媳妇。   毕竟赵六子年纪放在这里,也不小了。家里知道他做什么事情的,唯有他大哥一人,嫂子是瞒着的。赵六子的嫂子人还不错,主要是赵六子这些年光往家里拿钱了,而且拿的还不少,这些钱财也没有瞒着嫂子,还让嫂子都花钱,买衣裳,脂粉头面什么的。嫂子自然是开心了,得了人家的好处,婆婆有开口了,就开始张罗婚事了。   这下子可是把赵六子给难住了,他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而且还是元德帝的一把刀,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结婚呢,可不能去耽误人家姑娘了。   可是嫂子那么辛苦的给介绍,他又不能什么话都不说了,好在如今得活了,他就去调查当初帮崔淑妃接生稳婆的事情,起初元德帝交代的时候,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赵六子也看出来了,那就是元德帝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可是当赵六子深入调查的时候,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崔淑妃本人自然也听闻了这种事情,当初她确实是想那么去干的,想要一个男儿,可是自从她自个儿那一次难产之后,崔淑妃突然之间就想通了,其实男儿女儿都一样了,生养出来都是自个儿的亲骨肉。   若是当初当真生的是女儿,将她送了人,换了男儿的话,她还真的是舍不得,心里肯定挂念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肯定是会想的。   好在她还是生下了男儿,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所以听到坊间那些传闻,她免不得冷哼了几声,抱着公子兴就在那里逗着他玩,公子兴十分的聪明,什么东西那真的是一学就会。这让崔淑妃非常的高兴,比太子政强多了。   “宫外那些长舌妇竟是没事闲的,这话也敢说,莫要让本宫知晓是谁造的谣,若是让本宫知晓了,本宫非拔了她的舌头不可。”   崔淑妃心里自然是带气了,她若当真做出了那种事情,那些人说说也就说说了,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过,那些人却一直都在说,她心里很是生气。   “娘娘,你切莫听信那些人说,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做不得真。来来来,你瞧小公子长得多俊俏,这眉眼之间像极了陛下。”孙嬷嬷上前就指着公子兴对着崔淑妃说了起来。   崔淑妃一听,也就乐了,心里也是高兴了。   其实孙嬷嬷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其实公子兴长得真的不像元德帝,元德帝是国字脸,而公子兴长得是瓜子脸。而崔淑妃也不是瓜子脸,崔淑妃是标准的圆脸美人。   可是若是说公子兴长得不像元德帝的话,也还有那么一点点相像,比如他和元德帝一样都是双眼皮。   “这倒也是,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   崔淑妃望着怀里的公子兴,继续逗着他。   “母妃,我会被《三字经》了,我背给你听。”   公子兴小小年纪,就站在那里开始摇头晃脑的背诵:“人之初,性本善……”   崔淑妃看着公子兴小小年纪,背着手,在那里背诵,心里一阵宽慰,这么聪明懂事的孩子,怎么会不是她亲生的呢。怕是有人嫉妒与她,估计放出这样的消息。   这种事情崔淑妃早年也干过,都是她玩剩下的。现在这些人一点创新都没有。   崔淑妃想着啊,毕竟现在很少有人到了她这样的年纪还能够生养出这么一个好的孩子了,大部分人到了她这个年纪,都怀不上了,想要孩子都没有。   谁让她天生好孕呢,一想到这里,崔淑妃心情就大好起来了。   “母妃,我背的如何?”   公子兴背完了之后,就看向崔淑妃,崔淑妃忙将他搂在怀里,笑道:“好,背的很好啊,今日想吃什么,母妃让小厨房帮你弄?” 第167章 毁尸灭迹   “我要吃糖球, 糖糖……”   公子兴还是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都喜甜食,公子兴也不例外, 上次自从小厨房给他弄了一个冰糖葫芦之后,就馋上了。崔淑妃却不让他多吃,只给吃一点点。   可公子兴已经记住味道了,知晓糖球好吃。   “好啊,孙嬷嬷吩咐小厨房去做些糖球才吃。这小馋猫还想着这个味道呢?”   崔淑妃笑了笑, 用手摸了摸公子兴的头,公子兴一听马上就有糖球吃了,也是非常的高兴,拍着小手就往崔淑妃身边靠去。   “母妃,你对我真好, 我最爱母妃了。”   公子兴伸出肉呼呼的小手, 崔淑妃一看公子兴这样的表现, 觉得他就想一个小太阳, 真的好暖,忙抱起他,亲个不停。这人上了年纪,最喜的就是这种甜言蜜语。   崔淑妃就是如此,如今宫里争宠的人少了, 都是一些老人了, 元德帝也上了年纪, 也不准备选妃了, 后宫嫔妃能出头的早就出头了,不能出头的一辈子也就那样了,都各自的生活着。   崔淑妃早年入宫的时候,因比明珠皇后先行生下皇子,又加上她出身高贵了,比明珠皇后不知道高多少了,还想过取代明珠皇后。后来发现,元德帝是有意为之了,皇后的位置即便明珠皇后无子嗣,也是她的。   崔淑妃也就没有什么斗志了,好在那个时候赵政被册立为太子,她可是好一阵风光了。如今当她有了公子兴,尤其是经历了上次的难产之后,发现所谓的争名夺利,最是无聊了。   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啊,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以前崔淑妃是想不通,想了很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想通了。而且元德帝已经废除嫔妃殉葬一事,以后以她的身份,也能过的很好,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子嗣呢。   比起那些后宫之中既无家世,有无子嗣的嫔妃,她好在太多了。   崔淑妃和公子兴玩闹了一会儿,公子兴有些疲了,小眼睛都睁不开了。   “兴儿要不让嬷嬷领你下去好生歇息一下可好?”   “不,母妃,我要吃糖球,我要糖球……”   公子兴还心心念念他的糖球呢,紧紧的抓住了崔淑妃的手,不放开。   “好啊,糖球给你留着,你一醒来就有糖球吃,好不好?这一次母妃准许你吃两个,你听话去睡觉,好不好?”   得了这句话,公子兴才乖乖的去睡觉了。   “太子湛不选妃了?如此儿戏?那么多的秀女,陛下和皇后都没有说话吗?”   有关于宫里选妃的事情,崔淑妃虽然不怎么关注,也是略知一二。只是因此事与她关系不大,她父兄那边也没有让她去插手,她也就没有上心。   “陛下的反应奴婢不知,皇后自然是很生气,只是娘娘你也知晓太子湛的性子,他性子从小就是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情,不容易改变。这一次他之所以这么做,怕是让皇后看轻吧。只是他身为太子,难不成不纳妃吗?这是历朝历代绝无仅有。”   孙嬷嬷也是不动,从来都有君王爱美人,还从未出现像太子湛这般的人,竟然不喜妇人。可太子湛也不喜男子,这一点孙嬷嬷还是可以肯定的。   “太子湛的个性摸不透啊,不知道他整日想些什么。不过他政务能力当真是出众,就连父亲都对他赞誉有加,比政儿强多了。”   太子湛不管他对待感情如何,可是他个人的政绩能力特别的突出,而且还去过前线攻打过倭寇,取得了对战倭寇大捷,同时,也是在他的提议下,在台湾建省,成立台湾府。目前马永贺已经前往台湾了,有望成为台湾首任巡抚。   其实以马永贺的资历还不够当真巡抚的,可是呢,因台湾是第一次建省,又是那么的远,没人愿意去,马永贺是主动请缨,从目前的形式来看,马永贺还是相当的有能力的,在台湾混的风生水起的。说明太子湛果然是知人善用。   “太子湛不选妃,他不用处理家事,自然是一心都扑在政务上了。”   孙嬷嬷当即分析了一下,崔淑妃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太子湛平素也无其他嗜好,可不是一心全部都扑到政务上面了吗?这么说来,这倒是大夏的一件幸事。”   随后崔淑妃也就没有去关心太子湛的事情了,自己儿子的事情都关心不过来,她才没有精力去关心其他人的儿子呢。   “唉,不知道本宫还能不能活到兴儿娶妻生子。”   崔淑妃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脸,岁月催人老,想当初刚刚入宫的时候,她也是如现在这些秀女一般,这般的花容月貌,这般的娇滴滴的都可以掐出水来。   “娘娘,你莫说这些丧气话,你竟是能长命百岁,小公子还指望着你帮着他带孩子呢?”   孙嬷嬷是崔淑妃宫里的老人,和崔淑妃说话也就随意了一点。崔淑妃听了当即就笑了:“孙嬷嬷,你还信长命百岁这些话啊,想当初先帝吃了那么多的丹药,寻求长生之道,最终还不是那样了。这人活的太长了也不好了,我只想活着看着兴儿娶妻生子便好。”   崔淑妃也不贪心。   孙嬷嬷看着崔淑妃,想着以前的崔淑妃的性子是多么的霸道,如今也变了。脸上都是慈母的微笑了。孙嬷嬷其实心里有所怀疑,可是瞧着崔淑妃的样子,她觉得也不太可能。   那日她是被打发走了,后来隐约之间是瞧见了稳婆当时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后来又抱了一个孩子进来。她想着怕是她瞧错了,这些话孙嬷嬷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   “听娘娘这么说,老奴这心也是咯噔一下,老奴是真的老了。”   孙嬷嬷也忍不住摸了摸鬓角的白发,她入宫也好些年了,比起崔淑妃她更显得凄凉了,一辈子未嫁,更谈不上什么子嗣了,一辈子就被困在这皇宫之中了。   崔淑妃也是一个好的,想当初是有意要将她放出宫的,她当时是不愿。因她知晓她即便出宫了,年纪也大了,到时候怕是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了。若是随意嫁人的话,还不如自个儿过呢。   后来权衡之下,发现还是在宫里的日子比较好,最终也就留下了。   “嬷嬷,你怎的也说这般丧气话了,你瞧本宫今日这是怎么了?小厨房的糖球好了没,本宫也馋嘴了,也要吃点。”崔淑妃笑了笑,孙嬷嬷一听忙就去小厨房催促去了。   没一会儿就给崔淑妃端了糖球出来了,新鲜出锅。   “娘娘,你瞧好了,给你拿了些好生尝尝。”   “嗯啊,小的时候本宫也馋嘴这些,后来入宫了,就不敢再吃了,害怕长胖。”崔淑妃拿起一个糖球吃了起来了。   长胖了就不好看了,不似前朝,竟是以胖为美,大夏不是,大夏女子都以纤瘦为美。崔淑妃这样的女子,还是那种喜胖的体制,一旦不注意,那就容易发胖了。   所以这些年在饮食方面,崔淑妃一直非常的节制,偶尔也会吃些糖球,尤其是如今年纪大了,就更加的注意了,年轻的时候,吃了之后,多多运动也就瘦下来了,现在年纪大了,这些就多不可以了。   “娘娘,你又说笑了,你还胖啊。你还没有瞧见宸妃的样子呢?都快成球了。”   孙嬷嬷这么一说,崔淑妃也笑了,宸妃确实是胖啊,如今是越来越胖了,都快成球了,不过因宸妃本就长得可爱,圆滚滚的倒是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嬷嬷,你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便好,可不能传到宸妃那边去了,她可是小辣椒。”   孙嬷嬷帮点了点头:“老奴自是知晓了,娘娘若是不够,小厨房那边还有呢。”   “给兴儿留了吗?若是没有的话,他起床了,会恼的。”   “有的,怎么会不给他这个小祖宗给留着呢。还有很多,够他吃的了。”   孙嬷嬷笑了笑。   “那就好。”   ——   “陛下,也注意到此事了?”   崔首辅听着崔夫人的话,眉头紧锁。崔夫人在宫里安排有人,崔淑妃宫里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传出来。   “是啊,陛下早就知晓了,今日淑妃还在宫里发火了。”   崔首辅忙对着崔夫人摆了摆手:“人我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任何的痕迹了,即便陛下追查下去了,也查不出来什么。淑妃那边,她并不知晓了,因而也不会怀疑。如今也就剩下你我两人知晓了,夫人啊,这种事情切莫走漏了风声,若是当真被查出来了,我崔家就是株连十族也不够。”   崔夫人自然是知晓这个中厉害,当初崔首辅与她商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此事是没有退路了,因而就连崔淑妃本人都瞒着。这还是崔夫人她的主意。   因崔夫人也是女人啊,这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对于孩子,没有那么生的感情了,女人就不一样,一时间她可能是舍不得,可是若是让她将孩子真的给舍弃了,她会想,日日夜夜的想。   到时候一旦东窗事发了,第一个露出马脚就是淑妃本人,遇到这种事情首先就是要稳,这样才不会被人所发现了,自己都不稳了,其他人发现,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老爷,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好在淑妃不知晓。若是她知晓,这会儿怕是早乱了,她的性子我最是知晓,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女孩儿呢?”崔夫人分析了一下。   现在崔夫人有些后悔了,当时动了恻隐之心,早知道就应该将那女孩儿给当场弄死了,这样就死无对证了。如今留着那孩子,就是一个祸害。   “就是不知道那孩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当初我查人去安排了,那人如今已经服毒自尽了,孩子到底去往何处,也无人知晓。”崔首辅如今也感觉到自己的失误了,当初就应该快刀斩乱麻。   “孩子不见了?”   崔夫人忍不住眼皮一跳,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是一个不祥之兆。   “也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一个小儿而已,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崔首辅根本就没有将那孩子放在眼里。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   “二爷,你说大牛怎么会变成那样呢?以前大牛那么的勤快那么的好,见到我月牙姐月牙姐喊得不停,还帮着我们做过活。当初家里的水缸好些水都是他帮我挑的,如今这个……”   胡大牛最终还是被傅春江等人送到县衙去了,最终经过调查,他也心如死灰了,最终还是认罪了,就这样胡大叔是得救了,胡大牛却被关进去了,就等着秋后问斩。   当时胡大叔得知害他入狱的人不是旁人,是胡大牛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后来当他知道胡大牛的变化之后,心里更多的是自责。   对于胡大叔而言,家里只能供养一个人读书,而胡大牛已经离开课本好些年了,小栓子一直都在读书了,他就想着让小栓子读书,等着小栓子有了出息了,到时候就帮衬胡大牛一把。   可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胡大牛和他想的是不一样了,后来胡大牛想了想,这件事情他确实是偏心了,可是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偏心了。   其实对于很多父母而言,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偏心,他们认为哥哥帮弟弟,弟弟帮哥哥,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了,殊不知,这人大了,成了家了,那都是各自过着自己的小家了,谁还真的能帮衬谁什么,自古都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当他们在处理自家兄弟的事情,那是分的相当的清楚了,可是轮到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却又希望他们相亲相爱,这怎么可能呢。   “月牙啊,这人都会变的,大牛有今天,也是他自找的。他没有看透,十个手指都有长短的,更何况是对人呢。”傅春江只能在那里摇头。别人家的家世,他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在这里感叹一声。   “二爷,那以后明哥儿和璇姐儿,我们会不会?”   “当然不会了,我们就要两个孩子,不多生了。一男一女最好了,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个人不会有多大的冲突的。只不过这孩子还是要好生教导才对。不然以后当真是害人害己。”   傅春江是见识过,有些人生而不养,不好好教育孩子了,到时候都是祸害了。   “二爷,不瞒你说,我一想到以后璇姐儿要出嫁了,我这心里就慌得很,你是不知晓,我们女子啊,这女儿家要是嫁得不好,那可真的是不死也要脱成皮。不是人人都如同我这样的好命,可以嫁给二爷你这般好的人。”   傅春江一听,忙将月牙搂在怀里。   “月牙,你怎么突然之间表白啊,竟是说这些甜言蜜语,写书的就是不一样啊。对了北斗先生,什么时候出新书,你好久都没有写了?”傅春江忙叉开话题,不想去想那么沉重的话题了。   一想到以后璇姐儿要出嫁了,傅春江也是舍不得,傅春江这人是标准的女儿奴,他觉得任何男子都配不上他的女儿,因而他的眼光非常的高了,所以索性现在他压根就不去想了。   “最近在写了,等我写完就给你看看。二爷你还要留在徽州这边处理政务,我准备去金华瞧瞧,干娘上次来信,说是干爹身体有些不好,不能来上京瞧我们,我想着这会儿离金华比较近,我就去看看,你好生带着璇姐儿和明哥儿,你瞧如何?”   月牙是沈家的干女儿,上次因月牙在沈家老宅失踪了,沈家的人都非常的自责,后来听闻月牙找到了,心里也是欢喜,只可惜这些天总是各种事情忙碌,就各自耽误了。   “那好啊,月牙你早去早回,为夫会想你的。”   傅春江摸了摸月牙的头,很是舍不得,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正要攻城略地的时候,突然房门就敲得非常的响,听到这个节奏,傅春江就知晓了,还有谁敢如此嚣张的敲着他们的门,当然是他的两个宝贝了。也只有他的两个宝贝才会如此的嚣张,其他人见到他,多少给点面子。   “阿爹,娘亲,我们出去玩,我要出去玩……”   果然是两个小鬼头来了,朝着要出去玩。   月牙也是无法,只能领着他们出去玩了,儿女都是债啊,这孩子生下来有时候你真的是想要将他们塞回去,实在是太累了,小孩子的精力永远都是无限的。   后来月牙趁着璇姐儿和明哥儿熟睡的时候出发了,可不能让他们两个人知道了。若是让他们两人知道,她一个人下江南,不带他们去玩,肯定哭闹不止。   月牙这个人心又软,见不得孩子哭,孩子一哭,她心里就乱了,虽说平日里在家里唱黑脸的是她,可一遇到孩子哭闹,她也是受不了。   当然两个孩子发现月牙不见了之后,自然是哭闹了,傅春江好一阵哄,才将他们哄好了。   这男人带孩子,如何去哄孩子,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对孩子有求必应了,以前月牙不让的,傅春江都给,比如月牙规定了一天只能吃多少的糖糕,她走了之后,傅春江就彻底的破坏了规矩。   再加上傅春江还有政务好处理,这一次算是出公差了,因而也非常的忙碌了,也就住在丁全英家给他暂时提供的宅子里面了,丁全英家里是个土财主。   后来他和陈国公主成婚之后,他家也算是得了一点恩典,就买了更多的地,置办了宅子,因而就提供了一个宅子给傅春江住,毕竟他带了孩子,有了孩子出行很是不方便。   月牙走了之后,傅春江就开始想她,这人在跟前还不觉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人走了之后他就想的不行了。   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个人正在吃糖糕,手上黏的都是各种糖,傅春江则是在那里看着一些杂书,家里乱的不像话了。   傅春江和月牙不一样,月牙这个人爱干净,很喜欢收拾,傅春江也就那种差不多就行了,两个孩子跟在他身边,被他带着的真的是一言难尽。   傅春江还在那里看杂书,突然他发现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个人糖糕也不吃了,将糖糕都推到他的跟前,让都跑去洗手了,洗完手之后,两个人十分安静的找到了之前月牙给他们两个人看的小人书,很是老实的在看书。   傅春江一看这个阵势很不对劲,忙起身,将糖糕藏了起来了,就开始拿起扫帚开始轻扫家里。   于是当月牙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孩子十分乖巧的在看小人书,傅春江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家里操持家务,在扫地清理地,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月牙想的是这两个孩子肯定在家里都闹翻了天,保不准天天缠着傅春江给他们两人买糖糕吃,傅春江又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肯定会被两个小家伙给忽悠了。   可是回来一看,还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呢,这两个小孩子和她出去的时候一样,习惯保持的很好,还知道看书呢,值得表扬。   傅春江就更是不错了。   原本月牙以往傅春江这人肯定在家里不怎么会操持家务,他对于家务活并不是很在行。   “娘亲,你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一下子就扑到月牙的身上,月牙肯定没有空手回来了,带了好多吃的。傅春江一瞧,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随后和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下。   乖乖的,这两个小家伙都是人精啊,他们是怎么发现月牙回来的,傅春江十分的庆幸,幸好啊,幸好,不然月牙肯定会将他说落一顿的。   “二爷,这头发是你帮着璇姐儿梳的啊?这辫子怎么绑的怪怪的呢?”   月牙看着璇姐儿的辫子,发现璇姐儿的麻花辫子编反了,这肯定不是其他人编的,一看就是傅春江这个笨手笨脚弄的。可是在月牙的印象中,傅春江会梳头的,以前还帮她弄过呢。   “月牙我不太会编麻花辫子,我会梳其他的头,可璇姐儿就是喜欢麻花辫子,好了咱们不说这个,月牙你都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了,你瞧两个孩子都在这里等着呢。”   傅春江忙岔开话题。   月牙扫视了一下,发现璇姐儿的脸上还有糖糕的痕迹,她就知道啊…… 第168章 沸沸扬扬   傅春江这人对于璇姐儿和明哥儿那是十分的娇宠, 几乎是有求必应。以前月牙在家里的时候,就多次和傅春江强调过, 孩子不能娇惯,不能要什么给什么, 临了去金华了,还对傅春江说了好多次了, 当时傅春江也和月牙保证一定会好生管教两个孩子, 当时月牙就知道傅春江的保证也就随口说说, 对待孩子他是彻底的没辙。   “果然啊, 男人的话就不能信,二爷,你瞧瞧, 璇姐儿这脸上, 还是明哥儿……”   月牙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开始找东西吗, 果然在一个小旮旯角找到了还没有吃完的糖糕,一看就是有意藏起来的不让她发现的,月牙一瞧这个阵势, 忙将那糖糕给端起来了。   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人十分聪明的就躲到傅春江的身后,将傅春江推到了月牙前面。傅春江也想躲啊, 可是躲不了。   “你们三个给我站好, 站好了,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月牙忙拉起脸来, 璇姐儿和明哥儿也老老实实的和傅春江站成了一线, 三个人一起耷拉着脑袋,都不敢抬头,都被月牙给吓到了,月牙这个阵势可是不饶人啊。   “二爷,我临走之际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由着他们两个性子来,你呢?你瞧瞧这是什么,糖糕到底吃了多少?”月牙开始训人了,傅春江知晓如今这个时候那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月牙,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认错态度一定要好。   “还有你们两个,这装模作样的能力都是和谁学的。”   月牙就开始寻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娃娃很不厚道的指着傅春江,傅春江才发现自己竟是被两个孩子给卖了,“娘,你不要生气了,爹也不是故意的,爹爹知道错了,我也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璇姐儿从小就机灵反应也快,倒是明哥儿性子比较沉稳,不爱说话。   “你们三个人表现的都不好,以后你们两个一个月都不能吃糖糕了,至于你……”   月牙已经做出了决定,璇姐儿和明哥儿的惩罚就是一个月不能吃糖糕,而对于傅春江而言,糖糕对他是一点诱惑力都没有,他根本就不喜吃那些。   “月牙,我怎么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   月牙冷着脸,然后就开始给璇姐儿收拾了,让一个男人带孩子确实不行了,璇姐儿这头发给扎的,也的亏傅春江可以扎出这样的头发来了,一般寻常人,可没有他这个能力呢,头发都能扎翻了。   “娘亲,我好想你哦。”   璇姐儿嘴甜,见月牙已经没有那么生气,就上前抱着她。明哥儿也是了,月牙对于小孩子虽然是严厉的了,不过那也是一时间的,加上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两个孩子了,心里也是想他们,就带着他们两个人去洗漱了,至于傅春江呢,那都是等着晚上在算账了。傅春江看着月牙离去的背影,知晓今晚怕是不好过。   最近这些日子,傅春江也是不好过,带孩子那是真的好累了,尤其是两个这么小的孩子了,他总是盼着月牙回来帮着带孩子了,如今总算回来了,却没想到给月牙逮了一个现行,如今只能等着晚上月牙来处理他了。   入夜,黑静。   月牙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了,就开始洗漱,洗漱完了之后,就回到房里,傅春江自然没有睡觉了,他还在处理公文,马上徽州府这里的事情就要搞定了,就要起身回上京。   月牙原本心里还带着气的,可是一瞧见傅春江正在处理公文,她也就不好去打搅他了,就开始收拾东西。   傅春江一边处理公文,一边偷偷注意月牙的表情,她在私底下观察,想要看看月牙的表情是不是还是那么的凶巴巴的,发现月牙的表情好多了之后,才将公文收起来了。   其实傅春江的公文早就处理好了,他只是害怕月牙会说他。   “月牙,你瞧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说着傅春江就上前环住了月牙的腰,抱住了月牙。月牙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看向傅春江。   “二爷,我走的时候怎么交待你的,你如今又是怎么做的?”   傅春江见月牙又来了,忙抱起了月牙,“月牙,我都知道错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知晓我靠不住,这个,你瞧,你都走了那么久了,我最近很想你。”   说着傅春江一双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了,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都很年轻,血气方刚的,这月牙不在也就罢了,如今回来了,傅春江当然要解解馋了。   “二爷,你又不老实了,你,你,你……”月牙自然要反抗了,这边反抗,还要说落傅春江的不是,那边嘴巴已经被傅春江堵住了,然后傅春江就开始上下其手来了。   傅春江知晓若是和月牙说理的话,那肯定是说不完的,只能睡服她了,这小夫妻就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傅春江抱着月牙直接就吹灯上床了。   “月牙,我都想死你了,你瞧瞧,你摸摸,这是什么,滚疼的。”   说着傅春江就抓着月牙的手往下摸去,月牙早就看到了,小蘑菇早就撑起来了,就知晓傅春江果然是个男人了。   “你还真的是个男人啊。”   “那当然,月牙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嘛?”傅春江已经开始解月牙的衣裳,下手还非常的快。   月牙原本还在反抗,后来被傅春江这么一弄,自己也有很长之间不做了,心里也是痒痒的,原本月牙还想寻傅春江的不是,就这样和傅春江抱在了一起了,两个人就开始你侬我侬了,哪里还记得去说教傅春江。   ——   大夏皇宫。   赵六子跪在那里,他已经将密报呈给傅春江看了,整个南书房之中,只有李福顺,元德帝和赵六子三人。元德帝看了密报之后,将手中的密信直接放在红烛之上烧了。   “那女孩儿可找到呢?是死是是活?”   元德帝如今十分的平静,他颓然的坐在那里,老态尽显。   “回陛下,已经死了,据说送到领养的人家里没多久都死了,据说是因吃的太饱,又赶忙抱起来,肠子断了,人没了。那家人不是故意将孩子养死的,那对夫妇多年无子,对待孩子还挺好的,可惜……”   赵六子据实相告,在大夏没有第九局调查不出来的事情,只要他们想查,雁过留痕,总是可以找到痕迹,赵六子他们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查,还是寻到了痕迹。   “人已经没了,合该她就是这样的命了,亲娘都不要她了,唉……”元德帝扶额,一声长叹了。   赵六子一直跪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去接话,事关皇家体面,他要做的就是永远的闭嘴,任何话都不要说。   “李福顺,去淑妃的宫里,朕想要找淑妃聊聊。”   “诺!”   李福顺瞧了赵六子一眼,赵六子也递了一个眼神给李福顺,李福顺知晓宫里怕是要出大事情了。他跟随元德帝多年,越是大事情,元德帝越是平静。   李福顺知晓这一次崔淑妃怕是凶多吉少。   他想不通,那就是崔淑妃为什么会剑走偏锋,即便如今公子兴是男儿,也没有争夺储君的能力,和一个公主并无区别,如今当真被查出来了,李福顺根本就不敢去想元德帝会如何去处理。   若是承光帝的话,崔淑妃怕是要凌迟处死了。想起承光帝对待后妃的那些手段,当真是可怕。承光帝这个人啊,除了对待南美人有点真心之外,对于其他女子,包括他的皇后,都难以看到一丝丝的温情。   当然如今承光帝已经仙逝,他的那些事情后世提及也少。而元德帝这个人对待后妃看起来非常的温情了,还废除了后妃殉葬的传统,而如今李福顺觉得元德帝的情绪很不对劲。   崔淑妃并没有睡,可以说这个时候后宫之中的嫔妃都没有睡,都在等元德帝呢,直到午夜三更,等不到元德帝,自然失望的去睡觉了,等到了自然是欢喜。   崔淑妃原本都准备睡了,因她白日里还要带着公子兴,这孩子一闹腾起来,那是真的闹腾,她如今上了年纪,精力跟不上,就容易乏了,想着如今这个时候,元德帝怕也不会来了,就准备睡觉。   没想到元德帝竟是来了,这让她欢喜不已,忙命人掌灯,迎接元德帝。   元德帝摆了摆手,走到了崔淑妃的面前。   “淑妃,不必这么多的规矩。朕今日来,就是想要与你说说话。”   元德帝伸出手,扶着崔淑妃的手进了她的寝宫。他望着崔淑妃,崔淑妃跟他也有二十多年了,还帮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了,当时赵政出生的时候,元德帝初为人父,那种喜悦他至今记忆犹新。   “淑妃,今日来身子可好些了?”   元德帝一直拉着崔淑妃的手,望着眼前的女子了,崔淑妃爱过他吗?还是与宫里其他女子一样,只是当他是一个工具。   是啊,元德帝知晓,在这后宫之中,爱他的女子屈指可数,大多数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因爱他而入宫的,她们都是为了权势,有的是为了家世,很少是因为个人情感的。   元德帝也是知晓,自古宫妃和帝王之间所谓的爱本就是虚无缥缈,想当初承光帝时期,花了整整十年,也没能打动南美人的心,这女儿家的心却是是让人捉摸不透。   元德帝自继位以来,也不去想那些情啊,爱啊。因他知晓,他没有他父皇承光帝有本事,承光帝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岂能做得到呢,于是他就放弃了,与这些宫妃也就这样相处着,因是帝王他需要雨露均沾。   可时间久了,他难免心里也会痒痒的,对于自己宠爱的一些后妃,他还是希望有点情爱。比如崔淑妃。元德帝是真的挺喜欢崔淑妃的,她长得美,又识文断字,温柔小意了,这样的女子,很难有男子不喜欢。对于崔淑妃的宠爱,一部分是因崔家的关系,更多的部分是因他真心的喜欢崔淑妃。   “好多了,陛下,你切莫为臣妾担心,臣妾身子骨好得很,就是如今兴儿大了,臣妾如今年纪也大了,不如当初带政儿的时候,那般轻松了。就是……”   崔淑妃原本是想要说下去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捂住了嘴,说道:“陛下,臣妾失言。”   赵政已经被废了,在大夏宫里赵政这个名号算是一个禁忌了。   “无事,政儿朕也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等着改明儿让他入宫瞧瞧你吧。你们也好些日子没有见了,母子团聚本就应该。”元德帝望着崔淑妃,微微的笑了。   “啊,陛下,这个……”   崔淑妃总觉得今晚元德帝乖乖的,可若是想说怪在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   “淑妃,你跟随朕多年,这些年朕一直忙于政务,后宫的事情顾及的也少。等着明日吧,明日就让政儿来瞧瞧呢。”元德帝看着崔淑妃的脸,他如今已经下定决心了。   崔淑妃心里自然是欢喜了,不管怎么说,赵政是多么的不堪,那赵政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多天未见,她心里也是想,可是无法,如今的赵政已经被贬为庶民,是无法入宫,即便心里在想,崔淑妃也只能默默的藏在心里。她知晓,如今好些人都盯着她呢。   “多谢陛下体恤。”   “淑妃啊,朕就问你一句也就问你一次,以后不会再问了。”   崔淑妃当即仰起头来,看向元德帝,她一脸的不解,不知晓元德帝突然严肃起来,准备问她什么。   “陛下,你问吧,臣妾若是知晓,定然会说。”   “淑妃,近日来宫外的传言你可听说呢?就是有关于兴儿的事情。”   崔淑妃心里那自是咯噔了一下,忙跪倒在元德帝的面前。   “陛下,你切莫听信宫外那些人的传闻,兴儿是臣妾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养下来的,这个中艰辛陛下也是瞧见过,臣妾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陛下,臣妾自问清清白白,无愧于心。”   崔淑妃知晓公子兴就是她的孩子,当初她的确是想过,采用掉包计,将孩子给换了,可是后来发现她生养的是男儿,根本就不需要了。如今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一个自问清清白白,无愧于心。”   元德帝重复了一会儿,随后又多看了崔淑妃几眼。   “臣妾无愧良心,陛下你也知晓,臣妾对陛下之心。”   元德帝笑了笑,忙起身。   “淑妃你能这么想,那就好了。你早些休息了,朕还要回南书房处理公务。”元德帝并没有留在这里过夜,崔淑妃觉得这并不奇怪了,以前元德帝也有过。不疑有他。   “臣妾恭送陛下。”   “你好生休息吧。”   元德帝摆了摆手,就走出了寝宫。   等到出了寝宫之后,元德帝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淑妃啊,淑妃啊,方才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若是直接认下了,朕还会看在往日情分上,免你一死。可惜机会只有一次。”元德帝整个人出奇的平静。   李福顺就站在他的身旁,大气都不敢出。   “李福顺,将公子兴给朕关押起来,将他和淑妃分开,随后让太医院的人过来,朕有话要问他们。”   “诺!”   李福顺的速度非常的快,当晚公子兴就被抓起来了,关押了起来,而这一切都是瞒着崔淑妃进行的,崔淑妃随后就被元德帝禁足,任何人不得探视。   当然赵政那日还是入了宫,那个时候崔淑妃还没有禁足了,公子兴奶娘给是陛下带出去玩了。既然是元德帝带出去的,崔淑妃自然也就放心了。   “政儿你都瘦了。”   崔淑妃看着赵政来了,不免就心疼起来了,想着以前赵政在宫里那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什么苦,如今瞧这人赵政,一看就是操劳的很。   “母妃,我好想你,你去和父皇说说好不好?我如今知道错了,让我回宫好不好,我过惯了那些苦日子了,真的,我受不了。不当太子也可以,只当普通的皇子,就和三弟一样了,我就当一个闲散王爷就好。”   赵政一看到崔淑妃整个人的情绪就崩溃了,就开始和崔淑妃哭求起来。   崔淑妃心里也是难过,却也只能摇摇头。   “政儿,那都是命,母妃也是无法,那是你父皇下的命令,君无戏言。”   崔淑妃只能摆了摆手,就命宫人取了她的体己给了赵政了,这都是平日里崔淑妃自己攒下来的钱财,以及崔家给的。赵政没有清高,一下子就收下了。   “娘娘,时辰到了,不能在久待了。”   孙嬷嬷提醒了一下,崔淑妃见赵政的时间那都是确定的,不能破坏了宫里的规矩。   “本宫已经知晓,马上就走。”   “母妃不要啊,母妃你如今正值盛宠,你帮我求求父皇吧,我真的过的好辛苦,好辛苦……”赵政竟是哭起来,就抱着崔淑妃的大腿,根本就不让崔淑妃离开。   崔淑妃看了赵政,心里纵使有万般不舍,也是用手拨开了赵政的手。   “政儿,你自己好生生活,母妃走了。”   最终崔淑妃还是走了,赵政如今是庶民的身份,自然也不能在这里久待,最终就被请出皇宫,等到崔淑妃回去之后,她此生就再也没有出过宫门。   “这是怎么看回事?你们为何不让本宫出门?兴儿呢?”   崔淑妃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惜凤藻宫中,已经全部都被封锁了,一个人也出不去了。   “娘娘,这是陛下的口谕,小公子如今陛下派有转人在看守,娘娘自是不用担心,还是好生休息了。等着事情有了结果,娘娘就知晓了。”李福顺摆了摆手,示意人将门给封死。   “不,本宫要见陛下,陛下人呢?”   崔淑妃心里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她突然意识到昨晚元德帝的反常来了,会不会和昨晚的事情有关系,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她是冤枉的。   “淑妃娘娘,陛下如今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见你,你就好生歇着吧,切莫在折腾了。”   李福顺交待了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而那边在南书房之中,韩太医直接就跪在元德帝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跪了一众的太医,大家看起来都十分的惶恐。   “确定了吗?”   空气仿佛停滞了,终于在元德帝开口说话之后,才活跃了几分。   韩太医整个人都在发抖。   “朕问你们确定了没有,韩太医你说,到底是还是不是?朕只要一个准话!”   “陛下,微臣……”   “说!”   韩太医整个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是真的怕了,这种事情在本朝还没有发生过,而且那人还是崔淑妃连带着整个崔家,韩太医如今是进步两难了。   “不是。陛下。”   最终韩太医还是选择的说真话了,元德帝扫了他一眼。   “其他人呢?可是有异议?”   现场无一人说话,元德帝冷哼了一声。   “那就是无异议了!”   还是为人接话。韩太医也随着众人一起,全部都跪在元德帝的面前,头都敢抬。   “朕早就听闻滴血认亲不准,前朝就有先例,因而朕才让你们太医院好生调查,你们可要知晓,此事此事体大,那么朕现在就再问以你们一句,是或不是?”   韩太医还是在那里发抖。   “回陛下,不是。”   最终韩太医还是硬着头说了,“微臣率整个太医院的人,经过多方诊断,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公子兴确实非陛下所出,甚至也非淑妃所出。”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说出来之后,韩太医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反正总是要有这么一遭。   “哈哈哈,原来朕也有帮别人养儿子的时候,哈哈哈!”   元德帝不怒反笑,大手一挥:“你们全部都下去吧,六子你过来。”   赵六子走上前去,“继续查下去,朕想要将此事调查的清清楚楚,切莫打草惊蛇。”   “诺!”   赵六子走后,元德帝就对一直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说道:“今日之事,若是被朕知晓,你们之中有走漏风声,斩立决!” 第169章 买买买买   赵六子对于诸如此类的皇家秘闻不会关注过多, 他只会将元德帝交代下来的事情调查清楚就好了。随着赵六子的离去,元德帝也将李福顺给打发走了,他一个人颓然的坐在南书房之中,谁都不见。   “淑妃啊, 淑妃啊,你这又是何苦呢?兴儿不是朕的孩子?那么政儿是不是也不是朕的孩子呢?这皇宫大院之中, 究竟又有多少皇子皇女不是朕的孩子呢?”   自古帝王多疑, 元德帝出身的帝王更是如此, 崔淑妃有这么一次, 那么赵政也不一定是他的孩子,更为可怕的是, 既然崔淑妃成功了, 会不会有其他的宫妃为了母凭子贵,而效仿崔淑妃这般剑走偏锋呢。   元德帝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十分的不安,不过让他唯一庆幸的是, 那就是这孩子也不是崔淑妃的。若是此子是崔淑妃的而又不是他的,崔淑妃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元德帝也是男子, 是男子都不喜女子给他戴绿帽子了, 不管他是大夏帝王还是普通百姓。   元德帝自然也知晓崔淑妃嚷着要见他的事情,如今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见她, 这样的妇人, 当真太过于歹毒和无情, 为了权势, 连自己的亲女都可以舍弃,而且还妄图偷天换日来蒙骗他,这样的人,元德帝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对于崔淑妃,元德帝问心无愧,自古帝王之爱,从来都是雨露均沾,而对于崔淑妃,元德帝已经多加宠爱了,可惜她不珍惜。   “陛下,崔首辅求见。”   “不见了,你让他先回吧,有事明日上朝在奏。”   元德帝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尤其是崔家的人,目前还没有证据显示,崔家的人与此事有干系,可是从元德帝的分析来看,此事和崔家脱不了干系。   崔淑妃若不是为了崔家,她也不会如此,她一个宫妃,以后又不用殉葬,即便生了女儿,也可以活的很好。她今日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整个崔家,当真是糊涂。   “诺!”   李福顺得了口谕,忙走到了崔首辅的跟前:“你老还是先回去吧,今日陛下身子有些乏了,明日上朝在奏。”   “臣遵旨!”   崔首辅还不知道崔淑妃已经被软禁,只知晓今日陛下召集了一众太医。想着如今陛下年纪也不小了,怕是今日身子有些不爽,亦或者查出了什么,心情难免郁结。一想到这里,崔首辅也就放心了,转身就离去。   如今的崔首辅年事已高,想着早干一两年也就退了,而如今崔浩也已经成了气候,下一届首辅的位置,不是他就是徐能。以徐能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即便他上台也干不了几年,崔浩就是熬也能够把徐能熬死,至于其他阁老没有实际的竞争力。   一想到这里,崔首辅的心里顿觉大好,崔家百年基业总算是没有在他的手上垮掉,而且还有蒸蒸日上的迹象,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崔家还能够在欣荣百年也不为过。   ——   傅春江处理好了徽州的事务,要返回上京述职,月牙自然也要跟上,顺带两个娃娃。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准备回京的当天,胡大叔一个人来了,他还带了家里的一些土特产,都是一些野味,一定让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带上,他们推托了好久,最终还是拗不过胡大叔,还是收下了。   “二爷,这一次难为你为我出头,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有错。”   胡大叔出来之后,一个人在家里想了很久,是他太想当然了,一碗水没有端平,若是换成是他,怕也会觉得父母偏心吧。可当他成为父母的时候,只想着兄弟本一家,他的就是你的,没多大区别,没想到才造成了今日的惨剧。   “胡大叔,这件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大牛怕只能……”   若是当时杀人之后,大牛就去县衙自首,傅春江在去游说一下,判给流放八百里,亦或者充军都还有条活路,可如今这种时刻,那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二爷,我知道,你不用多费心,这都是大牛的命。你和月牙你们一家子好好的。若是得空,常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折腾不起,不能去上京瞧你们了。”   胡大叔摆了摆手,算是正式送别傅春江。   就这样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踏上了回京之路。两个小家伙也跟着上马车,比起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觉得这一路奔波,着实劳累。而两个小家伙却是十分的兴奋。   小孩子就是喜欢出去玩,两个人在马车上面手拍着手,一直都在笑。月牙望着这两个一直傻笑的小孩子,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再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爹,你看花花,好多花花。”   绩溪这边多山,山上野花也多,这些野花都是两个小孩从小没有见过的,如今看到这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的花花,他们两个人可不是兴奋的一直动个不停。   “哥哥,还有蝴蝶,大蝴蝶,好多!”   璇姐儿指着在野花丛里翻飞的蝴蝶也兴奋的叫起来了,月牙看着他们两个人还在那里喊着,忙将轿帘给盖上了,希望他们两个人可以安静一会儿,她好困。   她真的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个孩子了,晚上他们两个人也不睡觉,一个劲在床上蹦来蹦去的,昨晚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蹦跶到半夜,就是不睡觉,一个劲的缠着她讲故事。   不要看月牙平日里带孩子很是严厉,可是这两个孩子一到晚上还只要月牙带着睡觉,不跟傅春江,还说爹爹臭臭,娘亲香香,就那样硬生生的将傅春江和月牙给拆散了,让月牙□□。   因为这个事情,傅春江和两个小家伙还起过争执,原本都商量好了,一对一天睡的,也就是一天一换,刚开始都说的好好的,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到了换了那一天,就开始耍赖,哭闹,这两个孩子一旦哭闹起来,傅春江就一个头两个大,他就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嗓门,还不知道累。最终妥协的只能是他了,害他一个月都不能和月牙睡几天,只有等到哪天两位祖宗心情好了,才会将月牙让给他一天。   这两个小祖宗睡觉可厉害了。以前月牙也试过将孩子哄睡着了,然后去陪傅春江。可是这两个孩子有时候睡觉会醒来,睁开眼睛看看月牙在不在,在的话就继续闭上眼睛睡觉。不在的话,就大哭大闹起来。   几次三番下来,月牙怕将这两个孩子感染风寒,也就不弄了。   “我要看花蝴蝶,娘,我要看吗?”   月牙不让他们看,璇姐儿就闹腾了,她一闹腾,也不知道和谁学会的,就直接在车厢里面打起滚来。话说月牙可从来教过璇姐儿和明哥儿打滚,可这两个孩子无师自通,这打滚的本事,运用的相当的纯熟。   “起来,你给我起来,璇姐儿你给我起来。你再不起来,看我打你。”   月牙觉得不能一直随着璇姐儿的性子来,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都要好好的教育,不立规矩难成方圆。   “月牙,算了吧。你就让璇姐儿看看不就行了,你瞧她都哭成这样了?”   听到傅春江帮腔,璇姐儿就哭的更加厉害。   “二爷,我在提醒你一下,以后我管教孩子的时候,你不要插嘴。要不然下次我连你都打。”   傅春江一听,当即就闭嘴,和明哥儿两人躲在了一旁,璇姐儿方才还停了一会儿,看到傅春江怂了,自己的气势也就弱了。   “璇姐儿不要哭了,不然你娘真的打你,连爹都要打,你……”   傅春江假装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小孩子都是鬼灵精,最会察言观色了,一瞧整个阵势,哪里还敢哭啊,自顾自的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眼巴巴的看着月牙,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还差不多。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   月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傅春江笑了笑,忙将月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对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月牙一下子就从耳根子红到脸颊。   “你这个不正经的,我不和你说了。”   方才傅春江将月牙拉到怀里就说,璇姐儿这性子就是和月牙选的,月牙和傅春江在床上的时候,就是喜欢打滚,经常性被傅春江打屁股了,这话自然不能为外人道,都是夫妻闺房之乐。   这一路上倒是也没有奔波多久,很是顺利,他们就到了上京,月牙领着孩子就回家安顿了,傅春江自然是先去述职,将在徽州的工作汇报一下,晚上怕是会晚点回来。   第二日一早,月牙就接到了请帖,她看了一下,原来是吴尚书夫人邀请月牙去参加什么宴席,说白了就是上京官太太的一个宴会。以前傅春江还没有升官的时候,都不带月牙玩的,如今傅春江不是得了皇上的脸,眼瞅着马上就可以升官了,这官太太们就拉月牙入伙了。月牙原本是想要推掉了,后来想了想还是接着去了。   社交圈子还是要有的,不管怎么样,如今傅春江如今也是京官,月牙还是要看看其他夫人怎样?以前还没有去过这种聚会呢。   这件事情月牙和也傅春江商议了一番。   “哦,这种贵妇活动,你去看看也行,手上还有银钱吗?多置办一些行头。”傅春江看了看月牙,月牙这些年变化很大,以前见人都不怎么敢说话的人,如今自从生了孩子之后,性子也外放了很多,也算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待人接物都相当的难得出手。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在绩溪的村妇了。   人都是要不断的进步的,这些傅春江都看在眼里。因而傅春江也放心月牙去参加这种活动,多多见识一下,也能给月牙增加一些灵感,月牙如今可了不得了,她写的书一上市,那绝对时候火爆的很。   “知道了,二爷那你报销不报销?给钱不?”   “给,买买买,只要夫人想要买的,想怎么买就怎么买,正好这个月的俸禄全部都在这里,给夫人添妆用。”傅春江的钱基本上全部都上缴的,给月牙花。   月牙花钱很有打算的,其实她写书比傅春江赚的更多了,可是那不一样,自己挣再多的钱,都不如夫君给钱花来的舒服,月牙到底还是小女人,还是渴望被傅春江疼爱。 第170章 臣妾不懂   月牙从傅春江的手里接过钱, 就化身小财迷, 坐在那里数钱了。傅春江最喜欢看这个时候的月牙, 专注可爱, 尤其月牙数钱的那种小财迷的样子啊, 太有趣了。   “涨钱了?二爷你涨钱了?”   月牙熟了一下发现真的比上次涨了钱。   “出公差,外派自然是涨钱了,你给自己多置办一些, 月牙你就是太省了。咱家不缺你那点行头的钱。我今个休沐, 要不我领你出去逛逛, 咱俩好久都没有逛了, 就咱俩好不好?不带明哥儿和璇姐儿去。”   傅春江如今想起明哥儿璇姐儿是超级大电灯泡了, 以前觉得有孩子挺好的,随着明个儿和璇姐儿越长越大, 两个孩子还那么的好动,月牙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投放的时间越来越多,那么取而代之在他身上就越来越少了, 傅春江觉得他都失宠了,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抗议, 他要重回月牙心目中的第一位。   “啊, 这样好吗?被璇姐儿和明哥儿发现了,我们……”   月牙知晓那两个孩子的闹腾起来可是厉害, 若是让他们知道, 她和傅春江偷偷出去玩, 不带他们两个人出去玩的话,回来可不好交代。   “不跟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到时候再买点糖糕哄哄他们就好了。月牙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出去了,月牙……”傅春江竟是撒娇起来了,和月牙闹了。   “好好好,真拿你没有办法,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等着他们两个人还没有醒。要是醒了肯定会找我。”月牙和徐妈妈交代了一声,就和傅春江两人出去了。   傅春江走到哪里都和月牙手牵手,大夏民风虽是开化,可是傅春江这样的表现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了,不过因明眼人一瞧就知晓傅春江和月牙是夫妻。   夫妻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就渐渐的有夫妻相。所以啊,怎么说的,要是想要成婚,大家还都想要找个长相好的在一起,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得,会越长越好看的。   “走吧,月牙走,给你看看头面去。多买一点。”   傅春江领着月牙就进去了,那老板一瞧傅春江带着月牙来了,就知道这笔生意有戏,一般而言,只要是男子带着女子来的,尤其一看是夫妻了,老板都会将价格往高的地方说了,再夸张一下小娘子长得俏,一般男人付钱都很是干脆,这是他多年做生意摸出来的规矩。   月牙瞧了半日,相中了两个头面,老板报价,月牙当即就啧啧啧。   “老板,你当我是冤大头吧,二爷我们走吧,这老板做生意不实诚。我们不买他家的。”   月牙很会过日子,买头面什么的,她早就打听过价钱,岂能被这老板又忽悠了一些,涨一点也就算了,竟然狮子大开口,一下子涨了这么多,月牙不喜,当即就摆了摆手。直接走人。   “这位小娘子,价钱什么的好商量,你着急什么,这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来来来,这头面你若喜欢的,我让你一成如何?”老板比划了一下手势。   傅春江微微的抬眼瞧了那老板一眼。   “三成!”   月牙说。   那老板忙说道:“小娘子,那可不行吧,你瞧瞧一下子就去了三成,我都赔本了,这样把两成。这位官爷,你瞧两成如何?”   老板发现了,那就是月牙是一个很难缠的主,直接就去寻傅春江了,傅春江此时就坐在那里,以前都是傅春江去砍价的,如今他发现月牙已经上道了。他也就不掺和了。   其实若是月牙喜欢,不让利傅春江都给买,当然这个时候,傅春江忙朝着老板摆了摆手:“我们家夫人当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事情我做不得她的主。”   “三成,不卖就算了。”   月牙态度很是坚决,死活不同意老板的两成。   老板看了看,又想了想,“你买两副吗?”   “嗯两副!”   “若是三成的话,两副都包起来。”   老板权衡了一下:“那成,三成就三成。你这小娘子啊,我都没有赚你什么钱,你真的是太会过日子了。”老板说着就命人给月牙包起来了,那边月牙就看了傅春江一眼,付钱的时候自然是傅春江上了。   买好了头面,两人又去逛了成衣店,给月牙买了两身衣裳,原本月牙还要给傅春江和买的,傅春江拒绝了。   “月牙,你以前给我做了那么多的衣裳,我都还没有穿个遍,如今不要买了,小崽子们也不要买了,都多了去,你就没有给你自己做衣裳。”傅春江紧紧的握着月牙的手。   如今傅春江已经不让月牙做针线活了,主要就是月牙的眼睛,如今是越来越不好。这些天月牙虽然没有说,可是傅春江也能瞧见过,尤其是入夜了,月牙有时候都看不见。   其实月牙这毛病,也请了太医给瞧过了,太医也瞧不出来个所以然了,只是说怕是用眼过度,就给开了方子,月牙也一直都在服用了,也没见好转。而且那些药太苦了,整日喝药,傅春江心里也跟着难受。   “二爷,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不然让人听了去,还以为你多么苛待我呢,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我的日子过的怕是上京最好的吧。”月牙笑嘻嘻的说道。   月牙现在的日子,确实挺好的,如今回到上京,两个小孩子也有人帮着照看,二爷也宠爱她,疼惜她。上面也没有婆母压制她,在家里就数她最大了。   平日里还能写写书,日子过的还挺逍遥自在。月牙有时候还会回到当初她和二爷来到上京住的大杂院,和那些小媳妇大姑娘们聊天,后来月牙发现了,就没有一个和婆母关系处的好。每当这个时候月牙就庆幸,幸而她没有婆母,如果有的话,月牙还真的没有信心和婆母关系处理的好呢。   “你过什么最好的日子啊,月牙你真的是一个小傻瓜。”   傅春江伸出手来,摸着月牙的脸,月牙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了,这些年跟着他受了那么多的苦,竟然还觉得自己是过的最好了。   “我才不傻呢,我聪明着呢,人家都说我写的书好看。”   月牙得意的拨开了傅春江的手,佯装生气的冷哼了一声。   “哈哈哈,月牙对啊,你的书也不是人人都说好看吧,我可是听说有人说你写的书是越来越烂了,还说你的书就如同老奶奶的裹脚布,是越来越长……”   月牙一听,再次冷哼一声:“我写的烂,他们行让他们上啊,哼哼哼,反正我觉得我写的挺好看的,二爷你觉得我写得如何?”月牙一本正经的看向傅春江。   傅春江一听,立马十分狗腿的说道:“夫人写得好,写的实在是太好看了,那些说你写的烂的人,都是他们水平不够,欣赏不来了。”   “这还差不多。”   月牙听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哼哼哼。走吧。”   傅春江随后就狗腿的帮月牙拿着东西,两人又去买了其他的吃食,当然还买了糖球和糖糕待会儿去给两个小崽子吃,不然的话,他们回去可是交待不了。   果然等到傅春江和月牙回去了,徐妈妈就迎了上来。   “二爷,夫人你们总算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了,老身真的就要疯了,少爷和小姐真的是……”   徐妈妈真的是搞不定两个小家伙,如今都是能走能跑的,很是难带。   “没事,徐妈妈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就由我们两个人来吧。”   徐妈妈点了点头,就下去了,今天真的是累到她了。   “爹爹,娘亲你们去哪里了?怎么不带我们一起去?”   璇姐儿的嘴巴最快了,一上来就质问起月牙和傅春江。   “去给你们两个人买吃的,来这个糖球是你的,这个是哥哥的,你拿给哥哥好不好?”   璇姐儿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只是得了糖球的她,一下子就乐了,“哥哥,糖球给你。”   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有一点特别的好,不护食,乐于分享,当然有时候也会造成一些尴尬的事情了。以前丁全英马永贺会来家里探望这两个小崽子。   璇姐儿和明哥儿有时候在吃东西的时候,为了得到月牙和傅春江的表扬,会将还吃在嘴里的东西,突然拿出来,塞到丁全英和马永贺的嘴里了,让他们吃,表现他们两个人乐于分享的之心。每次弄的月牙和丁全英他们都非常的尴尬。让那些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小孩子不懂事啊,不能在计较太多。   给璇姐儿和明哥儿糖球之后,月牙将买的其他的糖球和糖糕,以及一些小零食全部都藏起来了,不能让两个小崽子发现了,不然有多少都能被他们给吃了。   小孩子还是挺好哄了,璇姐儿和明哥儿得到好吃的东西之后,很快就将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丢下他们俩去逛街的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月牙与众多官太太的聚会的日子了。   月牙免不得盛装打扮了一下,以前她是不怎么梳妆打扮了,可既然决定去了,自然是要体面一点,她如今代表的可不是她自己,是有关于傅春江。   月牙与上京官太太圈,其实之前根本就没有接触,以前发请帖也从来不请他,第一呢,月牙不是上京贵女,没个家世帮忙,大家知道她都知道他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妇人,上京官太太圈子其实很鄙视月牙这样出身的人。第二呢,傅春江当时的官位也小,没人重视他。   如今傅春江升官了,而且很得器重。于是就有心拉拢月牙进圈。   月牙到了吴尚书府的时候,当时的人已经很多了,人她都不认识,将请帖给了一丫鬟。   “原来是傅夫人,这边请。”   那丫鬟就在前面领路,将月牙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在这个房间里面,月牙还认出一个人,那人就是马永贺的夫人——吴氏。两人之前见过了。吴氏也见过月牙,忙朝着月牙招了招手。   “傅夫人,坐这边吧。”   吴氏也觉得非常的别扭,她也是第一次被邀,今日她也盛装打扮了一番。方才一进来,一个人都不认识,她在这里待着也是无聊,幸而月牙来了,还能说说话。   “吴姐姐你也来了。这些都是谁啊?”   月牙小声嘀咕了一下,眼前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其实我本来不想来的,可是想起我们大顺,我就来了。月牙,幸好有你,不然我在这里得无聊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正式开始……”   ————   大夏皇宫。   崔淑妃被禁足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如今也只有明珠皇后知晓了,元德帝和明珠皇后两人是患难夫妻,对于她元德帝从不隐瞒了,而且每日宫妃都要例行公事来给明珠皇后请安。   这些日子崔淑妃一直都没有出现,宫妃们自然会议论,明珠皇后都会说:“淑妃近日来身子不爽利,太医给瞧过了,说是要卧床休息,她的病症还会传染,你们切莫去打扰她。”   将崔淑妃的事情也就搪塞过去了。   “陛下,那你准备如何处置崔淑妃?”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明珠皇后刚刚听闻的时候根本就不信。崔淑妃怎么敢如此大胆,竟是做出这种事情,当时那么多的人,她都敢如此胆大包天。   “能怎么办?朕会顾念往日情分上,给她留给全尸吧。”   元德帝想了好久,想着一夜夫妻百夜恩,也不想做的太绝了。   明珠皇后听了之后,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陛下可是担心其他宫妃对你不忠,后宫之中还有类似崔淑妃这种事情?”   明珠皇后何等聪明的人,元德帝心里到底有什么顾虑她一下子就瞧出来了,还有一点,就是元德帝一直没说,那就是他在怪她。后宫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她这个皇后做的失职。   原本这些事情都因为是皇后做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明珠皇后即使无错也有过。只是元德帝到底给明珠皇后留了面子,没有直说,如果是先帝时期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后都会被废,治理后宫无能啊,还当什么皇后。   “婠婠,朕只是有所顾虑而已,朕没想到朕的后宫竟会发生这等事情,这种事情,朕也只是在戏折子看到,以为朕还以为是戏折子里面的夸张,没想到竟是发生在朕的身上。”   “陛下息怒,此事臣妾会好生去处理的,陛下不必操心,还请陛下再给臣妾一次机会。”   元德帝一听,发现明珠皇后还是一个聪慧的人,一点就通啊,“你能处理好那就好了。那个女孩子如今已经不在了,死了。”元德帝长叹了一口气。想着到底是自己的骨肉,都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就这么没了。   “什么孩子没了?陛下你不是找到小公主了吗?怎么死了?崔淑妃不会如此心狠吧,连自己的女儿都……”明珠皇后一想到这里就倒吸了一口气,自古虎毒还不食子呢,崔淑妃平日里瞧着还挺温善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做出那等惨无人道的事情吧。   “六子说,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按他的说法,是那家人的无心之过,可是朕却不怎么认为,怕是崔淑妃害怕东窗事发,故意弄了一个死无对证。婠婠,女子和女子是不一样的,崔淑妃既是可以做出这档子的事情,就已经不在乎那孩子的死活了。朕真的是……”元德帝颓然的坐下,百感交集,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明珠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兴儿呢?陛下如何处置他?”   这才是当务之急的,在明珠皇后看来,那孩子是无辜的,想着那孩子的母亲怕是已经死了,毕竟崔淑妃对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就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兴儿是无辜的,他还那么的小,根本就不懂事。还一直喊我父皇,这普天之下,都是朕的子民,朕就权当收养一个养子了,以后他就养在你名下吧,你我心里有数就好。”   元德帝觉得赵兴没有错,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而且他长得还那么的可爱,一直父皇父皇的喊着他,已经养了这么多天,元德帝是人,自然也是有情感。   “臣妾知晓。”   元德帝点了点头:“婠婠,这件事情朕不想闹大,等着六子将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朕会寻一个由头将淑妃赐死,到时候你在想个说法,就说淑妃暴病而亡吧,到底跟了朕一场。”   “诺!”   随后元德帝就起身离开。当天晚上,明珠皇后就领着宫人去了凤藻宫,如今崔淑妃一直都被软禁在凤藻宫中。她宫里如今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当然也出不去了,所有的人都被看守住的,戒备相当的森严。也只有明珠皇后可以进去。   “皇上,皇上,你为什么不来见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真的没有?”   崔淑妃这些天一直都在哭,她问心无愧,真的是没有做过,她真的生了男儿,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元德帝的事情。虽然她曾经有这种想法,可从来就没有付诸行动过。   “皇后驾到!”   明珠皇后走了进去。   “娘娘,你听到了没有,皇后来了。”孙嬷嬷忙给崔淑妃梳妆一下,这些天一直都被软禁在这凤藻宫里,崔淑妃整日都是以泪洗面,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打扮。   如今总算清醒了些许,说是打扮,也就洗了洗脸,清汤挂面的,也没有上妆。   “臣妾恭迎皇后。”   “免礼,淑妃你起来吧。”   明珠皇后望着崔淑妃,心里一声长叹,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也相处这么多年了,早些年虽说都是互看不顺眼,突然想到这个人马上就要没了,不免心有戚戚然。   “皇后,臣妾想要面见皇上,他为何要将臣妾禁足,臣妾不懂。”   崔淑妃心里还较劲的。   “淑妃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如今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与本宫说说吧,本宫若是力所能及,能帮你办了就索性帮你办了吧。” 第171章 阿猫阿狗   明珠皇后也是女人, 也是后宫的女人, 后宫的女人在外人瞧着风光无限, 内心的孤寂和酸楚也只有她们自个儿清楚。明珠皇后看着昔日一起与自己争宠的崔淑妃,内心一阵苍凉。   崔淑妃出身高贵,又知书达理, 写了一手好字, 一入宫就颇得盛宠, 虽说帝王之爱, 本就雨露均沾, 可明珠皇后也看出来了, 元德帝对崔淑妃多少有些真心,因崔淑妃无论从长相还是从品行上面都让人移不开眼睛。有时候她也在想,若是换做是她,也会喜欢崔淑妃这样的女子。   当年崔淑妃先她产下了皇儿, 赵政直接被立为太子,虽说其中有崔家的原因, 但是也不乏有元德帝对崔淑妃的宠爱部分, 到底是第一个孩子,那段时间明珠皇后觉得她是备受冷落, 元德帝一下朝第一个去的就是崔淑妃的凤藻宫。   而今物是人非,没想到崔淑妃竟是走到了这一步。   “淑妃,陛下已经调查的很清楚, 兴儿不是你和他的孩子。陛下如今也不想见你。”   明珠皇后最终还是决定将真相告知崔淑妃, 死也要死个明白了。   “怎么可能?兴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怎么可能不是陛下与我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行,我要去见陛下,我要去见陛下……”崔淑妃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她问心无愧。   明珠皇后见到事到如今了,崔淑妃还是这样的表现了。想着总不会有人用这种办法来陷害她吧。   “淑妃,你还是早些休息吧,陛下不会再见你了。”   最终明珠皇后转身离去,她原本还想要劝慰一下崔淑妃呢,看看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如今瞧见崔淑妃这样的表现,只能摇头了。   “皇后,不不,你不能走了,是不是你,是你对不对?一直以来你都觉得我抢了陛下对你的宠爱,你才故意陷害我的对不对。你明明就知晓兴儿是生的,为何还要这样骗我。我是不会信你的,你想要我自裁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休想。”   阴谋论都出来了,明珠皇后头也不会的走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任凭崔淑妃如何喊话,明珠皇后都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她今晚就不应该来了。   从凤藻宫离开之后,明珠皇后就在坤宁宫待着,第二天宫妃的请安都免了。   “最近宫里一个两个的都病了,淑妃姐姐的身子骨还没有好,陛下也不让我们去探望,没想到如今皇后也病了。”宸妃揉了揉她的圆肚皮,宸妃现在是越长越圆了,好在她长相可爱了,瞧着倒是也喜气。   “方才我听宫人说,昨晚皇后是去瞧了崔淑妃之后,才病的,这淑妃姐姐到底得的什么病啊,皇后是传染上了吗?”丽妃年纪是这些嫔妃之中最年轻的,说话也大胆。   “这个……”   其他宫妃听了都互相看了一眼,想着若是宫里当真是有传染病的话,那崔淑妃就不应该留在宫里,应该被送到宫外才是。只是这些话谁都不敢说,随后大家也都谈笑了一番,就各自回去了。   回到储秀宫的陈贵妃将身上的大氅解下递给了身边的宫娥。   “什么传染病,铁定是崔淑妃犯了什么事情,只是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呢?”陈贵妃接过宫娥地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陈贵妃旁人瞧着瞧着没什么心眼,就是一个粗野之人,其实在这大夏皇宫之中谁都不傻。   陈贵妃早就看明白了,想着前几日崔淑妃还满面红光呢,怎么能说病了也就病了。   “娘娘,能有什么事情?崔淑妃如今颇得盛宠,她父兄又都是朝中重臣,应该不会犯什么事情吧。”   一直服侍陈贵妃的李嬷嬷走上前来,接过陈贵妃手中的茶盏。   “这倒也是,本宫虽不喜崔淑妃,倒是也不得不承认,崔淑妃当真是好命,她的父兄可不是一般的出色,尤其是她的哥哥,大夏第一鬼才绝非浪得虚名,还是有能力的。”   以前陈贵妃也觉得崔家能够起来,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崔淑妃的原因,如今看来,崔淑妃的原因只占了很小的部分,关键还是崔首辅和小阁老两个人争气了。   试问大夏后宫之中,那个娘娘的父兄有崔家这般的出色呢。一个也没有,包络她也是。不败陈家虽说家世显赫,可是单论个人能力的话,还是找不到人可以与崔家父子相比较。   “只是本宫还是觉得崔淑妃的事情不简单,罢了。左右不管本宫的事情,今日起的太早,本宫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一会。”   ——   月牙和吴氏两人参加了这所谓的官太太的宴席,全程都是无聊透顶,月牙如今算是发现了,这些官太太在一起聚会,都在那边胡吹海吹的,要不就是互相吹捧,还有就是互相比较。真的是太无聊了,月牙就想着还是早些离开这里,还不如回家陪着两个小崽子玩有意思。   “这位怕就是傅夫人的吧,傅大人可是我们大夏第一才子,连中三元。傅夫人当真是好福气啊。”   月牙方才一直在那里忙着吃东西,因为她实在是无聊,那些贵妃们说的话,她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既是插不进去,那么面对这么迟的,她自然也就关注吃东西。   不说吴尚书家里的厨子还真的不错,做的小吃味道当真不错。   而在旁人看来,月牙那是上不得台面了,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了,一个劲就知道在这里吃。   “啊,嗯,我确实是挺有福气的,二爷对我很好。”   月牙见有人夸她照单全收。   那说话的夫人脸色微微的一变。   “傅夫人的好福气还不止这些呢,据说一胎龙凤当真是羡煞旁人,让我们这些人都跟着羡慕不已。”另外一个身着宝蓝色织锦绣牡丹华服的贵妇开口了。   月牙瞧了她一眼,发现也不认识,忙说道:“嗯啊,确实的,而且他们两个还很聪明……”   月牙这么一说,其他人就不好接话了,其实月牙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实在不喜这些官太太,太假了,还不如当初她在大杂院里面和那些小媳妇们在一起聊天。   在大杂院之中,大家互相聊天聊得非常的开,荤素不忌,什么都聊。女人已婚之后,那聊天的尺度就大了,这些官太太根本不会说那些,想着当初月牙在大杂院的时候,那些小媳妇连男人的尺寸都会聊到,什么时候同房容易受孕都会互相交流,有时候还会交流生男生女秘方之类的。月牙当时脸皮还薄,就在一旁听着,若是如今的话,她也会参与其中,觉得这没啥。   可如今这些官太太,都是皮笑肉不笑的主,总是打听那个,打听这个。   “傅夫人,你家里两个孩子,光靠傅大人那些俸禄怕是不够的吧。”   月牙就知道,肯定是有人会发难了,她立马就陪上了笑脸:“我娘家陪嫁有嫁妆,够了。”   月牙这么一说,那官太太的脸就冷了,冷哼了一声。因她早就打听过了,傅夫人是个孤女,据说以前还是在大户人家当婢女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娘家,还陪嫁呢,简直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此时吴氏也瞧出了那夫人有意要奚落月牙,吴氏是马永贺的妻子,马永贺和傅春江那是好兄弟,吴氏自然会帮着月牙了。   “月牙,这一次应该回金华了吧,你妹子是不是定亲了?”   “还没呢?她还小,我娘还让我在上京给她张罗张罗呢。”   月牙笑了笑,那官太太听到吴氏这么一问,自然就好奇的一问:“怎么你娘家在金华啊,你不是绩溪人吗?”   “我娘家是在金华,金华沈家,二爷是绩溪人。”   月牙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她是被拐子给卖了,说她是绩溪人可以,不是也可以了,反正她也不太在乎这些。只是一个出生地而已。   “金华沈家?你是金华沈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傅夫人你就不要说笑了,我怎么没有听说?”   那官太太原本就不信月牙有娘家,如今听到月牙这么说,越吹越过分了,竟然还攀上了金华沈家,沈家那可是高门大户。   “那我怎么知道?”   月牙也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声。   “傅夫人,我敬你是傅大人的夫人,可是咱们说话也不能这般凭空捏造,沈家高门大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高攀的上的。”这位官太太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了。   月牙当即就回了一句:“沈家的养的阿猫阿狗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外面的流浪猫狗也会养的。”月牙这句话一说,那官太太直接气个半死,而吴氏在一旁直接忍不住就笑了。   “林夫人,傅夫人本就是沈夫人的女儿,你不信大可以去打听一下,上次沈在沈大人还去瞧过傅夫人的两个孩子,还送了金锁给他们,这些你都可以打听。你切莫闹了笑话。”   原来这个人是大理寺卿的林止言的夫人啊。那位林夫人听了吴氏一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反正后来也就没有聊了。   “北斗先生的书,我瞧过,可好看,只是最近她没有新作要出,真的是……”刚才那位林夫人不和月牙她们聊了之后,就开始去和其他夫人聊了,这不就聊到北斗先生的书去了。   原本月牙对这位林夫人还挺不喜欢的,可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一阵喜悦,就忍不住的凑上前去。   “他马上就要出新书了,最晚这个月底。”   月牙来了这么一句,而林夫人免不得又白了她一眼。   “怎么傅夫人连这个都知道,难不成你还认识北斗先生不成?”   “认识?这个算是认识吧。”   月牙想了想,北斗先生就是她自己。   “傅夫人当真是了不起,不仅仅是沈家的女儿,还认识大名鼎鼎的北斗先生,果然了不得。”又是一阵酸话,月牙耸了耸肩,好在没过一会儿,吴尚书夫人秦氏就出来了,说今日不早了,着急的可以先走了。月牙一听,真的是如释重负,当即就收拾东西立马走人,与她一起走的那人自然也包括吴氏,吴氏也觉得太过于无聊了。   两人走出尚书府之后,都长舒一口气。   “月牙,我不瞒你说,我在里面都端着,一点都不自在,如今还早,不如到我家里坐坐吧。”吴氏非常的热情,月牙摆了摆手:“吴姐姐我不去了,我家两个小崽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二爷让他带孩子,保不准的。”   “这倒是,男人带孩子糙的很,以前我家大顺在家里带孩子的时候,你上次不是见到我那妮子吧,他不会梳头,竟是将小虎和妮子两个人的头都剃成了光头,我也算是服了他了,你快点回去吧。” 第172章 死寂一片   月牙哈哈哈的笑了几声, 原来男人带孩子都这样,以前觉得傅春江就是一个不着调的人, 如今看来马永贺比他还不着调,将孩子都剃成光头, 这办法还真的是一劳永逸啊,男孩子无可厚非,这小女孩子算个什么事情啊。想着二爷给璇姐儿编反了辫子,如今看来二爷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呢,没把女儿剃成光头。   月牙在街上买了一点东西,可不能空手而归,买了两个小糖人, 都是最小的那种, 小孩子不能吃糖吃太多了,月牙最近还要训练两个小家伙刷牙,只是他们还不习惯用盐巴和牙粉。   回到家里,果然一开门, 两个小家伙就迎了上来。   “娘亲, 你今天好漂亮啊。”   璇姐儿嘴巴嘴甜了,而明哥儿行为最暖,一下子就抱住月牙的大腿,两个小崽子就那样看着月牙,眼巴巴的。月牙当然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失望了,将小糖人给拿了出来,一人一个。   “嘿嘿嘿!”   两个人就笑开了花, 拿着就吃去了,小孩子其实也挺好哄的,月牙就走了进去,傅春江早就回来了,他近日来公务比较轻松,如今无事也就回来了。   “月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玩到晚上吗?”   傅春江刚才还很愁今晚怎么吃饭呢,是他自己下厨呢,还是领着徐妈妈和两个小崽子出去吃,没想到月牙这么快就回来了。月牙坐定了身子,“二爷,我好渴。”   傅春江一听,忙给月牙倒了一杯水,徐妈妈正巧从里屋出来,就看到了,就在那里羡慕啊。在大夏从来都是女人伺候男子喝水的,哪有男子这样伺候女子的,一方面徐妈妈觉得月牙有些过了,可更多的徐妈妈是羡慕月牙啊,真的是好命。   “不要提了,以后再也不去了,无聊的要死了,还不如在家里写东西呢。”   月牙就将方才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月牙,月牙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在傅春江看来月牙是属于少见多怪。这种宴会一般都是这样了,虚虚实实的,都是在打马虎眼。   “月牙你可以将他们写进你的话本里面去,多好的题材,就地取材。”   “咦?对哦,还真的能写进去,我怎么就给忘记了,二爷你真好,我那本书月底可以上市吧。”月牙方才林夫人的面前说过了,之前江南书局也说月底可以上市了,不过月牙还想要在确定一下。   “月底肯定上市,最晚月底。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月牙还不准备将这些女人之间斗嘴的事情告诉傅春江了,就随它吧。   转眼就到了月底,月牙的新书《富贵不能吟》上市了,这部书是月牙首部宫廷话本,而江南书局首次出了彩印版,很贵的,但是也是有人抢购,其中林夫人就抢购到了一本,林夫人在买到书的时候,突然就想起那日月牙的话。   “难道傅夫人真的认识北斗先生吗?还是江南书局她有认识的人呢?”   林夫人很是疑惑。   毕竟北斗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出新书了,上次月牙随口那么说,说月底会有新书上市,林夫人以为月牙只是逞能,没想到的根本不是,月底还真的有新书上市了。   “傅夫人她应该不认识吧,不过傅大人可能认识,很多人猜测傅大人就是北斗先生。”林大人回到家里,随手翻看了一下林夫人新买的书。   他就不懂了,为何上京这些小媳妇都喜欢看这样的书,上次他翻看了一下,发现都是一些情啊,爱啊的事情,格局实在是太小了,他是看不进去了。   可是呢,他发现不管他娘子喜欢看,就连她老娘也市场去茶馆听书,有时候听的都哭了。   “北斗先生是傅大人?若是他的话,也不无可能啊,这个有根据吗?”   “有啊,你还记得傅大人被贬吗?当时的茜公主据说特别喜欢北斗先生的书,一心想要嫁给他,还让陈贵妃去调查了北斗先生,当时的北斗先生查出来就是傅春江,尽管他没有承认。”   林止言当即就将他所知道的八卦告诉了林夫人,林夫人一听:“不会吧,其实我一直不觉得北斗先生是个男子,男子应该不会写出那样的文来,可听你这么说来,加上我上次的确是遇到了傅夫人,傅大人也不是不可能。”   林夫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然林夫人和林大人直接的对话,月牙是不清楚,月牙只是关心她的书上市了,卖的怎么样,是不是销量和以前一样。她的水平有没有下降。事实证明,月牙的水平还是极高的,一点都没有下降,反而还增加了,当然这和之前的积累也有很大的关系,毕竟是北斗先生复出新作,江南书局大肆宣传了一番。   月牙的润笔费那是越来越高。   “二爷,我准备明日回大杂院看看,我想起叶家娘子和王婶子,还有程家媳妇他们了,如今咱们经济改善了,准备买些东西去瞧瞧。”   月牙记得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大杂院的那些人对她的帮助了。   “你去,我明日就不能陪你去了,明日小阁老还有事情要找我。怕是需要一天的时间。”   “嗯,那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月牙和二爷说好了之后,就开始打包东西,都是她自个儿早就买好的,有吃的有穿的,都准备带过去了,到时候雇佣个马车什么的,都给带过去。   两个孩子就不大了,两个孩子还太小,因大杂院的孩子太多了,到时候大闹起来,磕着碰着就不好,到时候因孩子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月牙准备在年前去看看,就寻了一个日子去了大杂院。   大杂院一切都没有变,王婶子和叶家娘子都在。   “可不是,改嫁了,头一胎就是小子,命还算是不错的,她现在这个当家的对她闺女也不错。”月牙还没有进去,就听到王婶子的大嗓门在那里说话,想着肯定又是西家长东家短的,妇人们在一起也就聊这些。   “那还不错,确实是要改嫁。”   叶家娘子也附和道。   “大家都在说什么的,也跟我说说啊。”   “咦?月牙你来了,你怎么来了啊?”   程家媳妇第一个反应过来,月牙来到他们中间,就穿的比较平常也很是朴素,很容易和这些人打成一片。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程姐姐你还怕我吃穷你不成,你这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气了?”月牙乐呵呵的笑了笑。   “月牙,你这小妮子,几年没见,你的嘴皮倒是变得厉害不少。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上次万岁爷真的是太过分了。”有关于傅春江被贬的事情,她们都知晓了。   因她们和傅春江还有月牙走得近,自然是觉得元德帝做得不对了,可是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人微言轻的也说不上话来。   如今瞧见月牙好端端的,气色比以前好了,显得更加的年轻,就知晓她这些日子过的还不错。   “回来了,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就想着回来看看你们,怕你们把我给忘记了。”月牙说着就如同以往以前坐在她们跟前,原本这些人还顾虑月牙官太太的身份,如今瞧着月牙还和以前一样,也就笑了笑。   “怎么能把咱们小月牙给忘记了,对了月牙你可怀上呢?”   “怀上了,孩子都生了,龙凤胎,程姐姐你教的好。只是两个小崽子太闹腾了,年纪又还小,等着懂事了,带回来给你们瞧瞧。”   程家媳妇一听:“乖乖的,二爷可真的是厉害,一下子就两个。”   在场的人一听程家媳妇这么一说,忙推了她一把。   “你瞧,你又口无遮拦。”   “什么和什么,我是实话实说啊。”程家媳妇也笑了。   “嗯你们方才说什么,说什么改嫁,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月牙方才听到了生个小子,改嫁什么的事情了。其实大夏是不顾虑女子改嫁的,他们鼓励女子守节,当然只是鼓励,大部分的女子还是不愿意守节,想要再嫁的,好生过日子的,所以大夏才推出贞节牌坊,免赋税徭役。   “是我娘家有个小妹妹,所嫁非人,男人总是打她,她忍受不了就逃回了娘家。男人就逮到她娘家,将她又揍了一顿,后来她哥哥弟弟帮着出头,男人将她给休了。”   “休了?为何是休了?和离不成吗?”   “男人只同意休妻,不同意和离。后来就不想不扯皮了,最早离开就越早,就同意了。分开是对了,如今她改嫁了,日子过的可好了。”王婶子继续补充道:“如今这个当家的,模样虽然长得稍逊了一点,可是实干,还知道疼媳妇了,她生了一个小子,之前和前头有个女儿,那男人也不小了,她领回来养,一家人过的还不错。所以说啊,可不能死心眼。”   月牙点了点头,觉得王婶子说的很是在理,这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想当初她要是认死理,哪还有今天的好日子啊。   “月牙,你这是干什么,人来了就来了,还送什么礼。你瞧瞧,为何这么客气呢?”   月牙将带来的东西分给了大家,礼多人不怪了,这些是早就买好的。   “我都带来了,这么的沉,难不成你们还让我带回去啊。今天我可是要吃你们一顿饭,不能不给吃啊。”月牙笑着将礼物给分了出去了,对于月牙而言,她更喜欢与这些妇人们在一起聊天,觉得特别的自在,而不是与那些虚情假意的官太太在一起聊天,太累了。   “那是自然,月牙我去捉只鸡。”   叶三娘子说着就去捉鸡去了,其他人也都忙碌起来,月牙也是一个劳碌命,也跟着大家一起收拾,说说笑笑的,一天功夫很快就过去了。   崔浩觉得最近好像总是有人跟踪他,可是调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有人在背后跟踪他,搞得他都疑神疑鬼的。   “仲安,这件事情还是由你去办吧。”   崔浩给傅春江交代了一个新的任务,修撰《元德字典》的任务,这是一项很是繁琐的工作,很累是个苦差事,至于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了,暂时还真的没有看出来了。   可崔浩交代下来的事情,傅春江不得不去做,毕竟他是主管官员升迁的吏部尚书,也是大夏首辅的热门人选,傅春江这一点还是看的清楚。   “好。”   一口就答应了,还有一点修撰《元德字典》这个公务还可以回家办公了,以他的速度和才智,很快就可以完成。傅春江得了话之后,就准备走了。   与崔浩分开之后,傅春江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他知晓有人在跟踪崔浩,只是还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晓得崔浩怕是要不好了,他想着还是不要与此人走的太近为好,免得惹火上身。   傅春江如今要做到的就是规避风险。   他还憋着大招呢,准备等到一定的时候,才爆发一番。如今还不到时候。   崔浩回到家中,就见崔首辅和崔夫人一脸的愁容了。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崔浩很是疑惑,因一直以来崔首辅在他的面前表现的都是相当的沉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可是如今却一脸愁云惨淡,让他很不适应。   “凤藻宫已经快一个月没有递出消息来了,怕是不好啦。”崔首辅最近眼皮一直都在跳,整个人都不安起来。其实对于崔首辅而已,他年事已高了,经历的大风大浪也很多。可是不知为何,这一次是特别的不安。   “嗯?这不应该。淑妃那边有事吗?”   “不知。”   因崔首辅心里有事情隐瞒了崔浩,而他现在也不准备将此事告诉崔浩,毕竟这样的事情多一人知道,还不如少一个人知道的好,而且他自认为处理已经很干净了。而今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将那孩子弄死了,如今后悔都已经晚了。   “那爹你担心什么,淑妃毕竟是咱们崔家的人,一定会为崔家说话的。若当真有什么事情,陛下定会有所表现,如今还不是一如既往,今日陛下还召见我,还让我好生进行年度考核呢。”   崔浩觉得最近一切如常,并无任何的不妥。   崔首辅还是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那就好,若是这样那便好。”   随后崔首辅言说自己累了,让回房休息,而崔夫人则是3一直都在发抖,她是怕了,想要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可是后来又害怕说出来也是不好。   “夫人,你随我来吧。”   崔首辅害怕她在崔浩面前露出马脚来,就命她跟上,崔夫人自然也就跟了上去,到了卧房,已经无人了,就剩下他们夫妻两人。   “老爷,陛下该不会是发现事情的真相了吧,那淑妃会不会死啊,那我们……”   崔夫人如今是真的慌了。   “若是真的发现了,只能让淑妃死了,我们崔家陛下肯定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是我们所为,夫人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怕,崔家不会倒!”   事实上,还真的让崔首辅给说对了,那就是赵六子查到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崔淑妃个人所为,崔家一无所知,唯一有一点就是小公主可能和崔家有个关系,可是也不能证明崔氏父子就参与其中了。   赵六子将调查到的全部的信息都告诉元德帝,元德帝看着密信上面写的一切。   “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崔家父子有关系?”   元德帝将密信放在了烛台之上,随即就点燃了密信。   “陛下,我们尚未调查到。”   赵六子据实相告。   “那你下去吧。”   “诺!”   就这样赵六子离开了,元德帝也打发李福顺离开了,整个南书房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好你个崔泽,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坑害,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朕先前倒是小瞧你了。好,这一次朕就放你们一马,朕倒是想要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来。”   元德帝强压着努力,大笔一挥,直接就将淑妃赐死了。元德帝到底还挂念了往日的情分,给崔淑妃一个全尸。   送白绫去的是李福顺。   “老奴来送淑妃娘娘上路。”   崔淑妃一看是白绫一条,直接就瘫倒在地。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见陛下,李公公我要见陛下。”崔淑妃想了很多坏的结果,从未想到她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被元德帝赐死的这么一天,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发生在她的身上。   “淑妃娘娘,陛下不会见你了,是娘娘自己来呢?还是要老奴动手。”   李福顺其实根本就不想做这种事情,谁愿意双手沾满血腥,可如今摊到他身上,他不得不去做。   “不,我不能死,我要见皇上。”   说着崔淑妃就要闯出去,却被李福顺带的人给拦下来了。   “淑妃娘娘,你这是不想自己来了,那就怨不得老奴了,老奴送娘娘上路。”   说着李福顺就命手下的人将崔淑妃给擒住了,他拿过白绫,就朝崔淑妃走去。   “不要,不要过来,兴儿呢?兴儿怎么样了?”   崔淑妃此时突然想到这些,她哭了,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就这么死了。   “小公子非常的好,陛下说了,他是大夏百姓的君父,孩子是无辜的,小公子既是有缘进了皇家,那么就是皇家的人了,还请淑妃娘娘放心了。淑妃娘娘请吧。”   李福顺将白绫放在了崔淑妃的脖子上面。   “不,不,我冤枉啊,李公公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冤枉的,陛下,陛下……”   崔淑妃一直都在喊冤,可是李福顺没有给她太长的时间,直接下了狠劲。   李福顺拍了拍手,看了一下已经死去的崔淑妃。   “淑妃娘娘,你可不能怨老奴,老奴也只是奉旨办事而已。”就那样将崔淑妃活活的给勒死了,至于凤藻宫其他的人,一个不留尽数杀了去。   原本往日热闹的凤藻宫,一下子就变得死寂一片。 第173章 审时度势   史书上记载崔淑妃是暴病而亡, 宫里突然没有了一位淑妃娘娘,尤其还是以如此突然的方式, 难免多想。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关起房门来, 都各自议论着。   陈贵妃听到崔淑妃离世的消息,她并没有一丝快慰的心情,按理说,崔淑妃和她本就不对付,在后宫之中,就属她们两人撕得最厉害,丝毫没有给对方脸面。两个人在后宫地位都不低, 家世显赫, 可谓是旗鼓相当,两人在后宫之中争斗的事情,元德帝和明珠皇后都知晓,他们两人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   而今崔淑妃走了, 陈贵妃心有戚戚然。   “淑妃这命怎么说没也就没了, 陛下当真是心狠啊。”   陈贵妃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是不会信暴病而亡这种说法,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暴病而亡呢,太医都没有去瞧过了,想来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陈贵妃心里虽说有猜测, 可也不敢确定。   “娘娘,凤藻宫里无一人活下来,说是害怕被传染,全部都处死了。是李公公亲自领的人处理的。”身边的宫娥将早就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了陈贵妃。   陈贵妃一听,忙皱起眉头来:“全都死了,一个不留?”   “嗯,全部都死了。”   陈贵妃倒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元德帝都是一个仁慈的君主,无论是对待宫妃还是宫人,都很是体恤,如今这一次倒是心狠手辣了些。陈贵妃就知晓崔淑妃怕是犯了很大的事情。好在元德帝还给崔淑妃留全了面子,说她暴病而亡,还保留了淑妃的封号,怕是元德帝给了崔淑妃最后的恩典。   “以后你等不要在私下议论崔淑妃的事情,旁人若是议论,你等也权当没有听见。”   陈贵妃交代了一下,身边的宫人自然也都跪倒在地。跟在陈贵妃身边伺候的都是宫人的老人,她们如何不知晓,在宫里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一旦说错了话,轻则打板子,重则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们都起来吧。茜公主今日要回来了,都去准备吧。”   陈贵妃和崔淑妃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也就感叹一下她去的早,只是一时间的,其余时候,这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会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离去有任何的影响。   而崔淑妃的死,对于崔家而说,虽说是一重击,却未伤及根本。崔家不是靠崔淑妃起家了,崔家父子本身能力出众,不需要依靠女子上位了。当然崔淑妃的死,对于崔家也不能说没有任何的影响,打击还是打击到了。   “淑妃怎么会暴病而亡呢?上次小妹的身子不是挺好的吗?”   崔浩与崔淑妃的关系较好,他初次听闻到崔淑妃离世的消息,第一反应那是假消息,可是后来宫里传旨下来,崔浩才相信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浩儿,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只能这样了。”   崔首辅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已经显露出老态的他,心里其实还挺伤心。毕竟崔淑妃是因他而死,崔浩不知晓,旁人不知道,可是他心里却知晓的清清楚楚。   明哲保身,他自个儿全身而退,却丢了崔淑妃的一条命,而且大夏皇族的事情,他崔家再无资格插手了。