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sunfei-妮妮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到底穿了多少本书?》 作者:谢池春慢 【文案】 得道成仙一途道阻且跻,穿越到修仙世界的岳菱芝带着升级版的六艺系统在这条路上努力前进,然而,她总是在途中遇到什么女强文女主、升级文男主、重生文女配,纵然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天边浮云,但她还是想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本书?! 排雷:本文是言情向,但会涉及一点耽美剧情,本文世界强者为尊,可以男娶女,可以女娶男,雷者勿入 内容标签:穿书 穿越时空 种田文 仙侠修真 主角: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岳菱芝直起腰来,数了数地上自己刚挖好的土坑,刚刚好五十个,她又从随身的储物袋里拿出个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了一把小的跟芝麻粒似的种子,细细的数了五十颗。   别看这种子小,可价格却是不低,一小颗就要三枚灵珠,岳菱芝把多出的种子倒回了瓶子里,光她手心里的这一小把就已经是一百五十枚的灵珠,一块半的灵石了。   可莫要小瞧了这一百五十枚的灵珠,只这些就足够岳菱芝买一次炼体的药材,是岳菱芝的母亲喝五天的药的药钱,够她们母女两个吃半个月的灵兽肉了。   对于岳菱芝来说,虽然她这辈子可能是回不去了,但她还是常常把修真界的灵珠灵石的交易价值自动转换为上辈子上辈子的货币了。   在这修真界一灵石等于一百两银子,就算是按照现代的一克银子六块钱,一两五十克,这些种子换算下来就是四万五千块软妹币了,这换了谁不心疼呢?   不过为什么是母女两个呢?这自然因为岳菱芝现在是没有爹的。   当然,她现在没有,不代表曾经没有,虽然岳菱芝上辈子就是个孤儿,但这辈子最开始她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爹的。   岳菱芝的爹是个修士,而且和传说中,咳咳,小说中女主修士父亲动辄元婴、化神高大上的背景不同,她爹是个散修,没错,就是小说里那种灵根差,宝贝少,灵石,丹药永远都缺的散修。   但对于本来就是孤儿的岳菱芝来说也很让她满足又惆怅了。   岳菱芝的满足是因为她这辈子的爹很疼她,特别疼她。   仿佛就像是上天知道了她上辈子在亲情上一个属性点都没加到,把她两辈子关于亲情的所有都加到了她的父亲身上。   可也许是人类的通病吧,很多人都是在拥有了一之后就想要拥有二,这种通病形容得好听点,就是有上进心,有野心,形容得难听点就是永远也不会知足。   上辈子,从一个孤儿出身的孤女,到在公司里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董事长,岳菱芝的这种上进心只会比一般人多,不会比一般人少。   所以,在这辈子的爹那么疼爱她之后她又开始期待,假如她的爹不是因为她的灵根才这样疼爱她,而是只是因为疼爱自己的女儿而疼爱她那该多好!   在岳菱芝穿到的这个世界,没有人会重男轻女,也没有人会重女轻男。   这样听起来似乎很美好,是挺美好的,因为只要你的灵根资质好,那么在你家里,你就是家庭的重心家庭的未来,这个世界对你来说虽然算不得天堂,可在筑基之前却也算得上是如鱼得水了。   当然,这所有的前提都是:灵根好。   那么要是灵根差呢?呵呵,这就像在男尊世界的女孩,女尊世界的男孩一样,要不靠脸,要不靠毅力。   至于实力?抱歉,除非是小说话本里那种气运极佳的主角,否则的话,单灵根修炼一天=双灵根修炼两天=三灵根修炼七天=四灵根修炼十八天=五灵根修炼一个月。   五灵根勤勤恳恳的修炼一整个月,而这一个月却只是单灵根修士一天的成果。   那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凡人了吗?怎么会,就像是岳菱芝的生母,就是一个凡人。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所居之处,大概分为两界,一为修界,一为凡界。   故名思意,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是生存在修界的,而大部分的凡人都是生活在凡界的。   这修凡二界之间,互有通联,想要相互往来,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凡人若是没有修士带着,除非在凡界已经可以以武入道,破碎虚空,不然纵使穷极一生,也是来不了修界来的。   而对于修界的修士来说,只要是筑基以下修为的修士,想去凡界,就如吃饭喝水那般的简单。   只是凡界灵气稀薄,空气浊秽,还易沾惹因果,除非是有大门派前往招收些在修界没有根基的弟子,否则,是没有修士乐意去的。   那既如此,为何岳菱芝的生母会是个凡人呢?   岳菱芝的生母名唤何姚儿,她生父姓何,生母姓姚,因此得名。   她虽取了这样的名字,却非家中独女,她上面还有个哥哥,单名一个耀字。   岳菱芝的父亲岳德初遇何姚儿的时候,何姚儿年方二八,因家中父母不舍她早嫁,虽已到了嫁杏之时,可却还未定下婚契。这时的何姚儿粉面桃腮,杏眼柳眉,她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从小被父母哥哥娇养着,一身肌肤也是白皙无暇,在阳光下滟滟生华。   可是岳德要娶何姚儿,却不是因为何姚儿,而是因为何姚儿的哥哥何耀。   何家在凡界并不是什么蓬门小户,却也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他们家家境殷实,有商铺良田,族里还有做官的族人,请得起下人,穿得起绫罗,日子并不难过。   可是上到何姚儿的父母,下到何姚儿,却时常都并不开怀,这原因嘛,就是何姚儿的哥哥何耀了。   何耀从小生的雨雪可爱,他又是家里独子,被家人娇宠着长大。他天资聪颖,极有灵性,又能过目不忘,不知读过了多少的诗书。不仅如此,何耀还身体康健,拳脚也是极佳。何父甚至专门为了儿子请了几位江湖侠客回来教他内家吐纳之术,他于此道更是极有天赋,不过一两年,被请来教他的侠客便已不敌他武艺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越大,越让家人担心。   不为别的,就因为何耀的性格不知为何越来越冲动,言语越来越锋利,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刚刚铸成的宝剑,寒光,满身锋芒。   不知从那一日起,何耀每日都会得罪人,纵然他待在家中,也会和堂兄弟们发生口角。   这实是让何父愁白了头发。   何父的发愁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岳德第一次见何耀,就是在何耀被捕快们追杀逃命的时候。   说来当时的岳德,处境也是艰难,但岳德还是出手救了何耀,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感觉到了何耀身上将要散逸了的金灵根。   那锋锐的金气,让第一眼看见何耀的岳德就只觉一阵惊心动魄,但这惊心动魄之后,看见毫无修为的何耀,岳德心中一阵狂喜。   金系天灵根,这样的资质是最适合习剑的,放在修真界,绝对是那剑宗的嫡传弟子候选人,至于为什么是候选人嘛?毕竟是嫡传弟子,总不能只要一有资质就能当的,当然要考验一二才能让人放心嘛!   岳德看着被自己救下的何耀,心中只觉奇货可居。   他问了何耀的家在哪,将他安顿在了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在周围布好了能让凡人难以识破的法阵,就去何耀家里报信去了。   岳德救何耀的原因从一开始就不单纯,若不是看见了何耀身上快要散逸了的金灵根,他绝不会出手相助,而去他家里报信,一是为了好人做到底,二是他想看看到底是否真的在何耀身上得到什么。   然后岳德就看到了何姚。   可能在别的男人眼里,看见何姚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娇俏可人的少女,可岳德看到的却是一个单系金灵根的妹妹。   几乎瞬间,岳德就下定了决心,他要娶她。   年少不经事的何姚自然不是久经世事的岳德的对手,几乎没有意外的她爱上了这个看起来温柔儒雅的男子,她哥哥的救命恩人。   再之后的故事就很简单了,岳德把他们一家带到了修真界,想法子让剑宗的人注意到了从未修炼过,灵根快要散逸的何耀,而他自己则是娶了何姚,在何耀的帮助下以五灵根的资质达到了筑基期。   岳菱芝是在岳德的万千期盼之下出生的,等她出生,可以承受药浴之后,他又找来了各种能够滋润经脉的药浴方子,让岳菱芝从小就开始泡药浴,而岳菱芝启蒙的时候,学的更是他找来的灵草大全,灵兽大全,想方设法的让岳菱芝务必能够赢在起跑线上。   岳菱芝的资质也没让他失望,在三岁能测灵根了之后,她测出了金水双灵根,水生金,只比单灵根差了一丝的资质更是让岳德喜不自胜。   随着岳菱芝的长大,岳德修为的提升,他们所需要的灵石和丹药越来越多,何耀也说过要资助一些,但岳德却怎么也没要,他不想在这些小事上面费光了两家的情分,他更希望用两人的情分为自己的女儿换一个光辉的未来。   岳德时常去城外的山里捕猎灵兽,采摘草药。他素来谨慎小心,少有受伤的时候,何姚最开始还提心吊胆的不愿让他去,可后来见他常常是毫发无损,就也放下心来。   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   纵使岳德再小心,却也预防不了意外的发生,同样也是进山狩猎的人,招惹了金丹期的妖兽,岳德不幸被妖兽察觉,死于妖兽之手。 第2章 (已改)   一听到岳德的死讯,何姚就病了,她又是悔又是恨,后悔的自然是自己没有拦住岳德,自己是个凡人,不能帮到岳德,而恨得,她自然是想恨那些招惹了妖兽的人,可是那些人也都命丧于妖兽爪下。   何姚是郁结于心,她深爱的丈夫死了,她也不想再独活了,就连唯一的女儿,她也都不想去管,只是心中一心求死。   大夫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人要想活不容易,想死还难吗?   岳菱芝劝也劝了,拦也拦了,实在没法子了,又请人帮忙往剑宗送信,把何姚的父母哥哥都请来劝她才消停了下来。   可经了这一番折腾,何姚的身体到底是伤了元气,她又只是凡人,丹药对她来说药性太猛,只能吃些养身子的丸药,慢慢将养着。   她们娘俩现在就住在剑宗管辖之下的一个修士凡人混居的镇子上,何耀把她们接来,给她们在靠近坊市的地方买下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院子。   这一年岳菱芝八岁。   上辈子岳菱芝是省惯了的,这辈子开始的时候她花着岳德给的灵石自然是心安理得,可现在岳德去了,虽说何耀给了不少的灵石丹药,但岳菱芝却还是觉得两家人再亲近,到底不是一家,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花着别人家的灵石?她虽说是收下了何耀给的灵石丹药,但却还是每日在修炼之余,想法子挣些灵石作为家用。   她们家虽说只有母女两个,可花销却并不比别人家的少。   岳菱芝每天都是要泡药浴的,已经坚持了这么久自然是不能前功尽弃,还有她修炼所要用到的丹药灵石等,每日积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而何姚的身体不仅要买了养身体的丸药将养着,还要喝一些补元气的汤药,别的不说,就只是每五日找医修诊一回脉就要花费不少。   而这笔灵石是如何挣出来的呢?   这就要靠了岳菱芝上辈子打小养成的精打细算,和她两辈子随身带着的金手指了!   她们现在住着的院子虽说精致小巧,但住下她们母女两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这处宅院门口有一处约半亩大小的空地,原本是种了些花草的,可岳菱芝嫌那些花草既不当吃也不当喝的,就尽数拔了,捡那些何姚喜欢的挪到花盆里,把这处空地又重新翻整了一遍,在周围布了法阵,改种了灵植灵药。   除此之外,她还找人打了几个大大的花架子,就是现代的那种呈阶梯样的结构的,上面一层一层都放了大大的花盆,花盆里面种上菜,再拿灵气滋养一二,就再不必去外面买菜了。   当然,这灵植也不是谁都会种,谁都能种的,但不曾学过种植灵植的岳菱芝又是为什么会对此无师自通呢?   这自然是因为她随身带着的金手指六艺系统了!   这六艺系统是上辈子岳菱芝从小就有的,可以说,她上辈子的成功至少有一半是这个六艺系统的功劳。   六艺系统故名思意自然就是六种才艺,在现代,六艺系统显示岳菱芝可以学习的是礼、乐、御、射、书、数。而自她穿越过来之后,这六艺自然而然的就转变成了修真界的六艺:术,丹,符,器,阵,御。   这六艺虽然总共分成:术法,丹药,符箓,炼器,阵法,御兽六大类,但这六大类下面还更细分了种种小类,便以术法为例,除五行之法外还更有雷法,冰法,更稀少的乐法,兽法,鬼法,岳菱芝现在已经开始学了一些的剑法等。而这种植灵植,则是丹类的一个基础学习项目。   这个六艺系统对于岳菱芝来说也是一根很粗的金手指了,但可惜的是不论是哪一门,她都要先看到别人制作基础之后才能解锁开始学习。   到现在为止,除了看何耀舞剑之后学会的一些剑决外,岳菱芝只解锁了丹类的一门种植,和符类的一门制作符纸,符血,术类的其他法术她倒是早在看岳德用过,学会了第一个最基础的清洁法术,就解锁了同等阶的法术,不过可惜她现在只到练气五层,也就只会所有练气五层的法术。   但就这样岳菱芝也很满足了,因为往往能在系统里所学到的都是现实之中的加强加精版,两者的差距或许在现在的时候不显,但她相信等自己的修为再高一些,解锁的再多一些,就会有很明显的差距了。   这时有一妇人推门进来说道:“岳小仙长今日还是这么早!”   岳菱芝点点头,她把最后一枚种子种上才对那妇人说道:“刘姨也早,怎么又叫我什么小仙长了?不是说了叫我菱芝就行吗?”   刘姨是岳菱芝请来的帮佣,说是帮佣,其实家里也没什么活儿,这毕竟是修真界,家里有了什么脏污,岳菱芝往往都能一个清洁术就搞定了,她要是不在,何姚那里也有符箓,这种最低等的符箓因为需要的灵气少,便是有些天赋的凡人拿着符笔都能画,很是便宜,住在镇子上的凡人也能常用。   也因此,请了刘姨过来,主要是为了有个人能陪着何姚说说话,给她做顿饭。因为都是邻里,刘姨要的工钱并不多,一个月五十枚的灵珠,也只是为了不闲在家里,出来挣些饭钱罢了。   别看岳菱芝家里一个月的灵兽肉就要花一百五十枚的灵珠,可一家人假如不吃什么灵米灵肉的话,五十枚灵珠足够一个六口之家吃上两三个月了。   也就是岳菱芝家里人少,她又有灵根,能挣的出来,何姚也卧病在床,这才一日三顿都是灵米灵肉的吃。   刘姨有些羡慕的看着岳菱芝道:“那姨就托大唤你一句菱芝,今日又去卖灵植啊?还是有灵根的好,真是挣钱,对了,菱芝,一个月后剑宗就要招人了,你可要去?”   岳菱芝点点头,并不回答她的前几个问题,而是说道:“剑宗招人我自然是要去的,到时候家里怕是要麻烦刘姨一阵子了,不过到时候我姥姥姥爷也会过来照顾一二,刘姨也不必太过担心。”   听她这么说,刘姨又想到岳菱芝在剑宗内门的亲戚,她在门边上见到过一次,当时是听岳菱芝喊舅舅来着,亲不亲,娘舅亲,顿时她心中更是觉得岳菱芝定是能入了剑宗了。   刘姨嘴上说了几句吉利话,有问道:“菱芝今日可还有什么要姨做的活计?”   岳菱芝道:“今儿刘姨就好好歇歇,陪着我娘说说话就好,我午间就回,中饭也不必做了,我会带些回来的。”   刘姨应了之后就径自去陪着何姚了,而岳菱芝却是整理起了自己今日要去坊市卖的东西来。   花架子上的灵菜刚刚收了一茬,岳菱芝留下了这些天自己吃的,都收到了储物袋里,因为她系统里教的种植方法的关系,她种出来的灵菜总是比别家的灵气充裕,口感甜脆些。   她和一家酒楼谈好了,每十日送去一茬,就这些灵菜,每回都能得上四五块下品灵石。   而她主要要收拾的,就是要卖出去的灵植了。   门口这一小片地,上一次她全种了凝霜草,这种草一年一熟,生长时必须灵气充沛,采摘时必须是在日月交替,草木凝霜之时,故而名为凝霜草。   这种草因为是炼制补气丹的主要材料,故而虽说年份短,但价格却是不低,一株草最少都能卖两块下品灵石,这回她凝霜草共收了近百株,再加上她种出的植物因为方法特别的原因,灵气更充沛,用来炼丹更可能获得品阶高些的丹药,所以她打算一株卖三块灵石,这一回下来就能净赚将近三百块的下品灵石。   想到一会儿的收入,岳菱芝也是心中高兴起来,这五年来她从最便宜的纸莎草开始练手,到现在的凝霜草被种的灵气充沛,而她刚刚又种下了比凝霜草更高了半阶的颜月草,颜月草是制养颜丹的辅药之一,从来都是供不应求,想来等到再收获之后,她就有足够的灵石买一个炼丹炉,开始学习炼丹了。   至于这一笔灵石,她打算买一套符笔回来,再买几只新死的妖兽取血做成符墨,最开始种的纸莎草她都没卖而是学着制成了符纸,等卖了凝霜草符笔到手之后她就可以开始学着画符了。   岳菱芝在心里盘算好了一切,就将装着凝霜草的玉匣放进了储物袋,关好了院门,开了阵法,往坊市去了。   因为岳菱芝现在所居的小镇就在剑宗山下,所以这里的坊市虽比不上几大仙都,但也规模不小。   看管坊市的是剑宗的弟子,类似这样的弟子任务往往都只有外门弟子才会领取,看管坊市的任务相对来说也算是个肥差,往往都要有些门路才能拿的下来。   这日轮值的剑宗弟子此时正是空闲,他一看见岳菱芝就叫道:“菱芝!” 第3章   岳菱芝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一扭头见是他,走过去行礼道:“叶叔叔,今日是您当值啊!”   这位姓叶的剑宗弟子身长九尺,却是瘦得跟个竹竿子似得,见岳菱芝走进了,手在岳菱芝头上揉了揉说道:“来坊市卖东西还是买东西啊?卖东西的话你叶叔叔给你挑个好位置!”   他看着瘦,嗓门却不小,又没有放低声音说话,踏入仙途的修真之人都是耳聪目明,他话音一落,周围的人便都听见了。   若说这话的是旁人,定会有人前去理论一二的,可说这话的是他,周围登时一静,继而人们都对他这为岳菱芝大开方便之门一事避而不谈,遮遮掩掩的谈论起旁的来。   这位叶姓剑宗弟子姓叶名卿,是剑宗的外门弟子,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爹叫叶胥,是一位金丹期的内门管事,而他自己也能以练气大圆满修为挑战筑基期的剑修并取胜。   他因为是金木火土四灵根,入门之时他爹硬是留在外门打磨心性,如今只待一筑基就可进入内门,而他如今之所以会在坊市轮值,一是坊市里油水多,他爹想让他多得些灵石,二是他心性虽是在外门打磨的坚韧了,可到底年轻见的少,想让他先在坊市里见见修士之间的勾心斗角,免得将来出门历练时被人欺骗。   因他背后有靠山,自身又实力不俗,自然没人愿意在这些许小事上得罪于他。   见是这样,岳菱芝忙道:“舅舅当时可是让叶叔叔好好照顾我的,我这回也是真要麻烦叶叔叔了。我新收了些凝霜草,又懒得摆摊去卖,叶叔叔可知道哪家收灵植的价格更公道些。”   听岳菱芝这样说,叶卿不仅不见愠色,反而脸上更是露出些喜意来,他道:“你问我可是问对了,要是说公道,还是咱们剑宗自己开的多宝阁更公道些,走,走,有叶叔叔领着你去,任是哪家也不敢克扣了你去。”   岳菱芝欣喜的应了,道:“有叶叔叔帮忙自然最好,只是会不会耽误了叶叔叔轮值?”   叶卿道:“这自然不会,我巡察坊市也是要在坊市里四处走动的,又不是离了坊市去别处。走,我带你去。”   说完,他就大步向前而去。   岳菱芝连忙跟上他,走了几步才想到什么对着叶卿的背影大声说道:“叶叔叔,我进坊市的灵石还没交呢!”   坊市里不能御剑,叶卿给岳菱芝施了个轻身决,笑道:“小女孩就是仔细,放心,这几块灵石有叶叔叔给你付。”   岳菱芝这才放心下来,亦步亦趋的跟着叶卿进了坊市。   既然是剑宗山下的坊市,那剑宗自家开的铺子自然是那个最大位置最好的。   进了坊市先是一些散修的摊位,再进去些就是剑宗弟子的摊位,卖些他们自身用不上的零碎。这两个摊子岳菱芝因为都未来得及细看,打算等一会儿和叶卿分开了再仔细的逛逛。   等过了剑宗弟子们的摊位又走了几步,一抬头,岳菱芝就看见了一个大大商铺,商铺挂着的牌匾上,多宝阁这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岳菱芝二人刚一进去,立即就有一位收拾的清爽利落,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少年迎了上来。   这少年显然是认识叶卿的,他面上带笑说:“叶师兄可是缺了什么?怎不说一声?我们立时就能给您送过去,怎么还麻烦这么一趟。”   叶卿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对他道:“这是我岳侄女,她虽未拜入剑宗,可也是要参加一月后的弟子选拔的,我陪着她过来卖些东西。”   这少年听了,对着岳菱芝道:“原来是岳师妹,既然岳师妹还未入门,那我就托大叫一声师妹了,师妹是要卖些什么?”   岳菱芝笑着道了一声:“师兄好”又道:“我新收了些凝霜草,不知道这多宝阁里收不收?”   这少年道:“能被岳师妹拿来的东西,想来定是品质不差的,可惜多宝阁里收灵植我一个人也作不得主,须得让吴师傅验看了才行,还请师妹移步去吴师傅那里一趟了。”   叶卿站在一旁不再插话,岳菱芝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我早听说多宝阁里的吴师傅眼力非凡,博古通今,早想一见,倒是要多谢师兄引见才是。”   听着她们二人话语里隐隐的相互吹捧,叶卿已是不耐烦了起来,岳菱芝话音一落,他就立刻道:“还不带路?”   那少年也不恼,笑着点点头,摇了摇墙上的铃铛,立时就从柜台旁的屋子里又出来了一位衣饰穿着都与他相同的青年。   这少年甜甜的叫了一声:“秦哥”说道:“我带着他们去找吴师傅,前面就拜托秦哥了。”   那被称作秦哥的人却似是个冷肃的性子,他面无表情的点头,只在看着少年时眼神柔和了一瞬。   这少年见他点头便是忍不住一笑,等笑过之后才有些故作严肃的说:“你们随我来吧!”   修真界里一切都与修行相干,这多宝阁共有六层,每一层又有九个房间,这六居于地数之中,为至阴之数,九为天数之极,为至阳之数。   这多宝阁里,除了第一层是专卖练气修士所用之物,剩下则分别对应其他的几个阶层,这余下的阶层是:筑基,开光,融合,心动。当然之后不是没有更高的层次,只是这多宝阁里驻守的修士修为最高也只到心动的下一层金丹,可是从金丹起到金丹之后的修士所用之物,便不是在坊市的店铺里可以买到的了。   而这位吴师傅,便在第一层。   岳菱芝她们此时算是在大厅,余下的八个房间则是半围着大厅,那少年领着她们进了左手第一间。   这个房间不小,却很是空旷,有一位看上去刚到而立之年的男性修士坐在桌后,见少年带了人进来,就道:“小六子,这回带来的人是做什么来的?”   小六子先是双手抱拳,握在心口处前后摇晃了一下算是行礼,然后说:“见过吴师叔,这位是外门的叶卿叶师兄,这位是岳师妹,岳师妹虽未入门,却已经决定于下月宗门招人的时候拜入宗门了,他们此次来是因为岳师妹得了些凝霜草,想请您验看一二。”   吴师傅点点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岳菱芝说道:“执法堂里的何耀何师叔是你什么人?”   岳菱芝顿了下才想到他说的是自己舅舅,答道:“是家母兄长。”   吴师傅看岳菱芝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慎重,他道:“凝霜草拿来吧!”   岳菱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装着凝霜草的玉匣,递给了吴师傅。   吴师傅看到这玉匣颦了下眉,待拿起一株凝霜草细看时却又是连连点头。   半响,等他都看过之后说道:“这凝霜草刚摘了不到一个时辰,想必是师侄自己种的吧?只是你这玉匣不行,短时还好,若是灵植在里面放得时间长了,怕是会损了药性。不过师侄也是好手艺,这凝霜草的灵气比外面的充盈了两层,小六子,就给岳师侄按四块下石一株吧!这其*是九十七株,你点点。”   小六子嘴上说道:“师叔点过了,小六子怎么会不放心?烦您给个玉牌,我带着他们去领灵石。”   吴师叔从桌子上的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玉牌,说道:“拿去吧。”   岳菱芝边走边心中暗自窃喜的在心里盘算着,买种子的钱是自己攒的零花,共用了二十块下品灵石,阵盘是舅舅给的聚灵阵,一年所用上的灵石大概有一百块下品灵石,这一百块下品灵石因是隔一阵用一块,自己也能在阵里修炼,倒也并不算多。   自己早先看好的那一套符笔要二百三十下品灵石,这回总共赚了三百八十八块下品灵石,再买两只刚死的灵兽和一些家里要用的零碎,还能剩下一百多块下品灵石。   一百多下品灵石啊!算成软妹币就是几百万!岳菱芝心中欢喜,但这份喜悦又很快被按捺了下来,毕竟回不去了,那里也没有什么让自己万分牵绊的人,就算是自己知道了这些灵石能换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也只能自己心中暗爽一下,告诉自己,自己也是一年几百万上下的人了吧!   这么一想,原本的喜悦又稍微淡去了一些。   岳菱芝拿到灵石之后,对叶卿道:“能得这么多的灵石可是多亏了叶师叔,叶师叔不如等傍晚换班之后去我家,也尝尝我的手艺?”   叶卿晚上倒是没什么事,也就并未太过推拒,只是问道:“方便吗?”   岳菱芝道:“家里就我和我娘,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我娘亲常年卧床养病,不能出来招呼师叔,而且家里也就是些粗茶淡饭,师叔可不要嫌弃才是!”   叶卿听了点点头道:“不嫌弃,那我晚上过去。” 第4章 (已修))   叶卿听了点点头道:“不嫌弃,那我晚上过去。”   约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岳菱芝就和叶卿分开了,毕竟叶卿现在是领了弟子任务在轮值的,被人说闲话到底不好。   和叶卿分开之后,岳菱芝脚步一转,往画仙楼所开的店铺符器阁走去。   她现在所在的这片大陆被称为中大陆,在这片大陆上,筑基满地走,金丹多如狗,门派自然也是不少。   剑宗,归仙宗,画仙楼,锻天阁,活人谷,合欢宗,明心楼,普光寺俱是大派,其中剑宗都为剑修,取名也简单粗暴,归仙楼则取万法归仙之意,宗门内俱是法修,普光寺则故名思意,是佛修所在。   除这三处外,画仙楼多为符修,传说开山祖师曾于宗内画符,画完之后便得道成仙,故而宗门名字取一画成仙之意;而锻天阁俱是器修;万丹谷俱是丹修;合欢宗靠的男女之事提升修为;明心楼则是阵修之所在。   这几大派是这片中大陆上正道里各领域的领头羊,也可以说他们是各行各业的龙头老大。   在各个坊市,这几大门派各有产业,而岳菱芝想要买最好的符笔,去的自然就是画仙楼名下的符器阁了。   符器阁,故名思意,只要是有关制符的东西他家都有,在这里,或许买不到炼制的最好的符笔,却能买到最适合自己的符笔。   这符器阁岳菱芝已经是来过许多次了,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现在修为低,手上又没什么灵石,现在不论是炼丹、炼器还是阵法,都没有制符适合她。   一来制符需要的门槛低,就算是炼器初期,也可以炼制,二来制符需要的灵石少,纸莎草她攒着从没卖过,等回头学了做法就能做出符纸来,朱砂也可以用灵兽血自己做,本钱相当低廉,三来,只要是修士就没有不需要符箓的,多少都要买上几张备着,而且这东西是一次性消耗品,只要用过了就要再买,不愁没生意做。   修真讲究的是法侣财地,法岳菱芝有六艺系统这个金手指在已经不缺了,侣且不说,财、地都是岳菱芝必须要自己奋斗的。她可不就要想法子开源节流吗?   岳菱芝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未来的生计,一边走进了符器阁。   符器阁的招待与多宝阁不同,因为此地不是他们的主场,所以店里负责招待客人的多是没有灵根修为的凡人,岳菱芝进了符器阁一看,抬眼望去,只要是穿着符器阁工作服的全是俊男美女。   岳菱芝刚一站定,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女对视一眼,立即就有一个气质温和,相貌俊美的男子向她走来。   这男子并未修为,态度也很是卑微,他蹲下温声对岳菱芝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有何所需之物?”   岳菱芝纵是前世在电视上见多了俊男美女,却还是忍不住的多打量了他几眼才说道:“我之前来看过一套符笔,是画仙楼的筑基符修陈大师炼制的,不知是否还未曾卖出?”   这男子起身应诺,转身带着岳菱芝往柜台走去。   柜台内,男子翻找了一遍,见并没有岳菱芝所需之符笔,面上也不见急色,而是温言软语的说道:“这位姑娘,柜台里遍寻不着,想是已经被卖出了,不若姑娘在看看别的符笔?”   岳菱芝心中一叹,世间人果真还是识货的多,好东西哪里有能等自己这么久,她道:“还有什么样的,拿来我看看。”   这男子问道:“姑娘是什么灵根?现在是什么修为?想用到什么时候?”   岳菱芝答道:“我是金水灵根,已是练气五层修为,想用到筑基之后。”   这男子从柜台里拿出了三个盒子说道:“这三种符笔都是我们画仙楼的筑基修士炼制的。”他边说边拿起一个盒子道:“这个与金灵根更贴合些,只要练气三层修为就可用,只是这符笔所需要的灵力更多一些,但也有好处,一是用这根符笔所画符箓往往比其他符箓所含灵力更多一分,二是这符笔还算耐用,就算姑娘到了金丹,稍微炼制一下也是可以继续用的。”   他说完就看向了岳菱芝,岳菱芝摇了摇头,她现在是练气五层,本就没有多少灵气,而她有六艺系统在手,所画符箓所含灵气本就多于其他同阶符箓,至于这符笔稍微炼制一下金丹期都还能用,那更算了吧,只要添些材料重新炼制,什么法器到了金丹期不能用了?   见岳菱芝摇头,他又拿起了另一个盒子道:“这符笔是画仙楼炼器堂长老的大弟子亲手所炼,所用材料且不说,只说是用这符笔画符,能比同阶符笔都节省三分之一的灵力就很是不凡了。只是这符笔既然能节省灵力,那难免就要求所用者对灵力的掌控力高一些,而且这符笔是炼气五层以上可用,姑娘若是选它怕是会不趁手。”   听到这符笔能比同阶符笔节省三分之一的灵力岳菱芝就眼前一亮,她要过了这符笔细细端详了一下,只见这符笔是紫玉竹做的笔杆,上有符纹阵纹篆刻若干,笔尖似是用妖狼王的颈毛与妖兔的背毛混合,软硬适中,正适合自己这样练气初期初涉符道的修士使用。   岳菱芝心下满意,问道:“这符笔多少灵石?”   这男子说道:“姑娘也看了,这紫玉竹就是难得,而妖狼王怎么也要筑基后期的修为才可一战,再加上这是画仙楼炼器堂长老的大弟子亲手所炼,这样吧,我看姑娘面善,就要姑娘四百六十下品灵石如何?”   东西确实是值这个价,但不砍价又怎么能是岳菱芝的风格呢?她说道:“这价钱还是有些贵了,四百三十下品灵石如何?一来这紫玉竹是难得,妖狼王也难打,但这符笔到底只用了这一点狼毛,一点竹茎,而且长老弟子亲手炼制的固然难得,但我看得是实用,倒也不是冲着谁的名头来的,那么对我来说是谁炼制的就并无区别了。我主要是年纪小,灵力少才想买下这个能节省灵力的符笔,但要是真的不能便宜,我还是更想要一个平常些的。”   这男子斟酌了一下道:“在下最多就只能给姑娘减到四百五十块灵石了,多了不成。”   岳菱芝嘴上嘟囔着:“才少了十块下品灵石。”其实心里已经有些满足了,毕竟这男子修为全无,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管事,自己又何必再为难他?   于是说道:“罢了,这符笔我要了,在给我拿些调配符墨的黄桖和朱砂,一并付灵石。”   这男子问过了岳菱芝所要的量,秤了东西包好之后道:“承惠,共四百八十下品灵石。”   这男子气质样貌实在不凡,便是他说着这么平常的,伙计都会在客人买单时都说的话,都有一种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儒雅味道。   岳菱芝忍不住又多看了这男子一眼,这才从储物袋里掏灵石出来。   从符器阁出来,岳菱芝就转道往之前路过的摊位去了。 第5章   在坊市上的摊位买东西,也是多少有些讲究的。   首选自然是地头蛇剑宗弟子们所摆的摊位,他们毕竟是地头蛇,虽也不是没有虚抬价格的,但到底为了几块灵石丢脸丢到宗门坊市的到底不多,所卖之物也少有弄虚作假。   其次便是那些摊位固定,口碑又好的老摊位了。他们虽说并没有店面,但在当地也早是名声在外,但凡是有几分眼熟的,都不会想去坑人,要防着砸了自家的招牌。   再次一些的选择反倒是一些新来的,或偶尔只来摆一次摊位的小摊子了。他们往往初来乍到,便是东西特别好,也往往不会要价太高,就是那种拿假货糊弄人的摊主也少见,毕竟他们不知道那个人能得罪,哪个人得罪不起。   最后便是那些常来摆摊,却并没有传出什么名声的摊位了,他们才是最可能见你眼生而坑你一把的人。   至于那种名声已经完全臭了的摊位和摊主,早就应是被坊市清出去了,倒也不必提。   岳菱芝去的依旧是剑宗弟子的摊位。   按说她刚被剑宗看管坊市的弟子叶卿带着在坊市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必定是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坑她的,但单论质量,她还是更乐意在剑宗弟子们的摊位上买东西。   她要买几只刚死的妖兽,要是看见什么值得买的灵植、矿石,也可以买下来,毕竟她有六艺系统,现在先攒着,保不齐以后就要用得到。   岳菱芝一到剑宗弟子们的摊位群,就眼睛一亮,向着一位女性摊主走去。   咳咳,在东西质量都差不多的时候,她买东西往往是靠看脸的。   修真界女修少,剑宗内女弟子少,漂亮的女弟子就更少了,这位剑宗师姐的摊位之前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难得   岳菱芝眼神好,才在茫茫人海之中发现了这位美人。   岳菱芝此时的身高挤进人群还是极有优势的,她穿过人(大)海(腿),挤到摊主面前,利用自己的年龄外貌萌萝莉的优势问道:“姐姐,请问你这里还有刚死的妖兽吗?”   围着的人也不是都只看不买,但萌萝莉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是有些优势的,况且摊主此时正被一个客人缠的有些不耐烦了,一听声音是个女童,忙转身和岳菱芝搭起话来:“有的,小妹妹想要几阶的妖兽啊?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做别的?”   岳菱芝答道:“我想买几只妖兽取血做些符墨,总觉得在外边买的没有自己做的用着顺手。”   听她这么说,这摊主从储物戒指里找出了几只妖兽放在地上道:“金属性的岩犀牛更适合做攻击符箓,水属性的木骨鱼则更温和些,做什么符箓都可以,只是若是小妹妹要做攻击符箓的话可能效果差些,木属性的须羊倒是可以做些低阶的疗伤符箓,我这里就这几种,小妹妹想要那一种?”   岳菱芝想了想,自己现在只学会了最低阶的一些常用符箓,譬如照明符、清洁符等,这些用水属性的木骨鱼炼制符墨来做就已是足够了,但自己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学到再高一阶的符箓,攻击符箓和疗伤符箓是修士所必须的,不如现在就买下妖兽制成符墨,免得需要用到的时候还要再跑一回。   想好之后,岳菱芝说道:“姐姐说的这三种灵兽我想要两只岩犀牛,五只木骨鱼,两只须羊,不知要多少灵石?”   那位剑宗的女修微微一笑,对岳菱芝道:“小妹妹,姐姐怕你不知道规矩,提前跟你说道说道,这里买妖兽尸体默认的规矩有二:一是这妖兽身体里没有妖丹,二是这妖兽身上最值钱的材料都已经被取了。这样你还要买吗?”   岳菱芝道:“姐姐我知道规矩的,共要多少灵石啊?”   那剑宗女修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岳菱芝所要的妖兽尸体,说道:“岩犀牛一只五枚下品灵石,木骨鱼一只二块下品灵石,须羊一只三灵石。看你是个小孩子,给你打个九折,共计二十三块灵石四十灵珠。小妹妹你验验货吧!”   岳菱芝随意扫了几眼,见样子没错,也不细看,只是说道:“咱们剑宗的修士,我是再相信不过了,姐姐,这是灵石。”   那剑宗女修随意一扫便知灵石的书面没错,她笑问道:“怎么?看你年纪小小,原来也是剑宗弟子啊?那个峰的,回头有时间了我去看你。”   岳菱芝略有些羞涩的笑笑:“我舅舅是剑宗弟子,我虽还不是,却也早已心向往之。今年便打算进宗门,成与不成,就在一月之后了。”   那女修昂了昂头,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意思。她说:“像你这样机灵的小姑娘一定没问题的,等你进了宗门,可要去找我玩啊!我是外门器峰的谢芳荨,你可别忘了。”   岳菱芝道:“像姐姐这样美丽的女修,有几个人会忘?对了谢姐姐,我还想买些处理纸莎草的草药,姐姐可知道那个摊子更公道些吗?”   谢芳荨道:“要说公道,你再往前走走,最靠近散修摊位那一片刚进去左手第二家就行了,是我一个不成器的侄子摆的摊位,他小小年纪就爱摊着张脸,家里想让他好歹在进宗门前多锻炼一二,可谁知这小子摆着摊位宁肯呆坐一日开不了张也不愿与人多说半句话,这三五日来唯一做成的一笔生意还是他见买家可怜,白送与人家的,你说可气不可气?他断不会要高价,既你问了,我这不要脸的姑姑就死皮赖脸的让你帮我这一回。”   岳菱芝莞尔一笑,她道:“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罢了,我去哪里都是买,就照顾咱们大侄子一回好了。”   谢芳荨也不恼,只是催她:“快去吧,快去吧。可别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了。”   岳菱芝依言走到了散修摊位旁,果真看见一个如谢芳荨所说的少年在摆摊。   这少年一身玄色,更衬得肌肤如冰似雪,他盘腿坐在地上,膝上放着一把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剑。   