赵政已经被废,公子兴如今养在明珠皇后名下。崔首辅知晓,元德帝怕是早就知晓公子兴的真实身份了。   奇怪的是,崔淑妃死了且凤藻宫里竟是无一人活下来了,而偏偏公子兴活下来了,且他皇子的身份并没有受到影响,如今更是养在明珠皇后名下,丝毫不委屈他。   崔首辅心里想着崔淑妃的死应该是和公子兴有关系,可为何处置了崔淑妃却没有处置公子兴呢,他想不通了。不过此事还没有连累到崔家,不然的话就是株连十族也不为过。   崔首辅纵横官场几十年,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挫败感。他知晓这一次他走错了路,还自个儿女儿丢了命。而如今他也不能为崔淑妃辩驳什么,只能在内心深深的自责着。   “爹,孩儿听闻后宫宫妃们争宠厉害,什么阴毒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妹妹先前好端端的人,如今就这般去了,定是被人给谋害了,为何爹爹要如此的沉默了,我……”   崔浩如今还在生气,他总觉得崔淑妃这一次的死,绝对是人为了,就想要让崔首辅上书,好生调查清楚才是。   “浩儿,此事不必再说了,合该你妹妹就是这病,你妹妹到底是皇家的人,陛下处理事情,从来不是你我可以过问的。”崔首辅摆了摆手,示意崔浩下去。   崔浩还有很多话要说,可见崔首辅如今这态度,也就只好作罢。他心里很伤心,一想起小的时候和崔淑妃两人一起玩耍的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心里就不胜难过。   “浩儿,姐姐要入宫了,我一定会好生表现,你也要争气。”   崔浩还记得当初崔淑妃入宫的时候,是何等美艳,他虽然见过那么多的女子,可是论起气质美貌,都没有一人与他姐姐可以相比较,而今崔淑妃竟是这样就去了,崔浩也是伤心。   那日崔浩喝了很多的酒,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崔首辅一直如此低调的处理,其中定是有问题。最近他感觉很是不对劲,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可是每次都是他的错觉。   至于其他,崔浩觉得一切都很顺利,元德帝照样重用他们崔家,没有因为崔淑妃的死,有丝毫的改变了。这让崔浩原本心里还有的那点疑虑全部都打消了。   傅春江今日一直在家里修撰《元德字典》,这是一项不算很难,却十分枯燥的活,主要是校对任务巨大,字典字典,总不能有错。傅春江在书房那边奋笔疾书进行编撰。   而璇姐儿这个小崽子,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走到了傅春江的书房来,比起明哥儿璇姐儿要活泼很多,也好动很多,如今会走了,那真的是满地方乱走。   她走到了傅春江的面前,一下子就抱住了傅春江的大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甜的喊了一声:“爹爹,爹爹!”喊了两声,傅春江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小崽子在自己的身边,就将她抱在膝盖上面坐着。   璇姐儿的一双手就开始不老实了,东摸摸,西摸摸的,傅春江忙拿开她的手,书桌上面好些东西,主要还有墨水,如今璇姐儿好多了,以前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人,发现什么都往嘴里塞,害的傅春江将家里小崽子们能够够到的东西全部都藏起来了。   “璇姐儿,怎么不去和娘亲玩,跑到这里来了?”   “爹爹糖糕,糖糕……”   璇姐儿何等聪明的人,小孩子最是机灵了,知晓家里哪个人耳根子软,每次要东西的时候就从那个人要。璇姐儿早就发现了,从月牙那里要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傅春江这是不同,只要自己挤出一点眼泪来,傅春江一准就范,而且他肯定是藏有私货,这一招璇姐儿百试不爽。   “璇姐儿,今天爹爹真的没有糖糕了,糖糕都在娘亲那里,要不你去找你娘亲要,爹爹带你去找娘亲吧。”傅春江如今也学的聪明了,知晓将璇姐儿引到月牙那里。   不然让月牙知晓了,连他都训,每次都和璇姐儿还有明哥儿两个小崽子站在一起挨训,那种滋味真的是极为的不好受。月牙惩罚他的方式,很是残暴,让他独守空房,身为一名正常的男人,他可不想做和尚。   “爹爹,娘亲不让,爹爹你最好了,你最好了。”   璇姐儿说着就对着傅春江的脸亲了几下,璇姐儿最是会说甜言蜜语,不过这亲了几下,又夸了一下傅春江,他就开始晕头转向了。   “爹爹,不会被娘亲知道的,娘亲正在帮哥哥洗澡,不会来的。”   璇姐儿马上就说出来傅春江所担心的事情,傅春江想了想,也只是一块糖糕而已,应该不会那么挫吧,一下子就被发现了不成。   “就一块。”   最终无法,傅春江果然藏有私货,果断的给璇姐儿拿了一块糖糕,只不过糖糕刚刚递给璇姐儿,就在那一瞬间,月牙出现了,月牙掐着腰。“二爷,你又偷偷的给璇姐儿糖吃,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屡教不改啊。”   傅春江一听这声音,就忍不住的浑身一抖,那糖糕原本是拿在他手里的,他正准备给璇姐儿,璇姐儿这边自己也没有接好,就被月牙这么一喊,两个人都吓得浑身一抖,结果糖糕就那么落在了地上。   “爹,糖糕掉地上了,呜呜呜!”   璇姐儿看落在地上的糖糕,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可心疼人了。   月牙忙走上前去。   “璇姐儿,还有你,不说是给哥哥洗完澡,就轮到你了吗?每次洗澡你就要逃!”   璇姐儿不喜欢洗澡,其实明哥儿也不喜欢,觉得洗澡还不好玩了,可是呢,每次不喜欢洗澡的他们,到了真正洗的时候,却一个劲的在那里玩水了,洗个澡花费很长的时间。   这一次月牙就是给明哥儿洗澡耽误了一些时间,洗完了之后发现璇姐儿不见了,吓死她了,后来还是听徐妈妈说,去了二爷这里,徐妈妈一直帮着看着,既然璇姐儿去了二爷这里,徐妈妈也就放心了。   月牙这不一个明哥儿洗完澡,就来寻璇姐儿,结果就让她逮了一个正着。   “月牙,其实我……”   傅春江有想要解释,可是如今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解释已经苍白无力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必要了。   “璇姐儿走,去洗澡,二爷等会儿我在与你好生说说。”   月牙朝着璇姐儿招了招手,璇姐儿知晓她如今做错了事情,瞧着爹爹也没办法,果断的听话和月牙走了,月牙临走之际,还看了傅春江一眼,傅春江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糖糕捡了起来了,眼巴巴的看着月牙。   所以这人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你瞧这不是一下子就被逮给正着。   月牙领着璇姐儿走后,傅春江就更加的卖力的干活了,要留出时间,晚上和月牙好好的交流一下,不过以以前的经验来看,这一次他又要被训了。   “什么,崔淑妃离世了?”   傅春江原本还在一心修撰《元德字典》,张恒来寻他,将崔淑妃离世的事情告知了他,他方才知晓。傅春江想了想,那日小阁老身后跟的人,想着崔家的大限将至,他可是要和崔浩拉开距离。在朝中为官,有能力当然是很重要的,关键还是审时度势,要站对队了,可不能成为牺牲品。 第174章 只对你好   自古官场堪比战场, 甚至比战场还要残酷,战场上面你至少知晓杀死你的那人是谁, 官场上面那就不一定了,笑里藏刀者有之, 口腹蜜剑者有之。   傅春江早就领教过了,如今这个形式,崔淑妃死了,历史上有关于崔淑妃的死,记载的是暴病而亡,倒是与张恒说的相差不大了,都是得病而亡。   不过从傅春江的这边来看, 事情远没有那般简单, 崔淑妃死的有点不明不白了,而且以元德帝对待后妃的态度,崔淑妃死只是以一个普通宫妃的标准下葬,着实让人费解, 当初宁嫔死的时候, 元德帝都是以贵妃之礼给她下葬,还追封她为贵妃,其中宁嫔并没有喂元德帝生下一男半女,按照祖例她是没有资格封妃的,即便这样元德帝还是力排众议,给她一贵妃的封号。   而淑妃为元德帝生养了两个孩子,即便赵政被废了, 可赵兴还活着,还是皇子身份,淑妃怎么也不能以普通宫妃的标准下葬,而且还没有葬到皇陵之中,而是移墓他处,这种种迹象都说明崔淑妃犯了事情。可究竟是何事,无人知晓了,毕竟公子兴的身份摆在那里。元德帝办事的态度总是让人捉摸不定。   “仲安,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你切莫与小阁老走得太近了。”   张恒如今也在朝中为官,当然还只是一个小官,他和傅春江两人都是同窗好友,来到上京可是得了傅春江好一番的帮助。当初他给傅春江写信的时候,好一阵子没有收到傅春江的回信。他的同窗们还曾经嘲笑过他,说什么如今傅春江那可是朝中大员,怎么还会与他这个落第之人交朋友,早就不认识他了。   张恒不信,他还是照着傅春江的意思,提前来到了上京了,到了上京他才知道,傅春江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月牙不见了,当时他去了大魏,没有收到信,才没有回他,张恒就知道傅春江不是那种势利小人。   自从来了上京之后,傅春江和丁全英等人对他帮助很大,因这一次崔淑妃突然暴病而亡,而张恒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如今朝中傅春江与小阁老走得近,张恒就担心傅春江出事情。   “我知晓。小阁老此人不能深交,我不会与他走的过密。子恒你今天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就留在这里吃顿便饭吧。”傅春江正发愁,待会儿如何去面对月牙呢。   如今瞧见张恒来了,想着家里来客人了,月牙就会忙碌起来,而且月牙还会给他做脸。   何为做脸?   就是给傅春江脸面了,这男人的脸面有时候是夫人给的,不要瞧平日里在家,月牙对着傅春江那是凶巴巴的,有时候训他就跟训孩子一样,可是这一旦家里来了客人,月牙绝对就是贤妻良母,傅春江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将傅春江当做天,以夫为天。   大夏男尊女卑,有些人总是那样,若是傅春江妻管严什么的,就会瞧不起他,虽说傅春江不在乎这些了,总说自己惧内,可是月牙却又看不惯有些人瞧不起傅春江。   在月牙的心目中,能够打骂傅春江的那人也只能是他,其他人可动不得。如今张恒来了,傅春江知晓,若是他在,月牙今天肯定不会发作,到时候等到了晚上,小夫妻两个人床头打架床尾和,和月牙两个人一鼓弄,也就过去了。   “那成,我也不客气,月牙姐做菜的手艺可是了不得。”   上次傅春江高中的时候,张恒去过,当时就是月牙下厨的,月牙的酸辣大虾做的可好吃了,到现在张恒还馋着你,当然还有月牙做的猪头肉那也是一绝,一想到这些张恒就咽了口水。   “若是让月牙做饭,我可就要帮厨了,她很累最近,家里两个孩子都要她照看,平日还要写书贴补家用,很辛苦。”傅春江带过孩子,这带孩子是真的劳心劳力,尤其是一下子带两个,虽说是有徐妈妈帮忙,那也是一件苦差事,若是让傅春江选择,他是宁愿永远处理公务,也不愿意在家里带孩子。   “写书贴补家用?这……”   张恒还是第一次听说了,在张恒的心目中,月牙还是那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妇人。怎么如今竟然都会写书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嗯啊,写书啊,月牙的书卖的可好了,许是你夫人也在看呢?她是北斗先生。”   傅春江不无得意的说道。如今傅春江提到月牙,那眼里都是自豪之色。   “北斗先生?是月牙,竟然是月牙,这不是真的吧。”   张恒都震惊了,北斗先生的书卖的有多火,根本就不用他去描述了,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如今哪家茶馆不说北斗先生的书,都混不下去了,而且北斗先生还十分的高产,只是大夏写书的都是男子,很少有女子写书。   大夏即便是男子也不是人人都识字,更何况女子呢。很多女子不识字,只有那些官家小姐许是请家塾先生来家里教习识文断字,大部分的人是不识字的。就更不要说是写书了。   如今月牙就是了不得了,竟然识字还写书,北斗先生的书,张恒也翻看了一下,写的还挺不错的,尽管不是他喜欢的题材,可是她夫人确实喜欢看,就因为喜欢看北斗先生的书,他夫人还让他教习读书识字呢。就是想第一时间看懂北斗先生的书了。   平日里她都是听别人说书,自己看不太懂,而他的夫人还是出自绩溪程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啊。而月牙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妇人,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是月牙,月牙很有想法,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很是用功了,如今学问不知道有多大了。”   傅春江将月牙的进步全部都看在眼里,觉得月牙这个女孩子当真是不一般,一般女子岂能如她这样了。懂的进步,知晓追赶。   “那确实的,北斗先生竟然是月牙,那以后月牙写完了,能不能提前给我一份,我家夫人也很喜欢。”张恒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果断的提出来了。   傅春江一听,当即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个你要问月牙,我可做不得她的主。”   与张恒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傅春江将公务处理了一番就出去了,月牙帮璇姐儿洗完澡就听徐妈妈说家里来了客人,一瞧是张恒,“原来是子恒,你来了,你夫人呢?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月牙还没有见过张恒的夫人,只听傅春江说过,是绩溪程家的小姐。   绩溪程家,月牙还是知晓,那也是高门大户。   “芊芊在家呢,她不喜出门,今日我是来寻仲安,改日我一定让她来看嫂子。”张恒见月牙也很是亲切,以前在家里还不觉得,如今来到了上京,真的是老乡见老乡,感情自是不寻常。   “那好,她如今在上京怕也没有什么熟人,可以来经常串串门,反正我一直在家。”月牙说着就要下去忙,傅春江就要跟上去了,给月牙打下手。   “你跟我去厨房作甚,你陪子恒好好叙叙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一般家里来客人了,月牙是不会让傅春江帮忙的,她都是自个儿来了。可傅春江想着月牙整日这般的辛苦了,就有点心疼了。   “月牙姐,还是让仲安去吧,我也来了,我帮你们烧火。”   张恒笑了笑,他家里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了,就是比傅春江好一点了,这烧火什么的,小的时候也烧过,就是如今好久没有去烧,手生了罢了。   “不用了,你们两个老爷们,知道些啥,好好聊。我可怕你们把我的厨房给烧了。”   月牙调笑了一番,给两人准备了茶水,就烧火做饭去了。   不多时,月牙就做好了一桌子饭菜,都是家乡菜,张恒自然是喜欢了,上京虽然好了,可是做的菜总是没有家乡的味道,他夫人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不会做饭。   有时候张恒还挺羡慕傅春江的,能和月牙这样在一起了,他虽然和夫人的感情还不错,可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了。   “月牙姐,你是北斗先生?”   虽然傅春江亲口承认了月牙是北斗先生,可张恒还是怀疑啊,不敢相信。   “是啊,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书写的很烂,格局小?”   月牙最近老是听到这样的评价,她书的格局确实不大,就是女子后宅的事情,要不然就是婆媳之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男子看了确实是觉得格局比较小。   “这到没有,月牙嫂子,你可不能这么想我,你的书我看得比较少,夫人看的比较多。我就想着如果真的是你,你把《富贵不能吟》的下册给我行不行?”   月牙一听当即就乐了。   “还没有写完呢,等我写完了,到时候再说。”   张恒听着月牙的语气,没想到还真的是月牙啊。张恒可是知晓北斗先生的书卖的非常的好,月牙的润笔费那应该相当的高,怪不得傅春江如今可以买下这么大的宅子,不然以傅春江的俸禄想要买下如此大的宅子,还要养两个孩子,雇下人,真的是不够开销。没想到家里住了一棵这么大的摇钱树。   “那成,月牙嫂子,这可是你说的,写完了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月牙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张恒在傅家吃完饭就赶着回去了,一回去就寻了自个儿夫人。张恒的夫人和他关系还可以,只是两人是洞房花烛夜那天才见过的,先前没有见过。   起初两人还有些害羞,后来两人慢慢熟悉了,也就好了。   “芊芊,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是很喜欢北斗先生吗?你可知道北斗先生是谁?”   程芊芊抬头看了张恒一眼,朝着他摇了摇头。   “不知晓啊,怎么难不成你认识北斗先生吗?不会吧,北斗先生太神秘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北斗先生和其他写书的人不同,很多人写书写得好,那都是会抛头露面的,毕竟这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可是北斗先生不一样,从来都是拒绝与外界接触。   很多人曾经去过江南书局,想要去拜访北斗先生,可是江南书局从来都说北斗先生不喜欢被人打搅,全部都婉拒了,因而北斗先生到底谁,一直都是谜。   “认识啊?我今天才知道的,这个人我还认识,没想到竟然是她。”   张恒确实很是吃惊。   “什么,你真的认识北斗先生,那他是谁?夫君你这人真是的,话怎么说一半留一半,讨厌死了。”   程芊芊佯装生气了,白了张恒一眼。张恒忙将程芊芊揽入怀中,笑道:“好啦,为夫错了还不成,那人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月牙啊,就是仲安的夫人。你还没有见过,改日我领你去瞧瞧她,她人很好的。还做了一手好菜。”   张恒说起傅春江,那都是好话,程芊芊早就习惯了。只是猛地听到张恒夸耀月牙,她就有些吃味了,后来想了想,月牙如今都是傅春江的夫人了,她这个飞醋吃的当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今天吃的不错吧。月牙她一个女子,竟是能写书,该不会是仲安谢的,故意骗你的吧。寻你开心的。”程芊芊还是有些不信,毕竟写书那可是很难的事情。   不说去写书,就是让她看一些书,她都觉得累,更何况是写书呢。   “不会的,仲安与我说话,仲安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月牙都亲口承认了。等着月牙写完了《富贵不能吟》下册,我拿过来给先睹为快,你瞧可好。我都和她说好了。”   程芊芊一听,心里就是一阵乐。乐的倒不是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北斗先生的书,而是张恒这份心思了。张恒知晓她喜欢北斗先生的书,以前只要张恒不忙,都会读给她听。她识字不多。   后来张恒忙了,她就自学读书,不让给他增加负担。如今得知了北斗先生的真实身份,第一时间竟然就寻手稿,给她看。程芊芊觉得不管以后如何,如今觉得张恒有这份心思,她觉得嫁给这个男人真的是值得了。   女儿家嫁人其实要求的并不高,哪怕这个男人穷点,丑点都不没什么,关键要会心疼人。自从和张恒在一起,虽说夫妻两人难免有矛盾,偶尔也会争吵,可也有甜蜜的时候。   “子恒,你对我真好。”   程芊芊猛然之间来了这么一句,张恒一听,忙笑道:“你是我娘子,我只对你好。芊芊,现在我目前还不行,等着以后我升官了,到时候我也买个大宅子给你,不让你受苦。你跟我在一起,都瘦了,也吃苦了。”   其实程芊芊算是下嫁给张恒的,虽说有娘家的陪嫁,可张恒在一起之后,生活水平下降了很多了。程芊芊虽然从来没有说过,可张恒也不是个傻子,他心里就和明镜一样,清楚的很。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哪里瘦了,我也没吃啥苦,方才你说月牙做了一手好菜,你瞧瞧,我这夫人做的,我都不会做菜,也不会写书了,我……”   程芊芊也是一个明白人,女人之间会互相比较,比如谁嫁的好,谁家婆家好,当家的有出息,难道男人就不会比较了吗?也会的,程芊芊与其等着张恒来比较,还不如自己聪明一点,直接说出来了。   “芊芊,你不要说那些,你娶你回来是当夫人的,又不是烧火丫头的。月牙嫂子,那是以前她没有办法了,她命挺苦的。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有时候你去跟她聊聊,她在上京也不认识什么人,你也是,你们多走走。”   张恒劝说了一番。   “嗯嗯,我知晓,等着改日我就去。”   有关于月牙的事情,程芊芊自然是知晓了,当初李三小姐做的那些事情,李家当初替嫁的事情,说句实在话,她虽然是李三小姐的做的事情,可是对于月牙而言,那真的是太残忍了,嫁过去就当寡妇。大家都是当女人的,心里都明白。   如今瞧着月牙和傅春江在一起,程芊芊觉得没什么,谁也不是傻子,有傅春江这么好的对象,而且月牙守了这么多年,本该就是她的,要是换成其他女子,程芊芊还觉得那女子讨巧了,月牙就不一样,那是她该得。   “那就好,夫人上次你和月牙两个宝宝准备的老虎鞋,月牙也跟我说,说非常的好,这个是她给咱家宝宝准备的小金锁,让我们一定要收着,我就收下来了。”   礼尚往来,月牙不喜欢占人便宜。   “月牙小嫂子太客气了,我那两双老虎鞋能值几个钱,她这小金锁真的太贵重了。你这人啊,就是不懂人事,怎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呢?”程芊芊免不得又白了他一眼。   “那芊芊你下次去傅家的时候,就在准备一份礼物吧,我不是不懂这些,我就一书呆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人情往来什么的,我都不懂。”张恒以前就知晓读书,对于这些人事往来知晓的确实挺少的。   程芊芊点了点头,:“那下次我去,在给孩子带些东西去,对了你说月牙小嫂子眼睛不好,如今怎么样了?”之前程芊芊听张恒说过,傅春江在到处给月牙求医,给她治眼睛。   “今天我也问了,还是不好,据说越来越严重,白日里还好点。”   说起月牙这个眼睛,据说是被李三小姐推了一下,头磕破了,留下的后遗症,起初没有什么,这不是随着时间长了,就越来越不好,傅春江但凡遇到熟人,都会央求他们帮帮看看认不认识眼科非常好的大夫,给月牙瞧眼睛。   只是如今还是一直都没有瞧好,程芊芊原本以为以傅春江这样的能力,月牙的眼睛应该已经好了。   “那可怎么办呢?你今日瞧她如何?”   “今日还可以,就是瞧着月牙走路的时候,老是揉眼睛,我估摸着她的眼睛只会越来越严重。月牙嫂子的命,委实是苦了点。”   张恒免不得又是长叹一口气。   “啊,那月牙姐怎么办?她若是瞎了,她的两个孩子,还有二爷的官越做越大,一个瞎眼夫人,这……” 第175章 步步高升   程芊芊身为女子, 如今也是一位小官夫人,女人啊, 夫君不发达的时候,就盼着夫人封侯拜相, 可真的等到夫君封侯拜相的时候,却又总是担心,虽说有糟糖之妻不下堂一说,可也有抛弃发妻,另觅佳人。即便没有抛弃发妻,再纳小妾也是时常有之,如今朝中大员, 除却崔首辅之外, 那个大员没有妾室。   程芊芊也是怕了,张恒如今还是一个小官,两人恩爱有加,可若是那日张恒高升, 到时候怕是也要纳妾生子, 恐到时候还要她来张罗。以前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她娘就教导过当主母的要有容人之量,要大气了,男子纳妾,有个把通房丫鬟本就寻常。以前程芊芊也觉得她可以做到,可如今看来,那实在是太难了, 有谁愿意和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呢。   如今听闻月牙的眼睛不好,程芊芊也为她捏了一把汗,若是月牙不好,以傅春江如今的上升速度,将来保不准就会出来一个女子,到时候月牙的地位怕是不稳固了,即便是月牙好好的,傅春江若是身居高位,很多事情也是说不准的。   其实程芊芊不喜傅春江纳妾,主要是人以群分,张恒和傅春江两人走得近,若是傅春江当真抛弃了月牙,纳妾了,到时候张恒有样学样那可如何是好,毕竟张恒那么崇拜傅春江,事事以他为标准。   “走一步看一步吧,仲安一直都在找人的,到时候肯定能找到人给月牙医好眼睛。芊芊,至于其他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仲安和月牙那是患难夫妻,感情很是不同。如今你也瞧见了,月牙还给仲安生了两个孩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至少月牙正房的位置是稳的。”   文人自古注重名声,傅春江和月牙能够走到一起了,张恒也听到丁全英说了,中间傅春江也是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才堵住了悠悠之口。如今月牙既是和傅春江成婚了,即便月牙真的瞎了残了,以傅春江的人品,也不会抛弃月牙。   “正房位置是稳妥的,可其他的呢?”   程芊芊有些不悦了,唇亡齿寒,她心有不满了,可是女人从来要的不仅仅是正房的位置,她想要的是唯一。以前程芊芊在家里的时候,也听她娘说过,这女儿家嫁人了,一定要使劲的生养,能生养多少就生养多少。还举了她舅舅的例子,说她大舅妈五年抱生养了四个孩子,有男有女,就算他大舅舅在怎么喜欢颜家的姑娘,那姑娘也动摇不了大舅妈正房的位置。   没有一个男的敢抛弃为自己生养了这么多孩子的女人,除非他不想在家族里面混了,想着她大舅舅那么荒唐的人,什么出阁的事情都做过了,却始终不敢休了大舅妈,将颜家的姑娘扶正,她一辈子也只能做个妾室,哪怕大舅舅对她最是娇宠。   妾就是妾,和正妻区别那就大了。   “芊芊,你不要想多了,好了,你没吃吧。要不我给你下厨做碗面条如何?”   “嗯?你做饭?”   程芊芊愣了一下,以前张恒从来都没有提出过自己能做饭,毕竟对于他们男子而言,自古君子远庖厨,一般都不会去玩厨房。   “做饭,仲安在家里还给月牙做帮厨呢?我给夫人下碗面条怎么了?我去了。”   以前张恒觉得男子岂能下厨房,可今日听傅春江的意思,经常帮月牙打下手了。张恒想着傅春江的官职比他大,也比他能力强,都可以出入厨房,他为何不能呢,而且疼惜宠爱自己的夫人,没什么见不得人。   程芊芊听张恒这么一说,越发觉得自个儿应该和月牙走近一点,张恒多学学傅春江这些好的方面,还挺好的。那天程芊芊生平第一次吃到了张恒做的面条。   面条做的不是很好吃,火候没有掌握好,比家中的厨子做的差多了,而且让她等待的时间也颇为的长,可当吃到这碗面的时候,程芊芊打从心底里高兴。   “子恒,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她竟是矫情的哭起来了,都哭花了脸。   而一旁的张恒瞧见了,“芊芊,你瞧瞧,你怎么哭了,不就是一碗面吗?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做。”张恒现在才发现,以前自己过的实在是太糙了,对程芊芊还是关心不够,这一点不及傅春江。   入夜,傅家。   傅春江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元德字典》的修撰进展的非常的顺利了,他洗完澡之后,就回到和月牙的卧房之中,今天是初一,是他和明哥儿和璇姐儿约好的,他和月牙单独共度良宵的日子。   这么好的晚上,傅春江自然是跃跃欲试,要大干三百回合。可月牙却迟迟没有来了,他终于是等不了,就准备从璇姐儿和明哥儿要人去了,不能在由着他们两个人的性子来。   这门刚刚一打开,就看到月牙了。   “月牙,你来了啊。”   月牙朝着傅春江点了点头,今天她有点累了,又是拾掇饭菜,又是带孩子,带孩子是真的太累了,尤其两个孩子如今能跑能跳的,一点都不省心。   月牙有时候觉得真的是生了两个祖宗下来了,现在就恨不得将两个人给重新塞回肚子去。小孩子的精力是无穷,月牙今天就在那里看着两个小孩子从这里跑到那里,很是无聊,他们两个人却玩的是那么的开心。   “来了,二爷我好累啊。”   “来来来,进来,先喝口水。”   傅春江很狗腿的去给月牙倒茶,双手递给了月牙了,随后搬过凳子来,让月牙做好,随后就给月牙揉肩。   “月牙,你好点没有。”   月牙微微闭上了眼睛,抿了一口茶水,享受了一番:“嗯,好多了。”   “月牙,要不我们在雇几个人吧,你这样太累了。”   傅春江心疼月牙,可他如今还要忙于公务,在家里很多事情也帮衬不到,如今家里就有一个徐妈妈帮月牙,总是忙不过来,主要是两个孩子了。   “二爷,无事,我也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是疲惫,你说我该不会又有了吧。”   月牙总是觉得她自个儿太嗜睡,最近一直想睡,精力大不如从前了。算了算,月事也还没有来了,不过她的月事有时候就是不准,就没有放下心上。   “这个,让我瞧瞧。”   傅春江当即就诊断了一番,脉象不是很明显,也不能说是没有,当然也不能说是有,即便是有了,怕是月份也不大,还瞧不出来了。   “二爷,怎么样?没有吧?”   “这个再过些日子看看,有了也无妨,咱们就生下来了,养得起。就是苦了月牙你了。”   傅春江不想月牙在生养了,生养孩子那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一遭,上一次生养明哥儿和璇姐儿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可是也够提心吊胆的,在大夏每年都产妇因生产孩子而死了。   前些日子傅春江就认为了一位同样在朝中为官之人,他夫人就是难产,最后一尸两命了,当时那稳婆上去给压肚子都没能给孩子给压出来了,最终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   傅春江是害怕,一想到月牙若是真的有了,将来肯定面临要再度生养了,想想他就有些难过。   “不苦,有啥苦的,我生孩子快,上次二爷你不在身边不知道,我生养的可快了,一点都不疼。”   月牙说一点都不疼那是假的,可是生孩子很快绝对是真的,她当时是急产,稳婆到了,孩子胎头都露出来了,那叫一个快,她没有受多大的罪。觉得生养孩子那就那么一回事情。   一般而言,这女人啊,在生孩子的时候要死要活的,疼的脸都变形了,可是当事后你问她们生孩子痛不痛的时候,每个人都说很疼,可又都说可以接受了,甚至很多人会一生再生,生完一胎要二胎,有了二胎要三胎的,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个……”   傅春江也是无语了,还有一点傅春江突然发生了一个很重要的是,若是如今月牙当真有了话,那他岂不是不能快活了,一想到这里,傅春江顿觉好苦逼。   难道他又要做一段时间和尚,这可太惨了吧。   “二爷,夜深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月牙今晚原本还想找傅春江茬的,因太困了,最终也只好作罢,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傅春江看着熟睡的月牙了,只好搂着她入睡了。他看着月牙的睡颜。   “如今我什么都有了,还回去干什么?回去还要收拾烂摊子了,何不如就在这里和月牙,还有孩子们一起生活,不是挺好的吗?至于这副身子,那些老匹夫说,有时间限制,估计也是诓我的。”   傅春江喃喃自语道,他摸着月牙的脸,想着以前的生活,整日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很是无聊,即便回去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在这里也可以享受的到啊。   傅春江还在做打算了,不管如何,还是要一路高升,毕竟官场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傅春江已经知晓崔家怕是早晚都要倒台了,他可不能和崔浩在一线了。   因而他直接就去寻严阁老去了,严阁老刚刚入主内阁,是新人,他一路走来也是不易,而且在官场上面,还有人说严阁老也是靠女上位,他女儿严素素嫁给了公子歇,是成王妃。   公子歇的母妃是丽妃,丽妃年轻长得又美艳,是元德帝宠妃,因而公子歇在大夏的地位也颇高了,而严素素妻凭夫贵,严高这扶凭女贵,加上自己确实还有几把刷子,也就上去了。   “仲安啊,你来了,你不是去修《元德字典》了吗?可忙的过来?”   对于傅春江,严高一直很是看好了,算是他的得意门生。在大夏师生关系那很是不寻常,想当初大夏株连十族的时候,其中第十族就是师生关系,先帝时期就有人被株连十族,连带自己的学生也被砍了。   从傅春江找到严高,严高接受了傅春江的拜帖,他们就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就是一派的,很多人早就将傅春江归到了严高这一派。   “学生近日来遇到了一些困难,有关于大字典的,夫子素来高才,学生这是特意来请教一二。”傅春江如实相告。严高一听,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   “那成,仲安,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说来了,为师今日很是空闲,这编撰字典可不能马虎,要影响到后世的。”严高不免提了几句,傅春江忙点了点头。   “学生就是害怕出现纰漏,特意来寻夫子问个清楚?” 第176章 升官有喜   “那你尽管问来便是。”   傅春江忙上前写了一个“四”字, 给严高看了一下。   “夫子,学生一直不知晓“四”字的笔划顺利, 你看到底是什么?”   严高看了一番,一直以来“四”的笔划顺序都颇有争议, 其中主要是集中在第二划上面,有人说是竖折,又有人说是竖折钩,就傅春江个人的习惯,他是习惯性写成竖折钩。   严高看了一眼,指出第二划是竖折,不存在钩这个现象, 说是出现钩是因为书法字美观的需要, 后来严高想了想,也不敢确定,就因为“四”这个笔划的事情,严高和傅春江两个人翻阅了很多的资料,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的时间。   修撰一部字典, 真的是一个非常严肃且严格的事情了,而且还会影响到后世,一旦有一点点的纰漏就会影响到整个后世这个字的走向了,因而要求的很是严格,可以这么说吧,编字典,在旁人看来, 可能是很简单的事情,就是将一些字收录其中就可以了,可是真的修撰起来,就知道各种的艰辛,就连傅春江和严高两位大拿在拿捏一些字的时候,都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仲安,修撰字典确然需要费却很多的心力,这些天辛苦你了,那日我与陛下也说过你,陛下对你十分的看好。再过几年,以你的资历,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怕就是你的了,好生的干。”   严高可是将傅春江当左膀右臂一样的培养着,傅春江只要一直这样下去,严高肯定会拉他一把的。   “多谢夫子提点,学生自会努力。”   傅春江忙上前作揖,如今眼瞅着时间不早了,严高此人非常的吝啬,傅春江自然是知晓了,他断然是不想留饭了,果断的主动请辞。严高寒暄了几番,送走了傅春江。   方才严高还在着急呢,他可不想留傅春江吃饭,好在傅春江还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提前走了。   “仲安走了?”   严夫人陈氏出来了,严高点了点头,“走了,仲安这人我喜欢,识时务啊。而且业务能力还不错。”严高再次捋了捋胡子,接过陈氏给他递来的茶水。   “仲安确实不错,这模样长得也好了,怪不得前几日有人说仲安一出门,就有女子投掷瓜果呢,掷果盈车,以前不觉得,如今瞧着仲安越瞧越俊。”   严夫人微微的笑了笑,傅春江的长相自是没挑的。   “夫人,你又不是二八少女了,还看男子长相了,长得好能当饭吃嘛?你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哎……”严高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当年他也长得不错,只不过是岁月催人老,如今脸上的皮都塌下来了,不服老不行。   “老爷,我也只是随意说说而已,仲安都可以当我儿子了,我就瞧着他模样长的好,学业又好,又有能力,最重要的还能为老爷所用,老爷当真好眼力。”   严夫人跟随严高多年,严高那点小心思,她能不懂吗?她清楚的很。   “那是自然,为夫第一眼瞧见仲安,就知晓他必能大器。如今陛下想要提一些人,我再走动走动,让仲安上一层。”严高没有崔首辅有福气,生养了那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严高不喜崔浩,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崔浩此人颇有能力,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除却好美色之外,其他方面几乎是无懈可击了,是一个相当难缠的角色,在很多事情尤胜其父。   严高如今入主内阁,目前是内阁之中资历最浅的人,他不比崔家父子,以及不败陈家,乃是徐能等人都各自有自己的势力,他是最弱的一个,可是严高也想当首辅。   不想当首辅的阁老不是好阁老,严高自然是要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其中傅春江此人很好用了,他就想着努力扶持一下,当然也不能过分扶持,不然以后他若是太厉害了还会成为他的对手。   这官场沉浮啊,最是难以拿捏。   严高这些年也爬的很是辛苦,目前稍微有点起色,自然是想要稳住了。   “老爷,虽说我不懂什么,可老爷我瞧着仲安是个知恩图报的主,你知晓徽州胡家商行吧,三王妃就是胡家的嫡女,胡家不是资助过仲安吗,如今仲安得了势,年年都去拜访,不曾忘记了,上次还帮胡老爷请人写状子,上衙门呢。”   上京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的,都有人知晓,这一旦有一人知晓,那么其他人也都知晓了,陈氏不要瞧着是个妇人,妇人之间的消息最是灵通了。说起胡老爷打官司的事情,那也是傅春江举手之劳,给沈如海写了一封信了,正巧胡老爷的关系在江南,沈如海最是擅长此类商业关系,他是江南第一状师,很快就帮胡老爷解决了问题了。   胡老爷自然是感谢傅春江,傅春江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与他当真只是举手之劳。   “仲安是我们老家的人,我们老家的人最是实诚了。夫人,我跟你说啊,这人在外,还真的是要靠老家的人,靠得住,我最是反感来自……”   严高此人有点地域黑,因他先前被某地方坑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一个月后。   傅春江和月牙的日子那自然是过的相当的风生水起,这一次傅春江在给月牙选丫鬟了,如今月牙可不能累到了,她又怀孕了,月牙如今心情也是好。   月牙爱着傅春江,就想着给他生孩子了,生越多越好。傅春江其实是不想月牙受苦的,怀孕实在是太苦了,上一次月牙因怀的是双胞胎,五个月的时候和人家□□月的时候差不多大,很辛苦,后期月牙的腿都浮肿起来,偶尔还抽筋。后来的事情傅春江就不知晓了,想着月牙应该很是辛苦才挨下来。   如今又是这么一遭,傅春江很是担心,月牙就成了重点保护动物了,明哥儿和璇姐儿都被教训了一番,不能去冲撞月牙。   “娘亲,爹爹说你的肚子里面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娘亲是真的吗?”   明哥儿是个小老头,做什么事情都非常的沉稳,也不似璇姐儿这般外露,可今天却格外的活跃,一直盯着月牙的肚子看,月牙如今的肚皮还不大,也瞧不出来异样。   “真的啊,明哥儿那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呢?”   “我喜欢弟弟,妹妹也好。”璇姐儿也发声了,围着月牙的身边,也看着月牙的肚子,马上她就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了,有更小的孩子,那她就成小姐姐了。   “我也是,弟弟妹妹都好。娘亲你快点生出来,生出来我们就可以一起玩,明天能不能生出来啊。”   小孩子就是听风就是雨,以为月牙肚子里面有小宝宝了,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可是把月牙给逗弄了一番。   “明天还行啊,要等等,等一阵子就好了。”   月牙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如今又得了一个孩子,心里也是美美的,就是最近还是容易疲乏。   “徐妈妈,那些人怎么还没有来啊?不是说要带人来给我选吗?马上二爷就到了。”   月牙今天是来选丫鬟的,如今她身子不方便,丫鬟和婆子都要选一下,这些人她都要自己亲自挑选一下。   月牙是怕人牙子给带来了一些没谱的人,上次她和程芊芊两人闲聊,程芊芊就和月牙说了一件事情,将月牙给吓坏了。因月牙早年就有这样的遭遇了。   程芊芊说的就是上京竹员外家里的事情。   竹员外是上京的富贵人家,家里颇有资产,家道殷实,只是一直以来子嗣不旺,后来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小子了,夫人因生产坏了身子,要好生的休养,就让人牙子在外面寻了一个奶妈专门哺乳孩子。   这也是上京很多有能力的人家也是这么做的,像宫里的娘娘们生养了孩子了,害怕身材走形,都是不母乳的,一般都请奶妈给哺乳,民间有些人家也效仿。   “你是不知道,那奶妈自己生养了两个孩子都没了,后来寻了一个算命先生算命,说是要抱养一个孩子,不抱养的话,她自己都会命。当时那奶婆子看着竹员外的儿子与她刚刚过世的儿子年纪相仿,就寻了一个借口抱着孩子就走了,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竹员外可是找了好长时间,发现她的身份都是造假的。”   “啊,后来呢?”   “后来十多年过去了,那奶婆子良心发现了,领着竹员外的儿子来到了上京,寻竹员外一家了,可物是人非了,竹夫人因失子之痛,早就离世了,后来竹员外又再娶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儿子如今也是不成气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了,给人做长工的,而竹员外的其他孩子,哪一个不是识文断字的,可惜了。”   月牙听了这件事情之后,觉得那奶婆子真的是太可恶了,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一旦没了,那估计心疼死了。而且月牙早年就是被拐子给拐走过。   如今她当然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和她有同样的遭遇了,因而月牙选人,那都是要仔细选了。   “夫人,待会儿都来了,都按照你的要求,都是清白人家的人,你给的钱高,我都给你寻得好的。”徐妈妈还是很靠谱的,月牙对她很是关照,钱一般都会多给。   徐妈妈做的也用心,谁不喜欢银钱啊,主要月牙和傅春江两人都是好说话的主,两个人脾气好相处,都没有将她当下人瞧。带着明哥儿和璇姐儿虽说平日里有些闹心,可是小崽子们喊起来,也是徐妈妈长徐妈妈短的,嘴巴老甜了,有什么吃的,还老是想着她,徐妈妈心里快活。   “夫人,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瞧瞧马上就来。”   徐妈妈怕月牙着急,就出门去给看看,月牙点了点头,让她去了。   “娘,我一个大姑娘的,你让我去伺候人家,我们家里也不缺那几个钱,你这是干什么?”春兰很是不悦,她家里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是衣食无忧了,她的那些小姐妹,无一人去大户人家当丫鬟了,如今她却要被拉去当丫鬟。   “我说春兰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也不看看去谁家当丫鬟,是去傅春江,傅大人家里当丫鬟。傅大人如今就一位夫人,房里就一个人,家里也无通房。如今他夫人怀有身孕,这么好的机会。若不是你大娘在里面做事情,你以为这么好的机会,你能得到。”   春兰是徐妈妈的侄女,今年十七了,也算是老姑娘了,主要是早些年她一直生病,这婚事就耽误了,如今年纪大了,说亲就困难了。   “娘,你说什么,你让我去给人家做妾,你还是不是我亲娘,我是不会去给别人做妾的,那实在是太折辱我了。”   春兰从小就知晓,宁做穷□□,不做富人妾。   她娘就是给人做妾的,每日都要看主母的脸色,而她一生下来就矮了一层,是庶出。   “什么妻妾啊,春兰你以为你现在还小啊,傅大人的房里就夫人一人,你大娘说,夫人也是一个脾气好的,好相处的主。你听我的话……”   女子劝说了一番。   “春兰,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了啊,夫人和老爷都等了好长时间,马上别家的人也要来了,你们这个……”徐妈妈看到了春兰,忙上前去拉扯他。   春兰原本还不愿意去的,可是迎头就看到了傅春江,一看到他那张脸,一下子就惊为天人。   “她是……”   “他就是二爷啊,春兰你快点跟我进去吧。”   春兰一听,忙点了点头,原本她以为傅春江是一个满面油光的老头子,如今瞧着根本就不是,原来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春兰自然是心动了,一眼就相中了傅春江,忙跟着徐妈妈就进去了。   “大娘,那就是二爷啊,瞧着好年轻?”   “二爷本来就不大,他待人很好的,读书人,你去了可不要给我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徐妈妈知晓春兰的娘有些不着调,可是又想到春兰这人平日里还是有谱的,想着跟在月牙身边,月牙又是沈家的闺女,若是能给春兰指给沈家的管事的成婚了,春兰这一辈子就有靠头了。可徐妈妈却没有想到春兰和她娘一样,都是心大的主。   随后又来了几个人,因先前徐妈妈就和月牙打过招呼了,说春兰是她娘家的人,月牙因信任徐妈妈,想着既是她领来的就多加信任了,就留下了春兰后来又选了另外一个丫鬟,看着是个沉稳的主,那丫鬟名唤长虹。   “徐妈妈,你领着她们去卧房瞧瞧吧,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来。”   月牙因是做下人出身,对下人很是体恤,不曾苛待她们。   “大娘,那就是夫人啊,我瞧着长得真的好普通,明明二爷那般的好。”春兰方才仔细瞧了瞧月牙,原本以为傅春江长得那么好,又有才华,夫人定是长得美若天仙,即便不美若天仙,也应该是美人。可月牙却不是,月牙因怀孕了,脸上就长了斑,她本人本就是长相清秀罢了,谈不上多么美。   春兰瞧着还没有她好看呢,月牙到底是生养了两个孩子,如今年纪也比春兰大,如今又因怀了孩子,气色有一些变化了,看起来确实是没有春兰有精神,整个人都跟发瘟了一样。   春兰打心底里认为月牙是配不上傅春江的,其实不仅仅是她,上京有很多人都认为月牙配不上傅春江。一个长相普通的乡下妇人,大字不识几个,傅春江到现在都没有将她休了,是给她莫大的恩典了。   当然能这样想的人都不知晓傅春江和月牙的过往,以及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傅春江什么美人没有见过了,他见多了,反而就喜欢月牙这种质朴的女子。   女人怀孕脸上长斑,肚皮有纹,这能算是丑吗?不不不,傅春江不觉得,他只会觉得月牙牺牲很大,想着月牙那么小小只的一个人,肚子竟然能那么的大,傅春江还记得月牙后期的肚脐眼都被撑平,走起路来,都十分的吃力,他怎么会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你知晓什么,二爷可疼夫人了,你是不知晓吧,在这家里夫人说的算,二爷说话不算话的,凡是都要夫人点头才行。”徐妈妈刚刚进傅家的时候,一时间还没有适应。尽管先前她也听闻傅春江此人惧内,可没曾想到,原来那不是传闻,而是事实啊。   “什么,夫人说的算,女人当家,不是吧。”   春兰更觉大惊小怪,因在她的家里,女人不要说是管家了,就是吃饭都不能上桌的,哪里还说的上话,就是大夫人在老爷的面前,那也是低眉顺眼的,哪有男子听女子话的。   “是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长虹这间屋是你的,春兰你跟我来。”   长虹和徐妈妈不熟,徐妈妈就随意安排了一下,就领着春兰去了,长虹见了之后,也觉得没什么,就自顾自的去整理自己的房间,等着晚些时候,再去做事。   而春兰则是一直跟着徐妈妈打听有关于傅春江的事情。   “二爷,如今都在家里办公,很是刻苦,有时候夜里都在做公务,你切莫去打搅他。”   尽管徐妈妈这样说明了,可是盖不过春兰此人喜欢动歪心思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傅春江选好人之后,就去瞧月牙。   “月牙,我要升官了。”   傅春江一回到屋里,就想要将月牙抱起来了,可一想到如今月牙的身子不方便。   “真的,确定了?上次还不是说没有确定了?这么快确定了?”   傅春江升官,月牙自然是高兴了。   “那是自然,有小阁老和严阁老两人保驾护航,加上为夫的能力,我肯定升官,月牙以后怕是你的应酬要多了起来,到时候怕是要难为你了。”   傅春江知晓月牙很不喜欢参加官太太的聚会,可不能次次都不去了。   “二爷,你放心好了,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溜须拍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还不会啊。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会写话本的人。”月牙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第177章 嘘寒问暖   月牙早就知晓随着傅春江的步步高升, 以后她的应酬也会多,以前傅春江还是芝麻小官的时候, 什么官太太宴会从来都是与月牙无关,家里虽处大夏闹市之中, 除却丁全英时常来看,基本上无人来傅家,如今不同了,隔三差五的,月牙都要招待傅春江同僚的那些夫人们,如今月牙也练就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功夫了。   “哈哈哈,月牙, 你啊。你让我怎么说呢?”   傅春江笑着就捏了捏月牙的鼻子, 随后将她搂在怀里,忍不住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二爷,我还未洗脸,这脸上还抹了香粉。”   傅春江一听, 忙大闹:“月牙你这是谋杀亲夫, 待为夫今日好生教训你。”   说着傅春江就和月牙两人闹作了一团,玩闹了一番,有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好似小孩子一样了,随后徐妈妈说开水已经烧好了,傅春江就命徐妈妈打来热水来,帮月牙洗头。   月牙方才说想要洗头,最近月牙的头皮很容易发痒, 而且落发很严重,已经经历过一次怀孕的月牙,如今早就这些变化司空见惯了。而且月牙还知晓,生产了之后,还会大幅度的落发,正所谓孩子小,头发掉。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二爷,洗头我自己来了,我又不是不能自己洗。”   月牙如今月份还小,很多事情都能自己来,她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凡她能做的,都不会假手于人,到了孕后期,许是需要人帮忙洗个头发。   “不行,我帮你洗,今日我得空,帮你洗头怎么了?”   傅春江觉得没啥,夫君帮夫人洗头,尤其还是怀孕期间洗头,也是寻常。当然傅春江如今坚持,也和最近听闻的一件事情有关系了。说是上京有户人家,有个孕妇月份大了,就是一个人在家里洗头,弯腰时间太长了,胎死腹中。   傅春江也是害怕了,这女子怀孕了,稍不注意,就是一尸两命,傅春江很珍惜如今的生活,将月牙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都要重要了,如今只是一个简单的洗头,他怎会计较太多。   最终月牙也拗不过傅春江,就让他给洗头了。   傅春江洗头很是细致,还给月牙按摩了一番了,这让人伺候着确实是舒服了。月牙又嗜睡,这给傅春江洗着头洗着洗着竟是睡着了。傅春江帮她擦干头发之后,就将她抱到床上休息了,随后自个儿就去处理公务。   夜里多了两个丫鬟之后,月牙确实是轻松了不少,饭菜什么徐妈妈都给做好,月牙偶尔会给些指导,家里其他的杂活洗衣,拖地打扫卫生什么都是长虹在做。   而相对于轻松的活计都是春兰来,这都是徐妈妈分配的,春兰是徐妈妈的侄女,自然是偏向春兰了,春兰这人做事情还喜欢偷奸耍滑,月牙都能瞧见。只是想着既然来了,也不想换人,也就将就着干,等着自个儿将孩子生下来了,在寻个理由将春兰给打发掉。   可是春兰这人开始不老实了,她如今也发现了,傅春江身边并无妾室和通房,她就开始动起歪心思了,想当初她娘就是趁着主母怀孕的时候,爬上了老爷的床,后来还被抬了妾,有了名分,比当丫鬟好多了,还有人给伺候着。   若是她也可以成功上位,以月牙的长相和姿色,还有出身,春兰自认为都要比月牙好的多。她是上京人,识文断字,虽说是个庶出,阿爹在上京也是有名的手艺人,比起月牙一个乡下妇人不知道强多少倍,最主要的是她年轻啊,比月牙年轻不少呢,长得也要美上几分,当着这只是春兰自己想的。   夜深人静。   春兰如今来到傅家也有一个多月了,她知晓如今以月牙的状况和傅春江两人那是不能行房了。傅春江如今还如此的年轻,而且身为主母的月牙也没有给傅春江张罗妾室亦或者通房的,这在春兰看来颇有些大逆不道。   大夏男尊女卑,一般女子怀孕了,如同傅家如今这种情况,身为当家主母的人,早就应该有先见之明,为傅春江张罗通房丫鬟,要不就寻个妾室,来伺候傅春江,可月牙没有。而且短时间内根本就不会行动。   春兰就有些看不惯了,又想到这是她的绝佳机会,哪有男子能够在孕期这么长时间忍得住的。这不如今夜深人静了,春兰也没有睡觉,就去厨房熬了八宝粥,因先前她就听徐妈妈说了,傅春江晚上会工作到很晚了。   想着一个男子这寒冬腊月的,工作到很晚,一美妙佳人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八宝粥送过去,嘘寒问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在红袖添香,岂不是美事一桩,如今以来,你来我往,两人岂不就会擦出爱的火花来。   春兰是越想越美,就用食盒装好八宝粥给傅春江给送去了。果然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她就提裙拾级而上,敲响了房门,傅春江微微抬头,喊了一声:“谁啊。”   “二爷,是我,我是春兰,我熬了八宝粥,给你送来了。”   傅春江听着忙起身,就开了房门,“哦,是夫人让你给我送来的吧,我都跟她说了,不用操心我的事情。”傅春江第一反应就是月牙。   春兰一听,这寒冬腊月的,她如今辛苦的熬粥,功劳一下子就被月牙给抢了去,忙解释道:“二爷,这是奴婢给你熬得,你且尝尝吧。二爷你公务繁忙,如今又值寒冬,晚上喝口粥热热身子。”   傅春江方才是一下子就接过食盒,如今听到春兰如此一说,就迟疑了一下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春兰,“你是徐妈妈的侄女是吧。”   春兰见傅春江开始打听自己的信息,不免心里一喜,忙说道:“是,我是徐妈妈的侄女,二爷你知道啊。”春兰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脸都已经红了。   “如今夜深了,八宝粥我收到了,你且下去吧。”   傅春江直接就没有让春兰进屋,就将她给打发走了。而春兰本想说话的,可是又想到傅春江是读书人,怕是不喜太过于主动的女子,反正她一直都在傅家,以后有的是机会了,不急于一时。   “那二爷你慢用。”   春兰直接就转身而去了,傅春江将食盒一直放在那里了。第二日一早,月牙就去瞧傅春江了,就瞧见了食盒,食盒里面有一碗八宝粥,都没有动过的。   “咦?二爷,你昨晚起来熬粥了?为何不喝啊?”   月牙瞧着八宝粥的成色还不错,因她有孕在身,对于傅春江的专注就少了很多了,以往若是她得空,会给傅春江做夜宵,有时候熬粥,有时候下面条的。   “是春兰昨晚送来的,很晚了月牙。我没喝。”   傅春江随意说了几句,月牙一惊,微微皱眉:“哦,春兰送来了?”   月牙一直都知晓傅春江受欢迎,他有一副好皮相,又识文断字,有才华了,如今有步步高升,这样的人,身边就她一个女子,她夫人这个位置,想必有很多的女子盯着。   当然还有些人没皮没脸的,就想要爬上傅春江的床,月牙原本想着后院还挺安宁的,没想到瞧着是引狼入室。不过目前苗头还不明显了。   “是啊,春兰送来的。”   “二爷,那你怎么不喝,八宝粥熬得不错,若是她今晚在送来了,你让她也一并为我熬一份。”月牙颇为吃味的说道。虽说傅春江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什么都告知她,她心里还是觉得不爽,总觉得傅春江这人太过于招蜂引蝶了。   “月牙,你是不是生气了,那我就跟她说不要让她弄了。要不你让徐妈妈将她打发了。”   傅春江可害怕月牙生气了,忙从后面抱住了月牙,让月牙坐在他的大腿上面。   “打发她走干什么,就让她做,我倒是要看看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月牙冷哼了一声,随后和傅春江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小话,月牙就开始暗中观察徐妈妈和春兰,又瞧了瞧长虹。   “徐妈妈,怎么洗衣做饭的这种活计都是长虹来了,春兰怎么都不要去做,我瞧着春兰做饭做的还挺不错的。”月牙不是一个大气的人,她善妒,喜吃飞醋。   “夫人,这不是长虹会做饭嘛,春兰她不会做饭,我害怕她做饭不好吃,就没有让她做了。”徐妈妈还是护着自家的侄女。   “徐妈妈,你这就太谦虚了,她的八宝粥煮的倒是不错。”   月牙说完就扫了一眼春兰,朝着春兰笑了笑。   徐妈妈还不知晓春兰在暗地里给傅春江送过八宝粥的事情,猛然听到,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徐妈妈不知晓,春兰却是知晓。   “长虹以后这做饭的活计就让春兰来吧。”   长虹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而徐妈妈瞧见这是月牙吩咐的,到底月牙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她当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了。   春兰则是觉得无所谓了,她觉得月牙越是这样的表现,就越是说明傅春江对她上心了,若是没有对她上心的话,月牙为何如此的紧张呢。春兰骨子里还是遗传了她娘亲的某些行为。   当初她娘就是从一个丫鬟爬上了她爹的床上,用的也是这一招嘘寒问暖,是个男子都抵挡不了,于是第二晚她还是如此,还变了花样给傅春江弄吃的,一连好几天。   傅春江当然全部都和月牙说了一下,月牙知晓后,终究是忍不了,因傅春江言说春兰是越来越大胆了,昨晚还说要进屋伺候他,傅春江自然是避之不及了。   后来月牙想了想,这当主子的,还是要有些威严,如今徐妈妈她瞧着也不是很好,在带明哥儿和璇姐儿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的用心了,一次还被月牙发现,徐妈妈偷偷的藏了她给明哥儿和璇姐儿买的东西带回了家里,都是一些吃食,以前她没有在意了,而且那些吃食也不值钱,若是徐妈妈开口要的话,月牙瞧着往日的情分上,大可给她买一些带回去。可是如今这般直接偷拿就一样。   终于月牙还是爆发了,召集了徐妈妈和春兰,连并着长虹三人。   “春兰啊,你最近做的一些事情我都知晓,我那日已经好意提醒了你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深更半夜的,总是去二爷书房作甚?”月牙当即拉一脸,手一拍桌子,震得很响。   徐妈妈望了春兰一眼,脸色也变了,长虹则是用很异样的眼神看向春兰。   “夫人,奴婢只是觉得二爷有时候需要工作到很晚,奴婢这不是心疼二爷,就给他做了一些吃食。”   “心疼而已,二爷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心疼了?”   月牙低声一吼。 第178章 敲山震虎   月牙平素最不喜就是这些花花草草, 遇到这种情况,来一个灭一个, 来两个灭一双,她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 没有一些官太太那种识大体,做女人在这方面可不能太识大体了,不然到时候哭的是她自己。   月牙如今也有社交了,她和程芊芊两人多有走动,程芊芊这人其实挺八卦的,月牙其实也是,两个女人在一起, 聊天的内容多半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   程芊芊和月牙在这方面的立场是一致的, 那就是不希望夫君纳妾寻通房,就想要一夫一妻的,两个人互相扶持了,以前程芊芊将这想法和她阿娘说了一通, 还被她阿娘给好一顿骂。说她不懂事。   可月牙和程芊芊观点一致, 两人就有话说了,如今月牙发现苗头,幸好傅春江表现的还不错,不然月牙可真的是要挠傅春江的脸了。如今傅春江洁身自好,没想到还有人没皮没脸的人竟然送上门来。   春兰见月牙说话不客气了,她想了想,如今不能和月牙呛声, 毕竟她还想留在这里,还要和傅春江好生培养感情呢。   “夫人,奴婢说错话了,奴婢只是瞧着二爷辛苦,夫人又有孕在身,就熬了点粥给二爷送去,若是夫人不喜,那奴婢不送便是。夫人你可千万别恼,你都有身子了。”   春兰说话还有些技巧了,如今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子上了,若是月牙还与她为难了,那就说明月牙没有丝毫的容人之量,乃是一个善妒之人。没有男子会喜善妒之人了,而且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是为了傅春江好。   “哼,我还真的不喜呢。算了,与你说这些,也白费口舌,待会儿你来我将本月的月例钱结清,你可以回家了。”月牙说着就看了一眼徐妈妈。   如今她正值用人之际,想着徐妈妈一直在傅家这么多天了,有些小毛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只眼了,至于春兰这幺蛾子,自然是不能留了。还以为她月牙是没有脾气的嘛,这当主子谁还不会呢。   “夫人,奴婢,奴婢……”   春兰如今开始慌了,她根本就不想走,在傅家多舒服啊,平心而论月牙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主子,对他们下人很是体恤不说,在银钱方面也给的不少。   而且月牙还将她自己的衣裳赏给她和长虹,如今月牙怀了身孕,先前做的新衣裳都穿不上了,就想着放在那里搁着也就搁着了,瞧着春兰和长虹和她身段差不多,月牙就给了她们。   月牙的衣裳可都是傅春江给挑的,都是好的料子。春兰得了之后,就穿上身了,可长虹却不然,长虹家里比较穷,得了衣裳之后,就将衣裳给当了,换了钱财,贴补家用。其实有关于这个月牙也是知晓的,月牙本就是苦寒人家出身,知晓生活不易了,既是送出去的衣裳,她也就不关注它的去向了,反而觉得长虹还是一个持家有方的人。   “好了,明日府上还会进两个人,徐妈妈以后汤妈妈就和你一起照看明哥儿和璇姐儿啊,你一个人照看两个太累了。”   以前月牙觉得她对徐妈妈太好了,以至于徐妈妈晚上就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她想了想,还是再寻一个婆子来,两个对比,有了对比才有竞争,徐妈妈做事才会更加用心。   徐妈妈一听,一下子就知晓月牙还是一个厉害的主,这是敲山震虎啊,原本她想着以她的资历还能与月牙说说,可是听到家里又要进人了,徐妈妈当即就闭嘴了。她可不想因为春兰连带自己的活计都丢了。   如今到哪里去找傅家这么好生的活计了,主母脾性好,二爷读书人,家里人际关系简单了,徐妈妈以前也在大户人家做事过,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她在心里厌倦。   “姑妈,我……”   春兰只能求助的看向徐妈妈。徐妈妈当即就拉下脸:“春兰,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待会儿我领你回去好生收拾一番,送你回家。”   月牙见徐妈妈这样反应,抬眼看了她一眼,还是一个能看脸色的主。   最终春兰还是到月牙那里接了月钱,跟着徐妈妈走了。   只是回到自个儿的住处,春兰彻底的爆发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什么夫人啊,她不就是一个村妇吗?姑妈,你是没有瞧见她的那一双手,比我还粗呢?若不是她命好,攀了这么一个高枝,她如今还在乡下刨土呢。”   春兰其实打心底里面瞧不起月牙了,因她以前也听闻徐妈妈说过月牙的身世,知晓她也做过丫鬟了,而且她还没有父母,从小就被卖了,是个孤女。   比起她差多了,她虽说是庶出,那也是父母双全,从小也不缺衣少粮,这一次不是因她娘动了歪心思,想让她和傅春江好,以她家的能力,她根本就不需要来当丫鬟。   没想到,原本不乐意当丫鬟的她,竟然会以这种形式离开。   “春兰,你是不知道二爷和夫人的感情有多好,以前我还挺喜欢你的,如今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情。”徐妈妈越想越气,以前她瞧着春兰确实挺好的,见到她都乐呵呵的,还会喊人。   如今瞧瞧,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老娘不着调这女儿也正经不到哪里去,而且即便春兰成功了,那也是一个妾室了,这当小妾还当上瘾了。   “姑妈,什么感情好,当初老爷和大夫人感情不是也很好,还不是有了我和我娘以及我弟弟了。没有不偷腥的猫。我瞧着她就是看到我有威胁力了,这个女的一点本事都没有。”   春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那里骂骂喋喋的,觉得她只是遇到傅春江太晚了,若是她和月牙一样的命,她如今活的可比月牙好,没有见过月牙这样不大气的主母。   夫君如今都有这样一份家业了,而且她自己本身就有孕在身,那家的官老爷家里,夫人有孕了,不找通房的,也就她一个如此善妒,丝毫不容人。   “春兰,我也不说你,你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你这性子啊,早晚都要吃亏的。”   徐妈妈原本还想好生说说春兰的,后来一想到春兰又不是她女儿,她去说她干什么,还会遭受到春兰的反感了。   “姑妈,我才不会吃亏呢。你就是早年性子太好了,你瞧瞧你现在还要给人家当婆子,我娘就不一样了。虽说是个姨娘,如今那也是丫鬟给伺候着的,好吃好喝的,和你过的就是不一样的日子。”   徐妈妈一听得了,一肚子的气,“哼,好了,我不懂,你和你娘都懂,那你回去告诉你娘一声,以后有事不要求到我这里,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徐妈妈没想到自己差点养了一只白眼狼了,春兰这种人不行了,果断的送走。春兰心里对徐妈妈也是带着气的,一直觉得方才月牙在那里说她的时候,落了她的面子,徐妈妈竟然一声不吭,一句好话也不帮她说,春兰不免有些记恨。   最终她和徐妈妈两人也没有说到一块去,于是也就收拾东西回家去了。回到家里,自然被自家老娘一顿骂了。   “怎么回事,怎么就这样回来了?可怀呢?”   春兰娘一上来就问这么一句话了,春兰没好气的白了她老娘一眼:“怀?如何怀,二爷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觉得他就是眼瞎,我比他夫人长得好看多了,他却将那妒妇将心肝宝贝。”   春兰在自己娘面前就更加没有顾忌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开始将月牙的长相以及月牙的生平和她娘普及了一下。   “她将你赶出来了?”   春兰娘先前就想到会有些不顺,只是之前听闻徐妈妈说月牙的脾气好,而且她还经常瞧见徐妈妈往家里拿东西,就觉得月牙没啥本事,一个村妇能有多大的本事。   可是瞧着如今处理春兰倒是雷厉风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算是吧,我看她嚣张到什么时候,都人老珠黄了,你是没有瞧见她那脸,都长满了麻子,可难看。”   月牙是因怀孕了,脸上长了斑。这也是女子在妊娠过程中很正常的现象。有些女子怀孕了,会越长越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还会皮肤变得细滑。   可月牙却不是,月牙一旦怀孕了,脸上就容易长斑,怀明哥儿和璇姐儿的时候,她脸上也长斑了,因她怀的是双胎,肚皮连带大腿根部都长了妊娠纹,至今都没有消退完。   如今的月牙看起来确实气色是差了点。   春兰娘听着春兰说月牙,她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比月牙还要老一点,如今老爷都不到她房里来了,又有了新欢,她是真的人老珠黄,如今猛然之间听到自个儿女儿这么说,她心有戚戚然。   “算了,春兰,合该你与傅春江无缘,前几日你大舅母给你寻了一门亲事,我瞧着还不错,男的是手艺人,家里还有屋子,上面就一个老娘,你嫁过去,好生过日子,我瞧着挺好。”   春兰娘就开始操持春兰的婚事了,这女大不中留,不能再不嫁了。   “娘,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事情,气死我了。我就想不通二爷到底瞧上她什么,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还善妒,这种女人都浸猪笼。”春兰又开始骂了。   月牙在家里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想着怕是会有人说她,不会谁人背后不被说,说就说吧,反正不会掉块肉。   傅春江一回来就知晓月牙已经将春兰给撵走了,而且如今徐妈妈见到他就更加的客气了,长虹见到他,压根就不敢靠近了,这连锁反应的还真的是快。   “人我已经送走了,敢打你的主意,哼。”   月牙没好气的喝了一口茶,摸了摸肚子。   “月牙你莫气,这人不是都走了吗?你瞧,为夫洁身自好吧,我一旦发现苗头一下子就上报给夫人,夫人为夫清白吧。”傅春江想着幸好他说了,不然被月牙发现了其他,以月牙这醋坛子的性子,到时候可不是要吵翻天了。   月牙抬眼瞧了傅春江一眼。   “二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如今我有了身子,你瞧要不要我帮你张罗一个通房丫鬟,给二爷你泄泄火。”月牙笑嘻嘻的看着傅春江,她笑得可甜了。   傅春江立马就站直了身子说道:“不用,这个真的不用,月牙你莫要消遣我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有你就足够了。”   “这还差不多了。”   月牙也就是试探的问问,她才不会给傅春江找什么通房丫鬟和妾室,上京那些官太太们愿意,那是她们的事情与她无关。当然因月牙这件事情之后,她妒妇的名字算是在上京传开了。   春兰一瞧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月牙弄了她,她自然就到处散播月牙善妒的事情,在大夏女子善妒乃是七出之一,严重者可以直接被休。可是月牙听了也就听了,直接充耳不闻。   后来月牙也去参加了一些官太太的宴会,那些官太太们瞧见月牙,表面上劝说月牙可以放开一点,月牙永远都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呵呵的笑着。   可是私底下都特别佩服月牙,觉得月牙这当家主母做的够霸气的,可惜她们都没有这个勇气,都不敢了。哪个女人愿意与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没人愿意,只是大夏这样的环境下,没有几个敢像月牙这样做罢了。   那些女人嘴上说着月牙,心里却着实的羡慕月牙,而且他们还极其厌恶春兰这种想要爬上床的洗脚婢,恨不得将这些女子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不见。   大夏皇宫。   元德帝看着一年一度的官员年终考评,崔浩依然名列前茅。当然傅春江也在其中,傅春江刚刚晋升到了国子监司业一职,是个从四品下的官。对于傅春江这个年纪而言,这个晋升速度已经很快了。   元德帝对于傅春江印象还不错,主要这人干实事,有真才实学,如今的大夏还缺少这样的人才。只是如今他的注意力不是傅春江的身上,而是在崔家的父子身上。   崔淑妃如今已经离世了,李福顺将那日处理崔淑妃的事情告知了傅春江,说崔淑妃到了临死都不认罪,说她没有,要见他。元德帝自然没有去见崔淑妃。   可元德帝知晓,此事与崔家脱不了干系,只是崔氏父子在朝中党羽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元德帝才将此事放缓。   “陛下,雅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吧。”   元德帝忙将折子合上,赵雅施施然的就进来了。   “父皇,我今日听闻你陪她宫外逛了,还给她买了米线吃。你都没有带我去。”赵雅吃味的看着元德帝。元德帝当然知晓赵雅口中的“她”是谁了,就是赵茜了。   当初赵茜迷恋北斗先生,后来北斗先生被查出来可能是傅春江,然后傅春江拒绝了赐婚,被贬了,赵茜很伤心难过。元德帝就领着她去宫外逛逛,带着她去吃了米线,还给她买了糖球,带着她去看了大戏,主要当时是带赵茜去散心。   “这个,当初不是茜儿她伤心吗?”   “当时我也伤心,父皇你却不带我去,你就是偏心。”   赵雅随口来了一句,元德帝只能尴尬一笑。虽说他是大夏帝王,如今他也是一个父亲,尤其是对待他的这些女儿们,元德帝可是头疼,元德帝其实很宠女儿,赵雅和赵茜他都挺宠爱的,而且还害怕被女儿家们说自个儿偏心。   “雅儿,你看看你这话说的,父皇岂会偏心。”   “那父皇你领我出去瞧瞧呗,我也想要吃米线。和她的一模一样。”   赵雅今日出宫在陈国公主府,瞧见了赵茜,赵茜说了元德帝领着她出宫玩的事情,她觉得赵茜那是在炫耀,毕竟元德帝没有带她去。元德帝无法,只得安排时间领着赵雅出去逛。   那日元德帝领着赵雅出宫闲逛,那日赵茜去过的地方,元德帝自然全部都领着赵雅去了一遍,当然也吃了米线,米线味道非常的好,尤其是酸菜和油豆腐,味道真的是好极了。   赵雅以前也出过宫,却不知晓原来还有这么好吃的地方。而与此同时,月牙和傅春江则是领着他们一大家子出来吃饭了,傅春江牵着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人走了进来,让他们两人坐好。   “娘亲,这家米线可好吃了,我要一大碗,这么大的碗……”   璇姐儿上来就比划了一下,画了一个大圈圈。   “好的,都是大碗,一人一大碗。”   月牙也喜欢这家米线,特别是她现在怀孕了,特别喜欢这里的酸菜。就让小二要了五碗,那小二上菜的时候,将两碗放在傅春江的跟前,两个小崽子一人一碗,月牙也是一碗。   “她是两碗。”   傅春江指了指月牙,将另外一碗推到了月牙跟前,月牙怀孕了之后,胃口特别的好,一下子可以吃很多了,两碗米线自是不在话下,于是这一家五口就开始吃东西。   而元德帝已经发现傅春江和月牙两人了。赵雅也发现了,元德帝和赵雅两个人忙将头递了下来。   “爹,那是什么?”   小孩子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明哥儿瞧见了元德帝桌上放的球,这是赵雅方才买的,从摊贩那里买的,是那种可以在太阳底下变化出各种颜色的彩色球,据说是从波斯那边传来的。   当然是不是的,那就不知道,赵雅瞧着好看,就没了。明哥儿瞧见了,就想要过来看看。傅春江听到了明哥儿说的话,就往元德帝他们这一桌这边看来了。   元德帝和赵雅忙将头压得更低了,两个人的脸都恨不得埋到碗里。   傅春江微皱了一下眉头,觉得邻桌做的两个人很是熟悉。   元德帝和赵雅出来两人还乔装打扮了一番,就是害怕被人给认出来了,傅春江越看越觉得熟悉,忙用手捅了捅月牙:“月牙,你没有发现他们有点鬼鬼祟祟的,那两人好熟悉啊?” 第179章 非常的短   虽未见到那两人的正脸, 傅春江也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月牙正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她饿死了。自从怀孕了之后,她饿的就特别的快, 着急吃呢,也就随便扫了一眼。   月牙不是经常见元德帝和赵雅公主,她也就是先前见过,对于月牙这种寻常妇人而言,能见到皇家的人,是非常的少的。不似傅春江,加上元德帝和赵雅两人将脸埋的很低, 她也瞧不见。   “二爷, 你吃你的东西,看人作甚。那两人许是第一次吃这里的东西,贪吃了一点罢了。”   这里的米线味道很不错,有的食客很贪嘴, 吃的时候连汤都舔的干干净净, 吃香难看一点,也没啥。毕竟寻常百姓人家,一般都是在家里吃,极少上街吃。   即便是月牙和傅春江这样的家庭,那也不是天天下馆子,天天下馆子,谁人吃得起, 也是偶尔那么几次,月牙觉得对面两人,将脸都要埋进碗里了,许是不经常来吃,也许是太饿了才会如此。   “可月牙我就是觉得他们好熟悉,我……”   傅春江还在看元德帝和赵雅公主,月牙忍不住的用脚点了点头。   “二爷,吃饭,你莫要总是盯着人家看,这样不好。”   谁都不喜欢自己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看,尤其是在饭馆里面,还是陌生人之间。傅春江被月牙这么一说,也就拿起筷子吃了,璇姐儿和明哥儿年纪还小,捉筷子很是笨拙。   月牙还特意给他们要了小勺给他们两个人自己吃。月牙养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人其实挺糙的,至于给孩子喂饭什么的,月牙也就是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喂过。如今明哥儿和璇姐儿都有三四岁了,月牙早就让他们自己动手来了,虽说有时候弄的满身都是,月牙宁愿给他们换身衣裳,也不会追着去喂饭。   这和大夏很多官宦人家不同,有些官宦人家条件好了,孩子喂饭都有专门的,如同明哥儿和璇姐儿这个年纪的,那都是要追着喂饭。因而在很多人眼里,给孩子喂饭是一个极其辛苦的。   月牙呢,从小就在乡下长大,乡下人多忙啊,孩子也多,就没有官宦人家那么多时间去照料孩子,很多孩子都是玩泥巴长大的,至于吃饭问题,不吃就饿着了,就这样,孩子们也都一一健康的长大了。月牙因她个人的原因,在养孩子方面实行放养,她也是第一次当娘亲,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好。   “爹爹,真好吃。”   璇姐儿仰着头,吞了一条米线,小嘴周围都是汤汁,她也不在乎了,傅春江瞧着她的样子,“好吃就多吃,如果不够,爹爹在给你叫一碗。”傅春江慈爱的看着璇姐儿。   璇姐儿点了点头,继续的吃东西。   而明哥儿如今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吃饭上面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邻桌的那个彩色球上面,他很想要一个,就眼巴巴的看着。   元德帝和赵雅两人注意到傅春江如今没有往这边瞧了,两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元德帝还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傅春江,虽说遇到了,也没啥,总感觉不好。   他将钱直接就放在桌子上,示意赵雅赶紧离开。   赵雅也瞧见傅春江,也知晓如今在这里遇到颇为的尴尬,于是乎她也点了点头,准备起身离开。   “姐姐,这个彩色球多少钱,我可以买吗?”   赵雅一起身,拿起彩色球就要走,一直盯着彩色球看的明哥儿突然就站起来了,看向赵雅,指着赵雅的手就怯生生的问了。赵雅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而傅春江此时也抬头,他的视线正好和元德帝两个人碰到,显然傅春江认出了元德帝和赵雅两人,他先是一愣,继而大惊,正欲开口。元德帝突然抢先开口。   “可以,当然可以了。彩色球就送你吧。”   元德帝朝着傅春江就是一摆头,示意他不要在说话。傅春江会意了,而一旁的月牙也抬头了,月牙也认出了元德帝和赵雅两人。而且月牙还看到了元德帝嘴角还没有擦干净,她也不好提醒。   “真的啊?娘亲?”   月牙在这方面管束比较严,不允许孩子从别人那里拿东西。   “明哥儿,等会儿娘亲给你去买好不好?彩色球是姐姐的,若是给了你,姐姐就没有了。”月牙如何敢要赵雅公主的彩色球啊,如今如今尴尬的境地,月牙恨不得现在就领着两个孩子离开。   明哥儿一听,低着头,两个手指头对了对。   “那好吧。姐姐谢谢你,我娘亲答应给我买了。你真的是一个好看有大方的姐姐。”   明哥儿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尴尬的赵雅,在此时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一下子就乐开了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管多大的女子,出身地位如何,都喜欢被夸奖,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的夸奖。   孩子的夸奖可没有成年人那么多的功利性,赵雅毕竟是大夏公主,从小就活在阿谀奉承之中,猛然听到明哥儿这么小儿之言,觉得还挺舒服的。   “这个给你吧。”   赵雅买彩色球的时候,只是觉得它好玩,不过买到手,也就那么回事了,如今瞧着明哥儿喜欢,她就直接塞给明哥儿。明哥儿见状,忙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摸出了一小块糖糕来。   “姐姐给你,谢谢你。这个是我的。”   这糖糕是今天月牙给明哥儿,他原本准备回家吃的,可如今赵雅将彩色球给他了,他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这也是月牙跟他说过的。月牙这人的性子从来如此,不占人的便宜。   以前傅家那么穷的时候,月牙去卖肉,想要对方多割点肥肉给她,她都给人家带花生,生怕占了别人的便宜。如今她也这样教育她的孩子,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那好,我就收着了,你也收着吧。”   赵雅摸了摸明哥儿的头,笑着将糖糕放在手上,其实她那里稀罕这糖糕啊,宫里想要什么没有了。随后赵雅就领着元德帝离开,元德帝和傅春江全程只是用眼神交流。   终于元德帝离开了米线店,他长舒了一口气。   “雅儿,你瞧瞧,父皇为了你牺牲多大。你以后可是要对父皇好一点。”元德帝偶尔也会傲娇一下,尤其是对着自己宠爱的小女儿。赵雅上前就挎着元德帝的胳膊,“嗯嗯,爹爹你最好了。我给你做了一双鞋,等着回去我就给你拿来,爹爹你瞧可好。”赵雅将头靠在元德帝的身上。元德帝长大的高大,赵雅依偎着他,父女两人就这样走在大夏街头。   如今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的人已经变少了,不过大夏的夜市很是热闹,元德帝答应了赵雅领着她去夜市瞧瞧,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戏班子唱大戏。   元德帝如今已经好了,这人一老,对于早年追名逐利的心就淡了。尤其是元德帝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他早就看淡了一些事情。反而分外的珍惜与儿女们之间相处的机会。   他很喜欢如今的感觉,能够成为赵雅的依靠了,父女两个人在这大夏街头,在他所管制下的大夏国土上,就这般无忧无虑的逛着。   “你都会做鞋了?那我回去试试。”   元德帝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他将手搭在赵雅的手上,女儿大了,他也老了。每日都被人称呼为万岁,可元德帝比谁都知道,每个人都会死,他也不可能活一万岁。心态放平稳就好。   “好啊,爹爹你看前面是什么,我们走吧。”   赵雅也握住元德帝的手,她方才低头看了一眼,元德帝确实是老了,手上的青筋凸出,脸上也出现了老年斑。赵雅也听明珠皇后说过,元德帝的记忆也大不如从前。她不想失去元德帝,想要这样走一辈子。   而另外一边。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对望一眼,明哥儿得了彩色球玩的开心了,当然他玩了一会儿,就将彩色球递给了璇姐儿,璇姐儿方才也眼巴巴的很久。   “哥哥,我玩好了,给你。”   璇姐儿玩了一会儿,就给了明哥儿,她也就凑个热闹。   “月牙,我没有看错吧,那人我确实认识。”   月牙点了点头:“嗯,那人我也认识。二爷,你说方才我说的话,他们听没有听到,我说他们贪吃来着呢?”月牙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说了。   “没吧,不管他了,你瞧这家店还是不错的,就连他都来吃。”傅春江忙转移话题,不然月牙就一个劲的多想。元德帝是个大气的帝王,不会对这种事情上心的。   “这倒也是,这店确实很出名,上次立本不是来领着他夫人来这里吃过吗?东西好,名声就大。”   随后月牙就低着头开始吃了,她是真的饿了,至于元德帝的事情,她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吃饱自己肚子再说吧。   吃完了之后,二爷就领着月牙还有两个孩子在夜市里面逛了逛,随后就去戏台子那边看了一会儿大戏,人生当真是何处不相逢。傅春江竟然又看到元德帝和赵雅公主。   元德帝和赵雅公主就在他们不远处,他们竟然也来看大戏了。   “二爷,你看……”   月牙自然也看到了,就连明哥儿也看到了,明哥儿因被赵雅送了彩色球,对她印象非常的好,就想招手向赵雅示意来着。被月牙给拦下了,月牙知晓若是元德帝他们瞧见了,怕又要走了。   “二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看也不迟,反正这戏班子常年都有。”   月牙如今也算是发现了我,元德帝今日怕是出来散心的,不打扰他的兴致。其实她觉得当皇帝也挺惨的,常年都要待在宫里,不似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可以时常出来逛逛。   “好,那我们走。”   傅春江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碰到元德帝,看着他,也无法静下心来看大戏,就领着月牙他们回去了。幸而这一次元德帝没有瞧见傅春江和月牙等人。   到了家里,月牙就安排璇姐儿和明哥儿去洗漱,两个小崽子玩闹了一天,回来一哄也就上床去睡觉了,月牙和傅春江将他们安顿好之后,就各自去休息了。   因上次月牙将春兰给赶出去了之后,府上的下人如今都知晓月牙的厉害之处。月牙平时瞧着是个软捏的性子,其实骨子还挺虎的,上京很多人都私下都称呼月牙为母老虎。月牙也都听说了,不过她倒是也不恼,被人说就被人说,反正她也不会少一块肉,日子是自己过的,如今她这日子过的多顺心。   月牙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事情,后来也见过听过不少后宅妇人的争斗事情,女人多了是非多了,尤其是妻妾争宠,斗的可厉害,有的女子的手段很是下作。   上次程芊芊还和她说了一个,说的是她们家远方亲戚的时候,其中一个姨娘就趁着另外一个姨娘怀孕了,在她经常走的地方洒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后来那姨娘就滑到了,腹中的胎儿也就没有了,简直就是造孽。   月牙可不想以后他们家里出现这样的事情,如今月牙也想着以后明哥儿也只能娶一个,妇人多了不好,璇姐儿要是外嫁,夫君也只能娶她一个。   月牙一想到这些,心里也是愁的慌,虽说如今明哥儿和璇姐儿年纪确实是小,可是时间多快啊,转眼间孩子就长大了,而她和傅春江也会变老,到时候就害怕孩子们受了委屈,她们护不了两个孩子。   “月牙,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叹气?”   傅春江从外面打了热水,给月牙洗脚,准备给月牙洗完脚之后给她剪脚趾甲。再不剪的话,最惨的其实是他。傅春江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裸睡,裸睡的时候,还喜欢搂着月牙睡。   月牙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就多梦,有时候半夜睡觉还不老实,就喜欢乱蹬,傅春江就多次被暗算,加上月牙的脚趾甲还挺长,傅春江的大腿上面可是被划了几道。   又想着月牙如今怀孕了,剪脚趾甲也不方便,他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今天不是看了大戏吗?瞧见戏里面那小姐竟是和书生私奔了,后来还被书生抛弃了,还有孩子。只能回来投奔娘家,可是戏文里面他爹爹都不认他了,还骂她不知廉耻,那小姐肯定是走投无路才会投奔娘家的,二爷若是以后咱们璇姐儿遇到这种事情,你会不会也骂她?”月牙每次看到这些事情,都不自觉的会联想到这里来。她是真的害怕。   女大不中留,月牙也是打那个时候过来的,想着她和二爷这一路走来了,也是辛苦。   “当然要骂了,私奔还有理了不成。我不仅仅会骂,搞不好我还要上手了。”   “啊,二爷,那你不能接受,那如果……怎么能有活路呢?”   月牙没想到傅春江的态度如此坚决。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会接受的,到底是自己女儿,自己不疼谁会疼呢。   “月牙,我必须骂的,不然她不知道这个事情很严重,是有后果的,要长记性的。至于骂完了,打完了,那还是我傅春江的女儿,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既然回来投奔我了,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其他的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月牙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到也是啊,不能一味的宠着,做错了事情却是还是要付出代价,要长教训。   “月牙,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就是隔壁村的何家那闺女,爹娘什么都不说,跟了四个男人,每个男人都过不下去。一次可以说遇人不淑,两次就算年少无知,这三四次,就是她自己的原因了。爹娘也不管教一下,怎么能成。”傅春江说了一遍,既然生了就要好生管教一番。   “再说,我们璇姐儿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若是那个男的敢那般对待我们璇姐儿,我非弄死他不可,直接废了他。”傅春江恶狠狠的说道了,月牙瞧着傅春江的表情,忙说道:“二爷你莫要激动了,璇姐儿不会的。”   月牙如今心情顺畅了很多,方才心里一直都挂念了那个事情,如今被傅春江这么一说,也就想通了。   随后傅春江就帮着月牙将脚给洗了,然后就给月牙剪脚趾甲,剪完了脚趾甲还不够,傅春江还将月牙的手指甲也给全部都剪掉了。   “哼,怎么剪得这么的短啊?”   月牙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全部都被剪短了,非常的短。   “哈哈哈,这下子你就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嘿嘿嘿。”傅春江将东西收好了,就哈哈的大笑起来了。月牙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头,剪过指甲的人都有那种感觉,突然之间没了指甲,好不习惯来着。   月牙目前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傅春江将她的尖爪给剪掉了。   “二爷,你……”   月牙免不得又和傅春江斗嘴了一番,两个人又打打闹闹了一番,傅春江就直接搂着月牙睡觉了。 第180章 真的去了   最近傅春江和月牙的日子过的非常的舒心, 尤其是傅春江自从成为国子监司业之后,拜访他的人就月牙的多了, 因而应酬也多了起来。国子监司业虽说只是一个从四品下的官,俸禄其实也不多。可这个官位确实一个相当的好的官位, 可以接触到很多的人,如今的国子监祭酒是郝仁郝大人,此人脸长得特别的白,比那大姑娘抹了粉都要白,因而大家私底下都喊他白人。   国子监司业有两名,还有一个是吴清华吴大人,和傅春江两个人是同僚, 也是傅春江的竞争对手, 因司业往上升职的话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了,而祭酒通常都会从司业里面选一个出来,郝仁就是这样的。   傅春江如今有时候还会帮学生们答疑了,好在他还有两把刷子, 这些事情根本就难不住, 因而在国子监目前为止还混的下去了。国子监又是朝廷未来官员最集中的地方,傅春江在开始慢慢积累自己的人脉了。   当然为官期间,不管做什么事情遇到摩擦也是难免了,这些傅春江都自己承担了,也不会与月牙去说了。近日来小阁老崔浩有时候还会寻傅春江办事,傅春江开始有意的疏远。   崔浩是何等聪明之人,他能瞧不出来傅春江有意疏远他。心里暗骂了傅春江当真是个白眼狼, 到处傅春江被贬儋州的时候,若不是因他多方奔走,如今他还在儋州那边苦兮兮的熬着呢。   如今好了,升官了,就准备一脚将他给踢开,这让崔浩十分的不满。崔浩这个人也是一个相当记仇的人,一般而言,他都是睚眦必报之人。此番也是。   他既是觉得他被傅春江没有良心,自然也就不会与他交往。于是乎傅春江就这样和崔浩两个人渐行渐远了,朝中明眼人都瞧出来了,小阁老对傅春江的态度也冷了不少。   这在很多人看来,都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了,毕竟傅春江这一路走来,虽说不顺,可多是贵人相助,让有些人颇为的看不惯。   “仲安,你帮我瞧瞧,这几个题目你瞧如何?”   郝仁最近在出考题,出考题太费脑子了,这题既不能出的太简单了,若是太简单了,那些学生们会觉得你没什么水准。当然也不能出的太难了,太难的话,考不出成绩来,说夫子教的不行。因而要出的中等,有区分度的。这就要求出卷人有一定的水平了。郝仁最近因为这考卷可是熬了不少夜。如今总算让他拿出了一份考卷来。   他就寻来了吴清华和傅春江两人。吴清华还未到,傅春江先到的,于是不耽误时间,郝仁就先询问了傅春江了。等到吴清华来了之后,吴清华顿觉自己受了冷落,只他脸上不显了。都是朝中为官的人,可不同泼妇骂街,心里有什么不爽利的,那都藏在心里,面上自然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不然就显得不大气。   吴清华比不得傅春江顺利,他熬了很多年,才熬到这个位置来了,因而觉得傅春江如今年轻就和他一个位置,心里难免不高兴了。当然这些他都憋在心里。   如今瞧着郝仁竟是想询问傅春江,而不是他,他心里也是带着气的,当然他并没有说出来。   “韩文公这一题争议怕是有些大?”   傅春江提出了自己的伊伊。郝仁微微的皱眉了,见吴清华来了,忙着题目就询问其吴清华来了,吴清华看了之后,倒是非常赞同傅春江的意见。   吴清华对于工作上面的事情还是非常用心,不会因为对傅春江有意见,而就否认他的观点,他也知晓傅春江是有才华,连中三元大夏第一人,本就不寻常。   “哦,既然两位大人,都这般认为的话,那本官稍作修改,等下你们在看。”郝仁忙就去修改去了。   元德帝今天起得比往常要早很多,今日休沐,没有上早朝,他比平日里好多用了一碗粥。随后就领着李福顺去往了占星楼。一般时候,元德帝很少在白日里去占星楼,尤其还是这种大雾天,可今日他却去了。   大司命一直紧皱眉头,昨晚他就心里十分的不安,终究被他给看到了,他不敢去说,全部都憋在心里。   “陛下……”   大司命听闻元德帝来了,忙上前见礼。   “太子最近可曾来过?”   自从上次元德帝领过太子湛来过占星楼之后,太子湛就有了资格可以出入占星楼,询问大司命了。   “太子不曾来过,一次也不曾。太子似乎并不信这些。”   大司命也如实的相告,赵湛确实是一直都没有来这里,他都忙其他的事情去了。元德帝点了点头,笑了:“湛儿的性子,原就是如此。希望他能成为一名有作为的皇帝。”   “陛下……”   大司命微微的抬头,看向元德帝。元德帝摆了摆手,就示意李福顺跟上去,他要求坤宁宫见皇后。   明珠皇后一如往常的在宫里听着嬷嬷说着外面的事情打发时间。如今后宫的事情少了很多了,主要是没有什么新人,元德帝年纪也大了,不进人了,对于**方面也不是很热衷了。   这后宫也就清净了些许,她也就闲下来了。主要还是熟悉,成为皇后多年,很多宫务处理起来,那都有了章程。至于若是说起有些累,那也只有一样了,就是公子兴。   公子兴已经证实不是元德帝亲子,只是如今既是养在宫中,他的皇子身份是肯定的。明珠皇后也很用心的去养。想着以崔淑妃的手段,公子兴的生母怕早就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里,明珠皇后瞧着公子兴,心里就是一阵心伤,他是何其无辜,什么都不知晓。起初明珠皇后知晓崔淑妃的事情之后,原以为以元德帝的个性,公子兴都活不成了。   可后来发现,元德帝竟是给了公子兴活命的机会了,这大大出乎了明珠皇后的意料,在她的印象之中,元德帝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既是帝王,心肠本就比一般狠辣些。   后来听元德帝他是大夏人的君父,公子兴来到夏宫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婴孩,他根本就无从选择,何错之有呢。于是乎凤藻宫中,无一人生还,除却公子兴。   上次崔淑妃过世,公子兴还大哭了一场,明珠没有告知他真相,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反而会徒增烦恼。   如今公子兴还开始开蒙,今日已经请太傅那边去了。   元德帝看着明珠皇后,见她正在摆弄花草。她在插花,太闲了,如今瞧着外间的桃花开得好,就弄了几株回来,放在宫里摆着,看着也赏心悦目。   “你瞧着桃花开得可好?”   明珠皇后笑着指了指身边琉璃瓶里面的桃花。   “好,好,只是这花开的这般的好,也不及我的皇后一分。”   明珠皇后一愣。   跟随元德帝这么多年,明珠皇后从未听元德帝说过她长得好看。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她确实长相不好看,长得也不高,五官也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点丑。   以前她还调侃过元德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不拿正眼瞧她,为何呢?因她长得太难看了,看了倒胃口。后来她和元德帝在一起了,成为大夏的明珠皇后。   她还时常拿这个出来调侃元德帝说他,说陛下当年不是说我丑吗?   “陛下,你今日怎么了?臣妾这……”   明珠皇后隐约之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陛下,你说这些作甚。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夸臣妾来,你莫要消遣起臣妾,臣妾长得如何,心里还是有数。”明珠皇后淡然一笑。就扶着元德帝做好。   元德帝摇头。   明珠皇后将手放在元德帝的手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就那样相拥在一起了,一如当年他们被困死牢时候一样。明珠皇后觉得那个时候其实也很幸福。   她对元德帝感情很深,两人毕竟是患难夫妻,只可惜后来帝王之爱,她虽贵为皇后,心里也难免落寞。   “陛下,你将大夏治理的非常的好,你是有道明君,这是大夏子民公认的,你不仅仅让臣妾满意了,还让大夏子民满意了。”   元德帝虽然在其他建树上面不及承光帝,只能守成,可即便这样,他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好皇帝。   “那便好,那便好。”   明珠皇后自是不会反对,就随着元德帝一起去管后花园了,晚间还和元德帝一起用膳。自是元德帝并没有留下来了,而是去往了南书房,晚上也就睡在他自己的龙榻之上。   夜间的时候,元德帝还唤了一声李福顺。   “李福顺啊,这些年辛苦你了。”   没来由的一句话,李福顺还不知如何作答,他就让李福顺下去。到了早朝时间,李福顺见元德帝迟迟未起,就如同往常一样,进去提醒了一番。连喊了几声,见元德帝还迟迟的未起身。   李福顺也就大胆上前就探看了一番,接连在唤了几声,还未见元德帝起身,忙伸手去探,随后全身都发抖起来了,“陛下,陛下宾天了。”   李福顺一下子就跪倒在地,随后元德帝宾天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宫中,然后就是整个上京,随后就是大夏。   明珠皇后初闻此消息,站都站不住,明明昨日都好好的,还陪着她一起用饭,还陪着她一起逛御花园,怎么人说没就没了呢。逮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多希望那时一场梦。   