岳菱芝走了过去,笑盈盈的问了句:“摊主,可有处理纸莎草的草药?”   这少年闻言抬起了头,他生得眉眼修长,目若寒星,只简简单单答了句:“十块下石。”   岳菱芝递了灵石过去,这少年也递了个储物袋过来。岳菱芝见此,把储物袋里的草药俱都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又把这人的储物袋递了回去。   这少年果然是板着脸,便是连说话的时候面上都似结了一层冰霜一般,他说了一句:“送你了。”就又低下头去,好似怀里的那把剑上有什么绝世名画一般。   岳菱芝无奈的撇撇嘴角,果然是让家长头疼的孩子啊!她又在这摊位上停留了一阵,见这少年并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无奈的把那个储物袋放在摊位离开。   岳菱芝到家时已是中午,她从摊位区离开之后又转步去了仙肴阁定了一桌子席面才回的家。   她一进院门,就听到一阵清脆铃声,知道这是阵法在通知屋里有人回来了,她也不觉稀奇,等到了堂屋,果然就见刘姨扶着何姚正走了出来。   岳菱芝赶忙上前几步,在另一边扶着何姚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娘,您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歇着?”   何姚道:“我每天都在歇着,听着你回来了,就出来迎迎你。”   何姚作为一个凡人,她这个年纪已经不算小了,今年四十多岁的她,虽然靠着各种灵药补品面上看不出年纪来,但她的眼睛却早已不似年轻时的澄澈,反而是因为丈夫的去世,眼中总是不经意的留露出一丝伤痛与哀愁来。   岳菱芝道:“那娘出来的正好,今日女儿赚了灵石,特地买了仙肴阁的酒菜回来庆祝,有娘最喜欢吃他们家的米酒和酥魚,还有我最喜欢吃的酿茄子和蒸肉。刘姨也来一起尝尝啊!”   何姚闻言笑道:“你这孩子,总是不忘记挂着我。”   等刘姨帮着岳菱芝把饭菜摆上了桌,三人各自落座,何姚忽然感慨道:“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爹爹当年也是最爱吃蒸肉的,仙肴阁的蒸肉做的好,你爱吃蒸乳彘(zhi),你爹爹却是嫌乳彘没嚼头,想吃岩犀牛,你们俩每次一去仙肴阁都要争执一回,却是回回都不忘给我点上一小壶米酒和一碟子酥鱼。”   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岳菱芝连忙岔开话题道:“他家的手艺是不错,可比起舅舅府上还是要差了些的,娘,下个月剑宗招新弟子,我托舅舅帮我报了名,有舅舅在,我定是能入剑宗的,只是不知道是内门还是外门,我争取去外门,听说外门的弟子并不强制一直呆在宗门里,到时候我就能每天回来看娘了。” 第6章   何姚说道:“你就放心我吧,等你进了宗门,我就去你舅舅那里和你姥姥姥爷一起住着,我这个不孝女儿总是惹得他们担心,正好趁着你不在,我去给二老尽孝。”   岳菱芝点点头,又往嘴里扒了口饭,她想问问何姚后不后悔嫁给岳德,她想跟何姚说姥姥姥爷又挑了人让她问问何姚还想不想再嫁,但话到了嘴边,她却反而说道:“那娘记得替我给姥姥姥爷问好,不管我进了内门还是外门,得空了都让舅舅带我回去看你们。对了,我白日遇到了叶卿师兄,就是舅舅托他照看我们一二的那个,我约了他晚上来家里用饭,娘亲晚上若是精神就见见,若是不舒坦就早些休息。”   何姚点点头表示明白,说道:“说来若是在凡界,这时候你正是该相看起来的年纪,一晃二十几年,就像是做梦一样。对了,你说得这位叶卿师兄,多大年纪?”   岳菱芝随口答道:“叶师兄不过三十余岁,便已是公认的剑宗外门第一人,当得起一句青年才俊了。不是,娘,咱们说好了,我可不想嫁人,像菡箬道君一样。”   菡箬道君是个元婴修士,她年少时被归仙宗宗主单麟带回宗门,因其身有单系水灵根外加纯阴之体最适合双休,从小就被许给了宗主的独子单智穹,这位单智穹单少门主,不论资质、手段、修为在同龄之中都属上乘,虽娶了菡箬道君,却也并不珍惜,有那投怀送抱你情我愿的往往来者不拒,只可怜菡箬道君,一生都被绑在了这个男人身上,还未婚娶时未婚夫后院里的侍君侍妾,便已是十数人,现在纵使她已经是元婴道君,其丈夫却还是不改风流本性,可她纵使在练气、筑基这样的小修士眼里已是修为高深,可若是想对付门主势力早已树大根深的归仙宗,却也还是蜉蝣撼树,不堪一击。   而与菡箬道君最鲜明的对比就是祁岚道君了。   祁岚道君原是凡界之人,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传承,这才进了修真界。   据说在凡界的时候,祁岚道君出嫁前是个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出嫁后相夫教子,也是个让人称赞的贤惠妻子。   但就是这么个贤惠人,到修真界呆了一年之后,就把自己娘家的女孩儿都接到了修真界,当然,一起被接来的还有她的亲生儿子和以为她死了已经另娶了的丈夫。   儿子好好养,女孩儿能修真的都留下,至于丈夫嘛……出乎人意料的是祁岚道君并没有和她凡界的丈夫和离,而是想了法子让他修真,然后娶了七个八个的侍君。   当然,这是祁岚道君修为还是筑基期时候的事,现在嘛,人家已经是元婴道君,后院里有侍君三千,当然,正房还是原先的那个,据说最开始她娶侍君的时候她的丈夫差点没被她气死,最后被救回来几回之后渐渐也就麻木了。   “你个小丫头,现在懂什么?!”何姚那筷子敲了敲岳菱芝的头道:“不过说实在的,修真界再怎么不把凡人当人看,却也是有好处的,我若不是没有灵根,也恨不得能从小活在这修真界,从小能梦想着肆意逍遥。你可别学你娘,也别学你爹,多学学你舅舅,剑翔九天,心随意动,那才该是人活着的模样。”   岳菱芝嘿嘿一笑说:“等我筑基就也能御剑了,到时候我一定用飞剑带着娘把传说中的修真界美景都玩上一圈。”   何姚听了只是一笑,嘴上道:“我虽不能修炼,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可要把底子打扎实了才能筑基,莫要图快,你舅舅和我说了,根基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根基打好了,日后才能走的长远。”   岳菱芝给何姚夹了一块蒸肉说:“娘也常常这个,他家的乳彘最是鲜嫩入味,这些我都醒的,你女儿我和你一样的聪明伶俐,怎么会做那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去?”   说罢,她又给一直当自己是隐形人的刘姨也夹了一筷子,道:“我待会儿去做符纸,要劳烦刘姨帮我多看着我娘,等吃完了消消食就让她回屋里歇着,莫累着了,还有,她的药刘姨也要帮我盯着她喝完,蜜饯果子还在原先的柜子里,只是这东西盐多,吃了对肾不好,刘姨让我娘吃及个甜甜嘴,莫让她多吃。”   刘姨也不嫌烦,笑呵呵的应着:“诶哟,有个女儿就是又贴心又孝顺,像我家那小子就不行了,怕是他下辈子也想不到这么多,岳嫂子,有这么样的一个闺女可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岳菱芝无奈道:“羡慕什么呀,我们家里不是娘管着我就是我管着她,我们母女都快腻味了,倒是您家里,刘大哥才进剑宗五年,就已经是练气五层了吧?听说他每旬就是再累都要回来看您,可真是孝顺。您家小妮和二柱也是到了年纪了吧?听说她俩也是有灵根的,等这三个孩子有哪个出息了进了内门,您就等着享福吧!”   岳菱芝所说,正是刘姨心中的美好展望,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连连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饭毕,何姚果真又仔细叮嘱了岳菱芝一番,才让刘姨扶着消食去了。   何姚走了,岳菱芝也没有再留,而是回了自己平常修炼的屋子里,布好了阵法,打算开始制符。   岳菱芝手里有纸莎草五百余株,她全都从储物袋里拿出来,分成十大捆,挨个使了清洁咒之后,又拿出从谢芳荨侄子那买回来的药草,使了控物决让药杵把药草捣碎,岳菱芝又用控物决把被捣碎的药草一点一点的都撒在纸莎草上,这之后药草会和纸莎草自然反应,岳菱芝不再为此费心,转而拿出了在坊市上买的妖兽来。   岳菱芝这是第一次炼制符墨,自然处处小心,木骨鱼是水属性妖兽,既与岳菱芝灵根相合,又相较其他两种妖兽属性更加温和,拿来练手,想来不会失败的次数太多。   岳菱芝双手在木骨鱼的身上揉捏一番,在鱼的下腹划出一道寸许长的口子来,刚支了玉瓶过去,鲜血就潺潺流出,拳头大的小玉瓶,接了满满两瓶才再没有血流出来。   这一步完了,岳菱芝深吸一口气,下一步正是至关重要的了。   岳菱芝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炉子,   这叶卿已经到了,是刘姨招待了他在厅里吃茶,见岳菱芝出来,颔首道:“听说你在自己做符纸?怎么样?做出来了吗?想要画符怎么不买些现成的符纸来,也不嫌自己做的麻烦。”   岳菱芝也很无奈,她倒是想,可是她的系统有限制,不自己学会了做符纸符墨,下一阶段的制符方法根本就不会解锁,她想学到更好的制符方法,就只能按照六艺系统的步骤来。   当然,这种原因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她只能答道:“我曾在舅舅那里的一本书上看见,说是想要真正的成为一代制符宗师,必须熟悉制符的每个步骤,最好连符纸和符墨也自己做,这样才更有机会做出来最好的符箓。正好我前两年种了纸莎草,就都没卖,好好存了也自己动手试试。”   叶卿说道:“呦呵,这乱七八糟的讲究还不少啊?幸好我这辈子就打算跟着我这把剑过了,不想着学这些劳什子的东西,诶,等你制出符箓来,记得送你叶叔叔几张啊!”   岳菱芝爽快应下,说道:“那没问题,等我成功画出来符,第二个就送给叶叔叔。”   “第二个才送给我?”叶卿疑道:“那第一个你打算送给谁啊?”   看出他的疑惑和紧张,岳菱芝打趣道:“第一个当然是给我舅舅的,不然叶叔叔以为是给谁的呢?”   叶卿放心的点点头,嘴一秃噜,就什么话都露出来了:“嗨,还不是你舅舅,让我好好盯着你身边的,咳咳,他这也是怕你被哪个狼崽子叼走了不是?我跟你说啊,我本来还没当回事,你这么点大,能出个什么事啊?谁知道,就前几天,我听说就那活人谷一个长老的小女儿,一见着那普光寺的佛子就走不动道了,要死要活的要和人家结成道侣,那长老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屁用不顶,可就那佛子说了一句‘施主年纪尚小,不便谈论此事’就消停的跟着她爹回去了,那姑娘可就比你大了两三岁,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这样的孩子,是不能叫家里放心。”岳菱芝总觉得这段故事有哪里似曾相识,遂问道:“叶叔叔可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名儿?”   叶卿随口道:“好像是叫赵窕吧?我记得是叫赵窕。”   赵窕,赵窕,这个名字就没错了,上辈子自己闲了总爱看点时兴的小说,免得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记得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里,一个女配的名字可不就是叫赵窕吗?当时自己还腹诽来着,这作者起名字怎么这么随意呢?赵窕,跳蚤,真要是叫个这名字可就太容易叫人笑话了。这个人在那本小说里不就是一个一见男主误终身的女配吗?正好对得上。 第7章   普光寺的佛子是虚字辈,名字取的也很不走心,叫虚梅,这不就是那本小说男主的名字吗?当时自己还想,幸好这普光寺佛子这一辈里好像是没有叫虚竹的,不然自己一看见他得多出戏?   现在想想,这竟然是一本小说的时间。   这消息来得太凶猛,岳菱芝觉得自己得缓缓。   岳菱芝对叶卿说道:“坏了,说是请叶叔叔尝尝我的手艺,可咱们却把这事忘了,只顾着聊天,叶叔叔你等我一阵,等我整治了酒菜,咱俩再好好聊。”   叶卿说:“去吧,去吧,你叶叔叔我可是从昨个儿起就盼着这一顿呢,你这丫头可要好好露一手,别糊弄你叶叔叔啊!”   岳菱芝也不和他客气了,还嘴道:“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我叶叔叔啊!你再吃会儿茶,我做菜去。”   岳菱芝一转身,心里就思虑起来,首先,这是一本书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里正好有这本书的情节?   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没发现这个世界有什么不严谨的逻辑问题,那么更可能的就是这个世界是个真实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里正好有这本书的剧情。   如果这样推论,那么这个世界是只有一本书的剧情吗?还是这个世界不只会有一本书的剧情?   反过来推的话,假如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发现了什么男主、女主,就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了,毕竟不会有什么书一本书里包涵了众多已经被其他作者写过的男女主和剧情。   这些要以后再看,现在最主要的是这本书的剧情。   这本小说叫什么名字岳菱芝已经忘了,只记得男主是个和尚,女主是个穿越女,这和尚最后说着什么不负如来不负卿,转而修道去了。   她现在也想不起来这本书里面有没有一个和她同名的女配了,只记得书里有好长一段剧情好像都是在写人妖大战的,不过等到了人妖大战的时候,女配赵窕好像已经被炮灰了,而她死得时候好像已经是元婴期了,这场大战似乎是以她的死而作为开端的。   这样推下来,岳菱芝心里松了一口气,刚刚叶卿说,赵窕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那么就算她资质再好,想要修到元婴期也起码要两百年,这两百年里,自己是有把握修到金丹期,或许是更进一步的,自己手里有六艺系统,系统里那些数不清的手段,怎么也能让自己在人妖之战里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不过自己确实是不能再放松下去了,还是要早做准备。   岳菱芝把刚刚已经取血了的木骨鱼做成了一道松鼠鱼,又给岩犀牛和须羊都取了血,须羊取了肋骨做成了烤羊排,岩犀牛取了最嫩的那一块做成了水煮肉片,又将做松鼠鱼时剃下的一些鱼骨做成鱼汤。   这三菜一汤分量都不小,等菜一端出来,叶卿就赞了一声:“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真香。”   岳菱芝道:“这几个菜都是凡界才有的,请叶师叔来尝个鲜。”   叶卿问道:“就咱们两个吃吗?”   岳菱芝道:“就咱们俩,我娘身体不好,晚上就只能用些汤汤水水的才舒服。”   叶卿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岳菱芝笑道:“师叔先吃,我去将主食端过来。”   叶卿此时已经塞了一嘴的烤羊排,他活动了一白天,又没吃辟谷丹,早就饥肠辘辘,此时吃得香,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嘴里却是忙着顾不得说话。   岳菱芝见状不禁一笑,转身去端了一盆的米饭过来。   这米是特地买的灵米,岳菱芝就着菜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而剩下的大半盆都让叶卿吃个干净。   等饭后,岳菱芝拿了一壶消食的茶来,打趣道:“可真没瞧出来,叶师叔看着瘦瘦的,可这些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叶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你可别小瞧了我,就这些东西我才刚吃了个饱,我这人吧,从小就饭量大,还容易饿,可是吃再多的东西,都还是这么瘦,唉,真是让人发愁。”   吃得多,吃不胖,这种人上辈子得多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岳菱芝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叶师叔,我想跟您打听打听,剑宗的外门是个什么光景?”   “外门啊?”叶卿疑道:“怎么你想进外门?要我说,你的资质背景是足够进内门的,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外门?”   岳菱芝想去外门,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的六艺系统了,她想要解锁更多的技能,肯定是在外门机会更多一些,不过原因倒也不止这些,她回答道:“去内门,无非是灵石丹药的供给更多一些,可我又不缺灵石,况且咱们都知道,丹药吃多了有丹毒,我是打算自己学了炼丹的,而筑基,我是双灵根,少服些丹药,还是有指望完美筑基的,至于别的秘境什么的,我筑基之前是不准备去的,对我来说,宗门的试炼之地就够了。既然如此,那我在内门或是在外门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况且我在外门还可以早一些开始接弟子务,攒贡献点,又为什么非要去内门呢?”   叶卿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主意还拿得挺正,罢了,我不管你以后是能进内门还是能进外门,就先给你讲讲外门弟子的日常吧。”   “外门弟子所居之处灵气不如内门弟子的浓郁,但也是每人都有独立的院落的,选院子的时候,管事的师叔会让你选,一般好一些的院子都要多交一些的灵石。内门弟子入门之后不到筑基不得出宗门,但是外门弟子就没有这个限制了,我们每月都要完成一定的弟子务,有时必须往坊市跑,所以外门弟子是可以随时出入宗门的。再有就是弟子务,每位外门弟子每年必须攒够一百个贡献点,若是攒不够会根据情况进行不同的处罚,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岳菱芝想了想还是问道:“能带家属吗?”   “不能。”叶卿说道:“有家属的话,最好还是别带进宗门里,毕竟咱们是修真,总会或多或少的得罪些人,有的人你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哪里得罪了,他就记恨上你了,他给咱们使绊子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带到宗门里的人,若是修士还好,若是凡人……,一个修士使的绊子,他们可吃不住。”   对于这一点,岳菱芝也很赞同,看来到时候只能让何姚住到何耀家里了,也能和两位老人家有个照应。   岳菱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再问叶卿宗门的事,而是转而说起了剑决来。   岳菱芝的六艺系统里,剑法她在小时候见何耀练剑的时候就解锁了,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学会了三四种的基础剑法。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岳菱芝的四种剑法放在修真界也是奠基的好剑法,与基础扎实,眼界不凡的叶卿交流起来也算是言之有物,一番论剑,两人也算是各有收获了。   等岳菱芝送走了叶卿,家中的何姚早已熟睡,而外面的坊市,却还是有隐隐的灯火闪现,是了,修士们多是不睡觉的。   她站在门口看了看远方的灯火,在回头看了看家中的何姚,那种将要迈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越发强烈,当年的岳德、当年的何耀,他们将要进入修真界之前是否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呢?   但岳菱芝更是清楚,自己是远比他们幸运的,未来的路,她一定要越走越好。   进入大宗门,对于很多刚初识修真的修士来说,都是一道平坦开阔的通天大道。   就像岳菱芝在现代时,大多数的学生都想过自己以后是上京大好?还是上清大好?在这里,却是几乎每个修士都幻想过,自己是进这个大宗门好?还是去那个大宗门好?   可惜他们没听过有句话叫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然一定会深有同感的。   这天下剑修并非皆出自剑宗,可是若只论剑法剑意,怕只有几位声明显著的散修能与剑宗修士一较锋芒了。   剑宗这一次招人,报名的有十万多人,可这些人里,真正能通过剑宗考核的只有不到一万。   而这一万人里,能进入内门的不过数百,剩余的会有外门弟子三千,其余的弟子,便都为杂役弟子,服务于宗门,而至于全门派只有几位的精英弟子,那更是几近于无了。   岳菱芝此时就站在剑宗外的广场上,等着挨个进入试练。   剑宗的画风一向都略简单粗暴,他们的宗旨几乎就是,有什么,打了再说,就连试练也不外如此。   他们这些参选的人,有修为的都会被传送到剑宗弟子试练的试练之地里。   试炼之地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时候一位剑宗的大能所炼制的一座高塔,进入其中的弟子将会和自己同等阶的妖兽或修士对打,一层会比一层难过一点,直到落败为止。 第8章   当然,这样的试练之地所耗的灵石也是数量巨大的,平时只供给内外门弟子试练,有些会成为剑宗杂役弟子的人,或许终其一生,也只能进入这一次试练之地。   而选人的方法也很简单,并不需要有什么宗主,长老们到场,只需要几个内门弟子等在这里,等到三日之后,统计每个人的成绩,前三百人拉到长老们面前任其挑选,有能得长老青眼的就被收为徒弟,剩余的则是留在内门日日苦修。再从剩下的人中取前三千人,这些人分到外门各峰去,再剩下的就是依次再选五千人,俱都为杂役弟子,而余下还没被选到的,就只能说此次与剑宗无缘了。   至于那些没有修为的人,多是从凡界各国挑选而来,他们则是要看灵根和毅力,这些弟子要么就一飞冲天被宗门重点培养,成为精英弟子,核心弟子的预备役,要么就是成为杂役弟子,为了几块灵石几枚丹药辛苦劳作,阿谀奉承。   对于岳菱芝来说,她还是很开心自己是有修为,起码自己的未来是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当然,岳菱芝比别人幸运的是,她还有个好舅舅,假如她的成绩实在太差,难入宗门,他也能把她收为弟子,留在剑宗。   不过岳菱芝还是更多的想要靠自己争取,毕竟别人能帮的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进宗门是有人帮着了,那筑基呢?金丹呢?元婴呢?一个人习惯了别人的帮助,就会慢慢的变得不思进取,在修真一途中,没有坚定的道心,是走不了多远的。   被检查了储物袋里的东西是否合格之后,岳菱芝传送进了试炼之地,她自己又盘点了一下身上的东西,这个储物袋是自己特地收拾出来今日用的,有自己攒下的符箓若干,一瓶补灵气的丹药补气丹,一瓶疗伤的散剂止血散,灵石若干。   她刚用神识检查了一下储物袋,就发现在这塔的另一边出现了一只须羊。   须羊是木属性的妖兽,高六尺,体型健硕。   岳菱芝之前曾在坊市上买了一只刚死的须羊,取了血制成了符墨,木属性的符墨生机最浓,最适宜做一些疗伤的符箓,等她水属性的符墨把熟练度刷上去了之后,就开始做解锁出来的低阶疗伤符箓,效果很是不错,当然价格也不错。   而现在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只须羊,只觉得是许许多多的符箓,许许多多的灵石在自己眼前飞,她拔出了系在腰间的剑,对着须羊跃跃欲试起来。   低阶的修士狩猎,少有狩猎须羊的,因为它们是群居动物,而且毛既韧且长,纵使攻击力并不高,可防御却很不错,所以一般能抓到须羊的,起码都是练气高阶的修士。岳菱芝也以为自己要等到练气高阶的时候才能狩猎须羊,没想到现在倒是有了机会。   在岳菱芝观察的时候,须羊已经奔跑着撞了过来,别看它头上的角卷了个圈,锋利的角尖却是冲着外面的,若是真被撞上一下,一定很疼。   岳菱芝脚上不停的避开了这一下,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实战经验几乎等于无,也并不着急立即就杀掉眼前的须羊,而是对着它一招又一招的不带灵力的挥着剑招,心里算计着哪一招的攻击力最大。   岳菱芝算着在须羊身上磨了大概五分钟,这才给了眼前的须羊一个痛快,看着眼前须羊的尸体消失,岳菱芝略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坐在地上开始休息起来。   她现在所修炼的功法是公认最平和的《修髓经》,这种功法既稳妥,又能锤炼筋脉,故而虽流传甚广,修炼的人却是只多不少。   而她现在所学的剑招有四种,一种是何耀传给她的无名的基础剑法,只小时做锻炼之用,等她将这种基础剑法练熟之后,又一一解锁了系统里的《绛云剑决》,《绮罗剑决》,《归尘剑决》三种剑法。   这回在试练之地,可以算是她与何耀过招之外第一次真正动手,现在她基础剑法练的最是熟练,但这种剑法全是为讲招式,伤害值不高,而《归尘剑决》却是主杀伐的剑法,只是这剑法太过霸道,她不甚喜爱,练的也不够纯熟。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之后的关卡,便都用轻灵省力的《绛云剑决》御敌,若是等到了后来遇上了什么是在难抗的,再用《归尘剑决》。   岳菱芝坐在地上一番思索之后,又闭目歇了歇,待到约莫五分之后睁眼,果真对面又出现了一只妖兽。她摆好姿势,速战速决。   等到了第四十余层时,纵然岳菱芝一只节省体力,也难免有些疲惫,等再遇上一只火狮之时,敌不过终究是在生死一线之间被传送出来。   出了试练之地,自有杂役弟子前来接引前往客院休息,原来岳菱芝这一进塔,就进去了整整一日。   岳菱芝靠在客院椅子的软垫上休息,试练之地不愧为剑宗的至宝,果真是名不虚传。她在其中试练了一日,便已觉得往日的自己不能同现在同日而语。   此时名次还未计算出来,众人都呆在这客院歇着,只岳菱芝呆的这小小一间房,便摆放了五十余把椅子,人也坐满了七八层。   正当岳菱芝沉思自己对打时的错漏之时,有个看着十二三岁的圆脸讨喜的小姑娘蹭了过来。   她坐在岳菱芝旁边的椅子上晃荡着腿说道:“嘿,你还认得我吗?”   岳菱芝盯着她看了两眼便道:“当然记得,前些日子在我摆的小摊位上买过符箓的是不是?”   那小姑娘随手布了个禁音的结界免得打搅了旁人再起争端,轻轻拍手道:“是,没错。我叫薛眀雪,是宗主的小女儿,你叫什么?”   岳菱芝也听人说过,宗主有个小女儿从小就宠爱的紧,原来是她。她答道:“我叫岳菱芝,家里有个舅舅在剑宗任职。”   薛明雪脆声道:“我知道,我爹爹都与我说过,你舅舅叫何耀对不对?他真是我生平见过的最有男子气概的男儿了,便是连我爹爹都比不上他,我那日就是知道了你是他的侄女才特地去你那里买符箓的,没想到你那些符箓的效果倒是出奇的好。可都是你自己制的?你以后是要做个符修吗?那就太好了,我爹爹说剑宗除了剑修什么都缺,以后宗门里若是有个高阶的符修,我便不必再老远的跑到坊市去买符箓了。”   这女孩直白的可爱,样貌也很讨喜,岳菱芝也很乐意在这时候同她说些话,便道:“我知道有好些人崇拜我舅舅,但我见过的都是男修,还第一次见有女修说崇拜他呢!不过我既然是入了剑宗,自然是一心习剑的,符箓等杂学都是累了打发时间罢了。”   薛明雪闻言略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道:“那以后我想买符箓还是要到坊市去啊?!”   但她心性疏朗,叹过一声之后便不再提,而是继续说起何耀来:“我跟你说呀,剑宗里崇拜何耀师叔的人可是不少呢,有多少男男女女想着跟他结为道侣,他都一概不理,只一心向道,哎呀呀,真是我辈楷模呀。想何耀师叔刚来剑宗之时便已二十有余,虽说是金系天灵根却也不受重视,只是被送到外门做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结果何耀师叔硬是熬了十年筑基,筑基之后大比小比皆是魁首,得入内门之后便结金丹,同阶之内少有敌手,到如今,他已是金丹后期修为,五十元婴有望,让人望尘莫及。”   岳菱芝听她一一道来,心道:果真是资深迷妹,只是纠正她道:“错了,我舅舅三日前闭关突破,我今早接到纸鹤传信说,他已是金丹大圆满,只待打磨一年,便可着手结婴了。”   薛明雪先是脸上一懵,然后就大笑出声,岳菱芝正暗自庆幸她刚刚布上了禁音结界,就觉手臂上一紧,低头一看,才发现薛明雪已经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她刚一抬头,便听薛明雪说道:“我今日和你一见如故,不如我们义结金兰?”   义结金兰之后就要随时给你汇报何耀的消息了是吗?   岳菱芝推辞道:“我认识你也是欢喜,只是这义结金兰是否有些太过于……太过于着急了?”   薛明雪道:“这怎么着急了,你年纪小,不懂,这种事呀,看上了就要立刻下手,下手晚了就什么都迟了!就明天,明天我们结拜怎么样?不不不,明天太晚了,就今天吧,就今天晚上!我现在就给我爹爹传讯让他忙完了就来找我,你也快传讯给何耀师叔啊!就写,就写你今天偶遇了一个可爱漂亮温柔的小姑娘,她主动要和你义结金兰,你也对她一见如故,只等他来了咱们俩就拜天地。” 第9章   拜天地?拜天地!   岳菱芝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何是拜天地?”   薛明雪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拜天地了,我师姐娶正君的时候,据说就是拜得天地,师兄和我说,拜天地是最高的结拜礼节了,他纳侍妾鼎炉的时候,最多不过是摆上几桌没几个人动筷子的席面罢了。”   岳菱芝默默的咽下了将要脱口而出话,转而道:“咱们结拜是好事,只是要不要拜天地,还是等你爹和我舅舅来了再说吧?!”   她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娶个女人啊!   还不等薛明雪再说什么,岳菱芝问道:“我消息并不灵通,你可知道此次大家在试练之地都过了多少关卡啊?”   薛明雪道:“我不知别人,但我却是不必担心的,横竖还有我爹爹呢!我过到了第五十关,你呢?”   岳菱芝心中感慨,果真不愧是掌门之女,便是天真了些,却也是有厉害之处的。她答道:“我不如你,只到了四十几关便不敌了。”   薛明雪听她如此说,便说道:“说来你那符箓可真好,不知道是怎么画出来的,比我往常用过的都要好上一些,厉害一些呢。这才试练之地我也多亏了你的符箓。”   岳菱芝心知她是想说她比自己厉害还是多亏了自己的符箓,其实还是自己更厉害一些,心中莞尔,嘴上也是温言道:“我制符与旁人不同,不论是符纸还是符墨都要自己亲手调配,我自己所制的符笔符墨我自己最是熟悉,自然也就知道怎么样能做出来威力最大的符箓来。”   薛明雪的眼睛更是亮晶晶的了,她道:“这你也会啊?真厉害。”   岳菱芝道:“这些好做,你聪明伶俐,只要耐下性子来,做什么都不难的。”   薛明雪却道:“我只爱练剑,对这些全无兴趣,怕是很难耐得下性子来学的,有那时间,到不如多打两套剑法能让我开怀。”说完她吐吐舌头,不待岳菱芝说话又道:“你知道吗?这回剑宗招人,其中竟有个以武入道的,这也是个能人,方踏入修真界便是练气三层的修为,身边还带着一群的莺莺燕燕,我正巧在跟前看见了,有几个姿色在修真界都算是上乘,可真是好艳福呢!”   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她们这里是个大世界,也会有些从小世界破碎虚空以武入道传送上来的也,早先岳菱芝听了也是吃惊过的,但现在知道了底细,也就不觉稀奇了。她道:“能在修武的世界里修到以武入道的也是难得,身边有几个莺莺燕燕的也是男人本色吧?!”   “人皆好色,这倒是没什么,不过”她略卖了卖关子才道:“他这几个莺莺燕燕虽都没有修为,但测灵根时却是资质灵根俱是不错,只可惜早早就失了元阴,不然若是生在这修真界里,怕也是俱都能有一番作为的。”   岳菱芝因为前些日子得知此世界之中有一本小说的剧情,现在对于一些疑似小说情节的东西格外敏感,她道:“失了元阴倒是可惜,怕是只能暂时呆在外门了,不过这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妻妾都有灵根也是难得,这人叫什么名字啊?”女子在筑基之前,元阴若失,则根基有损,便是将来有何不凡,却也比不上他人境界圆融。   薛明雪嗤笑道:“可不是眼光不错吗?眼睛就盯着些样貌身段好的女修看,一个下界来的,也不看看那些女修看不看得上他,听念名录的长老叫他凌云,名字取得好,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连自己的后院要失火了都不知道,只顾着一味勾搭旁的女修,这种男人,迟早要吃些教训。”   也难怪薛明雪看不上这下界来的凌云了,她父亲是剑宗宗主,战力境界虽不是最强最高,但也能以合体期修为压服众多不服之人,而其母虽只是金丹修为,与其父也只是世家联姻,但其父却与其母,并无什么侍君侍妾,与其父相比,这凌云可不就是个浪荡之人吗?   只是,凌云?岳菱芝试探道:“他的莺莺燕燕里可有一个叫做伍眉儿的?我也听说长得妖娆美艳,身材也是窈窕动人,可是真的。”   薛明雪奇道:“原来消息传得那么快,菱芝你都知道了,我也看见那个伍眉儿的了,她不仅生的好,还是水木双灵根,想来宗里的许多师兄弟们都要蠢蠢欲动了。”   岳菱芝面上对她笑道:“倒是没听说是什么灵根,就听说是长得好,让人心里好奇。”   当然长得好了,这伍眉儿可是那本小说里的邪道圣女,在和男主在一起之前裙下之臣不知凡几,是岳菱芝在这本小说里记得最清楚的人,又怎么会不好看?   岳菱芝已经确定这是一本小说了。   这本小说本来应该是男孩子才喜欢看的类型,但岳菱芝却是看了不止一遍。   原因嘛……,呵呵呵,谁年轻的时候没个犯傻的时候,虽然岳菱芝从小就是孤儿,但因为六艺系统的关系,她过得要比一般的孤儿好很多,她上初二那年暗恋上了比她高一年级的一个男生。   她在那个男生初中毕业的时候去和他表白,那个男生很直白的告诉她:“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我喜欢的是《武林独霸》里伍眉儿那种类型的。”   岳菱芝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初中时暗恋的那个男生到底有没有找一个伍眉儿那种类型的女人做老婆,但她却是知道自己很快就能见到一个真正的伍眉儿了。   确定了这个世界又多包涵了一本小说的内容,能够肯定这个世界并不止一本小说之后,岳菱芝放下心来,并不想再与薛明雪讨论种马男与他的后宫,岔开话题说道:“好了,不说他们了,反正迟早都能见着。剑宗里除了我舅舅,你就再没有喜欢的人了吗?”   说道自己的偶像男神们,薛明雪果然转而说道:“当然不是啦!除了何耀师叔,我还最喜欢何耀师叔的徒弟戚晏光。”   戚宴光虽然是何耀的徒弟,可岳菱芝却并没见过几面,只知道这个人修行从来十分刻苦。于是她道:“我只在戚师兄年级再小一些的时候见过他几回,戚师兄修行刻苦,已是数年不曾再见他。”   薛明雪点头应和道:“戚师兄是不常见,我们常有一人时时守在他闭关的洞府前,只要师兄出关,就传信给大家,我们才能见到师兄一面,不过纵使如此,我还是很喜欢师兄。”   岳菱芝没想到修真界的迷妹们居然如此,如此的‘热情’,专业程度堪比狗仔,实在让她有些叹为观止,现代粉丝们要是有这能耐,每天守在明星家门口,那多少爱豆的签名要不回来啊?!   见岳菱芝没吱声,薛明雪以为她不喜欢戚宴光这一款的,继续说道:“我们剑宗内门有四十九峰,每峰都有一位大师兄或一位大师姐,外门有五十峰,每峰都会选出该峰最美,最有魅力的弟子,只是我们剑宗终究还是女修少些,长得很美的也并不多。”一边说,她还一边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又道:“等你入门之后,那些美人,额不师兄师姐们,我挨峰的带你去看。”   岳菱芝本来以为一个薛明雪这样只是基因突变,没想到这样的人还挺多的,不过想想也是,门里的弟子每天除了练剑就是练剑,这是剑宗,想学个制符什么的换换脑子,都很少能找得到人教,要是再不想着自己找点乐子,那得过的多没意思啊!   不过剑宗的美男?修行之后不论男女都会自动美白焕肤,再加上剑宗弟子每天都要练剑,运动量肯定特别大,想想一个个的都是八块腹肌,大长腿,小蛮腰,咳咳,要镇定。   岳菱芝严肃的说道:“这样多不好……”   她还没说完,薛明雪就立即说道:“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反正我也都看过。”   生生的把岳菱芝剩下的那半句‘咱们现在就去看吧’给噎了回去,尔康手。   八卦果然是女孩子之间交流感情的利器,岳菱芝和薛明雪八了一上午,虽然多是薛明雪在说,岳菱芝在听,但等到傍晚,宣布成绩的过来的时候,她们俩已经丝毫都看不出来是今天才认识的好友了,对于薛明雪突然的要求结拜,岳菱芝心里也没有觉得那么别扭了。   从那道童那里,岳菱芝知道了自己是被分在了内门的饮霄峰,这饮霄峰在内门众峰之中去年的排位是在第二十八位,除峰主沉霄真人外还有内门弟子二十人,平素都不爱招惹是非,很是平和的样子,也不算是个坏去处。   而薛明雪则是分在了落孤峰,落孤峰在内门诸峰之中排在第十九位,她和薛明雪之间只差了不到十个关卡,可见竞争之激烈。 第10章   岳菱芝与薛明雪二人约好了晚间于此地再会便各自分开,自有领路的小童带着她们去各自的峰上。   此次分到饮霄峰的共有四人,除岳菱芝外,还有三位男修,其中两人看形貌已是成人大小,另有一人是位小童,想来灵根悟性应该俱是不错。   等四人到齐之后,给岳菱芝她们带路的小童介绍自己道:“我是饮霄峰的杂役弟子,几位师兄师姐唤我懋儿便是。”   介绍过了自己之后,懋儿又领着几人到了客院外的一处空地之上,手指微屈,放在口中吹哨一声,便有一只金翎墨喙的大雕飞旋而下,落到了几人面前。   雕落下来,几人才发现这雕背宽阔,上无鞍,在那小童站上去之后,岳菱芝等人略顿了一下,也跟着站了上去。   