赵雅和赵茜等人也得知这个消息,赵雅当即就大哭起来了,“父皇,不是的,这不是真的。父皇我的鞋还没有给你呢?你还说下次还带我出去呢。”   赵雅根本就接受不了,不管别人如此评价元德帝,在赵雅看来,他绝对是一个好父皇。赵茜自然也是这么认为,一直以来赵茜和赵雅都互相看不习惯,两人很不对付,可是当听闻元德帝宾天的消息的时候,两人前去奔丧,竟是抱在一起哭了。   “父皇,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还说好给我腹中胎儿起名呢?父皇……”赵茜如今已经有身孕了,当时元德帝还说等着她生了,就赐名。   太子湛则是忙前忙后,帝王驾崩,乃是大事情,他在这个时候可不能与他母后以及妹妹们一样,大哭一场,虽是伤心,也是要挺住,大夏还需要他。   陈贵妃等人也都来了。陈贵妃已经在她的宫里哭过一场。   陈贵妃知晓元德帝当初纳她为妃,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不败陈家的原因。可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两人也是有感情的,平心而论,元德帝待她也还可以。   她因早年在陈家习武的原因,入宫多年,都未有所出。这让她在宫里根本就站不稳脚跟。可元德帝并没有因她所出,就对待冷眼相待,反而还时常的安慰她。   这女人啊,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是想要一个孩子,陈贵妃也是如此。每次看到别的嫔妃,元德帝只是宠幸一次就得了孩子,是那么的轻巧,可她元德帝来过她宫里那么多次,她肚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元德帝看出了她心中的焦虑,还找她谈过了,安慰他很久了。后来她终于得了孩子,前期胎位不稳,元德帝一下朝就来陪她说话,还曾亲手为她喝补药。   元德帝如今一过世,陈贵妃就忘记了那些不好的回忆,想到的都是元德帝对她的好。一想到这些,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至于其他嫔妃大致也都是如此。   都哭的很伤心了,元德帝比承光帝对后妃要好的多,他废除了后妃殉葬的传统,且后来太子湛在整理元德帝的遗物的时候,后妃们在他离世的去处元德帝都一一安排了,即便是那些入宫了,不得宠的妃子们都有了一个安置的地方。足见元德帝的用心。   得知元德帝驾崩之后,就换下衣裳,也开始叮嘱家里。而傅春江自然也告知了月牙,月牙知晓,天子驾崩,天下缟素。这个时期也是敏感时期了,如今新皇还未登基,先帝时期,就是在这个时候爆发“八王之乱”。   从如今这个局势来看,应该是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因太子湛已经调兵进驻上京,全城戒严。藩王一律不得带兵入京。傅春江也早早的换下了衣裳,准备入宫。   “月牙,我此番去,怕是需要些时日,不知何时会回来。你在家里好好的。若是有事情的话,直接去寻子恒。”   张恒如今官职还小,不必入宫。   “二爷你去吧,我会好生照顾好自己的,你且放心吧。”月牙忙给傅春江了一下衣裳,就让他入宫。傅春江就早早的入宫去了,在路上还遇到了吴清华。   “仲安,上马车吧。”   傅春江没雇佣马车,准备骑马去。   “好。”   他没有拒绝,就上了吴清华的马车。吴清华和傅春江两人对望了一下,两人都明白,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啊。他们两个人在刚刚升职,元德帝就驾崩了,这对于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虽说国子监司业不是什么大官,可也不是什么可以忽略的官位。   两人在马车上面,都没有说话,毕竟这一次死的是元德帝,谁敢妄议天子宾天。   “仲安,待会儿你我一道吧,好做个伴。”   吴清华忙开口。傅春江自然是点了点头道:“好,此番宫里人肯定多,到时候你我一道也好。”   于是乎傅春江就和吴清华直接入宫了。   太子湛命李福顺将元德帝的寝宫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入内,他走了进去,在元德帝枕头下面果然发现了遗诏,此遗诏上面已经言明只能他一人可以看。 第181章 当家主母   遗诏到底写了什么, 除却太子湛无人知晓,太子湛看完之后, 也就将放火一炬,遗诏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因元德帝生前就立了太子,太子湛在大夏威望也是极高,因他坐镇,大夏异姓王们无一敢动,至于邻国,听闻元德帝驾崩的消息, 自然也是伺机而动, 只是目前瞧着大夏局势尚稳,邻国也只是一直都在观望中。   夜深人静之时,太子湛来到了占星楼,大司命依旧在占星楼上, 元德帝宾天, 他身为司命官,不必前去守着,他只需要收好他的占星楼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太子湛开门见山的问道,太子湛素来不信这个,可有的时候命数由不得你不信。   大司命听闻,久久不语了。   “陛下他自己看出来了。臣并未言说。”   其实人之将死,很多人都有感觉, 元德帝素来对这些看得非常的淡,觉得人固有一死,而且他这一生该有的都有了,该经历的也全部都经历过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   他不似承光帝,承光帝在晚年的时候,就开始追求长生之道,最终还是因误食丹药过多而死。正因为有了承光帝的前车之鉴,元德帝对于这些早就看淡了,因而知晓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他反而就很是冷静,将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随后一觉就睡过去了。   其实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能够一觉睡过去,无病无灾的离世,那真的是大功德了,不管是在帝王之家,还是在普通百姓家里这都是极为难得了。   “那我什么时候会死?”   太子湛猛然之间发问,而一旁的大司命直接就傻眼了,他想到很多,却没有想到太子湛问的如此的直白。太子湛的命数并不长,大司命根本就不敢说。   “陛下乃是天子,此乃天命,微臣不敢窥探。”   最为官方的回答,大司命还想要多活几年呢,可不想因为这个就丢了自己的性命,蝼蚁尚且偷生,况且他还是人呢。大司命清楚的记着上届大司命,就是元德帝一上台就直接将他给赐死了。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当初预言了元德帝的生母青姬会牝鸡司晨,最终导致承光帝在勾选殉葬人员的时候将本不应该在列的青姬给勾选了,青姬就这样被殉葬。   一般而言,就青姬那样的资历,承光帝对她是不是有印象都不知晓,又岂会去主动勾选他,所以青姬被选中,完全是因为大司命的所言,元德帝自然不能去怪罪承光帝了,可是对于大司命,他一上台,赐死的第一人就是他,而且还美其名曰承光帝在地下太寂寞了,让大司命与其殉葬了,朝臣无一站出来反对。   因这个事件,让如今身为大司命的他很是害怕,自古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如今的他还不够了解太子湛,太子湛这个人世人皆说他仁厚,可到底是不是真的仁厚,就无从知晓了。   若是他不仁厚呢。那可如何是好呢?   “哦,你不能窥探天命,那样也罢。我父皇曾与你言说异星一事,不知如今如何?”   太子湛终于说起异星的事情,先前元德帝一直都让大司命观察着,却从来没有说过处置的事情,就目前异星的运行轨迹而言,还未发现什么不妥当之处,一切都在计算中,而且异星对大夏皇族没有任何的威胁。   “陛下,这边请。”   大司命还是恪尽职守,如今元德帝已经宾天,他的主子就是太子湛,虽说太子湛还未登基,可按照大夏占星楼的轨迹,能够进入占星楼的只有大夏天子,所以他称呼太子湛一声“陛下”也不为过。   他领着太子湛就指着其中一个越发闪耀的星辰,“陛下,就是此星,先帝之前都是放任不管,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元德帝之前确实没有去管过这颗异星,只是让他有异像去报一下,这么多天过去了,异星也没有丝毫的异像,一切如常。   “那就这样吧,你好生观察便是。”   太子湛扫了一眼,他本就不信这些,以前不信,现在不会信,将来也是如此,只是想着既是存在,他就过来瞧一眼。随后他就独自一人下了占星楼。   等到太子湛离去之后,大司命忙用袖子擦干了额头上面的汗,他身上都是汗,怕的要死了。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少司命凑了上来,看到大司命脸色苍白了,站在那里,表情呆滞。   “无事,无事,为师是有点怕了。不知道太子湛到底是何秉性,今日见了,性情难以捉摸啊。以后你我可要小心行事,天子一怒,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少司命也连连点头。   “师父我知晓,我扶你下去。”   少司命上前搀扶了大司命,大司命近日来身子已经非常的孱弱,一般司命官的命就不会活的太过于长久,泄露天机过多,自然会折阳寿了。但是大司命等人却认为,这是因为他长期在占星楼,晨昏颠倒的占星有关系了。   “其他皇子可否入宫了?”   大司命突然询问了一句,一旁的少司命点了点头:“陛下只让公子武和公子歇入宫,其他藩王都在上京外头等着,没有陛下的口谕,任何人入京。”   太子湛确实是下了这样的命令,各大藩王如今都在上京城门外面候着,就等太子湛发话了,而太子湛也已经命令第九局的人,严密监控这些藩王了。   如今只有公子武和公子歇两位皇子入宫了。公子武因身体不方便,是领着王妃胡文琦一起入宫,胡文琦随侍左右。而公子歇则是一直陪着丽妃。   丽妃的眼睛都哭肿了。   “陛下,陛下,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都没有跟臣妾告别呢?”   丽妃是元德帝晚年最宠爱的妃子,她年纪小了,性子也比较顽劣,可元德帝从来都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些年,她在这后宫之中虽是遇到过麻烦的事情,可总体而言,过的还算是自在,尤其是有了公子歇之后,有一子傍身,丽妃什么都不怕了。可如今一下,元德帝一下子就没了,丽妃想起往日和元德帝的恩爱,心里自然是一阵怅然。   “母妃,父皇已经去了,你就让他安心去吧。等着办完了事情,我就和三哥说一声。带着你回封地。到时候你就与我在一起生活。以后我便是你的依靠。”   公子歇紧握住丽妃的手。   丽妃抬眼完了一眼公子歇,到底是她生养的孩子,其实她也不想住在这皇宫大院了,若是可以跟随公子歇去往封地倒是极好的,怕就害怕太子湛不放人。   “怕是到时候太子那边不肯吧?”   丽妃有顾虑,马上太子湛就要登基称皇,到时候会不会因忌惮公子歇,将她困在夏宫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母妃你放心吧,我了解三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丽妃摆了摆手,擦了擦泪水。   “其实我舍不得陛下,陛下待我极好,如今却是先我而去。”   丽妃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公子歇一直都在宫里陪着她了。   因元德帝驾崩的事情影响,整个大夏都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元德帝对于大夏百姓而言,还是一个极为不错的君王。虽说大夏也有百姓对其不满,而今已经盖棺定论,元德帝到底还是功大于过,大夏百姓也为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君王而分外的悲伤。   当然元德帝驾崩对于大夏那是再大不过的事情,只是对于寻常百姓家里,这日子还是要好生过下去,该怎么过还要怎么过。比如月牙吧,对于她而言,元德帝确实是很重要,可日子还要过。   关起门来,还是要伺候两个小崽子吃喝,还要用心教导他们两人,外加肚子里面还有一个,月牙有时候感觉也很累,尤其是最近傅春江不在身边之后,顿觉失去了一个精神支柱。   “芊芊,你来了。”   月牙正在家里打络子,因她的眼睛不好,如今绣活傅春江已经不让她做了,她倒是也听话,绣活什么的她倒是也不去做了,太伤眼了。她还想好好护住这一双如今已经不太好的眼睛,还想要亲眼看到璇姐儿和明哥儿以及她肚子里面孩子长大呢。   “来了,月牙嫂子,这个给你。”   程芊芊平日里也无事,就给月牙未出生的孩子做了几件小衣裳,虽说不值几个钱,可都是心意了。她最近时常来陪着月牙,傅春江入宫去了,张恒虽说不要入宫,那也是出公务。在上京她也不认识什么,就剩下月牙了,而且她和月牙两个人还特别的投缘,就时常来瞧月牙。   “你瞧瞧,这么客气干什么,每次都带东西来了,其实不用了。芊芊你这边坐。”   月牙指了指自个儿身边的位置与程芊芊,让她先坐下,   程芊芊倒是也不客气,就坐到了她身边,朝着月牙便是一笑。   “就是随便坐坐。月牙可吃得好?”   程芊芊也生养过一个孩子,如今已经有两岁了,如今想怀还没有怀上。月牙见她这么一问,见四周都无人,忙掀开了自己的肚子,“你瞧,如今已经显怀了。”   这女人啊,怀孕了之后,就不忌讳这些,喜欢和其他女子交流肚子。程芊芊上前就摸了一把。   “我摸一下,希望自己也能好孕。”   在绩溪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想要怀孕,摸齐八百个孕肚就可以怀上。   程芊芊很信这个,就顺手摸了一把,月牙倒是也恼了,以前她也摸过。这女儿家一旦嫁人了,就想要怀上孩子了,可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顺利的怀上了,有些人子嗣就是艰难。   大夏男尊女卑,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严重者,可以以七出之名将其休了。在大夏因为女子不能生养而被休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大夏女子求子的方式那就不胜枚举,很多新奇的方式了,月牙就听说过不少,其中摸孕肚就是一个方面,还有往枕头底下放筷子,当然各种烧香拜佛不会少了。   月牙要孩子一直都很顺利,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程芊芊其实也还好,到底有个女儿傍身了,可是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没个儿子傍身,即便张恒不催她,婆家不说她,娘家的人都急死了。   对一点都没有错,程芊芊生子压力最大的来自的倒不是她的婆家,而是娘家,尤其是她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信,信上每次都不无担忧的说一句,怎么还没有怀上,什么时候要孩子,快点生个儿子之类的。程芊芊都烦死了,当然她心里也是明白,她娘是怕在张家站不住脚跟。她娘就是在程家连生了四女,后来终于得了一个小子,总算在站稳了脚跟。   这女儿家出嫁了,很多事情都非常的难了,当下整个大夏的环境便是如此。可程芊芊也不知道为何,自从生了一胎之后,这肚皮一直都没有动静,她也是着急,偏方也用过不少,就是没怀上。   “肯定会好孕的,你和子恒都这么的年轻,肯定能要上的。”月牙宽慰了一下,都是女人,程芊芊的事情她自是了解,可是对于生子方面,月牙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要孩子一直很简单,随便也就怀上。   “希望如此。月牙我可羡慕你了,没有婆子妈,哎,一言难尽。”程芊芊揉了揉头,她之所以时常出来寻月牙,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避开她婆婆。   月牙就在一旁陪着笑笑,有关于程芊芊的婆婆,就是张恒的娘,月牙也听程芊芊说过几次,为人非常的强势,在养孩子方面,根本就不允许程芊芊去插手,总是她一个人说的算。   程芊芊甚至连抱自己孩子的机会都没有,用程芊芊的话来说,好似是她婆婆生的一样,总之程芊芊个人怨气很大,月牙就听着她说那些事情,也不插嘴,因她确实不知晓这个中的滋味,因她本就没有婆母。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他,他都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是不是在外头有了小娘,不要我们了。”璇姐儿带着哭腔跑到了月牙的身边,仰着小脑袋望着月牙。   “小娘?不要我们?谁说的?”   月牙有些微微的怒气,这话璇姐儿断然是不会自己学会的,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不然璇姐儿怎么知晓什么小娘的,这么小的女娃娃,这些话谁教她。   “我听徐妈妈说的,说爹爹不回来,外面有小娘了。还说不要我和哥哥了,娘亲,你去把爹爹找回来好不好,我要爹爹?”璇姐儿就开始大哭起来。   璇姐儿这么一哭,月牙就有些恼怒了,月牙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和孩子乱嚼舌根,月牙刚怀孕的时候,就有好事者,对着璇姐儿和明哥儿说什么,你娘怀宝宝,有了小弟弟,以后就不爱你们两个人了,你们什么都要分给弟弟一半。可是把月牙给气到了,月牙平日里脾气还挺好的,可是一旦涉及到这里,直接就将那人一骂,那人其实也是一个官太太。   她权当自己只是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月牙竟是如此的生气。   “傅夫人,你这般生气干什么,我不就是和小孩子随便说说话嘛,你莫要当真才是,你瞧瞧你这个也真的是……”月牙当即就没有给她脸,“你开玩笑回去对你自己的孩子开去,莫要教坏我家孩子。”   月牙说着就对璇姐儿和明哥儿一本正经的说道:“璇姐儿,明哥儿莫听那长舌妇乱说,娘亲和爹爹最爱你们两个人,以后有了小弟弟和小妹妹,璇姐儿和明哥儿的爱也不会少的。”   如今月牙有听到璇姐儿嘴里竟然有小娘的字眼,心里自然是带着气,也不顾今日程芊芊也在家里,直接就去寻了徐妈妈来问话。徐妈妈还在那边指挥长虹洗衣裳呢。   徐妈妈在傅家的活计很是轻松,就是帮忙看着璇姐儿和明哥儿,其实如今也不是他一个人看了,还有另外一个婆子帮着看,她仗着她来的早,是府上的老人,很多事情都让后来的人做,自个儿偷奸耍滑,乐得清闲。   月牙走了进去,一瞧徐妈妈在那里掐着腰嗑着瓜子,还在那边说说笑笑,这日子过的比她都要轻巧呢。   “徐妈妈你过来一下呢,我有话要与你说。”   月牙很是严肃的望着徐妈妈,徐妈妈一看到月牙来了,忙将手里的瓜子放到了一旁:“夫人,你瞧,我就歇这么一会儿,没想到你就来了,咦,璇姐儿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和陶妈妈在一起吗?这陶妈妈怎么回事?”   徐妈妈一看月牙领着璇姐儿,璇姐儿脸上还挂着泪,就知晓怕是出事情了。她如今就是一个人精了,第一反应就是找个替罪羊,这个退嘴痒最适合的人选自然就是陶妈妈了。   “陶妈妈还在陪着明哥儿,徐妈妈你还是跟着我过来吧,我真的是有事情要问你。”月牙又强调了一番,程芊芊就站在月牙的身后,这还是程芊芊第一次见月牙如此的严肃。   以前她见到月牙的时候,月牙都是笑嘻嘻的与人说话,从未如此过,看来今天这位徐妈妈怕是要出事了。 第182章 努力学习   程芊芊知晓这是月牙的家事, 她一个外人怕是不能在这里待着,可是又想到如今傅春江不在这里, 这府上都是下人,害怕月牙吃了亏, 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思虑了半日,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走。   程芊芊也是出身绩溪大户,知晓往往下人们都会站在下人们这边考虑问题,也有下人们反主子的, 尤其是月牙这样的, 这些下人都是从外间请来的,不是家生子了,月牙手中也无他们的卖身契,只是雇佣关系, 如今月牙又怀了身子, 加上璇姐儿和明哥儿都小,家里有没个男人,程芊芊想来了许久,还是命她的丫鬟回去去寻了她婆母来。   她则是在这里陪着月牙,月牙领着徐妈妈就到了大厅。徐妈妈依旧脸上带着笑容,因月牙的脾气一直挺好的,除却上次春兰的事情之外, 她对待下人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未和她黑过脸来。徐妈妈以为还和往常一样。   “夫人,你今日寻我有何要事,你瞧方才我哪里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府上今日又来了客人,我饭菜还没有张罗呢?你瞧如今已经到了午时了。”   徐妈妈扫了程芊芊一眼,她如今瞧着程芊芊倒是不顺眼了,为啥呢?   这程芊芊一来,一般都会留下来用饭,平日里月牙在家的话,她要求不高,虽然是怀孕时期,愿意也不好吃。可是程芊芊来了,就是不同了,自然是要张罗一桌子好菜,就要有人去做。   这其他的活计,徐妈妈可以让人去干,可偏偏月牙就吃惯了她做的饭菜,所以家中掌勺的都是她,一旦程芊芊来了,就意味这她的活就增加了,她本就不是一个勤快的人,自然就有些反感程芊芊的到来。   如今月牙找她有事情,这要是一个明白的人,早就走人了,可程芊芊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坐在那里,旁观着看热闹。   “徐妈妈,我问你,是你和璇姐儿说二爷出去找小娘了?不要我们一家人了?”   月牙努力的压低着声音,看着徐妈妈,徐妈妈一听,这个话确实是她说的,她今日原本是带着璇姐儿。璇姐儿就是喜欢问为什么,话还多了,整天说个不听。   其实璇姐儿这会儿正在学话,这在学话的人,就喜欢说,其实很多时候璇姐儿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比如程芊芊来了,她有时候都会喊娘亲,原本是喊姨姨之类的,其实璇姐儿是知道的,就是她的反应还没有那么的快。   而带着时期的孩子,需要特别的耐心,徐妈妈就没有那么的耐心,今天被璇姐儿问烦了有关于傅春江的去向,她就随口那么一说了,说傅春江在外面给她养了一个小娘,不回来了,所以璇姐儿要乖乖的,不然的话,傅春江就要小娘了,永远都不回来了。   徐妈妈说这话倒是也没有多大的恶意,她本意就是想要吓唬吓唬璇姐儿,让她安静一会儿,表现的乖巧一下,这样她就好歹一样,就和一些乡下夫人吓唬自家小孩子,大老虎要吃人了,不要哭,会引来老虎一样。   没曾想到璇姐儿一听,果然是暂时性不哭闹了,而徐妈妈见她乖巧了,就将她丢给陶妈妈一起带了。陶妈妈原本就带着明哥儿了,明哥儿还是一个男孩子,也是调皮,她一个人忙两个孩子忙不过来,璇姐儿就跑去找月牙了。   月牙这一听璇姐儿如此说话,就领着她来找徐妈妈了。   “夫人,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二爷那样的人哪能呢?我……”   徐妈妈也知晓说错话了,只是想着那只是对着璇姐儿的信口胡言而已,而月牙如今这般劳师动众的,有些过了吧。   “随口一说,你可知晓二爷那是朝廷命官,大夏是命令官员在外间养外室的,你此番如此败坏二爷名声,到底是有何居心?”月牙将连拉的极长。   大夏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尤其是官员,纳妾什么的倒也不是没有,可是呢?养外室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妾,那也是有名分,与外室差别就大了去。   “夫人,你严重了,我就是吓唬吓唬璇姐儿,我哪里想到这么多呢,我就是一个乡下婆子。你莫要当真,我错了还不成吗?”徐妈妈一听,嘴上虽是这么的说,可是还是觉得月牙有点上纲上线了,根本就没有这么的严重,只是和璇姐儿一句戏言而已。   月牙一看徐妈妈这态度,就知晓以前对她实在是太纵容了,这怨她自己。因月牙本身就是下人出身,知晓做下人的苦和不易。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日子确实是难熬。   可如今月牙也算是发现了,这当主子还是要有个主子的样子,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若是在不管教下去,瞧着徐妈妈的样子,怕是要上房揭瓦了,不知晓谁是这个家里的主子了。   “徐妈妈,你瞧这些天你在我们傅家也是辛苦了,我瞧着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好生歇息吧。”月牙还给了徐妈妈几分薄面,以前徐妈妈做的倒是还可以,刚来的时候,对照料璇姐儿和明哥儿也是用心。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人就变了。   “夫人,你说什么,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徐妈妈比春兰要难以对付的多,她可不想离开这里,在傅家做活,工钱多不说,关键非常的清闲,徐妈妈知晓她若是从傅家离开,再也找不到如此轻巧的工作了。   “算是吧,徐妈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从我傅家拿了多少东西,我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就权当没有看见,上次春兰的事情,我也没有算在你的身上。如今好聚好散吧,你且好生收拾一下,速速离去。”   月牙已经无法将徐妈妈留下来了,以前拿了家里的一些东西,月牙瞧了都是一些吃食,寻常的物件,她想着怕是徐妈妈家里困难,反正她家里也不缺这么一些东西,拿去也就拿去了。   可如今不一样了,竟然教导璇姐儿傅春江外面有小娘了,这事情就可大可小了,正所谓童言无忌,小孩子那是鹦鹉学舌,听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如今傅春江在朝中为官,好多人盯着呢。   有些人巴不得寻到你的错处,将你拉下来呢。傅春江和小阁老崔浩不一样,他没有后台的,只是一个普通学子,这若是被人搞了,就没人帮他,尤其如今还是元德帝驾崩这段时期,这般的敏感了。   毕竟自己女儿嘴里说出去的,总不会是假的吧,更何况还是这般小的孩子呢。月牙可是担心了,怕徐妈妈将璇姐儿给养歪了。   “夫人,你这话说的,我也没有说什么。原本想着你和二爷还是好人呢。没想到你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想要赶我走就直说无妨,莫要寻这么个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最不喜你这样的人了。”   徐妈妈瞧着如今这局势也难以挽回了,毕竟傅春江那么听月牙的话。她如今心里还有气,自然要朝着月牙发话了,反正也就不干了,至于那月例钱上个月已经给过了,这个月刚刚开头而已。也就不稀罕那些钱财了。   “那就走吧,其他的话也不必多说。”   月牙不想和徐妈妈多费口舌,只是让她赶紧离去,这一次月牙没有提出将月例钱结清了,因她觉得之前给徐妈妈已经太多了,她如今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了。   “夫人啊,如今都要走了,那我还是与你说道说道吧。有些人啊,是草鸡永远都是草鸡,不要妄想飞上枝头上凤凰。夫人,你以前也是当丫鬟的,如今当了主子,就开始作威作福了。小娘?二爷早晚都会养小娘,你守不住的。”   徐妈妈讽刺的朝着月牙冷笑了一下,月牙如今还怀着身子来。   一旁的程芊芊听了这话,火蹭的一下都上来了,就更不要说是月牙了,她如今如何的不气呢。只是还没有等月牙和程芊芊两个人发作,那边张婆子上前对着徐妈妈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话也是你这低等人说的,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张婆子就是程芊芊的婆母,张恒的娘,如今在上京和程芊芊以及张恒一起生活。张婆子原本是北方人,早年张恒父亲出门行商带回来的,其实还不是张恒的生母,张恒生母早逝,这是他的后娘。   张婆子这后娘当的其实还可以,将张恒一手拉扯大了,张恒对她很是尊重。张婆子因是北方人,长得人高马大了,一巴掌甩了过去,竟是直接将徐妈妈的脸都给扇肿了。   “你是哪里来的疯婆子,你凭什么打我?”   徐妈妈如今也上了年纪,这上了年纪就主动名声来了,这一下子被一个婆子甩了耳光,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凭什么打你,打你还需要理由吗?我今日就打你怎么了?”   张婆子当即就掐着腰,扫了一眼月牙,还有程芊芊。   “月牙,这是我婆子妈,我害怕你出事情,就请她来了。我婆子妈脾气有点火爆了,你担待点。”程芊芊忙小声跟月牙解释了一下。月牙点了点头。   张婆子这气势一站在那里,就不一样,比她强多了,若是她但凡有张婆子这点气势,府上的下人也不敢如此的造次。之前春兰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如今瞧着徐妈妈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还是太弱了。   月牙知晓她要强大起来,如今才刚刚开始呢。傅春江的官位肯定会越做越大的,以后她需要应付的事情多了去了。月牙也是没有办法,没啥经验。   她没有爹娘,根本就没有人教她这些,管理下人什么的,她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其中难免走了很多的弯路。然而这些都是她必须学会的,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路需要走啊。   徐妈妈见如今张婆子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大,瞧着也比她厉害。   “夫人,你今时今日对我所作所为,将来你就遭到报应的,就你这个样子,早晚都会吃亏的。走就走,我还不稀罕在这里做事呢。”徐妈妈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要离开。   “月牙,你跟我一道去,看着她收拾东西,既然要走,可不能让她带走这里的一针一线。”张婆子给了月牙一个眼神,月牙对于这些从未在意过。   上次春兰要走的时候,月牙也就让徐妈妈领着她去收拾东西,给了月例钱之后,也就没有多问了。如今瞧着张婆子的办事,还是有章程的,月牙觉得要好生学习一下。   徐妈妈没想到张婆子看的那么的严,她还藏了傅家不少东西呢,准备这一次一并带出去,按照以往的惯例,月牙是不会过问这些的,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不知道从那里多出了一个这样的人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怎么不走啊?不走,那老身就亲自去给你拾掇一下。”   张婆子始终拉着自己的脸,徐妈妈无法,只得去收拾东西。徐妈妈去收拾东西,府上的另外三名下人也出来了,都瞧见了。长虹如今算是这里的老人了,除了徐妈妈就她来的最早,其实也早不到那里去。   她平日里就瞧着徐妈妈不顺眼,仗着自己老资历总是偷奸耍滑的,如今好了,被赶走了,长虹倒是挺开心了。徐妈妈一走,就代表肯定要进新人,到时候最起码那些活计不会让她一个人做了。   “这是什么?月牙,你看这个……”   月牙一瞧,这不是之前她给璇姐儿买的小银锁嘛?前段时间不见了,她寻了好久,她还以为是出门逛街的时候,不小心被扒手给扒了去了,没想到竟是在徐妈妈这里。   “这是璇姐儿的。”   月牙的脸也拉的很长了。徐妈妈的如今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她是害怕月牙寻她的不是,这可是偷盗,若是送官去,她可是要坐牢的。如今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硬气了。   “夫人,你瞧,我就是随手将璇姐儿的东西放在我这里了,我这不是准备找出来给璇姐儿吗?璇姐儿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把她当自个儿孩子那么疼。”   还是在狡辩,随后张婆子;领着人还在徐妈妈的房间翻出不少傅家的东西,甚至还有月牙的一个发簪。   “月牙,我看还是报官吧,让她到衙门那边好生说个清楚吧。”张婆子只是建议月牙,月牙原本想想忍下来吧,可是一看到这一屋子的下人,以后她还是要立威信的。   “那就送官法办吧。这个我也做不得主。”   终于月牙还是发话了。   徐妈妈一听,如今终于急了。方才她是吃准了月牙的个性,不会那样的,可是如今想来,月牙竟是变了,竟然也变得发狠起来了。   “夫人,我知道错了,你瞧这些东西我也没有带走,我知道错了。我如今上有小下有老的,你就行行好吧。”说着徐妈妈竟是跪倒在地,月牙一瞧她这个样子,就一阵心软。   张婆子一见月牙如此,当即就对着身边带来的两个小厮说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拖下去,直接送官府去。”   “是!”   那两个小厮说着就上手直接将徐妈妈给拖下去了,而徐妈妈则是一个劲的喊着月牙:“夫人,我就饶了我这一会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夫人,你就饶了我吧。”   月牙并没有去接话,虽说她于心有些不忍,可终究还是忍下来了。   “你们可都看到了吧,以后若是在犯。直接送官。”   张婆子对着月牙府上的下人一阵训话了,月牙听到了之后,“都听到了,直接送官,绝不姑息。陶妈妈,今天的饭菜就由你来做。长虹巧慧你们随我一道照顾璇姐儿和明哥儿。”   “诺!”   今天这事情下人们可都瞧见了,心里知晓这月牙不出手还好,这一出手直接就将徐妈妈送到了大牢去了,够狠的了。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威慑了。   那些下人们去忙活的时候,月牙跟张婆子道谢了。   “月牙,你不用谢我。你刚开始当家,他们欺负你正常。以后你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不要怕得罪下人,也莫要太心善了,人善被人欺。”   月牙的事情,张婆子怎么可能不知晓,想着月牙没有娘,确实是受苦,也没人跟她说这些。 第183章 树立威信   张婆子看着月牙如今还有身子, 就继续与她说道:“月牙如今你是当家主母,万不可与以前在乡下处理事情一般, 做主母就要有做主母的威严,你要与那些下人立规矩才是。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若是一如从前, 那些下人肯定拿你不吃劲。”   不吃劲是绩溪的土话,意思就是不把你当回事的意思。月牙听了张婆子的话,也知晓她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因之前月牙她自己的遭遇,下人出身,也被主子苛待过,月牙就想到了下人们的不容易, 还有下人们私下做的一些阴毒的事情。月牙心里就有点害怕得罪人。如今看来, 她之前做的还是不错的,还是要好生的立规矩赏罚得当。   张婆子看了看月牙,又扫了一眼程芊芊,最近她和程芊芊闹得还有些不愉快。没办法, 两代人, 婆媳矛盾本就寻常了,程芊芊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张家的门第没有程家高,程芊芊算是低嫁了。   可张婆子却不这么认为,她自然认为自己的儿子那是极好的,配程芊芊那是绰绰有余,尤其张恒金榜题名的时候, 张婆子更是得意了。再加上程芊芊嫁到张家也有几年了,就生了一个姑娘,她心里也颇为不满,怎么也要有个小子不是嘛。当然张婆子也知晓,这种事情催不得,再催就是她这个老东西的不是了。   “奶奶,你好厉害啊。”   这会儿大家都沉默了,站在一旁的璇姐儿歪着脑袋看着张婆子,张婆子一瞧璇姐儿小脸长得圆圆的,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如今张婆子上了年纪了,就喜欢这样的小孩子。   “这是……”   “这是璇姐儿,我女儿。”   “哦,就是龙凤胎的二宝是吧,我听芊芊说了,月牙你好福气啊。你瞧瞧你这闺女长得真好看。”   璇姐儿长得确实很标致,她长得像傅春江,和明哥儿不一样,明哥儿长相随了月牙,月牙也就是一个清秀的长相而已,傅春江却不是,傅春江长相在大夏那么多美男子里面都是出挑的,璇姐儿随了他的长相,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奶奶,你也好看。”   璇姐儿听到别人夸她长得好看,立马就捂住了小脸蛋,害羞了都,随后也回了一句,这可把张婆子给乐坏了。这女人啊,不管多么的大,都是喜欢被说长得好看。   张婆子说着就将璇姐儿抱了起来。   “月牙,这是大宝是吧?”   张婆子指了指明哥儿,明哥儿比较沉稳,不似璇姐儿这般活泼。   “奶奶好。”   不过也懂礼貌,见张婆子在看他,也就打起了招呼。   “好好好,你也好。”   张婆子看着明哥儿,她越瞧越喜欢,没办法,张婆子还是喜欢小男孩子,就想着自己可以早日抱到孙子,可如今程芊芊的肚皮一直都没有动静,她也发愁。   她发愁也只能和张恒说说,不会和程芊芊当面提的,当面提这些的婆子妈都是傻的,毕竟小夫妻没有隔夜仇,她要是提了罪过就大了。   “月牙,你又有身子了?”   当然偶尔提醒一下也是有必要的,比如现在。   “恩,有了,月份还小着呢。”   月牙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这一胎不显肚,不像之前怀了双宝的时候,那肚子老大了,也非常的辛苦。尤其是孕后期,稍微吃点东西,就开始反胃,主要是两个孩子都在肚子里面,直接就顶到胃,会发酸,很是难受。   当然因有了那样的经历,如今怀单胎,月牙反而觉得特别的轻松。还有一点就是她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事情耽误了一些心情,大多数的时候,她都特别的开心。   第一胎她遭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也太离奇了。如今这一胎傅春江也在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也有人帮着她,她在家养胎的生活过的非常的惬意。   “多子多福,再多生几个。月牙你多生几个,你这主母的位置就稳了,没人敢动你了。”   张婆子是过来人,她自己也生养了八个孩子,四男四女,在张家的地位很是稳固,说话也极为的有分量。月牙这样的身份,若是傅春江在升官,傅春江那长相,那才学,那品性,到时候他不去找人,女的都会送上门来。   张婆子可是听闻了有些女的那是真的不要脸了,恬不知耻的赶着送。男人稍微把持不住,那就着了道了,到时候可不是就要迎进门来。而那些小妾们从来都是不安宁的,一心想要扶正。   对于过来人的张婆子来说,男人是靠不住的,能够靠得住的还是自己,想着月牙没有娘家的帮衬,又是孤女了,也没什么本事,可只能母凭子贵了,多生养几个,把地位给稳住。   比如她吧,生了八个孩子,她夫君怎么敢扶正他的小妾,就算是在宠爱,妾就是妾,需要一辈子伺候着她。即便是她夫君有这个心思,她的八个孩子也不答应呢。   “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了,就想着孩子来了,就生下来。二爷还说害怕我出事情,不让我生呢。”   “女人生孩子能出什么事情,还不是那么一回事情,眼一闭,脚一蹬,孩子不就出来了。月牙你不要怕,上京有些女的就是矫情了,生个孩子就跟杀猪一样,叫嚷的厉害。”   张婆子挺瞧不上那些女的,主要是她生养了很多的孩子,也没有废什么力气,生了也就生了,而且张婆子认为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什么怕疼之类的,所以她没法理解。   月牙也就笑了笑,月牙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就不记得当初生孩子的疼,也就想着多生养几个,她比傅春江的胆子大,她准备生完这个再生养一个。   当然这些话她可不敢和傅春江说,说了傅春江到时候肯定又要教训他。   程芊芊在一旁瞧着张婆子和月牙说生孩子的事情,她也是一个明白人,如何不知晓这是张婆子在敲打她呢,不过这没啥关系,她就权当没有听见就行了,才不和她较劲呢。   随后陶妈妈就做好了饭菜,让月牙她们吃,月牙也就找回张婆子等人吃饭了,都是一些家常便饭,张婆子也不客气,程芊芊更是如此了。   “月牙,仲安还没有回来了?这到底要多久?陛下不是已经出殡了吗?”   元德帝今日下葬,葬入了皇陵,按理说傅春江他们也应该回来了,所以张婆子才有这么一问。其实张婆子想着今日若是可以见到傅春江,想要邀功啊,毕竟今日她帮了月牙。   如今傅春江官位较高,张婆子就想着傅春江可以拉扯一把张恒,当然傅春江在官场上面也没少提点张恒,如今张恒才刚刚开始。只是张婆子还有些心急而已。   “这我也不清楚,怕是要回来了吧,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二爷。”   月牙有些落寞,她和傅春江两个人感情好,而且这些年一直都在一起,傅春江如果在家的话,什么都帮她,帮洗澡,洗脚,有时候还亲自下厨,她活的非常的轻松。   大夏皇宫。   坤宁宫中。   明珠皇后如今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终于接受了元德帝已经离世的事实,哭也哭过了,故去的人已经故去了,活着的人却还要好生活着。明珠皇后马上就要升级为太后了。   “湛儿,我会命司礼官早日安排登基大典,国不可一日无君。只是湛儿你一直不纳妃,意欲何为啊?”   明珠皇后如今还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且纠结的相当的厉害。   当然如今太子湛肯定不能再选妃了,元德帝刚刚走,按照祖训,他守孝也得守三年,若是大肆选妃的话,到时候会被天下人所诟病。明珠皇后自然也知晓不会在此时给太子湛纳妃。   “母后,如今正值特殊时期,而且上次选妃你也瞧见了,那些女子,你都不满意,你看……”   太子湛这么一说,明珠皇后心里就带气,那些女子真的是让她好生的失望。没错,太子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那些女子确实让她都不满意,肯定不能选入宫中。   “罢了,暂且还是不去想这些,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来寻我便是。”明珠皇后望着太子湛,马上他就是帝王了,孩子们大了,她也老了。   想着元德帝一觉就睡过去了,不知她有没有这么好的命数。这人老了,就会想到去死,她怕死了吗?当然怕啊,谁人不怕死。可是人固有一死,若是可以选择一种死亡方式的话,明珠皇后希望可以和元德帝一样,就那样睡过去,可不想缠绵病榻之上,那实在是太痛苦了。   因为她身为皇后若是生病了,其实比那些乡下老婆子生病得到的照顾多一点,想起有些乡下老婆子得了病,久病床前无孝子,都没人管的,一想到这里,明珠皇后不免感伤起来。   “母后,父皇在遗诏里面写了,他把崔家留给儿臣了。”   太子湛想了许久,才决定还是将此事告知明珠皇后,元德帝在遗诏里面交代的事情并不多。很多事情元德帝似乎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已经将那些事情都安排好了。因而太子湛不需要多费心。   “崔家的事情,你父皇既是留给你了,那便是给你一个威慑朝纲的机会。你好生把握才是,正所谓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更何况你身为新皇呢。放手去做便是。”   明珠皇后当时就很奇怪,以元德帝的性子,崔淑妃的事情不会就那么不了了之,而且崔淑妃的能力还不至于可以没有丝毫痕迹的做那些事情,肯定是和人里应外合了。   可元德帝只处置了凤藻宫中的人以及崔淑妃本人,对于崔家都没有动的意思,崔首辅的位置依旧稳若金汤,而小阁老的官做的依旧风生水起。今日听闻太子湛所言,原是这样啊,将此事留给他了,让其可以迅速的树立威信,威震朝纲,也是用心良苦。   太子湛听闻明珠皇后所言,心下也有了思量。想要一下子绊倒崔家可没有那么容易,清河崔氏也是大夏的豪族,百年基业放在那里,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傅春江终于可以出宫了,这些日子傅春江的膝盖都跪的红肿了,吴清华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同的是,傅春江年轻啊,比起吴清华要好多了,他搀扶着吴清华上了马车。   其实对于他们两个还行,像崔首辅和徐阁老两人,一把年纪了,跪了这么多天,已经快累惨了。至于陈阁老如今一直卧病在床,不用前来了,倒是不必如此的辛苦。   对于元德帝的离世,傅春江倒是没有什么伤心,早晚都要死的,又不是他亲爹,没啥感情了,反正谁当皇帝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他就想着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瞧见月牙和孩子们了,心里怪想。   傅春江那日听闻有人说,这人长期在外不着家,孩子回家都不认识他了,都怕他,都不让抱来着。傅春江一想到明哥儿和璇姐儿不让他抱,不和他玩了,心里就不开心。   如今归心似箭的他,就想早点回去。   “仲安,你说咱俩会不会被罢官?”   这些日子里,吴清华一直和傅春江在一起了,交流比往常多了一点,毕竟在那里跪着实在是太无聊了,也累,还乏了,白日里不敢说话,晚间还会说些小话。   官场的事情两人自然不方便谈了,于是就谈各自的家庭。吴清华还挺羡慕傅春江的,毕竟月牙还活着。   “好生珍惜仲安,你夫人是好的,患难夫妻最是好,夫人还是原配的好。不似我,我那婆娘没有你夫人好命,我刚刚高中,她就去了,就给我留了一个女儿。她若是如今活着多好。”   吴清华的夫人在他考中举人的时候,因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就那么去了。这一路走来,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是夫人陪着。等到他稍有起色的时候,夫人却离世了。后来他自然也续娶了,只是每每想到与他共患难的夫人没有过上好日子,心里难免唏嘘不已。   傅春江就因为听到无秦皇说起他夫人的时候,对他颇有好感。   “应该不会吧,就算是要动人,你我官职还不至于如此吧。咱们还是小人物,前面还有很多大人物顶着呢。”   傅春江知晓新皇登基,肯定是有人要上位,有人要下来,只是他觉得不应该会有他们,他们又不是肥水衙门,官位也不高。   “仲安,你到了。”   吴清华听闻了傅春江的话,连连点了点头,就命人将马车停下,傅春江点了点头,“那改日见。”   傅春江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就想着早点回去看月牙和两个孩子。   等到傅春江回到家里,月牙正在菜园子拾掇东西了,准备种小白菜,她是闲不住的人,而璇姐儿和明哥儿就跟在她屁股后头玩泥巴,脏得要死了,头发上面全部都是泥巴。   月牙也没有去管教他们太多了,而是自顾自的在那里弄东西。   当傅春江看到自己的两个娃娃变成泥娃娃的时候,“爹,我做了饭,给你吃。”   璇姐儿捧着自己的一团泥巴就往傅春江的身边送去,傅春江只能一阵苦笑了。   璇姐儿和明哥儿在那里玩的不可乐乎,做了很多的“菜”,璇姐儿一看到傅春江,自然将自己做的最满意的菜给傅春江。月牙一听璇姐儿喊爹的声音,就知晓傅春江回来了,忙回过头来,看向傅春江。   “二爷,你回来了啊。”   月牙满脸的笑容,月牙的手也是满手的泥巴。   “月牙,你瞧瞧你,你如今都有了身子,做这些作甚,还有你们两个,都给我过来。”   傅春江指着璇姐儿和明哥儿,让他们跟他走,随后就命长虹给打来了热水,一个个的帮月牙还有两个小崽子洗手。   “月牙,你瞧瞧,要以身作则,这孩子一身的泥巴。”傅春江看了璇姐儿一脸,头发上面都是泥,都接团了,明哥儿也好不到那里去,太脏了。   “长虹,你领着小姐和少爷先去洗澡去。”   “爹爹,你嫌弃我和哥哥,我不喜欢你了。”   璇姐儿心思最是活跃,当即就小脚一跺,而且璇姐儿很讨厌洗澡,尤其不是月牙帮着洗,就开始各种闹腾了。   “不喜欢我,也要洗澡去,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长虹抱下去,好生洗一下。”傅春江难得严肃起来了,璇姐儿就偷偷的看向月牙,希望月牙可以帮着说话。   “璇姐儿听话,听你爹爹话,你不听你爹爹话,以后怕是没法从你爹爹那边骗糖糕吃了哦。”月牙这么一说,璇姐儿的眼睛一亮,糖糕多有影响力,果断的和明哥儿去洗澡了。   傅春江一看璇姐儿就那么走了,突然觉得有些伤心了。   “原来在璇姐儿眼里,我的话还不如糖糕有用,我好伤心,月牙,我太伤心了,方才你把我整个当老父亲的心给伤了。”傅春江又开始傲娇起来了。   月牙扑哧一笑,一下子就乐了。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嘛,不懂事,二爷,你都瘦了,还没有吃饭吧。”月牙伸出手去,看着傅春江,两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第184章 登基称帝   最终傅春江上前给月牙一个大大的拥抱。   “二爷, 你也该洗澡了。”   没想到傅春江却听到月牙这么一说,他现在终于明白方才璇姐儿的心情, 他也被嫌弃。不过说的也是,都跪了那么多天, 在皇宫之中,自然无人给他提供洗漱的地方,他自己先闻了一下,发现身上确实都有味了。   “月牙,你也伤我心,我的心好痛。”   傅春江眨巴眨巴的眼睛,月牙一瞧傅春江的眼神, 就知晓他准没有好事情, 这是一种色眯眯的眼神,而且笑的也是乖乖的。   “二爷……”   “月牙我们一起洗吧,你瞧我都好久没有给你洗澡了,咱们一起洗, 怎么样?”   月牙就知道傅春江这人准没有好心思, 果然如此了。她本想拒绝的,可一瞧傅春江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最终她也就答应了,反正都老夫老妻了,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好啦,一起洗就一起洗。”   傅春江一听当即就乐,就去准备热水去了。为了能和月牙一起好生洗澡, 傅春江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他特意去定制了一大的木桶,专门给他们两人洗澡。   夫妻洗澡,那是一种特别的情趣,不足于外人道也。每每傅春江和月牙洗澡,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期间还要换水多次,当然都是傅春江去换水。   陶妈妈是上了年纪了,长虹却不知晓,只道傅春江和月牙洗澡太废水了一点。   “二爷和夫人感情好啊,才会废水,等着长虹你说了人家,有了相公,到时候你怕是用水比二爷和夫人还要多呢。”陶妈妈直接说了,说的长虹脸都火辣辣的,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陶妈妈你瞎说什么啊,我,我还未说亲呢。什么相公的。”   长虹今年方才十三,还未定亲,如今在傅家当差,也算是任劳任怨的,她就想着多挣几个钱,给自己攒点嫁妆,不然靠着她娘家那些人着实是靠不住。   她娘生了四个女儿,才拼了儿子,对儿子很是娇宠,什么都紧着儿子来,而四个女儿那都是贱养着,她的三个姐姐如今都出嫁了,她娘要了高价的彩礼,反正嫁的非常的不好。因没有陪嫁,夫家都瞧不起。   上次她去了她三姐家里,三姐算是她几个姐姐家里条件最好的,三姐夫是个铁匠,靠打铁为生会做农具,能吃饱饭。她去的时候,三姐也热情的招待了,三姐夫对她却不冷不热的。   后来和三姐聊天的时候,长虹才知晓,原是三姐夫瞧着其他人家嫁女或多或少都有陪嫁,就是他娶妻没有了,因而三姐在家里没啥地位。长虹才知道,很多事情人家都是在乎的。她以前是被她老爹给洗脑了,什么嫁姑娘和娶媳妇不一样了,不用出嫁妆什么的。   随着她年纪的见长,渐渐知晓了个中厉害,于是乎她就偷偷攒私房钱,上次拿了月例钱,比她想象中的多,长虹没想到月牙出手这么的大方,前段时间她被徐妈妈指使干活的时候,真的是挺累的,都想过一走了之,可拿到月例钱的时候,她就不准备吃了,如今徐妈妈被弄走了,她的活变得轻巧了许多,自然是要干下去。   “女儿大了自然是要说婆家的,长虹,你可说了婆家,没有的话,陶妈妈给你说一个你看如何?”   陶妈妈喜欢做媒,她瞧着长虹长得白净,而且干活利落,能吃苦,是个过日子的人,她有个远房侄子,今年十六了,是个账房,每月也有个进项。   长虹不说话了。她如今也是着急了,虽说如今她是十三,可转眼间就到十五了,在大夏十五还没有说婆家的女子,那行情就差了,说不到好人家了。   也不知为何她的父母一点都不操心她的婚事,倒是操心他弟弟一年方才十岁,就着急给他说亲,还起了房子。对于她的婚事一点都不操心,后来她听了村里她玩的好的发小说,定是她父母瞧着她还能赚钱,想要多留她几年,多赚些钱财贴补家用,给她弟弟去媳妇用。长虹后来转念一想,还真的有可能是那么一回事情。   一想到做这些事情的是自个儿父母,也是寒心。   “陶妈妈不瞒你说,我爹娘要彩礼高,我的婚事唉……”   她想起她三个姐姐嫁的人,除了她三姐,嫁的人不错,主要是她三姐长得好看,才能够嫁的好,她这样的相貌普普通通的,想要嫁得好,那是极难的。   “彩礼什么的,都要给你的,再高能高到哪里去。长虹你若是愿意的话,过几日我帮你问问,你瞧如何?”   长虹迟疑了一会儿,朝着陶妈妈点了点头。后来长虹不放心,还去问了月牙一下,打听了一下有关于陶妈妈的事情。月牙听了之后,“这个可以让陶妈妈帮你问问,她是上京本地人。不要怕,我也帮你相看一下。到时候你若是出嫁了,我给你买副头面给你添妆用。”月牙挺喜欢长虹这人的。   她很省,自己给她的衣裳都拿去典当了换成钱,都存着。不似之前的春兰,而且长虹很懂规矩,自从上次春兰的事件之后,长虹见到傅春江,那都是绕着道走,生怕月牙误会了。有时候搞得傅春江都有些尴尬,明明没什么的。   “夫人,你人真好。”   长虹也不怎么会说话,她见月牙正在写东西,她没有读过书,也不知月牙在写什么。   “夫人,你还识字啊?”   长虹之前听徐妈妈说过,说月牙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以前也是做丫鬟的,后来因为命好,嫁给了穷书生傅春江,如今一下子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可当今日长虹看到月牙在写字的时候,她虽然不识字,却也知晓月牙的字写的很不错,看起来赏心悦目,至于那里好,她也说不出来一个子丑寅卯来,就觉得好看。   “嗯,识字,我以前也不识字的,二爷教我的,方才你不是说陶妈妈要给你介绍一个做账房的吗?账房先生都识字,平日里不是很满,而且还可以做的长久,不需要卖力气,老了也可以做,老账房赚的还不少。是个不错的人。”月牙分析了一番。   月牙在乡下待过,在乡下的女娃娃能够嫁给账房先生,那绝对是一门好亲事,账房先生不似那些卖力气的,卖力气的走不长远,老了就卖不动了,账房先生则不同,有的账房做的好,还可以参与分红,钱财也不少。   长虹听了月牙的话,心里算是有底了,后来陶妈妈真的给介绍了,月牙帮着相看了一下,月牙没有说话,这事情她做不得主,关键还是要看长虹的意思。   长虹对账房先生还是挺满意的,账房先生对长虹也满意了,陶妈妈在傅家做事,长虹每个月有多少进项她都知晓了。这男女成婚了,也是要看条件的。   账房先生自然也是要瞧,长虹也将自己的情况跟陶妈妈说的清楚,陶妈妈也据实相告。   晚间时候,月牙也将此事和傅春江说了一下,傅春江听了之后:“月牙,莫要帮人做媒,此番你不说话是对的,做媒容易出事情。若是她嫁不好,到时候怕是会怨你。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月牙点了点头:“二爷,我在乡下见得多了,媒婆被人骂的最多。当初你是不是也骂过媒婆,私底下的时候?”月牙眨了眨眼睛,就盯着傅春江看。   傅春江抓了抓头,想起当年有人给月牙说媒,他私底下确实是骂过那人。   “月牙,你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傅春江倒是也没有否认,立马就补充了一句:“媒婆的话确实是不能信,那些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当初在绩溪的时候,也有媒婆私底下给我说亲的。说那个谁谁谁,长得多么的好,家里什么的……”   傅春江就接连说了好几个人。月牙一听,当即就盯着傅春江看了,傅春江才知晓他说错话了,因这些他从未和月牙说过,觉得没有必要来着,月牙知晓的只是胡家小姐和李三小姐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都不知晓。   “二爷,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私下见过那些人?”   “月牙,你瞧花园的那些花开的正好,要不我给你弄一些,方才屋里就好。”傅春江当即就岔开话题,而且还是以如此拙劣的方式岔开话题来。   “二爷,你今天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如今私底下是不是还有人给你介绍姑娘。据说如今你们朝中大臣,以养扬州瘦马为情趣,还互相送来送去的,你是不是也想了?”   傅春江如今肠子都悔青了,枉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呢。   “月牙,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全上京的人都知晓我惧内,哎……”傅春江长叹了一口气,事实确实如此,人人都知晓傅春江有个强悍的夫人,说月牙是母老虎,还说傅春江与月牙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得,甚至还有人曾经绘声绘色,仿若看到月牙和二爷吵架一样,说月牙手举菜刀,上手就砍,要砍傅春江。   总之如今月牙在外面的名声那是以善妒出名,乃至于有人就曾经慕名来看月牙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发现她长得挺小只的,性子也比较温婉。根本就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   “那可不一定,这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谁知道你啊?”   月牙白了傅春江一眼。   “好,月牙我交代就是了,我当时就是好奇,就私下去瞧瞧,你要信我,我一直对守身如玉,你瞧,我这个……”傅春江说着就抓着月牙的手往下摸去。   月牙一摸,那玩意又硬了,就知晓傅春江怕是有不正经了,最近傅春江一直想让她帮着吹箫,原本月牙想着帮他弄的,可今日傅春江这样的表现,月牙就不准备弄了。   “呦呦呦,哼哼哼,我累了,二爷我想吃葡萄。”   “好好好,我这就给夫人去洗去,给夫人剥皮。”   傅春江立马就狗腿的去给月牙葡萄去了。葡萄在大夏很贵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期,可傅春江舍得啊,用傅春江的话来说,月牙喜欢的,就是要了他这条命也给买。   当然以如今月牙和傅春江的进项,不需要去担心太多了,尤其是月牙,眼瞅着马上又有新的话本上了,又要大赚一笔了,小日子过的还是非常的滋润。   新皇登基,非常的平和。不似当年承光帝驾崩的动荡,元德帝宾天之后,太子湛很顺利的继位,也无人动什么歪心思,只要是太子湛有能力,如今大夏还寻不出第二个人比他更适合当帝王。   只是他一直孑然一身,后宫一个宫妃都没有,在大夏历史上又是一个开创者。大夏历史上出现了很多有意思的帝王,其中承光帝算是,元德帝也算是,如今嘉佑帝即是赵湛也是一个有趣的人,一个皇帝竟然没有后宫,当真是奇怪。   而今又是在热孝期间,至少三年时间,朝中大臣也不会去提及此事。   嘉佑帝新皇登基上来倒是也没有大刀阔斧,用的还是元德帝时期的旧臣,也没有触动任何的利益了,就,目前为止,大夏朝纲一切如常,邻国准备伺机而动那些人,也瞧不出什么苗头来。   休沐日。   嘉佑帝自然陪着太后在御花园散步,赵雅今日也回来了。   “皇兄,你真的不准备纳妃了,若是你不纳妃,那你以后怎么办?太子……”赵雅一说,就知晓自己失言了,如今的赵湛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太子其实还好,如今他已经是帝王了,赵雅也知晓她如今说话要多加注意了,可是就是老是忘记,她偷偷的瞧了赵湛一眼。   “那有什么,到时候朕传位与你不就行了,大夏又不是没有出过女帝!”   赵湛随口这么一说,将赵雅都给吓到了。   “皇兄,你说什么话,传位与我,这,这……”   赵雅可从来没有动过这种心思啊,她对帝王之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往求救的看向太后。明珠太后也瞧见了这话了,自古君无戏言,她知晓怕是嘉佑帝当真动了这心思。   嘉佑帝这话并没有错,大夏还真的出过女帝就是明丰女帝,明丰女帝乃是大夏又一个传奇,她又称半面女帝,上朝的时候,左脸一直带着面具。   明丰女帝是兴耀帝第七女,兴耀帝早年曾经立过太子,后来太子主动请辞让位了。   传言当时兴耀帝领着太子姜以及当时还年仅十五岁的赵程就是后来的明丰女帝,一起出征大秦,当时兴耀帝御驾亲征,没想到误入埋伏,被困在石头山之中。   石头山乃是天险,大秦又有重兵把守,当时的太子姜因害怕自己去了,丧命,就不顾兴耀帝的生死,直接下令撤兵。赵程当时就大怒,斥其不孝。   随后就领着她的暗卫,拼死杀入石头山,她更是亲自披甲上阵,一骑红尘,去营救当时因孤立无援,准备拔剑自刎的兴耀帝,当时的兴耀帝已经身受重伤,赵程将其绑在自己的身上,与大秦将领拼杀,被大秦左先锋削去了左脸的一大块面皮,血肉模糊,却丝毫没有惧色,和那些人死缠,后来竟是让她杀出了重围,将兴耀帝给带出了石头山。   只是她自己也是元气大伤,比兴耀帝伤的还要重。兴耀帝当然命太医全力医治,当时的赵程昏迷了整整三个月,才醒来了,命虽然是捡回来了,可是脸却因为伤势过重,只能毁容。   那个女子不爱美,赵程也爱美,兴耀帝为此命了鲁妙子给她专门打造了一个半面面具。当然当时的太子姜也是聪明人,自知犯了大错,主动上书请求废除他的太子之位,兴耀帝自然也就准了,随后力排众议,立了赵程为皇太女,后来兴耀帝驾崩,赵程就成为了大夏首位女帝。   因而在大夏历史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有可能。嘉佑帝随口这么一说,赵雅就吓得一哆嗦。   “湛儿,你如今已经贵为天子,说话还需注意点,莫吓你妹妹。”   赵湛耸了耸肩,“朕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即便朕子嗣,朕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大夏也不会一日无君。” 第185章 月牙曝光   这样的想法, 让明珠太后和赵雅大为吃惊,她们谁都没有料想到赵湛会有这样的想法。明珠太后欲言又止, 心里有很多的话要说,却有无从说起。对于赵湛这个儿子, 明珠太后最是了解,平日里看着好商量的主,其实主子里面尤为的倔强。她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儿子呢?如今儿大不由娘,更何况赵湛已经贵为天子,她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妄议朝政。   “皇兄,你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你无子嗣, 你岂会无子嗣?”   赵雅还是那样的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觉得这样极为的不妥。在赵湛的心目中,赵湛那是极好的人, 这么好的人, 怎么能孤独终老。而且赵湛还是帝王,自古帝王都是三宫六院,后宫佳丽无数,岂会一个妇人都没有。   “雅儿,人和人是不同。朕已经无那么多的闲心去处理后宫之事。你在后宫长大,也知晓宫妃不得宠,是何等的凄凉。朕若是纳妃, 必然一碗水端不平,到时候怕是有多了妒妇怨妇,那岂不是耳根子不得清净,也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赵湛这话一说,赵雅竟是找不出来任何话去反驳了,因为赵湛说的是对的,即便元德帝已经做的那般好了,后宫之中争斗也不曾少过,在赵雅的印象中,就有巫蛊之祸,最后查出来一个妃子陷害另外一个妃子的,当时闹得还挺大的,元德帝震怒了,将其中一个妃子赐死。当然被陷害那个妃子,后来也不得宠了。   那还是赵雅记得,闹得比较大的,平日里有些小摩擦一直都不少,女人堆里是非多。可是也不能因噎废食啊,毕竟历届帝王都是这么过来的,承光帝是,元德帝是,不能到了赵湛这里就搞特殊化吧。   “皇兄,我知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若是当真如此,朝中大臣也不会答应的,你这般……”赵雅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去劝说赵湛。   “雅儿,这是朕自己的事情,朕只要将国家治理好,选不选妃,有没有后宫与朕治理国家又有何干系。古代那些深想尧舜,还是禅让呢……”   赵湛这话一说,赵雅彻底的不说话了,只能看着明珠太后,希望此时明珠太后可以站出来说句话,可明珠太后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赵湛,“雅儿,哀家累了,你扶我回宫吧。”   赵雅就上前扶着明珠太后回宫,而赵湛也瞧出了明珠太后的不悦,既然已经发现其不悦,他也就不上前打扰。他希望明珠太后可以早些接受这个事实,这样他也轻松。   “母后,你为何不劝说一下皇兄,皇兄这样怎么可以?”   两人已经回到太后寝宫,赵雅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你皇兄的性子,你还不知晓吗?他认准了一件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怎么就成了情种呢。大夏皇室竟还能出现情种,当真是可笑。”明珠太后摇了摇头,嘲讽的一笑。   如今元德帝已经去了,虽说他生前对明珠太后很是不错,承诺给的都给了,她该得的都得到了,可是元德帝也很花心,他对后宫的那些女子都很好。至于承光帝就更不用说了,承光帝后宫人数之多了,那是大夏历届帝王之中最多。就说今日提到的明丰女帝,除却第一皇夫陈皇夫之外,也还有四大近侍,八大男宠,十三面首,外加一个编外人员春和尚。她还是一名女子,都有如此强大的后宫,就更不用说大夏其他的帝王。   “母后,皇兄是不是一直忘不了琳姐姐,他以前喜欢过琳姐姐,还和琳姐姐表白过,我瞧见过。他们都不让我说。”   赵雅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明珠太后。先前她一直帮着赵琳和赵湛两个人瞒着,不曾透露过给其他人。   “琳儿如今已经出嫁,与驸马的日子过的那是极好,不要去打扰她了。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不是哀家与先帝不愿,而是琳儿自己不愿,她是聪明人,不想嫁入皇家,那又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哀家现在拆散她与驸马,将她赐婚与你皇兄吧。”   明珠太后没有来由的火大,整个人相当的不悦,她心里有火气,想一直无从发,如今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子。赵雅被明珠太后的态度吓了一跳。   “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只是说可以让琳姐姐去劝劝皇兄,兴许会好一点。”   “她去劝你皇兄,她为何要去劝,此事与她何干,那是你皇兄脑子转不来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怨不得谁。你皇兄就是想要气死哀家!”明珠太后说着就对着矮桌一击掌,显然是怒极了。   可如今这特殊的时期,她也不能劝赵湛去纳妃,只能等三年后,三年后以赵湛的本事早就将局势给稳住了。赵湛打了一手好算盘。   “母后,你消消气。”   赵雅再也不提这个话题了,就上前宽慰了明珠太后几句。   “等会儿,你三皇兄就来了,还是他听话。如今孩子都两个了,多好啊。只可惜你三皇兄胎中带疾,坏了一双腿。当初都是那该死的宁嫔,若不是她,你三皇兄又岂会如此?”   赵雅一听,大为吃惊的看向明珠太后,宁嫔之死在也是相当的惨烈的,她是生孩子难产死的,孩子和她都没有保住了,两个人一起去了。为此元德帝还自责过,若是当初他果断一点,选择宁嫔的话,她或许还能够活着。   “母后,宁嫔的死,与你有关?”   赵雅从未联想到明珠太后的身上,在她的眼里,明珠太后一直都是与世无争,也未曾为难过其他的宫妃,这些年与宫妃们都相安无事,如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她就是哀家差人弄死的,谁让她在哀家的保胎药中做了手脚,害的你三皇兄生下来就是残疾,害的哀家被世人所耻笑,哀家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幸而你三皇兄命大,还活下来了。”   时隔这么多年,明珠太后提及此事,心里都带着气,其实宁嫔和她很近的,是她娘家的侄女,当初能够入宫,还是她的手笔,没想到害她的人,竟是如今亲近之人。   后来明珠太后想了想,她的身边很多人是无法近身,能够近身可不是自己亲近之人,而且还是比赵锦就是她的大女儿发现的,告知她的,不然她可能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母后,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我……”   赵雅发现好多事情她都不知晓,她只记得赵锦出嫁的时候,让她好生保护母后,那个时候她觉得姐姐的话说的莫名其妙,母后乃是大夏皇后,谁人敢害她,没想到原来危急一直都在,只是她一直不曾发现而已。   “雅儿,你要知晓这些干什么,这些后宫女子**下作的手段,你这一辈子不知晓最好。反正驸马就一个,他不敢对你不忠,若是对你不忠,母后就赐死他。”   明珠太后有些激动,在大夏皇宫这么多年,她什么不曾见过,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自己的儿女也多长大成人了,自己的儿子也当上了大夏的帝皇,一个女人该有的荣誉她全部都拿到,她又有何不满的呢。   “母后,都过去了,都过去,切莫去想,切莫去想。”   赵雅发现明珠太后许是想到过去伤心的事情,如今瞧着她的样子对于当年的事情至今没有释怀。想着也是无法释怀,毕竟公子武的双腿是废了,一生下来就废了。   在大夏皇宫之中,公子武的腿是禁忌话题,谁人也不能提及。   据说早年公子武刚刚一出生,因胎中带疾,明珠皇后还被很多人所诟病过。这就和很多民间怀孕生下有问题的孩子一样,人家都会议论这人祖上怕是做了什么阴损的事情,如今全部都报应在孩子身上了。同样这样的闲言碎语也被放在明珠皇后的身上,当然没有人敢明着议论,都是在私底下乱嚼舌根。   只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最终还是传到明珠皇后的耳中,当时她还在做月子,加上生公子武的时候还大出血,元气大伤。听到这样的传言,她如何能不气。心里早就恨死宁嫔。   只是苦于当时没有直接的证据,外加宁嫔到底还是她引进宫里的,若是真的将她明着法办了,到时候丢脸的也是她。于是最终明珠皇后也不是一个善茬,直接就要了宁嫔的命。   “太后,成王和成王妃在外头候着呢!”   “让他们进来吧。”   “竟有此等事情,月牙你做得对,这世间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矣,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对待下人还是要疏远一点比较好。”月牙将徐妈妈的事情与傅春江说了一下。   傅春江之前还奇怪呢?怎么徐妈妈不见了,以前月牙还夸过徐妈妈,说她做事仔细呢,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二爷,你的意思是说我也难养了呢,哼,你这人……”   傅春江一听,忙搂住了月牙:“月牙这话可是孔夫子说的,不是我说的,你也知晓。难养的是我,不是我的小月牙。我的小月牙吃了这么多的苦,跟着我这一路奔波,还为我生儿育女,最是辛苦,岂会难养呢。”   “二爷,你就喜说甜言蜜语,每次都这样。就知道哄我,你还以为我是那乡下无知少女,被你一哄我就不知道家在哪里了?”   傅春江一下子就笑了。   “月牙你当然知道家在那里了,月牙,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些了?”   傅春江一直担心月牙的眼睛,她的眼睛似乎一直都在加重。   “好多了,二爷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如今绣活都不做了,家里也点蜡,没事。”   月牙没有和傅春江说实话,她的眼睛是越来越模糊,随着怀孕加重了,可她不想让傅春江担心,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毕竟如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医者。   “真的吗?”   “真的啊,二爷你就放心,我可不想瞎,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可适应了国子监的生活了?那些学生可难对付?”   月牙听闻有些学生着实的难以对付,如今夫子也不好当,虽说国子监的学生生源质量肯定不错,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傅春江会出事情。   “没事,那些人玩的都是为夫玩剩下的,想当年为夫写的大作,月牙你知晓的,如今还在传扬呢。为夫好久没有写了,哈哈哈!”   傅春江当年写的艳书,在国子监那是相当的流行了,手抄本几乎是人手一本,没想到时隔多年,昨天他还收缴了一份,现在的学生怎么就不能写点新的出来,也让他开开眼界呢。   “老爷,老爷,外头聚集了好些人啊,说要见北斗先生,这,这怎么办?”   小厮春旺跑了进来,这是傅春江刚刚从外面请的。   “北斗先生怎么回事?”   傅春江已经没有将北斗先生是谁告知众人,江南书局一直以为是他,然而事实上是月牙,月牙为人也很是低调,不想与外人接触太多,她一个女子,总归是不方便,没曾想到有人找上门来了。   “月牙,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既然人都到家门口了,自然要出去看看。   傅春江当即就走了出去,发现好多女子,瘦燕肥环应有尽有,这么多人。   “是傅状元出来了,傅状元就是北斗先生了。”   傅春江一出来,人潮就涌动过来,就有人上前让傅春江给签名。傅春江忙后退了几步了,这也太疯狂吧。以前傅春江知晓大名鼎鼎的关汉卿曾经被女子追求,也很是疯狂。   没想到如今竟是轮到他。   “我不是北斗先生,你们误会了。”   傅春江当即就澄清。   “你就是,江南书局的人已经证实,你就是北斗先生,那日你去送手稿的时候,还被人给瞧见过。傅状元你写的话本子如今的好看,为何不承认呢?为何要如此的谦虚?”   其中有人高喊着,傅春江忙说道:“我只是帮我夫人递手稿,这些话本子全部都是我夫人的手笔。还请诸位见谅,大家都请回吧。”傅春江还是将月牙是北斗先生的事情告知了大家。   主要他不想月牙永远都站在他背后,那些话本子本来就是月牙写的,荣誉本就该归属于月牙。而且傅春江也不想月牙一直被那些人所瞧不起。月牙很有本事的。   “你夫人写的?”   在场的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傅春江,无法接受事实。   “我夫人写的,她马上还会推出新的话本子,你们都请回吧。我夫人有孕在身,喜清静。”傅春江说着转身就要离去了,他觉得江南书局忒不厚道了,之前都答应的好好的,如今竟然来这么一出。   傅春江转身就要离去,可那些人还要上前问个清楚,“春旺,将门给我关好,任何人不得进入。”春旺一听,忙上前将门给关上了,傅春江则是进去了。   他觉得以后以月牙的影响力,他们以后出门怕是要乔装打扮了一下,这些人也疯狂了。事实上傅春江真心看不出来月牙写的话本子比其他话本子好到哪里去。   主要月牙写的都是给女子看的,傅春江虽说也很体谅女子,可终究是男子,代入感就没有那么强了。   “二爷,怎么样了?没事吧。”   月牙见傅春江进来了,脸色并不怎么好,忙上前询问了一番。   “那些人以为我是北斗先生,就找到我们家门口了,我就把你是北斗先生的事实告知她们。她们似乎不相信。我就回来了。”傅春江就将刚才在外头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月牙。   月牙听了之后,忙笑了笑:“你把我说出来作甚,她们以为是你,就你好了。”   “那怎么行,原本那些就是你写的,月牙你这么有本事,为夫为你骄傲。”   月牙听了哈哈的笑了几声。   因傅春江亲口承认月牙是北斗先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加上最近北斗先生又有新话本上市。很快此事就传到了赵茜的耳中。想当初赵茜可是为了北斗先生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傅春江当年之所以被贬,就是以为你赵茜误以为他是北斗先生,当然傅春江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如今终于有准话了。   “竟是一个女的,这怎么可能,女的怎么能写出如此好的话本子?”   赵茜如今虽说已经出嫁了,和曾驸马两人的感情也是甚好,也还是无法接受,当年她疯狂迷恋的北斗先生竟是一名女子,她好气啊。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曾驸马见赵茜一脸的怒容,忙上前询问。   “你知晓吗?北斗先生竟是女子,她竟然是个女子,当真是,是……”   曾驸马也听闻过北斗先生的大名,她很多的话本子都被改编成大戏,在戏台上面演来着,还有茶馆说书的,若是不说北斗先生的话本子,只能说明此说书先生太过于消息闭塞。   “女子?女子竟还知晓写话本子。当真是奇人,那人是谁啊?”曾驸马对于此事兴趣其实不大,只是见赵茜如此反应,也就颇为的好奇而已。   “是傅春江的夫人,乳名叫月牙,好像!” 第186章 太过懂事   先前赵茜并没有和月牙接触过, 只听闻傅春江有个与他一起从乡下出来的夫人,长相一般, 不是美人,为人善妒, 是有名的母老虎,傅春江惧内就是因为她太过于强悍了,还曾经手持刀和傅春江干架,把傅春江的脸都抓花了,至今不允许傅春江纳妾,家里更是没有通房,据说最近把家里少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婢也给赶走了。   如今竟是爆出来月牙是北斗先生, 让赵茜很是难以接受。当初傅春江虽然也否认了他不是北斗先生, 可当时赵茜认为他只是傅春江拒婚的托词,如今若当真是月牙的话,傅春江就没有说谎,她还真的是误会了他呢。   “北斗先生的话本确实很受女子欢迎, 我觉得男子写不出来如此细腻的东西。我也翻过, 若当真是女子写的话,也不无可能。”曾驸马说了一句公道话。   北斗先生名声在外,曾驸马也是识文断字之人,她的话本卖的那么的好,他就是慕名也看了几眼。当然那些话本子都不是他的菜,他还是喜《水浒》,《三国》诸位此类, 对于那些缠绵的故事,实在是欣赏不来。   可赵茜不同,她喜欢,虽说后来因傅春江拒婚的事情而迁怒与北斗先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看北斗先生的话本,后来她自从成婚之后,和曾驸马两人感情好了起来,对于傅春江的怨恨也就没有那么大,而且北斗先生也转变风格了,写的话本很对她的口味,她也就看了起来了,一直都在追。   “你说的也是,女子写的话,只是傅夫人好似不通文墨,听别人说她只是一个乡下婆子,还挺泼妇的。和傅大人经常干架!”   曾驸马确实是对月牙的事情有所耳闻,上次据说傅春江参加一个宴会,当时有人送他扬州瘦马,让他带回家中,他当即就言说自己惧内,实在不敢,还被众人笑闹了一番。   “公主,传闻怕也不能做的真。傅大人和夫人之间的事情,你我乃是外人,不足以看明白。我知晓傅大人这些天一直都在为夫人寻医问药,为她医治眼疾,而且傅夫人如今身怀六甲,两人感情怕不像外界所传闻的那般吧。”   赵茜一听,略微的沉思了一下,她将手放在肚子上面,她如今也身怀六甲,有了身孕。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已经有了为人母的感觉。   也知晓女儿家怀孕很是辛苦,她马上就要生了,如今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腿都肿了,而且花肚皮了,抹了多少油也不管用了,好在曾驸马还是一个体恤的主,会帮她按摩。   即便这样,她有时候还是会抽筋,很是难受,如今连翻个身都难受。   “那怕也是。傅夫人已经生养了一对龙凤胎了,没想到又有了。若是她是北斗先生,本宫倒是觉得是傅大人高攀了她。如此有才华的女子,只因她是女子身份,若是搁在明丰女帝时期,她怕是能做个女官也说不准。”   明丰女帝时期,兴开了女学,选拔了不少女子出任女官,只是后来明丰女帝一过世,很多都废除了,毕竟天启帝是大夏有一个奇葩的帝王。   “傅大人的俸禄怕是比不得傅夫人的润笔费,怪不得傅大人不敢纳妾。”   曾驸马忍不住的调侃了一声,赵茜一听,也乐了,赵茜是女子,自然是不喜男子纳妾了,她一直很是奇怪,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觉得很不是公平。   只可惜她到底还是传统的女子,不似明丰女帝那等霸气,养面首。如今她得了一个曾驸马,曾驸马待她也好,这样就好了。   “驸马,你说的对,本宫也觉得这女儿家若是挣的钱,和傅夫人一样,在家里定是有话语权,傅大人不敢纳妾那也是合乎情理。毕竟以傅夫人如此的润笔费,即便是与傅大人和离了,也可以活的很好。不似大夏大多数女子,只能攀附男子而活。”   赵茜因自己是公主,自然不缺银钱,也不需要攀附曾驸马而活,她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   “江南有些女子如今已经可以了,江南花家很多女工在家中地位都颇高。上次我表兄去过江南,说在江南还见过女子训斥夫君的情景,他大大为的震惊。后来发现那竟不是特例,还有很多。”   曾驸马也是聪明的人,赵茜是女子,喜欢听什么,他自然就捡赵茜喜欢听的去说。   “哦,竟是如此?江南那些女子?”   “据闻江南花家的女工,一个月可以至少可得一两银子。怀孕生子的话,坐月子期间也还有钱可拿。在江南,有些男子卖苦力一个月都不见得有一两银子,女子养家,自然地位也就高了。”   曾驸马将他所听闻的有关于江南花家以及江南女子的事情与赵茜说了一下。上京位于江北,与江南差异很大,江北的女子地位相对于江南而言,好低很多。   “怪不得,上次本宫听闻好些女子要去江南呢?竟是有这等事情。一个月一两银子很多吗?”   赵茜身在皇家,对于钱财并无多少概念。   “一两银子是一个寻常人家一年的用度,一个月一两银子养家糊口足以,而且生活的还不算差。”曾驸马也耐心的给赵茜解释了一番,赵茜听闻了之后,忙点了点头:“驸马,你以前不是曾经问过本宫,为何本宫那般喜北斗先生的话本子的吗?因北斗先生的话本里面写的女子都很自强自立,不管起点是多么低,都会依靠自身的努力,活出另外一个人生。”   赵茜说完就转念一想到了月牙,想着月牙从原本一个乡下婆子成为今日的北斗先生,若当真北斗先生是她的话,那她所写的和她本人所做的到还挺一致的。赵茜都有些佩服月牙来了,因而就想要去见见她。   “驸马,你说本宫若是现在召见傅夫人,影响是不是不少,毕竟当初傅大人是因为本宫才被贬的,此事你也知晓。本宫当年真的是……”赵茜如今也有些后悔,当年真的是太任性了,如今她年纪渐长,也会懊恼当初自己的少不更事。   “这,这怕是不好吧,据说陈国驸马与傅春江不是交好吗?公主你不若去找陈国公主,让她牵头,你去不就成了吗?”   曾驸马这一提议,倒是正中赵茜的下怀,是啊,她是不能,可是赵琳可以。她与赵琳一直交好,这个事情只要她开口,赵琳必定会答应的。   “好主意。那本宫这就与琳姐姐写信去。”   不多时,赵琳就接到了飞鸽传书,一看竟是赵茜的信,信上言明是要见月牙,说月牙乃是北斗先生。   “公主,你笑什么?”   丁全英方才一直在逗孩子玩,这一回来,就看到赵琳捧着书信在那里笑。元德帝过世之后,赵琳也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虽说元德帝不是赵琳的生父,可待赵琳那自是没挑了,对她那也是没挑的,她是大夏唯一一个有封地的公主,元德帝给了她太多了,而且很多事情都随着她的性子来,这些年她过的也很是惬意。   “是茜儿,茜儿让我牵头去请傅夫人?她自己不好意思,怕人家不来。哈哈哈。”   赵琳又笑了几声。   “傅夫人?谁啊?”   “月牙啊,立本,还能是哪个傅夫人是茜儿不敢请的,还不是傅春江的夫人。”   傅春江和赵茜之间的事情,大夏很多人都知晓。当初傅春江就因拒婚被贬到儋州去了,儋州那等荒芜之地,最终还被傅春江治理的很好。虽说最终被调回来了,可因赵茜被贬这是事实。   赵茜也是一个要脸知廉耻的人,当年做出那等事情来,她确实是不好意思去邀月牙。即便她是皇族公主,也不能太过于仗势欺人。   “她寻月牙作甚,月牙如今有身孕了,她莫不是还不死心吧。”   丁全英因和傅春江还有月牙走的很近,对赵茜其实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满,只是一直不曾说出来而已了。如今一听赵茜要去寻月牙,他心里就有股子气。   “没有了。你瞧你急的。如今茜儿和曾驸马好的很。不会去肖想你的仲安了。月牙是北斗先生,你也知晓茜儿是北斗先生的话本迷,就想着要和月牙见上一面。这不自己不好意思,让我牵个线吗?”   随后赵琳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丁全英说了一通。   “月牙是北斗先生?不会吧。会写东西的是仲安,月牙也会写?”   丁全英知晓傅春江会写艳书,而且写的非常的好,至今傅春江还欠他一本艳书,到现在都没有兑现过。至于月牙,好学倒是真的,他曾经在傅家,瞧过月牙在那里练字。   “是啊,仲安亲口说的,还能作假不成。所以啊,立本就辛苦你去傅家跑一趟了。以你和仲安的关系,帮我请个人应该很简单的吧。”赵琳和月牙并不是很熟悉,只能借由丁全英出手了。   “这个,我要去问问,上次子恒也与我说了,说北斗先生我定然认识,当时我便奇怪了,会是谁呢?敢情大家都知道了,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这可不行,他可是要好生去问问。”   丁全英这人做事情素来风风火火想到了就去做,就直接往傅春江家里狂奔。   “夫人,外面好些人呢?每天都有,说是要见你,你瞧……”   春旺最近几日有些忙,不似刚刚来傅家的时候做小厮很是轻松,看门的时候都可以去睡觉了,因为很闲,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跑腿的活计,就是偶尔月牙嘴馋了,想要吃点东西,他才跑腿去买些东西。多半的时候都非常的清闲,且月例钱给的不少。   可如今这几日,他每日都要看好了,因为有些人真的是赶都赶不走。还是女子,春旺不知晓,如今大夏的女子都这般的疯狂了,每日门口都送了好些东西。   其中不乏有大夏贵女寻人来问。春旺又不敢开罪他们,更不敢放他们进来。这若是放进来了,到时候傅春江将他给开了,那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得了这副差事,还不想弄丢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来回于月牙说道。   “说不见都不见了,春旺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切莫再来与我说了,我与你说过好多次了。”月牙摆了摆手,她如今这身子骨还没法去应付那些人,觉得太累了。   “夫人,方才有个叫丁全英的人说一定要见你,他说他是驸马爷,我瞧着不像呢,就将他拦在门外了。”   春旺都转身准备走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将方才的事情与月牙说了一番,若是那人当真是驸马爷,可不就是他的不是了嘛,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出现了。   “丁全英?你快让他进来,是立本。他是陈国驸马,你切莫慢待了他,快点请他进来。”   其他人可以不见,丁全英可不能不见了。   “诺。”   春旺就跑了出去,就让丁全英进去了。   可这下子就炸开了锅了,那就是丁全英进去了,其他人却不得进去,其他人自然也就有意见,吵闹起来。   仲安被这些人吵得耳朵都疼,忙将门给彻底的关上了,不听这些人的话,不然非要被吵死。   丁全英刚刚来到傅春江的家里,还以为他是来错了地方,门前都是人,而且都是女子,幸而他知晓傅春江此人虽然会写艳书,却不好女色。不然他还以为是月牙给傅春江选妾室呢。   “立本,你来了。长虹看茶。”   月牙忙对着正在站在身边的长虹说道,长虹自是下去了。丁全英也就上前了,“月牙,你当真是北斗先生?怎么大家都知道了,就我一人不知晓,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一直瞒着我?”   丁全英语带埋怨。   “我是北斗先生,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事情,没有必要跟你专门说,都怪江南书局,哎。今日二爷还不在家,每日这么多人,我都不能出门。”   如今家门口都是人,她如何出去,只能在家里待着,连带着璇姐儿和明哥儿也只能在家里待着,她倒是没什么,璇姐儿和明哥儿倒是意见很大,整日吵着要出门。   小孩子很小,在家里待不住的,以前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带出去玩玩,如今这段时间还真的是不可以。   “仲安不在家,就不在家吧,你莫要去管他,今日我是来寻你的,公主想要请你过府一聚,你不知可有空?若是得空了,明日我命家仆来接你和璇姐儿和明哥儿,你们去公主府瞧瞧。”   丁全英如今既是来了,自然是道明了来意了。   “这个我还要与二爷商量一番,如今我有了身子,你也知晓我的眼睛不好,到了晚上就更是不好。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去,不太方便。”月牙说出了她自己的困境。   “月牙,你的眼睛还不见好啊,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请了太医给你瞧过,太医说你的眼睛并无大碍,如何如今还不见好呢?”   月牙的眼睛不好这件事情丁全英一直都知晓,上次傅春江还托他与赵琳说道了一番,赵琳入宫给月牙请了太医院最擅长眼科的大夫,太医瞧过了,也给开了药。   原本丁全英以为月牙的眼睛好了,没想到瞧着月牙的语气倒是越来越严重一样。   “立本,我与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和二爷说,我这眼睛还没好呢,如今我瞧着更严重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即便是点蜡,有时候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如今晚上月牙都不敢带着两个孩子走夜路,就害怕因自己的孩子导致两个小崽子出事情。   “月牙,此事你不能瞒着仲安,如今你眼睛有事情,可是要尽快医治才是,怎么能瞒着仲安呢?月牙你当真是糊涂啊。”丁全英十分不赞成医治瞒着傅春江。   “立本,你可千万不要与仲安说。中南这些天一直帮我寻你,能试过的办法全部都试过了,一直不见效。若是让他知晓了,也无济于事,还白白害他担心,如今他公务繁忙,很不容易。我不能再让他分心了。”   月牙这话一说,丁全英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月牙,你就是太懂事了。你这眼睛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仲安说,是当初李三小姐推你造成了,怕是脑子里面有积血,可是真的?”之前丁全英听傅春江说过一次,想着那李三小姐当真害人不浅。 第187章 东窗事发   只是当丁全英想到李三小姐后来死的也挺凄凉, 是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月香给毒死的,真倒是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如今李三小姐都已经入土了,月牙的事情自然也寻不到她的身上, 这人都死了。   “立本,我的眼睛这都是老毛病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瞧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吗?”月牙揉了揉太阳穴,她示意丁全英坐下,如今她身子重,这样一直站着, 显得腰很酸。   月牙有时候觉得奇怪, 当初怀双宝的时候,在这个时期都没有腰疼过,如今却已经腰疼了,许是年纪大了原因吧, 身子骨都跟不上了。月牙如今瞧着璇姐儿和明哥儿长叹了,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偶尔的白头发,岁月催人老啊。   “月牙,我会帮你多看看大夫,若是有好的,我就给你介绍一下。你门外那些人怎么办?”   丁全英今日在门外可是挤了很久,才和春旺对上话, 然后才进来了,这若是每天都这么多的人,还挺麻烦,谁愿意家门口跟菜市场一样,熙熙攘攘的。   “其实就是好奇,过些日子就淡了。”   月牙知晓这些人很多就是出于对她的好奇而已,想要看看她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毕竟在大夏,话本子写的好的,有点名气的都是男子,突然出现她这么一个女子,大家都觉得好奇而已,只是这股子好奇劲很快就会结束。   “说的也是。只是月牙你如今若是要出去的话,可要小心点。”   丁全英叮嘱了一番,上京虽说因元德帝驾崩的事情,一直都在戒严之中,可如今嘉佑帝登基,大赦天下,很多罪犯被放了出来,难免会出一些乱子来。   只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立本,我知晓了,二爷也与我说过。今日你还是不要回去了,就留在府上用顿饭吧,二爷马上就回来了,你们好久都没有见了。”月牙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她对待丁全英与其他人很不一样,毕竟丁全英和他们都是从绩溪来,是老家的人,这些年一直都有走动。这人出门在外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就越发的珍惜这份情。   “本来就不准备走,月牙我可喜欢你做的腌萝卜了,在放上你做的辣酱,味道真的是好极了。上京这边人做的辣酱,味道就是不正宗,没有你做的好吃。”   丁全英好一口吃,尤其喜好月牙做的菜,虽说公主府的厨子,那也是御厨,手艺之事不会差的,可是若是真的和月牙做的菜比起来,丁全英还是好月牙的菜。   到底是吃惯了,尤其是月牙亲手腌制的腊鹅,煮过之后,带着香味,味道实在是太好吃不过了,满满的都是老家的味道,上京这边很难买得到地道的腊鹅。   以前丁全英也尝试买过,虽然外表看起来差不多的,可是煮出来味道总觉得是差了点,也不香。   “你若是喜欢的话,待会儿我给你弄点带回去,腌萝卜,还有豇豆,你喜欢的咸蒜都有,辣酱我还有两缸,到时候给你端点回去了。我这边没有什么好的,这些小菜还是有的。”   “你还腌了豇豆啊?那个好菜,咸蒜也好,这边买的都是糖蒜,我实在是吃不习惯。”   上京这边人都挺喜欢吃大蒜的,也会腌制一下,只是不同于绩溪那边的时候吃咸蒜,他们这边都是糖蒜。他吃着就不习惯了,心里也就好这一口。   “月牙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劳你这口吃的。都是绩溪地方口味。公主吃不惯。”   丁全英笑了笑,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朝着月牙就是一笑。   “她是吃不惯,我们吃菜太重口味了,仲安以前还说啊,我恨不得煮白米饭都要放上辣椒。惯得他呢。”   月牙忙埋怨了一句。   傅春江虽说也是绩溪人,在口味上有时候和上京人倒是挺像的,虽说也能吃习惯绩溪人的饭菜,可有的时候,还是不太喜欢月牙做的太过于重口味。   月牙喜欢**杂和肥肠,都相当的辣,变态辣。傅春江和月牙在一起的时候,他自己下厨房的机会少,多半都是月牙忙着家政,这洗衣做饭自然也是月牙来了。   一般而言,月牙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也很少有怨言,可有段时间,月牙不知为何,做的菜实在是太辣了,他实在是扛不住了,只好暗提醒了一下月牙。   月牙也是聪明,听傅春江那么说,也就给他做的清淡了一些,自己则是准备了一碗辣酱在一旁沾着吃。不说啊,傅春江这不是和月牙在一起吃辣吃习惯了,猛然之间来清淡的,他也不习惯,结果就和月牙一样,抢着她的辣酱吃。   “哈哈哈,仲安确实没有你我能吃辣。他很像北方人。”   “你们两人又背着我说什么了?”   傅春江脸带笑容的望着月牙和丁全英,他近日来公务还不算繁忙了,眼瞅着马上又开始休沐了,国子监的活计有一项比较好,那就是休假的时间多,不累,对于傅春江这样有才学的人来说,非常的简单。   “仲安,你可回来了。”   丁全英见到傅春江就尤为的亲切,两人也算是多日未见。   “回来了,怎么你找我有事?你这人现在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了,快说来听听。”傅春江随手就将自己的东西放好。然后就抬头看向月牙。   “阿爹,阿爹……”   傅春江还没有坐下,明哥儿和璇姐儿就小碎步跑了过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就抱住了傅春江的大腿,抬着头望着傅春江了。傅春江一看到两个小孩子,自然也就弯下腰。   “明哥儿,璇姐儿,你们两人在家今日可乖,没有惹娘亲生气吧。”   这是傅春江例行公事的问。   “爹爹,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出去玩啊,我们都好久没有出去了,娘都不让我们出去玩。以前还让呢?”   果然是告状来的,月牙就知道这两个小崽子憋不住了,小孩子好玩的天性,将他们一直放在家里,也不好。只是如今外人那么多人,月牙不放心而已。   “等等,过几日爹爹休沐了,你领你们出去玩。不过前提是,你们这段时间一定要表现的好好的,若是不好的话,那只能推迟了。”   明哥儿和璇姐儿听了之后,就互相对望了一眼,好似在商量什么。   “那好吧。爹爹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行,我们要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着璇姐儿就上手了,傅春江一看就乐了,就和璇姐儿拉钩了。傅春江很喜欢他这个宝贝女儿。璇姐儿比起明哥儿要反应的快,长相方面随了傅春江,打小就是美人胚子。但凡见过璇姐儿的人,都觉得这姑娘以后长大可了不得。   至于明哥儿在性子上面倒是随了傅春江,长相随月牙。这男儿长相一般的话,倒是也无甚影响。   因嘉佑帝登基称帝,大赦天下,很多人都被放出去,其中就有月香的老相好,当初指认月香毒死李三小姐的唐管事。唐管事原本是要被管一辈子的,可他运气好,遇到嘉佑帝登基,就被放出来了。   他没想到他竟是可以被放出来了,他踉跄的走在大街上,恍如隔日。   “月香,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找我,你的事情不怨我,我没办法,我没有办法。如果当初我不那么说的话,我也会死的。”他嘴里反反复复说的就是这么几句话,神情恍惚。   当初月香被唐管事指认出下毒毒死了李三小姐,最终被判斩首,如今月香已经死了。只是月香死了之后,唐管事的命虽是被关注了,可在牢中,惶惶不得终日,每次一合上眼睛,他就可以看到月香满脸血污的朝着他爬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为什么要污蔑我,你为什么要说谎,明明我什么都什么都没有做过,李三小姐不是我毒死的。   事实上,李三小姐确实不是月香毒死的,至于凶手到底是谁?唐管事也不清楚,他只知晓当初月香是真心喜欢他,还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当然月香也确实偷了李三小姐的头面和首饰去典当,就是为了多攒点钱,接济他,两人努力一下,在上京置个小窝。平心而论,月香对他那是极好的,肯吃亏。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我死的好惨啊,我死得好惨!”   唐管事的脑海里面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话。   如今被他被放出来了,游走在上京的大街上,虽说元德帝驾崩了,很多活动都被迫叫停,大夏上京街头还是非常的热闹,可是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在这满是人的大街上上面游荡,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今他该去往何方,只能茫然的看着前方。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月,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整日被噩梦所缠绕。   以前坐牢的时候,一个牢房里面还住着一些人,大家在一起还说说话,夜里他被惊醒了,还能看到人。如今他被放出来了,都是独自生活着,每每醒来都会被月香给吓得半死。   最终他终于忍受不了。   “月香,我这就去,这就去,我错了,我错了,我一定还你清白,一定。”   