等众人都上了雕背,那自称懋儿的小童开始说起了饮霄峰:“莫看饮霄峰在内门四十九峰之中并不靠前,但本峰也是从数千年前开始就延续至今的。饮霄峰本是数千年前剑宗一位大能所移至此,那位大能当时修为已至渡劫,只差半步飞升,他突发奇想,想要举峰飞升,故而炼山峰为法宝,以灵脉,灵泉,灵草为辅料,又添灵兽,鲛人,盖亭台楼阁于峰上,端的是美轮美奂,可惜在这位大能飞升之时,因其破坏地脉,因果太多,饮恨于天,故而此峰名为饮霄。”   “饮霄峰虽在那位大能渡劫之时有些许损毁,但世事变迁,早已有能工巧匠修整完好,现在的饮霄峰共有主殿一座,住的是咱们峰主沉霄真人,有次殿五座,只有饮霄峰的大师兄越光真人住了一座,其余皆无人居住。令还有带花园的小院百余间,当年初建好就是为了能让弟子们居住,其中景致,院院不同。咱们饮霄峰除几位师兄师姐之外,有内门弟子五十六名,到时几位师兄师姐可在管事处挑选自己喜欢的院落居住。”   这雕飞的极快,这小童刚说完了这些,就指着下方的一座山峰道:“这就是饮霄峰了。”   果然,虽是站在雕背上,岳菱芝仍能在空中隐隐见到,是五步一阁,十步一台,灵兽奔走,隐隐有鲛人之歌声传来的饮霄峰。   五人乘宗门各处所豢养的金翎墨喙雕落在了饮霄峰的停剑坪上,刚落地就能看见停剑坪的另一边又一众弟子在一遍一遍的练习着剑招。   懋儿介绍道:“剑宗弟子,每日最少挥剑一万,多了不限,这些师兄师姐们是在做今日的功课呢。师兄师姐们瞧,在最前方的那位就是饮霄峰的大师兄越光真人了。他去年金丹,今年方才八十余岁。”   几人中年纪最小的男童问道:“八十岁?这么老了,可师兄怎么还这么年轻?”   “洛师兄,这是您有所不知了”懋儿对着他善意的笑笑,道:“在咱们修真界,只要踏上仙途,便会有百年寿元,筑基两百,金丹五百,元婴一千再往后的大能,寿数就更多了,对于越光真人来说,他现在才八十岁,可他的寿元起码还有四百余年,可不就年轻的很吗?”   见那位姓洛的小童似是明白了的点点头,懋儿转而说道:“我先带着几位师兄师姐去和峰主请安,请安之后咱们去管事那里领取门派分例,再之后若是几位师兄师姐还想再转转,想去那里都可以和我说,我路熟,别的不说,这饮霄峰却是跑遍了的。”   四人皆無异议,几人由懋儿带路去主殿拜谒沉霄真人。   沉霄真人笑容温润,举止文雅,看起来不像剑修,反而倒是有些像儒修了。但真的认为他脾气好的人现在却又早就不在人世了。沉霄真人其能作为一峰之主,自然有其不凡之处,对于以后的顶头上峰,岳菱芝几人都不敢怠慢,在沉霄真人询问之后一一报上了灵根、姓名、修为、家世。   岳菱芝先道“弟子岳菱芝,金水双灵根,练气五层,家中还有一母。”   一个男修道:“弟子王绪,火木双灵根,练气七层,家中父母尚在。”   另一个男修道:“弟子赵康,土系单灵根,练气九层,父母兄弟皆无。”   最小的那洛姓男孩道:“我叫洛歌,水系单灵根,还没修炼,我爹娘弟妹们都在家里等我。”   峰主沉霄真人并没有对谁有什么优待,只是嘱托了几人几句要好好修炼,不可懈怠,便挥退了几人。出了主殿,懋儿又领着四人到了管事所居之处。   饮霄峰是内门,可管事却是所属外门的,因此并不见他有多倨傲,反而略显恭敬。   剑宗内门弟子的供应是一月灵石下品二十枚,中品二枚,补气丹五枚,因岳菱芝她们是第一次领取宗门的供给,还又领了一套内门弟子服,一块身份玉牌,一柄下品法剑,两块一级阵盘,一块是聚灵阵,一块是防御阵。   管事一边派发东西,一边说道:“宗门里发的下品灵石是与几位师弟师妹做花销之用,中品灵石,才是用作修炼,至于补气丹,我不建议你们服用太多,咱们门派里丹师少,所以补气丹发的也不多,都知道丹药服多了会有丹毒,虽然可以服用洗髓丹,但除非有极品的洗髓丹,否则体内的丹毒还是很难除净的。”   “身份玉牌最好别弄丢了,虽说不是不能补,但补一个就要十块中品灵石,在同一峰内,身份玉牌都可以用来联络。弟子服出门是必须要穿的,除非到了金丹期,否则若是被执法堂的弟子抓住了是要受罚的,防御法阵是最低一等的,你们可以自己再找人添些东西炼制一下,这东西看门还是很不错的。   等这些东西领完之后,管事又叫来了二十余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杂役弟子,说道:“几位师弟师妹,内门弟子每人可有两名杂役伺候饮食起居,这是咱们饮霄峰上分来的人,几位看看可有合眼的?”   其中王绪挑走了其中相貌最出众的两人,赵康则是挑了两个成年男子,洛歌挑了一个擅长做灵食的成年男子,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童,岳菱芝则是问了管事之后,挑走了刚刚给他们领路的懋儿和一个会种灵植的少女。   挑过了人,管事又拿出一块大大的玉简说道:“师弟师妹可在其中择一住所,暗色的表示已有人居住,亮色的则可供挑选。”   玉简在岳菱芝四人手中一一过了一遍,管事把四人所挑选的地方一一记录下来,又递给了几人一本厚厚的纸质书籍说道:“这是宗门的门规,沉霄真人的亲笔,本峰上只此一份,几位师弟师妹需要各自抄写一份,再将原本还我。记得切勿将原本弄坏啊!好了,其他就没什么事,师弟师妹现在就可以去布置新居了。”   岳菱芝和其余三位内门弟子谢过了管事,这才各自离开。   岳菱芝选了饮霄峰的山腰上的住所,这回就不能再乘雕了,宗门内虽说不禁御剑而飞,但一来出来乍到,枪打出头鸟,二来嘛,他们几个人都还只是练气期修士到了筑基期才能御剑,他们现在的想飞也飞不起来呀!   有懋儿为她们带路一路上一边聊天,一边走,倒也不觉乏累。   岳菱芝问懋儿道:“你年纪小小,怎么就成了杂役弟子?剑宗上次招人,不是十余年之前吗?”   懋儿答道:“十余年之前是招了一批杂役弟子,但早在三年前宗门的人手就不够用了,因此管事们又到凡界去领了我们回来。”   五千的杂役弟子,十年就不够用了?   岳菱芝有些迟疑我问道:“怎么会不够了?难道是杂役弟子们都回乡了?”   “哪里是都回乡了,我们这些杂役弟子,做不满五十年是不能走的,除非能升为外门弟子,否则只能在宗门里呆着。那些缺掉的杂役弟子,都是命数不好,没能找到个好活计,或是没能遇上个好主子,再或是运道不好,接了要命的宗门任务没活下来。”   说这些的时候,懋儿脸上还是挂着那有些恭谨的笑,看得岳菱芝心里有些发酸,她不禁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来做杂役弟子呢?来之前知道会是这样吗?”   懋儿道:“具体的不知道,但管事领人之前却是说过,虽进的是仙门,但很可能会死,虽然是这样,但能被选上的还是都跟着管事来了。”   懋儿顿了顿继续道:“我是三年前进的剑宗,和我同村的共来了三个,现在还在的,就只剩我了。虽然很可惜,但我还是不后悔,修仙怎么能后悔呢?”   岳菱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转而问道:“你们被分到内门弟子这里,一般都要做些什么呢?” 第11章   懋儿答道:“我们什么都能做的,被分给内门弟子的杂役,就像是您买下来的奴仆,除非您把我们送人了,否则这五十年之内,您想对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懋儿看着才十岁出头,另一个女孩看着也不到十五,在现代,纵使是孤儿也不会像他们一样朝夕不保吧?换了个话题,却依旧这么沉重,一瞬间,岳菱芝想到了王绪挑走的相貌最出众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的年级,生的好身条,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岳菱芝有些逃避的不再去想,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和我说说我们的新家吧!”   新家?懋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道:“您选的院子被称为稻香坞大概有三十亩大,算是比较小一些的院子了,但这院子灵气很足,还有二十*亩都是灵田,等您安放好了聚灵阵和防御阵之后,就可以让我和小桃开始种灵植了,每年的产出就能有不少呢!是不是,小桃?”   小桃就是岳菱芝挑的那个会种灵植的少女,她听了懋儿说道她,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侧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小梨涡,比不笑的时候多了几分少女的甜美可爱,从眉目上,看起来是个安静老实的姑娘。   见她不说话,懋儿为小桃解释道:“小桃不会说话,但她活儿做得很好,也听得懂咱们在说什么,等以后您就知道了,她会种灵植,会裁衣,灵食也会做一些,就是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到现在都没分派到活计。我会一些基础的剑招,还和会练器的师兄们学过两天炼器。我们幸好是遇上了您,不然一定会没活做的,而且,而且您一看就是个好人。”   岳菱芝噗嗤一笑,自己是在修仙界被发了好人卡了吗?   见她笑了懋儿呆愣了一下,明显有些紧张。   岳菱芝问他:“你不是在管事底下做的不错吗?怎么还要担心?”   懋儿答道:“真正的好活儿都被有关系的领了,我虽是在管事手底下做活,但也就宗里进新弟子的时候忙上这一阵,等新弟子们都安顿好了,我们也就没了用处,我还以为又要回去做粗话呢,没想到就遇上了您,说来,您是为什么把我要下来呀?”   原来如此,岳菱芝在心里为这些杂役弟子叹了一声,嘴上对懋儿道:“我见你年级小小,就这么机灵,对饮霄峰还这么熟悉,就试着和管事提了提,没想到就成了。”   闻言,懋儿开心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   见他可爱,岳菱芝越发喜欢和他说话,随意道:“你们一个个会的都蛮多的,是从哪里学来的?”   懋儿答道:“开始的一年里宗门会统一教我们一些东西,剩下学不到的就要找人偷偷学了。”   说完,懋儿期期艾艾的说道:“我们杂役弟子的分例很少的,有时候要学什么东西都要攒很久的灵石才行。”   说完,懋儿抬眼偷偷看了看岳菱芝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心中有些担心,也没再说话。岳菱芝见他面色有些暗淡,也只当他是累了,放慢了鞋脚步,也不再与他说话。   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岳菱芝以后的住所稻香坞。   院子被白墙灰瓦围着,岳菱芝将身份玉牌放在门上,门自动开了,走进一看,果然如其名,一入眼的便是一片整整齐齐的田地,田地里什么都没有种,田间还有一块青石板铺成的小路。   这稻香坞不如其他的院子或是清雅,或是华美,反而是一种略有些田园风格,到让人觉得不是在宗门,而是在田野了。   院子里的屋子也是白墙灰瓦,虽不如何雅致,却是给人很清新的一种感觉。   岳菱芝里里外外的逛了一圈,见有专门修炼的雅舍,有专门休憩的房间,还有炼丹的房间,炼器的房间,就连制符、摆阵的工具也是一应俱全,忍不住叹道:“还是大宗门好啊!”   懋儿听她感慨,解释道:“虽说饮霄峰的战力在诸峰之中并不靠前,可若论财力,却是几近能排道前三的,除了代代掌门所处的剑阁和人人敬畏的执法堂,再无能出其右的了。”   岳菱芝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对于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感到满意,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得一阵歌声传来,这歌声动人之处,几乎惑人心魂,院内三人再无人出声,等歌声停下之后,岳菱芝才叹道:“鲛人歌声,果真天籁。”   懋儿见她感慨,赶忙道:“您可要去瞧瞧?在咱们中大陆,怕是只有咱们饮霄峰有鲛人了。”   岳菱芝有些意动,但还是道:“我不去了,和人晚上约好在客院相见,先把院子拾掇好吧,晚上我不一定回来住。”   懋儿不再多问,而是和小桃熟练的用清尘术将每个屋子都清理了一遍,这才坐下休息,岳菱芝见他们俩勤快,也不拦着,她心知这时候要是拦着什么都不让他们俩做,他们俩才会心里担忧。而她自己则是在院子里开始计划着要种些什么东西。   这院子有二十多亩的田地,一眼望去,也是很多了,她、家里的何姚、这里的懋儿和小桃都是要跟着她吃喝的,那么就必须留下来三亩田种灵米了。   因筑基之前不能辟谷,所以灵米和灵米种子的价格十分的两极化,贵的十分贵,便宜的十分便宜。她们家原先吃的就是稍差一些的玉脂米,蒸熟之后喷香,米粒晶莹透亮又带着一丝丝的胭脂色,就像是上辈子见过的白水晶染了红粉色,十分漂亮,价格是一灵石两斤。   而她想种的却不是这个,而是碧茹香。她想吃碧茹香。碧茹香也是一种灵米,与玉胭米不同的是,碧茹香能微微的滋润养身,开阔丹田,味道也不错,比玉胭米更多了几分清香甘甜,当然,在修真界,能开阔丹田的东西一般价格也都不错,碧茹香大概是二十灵石一斤,没点家底的人,还真是吃不起。   种子和成米当然是两个价的,碧茹香的种子是五十灵石一斤,这虽看起来比成米还贵,但一亩地要十斤种子,种一年能得六百斤的碧茹香。   这当然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但一来,碧茹香的种子外面没有卖的,就连碧茹香卖出的都少见,二来碧茹香十分的娇贵,须要有人看护才行,三来碧茹香只长在灵气充裕的地方,就算是岳菱芝以前,虽也能拖何耀,叶卿弄来碧茹香的种子,但也是不敢种的,一来她没有那个时间,二来,她家里的地布上聚灵阵勉强种个低阶的灵植还能凑合,最多多换上几回灵石,可要是换上碧茹香,那怕是要天天换了。   也因此,分到内门,她虽因不能常常出去看望何姚而遗憾,但也对宗门的浓郁灵气,和这个院子的大块土地而见猎心喜。   三亩地种上碧茹香,她、懋儿、小桃每日能轮流看着些,等一年后便能收上一千八百斤左右的碧茹香了,这东西除了她们自己吃,拿去送人也很拿得出手了。   剩下还有二十五亩七分地,岳菱芝则打算都细细的规划了种灵植。   她是金水双灵根,在筑基之前都连不了丹,便是借助地火,也只能少少的连些符墨,散剂之类的东西,她先种一批好出手的东西卖了,剩下的就都种成她将来炼丹或多或少会用到的东西,毕竟卖产品的永远都比卖原材料的挣得多不是吗?   她现在来钱主要是靠画符,现在攒下的纸莎草她没事就拿出来些做成符纸,这种东西只嫌少不嫌多,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困在个秘境什么的里面几个月几年都出不来,有备无患,这东西也不占地方,所以纸莎草必定不能少种,怎么也要每年都种上两亩。   灵菜什么的她还是不想在外边买,还是想打几个大木架子来种,现在的院子地方大,在墙根上多放几个,也就足够几个人吃了。   岳菱芝盘算好了土地,又开始盘算屋子里。   自己现在都有在卧室休息的习惯,现在卧室里的床榻都不知道有没有人住过,最好还是换了,被子褥子也要准备一批新的,还有窗帘,幔帐,茶壶,茶杯,厨具,碗筷林林总总,要置办的东西只多不少。还有厕所,她们三个现在都还没有辟谷,是会有五谷轮回的,在岳菱芝看来,这里的厕所实在是太脏了,必须推倒重建!   心里计算的差不多了,岳菱芝问懋儿:“这宗门里可有类似坊市的地方?还有我觉得咱们人手有些不足,怎么能再找几个杂役弟子来?”   懋儿听岳菱芝问他,忙站起来答道:“有的,有的,在外门那里有一处弟子们自发组的买卖之处,您若是想再找几个杂役弟子的话,可以去管事那里报备,或是去任务堂发任务,用灵石雇佣他们做事。” 第12章   懋儿虽有些不愿,但还是细细的把路线一一说了,末了还道:“您不如带着我,我还能帮您讲讲价钱。”   岳菱芝心中失笑,懋儿也太爱患得患失了,不过她也能理解,对于他来说,现在管着他的自己看着和善,也不会对他多做什么的样子,他自然是暂时不想去别处了。但如果自己又找了别人一齐做活儿,他肯定是会担心新来的人比他能干,他被比下去又要另找活做。   岳菱芝安慰他道:“好了,我不会不要你们的,只是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要好好休息休息。”   懋儿的头低低的,脖颈上都染上了薄红,嘴里小声道:“我,我们在家里等您回来。”   岳菱芝又摸了摸懋儿的头顶,说:“我会早些回来的。”   门内的小坊市在外门靠近内门的屏南峰上,说是小坊市,其实连个像样的屋子都没有,只能算是个自由交易市场。   不过好在这里的东西全,外门弟子们总有些有门道的能够弄到一些外门买不到的新鲜东西。   岳菱芝在这里买齐了要种下的种子,床榻,被褥、布匹,还有做饭要用到的厨具,碗碟等物,又买了些木料,这才去弟子务那里登记任务。   岳菱芝发了三条任务,一是找人打几个大木架子,二是找人翻地,三是再找个人干活,她家里现在不是年纪小的,就是小姑娘,而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杂活身上,所以再找个力气大些的男人来做些粗活。   修真界的修士睡觉的少,现在天色已是昏暗,但坊市上依旧是人来人往,不见丝毫萧索。   岳菱芝过来的时候就怕这里早早散了,一路加紧赶来,现在东西都已买齐,自然不在着急,回去的时候还能有心情四处张望,此时趁着月色,剑宗的风景与白日相比更有一番风情。   一路上仍有修士往来,岳菱芝也并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她路上走着,忽然觉得有人走近,一转身便看到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站在她身后,手正欲拍到自己的肩上。   岳菱芝心中一震,自己的警觉心还是不高,竟有人离自己这么近自己都还没发觉,幸好这人没有恶意,若是换个想要自己姓名的,那自己岂不早已成了泉下亡魂?她心里暗自决定,今后定不能如此,嘴上对那女子说道:“这位道友,可是有事?”   那女子道:“我是飞皇峰的楚玉瑶,见道友也是孤身一人,想和道友结个伴一同赶路。”   虽说心中奇怪为何这么短的一段路楚玉瑶为何还要与自己结伴而行,但到底都是同门,她的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岳菱芝也就答应了下来。   岳菱芝心中多少有些奇怪的,但殊不知,楚玉瑶此时的心里波动比她更甚。   没错,楚玉瑶是特地前来搭讪的,她本是个现代女孩,没想到一朝穿越穿到了这个能够修仙的世界里,她本来还十分开心和激动,可谁知道修炼了没几年她就听说执法堂何耀的外侄女进了剑宗内门修行。   这可就让她不淡定了。若说之前她听到何耀,戚宴光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她听到了岳菱芝的名字之后才想到自己是穿到了一篇自己曾经看过的*□□里。   这本小说可谓是全民皆基,男主受本来是剑宗的一个杂役弟子,长得清绝秀逸,还身娇体柔,一开始被分派到一个好色的内门弟子身边,谁知道这个内门弟子是个心理变态,对男主受各种折辱,男主受终于受不了的时候,得到了一本双休秘法,凭着这本秘法,剑宗里上到门派长老、掌门,下到门派弟子,最终都臣服于男主受的菊花之下。   然而不仅如此,男主受还凭借着这本秘法,勾引了形形□□的优秀男人,最终成为了魔宫之主,带领了魔道众人,和道门佛门打得水深火热。   最后作者还给出了两种结局,一种是魔道赢了,从此中大陆上再没有一个成气候的道家门派,一种是魔道输了,男子受被众多他撩了的男人囚禁起来,从此过上了每天酱酱粮粮的人生。   而岳菱芝,就是这本书里最大的恶毒女配。   男主受本来是有机会脱离这样的人生的,他遇上了剑宗弟子心中的一代男神戚宴光,他们两情相悦,只谈情,不走肾。   谁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被男神的脑残粉薛明雪发现了,这个薛明雪和恶毒女配岳菱芝是好闺蜜,她知道了,岳菱芝自然也就知道了。   岳菱芝的舅舅就是戚宴光的师父,他早已为戚宴光和岳菱芝定下姻缘,只待岳菱芝金丹之后两人就可结为道侣,谁知道中间冒出来了男子受横插一脚,岳菱芝又怎么能甘心?   她一边找人在戚宴光面前各种黑男主受,一边又把男主受的那点事弄得满门皆知,还不停的和何耀催婚,要早日和戚宴光结为道侣。   最后男主受和戚宴光当然没成,男主受也一步步的黑化到要毁灭道门的地步。   楚玉瑶知道了自己是穿到了*□□里,心里真是写满了卧槽。最重要的是小说里不论那一种结局,正魔双方都是要打上一场的,她这辈子穿成了峰主独女,又资质上佳,能够不上战场的几率不大。也因此,她特地来探探岳菱芝这个第一恶毒女配,想要让她不要和戚宴光定下姻缘,如果男主受和戚宴光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那想必也就不会有之后的剧情了吧?   因岳菱芝现在才岁,所以楚玉瑶言语间十分温和,俨然一副邻家姐姐的态度。   她道:“你可要随我多走几步?”   岳菱芝见她这幅情态,心中更添警觉,嘴上说道:“我晚些约了人,怕是不能和师姐一块儿了?”   约了人?约了谁?楚玉瑶心中暗想:难道是薛明雪吗?她们俩这么早就已经勾搭在一块了?   楚玉瑶温声道:“不妨事,只是我夜里便不想一个人走,那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我知道一条小路,能快些把你送回峰去?”   岳菱芝疑道:“姐姐知道我在哪个峰?”   楚玉瑶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碧芜峰啊?”   岳菱芝松了半口气,看来这人是认错人了,她也不拆穿她,而是道:“姐姐猜错了,我刚分到了饮霄峰。”   怎么是饮霄峰?楚玉瑶暗道: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自己蝴蝶了什么?总不会是还有别的穿越者吧?   想到这里,楚玉瑶道:“原来我猜错了,真是对不住师妹了,不过去饮霄峰我也认识一条近路的,我领着师妹去吧!对了,师妹可知道一种蓝色的蘑菇叫做蓝瘦香菇的?”   岳菱芝心里一惊,蓝瘦香菇?那不就是难受想哭吗?这个楚玉瑶怎么会知道这个词,难道她也是穿越而来的?   岳菱芝不动声色道:“蓝瘦香菇?我只听我娘说过凡界有种食物叫做香菇,但这种香菇倒是没听我娘说过,不如我哪次回家帮师姐问问?”   楚玉瑶说道:“这倒是不必了。”心中却又是庆幸又是失望。她道:“这里还是有些简便了,你若是想去外面的坊市,可以来飞皇峰和我借出入宗门的令牌。去饮霄峰的那条小路要从清燃峰穿,你既然一会儿有约,那咱们这就走吧。”   楚玉瑶也未筑基,两人都用了轻身术赶路,她俩一人是心中有事,一人是暗自警觉,一路虽是没有多少交谈,但也未生事端,只是等进了清燃峰约莫三十公里之时,忽而听得一阵阵男子凄惨的叫声。   这黑漆漆的天地之间只有月光带来的些许光亮,本就有些出神的楚玉瑶被这环境和声音吓了一跳,心中还未反应过来,口中已是大叫出声:“啊!”   岳菱芝在旁问道:“师姐,你还好吧?”   楚玉瑶惊魂稍定,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还好,不过前面这是怎么了,叫得也太吓人了。”   也不知道是楚玉瑶的叫声太过突然,还是那男子没再承受着什么虐打,这男子的叫喊声已经停了,所剩的只有一声声轻的几不可闻的啜泣。   这时有个男声说道:“不知这大晚上的,哪位道友坏我们的好事?”   好事?楚玉瑶叱道:“见鬼的好事,这大晚上的你想听什么自己听,连个禁音结界都不会放,你是变态吗?”   那男子已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看上去身高八尺余,虽修为不高,走动间却龙行虎步,看着似是个磊落男儿,可他一开口却是:“老子就是爱听,老子不仅爱自己听,还爱让旁人听,怎地?你们两个小娘们也想试试啊?”   岳菱芝对于这男子的爱好和智商也只能呵呵了,她先暗自给何耀发了条简讯,又给戚宴光也发了一条,才握了握楚玉瑶被那男子气得发抖的手道:“这位道友有礼了,我们刚刚听到似是有人受伤,不知可否进去给他诊治一二?”   那男子看了看她俩道:“行啊,你们想来就来,也让你们看看爷们的手段!”   听他这话,岳菱芝越发觉得他智商下线,探问道:“道友本来可是凡界人?道友在凡界,想必不是很有权便是很有钱吧?”   那男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倨傲和迷茫,他道:“不错,正是。”   岳菱芝心中暗道,可不是吗?只有凡界位高权重的男人,刚到修真界不久才会这么看不起修真的女人的吧?这人,不必自己收拾,只怕日后也会有得是苦头吃了,毕竟修真界里从凡界来的,性格古怪却又武力值不低的女修可是不少,随便把他扔给一人,他怕是就会呵呵了。至于岳菱芝为什么才他不是很有权便是很有钱呢?毕竟只有有权有钱了,才有不把人当人看的本钱嘛。当然,人的品行总是不同的,但眼前这个很明显,一身怪癖还性格恶劣。   岳菱芝进去一看,只见他这院子灯火通明,拾掇的虽是富丽堂皇,但多是凡俗之物,放在修真界里并不值什么灵石,这让岳菱芝猜测,这人在凡界想必是什么富商一流,毕竟有些底蕴的权贵,都对修真界略知一二,也不会把院子布置的这么,这么富丽堂皇。   院子的地上铺满了白色的丝帛,有些地方已经被蹋脏了,但这白白的丝帛上,颜色最重的却是一片片的血迹,血迹旁是一个人,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他正倒在这片丝帛之上,衣不蔽体,满身是伤,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还插了一些器具,手脚被绳子死死的捆着,已经勒出了青紫色的淤痕,身上还有几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他眼睛紧闭,五官皱成一团,嘴里发出轻轻的啜泣之声。   最可怕的是他的周围还围站着几个人,他们一副喜闻乐见的看热闹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寒,岳菱芝万万想不到,只这几个时辰之内,地上这男子就伤成了这样,那他这几个时辰之内到底遭遇了什么?   走在岳菱芝身后的楚玉瑶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她与岳菱芝脸上的厌恶不同,她的脸上满是惊诧,然而她惊诧的却不是眼前这幕骇人的场景,而是躺在地上的男子,那后腰上的一点朱砂痣,那锁骨上纹着的蝴蝶图样,不正是那篇*文的男主受,沈欢年吗?   然而岳菱芝却不知道这么多,她走到沈欢年面前,解开他手脚上的绳索,拿出他身体里的器具,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刚刚买来的布匹把这男子包裹起来。   沈欢年全程都是默默哭泣着的,见岳菱芝这样,虽是有些瑟缩,却还是几不可闻的道了一声:“谢谢。”   岳菱芝见他已是站不起来的样子,干脆把他抗在肩上,她连对着这几个男子放狠话的*都没有了,只是对着无语凝噎的楚玉瑶说道:“我刚刚执法堂的长老和大弟子都发了传讯,这里的事情还烦请师姐转告一声,这个人我就带走了。”   不知道这几人是还没有从有人敢在自己手中抢人的惊讶之中醒悟,还是被岳菱芝这在凡界中实属彪悍的做法惊呆了,竟是无人阻拦。   走到门口,她才背对着众人,冷冷说道:“饮霄峰岳菱芝,来日再行讨教。”   楚玉瑶这才从刚刚的震动之中回过神来,她“诶”了两声,看着围过来的几个男子欲哭无泪,《求恶毒女配带着*男主走了,作为路人的我应该怎么办?》《小伙伴砸了场子就跑,把我扔在这,我该怎么跑?》《作为一个穿书女,因为我认识了恶毒女配剧情完全被改了》 第13章   楚玉瑶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岳菱芝不知道,她抗着这男子出了清燃峰才有些后悔了,原因无他,她不认识从这里回饮霄峰的路。   岳菱芝看了一眼自己肩上已经昏迷的人,心里暗叹了一声,给薛明雪发了一条讯息。   薛明雪很快就回了个纸鹤过来,这种纸鹤要比岳菱芝所发出的传讯符要高级,只是没有传讯符隐蔽,因为岳菱芝在讯息里和薛明雪说了她这边遇上点事,可能要稍晚些过去,又问了薛明雪从清燃峰到饮霄峰的路程,所以岳菱芝打开纸鹤,不出意外的,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幅道路图。   好在岳菱芝虽然方向感不强,但也不是那种看着地图都能走迷路的人,靠着这分地图,岳菱芝顺利的回到了饮霄峰上。   等岳菱芝进了院子,就见屋前的矮阶上懋儿和小桃正相互偎在一起,似是在等她回来。   两人等的已是有些迷瞪了,等岳菱芝又走近了些,懋儿才打着哈欠道:“您回来了?”   岳菱芝把背上抗着的人放到了院中的客房里,出来才道:“怎么不在屋里等,夜里风凉。”   懋儿见岳菱芝带了个人回来,本还残留的些许睡意立即就不见了,他警惕的望了望屋里才道:“我和小桃都希望您一回来就能看见有人还在等您。”   岳菱芝笑了笑,心里暖烘烘的。   这辈子,或许对她来说最温暖的,就是总是有人能在晚上的时候等她回家。   小时候,岳德和何姚会一起等她,等岳德去了,何姚的身体虽然不能一直在外面等她,但不管多晚,只要岳菱芝没有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就全都是亮着的。   现在她不住在家里了,却还是有人让她觉得是在家里一样的等着她回家。   岳菱芝对懋儿说:“谢谢你,懋儿。”   又对小桃说:“也谢谢你,小桃。”   说着,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在外门那里顺手买的两只烤鸡说道:“你们忙了一天,吃些再睡吧,我刚刚带回来的那个人,以后应该也会和你们一样了,不过他现在受了伤,懋儿这是伤药。”   说着,她递给了懋儿一个小瓷瓶道:“劳你吃过之后帮他上个药吧,或者若是他醒着不愿意的话你可以把药给他,让他自己来。”   懋儿点点头,抱着烤鸡,有些不解的道:“他刚刚就已经醒了,您怎么没把药给他呢?”   “因为我还有事要出去啊!”岳菱芝哄小孩哄的理所应当:“我马上就要走了,当然没时间和他说这些了。所以这些就都交给懋儿了,我相信懋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懋儿到底还小,听了之后露出了个大大的笑来。   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因为岳菱芝觉得,假如换成自己,现在也需要一些舔伤口的空间,也更不想在看过自己最难堪一面的人面前,让她再看到自己的脆弱吧。相比而言,岳菱芝更觉得看到照顾自己的是个小孩子,会让他心里更舒服一些。   等岳菱芝到了之前约好的客院的时候,薛明雪的父亲,何耀,薛明雪都已经到了。   薛明雪的父亲叫薛邵棠,不知道年岁多少,是个看上去三十余岁的男子,实属是个成熟的美大叔。   岳菱芝见人之后先向两位长辈问好,之后便是请罪。   薛邵棠看着她眼神柔和,道:“阿芝心地明澈善良,何罪之有?”   不论如何,心地善良的孩子,总是不可能变得太坏,这样他才能放心她俩在一起玩。   何耀却道:“心软也要分个时候,不论怎么说,错了就是错了。”   薛明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所以道:“说到底,能有个人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吗?”   岳菱芝莞尔:“没什么,有个内门弟子仗着身份虐打一个杂役弟子,我碰上了,见他凄惨,就把他带回了院子。”那段经历,对于当事人来说,定是不想让人提起了,何耀定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发生在剑宗内的事情想要瞒过虽薛邵棠也不太容易,但也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而薛明雪年纪小,岳菱芝一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光明下的灰暗面,二是怕她不小心说漏了,故而岳菱芝只说是被打了,这样等他伤好之后,也应该不会被身边的人当做鼎炉一般轻视,至于施暴者怎么说?不管他怎么说都是打击报复。   “哦”薛明雪了然的点点头道:“是清燃峰的吧?怪不得你跟我问路呢!最后怎么了?好了好了你一会儿一定要告诉我,现在我们主要是拜堂,不说别的了,咱们赶紧拜堂吧。”   除薛明雪外,几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薛明雪的父亲说道:“你们两个女孩,可是不能拜堂的,等将来你看上了那个男孩,再和他拜堂吧。”   薛明雪顿时就懂了拜堂是什么意思,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道:“我要和这片大陆上最厉害的男子拜堂。”   薛邵棠打趣道:“好好好,到时候爹爹给你们主持双修好不好?”   薛明雪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又嘻嘻的笑着猴在了薛明雪的父亲身上   她们结拜金兰的仪式很是简单,只是给相互的长辈敬了杯茶,然后对着天地起誓,大概意思就是从此义结金兰,绝不相互伤害,有违此誓则永不飞升,身败名裂等等。   等薛邵棠喝了薛明雪的茶,何耀喝了薛明雪的茶之后,薛邵棠对着岳菱芝说道:“以后,你就是我薛邵棠的义女了。”   何耀也对着薛明雪道:“今后我何耀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侄女的。”   薛明雪本来满脸笑容,听了何耀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岳菱芝连忙轻抚她的背脊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薛明雪道:“我不想让何师叔成我舅舅,我,我,我喜欢他呀!”   岳菱芝几人啼笑皆非,何耀无奈道:“咳咳,我也喜欢明雪,明雪天真可爱,在我心中,就和阿芝一样,如同女儿一般。”   偶像开口,薛明雪立即啜泣的问道:“真的吗?师叔也喜欢我?”   岳菱芝拉着薛明雪小声道:“你想,我们结为姐妹,我的舅舅,就是你的舅舅,你不也能时常见到他了吗?还有师兄,他也是舅舅的徒弟呢!反正你也不一定会和他们结成道侣,这样常常看着不是更好吗?以后遇上个更喜欢的,你也可以和他在一块啊!”   薛明雪心中还是有些不开心,但想想以后她总是能够拿到何耀和的第一手资料,心里的不情愿稍稍平复了些。   见她这样,岳菱芝笑笑,上辈子,她没追过星一是没钱,二是没时间,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见过朋友追星,对于薛明雪的这种小粉丝心里也稍稍懂了一些。   今晚最重要的事办完了,想到懋儿和小桃还在等着自己,救回来的那个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岳菱芝就想要回去了。   岳菱芝告辞之后,薛明雪挽留道:“你别回去呀!我还想我们俩今晚能一起聊聊天呢!”   见薛明雪不舍,岳菱芝安抚道:“今天太晚了,而且我分到的几个杂役弟子说了要等我回去安排,估计还在等着,明天吧,明天或是你来我那里,或是我去你那里,对了你的院子收拾好了吗?我今晚刚在坊市买齐了家具用品,要不要我明天陪你去挑挑?”   薛明雪道:“啊!我忘了收拾了,看来今天不能搬家了,那我们就约在你那里吧,我先去你那里看看要买什么,你再带我去坊市。”   岳菱芝一一应允了,才与薛邵棠和何耀二人告别,等她再回到饮霄峰上之时,时间已快到东方微白之际。   懋儿和小桃果然还硬撑着,见她回来,再也坚持不住,倒头便睡。   岳菱芝将他俩一一抱到了各自的床上,盖上了晚间买来的棉被,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内灯光昏暗,岳菱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颗明珠,吹灭了桌上的灯烛,又拿出了一叠纸来。   到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但是要写些什么,算些什么,岳菱芝还是更习惯用纸笔,总是觉得用玉简记东西少了些什么。   岳菱芝用炭笔在纸上写:地二十八亩七分,种冰凌草三亩,月辉草三亩,碧茹香四亩,凝霜草三亩,颜月草四亩,纸莎草两亩,还有一些年份长些才能入药的百岁根,鹧鸪草,栗华倚。   这些也要先种起来,再要留下些地方摆上花架,岳菱芝心里一一盘算过了都记在纸上,这近三十亩地看着多,可这一通算下来却还是有些不够用。 第14章   冰凌草和月辉草都是炼制清心丹的灵药,清心丹倒不是什么名贵的丹药,反而是修真界最常见的丹药。   清心丹虽说常见,但其销量却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它的功效,清心静气。   修士的修为再高也是身在红尘,除了那从小就修炼无情道的,谁能想修炼的时候就能静下心来修炼?   在修士或喜或悲的时候,就需要一颗清心丹来帮助他们平心静气了。   岳菱芝盘算过了,就清心丹的需求量来看,这样的灵植从来都不愁卖不出去,而在她在剑宗还没站稳脚,不知道哪个势力能得罪,哪个势力会给自己穿小鞋的时候,卖这种不会和其他势力有冲突的灵植,是最稳妥的选择了。   将未来的经济发展路线盘算好了,岳菱芝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盛满了药液的大浴桶,她在浴桶下放了加热药液的火石,等到温度略高过体温,才把自己整个人都泡了进去。   啊……,真疼呀!岳菱芝只觉得自己不愧是生活中的真猛士,上辈子她来个大姨妈,只是肚子就让她疼的死去活来,这辈子从小开始每天泡药浴的时候全身都这么疼她居然能够坚持下来!   可惜这里没手机,不然真想给自己点个赞。   岳菱芝一直在浴桶里呆满了一个时辰才出来,现在睡觉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好在修行之人一夜不睡也照样是精神熠熠,她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好了,再看外面,天空已经大亮。   懋儿和小桃应该还在睡,岳菱芝不想吵醒他们,轻手轻脚的去了昨天带回来的病号那里。   