唐管事竟是跑去击鼓鸣冤了,上京府尹听了之后,大为的诧异,其实这个案子当年也是他断的,证据算是确凿,后来月香也认罪了,当然这是在他对月香用刑的情况下,还有人证,就是唐管事,物证自然也是齐全的。当时这个案子也算是板上钉钉的。如今时隔多年,唐管事竟然推翻了自己的供词。   “月香没有杀人,那段时间她都是与我在一起,我们两人基本上足不出户。而且月香当时在早就和李三小姐闹翻了,李三小姐不可能单独见月香的,月香没有下毒害她,还请大人明察。”   唐管事说着就给上京府尹磕头,头皮都磕破了。这件事情让上京府尹就犯难了,这个案子当年是他审的,大理寺那边核准,月香才被判了斩首示众。   如今这人都已经死了,现在关键证人在此时竟是翻供。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你是做假证了?提供假口供了?”   上京府尹也经手过很多的大案子,此时倒是也临危不惧,只一直看着唐管事。瞧着如今的唐管事神色很不对劲,恍恍惚惚,害怕他是因长期坐牢,精神出现了问题。   这若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出尔反尔倒也是正常。   “是,当初我是为了保命,才故意指认月香,月香实则没有杀人,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我不想活着了,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唐管事说着就抱住了他的头。   “三郎,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能如此对待我。我死的真的好惨,你看我的头……”   唐管事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会浮现这样的话,随后脑海里面还会闪现很多血腥恐怖的画面,他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个……”   上京府尹捋了捋胡子,既是有人翻供,肯定是要重申了,此类案件一旦需要启动重申,就要嘉佑帝亲自批准才行,毕竟事关人命,且罪犯已经伏法。   最终上京府尹还是决定写了折子递给了嘉佑帝赵湛。   赵湛新皇登基,除了大赦天下之外,如今一直很是平和,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革,一切如常了。如今几个月过去了,朝臣们都认为也就这样。   毕竟赵湛还很年轻,这又是刚刚坐稳皇位,还不敢太过于造次。原本还有点担心的朝臣们也渐渐放弃的警惕。   嘉佑帝自然是看到上京府尹递上的折子,一个人命案,申请重审,主要原因是当时最重要的证人翻供了。一般而言呢,嘉佑帝对于此类案子,即便这是个人命案子,对于嘉佑帝这样日理万机的帝王来说,他也只是随意扫一眼,然后批注一下便可。可是当他看到其中死者李三小姐和小阁老相识的时候,他改变了注意。   “李福顺,你让赵六子赶紧来见朕,朕有要事需与他商议。”   “诺!”   李福顺如今还在宫里当差,他虽是提出要告老还乡,可嘉佑帝还没有批下来,想来是嘉佑帝肯定是在选人,暂时还没有选好合适的人,就一直沿用李福顺。   李福顺此人还不错,如今嘉佑帝用的还算是顺手。   没过多久,赵六子就出现在南书房之中。这还是赵六子这么多天,第一次被嘉佑帝给召见。   “你去帮朕查一下这个案子,越详细越好。”   嘉佑帝命李福顺将奏折递给了赵六子,赵六子接过折子仔细研读了一番。   “诺!”   随后他就退了下去,嘉佑帝也就摆了摆手命李福顺也下去,南书房也就留下了他一人。他如今是想要寻一个契机,借题发挥一下,好让崔家倒台,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导火线。   他不知晓这个案子是不是和崔家有关系,可自觉告诉他,这个案子怕是与崔家有些许的关系。   大夏崔家。   崔浩正在家里忙碌,嘉佑帝上台之后,非但没有动他们崔家,还依旧重用了他,这让崔浩很是满足了,如今他离首辅之位仅有一步之遥,到时候等他老爹一退,若无意外,首辅之位百分之百就是他的了。   “什么?有此事?那人还活着?”   不多时就有人从外界传话进来了,将上京府尹准备重审李三小姐的案子的事情告知崔浩了,而且嘉佑帝已经批准重审了。   “活着,大赦天下的时候,他被放出来了,然后不知道为何他发疯似的要去翻案,还说愿意以命换命,他不想在蒙蔽自己的良心了,只求给月香一个清白。”   崔浩一阵茫然,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杀死李三小姐的人根本就不是月香,而是他崔浩。而且李三小姐是被他亲手毒死的,他下的药,当时李三小姐蠢钝如猪,竟然还是笑着吃下了□□,一直朝着他笑呢。   如今时隔多年,崔浩早就不记得这么一茬子事情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给翻出来了,当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今竟是出现了这么一个幺蛾子,还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候。   虽说崔浩但是自问已经做的非常的好,可如今再查的话,难免会出现蛛丝马迹,到时候会连累他。   “那人如今在何处?”   崔浩指的那人就是唐管事。   “不知在何处,小的派人去寻了,前几任据说是宿在他哥家里,可自从击鼓鸣冤了之后,他这人就消失不见了,小的们一直都在找的。”来人据实相告。   崔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上京府尹可有什么动静?”   崔浩最担心的还是这里。   “好像他怀疑是傅大人与傅夫人所为,毕竟当初与李三小姐有过过节的人,在上京就属于他们两人。当初傅夫人还被李三小姐所伤。傅大人曾霸气护妻,上京府尹都是知晓,如今好像在调查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与傅大人有关。”   崔浩一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哈哈哈,是啊,仲安可是李三小姐的死对头,若不是因为仲安,李三小姐也不会死啊。说是仲安害死李三小姐的,倒是也不违过。” 第188章 花柳之症   崔浩此人最是擅长栽赃嫁祸, 这一点师承其父,这父子两人凭借着此等本事, 可谓是在大夏官场混的风生水起,尤其是大夏元德年间, 后宫之中还有一崔淑妃,当时赵政还是太子,尚未被废,崔家可谓是如日中天,风光一时无两。如今虽说崔淑妃已经死了,赵政也被废了,可是崔家父子依旧在朝中担任要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了, 寻常人可不敢招惹崔家。   崔浩一联想到当年李三小姐和傅春江一家子的事情,那真的是说来话长了,反正若是要调查,也不会查到他的身上, 李三小姐与他的关系知晓的人甚少。   想到这里, 崔浩心里心里也就不复先前的那些担心了,反而心安了不少。   “此事你密切关注,若有异动,即刻来通知我便可。”   “诺!”   将来人给打发走了之后,崔浩就拾掇了一下东西,去书房寻找崔首辅。崔首辅如今年事已高,他就准备寻一个契机, 和嘉佑帝辞官,告老还乡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要识时务,如今嘉佑帝还未开口,他主动请辞,还能落得个善终的下场,若是等着嘉佑帝亲自动手的话,到时候他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毕竟前朝也有首辅死了,还被拖出来鞭尸的,当真是凄惨无比,崔首辅如今年老了,对于一些事情本不想去追究太多了,也看淡了,只想落个安稳的晚年。   嘉佑帝瞧着确实是一个仁厚的主,可崔首辅知晓论起智谋,嘉佑帝远胜其父,乃是笑面虎,崔首辅近日来也与嘉佑帝过过招,知晓此人虽然面上不显,心下确实十分的有主意。与这样的帝王相处,着实累了些。若是年轻二十年,他可能还会与应付下去,如今年老了,也就没有那样的闲心了。   “爹,你看了没有?陛下准备在台湾建立行省,已经确定马永贺为台湾首任巡抚,马永贺不日回京,你看此事……”   崔浩其实和马永贺的关系还算是可以,只可惜的是,马永贺和傅春江关系更好,如今随着傅春江有意疏远他,马永贺似乎也有意疏远他,因而崔浩与马永贺如今交集也甚少。   马永贺已经被调去台湾很多天了,如今一直都在镇守台湾,还将原来在台湾附近肆扰的倭寇也给赶回老家了,嘉佑帝看他治理台湾有功,就召见他,直接就命他出任台湾首任巡抚。   “此事甚好,台湾本就需要有人治理,那地方其他人不愿意去,既是马永贺愿意去的话,就让他去就是的了,天高皇帝远,左右不会影响你在朝中的地位。”   崔首辅自然知晓崔浩担心什么,就直接说明了。崔浩一听,忙说道:“爹,你是误会了,我从未将马永贺当做我的对手,他这辈子都追不上我。只是我想着台湾那地方,就如同爹你所说的那样,天高皇帝远,若是马永贺有意……”   崔首辅摆了摆手:“马永贺不会的,大夏的八股取士,早就将这些文人给彻底的洗脑了,忠君报国是他们唯一的信念了。马永贺那人你根本就不必担心了。你还是多多担心你自己吧。浩儿,你听阿爹一声劝,早日成婚,娶一房妇人,不要再出去寻花问柳了。虽说对于我们男子寻花问柳,也是寻常。可你如今的身份,难免被人所诟病。等你到了爹这把年纪,就知晓妇人也就那样,关上灯都是一个样子。”   崔浩听了之后,忙点了点头。   “爹,我知晓了,今年我就会娶一房妻室,如今我还在物色之中。”   崔浩此人非常的好美色,在大夏那都是出了名的,因他一直未婚了,以前元德帝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毕竟没有成婚了,那都是男欢女爱的,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更没有影响到他的工作。元德帝对于崔浩的私生活也没有过多的干涉。   可如今不同了,如今嘉佑帝此人非常的奇怪,他早就可以选妃了,可迟迟未选妃,上次倒是举行了一个声势浩大的选妃仪式,结果那么多女子参加选秀,愣是一个妃子也没有选出来,具体什么原因也一直都没有说明白,弄得上京很多秀女意见很大。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他,美人应接不暇,他也趁着机会好生相看了几位美人,其中江南第一美人苏妩就是他的菜,只可惜苏妩此人心高气傲,任何人不得见,连他的拜帖都给拒绝了。   崔浩这个人还有一个个性,那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就是那样的人,于是苏妩这样对他,他就越来劲,就越想见到她。当然崔浩如今已经见到苏妩了,虽说不是苏妩本愿,到底还是让他瞧见。   确实是极美的一个人,那样的美人,崔浩只想将她压在身下好生的□□一番,想要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很喜苏妩那一身白肉,看着就舒服。   如今他确实是需要一放妻室了,他瞧着苏妩就不错,瞧着性子也温婉,最主要的是长得美。崔浩选女人这么多年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只看脸。   不然他也不会和李三小姐,那种蠢钝如猪的人还欢好过,对他而言,妇人是不需要有脑,长得美就好了,苏妩符合他的标准。他就想寻个时间去苏家提亲。   崔浩再去苏家提亲之前就放出话来了,想要迎娶苏妩。主要是为了试探苏家人的态度。   “小姐,你可听闻了,小阁老说是想要迎娶你,老爷怕是也会同意吧。”   丫鬟春桃看向苏妩,如今苏妩一直住在上京,不曾回江南。上京和江南有很大的不同。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大夏很多女子都向往江南,因江南女子地位很高,女子甚至都可以休掉男子,虽说只有那么一个人,足见江南女子地位之高。   可苏妩却不想回江南,回到江南,她要面对的就是苏家,她从小就被束缚在苏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爹一直希望她可以攀个高枝,因而才将她送到了上京,想要她凭借美貌成为大夏皇妃。   人算不如天算,嘉佑帝根本就无心选妃,如今又加上元德帝驾崩,三年里嘉佑帝都不会纳妃。于是乎她就只能在这里等了,苏妩知晓,他爹还没有死心,肯定是希望她一直等下去。   反正都是要等,还不若在上京,活的自在逍遥些。   “许是会吧,不过我却不喜小阁老,那等男人,我不会跟的。”   崔浩喜妇人的事情大夏基本上都知晓,常年混迹在花柳之地,想当初去江南的时候,崔浩还与当时的秦淮八艳之首的倩兮姑娘有过七日缠绵,早就在江南传开了。   在江南那些文人墨客的眼里,那可是一段风流佳话,被很多人都称道,毕竟男人都喜欢这些,可是对于苏妩这样的女子而言,最不喜那些风尘女子,更是恶心自己未来的夫君与那些风尘女子有染。   “可若是老爷一定呢?”   春桃为此很是担心,苏老爹此人最是爱慕虚荣,一直想要将苏妩嫁个好人家,虽说小阁老自然和嘉佑帝不能比,可崔家也是豪门大户,簪缨世家,以苏家的门第肯定是高攀了。   “爹爹是爹爹,我是我。我若是嫁给了崔浩,怕是要染一身的病来。你是不知晓,我听我阿娘说过,这男子若是常年在花柳之地,便会染上花柳病,那身上会长菜花,那菜花会传染与我们女子,严重者还会伤及性命,我可不想。”   苏妩所说的就是花柳病,就是后世所说的“梅毒”,严重者下体确实会长出菜花来,会溃烂,有些人喜欢玩,确实是容易染病。   “小姐,你说的倒也是,奴婢只是怕若是小阁老当真提亲的话,到时候老爹若是答应了,也由不得你了。自古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春桃这些年一直跟着苏妩,与她的感情甚好,自然不想苏妩嫁得不好,其实苏妩若是嫁得不好,对她也无半点好处。春桃以后肯定还是和苏妩在一起的,陪嫁过去了。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呢,容我好生想想,爹爹的心思其实很好猜。他怕是真的会答应小阁老……”苏妩才开始担心起来了。小阁老这样的男人,她是万万要不得。   这样的男人是天生花心,断然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婚后定然会纳妾,到时候妻妾成群,苏妩很不喜欢这样的家庭,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其实她很羡慕北斗先生和傅大人的感情,虽说上京人家都言说北斗先生乃是妒妇,母老虎,可苏妩却不觉得,她见过傅春江,当时北斗先生也就是月牙不见的时候,傅春江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不似作假,那是真的。   因她师父白果的事情,后来她得知了真相了,苏妩为此很是自责。她曾经私下底还去探望过傅春江,看到他一个人偷偷在那里哭的样子,当然傅春江肯定不知晓,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傅春江一边喝酒,一边哭,嘴里喊得都是月牙。   苏妩知晓月牙是傅夫人的乳名,傅夫人她不曾瞧过,来到上京听闻到了傅夫人的事情之后,她才知晓傅夫人长相自是清秀而已,不是美人。当然在上京傅夫人的名声并不好,因她善妒,还很彪悍。世人皆说傅春江不敢纳妾,只要就是因为傅夫人不准。   可苏妩知晓,肯定不是傅夫人不准,只是傅春江不愿罢了。   后来她听闻月牙竟是大名鼎鼎的北斗先生,想着她一个乡下妇人却可以成为一名话本作者,她如何能识文断字,随便想想也是知晓,定然是傅春江亲手所教。   大夏女子能够读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尤其还有如此大学问的人。江南女子虽说识文断字,那也仅仅识文断字而已,能写出话本,如今缠绵悱恻的故事的,还需有大才才行。   苏妩一生所求的也就是他们两人那般的感情,可是实在是太少了。如今让她和小阁老那样的人在一起,还不如杀了她来的干脆。   月牙将丁全英请她过府的事情告知了傅春江。   “立本说,还可以带上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人一起前去,与小翁主好生熟悉熟悉。二爷,你看我到底应不应该去?”月牙这种事情都会询问一下傅春江。   “公主府可以去,只是你一个人带明哥儿和璇姐儿两个,怕是忙不过来吧,你如今又有了身子,到时候怕是会累坏你了。那两个小崽子可不是一般的闹腾。”   傅春江带过这两个孩子,他们两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一样,一直都精力充沛,上次璇姐儿得了风寒了。傅春江在家里给她熬药喝,她整个人都焉了,很是安静。   可是等到喝完药,发完汗之后,璇姐儿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吵着他一宿都没有睡,嚷着要出去玩,好似要将那几日没有玩的时光给补回来一样。   “若是只带一个的话,另外一个知道肯定闹的,你又不知道那两个小崽子的性格。”   这是要带都得带上,要不带的话,那就全部带就是的了。   “那你就将他们放在家里吧。你自己一个人去,带上长虹,家里让陶妈妈看着不就行了。”   “这不好吧,若是让他们两人知晓我出去不带上他们,我回来肯定会哭的,到时候可不是一块两块糖糕就能哄好的,他们长大了二爷。”月牙很是矛盾,傅春江听了之后也很矛盾。   “公主也是的,明明知晓我们家里的情况,她若是想见你,为何不自己到我们家里见你,非要你去。哼,摆什么臭架子。”傅春江有些恼羞成怒,很是不爽。   月牙一瞧他这个样子,当即就笑了:“二爷,你又说什么浑话,她是公主,岂有她来瞧我之理,好了,此时你就不用管了,我领着璇姐儿和明哥儿一起去便是,我与他们两人说好,到时候定是不会添乱。若是添乱,下次我就不带他们出路了,你瞧可好。”   傅春江想了想,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同意月牙了,让她领着两个小崽子去往公主府。   不日,丁全英就派马车来接月牙等人去往公主府,那日傅春江也一如平常,去往国子监。   到了国子监之后,上京府尹则是领人来了,他倒是非常的客气,如今傅春江乃是朝廷命官,他也不敢造次,只是说有要事请他去府衙一趟。   傅春江轻扫了他一眼,彼时他正在与马永贺叙旧。   马永贺从台湾千里迢迢回来了,他一安顿好,就来与傅春江叙旧,因他知晓,马上他就要出任台湾巡抚了,以后怕是极少回上京,与傅春江能够相见的机会就少之又少,因而分外的珍惜。   “嗯?怎么回事?仲安这是……”   马永贺当即就起身,走到了傅春江的身边,看向上京府尹。上京府尹当然是认识马永贺,如今的马永贺不同了,他很得嘉佑帝青眼,如今被召回上京,怕是又要升官了,是他开罪不起的人物。   “今日,本官只是请傅大人去府衙例行问话而已,若是马大人不放心的话,可以一并前往。”上京府尹也是人精,如今没有证据确凿,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大顺,无事,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傅春江倒是一点儿都不怕,其实他或多或少也知晓了,怕是还是因那已经死去李三小姐的事情。傅春江觉得他真的是欠了李三小姐,她即便是死了,也是阴魂不散,月牙的眼睛,如今的他,简直就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不行,仲安我还是与你一起前往吧,我倒是要悄悄,到底是何事?”   马永贺害怕傅春江吃亏,自然也就跟上了。   上京府尹也是无法,只能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傅春江连并着马永贺一起前往府衙。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府衙,上京府尹一发问,果然和傅春江想的是一模一样,是为了李三小姐的事情而来,原来重要的证人翻供了,说李三小姐不是月香下毒害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 第189章 我不怕你   上京府衙傅春江很是熟悉, 已经来过好几趟,而且还都是因为一个人,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李三小姐。原本傅春江觉得李三小姐死了, 以后再也不必与那女子有任何瓜葛了,却没想到当真是阴魂不散,这人都死了,竟还是与他纠缠不清。如今只要一想到此事,傅春江就觉得怕是要去皇觉寺烧香拜佛,去去晦气。   上京府尹看着傅春江,例行公事的询问一下傅春江, 傅春江也都如实相告, 只是时间过的太久了,很多东西都有些模糊不清。随后上京府尹还提审了唐管事,指着傅春江朝唐管事就问道:“此人你可知晓?”   唐管事眯着眼睛往傅春江那边瞧了一眼,随后就朝着上京府尹摇头。   “不认识, 不曾见过。”   唐管事只听过傅春江的名号, 毕竟是连中三元的傅状元,才学在上京很是出名,而且还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威名也是响彻上京。   上京府尹问了话之后,见唐管事对傅春江毫无印象,就没有就此事在追问下去了,如今他这边也无直接证据证明此事就与傅春江有关系, 而且当年也因为此事询问过傅春江,当时的卷宗都还在。   如今还是没有有确切的证据,加上如今的傅春江已经不是当年的升斗小吏,如今已经从四品下的国子监司业,以傅春江的的本事,将来国子监祭酒的位置极有可能。   国子监祭酒这个官职虽是不大,威望却是极高,主要是可以见到很多的人,以后在朝中定是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想当年崔首辅和徐能以及如今的严高可都是从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提上去的。   一旦进入内阁,那真的是飞黄腾达了,不像他一辈子怕只能困在这府尹上面,谁说上京府尹也是天子脚下的,可在上京当差很不容易,上京的人非富即贵,稍微不注意就容易得罪权贵。   “傅大人,你先回吧。今日多有叨扰。”   上京府尹十分客气的与傅春江作揖,傅春江倒是也朝着他点头会意,如今做官都是不易,他也不想与上京府尹为难了,反正也没有耽误事情了,也就回去。   “月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傅春江正准备转身离去,身后就想起了一阵凄厉的叫声,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唐管事抱着头,就在地上打滚。   “傅大人,你先回吧,他整日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上京府尹上前解释了一番。   傅春江看了唐管事一眼,他的眼里都是一阵惊恐之色,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唐管事是自从月香死后,一直都被月香给缠着,那真的是阴魂不散,只要他一闭眼,就可以看到月香提着脑袋就站在他的面前,说她死的很冤,都是他害死的,还说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怎么可以这样之类的。   唐管事当年也是为了保命,当时他看月香被打成那样,想着反正那些人已经认定李三小姐是月香杀的,唐管事就害怕到时候有人误认为是他和月香两人联手杀人,到时候他可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乎,他只好就站出来指认月香。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当初月香看他的眼神,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两人毕竟曾经那么的好,平心而论,月香对他是没挑的,对他也好,给他洗衣做饭,不曾亏待了他,可是他呢,若是那样的对待月香。   一想到月香,唐管事就尤为的痛苦,他整宿整宿的合不上眼睛,睡不着觉,如今更是严重,他现在白日里也会出现幻觉,梦到月香前一刻还是好好的,后一刻就血肉模糊的。   “我好惨,好惨,下面不收我,说我没有头了,我的头呢?”   唐管事总是听到这样话,如今上京府尹害怕他自杀,派专门看守他,因上次有人发现唐管事用头撞墙,头都撞破了。上京府尹可是害怕唐管事死了,如今这个孩子不一样了,嘉佑帝亲自过问,昨日还来询问了一番。这是上京府尹始料未及的,虽说是敏感,也还没有到嘉佑帝亲自过问的程度。   如今嘉佑帝亲自过问,就足见这个案子不太简单,如今这么一个重要的证人可不能让他死了,若是死了话,到时候惨的那个人就是他了。他还想要升官,即便不升官也不想被贬。   大夏,崔家。   月黑风高,寂静。   崔浩早早的就睡下了,崔浩近日来一直在为自己的婚事奔波,他曾经给苏妩送过拜帖,苏妩总是以身体不爽为由推脱了他。他最不怎么聪明,也知晓这是苏妩的不想见他。这让崔浩很是恼火。   从来都是女子追着他崔浩跑,从未有崔浩追着女子跑,所以他就很不甘心,这越是得不到的女子,他就心痒痒的。   “小阁老,奴家好冷啊,听说你要娶妻了,你可曾想过奴家,你不是说过要娶奴家为妻吗?”崔浩睡着了,在梦中他见到了早就已经死去了李三小姐。   李三小姐一身红衣,凤冠霞帔,模样一如既往的美,尤其是她那红唇,最是撩人,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上去亲一下。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已经死了的人,为何要来找我。”   崔浩倒是不似唐管事那般害怕,他很是震惊,他手上的沾满了鲜血,在他手上死去的人多了去了,李三小姐只是其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位。他根本就不怕。   “我当然要找你啦,你不是说我要娶我,为何还要另娶他人呢?我在下面好生寂寞,你什么时候下来陪我啊。”李三小姐朝着崔浩这边就走了走,崔浩还站在那里,看着李三小姐。   “你好生寂寞啊,可以随便寻个男鬼便好,不要过来缠着我,你这般蠢笨的女人,我崔浩断然是瞧不上的。”崔浩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李三小姐则是步步紧逼。   “哈哈哈,小阁老,你好生的无情,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与我欢好,乃是我第一个男人,你还亲手杀死了我,我都不怪你。我只觉得地下太寂寞了,想要你下来陪陪我而已。这你都不肯,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李三小姐说着就朝崔浩这边又走了几步,她原本艳丽的脸突然之间就变了样子,变得非常的狰狞恐怖,露出一个骷髅头出来了,那手上面的指甲也变得又黑又长,就朝崔浩这边攻击而来。   崔浩朝着她就是一阵冷笑,当即就伸出手来,掐住了那骷髅头的脖子,“李三小姐,你生前都斗不过我,死后更不是我的对手。我崔浩从来不怕这些神神鬼鬼的,想要杀我的人多了去的,就凭你,找死吧。”说着就一脚将李三小姐的身子给踢走了。   “以前瞧着你有几分姿色,就与你欢好了一番,没想到你竟是那般的笨,弄巧成拙,你怎么可以不死呢,你不是我杀死的,你是被你自己蠢死的。如今还想害我,就凭你,可笑。”   崔浩拍了拍手,而那边李三小姐也化为青烟就那么的消失不见了。   “小阁老,小阁老,你,你,你……”   崔浩早上一醒来,发现睡在自己身旁的婢女竟是没气了,他仔细探看了一番,发现婢女的脖子上面竟是有一道掐痕,他想起了昨晚的梦,想起了李三小姐。   他记得昨晚他是掐的人是李三小姐,李三小姐做鬼了,想要向他索命来着。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肯定是予以反击了,结果没想到他掐死的竟然是睡在他身边的婢女。   小阁老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不可一日无妇人,没有女子陪他睡觉,他都睡不好,因而晚上总是有女子值夜,夜夜笙歌吧。   “你乃是我失手误杀,合该这也是你的命,虽并非我本意,然而你也已经死了,你放心吧,我会给你家人一笔钱,好生安葬你。”崔浩与婢女说了一下话,就让心腹将此事处理了一番。   从来有钱好办事,婢女虽说是死了,父母也极为的伤心,一直在追问女儿是怎么死的,心腹自然编造了一些话,婢女的父母虽然心中有疑惑。可当心腹将三百两纹银放在婢女父母面前之后,父母也就没有多问了。   婢女只是她父母的一个子女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女子,有了钱财,女儿的死活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而且有了这些钱财,就可以给儿子娶媳妇了,家里的生活也会变的很好。   “处理好了?”崔浩询问了一下心腹,心腹当即就点了点头。   “已经处理好,果然又是一对贪财好利的爹娘,小的将三百两纹银放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就什么都不问了,随后小的就和他们一起将小阮给火化了,此事就已经处理的干净了,小阁老你放心就好。”   得了心腹的话,崔浩当即就点了点头。   “好,你处理的非常好,下去领赏吧。”   那人非常高兴的就下去了,而崔浩则是觉得最近流年不利了。不过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只是失手杀死了一个婢女而已,这种**命本就不值钱,他也仁至义尽了,三百两纹银不知道可以买多少这样的女子,这一次他出手也算是大方。   随后崔浩也去关注了李三小姐的案子,他原本是想接触到唐管事的,主要是旧案重提,主要还是因为唐管事若不是他,这个案子就结案了。偏偏大赦天下,将他给放出来了。   可当崔浩真的要去接触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接触不到,他如今被关押的地方竟是天牢,没有天子命令,任何人不得见。上次上京府尹提审唐管事的时候,还是嘉佑帝亲笔御批,才可以提审,如今崔浩的人肯定见不到唐管事。这让崔浩有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毕竟这一次的案子与嘉佑帝好似脱不了干系。   “陛下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他喃喃自语。   而此时在南书房的嘉佑帝看着赵六子方才从外界传回来的密旨,“小阁老草菅人命本事可真的是与日俱增!”嘉佑帝扫了一眼,原来赵六子调查出来了,那就是崔浩下令夜里掐死婢女的事情。   不过如今那婢女已经被火化了,也没证据,女方家里不不追究了,拿了钱财,就将后事处理好了。可嘉佑帝看了赵六子的信件之后,顿觉崔浩此人当真的可怕,好端端的人,说掐死就掐死了,此人的手段则能如此的狠辣。   “李福顺,你对小阁老此人怎么看?你是宫里老人了,朕想听实话。”嘉佑帝看向一直站在身旁的李福顺,随口问了一句,李福顺走上前去,朝着嘉佑帝就是一望。   “这……”   他不敢说。   “朕命你说,这里只有你朕两人,朕不会与外人道。” 第190章 编织小鸟   李福顺沉思了许久, 最终还是开口:“小阁老此人颇有大才,只是为人方面太过于刁钻。”   随后李福顺便不再说了, 始终低着头。嘉佑帝瞧着他的样子,也知晓李福顺的性子, 也没有逼他的意思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是啊,他乃是有大才的人,崔家父子都颇有才能,难怪父皇当年不懂他们。可如今由不得他们了,我大夏能人辈出,朕定是要重新提拔几人才是。不能让他们崔家在朝野上面一家独大。”   在大夏,能与如今的清河崔氏相抗衡的唯有不败陈家, 只不过不败陈家乃是武将, 对于朝中其他事务并不关心。陈阁老已经是三朝元老了,他如今因年事已高,已经不上朝了,一直也只是挂一个虚名而已。   而崔氏父子却是多年把持朝政, 如今的嘉佑帝对他们很是忌惮, 早就想要出手将崔家给弄下来,他不需要如此强大的崔家,他追求的是权利的平衡。   可崔家也不是说弄垮就弄垮,还需要从长计议。   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个契机,就要好生的把握下,可是从哪里入手呢,他犯了难了。李三小姐的事情, 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乃是崔浩所为,只晓得此事定是与崔浩有关系。   赵湛起身,从南书房走了出去,最近一直忙于政务,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赏花了。   如今大夏皇宫很是安静,赵湛没有纳妃,后宫无妃,也就没有往日的喧闹,至于元德帝的妃子们早就不居住在夏宫,自是有他们的去处了。赵湛喜欢如此安静的后宫,没有聒噪的声音。   逛了一会儿御花园之后,他甚觉无聊,便微服出巡,在上京街头闲逛。上京因为元德帝的宾天的原因,没有了往日的喧哗,倒是也比在皇宫之中热闹了些许。   他游走在上京的街头。   他看到了一个人,他佝偻着身子,头上已经有些白发,这个身影赵湛很是熟悉。   “阿爹,草莓,是草莓,是不是很甜。”   赵湛见一小儿跑到了他的跟前,很明显那小儿很想吃草莓。只是如今的草莓在大夏还是极为的贵重,一般寻常人家很少买,但见那有白发的男子走到了卖草莓的摊贩的身边。   “草莓甜吗?”   “这位官爷,我家的草莓那是极甜的。”   白发男子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对那小儿说道:“你听到了吧,他说很甜,我们走吧。”   那小儿眼巴巴的看着草莓,而白发男子丝毫没有要给他买的意思,而是继续佝偻着身子,朝前走去,小儿又望了草莓一眼,后来就追了上去了。   赵湛见状,就将摊贩卖的的草莓买了下来,随后就追了上去。   “阿爹,你不要走那么快吗?我饿了,我好饿……”小儿喊了几声,男子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回家吧,你阿娘应该已经做了吃的。”   “阿爹,我不想吃红薯饭了,我们吃其他的好不好?我们去吃……”   “够,你知道现在挣钱多难吗?”   男子回头大喝道,随后他注意到了站在他身后的赵湛,他看着赵湛一身华服,手里拎着方才买的草莓,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朝着赵湛苦笑了一番:“四弟,好久不见了,让你看笑话了。”   “皇兄……”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废太子赵政,赵政如今更是穷困潦倒,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早些得的那些钱,全部都赔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如今的他已经被生活磨光了棱角,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太子赵政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被生活压迫的喘不过来气的一个落魄的男人而已。   “我早就不是大夏皇族之人,陛下这一身皇兄喊得委实有些不当。”赵政转过身子,牵着小儿的手,加快的了脚步,往前走去,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尤其是赵湛。   若是当年他稍微聪明一点,如今的大夏帝王就是他了,可是他却走错了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皇兄,你过的这般不好,为何不来寻朕,朕……”   今日赵湛本无意来寻赵政,可以说,自从赵政被废了之后,赵湛根本就没有关注他这个人。他不知道原来废太子的生活竟是如此的穷困潦倒和不堪。   “寻你,寻你有用吗?寻你让你见见如今的我和如今的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吗?陛下,我虽然被废了,然而骨头还有两根,我不会去求任何人,就算穷死饿死,我也不会去求任何人。”   以前赵政去求过人,也去拜托过人,那些人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对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可是等到他被废了,再去求那些人的时候,他得到了什么,是羞辱,那种羞辱他这一辈子都记得。   他还曾经入宫瞧过崔淑妃,跪在她的面前,请求过他,可是他得到又是什么,崔淑妃根本就不理他,那可是他的亲娘,后来崔淑妃死了,元德帝曾经召见他入宫,他也不曾去。   如今赵政早就看透世间炎凉,不去强求了,拼着自己的一双手过着他自己的生活,很累,不过今年已经好多了,债务已经差不多都还清了,再也不用在过年的时候在追债,可以好生在家里过一个好年。   “皇兄,你何苦如此的说话,你是朕的皇兄,这是事实。这个给你,朕改日会亲自登门看你。”   赵湛将手中的草莓递给了赵政,方才他瞧见小儿很是喜欢草莓,想着肯定是馋嘴了,就买下了。看了赵政一把就打了过去,“不用你假惺惺的,赵湛你以为我不知你,你早就想做太子了,这么多年你隐藏的一直很好,父皇信你,兄弟们都信你,那些朝臣们都信你,都言说你是大夏最仁厚的君主,可是只有我知晓,你根本就不是,你有你的雄心抱负,你一直都想称帝。”   赵政冷冷的朝着赵湛说道,此刻他没有丝毫的惧色。   而赵湛则是看着赵政。   “谁不想当皇帝,朕从未否认我想当帝王,可朕也从未与你抢夺过皇位,是你守不住的,怨不得我。”赵湛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   赵政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苦笑了一番:“是啊,我有今天全部都是我自己一人所为,全部都是因为我自己,哈哈哈。如今我已经得到了报应,你也看到了我如此凄惨的景象,这样子你总该满意了吧。”   赵政以为今天赵湛是特意来寻他的,是来看他的笑话了,方才他还故作坚强,如今他已经忍不住了,彻底的爆发了。   “阿爹,阿爹。”   小儿看了看赵湛,忙将草莓丢给了他。   “你走,我们不要你的东西,嗟来之食,我不稀罕。阿爹我一点都不喜欢草莓,我们走,你莫要哭泣,等我长大了,我赚钱给阿爹你花,不会让任何人小瞧了你。”   那小儿就倔强的仰着头看着赵湛,眼里满满的怒火,他扶着赵政,比起赵政他倒是显得更为的沉稳了些。而赵湛看着眼前的小儿,他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手很是粗糙。   “爹,我们走。”   他扶着赵政就往前走,看都不看那草莓,转身就离去,这样的气魄倒是让赵湛所震撼,赵政生了一个好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   赵湛望着小儿的背影,发问道。那小儿没有回答,还是旁边摊贩告诉了他:“他叫赵果,这个孩子很懂事,经常早期去菜市去捡菜叶子,回家给他母亲熬菜粥。为人很是苦干,比他不成气候的老爹好多了。”   “是啊,那日我瞧见他还站在私塾外面旁听先生读书呢?帮别人做事的时候,还抽空在地上习字,是个刻苦的孩子。”   赵湛听了之后,他还记得那个孩子骄傲的眼神,对,就是骄傲,丝毫不惧色,那小儿应该是猜出了他的身份,竟还能如此,若是好生培养,将来必有大才啊。   月牙领着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人已经来到了陈国公主府了,这是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人第一次来到公主府,两人今日可是好生打扮了一些,也换了新衣裳。   今天一听要出门,璇姐儿和明哥儿早早的就起床了,都不要人催的,平日里这两个小崽子偶尔还有起床气,今日一点都没有。如今到了公主府,他们还是很有教养的,在家里已经被教育了很多次了。   “月牙,你们来了。”   丁全英主动来迎,一般女客都是赵琳来招待,只是因为月牙和丁全英更为的熟悉一些,就让他来迎接了,赵琳则是忙着去接待赵茜去了。今日赵雅也得了消息,也过来了。   赵雅和赵茜两个人是死对头,也就是那日元德帝过世了,才抱在一起哭了一场,哭过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了,如今两人又拼上了。赵茜有了曾驸马,如今赵雅也有了董驸马,两人不相上下。   虽说赵雅是赵湛的胞妹,赵湛如今乃是大夏帝皇,论起地位来,赵雅要更为高贵一点,可赵茜乃是陈太妃之女,陈太妃身后还有一个不败陈家,赵雅和赵茜两人的地位也算是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赵琳与这两人的关系也十分的近。所以啊,赵琳一旦举行了家宴,就不能只邀请赵茜而忽略赵雅,一般都是两个人一起邀请。   “北斗先生竟是傅夫人?傅夫人的女工才是厉害呢?”   赵雅记得之前是见过月牙的,以前当月牙和傅春江是兄妹,想起当年在菏泽的初见,月牙那般小心翼翼的,还身着男装,一下子就被她给看出来,躲在傅春江那个可怜的样子。   没想到月牙在那个时候就和傅春江在一起了,怪不得傅春江为了她抗旨呢,两人感情那个时候就已经那么好了,就更不要说是现在。   “女工?”   “她会双面绣,我的猫戏图就是她绣的,你不知道?”   赵雅扫了赵茜肚子一眼,如今赵茜已经身怀六甲,肚子已经老大了,最近总是十分得意的跟她炫耀肚子,有的女人一辈子都活在比较和炫耀之中,赵茜就是这种人。   以前她成婚了,就在赵雅面前秀曾驸马,如今见赵雅也已经成婚了,驸马自然也就开始不朽,就开始秀肚子,毕竟赵雅还没有怀上了。   “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毕竟我不似你,天天关注她了,原来你与傅夫人早就相识啊,那你当年还要求父皇赐婚,当初,哼……”□□味十足啊,赵琳一瞧,这怕是又要吵上了。   “傅夫人手巧的很,没想到还会写书,难怪傅大人会如此,马上她就来了,你们两人也莫要说话了,小心失了体统。”赵琳一说话,赵雅就白了赵茜一眼。   “我当年那只是为了气气你,谁让你肖想人家夫君的。当年父皇一说,我可没有强求。你就不同了,要死要活的,差点寻死上吊呢。”赵雅的嘴巴也够毒的,赵茜朝着她直接又瞪眼。   赵琳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了,幸而此时丁全英领着月牙赶到了,当然还有两个小娃娃,如今赵琳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更加心疼小孩子,赵茜马上就要当娘亲了,瞧着小孩子也喜欢,而赵雅正在备孕中,也喜孩子。   “你几个月了?”   赵茜如今是孕妇,就有了孕妇的通病,看到别人有肚子,就开始问。   “四个月了,不怎么显怀呢,你这怕是有七个月了吧。”   “八个月,我快生了,傅夫人,你会看吗?是男,是女?本宫听说,生过孩子的人会看男女,肚子尖是男儿,圆的是女儿,可准呢?”赵茜说着就进入内室,这里没有男子,都是女子,就要掀开衣裳让月牙给看。   孕妇都不忌讳让人看肚子,赵茜也是如此。   “我不懂这些,我第一胎是龙凤胎,瞧不出来什么的。”   月牙确实不会看,她也听闻有的人会看肚子,可惜她看不来。   “那就算了,反正是男是女本宫都喜欢,只是好奇而已,问太医他也不知晓。”   赵茜还有点生气了,月牙也就笑了,这哪能看出来了,太医也只能诊断孩子是不是好而已。   “你怕就想生个儿子吧,谁不知道曾驸马是三代单传啊。”   赵雅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他是故意要气赵茜的。   “哼,反正我能生,以后多生几个就行了,至于是不是单传,雅姐姐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我听说,如今大夏好些女子生养不出来的,皇觉寺的每日去求子的人可是络绎不绝。”   都不是省油的灯,赵琳揉了揉太阳穴,她觉得他肯定是做出了什么,真的不应该将这两个人聚在一起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下次绝对不能在将这两人请到一起来。   “月牙,你来坐吧。”   赵琳主动打拼了沉默了,而那边一直都在斗嘴的赵雅和赵茜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今日她们可是特意来见北斗先生,和月牙聊聊北斗先生的事情,可不能耽误正事。   “傅夫人,当年先帝赐婚的事情啊,本宫就和你实话实说吧,其实不是本宫当真爱上了傅大人,本宫是喜北斗先生。当初母妃帮我调查了一番,说北斗先生就是傅大人,本宫才……,现在想想,当真是本宫冲动了。”   如今的赵茜自从成婚之后也成熟了,当年也是少女怀春。月牙一听,直接乐了。想当初在儋州的时候,与傅春江斗嘴的时候,傅春江也会吹牛,说什么我可是皇家公主瞧上的,我都给拒绝了,我对夫人之心,日月可鉴之类的。   如今月牙得知了真相,想着下次一定要说给傅春江好生听听。   “竟是如此啊,我确实不知晓,那些话本子,都是我无意之中写的……”   月牙这倒是说的实话,当初傅春江拿去帮她投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火。   “傅夫人,那你好强,下本什么时候出,一直在等。”   赵茜随后就和月牙聊开了,赵雅就在一旁听着,随后也和月牙两人聊了一会儿有关于刺绣的时候,赵雅和赵茜迷恋的不同,她对北斗先生就是可有可无,可对于月牙女工的手艺很是推崇。   今天聊的还算是愉快,明哥儿和璇姐儿在公主府玩的也很是开心,下午的时候,丁全英提出要送月牙离开,而璇姐儿和明哥儿则是一直朝着去街上玩。   月牙就和长虹两人决定自己走回去,就领着两个小崽子在上京的街头好生玩闹了一番。   “娘,那是什么,我们去看看吧。”   璇姐儿指着不远处好多人,都是家长领着小孩子在那里,围攻在那里。   “每个人都有,只要三文钱就可以拿回去。”   月牙上去一看,竟是有人在那里卖编织好的蚱蜢,编的惟妙惟肖,瞧着买东西的人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儿,他的身边放的都是茅草,手已经被化成了好多口子,可是手却没有停下来,一直在那里编织着。   “娘亲,我要那个蚱蜢,我要啊。”   璇姐儿一下子就瞧上了那个大蚱蜢,月牙看着那小孩子,穿的也很是单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了,月牙想了想,“给我拿两个蚱蜢吧。”月牙一下子就买了两个。   璇姐儿一个,明哥儿一个。那小儿一听到有深意了,忙伸出手去,在身上擦了擦,“这位夫人,你的两个。”   长虹那边就付钱。   “这位夫人,我叫赵果,每天都会在这里买东西,我还会编其他的,若是你们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给你现场给你编一个小鸟。”说着赵果就开始编起鸟来。   “小哥哥不要了,我只要蚱蜢,其他的不要,若是要了,鸟会吃了蚱蜢的,就不好了,下次我再来买。”璇姐儿望着手里的蚱蜢笑了笑,赵果望着她。   “对哦,我都忘记了,那欢迎你们下次再来吧。” 第191章 罄竹难书   赵果也没有强求, 他心满意足的将六文钱收好,今天的生意其实还可以, 他嘴甜又勤快,而且还知道察言观色, 很快赵果的东西就卖完了,赵果将赚到的钱全部都放好,今天的业绩还不错,一共得了五十文的银钱,这下子可以买些米面回家了。   赵果如今已经有十岁的,只是打小就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长得特别的面黄肌瘦, 人也很矮小。不过因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了, 他个性机灵,善于发现商机,学东西也学的特别的快。   这一手编织的活计是他和一个来上京不久的一个商人学的,那商人自是随手编一个逗他家娃玩的, 他一下子就看见了, 就缠着那商人教他,商人当时也闲,见他长得机灵,而且还帮他跑腿干过活了,就顺手教了他一下,没想到赵果竟然举一反三,在学会编蚱蜢之后, 还自己摸索编织其他的东西,而且都是用茅草编的,对于他没有成本。   他如今就准备买米面回去,然后再去割茅草,争取多编织一些,这东西是有时令的,等到茅草没有了,也就编织不成了,趁着如今茅草正好,多赚一点。   赵果去买了米面,吃力的将他们拎了回家。一回到家里,就发现赵政又喝的烂醉如泥,瘫倒在那里,嘴里还骂骂喋喋的,赵果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于他这个阿爹,他看到只能摇头。   “娘,我买东西回来了,你和二娘她们一起弄点吃的吧,我还要去割茅草。”   赵果吃力的将刚刚买来的大米拎到了家里,昔日的太子妃叶氏看了赵果一眼,一阵心疼,叶氏出身也是高门大户,当年也曾经也是风光无限,嫁给了太子,成为了太子妃,只要不出差错,她将来就是皇后了,可谁曾想到,皇后没有做成,现在竟是连普通的农妇都不如,温饱都成了问题。娘家也十分的现实,早就和她隔断的联系,权当没有生养她整个女儿。   自从生了赵果之后,她的身子骨一直不好,近日来总是咳嗽,竟是平添了吐血之症,一直没有钱去医治,只能死扛着。以前她身子骨好的时候,还可以做些绣活贴补家用了,如今身子月牙的羸弱,自然不能劳作了。   “果儿,来来来,你吃了这个,今日你二娘炸了一些团子,你且尝尝,吃饱了再去。”叶氏看着赵果手上的那一道道口子,心里也很疼,可又能怎么办呢?如今家里的顶梁柱彻底的塌了,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就是一个酒鬼,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赵果只能去吃苦。   “阿娘,我拿着路上吃就好了,你帮我谢谢二娘,等我回来给你们摘野果子吃,我走了。”赵果说着就拿着炸团子就上路了,正巧二娘苏氏也出来了。   苏氏几乎和叶氏一起进东宫的,早年两人还有隙,如今早就没有了,反而关系变得亲密无间了,就成自家姐妹了,至于太子宫里面原来其他的妇人,有的早就已经跑了,吃不下来那个苦,如今也就剩下她们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苏氏与赵政生有一女,如今方才三岁,都是叶氏一起帮着她看着。   “果儿,你不要走那么急,锅里还有吃的呢?你吃完再走。”   “二娘,我等下就回来了,我先去了。”   赵果着急的去割草,害怕去迟了,到时候草被其他人给割了,当然这都是他自己多虑了,外面那些茅草很少有人割。还有一点就是赵果还要去捡蚂蚁。   因叶氏如今生病了,看不起病来,曾经有个医者给了一个偏方,说是用蚂蚁熬骨头汤喝,可以治好叶氏的病。赵果每天的都会去捡那种黑头蚂蚁带回来,然后去买骨头回来炖汤给叶氏喝,不说如今稍微有些好转,因而赵果每天都要去捡,蚂蚁必须是活着下锅,要新鲜的,茅草从的蚂蚁都很大只,正好。   “果儿,又买大米回来了,我正愁大米没了呢?”   苏氏走了进来,就看到屋里有一小袋大米方才那里,看了看已经醉倒在院中的赵政又是一阵叹气。   “买了,这还能撑一段时间,果儿是个顾家的人,苏妹妹你且坐吧,你与我说说话,我这心里堵得慌。”叶氏是心里苦,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何曾想过以后要过这样的日子呢。   如今过的这都叫什么日子呢,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能这样了。   “姐姐,我来了,你莫要担心,如今家里还有余粮呢?我手里还有些钱财,你莫要在给他钱了,给他钱他只会喝酒,你瞧瞧,如今都喝成什么样子了。”   苏氏长叹了一口气,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废太子赵政。赵政已经让她们太失望了,简直就是不思进取的典范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如今竟是连一个十岁的小儿都比不过。   “我知晓,如今我也没钱给他了,他这样喝醉也好,喝醉就不会去想其他的了,喝醉了就不会去骂了。”叶氏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她怎么就想到应允了阿爹嫁给了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子呢。   如今叶氏也觉得当初元德帝将他废黜了简直明智之举,这样毫无担当之人,焉能成为大夏的帝皇。   苏氏也是点了点头,就将大米给收好了,这些可都是他们的口粮,然后就去和叶氏两人去忙活去了,至于一直躺在地上的烂醉如泥的赵政,她们已经不去关心了。   一个月后。   崔浩已经派人正式朝江南苏家提亲,点名要娶苏妩为妻,这事情自然也英气了不少的轰动了,毕竟崔浩这么多年未曾娶妻,虽说有不少风流佳话,他一直未曾娶妻,也是一个事实,对于崔浩一直不娶妻,也有很多的猜测。当然因崔浩平日里的一些作风,人家自然不会联想到他好龙阳了,只是道他眼光高。   如今瞧了一下,发现他当真还是眼光高,不娶则咦,一娶就是要娶江南第一美人苏妩。   至于苏家那边的人到底是何反应,如今还未可知。   只是最近崔浩却是有些不太平,因先前有个案子,如今已经牵扯到了崔浩的身上,今日上京府尹也例行公事的对话了,崔浩倒是还挺落落大方的说了他与李三小姐的关系。   “认识,我曾经与她有过鱼水之欢,此女长得甚好。只是我早就与她言明,不可能娶她为妻。后来她也觉得没甚希望,也就离开我了。至于后来她到底去往何处,我也未曾知晓。如今说来,她竟是死了,当真是可惜,她也是一美人啊。”   崔浩将他与李三小姐的相识告诉了上京府尹,也言说当初是相中了李三小姐的美貌,才将她从绩溪带到上京了。他自问对李三小姐还是挺不错的,在吃穿用度方面也没有短过李三小姐。   因崔浩对待女人出手素来大方,这在上京也是有目共睹的,多年的信誉,上京府尹倒是没有怀疑崔浩在这方面的话。   “小阁老以为李三小姐是回家了?”   上京府尹继续追问,身边的师爷一直都在那里记录。崔浩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点头应答道:“想着她一个女流之辈,定是回家了,不然还能去往何处?”   他反问了一番。   上京府尹竟是不知道问什么话。   上京府尹忙在那里擦汗,昨日嘉佑帝已经召见他,问他案子进展,从嘉佑帝的反应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此案非常的重视了,而且还在言语之中隐约透露出此案可能与崔浩有关系,那么明显的暗示,上京府尹自然不会装作不知晓了。虽说小阁老不好开罪,可嘉佑帝更是不好开罪。   “那小阁老不知此事你作何解释?”   说着就有一衙役将一物递给了崔浩,崔浩一看竟是他的一块玉佩。   “咦?玉佩我寻了多日,一直不曾寻见,不知你们从何找到了?”   崔浩也没有否认玉佩不是他的,又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越是这样,越让上京府尹不好办案了。   “此玉佩是从埋藏在李三小姐的地方挖出来的,小阁老当真是你物?”上京府尹再次确认了一下。崔浩拿了起来,仔细相看了一番,说道:“是的,是我的,我认识此物。我这块玉佩已经没了很长时间了,我一直都在找。我不记得我曾经给过李三小姐,难不成是她拿去的不成。她曾经从我讨要过此玉佩,说最喜和田玉。”   反正如今李三小姐已经不在了,早就过世多年,死无对证,他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上京府尹总不能将李三小姐带上堂来了,询问其她来吧。   崔浩以前也主审过案子,对于此类事情最是娴熟,他根本就不怕。在大夏这种案子只会成为悬案,好多这样的悬案,上百年都破不了的,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不是所有的案子都会有真相。   “这……”   上京府尹词穷了。   最终他也无法,只得将崔浩给放了。   “府尹大人,这玉佩,不知晓在下能否带走,毕竟是在下之物,虽说已经不吉利了,可在下也不喜将玉留在这里。”崔浩指了指和田玉。   “此乃证物,只能待结案之后,方才能归还小阁老。”   上京府尹倒是没有笨到将东西交给崔浩,崔浩听了之后,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表现的十分的大气,“那这样也好,希望府尹大人,你早些破案了,莫要我等一辈子。”说完就潇洒转身而去。   崔浩在府衙的表现自然也传到了嘉佑帝的耳中,嘉佑帝听了之后,“小阁老果然好生刁钻,他果然什么都不怕的。”   李福顺就站在一旁,他自然不会去接话,如今他就等着时间差不多,告老还乡,如今他年纪大了,不想在参加那种朝堂这种争斗了,真的是太累了,跟着元德帝那段时间,他也是伴君如伴虎,如今只能安享晚年。   如今的李福顺已经攒够钱了,出宫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六子,你都查出来了吗?有确切的证据吗?”   嘉佑帝决定对崔浩动手了,只想到崔家在大夏根基太深了,不敢轻易的出手,若是要出手的话,就要一击即中,这样他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有,陛下,证据我都已经在密信之中写到了,而且我还查到崔家长期从事贩卖人□□动,证据我也呈现在密信之中,还有其他的很多……”赵六子去调查崔氏父子的时候,不查不知道,一查当真是吓一跳,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就是罄竹难书,这样的人就是大夏的超级大蛀虫,必须清除了才好。   “好的,朕好生看看,看来朕要是时候出手了。”   嘉佑帝打开了密信,查看了一番,上面的内容,当真是让人所震撼,超乎了他的想象。先前嘉佑帝也曾经想到崔氏父子贪污受贿,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做过那么多恶贯满盈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可怕。   “好,很好,非常的好,崔氏父子当真没有让朕失望啊!!!”   嘉佑冷笑起来。 第192章 在劫难逃   月牙领着两个小崽子回到家里的时候, 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人今天的心情都出奇的好,出去玩了, 也给买了玩具,他们两个人得到了满足, 回到家里,也都安静的在那里玩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游戏。   “明哥儿,璇姐儿,你们还是看会儿书吧,今天你阿爹还回来检查你们两个人的课业,到时候若是不知晓,你阿爹可是要动怒了。”   傅春江并没有从外界请先生, 而是自己亲自给明哥儿和璇姐儿开蒙, 平日里也让月牙在家里教习一些。月牙如今也识文断字,且傅春江觉得月牙的学问不在他之下,只可惜大夏不让女子参加科举。   其实早年大夏在明丰女帝时期,也兴修过女学, 女子也可以参加科举, 可后来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在天启年间就彻底的取消。天启帝登基几乎推翻了明丰女帝颁发的全部措施。   明丰女帝,四十二岁登基,一百零七岁驾崩,掌权大夏将近七十余载,开创大夏第一个盛世,后世称之为“明丰之治”。后世有人评价明丰女帝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生了天启帝这么个儿子。   天启帝赵楠是大夏历史上最不成气候最人性的帝皇, 大夏差点在他手里玩完了,幸而他生养了一个好儿子,就是后来的承光大帝。说起天启帝赵楠这个人,他非常反感其母豢养男宠,所以他一上台就开始就肃清了这样的风气,只准男子三妻四妾,女子只能从一而终,而且还鼓励女子守节,认为寡妇再嫁乃是大逆不道。   在天启帝时期,守贞节牌坊的女子曾经发生了一个非常骇人听闻的事情,如今听来已经很不人道了,说是有一寡妇一直在家中守贞节牌坊,后来因一次出门在外,胳膊被一外男给碰了,这寡妇认为自己不洁,直接回去就将自己的胳膊给砍断了。   当时天启帝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对其贞洁大为的赞赏,给了她不少赏银,因天启帝的种种措施,导致大夏女子在天启年间地位最低,很多人家不愿意生女,只愿生养男儿。   因天启帝言明生女过多是要交人头税,而男儿却不需要,鼓励生男儿,这就导致了大夏很多女婴被生下来,直接就被溺死,导致到了天启年间发生了暴乱。   因很多人家只生养男儿,很多男儿长大都娶不上媳妇,女儿太少了,这男儿一多,女儿一少,就容易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为了妇人打架伤人甚至丢命比比皆是。   终于天启帝驾崩了,等到承光帝登基了之后,开始鼓励生女,生养三个女儿的家庭可以免除赋税,就这样才扭转了大夏人口比例失衡的。当然承光帝也没有恢复女学,女学兴起,女子可以参加科举也只有在明丰女帝那么一段时期,大夏如今还是鼓励女子无才便是德。   因明丰女帝时期涌现出很多有作为的女性,而且女子一旦读书识字,反应也很快,加上她们比男子要刻苦,很多男子在科举方面根本就考不过女子,导致在大夏朝堂之中,女官要多很多了,这就导致了很多男子被欺压了。   聪明如承光帝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直接就忽略了这个,到了元德帝时期,自然也没有恢复了。大夏女子就这样彻底的与科举无缘了,当然也无人为女子争取,朝堂之上都是男子了。   “娘,爹爹不会的,爹爹舍不得打我的,爹爹最爱我了。”   璇姐儿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很得傅春江的喜欢。因为明哥儿不爱说话,少年老成,璇姐儿活泼,又是女儿,傅春江自然也就偏宠了些。   “璇姐儿,我与你说,上次你哥哥完成的可好。这一次我与你阿爹说了,对你要严厉一点,你若是不用心,你阿爹不说你,我的鸡毛掸子可不是吃素的。”   月牙会体罚孩子,不听话就上手。为此傅春江和月牙吵过架。月牙认为棍棒底下出孝子是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她不手软,在家里一直都是唱黑脸,不管是璇姐儿还是明哥儿两人都十分的害怕她。   璇姐儿如今快四岁了,是尝过月牙的厉害,只是月牙都是动手的,还没有上鸡毛掸子,可璇姐儿瞧过有人被鸡毛掸子打过,很疼了,她是怕了。   “阿娘,你不要打我,我会好好看书。”   璇姐儿委屈巴巴的看着,就去看傅春江给她准备的小花书。璇姐儿和明哥儿的书两个人都是傅春江亲自画的,里面的内容也都是他编的,对于两个孩子的开蒙,傅春江非常的重视。孩子生下来就要负责人,要好生的教育。   “那便好。你阿爹回来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如今可以再看一会儿。”   月牙提醒了一下,璇姐儿就和明哥儿乖乖的去看书了。   如今月牙也算是发现了,在这家里啊,所谓的夫妻之道,夫要善思,妻要善虑,方能夫唱妇随。教育孩子也是如此,两个人需要一个唱白脸一个人唱黑脸,要恩威并施,方能教育好孩子。   不然的话,一味的娇惯,会养废孩子,但是若全程黑脸的话,也会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如今傅家的模式还可以了,只是还是很累啊,如今月牙也怀孕了。   想着以后孩子多了,到时候怕也是麻烦,她见过太多兄弟阋墙的事情,如今只能好生教育,争取一碗水端平。   “大顺,这话怎么说呢?正所谓淫事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正如孝顺论心不论事,论事万年无孝子。你觉得如何?”   今日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小聚,不久之后,马永贺就要离开上京,去往台湾,出任台湾巡抚,以后一家老小都在那里,到时候回京的时候会少之又少,能够见到傅春江的机会自然也是少之又少了。   所以两人这算是饯别了,这男人在一起,自然会聊一些话题。   “哈哈,妙啊,妙啊,仲安你这个人歪理都是一套一套的,不过说的十分的有理了。这淫事确实只能论事不论心,至于孝顺也只能论心不论事了。”   两人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就开始喝酒,傅春江这人不喜喝酒,可今日心情好,就免不得多饮了几杯。   “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看透了。”   傅春江长叹了一口气,他来到这里已经好些年了,在这里比以前他生活的地方好多了,以前他所有的生活都是学习,暗无天日的学习,其他的根本就不能去想,如今不一样了,他喜欢这样的大夏,觉得这样的大夏才是真正的大夏,而不是他所在时代那样。   “陛下今日亲自提审小阁老了,你说崔家是不是要完了,没想到陛下第一个开刀的竟然是崔家!”马永贺终于还是说道正是上面了,嘉佑帝终于开始行动了。   嘉佑帝登基以来,一直走的是平和路线,从未出手过。如今一出手,就直接对崔家下手,崔家在大夏的地位可想而知。元德帝都不敢对崔家下手,可嘉佑帝却敢了。   “意料之中,先帝将这么一大块肥肉留给了嘉佑帝,嘉佑帝需要用他来建立自己的威望了。若是他成功了,朝中大臣怕是无人不服他了。”   “那你我……”   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早期是与小阁老崔浩交好,他们两人甚至被人戏称为是小阁老的左膀右臂,平心而论,崔浩对于他们两人还不算差的,当然也不算好。   崔浩很是喜欢抢功,一般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做出什么事情来,大部分功劳都是他的,当然这换做是其他人,也好不到那里去,毕竟自己职位低,也只能被抢了。   当初傅春江被调回上京,崔浩确实是从中出过力,因而傅春江也从未害过崔浩,当然他也没有想要出手帮他的意思。   “这无事,你马上就要远走台湾了,陛下既是出任台湾巡抚,便是对你充满的信任。至于我,也无需担心,我早就不和小阁老来往了。幸好我闪得快啊。”   傅春江笑了笑。   “仲安,那便好,我倒是不太担心我,到时候我去了台湾,毕竟离上京远,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可顾虑的,我就是担心你会出事,如今看来,你既是早有准备就好,这一次崔家怕是在劫难逃。”   马永贺知晓嘉佑帝此番出手,肯定是会将崔家一下子就按住,不会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应该已经准备了万全之策。   “那就不是你我需要关心的事情,来来来,大顺喝酒。”   傅春江根本就不去关心那些,自古帝王从来都是追求权力的平衡,崔家倒台了,嘉佑帝自然会扶持其其他的势力来,用他来平衡不败陈家、   大夏,陈家。   陈阁老马上就年过八旬了,他身子骨是越来越不好了,早年领兵打仗威风凛凛的他,如今也到了走到那里都让搀扶的时候了,他也听闻了嘉佑帝提审小阁老的事情。   “此事与我们陈家无关,你无需去打听。我们陈家只要镇守好边疆,其他都不必去管。不参加皇族内斗,不参与朝堂斗争。”陈阁老摆了摆手,示意陈朗不要去管那些事情。   因陈阁老是武夫,他看待事情远没有崔首辅想得多,他只效忠大夏皇室,至于谁做皇帝,他都不关心,反正谁上台他就效忠谁。因而不败陈家这么多年都不倒。   嘉佑帝上台了之后,对待陈家也是礼遇有加,对待陈阁老那也是时常来看望。   “阿爹,唇亡齿寒,我们陈家就不需要做些……”   陈朗到底还是年轻,还是有些怕。   “如今是特殊时期,你若是出手的话,反倒是会引起陛下的注意,我们陈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用怕。”陈阁老知晓陈家在外面有些产业,也是擦边球,也有些人仗着陈家的名号仗势欺人,可谁家没有几个不孝子呢,这都无伤大雅了。   反而若是没有这些不孝子的话,陈家人人都成了气候,嘉佑帝反而才会寝食难安。总是要有点错误的,好让嘉佑帝放心。   陈朗虽说很是担心,可听到陈阁老这边是说话之后,也就放心了很多。   “对了,琳儿最近可好,还有你妹妹,如今她已经是太妃了,也不来瞧瞧我这把老骨头,当真女生外向啊。”   陈阁老话刚刚落音,外面就传来一些责怪之声。   “阿爹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将女儿送到皇宫之中,好多年不得见,如今倒是想起女儿来了,好假啊,阿爹。”陈太妃脸上带着笑意,提裙就走了进来。   陈阁老定眼一看,就瞧见了陈太妃。陈太妃的气色很是不错,终于不用在皇宫之中待着,她在里面待够了。好在她这些年在皇宫之中,一直都有习武的习惯,身子骨还非常的硬朗。   “曼曼,你还怪阿爹,当年阿爹也是无法,你也知晓我……”   陈阁老挣扎的要起来了,陈太妃忙上前扶住了陈阁老:“阿爹,你以为你还年轻啊,还和当年一样,我若不入宫,还能将我打一顿。你老了哦,人不服老不行。”   陈太妃乳名曼曼,已经好久没有人喊她的乳名了,导致她都快忘记了自己的乳名了,终于乳名再次被人提及了。   “知晓,阿爹都已经过去了,当年的事情休要再提了。如今先帝已经宾天。女儿也还活着,茜儿也已经出嫁了,一切都好了。”陈太妃一点都不喜欢皇宫大院的生活。   可她也知晓的当年陈家必须有个人在后宫之中,这样元德帝才放心,反正她是陈家最不成气候的女儿,将她送入宫中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曼曼你的脾气这些年中怎么一直都没有变,阿爹还以为你学了宫里的规矩,变得知书达理些呢,没想到还和以前在家中做姑娘一样。一点都没变。”   陈阁老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因为这样恰恰说明了陈太妃这些年在宫里生活的还不错。   “那是当然,阿爹你是谁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威武大将军,我可是你的女儿,因你的名号,我在大夏皇宫中那是横着走,谁敢得罪我,谁敢得罪我,非要撕了她不可。”   陈阁老一听,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说的也是,毕竟是他们陈家的女儿,会怕谁。   “阿爹,心情好了吧,自古虎父无犬女……”   陈太妃说着说着竟是哭了,陈阁老刚才还笑得很开心,一瞧陈太妃哭了,心里也是一阵难受,陈太妃入宫也有二十余载,这些年间,从未回来过一次,就连她娘过世,也不能出来看一次。   在大夏能像崔首辅那样回家省亲,当真是莫大的恩典,其中陈太妃是没有这样的恩典,她从未回来过一次,比不得寻常百姓的家里,女儿出嫁了,还能回家瞧瞧。   “阿爹,我好想你们,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们,阿爹你当年好狠的心啊,你竟是将女儿送到那地方去,你……”终于陈太妃忍不住了就扑到在陈阁老的怀里哭出来了。   陈阁老在这个时候,也不知晓说什么好。有些人家想要将女儿送入后宫之中,因女儿得宠了,一家人也就跟着飞黄腾达,可陈家却不愿意,那皇宫大院,最是复杂。   “曼曼啊,阿爹对不起你,你阿娘死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合眼,说是对不起你,这些年当真是苦了你了。爹爹跟你赔不是了。”陈阁老伸出手来,摸着陈太妃的脸。   陈太妃依旧在那里哭着……   傅春江回到家里,果然检查起璇姐儿和明哥儿的课业来。其实都很简单了,毕竟这么大的小孩子,能学什么,主要是培养专注力。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璇姐儿可闹腾了,不肯乖乖的配合,这一次却不是,特别的乖巧,而且还会主动要求去做一些事情,这让傅春江很是意外。   “璇姐儿,今天这是怎么了?表现的这么的好?”   傅春江发现璇姐儿表现的这么好,倒是有些奇怪了。   “我说了,若是她今日再调皮,我让她吃鸡毛掸子,她知道害怕了。女儿家也要好生教养,不然没规矩了,以后比男儿更加的麻烦。”月牙望了璇姐儿又看了傅春江一眼。   “二爷,有时候不是我说你,你对璇姐儿就是太娇纵了,女孩儿也不能一味的娇纵。”   傅春江点了点头,“夫人说的都对,我不是想着璇姐儿还小吗?她不是还小吗?这才多大啊,我就想着等着她年纪大一点,在好生教养一下。”傅春江还是舍不得对璇姐儿严厉,这么好看的娃娃,他疼都来不及呢,更不要说其他了。   “二爷,璇姐儿也不小了,大夏女儿十一二岁就开始说亲了,十四五岁就要出嫁了,一眨眼的功夫璇姐儿就长大了。到时候她也是要嫁人生子,你我不能护她一辈子。”   傅春江看了一眼正在玩闹的璇姐儿,又看了看月牙。   “月牙,今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   月牙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其实月牙也挺宠璇姐儿的。   “二爷,你瞧璇姐儿长得可好看?”   “好看啊,我们家月牙长大了肯定是一个美人。”   傅春江对于这一点非常的自信,璇姐儿虽然现在还小,可是瞧着模样就已经看得出来,将来出落的不会差。   “女儿家长得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啊!”月牙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193章 也是艰难   傅春江猛然抬头看向月牙, 他自然是知晓月牙说的话个中深意。女儿家都想要长得美,可一旦长得太美, 若是娘家无权无势,真的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即便是娘家有权有势了, 若是不能嫁给一个好夫君,未来的命运也不一定是一片坦途。   自古男子都想要娶的美妻,可一旦娶的美妻,能不能守得住那也是要看本事的。最典型的就是当年中山国国后南氏,南氏其实还不是顶级的美人,只是承光帝好她那一口气而已。承光帝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结果就给中山国带来了灭国之灾。   承光帝是大夏最富有争议的君王, 非常的任性, 当初他是不顾朝臣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发动了对中山国的战争,中山国何辜,它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事情, 一直都在夹缝中生存, 连连都缴纳岁币上供,可最终承光帝说灭就灭,当初承光帝给出的理由就是让中山国国君将国后南氏进献给他。   但凡有点血性的男子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中山国国君在没有骨气,也不会将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让。承光帝见他不肯进献,而他也真的是喜欢南氏,就发动战争, 直接去抢了。   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中山国直接被灭了,中山国国君也亲手被承光帝所杀,南氏也被掳劫至夏宫。   月牙看着璇姐儿长得是越来越美了,她就越发的忧心起来。女儿大了,就害怕她遇人不淑。月牙很清楚,这女儿家若是嫁错了人,那真的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很是痛苦。   以前在大甲塘村的时候,月牙就瞧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女儿出嫁了,遇到的夫君不少,有些男子不顾家也就罢了,还有男子竟然在家里打夫人,下手可不是一般的很。   可这在一些人的眼里,男人打女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要太出格就好,可月牙认为这样不好。男女体力的悬殊,一旦动起手来,多半吃亏的都是女人。   自己养的这么好的女儿家,被其他人打,月牙怎么舍得,还有很多其他的。女儿家生孩子,大夏的人人家多半重男轻女,虽说如今有所改善,可家里没有男儿,在大夏视为绝户,会被看不起。   因而在大夏自立女户的人家,除却江南花家,很多都是无奈的为止,都是生养了好多个女儿,实在是生不出来儿子来,才会请立女护。而在大夏生养不出儿子来,会被说的永远都是女子,说女子肚皮不争气之类的,生养不出来小子来。   以前月牙还在李家做工的时候,隔壁就有一个大户人家,男子在外面养了外室,生了一个儿子出来,后来就将外室给带回来了,那外室可嚣张的,直接就对主母放话来。   “谁让你的肚皮不争气,生不出个带把的来,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老爷的大功臣了。我生了个儿子,以后我在这个家里就横着走了。”根本就没有将那家的主母放在眼里。   月牙当时看了也只能在一旁摇头,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夏目前就是这样的国情,谁也改变不了。尤其是月牙与傅春江成婚了之后,接触到了很多婚后的事情。   很多小媳妇都说月牙命好,第一胎就是龙凤胎,儿女双全了,可不是命好呢。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月牙这般的命好。月牙觉得他们弄错的重点,因即便她生养的是女儿,傅春江也不会去在意,也会照样待她好。   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已经娶了她了,璇姐儿怎么办?如今璇姐儿瞧着还小,时间多快,一眨眼就过去了。月牙是着急,尤其是她如今怀孕了,心里就更是想得多。   月牙这一胎也想要再生养一个男儿,主要是因为女孩儿实在是太苦了,这十月怀胎都是女儿家承受的。月牙之前怀的是双胎的时候,后期双腿都浮肿了,走路都难了。   如今虽说是单胎,可是也开始左边肋骨开始隐隐作痛了,还有很多担心顾虑的。想着以后璇姐儿可都是要经历这样的痛苦,还有生产之痛。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虽说大多数女子都没事,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了。月牙一想到这里,就特别的担心。   “月牙,你不用太过于担心,璇姐儿是你我的女儿,我会好好守护璇姐儿,守护咱们这一家人。你瞧璇姐儿如今也很乖巧,多听话啊。只要她听话,将来你我将她安排好了,这日子过的不算差。”   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春江有信心能给璇姐儿安排一门好亲事,而且以他的本事,也能够保护好璇姐儿。   “希望如此吧,二爷,有时候我是真的怕了。现在坏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总是担心。”   “月牙,没事的,一切有我呢。再坏也没有我坏吧,哈哈哈。”   傅春江说着就朝着月牙的脸上亲了一口。月牙原本还忧心忡忡的,结果被傅春江这么一弄,当即就伸出手来,打了傅春江一下子,笑道:“二爷,你又来了,不正经。对了,我听说小阁老被抓起来了,怎么回事?二爷你不会有事情吧。”   月牙虽说对朝中事务并不关心,可崔浩那么的大名号在外面,而且崔浩前不久还扬言一定要娶江南第一美人苏妩。月牙当时听到这个时候的,真心为苏妩捏了一把汗。   毕竟不给崔浩当真不是良人,他对待女人很是随便,就算月牙不怎么关注崔浩这个人,他的风流韵事,月牙也听了不少。如今听说崔浩被抓起来了,这对于苏妩而言,倒也是好事一桩。   不过月牙也担心起自己来了,因傅春江之前一直与崔浩交好,月牙就害怕出事情。   “无事,为夫身正不怕影子斜,小阁老的事情连累不到我的身上。陛下早就想要动崔家,如今终于得了这个机会。只是不知为何,李三小姐的事情会和小阁老有关系。看来李三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要不简单的多,她倒是攀的还挺高的。小阁老也是不忌口,那样的女子都下得了手。李三小姐这样的女子,一旦沾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傅春江是知晓李三小姐缠人的本事,想当初因婚约的事情,李三小姐可是一直缠着她,明明她一点都不占理,可是她就是脸皮厚,就那么一下子赖上他了。   幸而当初他立场坚定,坚决和李三小姐划清了界限,而且迎娶了月牙,拿回了月牙的卖身契。不然的话,还有的扯皮呢。后来他以为李三小姐知难而退了,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傅春江都可以想象,若是李三小姐没死的话,怕是还不会放过他,怕是会一直缠着她。   “其实三小姐做的事情也罪不至死,她只是有时候太过于执拗,总是想不开。三小姐这个人,一直不居于人下,就是想要自己能嫁入高门,没想到竟是丢了自己的命。小阁老当真不是一个好对象。”   小阁老这样的人,即便门第再高,送给月牙月牙都不要的。女儿家嫁人主要还是夫君要疼惜自己,上进就好了,什么样的家业靠自己的双手不能挣,努力挣就好了,不要总是想着现成的,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情。   “人不能太贪了,月牙很多人看不透这个。如今陛下势必要将崔家连根拔起,这与咱们无关,咱们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傅春江安慰了一番月牙。   月牙也点了点头,傅春江就是月牙的主心骨,只要他在,月牙心里就踏实,既是傅春江说无事,那肯定就无事。   大夏崔家。   崔夫人这两日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崔浩被抓进去了,如今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浩儿他不会真的有事情吧,李三小姐到底是谁?浩儿怎么会杀了她呢?”崔夫人甚至还不知晓李三小姐是谁了,毕竟崔浩这个人的风流债实在是太多了,那么多的女人,她能分清楚谁是谁。   “我也不知道吗,这件事情为夫一点眉目都没有。浩儿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贪恋女色,早年为夫就曾经告诫过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今果然是栽在这上面了。”   崔首辅捋了捋胡子,脸上竟是忧色。他比崔夫人想得多,他觉得嘉佑帝这是出手了,出手对付他们崔家,而李三小姐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   李三小姐这件事情虽说是命案,可作为过来人的崔首辅而言,这种命案没有上万也有成千,而且都过去那么多了,每年大夏都有很多悬案破不了的,就一直放在那里,也不见得嘉佑帝去关心,为何这个案子嘉佑帝如此热衷的去调查,其中怕就是因为他们崔家吧。   “老爷,你如今说这些都晚了,浩儿你也是知晓,他就是好这么一口,为此我也说过他很多次了,可又有什么用呢,浩儿一直都不将此时放在心上,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老爷,你可是多想想办法,若是浩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崔夫人如今是真的担心了,崔淑妃已经死了,她也没有多生养,就崔浩这么一个儿子,至于崔家的其他人,都不是她亲生的,不是自己肚皮爬出来了,肯定是有很大的不同。   “夫人,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因是陛下亲自过问的事情,为夫也不便插手,若是插手的话,到时候怕是连我们整个崔家,乃至整个清河崔氏都会带来危机。”   崔首辅看事情还是很透彻的。   “老爷,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陛下要对付我们崔家,为什么要对付我们?这……”崔夫人一下子就被镇住了。   “新皇登基,当然要拿人开刀,浩儿怕就是这么不幸成为他开刀的对象了。浩儿这性子也是的,不知晓韬光养晦,太过于高调,枪打出头鸟。”崔首辅意味深长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说的崔夫人就更是担心了,她忍不住的来回踱步起来了。   “老爷,那你能不能见到浩儿,还有要不我们去寻李三小姐的家人说道说道,安抚住了他们家人的话,到时候……”崔夫人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不要,现在你千万不要去接触李三小姐的家人,千万不要。不能落人口实,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崔首辅也微皱了眉头。   崔夫人一听,就有了微微的怒气。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浩儿去死吗?老爷,若是此事坐实的话,浩儿只有死路一条。老爷,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你我都是半截身子进土的人了,都活够了,我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崔夫人一再逼问,崔首辅又是一声长叹。   “夫人啊,为夫也是艰难。” 第194章 天命难违   崔首辅也是无奈了, 他虽然贵为大夏首辅,可如今年事已高, 朝中大臣都知晓他干不了多久了,老了, 就要退了。很多事情上,他说话也没有以前管用了,他如今在大夏朝堂之中的影响还不如崔浩呢。崔首辅手握大权,如今年老迟暮,看着权利在手中丧失,他更多的是无奈。可从来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不服老爷不行。   “老爷, 难道浩儿只能那样吗?”   崔夫人渐渐的稳定了兴趣下来, 如今不能慌,她成为崔家主母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很多主意,崔首辅一生也就她这么一个夫人, 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在大夏崔首辅和小阁老简直就是大夏男子的两个极端, 崔首辅一生一直都只有崔夫人一个女子,两人一路扶持而来,崔首辅虽说在很多事情上面也被人所诟病。但在男女之事上面,却被很多人所推崇。他对崔夫人真的是非常的好,这在上京,也是人人都知晓的事情的。当然这么一对夫妻却生养出小阁老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儿子。   小阁老实在是太风流了,很多人都预言他将来肯定会栽在女人的身上, 现在果然,果然是栽在女人身上,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暂时也只能这样,若是浩儿命中有此一劫,那不是你我左右的了。如今的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夫人,为夫这些年多谢夫人一路陪同。明日为夫会入宫面见圣上。”   崔首辅伸出手来握住崔夫人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老爷,你想干什么,你莫要想不开,浩儿的事情可以缓缓。”   崔夫人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夫人,你放心便好,夫妻多载,为夫何曾让你失望过。”崔首辅依旧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无所畏惧。   崔夫人看着此时此刻的崔首辅,想起第一次嫁入崔家的那天晚上。   崔夫人乳名程程,她出嫁的那日才见到崔泽,就是后来的崔首辅。那是她方才十五,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她不曾见过崔泽,只知晓崔泽才名在外,又是崔家的长子,如今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房里也无通房。   当时她也是害怕,因为出嫁的时候,阿娘与她说了很多,比如两人圆房会发生的种种事情,她还偷偷看过一些书,又是好奇又是担忧。还有担心崔泽嫌弃她怎么办。   以前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小姊妹们也会私下议论什么,姑爷掀开盖头,嫌新嫁娘长得丑,不愿意圆房之类的,她很是害怕,在洞房里面那里等着。   终于崔泽来了,她听到脚步声。心里好似有只小鹿乱撞,很是担心。   终于崔泽拿起了秤杆挑起了红盖头,只那么一眼,她就知晓她已经爱上了崔泽,他果然一表人才,难怪大夏那么多的女子都想嫁给他了,原来她真的这么的好命。   “夫人,小生崔泽,见过夫人。”   崔泽一下子就掀开了红盖头,朝着她露齿一笑,“你好,夫君,我,我,我叫程程。夫君……”   她脸一下子就羞红了,她一直养在深闺,见到的男子一直很少,还是第一次与外男这般的亲近。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是她要嫁的人,是她这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她彼时的心里是欢喜。   “程程,你长得真好看,这是交杯酒,你我可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了,交杯酒一喝,以后你便是我崔泽的人了。”他伸出手来,就挽住了她的手。   那时的她,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这般的对待,她是害怕的。   “夫君,我怕,我……”   她是真的害怕,从未有过了。   “夫人不用怕,一切有为夫呢。”   她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就那样将手交给崔泽。   “夫人,你放心,我既是娶你。就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不会纳妾,此一生只有你一人。”   当时的她还以为是崔泽为了哄她开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崔泽还真的信守承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曾纳妾也没有通房,夫妻这么多年,两人虽有争吵,却依旧恩爱。   崔夫人觉得她这一生过的很好,儿女都成气候。只是如今女儿已经过世,儿子是身陷囹圄,没想到她的晚年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崔夫人看着眼前的崔首辅了。   “老爷,我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与你一起。”   大夏占星楼。   嘉佑帝站在高高的占星楼顶,看着上面的满天星辰。   “大司命,你觉得朕此番对崔家出手,是对还是错。”   大司命一直在擦汗,明明晚上这么的冷,他确实满头大汗。大司命看不透嘉佑帝,嘉佑帝比起元德帝更加的难缠,更加的可怕,又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   嘉佑帝问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可以让他丢了脑袋。   “微臣,微臣……”   他说不出口来。   “大司命,你是不是已经看到朕的命数,前几日朕出宫,在路边摊请了一算命先生为朕算了一卦,那算命先生算出了朕贵不可言,却也算出了,朕命不久矣了。不知道大司命,觉得如何?”   那日嘉佑帝确实在上京街头请了算命先生算卦,当然他不是有意算卦,只是当时无聊,见那算命先生的生意当真是冷清,就随手算了一卦了。结果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那算命先生据说乃是天盲,一出生就天生盲目,不见天日。与他算命采用的也是摸骨之术。当时摸骨之后,算命先生就说他乃是贵人,且贵不可言,只是乃是有短命之兆。   后来嘉佑帝在想问更多,算命先生只说他还想多活几年,天机不可泄露,嘉佑帝虽然不信算命先生之言,可想到他根本就看不见了,却能说出他的身份贵不可言,还是有些许的本事,正好今日来到占星楼,就开始询问其大司命。   大司命早就看出来嘉佑帝乃是短命相,可是他怎么能说呢,难道告诉嘉佑帝,你活不长了,很可能马上就要死了,这话说出去之后,他也不要活了,真的去死吧。   “陛下,江湖术士所言,焉能当真,那些算命先生本身就是忽悠人的,逢人便说此人贵不可言,近日来必有血光之灾。他只有这么说了,这样你才有可能花钱请他帮你改命,生意才能做下去。早年我先祖就曾经靠这个招摇撞骗过。后来我爷爷那辈才开始有了真才实学。陛下不必将那人的话当真。”   大司命如今也圆滑了,他还想多活几年呢,不想和承光帝时期的大司命一样,直接被赐死。   “大司命,你不与朕说实话,你可知晓欺君罪加一等!”   嘉佑帝面色一冷,就走到大司命的身边,大司命一听,当即就跪倒在地:“臣惶恐,臣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陛下,还请陛下明察。”   大司命跪在那里。   “朕就是真的马上就要死了,那又如何,朕一点都不怕,哈哈哈哈,世人都害怕死,唯朕不怕,人固有一死。有时候死了比过的要好得多。哈哈哈。”   嘉佑帝看着满天的星辰,就在那里放怀大笑,笑的十分的开心。   “陛下……”   大司命抬头看向嘉佑帝,嘉佑帝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这还是大司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嘉佑帝,他到底是怎么了,嘉佑帝到底又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今日之事,你切莫与任何人言,若是让他人知晓了,朕便砍了你的脑袋。”   最终嘉佑帝终于平和下来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就独自一人下了占星楼。而等到嘉佑帝走后,大司命直接就瘫倒在地上,他的衣裳已经全部都被汗湿了。   “师父,你没事吧。”   少司命见嘉佑帝走了之后,方才敢上来,扶起了大司命。   “我无事,我无事,没想到高手竟是在民间,到底是哪一位算命先生,竟是可以算出了?”这才是大司命最关心的这个,毕竟出现了高人,还是和他同行。   “师父,需要我去调查一下吗?若是需要,我马上就派人去查。”   少司命从小就跟在大司命的身边,一直都居住在占星楼上,不曾下过楼,大司命是他唯一的亲人,将来也是有他继承大司命的衣钵,所以如今大司命所经历的,将来也是他所要经历。   “无妨,不用去探看,不过陛下显然认为那人说的是真的。他当真是看淡了生死。”   大司命其实在心里很是佩服嘉佑帝,大夏帝王之中,能够看淡生死的人也就是他了。承光帝在晚年一直追求长生之道,想要长生不死当然事实证明他失败了。   而元德帝虽说不似承光帝那边,可是也未看淡生死,只有嘉佑帝脸上没有一丝恼火之色,反而是一种解脱了。   嘉佑帝从占星楼下来的第二日尤其找了那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的生意依旧惨淡,嘉佑帝甚至怀疑,他这样做生意,怎么还能活成这样,还不得饿死了。   “贵人,你又来了,你怕不知晓老小儿我的规矩,我与人算命,第一次是免费的,回头客那是百两黄金,否则在下不算。”   彼时嘉佑帝才知晓为何这算命先生的生意竟是如此之差,原来他的收费竟是如此的高昂了,可以说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难怪他如此的任性。   “好。黄金百两就百两,今日我自问一卦,我还能活多久。”   “从现在算起。最多十个月。若是十个月之后,你还活着,我愿将黄金百两尽数还你,分文不取。”   算命先生天盲,根本就看不清楚嘉佑帝的长相,所以如今他也看不到嘉佑帝的表情。   嘉佑帝望着算命先生。   “如此肯定,我当真只能最多活十个月?”   嘉佑帝现在追问。   算命先生当即就是一笑:“这可是两个问题,不过今日我只看你一人,告诉你也无妨。当真最多只能活十个月,多一天都不行。”算命先生说完,就不在言语。   嘉佑帝冷冷的笑道。   “那与你并无损失,那不若我们玩一票大的可好,若是我十个月之后还活着,你就必须去死。若是我死了,我再加黄金百两,你看如何?”嘉佑帝从来不信这个。   “哈哈哈。贵人你若是想要老小儿的命,你尽管拿去便是,你乃是大夏百姓的君父,你要我死,我自然甘心受死,绝无半点退却。老小儿给人算命,最多只收人黄金百两,多一两老小儿也不会收。”   嘉佑帝看着眼前的这个算命先生,就起身准备离去,随手扔下了一张黄金百两的银票。   “好,那我便等着看。”   嘉佑帝说着就起身,然后离开了,而那算命先生则是一直坐在那里:“可惜了,这么好的皇帝,命太短了。若是能活的长一点多好,可惜这乃是命数,老小儿倒是情愿那我的命来换陛下的命,可是我的贱命,焉能和陛下你的命相比呢。可惜了,可惜了。”   算命先生说完,可是收钱却一点都不手软,当即就收了摊子,想着可以三年不开张了,好生的快活去了。这人一旦有钱了,谁还愿意出来做活啊,尤其是他这样行动不便的人。   “刘瞎子,你是不是又骗到钱了,这一次又骗了多少?”   赵果从山里割茅草回来了,手里还领了一只野兔,那野兔子已经死了,他准备拿到市集上面买,今日是他妹妹的生辰,准备给她买个玩意玩玩了。   “小果子原来是你啊,我可没有骗人,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怎么净说我骗人呢?今日去山里,可是得了什么野味,不若给小老儿我下酒吧,如何?”   今日刘瞎子得了钱财,心情很好。对于他而言,大夏谁当皇帝都一样,他根本就不关心,反正谁当皇帝,日子都还是一样的过。   “有啊,捉到一只兔子,刘瞎子这一次我不能给了。我小妹妹生辰,我要用它来换钱的,下次我在给你好不好?”   以前赵果打到了什么野味都会分给刘瞎子一些,主要是刘瞎子早年救过他,他的名字就是刘瞎子给取的,两人之间虽然说话随意了一点,可是关系极好的。   “这个给你,我要了这个兔子。”   刘瞎子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给了赵果。   “今日我得了不少银钱,这个给你。果儿,你马上就要走大运了,到时候不要忘记你干爹我啊。哈哈哈。”说着刘瞎子就从赵果的手里接过了野兔子往家中走去。   赵果真的诧异的看向刘瞎子,刘瞎子什么时候如此的大方。   “刘瞎子,你疯了,还是发财了,你给我这么多的钱干什么,你不要过了,你家婆娘不骂死你啊。”赵果说着就抱着茅草追了上去了,而刘瞎子则是回头朝着他笑了笑。   “我确实发财了,这锭银子对于我而言,九牛一毛而已。对以后你赵果而言,更是不值得一提。赵果你不要忘记了,说话算话,你以前可是说过,那日你飞黄腾达了,我女儿一定要是你的正妻,你可记得?”   刘瞎子今日突然旧事重提。   “啊……”   赵果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刘瞎子的女儿,他确实是有点印象,长得还行吧,普普通通的。   “怎么,你竟是忘记了?”   刘瞎子有些不悦道。   “没有,我记得,大丈夫一言九鼎,当然的了,肯定是我正妻,若是你愿意的话。”赵果立马就应允道,刘瞎子听到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啊,一言九鼎,君无戏言,说的好,说得好。”   刘瞎子很是满意的转过身去,而赵果确实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望着手中的一锭银子,想着今日刘瞎子怕是遇到了肥羊了,得了不少钱财,既是如此的话,他也只能收下了。   毕竟他不会和钱财过不去,有钱就好办事,还可以去给阿娘抓药去,他抱着茅草就往家里赶去了。而刘瞎子则是一脸的欢喜。   “老小儿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啊,哈哈哈。”   他得意的笑了笑。   赵果抱着茅草就往家里赶去,却在路上遇到了月牙和璇姐儿两人手拉手,正在买东西。   “娘亲,你看小哥哥,我看到小哥哥了。”   璇姐儿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赵果。赵果也听到璇姐儿的声音了,璇姐儿的声音很特殊,赵果立马就转过身看向璇姐儿。   月牙则是顺着璇姐儿指的方向看向赵果。璇姐儿自从上次得了一个蚱蜢之后,心里一直念着想要一个小鸟,那日不是没有买成嘛,今日就想着来买一下。结果月牙找了半日并没有发现赵果,于是乎就准备回去了,没想到竟是碰到了。   “娘亲,是小哥哥,小哥哥在那里,他会编织小鸟,我们去找找他好吧?”   璇姐儿这么一说,月牙也就点了点头。赵果见她们朝他走来,他也迎了上去。   “小哥哥,我是来买小鸟的,今天去找你,你都不在,你到哪里了?”璇姐儿还有些责怪的说道。   “璇姐儿,不要这般说话。”月牙拉下脸来,就看向赵果:“璇姐儿任性了些,不知小哥你今日可方便,我愿出双倍的价钱,买你的编织小鸟。”   “不用双倍了,我今日回来的有点晚了,我现在就给你编织一个吧,你们等我一会儿,这里人多,我们切莫当了别人的道,你们与我这边来。”   赵果领着月牙和璇姐儿两人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就开始编织起来。月牙就看着赵果的小手上下翻飞的,没一会儿一个小鸟就那样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哥哥,你好厉害,真的编织出来了,好漂亮的小鸟啊!” 第195章 买卖时间   赵果将已经编好的小鸟递给了璇姐儿, 只是当他看到璇姐儿白嫩的小手的时候,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放在衣裳擦了又擦, 重新递给了璇姐儿。璇姐儿接过编织好的小鸟满脸都是笑容。   “小哥哥,你手真巧, 谢谢你。”   璇姐儿真的很喜欢赵果编的小鸟还有先前买的蚱蜢,今天闹了月牙一天,月牙原本不准备这么宠爱她的,可想到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小孩儿就好这么一口,也就带着她出来看看,在某种程度下, 月牙还是觉得女儿家要富养。