身为病号的沈欢年正睁着眼睛默默的流泪,见岳菱芝进来了,他眨了眨眼,把泪水逼回了眼睛里,挣扎着想起来给岳菱芝行礼。   岳菱芝阻止了他,说道:“你身上有伤,就别起来了,关于以后,你是个什么章程?”   岳菱芝这话一问,沈欢年就是面上一凄,他道:“我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若是他们,他们来找麻烦,您,您就把我推出去吧。”   岳菱芝道:“你且放心,那几个人我还不看在眼里。”   沈闻言神色一动,他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小声祈求道:“那您,您可不可以别让我回去?”   他声音实在是小,好在岳菱芝自从修行之后五感敏锐,她道:“这倒是可以,但你这年纪,既然来这里做了杂役弟子,那想必是对修行有些渴望的,你不想回去,我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没有活做的杂役弟子和有活做的杂役弟子是两个样,你不回去,以后要如何呢?”   是啊,以后要如何呢?沈欢年想到家里的父母妹妹,心中不由的惶恐起来。   沈欢年和妹妹沈欢颜都是父母过了三十五才生出来的,父母好不容易把他们俩拉扯大,现在父母年迈,妹妹又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一家人在剑宗坊市附近的村子里租了房子,全靠着他每月发下来的那几块灵石维持生计,本来还想着这回有了活做,能有多出来的灵石就能给妹妹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了,谁想到他分到的是那样的一个人,居然,居然……   想到家里的父母妹妹,还有自己现在这肮脏的身体,沈欢年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岳菱芝最是见不得人哭,见沈欢年这样,不由道:“你,你别哭呀,不然你以后就在我这里做活好了,我这里正好还缺个人,你要是出的了力气,就过来。”   沈欢年闻言,心中惊喜,面上也带了出来,说道:“我可以的,我别的不会,可从小就和我爹爹做地里的活,我可以的。”   见沈欢年终于破泣为笑,岳菱芝也是松了口气,她道:“那你就先在这里养养,等身体好了再起来给我干活,去管事那里报备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好好休息就是。”   门外传来敲门声,岳菱芝正要出去,就听见懋儿喊道:“来了,来了。”   岳菱芝心知九成是薛明雪来找自己了,便扬声道:“是来找我的,懋儿你昨日睡得晚,修为也浅,再去休息一阵吧。”   听了岳菱芝的话,本来不甚清醒的懋儿瞬间便醒了神,他道:“家里还有许多活要做呢,我怎么能去休息,有昨日您新买的茶壶,我去给您烧壶水待客吧。”   岳菱芝也不强求他休息,只道:“也好,这是茶叶,这是泉水,你给我们沏上一壶吧。”   说着,她便把茶叶和一壶泉水递给了懋儿。   懋儿接过了东西,小跑着走了。   岳菱芝打开了门上的禁制,开了门迎薛明雪进来。   她道:“怎么这么早?没休息一阵吗?”   薛明雪嗔道:“你好慢呀!我昨晚打坐来着,现在精神着呢。”她在院子里一阵打量才说道:“你这院子真大,还这么开阔。”说罢转过身来对着岳菱芝道:“呀,要是我们能换换就好了,我那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房子,连个练剑的地方都没几处。”   岳菱芝笑道:“你那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房子,是亭台楼阁好么?别人羡慕你还羡慕不来呢!你还跑来说我这空荡荡的院子好,羞不羞?”   薛明雪道:“我就喜欢这样的,大大的院子我可以从左边打到右边,然后再打回来。不像我现在住的地方,唉,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懋儿的茶沏好了,岳菱芝带着薛明雪到了待客的客厅里,抿了口茶,道:“你那里还缺些什么?”   薛明雪四处打量了一下道:“我那里什么都不缺,不止不缺,东西还多出来了不少,真想把院子里的屋子推倒几排,就我一个人,弄那么多的房子做什么?!”   岳菱芝只笑笑不说话,薛明雪又道:“你这里这么大的地方,有想好今后要做什么吗?我知道有的师兄师姐种了灵植去卖,每年也能得不少的灵石。”   岳菱芝道:“我也是想着种些灵植的,今天就想着和你一起去外门那里的坊市的时候把种子买回来。”   薛明雪道:“外门弟子手里能有多少好东西?要我说,我介绍几个内门的师兄师姐给你认识,你直接从他们那里买种子。”   岳菱芝推辞道:“能多认识几个师兄师姐自然是好,但买种子就算了,我想种些炼清心丹的主药,等筑基以后自己炼制,我昨天看了,外门坊市那里买的就很不错,今天就打算去买了。”   “清心丹?”薛明雪惊讶道:“清心丹又不贵,买就可以了,剑宗里有几位师兄师姐就炼的很好,大多都是中品以上,你画符已经很厉害了,为何要自己炼?多耽误练剑!”   岳菱芝道:“你放心好了,我耽误什么也不会耽误练剑的,只是想等筑基之后试试罢了,能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   薛明雪还是不太明白岳菱芝的想法,她直言道:“贪多嚼不烂,阿芝,我还是希望你能量力而行。”   岳菱芝知道她话虽不中听,但其实是好意。   若是她没有六艺系统,自然是会像修士常见的那样专攻剑法,辅修画符,等画的符等级上去了,只是卖符箓的灵石就够她花费,然后大多时候就可以专心习剑,偶尔出去历练一二,稳步飞升。   可是这些都是在她没有六艺系统的前提下,现实是她的金手指六艺系统,只要是包含在六艺之中的,小到符纸制法,灵植处理,大到失传秘法,神兽习俗,应有尽有。   六艺之中的每一种知识,便是简简单单的种植灵植,有了系统的岳菱芝便能比旁人省下至少十年的摸索时间,可以直接用系统里最有效率的方法来种出所含灵气更多,品相更好,售价更高的灵植。   有这样一个金手指在,岳菱芝不管是学什么都会进步神速,她又为什么不尽自己所能的多学些东西呢?   孤儿出身的她始终都牢牢的记着,别的都靠不住,只有学到的东西才是始终都属于自己的。   六艺系统虽说现在是属于自己的,但谁知道它会不会有一天就不见了呢?   只有把系统里的东西都能学会,她才可以真正的放心。   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才会耿直的纠正这些,岳菱芝心里领情,但却没法和薛明雪解释,她道:“好啦,我不会贪多嚼不烂的,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的不是吗?你有什么要买的?”   岳菱芝都这样说了,薛明雪自然不能再不依不饶,她只能说道:“别的也不缺,我爹爹都给我拿过去了,就是我嫌院子里屋子太多,人太少,想养些灵兽。”   岳菱芝倒是听说过养灵兽的,却从没见过,也因此她的六艺系统中的御兽一项到现在都还没开启,听薛明雪说起养灵兽,她不由得心中一动,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要养一只了,走,咱们去坊市上瞧瞧有没有卖幼兽的。” 第15章   外门坊市的摊位上,岳菱芝和薛明雪已经找到了好几个卖灵兽蛋的摊位,但却还是一无所获。原因嘛,谁让她俩喜欢的都是有着长长的毛发,软软的身体的小灵兽呢?而这些摊子上卖的却多是些鸟类灵兽的蛋,若不是鸟类的灵兽,便是卖相不太好的灵兽,再要不就是凡兽的幼崽,让她俩总是觉得差强人意。   岳菱芝和薛明雪刚看过了一个摊位,正要走开,薛明雪就轻轻拽着岳菱芝的衣角传音道:“看,那就是我说的那个伍眉儿。”说着,便给岳菱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路的另一头看去。   只见那里有一个男子带着几个女子也在逛坊市。那男子生得副好皮相,俊俏威武,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女子也各有各的不凡之处,其中有两人十分夺目,一个妩媚妖娆,应该就是那伍眉儿了,另一个则是贵气天成,恍若王座之上的女王。   岳菱芝还在好奇那女子是谁,薛明雪便已经为她解惑了:“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从下界上来的那些人,男的就是凌云了。那个生的妩媚多姿的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伍眉儿了,那个看着冷冷清清挺有仙气的林楚楚,在下界是个白道‘仙子’还有那个一直跟在那凌云跟前跑来跑去的叫陆双宜,听说以前是凌云的丫鬟,名字还是凌云给取的,说是让大家都叫她双儿。那个看着很傲气,一副女王样子的叫曲晚,据说本来是下界一个国家的公主,凌云的正牌大老婆,不过最后这个国家好像是被凌云带着人灭了。至于剩下的几个我就不清楚了。”   好嘛,虽然岳菱芝已经忘了剧情,只记得几个重要的角色名字,的都要感慨一句凌云艳福不浅了,还有那个小名叫双儿的丫鬟,这男子不会是把自己当韦小宝了吧?   她跟薛明雪感慨了一句:“一个邪道圣女,一个白道仙子,一个一国公主,一个青梅竹马,还有若干个各色美人,男人做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薛明雪嗤笑道:“能做到这份上,就全靠他在下界的实力了,不过他那点子在下界还算够看,到了这里,呵呵……光我知道的那个邪道圣女现在就已经找好了下家,就等着什么时候蹬了他了,而那个白道的什么仙子,看着清高,实际上勾搭上了三个外门的,两个内门的,一边装的坚贞不渝,一边吊着那些人想着待价而沽呢。”   岳菱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吧,这位男主在修仙界生活这么艰难?真是有一颗做韦小宝的心,却没那个做韦小宝的命啊!   虽然有些同情这位凌云,但作为一个女孩子,对于这种三心二意的渣男会得此报应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拍手称快。   她忍不住八卦道:“我看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小丫鬟,估计就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了吧?”   薛明雪道:“花花肠子?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才是隐藏最深的一个,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孤鹜峰峰主丧妻,就留下了一个六岁的男童,昨天才‘不小心’‘偶遇’了那个男童,估计是要走孩子路线,一举成功呢,不过也不知道那位峰主吃不吃她这一套了。”   岳菱芝倒是觉得这女人没准能成,她打算最近就好好的当一个吃瓜群众,随时关注这位也叫双儿的丫鬟能否成功上位了。   那边薛明雪继续吐槽道:“说来也就是那个公主看起来对这凌云最是忠心了,但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呀!按理说这位公主她的国家都被凌云灭了,不恨他的可能几率不大,要是换做是我,敢动我的家人,我还不得灭他全家啊!”   岳菱芝也有些疑惑,不过这些qd文里的女主角思路一贯是常人所不能了解,她道:“要我说,要不她就是满脑子都被这个男人的所谓爱情糊住了,要不就是等待时机想着复仇呢!我倒是希望是后面一种,要不然这女的岂不是活得太憋屈了?!”   她俩全程传音交流,如果忽略她俩时不时往凌云那一群人身上瞅瞅的眼神,那还真是一本正经的在挑灵兽了。   一位外门弟子被她俩烦的不耐烦了,说道:“两位师姐,我这摊子上您二位要是还没看上的,那怕是整个外门坊市上都没有您二位能看上的了,要不这样,您二位去御兽峰上看看,那里灵兽多,肯定能找着您看中的。”   知道这弟子是嫌弃她俩妨碍他做生意了,岳菱芝也不恼,只是笑笑,横竖她俩也八卦完了,等买了种子,倒是真不妨去御兽峰看看。   岳菱芝道:“阿雪,你可知道御兽峰在哪儿?”   薛明雪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笑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这剑宗那里是我不知道的?那御兽峰上我还有几个熟人,到时候正好介绍给阿芝你认识。”   岳菱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真不愧是阿雪,那里都有认识的熟人,什么八卦你都知道,真是厉害。”   薛明雪道:“哪里哪里,我就是认识的人多些,那些八卦我也多是听人说的,你不知道吧,我和许多弟子组织了一个活动,就是每天有时间的话就抽出一定的时间来交流一下自己知道的八卦,虽说我们这个活动现在还只限制在剑宗弟子之内,但我敢说剑宗弟子的大小事,还有一些几大门派的秘闻,少有我们不知道的。怎么样,阿芝也加入我们吧。”   没想到修真界还有这种神奇的组织,看来不管修不修仙,人类喜欢探究他人隐秘的天性都还是不变的,这种组织,当然是必须加入啊!最起码也要知道这个神奇的组织里到底有多少人,免得自己回头有什么糗事被人看见了却连是被谁散播出去的都不知道。   岳菱芝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要加入你们!”只有加入了你们,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被八卦!   薛明雪开心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加入的,谁让我们是姐妹呢?!好啦,现在我陪你去买种子,然后我们去看灵兽,我那几个朋友一定会给咱们优惠的。”   御兽峰虽被叫做峰,但却比其余诸峰都要开阔平整些,薛明雪事先已经给她的朋友们发了传讯符,因此,等她二人刚到峰上,就有两位男修结伴迎了下来。   薛明雪介绍道:“这是御兽峰的许寒肃和许寒玄,他俩是同父的兄弟,也是我们活动的一员。”   岳菱芝呆了一下,她还以为这个活动参加的多是女修,没想到一照面就见着俩男的,反应过来她寒暄道:“我是岳菱芝,这一届新入门派的饮霄峰内门弟子。两位师兄好。”   “好好好”许寒肃先道:“我听说过你,你舅舅是执法堂的何耀对吧?你们甥舅关系怎么样?你舅舅有没有心仪的修士啊?”   许寒玄也接着问道:“听说你舅舅给你和戚师兄定下了婚约,就是因为他答应娶你,所以才收他为徒的,是不是真的呀?还有你为什么不去执法堂要去饮霄峰啊?听说你昨天救了一个眉清目秀的杂役弟子,你是不是看上他了?那戚师兄怎么办呀?”   岳菱芝被问的不知道要答什么才好,心中一时间只剩感慨:男人八卦起来,真是……   还是薛明雪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不行吗,这样一堆的问题上来让阿芝怎么答?而且阿芝答应我以后会加入我们的活动了,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怕以后没有问的时候吗?”   许寒肃两兄弟有些献媚的对薛明雪笑了笑,又对岳菱芝抱歉道:“抱歉啊,师妹,我们不知道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问得着急了,咱们慢慢来哈!”   岳菱芝有些无奈的牵起嘴角,澄清道:“我舅舅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修士,我们甥舅的关系很好,至于我舅舅为什么要收戚师兄为徒,那是因为戚师兄的天赋高,毅力好,舅舅常和我们夸他,我们绝对,绝对没有婚约!”   “舅舅也不会不经过我们同意随意给我们定下婚约的。至于我昨天救了个杂役弟子是因为我昨天看见他被人打的可怜,正好又缺一个干活的杂役,这才把他带回去的,我觉得我自己年纪还小,现在还不是考虑未来道侣的时候。”   虽说岳菱芝的答案并不劲爆,但也算是满足了那两兄弟的那颗八卦的心,他俩对着薛明雪做了个鬼脸才说道:“你们不是想选灵兽吗?正好我们峰上有几只新生的小灵兽,我们带你们去看看。”   新生的灵兽都放在御兽峰上一个大院子里,许寒肃两兄弟的地位在御兽峰上的地位不低,一路上凡是碰见的修士都会主动过来和他俩打招呼,等走到御兽峰的最中间时,许寒肃两兄弟终于说道:“我们到了。” 第16章   这间小院里,来来往往的修士络绎不绝,只是来看的多,领走灵兽幼崽的少。   许寒肃带着她俩进了中间最大的一间屋子,屋里摆放着一个个的宽大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有几个盛放灵兽幼崽的小窝。   岳菱芝一进了这间屋子,就被一只灵兽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她不由得走近了去看。   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毛团,湿漉漉的眼珠子,小小的,黑乎乎的爪子正在挠着自己的小脑袋,岳菱芝被它萌的心肝都颤了颤,她不由问道:“这只灵兽叫什么?”   许寒肃见她看上了这只灵兽,说道:“这灵兽叫花熊,虽说名字里有个熊字,但实际上这灵兽没发现有什么攻击力,而且长大了也多数还是这么小,师妹若是想要它也可,只是最好不要和它签灵兽契约,这只小兽最好留着赏玩,你若是想契约,不如再签个更能帮到你的。”   岳菱芝伸了一根手指到了这只所谓的花熊面前,见它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然后用小爪子轻轻的碰了碰那根手指,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那里是什么花熊,分明是她上辈子所在国家的国宝,滚滚嘛!   作为一个大□□人,谁没有梦想过自己能够拥有一只滚滚?而这个早就被自己判定为不可实现的梦想,现在却很简单就能实现了。   岳菱芝问道:“我想养这种灵兽,要怎么做?”   许寒玄戏谑道:“可是真看上了!这种灵兽别看没什么用处,但是历来有幼兽的时候少,物以稀为贵,一只要十枚中品灵石呢!”   十枚中品灵石啊,那不就是一千枚下品灵石吗?   她又看了看这只花熊,不就是多画些符,多种点灵植,少吃几顿灵兽肉的事吗?   一咬牙一跺脚,她道:“我要了。”   薛明雪惊诧的看着她道:“真没看出来,原来你灵石这么多?!”   岳菱芝哭穷道:“我买了它,就要吃几个月的苦头了。”   薛明雪道:“别哭穷了,换了我怎么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的灵石。不过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灵兽,买了这种灵兽,让我爹爹知道了会说我的。我一定要挑一只有潜力的灵兽,那样就能让我爹爹来给我付钱了。”   岳菱芝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情,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十块中品灵石给许寒肃,说道:“买了你们这里的灵兽,不送个灵兽袋吗?”   许寒肃无奈笑笑:“师妹都拿得出这么多的灵石来买这只灵兽了,怎么还舍不得买个灵兽袋?”   岳菱芝道:“因为这灵兽我实在喜欢极了,可灵兽袋我却是没有特别喜欢的,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吗?”   许寒肃摇头道:“养灵兽,没有灵兽袋哪里行?罢了,罢了,我送师妹一个好了。”   他从架子上的一个格子里拿出了一个灵兽袋说道:“诺,师妹还不把这灵兽装起来?”   岳菱芝才不愿意把这只滚滚就这样装起来呢,她反而问道:“这花熊多大了?现在喂些什么?生它的母兽呢?”   不待许寒肃答话,许寒玄便已接口道:“师妹刚入门,想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灵兽都是母兽已亡故的,真正有母兽的灵兽幼崽,可不会这么简单就会被领走,那可是要过了母兽那一关的才行。师妹是薛师妹的结拜姐妹,我们才敢就这么把灵兽卖给你,若是换了旁人,可是要把品行修养都查清楚了才能付灵石的。”   岳菱芝心道:怪不得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腰上别着灵兽袋的却没几个。   承了情,岳菱芝还不曾开口道谢,便已经听见一旁的薛明雪吐槽道:“这就是你们御兽峰这么穷的原因了!卖一只灵兽的钱还不够养几个杂役弟子的钱呢!当然,阿芝你的这只不算啊!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婆妈,我小时候想来领一只灵兽,又是说我不是剑宗弟子不让我领,又是说我年级小心性不定,怕我不会养,最后还嫌弃我修为不够会委屈了他们的灵兽。我都把我爹抬出来了都还说不行,说什么只要我一天不是剑宗弟子就不能过来领。开什么玩笑,我爹是剑宗掌门,我不进剑宗,去别的门派有哪个门派敢要我?!”   看来薛明雪小时候的怨念很深啊!岳菱芝打圆场道:“哎呀,这么严格啊?!看来我赶上的时候好,尤其是有你这么个有面子的好姐妹,让我沾了不少光。对了,我都选好了,你呢?”   说到自己看好的灵兽,薛明雪瞬间被转移了话题,她道:“你说我是选翼虎好呢?还是选火狮好呢?”   老虎和狮子之间做出抉择啊?   岳菱芝建议道:“翼虎有翅膀,配合好了会更灵动一些,但你将来会御剑飞行了,这个作用就会小很多,火狮攻击很强,但不能飞,你用飞剑飞的时候还要带着它,那以后的飞剑就只能配宽大的了。”   薛明雪看了看火狮的幼崽,恩,很可爱。再想想成年的火狮,和要容纳成年火狮的宽大飞剑。   想到自己要是以后一直背着那么宽的飞剑,薛明雪几乎是在瞬间就做出了选择:“我就要翼虎了。”   许寒玄凑趣道:“其实两个都不错,翼虎最高能升到七阶,等它长大了,坐在它背上也威风,确定要这个了?你要是确定了,我明天可就让管事去跟掌门要灵石了啊!”   薛明雪肯定道:“确定了,不改了。”   许寒玄看了看许寒肃道:“那行,明天拿到了灵石就把灵兽给你送过去,岳师妹的花熊幼崽现在就能带着了,这幼崽现在两个月大,平时还是多喂给它灵兽乳,也能吃些灵兽丹和银辉草了。”   岳菱芝又和他们要了一大葫芦的灵兽乳和一大捧的银辉草,许寒玄直叹道:“师妹年纪这么小,怎么就这么抠呢?”   岳菱芝抱起了架子上的幼崽,摸了摸它的背脊随口敷衍他道:“抠,就是抠,和年纪又有什么关系?” 第17章   许寒玄被岳菱芝噎得一哽,顿了下才道:“好吧好吧,师妹的抠是天性使然,与年纪大小全无关系,行了吧?!”   他话一说完,还不待岳菱芝说些什么,许寒肃就斥道:“说什么呢你?还不快给师妹道歉?!”   许寒玄道:“我和师妹逗着玩呢,那里是真的斗嘴,就你事多,好了,对不住了师妹,我口无遮拦,一定没有下回了。”   岳菱芝什么骂人的话没听过,那里会在意这点毛毛雨,更何况他的火还是自己燎起来的?当即就表示并不在意,只当是玩笑。   纵然她明确的表示了,但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就不同了,薛明雪自觉两方都是朋友,又各有各的错,也不知道该先劝哪个,只能打着圆场,可惜两边的人都不热情,倒是让她颇有里外不是人之感。   出了御兽峰,离开了那个古怪的气氛,薛明雪又活泼了起来,她对岳菱芝道:“你觉得他们兄弟感情怎么样?”   岳菱芝回忆了一下道:“我觉得还不错。”   薛明雪道:“想不到吧,他俩的生母可是死敌。”   “死敌?”岳菱芝一惊,这是怎么说的?   薛明雪见岳菱芝面上惊讶,给她解释道:“我们修士大多子嗣艰难,有条件想要孩子的多会多纳几个,许伯父其实不爱女色,只知仙道,因此并未有道侣,只是家里养了许多用来生孩子的侍妾。”   “许伯父的侍妾里,有了身孕的就只有他们俩的生母,他俩的生母本来是两姨表妹,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怎么样也没人知道,本来是两人相互扶持,可等到两人都有了孩子,这一局面就被打破了。”   “要是她俩其中之一有孕也没什么,可偏偏就两人一起,虽说是十分有缘,但到底是感情不再,渐行渐远。两人不再交心,再加上有心人挑拨,利益驱使,现在只是面上情,私底下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竟是这样?岳菱芝道:“可是他们兄弟感情不错啊!”   薛明雪道:“就是他们兄弟感情好,老一辈的才不敢彻底把脸撕开。我们现在就担心着,他们兄弟要是有个什么矛盾,那可就真是……”   那这二十几年的兄弟情可就真没了。   岳菱芝拉着薛明雪的手道:“你放心,我刚刚真没怪你,你这么一说我也就知道了,以后尽量不招他们的火气,好好的兄弟,要是真……那就太可惜了。”   薛明雪见岳菱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一阵高兴,那是拉着岳菱芝一顿的夸,到最后岳菱芝差点觉得在她心里只有自己是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其他人都是些妖艳贱货了。   岳菱芝赶紧转移话题,举起怀里的滚滚道:“你瞧,它多可爱。”   薛明雪戳了戳滚滚的小屁股道:“可爱是可爱,但我辈修士,不能只看外表,更重要的是内涵。你这是可爱,但你还是先想想舅舅那关怎么过吧!”   岳菱芝道:“我对它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   薛明雪问:“什么感情?”   岳菱芝道:“看着它吃饭都能多吃一碗。”   薛明雪扑哧就笑了。   岳菱芝道:“我们还要去坊市一趟。”   薛明雪问道:“怎么?是有什么种子忘了买吗?”   岳菱芝答道:“是要给它买个木盆洗澡用,再订些灵兽奶。”   薛明雪看了看岳菱芝和滚滚道:“你要是让我抱着它我就和你去。”   岳菱芝瞪她一眼,吐槽道:“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一套!”滚滚是自己的,才不要给别人抱。   岳菱芝转身就走,薛明雪连忙跟上劝道:“好啦,开玩笑的,真小气。”   等岳菱芝从坊市回来,和薛明雪分开,第一件事就是在床上抱着滚滚一起滚来滚去。   她会很注意不压到滚滚,而滚滚也没有被吓到,反而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还会时不时的扒在岳菱芝的衣服上。   岳菱芝正玩得开心,懋儿就进来通报道:“执法堂来人了。”   岳菱芝先是心里一惊,但她立刻就想到来人应该是何耀,她理好了有些散乱的衣服,才抱着滚滚出去。   来人果然是何耀,他面色不太好看,但好在并未发火,岳菱芝对始终跟着自己的懋儿和小桃介绍何耀道:“这是我舅舅。”   又对何耀介绍他俩:“这是懋儿,这是小桃,是我挑的杂役弟子,都是机灵孩子,还有我昨天救下的人,我也打算让他也留下,免得他回去受罪。”   何耀点点头,算是表示知道了。   岳菱芝习惯了他有些冷淡的性格,对懋儿他俩道:“小桃先回去吧,懋儿帮我们沏一壶茶来。”   他俩都退走了,何耀才道:“听说你花了十枚中品灵石买了只没什么本事的灵兽。”   岳菱芝吐吐舌头道:“舅舅您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传的可真快!”   何耀道:“也不知这种花熊有什么魔力,先是楚玉瑶,再是你,再高的价格也不嫌贵,非要买个不能飞也不能打的灵兽,你说说,有什么用。”   原来楚玉瑶也有一只滚滚?这倒是也不奇怪,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国人又少有不喜欢滚滚的,她见到了也买了一只虽说在人意料之外,但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何耀还在继续道:“你听舅舅说,一个好的灵兽,契约之后能够带给你什么你是知道的,你买都买了,舅舅也不说什么了,但你最好不要和它定契知道么?”   何耀一般话少,这回说这么多也算是语重心长了。   岳菱芝拉着何耀的袖子道:“舅舅莫要担心,我不是那么没成算的人。这花熊自来就少,了解的人也不多,但我却是知道这种灵兽只是看着没用,其实是很厉害的。”   何耀知道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思虑周全才买的灵兽,面色才好看了些,问道:“又何厉害之处。”   岳菱芝道:“这种灵兽十分聪明。”   “聪明?”何耀反问道。   “是的,聪明。”岳菱芝道:“它看着憨态可掬,平日里除了吃就喜欢吃的,可实际这些都是假象,我的那个法器告诉我,它其实力气极大,身体看着重,但其实动作极其敏捷。懂得这样掩饰自己的灵兽,一只便是不凡,何况他们这个种族都是如此。”   何耀喃喃道:“果真如此?”   岳菱芝斩钉截铁道:“果真如此。”   何耀一拍桌案,碎了一地飞木头,他喝道:“一时冲动?你的一时冲动就是和一只没什么用的灵兽结契?”   知道他这是要演戏,岳菱芝赶忙安抚道:“这三人都是聪明的。”   聪明的人总是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要岳菱芝一日前程似锦,他们就一日不会背叛。   何耀这才不再演戏,而是说道:“结契之后好好养着吧。我那里还有些兽灵丸,明日让你戚师兄给送来。”   岳菱芝为了买滚滚,资金链现在已经断了,自然不会拒绝何耀的兽灵丹,她道:“这个小家伙,可是把我这些年积攒的家当都搭进去了,我现在正愁要怎么养它呢,可真是谢谢舅舅了。”   何耀道:“不必谢,这花熊可是取了名字?”   “还未取名。”岳菱芝把滚滚抱到何耀面前道:“舅舅可要给它取个名字?”   看着萌哒哒的滚滚,何耀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才道:“你自己取吧,楚玉瑶的那只叫滚滚,别重了名。”   岳菱芝本来也是打算叫它滚滚的,但可惜她来的晚,这个名字已经被抢走了。   有些取名障碍的她想了想道:“不如叫毛毛?”   何耀有些怜悯的看了看在岳菱芝怀里打滚的花熊道:“你姥姥邻居家养的狗也叫毛毛。”   岳菱芝尴尬道:“嗨,怪不得我觉得这俩字这么耳熟呢!那要不就叫猫猫好了?”   何耀道:“可它是熊,会被误会的。”   岳菱芝绞尽脑汁才道:“不如就叫阿团好了,看它圆滚滚的一团多可爱?”   何耀看着花熊的眼神依旧怜悯,聪明的灵兽是有很大程度能化身成人的,想到以后一个大妖被叫做阿团……他道:“就当乳名叫着吧,等它能化形了再看看它想不想换个名字。”   不知为何,岳菱芝总是觉得这句话里带了些鄙视自己取名能力的味道。   她吐槽道:“说了让你来取你不取。”我取好了你还嫌弃。   何耀无奈道:“这灵兽是你来养的,自然要你来取名了。对了,你在门里的事我已经告诉了姚儿,说好了这月月末带你去看她,到时候你记得把阿团也带上,你娘和你姥姥一定会喜欢这个小家伙的。”   岳菱芝有些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人人都爱我家阿团!   看着何耀戏谑的眼神,岳菱芝道:“懋儿的茶怎么还没来?懋儿~”   她话音刚落,一直在外面守着的懋儿就端了茶进来道:“您的茶。”   何耀道:“这孩子不错,刚刚我们说话,他就一直在院子外面守着。” 第18章   懋儿闻言略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岳菱芝笑道:“既然舅舅看他是个好孩子,不如送他些什么?”   懋儿闻言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何耀道:“你这孩子,这才多大呀,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懋儿也是从凡界过来的,听了这句,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岳菱芝全不在意何耀的打趣,她看了看懋儿发红的面颊,只说:“舅舅就爱欺负老实孩子,那舅舅打算送他些什么呀?”   何耀道:“你还不是和我一样?都说外甥肖舅,我看咱俩半斤八两。”   懋儿的脸已经红的要冒烟了,何耀取下身上的腰坠,递到他眼前道:“这是腰坠聚灵,我看你灵根虽差些,但若勤勉,日后未必没有成才之日,这就送你了,我这侄女淘气,也要烦你多看顾她一二。”   懋儿糯糯道:“岳师姐没有淘气,她,她人很好,我,她,一直是师姐在照顾我,我……”   见他这样紧张,岳菱芝拉了拉他的衣角,对他安抚的笑笑。   何耀道:“好了,你若有事,定莫瞒着我,我这就回去了,有什么东西会让弟子给你送来。”   见他要走,岳菱芝并无不舍,毕竟都是一个门派里的,见面方便的很。   送走了何耀,岳菱芝回头看自己这大大的院子,只觉得心中豪情万丈,自己的修仙事业,就从这二十几亩地开始。   “懋儿,帮我把小桃叫来。”岳菱芝对懋儿道。   这二十几亩地,她自己是没打算动什么手的。毕竟对她来说,不管赚了多少灵石都是为了供她修炼,而修炼,则是为了能让自己过得更好,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那么累呢?   等小桃来了,岳菱芝把炼制清心丹的两种灵草冰凌草和月辉草的种子交给了她俩,说道:“我教你们种这两种灵草,等学会了,这两种灵草便由你们来种,等最后换了灵石,我分你们三成。”   懋儿和小桃脸上闪过狂喜,可狂喜之后便是紧张,惶恐,懋儿说道:“怎么能分我们这么多,灵田、种子和种灵植的方法都是您教我们的,只要是让我们学会了种这两种灵植的法子,就是分不到灵石我们都赚了,又怎么能分这么多的灵石呢?”   小桃急的说不出来话,听了懋儿的话,也在一旁跟着点头。   岳菱芝道:“我知道你们背井离乡的过来累死累活的杂役弟子,不是有什么苦处,就是有心道途。可杂役弟子的分例那么少,又做的了什么?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给你们分了这么多的灵石是我亏了,不想占我这份便宜,可难道你们就不缺灵石了吗?我觉着你们都好,因此才想着特意照顾你们一些,能多得一些灵石,你们也能少些后顾之忧。我心里是觉得你们不可能当一辈子的杂役弟子的,不管为了是今后几年你们能踏踏实实的帮我,还是为了笼络一个今后不凡的修士,我都觉得我分给你们这些灵石不亏。你们若是还不安心,那就好好学,好好种灵植,这才不枉我的一番心意。”   说真的,岳菱芝是真想帮帮她俩,上辈子,就算她是个孤儿,都没有他们俩难过。   在已经重活了一回的岳菱芝眼里,她俩还真就是两个孩子,一个该在上小学,最发愁的应该是要上哪一所初中,一个应该是初中生,最忙的应该是为了中考做准备。   可看看她俩,杂役弟子难道是好当的吗?   想想沈欢年,那都已经是个半大的小子了,一个不好,就成了那副模样。   每次看见懋儿和小桃,岳菱芝都更能知道这已经不是自己上辈子那个虽然有些灰色地带,但大多数人都生活的安乐平和的地方了。   这里的人,有灵根的都往宗门跑,可大宗门里,灵根和实力为尊,灵根差,实力差的,就只能被人啃的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岳菱芝不是圣母,也管不了太多的人,可是眼前的这两个孩子,她却是不会像别的内门弟子一样使唤。就像她说得,懋儿年纪这么小就很机灵了,悟性也不错,灵根虽差了些,可只要他能修炼到金丹,灵根对于修士的影响就没那么大了,好好培养,以后会是个很好的帮手。   小桃虽然不会说话,但她胜在听话,也静的下心,岳菱芝打算把一些需要细致的工作交给她,把她当成长期下属来培养。   见两人都是泪眼汪汪,却不在推辞,想是把自己所说的理由听进去了,岳菱芝见他俩这幅样子实在可爱可怜,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两人的鼻梁上刮了刮,说道:“可莫要掉金豆子,我可没碗来接。”   调戏了两人一把,岳菱芝这才把种这两种灵植的要点细细的讲给她俩,正说到怎么撒土,大门就被敲的砰砰响。   这敲门声实在太吵,几人对视一眼,岳菱芝放高了嗓子喊道:“来了,别敲了。”   岳菱芝不放心,亲自去开门,懋儿两个硬是要跟着,结果门一开,他们三个俱是一楞,顺着眼前这两条长腿往上看,这才看清楚来人。   此人身量很高,身材壮硕,嗓门也大,一见着岳菱芝几个出来就问道:“你们这里可还用杂役弟子做活?”   岳菱芝只觉得此人说话之时耳边恍若惊雷乍响,不由道:“这位道友,可否音量小些?”   这人点点头,有些别扭的捏着嗓子,学着女孩子细声细气的说:“道友,请问这里可还用杂役弟子做活?”   一瞬间,岳菱芝只觉得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道:“道友,咱们正常说话,我们这里还招杂役弟子做活,道友可是来做活的?”   这男子道:“我是来做活的,你看你们收不收我,我也不要什么灵石,干活的时候顿顿管饱就行。”   懋儿功力浅,还没学传音,拉了拉岳菱芝的衣角,凑近了她耳边说道:“师姐,这是个体修,他能吃力气大,在杂役弟子里很有名。”   这感情好啊,岳菱芝现在就需要力气大能做活的人,她道:“那道友今日就开工吧,饭食管够。”   既然来了外人,这教学自然就要放一放了。   岳菱芝领着这男子进了院子,边走边问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啊?”   那男子道:“我俗家姓秦,单名一个轩字。”   岳菱芝道:“原来是秦道友。”   将人领到了墙根底下,岳菱芝指着院子里的大片土地说道:“这些地都要翻一遍,还要在院子里铺上一条小路,再打几个花架,这些都要劳烦道友了。”   秦轩四处看了看道:“不劳烦,不劳烦,管饭就行。”   岳菱芝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于管饭如此执着,只是她想快些处理完这些琐事,就道:“道友来做活的时候自然是饭管饱的,可若我只管饭,那道友岂不就亏了?不如这样,你来几日,我管几顿的饭,管饱不管好,等你要走的时候,再一起给你结二十块下品灵石做报酬,道友你看如何啊?”   秦轩道:“你这些活我两日就做得完,但我不要灵石,要不这样,我不要报酬,但这一个月的饭都在你们这里吃,你们有什么散碎的活我也能帮着做,怎样?”   岳菱芝听了这话还没说什么,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小桃的面上满是惊慌,秦轩也看见她的表情了,一指小桃道:“就她来做饭怎么样?我尝过的,她做得饭香。”   岳菱芝心里同意了秦轩的建议,她们几个人里,自己肯定是不能顿顿都做的,懋儿刚比灶台高一点,最适合做的就只有小桃了。   岳菱芝道:“那行,我还没吃过我家小桃做得饭呢,懋儿,一会儿你跟着你小桃姐姐出去买点灵米灵菜灵兽肉回来,一次多买些,诺,这是灵石。”   说着,岳菱芝就递给了懋儿一个储物袋。   秦轩见得偿所愿,对小桃笑得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岳菱芝不知道这之间的眉眼官司,只当是秦轩单纯的因为有了活做而欢喜。   秦轩道:“那就把翻地的家伙事儿给我吧,我开始做活。”   岳菱芝把修真界版的锄头给了秦轩,对懋儿两人道:“你们先去买菜,买回来了小桃先做着饭,懋儿就跟着秦道友后面撒种子。怎么做我都教过了,记住了吗?”   懋儿和小桃都点点头,岳菱芝道:“那就开工吧!”   她们三个各忙各的,岳菱芝也没继续在院子里呆着,她回了自己修炼的房间。   岳菱芝先布下了法阵,然后拿出画符的那一套东西来开始画符。   通过她之前的努力,系统又解锁了些新的符箓,她打算今天试试。 第19章   新解锁的几种符箓,一种火球符,一种金针符,一种金罩符。   其中火球符和金针符都是攻击类的符箓,金罩符则完全是防守类的。   岳菱芝先试试火球符。   她还没做火属性的符墨,木生火,就先拿木属性的代替。   符笔吸满了符墨,符纸早已铺平,岳菱芝一挥而就,只见符纸上新画上的花纹有光芒流过,这是成了。   岳菱芝心中一喜,复又跟着系统画了几十张,少有失败的,等体内的灵气耗尽,这才停下打坐调息。   她现在是练气五层巅峰,随时都能突破六层,岳菱芝一直在压着自己的修为,一发现要突破的苗头,就将灵气引到经脉穴位,淬炼筋脉,开阔穴窍。   体内的灵气回满,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岳菱芝推门出去,外面的秦轩还在做工,懋儿正跟着他撒种,空气里已经有了饭香味,想来是小桃已经做上饭了。   岳菱芝走到厨房,小桃正在忙活着切肉,岳菱芝凑过去瞧,看不出来是要做什么,问道:“我们吃什么好吃的?”   小桃一惊,见是岳菱芝,冲她笑笑,端起手边的一个小坛子送到岳菱芝眼前,示意她尝尝。   岳菱芝拿了架子上的筷子,开了坛盖,瞬间香味袭来,本来不怎么饿的岳菱芝忽然就觉得自己饿了。   她夹了一筷子肉出来尝,这肉糯的入口即化,十分入味,回味甘甜。   岳菱芝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见她喜欢,小桃忍不住甜甜的笑了起来。   岳菱芝忍不住赞道:“小桃真厉害,要是谁娶了你,那才是有福气呢!”   小桃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眼中满是惶恐与绝望。   岳菱芝被她这表情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小桃,小桃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懋儿和秦轩似乎是听见了这里的动静,也赶了过来。   秦轩道:“怎么了,小桃谁欺负你了?”   小桃不会说话,她只是一直摇着头,眼神依旧是惶恐而绝望的。   见秦轩狠狠的盯着自己,身上满是煞气,仿佛只要小桃说是自己欺负了她,下一秒就能冲过来把自己撕碎,岳菱芝到底没见过血,被他唬了一跳,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辩解道:“我闻见饭香,过来就看见小桃在做饭,她让我尝了一口坛子肉,我夸她饭做的好吃,说‘小桃真厉害,要是谁娶了你,那才是有福气呢’我刚夸完,她就这样了。”   知道不是岳菱芝欺负了小桃,秦轩只是瞪了她一眼,便笨手笨脚的安抚起小桃来。   懋儿拽了岳菱芝的衣袖一下,示意她出去说。   客厅里,岳菱芝问懋儿道:“小桃这是怎么了?”   懋儿道:“关于小桃姐姐之前的事,我是知道些的。小桃姐姐平时都好好的,就是不能在她面前提嫁人,尤其是提让她嫁人。”   岳菱芝好奇道:“这是为何?小桃之前可是因此受过什么伤?”   懋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小桃姐姐原来的同乡说,小桃姐姐的娘就是童养媳,等小桃姐姐长到七八岁,也被家里卖出去做了童养媳,她说小桃姐姐原本是会说话的,只是不知道遇到了些什么,等到小桃姐姐十岁和她一起逃出那个村子的时候就不再说话了,到了宗门里,大家也都以为小桃姐姐是天生就哑了的。”   他这样一说,岳菱芝心里就有谱了,看来小桃是对嫁人有了阴影,连提一下都这么抗拒。   岳菱芝想着秦轩刚刚的表现,问道:“那秦轩和你小桃姐姐?”   关于这两个人之间的官司,懋儿也不明白,他道:“说实在的,以前是老见秦轩往饮霄峰来,若是有什么人欺负了小桃姐姐,第二天也一定会很惨,可要不是今天,我还真不知原来他这么护着小桃姐姐。”   岳菱芝道:“你说,秦轩是不是喜欢你小桃姐姐呀?”   懋儿问道:“就是他想和小桃姐姐生孩子的那种喜欢吗?”   岳菱芝看了看他的小个子,顿时了悟,自己不该和他说这个的,这不是带坏小孩子吗?   岳菱芝摇头笑笑,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走,我们回去看看你小桃姐姐怎么样了。”   岳菱芝和懋儿还没走近,远远的就能看见秦轩把小桃困在了一个角落里,秦轩脸上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想做我的道侣?我到底哪里让你看不上。”   小桃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听见秦轩的话,只是略抬了抬头,就又把头埋回去了。   秦轩见她这样,更是心理憋气。   可是他又舍不得伤害这个自己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他一摔手里要给小桃擦眼泪的帕子,拉着小桃的胳膊让她站起来,眼睛看着自己才道:“我知道你不想嫁人,可我们结为道侣不是嫁人。”   小桃被嫁人的话吓的一阵瑟缩,秦轩看了更气,但他却不是气小桃,而是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认识她,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秦轩深吸一口气,喊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也不愿意和我做道侣,那我嫁给你,成了吧!?”   秦轩把心里存了很久的想法喊了出来,倒是松了口气,他对面的小桃已经被他的话说的呆住了。   秦轩继续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对我来说是娶你还是嫁给你都一样,我不知道我爹妈是谁,我也这姓是到了宗门里管事给随便取的,我也不在意自己以后的孩子姓什么,以前我就想这么跟你说了,一直没说,一是觉得让人知道了丢人,二是你一直躲着我。咱俩一进宗门就认识了,那时候你照顾我,后来变成我关照你,我就不信你对我真的没有那种感觉,我今天就问你一句准话,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秦轩满怀期待的看着小桃,小桃已经是满面泪痕,她又蹲下去,拿着石块在地上写道:“我配不上你。”   秦轩道:“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中意你,想和你一起过这辈子,和你配不配得上我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愿意让我和别人在一起吗?以后会有别的人给我做饭,我会给别的人挑水,这是你愿意的吗?”   秦轩只能看见小桃的头顶,她的头发还是发黄又稀少,这是从小都吃的不好营养不良的缘故,秦轩就一直盯着她的发顶看,时间过了一秒、两秒,一分、两分,久道秦轩的脸上已经带了失望的苦笑,久到外面偷看的岳菱芝都有些坐不住了的时候,小桃终于写了两个字,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秦轩一瞬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堂,狂喜了起来。   小桃写的那两个字是:“不想。”   秦轩傻傻的笑了。他道:“小桃,我们成亲吧!”   不等小桃反应,外面的岳菱芝先说道:“不行,我不同意。”   秦轩怒瞪岳菱芝:“你凭什么不同意?”   岳菱芝当然不能同意,自己好不容易选好的忠心下属,已经试探过了能力,也已经开出了条件笼络,只要两人再相处一阵,岳菱芝就有把握小桃以后能踏实的帮自己做事,可这九十九步都拜了,半路却杀出来了个程咬金,换了谁都不能同意呀!   岳菱芝打定了主意要做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她道:“就凭小桃现在是我的人。”   秦轩特别想怒起反驳,小桃只能是自己的,可是,可是小桃还真特么是岳菱芝的人。   他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了个点子说道:“那你还缺人吗?”   岳菱芝都快被他逗笑了。   她道:“就算是你也成了我的人,我现在也不能把小桃嫁给你。”   “凭啥?!”秦轩怒喝道。   “凭啥?”岳菱芝冷冷一笑,拉着小桃的手道:“你看看你,这么高这么壮,你再看看我们小桃,又瘦又小的,我们小桃现在还没到十五呢,就是在凡界女孩没到十五及笄也是少有成亲的,你现在就想把我们小桃拐回家?你这个……”禽兽。   岳菱芝这么一说,秦轩看看瘦瘦小小的小桃,刚刚的气势一下就萎了。   他道:“那我们先定亲成不?”   岳菱芝拍了拍小桃的肩膀,示意一切都交给自己,对秦轩道:“想定亲,行啊!我先问你,你在宗门有房吗?”   秦轩点点头:“在外门租了一处洞府。”   岳菱芝冷冷一笑,外门的洞府,还是租的。   她又问道:“那你有灵石吗?”   秦轩把自己的储物袋拿了出来,神识探进去数了数:“还有十块中品灵石。”   岳菱芝这才又打量了秦轩一番,一个杂役弟子能攒下这么多的灵石,行啊! 第20章   不过,岳菱芝指了指屋里道:“我今天买了只灵兽,你知道花了多少灵石吗?十块中品灵石。”   秦轩被岳菱芝打击的低下了头。   打了巴掌不怕,最重要的是要给甜枣,岳菱芝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小桃,我也喜欢她,咳咳,虽然我们喜欢的原因不一样吧,但是,你光喜欢她有什么用,你也要为她着想啊!”   见秦轩想要反驳,岳菱芝道:“闭嘴,听我说!”   “我知道你想说自己不是没有为小桃着想,是,你都愿意嫁给她了,不能说你没有为她着想,但你还是想得太片面了。”   “小桃本来就灵根不好,女子在筑基之前保持元阴是很重要的,你还要和她成亲,成个屁的亲,让她跟着你受苦吗?你现在一没灵石二没房就不说了,就说以后,你灵根比她好,修为比她强,还时常去历练自己,那你想想,小桃和你在一起之后,她练气,你练气,你筑基,她还是练气,万一你能修到了金丹,她顶多就是筑基,还是你用丹药帮她堆出来的筑基,你觉得这样下去她真的能开心吗?她和你一样是修士,对她来说,未来,实力,修为也一样重要,凭什么她要为了你赔上未来?你真喜欢她,就应该帮她,让她越来越厉害,直到有一天能够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有足够的安全感的时候,再说嫁娶的话。”   秦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岳菱芝厉声问道:“懂了吗?”   秦轩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愿意等,等小桃不再害怕,等我给了小桃足够的安全感之后,再说和她成亲。”   岳菱芝这才有些满意,她道:“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和小桃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是不是对小桃有什么企图?可我能有什么企图?我就是觉得小桃惹人心疼罢了。修仙之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大门派里做杂役弟子了,我……”   我上辈子这时候也是和她差不多,不爱出风头,怕惹了人的眼,不敢穿好的,戴好的,被人强了东西也没人给出头,更不敢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了,就怕像别的姐姐一样,欢欢喜喜的被领养,却带着一身斑斑驳驳的伤痕回来。十八岁之前的日子,多是阴暗的,什么都不敢多做,就怕有一天被人领养走了,那自己的东西,就都不属于自己了。   岳菱芝想到上辈子那一段最昏暗的时光,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管事带了那么多的人来,我一眼就挑中了小桃,不为别的,就为了她那一双干净的眼睛。我想,有这么一双干净的眼睛的人,不管我教给了她什么,只要我对她好,不管她以后获得了什么,一定不会背叛我的,而只要她不背叛我,我就一天护着她,把她当成自己人护着。”   小桃已经泪眼汪汪了,她的眼睛里布满了感动,懋儿插话道:“那我呢?”   岳菱芝道:“懋儿也是好孩子,我舅舅还夸你呢,你当然也是自己人啦!”   懋儿这才小了。   秦轩看了看小桃道:“小桃在哪里我也要在哪里,我要看着她,不让她被人欺负。”   岳菱芝看了看他的身板说道:“那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留下了,有什么累活,重活就都是你的了。”   秦轩道:“只要让我和小桃在一起,还管饱,你让我杀人都没问题。”   岳菱芝心道:呵呵,杀人?你没问题,怕是我会有问题的。   岳菱芝道:“那咱们可就说定了,你们以后就都跟着我了,不许背叛知道吗?”   小桃用力的点点头,懋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迫不及待的点头,秦轩道:“只要你对小桃好,不饿着我,我就一定不背叛你。”   岳菱芝刚想说,那咱们先开饭吧,就听见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还有我,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岳菱芝回头看,见是沈欢年,她对他笑道:“怎么不好好养着?”   沈欢年扶着门框,那一次的虐打,让他纵使在伤口上抹了药也还是一动就全身都疼,但他还是坚定的走出房屋说道:“还有我,我叫沈欢年,练气三层,我虽然不会什么,但我可以学的。你把我捡了回来,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背叛你的。”   岳菱芝道:“我当然相信你不会背叛我,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懋儿,快扶着你欢年哥哥回去歇着。”   说完,她才说起了自己一直想说的那句话:“好了,咱们吃饭吧!”   小桃煮了玉脂米,小火焖熟了坛子肉,另还炖了几样灵菜,只是可惜了汤,本是小火炖着,可她们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汤里的水已经耗干了。   等懋儿把汤给沈欢年端过去,几人都上桌之后,大家这才开始吃饭。   岳菱芝这才知道,为什么秦轩总是强调要让他吃饱。小桃肯定是知道秦轩的饭量的,蒸了满满一大锅的玉脂米,有一大半都进了秦轩的肚子里。   有了秦轩抢着菜,岳菱芝觉得今天的菜都比往日更香甜了几分,四人一通风卷残云之后,盘子里只剩了些菜汤,岳菱芝不过低头放个筷子,一抬头,连盘子里的菜汤都被秦轩倒进了自己碗里。   岳菱芝哭笑不得。她道:“以后大家做菜就多做一些吧!”   吃了饭,岳菱芝这个甩手掌柜自然是万事不管,吃饱了就又回去画符,留下他们几个洗碗收拾之后又继续早上岳菱芝分派给她们的活儿。   戚宴光是傍晚时过来的,他来的时候岳菱芝正在修炼,懋儿和小桃出去买菜肉食材,秦轩开了门,沈欢年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他听见动静微微起身,傍晚的阳光为他被太阳晒得微红的面颊洒上了一层金光,戚宴光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由眼中一沉。   秦轩解释道:“岳师姐正修炼呢,我是今天新来的杂役弟子,这是沈师弟,前几日他受伤了   被师姐救回来的。”   戚宴光惯是冷淡,他连一个简单的单音都舍不得说,只是点点头,就走进了院子里。   门中都知道戚宴光的冷傲脾气,因此见戚宴光只是点点头就进了院子,秦轩也没敢在说什么,见他似乎是要等岳菱芝修炼出来,便麻利的去沏茶拿果子点心,让沈欢年在这里招待他。   沈欢年忍着疼站了起来,戚宴光一眼就发现了他的站姿不对,他问道:“伤没好?”   沈欢年笑了笑道:“好了大半了,就是有淤血的地方还有些疼。”   戚宴光点点头,径自在院子里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   沈欢年在宗门里也是听说过戚宴光的名头的,见他席地而坐,就是一呆,他心道:没想到戚师兄这样的人也会坐在地上?!   可下一秒他又想道:要是让岳师姐知道了我招呼得戚师兄坐到了地上,她会不会把我给赶出去?   他刚要说话,就听戚宴光道:“坐。”   沈欢年,沈欢年立刻就坐下了。   他坐下的急,本来就有些不适的地方又经历了一次伤害,疼的他龇牙咧嘴的,见戚宴光望过来,他又立刻在一副要哭不哭的脸上挤出一副笑模样来。   他这样子实在滑稽,饶是戚宴光惯是冷着脸,脸上也不由得有了些笑模样。   他道:“怎不小心些?”他其实是想温言说一句:你本就有伤,该小心些的。可许是冷漠惯了,本该温柔关怀的话出了口,却也似夹带了冰霜。   饶是如此,能得戚宴光一句关怀,也足够让沈欢年受宠若惊的了。他忙道:“我不碍事的,嘶,真的不疼,嘶嘶。”   看他这副口不对心的样子,戚宴光有些懊恼,听他疼的直抽气,戚宴光不由得将手覆在了他受伤的地方,为他轻轻揉动起来。   戚宴光是个身体很好的剑修,他的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手心和指腹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茧,他的手一直都是温暖而干燥的,沈欢年被他的动作一惊,下意识的想躲,可是他又哪里能快得过戚宴光?   若是没有昨日的事,沈欢年定是不会乱想,可是一想到昨天那些人做的那些事,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滚烫的能将人灼伤。   沈欢年一下就站了起来,可他站起来之后又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反应,只能道歉说:“抱,抱歉,戚,戚师叔,我,我……”他说不出来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昨天被几个男人给强了,然后现在有心里阴影了吧?或者说因为自己喜欢男人所以觉得亵渎了戚师兄?拒绝了戚师兄的好意,他似乎怎么解释都不好,此时他却庆幸起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在,若是让那些崇拜戚师兄的师姐们知道了他拒绝了戚师兄的好意,他怕是会被那些师姐给生撕了吧? 第21章 (已改)   好在这时候岳菱芝的出现拯救了他。   岳菱芝本是在画符,等体内的灵气用的所剩不多的时候,她正打算如同往常一样打坐修炼,只是突然想到舅舅上午和自己说会派他的弟子戚宴光过来给自己送些东西,她便下意识的打开阵法想看看外面有没有客人,谁知道戚宴光果真是来了。   对于戚宴光和沈欢年一站一坐的奇怪姿势,岳菱芝心中虽有些好奇,但她却是知晓便是自己出言发问,戚宴光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因此就当没看见两人的不妥一样,邀请戚宴光道:“我刚刚在修炼,怠慢了师兄,师兄不如进屋来用些茶点?”   戚宴光点了点头。他看了眼还在站着的沈欢年,不发一言的走进了岳菱芝所指的客厅。   客厅里,戚宴光并不看桌上的茶点,而是拿出一个储物袋来,说道:“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   岳菱芝接过了,本以为他不会再言语,不想他道:“你院子里的那个杂役,转给我可好?”   岳菱芝略带忧愁的撇了戚宴光一眼,又是一个来和自己抢人的吗?   她道:“额,师兄那里人才济济,我虽然不知道师兄要他做什么,我觉得师兄更应该问问他愿不愿意和你走吧?”   戚宴光点点头,径直起身往外走去。   沈欢年已经躲回了屋子里,戚宴光敲开他的房门说道:“你和我走。”   沈欢年诧异道:“走?去哪里?”   戚宴光道:“去我那里。”   岳菱芝这时也缓过神来,到了沈欢年屋门口,她正听见这两人的对话,替戚宴光解释道:“师兄的意思是,让你和他走,去他那里干活。”   戚宴光点点头表示确定。   沈欢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看着戚宴光说道:“戚师兄你真是个好人,不过我在岳师姐这里呆着很开心,我不想离开这里。”   岳菱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依稀看见戚宴光的脸黑了一下。   戚宴光道:“我不是好人,想好了随时去找我。”他的声音太冷,岳菱芝只觉得冷得一个激灵,说道:“劳烦戚师兄跑一趟了,欢年伤还没养好,他还要再在我这里养些日子。”   戚宴光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沈欢年一眼,从容离去。   见戚宴光走了,岳菱芝问沈欢年道:“师兄这是怎么了?惯常冷冰冰的人,怎么忽然想起来和我要人了?”   沈欢年也道:“我也不知道戚师兄怎么想起来把我要走,不过戚师兄人虽看着冷,但心却是真好。”   岳菱芝问道:“师兄哪里心好了?”他不是一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吗?   沈欢年道:“刚刚我不小心摔了一下,戚师兄还想帮我揉来着,不过可能是因为那件事的关系,我,我避开了,我拂了戚师兄的好意,他也没生气,真是个好人。”   岳菱芝:呵呵   她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开一家婚介所了,先是秦轩和小桃,现在戚师兄又看上了沈欢年。   作为一个上辈子三十岁都没嫁出去的单身狗,这辈子现在也还没谈过恋爱,岳菱芝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只剩血皮了。   不过沈欢年真的能接受和一个男人恋爱吗?   岳菱芝觉得悬,沈欢年因为那件事对于两个男人怕是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而她觉得戚宴光的态度也只是将沈欢年当成了一个与自己地位并不平等的‘有些喜欢的宠物’的样子。   可能他会因为沈欢年的拒绝而对他多了几分势在必得,可就算是沈欢年被他打动,等他对沈欢年没了兴趣,沈欢年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喜欢戚宴光的人那么多,他们不会去想究竟是谁引诱了谁,只会冠冕堂皇的说要报复那个他们觉得玷污了男神的沈欢年。可事实上呢?只怕他们心里嫉妒的都要发狂了吧。   岳菱芝说道:“戚师兄在门里的地位你也是知道的,若是让那些喜欢崇拜他的人看到了他对你的照顾,他们不会去想戚师兄只是一时好心,只会嫉妒为什么戚师兄照顾的人不是自己而报复你,所以,如果可以,以后还是离戚师兄远些吧。”   沈欢年一脸感激的看向岳菱芝道:“我知道了,谢谢岳师姐为我考虑这些。”   看着沈欢年还带着些稚气的面孔,岳菱芝在心里叹了口气。   三年后   外门的坊市一如三年之前的热闹,但与三年前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原本是摊子的地方起了两排的店铺,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坊市了。   岳菱芝抱着阿圆在外门的坊市上闲逛。   一晃三年过去,阿圆虽长大了一些,却还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而岳菱芝的变化极大,现在的她,身量抽条,整个人俨然是一副少女姿态了。   在一年前,岳菱芝向宗门申请了重新规划外门的坊市,承包了外门坊市的装改工程,灵石花进去了不少,但不管在哪里,做房地产的收益都是极为可观的,等她把坊市里建好的店铺一一卖出去,几乎在她金丹之前,都可以躺在灵石上睡大觉,不需要再为灵石发愁了。   不过别人也不是傻的,之前大家只不过是没想到修真界的坊市还能这么玩,才让岳菱芝捡了一回大便宜,以后再有这便宜,岳菱芝怕是连喝汤的份都没了。   不过因为大家都知道岳菱芝现在的身家不菲,现在岳菱芝走在街上,都能感到旁人投来才炽热目光,她知道这都是修士对修炼资源和财富的热切向往。   对于这些目光,开始的时候岳菱芝还会有些不适,但慢慢习惯下来之后,她已经能将这些热切的眼神当成天边的浮云了。   岳菱芝走进了一家店铺。   在坊市里她给自己留了十家铺子,租出去了九家,剩下的一家自己留着卖些自己制作的符箓,药散。   店铺都是统一建的,所有的店铺都是统一规格的二层小楼,当然,假如你觉得两层不够用还能自己再往上盖,但对于岳菱芝来说,两层足够用了。   她进了铺子,小桃正在整理货架,懋儿在招呼客人,见她来了,懋儿招呼道:“阿芝姐姐。”   小桃和三年前比起来丰腴了一些,身量也高了不少,整个人就像春日里早发的杨柳枝,或许不是最亮眼的,却是看着最让人舒服的。   小桃也冲着她点点头。   岳菱芝道:“你们忙着,我去楼上呆着去。”   楼上是几人休憩的地方,小圆桌上摆着些灵果茶点,靠窗处有个小榻,靠墙的书架上有一排书架,书架上不仅有修仙界的玉简,还有些凡界的话本。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个翠绿色的小竹楼,这是阿圆的小窝。   岳菱芝揉了揉手里阿圆的绒毛,把它放进了竹楼里。   这里的花熊本来的菜谱里是没有竹子的,但岳菱芝有一天突发奇想,就买了些嫩竹枝来试试阿圆会不会吃,没想到阿圆居然很喜欢,常常爱拿嫩嫩的竹枝磨牙。   阿圆正啃着手里的嫩竹枝,感觉自己突然被换了个地方,它停了嘴,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打扰自己的罪魁祸首。   岳菱芝嘻嘻笑笑,抱着阿圆狠狠的亲了几口,摸着它的头道:“妈妈要去忙了,阿圆要乖乖的知不知道呀?”   阿圆不理这个总是非礼自己的人类,转而开始试着在竹楼上留下牙印。   岳菱芝坐在小桌前,开始看起店铺的账本来。   岳菱芝一人所制的符箓当然是不够作为一家店铺的商品的,好在她早在三年前种好了第一批的灵植之后,就开始教懋儿、小桃、沈欢年和秦轩制符了,除了秦轩这个坐不住的,其余三人倒是多少学会了些。   其中小桃学的最好,她能一天不是画符就是修炼的不出屋子,要不是秦轩时不时死皮赖脸的拉着她出门,那么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修真界的标准宅女。   懋儿心思活,没有小桃坐得住,他会是会了,画上十张符能有五张是成了的,可他还是不喜欢在屋子里带着,一说让他画符,他就跑去练剑。   沈欢年在画符上倒是很有天赋,是那种学一懂十的学霸型人才,岳菱芝的店铺里,他新创的几种符箓就是招牌。   岳菱芝很快就算完了这个月的收入,买符箓和药散净赚了一块上品灵石。现在修仙界的灵石比例是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中品灵石等于一万块下品灵石,在岳菱芝看来,这个数目其实还算是正常,毕竟最近宗门没什么大型活动,除了那些出宗门做任务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也只有很少的内门弟子会来买些出去历练时要用到的,价格更贵一些的攻击符箓,店里卖出最多的是聚灵符,多是一些灵石不够使用聚灵阵的修士来买,而更多人来买的都是一些家用,日用符箓,只能说得上是薄利多销。 第22章   店里每个月能有这样的收益岳菱芝心里还算满意,谁让她们连符纸符墨都是自己做的?成本少得可怜。   岳菱芝现在每个月能拿到了灵石也有不少了,这间店铺的收益,她会分一些给小桃几人鼓励她们再接再厉,她在这坊市上还有九间地段不错的店铺,都已经租了出去,每个月每间店铺随大流三块中品灵石的租金,都能足够她大手大脚的消费了。   当然,作为一个十分节俭的人,岳菱芝又怎么会真的大手大脚起来呢?她只是采购了许多矿石灵植,为半年之后的门派大比做准备。   剑修领头门派剑宗的门派大比,可谓是修真界的一大盛事!   虽说剑宗的弟子一入宗门就被分了三六九等,但门内大佬们也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与其堵住了这些地位低微的弟子的出头之法让他们受不了闹腾起来,到不如划下道来大家比划比划,若是强者,自然就能更上一层,没准还能被哪个长老收为弟子,直接一步登天,若是弱者,那没办法了,修真界嘛,强者为尊,宗门护着你让你活着就很不错了,你没有价值,宗门又为什么要培养你呢?   当然,所谓大比,要参加的不止是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恰恰相反,所有内门弟子强制参加,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报名参加。   这是宗门的硬性规定,也是剑宗门规里最被内门弟子所厌恶和诟病的一条。   但在岳菱芝看来,宗门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   剑宗就像是个金字塔,所有的杂役弟子都为内门弟子服务,所有的外门弟子都为内门弟子和长老们服务,因此,剑宗的内门弟子的地位是在金字塔上层的。   可若是有哪个被宗门精心培养长大的内门弟子们还比不上那些糙着放养大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那宗门又为什么还要像以往那样养着你呢?   剑宗的每次大比都会有几个内门弟子被贬到外门去,也会有运气好些的外门弟子进到内门,而相比这两种,更多的,还是杂役弟子成为外门弟子的数目。   每一次的大比对于许多内门弟子来说都是一个坎,对于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来说,却是机会。剑宗的大比是剑宗门里唯一一种不看身份只看修为的测试,有且只有剑宗会这样玩,其他门派也有大比,方法却不会像剑宗这样简单粗暴。   宗门会将弟子按筑基、练气分成两大组,每组弟子抽签进行比试,也就是说,假如一个练气五层的修士报名了,那他也会可能遇到一个练气大圆满的对手。   大比是所有内门弟子的试炼,是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的晋身之路,而对于岳菱芝来说,自然也是一项考验。   这三年来,她虽然忙着挣灵石,可她的修炼也没落下,就是宗门所要求的每日练剑一万下,她也是常常超产的,这样看来,她似乎并不应该对于大比发愁。   但岳菱芝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这些年来她与人动手的次数趋近于零,真要是碰上个战斗经验丰富的同阶外门弟子,那就是分分钟就要给跪的节奏啊。   进入内门之后,每名内门弟子每旬都有一回进入试炼之地的机会,岳菱芝这三年来,却是一回试炼之地都没去过,她动手的机会,也就是在自己家的田地上放放法决,什么落雨决,控物决倒是用的熟练了,可其他的攻击法决,呵呵。   这次她来店铺,就是为了和懋儿小桃交代一下店铺里下一个月的收购和出售方向和拿些回复的补灵丹和攻击防护类的符箓,当然,也就顺便看个帐,拿个灵石什么的。   岳菱芝没坐多久,懋儿就上来了,岳菱芝一边在心里算着帐,一边问道:“客人都走了?”   懋儿拿着壶倒了满满一杯茶,手上掐决,本来滚烫的茶水就瞬间变温了,他这样急急的灌了三四杯才道:“只剩下一两个熟客,小桃姐姐应付的过来。”   岳菱芝看他渴成这样,不由嗔道:“看你,这么渴了怎么不在楼下先喝些水,我又没什么要紧事,做什么这么急急的跑上来。”   懋儿道:“正是知道你在楼上,我才急急的上来喝水的,有你在眼前,便是普普通通的茶水,也是甘甜的。”   他嘴甜的很,好话说来就来,最开始懋儿这样说的时候,岳菱芝还只当是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可等有一次岳菱芝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却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所说的每一件自己觉得是油嘴滑舌的话,其实真的就是他心中所想。   自那以后,每当岳菱芝听到懋儿说这个的时候,她总是不敢去看懋儿的眼睛。   岳菱芝道:“就你嘴甜,这种话以后可不能随便和女孩子说了,也不能和我说,我还没道侣呢,让旁人听见了,不得把我们的姐弟关系误会了呀?!”   懋儿道:“误会了也不怕,大不了以后岳师姐就做我的道侣好了!”   岳菱芝啐道:“去你的,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早把你当亲弟弟了,咱俩是做不成道侣的,你见谁和自己的亲弟弟搞在一起去过?”   看懋儿还要再说,岳菱芝道:“好了,不和你贫了,大比在即,我是一定会参加的,在这之前,我想去试炼之地试炼一个月,这次过来,主要是拿些补灵丹和符箓,不知道店里有没有富余的能让我先拿走?”   懋儿道:“咱们店里的存货什么时候都有富余,师姐可有详细的单子?我现在就能给师姐拿。不过师姐,试炼之地到底辛苦,不如我们几个和师姐对打好了?!”   岳菱芝道:“说得好像你们和我对打真能下得了手似的,你们下不了手,那还不是白打?”   懋儿吐吐舌头,带着一丝岳菱芝久违的孩子气说道:“是是是,都听师姐的。” 第23章   岳菱芝道:“别贫了,诺,单子给你,还不快去帮我拿东西?”说着,她就递给了懋儿一块玉简。   懋儿“哎!”了一声,连忙道:“我这就去,师姐等会儿啊?”   不到五分钟,懋儿就又回来了,他把一个储物袋扔到岳菱芝怀里,嬉皮笑脸说:“师姐,看我快不快?”   岳菱芝懒得看他,神识往储物袋里一看,果然,只比自己所要的多,不比自己所要的少。她看过之后道:“对了,懋儿,我和你薛师姐今晚上有个小聚会,我想把你带上。”   懋儿犹豫了一下道:“你们的聚会带着我好么?”   岳菱芝知道他误会了成了自己要带他去参加内门弟子的聚会了,解释道:“就是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内门外门的都有。”   懋儿这就放心了,他道:“那行,我晚上去找师姐。”   岳菱芝道:“地方就在你薛师姐那里,你也是去过的,我一会儿要去我舅舅家一趟,许是要晚些过去,我给你薛师姐发个传音符,你自己去吧。”   懋儿乖乖应了,岳菱芝从窗户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候不早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岳菱芝利落的从竹楼里抱起了阿圆转身往何耀家里走去。   何耀的家也在剑宗的坊市上,不过何耀在宗门有洞府,并不常常回家,家里有何耀的父母和何姚偶尔来小住。   何耀的父母年纪不小了,他们不到二十岁就有了何耀,后来没几年又有了何姚,等后来何耀胡闹了一两年就进了宗门,何姚也嫁给了岳德,何耀筑基用了十年,又用了一年结成了金丹,在金丹上呆了十年,在去年时已经结婴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也才六十岁。   这个年纪若在凡界,妥妥的耳顺之年了,可在修真界,六十年而已,那些大乘、渡劫的修士,寿元哪个不是按千年来算的?   他们若是生在修真界,那么怎么也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可惜他们生在凡界,就算是到了修真界之后保养的再好,一百二十岁,已经是他们生命的尽头了。   何耀的家里养了几房仆人,都是何耀专门从凡界买了来伺候二老的,门口还有几名护卫,原先都是剑宗弟子,可惜修为不能再进一步,等在门里蹉跎了几年,便干脆出了宗门,何耀知道了,就让他们来帮着自己保护家里人。   岳菱芝这几年常来,她都不必说话,守门的护卫便已开了门让她进去,嘴上还笑道:“又来看二老啊?可真孝顺,正好你娘最近也来了,你一会儿就不用回家了。”   岳菱芝往常先来了这里之后都会再回家去看何姚,这名护卫想来已经知道了她的这个习惯。岳菱芝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道:“是啊,那我就先进去了。”   许是因为之前通信的关系,两位老人和何姚已经等在了厅里。   岳菱芝走到近前,两位老人照样把她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一阵揉搓,岳菱芝也不反抗,让他们稀罕够了这才找了椅子坐下,照例说起了何耀的近况:“舅舅他还没出关,我打听了,别的元婴修士刚进阶元婴时要稳固修为,也是如此,都要闭上三五年的关。”   