这样以后她才能够眼光高一点。   女孩子眼光高一点虽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 可总比眼光太低的好,男人给一点好处就跟人家跑了的好。以前月牙在乡下的时候,见过不少的女子,男的稍微哄一哄, 就跟人家跑了, 就是私奔。   在大夏娶为妻,奔为妾,私奔之后多半都会被男方看不起的,先前感情是好,可以后那就说不准了。感情这种事情最是经不起时间考验,贫贱夫妻百事衰,居家过日子那日子可就长了。   月牙的运气很好, 如今连她自己都觉得命好,当初她和傅春江从绩溪到上京,也是没名没分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可对于她而言,那是没得选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是赌了一把,如今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当然她也是根据那么多年与傅春江相处之后,两个人的人品,才敢与傅春江走的,若不是傅春江在绩溪的时候就待她好。她又不是圣母,傅家那样说的家境,她早就跑了。   这女人跟着一个男人,总是要图他什么,要不就图他有家财,要不就图他长得好,图他有才华,最不济也是图他对自己好,总是要占一样。乡下媒婆给姑娘介绍对象的时候,也会将这个男人家里的条件给介绍一下,什么家里有屋有地,男人会手艺亦或者有功名在身,能赚钱的,兄弟姊妹少之类的,都会说出来。   若是一个媒婆什么都没有介绍的话,单纯的说这个男人老实的话,那就说明他没有丝毫的优点了,只剩下老实这么一个优点。以前月牙还在乡下的时候,有些小媳妇就坐在一起调侃,什么老实,就是没本事才老实呢,想要不老实,也没女的跟他啊。   以前月牙对于这些事情都不太关心,这不是自从有了璇姐儿啊,不要瞧璇姐儿今年方才四岁了,月牙就开始操心了。时间过的快,女儿家的婚事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看好。   “你喜欢就好了,下次我在想想其他的新玩意,到时在编织给你。我正在研究编织小狗和小猫呢,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需要一些时间。”赵果这人做事情最是擅长举一反三,他认为既是可以编织出小鸟,就可以编织出其他的东西来,只是时间问题。   “那小哥哥,我等你哦,现在我要和我娘亲一起回家了。”璇姐儿拿到了小鸟,就心满意足的牵起月牙的手,璇姐儿还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她得到了满足,就不会去争抢了,也不会去闹。   月牙将钱给了赵果,赵果一看很是欢喜的接下了钱财,“谢谢这位夫人,你们走好,欢迎下次再来。”赵果说着就将钱财给收好,然后继续弄自己的茅草。   赵果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好,先是用一只野兔子在刘瞎子那里换了一锭银子,今日这么快就开张了,心情自然是好了,今日所得的钱财,若是不被他阿爹发现的话,全家人可以撑好长一段时间呢。   至于他阿爹赵政,赵果其实在内心有点反感他,认为他很是颓废。以前赵果也听说,他阿爹原本是太子,后来被废了,才会沦落至此。赵果也只是一直听闻这事情。   其实他不太相信,那是真的。他无法想象一个曾经当过太子的人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可是那日在大街上看到那位贵公子,周身的气度确实如此的不凡了,让他有些信了。   “你每天都在这里卖东西吗?”   赵果还在思考那日在大街上所见的那人到底是谁,没想到他此番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人,那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也要买我的东西吗?”   赵果看了一眼之后,随后就继续低着头做自己手上的活计,因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了,如今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关心来人的身份,只晓得此人必不寻常。   “嗯,我要买,我要买你今天全部的时间,不知道你卖不卖?”   赵湛望着眼前的赵果,他从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就特别的喜欢这个孩子,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生命力,还有一种**,这样的人才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人。   “一天的时间?时间也能够买卖?”   “当然!”   赵湛望着他,将一锭银子放在赵果的面前,“我只要你一天的时间,不知道你阿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若是论起以前,你应该喊我一声四叔才是。”   赵湛排行老四,赵果喊他四叔确实合乎规矩。   “四叔?”   “你爹曾经是大夏太子,只不过后来被废了,而如今的我,便是大夏天子。”最终赵湛选择了表明身份,赵果听了之后,并没有露出十分吃惊的神色,其实那日在大街上面,他隐约就已经猜中赵湛的身份。   只是如今听到赵湛自己说出来,也就接受了。   “哦,那若是这样的话,四叔你出价便太低了,我的一天时间很是宝贵,至少需要三锭银子。”赵果也会漫天要价,四叔又如何,如今他是大夏高高在上的天子,而他们一家却流落在市井之中,整日会生活所奔波了。   赵果根本就没有去想,若是他老爹赵政当上了太子,如今赵政也是皇上了,而他即便不是太子,也是一个皇子,何曾需要过这样的日子。他知晓想的太多,失落就越大,还不如过好当下的日子。   反正赵果觉得他们家的日子正在好转,债务也在慢慢的还,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好,那就三锭银子,那我今日就放在这里。那你今天的时间就属于我。”   赵湛说着就将钱财放在了赵果的面前,赵果当即就将银子收了起来,将茅草捆好。   “那你需等我一会儿,我将茅草还有这些钱财送回去了,与我阿娘说一声,我害怕我阿娘担心我。”赵果还是需要交代清楚,毕竟去一天的时间呢。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便是。”   赵湛就站在那里,赵果一听,就开始收拾东西,他将茅草捆好拾掇起来了,扛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就朝家的方向走去了,而赵湛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月牙今日领着璇姐儿出去玩了,而傅春江则是带着明哥儿去看打马球了。傅春江觉得明哥儿太像女孩子,太文静,一点都不好动,都不如璇姐儿好动,经常一个人很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至于读书什么的,也没有多聪慧了,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孩子,因而傅春江决定带他出来多走走,男孩子还是需要有些阳刚之气比较好,太过于文弱了,就太弱鸡了。   “明哥儿,今日的马球如何?你想不想学?”   明哥儿坐在马车上面,朝着傅春江摇了摇头,“阿爹,我觉得那好无聊了,一群人追着一个球跑,没甚意思了。”明哥儿给的回答竟是如此了,丝毫没有被精彩的马球比赛所吸引。   这和其他的男孩子截然不同,其他的男孩子在现场都十分的兴奋,跃跃欲试了,而明哥儿全身都面无表情。   “这个……”   傅春江好似被泼了一层冷水。   “爹爹,以后我不想看,你也不要叫我出来,还不如在家里看书呢。”后来明哥儿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这下子彻底的让傅春江傻眼了,他之前想了那么多,却没有想到明哥儿是这样的反应。   “哥哥,爹爹,你们回来了,你们去干什么了,我和娘亲出去逛街了,你瞧,我还买到了小鸟,是不是和真的一样?”   璇姐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将手中的小鸟跟明哥儿炫耀了一番,明哥儿也只是微微的抬头,意兴阑珊的望了璇姐儿一眼,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明哥儿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似乎对什么事情兴趣都不大了,整个人没有什么精神气。   “哦,璇姐儿得了小鸟,来来来,让爹爹我看看。”   傅春江说着就蹲了下来,璇姐儿就伸出手来让傅春江抱着,傅春江自然将璇姐儿抱起来了,比起明哥儿,璇姐儿更得他的喜欢也是有原因的,璇姐儿会说话,还嘴甜,最重要的是看起来特别的机灵,不似明哥儿。   “是这个小鸟,是一个小哥哥编织出来了,他说下次也许还能够编织出小狗小猫来了,你瞧多好看啊。”璇姐儿将东西小鸟放到了傅春江的手里,傅春江接过看了一下。   编织还有些粗糙,不过看得出来很是用心了,最主要是璇姐儿喜欢,千金难买心头好了。   “嗯嗯,那下次爹爹在给你买便是了。”说着傅春江就抱着璇姐儿就朝里面进去,月牙则是看着傅春江问道:“明哥儿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般闷闷不乐啊,以前的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   明哥儿以前和月牙一起出去的时候,回来的事情还挺开心的,今日怎么和傅春江出去一趟,脸都是臭的。   “我今日领他去看了一场马球比赛,我瞧着同僚们的儿子都喜欢看,可明哥儿一点都不喜欢,还让我下次不要带他去看了,回来就有点不高兴。”   傅春江只好耸耸肩如实相告了。   月牙望着明哥儿,明哥儿算是她和傅春江的长子,性子倒是非常的沉默了,可就是太安静了,和璇姐儿简直就是两种不一样的性格。璇姐儿很闹腾,明哥儿却很喜静,和其他的男孩子一点都不一样。   “哦,是这样,明哥儿一直很安静,就喜在家里,跟姑娘一样,这……”   月牙其实也想要明哥儿可以闹腾一下,这样以后才可以撑起门楣,他是傅家的长子,以后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出门,若是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可不行。   “月牙,此事你不必操心,我来了,我知晓怎么办才好。对了月牙如今是多事之秋,近日来上京怕是要起大的风波,你还是尽量不要出门的比较好?”   “嗯?到底怎么了?”   月牙忙问道,傅春江摆了摆手,就示意月牙进屋再说,月牙自然是点头,就和傅春江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了,到了家里,傅春江将璇姐儿和明哥儿交代给了陶妈妈,然后他就将月牙拉入了卧房。   “大夏和大魏可能要动武了,马上就要有战事。”   “嗯?大夏和大魏不是一直都交好,为何会动武呢?”   这些年,大夏与邻国之间一直都交好,对于大魏,月牙还有点印象,毕竟当年她可是在大魏左相府生活了好一段时间,左相宁可无和他们夫妻两个人可还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   “此事说来话长,近日宁可无还要出使大夏,到时候必然会到上京,到时候全城戒严,我就害怕宁可无那人贼心不死,到时候来与你我抢夺孩子。” 第196章 任性的他   有关于宁可无这个人, 傅春江不好评价他,他相信宁可无对明哥儿和璇姐儿的感情那是真的, 只是此人三观不正,且喜自欺欺人。而且傅春江也不觉得宁可无有多爱他的夫人安娘。若是当真爱一个人, 即便月牙曾经被换了脸,也能认出那人不是他的夫人,可宁可无却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去调查,最终才导致发生了那么多的悲剧。   “二爷,你说左相要来?”   月牙对于宁可无的感情也是极为的复杂,在左相府的时候, 宁可无对她其实还算可以, 最主要是对明哥儿和璇姐儿感情那绝对是真的,乃至于后来宁可无根本就不愿意将孩子还给他们,最终还是傅春江将两个小崽子给偷了出来,才得以离开, 才有了如今他们的一家五口。   而今宁可无又来了, 月牙对他还是很大的戒心呢。   “来,而且宁可无还言明要住在我家,此事陛下已经答应了,由不得我们选择,月牙你还需要早做些准备才是。我家的府邸大倒是打,倒是也可以住下左相一行人,我只是怕……”   傅春江就知道宁可无这个人心有不甘, 那日嘉佑帝与他言说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商量只是通知,他也只能点头应允了。   “二爷,不用怕,这可是在大夏,这样也好,明着让我们瞧见了,总比暗着来比较好。而且还在我家,不用怕。”月牙如今倒是十分的镇定,月牙和宁可无毕竟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于他的性子还有些了解。   宁可无这个人是把面子看的比命都重的人,他要脸,势必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月牙,我就与你说道一声,当初我将璇姐儿和明哥儿偷了出来了,宁可无这人必定怀恨在心,我如今就怕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到时候若是出了事情,咱们也好有个应对。”   “嗯嗯,二爷我知晓你什么意思,你放心便好。”   与月牙通了气之后,傅春江就放心了不少了,如今真的是多事之秋,小阁老的事情一直都还没有处理完,如今又来了一个宁可无,傅春江整日都将心提到嗓子眼上面。   虽说后来傅春江后来有意和小阁老疏远,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就看嘉佑帝想要动谁了,若是想要动他,也只是嘉佑帝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自古君臣便是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傅春江只是为了让月牙安心,才没有将事情说的那么严重,最近朝中人心惶惶的,有些人已经刻意和他疏远了,好在朝中还有严阁老,严阁老倒是不似其他朝臣那般势力,待傅春江一如往常。   当然这主要严阁老本身地位也有很大的关系,他女儿严素素嫁得好,如今嫁给了公子歇,是安王妃,公子歇又与嘉佑帝交好,如今嘉佑帝一上台,公子歇也得到了重用。他即使不进内阁,靠着他女儿,他的日子过的也不会很差,所以严阁老最近可是大夏首辅的热门人选了,比起徐能他更有潜力了。   以前小阁老崔浩是首辅的最热门人选,如今他不是身陷囹圄了嘛,朝中但凡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瞧出来了,那就是崔家如今是大势已去,嘉佑帝要扶持新的势力。   其中嘉佑帝一直为纳妃,明珠皇后也无家世,所以嘉佑帝肯定会扶持另外一股势力了,其中徐能已经太老了,而且还是先帝时期的旧臣,想要重新得到重用有点难,陈阁老一直都不参与这种事情,他威名在外,即便不是首辅也是胜似首辅,根本就不需要这等虚名。如今能够排上名的也就剩下严阁老。   严阁老年纪正合适,他也算是新人,又是公子歇的岳丈,嘉佑帝若是提拔他倒是情有可原。所以严阁老在朝中如今算是风生水起了。   官场本就是如此,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官场中人最是擅长见风使舵,以前小阁老得势的时候,那真的是一呼百应,如今他失势,自然就是树倒猢狲散,人都很现实的了。就连带以前和小阁老一直走的很近的傅春江也被孤立。   不过傅春江这人独来独往习惯了,早年他在朝中为官,也没有依靠过谁,也全凭自个儿本事来的,如今他做好自己的国子监司业,没有出什么差错,他自问也没有和崔浩一起做过什么违心的事情,也没有害怕嘉佑帝为发难。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总是要多想一些事情。   赵湛领着赵果是直接进入了皇宫之中,那是赵果第一次入皇宫了,皇宫的富丽堂皇是赵果生平怎么也想象不到的,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了。他被赵湛牵着走入了南书房。   赵果一路上都很是安静,他看到赵湛所到之处,所有宫人都朝着他跪地,不敢直视他,他才意识到赵湛身份的尊贵了。   “如何,你觉得皇宫如何?”   两人一起来到了南书房,赵湛便开始询问赵果,赵果抬头看着他,赵果比一般孩子要镇定的多,若是其他孩子见到这样的景象早就慌了神,如今他面对的可是大夏天子。   “还可以吧,也就是那样了。只是我觉得你应该很孤独吧,那些人说是敬你,还不如说怕你。”赵果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淡然。   赵湛看了之后,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啊,那你想要在这皇宫里面待着吗?朕今日若是告诉你,朕想要将皇位传给你,你敢接吗?”   赵湛至今没有纳妃,刘瞎子的话,赵湛虽说不怎么信,可是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假若刘瞎子说的都是真的呢?若是他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他如今只有不到十个月可活了,他需要为大夏选择一个继承人,他无子,只能从其他地方选择。   至于当初他的戏言说是传位与赵雅,那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赵雅根本就没有治国的能力,至于公子武身子是一直都不好,他不可能成为大夏帝王。   而公子歇,公子歇虽说与他交好,他曾经一度想要立公子歇为皇太弟,可是公子歇此人耳根子太软了,他如今是事实都被严素素牵着鼻子走,这是赵湛长期观察看到了。   公子歇以前在宫中的时候,丽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丽妃瞧中了当时严祭酒的女儿严素素,让其娶了严素素。于是公子歇就十分听话的娶了她了,这婚后就很是听严素素的,家里很多大事情拿主意的都是严素素。   这样的公子歇,若是当真成为了帝王,到时候怕是会后宫乱政,造成朝堂不宁。大夏天启帝时期,就出现了后宫女子参政的乱象,当时宁皇后垂帘听政,左右朝政,大夏因此妖后,差点亡国了,好在后来天启帝死的早,承光帝继承了皇位,才扭转了乾坤。也因此大夏皇族如今对很是忌惮后宫参政。   至于其他的皇子,赵湛与他们素来不亲近,也不想将皇位传给他们,他需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最起码要他看着顺眼,尤其有气魄,他可以去培养一下。   “为何不敢,你若是敢传给我,我就敢接,没有什么我不敢的。”   赵果的口气倒是不小,而赵湛看到这个时候的赵果,想着赵政虽然不怎么样,倒是生养了一个很厉害的儿子。   “好,那你便随朕来。”   赵湛说着就领着赵果走向占星楼。占星楼从来都是历代大夏帝王才可以上去的地方,而赵湛却如此任性的领着赵果就那样进去了,当然此事也只有他知晓,他连明珠太后都没有告知。   今日,大魏左相宁可无出访大夏,大夏自然举行了十分隆重的欢迎仪式了,傅春江也在现场了,这一次他被钦定来接待宁可无。嘉佑帝给出的解释是,当初傅春江曾经陪崔浩一起出使过大魏,与宁可无认识,两人还算是老相识了。如今崔浩已经身陷囹圄,自然不能去接待,而马永贺早就远去台湾述职去了,也不可能赶回来,也就剩下他傅春江一人了。   傅春江的官位如今在大夏不算高也不算低,作为接待虽说还低了一点,早些时候嘉佑帝也与宁可无通气过,人家已经言说没有任何的问题。于是乎傅春江就这样将宁可无一行人领回家了。   一路上宁可无一句话也没有说,对待傅春江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不与他有任何的交流了。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傅家了,宁可无依旧还是风淡云轻的坐在那里。   月牙则是早就得到了通知,也收拾好了,至于璇姐儿和明哥儿原本让他们一直都待在厢房里面的,不要出来了,可是后来月牙转念一想,这样一直藏着也不是事情,也不知道宁可无这一次来要住多久,索性还是让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人见见,与他们说清楚,不能与这人走便是。因而月牙等人也领着府上的下人们在外间等候着。   因这一次宁可无的到来,月牙还特意临时从陈国公主府借调了一些人。   “娘亲,今日到底是何人来?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璇姐儿有些不耐烦了,她今天一早就被叫起来了,还有起床气呢,一点都没有睡好,虽说换上了新的衣裳,原本开开心心的,可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因为等待的时间这么的长,导致穿新衣裳的喜悦也不足以让她开心颜了,就想回去睡觉。   “马上就到了,璇姐儿你们听是不是有马蹄声。”   月牙也觉得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倒是也没有办法,月牙也不知道宁可无他们来的具体时间,只能在这里慢慢的等待着。   “娘亲,你瞧……”   明哥儿指着不远处,月牙抬头一看,就看到傅春江骑着马来了,她知晓接下来怕是一场恶战了,宁可无这个人其实还挺老奸巨猾的,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   “嗯,璇姐儿你瞧爹爹来了。”   璇姐儿也看到傅春江了,她最喜欢傅春江骑大马了,觉得骑大马的傅春江真的好威风好帅气了,她忍不住的拍了拍手,“爹爹,爹爹……”的高喊起来。   而坐在马车上面的宁可无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掀开轿帘,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两个小小的人儿,虽然时隔一段时间了,可璇姐儿和明哥儿还没有多大的变化,璇姐儿出落的越发的美丽了,而明哥儿还是老样子。   宁可无看着傅春江翻身下马,抱起了璇姐儿,逗着她笑。   璇姐儿则是朝着傅春江吐了吐舌头,随后对着他的脸上一阵乱亲,然后还对着他耳朵说了什么话,离得有点远,他也没有听出来。   看到这样的景象,让宁可无十分的恼火,没错就是十分的恼火。尽管宁可无已经知晓的全部的真相,知晓璇姐儿和明哥儿都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依旧是接受不了,这两个孩子他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都会喊爹爹了,如今这才过多久,孩子已经将他给彻底的忘记了,竟然和傅春江相处的如此好了。   不过宁可无自然不会怪小孩子了,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谁带谁亲,可是当初又不是他不要这两个小崽子的,明明就是傅家的人不厚道,将这两个孩子给偷了去。   当初宁可无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傅春江竟是会使出那等下三滥的手段,直接将孩子偷了去了,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去追已经追不上了。   “爹爹,马车里面的人是谁啊,为什么他一直不下来了?”   璇姐儿好奇心重,被傅春江抱起来了,就盯着马车看。   “璇姐儿也许还有点印象吧,你见过的,是大魏的左相,与我们家关系以前不是很好,你不用管他了,他这段时间要住在我家了。璇姐儿莫要招惹他便是了。”   如今璇姐儿已经知晓傅春江说的话意思,她眨了眨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傅春江,随后就点了点头:“嗯嗯,爹爹,我知道了,娘亲说爹爹当官很辛苦,赚钱也很辛苦,我和哥哥要听话了,这样才能让爹爹舒心些。”   璇姐儿说着就示意傅春江将她放下来,她要自己走。   傅春江也很配合的将璇姐儿放下来了,朝着她便是一笑:“璇姐儿长大了,知道体谅爹爹了。”   就在这父女两人说好的阶段,宁可无走下了马车,明哥儿和璇姐儿看向了宁可无。两个孩子愣了一下,他们的脑海里面是有点印象,似乎是真的见过宁可无。   可当时他们还是小孩子,忘性大,早就将宁可无给忘记了,可宁可无去没有忘记呢,看到两个孩子,他想要伸手去抱,可璇姐儿则是牢牢的抓着傅春江的腿,明哥儿则是一直站在月牙的身后。   宁可无的目光朝着他们扫了一眼,立马就落到了月牙的肚子上。月牙的腹部隆起。   “傅大人,夫人这是又有喜了?”   宁可无颇为调侃的来了一句。   傅春江点了点头:“是的,快五个月了。我们一家五口非常欢迎左相的到来,左相里面请。”   如今事已至此,傅春江自然是礼遇有加。而宁可无则是看了月牙一下,嘴角微微翘起,他整个人都在含笑之中,“那就先恭喜傅大人了,如今儿女双全的你,马上又要添丁了,当真是好福气啊。”   其中宁左相在说“儿女双全”的时候特意加大了声量。个中的深意也只有傅春江和月牙以及宁可无他们三人知晓了。   “多谢左相,这边请。”   傅春江领着左相就进入了府邸,而月牙则是朝着璇姐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璇姐儿也非常的听话,就跑了出去,只是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宁可无,差点撞倒。   宁可无说时迟那时快,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拉住了璇姐儿。   “璇姐儿,你没事吧,可摔倒呢?”   就如同以前在左相府的时候,璇姐儿在那里学步,摔倒了一样,宁可无脸上关切的表情做不得假。他十分紧张的看向璇姐儿,打量着她。   “谢谢,我没事了。不疼,一点都不疼,我爹爹说,如果跌倒了就爬起来,我可是勇敢的璇姐儿,不哭鼻子。”璇姐儿朝着宁可无就是一笑,随口就朝月牙跑去。   方才璇姐儿差点跌倒被宁可无被拉住了,月牙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生怕出现什么岔子来,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命,月牙可舍不得失去他们两个人了。   宁可无望着璇姐儿跑向月牙,也意识到他方才有些失态,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了,笑道:“璇姐儿都长这么大了,也懂事多了,倒是比起以前要好多了。”   宁可无说这话的时候,月牙和傅春江都没有接话,最终傅春江想了想,还是说了:“是啊,璇姐儿很乖巧懂事了,跌倒了会自己爬起来,左相这边请。”   现在傅春江就想要将宁可无尽快的带离这里,宁可无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他就跟随傅春江去了左厢房,而月牙则是带着孩子去了右厢房,大夏是以左为尊,这样的安排也说明了傅春江对待宁可无还是很是尊重。   “你们且下去吧,本相还有些话要与傅大人说!”   安顿好了之后,宁可无就支开了所有的人,准备和傅春江单独聊聊。   “你们也下去吧。”   傅春江也摆了摆手,让下人们离开。 第197章 大打出手   宁可无见所有的下人都走开了, 就自顾自的寻了一个座位坐下,然后就那般直直的望着傅春江。   “傅大人, 当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国子监司业这个位置, 看来你们君王对你很是看好。”宁可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句话很让傅春江意外。   傅春江没想到宁可无的开场白竟是如此。   “哈哈哈,左相说笑了,比起左相,我这有算得了什么。”   傅春江也直接就将话给挡回去了。   “方才我瞧见了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果然孩子是谁带谁亲,他们两人竟是都不认识我了。傅大人也是好手段了,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没想到傅大人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 最终做出那等鸡鸣狗盗之事,当真是让我开眼了。”   果然宁可无还是旧事重提了,他怎么可能一句话不说呢,果然是提出来了。   傅春江在就想到宁可无会这般说话, 也没有恼。   “兵不厌诈, 论起无耻来,我可比不得左相你。你我相比,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傅春江的嘴巴也是厉害,他们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宁可无听到傅春江这般说话,当即就是一笑。   “哈哈哈,傅大人当真是巧舌如簧,只是我听闻大夏男子素来都将女子贞洁看的极其的重要了。你不要忘记了, 令夫人与我在一起了,可是将近生活了一年,那时我们是以夫妻相居。如今我瞧你竟是一点都不在意了。哈哈哈。”   宁可无也是男人,他知道男人在乎什么,即便他不能重新抢回璇姐儿和明哥儿,也知晓当初他家里的所有不幸,其实与傅春江和月牙没有一点关系,可是当他看到傅春江一家五口,过的这般好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极度不平衡。   对,就是非常的不平衡。   为什么当初出事是安娘,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如果当初没有出事的话,今日傅春江所拥有的一切都他也将拥有,可是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他心里是带着恨。   既然他过的不好,为何傅春江这一家子过的这么好,他要埋下一根刺,让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一辈子都膈应。   傅春江听闻宁可无那般说话。他只是淡然的一笑。   “哈哈哈,我大夏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左相将那事看的那般的重要,那是你。再说,以你的本事,想要动我夫人,哈哈哈,你怕是不行。毕竟我夫人见识了我这般本事的人,其他男子怕是瞧不上了。”   “傅春江,你……”   傅春江在一旁一阵笑,想要膈应他,也太小看他了,论起说这些话,就没有人比他更有本事,他知晓对于男子而言,杀伤力最大的是什么,就是这些。   你可以说一个男子人道不行,但是绝对不能说他不能人道,傅春江方才的话对于宁可无而言,打击还挺大。   “左相,你也知晓我比你要年轻的多,这男人到了老了,不服老也不行。岁月不饶人。”傅春江也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今日反正他也无事,既是宁可无想要与他斗嘴,那就好好陪着他就好了。   宁可无想要挑拨他与月牙的关系,那简直就太难了。他和月牙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插不进来了。   “哈哈哈,傅大人你就嘴硬了吧,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介意,哈哈哈,我可是爱极了令夫人那一身白肉,哈哈哈,摸起来可舒服了。”宁可无如今是越说越过分了,直接这般说。   “你去死吧。”   傅春江上来就是一拳头,丝毫没有给宁可无面子,其实傅春江这样做事情是非常的冲动,毕竟宁可无如今是大魏使臣,他来到大夏代表的是大魏的帝皇,傅春江如今给了他一拳头,就代表魏皇一拳头,这要是论起那真的是此事体大。   “果然,你还是介意,傅大人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哈哈哈。”   宁可无擦了擦嘴角的血的,不怒反笑,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比起傅春江的年轻,他确实老了,有时候人不服老还真的不行了,当看到傅春江如今生机勃勃的看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一阵悲凉。   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在这个时候只要镇定自若就可以,因为傅春江到底是年轻,还是这般冲动。   “月牙是我夫人,我身为她的夫君,岂能任由你这般轻薄与她。”傅春江也是据理力争了。   宁可无就在一旁笑。   “那个孩子是谁?”   明珠太后已经听闻赵湛领了一个孩子进入了占星楼。占星楼历来都是大夏君王才可以进入的地方,就连她都不曾进去过。而赵湛竟是带了一个孩子进去,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得住。   “他是赵政的儿子,名唤赵果。”   赵湛也没有要隐瞒明珠太后的事情,这种事情明珠太后早晚都会知晓的,他原本就决定今日告知她的,没想到的是明珠太后得知消息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一点。   “那湛儿,哀家问你,你可知晓占星楼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都可以进去的吗?”明珠太后强压着怒气,她就端坐在那里,她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   “回母后,儿臣自是知晓,那是历代大夏君王才可以去的地方,儿臣既是领了那孩子去了,想来母后也知晓儿臣的用意了,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赵湛直接就道明了缘由。   “糊涂,当真是糊涂,陛下你当真是糊涂,湛儿你到底怎么了?”   明珠太后终于还是坐不住了,直接就起身,而慈宁宫中的所有人早就退出去,如今也就要剩下明珠太后和赵湛两人。   “母后,这乃是朕的真实想法,母后,朕怕是活不长了,而朕无子,大夏不可一日无君,今日母后既是问起,朕再次也有一事相求。”赵湛倒是不规避问题。   他从小就被明珠太后寄予厚望,这些年以来,他一直都是明珠太后的骄傲,从来而已都是听话的,除了选妃这件事情上,可以说是从未忤逆过明珠太后的话。   事实上选妃的时候,他也听从明珠太后的话,进行的选妃,最终也让明珠太后瞧见了,没有合适的女子了,让她作罢了。   “湛儿,大司命到底与你浑说了什么,他的话也做不得真,你乃是大夏天子,你还这般的年轻,怎么会命不久矣。待哀家寻大司命好生问话来。”   明珠太后第一想法就是大司命说错话了,毕竟在大夏能堪命的那人就只有大司命。承光帝时期,大司命就曾经言说青姬将来会女主乱国,结果呢,承光帝就听信了大司命所言,在勾选陪葬妃嫔的时候,将原本根本就没有资格陪葬的青姬也给勾选上了。就大司命轻飘飘的一句话,害得青姬就没命了。   即便元德帝上位,赐死了大司命,可是青姬的命却是永远都救不回来了,所以明珠太后对于大司命这种人,也没有丝毫的好感。   “母后,不是他说的,大司命什么都不说,他又怎么敢说呢。其实朕可以感觉得到,母后,朕觉得赵果那孩子是极好。等你见到他了,你就知晓朕没有选错人。”   赵湛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   明珠太后却是不以为然。   “湛儿,你还太年轻,你根本就不知晓,这孩子不是自己肚皮爬出来的,其心必异。即便是自己肚皮爬出来的,那也不见得心就与你一样的齐,更何况还是废太子的儿子呢,你当真是糊涂。你若是现在选妃,生个一男半女,也未成不可。”   明珠太后如今是带着气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母后,此事朕心意已决,若是有一日朕当真出事了,还请母后一定要力排众议,扶赵果上位。他将是一个好皇帝,母后你要相信儿臣的眼光。”   赵湛知晓明珠太后有大才,托付给谁都没有给她放心。   “不可能,湛儿这些事情你不必再想,你说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至于赵果什么的,你若当真喜欢那孩子,大可养在宫里。至于太子之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明珠太后根本就不会同意的,她熬了这么多年,才将赵湛扶上皇位,如今赵湛这皇位都还没有坐热呢,就想着要退位了,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她觉得赵湛说的话都是胡话,都在瞎说。   “母后,儿臣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算是儿臣求你。母后其实儿臣也很不舍你。”赵湛走到了明珠太后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将她扶到了美人榻上。与她坐在一起。   母子两人相对无言,在此时此刻明珠太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大夏街头,赵果一个人抱着他的茅草,朝家里走去。他去了大夏皇宫,见到传说中的至高无上的人,那人是大夏的天子,是他一直仰望的人。   那日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虽然年幼也知晓那话意味着什么了,谁人不想当皇帝,就连小小的他也想要当皇帝,只是以前那都是他想想而已,从未想到有一天有可能梦想成真。   “赵果儿,你在干什么?”   一个胖乎乎的一个小丫头出现在赵果的面前,那就是刘瞎子的女儿刘春雪。刘春雪要比赵果大二岁了,今年快十岁了,她正从河边回来了,篮子里面还有一些鱼,这都是她自己下河捉的。   “春雪姐姐,我准备回家了。”   赵果对于春雪的印象还不错,两个人也算是从小青梅竹马,经常玩在一起,感情还挺好的了。   “这个给你。”   春雪翻看了一下篮子了,将一节嫩藕头给了赵果。藕头特别的甜了,这是刚才有人给春雪的,春雪原本准备带回去给她老爹吃的,这不是瞧见了赵果了。   在春雪的印象中,赵果生活的实在是太苦了,小小年纪竟然要支撑起整个家,太不容易了,偶尔她也会关照一下。   “谢了,春雪这个给你。”   赵果将早就编好的一个蚱蜢给春雪,春雪却摆了摆手。   “这个我就不用了,那都是给小孩子玩的,我都这么大了,好了,你自个儿留着,咦你这手怎么了?怎么还流血呢?”春雪凑了上去一件,这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可不是在流血。   她忙拿出帕子来,将赵果的手给包起来了。   “你瞧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割茅草弄上的吧,以后可是要仔细一点才行,走走走,你快点随我回家,我家里还有金疮药,我给你涂一下,你这手不能在碰水了,若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说着春雪就走在前面,让赵果跟上。赵果望着手上包裹的干净的帕子,心里暖暖的。   “春雪姐算了吧,实在是太麻烦了,我皮糙肉厚的,没关系了,以前也有的。”   “什么算了吧,你随我一起来,快点,我家今天没人,你不用怕,我二娘也不在家,她不会说什么的。” 第198章 无法接受   赵果听到刘春雪这般说话, 才敢跟她一起回家,刘春雪口中的二娘是她的继母, 为人嗓门非常大的,而且为人非常的市侩, 从来不吃半点亏来。但是对于刘春雪没得挑的,非常的好,继母能做到她这种程度真的是难得,但是呢?那也仅限于刘春雪而已。刘瞎子也就刘春雪这么一个女儿,二娘不能生养,当初她就是不能生养才被原来夫家给休的,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 她在大夏因此被休也是正常。   因不能生养,一直都说不到婆家,后来刘瞎子亲自上门求娶了,也不嫌弃她, 起初二娘这人呢?还说的刘瞎子这人是瞎子, 又没有一个手艺,跟着他怕是吃不饱饭,可后来刘瞎子领着她去家里一逛之后,她就安心的嫁了。   那个时候春雪才两岁多了,一个小丫头,刘瞎子又是一个瞎子,照料孩子肯定不行, 春雪那叫一个脏的,二娘一进门就将春雪给拾掇了一下,发现她头上还有虱子。就将她头发剃了一个干净,为此春雪还哭过一场。后来发现头不痒了,头发也留起来了,而且每天都可以吃上热的饭菜。还能穿上新衣裳等等,就渐渐接受了二娘。   二娘不能生养,对春雪那真的就是当眼珠子一样的疼,春雪和二娘相处的也很好。   “这个给你,我给你涂上,你爹怎么样了最近?是不是还在家里喝酒?”   春雪就住在赵果家里不远的地方,对于赵果家里很是清楚,知晓赵果的父亲不成气候,经常在喝醉酒的时候,说他是太子之类的,都说的是胡话。   “还是老样子,他怕是改不了了。春雪姐,我好了,我走了,我怕我娘在家里等的时间长了。”   “那成,你先回去吧,这个你带回去,都是我在家里蒸的,反正我家人少也吃不完,你拿去吧。”说着春雪就将馒头给赵果拿了几个,让他带回去。   “这个,春雪姐……”   “没事的,我二娘很宠我,她不会说的,你快点回去吧。”   赵果拿着馒头都走开了,他一出门就碰到了从娘家回家的刘二娘,刘二娘瞧了一眼赵果,看到赵果怀里的大馒头,也就扫了一眼没有去管他了,就和他擦身而过。   “春雪啊。”   “二娘你回来,我去给你打水让你洗洗手,我捉了鱼,今天我们吃鱼吧。”   “今天不吃鱼,我从娘家带了半只鸡回来,今晚咱们吃鸡,鱼明天再吃吧。”刘二娘将篮子放在一旁,就坐了下来,春雪就将打水过来了,给她洗手。   刘二娘一句话也没有多问馒头的事情,他们刘家不缺那几个馒头,既是她女愿意做这个人情,那就随他了,她也不计较这些。   “二娘,你娘家的事情处理好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刘二娘这一次回娘家是回去做调解的,都回去半天了,昨天她娘家妈特意回来请她回去。   “还能是什么事情,还不是我那两个弟妹,吵起来,就因为两个鸡腿的事情吵起来了,如今闹着分家呢?其实分家也好了,我都劝我娘让他们分家,不然这日子过的确实是不舒心。”   “两个鸡腿?”   春雪觉得莫名其妙的。   刘二娘随后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复述了一遍。其实真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刘二娘有两个弟弟,大弟和小弟,都娶了媳妇,大弟的媳妇比较勤快了,小弟的媳妇比较懒,这不平日里勤快的那个大弟媳妇呢,就有点看不惯小弟媳妇了。可小弟媳妇这人嘴巴甜了,很招人喜欢了。   “也怪我娘,也是一个抠门的主,你说杀鸡就杀□□,为啥就煮一半呢?还留下一半,小弟媳妇就将鸡大腿和鸡小腿都给吃她家娃吃了,大弟媳妇回来,没有捞到鸡腿,只能给孩子吃鸡爪,心里不平衡,就吵起来了。”   刘二娘一边说,一边在那里摇头,她也是实在没想到竟是会这样,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来了。   “这个,就是因为鸡腿,可以在煮啊?”   “鸡腿只是导火线,都是一个由头,平日里早就看不惯了。大弟媳妇为人很是勤快,在家里洗衣做饭,下地做活都能干了,她就瞧不惯小弟媳妇甩手掌柜。可小弟媳妇,小弟不让他干,他都给干了,人家命好,这个……”   春雪如今也明白这些事情,她现在也不小了,眼瞅着过几年就要说亲了,以后也是要到人家做媳妇的,这种妯娌之间遇到的事情,早晚她也是要遇到了。   “春雪,我跟你说,以后去婆家懒点也没啥,你若是勤快了,什么事情都是你的。以前我在我前夫家里的时候,真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的,结果你也知晓我的下场,一不能生养,他一个屁都不放直接就将我休了。不过我虽说不能生养,他也不见得就能生养,后来不是也娶了一个,结果到现在还不是蛋都没有下一个吗?”   刘二娘不无得意的说了一下,她娘家和前夫家里是一个村呢,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互通的,也瞒不过刘二娘。其实当初刘二娘被休那家,真的算起来,和她家还带着亲,那人还算是她娘家表哥呢。   后来刘二娘被休了,两家也就不走了,后来她娘家表哥也不会不娶,结果又娶了一个,还是没有生养了,大家也都不议论是刘二娘不能生养了,怕是那娘家表哥的事情了。   当然如今刘二娘不去关心那些了,以前在他家吃了太多的苦了,自从到了刘瞎子的家里的时候,日子过的可舒心了,也没有妯娌更没有公婆,就一个女儿,原本刘二娘还觉得后妈难为了,后来才发现刘春雪就是一个二岁的小娃娃,她带着也就带出感情了,如今两个人感情比亲母女还要亲了。   “二娘,你现在说这些怕是太早了吧,我说亲还早着呢!”   “什么早不早,早晚的事情,一眨眼就到了。反正你不要太勤快了,以你爹爹的本事,定是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到时候听你爹的就是的,要听话,你爹不会害你。”   刘二娘知晓刘瞎子是有一定的本事,他会看。   “嗯,二娘我知道的,那这半只鸡?”   “我娘让我带回来了,说给他们两个谁家到时候都会被念,还不如给我这个闺女,就不会被娘了,我两个弟妹与我处的还可以了,她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刘二娘确实和两个弟妹处的不错,当初她被休会娘家的时候,她两个弟妹可不想其他媳妇嫌弃大姑姐一样,说她什么,而是关心她,原本不怎么对付的两个人在一起,都轮着班来看着她,还帮着她骂着前夫,这些刘二娘都记在心上。   后来她跟了刘瞎子,刘瞎子在银钱方面对她也没啥管束,她贴补娘家什么的,刘瞎子也不去管了,反正刘二娘也是一个有数的人,这样她两个弟妹对她就更好了。   “哈哈哈,外婆真的这么说啊。”   “是啊,你外婆还问我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回去,让你下次跟我一起回去呢。她老想你了。”随后刘二娘就去和春雪去拾掇了鸡去了。   傅春江和宁可无两个人不欢而散。   “二爷,你没事吧。”   月牙刚刚将两个孩子哄睡着,因担心宁可无出幺蛾子,两个孩子月牙都将他们留在身边,生怕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没事,月牙今天辛苦你了,宝宝乖不乖?”傅春江说着就将耳朵贴在月牙肚子上面、   “今天他一直在动,你瞧……”   月牙摸了摸肚子,“宝宝,我是你阿爹……”   “阿爹,你回来了。”   璇姐儿醒了,她揉了揉眼睛。   璇姐儿一见傅春江回来了,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就跑到了傅春江的身边,傅春江一下子就将他抱起来了。   “璇姐儿,我回来了,你这几天可一定要听娘亲的话,那里都不要去,一直跟着娘亲知道不?”   傅春江总觉得宁可无不会那么善罢甘休,其他的他都不怕,就害怕他对孩子们下手。   “好啊,爹爹你太辛苦了,我给你倒杯茶。”   说着璇姐儿就要去给傅春江倒茶了。   傅春江看着笨手笨脚的璇姐儿,心里一阵欢喜。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生养女儿,这女儿家确实是比儿子要贴心很多,这么小就如此的贴心。   傅春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孩子到底还是自己养的好。   “璇姐儿,你爹爹回来,你就忙前忙后的。娘亲一直在家,也不见得你给娘亲倒杯茶,哼哼哼……”月牙竟是吃起飞醋来了,璇姐儿一听,“阿娘,我……”   璇姐儿个子太矮了,够不到了,月牙见状,忙起身自己去给二爷帮忙了。   就在此时月牙突然感到头一阵眩晕,竟是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随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隐约之间就听到傅春江好像在喊她,她想要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睁不开。   “阿娘……”   “月牙……”   傅春江忙抱起月牙,将她抱到床上,就命人去陈国公主府去找丁全英。以他的本事,如今还请不来太医了,当然他也命人去请太医去了。   如今月牙有了身子,若是不好,他简直就不敢去想象。   “月牙,你不要吓我,以后咱们再也不生好不好?”   傅春江从来都知晓女儿家生养孩子是极为的不易的,怀胎十月是那么的辛苦,而且月牙的年纪是越来越大,这女儿家到了一定的年纪,生养孩子就更是辛苦。   “爹爹,阿娘怎么了?阿娘是不是睡着了。”   璇姐儿也吓的不知道怎么办?明明刚刚都好好的,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了。   “没事,璇姐儿,你和陶妈妈待会儿好不好,等着娘亲醒来了,我就去叫你回来好不好?”   如今傅春江真的无法分心去照料璇姐儿,他已经让陶妈妈将明哥儿抱到另外一个屋去了,这会儿就让陶妈妈带着璇姐儿走。   “不要,不要,我不要走,我要等着娘亲醒来,爹爹不要赶我走。”璇姐儿怎么说都不愿意走,最终傅春江也没办法,就让陶妈妈去陪明哥儿,让璇姐儿留下来了。   很快丁全英就领着太医来了。   “仲安,韩太医来了。”   这一次是赵琳亲自入宫请的,赵琳以前就和月牙熟悉了,之前也给月牙请过医者看病,这一次听闻月牙晕倒了,想到月牙还怀着身子,就知晓这件事情很是麻烦,就赶忙入宫,去将韩太医给请了。韩太医最是擅长妇科方面的医术,以前宫里的娘娘的病都是他给看着的。方才傅春江也请了其他的医者。   其他的医者都说月牙脉象平和,许是血虚,多喝点红糖水就好了,可是傅春江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韩太医,这边请,我夫人……”   傅春江总觉得月牙这一次晕倒和她的眼疾有很大的关系。   韩太医走了上去,朝着傅春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他需要仔细看诊。   “璇姐儿,过来,你随我先出来。”   韩太医这个人看诊有一个毛病,就是屋里不能留人,于是傅春江就领着丁全英和璇姐儿他们三人出去了。   “仲安,到底怎么回事?月牙好端端怎么晕倒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先前瞧着月牙的气色也非常的好。如今怎么说晕倒就晕倒呢?”其实丁全英还有好些话没有说,那就是如今月牙的气色非常的不好,脸上都没有血色,和之前看的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我也不知晓,刚刚明明好好的,月牙就一头栽下去了。”   “阿爹,其实娘亲经常发晕,她都不让我和你说。”   一旁不说话的璇姐儿说话了,将她知道月牙的一些情况全部都告诉傅春江。傅春江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忙于公务,忽略了月牙。   “经常发晕,月牙怎么都不跟我说说,这都怨我,怎么就没有瞧出来呢?我应该瞧出来了,哎……”傅春江开始自责起来了,丁全英见傅春江这样的表现,很多话到嘴边也全部都咽回去了。   他们都在外面静静等待,希望这一次可以确诊。   “仲安,宁左相在你家如何?你们相处的?”   宁可无的事情,丁全英之前也听傅春江说过。因傅春江的关系,丁全英对宁可无的印象也是极为的不好,觉得他那人就是一个无赖,竟然抢孩子,多大的脸呢。   “如今我不想提,那种人原本我还当他一个人物,如今看来,他就是一个小人罢了,而且还是一个无耻的小人。”傅春江没好气的说道,他冷哼了几声了。   丁全英见他这样的表现,也就没有多说其他。   就在此时,门打开了,韩太医示意傅春江他们可以进来,他如今已经帮月牙给诊断完毕了。   “韩太医,我夫人她如何?”   傅春江见韩太医一脸的凝重,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韩太医的额头上面都是汗。   “夫人,乃是血虚之症,这病症治起来倒不是很难了。只是……”   “只是什么?”   傅春江忙凑了上去,继续追问他,他都要急死了,他最不喜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   “夫人的眼睛怕是彻底的坏了,如今她已经醒了,我已经试过了,她看不见了。”   韩太医方才给月牙好生诊断了一番,她倒是已经醒了,可是也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月牙已经瞧不见了,月牙的眼睛,他曾经也和几位太医一起瞧过,当时月牙的眼睛还能够看见了,如今是彻底的看不见了。具体什么原因,韩太医还是不清楚,只晓得月牙自从怀孕之后,这病症就更加的严重,如今彻底看不见了。   “那我夫人可有生命危险?”   傅春江最关心的是这个。   “这暂时还没有,傅夫人已经醒来了。”韩太医这是准备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他明日还要入宫给太后请平安脉了,不能在这里久待的。   傅春江见他要走,一把就拉住了他,说道:“韩太医,当真没有生命危险?那我夫人的眼睛可不可以治好?”   傅春江觉得这种事情一定要问清楚。   “老夫无能为力,若是傅大人那日得知治疗办法,定是要告知老夫,老夫当真是技穷。”韩太医已经将话说的清楚,随后就朝着丁全英点了点头。   “仲安,你瞧,我还是先送韩太医回去吧,你先去陪陪月牙吧。”   “好。”   傅春江如今真的没有经历去送韩太医了,他只能拜托丁全英了。   在韩太医走后,傅春江就进屋了,来到了床前,璇姐儿也和傅春江在一起。   “二爷……”   月牙如今已经发现了,那就是她的眼睛看不见了,她只能伸出手去摸。   “月牙,我在这里,不要怕,有我呢,你不要怕,从此之后,我就是你的眼。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他将月牙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月牙哭了。   “二爷,我的眼睛……”   月牙以前只是眼神不好,如今真的看不见了,她真的好痛苦了。   “娘亲,我是璇姐儿。”   璇姐儿也伸出小手来,抓住月牙的另外一只手,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璇姐儿,你……”月牙也摸了起来。   对于一个以前看得见的人,如今突然看不见的人来说,突然之间失去光明,实在是太可怕了,月牙如今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了。   “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   她大哭了起来。傅春江忙将她揽入怀中。   “月牙不要怕,有我,我会陪着你,肯定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者,我们有的有时间。” 第199章 善意谎言   傅春江将月牙牢牢的搂在怀里, 月牙一直在那里哭,谁都不想变成瞎子, 月牙也是,她如今还有两个孩子, 都还不到五岁,都那么的小,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如今她看不见了,这以后有人欺负她孩子怎么办呢?   “二爷,我的眼睛?”   月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确实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点光都没有了, 彻底的失明。   “月牙, 你听我说,你的眼睛肯定能治好,方才韩太医瞧过了,说能治疗, 只是需要时间。主要还是你要调整心情, 心情好了,就一切都好了。”   而璇姐儿就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傅春江,她刚才在外头和傅春江是在一起的,自然也听到韩太医那一席话的,她小小的年纪还不明白为何在这个时候阿爹会和阿娘说谎。一直以来,月牙都告诉她,好孩子是不能说谎的, 说谎是不对的,可是为什么呢?她抓了抓头。   “娘……”   璇姐儿喊了一声,月牙一直握着她的小手,想着她以后再也瞧不见璇姐儿的相貌了,她的璇姐儿长得那么好看,她以后再也不能帮她穿衣打扮了,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而且如今也是多事之秋,宁可无还住在这里了,若是让他知晓自己看不见了,会不会借机抢孩子呢,月牙如今是越想越愁,越来越害怕了,只能将璇姐儿护在跟前。   “璇姐儿不要怕,有娘呢,娘在这里。”   月牙伸出手去摸着璇姐儿的脸,摸到了才放心下来了。傅春江想着因月牙这身子,他必须请假才是了,要在家里好生照料起月牙。尽管这个时候是他的事业上升期,也是最关键的时期了,如今新帝登基,是他表现的时候,可是如今傅春江已经管不着,没有什么比照顾月牙,照顾这个家更重要的。   如今对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家庭了,有了这种想法,他第二日就上朝与嘉佑帝说了。嘉佑帝听闻了之后,他倒是也知晓傅春江此人爱妻如命。傅夫人与他是患难夫妻,早年都是傅夫人一人吃撑家里,而傅夫人的眼睛也是因为早年一直做绣活如今积劳成疾,彻底的坏了。而且傅夫人据说还是大名鼎鼎的北斗先生,一个乡下农妇,却在一直进步,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励志的事情。   至于如今傅春江请辞的话,也就准了,让他休假一年了,好生安顿夫人。   “至于宁左相的话,暂时还住在傅家吧,朕会派人去照料他的起居,你好生照料夫人才是。待会儿你便去太医院再请几个医者好生给夫人会诊一下。”   “诺。”   得了嘉佑帝的话之后,傅春江也就心安了,一年时间足够了,毕竟家里总是需要人去打拼的,马上他就是三个孩子的爹爹,家里几张嘴都要靠着他养,还要专门请人照料月牙的身子,这些可都是需要钱呢,幸而他们早些年有些积蓄,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月牙失明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程芊芊也领着丫鬟来了,上次她摸了月牙的肚子之后,回家没有多久就怀上了。原本是在家里卧床保胎的,可一听闻月牙出事情了,她坐不住了。   在程芊芊看来,她这孩子就是沾了月牙的福气了,月牙是她的贵人。而程芊芊的婆婆也跟着她一起来了,媳妇有了身孕了,她担心也就跟了上来。   而且她还挺喜欢月牙的,觉得月牙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当婆婆的都喜欢月牙这样的媳妇,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她也不想看到月牙出事情了,于是就过来了。   “月牙,我来了,我是芊芊。”   长虹就将程芊芊引到了月牙的屋子里面,月牙抬头依旧什么都看不见,她一直躺在床上,程芊芊就伸出手去抓住月牙的手来,瞧着月牙一下子憔悴了不少,也是一阵心疼。   想着月牙如今还怀着身子,这女儿家怀孕了,尤其是越到后期越是辛苦了,月牙如今五个月还成,可也是经常需要去小解,等着晚些时候更加的频繁。这些身体健康的孕妇都会觉得特别的麻烦,一晚上要起来三四次的,如今月牙的眼睛不好了,想想也知道挺难了。   “芊芊,你来了,长虹看茶。”月牙摆了摆手,示意长虹去上茶。   长虹早就准备好了,如今茶水都已经端上来了。   “月牙,我来了,我婆婆和我一起来的。你眼睛的事情子恒已经和我说了。我也让我爹去问了。我爹爹做生意的,走南闯北,也认识不少世外高人,到时候许是可以帮你寻得名医。月牙你好好安心的养胎。”   程芊芊不免宽慰了一番。   “芊芊有劳你费心了,我的眼睛其实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真的发生,我也慢慢接受了。我就担心我孩子还小,没人照顾,尤其是璇姐儿还是个女孩子了,我……”   月牙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璇姐儿,明哥儿是男孩子了,有傅春江就好了,男孩子确实是省心不少。而璇姐儿眼瞅着就要长大了,这女儿家长大了很多事情不能没娘的。   月牙以前就是吃过这种苦,她因是孤女,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吓得要死,当时还是胡大娘跟她说的,给她做月事带,说她是大姑娘了之类的。   可到底不是亲娘,月牙就想着若是她如果有娘,也不会吃到那些苦了。如今她眼睛瞎了,璇姐儿很多事情她怕是也无法参与了,一想到这里,她就心忧。   “月牙,我知道的,以后我也会帮你多照看一下璇姐儿的,我也有女儿,如今我有孩子了,就想着还是生养男儿好。男儿的事少,也不用像你我这般受生育之苦。我一想到我家宝姐儿以后和我一样要生孩子,也是心疼。”   程芊芊说着说着就长叹了一口气。   “芊芊,你看看你,不是来安慰月牙的吗?如今你这说的什么话。女人不是都这样的,那个女人不生孩子了,我生养了八个孩子了,有男有女了,如今都长大成人了,你姑姐她们如今不都是活的好好的,日子过的也很好。关键还是要教育好了。”张婆子见程芊芊说着说着就偏题了,自己就走上前去劝说其月牙来。   “月牙,璇姐儿我瞧了,模样周正,长得好看,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以后肯定不会出岔子。而且仲安那般疼你,我听我们家子恒说仲安今日请辞了,专门回来照顾你。”   当时张婆子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傅春江这人当真糊涂,为了一个女子,竟是官都辞了,后来想了想,还有些羡慕月牙。那个男人能像傅春江对月牙这样对待他呢,虽说男人高官厚禄很重要的,可女人嫁人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图这个男人知冷知热,荣华富贵是重要,可若是只有荣华富贵,一辈子独守空房,这样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真的?二爷请辞了?他怎么这么冲动,都没有跟我商量下,他这人的性子怎么突然这么冲动呢?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虽是眼睛瞎了,可还是能自己照料自己了。我……”   月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当然心里也是开心了,傅春江在乎她,她也是知晓的。   “我也只是听子恒说的,具体的还不清楚,等着仲安回来,你好生问问仲安便是。”张婆子意识到她多话了,早知道不说就好了,可如今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说什么都迟了。   月牙也点了点头,准备等着傅春江回来问清楚。   傅春江刚刚下朝就往家里赶。陶妈妈领着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小崽子要去月牙的屋里看月牙,正巧碰到了赶回来的傅春江。   “爹爹……”   璇姐儿一眼就看到了傅春江,两人对望了一下。   “爹爹,妹妹说娘亲的眼睛看不见了,是不是真的?”   明哥儿昨天睡的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今天听到璇姐儿说的,可璇姐儿到底年纪小,语言组织能力有限,说的也不是很明白,明哥儿年纪也小,理解能力也有限,也没有听清楚。   “没事的,陶妈妈,你先把璇姐儿和明哥儿带回去。夫人现在需要静养,等着晚些时候,我领他们去见夫人就好了。”傅春江不想月牙分心了,璇姐儿和明哥儿不管多么懂事,到底都还是小孩子,小孩子知晓什么,都非常的闹腾,到时候月牙难免又要费心。带孩子实在是太过劳累了,如今的月牙已经不能太累了。   “好,老爷,那我现在就将璇姐儿和明哥儿带下去。”   “爹爹,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璇姐儿拉扯了一下傅春江的长衫,仰着头看着他。   傅春江虽说现在着急见到月牙,可见璇姐儿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就弯下腰,“璇姐儿,娘亲生病了,你要乖乖的,爹爹要去照料娘亲,等着娘亲身体好了,到时候就能陪你们玩了,你看可好?”   璇姐儿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开口了:“爹爹,娘亲总是让我们不要说谎,昨天你为什么要骗娘亲,爹爹你不是好孩子……”原来璇姐儿一直都纠结于这个问题。   傅春江听闻了之后,就想起了昨天韩太医说月牙眼睛能治好的事情,没想到璇姐儿都记在心上了,他伸出手摸了摸璇姐儿的头:“璇姐儿,你还年纪小,爹爹告诉娘亲,这是善意的谎言,有时候是需要说说的。等你长大的你就知晓了。璇姐儿乖听话,和陶妈妈去玩好不好?”傅春江就简单的给璇姐儿解释了一下。   可瞧着璇姐儿的样子,她显然是似懂非懂的,彼时的她还小,确实不懂什么是善意的谎言了,其实这个时候的她是最无忧无虑了,什么事情都有阿爹阿娘在前面顶着,等到她长大的了,知晓什么是善意的谎言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已经明白了人生的无奈和苦涩了,才知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是需要谎言的,也需要装糊涂的,太过于聪明的人,往往活的很累。   随后明哥儿就和璇姐儿随着陶妈妈离开了,而傅春江就往月牙屋里赶去了,方才他已经从小厮那里得知程芊芊他们来了。   “夫人,二爷回来了。”   长虹就进屋说了一声,程芊芊和张婆子到底是女眷,傅春江还是要回避一下,这一点他还是有分寸的。程芊芊这么一听,忙起身。   “芊芊,你瞧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我改日再来瞧你。”   程芊芊就起身和张婆子准备走了。   “芊芊,你留下来吃饭吧,我已经命人去做了。”   “不用了,子恒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我要回去。”程芊芊婉言拒绝了,而张婆子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月牙见程芊芊一直要走的话,也没有强留她的意思,他们走后,傅春江也就进来了。   “二爷,你当真请辞了?真的吗?”   傅春江还未开口,月牙就直接开问。   “嗯!” 第200章 峰回路转   随后傅春江就将他主动请辞休假一年的事情告诉了月牙, 月牙听了忙觉得可惜。   “二爷,其实你不必如此, 我自己可以的,如今我也只是眼瞎了而已, 慢慢熟悉就好了,二爷你还是忙你的。”月牙始终不愿意耽误二爷的事情。   “月牙,我都安排好了,一年时间我还是有的,而且我好久都没有好好陪你。”傅春江如今就想着寻个时间好好陪着月牙,两个人出去走走了,过过二人世界, 对于其他的事情他暂时也不想那么快, 有时候放慢速度也好。   月牙将头靠在傅春江的肩上,两人也是多年的的夫妻,月牙对傅春江的性子也是了解,一旦是傅春江决定的事情, 那真的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二爷, 能够遇到你真好。”   月牙如今觉得心里很是满足,能够遇到如此好的男人,这比她笔下的那些男人都要好,这种男人只有遇到的才知晓世间当真有。   崔浩终于见到崔首辅了,这些天他一直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见不到任何的人, 崔浩知晓他这一次怕是无法翻身了,也猜测到是嘉佑帝要杀鸡儆猴。   他只是没想到崔首辅竟然坐视不管,毕竟崔首辅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死了,崔首辅也就面临无后了。   “阿爹,你总算来了。”   崔浩还有一股股的怨气,他坐在那里,并无起身,虽说一直坐在牢里,对于有洁癖的他而来,很是难忍受。可他还是尽量保持整洁,虽说如今已经坐牢多日,看起来气色也可以。   “浩儿,爹救不了你,你要有心理准备,清河崔氏不能因我们崔家一门而亡,他们已经决定放弃你了,阿爹也无能为力。”   清河崔氏是大夏豪族,屹立大夏百年而不倒,当然不仅仅靠崔崔首辅一家了,只是以前崔首辅,一门两阁老是整个清河崔氏的骄傲而已。如今崔家那是大厦将倾,很多人都想要与他们划清界限,整个清河崔氏,如今已经不和崔家来往了。   “阿爹,当真如此的无情,我以为我会是你的一个特殊,没想到如今你也像当初对待赵政一样对待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子?”崔浩苦笑了一下。   想当初赵政被废,就是崔首辅主动请旨废太子,可谓是大义灭亲了,当时崔浩学习到的是,在关键的时候,一定要自私自利,对于自己不利的人或者物一定要割开。   可没想到的,事到如今轮到他的身上,他才明白那种被放弃的绝望了。   “浩儿,你是我亲子,可是阿爹也曾经多次提醒过你,一定要远离女色,你一直不停,你如今就是栽在这女色上面。如今是嘉佑帝亲自出手,认证物证都在,阿爹也是无能为力。若是执意要帮你的话,不仅仅我们崔家会完,整个清河崔氏也会跟着一起受到牵连。清河崔氏不能倒,绝对不能。不然,阿爹就是死了也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崔首辅到底是读书人,读书人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追求。他自问自己也是坏事做尽,以前年轻的时候,追求名利。随着自己的年纪变大,很多事情也就渐渐看开了。   所谓的名利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早些年他曾经让人通过贩卖人口,而且还将大夏的百姓买到爪哇国,狮子国等地,成为猪猡。后来他得知了那些猪猡的生活之后,才知晓造孽实在是太多了,人家也是爹娘养的,他竟是为了银钱,将这些人的生死与不顾。如今的崔首辅已经后悔了,他在尽力去弥补了。   如今崔浩出这样的事情,崔首辅认为这一切都是报应,他坏事做绝了,上天让他绝后了,如今的他也就渐渐接受了。   “阿爹,列祖列宗,事到如今,你竟是想到了他们那些,女色,也只有阿爹你不近女色,你是伪君子,我不同,我是真小人。阿爹你不愿意帮我,我也不能强求什么,毕竟这乃是你的选择,我受着也就是的了。只是我还是请阿爹你高抬贵手,不要火上浇油。”   崔浩如今已经看透了崔首辅了,知晓他整个人已经靠不住了,那么接下来就要全部靠他自己,哪怕垂死挣扎,他也不会就此放弃。   “浩儿,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使如此的话,为父劝你一句,好生认罪,兴许还有一个活路,不要去想其他的办法了。陛下既是想对付你,那定然是早就准备了。”   崔浩望着崔首辅笑了笑。   “阿爹,你老了,今日你既是来此,与我说了这般的话,也就是说明,我们父子两人情分也就到此了。自此阿爹你好生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自走的我的独木小桥。”   崔浩说完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崔首辅见此也只能长叹一口气,拂袖而去。   从大牢之中走出来之后,崔夫人一直在外间等着。   “老爷,浩儿如今如何,他可好?可饿着呢?”   崔夫人始终放心不下崔浩,不管崔浩到底多大的年纪来,在崔夫人的眼里,他还都是小孩子,身为母亲,她总是担心不已。   “夫人,浩儿很好,气色也不错。我们走吧。”   崔首辅伸出手来,牵着崔夫人就往家里走去了,他走的很慢,他已经好久没有向这样牵着崔夫人的手。   “老爷,浩儿真的没事吗?我还是害怕,那日你入宫面圣,陛下怎么说?”   因崔浩的犯事情的特殊性,今日只能让崔首辅一人进去,其他人都不得进入了。所以尽管崔夫人来了,她也只能一直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入。   “陛下没说什么,夫人你陪我走走好不好?咱们镜湖边好生走走,已经好些年了,我记得当初你怀浩儿的事情,我陪你走了一遭,你说镜湖上面的花灯最好看了,我们已经好些年没有一起看花灯了。”   崔首辅将崔夫人的手握的紧紧的,两人手牵手着朝镜湖走去。   “老爷,如今你怎么了?如今不是年不是节的,哪里有什么花灯可以看啊,没有花灯。”崔夫人觉得今日崔首辅有些奇怪。想着如今他们都已经朝着镜湖走去了,也就跟了过去了。   镜湖因湖静面如镜因而得名,镜湖花灯节的时候,湖面上尽是花灯,十分的华美了,也是大夏上京十景之一。今日崔首辅难得有兴致就领着崔夫人两人一直逛着镜湖。   崔首辅显得非常的闲庭信步,而崔夫人却显得非常的忧心忡忡。她担心崔浩出事情,这件事情崔首辅都不能插手的话,足见其影响之大。   “若是淑妃还在就好了,若是她在,如今也能说上话,哎,当初都是你我冲动了,害了她。”   崔夫人突然在此时提到早就已经过世的崔淑妃。崔淑妃至死也不知晓,公子兴不是她的亲子,她生养的是女儿,而女儿早就已经过世了,而且她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因崔淑妃死的时候,眼睛怎么都合不上,她觉得她冤枉,可是呢?瞒着她的正是她最亲的人,那人不是旁人,更是她的爹娘。若是她知晓的话,不知道作何感想。   “夫人啊,为夫如今发现自己做错了好多,你说为何当初我要将名利看得那么的重,如今我却落得晚年无人送终的这般凄凉的下场。”崔首辅一声长叹。   言语中有几多的无奈。   “老爷,你何出此言,什么无人送终,老爷你莫要瞎想!”   崔夫人觉得近日崔首辅越来越不对劲,她忙紧紧握住崔首辅的手,崔首辅是真的老了,手上面的都青筋凸出,脸上也出现了老年斑,而她也不在年轻。   “夫人,为夫错了,真的错了。”   崔首辅又是一声长叹,看着镜湖一片静。   “老爷……”   “夫人,我有些口渴了,你帮我去那边买碗糖水来喝,可好?”   崔首辅指了指不远处有个买糖水的摊子。崔夫人今日没有多想,其实她若是多想的话,定然会意识到那就是崔首辅本不爱甜食,更不会主动喝糖水。   她就去买糖水了,今日出门就他们夫妻两人,并没有带婢子出来。   “啊,有人投水了,有人投水,来人,救命啊,救命啊。”   崔首辅目送崔夫人去买糖水,见他走远,就一头栽下去了,他是主动投水的。   没一会儿岸边的人就发现了,聚集起来了,自然也有人就去救人,只是镜湖很深,这一时半会儿的想要将人救出来还真的是有些难度呢。等到崔夫人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崔首辅的身影。   “老爷,老爷……”   崔夫人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看岸边这么多人,就意识到不对劲。她手里还蹲着糖水。等到崔首辅被打捞上来了,整个人直接就昏倒在地,那碗糖水也是应声而落。   大夏皇宫。   “陛下,方才得知消息,崔首辅溺水而亡了。目击者说是他自己投湖自尽,陛下……”李福顺将得到消息告知了嘉佑帝。嘉佑帝摆了摆手。   “朕已经知晓了,他果然是信守承诺了,很好,非常的好。”   嘉佑帝脸上显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崔首辅这样的选择,倒是让他好做了很多。既然崔首辅已经信守承诺了,他也应该信守承诺,让他保全名声。至于小阁老,嘉佑帝想了想,最终也只是判他流放八百里。   那日崔首辅入宫面见嘉佑帝,两人聊了很多。   “陛下,一言九鼎,微臣望你说到做到。”   “那当然,君无戏言。”   嘉佑帝还是很守承诺的,崔首辅一死了,崔家也就没有被抄家了,崔夫人还继续过着体面的生活,至于崔浩当然是流放八百里,至于流放期间,崔浩死于非命,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谁人没有个意外的,斩草当然要除根了。更何况崔浩还那般的有才。   越是有才的人,越不能让他活的长久了。   嘉佑帝就这样轻飘飘的将崔家给弄出了大夏的朝堂,也让朝中大臣看到他也是一个狠绝的主。嘉佑帝只是在个人感情上面比较痴情罢了,对于其他的人,他处置起来那也是毫不手软。   朝臣私底下自然也会议论起崔家的倒台,因近期傅春江也主动的请辞,朝中大臣也不与傅春江来往,他们都以为傅春江是因为崔家的事情受到牵连被迫辞官,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傅春江是因为傅夫人的病而休假。   当然还有一些人并没有因此与傅春江走远,那就是陈国驸马爷丁全英和张子恒以及沈在。因月牙是沈家的干女儿,与沈在关系还算是可以,两人也带着亲的。   现在大家都忙着给月牙请医者,可医者是看过不少,月牙如今又在孕期,根本就不敢随意的用药了,几乎所有的医者都告知傅春江的,等着月牙生了之后,再行去商议治病的方子。傅春江也是无法了,只能慢慢等待。   傅春江也曾经写信给燕婷,燕婷始终没有回复,后来他派人去打听,才知晓据说燕婷去往海外,去学习西洋医术了。因之前白果的事情,留下了一本医典,当时燕婷翻看了一番。   虽说白果此人做事情只是恶贯满盈,让她不能苟同了,可是白果医典上面纪录的很多方法,燕婷也觉得未尝不可,其中有关于孕妇剖腹产术,白果在里面记载,他曾经帮难产的产妇接生,采用了剖腹产术,最终母子平安。虽说这种概率很小,可是既然成功了,就说明这个方法是可行的,燕婷就开始好奇起西洋医术来,她就远渡重洋,去往海外,去观摩海外医术。   因而傅春江一直找不到她。想着现在月牙怀有身孕,如今确实不是治疗的最佳时期了,也只能先这样了。   而今日在大夏朝堂之中,有不列颠使臣来往,嘉佑帝召见了他,只可惜语言不通了,最终还是请来了有通不列颠语的翻译来翻译了,大致的意思,是说不列颠国应希腊国邀请,要去参加运动会,而大夏作为东方大国,也应该派代表去参加万国运动会,角逐奖牌。   嘉佑帝听闻了,这种可以张扬国威的事情,没有理由不参加,而且不列颠国都派使臣来挑衅了,若是他们不出人,到时候肯定会被其他国家所耻笑,输人不输阵,嘉佑帝最终应允了不列颠国的邀约,不久之后也接到了从希腊国的邀约函,邀请他们去参加万国运动会,那么问题就来了,谁来带领大夏去出席万国运动会。   大夏朝臣都知晓这是一个好差事了,若是办好了,回来铁定会升官了,可这也是一想苦差事,太远了,而且语言不通,水土不同了,还要走水路,却非一般能人怕是不能胜任,首先语言不通就难倒了大夏很多的朝臣。   “微臣倒是有一人选。”   就在嘉佑帝苦寻无人的时候,沈在站出来了。   “沈爱卿,你说,那人是谁?”   嘉佑帝现在确人,就开始询问起来了,沈在忙上前作揖,当即就说道:“那人便是国子监司业傅春江,傅大人。此人才学过人,精通多国语言,而且还擅蹴鞠,若是有他带队的话,势必事半功倍。”   以前傅春江帮沈家翻译过外文,语言能力非常的强,沈在之前听沈老爷说过。   “嗯?傅爱卿,他竟还精通多国外语?”   “是的,陛下若是不信,可是寻傅大人一问便知晓,傅大人语言功底非常之强大。”   嘉佑帝犹豫了一会儿,因傅春江之前主动给他请辞,说傅夫人身子不爽,要回去好生照料了,若是此番将他召见回来了,怕是不好吧,嘉佑帝想了想,希腊国的万国运动会,还需三年的时间才会开始了,加上路途遥远等原因,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嘉佑帝并没有在朝堂之中表态了,决定亲自前往傅春江的家中探看一下。   那日傅春江正在家中给月牙剪脚趾甲,如今正在院子里面晒太阳,而璇姐儿和明哥儿就在院子里面玩,两人正在玩过家家,弄的满手都是泥,傅春江也没有去管他们,小孩子们,玩的开心就好了,到时候洗干净就好,月牙眼瞅着就要生了,如今腿有些浮肿,傅春江一直都在给她按摩,还有月牙的胃口倒是一直都不错,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月牙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心了,家里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了,而且她的书照出不悟,因有傅春江执笔,她口述。   “二爷,小阁老这是真的死了吗?”   前几日程芊芊来了,将崔家倒台的消息告诉了月牙,其实对于她们女子而言,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怎么关心。不是之前和傅春江与崔浩一直交好,如今傅春江辞官在家,这不是朝中有些势利眼就狗眼瞧人低,程芊芊就来与月牙说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嗯,小阁老死了,死在路上了,陛下是不会让他过着的,陛下虽说是仁厚,可对于崔浩这种能人,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陛下没有抄崔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傅春江随口了一下,他帮着月牙已经将脚趾甲给剪完了,然后就给月牙穿上鞋子。   “崔首辅当真是自己死的吗?会不会是被陛下……”   “陛下不会暗害他的,他应该是自尽,至于其中到底有何缘由,我也不知晓。月牙不要去管他们的事情,你我过好小日子就好。”傅春江说完就净手将一碗蜂蜜水端给了月牙,月牙最近便秘的严重,蜂蜜水可以缓解便秘。   “也是。” 第201章 时间买卖   月牙如今也算是知晓了, 当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伴君如伴虎,在朝中为官当真是不易。崔家一家以前是何等的风光, 如今在一夕之间就这么说垮掉就垮掉了。当真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着他楼塌了。   以前崔家那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的,而今呢?已经无人在登崔家的门,就连带他们傅家的门都鲜少有人登门造访了,如今上京那些官太太的什么宴会也不邀请她参加了。   虽说她如今身子多有不便了, 可一个邀约没有, 也是现实了。想当年崔家没有垮台之前了,傅春江还在朝中供职,她又是北斗先生的名声传来之后,请她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也不似而今这般。   “月牙, 这蜂蜜如何?这都是野生蜜,不是家养的。”   傅春江如今就在家里陪着月牙和两个小崽子,平日都是他下厨,就变着法子给月牙弄走的。他们夫妻之间感情非常的好,虽然成婚多年,感情依旧蜜里调油。   “二爷,你不要去操心这些, 一般怀孕了,都会那样,十个孕妇九个都是。我算是好的了。”月牙觉得根本就没啥,她以前也生养过了,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她虽然是瞧不见了,可是也享福多了。主要傅春江这人还是挺细心的。   也不能说傅春江这个大老爷们有多细心,主要还是他是用心了,其实很多事情男人都知晓,关键是愿不愿意去做,心里是怎么想的。傅春江显然是行动派。   傅春江就站在月牙的身边,看着正在玩泥巴的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人一手都是泥,玩的那叫一个不可乐乎,两个人还捏了小泥人在那里玩,小孩子也不觉得脏,月牙也就随他们。   “老爷,沈大人来了。”   傅春江愣了一会儿,如今他这府邸那真的门可罗雀,基本上是没人来,自从上次辞官之后,宁可无也被安排到其他住处了。幸好他走了,傅春江看宁可无可不顺眼了。   傅春江这人有时候也会迁怒他人,比如这一次月牙的眼睛瞎了,他觉得肯定是和宁可无来有关系,以前月牙眼睛都好好的,怎么好巧不巧,宁可无来了,月牙的眼睛就这么巧瞎了。说和他没关系都难。   当然这只是傅春江的迁怒,月牙的这一次的眼盲当真是和宁可无没有一点关系,相反,宁可无也在积极的帮月牙联系医者,宁可无这个人也说不出来他是什么心理,他对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孩子感情是真的,这一次从大魏来,还带了很多的东西给两个孩子了,尽管傅春江不要,他离开傅家的时候也没有带走,那些东西还都是顶好的东西。   “沈大人?你让他进来吧。”   傅春江走到月牙的身边就与月牙说了一下。   “二爷,那你去吧,这里有长虹还有陶妈妈我这边有人照应着,你放心就好。”月牙如今就躺在这里晒太阳,据说晒太阳对骨头好,不太那么容易抽筋。   月牙如今就是经常抽筋,月份大了,走起路来都是不方便,可她也不敢太过于劳累了,因太过于劳累了,就害怕早产。如今月牙倒是不怕了,这孩子怕就在这一两个月内生养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如今她就在等孩子发动呢。   沈在没有空手来了,而是买了一些蜜饯和茶点,一看就是买个月牙和两个孩子的。   “仲安兄,你果然在,我来是与你说一件事情,陛下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你家,你先做好接待的准备。”   “嗯?”   傅春江被沈在这突然没有来由的一句话给惊住了。傅春江自问他很是奉公守法,最近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嘉佑帝会亲自来他家里呢,好生奇怪。   沈在见他一脸的疑惑,就将不列颠使臣来访的事情告知了傅春江,还说大夏已经决定拍代表团去参加希腊举行的万国运动会,彰显大夏的国威。当然傅春江极有可能会成为团长,带领大夏代表团出席活动了。   “这个……”   傅春江一阵犹豫了,主要他若是去了话,他这一家老小怎么办?可是傅春江这脑瓜子转的也快,那就是月牙的眼睛,或许西洋医术能够医治好。   如今燕婷已经也在西洋,具体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既然燕婷决定去了,那么就说明西洋医术还有可取之处,后世西洋医术确实发展很是迅速。只是傅春江对于这一块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当时他只听闻西洋医术可以划来肚皮取出孩子来,之后在缝上去,母子竟然都可以平安的活下来了。因他当时忙于其他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   “陛下来了,怕是要与你细说。仲安兄,我觉得此番你可以去西洋,早年我们沈家的人曾经去过西洋,也见识过西洋医术的神奇之处,说有一老者眼睛坏了,其中有医者给他眼睛动了刀子,后来那老者竟是重见光明了。”   沈在也知晓月牙的眼睛坏了,他既然是知晓了,自然也就全部都告知了傅春江。   “我知晓,那什么时候出发?”   “暂时不急,我想陛下已经不日就来寻你。”   上京街头。   赵湛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赵果。   “赵果,朕若是想要从你借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朕便将皇位让给你,你可愿意?”赵湛说完,就望着不远处刘瞎子的摊位,今日刘瞎子竟是出摊了。   前几次赵湛也来了,都没有见到刘瞎子的踪影了。   “十年时间,时间怎么借呢?我借给你十年时间可以的,可是我怎么给你呢?”   赵果今年只有九岁,十年而已,他给的起了。   “只要你愿意,那就好了,你随朕来。”   赵湛说着就领着赵果去了刘瞎子的摊位面前,刘瞎子感觉到眼前是有人,因他看不见了,一般客人不开口,他也就不说话了。一直端坐在那里。   “刘半仙,我又来了。”   赵湛先开口说话的,刘瞎子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   “原来是贵人,你又来了,你也知晓我刘瞎子的规矩,我只堪命,从不解命,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去解命。贵人手下能人众多,大可不必来请教我一个瞎子。”   刘瞎子说着就准备收摊了。   “我找了一个人,他愿意给我十年时间,不知道刘半仙可否帮我续命,昔日孔明就曾经为自己续命,今日我便来问问。”赵湛终于直接的道明了来意。   原本刘瞎子都准备走了,突然听到了赵湛如此说话了。   “这到也未尝不可,只是贵人你也知晓,你的命贵不可言,常人怕是给了你时间,也是徒劳。”刘瞎子伸出手来,示意赵湛坐下了,他擅长摸骨。   赵湛也知晓刘瞎子乃是高人,并非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什么都不会。他只是不想在他面前露太多而已了,很是低调的一个人。   “此人便是赵果。如今我已经将他带来了,不知道刘半仙觉得如何?”   赵湛朝着赵果点了点头,赵果忙说道:“刘瞎子,我同意将我十年的时间给他,你可以帮我吗?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能帮我,你这个人神神叨叨的,说话做不得真。”   赵果也觉得赵湛很是奇怪了,他身为一国之君,竟是听信一个市井术士所言了,如今还说十年的时间,当真是奇怪的很。他抓了抓头了,望着刘瞎子。   只见刘瞎子的伸出手来,握着赵果的手。   “赵果,你与我说,你当真同意将时间的时间给他了,你同意了?”   赵果瞧着刘瞎子的表情很是紧张,看起来可以说是惊恐,他不以为意:“怎么了?我给他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赵果觉得这并没有什么,而刘瞎子听后则是颓然的坐在那边,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了。   “既然赵果都已经同意了,根本就不需要小老儿我用什么手段了,你乃是贵人,你的一句话,比我更具有效用了。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看不透生死,竟是要一个孩子十年的时间,当真是……”   刘瞎子想要将无耻说出来了,可又顾及到赵湛的身份,始终没有说出来。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刘半仙你觉得与皇位相比,十年时间多吗?”赵湛说完话,就直接看着刘瞎子的反应,刘瞎子一愣了,继而就是大喜。   “不多,一点都不多,若是当真如此的话,我倒是可以为贵人你加持,十年就十年。”刘瞎子如今心里那是狂喜,他果然是没有看错,真的是没有看错。   十年的时间足够了,而且这还是一个稳赚不赔的时间。   “那就好。”   赵湛随后就和刘瞎子说了一番话,彼时的赵果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进行了什么交易,只知晓事后刘瞎子对他更好了,还说要将他和春雪的婚事尽快定下来。   赵果对于成婚的事情,如今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只是觉得春雪人还不错,待他也是极好的。想着婚事定下来也就定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早晚也要娶妻生子的,春雪还是挺合适的人选。   当然赵果是不信赵湛会将皇位传给他了,觉得赵湛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还有一些自知之明,毕竟赵湛还这般的年轻,会有自己的孩子,他算老几啊,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为何赵果会这般去想呢,主要还是和他老爹赵政有很大的关系,赵政如今是彻底的废了,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偶尔清醒了之后,就会与赵果说,以前他当太子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赵果以前还听听,如今他都难得去听了,没甚意思。   因而赵果对于与春雪订婚的事情并不反感了,而赵果的娘亲和二娘当然也不会去反对了,刘瞎子什么家境非常的好,又是独女,要求也不高,主要是春雪这姑娘很会忙,能做家事。   经过了太多的事情,她们如今也知晓了,以前的生活是再也回不去了,娶媳妇什么的,那都是要找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春雪就是很合适的人选,于是订婚很快就促成了,刘瞎子就这样会自己的唯一的女儿选定好了夫婿。   这也是刘瞎子后面几十年与傅春江互看不顺眼的主要原因之一了。   赵湛如今就站在傅家的门外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带任何的随从,打扮的也很是随意了,就想一个寻常的富家子一般了。他敲门之后,就道明了来意,小厮就去告知傅春江。   傅春江一听就猜到是赵湛来了,忙起身和沈在两人去迎赵湛。   “陛下……”   傅春江忙上前去行礼。   “不必多礼,进去再说吧。”   赵湛摆了摆手,示意傅春江前方的带路。傅春江就走在前头,为赵湛引路。   “夫人的眼睛可好些了?”   赵湛随口问了一句,之前傅春江就是因月牙的眼疾而请辞的。   “不见好,还是看不见,只是精神头好些了。还有我夫人怕是近日来要生产了。”傅春江忙将月牙的一些情况主动说清楚。   “哦,竟是如此,那是好事情,恭喜傅爱卿又得贵子。”   赵湛这话一落音,那边长虹就急匆匆的跑来了。   “老爷,老爷,夫人见红了,怕是要生了,要生了……!” 第202章 童言无忌   傅春江知晓月牙是快要生养了, 没想法竟然选择了今天来生养,而且还是嘉佑帝来的时候, 这下子傅春江还真的是左右为难了,嘉佑帝见傅春江面露难色。   “傅爱卿, 你还是先去忙夫人的事情吧,女人生产乃是大事一桩,切不可掉以轻心,你且去吧。”   傅春江听到嘉佑帝这么一说,忙领着长虹就下去忙月牙的事情了。   稳婆其实傅春江早就找好了,陶妈妈那边已经差人去请了,马上就赶来了。傅春江只能站在外面, 女子生产, 不让男子进去的,主要是太脏了。   事实上生养孩子确实是脏的很,陶妈妈以前也接过生,只是不是专业的稳婆, 女儿家生养那真的是什么都有。生孩子是什么感觉, 除了痛,就是和解大便的感觉是一样的,有的人还真的在产床上面解大便了,又臭又脏。要是让男人进去了,看到这一幕的话,以后房事怕都是要留下阴影,还有就是生产之后, 胎儿太大了,还要侧切之类的,总之很多的事情,是断然不能让男眷进去的。   “二爷,你进去作甚,你若是闲着,不若去厨房瞧瞧水烧开了没有,这边有我就可以了。”陶妈妈直接就一把就傅春江给推出去了,不让他进去。   月牙则是一直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喊出来了。因为她知晓一旦她喊出来了,傅春江肯定会非常的担心,他的性子月牙最是清楚,月牙也知晓,哪有女子生养孩子不疼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如今她这是第二胎,比起第一胎怕是要快点,月牙都已经感觉到胎头怕是马上就出来了。   “这……”   傅春江还不想出来,还想进去看看月牙,可陶妈妈说什么也不让傅春江进去。好在这个时候稳婆来了,稳婆来了,就让大家去准备开水,她一下子就进去了。   “夫人,你快点,我已经瞧见胎头了,你这一胎来的急,马上就能生了,我给你压一下肚子,你使劲了。”   压肚子是一个技巧活的,当然也是力气活,就是将孩子给压出来了,月牙听了之后,也就咬着牙和稳婆两个人一起使劲,生孩子这个事情,没有人可以帮助月牙,只能全凭她自己的能力,月牙从来也都是一个硬气的人,想当年生璇姐儿和明哥儿的时候,那可是两个呢,又是第一胎,她都成功了,这一次她可是一点都不怕。   “好!”   月牙咬着牙,一鼓作气,那稳婆也是一个技术娴熟的,两个人一配合,孩子就这样被挤出了产道连侧切都不需要了,稳婆忙从陶妈妈的手上接过了了剪刀,将宝宝的脐带给捡了,随后就开始收拾胎盘给月牙洗身子。   “又是一个哥儿!”   陶妈妈在那边包孩子,一瞧又是一个带把的,是个哥儿。陶妈妈打心底为月牙高兴,想着月牙当真是好命啊,这一胎又是男儿,她这傅夫人的位置又稳妥了。   如今月牙瞧不见了,傅春江以后肯定还是要做官的,毕竟这一次崔家都倒台了,傅春江算是没有受到影响,旁人不清楚,陶妈妈可是清楚的很。那是傅春江心疼月牙,才主动请辞回来照料月牙的,夫妻感情好了。   当然因月牙的眼睛瞎了,外面有些幺蛾子也说不准来着。这男人优秀了,他不去招惹女子,女子也会来招惹他的。陶妈妈可是见识过不少这样的,尤其是如今月牙眼睛不好了。   陶妈妈还是很心疼月牙的,毕竟她以前在别家做过,就没有见过比月牙脾气还好的主母,出手还大方呢,她可不想换主母了。如今又得了一个孩子,月牙的正房位置算是又稳妥一步了。   就算以后傅春江变心了,月牙这三个孩子,尤其是两个儿子,那将来可都不能小觑了。   “苏婆婆,我可以出去了吧,我将孩子抱出去给老爷瞧瞧,老爷怕都是都急死了。”   “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不要忘了给我讨赏钱哦,这一次可是个小子啊。”   稳婆也是开心,她最喜欢的就是接生的时候接出哥儿的,一般是哥儿的话,那赏钱都多一倍,尤其是今日她瞧了这家的家境也不错,住着这么大的屋,而且还母子平安,接生时间还短呢。她根本就没有费多大的事情。   “苏婆婆,你就放心吧,我们老爷怕是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赏钱,到时候你处理完了先别走了,吃碗红糖鸡蛋再走,等着我们夫人醒了,她给的赏钱才多呢,我这一次怕也能得点。”   陶妈妈心情也高兴了,母子平安,又得了一个哥儿,这怕是这段时间傅家最大的喜事了。   “老爷,是个哥儿。”   陶妈妈笑眯眯的将孩子给抱出来了,递给了傅春江看了。傅春江只是略微的扫了一眼,忙问道:“月牙呢,夫人如何?夫人可安好?”   “安好,安好,我已经命长虹准备吃的,夫人如今还不能吃油水重的饭菜,我之前熬了小米粥,待会儿让夫人喝一下。老爷你就放心吧,老爷你还没有给哥儿取名呢?”   傅春江这下子傻眼了,那就是最近他一直忙着,竟是将孩子取名的事情给忘记了,如今生下来了,还没有名字来,他想了想,“那就要宇哥儿吧,等着月牙醒了,让她再想想。我可以进去瞧瞧吗?”   傅春江就想去看看月牙。   “老爷,你且等等,等着里面处理好了,你在进去瞧瞧也不迟,夫人这边就要准备做月子了,我先把宇哥儿抱进去了。”   傅春江见状,忙从袖口拿钱,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啊,很是大方。   “你去给稳婆,这个是你和长虹的。”   两锭银子,稳婆是一锭银子。陶妈妈得了这么多的赏银,那自然是喜上眉梢,对月牙的照料更是放心了,长虹刚刚从厨房打热水过来,也听到了。心里也是开心。   长虹的婚事如今也提上了日程,月牙前不久还给了她一副头面让她添妆用的,如今她自己也攒了以前钱财,当自己的嫁妆陪过去,之前刚刚过了小定,男方家里很是满意,婆母对她也是好了。如今又得了赏钱,长虹就想到她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这结婚过日子的,到了谈婚论嫁了,自然是奔着好的,手里有粮,心里就不慌了。   “夫人又生了一个哥儿,真的是太好了。”   长虹也是高兴了。   “可不是,生哥儿好啊,你瞧老爷乐的。”陶妈妈进去了,就将一锭银子给了稳婆。稳婆一瞧一下子就这么多的钱,眼睛都直了、   “这是老爷给老婆子我的赏钱?这……”   苏婆婆看了半晌,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是的,我就跟你说了,我们老爷那是出了名的出手大方了,今日他得了一个哥儿,你今日给我们夫人好生处理好了,若是以后有了孩子,还请你。”   苏婆婆一听,当即就是一乐,将银子装好。   “那是自然,夫人的事情我很是上心,我再去瞧瞧,热水呢?”   这稳婆做事情还真的是凭良心了,毕竟接生后续的处理,处理的好不好,你短时间也是瞧不出来的,尤其是对于苏婆婆这种老稳婆来说。如今她这一次得了赏钱多了,处理的当然用心了,还想下一次傅春江用她呢。   所以这钱给到位了,那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怕了。   “陶妈妈,为啥夫人现在只能吃小米粥,我娘还从家里弄了一只老母鸡给我带来了,说是给夫人坐月子的呢?”长虹在傅家做事情,能得钱了。   长虹的娘也是盼着女儿好,虽说平日里待她不好,也希望女儿能在傅家长长久久的坐下来,自己养的一只鸡多少也是心意。   “你还是姑娘家自然是不懂呢。刚刚生产完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鸡过个五六天再吃也不迟,刚开始吃的太油腻,容易堵奶了。堵奶的滋味可不好受,有时候被生产还要疼呢。都结块。”   陶妈妈可是过来人,以前她就堵奶过,那个时候她婆母就给按,美其名曰通乳,那叫一个疼啊,实在是太难受了,陶妈妈觉得比她生养孩子的时候还要疼呢。   “这样的,还会结块啊,还堵奶?”   长虹毕竟是姑娘家,以前遇到这种事情的也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了,这还是她头一次知晓呢。   “当然结块了,不过好生护理也就好了,小米粥是好东西,我们北方坐月子都吃小米粥呢。你多熬一点,等着我晚些时候,在和你去炖鸡。还有上次让你买的鲫鱼买了没有,那下奶。”   “都买了,老爷一天催我好几次,我能不买吗?我买的可都是活鱼,都是我们村里那些人现弄上来的。”长虹对于傅家的事情也也是上心。也帮月牙问过眼睛的事情,和傅春江说过土方子。   只是因月牙有孕在身,什么药都不敢用,才迟迟未用。   “那就好了,夫人生了好,生了就可以治病,真的好想夫人的眼睛好起来了。”陶妈妈感叹了一声了。长虹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月牙这边生了之后。   “爹爹,爹爹,我要去看看弟弟吗?你带我去看看小弟弟。”   