两位老人这才安心。   岳菱芝的姥爷何迅道:“这就好,这就好,耀儿这些年回来的越来越少了,我们老两口总是放心不下。”   姥姥姚玉玲也道:“就是啊,这孩子,不回来不说,连个信都没有,真是让人担心。”   岳菱芝安抚道:“舅舅也放心不下家里啊,可是他资质好,修为到了,若是一直压着不进阶,可是会坏了身体的,他闭关之前就嘱咐我了,让我常回来看看,别担心他。”   何迅听了,对着姚玉玲道:“看吧,我都说了没事,偏你老婆子瞎担心。”   姚玉玲拧着何迅的耳朵道:“你个老头子还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不也是担心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吗?”   等她吼完了何迅,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都在这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把手收了回去,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她咳完,何迅也反应过来了,他嘟哝道:“这老婆子,闺女,外孙女面前都不给我留点面子。”   何姚和岳菱芝对视一眼,都笑了,父(外公)母(外婆)两人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见她俩这样,姚玉玲更觉尴尬,她赶人道:“你们母女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快去说些悄悄话去。”   被点名驱赶的母女俩,相互看看,十分有默契的给了有些别扭的母亲(外婆)一个戏谑的眼神,这才退了出去。   何姚的房间里,岳菱芝半靠在何姚的身上,何姚嗔道:“多大的人了,都快是筑基的修士了,怎么还撒娇?!”   岳菱芝贫嘴道:“你不是说,不管我多大年纪,在你眼里都还是个孩子的吗?难道是骗我的?”   从这句话上就可以看出,本来懋儿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爱贫嘴的样子。   岳菱芝不只是和何姚贫嘴,她的心里也在感慨,舅舅为什么就想不通呢?   何耀现在确实是在闭关没错,他闭关之前也交代了岳菱芝一些事也没错,可是何耀在闭关之前交代岳菱芝的不是让她常回来看看家人,而是让她少回家,好好修炼。   岳菱芝心里知道,何耀其实害怕了。   何耀从小就是在父母跟前长大,父母恩爱,家庭幸福,他又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家呢?   可随着他修为越高,他就越害怕。   修士修为越高,需要闭关修炼的时间也就越长,就光岳菱芝知道的,门里的其他元婴修士们,有的一闭关,就是十几二十年。   可何耀却是不敢像那样闭关的,因为就连他也不敢肯定,会不会自己一闭关,自己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   或许早些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也因此,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修真界里很多修士都来自凡界,可等他们修到元婴的时候,父母亲人大多早已不在,像是何耀这种情况,谁也说不出来他究竟该怎么做才好,毕竟这种事,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有了心魔。   何耀就自己瞎想,然后和那些修无情道的学,学会了不回家。   可能何耀会觉得,自己时间久了不回家,父母身边有妹妹在,也不会太过想念自己,而自己长时间不回去,或许能慢慢的减淡双方的感情,这样等两位老人再去世的时候,双方都不会太过伤心。   但他的想法岳菱芝却不认同,父母亲情这样的东西又怎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父母的痕迹都会刻在一个人成长的轨迹里,只要你一回头,就是再想忘却,都会前功尽弃。 第24章   当然,暂时放开手不意味着以后就撂开不管,只是现在何耀已经闭关,岳菱芝想去找他也找不到啊!   岳菱芝突然想起了一事问道:“娘,我听说姥姥姥爷想让你改嫁?”   何姚觉得和女儿讨论这个有些别扭,她顾左右而言它:“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我听人说剑宗有大比,你不参加吗?”   岳菱芝坚定思路:“我觉得娘你要是有合适的,有喜欢的,再嫁也挺好的。我这么说挺对不起我爹的,当然我也知道你放不下我爹,可我也要为你着想啊,姥姥姥爷年纪大了,舅舅修为越来越高,我现在也是,每天修炼什么的,都没什么时间陪着你,要是你再嫁了,不说别的,好歹有人能陪着说说话。而且我相信,你要是真改嫁了,我爹肯定也不会怪你的。”   何姚撇过脸去,嘴里道:“你这孩子,都管到娘头上了。”   岳菱芝见她别扭,忙劝慰道:“我不是管着娘,就是想告诉娘您要是想再嫁人,不用顾忌我,不管您做出怎么样的决定,除非男方人品不好,否则我一定会支持你的。而且修真界和凡界又不一样,只要双方没有契约化蝶的,那么有夫妻之间有一人死了,另一人改嫁是常事,您也不必别扭。”   何姚叹道:“我年轻时候,就想着和你爹过得快活,却是忽略了自己的父母,等你爹去了,我又只顾着自己伤心,更是让二老伤心,现在你舅舅回来的次数少了,为了什么,我们都心里有数,只是不点破罢了,想来他以后回来的时候会越来越少,你姥姥姥爷年级大了,我又怎么能放心的下把他俩扔在这个空荡荡的宅子里?我早就想好了,以后就专心照顾你姥姥姥爷,我是不想着再嫁了,就等着你什么时候能成家,给我生个外孙,外孙女抱了。”   岳菱芝道:“那你快别指望了,这想法可不定要等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反正她上辈子三十多了也都没嫁出去。   何姚问道:“你院里那个叫懋儿的小杂役,据说对你有些意思,你觉得他怎么样?我看这孩子不错,长得也好,人也机灵,对你也好。”   岳菱芝道:“他要是长得不好不机灵,我当年也不能一眼就挑中了他做杂役呀!至于对我好?他每个月能拿多少灵石,吃的是玉脂米还是碧茹香,一个月能吃到多少灵兽肉,可不都得看我?我可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又怎么可能对他的衣食父母不好?至于他喜欢我,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不过想想这些年他身边的女孩除了我就是小桃,小桃又定下了道侣,倒是也没多奇怪了。我和阿雪组了个局,说好了让他也去了,邀的都是些漂亮女修,想来他总能有个喜欢上的。”   何姚听不惯,说她:“人家孩子喜欢你,你就把人家往别人身上推,这不是糟蹋人家的心意吗?”   岳菱芝反驳道:“这种东西是要看眼缘的,就算是他千好万好,可没和了眼缘,我就是对他没那个意思,不想法子给他找个喜欢的道侣打发了,难道我还一直吊着人家呀?”   “你这孩子”何姚有些恼了,她道:“你好好的和人家说不行吗?还什么打发了、一直吊着的,在宗门里都学了些什么啊?”   岳菱芝心中腹诽:这可不是在宗门里学的,在现代她早就看会了。   不过她当然不敢这么说出来啊,她道:“我怎么不想和他好好说了,我都暗示明示他多少回了,可他不听呀!我能怎么办?干脆和他说我不喜欢你,不想和你做道侣?那多尴尬!我们现在可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以后还要不要见面?要不要说话了?”   何姚叹道:“好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看着吧,你这样做,他心里肯定有疙瘩。”   岳菱芝也是无奈,她是真不喜欢懋儿这种小弟弟类型的,何况懋儿还真的比她小,心里也是叹气,好几年的情分,可别以后真的见面说不成话才是。   她道:“有疙瘩就有疙瘩吧,总比他吊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强啊!”   何姚气的瞪了岳菱芝一眼道:“你就贫吧,还歪脖子树?!让你姥姥听见了,看她不说你。”   岳菱芝小心的蹭到何姚的身上,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我好容易回来这么一回,就别说这些了,咱们说点好玩的!就比如我上次给你八卦的还没说完呢!对了,我上次说到哪了?”   何姚也不想一直纠结上一个问题,她想了想道:“上次你说到那下界上来的几人,那个叫林楚楚的一般和那个下界上来的凌云虚与委蛇,一边勾搭上了几个内门弟子,最后凭着单系水灵根的天赋和其中一位内门弟子结成了道侣。”   岳菱芝一拍桌子:“没错,就是这!我继续给您说后续哈!   和林楚楚结成道侣的那位内门弟子叫萧然,他在门里虽然有个做长老的叔伯,但父母双亡,本来家里是不同意他们俩的事的,可这个萧然硬是坚持,父母又不在了,也就没人能硬是管着不让他们俩在一块,最后还是办了场结成道侣的宴会。   那林楚楚也是促狭,她以前在一起过的那个凌云,她都没忘了给人家发帖子请人观礼,那凌云就在宴会上质问林楚楚,说‘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   那林楚楚直接就反问‘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不是你先背叛的吗?你左一个右一个勾搭的时候,怎么不说背叛?’   那凌云被问的一噎,才反口道‘我们那时身不由己,再说你当初不是同意了吗?’   那林楚楚反问‘那样的状况,我能不同意吗?除了你身边,我早已无家可归,为了你,我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背叛了养育自己的师父,除了跟着你,我又能去哪?更何况’她笑着看了身边冷肃的男人一眼,道‘更何况,遇见他之后,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当时旁边的客人就有笑出了声的。   那凌云说了句‘贱人无耻!’就回到座位上去喝闷酒,那脸色难看的呀,啧啧。”   岳菱芝顿了一下,何姚忙催道:“然后呢?然后他们怎么了?”   岳菱芝双手一摊:“然后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有人和那几个下界上来的人打听了,那林楚楚本来是下界白道里人人推崇的仙子,本来注定了是一声不能沾染情爱的,谁知道不知怎么的被凌云引诱,师父师姐师妹们轮番劝了,都不顶事,这才被废了武功逐出师门。哦,据说她以前不叫林楚楚,叫林月檀,是那凌云在人家武功被废了之后硬是说人家看着楚楚可怜,给人家改的。”   “啊”何姚惊讶道:“这名字还能说改就改啊?”   岳菱芝道:“那谁知道,反正人家就是改了,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这凌云跑了一个老婆,本来就很郁闷了,谁知道等第二天,他的老婆又跟人跑了一个,您猜这个跑了的是谁?”   何姚道:“难道是那个长得妖艳的伍眉儿?她不止长得妖里妖气的,连名字听着都不正派。”   岳菱芝吐槽道:“娘,您见过人家吗?您就说人家长得妖里妖气的,不就是我夸了两句妩媚妖娆吗?至于不?我跟您说,还真不是,这回跑了,可还真不是那个伍眉儿。”   何姚奇道:“不是她?那能是谁?难道是你说过的那个公主?”   岳菱芝道:“所以说真人不露相呢?您也没猜到吧?跑了的那个是看着温温柔柔的小丫鬟。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惊了一跳。”   何姚道:“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岳菱芝道:“谁说不是呢?我也以为要有动作也是那伍眉儿有,谁能想到是陆双宜?那陆双宜可真是有心机,我们门派孤鹜峰的峰主不是丧妻了吗?   他老婆就给他留下了个九岁的男童,她从人家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笼络那个小男孩,我们开始也觉得是她有什么坏心思,可后来发现她也没引着那孩子做些什么,都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谁知道我们还真没猜错,这不,虽然时隔三年,但人家也顺利上位。   据说是在照顾那孩子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因思念亡妻而放任自己醉酒的孤鹜峰峰主,然后不小心的春风一度,又不小心的忘了吃避孕的丹药,结果一次中标,现在肚子都有两三个月了,瞒不住这才不小心的被孤鹜峰峰主发现,现在孤鹜峰上正准备喜事呢!”   何姚道:“真是有心机啊!她一个下界上来的小丫鬟,能在三年之内就有如此人脉能配合她办成这些事,可真是不容易,太厉害了。”   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这陆双宜一进门就是道侣吗?就没人反对?还有,你们这峰主就不怕着孩子不是他的?” 第25章   岳菱芝道:“哪能一进门就是道侣?她倒是想,可就连孤鹜峰峰主都不能同意!据说那孤鹜峰峰主当着弟子的面就问‘你是愿意把孩子生下就走,还是愿意做我的侍妾?’陆双宜哪里会说生了孩子就走,那可就把这位峰主给得罪死了,她当然是选的第二个。至于孩子是谁的?那不用考虑,据说每个宗门里都有那种能判断血脉的秘法,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就算是没生下来,用秘法一算也是一个准。”   何姚感慨道:“这秘法可真好,要是在凡界用,肯定能赚一笔。”   岳菱芝对她无奈笑笑,继续道:“哪里会有修士去凡界玩这个?好了,我们继续说,就说那个伍眉儿,您就不好奇她吗?”   何姚果然被岳菱芝勾起了好奇心问道:“怎么?”   岳菱芝道:“我们之前不是觉得要是出轨什么的,伍眉儿八成是第一个吗?她本来也勾搭上了一个内门的男修,都以为他们好事将近了,谁知道伍眉儿等熟悉了地头,修为也有了,翻脸就把那个内门修士给踹了。”   何姚惊讶道:“踹了?”   岳菱芝道:“没错,就是踹了,真踹。好像是伍眉儿要和那男修掰,那男修死不同意,结果被伍眉儿揭了短,大庭广众的就开始骂伍眉儿什么贱人啊,得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啊之类的,他是在伍眉儿门口骂的,伍眉儿出门就给了他一脚,那男修没防备,都被她踹飞了,然后伍眉儿就骂他‘没种的孬男人,老娘知道了这修真界里女的还能娶男的,怎么还会稀罕你?你要背景没背景,要修为没修为,就连一张脸也就长得凑活,跟我在一起了还敢和别人藕断丝连的,随随便便就能找个比你伺候的好的,你这样的,难道我还留着过年不成?’”   岳菱芝说完了就忍不住的笑,何姚问她:“她这骂的也有些歪理,你笑什么?”   岳菱芝又笑了两声,才压住了笑意答道:“您不知道,他们几个从下界上来的,不是都分在了外门吗?几个人都分在了一处,连住的房子都是挨着的,那凌云前几日刚受了林楚楚和陆双宜的刺激,正修炼进阶呢,赶巧了刚进阶完,一出门就听见这么一句,当时就给气得吐了血。扑哧,哈哈。”   何姚疑惑道:“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岳菱芝道:“好笑的在后面呢!伍眉儿看见凌云出来,一点脸面都没给他留,见他吐了血,还把他的脸皮拔下来踩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凌大武尊吗?怎么就一个人呀?诶呀,我忘了林楚楚和陆双宜都跟着别人跑了,又在修炼呢,可不就剩您一个人了。’   把凌云气得指着她的鼻子骂‘贱人,连你也背叛我,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魔教救出来的吗?’   伍眉儿风情万种的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才说‘啧啧啧,看来凌大武尊的日子过得不太好,都学着你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无知妇人’骂街了?!当初我骂陆双宜贱人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您当初是怎么说得来着,我想想,噢,我想起来了,您当初可是义正言辞的说我,说‘只有无知妇人才会想你一样的骂街为难人,你看看人家双儿,你要懂事一点,你们四个我都爱,但我人只有一个,总不能把一个人分成四瓣吧?我夹在这种选择中,心里也是很煎熬的,你们姐妹就不能多学学双儿,让我省心些吗?’   自从我听了您的教导之后,我就再没骂过别人贱人,怎么您自己说得话却自己不当回事呢?’   她说完还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更是把凌云气得够呛。嘴里一直骂道‘怎么能背叛我,你们怎么能背叛我。’   伍眉儿听他骂,反而笑了,她说‘怎么不能啊?不是您先背叛我们的吗?让我想想,您最先骗到手的好像是林楚楚吧?那个女人平时老是端着一副的清高样,当谁不知道谁呢?不过是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孤女,不过是走了好运被她师父给拣着了?你说我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运呢?被正派魁首的掌门捡到,从小当仙女儿似的养到大,多好的运气啊?!可惜那个正道魁首运气不好,养了个只知道男人的白眼狼徒弟出来,怎么样?为了你,她连养大她的师父,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妹,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才练出来的内力都不要了,可结果呢?结果你转头就勾搭上了我,你说说,是不是那林楚楚眼瞎?’   见凌云又指着她要骂,伍眉儿又道‘怎么?你是不是还想说,是你把我从魔教那个魔窟里救出来的?’   ‘呵呵,真是个笑话,我说林楚楚眼瞎,其实我也眼瞎过,你就这么蠢,真当我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会真的舍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圣女位置,和你私奔?你是不是傻?!   我和你走,一开始就是一场戏,那是魔教教主安排给我的最后试炼,我要是过了,那我就是下一任的教主了。   可惜我当时没想到两点,一是我入了戏,二是你的武功境界提升的那么快。   不过我不像林楚楚和曲晚那么傻,在你为了陆双宜那个蠢货骂我的时候我就对你没心思了,之所以跟着你,不过是因为在你身边,比在魔教的好处要多罢了。’   伍眉儿见凌云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轻蔑的冲他笑了笑继续刺激他‘在几天之前你觉得陆双宜怎么样?呵呵,怕是你那时候还以为她是一朵温柔天真只能靠着你存活的小白花吧?可惜呀可惜,你家的小白花两个月前就有了别的男修的孩子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怎么,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瞎了眼啊?   其实吧,你的眼睛一直都是瞎的。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遇见陆双宜吗?那时候我跟你一起,看着你英雄救美,你是不是觉得救了她的自己很伟大?是不是觉得陆双宜应该一辈子感激你啊?告诉你吧,人家那都是算计好的。我后来查了,人家本来打算找个冤大头玩仙人跳来着,谁知道遇上了你这个奇葩,干脆把人买回去做丫鬟了。因为你人傻钱多,还一直对她温柔收礼,所以陆双宜也就慢慢收了别的心思,反正在外面骗人也没有跟着你拿的钱多,就一直跟着你了,不过嘛,哈哈,你在人家好容易把心放你身上的时候又勾搭上了曲晚。   在你遇到曲晚之前,我一直以为林楚楚就是世界上最傻的人了,可等我见到了曲晚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曲晚是一国公主,她是皇后嫡出,前面有了三个同母的哥哥,是那个国家皇帝和皇后最疼爱的小女儿,要说,其实曲晚的情是对你最真的,这一点,林楚楚都有些比不上她,可是你亲自带着人害死了曲晚的父母兄弟,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到了现在,你身边却只剩下被你狠狠伤害过的曲晚了,我看你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国仇家恨,嘻嘻,真好玩。’   凌云当时就被曲晚气得吐了血。”   何姚听罢之后怔了怔道:“其实哥哥劝过我,说你爹爹和我在一块只是为了他的灵根罢了,若是他没有灵根,你爹爹他是万万不会娶我这个凡女的,我却一直在欺满着自己,可是我听了这几个女孩的事,却突然有些释然,我应该庆幸的,幸好娶了我的人是你爹爹。”   岳菱芝也觉得就算是岳德对自己千好万好,但他在和何姚的这段感情开始的时候却是确确实实的欺骗了她,一边是自己已经过世的老爹,一边是感情上受到欺骗的老娘,她只能插科打诨道:“哎呦我的亲娘,要是娶了您的不是我爹爹,您去哪儿得这么个如花似玉,乖巧听话的女儿去?”   何姚正在伤怀自身,被岳菱芝这么一打岔,什么悲春伤秋的心思都没了,她在岳菱芝头顶拍了一巴掌,问道:“然后呢?”   岳菱芝道:“凌云吐血倒下了,就连他刚刚进阶的修为境界都有些不稳,伍眉儿也没想着去扶他,谁知道这时候,曲晚从人群里走出来了。   曲晚不知听了多久,已是满面泪痕,她扶起了躺倒在地上的凌云,对伍眉儿说‘我扶着相公回屋,劳烦姐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为相公请一位医者来吧。’   伍眉儿问她‘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曲晚却说‘我和相公都已经走到了如今,哪里还会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呢,上穷碧落下黄泉,接下来的路,我是一定要跟他一起走下去的。’”   岳菱芝说完了这一段几人这几日最后可八卦的,为曲晚叹了一句:“真是个痴女子。”   何姚也同她一起叹道:“谁说不是呢?” 第26章   何姚和岳菱芝两人都为曲晚叹了一句,就又转了话头聊起了别的。   何姚问:“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和阿雪究竟是为什么办个宴会,不会就真是为了给懋儿寻个道侣吧?”   岳菱芝道:“自然不是,办这个宴会最重要的原因是,阿雪的母亲怀孕了。”   何姚奇道:“我虽不是修真之人,但多年来总也知道了些东西,阿雪的父母修为都不低了吧?这样能再有孩子也确实是难得。”   的确,修真之人普遍的子嗣艰难,筑基金丹之后能有孩子已是千难万难,更何况阿雪的父母一个元婴,一个金丹,这个境界还能再有孩子,真是修真界近年来的一大奇事之一,想来等阿雪的母亲真的生下现在腹中的孩子之后,来问他们受孕秘法的人肯定是络绎不绝。   岳菱芝道:“阿雪的母亲现在是金丹后期巅峰的修为,等她生下了这个孩子,估计就能着手结婴了。”   岳菱芝说的一脸感叹,可她却并不多羡慕阿雪的母亲。   男人总是更理性一些,女人总是更感谢一些,这样男女之间的基本配置,到了修真界也没有被改变,而可以修真之后,根据这个基本配置所衍生的,就变成了男人的攻击力大多更高一些,女人的悟性大多更高一些。   修真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修士们必须在生死之间经历一次次的感悟,才能提高心境,顺利进阶。   可这却是对于男人的,相比男人而言,女人们却又多了一种选择。   女人天生就有一种男人们所没有的大杀器,生孩子。   对于修真界的女人来说,从怀上一个孩子到生下一个孩子无疑要比凡界的女子更痛,更辛苦,可这样的辛苦和痛苦,却又是一些男人羡慕嫉妒的。   这是因为在修真界,公认的距离生死之间最近的距离,一是一个人濒死的时候,二是女人生孩子的时候。   那种腹中胎儿一点点的成长,到最后生她时力竭之后人为刀俎的感觉,和亲眼见到新生儿时对生命的喜悦,对女修来说往往是最好的体悟。   男修需要不停的在外历练才能进阶,而女修只要在家生几个孩子就能进阶并不是虚话。   合欢宗千年之前有位老祖,她灵根好,悟性好,人也长得美,就是不敢出门,因为她怕死又怕疼。   然后合欢宗就让她从小就选自己喜欢的男人,等长成之后就让他们开始双修。   那位老祖筑基是靠生了个孩子,然后她就迷上了生孩子这项活动,虽然每次怀孕生孩子的时候都总是喊着‘老娘再也不生啦!~’可却还是除了自己原本的男人之外,又找了打量的鼎炉,每天都在宗门里进行造人活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多年后她终于又怀上了,也是靠着这个孩子,她成功的进入了金丹期。   等她进入金丹期之后,奉行铁打的孩子,流水的鼎炉,并放出了话来,谁能让她怀上孩子,她就给那个鼎炉一大笔灵石。   可惜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就在她就差一百年就寿元将近的时候,她遇上了一个身负重伤的大派修士,然后这个彪悍的女修,就把那个大派修士给救(弓虽了),这位大修士在事后恨她恨的牙痒痒,可因为她也真的是救了自己,还闹的天下皆知,也不好出手报复,谁知道就这一次,这位女修就怀上了呢?   等这回这位女修把孩子生下来,就再也不找鼎炉了,而是勾搭起了大宗门的修士,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一直靠着怀孕生子,成功的渡劫飞升了。   这位女修的成功史是不可复制的,纵然一众男修对她这种开了外挂的修真方式多有诟病,但也掩盖不了他们对比自己天生多了一种功能的女修复杂的内心。   何姚也是听说过女修靠生孩子进阶的神奇修真方式的,因此她现在听岳菱芝说起薛明雪的母亲等生了这个孩子之后就能着手结婴也没什么意外,只是一脸感慨的看着岳菱芝道:“女修真好啊,不会老,不会来月事,生孩子还能进阶,阿芝,要不你也这样进阶好了,那样你就不用出门历练了。   岳菱芝听何姚这么说,顿时一脸懵逼。   懵过之后,她赶忙道:“不不不,生孩子太疼了,我宁愿出门历练去,也不愿意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生孩子,而且娘,您知道吗?我们这一界之上还有更高的世界,我若是变成了那种只会生孩子的女修,那我就算是飞升了,在上面的那个世界也只有被欺负的份了,谁让我只会生孩子呢?所以为了不那么疼,为了以后有人敢欺负我我能自己怼回去,我还是好好出门历练吧!”   何姚也知道劝不住她,她自己也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她叹道:“是啊,你已经能看到外面美丽风景的时候,又怎么能甘心只呆在一个安全的笼子里呢?是我想左了。”   岳菱芝连忙道:“我知道娘您都是为了我好。”   何姚浅笑看着她:“只是你还是想离开宗门的□□出去飞翔?!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历练呢?”   岳菱芝被何姚说中了心思,低头小声道:“等大比之后,我就不再压制修为,并开始着手准备筑基,等筑基境界稳定之后,我就出门历练。”   何姚又是一叹:“那你还能陪我三年,三年……这三年也是很快就过去了吧?”   岳菱芝知道自己肯定是会出去历练的,外面的世界总是吸引着她,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去历练,何姚肯定是会担心的,但她不想骗她,她想有更多的灵石,更多的财富,为何姚炼制一颗能让凡人生出灵根的生灵丹,那种丹药的主药需要很多很多的灵石才能买到,多到如果岳菱芝只是呆在宗门里这样小打小闹的卖些符箓和丹药,等到何姚寿命尽了,她也买不起的地步。   她必须有更多的灵石,而想要挣更多的灵石,岳菱芝就要在六艺系统中学到更多的东西,想要学到更多的东西,就要她有更厉害的修为,想要有更厉害的修为,她就不能固步自封,必须要出门历练。   所以,她只是声若蚊蝇的说了句:“对不起。”   何姚扬起下巴,将已经润湿眼眶的眼泪逼回去,对岳菱芝道:“好了,以后是事,以后再说吧,你不是约了阿雪她们?我正好有些累了,你便去找阿雪吧,别迟到了。”   岳菱芝逃一样的离开了何耀的家,她到薛明雪住所的时候时间还早,来了的人没几个,薛明雪热情的对她道:“阿芝,快来!”   三年过去了,薛明雪身上带着一如往昔的单纯与直白,这是岳菱芝最羡慕的品质,这样的女孩,必定是快乐的。   不等岳菱芝走到面前,薛明雪就已经急急的走到岳菱芝的面前,她拉着岳菱芝的手说:“我就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我真高兴,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只能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了,谁能想到我还能有个弟弟或妹妹呢?”   岳菱芝捏了捏薛明雪的鼻子说:“伯母现在身体可好?你怎么不多在家陪陪她?”   薛明雪拍下了岳菱芝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先是嗔道:“又捏我的鼻子。”   然后才回答了岳菱芝的问题,她说:“我娘到底是金丹修士,身体好着呢!我倒是想在家里陪她,可她嫌我老是趴在她肚子上听,找了我爹一起把我赶出家门了!”   她感慨道:“阿雪,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岳菱芝见她这样子就想笑,硬是忍着笑问道:“那你现在是在哪儿啊?”   薛明雪下意识答道:“我家。”   她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岳菱芝的意思,岳菱芝早就运起了灵力,踏着六艺系统里所教的步法向前跑去,薛明雪也运起了灵力,连忙追着作势要打她,边追边气道:“好你个阿芝,你也不帮着我。”   岳菱芝躲了一阵就故意被抓到了,薛明雪的小猫爪子狠狠的呵了几下岳菱芝的痒痒肉,边呵痒边质问:“你以后还敢不敢啊?”   她俩闹的开心,可是等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就瞬间换了表情和姿势,那速度快而不乱,显而易见这样的事是她俩常做的。   敲门的人是许寒肃,他身边还有许寒玄,许寒肃的外边还是像三年前一样的严肃,许寒玄看上去也还是像三年前一样的吊儿郎当。   可惜凡事不能看外表,许寒肃和许寒玄两人一说话就暴露了他俩的本质,许寒肃道:“你俩闹什么呢?这么正经的样子一看就是有鬼,快说来让我们听听。”   许寒玄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这些年和他们也熟络了,岳菱芝嗔道:“这么哪儿都有你们?!”   薛明雪也帮着岳菱芝一致对外:“就是的,不知道打扰人家会遭雷劈的吗?” 第27章   岳菱芝和许寒肃兄弟俩一阵无语。   薛明雪总是自诩为自己知道的消息多,不屑于去看一些话本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大家一直觉得她年纪小,也觉得不太好特别具体的说给她道侣夫妻之间的一些事,以至于本来是一本话本就能解决的问题,总是解决不了,她总是会因此闹出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来。   岳菱芝无奈解释:“阿雪呀,只有打扰了道侣之间的相处,才会被人说要遭雷劈的,我买本话本给你,你好好看看吧!”   薛明雪撇撇嘴:“我又说错了吗?我记住下次改了就行了,我才不要看什么话本,腻腻歪歪的,本来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硬是能写成了一本书,有什么趣。”   许寒玄好奇的问:“这么厉害啊?一句话就能说完?那你说《惊鸿传》讲了什么啊?”   《惊鸿传》是薛明雪被大家强制看过的一本话本,大概剧情就是女主方月鸿作为一个普通女修被家人送给男主林惊羽做鼎炉,两人日渐情深,林惊羽要将薛明雪娶为道侣,遭到了家人和同门的反对,两人经历了一系列的纠结与挫折之后,方月鸿的修为终于提升到了金丹,成功和男主双宿双栖。   薛明雪听许寒玄这个问题,皱了皱眉,吐槽道:“这就是一个心机女和蠢男人的故事,一个为了地位和修为使尽手段,一个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和自己的门派家人做对。”   岳菱芝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怎么办?她说得真的很有道理!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僵了一下,正好这时懋儿来了,薛明雪给他开了门,埋怨众人道:“看吧,看那些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快别说这些耽误我功夫了,都过来给我帮忙,不帮忙不许走啊!”   薛明雪给几人都分派了工作,懋儿就被岳菱芝和薛明雪商量好的那样安排去招待来道贺的女修,岳菱芝几人则是帮忙看着薛明雪这里的杂役弟子安排座位碗碟。   岳菱芝正忙着,许寒玄就凑了过来,对岳菱芝说道:“岳师妹,嘻嘻,帮师兄个忙呗!”   岳菱芝一边指挥着说:“这桌的客人主要是郭师妹和蒋师妹,她俩关系好,座位要排在一起。”   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许寒玄:“怎么了?你惹着你哥哥了?”   许寒玄大喊冤枉,他道:“我怕他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惹他,还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就不爱理我了,今天过来,还是我死皮赖脸的跟着他来的。”   (⊙o⊙)哦?岳菱芝有些惊讶,这俩兄弟平时就跟双胞胎似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还有闹矛盾的时候?   岳菱芝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说和说和?”   许寒玄有点害羞的挠挠头说道:“是,也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我是哪里让我哥生气了,毕竟我这人平时太大咧,没准不经意间就惹他生气了,我最想让你帮我问问我哥他到底是为什么生我的气了,你问完了我好改。”   岳菱芝啧啧两声道:“看不出来啊,许师兄,没想到你平时那么八卦的一个人,居然这么有觉悟?!”   男人就没有爱听别人说自己八卦的(哪怕他确实很八卦)许寒玄气的哼了一声,又想到自己现在正求着岳菱芝帮忙,压下了心中的那颗蠢蠢欲动想动手的心,问道:“你就说帮不帮吧?!”   岳菱芝哪里不知道知道他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不再逗他,而是义正词严的说道:“咱俩什么交情,这个忙我必须帮啊!还有别的事吗?对了阿雪派给你的活你忙完了吗?”   许寒玄一僵,他已经想到了要是自己搞砸了薛明雪专门庆祝自己母亲怀孕的宴会的下场了,他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只给岳菱芝留下了一句:“岳师妹,那就拜托你了。”   这场宴会在薛明雪的角度来说办的很成功,她成功的向好友们展示了自己将要喜得弟妹的开心,在岳菱芝的角度来说就有些差强人意了,特地给懋儿安排了那么一个美差,结果懋儿看自己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灼热……   没关系,岳菱芝安慰自己,没关系,这回不成,还有以后,只是每天都有个人这么看着自己真的好别扭啊!   宴会上岳菱芝多喝了几杯,酒意正酣,她放任着自己美美的睡了个懒觉,等第二天早上她刚起床出门,就听懋儿问道:“今日执法堂处决曲晚,您要去看看吗?”   岳菱芝一惊,刚起床的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起来,她惊讶的问懋儿:“好好的,曲晚怎么会要被处决?”   懋儿答道:“凌云死了。”   岳菱芝更是惊讶:“凌云死了?人是曲晚杀的?有证据吗?”   懋儿答道:“不需要证据,是曲晚自己去自首的。”   岳菱芝赶忙问:“什么时候开始问刑?”   懋儿看了看天色答道:“午时整。”   岳菱芝当即就道:“咱们去看看。”   剑宗有弟子犯错实施刑罚之前,要先有两个步骤,一个是查证,顾名思义就是查找证据,一个是问刑,即问清楚了这件事是不是该弟子所为,为什么会犯这个错误。   因为曲晚是自首的,所以便省下了第一步的查证,只是在第二步问刑的时候,要求曲晚出示她杀了凌云的证据。   岳菱芝和懋儿到执法堂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修士,人们总是爱看些事不关己的热闹,而被人们指指点点的曲晚,却挺直了脊背站在执法堂中间,她看上去依旧的高贵傲气,就仿佛她不是站在将要给她判刑的执法堂,而是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   等时间到了午时整,执法堂的人终于开始问刑了。   一位岳菱芝曾见过几面的师弟在戚宴光的示意下开口问道:“曲晚,你说自己谋杀了本门弟子凌云,可有证据?”   曲晚点头道:“我将整个过程都录了下来。”说着她摊开了手,在她莹白如玉的手心里,正躺着一块小小的留影石。   留影石能留下声音和影像,有些类似于现代一些电子产品的录像功能,这种东西,在修真界一向都很买得上价。   众人顿时一哗,讲真,大家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昂贵的留影石来录自己的犯罪现场,纵然是自诩见多识广的修士们也被惊了一把。   那位问话的师弟接过了曲晚手里的留影石,双手递给了戚宴光。   戚宴光灵力流转,留影石浮在空中化作一面水镜,这是留影石被灵力催动开启了。   水镜里的景象是一个简单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而据说被曲晚害死的凌云,就躺在那唯一的一张床上。   只见他面色灰白,眉宇间有着些许颓丧之意。   这时候,曲晚出现在了水镜里,她手里端着一碗药。   曲晚说:“云哥,我找医修给你熬了汤药。”   凌云缓缓睁开眼睛,他直直的看向曲晚,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他忍住了泪意说道:“真好,我还有你,你是不会背叛我的,是吗?”   曲晚很温柔的对凌云笑了笑,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笑意和满足,她说:“云哥,别想这些了,先喝药吧。”   见她这样,凌云也忍不住回给了曲晚一个笑,端起药碗来一饮而尽。   见他把药都喝下去了,曲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开始是小声的笑着,可慢慢地,越笑声音越大,到最后,都笑出了眼泪来。   凌云有些担心,他想给曲晚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想抬胳膊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   他慌道:“阿晚,我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曲晚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云哥,你喜欢我吗?和我在一起之后,你心里欢喜吗?”   凌云显见是更关心自己身体一些,他勉强先答道:“我当然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之后的日子,是我一生之中最欢喜的时候了。”   等他答完,似乎是自觉自己的答案能让曲晚满意,他赶忙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对我的药动了手脚?”   曲晚又是不答反问:“既然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之后心里欢喜,那你又为什么要带着人去杀了我的爹娘兄弟呢?”   她问这话时,眼中还带着些疑问与迷惘,好似真的是在好奇,自己的情郎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人一般。   可凌云却被她问住了,他当时带人杀曲晚的父母兄弟的时候,当然是能对人说出千千万万个理由的,可现在曲晚这么问他,他心中想过的所有理由便成了借口,一个都说不出来了。 第28章   曲晚见他不答,又继续道:“清枫界有三大国,十二小国,我的爹爹就是三大国之一轩翰国的国主。他就娶了我母后一个人,是个难得专情的皇帝,我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我大哥比我大了整整十二岁,几乎是把我当女儿一样养大的,二哥三哥也自小把我放在手心,他们都比我大,大哥已经有了孩子,我还帮着嫂子照看过侄儿。“   “凌云,你后悔过吗?”曲晚坐在凌云的床边问道   凌云的眼神放空,他想回忆起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可这时他才发现,他连那些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怎么会呢?曾经,曾经他可是连动物都没杀过的呀!   他不是一开始就是凌云的,只是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就把自己当做了这个世界的主角,作为主角怎么能不杀人呢?小说里不是说,的吗?怎么自己杀了几个自己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曲晚就和自己翻脸了呢?她不是应该就像一直以来那样,不在乎自己做过什么,只想一心一意陪在自己身边的吗?   凌云没有回答,曲晚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又笑出了声,她说:“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凡是沾了我家人性命的,除了两个人都死了。”   凌云惊惧的看着她,原来,原来那些小弟下属的背叛和死亡都不是偶然吗?   曲晚把手蒙在了凌云的眼睛上,她的手洁白纤细,指甲修剪的圆润,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说:“别这样看着我了,你这样的眼神,总会提醒我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怎么样的一个蠢货。”   纵然是骂出了蠢货两个字,可她脸上的神情还是温柔浅笑的,她继续说:“不止是你的下属兄弟,还有你的几个女人,你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快就都把你给踹了吗?因为我都帮她们找好了下家呀!”   “她们对你就算有些真心,可那点子真心也早就被你糟践没了,跟着你,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而在这偌大的修真界,你这个凡界的武尊又是个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是,她们又没和你有深仇大恨,当然不乐意跟着你,我搭了梯子,她们就上,唉,只可惜我给伍姐姐找的那个男修人品不好,要不然也算是我凑成了一段好姻缘。”   她把手拿开,看着凌云痛苦仇恨的眼神,嘻嘻笑了,她问凌云:“被背叛了,你难过吗?伤心吗?你肯定很难过吧?就像我当初知道了自己的爱人杀死了自己的亲人一样?不不不,这怎么能一样呢?皇宫里那么多人,你这小小的痛,有怎么能比得上我失去亲人的痛苦呢?”   她说着,竟缓缓解开了凌云的衣裳,露出了他精壮的上半身来。   曲晚拿着刀在凌云的身上比划道:“你知道皇宫里总共有多少人吗?加上我的家人,共有一千多个。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的,你们出手那么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几乎每个人都是被一刀毙命,而现在的你,也应该谢谢当初的你了,谢谢你的出手利落,让我只想在你身上划上一千多刀。”   她想了想,先从凌云的手上割下了一小片肉来,刀上还带着血迹,她问凌云:“怎么样?杀了一个人,只需要被我割一块肉就好了,这笔买卖划算的很吧?”   凌云恨声道:“你这个贱人。”   曲晚又利落的割下一片肉来,听着耳边凌云的呼痛声和叫骂声,她说:“我也觉得自己当时挺贱的,你说我要是没有遇到你,而是按照我爹爹的意愿找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公子做丈夫,还可会有今日?”   说着,她又割了一片肉下来,凌云的呼痛声和叫骂声依旧,可这回曲晚却是眉头皱了皱,她随手撕了一块布堵在了凌云嘴里说:“虽然我挺喜欢听你喊痛的,可是你若是招来了别人,我今天可就报不了仇了。”   她一刀一刀的割着凌云身上的肉,嘴里还一边数着数,等到一千刀割完,凌云身上已是没了一片好肉,最后,曲晚终于给了凌云的心脏狠狠一刀。   水镜慢慢变回了原本的留影石,在场众人一片寂静,虽说曲晚来自首了,但谁也想不到她能这么狠,一刀一刀的活剐了自己的情郎。   大家看着曲晚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这真是个狠人啊!   终于还是戚宴光开口了,他道:“曲师妹的留影石,确实是证据确凿。曲师妹可知道门规?”   曲晚道:“弟子入门之时,都要学习门规,区区几年过去,我自是不能忘的。”   戚宴光继续问:“既如此,在行刑之前,我可否先问师妹一个问题?”   曲晚点头道:“师兄请问。”   戚宴光道:“我想问师妹,既然你已报仇,你又为何还要前来自首?”   曲晚道:“还记得留影石里我说过的那句‘凡是沾了我家人性命的,除了两个人都死了吗?’这句话里说的另一个人就是我自己啊!如果没有我,宫里的供奉又怎么会因为迟疑而被凌云抢先杀死,只要三位供奉还在,他们又哪里敢动我的家人?说一千道一万,他们都是因为我,因为我选错了男人而死的,他们下不了手,怕我伤心,可凌云不怕我伤心啊,他又怎么会留手呢?”   本来还很是镇定的曲晚,说道自己的错处,竟激动的落下泪来。   曲晚道:“我的家人都是因我而死,我又怎么独留于世上苟活呢?我对我自己下不了手,但我相信宗门可以,所以我来自首了。”   一直旁观着的伍眉儿道:“阿晚,你这又是何苦,这并不都是你的过错啊!是你当年年纪小,识人不清,你又怎么能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呢?”   曲晚对伍眉儿道:“伍姐姐,你莫要再劝我了,有些事,不是说一句年纪小便都能推脱了的。那一千多口人的死去,多是因我而起,我是个不合格的公主,也是个不合格的女儿。错了便是错了,我认,凌云死了,我再找人杀了自己,我的仇便都报了。伍姐姐莫要拦了,让我走的安心些吧。”   仿佛是在等曲晚和伍眉儿告别完一样,等她俩话音一落,戚宴光抬手一挥道:“带走行刑吧!”   曲晚跟着两个执法堂的弟子走了,她脚步很稳,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生命的终结。   戚宴光依旧站在远处,等看不到曲晚三人的背影之后,他说道:“请念门规。”   执法堂众弟子一齐背诵起来:“入剑宗者,当持剑时,黄泉碧落,无人可当,夫虽勇武,仍需规束,今有门规,凡我弟子,皆须牢记:   人生一世,当有纲常,凡*常,去其修为。   天分明暗,物分正邪,凡勾结妖魔者,剔其根骨。   身有四肢,家有手足,凡残害同门者,杀无赦。   此为铁律,后世不可更改。   再有若干条规   既如宗门,当每日挥剑万下,既强筋骨,又……”   一时间,耳边只剩下执法堂弟子们背诵门规的声音,岳菱芝怔怔看向曲晚刚刚消失的方向,在那个方向,有一个鲜活的,美好的生命,逝去了。 第29章 本章 已替换正文   曲晚生命的消失,就像给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投了一块小石子,并没有溅起什么涟漪,似岳菱芝这般与她并不熟识的人,最多是在嘴上,在心里为她叹一句:所托非人,红颜薄命。   这件事,倒是似对林楚楚她们的影响更大一些,总是会有些当日去观看了问刑的八卦修士将自己所闻所见传播出去,这些所谓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在过了几张嘴之后,又不知被曲解成了什么样子,等过几日她们再出门时,便能感觉到不少异样的眼光。   只是对于林楚楚她们来说,这些眼光有算得了什么呢?她们当初那个不是被人指指点点过,被人当面唾骂过?现在再看这些异样的眼光,倒是觉得这修真界的人在这方面格外的温和了。   就在林楚楚几人觉得事情已经过去,自己的未来会是平和幸福的时候,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孩童缓缓睁开了眼,他先是惊诧,可在看到自己的小手之后,他的眼里,有着不符合年级的狠厉与阴霾。   岳菱芝已经收拾好了储物袋,阿圆也被她托给了小桃照顾,她预约了接下来一个月的试炼之地,今天就是要参与试炼的第一天,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却还是开心不起来,她抱了抱来送自己的小桃,在心中默念:别了,我的床,别了,我的美食。   想想接下来一个月都只能吃辟谷丹,睡地板,真是伐开心/(tot)/~~   进入试炼之地的程序还和上一次一样,岳菱芝看着长长的队伍,默默的站到了队尾。   队排了有一阵,已经往前挪了十余人,这是岳菱芝忽的听见有人喊:“小妹妹,小妹妹。”岳菱芝听这声音虽觉耳熟,但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人没有叫自己‘小妹妹’的,便也不曾回头。   须臾之后,岳菱芝察觉有人靠近自己,回头一瞧,见是个身后背着柄剑的女修,她身量高,故而十分显眼,和周围的一些男修一比,便如鹤立鸡群一般。但她又是美丽的,她凤目修眉,眉眼间全是英气,眼睛里似是跳动这火焰,美的十分有侵略性,恍若下一刻就要把人灼伤。   岳菱芝在心里琢磨,自己是何时认识了这样的一个美人呢?   修真者一贯记性好,想起了什么,她试探的问:“可是谢芳荨,谢姐姐?”   谢芳荨一拱手,动作洒脱利落,她道:“没错,是我,当初忘了问你名姓,又怕你忘了我这人,便唤了你‘小妹妹’如今这称呼,倒是不合适了。”   修真者一向记性好,大多连多年前的一件小事都能记得,更何况是通过名姓,聊过几句的人?   谢芳荨这话里带刺,岳菱芝却只是笑道:“是小妹的错,入宗门之后,总想着与姐姐联系,可打听之后,不是我有事被岔了过去,就是听说姐姐又去了外围的丛林猎杀妖兽,一晃神,竟是三年未曾联系了。”   谢芳荨疑道:“你去找过我?”   岳菱芝道:“我托了外门的李焱师兄帮忙。”   谢芳荨这才释然道:“那怪不得了,你入宗门的头几个月没来找我,便去了丛林外围,我走时李焱那家伙还未闭关,等我回来时,听说那家伙已经闭关筑基了,我没多久也闭关筑基,这才岔开。”   岳菱芝叹了一声:“那咱俩可真是没缘分。”   谢芳荨道:“什么没缘分,咱们这不是又碰见了吗?”   岳菱芝听了直笑,她道:“是极,是极那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番?我姓岳,名菱芝,现住内门饮霄峰。”   她说罢,还学着刚刚谢芳荨的样子一拱手,只是这个动作她做起来,多了一份小女儿的姿态,没有刚刚谢芳荨做时来得洒脱不羁。   谢芳荨也被她这样子逗笑了起来,她道:“我姓谢,名芳荨,现住内门百岭峰。”   外门弟子一旦筑基,便会自动升为内门弟子。   岳菱芝道:“还没祝贺谢姐姐筑基,百岭峰我可是神往已久,听说那峰上横看有百岭,纵看有百岭,百岭时时不同,随光影变化,等我出了试炼之地,定要去找谢姐姐瞧瞧。”   谢芳荨道:“有什么好看的,横竖都是石头,倒是饮霄峰上,听说还有鲛人歌唱,这才是稀奇,近千年来,听说过的鲛人越来越少了,便是海上也不曾听说几只,待你在试炼之地呆过了,可要带我去开开眼呢!”   岳菱芝道:“也没什么好看的,鲛人长的与人相同,只是他们要更美艳些,下半身都是鱼尾,大多时候都只能生活在水里。只是鲛人们不知怎么了,我看过典籍,典籍上描述,万年之前,有一支鲛人被宗门中的老祖带回定居,为表谢意,他们日日欢歌。可现在,鲛人早已不再日日欢歌,只有特定的时间唱上一阵,便是歌唱,也大多都是哀歌。”   在岳菱芝身后,身上带着沉重锁链的一位老人正在拿着大扫帚扫地,听了她所说的话,这位老人的脸色由麻木转为悔恨,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有一下没一下起来。不过他一直习惯了低着头,他的变化,并不曾被人发现。   谢芳荨有些失望,她继续问道:“那泣珠呢?传说中的鲛人泣珠,可是真的?”   岳菱芝答道:“这倒是真的,可是对我们修真之人来说,那些珍珠,又有什么用呢?”   谢芳荨更失望了,她道:“唉,你就会打击人,不说这个了,你还记得我当初托你照顾了一回我侄子的生意吗?我这侄子争气,也进了内门。”   对那少年,岳菱芝也有印象,她问:“可是那位极喜欢剑的少年?”   谢芳荨道:“正是,正是,你俩年纪差不多,又同在内门,回头我介绍你俩认识认识,没准历练的时候能有个伴呢?!”   想到当初那少年摆摊时的高冷样子,岳菱芝觉得只怕到时候大家都会难堪,连忙推辞,谢芳荨见她真不想认识,只能无奈的叹气答应,唉,侄子的人缘真是让人担忧啊!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等到前面只剩五六人之时,岳菱芝才醒悟,问谢芳荨道:“谢姐姐是刚出了试炼之地吗?”她见谢芳荨并不着急排队,却又出现在这儿,故而如此猜测。   谢芳荨道:“没错,我刚在试炼之地呆了几日,只觉得受益匪浅。”   这时她也看到岳菱芝前方还排着的只剩四五个修士了,忙道:“快到你了,我就不拉着你说话了,等到你从试炼之地中出来,莫要忘了寻我。”   岳菱芝知道快到自己了,也并不挽留谢芳荨,只是说:“定不会忘。”   谢芳荨离去之后,很快就轮到了岳菱芝,负责的师兄检查了一遍她所带的储物袋,见没什么问题,便放她进去了。   试炼之地是个塔,进塔之后,岳菱芝很快就开始了自己这一次的历练。   岳菱芝修炼的功法仍是《修髓经》她在筑基之前都不打算换功法,而她修炼的剑法却是与往常大有不同。   她早已将幼时所练的三种剑法《绛云剑决》、《绮罗剑决》和《归尘剑决》弃之不用,而转修最新从六艺系统中解锁出的剑决《天玄九变》。   《天玄九变》共分九九八十一层,每层都有九个动作,并不拘泥于招式,而是要求使用者剑随心动,心随意动,根据环境对手的不同来随意施展,对悟性的要求很高。   据岳菱芝研究《天玄九变》是一本最少能修炼到大乘的剑法,到现在为止,六艺系统只解锁出了第一层,岳菱芝已经练熟了第一层的九个动作,却从未用它对敌,不知效果如何。   凝神静气,岳菱芝静待自己在试炼之地的第一个对手。   岳菱芝这次的第一个对手照样是一只妖兽,但却不似上次一般是简单的须羊,而是一只地裂熊。   《妖兽图谱》上关于地裂熊的描述是:土系,身高九尺,体型硕大,皮毛坚硬,有裂地之能,需灵巧方可取胜。   岳菱芝刺了两剑,均未能划破地裂熊的皮毛,只是将地裂熊惹怒,地上的裂痕越发多了起来。   岳菱芝不再试探,脚上运起轻身步法,完美的避开了每一条裂缝,手上舞剑,《天玄九变》第一层里的第二式,第五式,第八式等轮番出现,她开始在招式的连接上还有些凝滞,等到了后来,却是按照剑法所要求的,剑随心动了起来,在这只地裂熊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大口子之后,岳菱芝终于一剑刺入了这只大熊的颈项,一剑过去,尸首分离。   死去的地裂熊化作一道虚影消失了,岳菱芝这一战有些脱力,她盘腿坐在地上,服下丹药之后立即开始打坐,离下一个对手出现,只剩五分钟了。 第30章   岳菱芝在试炼之地呆了整整一个月。   从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呆上一个月是个什么感觉?   这岳菱芝可不知道,但她知道在一个地方打上一个月的架是个什么感觉。   就跟坐了一个月的月子似得。   这一个月她吃不香(吃辟谷丹)睡不好(睡地上)还不能洗澡(用清尘术)真是憋死她了。   岳菱芝从试炼之地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泡了个澡。   等她泡完了澡,才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先给薛明雪等人发了个简讯,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再把懋儿拿来的账本处理了,岳菱芝这才去看望了何姚。   何姚依旧住在何耀那里,岳菱芝去时,何姚几人正在吃中饭,见岳菱芝来了,忙又让人给她多加了一副碗筷。   饭菜都是用有灵气的食材做的,岳菱芝吃了也不会有多少杂质,她就着菜大口扒饭,等一碗下肚,才摸着肚子叹了一口:“我总算是活过来了。”   何姚笑她:“看你,成什么样子,怎么去试炼了几天,就跟受了多少的苦似得?!”   岳菱芝诉苦道:“我的亲娘啊,你是不知道,我吃了整整一个月的辟谷丹啊,辟谷丹那滋味,啧啧,我现在真是看见辟谷丹就想吐,那一个月,我想吃顿正经饭都想疯了。”   岳菱芝的姥爷何迅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了两个字:“至于?!”   姥姥姚玉玲也附和道:“当年有多少人每天饿着肚子呢,你这有辟谷丹吃,和他们比起来,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何姚也跟着附和:“娘,您说得是我小时候饥荒那年吧?我当时还小,却还记得有一段时间,您二老拦着我和哥哥不让出门,说出门就会被人抓走吃了,那段时间,家里挤得全是人,我想溜出去玩,刚跑出去就看见有人交换孩子,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多亏了哥哥使劲拉着我往回跑,幸好我们没跑远,现在想想,当时真是不懂事。”   姚玉玲道:“原来你还记得啊?你回来之后烧了好几天,后来什么也没说,我们都当你忘了这事呢。当初你哥哥还因为没看好你,被这老头子打了一顿。”   何迅瞪了姚玉玲一眼:“说得就像我多刻薄似得,用鸡毛掸子打人,能有多疼?当初你在一边还给我递竹板呢,你怎么不说。”   听何迅这么说,姚玉玲立刻就炸了,她道:“谁给你递竹板了?咱们凡事要讲个证据,你的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啊!我的儿子我自己怎么会不心疼,还递竹板,谁信啊?阿姚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何姚见何迅和姚玉玲一齐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迅速的把锅甩给了岳菱芝:“你觉得姥姥说得对,还是姥爷说得对?”   岳菱芝沉痛脸,这真是亲妈?见三人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岳菱芝也干脆利落的甩锅:“其实这件事,还有个当事人啊!等舅舅闭关结束,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鉴定过了,果然是亲母女。   岳菱芝一说起何耀,二老迅速的又转换了话题,一个问:“还没出关啊?”   另一个问:“也不知道他闭关的时候会不会想家?”   岳菱芝一一答了,趁二老继续吃饭的时候拉着何姚小声问:“娘您刚刚说的,为什么会有人交换孩子?换了做什么呢?”   何姚看了二老一眼,小声附耳对岳菱芝说了四个字:“易子而食。”   岳菱芝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她睁大了眼睛问:“世界上真有这种事?”   何姚显然不愿多说,只说:“你还小,没见过的事多着呢。”   直到要走的时候,岳菱芝都有些心不在焉,何姚见她这样,也不多管,这种事,早晚都能想通的,自己当初还不是吓得发烧了?可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等回了自己家,岳菱芝心里还是乱乱的,她上辈子生活的地方比修真界还有平和,人和人之间最多就是有些小摩擦,大多勾心斗角几回也就差不多过去了,要是有哪里受灾,大家只要有富余也都会多多少少的捐钱捐物,就连最苦的国外,都没听说过有易子而食的事会发生。   等她穿到修真界,就更没听过了。修士的死法一般就两种,一种是被杀,一种是寿元到了寿终正寝,没听过那个修士会被饿死的,可以说,从何姚嘴里说出来的易子而食这四个字着实让岳菱芝吓得不轻。   她上辈子不是没有从小说电视剧里听过看过这四个字,可那时候,最多让她庆幸一下自己生活在和平年代,孤儿院里虽然也会饿肚子,但却从来没有断顿的时候。   而现在,经何姚嘴里说出来的这四个字,才让岳菱芝发觉,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因为吃不饱饭而死去!   或许是因为触动太大,因此等薛明雪来找她的时候,岳菱芝一把拉住薛明雪的手说:“不如我们给凡界捐些钱吧?!”   薛明雪伸手摸了摸岳菱芝的额头才道:“没病啊?你忘了,我们哪里来的钱?”   岳菱芝瞪大了眼睛道:“你居然说我们没钱?”   薛明雪理所应当的点头道:“没错啊!我们只有灵石,哪里来的钱。”   岳菱芝知道她这不是推诿,忙解释道:“灵石可以换成钱啊!换了之后,我们不就有钱了吗?”   “对哦”薛明雪还是很疑惑,她问:“我们为什么要给凡界捐钱呢?钱能买的东西那么少,而且凡界的人很穷吗?居然要捐钱?”   岳菱芝解释道:“钱在我们这里能买到的东西很少,可是在凡界却能买到很多东西的,我今天听我娘说,她们小时候有个地方闹灾荒,居然有人饿的交换自己的孩子来吃。”   薛明雪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她明显也被吓到了,她说:“虽然我还是不知道灾荒是什么,不过居然能饿死?听起来就好可怕,还吃小孩,那不是只有个别穷凶极恶的魔修才做的事吗?凡人居然也会这么做,真是……真是……”   想想自己爹爹给自己科普的魔修,再想想那些看起来很羸弱的凡人,薛明雪真是不敢相信。   岳菱芝见她听进去了,继续道:“一枚下品灵石能换一百两银子,而在修真界,最下等的凡米一两银子就能买二十斤,也就是说,一枚下品灵石就能换二千斤的凡米了,我们买得多,还能让老板给便宜一些,那就是两千多斤了,这些粮食,煮成粥,估计能够一千个人吃上一两天了吧?!”   见薛明雪还是略带疑惑的看向自己,岳菱芝继续解释道:“我们这些粮食可以不白给,我们可以先给些粮食,让这些人都到修真界与凡界的边界来,那里的灵气更足一些,水和土也应该更好,等他们都到了,让他们把那里无主的土地都开垦出来,种些最下等的灵米或是凡界一些药材,到时候可以让他们把下等的灵米买到修真界,我再教他们一两个方子,让他们把凡界的药材制成那里有钱人最喜欢的能养身强身的丸药。其实这样算下来,我们只要有头一年帮他们就好,等之后,只要派一两个人过去收灵米就好了。而且没准他们其中会有有灵根的人呢?那我们就连去收灵米的事都可以省下了。”   岳菱芝一一都盘算好了,见薛明雪看着自己仍是一脸不解的样子,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不懂的吗?难道是我解释的不够清楚吗?”   薛明雪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问:“你解释的很清楚,我都听懂了,可我就想知道最多就十块中品灵石的事,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罗里吧嗦的说这么多?”   岳菱芝一哽,的确是最多就十块中品灵石的钱,怎么办,她说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她扶额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五块中品灵石的事嘛,薛明雪大手一挥,干了!   虽然两个人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但这个计划却并不能立即开始,因为,首先,她们并不知道凡界现在有哪里受灾,其次,她们还不知道修真界和凡界的交界处可不可以那样用。   这种事当然要问专业人士才行,等和薛邵棠打听了之后,岳菱芝和薛明雪找了几个出身凡界一直想回家一趟的外门弟子,考察过品行之后,发布了一个指定任务,由那个人帮她们去执行计划的第一步和第二步:探查哪里有灾情,发粮食把生活不下去的凡人带到修真界与凡界的边界。   岳菱芝和薛明雪总共买了一块中品灵石的粮食,分装在几个储物袋里,都让这位外门弟子带着走了。   而之后,她俩又去买了一批最下等灵米的种子,决定等那外门弟子回来,就把这种子交个他,让他带出去让那些凡人开荒耕种。   当然,在这之前,对于岳菱芝和薛明雪来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剑宗的大比,就快要开始了。 第31章   大比对于薛明雪来说,或许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比斗,而对于岳菱芝来说,却更是一堆又一堆的灵石。   别看剑宗多是剑修,可谁说剑修就不能用丹药符箓了?或许那些在剑道十分有天赋的人不会去用这些小道,可天才到底是少数,世上总是庸才更多些,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一瓶丹药,几张符箓,就能让他们在大比的过程中反败为胜。   故而,现在离大比虽还有几个月,但市面上的丹药和符箓大多都涨价了,懋儿拿来的上个月的账本上显示,营业额已经有了持续的增幅,好在店里早早准备好了存货,希望到时不要卖得脱销。   岳菱芝按照谢芳荨所说,来到百岭峰拜访她。   彼时谢芳荨正在与人比试,对方是个男修,身着青色道袍,闪避腾挪之间身姿矫健,一看就是特地在让着她。   岳菱芝看着谢芳荨与那男子又过了几十招,只见谢芳荨打着打着便打出了真火,一气之下剑抵在那男修的胸口,剑气划破了他的法袍,可见谢芳荨用力之大,便是这样,这男子看着谢芳荨却还是满脸的微笑。   谢芳荨将手里的精钢剑扔在地上,赌气道:“你总让着我,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那男子捡起被谢芳荨扔在地上的剑,递到谢芳荨手上,安抚她道:“我也不想让着你,可对着你,我总是舍不得下狠手。”   谢芳荨心里很是受用,面上还是冷哼一声,见岳菱芝已经在一旁等着,忙过去对她道:“我只当你过来还要有一阵,便先和他比试了一番,累你久等了。”   一瞬间,那个和人撒着小脾气的谢芳荨就变得落落大方起来。   她看向刚刚和自己比试的男修介绍道:“这是我家里帮我看的道侣,他叫宿绘真,也是剑宗的内门弟子,不过他在小遥峰。”   又对宿绘真介绍岳菱芝:“这是饮霄峰的师妹,姓岳,叫菱芝的那个,不知你听过没有。”   宿绘真给岳菱芝行了一礼道:“岳师妹这么有名,我当然是听过的,现在门内弟子们最好奇的三件事之一,可就是岳师妹到底有多少灵石了!”   岳菱芝道:“早闻小遥峰的大师兄剑法高超,为人却温和有趣,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宿绘真谦虚的笑笑,谢芳荨白他一眼,道:“岳师妹就别夸他了,他这人滑头的很,我当初就差点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似是想起了当初的糗事,谢芳荨又狠狠的瞪了宿绘真一眼,宿绘真这回没有像上一次一般的不在意他的一只眼睛充着谢芳荨眨了眨,勾唇一笑,故意露出了两个勾人的酒窝来。   谢芳荨捂脸低头,小声骂道:“混蛋,又用美人计。”   岳菱芝表示自己很无辜,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一旁站着,就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谢芳荨不想再看自己的未来道侣,她问岳菱芝:“你可要与我比试一番?”   岳菱芝有些犹疑:“多些谢姐姐好意,只是会不会耽误你?”   谢芳荨道:“对我来说,与其那个家伙每次都让着我那还不如和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回。”   岳菱芝想到了和筑基期的修士打一场的好处,顿时没什么抵抗力了,她道:“那就有劳谢姐姐了。”   谢芳荨将修为压到练气巅峰,提剑舞了个剑花,摆出了起手式道:“师妹请吧。”   岳菱芝从储物袋里拿出剑来,也挽了个剑花,说道:“谢姐姐小心了。”   说着,她便执剑飞身向谢芳荨而去。   谢芳荨将剑横在胸口一挡,岳菱芝手中之剑的剑尖便叮咚一声的,击打在了她的剑身上,她正要反手还击,谁知岳菱芝接着那一点反弹的力量已经向后退了出去。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不再试探,而是一齐冲向对方,交起手来。   只听两人之间击剑碰撞的声音不断,时而岳菱芝被谢芳荨的剑气划破衣袍,时而谢芳荨被岳菱芝的剑尖挑下发带。   等片刻之后,两人齐齐停手,俱是感到酣畅淋漓。   两人的额头都有了细密的汗珠,宿绘真见了,忙给谢芳荨递了手帕过去,轻声细语的问询着:“可是累了?要不要回屋用些茶点?我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香桃芙蓉酿,回去陪你吃?嗯?”   他的小尾音很有磁性,但谢芳荨的注意力都被他说得茶点勾了去,她道:“香桃芙蓉酿?!你怎的不早说?”   说罢,便拉着岳菱芝往自己的住处赶。   谢芳荨的住处是一栋三层高的竹楼,竹楼外种了许多的竹子,间或有着一颗松柏。   因着百岭峰平地少,竹林看上去高低不齐,不过竹叶清香,有风吹过时会簌簌做响,松柏结的松塔,总是有些掉落了,没人来捡,慢慢的铺了一地,也很有一番趣味。   竹楼在外边看着小小巧巧,岳菱芝等进去了才发现这里其实空间不小。   谢芳荨拿竹制的杯子给三人都斟满了水后,就开始眼巴巴的看着宿绘真了。   宿绘真笑了笑,又露出了两个酒窝,他说:“你戳我的酒窝一下,我就把点心拿出来。”   谢芳荨瘪瘪嘴,不情不愿的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一下,立刻就收回手,说道:“点心拿来。”   宿绘真拿出了两盒香桃芙蓉酿给谢芳荨,无奈的笑了笑,上辈子,她不是最喜欢戳自己的酒窝了吗?怎么这辈子总是这么不情不愿的呢?   宿绘真上辈子活了三千七百岁,就差一步就能飞升,可他虽然凭一人之力硬抗了守界之神的力量引来天劫,却到底因为这番动作损耗灵力太多,终饮恨于天劫之下。   而睁开眼,他却又回到了三千六百多年之前,变成了二十多岁的自己。   能修炼到大乘期,宿绘真也算得上这数亿修士之中的人生赢家了,等他回到二十岁,回顾自己的一生时,他却发现,自己上辈子走岔的路,看错的人,都不被自己放在心中了,而自己唯一亏欠的,却是那个总是喜欢缠着自己的女孩。   那个女孩,不是他的道侣,不是他的亲人,却是他上辈子所熟识的众多人中,对自己用情最多的一个。   想到这里,宿绘真对着谢芳荨宠溺的笑了笑。   谢芳荨调过头转而看着岳菱芝,嘴里嘟嘟囔囔道:“这人,总是笑得奇奇怪怪的。”   猝不及防就又是一嘴的狗粮,岳菱芝低下头,不再客气,把谢芳荨推过来的她最喜欢的点心塞了一嘴,哼,我嘴里都填满了,看你们再有狗粮往哪里喂!   刚嚼了两口,岳菱芝就后悔了,甜蜜的香桃完美的融合了芙蓉花的清香,点心之前想来是用冰冰过的,微凉的口感也正适合刚运动完,正觉得很热的她们,点心有些像果冻,又比果冻多了些醇香,有些像芝士蛋糕,又比又比芝士蛋糕多了些清爽,唔,真是太好吃了。   像这样的点心,怎么能大口大口的吃呢?当然应该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才对。   岳菱芝一小口一小口吃完了自己眼前的香桃芙蓉酿,哪怕是其间宿绘真和谢芳荨两人是不是的眉来眼去挥洒狗粮她都不改初心。   吃完后,岳菱芝问道:“这香桃芙蓉酿哪里能买到啊?真是好吃。”   谢芳荨顿了一下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宿道友,这点心是哪里买到的?”   这点心还真的不是宿绘真买来的,做这点心的人就在他家里养着,上辈子他尝到这点心的时候,谢芳荨就已经去世了,可他却固执的觉得谢芳荨会喜欢这样的味道,便忍着甜腻,每天都来一碟,那做着点心的人也因为有这手艺被他庇护,便是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凡人,可有这手艺传家,倒也在修真界混得下去。   等他重生之后习惯性的想点这种点心的时候,却想起来这做点心的人还在凡界呆着,虽说知道这家人迟早要逃难逃到修真界来,可宿绘真还是早早的叫人把这一家带了回来。   他的阿荨果然与他心有灵犀,对这种点心很是喜欢,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谢芳荨这辈子不喜欢戳自己的酒窝了,可还是不妨碍他那这种点心来逗弄她。   当然,宿绘真是不会把这些都说出来的,他看着谢芳荨道:“我有一手下,在凡界办事的时候曾顺手救下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在那里也待不下去了,便带了他们回来,他们想要报答我那手下一二,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些做点心的小手艺,只是我那下属不喜欢吃甜,便是那家人送去了,也只是放着,有回我碰巧看见了,觉得这点心瞧着莹润可爱,便叫来那家人让他们拿着有灵气的香桃和芙蓉等物又做了一回,只是我虽觉不错,但还觉有些甜腻,便拿了来给阿荨,果不出我所料,她很是喜欢。”   见谢芳荨被宿绘真盯得低了头,一副害羞的样子,岳菱芝心里忽然响起了一首歌: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第32章 作者有事,请假一天,明天回来更   作者有事,请假一天,明天回来更 第33章   岳菱芝摇摇头,挥去自己脑中的无限单曲循环,试着把飞来的狗粮拍回去。想到情侣之间对于结婚的日期都会有些争议,岳菱芝道:“看谢姐姐你们的感情可真好,打算什么时候结为道侣呢?”   谢芳荨答道:“家里都订好了,等大比完了我们就举行仪式,到时候,岳师妹可要来观礼啊!”   假如这是游戏中的对决,那么此时当有系统电子音说:您的回击无效,并反弹给您了一万点伤害。   好吧,她忘了,这个时代还有一种选择叫做父母包办。   岳菱芝笑道:“自然是要去观礼的,谢姐姐你们可是我在修真界的朋友里第一对要结成道侣的修士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要结什么契约呢?”   