明哥儿这一次难得开口说话,平日里明哥儿可是出了名的高冷,什么人都不搭理的,傅春江想要和他说句话,可都是要讨好半天,今天就不一样了,主动说话了。   “是啊,他们都说娘亲给我们生了一个小弟弟了,弟弟呢?”   璇姐儿就更不要说了,吵着要去见宇哥儿,就是弟弟。   “好好好,不过你们两个人可是要答应爹爹,待会儿去了娘亲的屋里,必须安静,不然下次我就不让你们看弟弟了。”傅春江如今还忧心月牙呢。   “嗯嗯,爹爹,好的,你带我们去吧。”   就这样傅春江一手牵着一个,就带着两个孩子去见月牙和宇哥儿。   月牙如今都洗好穿好,躺在床上,方才陶妈妈给她喂了小米粥,如今也能够排气解手了,月牙这生养之后,恢复的倒是快,就等着观察几日等着恶露下来了,也就没事了。   “夫人,你瞧宇哥儿多机灵啊。”   月牙正在给宇哥儿喂奶,他吃得非常的慢,还不会吸,都是月牙挤出来给他喝点。即便是这样了,小家伙也是吃一会儿,就睡着了,过一会儿又醒来了,之后就接着吃。   “咦,陶妈妈,怎么宇哥儿不吸奶啊,还要挤?”   长虹不懂这些。   “哪有刚生下来的孩子就会吸吮的,要学的,需要一段时间就好了,慢慢来了。”陶妈妈在一旁瞧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总算将小宝宝给喂好了,月牙就将他放到了一旁。   “弟弟,娘亲,我要看弟弟,弟弟出来了。”   璇姐儿还没有进屋,月牙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出来了,璇姐儿你小点声,你弟弟刚刚睡下。”   如今的宇哥儿还非常的乖巧,基本上都是属于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这个时候的小孩子非常的好带,到了这孩子能爬的时候,那就难带了,时刻都要小心一点。   “嗯嗯,娘亲我知道了,我轻轻的,弟弟呢?”   璇姐儿进去了,明哥儿也跟了进去了,月牙将孩子抱出来了,她虽然如今看不见了,可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行动,月牙最近一直都在锻炼她自己,靠着耳朵辩方位。   “弟弟在这里呢,你们看。”   月牙将孩子往璇姐儿和明哥儿那边一抱。两个孩子就凑了上去。   “咦?弟弟怎么没有睁眼。弟弟的眼睛……”   璇姐儿觉得眼前的小人儿好小了,小小只太小了,是个小朋友。   “弟弟的眼睛还有几天才能够睁开,好了,弟弟都见到了,让弟弟和娘亲好好休息好不好?”傅春江就上前来哄这两个孩子,让这两个孩子先行出去。   “好。”   璇姐儿和明哥儿这一次倒是非常的听话,乖乖的就任由陶妈妈带出去玩了,而长虹见状,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也出去了,将这里留给傅春江和月牙。   月牙如今看不见了,可她可以感觉到那就是傅春江没有走。   “月牙,辛苦你了,你疼死了吧。”   傅春江就坐到了月牙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其实在大夏女子坐月子的时候,男子都不能进屋,可如今在傅家,也没有没有顾虑那么的多了。   “没事了,你瞧我生养的多快啊,我一使劲孩子就下来了,对了,二爷你不是去见圣上了吗?如今圣上呢?”月牙忙问道了,之前她都让长虹不要去找傅春江。   可长虹不敢啊,毕竟她在生产,这事情可不是小孩子,就去找了。   “啊。我,我忘了这件事情,月牙那你等等,你先睡一会儿,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我把陛下给忘记了。”傅春江可不是将嘉佑帝给忘记了,他一心忙着来看月牙了。   如今天都已经黑了,傅春江还是经月牙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能把嘉佑帝给忘记了,傅春江也是能人一个。   等到傅春江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嘉佑帝正在吃红糖鸡蛋,原来是陶妈妈通知府上的下人,说府上有客人,这不是生养了哥儿,不能招待不周,红糖鸡蛋都是招待客人的。   嘉佑帝还没有在民间吃过这些,今天也是讨了一个好彩头,吃上了一碗红糖鸡蛋。   所以当傅春江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嘉佑帝心情还不错了,当然这和璇姐儿和明哥儿也有很大的关系了,璇姐儿嘴巴可厉害了,一个劲的在给嘉佑帝介绍她的小弟弟。   “弟弟可小了,他的手只有这么大,就是这么大。”   璇姐儿还害怕嘉佑帝不知晓,就给他比划了一番,嘉佑帝见璇姐儿长得可爱,心里也开心,就在一旁瞧着这个小女孩子在那里说话。   “哦,这么大啊,那好小啊,那你小时候是不是这么小呢?”   嘉佑帝还存心要逗逗璇姐儿,璇姐儿听了忙摇了摇手。   “不不不,我一直都是这么大的,没有那么小。”   等轮到了璇姐儿,璇姐儿竟是不承认自己那么小了,小家伙可有意思了。   嘉佑帝听了,果然是童言无忌。   “陛下,微臣……”   傅春江如今才走出来,忙上前给嘉佑帝请罪。嘉佑帝朝着他摆了摆手。   “仲安,朕不是说了,不必拘礼吗?今日你喜得贵子,朕来了,也是讨了好彩头,好事情啊。”嘉佑帝今日心情是真的非常的好。傅春江听了嘉佑帝这边一说,又看了看一旁的沈在,终于是放下来了,知晓了没事了,这怠慢皇帝,那真的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还有,仲安你这小女儿当真生的可爱的紧,朕瞧着都好生喜欢。”   嘉佑帝说着还伸出手摸了摸璇姐儿的头,璇姐儿懊恼了将嘉佑帝的手给弄掉了。   “娘亲说了,摸头长不高,我要长高高,和爹爹一样,长高高。”   嘉佑帝一听,当即就笑了。   “好,好,长高高。”   说着嘉佑帝就起身,看向傅春江。   “仲安,事情忙完了吧,朕还真的是有要事与你相商。”嘉佑帝既是开口,傅春江忙上前引路:“陛下这边请,书房在这边。”   沈在见状也起身跟了上去了。三人皆是前往书房。 第203章 妇人之见   刘瞎子最近心情非常的好, 走到那里都哼着小曲。   “刘瞎子,遇到什么高兴事情, 最近总是笑眯眯。”   老邻居看到刘瞎子这个样子,整天笑的非常的开心, 虽说刘瞎子以往心情也是很不错,但是从未如同近日来这般开心。   “哈哈哈,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   刘瞎子说着就继续往家里走去了,而老邻居都觉得刘瞎子这个人很浮,整天神神叨叨的,游手好闲,尽是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情, 不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当然刘瞎子也知晓这些人心里对他的评价, 可一想到很快不和这些人来往了,马上就可以跨越一个阶层,想了想,也就进去了, 如今什么都是虚的, 顾好自己的小家才是最重要的。刘瞎子很早就看透世人了。   人啊,都是相当现实的,若是你没有本事,别人也不会看不起人,更不会想要与他来往。他从小乃是天盲,是个瞎子,母亲在的时候他的日子过的还算是可以了, 至少能够吃饱穿暖了。可他母亲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很早就过世了。那他的苦日子就开始了,他一个眼瞎的人,又没有母亲。日子自然是没法过的。   直到有一天,他学会了摸骨,而且非常的准,他渐渐就出来了,后来遇到了一个婆娘了,那女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刘瞎子至今也不知道,反正他是瞎子,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即便是貌美如天仙,他也看不到了。   他只是听闻旁人告知他,婆娘长得不好,满脸的麻子,长得很丑了,可是对于他而言,女人都是一样的。那婆娘对他不错,知晓他眼睛瞎,很多事情都帮他拾掇好,平时也不喜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家里做家事了。自从婆娘进屋之后,他的日子过的舒心了不少,至少每次回来都吃上热和的饭菜。   以前他回来那都是残羹冷炙,他是一个瞎子又不好自己开火了,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外头吃,可是逢年过节,饭馆都关门了,那日子才不好熬呢,即便是有钱也没处花。   有了婆娘,日子是在变好了,后来婆娘还有了身孕了,这让刘瞎子很是欢喜了,这人大了,即便他是个瞎子,也还是想要自己一个孩子了,只是他也知晓自己的子嗣单薄,能得一个孩子已经不易。   于是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他很是期待,后来婆娘终于将孩子生下来了,因孩子身在春天,那天真好还下了雪,他就给女儿起名为春雪。他得了一个女儿,已经很欢喜了。   只是婆娘生养了女儿之后,身子是越来越虚弱,后来竟是再添下血之症,熬到了刘春雪一岁的时候,也就没了。婆娘死的时候,刘瞎子原本就是一个冷情的人,婆娘死了,他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的伤心难过,所以也没有哭了。   可当他意识到婆娘真的没的时候,回到家里,再也听不到婆娘聒噪的声音的时候,突然之间竟是那么的伤心,当初她在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寻常了,如今她不在了,他却总是在想她了,尤其是春雪嚷着要阿娘的时候,他一个瞎子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了,又怎么去照顾一个小女孩子呢,什么都不会,手忙脚乱。   “老爷,我怕是活不成了,我这辈子能遇到你,你能够娶我,我觉得值了。我跟老爷,你也好些年了,我知晓老爷你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走了,只求你一时间事情,若是再找她人,一定要对春雪好。这样我才下面才安心,老爷,我求你。”   这是他婆娘最后的心愿,刘瞎子当然答应了。   刘瞎子这个人虽是瞎子,那只是他眼瞎可心里却一点都不瞎,他心跟明镜一样,最终他选定了二娘,一个被休的弃妇来当他的填房。那女子他也不知晓长得什么样子,只听人说要比她上一个婆娘模样周正了许多。   刘瞎子之所以选择二娘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不能生养了,这样才能够全心全意的待他女儿好,后来也证明了刘瞎子选择是对的,二娘对待春雪那是非常的好,亲生母亲待她也不过如此。   “春雪,我跟你说什么,你这个女孩子家家,女工都不学,你要上天了不成了。”   那天刘瞎子回来了,听到老邻居说二娘人不好,在家里虐待春雪,如今还正在打春雪的。刘瞎子自然是心急了,春雪可是他的宝贝了,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打一下,没想到娶了一个填房回来就动手打了。   刘瞎子也听闻好多后妈根本就不把孩子当人,动手打孩子,那是稀疏平常的。不是有一句老古话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刘瞎子就带着怒气直接就冲到了家中,果然听到了二娘正在那里训斥刘春雪。   “我说春雪她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在家里打孩子呢?春雪她……”   “老爷,我教孩子的时候,你不要插嘴。春雪是女儿家,女儿家怎么能不会女工了,这以后出嫁了,可是要比夫家瞧不起的。你不是就想说春雪不是我亲生的吗?不是我亲生的怎么了?不是我亲生的,她也喊我一声二娘,该管的我都要管。若是老爷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大不了将我休了,我管孩子的时候,还请老爷你不要插嘴。”   二娘这人的脾气还挺厉害的,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是真的将春雪当亲女儿,反正她又不能生养了,这以后老了还指望着春雪了。她可不能因为春雪从小就没了娘,就觉得她很可怜,就疏于对她的管教。   “这个……”   刘瞎子想了想,也还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情,以前他带着春雪的时候,那是一位的娇惯,将春雪的性子养的不好,自从二娘来了之后,春雪性子倒是变得好了。   “爹爹,你不要休了二娘,我听话就是的了,我会好好学女工。二娘很好,我很喜欢二娘。”   春雪一听,刘瞎子要休了二娘,她知道意味着什么,那么就代表着以后她怕是永远都见不到二娘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她很喜欢二娘,二娘对她不错,虽说有时候会很凶,可大多数的时候很疼惜他。   “爹爹,你不要休二娘,二娘你也不要走,春雪舍不得你。”   春雪说完话,见刘瞎子迟迟不回话,就更加的害怕。就跑到了刘瞎子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就在那里求刘瞎子。刘瞎子看到春雪这样的表现,就知晓平日里二娘对她不错,孩子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没事,春雪,就算你爹爹把我休了,二娘也会来看你的,你永远都是二娘的女儿,不过你要听二娘说,女儿家早晚都要嫁人的,要嫁人,尤其是咱们这样的,不是大富之家的,女工要自己来了。你若是高门小姐,二娘自然不会强迫你学。想当初我出嫁的时候,还要给你爹缝一双靴子呢,你爹爹就一瞎子,自是看不到了,可其他人看的到,若是新媳妇一双靴子都做不好,会被夫家取笑的。”   刘瞎子这么一说,忙上前说道:“夫人,你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是也没有说什么,什么休你不休你了,你就是借为夫十个胆,为夫也不敢去休你。夫人辛苦了。”   刘瞎子也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忙上前劝慰了一番。   就这样二娘彻底的融入了刘家,和刘瞎子和春雪在一起生活了,一家三口日子过的倒是很舒心。   “夫人,你哭什么,春雪定亲这是好事情,赵果也是你瞧着长大的,那孩子多能干,你也是知晓的,你怎么在家里偷偷抹眼泪。”刘瞎子回来了,就听到二娘一个人在家里哭了,让他很是诧异。   因刘瞎子知晓赵果以后那可是了不得,春雪嫁给他作为正妻,那将来定是母仪天下,成为天下女子歆羡的对象。   “你知晓什么,春雪定亲了,以后就要出嫁了,就是大姑娘了,怎么这么快呢?老爷,不行我可是要多留春雪在自己跟前几年了,你可不能催婚。你最是积极了。”   二娘舍不得春雪,即便是嫁给赵果,赵果家和她家离得也不远了,可出嫁了和没有出嫁总归是不一样了,二娘嫁过两次人,自然是知晓女儿家出嫁在夫家的艰辛,在别人家里当媳妇哪里能有在自己娘家当姑娘舒服呢。   尤其是二娘想起赵果那一家子和他那个不争气,整天在会知道吹牛的阿爹,头就疼。她想着刘瞎子这么一个聪明的人,怎么会给女儿说了这么一门亲事。   “夫人,你是不懂,赵果此人贵不可言了,到时候你就知晓了,我巴不得现在春雪就和他成婚了,以免夜长梦多啊。”刘瞎子就是尽快让这门婚事成了,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二娘却是不以为意。   “他能有什么贵,再说女儿家也不要嫁的太贵了,找个寻常男人过一辈子也就行了,只要男人待她好,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多好了。那些高门大户的,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了,若是春雪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了,这日子过的怕是也不舒心。”   二娘所求的不多了,只想春雪以后能够遇到一个好男人,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在生养几个孩子,到时候若是她婆母不愿意带孩子,她就去帮着带孩子了,多帮衬一下春雪。   “妇人之见,当真是妇人之见,你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知晓什么。”   刘瞎子坐定了身子,端起了一杯茶水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喝着,竟是得意之色。   “是,是的,老爷我妇人之见,我是真的看不出赵果那小子能有多大的作为,你瞧他那个老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上梁不正下梁歪,算了,我去做饭了。”   二娘说着就去做饭了,没有和刘瞎子说下去了。   刘瞎子则是继续在那里笑着。   “你这妇人当真是目光短浅,我的女儿将来可是要当皇后的,到时候你就知晓了。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我女儿天生就好命,什么人都改变不了。”   刘瞎子又是得意的一笑。   嘉佑帝和傅春江以及沈在在书房里面说了很久,最终傅春江同意了带领大夏代表团去参加希腊的万国运动会了,当然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了,就是夫人和孩子必须同往,他丢不下月牙一个人。   嘉佑帝也知晓如今月牙是看不见了,也见到傅春江的两个孩子,璇姐儿和明哥儿,发现他们两个还都是小娃娃,如今傅春江又得了一个小娃娃,在这个时候,若是将月牙以及他的孩子们留在大夏的话,傅春江肯定是放心不下来了。   最终嘉佑帝也同意傅春江让他带着家人一起去了,于是就这样,第二日上朝,嘉佑帝就给傅春江升官了,让他带领大夏的代表团一起去往希腊。   转眼间,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今日是傅春江领着月牙他们一起去往希腊的日子了,很多人来给他们的践行,与他们一起前往的还有陈国公主赵琳和驸马爷丁全英,他们是作为皇室代表一起陪同傅春江等人前往希腊,也表达大夏皇族对万国运动会的重视。 第204章 扬帆起航   傅春江说服月牙跟他一起去往希腊其实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 月牙这人还是比较传统的,傅春江去往何方, 她都会跟着,夫唱妇随两人一直都是这样的。   从绩溪老家到上京, 这期间傅春江也曾经一度被贬,月牙都一路跟从而去,这一次去往希腊,那么远的地方,月牙当然是怕了,可只要是和傅春江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哪里有傅春江, 那里就是她的家。   只是宇哥儿太小了,月牙总是害怕,后来瞧着赵琳也跟着去,船上还给他们带了太医了, 这下子月牙也就放心了, 就开始收拾准备跟着傅春江再次踏上征途。   古有郑和下西洋,如今他们也出去前往西洋了。对于西洋月牙是模糊的,她没什么概念了,只知晓西洋有很多大夏没有的玩意了,而且人与大夏的人也长得不一样。   西洋的人多半都是金发碧眼,女子长得都非常的肤白,个子也很高了, 当然胸也非常的大,沈老爷就有一爱妾就是来自西洋的,月牙瞧了一眼,那女子模样长得确实是挺好看的,头发还真的是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很是让人神奇,她从未见过那样的人。   随着大夏海禁政策的取消,越来越多的西洋人涌现到了大夏,因大夏人多,很多西洋人都认为大夏遍地是黄金,尤其是受到早年的《马可波罗游记》的影响,东方古国都是黄金之国,他们带来了很多新奇的玩意了,也带走了大夏很多新奇的东西,就这样倒买倒卖,发了一笔横财,日子过的是越来越富有。   越来越多的知晓大夏,就来到了这里,因而这一次万国运动会也不得不邀请其大夏来了。面对这样的邀约,嘉佑帝也欣然前往,对于嘉佑帝而言,这是一个机会,让更多人知道和了解大夏。   嘉佑帝亲自来给傅春江等人践行,而这一次选拔的大夏健儿都是大夏的精英,加上一些服务人员,将近百人的代表团,嘉佑帝更是准备了两艘豪华的大船给傅春江他们,就这样傅春江等人去往了希腊。   当然因这一次傅春江去往希腊,带的人都是他熟悉的人,张恒和程芊芊,以及沈在等人都与他们一同前往,还有就是赵琳和丁全英也在其中。   赵琳因是皇室成员,在头一艘船上和傅春江他们不在一个船上了,而丁全英则是觉得有些无聊,时而还会来傅春江他们这一艘船上好好的玩玩。   “芊芊,你有了身孕,也跟来了?”   月牙这会儿和程芊芊两个人都在船舱里面,如今两个人都是当娘亲了,程芊芊的另外一个孩子留在上京被她婆子妈带,而她则是跟了上来。   “月牙,我怕啊,夫妻两人可不能分别时间太长了,时间长了,心就变了。我身边很多这样的例子,子恒如今发展的越来越好,我也就生养了一个女儿,我是真的害怕。”   程芊芊虽然出身绩溪大户,可那也只是在绩溪而已,在绩溪她们程家还算是大户,到了上京那能算得了什么,什么都算不上了。她也有危机感。   这一次去希腊,少说也要一两年,一两年变数可就大了,到时候张恒回来从西洋带回一方美妾来了,人家在生养一个儿子,她将如何自处。对于程芊芊而言,她太明白了,女子年老色衰的下场是很是悲惨的,即便是有了主母的地位,过的也不是很舒心,最主要的是她不大气了,没有她阿娘那样的胸襟。   “说的这倒也是,二爷我倒是放心的,只可惜我这眼睛,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二爷去找个小妾,这样他身边就有个人照料他了。可我这人小气,喜欢吃醋,是万万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唉,总是矛盾……”   月牙又是一声长叹。   一旦成婚了,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想的,尤其是月牙如今眼睛不好了,她心里也是担忧了,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了,有那份自信,再过几年,她就是一个眼瞎的婆子了。   到时候若是傅春江不要她了,那也很是正常,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尽管月牙是非常相信傅春江的,可是这日子长着呢,一年可以,两年可以,五年可以,十年可以,那么真的一辈子都可以嘛,一想到这里,月牙也是忧从心中来。   “月牙,你怎么想到哪里去了?仲安待你那般好,如今你都帮他生了两儿一女了,你就放心吧。你正房的位置是稳稳当当的。你瞧璇姐儿和明哥儿如今多厉害。今日我听到璇姐儿竟是也会说起西洋话来,那可是仲安教的。”   程芊芊今日在外间听到璇姐儿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些什么,她一个都听不懂,后来还是张恒与她言说,那竟是西洋话来,程芊芊不得不感叹,以后傅春江这一家可是了不得,璇姐儿还只是一个女子,那以后傅春江的那两个儿子怕是更不同寻常了。   “璇姐儿,她就是鹦鹉学舌,她爹说什么她就跟着模仿什么,也没有仔细去教她。那丫头皮得很,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了。小小年纪的,可会忽悠人了。”   月牙一想到璇姐儿,璇姐儿嘴巴那叫一个甜的,加上脸长得又可爱,很多人见到她那个模样都被她给骗了,认为她是一个乖乖女,其实不然,在傅家最乖巧的那个时候还是明哥儿,璇姐儿就是一个皮的。   如今方才四岁的她,竟然开始学猫爬树来了,那天被傅春江给逮了一个正着,还有就是玩了很多男孩子都不愿意玩的,真的是三四岁狗都嫌弃的年纪了。   “不是吧,我瞧着璇姐儿挺可爱的,小小年纪见人就叫,一看就是识大体的人。”   程芊芊还是挺喜欢璇姐儿,璇姐儿长得确实非常的喜人,每次程芊芊见到她,都忍不住的想要亲一口,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子。   “那是你不了解她了。”   月牙揉了揉太阳穴,她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如今的她逐渐适应了,有些事情她自己都可以做了。如今她也在积极配合治疗,孩子出生了就好了,如今宇哥儿是奶娘在喂奶,为此还特意带了一个奶娘上来。   程芊芊随后就和月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着,一路很是漫长,总是需要打发时间。   傅春江和张恒以及丁全英三人都站在甲板上,他们三个人又在一起了。昔日白鹿书院的三剑客,如今都为人夫,为人父,用他们的话来说,都老了。   “什么,不要瞎说,若是让芊芊知晓了,今晚我就惨了。”   张恒忙捂住了丁全英的嘴巴,给了他几个狠狠的眼神,示意丁全英不要乱说,他才松手。   “子恒,上次我可是亲眼瞧见了,你与那宁家的姑娘当真没有什么?啧啧啧,我瞧着那姑娘还挺主动的。”丁全英那日瞧见张恒与一女子拉拉扯扯的,举止很是暧昧。   他就有些好奇了,自然也就询问起来了。   “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招惹了这么一个女人,多谢仲安把我给救下了,不然若是在上京的话,我还真的怕她到时候杀到我家,芊芊又是一个人醋坛子,到时候被她一挑拨,那可真的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恒摇了摇头,庆幸的摸了摸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还不知晓,子恒你可没有告诉我,谁家的姑娘如此豪放啊?”   傅春江也是闲的无聊,就开始调侃起张恒了。   “仲安,你莫要取消我了,那女子我觉得她有病来着,上次我在闹市见一扒手偷了她的钱袋子,我就帮她将钱袋子找了回来了,从那之后,她就缠上我了。真的是阴魂不散。”   “嗯?不对啊,子恒,我怎么听那女子说,是你因帮了她,一直缠着她?说非要和她好。不然你就要杀光她全家?”   丁全英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版本。   “立本,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就她长成那样,我会瞧上她。芊芊何等模样,我为何要缠着她,我巴不得甩开她了,她有幻想症,一直都以为她自己是苏妩那样的美人呢。其实她就是一个丑女。”   张恒说着就摆了摆手。傅春江具体也没有听到这件事情了,反正简而言之,张恒因为傅春江的进言,让他逃出生天了。   随后三人也就没有说话了,都看着海面,想着很快就要到达希腊了,那应该是个神奇的国度吧。   而傅春江想的则是更多了,他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大夏,而是为了月牙,神奇的西洋医术当真可以医治好月牙嘛,不得而知,若是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月牙那该有多失望呢。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终于傅春江他们到了希腊,并得到了希腊人的热情招待。   “月牙,上来,我背你下去。”   傅春江不放心其他人照料月牙,自从月牙眼睛不能视物之后,都是他抱着亦或者背着,月牙也习以为常了。可是这在大夏很多人,包络希腊人看来都很是奇怪。   “原来这就是大夏那名赫赫有名背妻上任的官员,就是他,他应该是这一次大夏代表团的团长。”希腊人亚里士多哲认出了傅春江,他会一点点大夏语言,这一次是派来接待大夏代表团的。   当然他真的只会一点点,他上来寻傅春江说话,用了极其跛脚的大夏语言与傅春江的对话,最终傅春江直接用他们国家的语言与之交谈了。傅春江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为此他付出了常人所不能付出的努力了,才成就了今日的他。   亚里士多哲听了傅春江的话之后,才长舒一口气,原本觉得这个任务很简单了,可如今已经不那么艰难了。就领着傅春江他们等人先去休息了,然后在做其他的安排。   比起傅春江等人他们还在担心一些事情之外,最开心的莫过于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小人儿,这两个人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而且人的穿着打扮都很是奇特。   璇姐儿就睁大眼睛在那里看着。傅春江则是为了安全,将璇姐儿和明哥儿都留在住处,不让他们轻易外出了。而赵琳则是已经和希腊高层在交流了,并带去了嘉佑帝的问候,和大夏一些特产了。   而傅春江则是和丁全英两人在雅典的街头闲逛,发现有些在大夏很是寻常的东西,在这里都变成高价的东西,顿时觉得那些阿拉伯商人不是一般的坑。   傅春江是一直都在找医馆,准备找医者给月牙治疗眼疾了。至于万国运动会的事情了,嘉佑帝也没有给傅春江等人什么指标,重在参与了,能够拿到奖牌更好,拿不到也不强求了。因而这一次傅春江他们来,很是轻松,没有任何的压力。   大夏皇宫。   嘉佑帝还在批阅奏章,他没有后宫,也没有纳妃,因而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处理政务。自从上次他处理了崔家父子之后,朝中有些老臣陆续告老还乡。嘉佑帝也都一一批准了,他就开始忙着让他自己的人上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本该如此了。   当然嘉佑帝对于陈阁老还是很是尊重,他今日就亲自去陈家牌坊了陈阁老。陈阁老如今年事已高,身子骨虽说还算是硬朗,可到底不必当年了。   如今的陈阁老更是深居简出,根本就不出门了。听闻嘉佑帝登门造访,他方才准备换衣裳去迎接嘉佑帝,可嘉佑帝已经命人言说,让陈阁老不必拘礼,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了。   陈阁老听了之后,也真的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陛下……”   陈阁老上前唤了一句。   “陈阁老,不必多礼,你且坐下。朕今日来,只是来瞧瞧阁老。”   当年嘉佑帝要亲自领兵去攻打倭寇,元德帝不放心,当时陈阁老可是以七十高龄亲自领兵挂帅,为其助威,一举将倭寇打回原形了。因此嘉佑帝对陈阁老的印象还是极好的。   可以说,大夏历代帝王就没有君王对不败陈家印象不好的,不败陈家是大夏第一高门,能够成为第一高门,陈家也是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甚至有陈家媳妇,生子之后,亲自挑断孩子的脚筋,让他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因脚筋断了,就不能习武,不能习武自然也就不能出征,还有机会活命。   陈家的男儿,十个至少有八个是战死沙场,能够活下来的实在是太少了太少了。有的母亲爱子心切,就在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对其动手脚,当然后来被陈家的其他人发现。那女子也被休弃出门,可是她的孩子却真的是活了下来了,后来还得到的善终了。   不败陈家的家训陈家人只有战死,不会战败。   “陛下,能够来瞧微臣,微臣很是欣喜,如今一把年纪,怕也是没有几年活头了。”   陈阁老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微臣知晓,很多人都说我是老不死的,没办法,我也没有想要活这么久了,可既然活了,我一代武将,总不能自杀吧。”   陈阁老这么一笑,倒是把嘉佑帝给逗笑了。   “陈阁老当真是说笑了,你身子如此硬朗,定是会长命百岁。今日朕来,还有一事想要问阁老。”嘉佑帝也是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如今既是前来了,自然是要询问一番。   陈阁老一愣,忙起身,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都下去。   “陛下,请随老臣来。”   陈阁老其实等了嘉佑帝很长时间,他原本以为嘉佑帝会早些时候找寻他。没想到竟是耽误了这么久,才来寻他。不过最终嘉佑帝也还是来了,既是来了,也就不迟。   嘉佑帝就跟随陈阁老进入了内室,内室里面没有其他人,只要陈阁老和嘉佑帝两人。   “这是先帝让老臣好生保管,陛下竟然来了,那老臣就将此物交给陛下,还请陛下自行定夺。”陈阁老将一封信递给了嘉佑帝,嘉佑帝接过了那封信。   那封信密封完好,显然陈阁老一直都没有动过,保存的非常的好。   “父皇当真留了东西在陈阁老这里,阁老那你觉得朕应该看这封信吗?”嘉佑帝并没有立即拆开这封信,而是询问其陈阁老来了。陈阁老在一旁摇头。   “老臣不知,此时还应该取决于陛下你才是。陛下觉得应该拆开那便是应该拆开,若是陛下不愿意看,那自是焚毁老臣亦没有意见。”   陈阁老说着就要转身离去,他不会在这里看着嘉佑帝看信,就准备退回内室。   “不知陈阁老可知晓异星一事,父皇生前可曾对你提及过?”   嘉佑帝手里还握着信封,并没有要开,而是开心询问其这件事情来。   “说过,只是有关于异星一事,老臣不曾参与,陛下若是当真对异星一事感兴趣,可以去皇觉寺寻不觉大师,他知晓此事。”说完陈阁老转身离去。   嘉佑帝捏着手中的信封,如今的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就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最终嘉佑帝打开了信封上面,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就写了两个大大的字:“杀之!”,他踉跄的往后后退了一步,原来这竟是他父皇的选择。   看完之后,他就将信封连带着信纸放在蜡烛上面直接焚毁了。   “父皇啊,父皇,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嘉佑帝自言自语道,随后就是一脸冷然的走出了陈阁老府,直接前往慈宁宫,去寻明珠太后。 第205章 他乡故知   明珠太后自从元德帝离世之后, 就觉得日子过的异常的慢,主要是太闲了, 嘉佑帝无后宫,也就无争宠一事, 后宫的事情也就简单的很多,昔日一起争宠的那些女子,出宫的出宫,去往封地的去往封地,留下来的也都是很闲,如今宫里打马吊有时候都凑不成一桌。人一闲起来,日子过的就难熬。   明珠太后觉得她一生可谓是大落大起, 也是一个传奇了。原本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洗脚婢而已, 如今她确实大夏高高在上的太后,很多时候,明珠太后再问她自己,她爱元德帝嘛, 她不清楚, 应该是爱的吧,她不清楚。她只知晓的在漫长的岁月里面,元德帝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男人,是她信仰了。   从她被青姬选中去侍奉元德帝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的一生。   “你要好生照顾好小公子了,若是小公子有任何的差事,我就要了你的命。”青姬很狠,她不仅仅对元德帝狠,对她们这些婢子们也相当的狠辣。   青姬一直不受宠了,在大夏皇宫之中,不受宠的妃嫔的日子很是难熬,尤其是到了冬日。大夏的冬日非常的冷,受宠的妃嫔们宫中自有上好的银丝炭烘烧着,很是温暖了,而青姬的宫里,永远都是冷清冷清,有时候想要热水都要等很久了。   承光帝不是一个雨露均沾的帝王,他当时偏宠南美人,南美人原本是中山国的国后,承光帝就因爱慕与她,将整个中山国给灭了,并当着她的面亲自斩杀了她的夫君,后来就以中山国十万百姓的性命相要挟,让她委身。   最终南美人只能被迫入宫了,在她的印象中,南美人从未笑过,不管承光帝待她如何的好,给她太多的东西,她对待承光帝永远都是冷然,始终不发一言。   即便这样,南美人也得到了后宫女子羡慕的宠爱了,她那样的宠爱是青姬永远都得不到的。   “这就是命啊,陛下竟是会为一个女子做到这般,却不愿意来我宫里坐一坐。”   青姬没事的时候就会倚靠在门框上面看着门前,她原本出身低微就是低微,只是德妃的婢女了,因德妃来了月事,她代替她的主子去侍奉元德帝,就那么一夜,她就有喜了,因她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承光帝后宫斗的那么的厉害,她竟然安然的将元德帝给生下来了,生了一个儿子。原本她以为,可以母凭子贵了,至少可以封妃,结果让她失望的是,承光帝知晓她产子的时候,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那就叫“明”吧。随后就给她赏赐了一下东西。   一直都没有给她任何的封号,她还是青姬了,留守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宫殿,过着比宫女稍微好一点的日子,可是她觉得有希望,因为有了她的儿子,在后宫之中,有子就有希望了,她觉得一切都有奔头了。想着她的孩子可以让她得宠了,可承光帝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缺儿子了,像赵明这种没有任何的突出的儿子,也得不到重视。   而她就在那个时候被青姬选中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明珠太后还记得第一次初见元德帝的时候,元德帝脸上险恶的表情的,他记得他说:“阿娘,我不要她,她长的这么的丑。”   是的,她长得不美,一点都不美了,因青姬担心赵明和承光帝一样被女子所迷,而耽误了自己,特意选了她这么一个丑女来伺候当时的赵明。   因她出身低微,面对赵明那般的侮辱,她也始终一言不发,毕竟她确实是长得丑,这世间的人都爱美貌,上天没有将美貌给她,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也想要长得美一点。   “陛下,如今你不在了,也没人与我说话了,你若是还活着多好啊。”   明珠太后自言自语来了一句。   “太后,陛下来了。”   身边的老宫人轻轻上前唤了一句,明珠太后方才抬头。   “就说哀家身子乏了,不见。”   明珠太后心里还有气,因嘉佑帝的一系列决定,让她很是失望。如今儿大不由娘,嘉佑帝根本什么都不与她商量,来也只是与她通知一声,明珠太后也有脾气,索性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诺。”   老宫人见状,忙出去将明珠太后的原话告知了嘉佑帝。嘉佑帝听闻之后,轻笑了一下。这女子啊,不管是多大的年纪了,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恼了,怒了,都喜欢来这一招,就是不理你。   “朕在外间等着,母后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什么时候愿意见朕了,你再来与朕说来便是。”嘉佑帝是明珠太后的儿子,最是清楚她的性子。   老宫人见状,只能将此事告诉明珠太后,明珠太后微眯着眼睛,“那就让他等着吧。”   希腊,雅典。   绿药和紫苏连并着燕婷三人也来到这里了,因她们听闻万国运动会将在这里进行,她们从佛罗伦萨一路来到这里了,就是为了来看万国运动会。   “燕婷,没想到西洋医术竟是如此的神奇了,上次那女子真的活下来了。”   紫苏自从出来了一趟之后,才发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觉得西洋医术很是神奇了,如果再加上古老的东方医术,中西医结合的话,以后可以救治更多的人。   “是啊,以前我只是觉得白果这人很是残忍,没想到他的有些想法还是可取的,学医确实是需要进步,不能固步自封,是需要不断学习,这一次来到西洋,才发现之前所学的太少了。”   燕婷一行人就走在雅典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雅典比往常要更热闹了些,毕竟来自全世界的人全部都在往雅典涌现,燕婷她们这一次也是为了看热闹。   “西洋的人都长的好生高大,不似我们。”   绿药也开口了,她们就游走在这雅典街头。   “燕姑娘,你瞧那人是谁?不会是傅春江吧,我怎么瞧着那么像他呢?”紫苏的眼力劲好,一眼就认出了,在人群之中的傅春江。傅春江正领着月牙和璇姐儿还有明哥儿正在逛街呢,两个小崽子最是开心了,璇姐儿的头上还带了一个花环,是刚才在街上买的。   “铁锅卖的这么的贵?在我们大夏,只需要三十文就可以买到一个上好的铁锅了。”   傅春江一边逛街一边吐糟的,他觉得那些阿拉伯商人当真是太过于坑人了,还有瓷器,茶叶什么的,在大夏都不是奢侈品,来到希腊都成了稀罕物了。   傅春江甚至在想,他还去当什么官,不若学着阿拉伯商人一般,去做生意去,以他的本事肯定能发了。   “二爷,这毕竟不是我们大夏,这飘然过海的,千里迢迢的贵也是应该的。昨日琳公主还与我说,她送了一对玉如意给希腊皇族,把他们可高兴坏了。”   傅春江听了之后,也是笑了笑,觉得月牙说的也是有道理了,想着等着从希腊离开之后,再带一点东西会大夏,到时候到了大夏定然也是稀罕物。   “不会的吧,怎么会是傅春江呢?紫苏,你是不是太想他了,我就不明白了,那傅春江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和燕姑娘两人一直这般念念不忘的。在我看来,他除了脸长得好一点之外,也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男子了,真的是瞧不出来有什么过人之处。若是说起他的优点的话,对她夫人好也算是一个吧,毕竟大夏那些男人,当真是可恶的紧。”   绿药对于大夏男子的印象极其的不好,觉得他们都是大男子主义相当严重的人,对于绿药这种很是洒脱的女子,让她嫁给大夏男子给他们洗衣做饭奶孩子,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她才不愿意呢。   “没有啊,不信你们自己看看便是了,绿药你竟是瞎说,我不喜傅春江的,我真的看到他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嘛?”   紫苏指了指前面,燕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傅春江他们如今是背对着她们的,瞧着模样还真的是有点像。   “我看有点像,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怕是瞧错了吧。”   燕婷想着这里与大夏相距甚远,傅春江又是大夏的官员,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们瞧,那可不就是傅春江,那两个应该是他的孩子们,你瞧那个女孩子,带着花环的女孩子。”璇姐儿牵着傅春江的手,明哥儿则是拉着月牙,他们一家四口就坐在路上了。   宇哥儿还太小了,就被留在屋里了,由着奶娘暂时照看着。   “是的啊,真的是他们。”   绿药如今也是瞧见了,觉得很不可思议了,而燕婷则是站在原地不动了,原本她还准备上前去瞧瞧,证实一下,如今瞧见了傅春江当真出现在这里,她反而直接怂了,准备转身就走。   “燕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是傅春江呢?也算是我们老相识呢,上去打个招呼吧,能够在这里遇到当真是不易。”紫苏忙来了一句了,而绿药是个行动派,直接就上前去寻傅春江。燕婷想要去拦已经太迟了。   “傅大人,当真是你?你们怎么也来了?”   绿药就上前询问其傅春江来了,傅春江定眼一看,他整个人对女子没啥印象,不怎么上心,可以说除却月牙了,他对其他女子都是一视同仁了,根本就不记她们的长相,突然之间出现了这个女子,好像是套近乎的,傅春江当即就警觉起来。   “你是谁啊?怎么认识我阿爹的,阿爹她是谁啊?”   上次因有人在璇姐儿面前说傅春江以后会娶小娘,把璇姐儿给吓到了,说有了小娘,傅春江就不要璇姐儿了。璇姐儿对让傅春江身边贴的女子都十分的警觉,生怕她成为了自己的小娘,   “我不知道,你是谁?”   傅春江朝着璇姐儿就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他不知道。   “傅大人,好久不见,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最终燕婷也是无法,既然绿药都上去找了,她总不能就这么临阵脱逃吧,想着她和傅春江两人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与其逃避还不若大大方方的。   “燕婷,燕姑娘,原来是你啊,我找的你好苦。”   傅春江这些天一直都在寻燕婷了,拖了很多人,也给燕婷写了很多的信,就是为了找到她,后来得知她去了西洋去学习西洋医术去。没想到如今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当真是太好了。   “找我?”   燕婷诧异的看着傅春江,又看了看站在傅春江不远处的月牙,月牙的脸就是她弄好的,如今恢复的很好,只是燕婷如今也发现了,那就是月牙的眼睛有问题。   “嗯,不知燕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傅春江终于看到了希望,能找到了燕婷,月牙的眼睛或许就有希望了。他不想看到愿意因眼睛看不到而伤心。   “当然可以了,去什么地方?” 第206章 斩断后路   燕婷依旧带着微笑, 他乡遇故知,尤其还是在雅典这么他的乡能够遇到傅春江, 熟悉的面孔,也是一种亲切, 人在外头时间久了,偶尔也会想念一些老朋友。   “这边请。”   傅春江做出了“请”的姿势,燕婷连并着紫苏和绿药三人也跟了上去,当然璇姐儿和明哥儿和月牙也跟了上去了,傅春江始终牵着月牙的手,生怕月牙磕了碰了。   “娘亲,她们是谁?爹爹好像和她们好像都很熟悉, 她们都是女的, 而且长得还挺好看的,娘亲……”璇姐儿很是不安,她总是害怕傅春江出去找小娘,然后和小娘一起生孩子了, 生了孩子就不要她和明哥儿以及宇哥儿了。   璇姐儿根本就不想这样, 她想着他们一家五口好好的。   “他们是娘亲的救命恩人,是好人啦,璇姐儿不必担心。”月牙忙上前给璇姐儿解释了一番,璇姐儿这才放心下来了,不过还是牢牢的跟在傅春江的身后。   “傅大人,那是你的女儿吧,模样长得当真是好看啊。”   绿药方才一下子就被璇姐儿给吸引了, 璇姐儿虽说是小小年纪,可如今她的模样就已经让人不得不注意她了,而且她生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特别的有神,让人看了就喜欢。   “啊,你说璇姐儿,璇姐儿可皮了,是我的小丫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我有两个孩子了,前不久夫人刚刚生下了一个男孩,如今刚刚会走。”   如今傅春江提到他自己的孩子,脸上立马就洋溢起笑容来,开心啊。如今他的三个孩子都长得不错,身体也很健康了。当然平心而论,傅春江最疼爱的还是璇姐儿。   璇姐儿是女儿家,很是贴心,嘴巴很甜,又机灵了,虽然和明哥儿是双胞胎,明哥儿就和她的性格很不相同,明哥儿这个人很是安静,也不多话,大多数的时候都很沉默了。   傅春江还是喜欢热闹一点,如今宇哥儿生下来了,明哥儿还好一点,偶尔会和宇哥儿说说话,宇哥儿如今会走了,上次明哥儿带着宇哥儿玩。宇哥儿如今虽然是会走了,可是他还不能独立的走,需要扶着墙亦或者其他的物来走路了,很是慢腾腾。那天明哥儿据说是为了训练宇哥儿走路,将宇哥儿来到了一旁,身边也没有障碍物,让宇哥儿走路,宇哥儿一瞧没有任何的支撑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了。   当时月牙听到声音了,就要去找宇哥儿,还摔了一跤,额头都给磕破了,流血了。傅春江当时看到了,忙将月牙给拉了起来,随后就抱起了宇哥儿,将他抱到了月牙的身边。月牙摸到了宇哥儿,她才放下心来。   后来傅春江因为这件事情,还教训了一下明哥儿,明哥儿就更加的沉默了,月牙安慰了好一阵子明哥儿,今天出来了之后,他的心情还好了一点。   孩子多了,不能厚此薄彼,如今的小孩子都特别的聪明,都会看,会观察的,月牙就害怕明哥儿和璇姐儿以为有了宇哥儿,就待他们不好了。月牙以前在乡下的时候,遇到了太多兄弟阋墙的事情了,闹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上次胡大叔的事情,虽说是胡大牛的错,可说胡大叔一点都没有错,那也不厚道。   胡大叔偏心啊,胡大牛心里有自己的念想,这就造成了悲剧了。月牙因自己是孤女,对于父母的印象已经没有了,傅春江原本是两个兄弟,可父母早就过世了,后来傅春海也没了,这种事情也没有经历过,人际关系相对于简单了一些。   月牙也就没有经历什么妯娌之间的争宠啊,可是程芊芊有,虽说如今她的婆子娘在这里帮着她带孩子了,可程芊芊总是私下和月牙说,婆子娘偏心老大了,他们家里得了什么好东西,婆子娘都想方设法的将东西递给老大家的,还说老大娶媳妇的时候,婆子娘可是大手笔,那赤金的镯子就给了三对,可轮到她了呢,就什么都没有了。   程芊芊当时反复强调的是,她其实也不稀罕那个,只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心里总是不得味。   月牙有时候听着也觉得是有意思了,就会联想到她自己了,她以后也是要当婆婆的人,这一碗水可是要端平了,不然肯定会被儿媳妇在背后嚼舌根子了。   “阿爹,我不皮,娘亲说我是乖宝宝,爹爹你不要这么说我。”   璇姐儿嘴巴就是快,傅春江那么一说,她就不乐意了,就开始为自己辩解。   “是是是,璇姐儿是乖宝宝,璇姐儿那你跟娘亲去屋里待着好不好,我要和燕姑娘有要事商量。”傅春江耐着性子和璇姐儿说话,璇姐儿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燕婷等人之后。   “那好。那爹爹你快点哦,我和娘亲都爱你。”   璇姐儿说着就抬头看了燕婷和紫苏连并绿药一眼,将“我和娘亲都爱你”几个字放大的声量,随后就主动牵起月牙的手,领着她离开了。   “燕姑娘,你方才也瞧见我夫人的眼睛,如今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我在大夏遍寻名医,都束手无策,不知燕姑娘可有什么办法,能不能医治我的夫人,钱不是问题。”   傅春江开门见山直接就开始询问燕婷。   “真的看不见了?是全部都看不见了吗?连光都感知不到吗?”燕婷还没有看过月牙的眼睛,方才只是觉得月牙的眼睛没有什么神采,她总不能去猜测月牙是瞎了吧。   “嗯,光也感受不到,是彻底的看不见了。”   傅春江也是据实相告,他方才之所以没有让月牙留下来,就是害怕给月牙希望了,月牙如今已经逐渐放弃重见光明的希望了,已经接受她是一个瞎子的事实,正在慢慢的摸索和适应生活,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进展的还不错。   若是他现在告诉月牙,有可能的医治好她的眼睛,傅春江怕是到时候月牙会多想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那我也要看看月牙的眼睛,看过了我才知晓到底能不能医治,我们医者讲究望闻问切,你这般与我空口白话,我当真是无法,更是无法断定月牙的眼睛能不能医治。”   燕婷有时候觉得傅春江这人还挺聪明的主,可是有时候发现他说的事情,很是让人为难。   “我会尽快安排你给月牙看诊,只是还请你不要给月牙任何的承诺,我担心她……”   “我知晓,我这人从来都会将最坏的结果告诉病人以及家属了,你们能够接受更好,接受不了也是无法。”燕婷说话也是直白了。   绿药和紫苏两人就对望了一下,觉得傅春江这人还真的是脸大,每次遇到她们,都是找她们治病,其实她们还没有和傅春江熟到那种程度,大家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傅大人,你瞧瞧,每次你遇到我们燕姑娘,都是寻她看病,这饭都没有请过我们吃一顿了,就要给夫人看病,这委实不算厚道的。”紫苏面露不满之色,忙上前说了一句。   “紫苏,切莫这般说话。”   燕婷忙回过头看了紫苏一眼。   “燕姑娘,我觉得紫苏姐姐说的是对的,原本就是如此。傅大人,既然傅大人说钱不是问题了,燕姑娘你还是开个价吧,我们不会嫌弃钱多的。”   如今绿药和紫苏是站在一条线上,反正瞧着傅春江的样子,是爱极了他夫人。不然以大夏男子那种德性,月牙这么一个瞎眼的,又姿色一般的女的,傅春江又是这般出色长得俊美,早就把月牙给抛弃了。   在大夏抛妻弃子,亦或者停妻再娶的人多了去了,绿药就见过不少,却很少见到如同傅春江这样的人,对月牙这般的好。他既是对月牙这般的好,那么对待燕婷的那点小心思,也就不可能实现了。   “好,银钱你们只要开口,多少我都会想方设法帮你们弄到,你们且放心就好。”   傅春江在这样的关键时候,自然不会掉链子。   “那就好。”   紫苏点了点头。   随后燕婷就让傅春江去安排月牙出来,她好给月牙检查眼睛了,想要知晓月牙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嘉佑帝在慈宁宫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明珠太后才让他进来。   “陛下,不知今日来寻哀家,有何要事相商?哀家最近身子很是疲惫,只想好生休息,还请陛下有要事长话短说。”明珠太后到底还是心疼嘉佑帝,不忍心让他等太长的时间了,最终还是将他放了进来。   “母后,你还在生儿臣的气。”   嘉佑帝笑了笑,忙上前去牵明珠太后的手,最终还是将明珠太后扶了起来了。   “陛下,没想到你竟是还知晓哀家生气了,哀家以为你不知晓呢,陛下今日来,到底为了何事?”明珠太后望着嘉佑帝,如今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主见了,也会自己拿主意了。   一般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也不会与他商量。   “母后,父皇给朕留下遗言,大哥不能留,朕要除了他,不知母后以下如何?”   原来嘉佑帝拿到信纸上面“杀之”杀的那人竟然是废太子政,就是赵政。如今嘉佑帝已经选定继承人了,那继承人自然就是赵果,而赵果是赵政的儿子。   “先帝是让你杀一人,还是灭一门?”   明珠太后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好像并不意外元德帝会留下这样的旨意。当然这对于赵湛而言,确实是有些残忍,手足相残,不管放在谁家都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情。   “灭一门,只留一人。”   嘉佑帝就是这么理解的,就将他心中的想法告诉了明珠太后。明珠太后如今早就屏退了身边的人,偌大的慈宁宫,如今也就剩下嘉佑帝和她两人。   他们这一对母子如今正在商量着如何处置赵政一家。赵政如今已经是扶不起的阿斗,根本就不成气候,看似没有任何的威胁力,其实嘉佑帝还是在矛盾,他心里还顾虑那么一点点兄弟之情。平心而论,赵政就算再不成气候,也不曾伤害过他。如今赵政已经那般的落魄,他岂能火上浇油呢。   “湛儿,哀家知晓你心中所思所想,当年先帝也经历过“八王之乱”,他的那些兄弟,可没有一个对你父皇手软,你父皇当时还只是一个没有丝毫威胁的质子,即便这样,他与哀家也被关在死牢之中过了好些年。在死牢的那些日子当真是不好过了,暗无天日的,不知道那日就死了。自古帝王之家最是无情啊。”   明珠太后说完这番话之后,赵湛已经明确明珠太后的意思了,他抬起头看着明珠太后。   “母后,你也与父皇一样吗?”   明珠太后长叹了一口气:“人的命都是天定的,天命如此,怨不得湛儿呢,湛儿,你可想过,若是你心慈手软,到时候你让赵果上位,赵政把持朝政,后果会怎么样?赵政那样的人,我不说你也知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嘉佑帝自然是知晓赵政那样的人,赵政如今是一蹶不振,可若是让他有机会再次手握大权的话,保不准他会更加的残暴。   “母后儿臣知晓了,多谢母后提点。”   嘉佑帝权衡了一下利弊,随后又和明珠太后闲聊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南书房,召见了赵六子。   赵六子得了他的任务,那就是杀了赵政一家,独留赵果一人。对于赵六子而言,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这还是嘉佑帝上台之后,他接到的第一个杀人任务呢。   “处理的干净点,不能让赵果知晓。”   “诺!”   赵六子就出去了。   大夏赵果家。   因赵果与刘春雪定亲的事情,赵果家里时常得到了刘瞎子家的接济,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相当的好了。   “果儿,不要忙了,快些睡吧,明日娘领你去城隍庙瞧瞧,再领你去街上扯布,给你做一身衣裳。你瞧瞧,你的衣裳都短了,我的果儿长大了。”   赵果娘站在那里看着赵果,赵果虽说个子并不出挑,模样也不是顶好的,可是就是懂事,小小年纪就知晓帮她分担,最近她的身子骨好多了,就想着趁着还能够动弹的时候,给赵果做一件衣裳,这半大小子,长得快,这不还没有几天,上次给接的衣裳都短了,这一次索性就不接了,给扯一块新布,做一身新的衣裳。马山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定亲第一年,赵果可是要去他未来岳丈家拜年的,没有像样的衣裳怎么能行呢。   “娘,不用了,等着给你扯布料就行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不需要新的,等着我把这个弄好了,你给我在接一段就好了,反正我做的活计很是脏,新衣裳反而不好,就是这样的衣裳好,还耐磨。”   赵果如今算是放弃当皇帝什么的,他觉得他还是被耍了,赵湛根本就是闲着无聊,特意来耍他玩的,于是他也就收心了,不去做那春秋大梦,脚踏实地好生过日子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今天可是要去你老丈人家里,可不能穿的太寒酸了,咱家虽然穷了,可面子上面还是要过去了,对了,改日你帮我问问春雪,她穿什么的,娘也给春雪做一身新衣裳。春雪那姑娘我瞧着喜欢。”   如今赵果娘早就不是昔日的太子妃了,她也看透了,就是找个人好生过日子就好了,想着赵果好好的,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那成,娘,那我这就去帮你问问。”   赵果这个人是急性子,听风就是雨,听到什么就说什么,于是还没有等到他娘反应过来,赵果就已经跑到刘家去了,去寻刘春雪来问了。而赵果那个时候还不知晓,那是他和他娘最后一次相见了,因他到了刘家问完尺寸之后,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等待他是一片血流成河,家里除了他无人生还,他的父母全部都死了,二娘也过世了,全部都是一刀毙命,很是干脆了。   “娘,不,不不,不,娘啊!”   赵果亲眼看到眼前的这片惨状,根本就接受不了,他大喊起来了,就开始喊人了,等到刘瞎子等人赶到的时候,因刘瞎子看不到,只闻到一股血腥味,非常隆重的血腥味,非常的冲鼻子。   “这……”   刘春雪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状,当下就晕倒了,还是刘二娘镇定,就上前探看了一番,发现人都已经没气了。   “老爷,人都死了,果儿的家人全部都死了,这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这是灭门啊。”刘二娘有些害怕了,她害怕被连累。   刘瞎子并没有说话,想了一阵子。   “赵果以后就到我们家过吧,夫人你不必担心,这一次杀人的人,手法都非常的老练,他们是特意挑了赵果不在的时候杀人,显然是要留他一条命。”   刘瞎子其实心里已经大略猜出那人是谁了,可是他根本就不敢说了。他走到赵果的面前:“果儿,人已经死了,你应该早些安葬他们才是,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躺着,我会帮你一起处理这些,你这家里不能住了。”   赵果满脸的泪水,他双膝跪地,跪在他娘的跟前,他的手上都是血,上面的血还是热乎的,“这怎么可能?我娘这么的善良,她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他呢,为什么呢?娘啊,我没有娘了……”赵果抱着他娘的尸体就嚎啕大哭起来。 第207章 劫后余生   刘瞎子乃是天盲之人, 看不到眼前的惨况,可那浓重的血腥味他就是想也能够想象中, 这是多么的惨烈,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是赵果命中注定了,从嘉佑帝选定赵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有这么一天,刘瞎子想着他本来就早该猜到,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的快,比他想象中的太快的多。   “果儿,走吧, 等着我会请人帮你处理丧事, 你莫要……”   刘瞎子原本是想让赵果不要在哭了,可一想到赵果今年还不到十岁了,一夕之间,一家人全部都死了。能够哭出来, 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情。   刘瞎子走到了赵果的面前, 将手搭在赵果的肩膀上,用手拍了拍他。   赵果依旧抱着他娘的尸体在那里哭起来。刘二娘看到眼前这一切,觉得实在是太惨了。   终于官府的人来了,随后仵作也来了。而此时赵果已经哭的全身无力,直接晕死过去,刘二娘就和刘瞎子等人将赵果带回家了,这个地方也不能住下去了。   入夜。   刘瞎子拿着烟在一旁抽着, 他微皱着眉头,而刘二娘则是在一旁纳鞋底,刘春雪醒了之后,用过饭也睡了过去,赵果还没有醒来,他正在发烧,刘二娘方才请了大夫也瞧过了,大夫也给开了药,刘二娘已经熬上了。   “老爷,怎么发生这等惨死,我瞧着果儿一家也都是良善之人,怎么会招来这等惨事呢?老爷,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刘二娘其实不知晓赵果一家的来历,从她嫁过去的时候,赵果一家子都在这里,在刘二娘看来,这一家子其实还算是不错的人,平日里待人也是客客气气的,除了他们当家的人不成气候,喜好喝酒之外,这一家人都还不错。   刘瞎子将手中的烟杆放了下来,他抿了一口茶。   “夫人,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有舍才有得,好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得到。人人都称呼我为半仙,那他们可知晓,我一出生就瞧不见任何的东西,乃是天盲。”   刘瞎子没有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刘二娘不明所以看向刘瞎子:“你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懂?”   “夫人你不懂是好事情啊,有时候懂的不太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   刘瞎子捧着茶盏,就坐在那里。   “老爷,那雪姐儿和赵果的婚事,那还成吗?”   刘二娘到底是女人,想的更多的还是刘春雪,她被一辈子怕是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刘春雪是她一手带大,她们两人虽然不是母女,却比母女还要亲,她还是希望刘春雪有一个好的归宿。以前虽说赵果家境差了一点,可到底家里还有人,多少还能够帮衬一下。如今赵果家里遇到这种事情,虽说如今这个时候,说那些话有点不厚道,可早晚都要说了。   “当然成了,婚事都定了,岂能因为他家出事情,就退婚,那我成了什么人了?我刘瞎子也是要脸的人。夫人这件事情你休要再提,如今赵果的家人都不在了,以后就养在我们家里,也就多添一双筷子而已。”   刘瞎子的态度很是明确,刘二娘听了之后,自然也就不多嘴了。刘春雪到底是刘瞎子的亲女,刘瞎子这个多亲爹的,自然不会去害自己的女儿。其实对于赵果这个孩子,刘二娘还是很喜欢。   赵果是一个做事认真仔细的人,也是一个实干的人,小小年纪就知道攒钱为家了,单论这个人而言,刘二娘觉得刘春雪跟他在一起了,日子不会差。   她想了想,只要两个孩子都肯干,好好的过日子,以后他们在帮衬一下,赵果家里没人也就没人吧。毕竟赵果家里遇到这等惨事,也不是赵果所愿的。   “娘,娘……”   刘二娘一听这是赵果的声音了,忙凑了上去看了一眼,发现赵果脸都烧的通红了,她忙给赵果擦了餐。   “果儿,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娘了,不要怕。”   刘二娘伸出手握住了赵果的手,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看着真的是让人心疼,赵果的嘴巴都干裂起来了,刘二娘就用棉签沾水给他润了润,随后赵果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刘二娘就去看药好了没有。   一夜忙碌,第二日一早,赵果的烧终于退了,人也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他在刘家,就知晓那是真的,他一家人全部都死了,不是做梦,他不免悲从中来了。   “果儿,来来来,吃饱,这是我刚刚从外头买来的豆花还热乎的呢。”刘春雪端着一碗豆花就出来了,今早一起,刘二娘就和刘瞎子出去了。   他们算是在赵果未来的岳父岳母,如今赵果家里除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一个孩子,很多事情他们都要去打点一点,至少这棺木也是要准备的,赵果一家加上以前的仆从,七口人呢,这处理起丧事来,还有些复杂,也比较废银钱了。因而他们两人出门之后,就交代了刘春雪让她好生照料赵果。   刘春雪自然也是知晓的,那就是赵果如今遇到这般大的惨事,很多人在这样的时候,都会想不开,她也是害怕赵果想不开,到时候做出极端的事情来,那岂不是很不好。   “春雪姐,我吃不下。”   赵果如今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他如今也知晓哭是没有用的,哭他的阿娘和阿爹也都不在了,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他能够做到就是好好的活着,找出凶手来,为他们报仇。   “吃不下,你也要吃点,果儿,我知晓你家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阿爹和阿娘已经去处理了,你吃吧。”刘春雪那日看到那样的景象是直接晕倒了,昨晚还做了一夜的噩梦,她还想着今晚要和刘二娘一起睡呢,她现在还害怕的,到底是一个女儿家,胆子还是小了。   刘春雪将豆花往赵果面前推了推,赵果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怕是饿坏了,如今的赵果瞧着是那般的脆弱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赵果看着眼前的豆花,到底还是接过去了,还是要吃下去,不然没有力气了,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了。刘春雪见他接了过去,就将买来的油条也放到了一旁,让他一起吃,随后她也没走。   刘二娘也交代了她,让她一定要看好赵果,防止赵果轻生。   “春雪姐,你吃了没有?”   赵果还是会顾忌他人的,如今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这是在寄人篱下,尽管他和赵春雪定亲了,可他心里终究还是有所顾忌。   “我早就吃过了,果儿你吃完了之后,和我一起择菜吧,我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今天阿爹和阿娘怕是要请人来处理事情,到时候怕是要在家里吃饭,我们早些准备才是。”   白事也是要请人帮忙,请人帮忙免不得就有饭局,这是避免不了的,更何况是赵果家里这种情况,他们家里的人算是横死的,刘瞎子对这种事情也很是讲究,据说还去皇觉寺请了大师来超度了。   而且白事有时候处理起来,可是要比红事还要繁忙,尤其人还这么的多,总是要担人情了。赵果这么小,自然认不得什么人,只有刘瞎子出头了。   刘瞎子的人缘其实还可以,当然还有和刘瞎子舍得花钱有关系了,这有钱了,价钱出的高的,即便有些人不愿意,最后看在钱的面子的上,都会同意的。   “好的,春雪姐我吃完,马上就来。”   刘春雪听了赵果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她二娘也交代过了,那就是不能让赵果闲着,让他越忙越好,他忙起来就不会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到时候会伤心难过。   刘春雪一点就通,就吩咐赵果去忙这忙那,让他多多忙碌起来。   大夏皇宫。   嘉佑帝得知赵六子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办的妥当,且处理的非常的好,也就心安起来了。他随后就去慈宁宫与明珠太后说了一番话,明珠太后对于赵果入宫的事情,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让嘉佑帝自己悠着点。   嘉佑帝得了明珠太后的准信之后,就出来了,正巧碰到了来宫中探望明珠太后的赵雅。   赵雅如今已经出嫁了,日子过的还算是舒心,她与驸马爷的感情其实并不像大家想象中那样和谐,对于赵雅而言,驸马爷对她似乎也不是真爱了,对她非常的客气了,可那又夫妻之间是那般客气的。因而她心里时常的苦闷,自从赵琳去了希腊之后,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赵雅也只能入宫与明珠太后说说。   “皇兄!”   “雅儿,你来了,母后刚刚起来,方才还念叨起你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那你快点去瞧瞧母后吧。”嘉佑帝赶着出去寻赵果,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   “好,那我这就去寻母后。”   赵雅说着就去寻明珠太后,而嘉佑帝则是忙着出宫。   “雅儿,你怎么来了?你近日来怎么总是入宫?”   明珠太后瞧着赵雅来了,就有些不满了,倒不是她不喜欢赵雅来了,而是赵雅如今已经出嫁了,也有自己的公主府,这不是逢年过节的总是来,她不安而已。   “母后,你是不是也嫌我烦,母后,我不想和驸马在一起了,母后我总觉得驸马心里定是有他人了,他与我在一起了,怕是也是被逼无奈吧。”赵雅终于还是将此事与明珠太后说了。   “驸马待你不好吗?”   驸马爷是赵雅自己亲自选的,明珠太后也派人去调查,发现沈驸马没有什么过往,是一个非常老实聪慧的人,可以说明珠太后还是很满意沈驸马的。   “也不是不好,母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怪怪的,驸马待我非常的好,只要是我不喜的,他从来不会去做,事事都以我为先,什么都会为我考虑,可是,可是……”   赵雅说着说着就叹气。   “可是什么?你这般说话,沈驸马不是极好的吗?”   赵雅摆了摆手:“母后,我也不是说他不好,而是我与他之间根本就不像夫妻,更像是君臣,他待我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上次去琳姐姐家中瞧她,发现她和丁驸马在一起相处,非常的有乐趣。不似我与驸马爷之间相处,就像白开水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太寡淡了。”   明珠太后一听,当即就明白赵雅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传说中的相敬如宾,可当真是相敬如宾的话,确实感觉不像是夫妻了。   “雅儿,你这般想吧,你本来就是公主,他是驸马,在夫妻之上还多了一层关系,就是君臣,驸马这般,也没有什么。感情还可以慢慢培养,你与驸马成婚还没有多久,时间长了就好了。”   明珠太后如今也只能这般劝说了。   “母后,我与驸马成婚快两年了,时间很长了,若是有感情早就培养出来了。哎……”赵雅又是一声长叹,她现在算是理解了赵湛选择多么的正确了。   这样的婚事,搭伙过日子,她宁愿不要,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   “你总不能和驸马和离吧?我大夏还没有和离的公主呢!” 第208章 不是时候   对于明珠太后而言, 什么情爱啊,那都是虚的, 时间久了,都会淡了, 在她看来,赵雅和沈驸马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从赵雅的话语中,听着沈驸马待她也是极好的,两个人也没有争吵,这不是很多夫妻求的都求不得。   “母后,我也不是想要和离, 我总觉得我与驸马爷之间的关系与寻常夫妻很是不同, 我们从未红过脸,从未吵过架。他做的真的很好,我是寻不得半点错处,他对我我也挑不出任何的过错来。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他不爱我呢?”   赵雅之前并没有感情经历, 她当然也不知晓沈驸马之前是不是有过感情经历了, 两人夫妻两载,在外人看来感情那是极好的,两人相敬如宾,不争不吵,一对璧人。   可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雅儿,你莫要多想。你乃是大夏公主, 如今又是陛下的胞妹,地位尊贵,与寻常百姓当然不同了。你就是想得太多了,驸马爷身边也没女子吧,哀家听闻,驸马爷可是拒女子如蛇蝎,身边伺候的可都是小厮,丫鬟都不用的,可是真的?”   赵雅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倒是可以肯定,起初她也曾经怀疑过驸马爷是不是外边有人,养了外室之类的,可是见驸马爷对待府上丫鬟的态度了,很是会保持距离。   “是真的,母后,驸马在这方面倒是拎得清,我也只是来这里随口说说罢了,驸马待我还挺好的。”   不管赵雅心里对沈驸马有多么的不满,可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沈驸马对她真的很好。   “那不就好了吗?雅儿,感情的事情慢慢处就好了,你皇兄哀家如今已经不去说他了,儿大不由娘,我也说不得他了,你与驸马好好的,你瞧瞧你锦姐姐当初出嫁的时候,死活都不愿驸马,如今孩子都生了三个,上次回来,还与我说,还想生第四个,说驸马很好呢。之前不是也回来与我哭诉过,说驸马不够体贴。驸马终究是男子,心没有那般细,慢慢适应就好。”   明珠太后劝说了一下赵雅,赵雅想了想,也还是这么回事,如今赵锦与南宫驸马爷关系那是蜜里调油了,已经生养了三个孩子,如今竟是还要拼第四胎了,确实是甜蜜。   赵雅想了想,如今她与驸马成婚这么久,肚皮一直都没有动静,赵茜都生养了一个孩子,她还一个没有,这其实也是赵雅有些担心的。果不其然明珠太后也说起这件事情来。   “雅儿,你与驸马爷要一个孩子就好了,夫妻间没有孩子,确实是少了点什么。”明珠太后其实也觉得很是奇怪,一般成婚这么久,怎么也要怀上了。   可这种事情,也不是心想事成的,想当初陈贵妃入宫十年才得了一个女儿,宫里好多太医也给瞧过,都说陈贵妃的身子没有问题,可以生养了,当时却是生不出来,而其他嫔妃元德帝召幸一次,就有喜了。这种事情还真的是不好说。   “母后我知晓,我也想要有个孩子,可惜了。”   赵雅摸了摸肚子,怎么就没有呢?她也说不出来什么问题,驸马爷也正值壮年,两人房事虽说不多,但也和谐,也不存在问题。   “这种事情你也不要着急,孩子来不来那也是要看缘分,有的来的早,有的迟些,等等就好,等着回去哀家给你一些阿胶燕窝好好补补身子就好。”   最终赵雅与明珠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就赶回公主府。   如今她心情好多了,其实她今日与沈驸马说的是要留在宫里过夜,就不回来了,可想了想,还是回来了。   “驸马爷呢?”   “驸马爷正在书房与弄月公子切磋书画呢。让我等不要去打扰,公主若是要见驸马爷,奴婢这就去请。”   赵雅摆了摆手,“不用了,本宫自个儿去瞧就好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赵雅说着就提裙前往书房了。今日她心情还不错了,她觉得明珠太后说的是对的,驸马爷一直洁身自好,都不与女子来往,心里又怎么会没有她呢。   毕竟沈驸马对待其他女子从来都很是冷淡,至于对待她的时候才会露出笑脸,而且只要是她喜欢什么,沈驸马都会想法将它弄到,既是现在弄不到,驸马爷也会记在心上,为她求到。   一想到这里,赵雅心里就很是开心,就想到今日在明珠太后那边得了一个稀奇的玩意,她第一时间就想着去和沈驸马分享,就去寻沈驸马,到了书房,她正准备推门进去。   “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才会与公主说清楚你我的关系?”   赵雅就愣住了。   弄月公子咄咄逼人的看向沈驸马,沈驸马的手微微的颤了颤,他也是一脸的凄苦。   “弄月,你听我说,我也是无法。我如今是大夏驸马爷,而且还是赵雅的驸马。她皇兄是大夏的帝王,是天子,若是我稍微处理不好的话,我全家都会没命了。”   赵雅听了,觉得她全身都好似被冰浇灌了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驸马与弄月公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脑海里面浮现出种种,可是她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当即就否认那种想法。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分开吧,你好好的做你的大夏驸马,我瞧着也是极好。雅公主身份尊贵,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弄月公子说着就将沈驸马的手从他的肩上拿开,就要出去。   而沈驸马却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弄月,你不能这般待我,你明明知晓我心里只有你,我不喜赵雅,我是无法,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夏那么多的男子,她却偏偏选中了我,我能做什么。难道拒绝她吗?”   赵雅听到这话,心已经凉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驸马待她那般的客气了,为什么对待其他女子那般的冷漠了,因他从来就不喜女子,只爱男子了。怪不得每次弄月公子来了,沈驸马就特别的高兴了,十分用心去安排家宴,准备各色的果点,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是,你不能拒绝她,所以你也不要缠着我了,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见面,你我之间的事情,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说着弄月公子就剥开了沈驸马的手,直接打开了门。   当他看开门之后,看到赵雅就在,门外的时候,顿时就傻眼了。而沈驸马也傻眼了。   “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   弄月公子想要解释,可是一句话也说出来了,因为如今什么话放在这里,都是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了。方才沈驸马不是说今日公主入宫不会回来了,为何赵雅会在这里。   “公主,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驸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因为他知晓若是方才赵雅听到他与弄月之间的对话的话,他就是欺君,会死人的,他非常的怕死了。   “本宫来了有些时候了,没想到驸马你与弄月公子感情已经这般的深厚了,既是如此,为何当初你不拒绝了。在我大夏,又不是没有人拒绝过父皇的赐婚。”   当初傅春江就拒绝了,后来被贬到了儋州,后来傅春江不是还是得到了重用了嘛。   “公主,你听我解释,赐婚,我拒婚,我害怕,我……”   沈驸马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他如今算是知晓了,现在什么解释都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   “说到底,你还是一个无能鼠辈了,你怕死了,你害怕得罪我父皇,如今两年过去了,你竟还准备继续欺瞒本宫,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赵雅如今真的是动怒了。   她赵雅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人,再说当成赐婚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沈驸马此人长得面目清秀,脾性也好,加上明珠太后也不曾反对,她就觉得此人还不错,想着与他在一起生活,应该很好。   若是当初沈驸马拒绝的话,那么她也会放手,反正大夏男儿那么多,没有他还有其他人呢,她不愁找不到男人。   “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弄月……”   沈驸马还准备说。   弄月公子看着赵雅,又望了一眼沈驸马。   “公主,你方才瞧见的都是真的,我与驸马爷已经好了很多年了,他不喜女子,只爱男子,我也是一样。只是如今,我也不会与他一起了,我不想过着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若是公主当真怪罪下来,直接赐死我便好。”弄月公子在此时此刻倒是比沈驸马更加的有担当。   赵雅看着与她同床共枕的男子,如此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顿觉一阵恶心了。   “公主!”   赵雅的贴身宫女也赶来了,瞧见赵雅这个样子,就知晓有事情发生了,而这件事情很快也传到了明珠太后的耳中了,可想而知,明珠太后当即就震怒了,连夜就召见赵雅入宫。   赵雅因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毫无头绪,也不想在公主府里面待了,也就入宫去了。   “雅儿,母后错了,这件事情你无需再管,母后来帮你处理,竟是敢欺瞒本宫。”明珠太后真的是太气了,她什么都考虑到了,却没有想到她千挑万选的驸马爷竟是有断袖之癖。   “母后,我……”   赵雅正准备说话,直接就晕了过去了,这下子可是把明珠太后给吓到了,忙宣了太医进殿。太医就给赵雅看诊。   “贺喜太后,恭喜公主,公主这是有喜了。”   “什么,有喜了?”   明珠太后脸色苍白了,孙太医很是奇怪的看着明珠太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有喜了不是很好嘛?宫里的人都知晓,赵雅与驸马爷成婚已经有两年了,一直没有传来有喜讯,如今既是有喜讯了,这不是极好的事情嘛。   “什么,你说什么?”   赵雅也醒了,方才她只是迷迷糊糊的听到了。   “公主你有喜了。”   孙太医再次肯定的说了一句,而赵雅则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燕婷正在看月牙的眼睛,发现月牙的眼睛没有任何的问题了,她的眼球完好,眼睛没有任何的病变,那么这问题就不是出现在眼睛上面了,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月牙我问你,你一定要据实相告。”   “燕姑娘,你问吧。”   月牙还是挺相信燕婷的,毕竟之前燕婷将她医治好了脸,如今再次遇到燕婷,她觉得甚是熟悉了,给自己熟悉的人医治她很是放心了。还有一点,就是如今的月牙早就看淡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月牙,你的头是不是曾经遭受过重击?”   “嗯?”   月牙想了想,回忆了一番。   “有,月牙曾经被李三小姐推了一把,头磕在石头上了,好像当时眼睛还模糊过一段时间,后来好了。”傅春江在一旁帮着回答了。月牙也是点了点头。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情,那应该没有影响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之前都好好的,应该不是那件事情吧。”   月牙从未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了,当时只是觉得头比较疼而已。   “可能有影响,可能是大脑之中有淤血,压迫到了视神经,视神经是西洋的术语,我也是来到西洋才听闻的,此事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好生观察,这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下定论。”   能够造成眼瞎有很多种原因,有的是眼睛本身的病变,还有的是其他原因引起的,燕婷需要时间,慢慢的验证。   “时间足够,我们会在雅典待很长时间,这一次是来参加万国运动会的,如今还没有开始,时间足够。”只要能够治好月牙的眼睛,傅春江是不惜任何的代价。   “那就好,我在佛罗伦萨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医者,我会派人去请他一起来研究了。只是眼睛能不能医治的好,如今无法定论。”燕婷这人说话素来如此。   “好,好。”   只要有希望就可以了。   “那仲安,月牙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回去潜心研究一下。”   燕婷说着就起身了,她今天有些累了,方才她一直都在看月牙的眼睛,在旁人看来,她只是一直盯着月牙的眼睛看,很是轻巧,其实很累的。   世人总是觉得医者的工作很是轻松,手放在那里一诊脉,然后大手一挥,开几个方子,抓点药,就完事了,然后银钱就到手了,那都是旁人看的,其实医者比他们想象中的要辛苦的多。   “燕姑娘!”   紫苏和绿药见燕婷出来,就准备上前询问。   “有点难办,不过也是一个很好的病例,我想马尔普先生会很兴趣的,走吧。”燕婷也没有在这里久留,直接领着绿药和紫苏离开了,而璇姐儿就目送他们三人离开。   “阿爹,娘亲的眼睛能治好吗?是不是年轻以后就可以看到璇姐儿?”璇姐儿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盼的看着傅春江,她当然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了。   “不一定。”   傅春江也是实话实说。   “娘亲,你不要担心,等着我长大了,我给娘亲治眼睛。”   一直很沉默的明哥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随后就主动牵着月牙的手。月牙听到明哥儿说话,心里也是一阵暖。   “好好好,那我们明哥儿就快些长大,给娘亲治眼睛。”   “娘亲,我也要快些长大,我也要帮娘亲治眼睛。”   璇姐儿也不甘其后,也上前了。月牙忙将两个孩子搂到了怀里,当娘的听到两个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那自然是暖暖的,开心啊。   傅春江随后又领着月牙和两个小崽子在雅典的街头逛了一会儿,发现雅典还是不如上京,上京可是要比这里繁华多了。他们于是乎就回到了住处。   亚里士多哲一见傅春江来了,顿觉眼前一亮,方才他已经与大夏其他的人交流了半天,发现都是鸡同鸭讲,那些人根本就听不懂他的意思了,于是他一直都在寻傅春江,如今总算是找到傅春江了。   “哦,这样啊,开幕式吗?三日后可以?”   原来亚里士多哲是来通知傅春江他们去参加三日后的万国运动会,同时还问傅春江大夏有没有带来什么表演项目。万国运动会除却常规的运动比赛之外,还允许他国带来一个体育表演项目了,用来推广一下本国的体育项目。   “有,我们带来了蹴鞠,这是一项十一个人的团体项目。”   蹴鞠本就起源于大夏,自从傅春江上次和马永贺打赢了比赛之后,大夏的蹴鞠一扫往日的颓势,如今如今如日中天,发展的非常的好,这一次大夏代表团之中很多健儿都是从蹴鞠队挑选出来了,他们将参加这一次万国运动会的大多数项目。   “好,好,那我帮你们安排好,三日之后。”   亚里士多哲再次重复了一下时间,傅春江忙点了点头会意。   双方达成协议之后,亚里士多哲也就离开了,而其他人也就围到傅春江的身边了,其中也包括丁全英。   “仲安,他说什么,我一句话也没有听懂?”   “三日之后,开幕式,比赛要开始了。”   傅春江简单的将方才与亚里士多哲的话告知了大家。   “仲安,还是你厉害,竟然能听得懂他说的,我是一点都听不懂,不过有你就好了。对了,我听闻雅典这边有很多的名医,可以让他们给月牙瞧瞧眼睛,兴许能治也不一定,据说西洋医术很是神奇。” 第209章 竟是爱上   丁全英知晓傅春江和月牙所有的过往, 而且就丁全英个人而言,非常的崇拜傅春江, 而且对月牙也很是欣赏。与傅春江一家的关系都很好,他还是璇姐儿和明哥儿的干爹, 月牙如今眼睛看不见了,其实作为他们两个人的朋友的丁全英也是希望月牙的眼睛可以好起来。   “嗯,我已经差人去问了,月牙的眼睛不好治,法子要一个个试。没事的,立本,你不要太为我们担心, 这么多年了, 遇到那么多事情,我们不是都挺过来了吗?倒是你,是不是又和公主拌嘴了,今日我方才瞧着公主的脸色都不对。”   丁全英听了傅春江的话之后, 忙抓了抓头, 笑了:“仲安,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你的眼睛真毒,昨晚确实拌嘴了。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和女子拌嘴,她们可记仇,非常喜欢翻旧账, 唉,我是被我自己坑到了,你说这些女的,怎么记性这么的好呢?”   傅春江一听,便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她们记忆确实很好,尤其是对你做错的事情,可谓是历历在目。立本啊,所以千万要注意说话,可不能留下话柄,被抓住小辫子了,这个事情,我也帮不了你。”   傅春江说这话的时候,还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仲安,你这人忒不厚道了。你啊……”丁全英点了点傅春江,随后就摆手就准备走了,他还要赶着回去好生去哄哄赵琳呢。不要瞧着赵琳在旁人面前那是说一不二,独挡一面。私底下在丁全英的面前,那还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小女人。   丁全英倒是不担心赵琳会生多久的气,她不是那种人,只要自己好生哄哄就好了,赵琳的性子他早就摸透了。   “哈哈哈,你快点去吧,对了,不要忘记将三日后万国运动会开幕的事情告知公主。”   “嗯嗯。”   随后两人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在接下来的三日,傅春江很是忙碌,因其他人都不熟悉这边的语言,傅春江一直充当翻译的角色,而月牙就和程芊芊等人留守在住处。程芊芊眼瞅着就要生了,当初出发的时候,她才刚刚怀孕,没想到转眼间就要生了。   因月份差不多了,具体那天发动,程芊芊也只能等待了。   “都说是男儿,我也希望能为子恒生一个男儿,可这种事情也由不得我啊。”程芊芊摸了摸肚子,她觉得这一胎和上一胎感觉都差不多了:“怕还是个女娃啊。”   程芊芊压力也很大了,她虽说已经生养了一个女儿,可在大夏,若是她没有一个儿子傍身,程芊芊知晓她这个主母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总是要生出一个儿子才行。   “芊芊,你莫要想多,兴许就是一个哥儿呢。”   月牙原本是想劝一下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生养了两个儿子,若是劝了,怕是会让程芊芊多想,说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希望是个哥儿,月牙你怀宇哥儿的时候,都有什么症状,我听人说,肚脐眼凸出来,就是男娃,看肚子也能看出来,肚子尖就是哥儿,是不是真的?”   因月牙已经生养了两个男儿,上一胎过去的时间也不不久。   “这没有吧,我的肚脐眼倒是真的是凸出来的,肚子是圆是尖,我也不知道,我看不到了,旁人也没说,其实这个都不准,说什么酸儿辣女,我怀宇哥儿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吃辣,当时我还以为是个女娃呢,没想到又是一个男娃。男娃没有女娃贴心了。”月牙长叹了一口气。   “女娃是贴心一些,只是以后要出嫁了,那是人家的人,不能留在跟前。”程芊芊一联想到自己,背井离乡的,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也极为的受爹娘疼爱。   主要是她上头都是哥哥,家里的姊妹不多,她就挺受宠的,可是程芊芊很清楚,若是在她的那些哥哥,随便一个哥哥都可以,让他爹娘选的话,也是果断的选择她的哥哥的们,毕竟女儿在很多人眼里都是赔钱货,生女不划算,不如生男来的硬气。   之前程芊芊还回家一趟,当时是她娘亲口跟她说的,说你瞧,你嫂子生养了一个男娃。这逢年过节都喜气腾腾的,你这肚皮不争气,生养了一个女娃,就冷冷清清的,加把劲早日生一个男娃出来吧。   当时程芊芊心里也是气,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大夏的风气就是如此,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改变不了,如今她怀了二胎,做梦都想要生个男娃,求子心切。   可她听闻越是这般求子心切,就越求而不得,以前在绩溪老家的时候,程芊芊也是见过连生七女还是生不出儿子来的,她也是怕啊。   “倒也是,芊芊你莫要想多,孩子健康出生就好了,宝宝的衣裳可都准备好了呢?”   月牙知晓程芊芊一直忧心孩子的事情,就想着还是赶紧换一个话题吧,若是整天想着生男生女,她都焦虑坏了。   “准备好了,这些日子坐船我都无事了,就做了不少给宝宝穿的用的,如今就等着他出生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动?”程芊芊说着就摸了摸她的肚子。   赵雅一直都在摸着她的肚子,成婚两载,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为此她还苦恼了一段时间。昨日发现驸马爷和弄月公子之间的事情,赵雅当时除了脑袋一轰之外,更多的是庆幸她和沈驸马之间没有孩子了。   可如今孩子来了,来了,怎么办?难道不要嘛?可这也是她的骨血,怎么舍不得呢?   以前赵雅没有孩子的时候,没有真正当母亲的时候,觉得这孩子不要也就不要了,毕竟沈驸马是那样的人,满嘴的谎言,对她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欺骗,为这种人生孩子,肯定不值,明智之举,就是将孩子落了,再好生处置沈驸马。   可如今当有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面的时候,赵雅舍不得了,她想要这个孩子留下来了,可留下来的话,她和驸马之间也不可能了,这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是那般的不公平,一生下来就没有爹了。   “雅儿,孩子怎么处置?”   明珠太后心里也是有气,她如今恨不得将那姓沈的给结果了,可如今不一样,赵雅怀孕了,首先还是要看赵雅的态度。   “母后,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我当驸马为何对我那般客气呢?原来他竟是不喜女子。你说他若是当真不喜女子,那他拒绝就好。若是他不敢拒婚,也可以与我明说,为何还要碰我,为何骗我,将我弄成今日这般?”   赵雅带着哭腔控诉道。   其实在大夏,有断袖之癖的人也是有的,赵雅不是第一次听说,对于大夏有些人而言,只要不要做的太过了,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这种事情看个人的选择。   “那厮好生可恶,若是当真不喜女子,明说便好,你父皇那般明理之人,定然不会与他为难了,如今竟是这般欺骗哀家与你父皇,欺君之罪,按罪当诛。”   明珠太后是真的气了,她气的主要也还是赵雅心中所想的,既然不喜女子,为何还要碰赵雅,让她如今怀孕,如今这孩子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要了,以赵雅的能力,养一个孩子倒是无可厚非的,可要了之后,如何去其他人解释赵雅与沈驸马分开了,说沈驸马有断袖之癖怕是无人会信。   若是不要的话,明珠太后算是瞧出来了,那就是赵雅如今根本就舍不得。   “母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与他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只是这孩子……”赵雅摸着自己的肚子,再次哭起来了。赵雅除却元德帝离世的那次,还从未如同现在这般哭的伤心。   “雅儿,你舍不得是吧。”   明珠太后终于还是开门见山的问了这么一句。   赵雅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明珠太后:“母后,我舍不得,我确实是舍不得。这孩子……”她又哭成一片。   “母后,雅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嘉佑帝方才去寻了赵果,与他言说要将他接入宫里,赵果说可以,可是要等到他爹娘的丧事之后,他处理好了,才能够入宫。嘉佑帝听了之后,觉得赵果说的在理,就让他去处理好生处理丧事了,自然银钱也留下不少了。赵果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而是收下了,他想要给他爹娘一个像样的葬礼。   嘉佑帝处理好了赵果的事情,就来与明珠太后言说其他的事情,没想到慈宁宫,就听到一阵哭声,赵雅的哭声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嘉佑帝与赵雅之间的感情很好,他们两人年纪相差不多,算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妹感情深厚了。   “湛儿,你来了。”   明珠太后摆了摆手,就命身边的老宫人将赵雅遭遇的事情告知了嘉佑帝,如今这个时候,明珠太后才不会帮沈驸马说话呢,她恨不得此刻就将沈驸马赐死。   “岂有此理,沈庆海竟是敢做出如此忤逆的事情,他为何不早说。”   嘉佑帝可不似民间有些妇人,总觉得男儿若是喜欢男儿,是没有见识到女人的好,这一旦见到女人的好了,他们就喜欢女子了,时间长了就好了。   嘉佑帝可是知晓,有些男子天生就是喜欢男子,对女子很是冷漠,早年他都见过,那人说起来还算是他的旧相识呢,娶了一房夫人在家里,对她从来都是横眉冷对,没有丝毫的笑脸,可怜那女子至今都不知晓她到底做出了什么,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那男子不喜女子而言,她生为女子就是错,嫁给他更是错上加错。   赵湛很厌恶这样的男子,没有任何的担当。他因心中有执念,不选妃就是不选妃,不耽误任何的女子,而如今他最疼爱的妹妹却被奸人如此欺骗,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要为其出头。   “可不是,就是不愿意早说,若是他早说,也不至于为此了!”   明珠太后还是一阵气。   “雅儿,你莫要哭了,此时朕为你做主,朕马上就赐死他。”   赵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而赵雅听到赵湛如此说话的时候,便停止的哭泣。   “皇兄,你若是将他赐死了,我腹中的胎儿一出事便没有了爹爹,以后我和他如何言说,我……”赵雅虽贵为大夏公主,骨子里还是有大夏女人那种传统、   “雅儿,你脑子怎么了?你是大夏的公主,地位尊贵,只不过一个男人而已,你腹中的胎儿你若是想要留那便留下,我大夏皇室养一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孩子没爹又如何,没爹的孩子多了去的,其中不乏成才之人,你怕什么?难不成你对沈驸马那种男人还有留念不成?”赵湛真的是怒了。   赵雅被赵湛如此逼问,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她难道还留念沈驸马吗?赵雅问了问自己的内心,是的,她还留念她,对他还有爱恋,这才是最可悲之处,她竟是爱上了沈驸马! 第210章 护妹狂魔   这是赵雅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感情这种事情真的是说不清楚,明明沈驸马那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去爱, 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很,他就是一个骗子, 甚至连弄月公子都不如,一点担当都没有。   弄月公子最起码还敢于承认,敢于面对自己的,有担当的。赵雅虽说心里恨极了弄月公子,她心里也清楚的很,此事怨不得弄月公子,主要还是出在沈庆海的身上。   “皇兄, 我该怎么办?我……”   赵雅还要说话, 赵湛冷笑了一番。   “还能怎么办?沈驸马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按罪当诛,他早就该死了。此事你就不要去操心了,朕会与你处理好, 至于这孩子, 是要还是不要,那就全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至于沈庆海的死活,雅儿那就由不得你了。”   赵湛是一个仁厚的君主,但是这不代表他对任何人都仁厚,对于沈庆海的所作所为,赵湛绝对不能忍。   “皇兄, 你……”   赵雅还要说话,赵湛已经离开慈宁宫,直接召见沈庆海。   自从赵雅离开公主府之后,沈庆海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了,他想过出逃,可是他又能逃往何处,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根本就逃不了。他也想过自杀谢罪,可当他拿起白绫准备自杀的时候,却没有勇气,于是就一直在这里拖着,他还在等待奇迹。   至于弄月公子早就和他不欢而散。   “弄月,你这是要害死我,你方才瞎说些什么,我,我要被你害死了?”   沈庆海见赵雅走后,他也不敢去追,赵雅肯定是入宫了,入宫之后定是会将此事告诉明珠太后,明珠太后疼爱赵雅那可是大夏出了名的,当初他与赵雅成婚,明珠太后赏赐之丰富,也创下了记录。如今沈庆海一想到这些,他就担心不已。   “驸马爷,如今我算是发现了,那就是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孬种,敢做不敢当,你为何会这般,你我之间这些本就是事实,你一直欺瞒公主,我觉得她太过于可怜了。你这样的男子,我也权当眼瞎了,竟是会与你这样的男子欢好一场,可笑。”弄月公子当即就拂袖而去,他可不怕死了。   这人固有一死,早晚都要死的,自古寿则多辱,活的太久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反正他如今也是无牵无挂的,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弄月,你说什么,我何曾与你欢好过一场,我本就不爱男子,你休要胡说。”   沈庆海竟是追了上去了,想要弄月公子留下,等着公主回来,好生与他解释一番了,可是弄月公子当即就是冷笑:“沈庆海,我瞧不起你。哈哈哈。”   随后根本就不搭理沈庆海,直接扬长而去。   当沈庆海再次见到赵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赵湛也就是嘉佑帝正在南书房之中,自从与赵雅成婚之后,沈庆海也鲜少能够见到嘉佑帝,嘉佑帝此人深居简出,除却上朝,平日里鲜少能够见到他。   沈庆海虽说是大夏驸马爷,能推见到嘉佑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驸马,你可知罪?”   嘉佑帝很是慵懒的来了这么一句,就看向沈庆海。沈庆海浑身已经开始发抖,双腿打颤。   “微臣知罪,微臣罪在不应该与公主说笑,微臣并非断袖,还请陛下明察。”   沈庆海直接否认自己断袖的事实。   “说笑,驸马如今都已经到了这里,你还在狡辩,满嘴没有一句真话,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嘉佑帝当即厉声道,而沈庆海吓的就跪倒在地上。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浑身都在打颤了,如今嘉佑帝也算是发现了,就算他不是断袖之癖,也绝对是配不上赵雅,这样就让他吓成这样了,这样的男儿一点傲骨都没有。   “陛下,微臣,微臣想要见公主,让微臣与公主见上一面,有些话,微臣与公主当面说清楚,公主定是能明白,这一切都是微臣的错,恳请陛下让臣见公主一下。”   沈庆海与赵雅生活了两载的时间,对赵雅的性子很是了解,而且他也知晓赵雅对他还有情。只要寻到赵雅,与她说清楚的话,赵雅肯定会帮他,至少能给他留条命。   “雅儿,如今不会见你了。朕会赐你一个全尸。”   嘉佑帝轻飘飘的就来了这么一句,他是大夏帝王,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了,尤其此人还害他最疼爱的妹妹竟是这般的伤心难过。赵雅心善,做事情有优柔寡断。他也看出来了,那就是赵雅对眼前这人有情,而这人就是一个大骗子,嘉佑帝不会让伤害过赵雅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护妹狂魔。   “陛下饶命,饶命,微臣是冤枉的,微臣是冤枉,都是弄月公子诓骗了微臣,微臣……”   沈庆海还在狡辩了,还在求饶了,他越是这样越是让嘉佑帝看不起,想不通当初明珠太后到底是何等的眼光,竟是选了这么一个男子给赵雅当驸马。   “李福顺,命人拖下去,赐他毒酒一杯。”   嘉佑帝现在都不想看到眼前的人一眼,觉得他实在是太碍眼了。而沈庆海还在高喊着,饶命,就在李福顺领着人,准备将沈庆海拖下去赐死的时候,赵雅出现在南书房。   沈庆海自然是看到赵雅来了,仿若看到了救星。   “公主你来了,一切都是误会了,都是弄月公子蛊惑了我,我是无辜的了,你要相信我,你我是夫妻。公主你不是说过千年修得共枕眠嘛?你我这才刚刚开始,你还言说过,我们还要生养婴孩,将其养大了,男的像我,女的像你吗?公主……”沈庆海如今见到赵雅,觉得赵雅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似自然是拼命去攀附。   赵雅蹲下了身子,捧起了沈庆海的脸,赵雅显然是哭过了,眼睛都处于红肿之中。   “驸马,本宫已经怀有身孕了,有了孩子了。”   赵雅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沈庆海。   沈庆海一听,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有了孩子就好,那么代表他还有希望活着,孩子总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吧。   “真的啊,我要当阿爹,真的啊,这是好事情,公主真好,那你我以后就好生将他抚养成人,你看可好?”沈庆海看到了一线生机之后,就会牢牢的把握住,他就还能够活下来。   “不好,一点都不好,沈庆海,本宫可以一个人将他抚养成人。本宫根本就不需要你。本宫今日来去瞧你,不是为了你求情的,本宫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事实。沈庆海,本宫与你夫妻两载,你很清楚本宫的性格,也知晓本宫对你有情。你想本宫定然会为你求情是吧。本宫告诉你,今日不会了,你若是死了,在本宫的心里还有一点美好的记忆了,以后这孩子出生了,本宫还能说点你的好处,若是你不死,本宫天天见到你,心情也不会好,到时候对我腹中的胎儿也不会好。”   赵雅如今是出奇的冷静了,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想通了,与其让这个人活着留个念想,还不如让他死了,来个痛快。   “公主,不要,公主……”   赵雅站起了身子,看都不看沈庆海,忙对着身边的李福顺说道:“李福顺,你还等什么,没有听到吗?还不快点拖下去。”   “公主,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岂能这般待我,更何况我还是你腹中胎儿的父亲呢?”   沈庆海还是不放弃任何的希望,还想活着。而赵雅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李福顺见状,害怕沈庆海会大呼小叫的,直接就用布条堵住了他的嘴,直接将他拉了下去。   赐酒的时候,沈庆海自然不喝了,李福顺是宫里的老人了,毒酒不喝,那就直接强灌进去。   “沈驸马,此人你可不能怪老奴,这是你自找的,皇家的人你都敢骗,我看你当真是活腻了。”李福顺说着就将毒酒给沈庆海给灌了进去,沈庆海自然是拼命的挣扎,死活不肯将毒酒喝下,因而洒出去些许。   可这也改变不了什么,反正毒酒准备充足,洒了一杯,还有另外一杯,李福顺做这种事情,早就轻车熟路了,最终李福顺从小太监的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沈庆海在那里挣扎的死去。   “沈驸马,你说你就不能学学傅大人吗?当初傅大人可是直接拒婚了。结果他也只是被流放了,如今又代表大夏出访希腊,去参加万国运动会。是何等的风光,而且他因拒婚一事,也得到了大夏百姓的一致好评。而你这般,得不偿失啊。既是想要荣华富贵,那你就夹起尾巴好生做人便是。却偏偏耍起小聪明来了,死不足惜。”   李福顺对于赵雅的印象还不错,当初赵雅一段时间迷恋女工,绣了好多荷包,连他都有,虽说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可到底是赵雅公主亲手绣的,那可是稀罕物了,李福顺心里念着赵雅的好,也盼着她能寻一个好驸马。   当初赵雅大婚,李福顺也瞧见过沈驸马,一表人才,长得也是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瞧着也是让人欢喜,却没想到竟是一个兔相公,这样的人,为人不齿。   “待会儿收拾好了,将他送出宫外。”   “诺!”   李福顺拍了拍手,转身就离去了,得罪大夏皇族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了,这一次嘉佑帝还算是仁厚的,以沈庆海的所作所为,不说株连九族了,连带家人去死,也不是不可以。   “陛下,已经处置完毕了,沈庆海从容伏法,道陛下你英明。”   这是官方的说辞,李福顺最是擅长这一条说辞,正所谓均让沉思,臣不得不死,于是乎就有这一套说辞,当然不管是嘉佑帝还是如今的赵雅的,都知晓沈庆海肯定不是从容的赴死,死前肯定挣扎了,瞧着李福顺手上的两条血痕就看到了,他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可这些都是不能说破的话,也就默认了。   “辛苦你了,李福顺你暂歇去吧。”   “诺!”   如今南书房之中,也就剩下赵雅和嘉佑帝两人。   “雅儿,这一次皇兄为你做出了选择,这样的男人留不得。”   嘉佑帝走到了赵雅的身边,如同小的时候,安慰受了委屈的赵雅一样,将她揽入怀中,赵雅今日很是虚弱,方才她与沈庆海说的那话,全部都是她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那么去说,应该那么去做。可真当李福顺告诉她沈庆海不在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疼,毕竟两年的感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腹中还有一胎儿,怎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皇兄,我知晓留不得,可伤心总是难免的,你让我一个人独自静静吧,皇兄我现在觉得你当真是最聪明之人。情爱这种东西,不沾就好,太伤人了。”   赵雅说着眼泪就下去了,她以前不懂赵湛对赵琳的感情了,觉得他太过于矫情,可感情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经历过,方知晓其中滋味了,若是能够选择,赵雅情愿这一辈子都不认识沈庆海,若是不认识他,就不会遇到今日的伤情。   “雅儿,你若是想哭就出来吧,皇兄在这里陪着你,就和小的时候一样。”   万国运动会终于开幕了,傅春江领着大夏蹴鞠队进行了蹴鞠表演,然后就开始参加各项田径运动了,原本这些人在大夏那都是数一说二的,都是大夏精英人才,可到了这里才知道,强中只有强中手,高手很多。   就目前为止,大夏只是在短跑项目上入围,其他很多项目都被淘汰了,这让傅春江以及赵琳等人意识到竞争的残酷,虽说是重在参与,但是也不能一枚奖牌都拿不到,若是那样回去的话,到时候也无法与大夏百姓交代,出来这么久了,花费了这么多的钱财,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那肯定不行了。   “仲安,情况不容乐观,这可如何是好?跳高刚刚入围了,撑杆跳被淘汰了,怎么办?”丁全英急的在一旁擦汗,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赵琳,脸色也极为的不好看。   “对手太强了,我们也缺乏锻炼,这些都是来自九州大地的高手,只能先行观察,强求不得。”傅春江一直都在观察,发现万国运动会还是很公平的,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黑幕,都是全凭成绩说话,大夏的成绩真的就是不尽人意了,这也是无法了,毕竟第一次来参赛,也没经验。   “对手确实挺强,但是这样的成绩我们若是回去,到时候你我怕是要比大夏百姓给骂死了。”丁全英一想到当年他骂大夏蹴鞠队不作为,连带元德帝都给骂了。   那时他还是一个孩子,都没有上学,就知晓大夏蹴鞠年年垫底,让大夏很是没有面子,大夏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就是这样,当然除了骂蹴鞠队员之外,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元德帝了。   其实蹴鞠队不行和元德帝能有多大的关系,可是不骂他又能骂谁呢?若是此番他们回去成绩不理想,他和傅春江两人肯定是跑不了的,铁定会被骂。   “正常,知道这是什么吗?”   傅春江指了指自己的脸。   “脸啊?”   “嗯,想要做官做得久,做的大,我告诉你,就要死不要脸,脸皮够厚,不要怕被骂,谁人背后不被人骂,习惯就好。骂我的人多了去了,无愧于心就可以。我们的健儿尽全力就可以了,其他的强求不得。”   傅春江的心态很好,第一次参加很多都不懂,有些比赛规则都和大夏的不一样了,只能入乡随俗,拼尽全力。   “仲安,你心态真好,我还想要脸,哎……”   丁全英只能耷拉着脸,看着比赛。   月牙因看不了比赛,就在家里陪着璇姐儿和明哥儿,顺带着照料着宇哥儿。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要出去走走,外面挺好玩的。”璇姐儿不想一直到待在房里,太无聊了,明哥儿倒是还好,明哥儿这个人很静,可以安静在一旁带着。   月牙伸出手去摸了摸璇姐儿的头,最近头发都是程芊芊帮着梳的,璇姐儿还换上了这里的女孩子的衣裳,月牙看不见她的样子,其实璇姐儿穿起来很是漂亮。   “马上你爹爹就回来了,爹爹最近有点忙,璇姐儿要耐心等爹爹回来了,等着爹爹回来给璇姐儿做吃的好不好?”   要说璇姐儿他们在这里唯一的不适应的地方,那就是吃饭了,这里人的饭菜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一点都不好吃,月牙他们都很是嫌弃,一般都是自己开火。   傅春江会下厨了,有一次傅春江只是随意的做了一碗普通的小炒肉,没想到被不列颠的人瞧见了,吃了一块,那是赞不绝口,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大夏的人很擅长做菜,会做各种美食,都以各种名义来蹭饭吃。   不列颠的食物,月牙也吃过,实在是太过黑暗,不提也罢,那样的饭菜在月牙看来,就算给乡里的猪吃了,猪都嫌弃。   “那我就等爹爹回来吧。”   璇姐儿倒是也很听话,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的等着傅春江回来了。傅春江还没有回来,燕婷领着紫苏和绿药两人倒是来了,这一次燕婷还带了很多的东西来。   通报了之后,就有人将燕婷等人领到了月牙的面前。   “你们来了!”   月牙一如既往的认真,这一次和燕婷一起来的,还有来自佛罗伦萨的名义马尔普先生,他是专程来为月牙看眼睛的,而且他很有信心能帮月牙治好眼睛。 第211章 准备妥当   马尔普得到消息了之后, 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他很是钻研医学, 而且还是精益求精,当然更多的是他想要再次见到燕婷这位有趣的东方姑娘。只是燕婷对待他很是冷淡, 除了医学上面的交流,两个人几乎没有其他的交流,马尔普还曾经一度邀请燕婷出去吃饭,可每次看到燕婷都是很嫌弃的表情。   对于燕婷而言,佛罗洛萨的所谓的美食对她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了,很是难吃。   燕婷走了进去了,看了看月牙, 之前就有人告知她了今日傅春江不在。今天是比赛日, 傅春江带领大夏代表团去参加万国运动会。方才紫苏还去打听了一下这一次万国运动会大夏运动健儿的成绩,其实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目前为止没有获得一块奖牌。原本紫苏还觉得傅春江带领出赛,成绩会非常的好呢, 事实证明她错了。   “二爷, 今日不在,需要晚些时候再回来。”   月牙忙命人上茶,就示意燕婷等人坐下。   “月牙,我请来了大夫给你看眼睛,茶就不喝了。”燕婷觉得如今时间宝贵,毕竟随着万国运动会的结束,大夏代表团也要尽快回国, 如今时间还挺紧张的。   “啊,那你来吧。”   月牙早就习惯了,因之前看过太多的大夫,就是来到雅典,傅春江也给她请了好多的大夫了,这药也没少吃,眼睛却总是不见好,月牙如今算是放弃了。   可他一想到傅春江一直都没有放弃,到处给他找大夫,月牙就乐意配合着他,反正她也没事情,待着也是待着。   马尔普就上前给月牙查看眼睛,之前马尔普就从燕婷那里得到的一些病患信息,只是听别人说,远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来的仔细,对于一名大夫,马尔普都是亲力亲为,因而他要亲眼看到病患才行。   马尔普看了很久,还带了一些器械来检查,这些器械都是大夏大夫从未运动过的,燕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感觉到十分的神奇,后来她也运动了,发现还挺好用的。   “怎么样?能治疗吗?”   燕婷见马尔普都看了半天,却始终都没有说话,这不符合马尔普的个性。马尔普这个人其实挺话痨的,为了和燕婷交流,他还学习了燕婷她们的语言,如今能简单的听懂燕婷的话。   “能治疗是能治疗,可是有风险,她的脑子里面有淤血,应该就在这里,原则是将淤血放出来的话,就可以看见了,只是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这……”   马尔普将他的想法随后又和燕婷的讨论了一番。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燕婷也知晓若是在脑子的话,那风险就大了,她曾经在西洋游历,也见过有人进行开颅手术,最终没有一个成功的,有的当场手术之后还活着,可是没多久就感染,结果也就死了。   “她会死。”   马尔普也没有隐瞒,直接就在燕婷面前说了,手术都是有风险,再小的手术都可能引起人的死亡。马尔普行医多年,手下也死过人,对于他而言,那也是没有办法的,身为一名大夫,他每次都是尽全力去医治一个人,只是大夫不是神,很多病症他也是无能为力。   “这……”   燕婷微皱了眉头,决定还是等傅春江回来,坚持此事与他慢慢说。   赵果一家被灭门的事情,查了很久,还是没有查出结果来了,就那样成为悬案。而刘瞎子则是一直帮着赵果处理后事了,也花费了很多的银钱,人人都道刘瞎子此人当真是仗义。   平日里,邻居们都觉得刘瞎子此人古怪的很,平素也不和人多交流,且他总是神神叨叨的,又是瞎子,让人很难接近了。可这一次刘瞎子对于赵果一家的做法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了,觉得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是个好人。   “老爷,总算是处理完了,赵果如今也睡了。”   刘二娘最近也忙的脚不沾地,累死了,处理白事有时候要比红事还要麻烦了,这一次选择墓地都选择了好久了,还要找人去超度,还有招待一些人,刘家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就刘瞎子和她两个大人,刘春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情刘二娘还不想让她去沾手了,而且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来。   刘二娘还担心赵果到时候看不开,寻死之类的,就一直让刘春雪看着赵果。   “睡了就好了,夫人,以后赵果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春雪和赵果两个人的事情不会出现变数,夫人啊,赵果此人有富贵相,以后我们春雪享福的还在后面呢。”   今日刘瞎子的心情还不错,刘二娘正在帮着他洗脚,他手里拿着烟枪,一边抽着烟一边与刘二娘道。   “老爷,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赵果如今都这样了,他怎么能富贵啊。春雪的条件还不错了,虽说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春雪到底是老爷你的亲女。反正我觉得春雪嫁给赵果还是委屈了,即便是招婿也能招个比赵果好的。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看好赵果,我看他就是一个寻常的人,如今连家都没有了。以后我们春雪可有的苦要吃了。”   刘二娘还是心疼春雪,女儿家嫁人就等于第二次投胎。   刘瞎子拿起擦脚布,擦了擦脚,刘二娘随即就将洗脚水给泼了出去。   “夫人啊,我听到你这样为春雪着想,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你是真的为春雪好,可你啊,夫人门关了没有?”刘瞎子将声音压低了,刘二娘抬头看到了门一眼。   “早就关上了,老爷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   刘二娘有时候其实也挺烦刘瞎子的,刘瞎子人特别的神神叨叨的,两个人行房的时候,刘瞎子都看黄历的,这让刘二娘很是接受不了。当然后来经历多了,刘二娘也就习以为常。   “赵果此人贵不可言,我们家春雪天生凤命,将来可是要当皇后的。你我的好日子也是在后头呢。”刘瞎子觉得刘二娘还是能说掏心窝子话的人,对他们家春雪是真的好。   刘二娘一听,当即就哂笑一声。   “老爷,你越说越离谱了,贵不可言,还皇后呢?你……”   刘二娘自然是不信了,虽说她有时候也觉得刘瞎子算命挺准的,可总觉得这个离他们太远了。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攀上大夏皇族,皇后?   明珠太后虽说出身低微,可她是与元德帝患难夫妻,感情自是不同的。如今大夏乃是太平盛世,不太可能出现明珠太后和当年元德帝那样的事情了。   而且如今的嘉佑帝正值壮年,自是还未选妃而已了,赵果又算是什么,不是每个姓赵的人都和大夏皇族有联系的,反正如今的刘二娘觉得不太可能。   “夫人啊,人的命数那都是天定的。你知道赵果的爹是谁吗?他可是原先的废太子赵政。若是当初赵政稍微聪明一点,如今的赵果至少也是一个王爷了。”   “什么,废太子?就是那个酒鬼,这,这怎么可能?”   刘二娘完全无法将赵政和废太子联系在一起了,想着大夏皇室的人,怎么也不会沦落至此吧,赵政那样子,完全就是一酒鬼了,一点担当都没有。一个大男人不去养家,靠着女人和孩子养,对于刘二娘来说,那样的男人就是废人一个人。   “哈哈哈,夫人为夫不会看错的,你就放心吧,我们家春雪以后会母仪天下,谁言生女不好,我刘瞎子的女儿,与其他人的女儿就是不同。”   刘瞎子得意的笑了笑。   刘二娘听着方才刘瞎子那么一说,若是赵果当真是废太子的儿子,那他还真的是大夏皇室的人。而且如今的嘉佑帝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君主了,早年他还选妃过,后来也不知道为何就不了了之了,也没个结果。如今嘉佑帝后宫无妃,连妇人也没一个。大夏历届君王都不曾有过的,所以民间一直都有传闻嘉佑帝有隐疾。   当然这些话,都是民间的人私下说的,具体真相无人可知。反正嘉佑帝没有妇人,也没孩子这是事实。而如今的赵果孑然一身,刘二娘心中突然有个可怕的念想,只是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声张。   “不是如今赵果还在热孝之中,我都想要春雪早日和他成婚,如今他在热孝期间,三年不得成婚了,只能再等三年,等着三年时间一过,我便让赵果娶了我们家春雪,将生米煮成熟饭,以免夜长梦多。”   刘瞎子捋了捋胡须,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老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吧。只是咱们春雪若是当真成了皇后。我听说后宫女子多,到时候怕是是非也多。其实老爷,我跟你说,我最怕女子了,女子害死人来,那下作的手法,你们男子都想不到的。我前夫家里的那几个妯娌我与她们,那真的是势若水火,咱们春雪性子单纯,我怕是她入宫吃亏了。”   刘二娘到底还是女子,她倒是不盼着刘春雪嫁的多么的好,只想着她能生活的舒坦就好。   刘瞎子摆了摆手:“我们家春雪再怎么也要比明珠太后上得了台面吧,她可是我刘瞎子的女儿,谁人敢害她,我定然有我自己的办法。”刘瞎子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的表情来,这将刘二娘下了一跳。   “老爷,你既然都已经想好了。我肯定跟着你,若是有人要欺辱我们家春雪,我定然对她不客气。”刘二娘不能生养,一直就将刘春雪当亲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面比刘瞎子对刘春雪还要上心。   “嗯啊,夫人,以前我娶你的时候,我就与你言说,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还在后头呢,如今这只是一个开始。这一次我们这般帮着赵果,他也是一个明白的人,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到时候定然不会亏待我们。我们刘家待他有恩,将来他定然不能亏待我们刘家。这么多街坊邻居可都看到呢。”   刘瞎子的如意算盘打得精。   而没有过多久,刘瞎子的话就得到了证实,刘二娘亲眼看到皇宫来了马车将赵果给接走了。   “春雪姐,你等着我,等我回来,我定然会娶你的,你我有婚约为证。”赵果离开的时候,就给刘春雪留了这么一句话,刘春雪当时就站在那里,她没想到赵果竟是有如此大的背景。   “刘瞎子我走了,谢谢你这一次这么帮我,我都记得了。以后再见。”   赵果辞别了李家一家人,坐上了马车,前往大夏皇宫,开始了他跌宕起伏的一生,而嘉佑帝将赵果迎回宫的事情,也引起了朝臣的一阵议论,因赵政一家都死了,大家也都道嘉佑帝仁厚,将赵果接回宫里面养的话,倒是也是情理之中,父母都不在了,嘉佑帝这个做叔父的人养着,也是无可厚非,还能凸显嘉佑帝的仁厚。   赵果来到了皇宫,嘉佑帝亲自接的他。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到时候我会请太傅来教导你,今日已经太晚了,待会儿御膳房会送来吃食,吃完了会有宫人伺候你沐浴更衣,到时候你好生休息便是。” 第212章 重见光明   赵果点了点头, 而嘉佑帝还有公务需要处理,也就没有在这里久待, 赵果就站在这偌大的宫里,显得十分的手足无措,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是那般的陌生,所有的面孔也是这般的陌生。宫人们都待他客客气气,不似他在市井之中,那般的自在,他甚至有一点自卑,这些宫人身上穿着的衣裳都要比他身上穿的好。   “小公子,这是今日的膳食, 你看可还喜欢, 若是不喜欢,奴婢这就差人去换。”   有宫人上前将今日的膳食送了上来了,赵果看了一下,满桌子都是菜, 这里的菜都是他叫不上名号的, 见都没有见过,看着就很有食欲。还有就是这么多的菜,难道就给他一个人吃的吗?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吃吗?”   赵果还不敢肯定,更不敢下筷子。   “是的,小公子若是不喜的话,奴婢这就差人给你换下。”   “不不不,不用慌, 我很喜欢,非常的喜欢。”   说着赵果就要用膳,而一旁的宫人去拦住了他,身边的试菜的太监则是上去,将赵果要吃的那道菜试了一下,确认无毒之后,才让赵果去吃。赵果见到如此的场景,才知晓宫里的规矩比他想象中的多。   随后沐浴更衣规矩更是多,当然因他实在是太过于操劳了,又一直都精神紧绷着,洗完澡之后,非常的疲惫,很快就睡着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大夏慈宁宫。   “既是来了,那就好生安顿吧。”   明珠太后已经得知赵果入宫的消息,之前嘉佑帝已经打过招呼,她也就接受了。如今她也没有那么说的闲情去关心赵果的事情,如今最让她担心的就是赵雅。   明珠太后一直很是自责,赵雅的驸马是她帮着选的,也是她一手极力的促成的,如今发生了如此的事情,她心里也极为的故意不去。即便如今沈庆海已经死了,也难以抚平他对赵雅心中所造成的伤害,尤其是赵雅如今还怀有身孕了,明珠太后也是怕。   “吃了点,就是吐的厉害,如今已经睡下了。”   明珠太后的走到了赵雅的床前。看着如今已经睡得香甜的赵雅,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雅儿都瘦了,若是当初哀家不逼她选驸马,就不会发生如今的事情,我好端端的女儿,却被祸害成这个样子。”明珠太后恨不得杀了沈庆海全家。   她心里当真是气急了。   “太后,你也不知晓,谁能想到他竟是那样的人呢?如今公主已经有身孕了,老奴瞧着公主心情倒是尚可,今日还与让我去那些棉布来,说是要给未出生的小公子做尿布呢。老奴还与公主说,如今准备这些都太早了。”   “真的?雅儿真的与你说了?”   “与老奴说了,老奴瞧着雅公主的状态还不错。老奴瞧见雅公主还喜欢吃酸的,等着过会儿,老奴再去弄些酸梅子给公主解解馋。”老宫人将今日赵雅的一些情况都与明珠太后说了一下。   明珠太后听了也就欣慰不少,自个儿的女儿自个儿心疼。尤其是赵雅还有身孕,这寻常人家的女儿,初次有了身孕,哪一个不是被夫君给疼爱着,唯有她的女儿这般命苦。   有时候明珠太后也是在想,是不是她在后宫做的坏事太多了,才祸及她的孩子们,不管是赵湛和赵雅两个人的感情之路都颇为的不顺了,她如今至今还记得宁嫔死的时候,那个眼神。   偶尔明珠太后也会午夜梦回,想到当年做的那些下作的事情,可是她没得选择了,她要稳固她自己的地位了,在这后宫之中,她若是不争,这后位又岂能做的稳呢。   少时明珠太后看《封神榜》觉得苏妲己当真是可怕之人,天生妖媚不说,还残害后妃和忠良,当时她尤为的同情与商纣王二十载夫妻的王后,觉得王后死的可惜了,死的可怜,可是后来当她看在《封神榜》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王后与纣王两人夫妻二十载,纣王本就是荒淫无道之人,可是只有王后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且都成人,其他后妃竟是一无所出。   显然纣王是没有任何的问题,那么为什么那些妃嫔一无所出呢,只有王后可以生下孩子呢。细细想来,很多事情一想就通,苏妲己虽是可怕可恨,可比起她这般张扬的可怕,其中最可怕的还当初纣王后。   有些事情不争也是要争。   “嗯?母后,你来了。”   赵雅觉得有些口渴就起来了,她最近总是嗜睡,而且很容易就睡着了,吃什么吐什么,不管宫中御厨如何去准备饭菜,结果她还是吐出来了。   “雅儿,你且躺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宫人去做就好了,你这前三个月,可是要躺好了。”明珠太后看着她这个小女儿,一直以来都是被她捧在手心之中,如今却是她害了她。   “母后,我渴了。”   明珠太后忙起身亲自给赵雅倒了水,送了过去,在这宫里能有如此的待遇也只有赵雅了。   “母后,我总是吐,你瞧我喝水都吐。”   说着赵雅又开始吐出来了,今日吃的东西她全部都吐出来了,弄的她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有就是满口的苦味,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酸梅子那拿来呢?”   “太后,拿来了。”   明珠太后就命宫人将酸梅子给赵雅递了过去了,让赵雅吃一口,寻常人吃的都酸的受不了的酸梅子,在如今赵雅的口中却显得是那般的好吃了。   “母后,真好吃。如今我就好这么一口,都说酸儿辣女,我这肚子怕是男娃吧。”赵雅如今已经不去想沈庆海的事情,人都已经死了,没了念想了,不管他曾经是什么,是多么的不堪,赵雅努力去想他的好,至于那些不好的事情,赵雅如今根本就不去想了。   如今她怀有身子了,这对于此时此刻的她也是好事,总是有个事情在忙,她无法想象,若是没有事情在忙,如今的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可说不准,当初哀家怀的你时候,也喜欢吃酸呢。你父皇那时还在世,整日就来宫里陪哀家。哀家那时还戏弄过你父皇,耍起小性子来,让他与我一道吃酸梅子。你是不知道你父皇当真还真的吃了,哈哈哈!”   明珠太后一想起当年与元德帝相处的事情,脸上就浮现出笑意来,元德帝对她还是很好的,两人之前也确实是有感情了,毕竟那么多年,生养那么多的子女。   “父皇真的吃了?这酸梅子他怕是吃不习惯吧,我记得父皇最是不喜吃酸了。”   “吃了,你父皇算的眼泪都出来了,哀家却在一旁笑着。”明珠太后越说越开心,随后又跟赵雅分享了一下以前元德帝的一些事情。   赵雅听了不由得摸了摸肚子,有些羡慕了,若是她遇到的是良人,那人怕也是会如父皇这般待她好吧。赵雅其实非常的传统,她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做个小女人而已,找一个男子,两人白头偕老,以前赵雅觉得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如今看来,当真是太难了。   明珠太后还在那里说,她说着说着就见赵雅的脸色不对,一下子就意识到她又所错话了。   “雅儿,你瞧着若是还有什么想吃的,你就尽管与母后说,母后帮你去寻,若是有什么心事你也一定要与母后说,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寻母后问,以后你就住在这宫里了,母后会时常来陪你。”   “嗯,母后我知晓了。听说今日皇兄将赵果接回来了,接回来也对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什么人这般的狠毒,竟是找了皇兄一家人,如今竟还是查不出来了。”   赵雅经历的事情太少了,很多事情不会去细想,而明珠太后自然也不会告诉她真相。   “谁知晓呢?幸而赵果还活着,那孩子哀家还没有去瞧过呢。据说很是机灵,明日不若你陪哀家一起去瞧瞧他,你看可好?”明珠太后如今也想找点事情给赵雅去做。这样赵雅的心情兴许就会好些了。   “好啊,我还没有见过那孩子,皇兄上次也与我说他很能吃苦,也很机灵,是个好苗子。”   明珠太后与赵雅两人就赵果的事情还说了一会儿话,随后两人又提到了赵琳。   “他们要回来了,据说已经启程回国了,据说这一次成绩不是很理想,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情,还拿了一个金牌。”明珠太后也是今日才得到消息。   毕竟从希腊雅典将消息传递过来,还需很长的日子,大夏在万国运动会上面的表现很不出彩了,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之后,明珠太后也很是郁闷。   千里迢迢的去那么远,去参加一个运动会,不就是奔着拿奖的,可如今这个成绩,实在是拿不出手了,可后来明珠太后转念一想,这漂洋过海的,一路操劳,而且比赛规则都是按照他们那边进行的,那些经常参加的国家都是经过专门训练,他们能得奖已经很是不错了。   “真的?琳姐姐要回来了,那真好,母后可知晓琳姐姐什么时候回来?”赵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赵琳了,想要听闻她在西洋的所见所闻。最主要的是想要和琳姐姐聊聊心事了。   赵雅从小就和赵琳交好,有些事情她不想和明珠太后说,尤其是有关于沈庆海的事情。她知晓如今明珠太后一直都在自责,如今赵雅她也已经长大了,也已经知晓父母的不易了,一直都是强颜欢笑,其实她心里很苦,也想找个地方哭上一哭,也想找个人好生诉说一番。   “快要回来了,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傅春江等人站在甲板上,他们已经返航回国了,虽说这一次的成绩不怎么样,可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起点不能弄的太高了,不然以后怎么有进步的空间。   如今傅春江都已经弄清楚了。万国运动会每四年举行一次,也就是以后还是有机会的,而且傅春江也知晓,若是没有合适的翻译官,到时候领队的很可能还是他,所以他对这一次的成绩还挺满意的,这样下次进步起来,难度就不大了。   而其他人,比如赵琳和丁全英等人对于这一次的成绩却很不满意,却有无可奈何,只能站在甲板上叹气。   “阿爹,你看海鸥。”   璇姐儿这一次出来见了不少世面,她也一点都不怯场,方才她还在船舱里面,她觉得太无聊了,就跑出来了,然后就看到海鸥在飞。璇姐儿以前在儋州的时候也看过海鸥。   “是啊,海鸥都飞起来了,璇姐儿我们要到家了。”   出门好些天了,傅春江是真的有点想念家里,尤其是想念大夏的美食了,在大夏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在雅典很多的东西真的不合口味,而且还有人来蹭他们饭吃。   上次他动手做了一道鱼羊鲜,可是将那些人给镇住了。所谓的鱼羊鲜就是傅春江就是蒸了一头羊,等着火候够了,才将鱼给塞进去,在用其他的佐料进行调理,然后在烹饪一番,就做出了那一道菜。   这道菜其实听着好像有点复杂,其实真正操作起来很是简单了。可是在那些西洋人的眼里,他就是顶级大厨了,那些人舍不得他离开的主要原因,竟是折服于他的厨艺。   其实傅春江的厨艺真心不怎么样,非常的一般。   “不知道海鸥能不能吃呢?”   丁全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海鸟都不好吃。”   一旁的张恒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子恒你吃过?”   方才丁全英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他不是真心要吃海鸥的,没想到张恒竟是接话了。   “没吃过,我听我阿爹说的,他说海鸟的肉都非常的腥臭,很不好吃。若是好吃的话,你觉得在大夏,海鸥会不上桌吗?我们大夏的人多能吃的,无论是这天下飞的,还是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就没有我们大夏人不吃的,上次我在广州,看到他们连沙滩上面的虫都捡起来吃,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张恒曾经去广州那边出差,广东那边是出了名的会吃了,也善于发掘食材。   “你说那种虫,据说很好吃了,蘸酱就能吃了,上次我给月牙弄了一下,月牙死活不吃。”傅春江当时在儋州为官,当地的百姓爱戴他,就送了张恒方才说的沙滩虫,据说还是稀罕物,好东西,可以美容养颜的。   傅春江这不是搞到了好东西舍不得吃,都带回来给月牙尝尝,月牙看了之后,根本就不敢吃,后来傅春江在府衙找了一个厨子给坐了,他也不好那一口,结果倒是被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小崽子给吃了,两个人吃的还津津有味的。   “换我我也不吃。”、   丁全英摇了摇头。   如今月牙还在船舱里面,程芊芊还在埋怨张恒呢。   “月牙,你瞧瞧他们那些男人还真的是轻巧,我为他生养了孩子,如今带孩子都是我,让他帮孩子换个尿布,都要喊他半日。”程芊芊生完孩子之后,脾气非常的大,如今张恒都避着她,一不小心就被吼了。   月牙就在旁边瞧着,如今宇哥儿都会走了,身边离不得人,总是要有人跟着,月牙就一直跟着她,她的眼睛好了,而且比之前更好了,主要是马尔普给动了一个小小的手术,手术还算是很成功,幸而当初她坚持了,不然怕是永远都看不到宇哥儿长成什么样子了。   “芊芊,男人都是这样的,粗心,都是你喊一声他才动,这习惯就好。”   “谁说的,你们家仲安就不是。我可是亲眼瞧见过,当初仲安给宇哥儿换尿布的时候,可熟练了,一看就是经常带孩子了,不像我们家子恒,什么都不会。根本就不关心我和孩子。”   程芊芊又是一阵吐糟,心里是各种不满。   月牙看着程芊芊的表情,忙将孩子给逗笑了。   “芊芊,莫要生气了,你瞧你如今不是也心想事成了吗?得了一个哥儿,这下子你回去了,在你婆婆面前可不是挺直了腰板。”矛盾转移是月牙最擅长的。   “这倒也是,月牙我告诉你,幸好你没婆婆,你才这么享福。我家婆子妈虽说人是好,可是有时候和她相处起来真的是累,我是真的不想和她住在一起,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子恒是孝子啊,他那么多兄弟之中就属他最孝顺了,你说他怎么就那么的孝顺呢。”   程芊芊如今还是越说越气,这不又迁怒到了张恒上面。   月牙见到转移矛盾没有成功,忙将华哥儿给抱起来了,逗起他来。   “芊芊啊,你这话可不能说的太早,如今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将来也是要当婆婆的。到时候……”   “到时候我肯定比我婆婆做得好,我肯定不会和我儿子住在一起了,我一个人住就好,省的以后有矛盾了。”程芊芊当即就来了一句,月牙在一旁笑。   “话是这么说,芊芊可是我不认为你能够做到啊,我有两个儿子现在,将来更是难办了,到时候儿媳妇肯定在背后说我,不管我怎么做,肯定都有不满的,婆婆也不好当啊。”   月牙现在已经开始愁了。   “这倒也是,我们家婆子妈就偏心老大,明明住在我们这里,什么都想着她大儿子,什么都紧着她大儿子……” 第213章 甜蜜日常   程芊芊发了一会儿牢骚, 见月牙脸上露出愁容。   “月牙,你担心什么, 你们家仲安那么能干,将来家业肯定很大, 而且还这般宠你,你断然不会受委屈。只是将来啊,你可是要一碗水给端平了,端不平,难免儿媳妇会说了,对了以后娶儿媳妇也要好生相看一些。以前我觉得女的不能嫁错郎,如今我见识多了, 反正男的也不能娶错人, 不然闹得一家鸡犬不宁,我娘家嫂子,还是绩溪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儿,你是不知道她那副德性。我上次和子恒一起回娘家, 生怕我娘给我塞东西, 还有她教养的孩子,把我家琴姐儿的头发都给拽下来一撮,可是把我给心疼坏了。我嫂子竟然只是说,是他儿子平日里顽皮而已,还说以后等着琴姐儿长大了,给她做媳妇,我哼……”   程芊芊又开始吐糟起她的嫂子来, 月牙没有这样的经历,她只有一个干娘,干娘家里待她还是很好的,而且只是干亲,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麻烦到她,上次回到沈家时候,干娘一家都待她非常的热情了,还给明哥儿和璇姐儿准备了好些东西,至于娘家嫂子什么的,月牙都认不全的,那边似乎也没有将这些事情看重。   “是要给你定亲是吧。”   娃娃亲,指腹为婚什么的,在大夏倒是也不少见了。   “是啊,我会跟她定亲,即便她是我嫂子,我也不会将我们琴姐儿嫁回去了,你是不知道她儿子给他教成什么样子,倒是你们家明哥儿懂事知礼,方才我还瞧着他在读书,小小年纪竟是如此好学,将来必成大器。”   月牙一听,如今算是听出来了,原来程芊芊还有这样的心思。没想到明哥儿早就被人给瞧上了。明哥儿长相普通,他长相不似璇姐儿随了傅春江,而是随了她月牙。   月牙本人长相只能算是清秀,不算个美人,亲和力倒是挺好的。明哥儿到底是男儿,也算是五官端正,男儿相貌就远没有女儿那么重要,因而很多人都说傅春江家的龙凤胎真的是会长。   “明哥儿那就是看着玩,我只想他们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什么大器不大器的,现在还早着呢?”月牙故意没有去接那话,对于儿女感情的事情,月牙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去插手过早。   许是将来明哥儿自个儿有中意的人,到时候岂不是坏了她的姻缘,程芊芊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见月牙没有正面回应方才她的提议了,也就忙着说笑,将此事就揭了过去。   入夜。   程芊芊和张恒两个人睡在一出,张恒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敢,这不还在给孩子擦身换尿布的。   “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事情你提都不要提,明哥儿将来选择多了去了,咱们琴姐儿怕是高攀不上。”   方才程芊芊将自己的提议告知了张恒,张恒听了之后就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咱们琴姐儿多好。月牙姐虽说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反对,定是想着顺其自然,等着以后明哥儿和琴姐儿年纪大了点,就领着他们多多接触一些,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个榆木脑袋,一点心思都没有,咱们琴姐儿可一定要嫁给好人家。明哥儿家多好了,仲安和月牙都是明理的人,而且明哥儿我也瞧了,打小瞧着就是一个聪慧明理的人。最主要的是仲安这个当爹的,既无妾室也无通房的,这家风好。”   程芊芊看重的倒不是傅家以后的大富大贵,她看重的是傅春江和月牙这个做父母的,他们两个人都是拎得清的人,尤其是傅春江这样的做派,若是明哥儿也能有这样的做派的话,以后谁能嫁给他的话,那肯定是非常的享福。   张恒瞧了程芊芊一眼:“芊芊,你想的倒是美,上京贵女多了去了,我们家琴姐儿算老几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张恒哄好了哥儿就准备简单洗漱一下准备睡觉了,这些天一直都在船上,想着马上就可以回去,他还是隐隐有些兴奋,在外面漂泊久了,就想要早点回去休息。   “我不跟你说,你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女儿家的婚事宜早不宜迟,迟了,但凡家室好有点本事的男人,早早的就被定下了。我们若是不早点存点心思,人都被抢了。”   程芊芊又开始说教了,张恒也就配合的点了点头,以前张恒还反驳几句,后来他发现他若是要反驳,到时候只会让程芊芊说的很多,还不如这样安静的听着。   “夫人说的在理,只是婚姻大事,也不能我们这边一边热,琴姐儿到底是女儿家,哪有女儿家这边主动的,不都是男方主动,不能将自己放的太低了,老古话说的好,即便是皇帝想要求娶我的女儿,我也还要看看品性呢。”   “得了吧,还皇帝呢。我可不想我们琴姐儿入宫,宫里那吃人的地方,睡吧。”   张恒说的话让程芊芊有些不快了,他忙上前拉扯了程芊芊一把。“芊芊,你我好久都没有那个,你瞧我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这……”   “你早点睡吧,如今这可是在船上。”   张恒的求欢就这样被程芊芊无情的拒绝了。   那边月牙和傅春江自然也是睡在一起了,最近月牙也不知怎的,自从眼睛被治好了之后,睡觉就有点不老实。   “夫人,你又打我!”   “哼,小月牙,你不是又记不得了,你昨晚又打我了,又是打的我的脸,你瞧瞧,你如今盖得是谁的被子,我被冻醒了。”傅春江指了指自己身上,再次控诉道。   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是盖两床被子的,月牙一床,傅春江一床,因带出来的被子都是小被子,两个人盖得不合适,就两床。如今月牙一看,可不是她身上盖的是傅春江这一床,而自己那一床被子则是被在地上。   “咦?我怎么会盖你的杯子呢?我的被子又怎么会在这样呢?这个……”月牙抓了抓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傅春江。   傅春江看着月牙一脸无辜的样子,又傲娇的来了一句。   “哼,你还问我,你把你自己的被子给踢下床了,就来抢为夫的被子,可怜为夫苦兮兮的就这么冻了一夜,还被你给打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傅春江这么一说,月牙当即就乐了,觉得他真的是太搞笑了。   “二爷,你少来了,容我想想,我昨晚肯定没有打你,不然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至于被子,肯定是你故意的,你觊觎我的美色,想要勾引我和你睡一起了,故意将我的被子弄到地上,然后这样我们就可以睡一个被窝了,对对对,就是这样。”   月牙对她自己的分析十分的满意了。   “月牙,你,你又来了,觊觎你的美色,你……”   “二爷,你说我是不是这天下最美的女人……”   月牙说着就对着傅春江妩媚一笑,随后就露出了香肩,勾引的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   “月牙,这大早上,你简直就是玩火。”   说着傅春江就抓住了月牙的手,让她的手一直往下摸去了,男人大清早的**不是一般的强,随后就将月牙压在身下了,欲行不轨之事,而月牙则是捧着傅春江的脸。   “二爷,你这是干什么?你说不过就来这一招,哼……”   “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你这个小月牙。”   说着傅春江就要拨了月牙的衣裳了,如今他真的是满腔浴火啊,想要发泄出来了,而月牙也是在那里勾着他,他们如今就是**,那是一点就燃了。   可就在傅春江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有人在敲船舱的门,而且还十分的大声,傅春江听这个声音,就知道肯定是璇姐儿和明哥儿两个小崽子来了。   有孩子就是麻烦了,尤其这孩子还长大了,这不一大早上,这么好的亲近的机会就没有了。   “好了,二爷不要闹了,我还要去给宇哥儿喂奶呢。”   月牙也听到声音了,如今她也意识到如今还在船上呢,虽说她和傅春江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可这种事情被人发现也不好,傅春江还是一个官老爷。   “哼,月牙我也要吃奶。”   傅春江嗷嗷了几声,摸了一会儿月牙的胸,非常不情愿的起身穿衣裳了,而月牙则是朝着他一笑,也开始穿好衣裳,将被子给捡了起来了,随后就整理好床铺。   “阿爹,阿娘,你们怎么这么晚才起床呢,我和妹妹两个人很早就起来了,阿爹你不是说,我领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吗?如今都看不到了。”明哥儿主动抢话。   傅春江一拍脑袋,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他将看日出的事情给彻底的忘记了。   “明日吧,明日定是带你们两人去看日出,阿爹发烧了,昨晚冻坏了,如今身子有些不爽。”傅春江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月牙。月牙听了,将宇哥儿给抱了起来,并没有回应傅春江。   “娘,我的头发。”   璇姐儿如今还不会自己梳头,每次梳头都是来找月牙,月牙如今有空也教习她梳头,女儿家还是要回自己梳头,虽说璇姐儿以后身边肯定会有人伺候着。   可这梳头洗漱方面的,自己也要会才行。   “璇姐儿,你等一下,等着娘亲给你弟弟喂完奶,才给你梳头好不好?”   “好啊,娘亲弟弟长得好快啊,以后就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了。”   璇姐儿说着就摸了摸宇哥儿的头,宇哥儿如今还在吃奶,月牙准备到了大夏就给他断奶,他见璇姐儿走近,看了璇姐儿一眼,随后就继续闭着眼睛喝奶。   月牙低着头,望着正在喝奶的宇哥儿,一脸的满足,其实喂奶很辛苦的,尤其是宇哥儿如今已经很大了,早些日子,月牙的乳头都被咬破了,还流血了,即便是这样,月牙也还是坚持自己亲自喂,以前是她为了治病,服药了不能自个儿喂,如今身子好了,当然不会假手他人,自己亲自上阵。   月牙如今最是欣慰的是,就是三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她所求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到了,傅大人,我们到了。”   傅春江牵着明哥儿的走,刚刚来到甲板上,准备去看看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就有人上前来了。   “傅大人,我们到了,我们到大夏,马上就到家了。”   身边的船员就颇为激动的说道,傅春江抬头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马上确实是要到大夏了,大夏就近在咫尺。   “是啊,到了,辛苦大家了,今天靠岸,我请大家吃一顿好的,终于不用整天吃鱼了。”   傅春江哈哈大笑起来,船员一听,自然是激动,这一路上他们害怕路上出现补给不足的情况,就会自己掉一些鱼来吃,只是一顿还好,吃多了,如今吃的在船上的人看到鱼就要吐了。   “爹,我们到家了吗?”   明哥儿望着不远处。   “要到家了,终于到家了,大夏我们回来了。” 第214章 回家了啊   终于靠岸了。   傅春江他们终于回到了大夏, 虽说从港口去往上京还需要些时日,不过这也足以让一直在船上的诸位轻松了些许, 其实在船上有些话大家都没有说出来,就是他们很多人都很担心, 一旦出去,若是遭遇海难,他们可都回不来,家里的亲人也永远都见不到。   如今回来,将脚再次踏上大夏的土地的时候,大家心里也就各自的踏实了,到了就好, 去往上京, 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傅春江让其他人先下去,当然当地的官员也得到了消息,早早就来相迎,也为傅春江等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这一次傅春江也没有拒绝, 在外头的时间久了,以前不觉得大夏的饭菜好吃,如今回来了,觉得什么都好吃。   “还是咱们大夏的伙食好啊,你瞧瞧,我这瘦的。”   傅春江看着那些运动健儿们一边吃饭一边调侃,他也不由的笑了笑。   “是啊, 我觉得咱们这一次成绩不好,肯定是因为吃的不好,我跑的时候都没有力气,前一天我吃了他们当地的什么,如今我也记不得,吃了我拉了一晚上肚子,你说是不是他们给我下药了,可我看他们的运动员也是吃一样的。”   有些话在他国的时候不能说,这不是一回来就可以各种吐糟。   “下药倒是不会的,那么多人一起吃饭,而且我们第一次参赛,下药也不会找我们,估计是你的肠胃无法消化他们的食物吧,他们的牛肉都不烧熟的,我看到有些还带着血呢,都吃生的,啧啧啧。”   这些人一回来,就将外头的那些一些遭遇与那些没有去过的人说起来,有好有坏了,其他人听着还挺有意思的,毕竟去过西洋的人还是很少的。   “姑娘,姑娘倒是长得挺好看的,都很白……”   一些男人也开始说起姑娘来。   月牙和程芊芊两人带着孩子去了一雅间去吃喝,两个人都是拾掇着各自的孩子,璇姐儿和明哥儿如今都长大了,两人如今算是见了不少世面,小小年纪就去过西洋。尤其是璇姐儿,竟然还会一些简单的西洋话,说的还挺流利的。   “月牙姐,我们到家了,在船上的时候,我可担心回不来了。”   如今回来,程芊芊才放松下来。   “嗯,我也担心过,如今咱们回来了,我听二爷说,等着回去,他和子恒怕又要升官了。哈哈哈。”   “真的啊?”   程芊芊虽说和张恒两个人有时候会拌嘴,到底是一家人,当然希望张恒升官了。   “嗯,真的,我觉得也是。我们此番去往西洋,也是拼着命去的,毕竟那么远,回不来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如今是平安归来了,陛下定是会嘉奖。”   程芊芊也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当今圣上很是仁厚,若是能让我们家子恒升个一官半职的,我这心里也是喜悦的紧啊。”   月牙瞧着程芊芊笑眯眯的样子,她心里也是开心。   就这样下去挺好的,大家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了,月牙和上京那些官太太们确实是说不到一起去。还是和程芊芊这种自家人,还能说上一会儿话。   只是月牙也知晓,这若是再次回到上京,与那些官太太还是要有所交集的,就算是不为她自己,也要为她的三个孩子多想想,以后三个孩子,也都是要说亲事的。   尤其是璇姐儿,眼瞅着就要长大了,眼瞅着婚事就要提起日程了。   璇姐儿到时候肯定要在上京说亲,月牙可舍不得璇姐儿远嫁,她如今就这么一个老闺女,肯定是要留在上京的,多少还能够照应一下,这若是嫁的远了,那以后等着她老了,想要瞧上一眼都难。   “月牙姐,月牙姐,你在想什么的呢?”   方才程芊芊说了一会儿话,见月牙一直迟迟都没有回复,看样子是想在发呆,免不得就喊了几声。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璇姐儿年纪不小了,眼瞅着就要说亲了,我心里舍不得。”月牙觉得程芊芊也是自己人,这种事情也只能与她说道说道。   上次她和傅春江提了一次,傅春江那拽的不得了,说什么我的女儿还愁嫁,我的女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之类的,反正在傅春江的眼里,他的璇姐儿那就是天仙似的人物。   “月牙姐,你说璇姐儿,我就想起我们家琴姐儿,我们家琴姐儿也就比你们家璇姐儿小一岁呢,我也是愁。我上次与子恒说了一下,子恒那态度说琴姐儿是女儿家根本就不愁,到了年纪,自是有人求娶,仲安怎么说?”   “仲安和子恒一样的,仲安根本就不担心璇姐儿的嫁人的事情,态度和子恒差不多。他们这些男人的确是靠不住,从不把女儿家的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月牙对傅春江在这方面很是不满,也没有将希望放在他的心上。   “是啊,他们男人不懂这些,以前我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方才十五岁。我娘都愁的不得了,到处寻人与我说亲,我爹却不以为意,其实当时我心里也是着急了。女儿家年纪大了,是真的不好嫁,我有个姑姑年二十三才出嫁的,结果只能给人家去当继室,一个黄花大闺女却给人当填房,总是不好。”   月牙也是点了点头,月牙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她是孤女,婚姻大事,身边也没个人给她主张,幸而她命不错,遇到了傅春江,她真心付出了,一直守着傅春江,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傅春江到底是个读书人,也讲良心,将她给娶了,如今又有了三个孩子,虽说她以前的命还挺苦的,可在感情上面倒是没有吃过什么苦了,傅春江待她那是没的说,虽说两人有时候也会有点小矛盾,都不影响夫妻感情。   “我在上京也不认识什么人?以后璇姐儿的婚事我也是犯愁。”   月牙又是一声长叹。   “月牙,你切莫这般说话,你若是都不认识什么人了,那我就更犯难了,我们家琴姐儿模样还不如你们家璇姐儿,也没有你们璇姐儿聪慧,我才是犯愁呢。”   程芊芊这倒是没有抬举璇姐儿,说的也是真心话,是真的可以看出来,璇姐儿的长相随傅春江,模样是相当出挑的,而琴姐儿长相也就是清秀,中人之姿。   “芊芊,你这说的什么话,以后我们也出去多走走,多认识一点人,早行动就好。”   “那成,月牙你可是要带着我。”   月牙点了点头,她和程芊芊交好,傅春江也和张恒交好了,两家人常走动走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其实上次程芊芊提的琴姐儿和明哥儿的事情,月牙也和傅春江提了,傅春江的意思就是顺其自然了,到时候看看再说,反正张恒和程芊芊两个人也都是明白的人,也知根知底,倒是比外间的人倒是更好了些。   对于这些事情,傅春江从来不在意什么。   月牙觉得大致也是那个意思,明哥儿她是不愁,娶媳妇家境稍微差点都没有关系,互相帮衬着点就好了。   大夏皇宫。   赵雅最近孕吐好了一点,如今她一直都在安心的养胎,这孩子倒是也没有折磨她多久,她只是吐了半个月也就好了。如今她无事的时候,就在忙着给孩子做尿布,和小衣裳。   那日明珠太后还来与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做了好多小衣裳,就笑了笑她。   “雅儿,你做这么多的小衣裳以后都用不上的,刚刚出生的孩子长得快,这些衣裳马上就不能穿了。”   赵雅初为人母,没有任何的经验,上次去选乳娘,她也不懂,后来也是明珠太后帮着弄的。   “母后真的吗?我以为需要很多呢。”   “无事,做多了就做多了。”   明珠太后见赵雅的情绪已经好多了,她整个人都是带着笑意的。   每日明珠太后都会在这个时候来瞧赵雅了,就是担心她一个人待得时间久了,会胡思乱想,尤其是怀孕的时候,别人怀孕的时候,都是有夫君陪着疼的,只有她这苦命的女儿才如今的命运坎坷。   “真的?母后,那琳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回来了,今日怕是就要入宫来瞧你。”   赵雅听到赵琳回来了,很是兴奋,她知晓一旦赵琳回来了,肯定会来寻她的,她和赵琳两人感情那是极好的。赵琳如今怕也知道她的事情了,肯定会入宫安慰她的。   其实就是与她一直不对盘的赵茜,上次入宫来瞧陈太妃的时候,碰到她的时候,也是对她礼遇有加了,还关心她一番,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了。这倒是让赵雅很是意外。   “雅姐姐,我觉得你这样做的对,沈庆海就该死,你没有错,你切莫因为这个而伤心难过,以前都是我不懂,喜欢和你争,你好生养胎,这是以前我以前在庙里求你的安胎符,助我平安生产了,你若是不嫌弃我就给你。”   赵茜说着就将安胎符拿了出来,赵雅看了之后,也是一笑。   “好啊,那就谢谢茜妹妹了,以后你若是有时间就来宫里陪陪我,我如今都闷死了。”   自从元德帝离世之后,赵茜和她都出嫁了,两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也都成长了很多,关系倒是比以前缓和多了。如今倒是觉得还是自家姐妹要一条心。   “确实啊,怀孕了确实很闷,而且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雅姐姐母后是不是也言说很多不能吃了,当初我母妃也是,不过我偷偷私下吃了很多。那个时候我好甜口,我母后说不能让我吃甜,吃多了说腹中胎儿过大,到时候我不好生养。我就偷偷的给我自己藏了好多芝麻糖,趁着无人注意我的时候,就吃上一口。不过你可不要学我,甜食还是要少吃点。”   赵雅听着赵茜说这话,也是笑了笑。   “我倒是不好甜口,前些日子,我喜酸,如今确实无辣不欢了,喜欢吃辣的。母后也让我少吃,前几日我还想吃兔肉,母后还训斥了我一句,说吃兔肉以后腹中胎儿会是兔儿嘴,到时候很是难看。”   赵茜听着赵雅如此调侃,忙点了点头:“是的,雅姐姐是这样的,不能吃兔兔,吃了兔肉据说是真的会得兔儿嘴,三瓣嘴,上次好像尤为官夫人的孩子就得了,最后那孩子也没活,我可没有骗你。”   赵雅一听,也忙着点了点头,自那以后也就再也没有提起吃兔肉了。如今听闻赵琳回来了,赵雅就更是开心,赵琳打小就和她关系好。   “太后,琳公主来了。”   果然赵琳今日就来了,明珠太后自然不会拦着她,就命人让赵琳直接进来就行了。   赵琳时隔多日,再次踏入大夏皇宫。   大夏皇宫一片祥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在入宫之前,赵琳已经将她离开这段时间,大夏朝堂之中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详细的了解了一下,知晓废太子政一家都被杀了,只留了一个孤儿赵果。   如今赵果已经被嘉佑帝接回宫里了,嘉佑帝还请了太傅来教习他诗书。大夏百姓无不夸他仁厚。   而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沈庆海被赐死的事情,沈庆海被赐死的具体原因赵琳不甚明了,只知晓沈庆海被赐死,赵雅竟然没有去求情,想来是和赵雅有关系。   赵雅这人感情至上,哪怕沈庆海当真犯了死罪,她都会去求,可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有求,定是发生了大事情了,后来还是赵茜与她言说,那就是沈庆海竟然是个兔相公。   对于兔相公,赵琳也看得开,毕竟大夏这么大,有些人就是喜男风,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江南秦淮岸边的青楼不仅仅只有美人,还有不少相公,其中相公的服务的对象有男也有女,在江南很多人都视为正常。   赵琳觉得若是兔相公,你就寻一个男子,在一起就好了,为何要诓骗女子呢。一想到赵雅和一个兔相公在一起了,日子定然不好过。以前赵琳也听闻兔相公娶妻的,明明夫人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却整日都在寻夫人的不是,说她各种各样的不好,对其冷暴力,后来竟是将那女子逼的上吊自杀。   没想到如此不幸的事情,竟是发生在她所疼爱的妹妹的身上。   “琳姐姐,你来了。好多天没有见你,你都……”   赵雅看着赵琳,发现赵琳好黑啊,而且还挺瘦的,赵琳本来就挺瘦,如今去了一趟西洋就更瘦了,而且还变黑了。   “是不是黑了,也瘦了。整天被海风吹得能不黑?皇兄真的是疼惜我,让我去西洋。雅儿你是不知道,西洋真的不好,什么都没有。我们大夏的瓷器,就是这个普通的瓷器在西洋都卖出天价来了。”   “啊,天价啊?这瓷器在我们大夏遍地都是,寻常百姓家都买得起,怎么会是天价呢?”   “谁说不是呢,他们那边都没有,还有他们吃的那些东西,以后若是有机会,你就代表大夏去吧,反正我是不想去第二次,你瞧瞧我的脸给晒成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变白啊。”   赵琳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无奈的说道。   “琳姐姐,马上就变白了,我这边还有一些雪肤膏,到时候你拿去用吧,我反正如今也用不得了,我怀孕了,琳姐姐。”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赵雅还是想要将怀孕的喜讯与赵琳分享一二。赵琳听了之后,忙握住了赵雅的手,“雅儿,怀孕是好事情,沈庆海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种男人配不上这么好的你。”   “琳姐姐,你既是来了,咱们就不要提他了吧,我跟我说说你在西洋的事情吧,我听闻傅夫人的眼睛好了?”   “好了,是西洋医生给治好的,你不说西洋医术还真的是神奇,具体怎么治好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在西洋亲眼见过孕妇难产,大夫帮其剖腹,母子平安,孕妇休息了一段时间竟是与我们一样,能吃能睡的,没有丝毫的不适。”   “啊,剖腹,你是说划开肚子将孩子取出来?这哪能活啊?”   赵雅根本就不敢去相信,一旁的明珠太后也觉得不可能。   “琳儿,当真如此,肚子都被划开了,那怎么能活?”   明珠太后重复了一句。   “再缝起来就好,真的活了,我骗你们干什么。是真的?”   赵琳很是肯定的说道,随后还详细说了一些西洋医术的神奇之处,明珠太后听了之后,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可又想到傅夫人的眼睛治好了是个事实,当初太医院那么多的大夫都瞧过了,都治不好,没想到去了一趟西洋竟是治好了,不得不说西洋医术肯定有它的高明之处,而且明珠太后也从西洋医术的高明之处意识到西洋人的进步。   他们都如此进步了,大夏不能不前进起来,这一次万国运动会上面,大夏的成绩很是靠后,一直以来大夏这些年来,都认为自己是领先于世界的,可当真出去看看发现强中自有强中手。   “雅儿,你几个月,如今还瞧不出你的身子来?”   “快四个月了,如今确实是瞧不出来,大家都说瞧不出来,不显怀。不过近日来,我胃口大开,非常的能吃。”赵雅说着就笑着摸了摸肚子,一脸的慈爱。   赵琳抬头看向明珠太后,见明珠太后朝着她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当初怀孕的时候,我们家那丫头可是会作贱人,我是从怀上吐到生,折磨死我了,如今怎么都不敢要第二个了。” 第215章 摸骨神算   赵琳那一胎着实怀的辛苦了些, 别人怀孕有孕吐最多也就前三个月过了也就好,她就不同了, 是真的从怀上吐到生。   “还有孕后期还要吃鹅蛋去胎毒,鹅蛋真的是太难吃了, 水煮蛋,一股子腥味,只能咬牙咬着牙吃下去。对了,等着时候差不多了,我去给你弄点鹅蛋来与你吃一下。”   “鹅蛋?”   如今赵雅身子好多了,也不吐了,鸡蛋倒是每天都吃一个, 也是水煮蛋, 味道也就那样,起初吃着还行,只是天天吃,也就吃厌了, 为了腹中的胎儿, 赵雅也是一直吃下去。   “鹅蛋可以消胎毒,是好东西。当年哀家怀你的时候,也吃了鹅蛋,味道确实不好吃,不过也不用多食,不用天天吃。”明珠太后也顺口说了一句。   这些都是民间的土法子,却都十分的管用。   “胎毒?为何会有胎毒?”   赵雅是第一胎, 也是初为人母,什么都不懂了。   “胎毒这个哀家也不知晓具体是什么,你们个个都挺好的,生下来皮肤什么都好,也未起疹子。胎毒据说是孕期吃辣吃多了,哀家也不懂。鹅蛋到时候你还是吃一点吧,求个心安也好。”   一旦怀孕了,虽说大夏以生男为尊,可是一旦怀上了,尤其是赵雅这种情况,只求孩子健健康康的也就好了。如今赵雅整日都在担心,生怕生下来孩子有个不好。   “恩,母后到时候我一定吃便是。只是如今我这孩子怎么还不动呢?”   赵雅一直都在等着胎动呢。   “还没有到时候呢,等到了后头,动的你晚上都睡不着觉,我那时怀孕,小崽子可是一个折腾,每到晚上就可以折腾我,半夜我都有给她踢醒了。不瞒你说,她总是踢的我想要去小解。”   赵琳一回忆起怀孕时候的情景,觉得很是辛苦,而且她还屏退了身边的人,掀开了自己的衣裳就给赵雅看:“你瞧我这肚皮,如今还没有消去呢?你瞧就跟蜈蚣爬的一样,当初抹油也不管用,还是涨了。”   原来是妊娠纹啊,赵雅之前就听任说过,可是却没有亲眼瞧过,如今瞧了一眼,还真的是触目惊心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妊娠纹怎么还在呢。   “不能好吗?琳姐姐你孩子都生了很久了。”   “好不了了,一辈子都是这样,只能变浅。”   赵琳随后就穿好了衣裳,一旁的明珠太后也点了点头:“如今哀家身上也还有啊,女子都要经历过这一茬的,有人据说是没有,可哀家却一个也没有瞧见。”   赵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想到怀孕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雅儿,都怨我,与你说这些作甚,跟你说点开心的,等着这孩子出来了,那可真的是好玩,你也瞧见我那孩子,虽说有点皮,不过很是贴心,这一次回去,就说好想我。”   赵琳一提起自己的孩子,就很是开心,一下子就说了不停。   赵雅就在一旁听着,原本她是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觉得大家都成婚了,也都生养,就心想着自己不能落后,也应该有个孩子,可如今怀上了,她就舍不得了。   “那倒是挺好,我也盼着生个女儿,女儿贴心。”   赵雅慈爱的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来,自从怀孕了之后,赵雅整个人的脾气也温柔了很多,说话都柔声细语,生怕惊呆了孩子。   赵果入宫已经有一点时间了,一直都忙于学业,以他的身份,他也不能随意的出宫,因而与刘家也就没了联系。刘二娘心就有些不定了,如今赵果的身份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是皇家的人,当日皇家马车亲自来到刘家,将赵果从刘家接走。刘二娘才真的相信刘瞎子是真的有本事,竟然真的算出来了。   “老爷,赵果这入宫去了,会不会将我们家春雪给忘了。春雪眼瞅着年纪就大了,若是被赵果给耽误了,以后可不好说亲。”   春雪原本就比赵果大,赵果的父母都不在了,之前的婚约也没有什么见证人,若是赵果到时候不认这门婚事,春雪一直都在等,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夫人,你整日担心这些作甚,赵果不会悔婚的,你就放心吧。”   “可若是赵果真的如老爷你所言,我们春雪出身又是如此?”   刘二娘总觉得刘春雪高攀了,而且与皇家人打交道,他们这样小门小户的,也不能给春雪提供助力,她总是担心。   “我们春雪出身怎的了?夫人为夫先前就与你说过,有些事情你不必去理会。想始皇帝之母出身勾栏,始皇帝可不是照样一统六国,而汉武帝的母亲更是再嫁之身,不是照样母仪天下,如今的明珠太后当年也只是一介婢女而已,我们春雪与她们比起来,地位只高不低。”   刘二娘听着刘瞎子这么一说,马上也就明白了刘瞎子是不说怂话之人,与他争论下去也是没有意义。   “老爷,没想到你真的会算,以前我还以为你只是哄我玩的呢?”   “算,我当然会算了,上天要了我一双眼睛,我一出生就是一个瞎子,它待我如此薄情,若是在不给我一点什么,就太说不过去了。”刘瞎子乃是天盲之人,从未见过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而他摸骨能力,也是与生俱来了,只是这种能力,也不能过去的去使用,见好就收。   “好了,夫人我要出摊了。今日十五,宜出摊。”   刘瞎子说着就出去了,刘二娘也就随他,这段路程刘瞎子已经很熟悉,身边也就不需要人陪同。他的摊位一直都放在那里,至于今天有没有生意,那也是随缘,刘瞎子这种生意,就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节奏,他从不担心什么。   “老爷爷,你见没有见过有个卖草蚂蚱的小哥哥?”   璇姐儿一出来,就有些怀念赵果编织的小玩意,这一次傅春江要出门,她就央求着傅春江带她出来买东西。傅春江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那是有求必应。   用月牙的话来说,璇姐儿如今都被傅春江给惯坏了,当然傅春江不以为然,他觉得对自个儿女儿好,没什么过错,因而也就一直偏宠璇姐儿,如今他有两个孩子,就璇姐儿这么一个女儿,傅春江使劲的疼。   刘瞎子听得是一个娃娃的声音,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握住了璇姐儿的手。璇姐儿当即就反应过来了,很小的时候月牙就与她说,不能让出了她爹以外的男子随便碰。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阿爹马上就来了,阿爹,阿爹,救我,救我!”   璇姐儿慌忙的大喊起来,傅春江原本就一直朝这边走,听到璇姐儿的身上,自然就飞奔而至,等到他到的时候,刘瞎子已经松开了璇姐儿的手。   “这怎么可能?天生凤命,如此的骨骼清奇,明明是春雪,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   刘瞎子根本就没有在乎璇姐儿的喊叫,他只是觉得很是意外,怎么会出现两个,他还想在摸一遍,遍伸出手去想要再次抓到璇姐儿,而此时傅春江却出手挡住了刘瞎子。   刘瞎子一下子就摸到了傅春江的胳膊。   “啊……”   刘瞎子在摸了傅春江的手一会儿,忙将他的手给甩开了:“死人,死人,明明是死人,谁这般不厚道,将死人的手放在我跟前?”   “你瞎说什么,我阿爹才不是死人呢,你这人怎么能这般说话呢?”   璇姐儿见刘瞎子诋毁傅春江,她最是崇拜傅春江了,听到他被那般说了,自然就反驳了,而此时身边也有人对刘瞎子说:“刘瞎子,你这一次摸错了,人家可是一个官老爷,哪里是什么死人,是傅春江傅大人,方才是他的闺女。”   与刘瞎子说话的那人是平日里在这里买馄饨的秦大爷,秦大爷见傅春江站在那里,忙上前解释道:“刘瞎子眼睛看不见,还请傅大人莫要与他计较,他是真的瞎了。”   “傅大人?”   刘瞎子知晓他不会错的,死人和活人的骨头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了,眼前这个人早就应该死了,为何还能够活着,这不符合天命。   “无事,璇姐儿我们走吧。”   傅春江方才也注意瞧了一下,发现刘瞎子不是伪装成算命瞎子的,他是真的瞎了,虽说方才他被刘瞎子那么一说,对他高看几分,可想着以后也不会与此人有焦急,而且他的任务一直都在进行中,目前留在这里生活的也不错,不想节外生枝。于是牵着璇姐儿,就准备离去。   “你等等,傅大人,你等等。”   刘瞎子却没有轻易要放傅春江走的意思,他还想摸清楚一点。   “嗯?”   傅春江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刘瞎子,刘瞎子看起来比较苍老,其实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可头发已经全白了,整个人显得特别的老气横秋。   “傅大人,可否一坐,我想为你摸一次骨?”   刘瞎子方才摸了璇姐儿的骨之后,就觉得她有很大的问题,如今又来了一个更奇怪的,他定然是要摸清楚了。刘瞎子自问自从他算卦以来,摸骨从未出现差错,这一次不可能一下子摸错两个人。   若是没有摸错的话,那么就全部都是对的,那就难办了,璇姐儿的是真的,那么春雪怎么办?至于傅春江若是真的话,那刘瞎子就无法解释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了。   傅春江想了一会儿。   “好。”   他没有拒绝,因他想要看看刘瞎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能摸到他本是死人,已经有些不寻常,从来民间多高手,这一次他傅春江还真的是要好生的见识一下。   对于这种摸骨算命之说,其实傅春江是不信的,可有时候有些东西由不得你不信,还是有高人可以做到的。   “这边请。”   傅春江就领着璇姐儿坐下了。   璇姐儿站在傅春江的身后,撅着小嘴望着刘瞎子。许是方才刘瞎子当真是冒犯到了璇姐儿,璇姐儿对于刘瞎子的印象很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讨厌刘瞎子。   只是如今她阿爹在这里,她也只能在这里,她揉了揉了自己的小手,璇姐儿在家里养尊处优的,月牙并没有让她做什么家事,皮肤很是娇嫩,刘瞎子的手很是粗糙,方才被刘瞎子那么一弄,璇姐儿的手腕都红了。   傅春江伸出了手,让刘瞎子去摸。   刘瞎子这一次摸的很是仔细,他在摸傅春江的手的时候,只是觉一股子寒意,若是第一遍不看肯定的话,这一次已经可以肯定下来了。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松开了傅春江的手,开始推演,先天演卦,卦卦奇准,刘瞎子还从未用此术推演过了,他当真傅春江的面,正在推演,而傅春江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了,他有些神奇,在这市井之中,竟会有人会先天演卦,此术据闻乃是西伯侯姬昌所作,可以前推三百年,后推三百年,可惜已经失传很久了,他怎么会的。   “你竟然是……?”   刘瞎子推演出来之后,正欲说出来,突然觉得胸口一阵腥味,嘴角忽的就有血溢出,让人看了很是心惊。 第216章 任务是他   傅春江也没有料到会出现眼前这种情景, 站在一旁的璇姐儿也是呆住了。   “阿爹,他嘴出血了, 会不会死,阿爹怎么回事?”   璇姐儿到底是小孩子, 虽说她不喜刘瞎子,可也没有想过让刘瞎子这样啊。她很害怕流血了,她以前不小心磕破了膝盖,还没有流血就是蹭破了一块皮,就觉得很疼,如今他都流血了,岂不是会疼死。璇姐儿心善, 想着要赶紧请大夫才是。   “我也不知晓, 你没事吧。”   傅春江也不知晓刘瞎子到底怎么了?刘瞎子擦了擦嘴角的血,面对着傅春江,一脸的木然,他天生盲目, 瞧不见傅春江的相貌, “傅大人,好生厉害啊,竟是能起死回生,乃是老夫的劲敌,一直以来老夫觉得上天是公平的。虽让我天生盲目,还是与我摸骨的能力。而傅大人,你凭什么可以如此顺利?”   刘瞎子还是十分的愤愤不平, 不过这也难怪。刘瞎子一直对自己是瞎子这件事情很是介意,若他不是瞎子,便可以入朝为官,因为天生盲目,他真的失去了很多。   “哈哈哈,刘半仙是吧,我原本以为你真的是半仙呢,今日见了,也不过尔尔。谁说我不曾付出代价,我付出了比你更惨烈的代价,你不过是天生盲目而已,这与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傅春江说完嘴角含笑,牵着璇姐儿就走。   是啊,刘瞎子觉得他天生盲目,就是代价,可是他傅春江也不是天生就能如此的全能,如此的有才,他付出了比常人更惨烈的代价,他不是如今这个时候的手,他来自三百年后的大夏,那个时候大夏已经将近灭亡,而他则是被大夏皇族选中的救国能人之一,在端端的五年内,他接受了常人所不能接受的训练,他的家人全部都被关了起来,若是他不用心学习,他的家人每天都会有所伤亡,他见过他阿姐十个断裂的手指,只因他在学习书法的时候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   人人都道他天赋奇高,其实错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天赋奇高的能人,不过手熟尔。都是训练出来的,许是他先前还有些天赋吧,不然他怎么会被没落的大夏皇族给选中呢,将他送到这里呢,目的就是成为大夏的当权者,好生辅佐公子歇,莫要让妖后乱政,必要的时候,可以铲除妖后。这样大夏的国运就会改变,到时候加上他的辅佐,大夏只会蒸蒸日上,成就千秋霸业。   于是他被送到了这里,其实当时与他一道被送到这里的共有十个人,前面九个全部都被失败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而他还记得当时他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大夏的末代皇帝曾经在他耳边说道:“朕不想做亡国之君,你必须成功,否则你的家人全部都得死,一个都不能留。不要妄想你去了就可以不回来,朕既是可以送你回去,亦可以将你带回,你休想动歪心思。这是你娘亲的手指头,若是你失言了,可不仅仅就是手指头了。”   他是被高人送回来的,刘瞎子摸骨还是摸对了,那就是原本的傅春江本就是一个死人,他只是借尸还魂,用了他的皮囊而已。他来到如今蒸蒸日上的大夏,不似后来已经迟暮的大夏。   傅春江如今在这里,有了月牙,有了璇姐儿,有了明哥儿,也有了宇哥儿,他不想回去了,可明明想到那里的家人,以及末代皇帝那威胁的语气,他心里就是一阵寒意。   他甚至在想,若是将公子歇给彻底的灭了,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末代皇帝,那么他的家人是不是就可以安稳的活着,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准备做掉公子歇。   可惜他如今在大夏还是太弱了,没有进入实权阶级,最主要的还有一点,就是严阁老是他的恩师,严阁老的女儿严素素就是公子歇的王妃,也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后来是大夏历史上面赫赫有名的妖后。   傅春江与严素素有过一面之缘,见她长得非常的温婉,真的很难将她与秽乱宫闱,把持朝政这些字眼联系在一起了,可是他明明在史书上面就看到了。   好在如今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马上就可以走到权利的中心了。   妖后乱政!   哈哈哈,所谓“妖后乱政!”,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但凡帝王无能,都会推到女子圣上,妲己褒姒之流早就遗臭万年了,飞燕合德也载入史册。   只是稍微懂点脑子想了想,谁给了她们权利,还不是无能的帝王。   “璇姐儿,我们走吧,今日小哥哥应该不在,等着过几日再来你看可好?”   傅春江如今不想在这里久留,有些事情他一直都不想去多想,甚至努力的让自己去忘记,他现在的生活很好,这样的生活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今他得到了,谁人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其实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的。   他一生所求的,只是想着和月牙两人,带着孩子,不愁吃穿,安稳的过一辈子,可他知晓,这是不可能的,辅佐公子歇,可笑,他定是要灭了他才行。   “好的,阿爹,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璇姐儿今日不乖,你才会这样。你放我下来吧,阿爹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走了。”方才傅春江是将璇姐儿给抱起来了。   傅春江听到璇姐儿这么说,若是往常的话,他肯定不抱了,璇姐儿也是一个大孩子了,可是今日他舍不得,方才他多少还是受到了刘瞎子的影响了,害怕这一松手,璇姐儿就没有了,亦或者这只是一场梦,他很是害怕。   “爹爹,你怎么了?不要哭哦,我给你吹吹。”   璇姐儿见傅春江在哭,就给他吹了吹。   “你这个小顽皮。”   傅春江微微的笑了,抱着他就往家里走。以前他没有这么一大家子的人,他许还会辅佐公子歇,如今斩草除根,灭了他,就不会有以后的末代皇帝了。   这些皇权至上的人,眼里根本就没有百姓,他们要的从来只是权利罢了。   “月牙,难得你来瞧我,你若是不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月牙今日去瞧了程芊芊,程芊芊如今在家里的地位高了很多,生了一个哥儿,她婆子娘的嘴都合不拢,逢人便说,她生养了一个儿子,说得了一个金孙。   “芊芊,你怎么了?我瞧你这么不开心似的,你婆婆没有为难你吧。”   “她敢,如今我有一儿一女傍身,我怕她作甚。我就是瞧不过她那个样子,好像我儿子是为了她生的一样,整日霸着我儿子不松手,我都不能抱的。”   “这不是很好嘛,她帮你带啊,你瞧瞧我就没有人帮着带,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我家宇哥儿就要我一个人,二爷有时候帮着带,宇哥儿不跟他。整日就要扒在我身上,我的胳膊都抱得酸疼。”   宇哥儿确实什么都不要,尤其到了晚上,谁都不跟,就要他一个。如今月牙正在给宇哥儿断奶,这小孩子可聪明了,月牙晚上带着宇哥儿睡觉的时候,宇哥儿一饿了,就直接找奶喝,和以前一样,很是熟练。   可月牙也是无法,不能让宇哥儿一直这么喝下去,断奶很是辛苦的,月牙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在乳头上面涂些东西,上面有苦味,宇哥儿就不喝了,不过他不喝了,也会闹腾一阵子,还是很难对付的主。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家宇哥儿要你是好事情。我家哥儿也要我啊,可是我那婆子娘就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喜欢霸孩子的。”程芊芊心中有气,在家里其他人不能吐糟,只能与月牙说道说道。月牙这个人嘴巴紧,不担心说出去了。   “忍忍吧,孩子长大也还是和你这个做娘的亲,你家婆子娘帮你带,你还乐得清闲。”   “我也只能这么想了,月牙以后我们琴姐儿可不能嫁给子恒这样的男人,就知道听他娘的,他娘说的都是对的,错的都是我,哼。”程芊芊怨气还挺大的。   月牙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她发牢骚,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说,因为这些她都没有遇到过了。   “月牙,不好意思,总是让你听到我发牢骚,如今说出来倒是好多了。”   程芊芊知晓她也不能因为婆子娘的事情与张恒和离,孩子都有两个了,再说即使再嫁,还是会有同样的问题,许是还不如现在呢,如今也只能去忍了。   “没事,芊芊你能与我说,我心里还挺开心的。以后咱们也都是要当婆婆的人,取长补短。”   程芊芊点了点头:“我家婆子娘虽说毛病不少,可不想别的婆子娘一样一心要为儿子纳妾,这一点我还是挺满意的,有些婆子娘还偷偷的给儿子屋里塞人,最是可恶。”   程芊芊这个人也是很会吃醋的,也是一个标准的醋坛子,比月牙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就好,你瞧你婆子娘不是还不错的吗?反正我也不喜男子房里有他人。芊芊你也要防着点,有时候你男人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招惹他,我们家二爷的事情你也是知晓,有些女的就是不要脸,好像就没有见过男人一样,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月牙想起早些日子家中发生的事情,幸而是傅春江定力足,不然还真的是着了那些幺蛾子了。   “对对对,月牙你说的对,上次就有个不要脸的女的想要勾搭我们家子恒,被我婆子娘给瞧中,将她羞辱了一顿,不需要我出手。”   “嗯?她出手的?”   程芊芊笑的点了点头:“那女的眼力劲不行,她以为我婆子娘是府上的下人,对她出言不逊,我婆子娘这个人那么要脸,而且架子还大了,每日都要我去给她请安,吃饭的时候,有时候还让我去伺候着,她能忍别人将她当下人看,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活该那女子的,想要入张家的门,可惜了是个眼瞎的。”   程芊芊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得意的笑着。   月牙倒是没有说啥,就在一旁瞧着她笑,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下子,还交流了一下如何去断奶,程芊芊也告知了月牙的一些法子,无外乎都是那些土法子,就是在乳头上面涂点什么。   等到月牙从张家回到家里的时候,就见璇姐儿一直坐在那里,十分的乖巧,好像在等她。   “娘亲,你可回来了!”   璇姐儿一看月牙回来了,忙就扑到了她的跟前。   “怎么了?璇姐儿啊,娘在出去半日,你就这般想娘亲了。”   月牙很是欣慰,没想到璇姐儿还是这般的黏她。   “娘亲,爹爹今天哭了,突然就哭了,那个瞎子摸了爹爹一下,爹爹就哭了,瞎子还流血了!”   璇姐儿说的话,月牙没怎么听得懂。   “一个瞎子摸了他,你爹爹哭了,然后瞎子流血了?”   月牙听着大致是这个意思,于是就将话语组织了一下,璇姐儿听了之后,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的,那个瞎子嘴巴出血了,一句话都说出来了,然后爹爹就抱起我,搂着我就哭了。如今回来,就将自己关起来了,娘亲你去看看爹爹吧。”   “好,璇姐儿你一个人在这里乖乖的,娘亲这就去看爹爹。”   傅春江怎么会哭呢?   这无缘无故的,傅春江这人其实很坚强的。璇姐儿说的话,没头没尾的,月牙只好去求证傅春江。傅春江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的,与长虹说了,任何人都不见。   当然这个任何人肯定不包括月牙了,在傅家,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知晓,傅家说的算的是月牙,傅春江就是一个纸老虎了,真正强权的那个人还是夫人。   “二爷,你怎么了?”   月牙敲了一会儿门,见傅春江迟迟未开门,只好自己推门而入了。   傅春江正坐在那里,也没有习字,更没有处理政务。月牙注意看了一下果然见傅春江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璇姐儿说的是真的。   “月牙你过来。”   傅春江见月牙进来了,忙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与以往一样。月牙倒是习以为常,在旁人见不到的时候,月牙正常坐在傅春江的大腿上面习字。   月牙的字大部分都是傅春江教习的,当然大部分也坐在傅春江的腿上,傅春江握着她的手写出来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月牙更多的时间店铺陪着孩子,这个倒是少了。   如今傅春江再次握住了月牙的手,如同以往一样两人一起习字。月牙注意到,在书桌上傅春江还画了一幅画,那画上不是别人,正是那日用桃花砌字的她。   那日家中桃花开得更好,她又闲来无事,就捡了些桃花在那里砌字,只是为了好玩而已,没想到竟是被傅春江给瞧见了,如今还作成了画,月牙瞧着这画上的人还真的是美。   “月牙,我有事情跟你说,有关于我的来历?”   “嗯来历?”   月牙一脸的莫名,她明明就知晓傅春江的来历,傅春江那点事情,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傅家如何败落的她也知晓。   “嗯,有关于我的来历,月牙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今日我也想通了,还是准备告诉你真相。只是在告知你真相之前,月牙我是爱你的,从来没有利用过你的感情,我也会永远守护你和孩子们。”   傅春江突然严肃起来。   月牙则是一个愣神,她有点不习惯如今的傅春江了和以往的他有很大的不同。   “好,二爷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今天怪怪的?”   傅春江紧紧得握住月牙的手,酝酿了好一阵子,就准备与月牙说出真相来。   大夏严府。   严阁老最近日子过的很是顺心,如今崔家倒台了,他如今又得到重用,女儿嫁的也好,昨日还回府瞧他,严阁老也瞧了一下严素素,知晓她在王府的日子过的定是不错,也就放心了。   “老爷,你的茶。”   陈氏亲自将茶给端了上来,严阁老则是一笑:“夫人,你这是作甚,这些粗活让府上的下人做便是,你怎能自己动手?”严阁老语带关切的说道。   “老爷,这算什么粗活,我为老爷端杯茶,我乐意。”   陈氏最近心情也好,自己的女儿嫁的这般好,如今又怀上了,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还是辛苦夫人了。夫人啊,陛下如今一直无子,而且瞧着他的样子怕是也不会纳妃了,想着公子歇怕是还有机会……”严阁老这话也只是和陈氏说,毕竟是自己房里人,两人又是多年的夫妻。   “老爷,我懂的你的意思,陛下一直都与公子歇交好,而公子武有残疾,定是不能继承大统。你说的倒是也不无可能,只是如今凭空出现一个赵果,怕是还有变数。”   陈氏虽说一直都在宅院之中,可是有关于朝中大事也是略知一二。   “赵果?他只是陛下为了表现其仁厚的一个招牌而已了。陛下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他。即便陛下当真有这样的心思,朝中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的了。只是陛下若是纳妃,有自己的子嗣倒是极为有可能。陛下还这般的年轻。” 第217章 不能活着   赵湛如今正值壮年, 他若是纳妃,很快就有自己的子嗣, 到时候自然只会传位与自己的子嗣了,严高觉得有些想法还是不切实际, 公子歇当个王爷其实也不错。   “老爷,虽是这么说,可如今三年孝期已过,陛下如今还未有选妃的一员。连老爷你都上折子了,陛下还不是视而不见,反而一心扑在国事上面,莫不是陛下当真有……”   陈氏原本是想说陛下原本是不是有隐疾的, 可有害怕隔墙有耳, 也就将话咽了下去,当然她说到这里,严高早就已经心领神会。   “这到不无可能,夫人你我还是不必想这么多吧, 素素近日来可好?”   说起严素素, 严高嘴角就泛起微笑来。   对于严素素这个女儿,严高可是喜欢的紧,以前觉得她还小不懂事,如今转眼间已经成为王府的主母了,而且据说公子歇对她是言听计从,公子歇府上的那些妾室和通房也被她牢牢的拿捏在手里,管教的非常的好。   最主要的是严素素还有经商的头脑, 将王府的那些产业打理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非常的好,当然严素素也会时常接济严家。严高此人非常的吝啬,非常的爱钱,严素素一般回来什么都不卖,都是直接送银子来,比起其他的东西,白花花的银子最得严高的心了。   “素素啊,她当然好了,我准备等着她出了月子再去瞧她。对了,老爷,前几日仲安来了,还带来了一些西洋的玩意了,有些还不错,我准备给素素送点过去,老爷你看可成?”   因严高为人非常的吝啬,从来都是他拿别人的,若是想要从他这里拿东西给其他人,那真的是太不易了,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嫡亲女儿。   “仲安倒是有心了,陛下准备升他的职,如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非他莫属了,昨日我也上了折子推荐了仲安。孺子可教也。”严高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对于傅春江这个学生,严高还是喜欢的紧,主要是事少,还能干,最重要的还时常孝敬着,国子监祭酒这个问题虽说不算肥差,可这个职位好,利于积累人脉,严高有时候也会动些心思,他也想干首辅的,如今的首辅是徐能,徐能如今都那么的老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怕是也干不了多久,论起能力还有背景,轮也轮到他了。   “仲安孩子确实不错,他娘子人也挺好的,据说仲安又得了一个小子,上次我还瞧见仲安领着他闺女上街玩,他闺女长得可真好看。”陈氏是见过璇姐儿。   璇姐儿长得模样非常的讨喜了,当时就跟在傅春江的身后。当时陈氏就站在不远处瞧见了他们父女两人,璇姐儿好似要买糖糕吃,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小哥哥的牙齿掉了。   “璇姐儿,看到没有?那位小哥哥的牙齿没有了,就是吃糖糕吃的,吃糖糕吃的多了,牙齿会长虫虫,会把你的牙齿给吃掉,就和那个小哥哥一样。”   璇姐儿听到了,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就摇头。   “爹爹,不吃了,我不吃糖糕了,我不要牙齿长虫虫。”   其实那个小男孩子是年纪到了,正处于换牙期,牙齿才掉的,傅春江却以此来吓唬璇姐儿,璇姐儿年纪小,不懂事也就信了。而陈氏在一旁瞧见也看到了,就觉得璇姐儿好玩。   “哦,你说璇姐儿,她长得确实是好看,我也瞧过。”   严高想起璇姐儿那个小模样,觉得甚是可爱,“那你就捡些给素素吧,素素怕是也不稀罕,王府什么东西没有。”   陈氏一听严高这么说,就是不愿意给了,陈氏不得不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铁公鸡。   刘瞎子那日是被人抬回家的,就在傅春江离开没有多久之后。当时的刘二娘还在家里教习刘春雪女工。在刘二娘看来了,姑娘家女工活是必须会的,不管以后春雪是什么造化,她这个当娘的该教的都要给教上。   当然刘二娘也不是什么专业的绣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能教的也就是那些。都是普通人家媳妇会做的,她也没有要求刘春雪做的有多好,能拿得出手就好了。   “春雪,你好生学着,以后出阁了,可不能连一双靴子都不会做,这若是都不会,到时候会被婆家笑话的。”   “娘,我说这些干什么?我还小着呢,再说如今果儿都入宫了,估计我也没戏了,婆家在什么地方,我都还不知道呢?”刘春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毕竟如今的赵果不一样了,他是大夏皇室的人,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两个人地位悬殊太大了,虽说大夏也有很多平民女子通过选秀进入了宫闱,可那些女子无一不是美艳动人的,就她这长相。   刘春雪的长相随了刘瞎子,刘瞎子长得也就那样,她连顶多也就是一个中人之姿。   “春雪你莫要多想,你和赵果那是订了亲的,当时很多人都知晓了,而且双方父母都同意的,若是他胆敢悔婚,我到时候就去击鼓。”刘二娘虽然心里也解决的这个事情有点儿悬,可是一听到刘春雪这么说了,就忍不住的宽慰她。   “二娘子,二娘子,你快出来瞧瞧,你家老爷晕倒了,快点去请大夫去。”   刘二娘当时就听到有人在喊门,就和刘春雪两个人一起出去,等到他们一出去,就看到刘瞎子被人给抬回来了,嘴角还有血,这可是把刘瞎子给吓到了。   “老爷,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刘二娘只觉得眼前一黑,完全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出门明明好好的,为何如今竟是这般。   “我们也不知晓,二娘子,你就莫要问这些,赶紧去请个大夫。”身边的人开始催促道,刘二娘一听也是这么一个理,就让刘春雪去请大夫去了,他来这边伺候刘瞎子。   那些人就将刘瞎子抬到了家里,随后也就走了。刘二娘自然一直忙着道谢。   “老爷,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我,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春雪孤儿寡母怎么活啊。”刘二娘说着就给刘瞎子擦脸,而此时刘瞎子一下子就握住了刘二娘的手。   “夫人,我没事,今日在集市上面碰到了一个人,还有一个小女孩子,那女孩子竟是天生凤命,与我们家春雪一样,一朝怎能有两个凤命呢。”   刘瞎子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的嘴角还是溢出血来,他根本就不怕。   “老爷,你在说什么,你莫要在说话了,你都流血了。”   刘二娘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她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她就想着刘瞎子不要出事了,这好端端的流血怎么会没事呢。   “不碍事,我的血多,多流一点也没有关系,这点血还不至于死人。夫人,我不能让他们一家活着,至少那个女孩子不能活着,她若是活着,我们春雪怕就有事情,不能有两个,只能有有一个才是。”   刘瞎子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就露出了狠辣的表情来了。而一旁的刘二娘一直在听着。   “老爷你在说什么,什么小女孩子了,人家女孩子活的好好的,你平白无故要人家的命作甚,老爷,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莫不是碰到了什么邪祟?”   刘二娘知晓像刘瞎子这种会算命的人,据说可以能通鬼神,能通鬼神的人,难免会碰到一些邪祟以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夫人,你想到哪里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邪祟,傅大人,傅春江的女儿。我不管他是人还是鬼,但凡对我们家春雪不利的人,我统统都要铲除。”   “爹,娘大夫来了。”   刘春雪是一步狂奔去医馆请的大夫了,那大夫如今还气喘吁吁的,可是当他进来,一瞧刘瞎子的气色就知晓他没有大碍。   “方才姑娘说的也太严重了,我瞧着你爹没什么事情,你瞧……”   刘春雪就上前看了一下刘瞎子,发现他已经坐起来了,除了嘴角有些血之外,整个人看起来还真的是不像有什么大病来。   “阿爹,你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吗?大夫已经请来了。”   “你让他回去吧,我没什么大碍。”   刘瞎子如今一直在想璇姐儿的事情,根本就不想去与其他人斡旋,耽误他的时间。   “可阿爹大夫都来了,你还是让他瞧上一瞧吧,你都流血了。”刘二娘方才在医馆的时候将刘瞎子的病情说的非常的严重,大夫也是一路与狂奔而来。   如今若是让大夫就这么走了,刘春雪总觉得不好。   “这样也好,那就让他来瞧瞧我。”   大夫就上去给刘瞎子看诊,看了之后,也只是说刘瞎子体虚,需要进补,随后就开了一个补血的方子,就走了。当然刘二娘也给了看诊的钱,人家到底还是出诊了。   “爹爹,你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血?”   送走了大夫,刘春雪也凑了上来,她很是担心刘瞎子。刘瞎子很疼爱她,她很担心失去爹爹。   “老爷,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吓我们了,今天春雪丫头看到你那个样子,都急哭了,我瞧着也心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刘瞎子摆了摆手,又朝着刘春雪的方向招了招手:“春雪莫要害怕,阿爹不会有事情的,阿爹的命还长的很。阿爹还要看着我们家春雪风光大嫁呢?我怎么会有事情呢?”  刘瞎子还准备当国丈爷,他如此的卖力,为的就是那么一天,他可不能死。   “爹爹,那就好了,我真的害怕你出事情,咱家如今已经有钱了,以后我就多喝娘亲两人做些女工出去卖也好,爹爹你就不要在出去骗人了。”   刘春雪一直都认为刘瞎子就是一个骗子,招摇撞骗的,只是刘瞎子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爹爹,有些话她不好说罢了,可如今这不是出事情,刘春雪就开始劝说刘瞎子了。   刘春雪不知晓刘瞎子是有真才实学的,她觉得他爹有时候那真的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一次刘春雪身子觉得这是他阿爹得罪了人,被人给打成这样的,只是为了自个儿的面子没有说出来而已,对于这一点她也是理解的,可是身为女儿,还是希望自己的爹爹平安。   “春雪,你说什么,阿爹可不是骗子,你阿爹我算命准的很,你就走着瞧吧,好了,我饿了,要吃饭,春雪你去给阿爹下碗面去。我与你二娘说说话。”   刘瞎子直接就将刘春雪给打发了出去,也的亏刘春雪是他女儿,这若是换成了其他人,刘瞎子早就跟他翻脸了,只是没想到在女儿的眼里,他竟然是一个招摇撞骗的人,真的是让人心寒。   “老爷,春雪不知道的,你莫要生她的气。好了,老爷,我扶你起来。”   刘二娘说着就将刘瞎子给扶了起来。   “反正那女孩子不能让她活着,只要她死了,就只有我们春雪了。”刘瞎子又来了这么一句,而一旁的刘二娘不置可否,她心里一直觉得刘瞎子不会去对一个小女孩子下毒手。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第218章 你乃毒妇   最近傅春江可谓是春风得意, 刚刚升了职,成为大夏历史上最年轻的国子监祭酒。升官之后, 月牙也很是开心,升官谁不开心, 如今月牙也是堂堂的国子监祭酒夫人,加上她北斗先生的名号,傅家书香门第的名号算是打出去了,人人都道傅春江一家家教好,就连夫人也才学八斗。虽说大夏也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可真正有才学的女子,也是被人所推崇。   尤其是月牙如今的身份,国子监祭酒夫人, 若是她是大字不识的农妇反而会被人笑话, 最近月牙出了一本《北斗游记》在大夏也卖的很好,主要写的是月牙在西洋的见闻,一时间掀起了西洋热。   就连嘉佑帝都翻看了月牙的书,与百姓们看热闹不同, 嘉佑帝看了《北斗游记》之后, 却是看到了西方的强大了,这让他有一种危机感了,他一直都在大夏,没有出去看看世界,没想到如今世界都已经进步到如此的程度了,嘉佑帝于是就召见了朝臣,其中自然也包括傅春江, 就询问了傅春江有关于西洋的事情。   傅春江自然也将他所遇到的事情与嘉佑帝说了一下,嘉佑帝听闻了之后。   “不知傅爱卿有何建议?”   “微臣以为陛下可派遣留学生去西洋学习先进技术,等他们学成归国,自然会将这些先进技术带回大夏。”   嘉佑帝微微的皱眉。   “派遣留学生?”   “在我大夏,也有很多的西洋人,他们也曾经派遣留学生进入我大夏学习,想必陛下也有所察觉吧。”   嘉佑帝听了之后也就点了点头,有关于这一点他倒是也注意到了,在大夏确实有来自不少西洋的人,还有来自南洋的人,他都注意到了,只是没有这个层面上面想而已。   “傅爱卿说的十分的在理,只是留学生如何选择?”   “考试选拔,取名次高的。若是有人不愿,就将名额给接下来的人。”傅春江只是简单的建议,至于嘉佑帝接不接受,那他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如此啊,容朕好生想想。”   嘉佑帝并没有立即就下决定,而是示意傅春江他们可以退下了。   下朝了,傅春江就和严高两人走在一起,如今傅春江是国子监祭酒,其中还是严高举荐的,当然因傅春江是严高的学生,朝中也有微词,严高当时就说了一句,举贤不避亲。   “仲安,今日你的提议很好,我大夏确实需要学习一下西洋的先进技术。我听闻,月牙的眼睛就是西洋医术治好,西洋医术竟是已经到了这般的境地。”   傅春江一听严高这么一说,就知晓严高竟然也看了《北斗游记》,看来月牙的书真的卖的好,就连严高都看了。   “嗯,确实是西洋医术治好的,具体怎么治疗我也不清楚,只知晓当时马尔普先生将月牙的淤血给清掉了,后来月牙就看见了。不过也是月牙的运气好,西洋医术风险也高。”   傅春江就将他在西洋的有关于医术的所见所闻都告知了严高,严高听着觉得还是很有意思。   “没想到那些西洋人还真的有本事,想法也很独特。”   严高如今也只能这般感叹一声了。   “确实想法很是大胆,大夏医者在这方面还是趋于保守。”   “也是,仲安,那日成王殿下还与我说起你,对你很是欣赏。”   成王殿下说的便是公子歇。   “多谢成王殿下抬爱。”   严高与公子歇是一体的,傅春江对严高这个人的态度一般般,历史上有关于严高记载很少,傅春江知晓他的都是从民间传奇里面知晓的,知晓他是守财奴一枚,死之前还让自己的夫人将银子摆满他的房间,他手里还握着银子才去死的,严高也没有活多久,好像也就是在这两年就死了,据说是写于心悸。   “仲安,等着改日,为师领你去成王府坐坐,好了,就此别过吧。”   傅春江看着严高的背影,想到了公子歇,从目前的发展来看,还有些不同,那就是嘉佑帝并没有早亡。如今按照史书上面记载,嘉佑帝如今早就死了,可他如今还活的好好的,瞧着身子骨还十分的好。   而且傅春江瞧着嘉佑帝的意思,也没有要传位与公子歇,倒是有心想要培养赵果。这倒是出乎傅春江的意料之外,赵果他还未见过,不知道此人的品性如何。   大夏成王府。   成王妃严素素正对着镜子描眉,前几日她新得了一些螺子黛,今日就试用了一番。   “可还活着?”   她慵懒的发出声响来,她的身后跪着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婢女。   “回王妃,人还活着,还未断气!”   “如此甚好,走,陪我去瞧瞧那狐媚子,我倒是要看看她的脸是如何的娇美?竟然敢不经我的同意,爬上王爷的床。”严素素起身,便有人上前伺候着。   芍药则是走在前面,她走路的双腿都在打颤,因她昨日是亲眼目睹柳氏被活活的打流产,成王妃明明就知晓她有了成王的骨肉,却丝毫不念,直接就将柳氏打到流产,而成王如今还在外头,还不曾知晓,方才柳氏一直嚷着要见成王。   “严素素,你这个毒妇,你仗着成王不在,你就这般谋害我们母子,你会遭到报应的,你……”   柳氏已经知晓孩子没有了,如今她也半死不活了,孩子没了,她也不想活了,以前憋在心里那些话,这一次她也不憋着了,准备一下子全部都骂出来。   “哦,报应,什么报应了,我倒是想要听听。”   严素素脸上带着笑容,望着眼前的柳氏,虽说柳氏如今花容失色,可到底也是难掩起丽色,还真的是一个美人啊,瞧着就让人喜欢,扬州瘦马果然名不虚传了,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当初公子歇就是迷上了柳氏这一副好嗓子,在她有身孕的时候,让其演唱昆曲,一下子就得了宠爱了,也不知晓柳氏有何高明的手段,竟是让公子歇迷上了她,还自己怀上了孩子。   公子歇甚至亲自出门要给柳氏名分,严素素当时并没有发话,只是让公子歇安心出门,让柳氏好生安胎,等到他回来,到时候再给名分也不迟。公子歇当时着急出门去阜城办事,觉得也就是七八日的事情,也就没有强求,就将柳氏留在家中,谁知晓公子歇这么一走,严素素就直接发难了,随便寻了一个理由,直接就将柳氏的孩子给打没了。   “你这个毒妇,你还我的孩子来,都是你,都是你杀了我的孩子,今日我非要杀了你。”   柳氏如今已经疯狂了,她的孩子没有了,其他什么她都不看重了,她只要她的孩子。如今见到了罪魁祸首,岂能就这般放过严素素。只可惜她伤的太重,根本就没有力气爬起来。   “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严素素来了这么一句,婢女芍药点了点头。   “回娘娘,都准备好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那就给我端上来了。”   “诺。”   芍药也没有办法,只能十分同情的看了柳氏一眼,随后便有人将东西端了上来,两个大盆。   “将这些都放到她的面前。”   “诺!”   下人就将两个大盆端到了柳氏的面前,柳氏定眼一看,吓得半死,其中一个盆里面还有东西在蠕动,“这,这,这是什么?”   “什么,你不知晓啊,这叫蚂蟥,可是好东西啊,我瞧着妹妹你身上有这么多的血,蚂蟥嗜血,我让它们帮你请清血。”严素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她一边笑着就一边命人将蚂蟥倒在了柳氏的身上,柳氏因被责打,身上可谓是伤痕累累。而蚂蟥则是见血就疯狂,一个劲的往柳氏的身上钻去。   严素素则是已经蹲下了身,拿起水勺,就挖水来,这水乃是用盐泡开的,是盐水。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们这些贱婢,怎么弄的,怎么能将这么多的蚂蟥都放在她的身上,你们这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好妹妹不要怕,姐姐我这就来救你。蚂蟥怕盐,我帮你哦。”   严素素说着就将盐水洒到了柳氏的身上。   “啊啊啊……”   柳氏原本就一直在惨叫,如今被严素素这么一泼水,更是惨叫连连了,这可是盐水,岂能不疼,那蚂蟥一个劲的往她的肉里面钻,她现在可谓是生不如死。   “你这毒妇,你还不如杀了我,你快点杀了我,你,你,你……”   如今的柳氏是一心求死了,这样太痛苦了,她不能这般活着。   “你想死啊,你不是还想见成王殿下吗?这样死了,岂不是可惜了,成王殿下,明日便归来了,你不是还要给他唱曲吗?”严素素的有洒了一瓢水。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着。”   实在是太痛苦了,柳氏开始打滚,可惜她太虚弱了。身边的婢女都闭上了眼睛,都不敢去看了,其他下人也只能站在一旁,实在是太残忍了,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了,如今王府后院当家的那个人是严素素。   起初严素素给人的感觉还是十分的和善的,可是当府上的下人看到严素素对成王那些妾室和通房做的种种事情之后,见到她都两腿打颤。柳氏是别人送给成王的扬州瘦马,入府之后,根本就没有去打听一下严素素的性情,还仗着成王对她的宠爱,在府上作威作福,当时严素素身怀有孕了,不能去侍奉成王了,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这柳氏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竟是还怀上身孕了。   在这王府之中,但凡侍奉过成王的,严素素都会让其喝下避子汤,府上的妾室和通房无一不遵循,可柳氏却不知晓她的厉害,竟然将她送来的避子汤给倒了,然后怀上了,随后就和公子歇道喜。   公子歇自然是欣喜万分,公子歇还是喜欢孩子的,府上如今就两个孩子,都是严素素所出了,公子歇还想着孩子可以多点,这样热闹一些。还给了柳氏不少赏赐。   柳氏以为她侧妃的位置是稳的,在心里还暗笑了那些一直在府中的妾室们真的是傻,只要怀上了子嗣,有了子嗣傍身,完全可以在府上站稳脚跟。   只是柳氏没有想到的是,严素素竟然是这么狠辣之人,就这么直接对她动刑,丝毫没有在意她是不是怀有子嗣,如今还这般的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为何不想活了,妹妹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又是雅趣之人,死了多可惜啊。成王回来若是发现你死了,到时候怕是还会怪罪本王妃呢。”严素素从身边的婢女手中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你这毒妇,好生可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王爷回来了,若是知晓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孩子,定不会饶你。定是会废了你。”   柳氏太痛苦了,她想要去死了,可如今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我毒妇,比起昔日吕后将戚夫人作成人彘比起来了,我对你都算是仁慈的。”严素素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你这张脸我瞧着也不喜欢了。”   严素素说完也就转身离去。身边的下人见她离开了,自然知晓方才严素素说的话中深意了,就开始对柳氏的脸动手脚了。   “严素素,你会遭报应的,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身后传来柳氏的咒骂之声。   “割了她的舌头。”   严素素丢下这句话,就直接离开了。   第二天公子歇就回到了府中,一回到府中自然便来寻严素素了,他们两人感情其实很是不错。   “素素,本王回来了。”   “殿下你回来便好,来来来,让我瞧瞧,都瘦了。”严素素面带微笑,满眼柔情的看着公子歇,公子歇也笑了:“素素,我将母妃送回去了,母妃让我晚些时候再去接她,她想要在庵堂多住几日。”   “母妃既然都这般说了,那就让她多住几日便是。”严素素就和公子歇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公子歇就将自己在阜城的见闻都说与严素素来听。   “那真的是极为有趣的,下次殿下可一定要带着臣妾一起去瞧瞧,臣妾都没有见过。”   “那是自然,等着下次你与本王一道出去,这一次不是因你还没有出月子吗?不然本王早就带上你了。”   “这还差不多。对了殿下你回来了,非常累了吧,来来来,还是快点歇着吧,我已经命人给你准备洗澡水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午膳臣妾我也准备好了。”   公子歇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素素你考虑的周到,不说本王这身子确实需要洗一洗了,那我去洗了。对了,素素,柳氏可好?”   果然问起这个话来了,到底柳氏是有身孕。   “殿下,臣妾正准备与你说这件事情呢?柳氏不好,她的胎儿没有保住,如今已经疯了,臣妾原本想要与殿下你说的,就害怕殿下你伤心,臣妾就想着晚些时候与你言说。”   公子歇听了之后,狐疑的看了看严素素,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怎么没有保住,本王走的时候都好好的,为何会发生那种事情?”   严素素听了之后,也只是长叹一声。   “谁说不是呢?臣妾也没有料想到,陛下你可曾被柳氏咬过了?”   严素素突然十分紧张的问公子歇,公子歇一脸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没有被咬过,怎么了?”   “那就好,柳氏得的是恐水症。若是殿下你被咬过,那可就不得了了。”   严素素说着还做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   “恐水症,不会吧,柳氏这个……”   “殿下不记得了,柳氏早年曾经被一黑狗咬过。那黑狗就是有恐水症,传染到了她的身上,大夫也瞧过了,说因柳氏怀了胎儿,恐水症提前发作了,见人就咬,孩子自然没有保住了,臣妾也是害怕,便自主主张的将她放到了别庄去了。殿下若是当真想要去见柳氏,臣妾这就派人去安排,让殿下前去便是。”   公子歇一听,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恐水症他还是知晓的,一旦传染上了,百分之百要死的,他可不敢去招惹了,想着柳氏以前确实是被黑狗给咬过,当时还是他去将黑狗给赶走的,当时柳氏的手都被咬出血了,后来治好了,他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了,如今听闻柳氏得了恐水症,这倒是也不无可能。   而且得了恐水症的人,基本上和疯子没啥区别,若是他不小心被咬,肯定会被传染上的,柳氏的孩子如今已经没了,想着她毕竟也只是一个玩意。以前见她挺温柔的,又会唱曲,就偏宠了些,如今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红颜薄命。   “不用了,素素你这样做的对,这样的人确实是需要送出府,这些天你在家辛苦了。”   “殿下,臣妾知晓你喜欢柳氏,可是这也无法,臣妾也命人去寻了几个扬州瘦马,待会儿殿下你可以自行挑选一下,左右不过是个玩意了,殿下若是喜欢,全部留下来都可以。”   “素素,你当真是大气,不用了,本王如今也不好这些。”   公子歇就这样将柳氏的事情给揭过去了,毕竟他对柳氏的感情也不深,他与严素素算是自幼相识,两人感情那是极好的,严素素说的话,他基本都信。 第219章 马上风急   就这样, 柳氏的事情就这样揭过去,公子歇马上就有了新的玩意, 他是大夏的成王,身边从不缺乏女伴, 而且在公子歇的眼里,严素素是一个相当识大体的之人,在这方面对她管束也是极少的,早些年,严素素曾经与她闹过,后来先帝驾崩,丽太妃来住过一段时间, 与严素素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 后来严素素就不管公子歇这方面的事情。   当然从那之后,严素素对待公子歇府中的妾室手段也变得阴狠起来,可以说在成王府之中,无一女子敢和严素素争宠, 像柳氏这样的, 胆敢不经不经过严素素就怀上孩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因而王府中,严素素对柳氏做的那些事情,大家都不意外。而公子歇对于这些事情,从来不去关心。   柳氏确实挺得他的心意,可这种解语花其实很多,没了柳氏还有其他的女子。公子歇对于他后院的女子, 从未过问很多。   入夜。   今日公子歇入宫了,如今还未归来,严素素对着铜镜整理妆容。   “娘娘,柳氏没了。”   芍药走了上来,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耳语道。严素素将耳环随手丢到了梳妆盒之中,白了一眼。   “埋了没?”   “埋了,娘娘都安顿好了。”   芍药一边说话,一边还瞧了严素素一眼,说话的声音都非常的轻,生怕惹怒了她。   “芍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毒妇,很是歹毒?”   严素素站起了身子,她的头发已经散开披在身后。   “奴婢不敢。”   芍药直接就跪在地上,她在发抖,芍药知晓严素素曾经将她身边的一个宫女杖毙,只因那女子在给她梳妆的时候,多看了当时还在屋内没走的公子歇,扯了她的头发,弄疼了她。   “你不敢,哈哈哈,其实没什么,做个毒妇没什么不好的。你说,为何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却要求我们女子对他们三贞九烈,最为可笑的是,只因他是王爷,就有女子千方百计的想要爬上他的床。你说若他不是王爷,仅凭他的能力和长相,又有几个女子会看重他?”严素素十分冷然的来了一句。   芍药一直跪在那里,全身依旧发抖,一言不发。   严素素的眼角突然流出眼泪:“假的,所有的情爱都是假的,上次他娶我的时候,说此生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可是如今呢?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有一个人,府中的妾室越来越多,我恨……”   严素素忽的一声就将梳妆台上面的东西一扫而尽,她心中有气,以前的她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也想成为一个温婉的女子,何尝想要成为一个歹毒的女子,可是从她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没有多久就没了之后,她整个人的性情就大变了。她那个孩子只活了八个时辰就没了,那是她第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哥儿,就那么没了,后来她经过调查才知晓,原是公子歇在外面玩的太过火了,染上了花柳之症,将病症传给了她,而她却也传给了自己的孩子,才导致孩子生下来没有多久就没了。   她恨公子歇,可是她能怎么办?公子歇是她的夫君,他们两个人注定这一辈子都分不开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绑在一起,她还是成王妃,世人歆羡的成王妃,就连她父母都以为她嫁的很好,可这种事情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她治不了公子歇,可是她能管得了那些女子,尤其是那种不知廉耻,试图上位的女子,这些年,她处置了不少。   如今王府的后院已经稳定下来了,可外面总是还有些幺蛾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是试图想要进入王府,柳氏就是其中的代表。柳氏原本是公子歇养在外面的女人,这种女人一般而言,严素素即便是知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公子歇喜欢新鲜,在外面吃些野味,也就随他了。可后来柳氏竟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公子歇将她给带入了王府之中。   带进来也就带进来了,王府之中,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女子,只要她服服帖帖的,做的不太过火,当时严素素还有孕在身,为了腹中的胎儿着想,她也不会起杀心。   怪就怪在柳氏的心太大了,想要攀的太高了,竟是不喝避子汤,就那么怀上了孩子,还妄想母凭子贵,成为侧妃,气的严素素直接早产了,幸而太医救治的及时,胎儿还活下来了。   严素素对她岂会手软。如今她死了,严素素也只当捏死了一个蚂蚁,而如今公子歇怕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曾记得了,依靠男人的恩宠而存活的女子,最是可怜,尤其是柳氏这种以色事他人,又能得几时好。   “好了,你且下去吧,我累了,要早些休息了。王爷若是回来了,你就来知会我一声。”   身边的宫人见严素素坐下了,忙将方才被严素素扫落在地上的东西给拾掇了起来。   “诺!”   芍药忙退了下去,等到她关上房门那一刻,才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口气,擦了擦汗,总算是出来了。幸而她还活着,方才真的是吓死她了,近日来王妃是月牙的喜怒无常了,性子也越发的捉摸不定了。   傅春江如今擢升为国子监祭酒之后,虽说国子监祭酒这个职务并不繁忙,可杂事也不少,整日接触的人也多,当然送礼巴结的人也多了。月牙如今就疲于应付那些人。   上京的官太太们有了宴会也会邀请月牙了,月牙有时候会去,去的多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乎月牙参加的也渐渐少了,后来月牙发现了,她不去之后,那些官太太们竟是会主动登门来。   “娘亲,猫儿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它一天了,还没有找到。”   璇姐儿最近一直和猫儿玩,猫儿是月牙他们从西洋带来的,是一直蓝猫,在大夏算是稀罕物,蓝猫初到月牙家中的时候,胆子非常的小。如今在这家中渐渐熟悉之后,胆子就打起来了,开始在家里大摇大摆的走。   “是不是又到什么地方瞎胡闹去了,上次被其他猫儿打的还不够惨吗?哎……”   月牙家的蓝猫非常的好斗,可是战斗力却不是很强,上次它和其他公猫斗了起来,据月牙猜测应该是因为某只母猫的原因,大半夜的去大闹起来,把她都给惊醒了,第二天月牙一看,蓝猫的耳朵都被咬破了,显然是输了,腿也瘸了,原本以为它会长教训,没想到的等到它好了,还继续。而且每次都带伤。   “猫儿不在你这样,我去别处找找。”   璇姐儿可喜欢蓝猫了,蓝猫平日还是挺乖的,虽然有些高傲了,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来安慰她,是她的好朋友。   “蓝胖子,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一番好找。今天要去洗澡了。”   蓝胖子似乎能够听得懂璇姐儿说话一样,一听到洗澡,原本很是乖巧的它,拔腿就想要跑,幸而璇姐儿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将他给捉住了,逮到了,抱在怀里。   “你瞧瞧,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要洗澡,不然身上长虫子,会很痒的,就和上次一样。”   璇姐儿这话刚刚一落音,那边长虹就已经将早就准备好的洗澡水给备好了,璇姐儿就帮蓝胖子洗澡了,月牙则是在一旁看着,明哥儿如今还在书房温书。在学业方面,傅春江对明哥儿要求比璇姐儿高。可不知为什么,璇姐儿学什么都比明哥儿快了,很多东西璇姐儿那是一点就通,轮到明哥儿这边就要教习很多遍,他还是一知半解,好在明哥儿勤奋。   一遍不会的,他多学习几遍也就会了,后来傅春江也渐渐接受了一个事实。在某种程度上,明哥儿确实是要比璇姐儿笨一点,反应慢一点,不过好在勤能补拙,终究还是能追上。   “娘亲,蓝胖子的好像又被咬了。”   璇姐儿在给蓝胖子的洗澡的时候,发现蓝胖子身上又有伤口了。   月牙一听,放在了手中的书本,忙走了过去,摸着正在洗澡的蓝胖子的头:“蓝胖子,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不要和他们玩,你偏不听,就要和他们玩,不要看他们比你个头小,其实你凶多了,你瞧最终吃亏的还是你。”   傅春江一回来,就看到他夫人和女儿正在教训一条猫。   “什么,蓝胖子又被咬了,怎么每次它都被咬,姓吴的家里养的猫也太厉害了吧,月牙你不要伤心,以后若是他家的猫胆敢咬我们家蓝胖子。”   月牙一听当即就乐了,她原本只当是傅春江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的傅春江还真的那么干了。   那日她半夜醒来,发现傅春江不在跟前,她就起身去寻傅春江,想着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里,走到院子才发现,傅春江手持一根竹竿,蓝胖子就在他身边乖巧的蹲在那里喵喵的叫着,瞧着很是得意,而傅春江不在干别的,竟然是在打猫。   “二爷,你在作甚?”   月牙喊了一声,傅春江这才收起竹竿,朝着蓝胖子招了招手。   “走,蓝胖子我们回去睡觉了吧,瞧见了吧,我帮你出气了。”   蓝胖子见傅春江喊他走,他喵喵冲着那些逃走的方向,十分嚣张且得意的喊叫了几声,随后大摇大摆的迈着猫步和傅春江两人回屋了,睡在它的小屋里面。   “老爷,你和那些猫计较什么,若是让吴尚书知晓了,怕是影响也不好,那猫好像是吴尚书爱妾养的。吴尚书对他的爱妾据说很是娇宠,若是闹起来,我怕……”   “他老牛吃嫩草,一把年纪了,还肖想人家十八岁的姑娘,一枝梨花压海棠,也不怕自己马上风。”   傅春江这张嘴巴是非常毒的,吐糟起别人来,那是丝毫不留情面的。月牙一听,忙捂住了他的嘴。   “什么马上风,老爷,你莫要他听了去,同朝为官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又是邻居,你也收敛点。”   月牙忙劝说起来。   傅春江将竹竿给收了起来,走到了月牙的身边,有些口渴,就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后就看了看月牙,说道:“月牙,我有说错了吗?他今年已经已经六十的人了,纳了人家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人家姑娘父母都不愿意的,谁知晓他用了什么阴损的手法了,那种人我就瞧不上他。也不知为何他要将宅子置办在我这里,等着那日有空,我重新置办一个宅子,与那种人住在一起,有失我的身份。”   月牙一听,作为女子,知晓傅春江能这般想,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其实她也瞧不上吴尚书,据说那小妾进门的时候,一直都是哭哭啼啼的,显然是被强要来的,这种事情也无人旁人也不敢去劝说什么。   “好了,月牙,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睡吧。”   傅春江说着就一把就将月牙给抱起来了,如今良宵苦短,如今美夜,岂能浪费。 第220章 各怀鬼胎   当然因傅春江出手打猫的事情, 也被吴尚书知晓。   第二天下朝的时候,吴尚书也就与傅春江说道了几句, 其中不乏对傅春江的暗讽,无外乎就是说傅春江自比畜生, 与畜生打斗之类的,反正说的很是直白了。吴尚书仗着自己在朝中资历高,又是尚书,在官位上面还压傅春江一头,就对他出言不逊,颇有倚老卖老的意思,对于傅春江这种后生很是看不上。   “畜生, 吴大人说话可是要注意一点, 小心说话闪了舌头。”   傅春江走到了吴尚书的面前,与他擦身而过。   “傅大人,当真是后生可畏,我瞧你年纪尚轻, 怕是不懂朝中的规则吧。在朝中为官, 可不是做文章,文章做得好,不见得就会做官,有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傅春江听到了吴尚书的话,冷哼一声。   “是啊,怎么死的我确实不知晓,但我肯定知晓吴大人你怎么死的, 哼。”   傅春江这一句话,直接就将吴尚书噎个半死。因吴尚书如今上了年纪,最忌讳人说他老了,傅春江那意思很是明显,那就是傅春江比他年轻,吴尚书就不明白了,为何傅春江处处的针对他。难道只是因为家里的猫吗?   显然不是,吴尚书做梦都不会想到,傅春江厌恶他,是因为他纳妾所致,傅春江就瞧不上他仗义欺人,梨花压海棠的做派,因而也不喜与他交往。   而吴尚书也曾经嘲笑过傅春江惧内,傅春江惧内在大夏那是出了名的,月牙也是大夏出了名的悍妇兼妒妇,有关于月牙的彪悍事迹早就传遍了大夏,人人都知晓如今大夏国子监祭酒夫人,是个相当强悍的女子。   吴尚书就瞧不上傅春江这种被妇人所制的行为,因而在私下嘲笑过他,自然也传闻到傅春江的耳中了,傅春江也瞧不惯他,两人在朝中互不对付。   加上吴尚书与公子歇亲近,傅春江就更是不喜他了。好在这两人在公务上面没有多少交集了,傅春江如今还负责赵果的课业,赵果如今在朝中的身份还没有定下来。很多人都猜测嘉佑帝会立赵果为太子了,可赵果已经入宫多日,嘉佑帝也没个表率,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嘉佑帝的身子也出现了些许的问题。   当然有关于嘉佑帝的身体状况也只有他的专属太医知晓,这种事情其他寻常人不会知晓,从来都是对外隐瞒着的。   只是嘉佑帝早就下诏不会选妃也不会立后,他都下诏了朝中的大臣自然也就不好上书,很多人就开始猜测,嘉佑帝会过继谁的孩子,首先大家猜测的是公子武。   可公子武早就放话出来,他们一家只想要过祥和安静的生活,不参与宫中事务,这也是公子武这些年一直遵守的。公子武也没有多娶就娶了胡文琦一人,两人是神仙眷侣,夫唱妇随,伉俪情深,两人这些年到处游山玩水,日子过的好不快活,如今也是儿女双全,一家四口的日子过的很是安详。   胡文琦也是和公子武站在一起,不想将自己的孩子送入宫中,就想做个闲散王爷,多逍遥啊。   而公子武也是这么想的,比起嘉佑帝那般操劳,他整个闲散王爷倒是舒服的紧,朝中其他人也从未将公子武视为威胁,他胎中带疾,双腿都废了,没有争夺帝位的可能性,按照他的意愿,他的孩子也没有争夺帝位的野心。   至于其他皇子,唯有与嘉佑帝交好的公子歇,公子歇倒是还有一位小公子,刚刚出生没有多久。不过也有朝臣在议论,嘉佑帝很可能将帝位传给公子歇。   当然这些都是在议论,毕竟嘉佑帝正值壮年,如今谈这些都尚早。   嘉佑帝在南书房之中,他正在拟立太子诏书,叫来了徐能和严高等人。徐能听了之后,说是要立赵果为太子,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对于如今的徐能而言,谁当太子都是一样的,反正他马上就要从首辅之位退下来了,马上就要告老还乡,赵果当太子其实也是可以的。   若是在往常,傅春江自然也会去附和了,毕竟严高是他恩师,在很多人眼里,两个人是一派的。可这一次傅春江却装作没有看见,并没有去附和他的话。   而一旁的吴尚书因不快傅春江,见严高反对立赵果为太子,立马就说道:“严大人,你为何反对,下官就认为公子果是极好的,他是我们大夏皇室的血脉。我瞧着严大人如此反对,怕是有私心吧,谁人不知晓,严大人爱女情深啊。”   吴尚书如今也老了,这人一老很多事情也就不怕了,至于朝臣撕破脸的事情,在大夏朝堂之上也不少见,大打出手的也不少了。果然吴尚书这般一说来,严高的脸就一沉。   “吴秀夫,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偏私,是想让陛下离我外孙为太子了不成,你少血口喷人了。”严高也直接就开呛了,指着吴尚书的鼻子就开说。   吴尚书见严高如此,他也不认怂,当即就说道。   “谁人知晓,谁有私心谁知晓,下官就觉得公子果很是不错,立他为太子,也无可厚非。”   吴尚书直接白了严高一眼,而一旁的朝臣见这两人吵起来了,也纷纷的站队起来了,嘉佑帝就在一旁瞧着。有时候他觉得听着这些朝臣的议论也是很有意思。   其实当皇帝也很无聊的,每天的过的日子都差不多,很是枯燥无味,偶尔碰到这种吵作一团的事情,嘉佑帝觉得还挺开心的,嘉佑帝放眼扫了过去,发现傅春江始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倒是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直以来,傅春江和严高两人都是一路上的,没道理这一次严高挑头了,他竟是没有发话,后来嘉佑帝想了想,想到如今傅春江也是赵果的老师,个中缘由也是有意思了。   “傅爱卿,你有何看法,朕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嘉佑帝一出声,南书房之中也就无人在说话了,都纷纷看向傅春江来,傅春江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嘉佑帝,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一想到反正他已经决定。   “微臣觉得陛下的提议甚好,公子果很是刻苦,才思敏捷……”   傅春江忙将赵果给夸奖了一番,严高在听到傅春江这么一说话,忙多看了他几眼。严高想到了很多人会反对他,只是没想到他昔日的得意门生竟是也站在反对他的阵营。   严高此人不是一个大气的人,他平日里本就是一个十分吝啬小气之人,如今傅春江这般待他,他顿觉傅春江是一个白眼狼,他以前都是白帮了他。比起吴尚书他现在更恨的那个人就是傅春江了。   而嘉佑帝听了傅春江这么一说,又观察了一下严高的表情,顿觉非常的有趣。看来他们师徒两人怕是要决裂了。   “好了,既是如此的话,赵果便为太子吧,你们都回去吧。”   嘉佑帝早就想好的事情,岂会因为严高等人的一两句反对而改变。只是嘉佑帝没有意识到的是,公子歇等人,虽然是服他当皇帝,可不代表他们就服气赵果为太子。   赵果是废太子政的儿子,赵政是什么人,公子歇等人在宫里的时候都清楚的很,虽说如今赵政已经死了,可是让他的儿子当太子,公子歇肯定是不服的。   于是回来,自然也就与严素素说了一下,严素素这个人因是家中长女,到了王府,又是王府的主母,一直以来都是她拿主意,在很多事情上面,其实公子歇很是依赖她。   “王爷说的也是,你与陛下同为先帝之子,陛下成为帝王,你自是不必说什么,可是如今让一个小儿来当太子,为何他能当太子,你却不能?”严素素当即反问一句。   “素素你在说什么?我当太子,切莫让旁人听了去,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形同谋反,要被砍头的。”   公子歇胆子还小,做起事来也非常的束手束脚,很多时候严素素就瞧不上,比如现在,严素素只是白了他一眼,忙说道:“王爷,你为何不能当太子,你难道觉得你比赵果差吗?论身份地位,你乃是先帝与丽妃所出,丽妃娘娘出身也是高门大户,身份尊贵。而赵果算什么,他只是废太子政的儿子,你比他更有资格。至于其他,还需要去比吗?陛下当真糊涂,竟是选立赵果为太子,这焉能服众,反正我是不服。”   严素素说完就瞧了公子歇一眼。   公子歇听了严素素的话之后,也觉得严素素说的非常的有道理,只是他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面,无奈的来了一句:“可是谁让皇兄喜欢他呢?皇兄想要立他为太子,我又能怎么办?就算我反对,皇兄也不会听我的。”   “谁说没有办法,办法是人想的,若是赵果不见了,亦或者发生了其他的事情。玄武门事变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我大夏的“八王之乱”才发生多久啊。王爷,你要多想想。”   严素素就开始劝说其公子歇来,公子歇猛然抬头就迎上了严素素的眼神,她一直盯着公子歇看着。   “素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让我去谋反,这万万不可,这,这若是……”   公子歇一直在摆手,脑海里面虽然也闪过一丝念头来,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还是胆子小了,认为那种事情是万万使不得。而一旁的严素素则是看了公子歇一眼。   “什么谋反,如今可有人说唐太宗谋反,自古成王败寇,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王爷,你若是觉得可以屈居与一个小儿之下的话,就当臣妾说的是胡话吧,莫要放在心里去罢了。只是若是赵果登基称帝了,你这闲散王爷能不能做成,还是一个问题了。你瞧陛下登基称帝了,那些不与他交好的王爷,都去了什么地方,都去了大夏最为苦寒之地,而且没有诏书永不能入京。他们如今的境遇,王爷想必比臣妾更为清楚吧。”   公子歇听了严肃的这么一分析,当即就想起了他其他的兄弟,他们的日子如今过的确实不是很好,可以说是很糟糕,毕竟那些苦寒之地,远没有上京富饶,而且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美人了。有时候还会有战乱,要抵御外敌,若是抵御不利的话,还会被责罚,一想起那样的日子,公子歇就开始怕起来。   因为公子歇知晓严素素这话说的对,如今嘉佑帝还在的话,他这个闲散王爷能继续留在上京,不会被派到其他地方,可是他和公子武不一样。公子武那个皇帝当权都不会与他为难,他是一个残废,而且一直都是与世无争,不似他。   “素素,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去那种地方,上京实在是太好了,赵果若是当上了皇帝,到时候定然不会让我留京,我该怎么办才好?”公子歇根本就拿不出主意来,这个时候他只得求助严素素。严素素瞧了他一眼,忙走到他的跟前。   “王爷,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这也是为了自己而已。嘉佑帝正值壮年,却在此时立太子,你不觉得蹊跷吗?”   严素素此人很是聪明,她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开蒙乃是严高亲自开蒙,也教习了她不少诗书,为人也颇有才情,而且还知晓韬光养晦,为人也非常的低调,很多人都认为严素素只是一个妒妇,却不知晓她也是有满腔的报复。   “素素,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公子歇一时间脑子也转不过来弯来,当然就继续询问其严素素来。   “陛下怕是当真有什么隐疾了,不然他岂不会不纳妃。这妇人之好,王爷你比臣妾更清楚不过了。而且近来几日,臣妾听闻陛下时常召见韩太医,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严素素在宫里安插了眼线,其实那些眼线早年都是丽妃的人,丽妃如今已经出宫了,那些人倒是还在,丽妃早就看出来,那就是公子歇此人能力一般,很多时候都需要仰仗与严素素,因而将眼线一事就交给了严素素,让她帮着打理。   “哦,这倒也是,前几日你还与本王说过。那么素素,下一步我该怎么办?结果了赵果?”   严素素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子上面,公子歇还是要询问她,她在心里只能暗自叹息了一声,有些人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她是王妃,两个人是夫妻,是一体的。   “王爷,他当然不能活着了,只是臣妾怕就怕如今陛下已经开始防着王爷了,王爷你也知晓陛下此人,到底是帝王了。你说赵政一家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陛下当真查不出来凶手是谁吗?”   严素素再次分析了一番了,公子歇忙抓了抓头,“素素,你的意思是陛下隐瞒了凶手的事情了,他为何要隐瞒。赵政一家死于非命,当真是可怕,除了赵果,一家老小无一活口,十分的干净利落,而且还是白日作案,如此胆大包天,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   当初公子歇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毕竟这是在上京,在上京竟然还出现此等事情,当真是可怕,而且死的那个人还是赵政。   虽说赵政已经被废了,怎么说他也是皇家血脉,是大夏皇族的人,什么人会对他一家有如此的怨念。   “陛下想要去查岂会查不出来,查不出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陛下根本就不想去查,臣妾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陛下,只是春晚痴汉,陛下可以那般对待赵政一家,怕是什么时候我们成王府也会遭此一劫。臣妾倒是不怕,臣妾怕的倒是你我的孩子,还这般的小。”严素素说着说着竟是流出眼泪来。   她这话说的如此直白了,若是公子歇还听不出来了,那当真是白痴一个。   “啊,竟是如此,本王怎么没有想到,是啊,肯定是这样的,素素,肯定是这样的,没想到皇兄也变了,他竟然也变了,他怎么会变成那样,实在是太可怕了,皇兄,我的天啊,皇兄……”   公子歇当即就吓得脸色惨白,不敢相信那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了,他颓然的坐在太师椅上面,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早些打算的好。若是赵果登基称帝,你我被驱逐出京是小,怕就怕这连命都保不住了。”严素素说着也坐了下来。   只是她一直很是平静,在她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任何的不适来了。   “对对对,素素,本王不能坐以待毙,只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必须从长计议。容本王好生想想。”公子歇终于知道怕了,尤其是在严素素跟他分析了利弊之后。   严素素瞧着公子歇这个样子,知晓她的话已经在他心里起了作用。是啊,赵果都能当太子了,她还想去当皇后呢,以前赵湛当皇帝也就算了,凭什么让他赵果一个小儿来当太子,不可能。   因傅春江在朝堂之上没有帮严高说话,严高对傅春江颇为的不满,于是他就在家里等着,等着傅春江登门道歉,可是都等了一天,也不见傅春江的踪影,他是越想越气。   而此时的傅春江则是在家里和璇姐儿两人逗蓝胖子的呢。 第221章 甜言蜜语   蓝胖子如今正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而璇姐儿正在那里给它挠痒痒,蓝胖子倒是挺会享受的, 四个爪子都翘起来,躺在那里, 露出了自己肚皮让璇姐儿挠。   “爹爹,我们在买一只猫吧,你看蓝胖子多么的孤单啊,其他的猫都欺负它,不和它玩,还咬它。”   璇姐儿最近算是观察到了,蓝胖子因是从西洋带过来的, 本地的猫和它处不来, 而蓝胖子呢,又是一个喜欢和其他猫厮混在一起的猫,那些猫不待见它,它还死命的贴上去, 得到的结果也只能是被其他的猫给打了。   即便有傅春江这样的主人一直护着它, 可也不能时时刻刻的护着它,蓝胖子总是受伤,璇姐儿和月牙她们每每看到蓝胖子受伤,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可也不能总是因为自己家的猫被咬了,而让旁人去看着自家的猫吧,猫到底不比人。   “还养啊,一个就够了, 我们家有蓝胖子就好了。如果再养一只猫,蓝胖子怕是会有意见。璇姐儿,你如今不知晓,这猫和你们女子一样,最喜争风吃醋。”   傅春江说的时候,还偷偷瞧了月牙一眼,月牙坐在那里倒是十分的淡定了。   “爹爹,我不喜欢吃醋啊,醋有什么好吃的?娘也不喜欢吃醋的,我们家人都不喜吃醋呢。”璇姐儿还小,还听不懂傅春江说着话什么意思。   “不不不,你娘可喜欢吃醋了。璇姐儿你抱着蓝胖子去找你哥哥过来吧。”   璇姐儿听着就抱起蓝胖子朝书房去了,明哥儿如今还在习字。明哥儿没有璇姐儿学东西学的快,因而很多时候都在勤奋用功中。等到璇姐儿走了之后。   “二爷,你如今说话也会含沙射影了,吃醋,我什么时候为你吃醋过呢。哼!”   月牙白了傅春江一眼,就坐在那里,傅春江见月牙如此这般,忙笑了起来,走到了月牙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月牙,你还不吃醋,你怕马上都成醋坛子了。毕竟为夫如此的出色,月牙你吃醋也是正常。”   “哈哈哈,二爷,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我没有公布身份的时候,大夏不知有多少女子为我着迷呢。就算如今好多女子知晓我的女儿身,也不乏有女子为我着迷呢。许是那天我就变了性子,喜欢女子,到时候我就不要你了。”   月牙如今因写话本,在大夏的也算是知名人物了,很多人慕名来拜见她,只可惜她为人低调,一般不见客,她越是这样,让旁人的好奇心就越高。   “哎呦,我的小月牙,如今也不一样了,为夫马上官怕是做不成了,到时候只能靠月牙你来养了。我可是要好生服侍我们家小月牙,不然你不要我了怎么办?月牙,你可不能不要为夫,你瞧为夫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学有才学,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简直就是居家好男人,没有人比我更好了……”   傅春江竟然开始和月牙撒娇起来,月牙看着傅春江如今这个模样,当即就笑了。   “二爷,你瞧瞧你什么样子,还是在朝为官呢。还是夫子呢,莫要叫你给瞧见了,叫人给瞧见了,成何体统。”月牙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极为的高兴。   “看到又怎么样,你我夫妻,闺房之乐,有什么见不得人了。反正我就觉得我的小月牙不仅仅长得好看,还十分的能干,我运气好,捡到宝了。”   月牙一听,心里那叫一个乐的,甜言蜜语谁不喜欢啊。   “怎么了今天,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哼,我还不知道你吗?”月牙笑了笑,随后就抬头看了看傅春江,见傅春江一直就盯着她看。   “月牙,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想要好好看看你。月牙,你知道吗?来到这里,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如今我们还有三个孩子的,不管如何,我都会努力活着,好好守护你们。”   月牙原本心情还很不错,听到傅春江如此说话,就意识到傅春江说话怪怪的。   “二爷,你没事吧,是不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春江将月牙抱在腿上,望着她:“月牙,如今朝廷不太平了,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想把你们送回绩溪老家了,你还记得马大姐吧,我还欠他夫君一味药材,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你这一次回去一并带给他们。”   “马大姐?”   月牙想了想,她记得了,当初马大姐的当家的有病,是傅春江给看好的,后来傅春江就说还缺一味药材才能够完全将他给治好。这件事情,说句实在话,月牙都忘记了,没想到傅春江还记得。   其实这件事情应该是要记得了,都怪她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二爷,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你这什么都不说,我怕……”   月牙这个人很传统,有着大夏女子以夫为天的传统了,她很是依靠傅春江了,有傅春江在的话,她就有主心骨。即便她自己也可以独挡一面,可若是没有了傅春江,月牙还是有点怕。   “月牙,你不要怕。如今朝中不太平,上京到时候怕是也会乱,我怕到时候你们离京都困难。而我如今也表明了立场,到时候你们若是留在上京,我怕有人对你们下手。月牙,有些事情我不说,你应该能懂。月牙,我明日就安排人将你们送回上京,答应我。”傅春江就这样望着月牙。   月牙见傅春江如此的一本正经,就知晓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好,可二爷你总是要给我一个期限吧,让我有个盼头。什么时候,你来接我们?”   “月牙,一年吧,最多一年时间,不管如何,我都会去绩溪去接你们四个人,明天你就听我的话,赶紧走。”傅春江随后又和月牙说了一下。月牙虽说心里有很多的不舍,最终还是同意离去了。   第二日一早,月牙就领着璇姐儿,明哥儿以及宇哥儿等人坐上了前往绩溪的马车。傅春江的意思是让月牙就住在马大姐那边,马大姐他们是在深山之中,一般人不会找到那边去。   月牙也听从了傅春江的建议了,就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上京。等到月牙他们走了之后,傅春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刘瞎子自从上次算出了璇姐儿的凤命之后,他就寝食难安,想要将璇姐儿给除掉。可他是个瞎子,这不是行动多有不便。璇姐儿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她是如今国子监祭酒傅春江的女儿。   据说此女长得颇为的标致,为人也十分的聪慧了,这就让刘瞎子犯了难了。   “阿爹,我给你下了鸡丝面,你昨日不是一直念叨着吗?今天特意给你做了。”   刘春雪见刘瞎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愁眉紧锁。刘春雪看到刘瞎子这样,她也是心疼。她就这么一个阿爹,阿爹虽说是瞎子,可是对她很是疼爱了。   “哦,春雪啊,你不要怕,赵果肯定会娶你的,你是皇后命,阿爹帮你看过了。”   刘瞎子也害怕刘春雪担心,就再次强调了一番,给她吃定心丸,其实刘春雪对于皇后步皇后的,她根本就是很在意。她觉得如今的生活挺好的。和阿爹阿娘在一起了,吃穿不愁的,日子过的还舒坦。   至于皇后什么的,也未必有她现在过的舒服。   “阿爹,我不怕的。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我也愿意。只要能和阿爹阿娘在一起。若是我当真成了皇后,那岂不是要天天住在皇宫之中,以后怕就见不到阿爹了,阿爹我才不要呢。我舍不得你。”   刘春雪一想起这个心里就有些难受。而刘瞎子一听,心里自然也难免的感伤起来了,因刘春雪说的倒是真的。若是她真的成为了皇后,肯定要久居后宫之中,到时候确实是与他们见不到上。刘瞎子一想到这里,心里也是万般不舍。可是又有何办法呢。他只是想要刘春雪嫁的好而已。   “老爷,老爷,你可知晓,赵果,不不不,是太子殿下,他真的成太子了。”   刘二娘从外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如今说话还喘着气呢。   “什么,已经是太子了?”   刘瞎子难掩激动之情,果然没有算错,只是没想到赵果这么快就成为太子,真的是天大的好事情啊。刘瞎子忙将鸡丝面放在一旁了。   “如今他既然已经成为太子了,那与我们春雪的婚事总是要提上日程吧,我就不信赵果他敢悔婚。”刘瞎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而一旁的刘春雪却失落的低着头。   “爹爹,我想就算了吧。如今赵果已经是太子爷了,我们已经不可能,还是不要高攀了。”   刘春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春雪,你瞎说什么,莫要胡说。你与赵果那可是订过婚的,婚约是他阿爹阿娘生前就定下来了。他敢不娶你,若是不娶你,阿爹就去击鼓告状去。这等负心汉岂能当大夏太子。”   刘瞎子反正已经吃准了赵果。   事实上赵果还是很守承诺的,他成为太子之后,就将他与刘春雪的婚事告诉了嘉佑帝和明珠太后了。嘉佑帝听了之后,也去打听了一下刘春雪的家世背景,发现她家世非常的简单,就一个老爹和继母,只是她老爹竟然是刘瞎子,这一点倒是让嘉佑帝啼笑皆非。想着刘瞎子果然是会算计了,不过只是一个太子妃之位,也就随他吧。   只有明珠太后对于这种事情也不会多言了,她自己出身也就放在那里,岂会要求其他人女子的出身,而且这桩婚事还是赵政死前约定好的,她是更不会多话了。   所以赵果就派人去刘春雪家里提亲。   “春雪,你可听见了吧,阿爹没有说错吧,赵果还算是有良心,春雪你就好生等着做新娘子吧,马上你就是大夏的太子妃了。”刘瞎子难掩激动之情。   若是刘春雪成为大夏的太子妃,那么皇后之位早晚就是她的了,那么他早晚也就是会是大夏国丈,一想起这些,他心里岂会不高兴了,这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至于璇姐儿的事情,刘瞎子准备放上一放,反正如今刘春雪才是正妃,等到他成为国丈了,手中有权了,到时候再去处置她也不迟。   “阿爹,可是我,我还是……”   刘春雪还是心里没底,她一个市井女子,要成为太子妃。   “可是什么,等下去与你阿娘去买些好一点的头面来,好生打扮一番,女儿都爱俏,春雪马上就要出嫁了,不要和以前一样,莫怕一切有老爹在。”   最终刘春雪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赵果确实是一个还不错的对象,而且刘瞎子一直很看好这门婚事,她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大夏成王府。   “没想到赵果这人还挺有良心的,刚刚当上太子,就要迎娶他的青梅竹马。”严素素听到了赵果要迎娶刘春雪的消息之后,笑了笑。而一旁的公子歇则是一脸的不悦。   “素素,如今你还笑得出来,他竟是要成婚了,本王该怎么办啊?” 第222章 太子大婚   公子歇很是担心, 他害怕赵果若是大婚,虽说赵果和刘春雪两人年纪上尚幼, 可一旦成婚,就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而且赵果这人丝毫没有推辞,选他当太子他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当太子了,一点礼让都没有。这让公子歇很是不爽,前几日家宴的时候,公子歇与赵果有过照面,赵果连招呼都没有和他打过,这让他更加的不爽。再加上前些日子, 严素素给他的分析, 公子歇是越来越害怕。   最主要的是,公子歇在宫中的探子还告诉了公子歇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嘉佑帝有吐血之症。中年吐血,命不久矣。公子歇想着难怪嘉佑帝这般着急立太子呢。   他是想在他有生之年, 帮助赵果稳固太子之位。当然这也只是嘉佑帝心想的, 他公子歇却不是这么认为,如果是赵湛成为皇帝,他自然没有什么不服气的,毕竟赵湛能力放在那里,可是让赵果越过他当皇帝,他就不服气,一个黄口小儿能知道什么, 如今竟还要娶妻生子,当真是想要一步登天。   “没办法,谁让他天生好命吧,不过他娶妻生子的话,这倒也是一个好机会。大婚当日,定是有很多藩王入京,到时候王爷你不妨与这些藩王聊聊。到时候王爷倒是可以拥立一人,让他起兵,你与他配合便好。”   严素素凑了上去,与公子歇咬耳朵。   “为何本王要拥立一人,本王可以自己起兵,为何本王要为他人做嫁衣,素素你糊涂了吗?”   严素素有时候和公子歇说话,都要被他气得半死,因为此人实在是太笨了,她觉得为何以前与他成婚之前没有发现此人是如此的愚笨呢,与一个愚笨之人说话,真的是会很费劲。   “王爷,一旦起兵便是谋反了,若是成功还好,不成功的话,那可是株连十族的大罪了,王爷难道都忘记了吧。你拥立一人,此人若是成功了,到时候你自然可以与他为敌,到时候你还可以落个好名声。若是他失败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全身而退了。为何要自己铤而走险,到时候你还真的是为了他人做嫁衣呢。”   严素素只能再次解释了一下,不然公子歇这个脑瓜子肯定是转不过来弯,面对这么蠢笨的人,她也是没有办法。   “咦?素素你这么说来,还真的是有几分道理呢,之前倒是本王考虑不周呢。对对对,确实应该这么做,那么拥立谁呢?”公子歇就开始与严素素密谋起来了。   严素素当天晚上与公子歇说完之后,就告诉公子歇,要回家一趟,公子歇也知晓严素素怕是要回去求助严高了。于是就让她回去了。   严素素到家的时候,严高已经睡下了。   近日来,严高心情不是很好,因傅春江在朝堂之上没有帮他,而且任凭谁都可以看得出来,那就是傅春江有意在疏远他,这让严高很是生气。他觉得傅春江这人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前真的是白帮了此人。   严高这人非常的吝啬,他既是帮助了傅春江,自然是想要得到傅春江加倍的回报。以前傅春江表现的还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如此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就算了,竟是还站在另外一边了。   “素素回来了?这大半夜的她回来作甚,不是她与公子歇干仗了吧。夫人,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了,素素的脾气要改,公子歇乃是一国王爷,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她怎么如此的死心眼呢,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呢。”   严素素的性格严高还是很了解的,他知晓严素素平日里看着还挺温婉的,事实上就是一个妒妇了,也不知晓为何她是这个性子。想着这大半夜的回来,能发生什么事情呢。肯定是与公子歇闹矛盾了。   在严高看来,公子歇这个人已经很不错了,对严素素很是尊重。可显然严素素还认为这是不够的。   “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都没有问素素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知晓素素和公子歇干仗了。你传出去,有损素素的名声。咱们素素从小可是你我教养的。”   严夫人听到严高方才那般说话,心里自然是不快了,不管严素素变成什么样子,始终是她的女儿。   “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那你我快些起来,去问问素素便是。到时候你就听着吧。素素这女子,小的时候就被你给宠坏了。”严高还是不认为是自己错了。   严夫人已经穿好衣裳出去了。   严素素如今就在会客厅等着,女儿出嫁了,回来便是客人了,而严高与严夫人出来还要朝着她行大礼,好在严素素上前就给拦下了。   “阿爹,阿娘。”   严素素抬头就看向严高,父女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   “夫人,如今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严高对着站在身后的严夫人说道。严夫人愣了一会儿,见严高朝着她使了使眼色,严夫人当即就朝着正在伺候的下人说:“如今都太晚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诺!”   随后严夫人也就下去了,偌大的会客厅之中就剩下严素素与严高两人了。   “素素,你此番回来有何要事?”   严高此人也是开门见山的问。   “阿爹,赵果成为太子,王爷心里不服,他觉得比起赵果,他成有资格成为皇太弟。”严素素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当着严高的面,直接就要将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了。   “嗯?”   严高脸一愣,虽说他心里也这么想过,毕竟比起赵果成为大夏太子,他当然更想公子歇成为大夏太子。   “阿爹,觉得怎么样?”   严素素这一次是来询问严高的看法。在严素素的眼里,严高的人脉极广,在朝中也是更是左右逢源。   “皇太弟,也不是没有。只是如今太子已经定下,而且陛下还活着,王爷想要成为皇太弟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陛下还不止公子歇一个弟弟。”   严素素听闻了严高的话之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觉得严高说的十分的在理。   “阿爹你说的对,可如果赵果死了呢?还是被陛下其他的弟弟杀死的呢?”严素素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微眯着眼睛看向严高。严高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就又来了一句。   “素素,你的意思?难道是……”   严高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在严素素的手中写字了,严素素感觉了一下之后,当即就点了点头。   “阿爹觉得如何?”   “这也倒是未尝不可,不过风险极高,自古成王败寇,若非有万全准备,还是不要剑走偏锋。”   严高并没有立即否定严素素的提议了,而是在某种程度上还肯定她的想法。   “阿爹,这个倒不怕,马上赵果不是要大婚了吗?大婚当日正是好时候。”严素素有她自己的打算,如今都想好了时间地点了,如今只是来问问严高这个中的风险多大而已。   “大婚确实是个好时候,素素啊,还是多想想,阿爹自然是支持你。出钱出力都可以,可你要知晓,一旦失败了,我们严家可就彻底的垮了。”   严高倒是觉得没什么对他而言,他如今年纪也不小,该得到的荣誉都得到的,可是他还是想要活长一点。   “阿爹若是成功了呢?”   严素素反对了一下。   严高捋了捋胡子,其实他是很看好严素素和公子歇的,因赵果的资历太浅了,估计现在大夏藩王之中无一人会服赵果。到时候真的闹起来,肯定会有人一起。   而且严高还认为公子歇成功的几率很大,关键就是在嘉佑帝这里,如今的嘉佑帝正值壮年。   “阿爹,陛下昨日晨起吐血了。是宫里来的消息。”   严素素见严高迟迟没有说话,就知晓他心里到底想了什么,她就直接将话告诉了严高。   “吐血了?”   严高还不知晓。严高当时只是觉得非常的奇怪,毕竟嘉佑帝正值壮年,即便如今不纳妃,以后纳妃生子时间也是足够,却突然要立赵果为太子,这本身就很让人生疑。   “是的,吐血了,吐血之症,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陛下如今这么着急立下太子,也不纳妃,怕是早就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了吧。”严素素在严高面前真的什么话都该说。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倒是可行。”   严高盘算了一会儿,就将严素素领到了内屋去说事情了。   刘瞎子近日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街坊邻居如今也都歆羡他了,没想到他们这么一个小巷子里面,竟然会出一位太子还有太子妃,那可就了不得了。   以前那些看不起刘瞎子的人,现在纷纷都对他刮目相看了,还有就是刘瞎子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找上门来了,如今那是满屋子都是人。   “啧啧啧,你瞧瞧,这家就是不一样了。春雪真的是好福气,想着春雪她娘小的时候还吃过我的奶呢。”   其中一个身着青布衣裳的女子摸着刘春雪的床说道,因刘春雪是刘瞎子唯一的女儿,刘瞎子虽说在很多人眼里,那是不务正业,其实他收入并不少,因给刘春雪用的那都是好的。   那些从乡下来的穷亲戚都是没有瞧见过的,就一个劲的在那里摸着,有的甚至还带了孩子来,就将孩子随意放在春雪的床上了。春雪这个人很爱卫生的,很讲究,寻常就是刘瞎子和刘二娘都不准坐她的床,没想到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倒是也不客气,以来就进了春雪的屋,还坐了她的床。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点给我出来,这是什么?”   刘二娘从外间回来了,就看到家里聚集了一大帮子人,而且她还瞧见了一个孩子在床上,直接就尿到了床上了。   “还不赶紧弄下来了,你们这是作甚?”   刘二娘说着就上去扯床单了,而其他人瞧见刘二娘,就十分不屑的看着她。刘二娘不是刘春雪的亲娘,是继母了,而这些人都算是刘春雪亲娘那边的人。   “什么啊,你是什么人啊,凭什么让我们走啊,不就是孩子尿了一下吗?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啊,等下晒干了不就行了吗?还真的是……”其中就有人不服气,阴阳怪气的说着刘二娘。   “是啊,你瞧瞧,她还真的将自己当春雪的亲娘呢,春雪的亲娘早就死了,如今瞧着我们家春雪要当太子妃了,才变现的这般,哼……”就有人还是酸刘二娘。   刘二娘根本就不想与这些人说话,就开始给刘春雪整理床铺了,准备待会儿将床单给重新洗了去。刘二娘一直是将刘春雪当亲闺女了,这些年一直都是她照料刘春雪起居。”   “你们赶紧给我出去,快点给我出去。”   刘二娘知晓刘春雪不喜自己屋里有这么多人,更不这些人都坐在她的床上,若是让她给瞧见了,到时候怕是会发火。   “出去,你让我们出去,你可知晓我们是春雪什么人啊,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撵我们,就算今日刘瞎子在这里,他也不敢撵我们。”这些人还十分的硬气,丝毫没有将刘二娘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里,刘二娘就是一个后娘,后娘又有几个好的,刘春雪怕是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她是我娘,你们都给我出去,谁让你们进我屋的。”   刘春雪和刘瞎子回来了,一进来就听到这些人在挤兑刘二娘。刘春雪好歹还是分得清楚的,如今她家发迹了,这些人都来了,想当初她娘死的时候,他家还没有发迹,也不见得这些人来啊。一个也没有见到。   “来来来,让我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春雪闺女吗?你瞧瞧这长得多俊啊,你还记得我吗?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其中那些人见刘春雪回来了,就开始攀亲了。   刘春雪看着眼前的人,一个都没有见过。   “不记得,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刘春雪十分不给面子,而刘瞎子则是也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望了一眼:“你们还是回去吧,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巷有远亲,古人诚不欺我。我这人虽是眼瞎,好歹还是分得清楚的。我们家以后你们是高攀不起的,莫要让我瞧不起你们,快些走吧。”刘瞎子压根就不摆这些人。   “老爷,你这话说的……”   刘二娘没有意识到刘瞎子说话会如此的直白。   “哼,刘瞎子你还真的以为我们是来巴结你的,我们不是瞧着春雪怪可怜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就算在不要脸的人,在听到刘瞎子说出那一番话之后,心里也不会快活的。   “春雪有什么可怜的,她一点都不可怜,我这个做爹的还活着呢。你们还是多可怜可怜自己吧,快点走,我可不想轰你们。”刘瞎子嘴巴还是不饶人。   “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你家啊,下次请我上门我都不上。”   说着那人就走了,那人走了之后,其他人也觉得很是无趣,原本想着还能够捞到什么好处,即便没有什么好处,只要刘家认下了他们这门亲戚,以后他们也都是皇亲国戚了,地位自然不同寻常了。没想到的是,刘瞎子竟然六亲不认。   “阿爹,他们都走了,你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过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这些人见高踩低的,最不能结交了。如今我们不需要攀附任何人,而且这样的人多了,以后你的是非就多了。春雪,你听阿爹这做人要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自私一点吃不了亏了,尤其是你要入宫,宫里有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可知晓?”刘瞎子其实也挺担心刘春雪。   刘春雪这个孩子本性很是忠实,为人也很是宽厚。到了宫里,这种性子怕是会吃亏。   “爹爹我知晓,只是你对那些人,他们真的是娘亲那边的人吗?”   “他们,我都不记得了,你娘死后,这些人一次也没有来过,我哪还记得他们,这些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有什么人来,也就你二娘两个兄长来走走,其他人都不登门的。”   刘春雪听着这倒是也是实话,其他人确实是不登门的,至少从刘春雪记事情以来,对于今天来的这些人是一个也没有见过。   “春雪,这些天你就跟在我身边,有些话,阿爹要与你好生说说。”   “好!”   傅春江在送走月牙和三个孩子之后,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不能让公子歇登临帝位,若是他称帝了,他在未来那个家族的命运不会因此而改变了,所以他要扶持赵果。   可从如今这个形势来看,赵果成为太子实在是太顺利了,藩王们竟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这不符合常态。傅春江也猜到这些藩王怕是要利用赵果大婚的时候做文章。   眼瞅着赵果大婚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上京也全面戒严了,傅春江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月牙,一切都会很顺利的,到时候等着我去接你和孩子们。”   傅春江很是想念月牙和孩子们,甚至蓝胖子他都想了,家里的人一下子全部都走光了,他心里空荡荡的,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终于,太子大婚了! 第223章 十万火急   太子大婚, 普天同庆。   上京都洋溢在一派喜庆之中,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刘瞎子, 今日刘瞎子嫁女,而且嫁的还是当朝太子爷, 他这地位一下子就高了,来贺喜的人自然也是络绎不绝了,刘瞎子今天也是开了流水席,来的就能吃,他开心啊,谁有他女儿嫁的风光了。   刘二娘等人则是在闺房之中给刘春雪梳妆,她瞧着喜娘给刘春雪梳妆, 竟是看着哭了, 舍不得啊。虽说刘春雪不是她亲生的,她自己本身没有生养,从刘春雪两岁的时候就带着她,如今刘春雪就是她亲生的。   若是寻常的女儿, 最起码还能留在身边几年, 如今竟是嫁到皇家,他们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能由那般决定。   “夫人,你哭什么,咱们小姐好运气,嫁的可是当朝太子。”   喜娘一回头就瞧见刘二娘在哭,免不得劝慰了她一番。   “娘, 你怎么哭了?你莫要哭泣,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时常回来瞧你与阿爹的。”刘春雪说这话是没有底气的,又不是寻常人家,那是皇家,她又岂能随随便便出的来。   刘二娘擦干了眼泪,伸出手来,望着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刘春雪。   “今天我们春雪是真的好看,都长大了,春雪以后入宫了,你莫要担心家里,我与你阿爹身子都好,家里也不缺银钱,你好生过日子。你嫁入的是皇家,爹娘也帮衬不了你,若是受了委屈,你只能自己扛了。”   刘二娘一想到这里又是忍不住鼻头一酸,她是再嫁之人,被休过了,那个时候她受了委屈,在娘家尚有父兄可以帮着出头,将那人给收拾了一顿,这若是在皇家,他们又岂能说上话呢。高嫁就是这一点不好啊。   “娘,我知道的,我会好生照顾好自己的。我就担心你与爹爹,女儿以后就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了,娘……”刘春雪也是将刘二娘当成自己的娘亲了,两人的母女情那是真的。   如今要出嫁了,心里自然是万般不舍。   “小姐,你可不能哭,哭花了脸就不好了,来来来我给你补妆。”   喜娘见刘春雪哭了,忙上手就给她补妆了。   “是啊,春雪你莫要哭了,待会儿吉时就要到了,太子就会来了。”   因赵果这一次迎娶的是正妃,他本人也需要出现,而不是直接将刘春雪抬入皇宫之中。所以刘瞎子才觉得有面子,他正在外间招待客人,来人自然都说了吉祥话了。   刘瞎子在自己的家里那自然是来去自如了,心里可是乐呵的。   他约摸着时间差不多的了,也进了闺房去瞧瞧刘春雪。   “老爷,你来了。”   刘二娘见刘瞎子走了过来,就起身,看了看他,刘瞎子握住了刘二娘的手。   “嗯,春雪你莫要怕,你天生凤命,皇后之位注定是你的,任何人都不得与你争抢,爹爹会为你保驾护航。今日你就高高兴兴出嫁,爹爹送你出门。”   刘瞎子其实心里也是舍不得,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刘春雪又是一个孝顺本分的女儿,对他也是好,如今这么出嫁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入宫了,刘瞎子肯定也想,就这么一个女儿。   可刘瞎子觉得他已经给了刘春雪最好的安排了,入宫成为太子妃,以后便是皇后,母仪天下,这是普天之下女子都想要的殊荣,他为刘春雪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老爷,吉时马上就到了,该出发了。”   礼仪官开始催促了,刘瞎子忙让喜娘将红盖头让刘春雪给盖上了。   “好,我知晓了。”   公子歇如今正坐在马车之上,他已经与人联系好了,就在进安街上面击杀赵果,这是赵果入宫的必经之路,当然这一次肯定不是他出手,他听从了严素素的提议,联系了其他的藩王,一起动手来着。   这一次是一定要将赵果给结果了,等到赵果死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因为他已经确定嘉佑帝快要不行了,嘉佑帝如今整日都在吐血,一直都在吊着命呢,至于能吊多久了,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来。   “素素,他们怎么来没有到,不是应该已经到了吗?本王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   公子歇有些着急,其实他是心里没有底,很是害怕。就想着速战速决。严素素则是在那边抿了一口茶,笑道:“王爷,你急什么,等着,不怕他不来。”   严素素也始终盯着窗外,也在等在赵果迎亲的车队经过。   与此同时,傅春江也在暗处等待着,他之前也勘测了一下地形,发现也只有这里最适合搞事情,于是他也只能在这里等待着。如今的傅春江倒是十分的轻松,月牙和他的孩子们都不在上京了,没有软肋的他,现在可以放手去干了。还有一点就是傅春江一点都不担心,那就是如今他的身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进安街是刘家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刘春雪的花轿必经到了进安街,赵果自然也在列,这一次大婚,赵果其实也上奏了嘉佑帝,采用的还是比较贴合民间的一些习俗。   而刘瞎子以及刘二娘也是一路相送,一入宫门深似海,下次见到还不知晓是什么时候呢,刘二娘还是在偷偷的抹眼泪,啜泣着。   “夫人,你哭什么,这是好事情,春雪真的要成为太子妃了,马上就能成皇后了,你我以后也是贵不可言。”   “老爷,其实我不想要什么贵不可言,我就一寻常妇人,咱们家春雪嫁的这么高,以后受了委屈,你我都不能帮着她出头了。若是在其他人家,你我还能说上话呢。”   刘二娘心里还是很不快,而刘瞎子则是将脸一拉。   “春雪现在是太子妃,以后就是大夏的皇后,她能受什么委屈,夫人你不要在哭了,让旁人瞧见了,影响不好。”   进安街已过,就要入宫门了,刘春雪就坐在花轿里面,她还是很担忧的,也很害怕,皇宫大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都说帝王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这样的出身,真的会成为皇后吗?   “好了,来了。”   严素素的嘴角微微的泛起微笑来了,公子歇朝着窗外一看,果然就看到赵果来了,他也乐了,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公子歇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进安街沿街人人都在争相放着鞭炮,太子大婚,举国同庆,而与此同时,突然就杀出来一帮人来,那些人的目标不是旁人就是赵果,如今的大夏太子,几乎是刀刀致命。   赵果在宫里学习过一些武艺,这一次出来了,第九局的人也会一直在暗中护送着,还有侍卫团,这些人显然也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双方都缠打起来,一时间血流成河,显然双方都是准备的非常的充分,后世称之为“进安街事变”,赵果被众人护送在中间。   “太子,你随我等先行入宫。”   “不行,春雪还在花轿里面的,她还有危险,我不能。”   赵果看到已经有人要去袭击刘春雪,他如今也算是看出来了,那些人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刘春雪,而是她。可如今刀剑无眼,那些人怕也不会放过刘春雪。   虽说他们两人还没有礼成,可如今赵果已经认定刘春雪是他的太子妃,他岂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刘春雪走了,若是他走了,以后在大夏怕是也无立足之地。   一个男儿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临阵脱逃,岂能成为大夏国君。   “太子殿下,来不及了,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太子妃她……”   “你们切莫再说了,今日我便是死也要与太子妃死在一起。走我要去寻她。”   刘春雪如今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怕极了,毕竟是个女子,从小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如今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她没哭已经是万幸了,而如今这种阵势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自然是怕极了。   “小姐……”   喜娘掀开轿帘,话还没有落音呢,突然就是一阵惨叫,就那样活生生的死在刘春雪的面前。刘春雪慌忙掀起了红盖头,脸上被喷了一脸的血。   “啊……”   她已经吓傻了。   “春雪,走。”   赵果就在这个时候赶来了,一把就将刘春雪从轿子里面拉了出来了,刘春雪如今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站都站不稳,赵果就拖着她手,手里还拿着剑,与那些人砍杀着。   傅春江看到如此的形势,他并没有出来了,如今正是在乱战。目前双方是势均力敌。而另外一方面,嘉佑帝也在宫里得到了消息,他本就病重,如今突然听到此消息,病情自然也就加重了几分。   “什么,怎会有这种命事情……”   嘉佑帝话刚落音,就又吐了一口血,而此时明珠太后也刚刚赶到,与嘉佑帝正在商议这个事情,一进来就看到嘉佑帝在狂吐血。   “湛儿,你这是……”   “母后,你来了。”   “传太医,你们都在这里作甚,快传太医。”   明珠太后忙上前扶住了嘉佑帝,嘉佑帝方才显然就倒了。   “母后没用的了,朕已经多活好些日子,如今已经心满意足了,母后,赵果不能死,他将是一个很好的帝王,你一定,一定……”嘉佑帝一直都在吐血。   “湛儿,你莫要在说话了,莫要再说,太医呢,太医……”   明珠太后如今哪有闲情去管赵果的事情,如今治好嘉佑帝才是了,嘉佑帝这边也自然无法去管赵果的事情,这就导致赵果孤立无援了,而公子歇那边的人却是越老越多了。   他们已经将赵果去往皇宫的道路全部都封死了,他们只待是瓮中捉鳖了。   公子歇还在马车上看着,如今对他而言,形势大好啊。严素素也看到了,一切都在计划中了,就在此时,宫里传来了消息了。   “王爷,陛下宾天了。”   “啊,皇兄没了?”   公子歇自然是震惊,明明昨日瞧着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没了。   “没了好啊,王爷,陛下没了,哈哈哈,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了。如今这个时候,只要把赵果弄死了,帝王之位你便唾手可得。”严素素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来。   她如今已经顾不得之前的计划了,以前主要是嘉佑帝还活着,她还有些担心,如今嘉佑帝没了,她还担心什么,结果了赵果,再将其他藩王给驱逐出京,帝王之位便是他们的了。   而且不败陈家从来不参与皇室内斗,他们效忠是大夏皇室,只要是大夏皇子谁做皇帝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样,至于其他朝臣,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去忌惮。   “是啊,素素,你说的对,赵果,赵果在那里,待本王去将他杀了去。”   公子歇竟是亲自走出了马车,追逐赵果而去。严素素见状,忙命人跟上了。   傅春江见到公子歇去了,他也跟了过去了。   “果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的,这些人为什么要我们的命?”刘春雪本性单纯,根本就不懂的什么皇权内斗了,她想着今天本是她的大喜之日,怎能见血光呢。   此时此刻,刘春雪还担心她爹娘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赵果在这个时候却无法回答她,只能牵着她的手,让她跟上了。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些护卫死的死,伤的伤,马上赵果就能靠自己了。   “赵果,就凭你也想成为大夏太子,哈哈哈,想要成为大夏帝王。哈哈哈……”公子歇领着众人赶到了这边来了,将赵果等人堵在一个深巷之中。   “皇叔,你这么……”   赵果诧异的看着公子歇,公子歇命手下将赵果身边的护卫全部都砍杀殆尽,自己却逼近赵果。   “赵果,你太贪心,你不适合成为太子,更不适合成为大夏帝王,本王才是大夏天子。”说着公子歇就命手下的人动手,而赵果将刘春雪护在身后。   “春雪,你莫要害怕,闭上眼睛,谁人都不得伤呢。”   赵果就去迎敌,其实他伤的不轻,这一路追杀而来,他岂能真正的全身而退呢。如今被这些人逼到死胡同之中去了,那些人将他和刘春雪两人团团的围住了,就上前来砍杀。   赵果牢牢的护着刘春雪,不让她手上。在赵果的心里,已经认定刘春雪是他的妻子,一个男人岂能让人伤了自己的爱妻。就在此时,刘春雪一把就推开了赵果,挡住了公子歇刺过来的剑,忙将手里的发簪刺入了公子歇的心口。   “果儿,快走……!” 第224章 有缘再见   赵果一回头就看到了刘春雪一身的血, 而此时公子歇已经将剑从刘春雪的体内给抽了出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了, 心口上面还插着一根发簪,这根发簪乃是当年与赵果定亲的时候所赠, 这一次刘春雪用它亲手诛杀了公子歇。   “春雪……”   赵果一把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而此时此刻严素素也出现了,她领着援兵赶到这里,就看到公子歇以剑撑地,忙上前查看了一番。   “王爷,你……”   严素素见公子歇一直捂住心口,公子歇抬头就看了她一眼。   “素素你来了, 本王, 本王怕是……”   严素素忙走了上去,查看了一番,发现了公子歇的心口插了一个发簪,又看到脸上已经露出死气, 就知晓他命不久矣。   “赵果, 你胆敢谋害前来救你的皇叔,当真是大逆不道。王爷,臣妾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不同于寻常的是,严素素并没有命人将赵果送回去救治,而是要尽快结束赵果。严素素的脑袋转得快,公子歇死了,她还有一个儿子, 到时候她大可以垂帘听政,成为一国太后掌权。不必依附公子歇。   对于公子歇这样的男子,严素素其实在内心是极其厌恶的,到处玩女人,还将脏病带给了她,让她治疗了好久才好,可也活生生的害了她第一个孩子丢了性命。   如今公子歇若是死了,那真的是天助她也。而赵果如今是发现了,这些人是来索命的,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刘春雪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身子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你们要我的命,那便来拿吧。”   赵果想着如今反正是活不了了,那么就与这些人斗上一斗吧,而严素素忙命人上前围攻,她则是走到了公子歇的面前,手就捂住了那个簪子。   “王爷,你现在肯定很疼吧,莫要害怕了,马上就不疼了。”   她直接就将簪子往里面推进了几分,公子歇当即就睁大了眼睛。   “素素,你……”   他还准备说话,严素素直接就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抱住了。   “王爷,王爷,臣妾定会为你报仇,定会为你报仇。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严素素直接就将公子歇送上了路,而这一幕就一直被傅春江看在眼里,傅春江望着眼前的女子,一代妖后果然名不虚传啊。严素素就那样抱着已经死去的公子歇,眼里竟是泪水,看向赵果,而此时的赵果已经被她的人逼了死境,眼瞅着马上就要结束了。只要赵果死了,公子歇的那些兵全部都听她的,她母凭子贵,自然可以成功上位。   没有公子歇,她一样可以成为大夏的掌权者。   “杀!为王爷报仇!”   严素素直接下令了,而此时傅春江当即就出手,他手握长剑,就挡在赵果的面前。   “王妃,你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的是够强的,如今你大势已去,竟然还垂死挣扎,公主府的人已经赶到了。你们输了。”傅春江已经提前通知丁全英和赵琳两人。   赵琳自然是拥护嘉佑帝的决定了,而赵琳的身后是整个不败陈家了,严素素没料到这一层,她也不会想到赵琳会出手帮忙了,赵琳一出手,那就不寻常了。   “傅春江,你这等忘恩负义之人,若不是我阿爹,你如今还在儋州卖虾子呢,如今倒是人模人样的,竟成了赵果的一条狗。好,非常的好,即便我败了,我也要拿你来陪葬。”   严素素从来都不是一个认怂的主,加上傅春江是一个文官,虽说早年在抵御倭寇的时候,立下了汗马功劳,让倭寇对其闻风丧胆。可她人多啊。   “忘恩负义,比起忘恩负义,我岂能比得上王妃你。”   傅春江就可以与这些人缠打起来,他一点都不怕这些人,这一次他是为自己而战,如今公子歇死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傀儡,要命的是严素素。他可不能让严素素活着,若是她活着,历史不会改变的,他的遭遇还会一如既往,他还要月牙以及孩子们一直留在这里,若是严素素死了,赵果当了皇帝,大夏的历史也就改变了,他也不用回去了,而且他的家人也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严素素看着如今身手矫健的傅春江,心里一阵怒火了,当真是养虎为患,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以前严素素只晓得傅春江的才学过人,没想到的如今更是身手了得。   严素素见状,自然是准备逃了,她这个人明哲保身最是重要,反正她手上还有兵,根本就不必惧怕什么,大不了离开上京。她就想要逃,傅春江岂会让她就这般走了。   当即就闪身去追严素素,而此番严素素身边的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完全可以让她全身而退了,只可惜千算万算,严素素算错了一点,她竟是一个失察,摔了一跤,她只感觉到胸口一阵疼,低头一看,发现她正摔在一把刀上面,那刀竟是活生生的贯穿了她的胸前,严素素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是这般死去,她想过很多。   傅春江走近一看,发现他还为此出手,严素素竟是这般死去了,这也太戏剧化了,看来是苍天有眼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见到严素素已经死了,他就赶紧回去看赵果,赵果那是身负重伤,他又去查看了一下刘春雪,发现她还有气,就在此时丁全英也找到了他们。   “仲安,陛下宾天了。太子怎么样了?”   “太子还活着,走,快去寻太医。”   丁全英见状就命人将赵果和刘春雪抬入了宫中,傅春江等人也跟了过去了,如今朝中可谓是乱作了一团,好在明珠太后有魄力,稳住了局势。而公子歇造反的事情,自然也连累到了严家,严高本就不干净了,在得知严素素等人造反失败之后,直接就自杀身亡了,留了一个全尸了。至于其参与的全部都是该清算的清算,该罢官的罢官,一时间朝臣就大洗牌,而傅春江就在这样因救驾有功,如今更是临危受命,成为了大夏首辅,也是历史上大夏最年轻的首辅。而赵果就在这般动乱之中登基了。   至于刘春雪一直都是昏迷不醒,倒是也没有死,太医言说她伤势过重,形同植物,只能靠药物维持。   “不能,救她,不管用什么药物,要多少钱财,朕一定要救活她,她是朕的发妻,因朕才会变成这样。”   赵果还是非常有良心的,没有放弃对刘春雪的救治,而刘瞎子也听闻这件事情了,刘春雪如今确实是皇后了,他没有算错,只是没想到刘春雪竟是这样当上皇后的。   “怎么会这样,春雪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要,我不要这样的。”   刘瞎子一直算的很准,这一次刘春雪确实是当上了皇后,只是如今的刘春雪是不死不活的,完全没有任何的知觉,那日他也去瞧过刘春雪,见到她的模样,十分安然的睡在那里。   刘二娘当即就哭晕了,好端端的姑娘,怎能变成这般呢。若是没有嫁给赵果,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想到刚刚过门,就变成这样了。   “老爷,老爷,怎么会这样,我们家春雪不曾害过人,老天爷怎么会这般对待他呢?老爷你不是说我们家春雪是皇后命吗?这难道就是你的皇后命吗?”   刘二娘其实心里还是怨着刘瞎子的,若是当初不是他如此的执念的话,刘春雪如今好好端端的活在他们身边呢,何曾会变成这样。   “原来两后竟是如此啊,竟是如此,哈哈哈,竟是如此啊。”   刘瞎子感叹了一声,想起了傅春江和璇姐儿,他就在想一国两后岂能同时拥有,没想到竟是如此。   “夫人,切莫在哭泣,咱们春雪还没有死呢,她肯定会醒来的,春雪肯定会醒了。如今她是大夏的皇后。”刘瞎子想着如今已经大夏首辅的傅春江。   他的女儿已经变成这般了,而傅春江确实一个聪明的人,据说他早早的就将孩子送出了上京,让那些想要报复他的公子歇的残部一直未曾找到他一家,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机城府,确实是让人佩服。   不过谁让他的女儿璇姐儿也是凤命呢,这就注定了他刘瞎子与他成为不了朋友,注定了他们会争斗一生。刘瞎子曾经为;刘春雪推过命,知晓她命不该绝,肯定还会有后续的,而且这一次刘春雪是因赵果才变成这般,赵果定然不会亏待与她,只待时机成熟,到时候刘春雪能够生下男儿,他刘瞎子就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了。   至于傅春江刘瞎子还看不透此人的路数了,只能暗中观察的,不过他如今也知晓傅春江不简单,只能密切观察着他。   朝中的局势慢慢也就稳定下来了,傅春江大夏首辅的位置也渐渐坐稳了。   “仲安,没想到你竟是会如此,不过这样也好了。公子歇和严素素死了,这乃是好事情。我早就想灭了他们,可惜人微言轻,没想到他们自己找死。”   大黑就是沈如海,难得来了上京,他见到了如今已经身为大夏首辅的傅春江,与他交谈起来,他们两人都是来自未来,那个时候大夏已经快要灭国了,他们都是被挑选出来的精英,经受了非人的训练,貌似九死一生的危险被送回来了如今还算是繁荣昌盛的大夏,为了的就是解决妖后,不要让他祸国,当然前提是还要扶持公子歇,让他成为一代明君。   因为公子歇这一脉一代没了,就没有后面的大夏皇室,那些人根本就不存在了。那些人以傅春江和沈如海的家人威胁他们,让他们接受残酷的训练,一旦训练不达标,就会伤害他们的家人。   傅春江一手模仿人的字迹就是以他姐姐是个手指头为代价才练就的,他是被逼的,如今好了,公子歇一脉彻底没了,赵果也是一个心狠手辣,将公子歇府上的人全灭了,哪怕是一个婴儿也不曾放过,为的就是防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是啊,他们死了,就没有后世了,大黑你我也回不去了,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没有了后世,傅春江他们也付出了代价,那就是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里怎么了?如今这里还是很好的,虽说不能见到以前的家人,可如今我也有家人在这里了,仲安,有舍才有得了,世间两全的事情本就是难得,哪里有那么圆满的事情呢。”   傅春江听了之后,也觉得大黑说的非常的有道理,那边的家人果然很重要,可如今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想着如今历史已经改变,家人也不会遭受浩劫,没有了他,他的家人日子兴许还过的好些。   “说的倒是也是,只是如今我身居高位,官场争斗怕是再说难免。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傅春江早就认清的形势,如今他是大夏首辅,位高权重,这个位置很多人都盯着,而且因他年纪轻轻,根基未稳,将来肯定还会遇到很多的事情。   “仲安你明白就好,你如今在朝中为官,确实是好时刻注意些,反正我一直在江南,若是有事,可以写信与我便是。”大黑那日与傅春江说了很多,两人坐在一起回忆了一些事情了,都是以前的,如今都算过去了。   而转眼间一年时间就过去了。   月牙和璇姐儿等人已经再次回到了上京。   “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我好想爹爹。”   在这一年时间内,月牙就领着孩子们一直住在山里和马大姐一家住在一起,相处的还算是融洽,那日月牙去的时候,给带去了药,当时马大姐都愁死了,她当家的犯病了,大夫请了好多,都没有给治好,就想起了傅春江,当初傅春江就瞧出了当家的有病,可上京实在是太远了,马大姐一家也没什么钱财,以前就靠当家的卖力气,如今当家的不能干活,家里也没个进项,加上马大姐还有几个孩子要养,这不是捉襟见肘了,正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月牙来了,还带来了药。   不说这药还挺神奇的,几乎是药到病除了。后来月牙又给了马大姐一些银钱,在家里寻了一个住处,就住下了,马大姐自然对月牙很是照顾,此番傅春江派人请月牙上京,马大姐还是万般不舍,说农忙得闲了就去上京看他们一家。月牙当然是同意了。当然后来马大姐到了上京,见到傅春江才知晓,他如今已经是大夏首辅,竟然还认他们这些乡野之人,很是感动。   “马上就见到了。”   月牙也想傅春江了,一年未见了,也不知晓他如今怎么样了?   “爹爹,阿爹,我在这里。”   璇姐儿已经看到傅春江了,恨不得马上就从马车上面跳下来,去拥抱傅春江,傅春江也听到璇姐儿脆生生的声音。   “璇姐儿,你还有定性没,一个姑娘家,竟是比哥儿还闹腾,你啊……”   月牙只能叹气,璇姐儿才不管呢,马车终于停下了,一停下,她就直接跳下来了,跑到了傅春江的身边,而傅春江则是一下子就将璇姐儿给搂住了,父女两人闹成了一团。   而月牙也领着明哥儿和宇哥儿下了马车,走到了月牙的身边。   两人对望了一下,一家五口就这样朝家中走去。   而不久之后,傅春江就为月牙请封了诰命夫人,月牙也是妻凭夫贵,成为了大夏的一品诰命夫人,也成为了大夏女子歆羡的对象。   那日天气正好,傅春江和月牙两人在街头闲逛,月牙走的有些累了,就走不动了。   “夫人,来,上来我背你回去吧。”   月牙倒是也没有客气,就那样爬了上去,被其他人给瞧见了,其中有个孩童认出了傅春江的身份,乃是大夏首辅,便指着他问:“阿娘,首辅大人背的那个人是谁?”   身边那妇人很是羡慕的望着傅春江和月牙的背影,笑道:“他背的那个人既是他的嫂子又是他妻子,他兄长早逝,寡嫂李氏为了供其读书,夜以继日做绣活熬坏了眼睛。其后他高中状元,抗旨拒婚,不尚公主,迎娶李氏;自此之后,他背妻上任,官运亨通,官居一品,李氏妻凭夫贵,诰命加身。”   这便是大夏首辅傅春江与其妻李氏的故事,《嫂夫人》暂且只说到这里了,二爷与月牙之后也必定白头相守,只是世间多磨难,且行且珍惜。若是诸位观者觉得叶某人说的还行,还请再次光临晋江茶馆,来听听我叶某人的《肥皇后》。   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