修士结为道侣,与凡人结成夫妻最大的不同就是修士在结为道侣的仪式上是要对天道起誓的,这些誓言又被称为结成契约,在大家不好问‘你对天道发了什么誓’的时候,‘你们结成了什么契约’就相对来说要委婉多了。   谢芳荨还没开口,宿绘真就抢先答道:“我们打算结化蝶之誓。”   闻言,谢芳荨便是一愣,岳菱芝却更是羡慕的看了看他们俩。   化蝶这种誓言的名字很美,但它背后的含义更是带着一种饱含占有欲的美丽。   相传在数万年前,有一位大妖爱上了一位修士,可这修士的资质太差,怕是有生之年都难以筑基,这位大妖一般硬是把这修士的修为堆到了金丹期,一边又去研究各种契约、阵法,终于在他的爱人寿元将尽之时研究出了一种契约,这种契约签订之后,能把两人的寿元共享,从此这位大妖再也不用担心爱人的生命消逝在自己之前。   可惜的是,在这位大妖苦心钻研的时候,他的爱人对他的感情早已不再,更是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这使满心欢喜的想要得到爱人夸赞亲吻的大妖伤心至极,于是他修改了原本的契约,将契约改成了,只要契约之中的两人有一人死去,另一人必将随他而去。   大妖哄骗着爱人签下了修改过的契约,爱人并不知内情,只知道自己有了漫长的生命,她想摆脱大妖对她的桎梏,到自己真正所爱的人身边。   在大妖渡劫的时候,她终于出手了。   大妖对她毫无防备,或者说不想防备,就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真的成功的害死了大妖,可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和真正所爱的人在一起时,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消逝。   后来有人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这段故事,得到了这种契约的方法,可他却不想在定下这种契约之后,自己爱人的生命会随着自己生命的终结而终结。   他拜访了许多的阵法大师,符箓大师,这种契约几经修改,却都没有成为他想要的样子,他在爱人的劝说下和她签定了这种契约,在他们死去之后,他们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蓝色蝴蝶,相依相偎,不知去向。   从此,这种契约,就有了化蝶这个名字。   每一对签定化蝶的道侣,在死后,身体都会化为透明的蝴蝶,只是颜色会有不同,没人知道这些蝴蝶会飞到哪里去,就像现在都还没有人能知道这些蝴蝶是什么一般。   想到签定化蝶契约的意义,谢芳荨本来有些抗拒的话又憋回了心里,她想:我虽还不知他为何待我如此,看着我的时候,想着的人又是谁,但他对我有这份心,我便不后悔爱上他了。   见谢芳荨并不反对,岳菱芝艳羡道:“可真好,原来你们感情这样深,定化蝶契,这可是多少相处多年的道侣都做不到的。”   谢芳荨想到宿绘真看着自己时,总像透过自己在看着什么人,便不欲多说,转而和岳菱芝论起剑法来。   岳菱芝这几年虽只练了一种剑法,但这种剑法,却可以说是天下剑法,皆可出于此,天下剑法,皆可归于此,只这一本,便胜过了世间无数。   她现在在剑法一道上的造诣,也早已不能和上次与叶卿论剑道时同日而語。   因此,纵然谢芳荨已是筑基修为,但两人所得收获,却相差无几,更有宿绘真这个上辈子活了几千年的老怪时不时的来上几句点睛之语,一番谈论下来,两人都觉收获颇丰。   话毕,谢芳荨忽想起一人,感慨道:“我还记得当时,你被叶师兄领着去坊市时,不过十岁出头,可现在,俨然是一副少女样子了,对了,许久没有听到叶师兄的消息,他进来可好?”   岳菱芝想起叶卿,忍不住抿嘴一笑:“叶师兄许是少时被扔去历练太多,已经有三次约好了要与我一同吃饭,可每次时候还没到,传音符就来了,无不是他有所感悟,要即刻闭关,亏了我知道叶师叔的耿直性子,要是换了个人这样,我怕是早就敬而远之了。”   谢芳荨心中一动,问道:“不知叶师兄现在的修为是?”   岳菱芝回忆了一下道:“上次接到叶师兄的传讯,他已是筑基中期修为。”   谢芳荨感叹道:“不愧是叶师兄。”   宿绘真眼神微闪,饶有兴趣问道:“不知这位叶师兄是?”   谢芳荨道:“想不到你竟不知道叶师兄,不过也对,你是内门弟子,想来对外门的一些人物不关心才是正常。   外门每两年都有小比,小比的前三名可入内门,叶师兄蝉联三次魁首,只是他父亲严格,一直压着他不许入内门,也不许筑基。他现在修为进步神速,想来也是厚积薄发了。”   宿绘真眼睛一转,就想起了这人是谁,他问道:“可是那叶胥叶师叔的亲子?”   谢芳荨道:“正是。”   叶卿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些遥远,毕竟在以后,他都习惯了称叶卿为木栖道君,木栖真君什么的,叶卿这个名字,久得他都快要忘掉了。   至于叶胥,宿绘真当然知道叶胥的,他还知道,在不久之后,这父子俩不睦会闹得人尽皆知,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着父子俩真的掰了的时候,这两人却又父慈子孝起来,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自己记忆里的年度大戏都还没拉开序幕,宿绘真却一点也不着急,他不紧不慢的又给自己添了杯水,这才道:“老听阿荨提那叶卿,阿荨可是倾慕于他?”   不待谢芳荨答话,他又自顾自道:“那可遭了,那叶卿,可是已有心慕之人了,哎呀,这可怎生是好?”   谢芳荨瞪他一眼,半点也没有被男朋友发现自己曾喜欢别的男人的心虚,她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曾听到她的解释,只这一句,就让宿绘真笑了出来。阿荨这样说,便是对这人无意了,这怎能让他不欢喜呢?   于是他主动道:“不知叶师弟何时出关?不如岳师妹帮忙牵线,为我俩引荐一番?”   岳菱芝知道叶卿最喜欢结识新朋友,便不曾推拒,只说:“我倒是愿意牵线,可只怕等叶师叔出关了,你们二人却没了空闲。”   谢芳荨此时的心情,大概就和中学时将要认识‘校园男神’的心情一样,她语气急促道:“怎么会,我们一直很空闲的。”   岳菱芝揶揄的看了她俩一眼,打趣道:“你们此时空闲,可大比之后可就未必了。”   宿绘真闻言还是一副淡然模样,谢芳荨面颊上却染上了羞红,她道:“你这孩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这么……”   “促狭”宿绘真替谢芳荨说出了后面二字,可岳菱芝被人说了却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继续打趣道:“哎,你们还没结为道侣呢,就如此心有灵犀,怪不得将来会是夫妻呢!”   谢芳荨“哼”了一声,气道:“你这小鬼。”   “阿荨莫要担心。”宿绘真安慰她道:“她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潜台词是:等将来,咱们也有机会报复回去。   几人又插科打诨了几句,岳菱芝方才告辞,等岳菱芝走后,在谢芳荨不注意的时候,宿绘真给隐在暗处的下属传音道:“让人查查这个岳菱芝。“   岳菱芝离开谢芳荨这里,想了想打算往何耀处和叶卿处分别走一趟。   何耀闭关之处仍是寂静如初,这里住着的人,除了在闭关的何耀,便只剩下一个闷葫芦般的戚宴光了。   戚宴光这三年来老是往岳菱芝的住处跑,他是为了什么岳菱芝和他都心知肚明,却一致没有在当事人沈欢年面前点破。戚宴光这几年里又向岳菱芝要了沈欢年几回,岳菱芝都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岳菱芝自己是个异性恋,对于同性相恋,她的态度是,既不欢迎,也不抗拒。她既不是腐女,却也不恐同,在她看来,戚宴光要是真能靠着自己的努力打动沈欢年,让沈欢年打开心结接受他,那大家皆大欢喜,她也痛快放人。   可戚宴光不管在沈欢年身上使多少力气,沈欢年却仍不为所动,甚至因为当初的事已经有了心魔,固执的将戚宴光对他的所有友好都当成师兄对师弟的关照,在这样的情况下,岳菱芝又怎么能送羊如虎口呢?   岳菱芝虽一直在心中祈祷着不要遇到戚宴光,可等她将要给何耀的储物袋扔到何耀闭关的阵法里,正要离去之时,却还是和他遇上了。   戚宴光见到她,脚步一转,招呼道:“岳师妹。”   戚宴光声音冷清,事实上,他除了对何耀和沈欢年之外,对其他人都是冷清的。   戚宴光在剑宗的‘迷弟迷妹们’盛赞戚宴光其人‘皑如天上雪,皎如水中月’又说他风神如玉,有清风徐徐之清,冰雪初化之泠。   若是薛明雪在一旁,岳菱芝说不得就给他个面子,问上一句‘师兄可是有事?’了,可现在薛明雪不在,岳菱芝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的,等了几秒,见他不说话,抬脚就要离去。   戚宴光终于出声了,他道:“师妹可是对我有何不满?”   岳菱芝顿足看他一眼心里想:终于来了。嘴上方道:“师兄怕是误会了,我对师兄并无任何不满。”   “那师妹为何三番四次阻挠于我?”戚宴光问道:“若是我曾哪里得罪了师妹,我对师妹道歉,不知师妹可否将他割爱让与我?”   岳菱芝又看他几眼,在心中叹气,他对沈欢年确实是有情不假,可他又将沈欢年当成了什么?   岳菱芝道:“师兄真没有曾得罪过我的地方,道歉我不敢受,只是割爱什么的,师妹我也是做不到的。”   岳菱芝不管戚宴光的面色多沉,抬脚离去,等走到离他十几步时,用他肯定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那是一个人,不是一件东西,我以为师兄对他既然有心,那便该与旁人是不一样的,原来到底还是我错了。”   岳菱芝其实真的有过心里准备,见证戚宴光和沈欢年的开始,她早就想过,假如有一天,戚宴光拉着沈欢年的手对自己说‘我对欢年,思慕已久,终得偿所愿’的时候,自己一定会祝福他们,帮助他们。   可这些年来,戚宴光对于沈欢年的态度,却让岳菱芝对于这两人的未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戚宴光根本就没有把沈欢年和自己放到同等的地位上,或许是因为沈欢年现在卑微的身份,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的沈欢年曾经的过往,可这些却根本不能掩饰戚宴光对沈欢年喜欢之中夹杂着的轻视。   他只是轻视着沈欢年,在不能打动沈欢年之后,便不再努力,而是想要先让他属于自己,却从没想过沈欢年愿不愿意。又或许是他知道沈欢年是不愿意的,但对他来说那又如何,自己喜欢他,他就要受宠若惊的接着,就因为他那卑微的身份,和难堪的过去。   岳菱芝等了一阵,终于听到戚宴光说道:“他不过是个外门弟子。”   岳菱芝心中冷笑,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戚宴光又道:“那件事,师父是派了我去善后的,他之前的事,我都知道,我不嫌弃,这还不够吗?”   岳菱芝摇摇头,她已经不想再和戚宴光说什么了,三观不同,怎么交流?   这次她未出一言,就算戚宴光在后面怎么叫喊,她都没再回头。   经过这次和戚宴光的交谈,岳菱芝纵然心里有所准备,却仍是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和自己三观不同的修士并不多,最起码,一直行事大方,处事公正的戚师兄是不同的,看来是自己错了。   纵然岳菱芝一直都不为琐事烦心,此时也难免心中郁结,她想:自己在这个修□□里,真的能找到一个三观相合的伴侣吗?   而后她又摇头笑笑,就算在上辈子,她不也三十了都还没嫁出去吗?自己是不是今天被人喂狗粮喂多了,竟然想起这些来了?   顿时,她便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   去叶卿那里,便没了什么波折,岳菱芝仍是扔了一个储物袋到阵法里就走,除了有一个美大叔对自己笑得格外慈祥外,这边一切都很顺利。   回了家,岳菱芝一进院门就喊道:“包工头回来了!大家快来汇报工作啊!”   包工头是岳菱芝自己自嘲时给自己取的外号,有一段时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个包工头一样,她常拿这个称呼打趣自己,可要是真有人敢这样称呼她,她保准会用一个真.包工头的态度来对待他。   听到这一声,正在厨房享受二人世界的小桃和秦轩、正在整理账目的懋儿,正在练剑的沈欢年都围了上来。   小桃先说:“回来啦,已经做了晚餐,一会儿就好,要不要先来点东西垫垫肚子?”   秦轩道:“你,你回来啦。”垂头丧气脸,只要岳菱芝一在家,他就不能吃小桃豆腐了。   懋儿的眼睛亮亮的,他道:“我们还当你要回去住几天呢!回来了真好。”懋儿所说的回去就是回何姚那里。   沈欢年则是道:“师姐,您快看看我的剑法现在怎么样了?”   岳菱芝细细的打量自己眼前的沈欢年,他皮肤水嫩白皙,五官精致,唇边总是含笑,身姿挺拔,是一个散发着阳光气息的青葱少年。   可岳菱芝看他这样子就担心,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就总是被狼盯上吗?   岳菱芝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道:“你们别管我了,都先各忙各的去,沈欢年,你跟我来一趟。”   岳菱芝带着满脸莫名的沈欢年到了自己屋子里,布好了禁音结界,才开口问沈欢年道:“你觉得戚师兄怎么样?”   沈欢年不假思索答道:“戚师兄是个好人。”   没错,就是这样,这些年来,戚宴光早已不知道被沈欢年发了多少张好人卡,其实从这方面想想,戚宴光也是蛮有毅力的吧?   岳菱芝决定亲手打破戚宴光的好人形象,她道:“你戚师兄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对你好,不过是看上你了。你看看他对你的态度,再想想他对我的态度,我还是他师父的侄女呢,和他沾亲带故的,他都常常给我一张冷脸看,还经常想把你要走,你说说,你戚师兄这是为了什么呢?”   沈欢年的面色已经发白,三年前的那场噩梦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个男人恶心的亲吻和凶狠的大骂,让他至今想起都会有些战栗。   见他这样,岳菱芝爱怜的看了他一眼,这幅样子,其实真的蛮勾人的。   听他颤抖着声音问:“您,师姐,您没有答应他,对吧?”   岳菱芝道:“我当然不会答应他的,可是你对自己的未来也要有个章程了。”   沈欢年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向岳菱芝道:“有章程?什么章程?”   岳菱芝拉着他的手,心里赞了一声:小手真滑。想到自己要说出的主意,又暗叹:可惜了,这么一个美少年。   岳菱芝对他道:“我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而且喜欢戚师兄的人那么多,戚师兄对你又毫不掩饰,或许现在他还没在外面表示出什么对你的不同,可若是万一被喜欢他的那些人发现了他对你的感情,你会怎么样呢?”   “到时候不管你接不接受他,他们都会骂你,甚至翻出来一些你曾经的伤疤来让人伤心。这样你甘心吗?”   “将来肯定有一天戚师兄的修为越来越高,我的资质没他好,年纪也比他小,肯定是打不过他的,万一有一天他不要脸面了明抢呢?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沈欢年整个人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他低吼道:“不,不要,我不想有那么一天,只要一想到有个男人压在我身上我就恶心,师姐,师姐你帮帮我,你帮了我,我的命这辈子都是你的,求你了。”   沈欢年说着就要给岳菱芝跪下,他平时一个寡言少语,性子软糯的人能说出这些话来,可见是怕极了,岳菱芝连忙托住他道:“你别急,我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叫你过来和你说说我的办法。”   沈欢年急道:“有什么办法?”   岳菱芝不答,反而问他道:“你见没见过铁骁峰的铁师叔?他是个体修,伸长九尺,虎背熊腰,皮肤紫红。”   沈欢年也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他忙道:“师姐您是说?”   岳菱芝点点头道:“与其时刻担心自身安危,到不如先舍弃一时的外貌,我就不信,若是你真变成了铁师叔的样子,戚师兄还真的能冲你下手?而且到时候,就算是有人知道了戚师兄曾倾慕于你,可有人能信吗?他们不会相信,就不会嫉妒,不会嫉妒,就不会想方设法的伤害你,你就会是安全的。”   末了,怕他不愿意,岳菱芝又道:“你莫怕,这容貌的改变,也可以只是一时,等你修到元婴,自可改换身形。”   沈欢年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岳菱芝所说的法子是这样,他立即便放松了下来,而且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法子。   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他现在面容肌肤与女子何其相像?那些恶心的人可不就觉得自己软弱可欺,盯上了自己?可自己若是个高大的壮汉,如铁师叔一般声若洪钟,身如铁塔,又有谁敢对自己起那样的心思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赞出声来:“师姐此计甚妙!” 第34章   见他毫无犹豫的就答应了,岳菱芝也稍稍放松下来,她当初救下沈欢年,主要是因为看不下去那些人的行径,而一直将沈欢年养在家里,一是因为他在剑宗基本上可以说是无处可去(戚宴光那里不算),二是因为他平时也能帮个忙,搭把手。   而与几年前戚宴光的徐徐图之不同的是,她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不会出让沈欢年的所有权,看戚宴光那势在必得的样子,想来是要开始给自己施压了。   说她自私也好,自利也罢,在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时候,她是很乐意帮助别人的,毕竟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伸手的事,而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改变一生的机会,你好我好,又何乐而不为?   可要是自己会因为这个人受到损伤,那她也就只能说一声尽力而为了,她不可能冒着多大的风险,硬是让这个人无忧无虑,毕竟这世上,有时候连父母都靠不住,又凭什么都要指望她呢?她虽然有时候心肠软,但也不是圣母。   岳菱芝拿出一本体修功法道:“这是我帮你找的体修功法,你也知道我在这方面有些门路,这功法本来不错,好好练威力也不俗,可就是有一点缺陷,练了之后,人会越来越粗壮,因此少有人主动去学,这应该是现在我能找到的最适合你的了,你就先闭关一段时间吧,戚师兄在执法堂,我舅舅现在还闭关未出,堂里的事大半都是他和长老来拿主意,又快大比了,想来门里那些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也够他忙上一阵了,我想大比之前,他都应该少有时间能过来,若是他来了,我也能先给你挡着,你先好好修炼这本功法,要什么东西我都帮你准备,算是先欠我的,最好在大比出现之前,练些成效出来。”   沈欢年拿着玉简,十分感动,他道:“自认识来,师姐不知道帮了我有多少,我却从未报答,还老是给师姐添麻烦,我,我,师姐,不管以后如何,我这条命都是师姐的,若师姐有事,只管让我去做。”   被自己帮助的人知道感恩,就算是岳菱芝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要他来冒险的,但也难免心中高兴,她道:“你先别想这么多了,若是以后我真有需要帮忙的,难道我还会不向你开口?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先去把功法背下来,然后看看有什么需要的锻体药物。”   沈欢年用力地点了点头之后就回房去了,被留下的岳菱芝看了看自己院子的地面,恩,真好,全是灵石啊!   看完了自己的灵石之后,岳菱芝又去找了被小桃精心伺候了一个月的阿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岳菱芝只觉得一个月不见,阿圆的小胖脸又胖了一圈,她一只手抱着阿圆,一只手揉了揉它的小胖脸道:“你这家伙,我一个月不在,你居然吃胖了!”   心中不忿,岳菱芝干脆把自己的脸埋到了阿圆的小白肚皮里蹭啊蹭,阿圆可能是觉得岳菱芝在和它玩,还主动用小爪子蹭了蹭她的脸。   岳菱芝把阿圆抱在自己怀里,柔声道:“阿圆,想不想妈妈呀?”   阿圆的爪子巴拉了一下岳菱芝的衣服   她又道:“妈妈知道阿圆最想妈妈了,你想妈妈想的茶饭不思,都瘦了对不对?”   岳菱芝正自说自话玩的开心,这时薛明雪敲门进来,她在外面听见了岳菱芝的那两句话,还当阿圆真的是瘦了些,可等她进来后,看了看阿圆那明显又胖了一圈的小圆脸,忍了忍,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岳菱芝怒视薛明雪问道:“你笑什么。”   见她这个表情,薛明雪忍不住又哈哈笑了起来,她边笑边道:“哈哈,我,哈哈,我没笑,哈哈哈,你哪里,哈哈,见我笑,哈哈,见我笑了?”   等笑意平复下来,她又忍不住道:“岳菱芝啊岳菱芝,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咱俩甚至还结拜了姐妹,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是这样的岳菱芝?哎呦不行,我肚子都笑疼了?”   岳菱芝阴森森的问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岳菱芝这样一副你要是敢没事我就要把你灭口的表情,本来只是来找岳菱芝去逛坊市的薛明雪立刻从大脑里扒拉起来,自己最近有什么能找岳菱芝的事呢?   诶,有了,薛明雪道:“你不觉得好久没见到许寒肃和许寒玄了吗?他们俩还是第一次消失这么久的,我去找他们,他们的杂役弟子也都说他们好久没回宗门了,我有些担心,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不亲眼看看总是不能放心,我想找你一起去他们宗门外的家里看看。”   薛明雪越说越有条理,等她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真是一件紧紧重要的事了,必须来找岳菱芝看看。   岳菱芝闻言,也是眉头轻蹙,她道:“他俩这么长时间都没出现,确实不太正常,我去试炼之地之前还见过他们,你说会不会是闭关了?可是也不对,他们俩一件筑基了,大比和他俩也没什么关系,这时候闭关也没道理啊!你说得对,我们是要去看看才行。”   岳菱芝怕会有什么危险,仍旧把阿圆放在了家里,她给懋儿和小桃各发了一条传讯告诉她们自己去哪儿了,这才和薛明雪一起往许寒肃二人的家里走去。   许寒肃和许寒玄是兄弟,他们的生母虽然不同,可多年来却相处融洽,两人除了都喜欢八卦之外,许寒肃更严肃一些,许寒玄更活泼一些。   岳菱芝听许寒玄和她说过,从小他就爱缠着许寒肃这个哥哥,开始的时候,许寒肃很不乐意被他缠着,可时间久了,也就屈服了。   在她去试炼之地之前,薛明雪家的那场宴会上,许寒玄还拜托过她,让她去帮忙问问,为什么许寒肃最近都不理自己了,岳菱芝在宴会时就悄悄的问了许寒肃,当时许寒肃说许寒玄最近没有惹他生气,他也并没有生他的气,他只是有些事情要想想明白。   现在岳菱芝想起曾经许寒肃所说的‘有些事要想想明白’就觉不对,只可惜当时自己喝了酒,脑袋没有平时清醒,等第二天起来又要准备去试炼之地,根本就没有细想前一晚发生的事,现在岳菱芝再从曾经的记忆里翻找出来这一幕,顿觉有些悚然,按她上辈子看过诸多小说电视剧的经验来看,兄弟俩关系别管多好,只要不是一个妈生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矛盾,她现在就想,会不会是许寒肃要对许寒玄动手了?可他们之前的兄弟之情也不是装的呀!难道是自己想得太龌龊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见到了人再说。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薛明雪见岳菱芝这个紧张的样子,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她俩一路全速往许家赶,等到了的时候薛明雪才惊觉,原来自己也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这么远的人啊!   岳菱芝和薛明雪是来过许家的,这时候许寒肃二人的父亲许远并不在家,有侍婢把她们俩带到了会客的屋子便退下了。   过了片刻,许寒玄懒懒的走了出来。   见他安然无恙,岳菱芝不免松了口气,更是为自己刚刚脑海里的猜测而羞愧,可又没见到许寒肃,她又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她道:“你们兄弟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天都不出现,连个信都没有,把阿雪急的,我回来没休息一天,就找我来看看你俩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寒玄眼睛一斜,一副不正经的纨绔样子,他道:“你们俩呀,真是,真是让我说什么好,我们兄弟能出什么事?就算是我俩出了事,找你们也没用啊!你们俩看看自己,力气没我大,修为没我强,要是我们真有事,你们就是真找着我们了,不也是给人送菜吗?”   担心朋友安危,好心上门,却白白被奚落了一回,就算是知道许寒玄这是在说着玩,岳菱芝两人也是气得不行,岳菱芝气道:“我们提心吊胆找你俩,你还敢奚落我们?小子,胆肥了是吧?”   岳菱芝在许寒肃两兄弟中,和总是嬉皮笑脸的许寒玄更亲近一些,刚才也就难免更担心他,但刚刚她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恼怒,她只觉自己体内有一股洪荒之力一定要发泄出来。   岳菱芝是这样,和许寒玄认识更久的薛明雪已经是生气的想打人了,她俩默契已久,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齐向许寒玄扑去。   岳菱芝捉住他的两条臂膀,薛明雪一边伸腿拦住许寒玄的去路,一边使劲在许寒玄身上掐着,她边掐边道:“让你嘲笑我们,哼,以后还敢不敢了?亏我一觉得不对就来你们家找你们兄弟俩,你还嘲笑我们,让你再嘲笑我们。”   许寒玄没修过体术,被她俩掐得疼了,正要躲闪,可听了薛明雪的话,不知为何,却是停了下来。 第35章   许寒玄顿了顿,可片刻后岳菱芝两人掐在身上的疼痛让他连忙道:“好了,好了我的两位小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待他看到岳菱芝两人暗含威胁的眼神后,忙补充:“不不不,没有以后,没有以后。”   见他讨饶,岳菱芝两人方才收手。   许寒玄整了整身上被扯乱的衣裳,有恢复成了那个纨绔的死样子,他道:“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们至于吗?”   岳菱芝两人齐齐白他一眼,见他忙又拱手讨饶才问道:“怎么只看到你,许寒肃呢?怎么没见他?”   听到许寒肃的名字,许寒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过这抹异色消失的很快,快的都没有被岳菱芝两人察觉,他道:“嗨,还不是我家老头子。”   薛明雪和许家的长辈更熟一些,她问道:“许伯父怎么了?”   许寒玄道:“我家老爷子好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一个人打我和我哥两个都富余,你不应该问他怎么了,你应该问他把我们哥俩怎么了。”   薛明雪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开了嘲讽:“怎么?许伯父还能舍得打你们哥俩不成?”   许寒玄叫苦道:“老爷子哪里需要动手,那气势一放,我和我哥就得趴下。”   岳菱芝问:“别吊我们胃口了,许伯父到底把你们俩怎么了?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许寒玄摇头感叹:“真是交友不慎啊!一个个的就爱看我们的笑话,也不知道我和我哥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你们两个活祖宗。”   他纵是感慨着交友不慎,却也还是把事情一一说了:“这不是快大比了吗?大比一般都是你们练气期的玩,我们筑基期的想掺和都掺和不进去,我爹觉得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把我和我哥都给叫回来了。   我还当是回来享福呢,谁知道我爹要把我和我哥打发出去历练,这不是开玩笑吗?!小爷我才是筑基期,外面的筑基那么多,还时不时的有个金丹,小爷我一副身教体柔易推倒的样子,一看就是肥羊啊!他们不抢我强谁?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老爷子一辈子可就我和我哥两个儿子啊!他怎么舍得?”   薛明雪吐槽道:“能把你这么个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的儿子清出去,换我我也乐意啊!”   平时极爱斗嘴的许寒玄不知为何,听了薛明雪这话,脸一下就沉了。   岳菱芝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拉了薛明雪一把,示意她别再说了。自己问道:“出去历练不好吗?我们戴上剑宗弟子的身份牌,还会有人敢抢我们吗?”   她这问题一出,不止薛明雪笑了,就连许寒玄的脸色也不复刚才的黑沉,忍不住也有些笑意。   薛明雪道:“我的好阿芝,亏了你现在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要不然真等你出宗门历练的时候,大喇喇的把弟子身份牌戴在身上,那可就真的要我们去给你收尸了。真是幸好幸好!”   岳菱芝一脸懵逼,小说里不是都说大宗门的弟子出门历练时穿戴能显示出身份的衣服就没人敢惹的吗?怎么?难道这个方法在这里不对?这不科学啊!这明明是几个小说世界的结合体,怎么就能不对呢?   见岳菱芝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许寒玄给她科普道:“你一定是一直带着宗门和坊市里,没去过外面吧?在剑宗的坊市里,或几大宗门的坊市里和剑宗附近的地方,你这方法倒还行得通,内门弟子牌一出,确实没人敢惹你,可你要是去稍远一些的地方,除非你实力超凡,否则还是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你剑宗内门弟子的身份为好。在那些靠抢劫修士为生的修士眼里,宗门弟子就是肥羊,大宗门弟子就是大肥羊,大宗门的内门弟子就是那种一个顶两的超级大肥羊。”   岳菱芝有些被打击到了,偏这时候薛明雪还来逗她:“一个顶俩的超级大肥羊阿芝,来,说说你此刻的感受?!”   岳菱芝推她一把,嘴里嗔道:“去,你这个促狭鬼,一边玩去。”   岳菱芝问道:“难道宗门之外就没有法律规章了吗?”   许寒玄摇头笑道:“法律规章?宗门之外,每个坊市都有自己的法律和规章,中大陆这么大,难道师妹想一个个的都记下来吗?其实这世上千万条法律规章,只有一条通用,那就是强者为尊,只要你是强者,那么你就不用去管那劳什子的法律规章,因为那时,你自己就可以制定法律规则了。”   强者为尊?制定法律?   岳菱芝摇摇头,这些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太过遥远,她只是道:“原来宗门外是这样的?那散修们岂不是要防着身边的所有人?那样活着多累。”   许寒玄叹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是不是修行本就是一件孤单的事,孤单到曾经的亲人兄弟都会离开自己,可我今天看你们来却又不觉得如此了,因为不管修行再如何孤单,我都会有你们俩个好朋友。”   岳菱芝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许寒玄眼神闪了闪道:“哎,还不是我哥!”   “许寒肃怎么了?”薛明雪问   许寒玄答道:“我当然是不乐意出门历练啊!可我哥却是一千一万各愿意的,我和他说我不去,结果人家扔下我自己走了。”   薛明雪拉长了音道:“噫,我说么你今天怎么老是有些不正常,原来是被哥哥抛弃了啊?!哈哈,别伤心啊,姐姐们陪着你呢!你这个黏人的小妖精。”   听了薛明雪最后一句话,许寒玄的脸绿了。   他恨声道:“小妖精说谁?”   薛明雪正想说‘小妖精说你’可反应后又觉不对,忙改口道:“谁搭腔说谁呗!怎么我说错了?谁家弟弟都这么大了还爱黏着哥哥的?”   见两人又闹起来,岳菱芝忙打圆场道:“你还没说呢,你哥哥被派去历练,那你呢?你有什么任务?”   许寒玄哼了一声才对岳菱芝道:“什么任务?小爷的任务就是在家吃饭睡觉修炼!老头子还特地找人看着我,哪里也不让我去!说什么我爱在家里呆着,那就呆到我哥回来为止。这老爷子,心太狠了,我可是他亲儿子啊!”   岳菱芝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让一个多动症儿童天天呆在家里不能出门,啧啧,她道:“怪不得阿雪说这么久没见着你,着急呢!对了,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可要我们给他接风洗尘?”   许寒玄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回来,他一去外面说不得就乐不思蜀了,还能想着回来,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良心发作才会回来。”   “好了,好了。”岳菱芝安抚道:“你也别阴阳怪气的了,你们兄弟俩的感情这么深,一辈子的兄弟呢,分开这一时半会的又算什么?别气了啊!想想他给你带什么礼物回来。”   许寒玄道:“我才没阴阳怪气!我那没良心的哥哥,背信弃义,我们那里还做得了一辈子的兄弟?!我看做一辈子的仇敌还差不多!”   见他一提到自己的哥哥就这幅情态,显见是气得狠了,岳菱芝也不再劝,顺嘴就顺着他的话说道:“好,不做兄弟了,做一辈子的仇人,咱们把你哥哥绑回来,把他关在一个除了你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你想打他骂他都随你心意好不好?”   许寒玄却是忙道:“那是我哥哥,怎么能打他骂他呢?”   岳菱芝失笑,许寒玄都这么大的人了,可是遇上自己的哥哥却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性,她心里估摸着,等许寒肃回来了,好好哄一哄他,他就开心了。兄弟感情这么好,可真不像不是一个妈生得呀!   略过了许寒肃的话题不提,岳菱芝转而说起了自己前些时候在谢芳荨那里吃到的美味点心来。她道:“我入宗门前曾认识过一个外门的姐姐,她本告诉了我她的名姓让我去找她,可机缘巧合,我进了门派三年,我俩都没见上一面,上个月我不是呆在试炼之地吗?我在进去之前遇上她了,那位姐姐已经筑基升到内门,我出了试炼之地之后还去看过她,她在百岭峰,她的未来道侣居然是峰上的宿绘真!他对那位姐姐可真不错,知道了她的口味,还特地带她喜欢的点心给她,我在一边也跟着吃了一份,那叫香桃芙蓉酿的点心真好吃,只可惜外面买不到。”   薛明雪和许寒玄倒不觉得有什么点心能好吃成那样,不过为了转移话题,他俩也就顺着岳菱芝的话头说了几句。   几人一直聊天玩笑到天色昏黄,岳菱芝和薛明雪才从许家离开,她俩走了之后,许寒玄看看看桌上的空杯,往常,他们都是四个人的啊!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许寒玄在床边轻轻一摁,床板翻转,床下本该是坚硬地面的地方,出现了一截不知通向何处的楼梯,许寒玄一步步的向下走去,嘴里轻声呢喃:“哥哥,我来看你了。” 第36章   许寒肃被关在这个地方已经五天了,之前他和弟弟许寒玄被父亲要求出去历练,弟弟许寒玄不愿意去,那他这个哥哥就必然是要去的了,若是两人都不愿去,父亲定会发火,弟弟又喜欢犟嘴,两人脾气上来,若是弟弟把父亲惹毛了,那两人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他出门后便往明光城的方向而去,听人说,明光城经年飘雪,一年四季都是雪景,剑宗少有落雪,他们兄弟早就想去看看。   弟弟闲聊时曾说,他想要一朵永远都开不败的花,若是他去明光城取万年寒冰,雕成鲜花送给弟弟,想来他会很开心吧?是不是会像以前一样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甜甜的说着谢谢哥哥呢?   拥抱还是算了吧,自己竟然对弟弟有了那样的心思,以后还是要慢慢的疏远他才好,娘说想要给自己寻一个家世灵根都好的妻子,自己该答应吗?还是答应了,成亲之后自己就会慢慢忘了弟弟呢?   他一边往明光城的方向走,一边想着等到了明光城要怎么拿到玄冰,一边又想着玄冰坚硬,要怎样才能将其雕成冰花,心中有事,他赶路便快不起来。   他才出了剑宗范围不到一日,便在吃了一粒辟谷丹后失去知觉,等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他醒来时,浑身无力,一点灵气都提不起来,想来是被喂了禁锢修为的丹药,等恢复了些力气之后,他便开始试着探索自己所在何处。   他明显是被人囚禁在了一个密室之内,这里四周墙壁都是用精钢铸成,换做平时,这些对自己来说当然不是威胁,可现在自己修为全失,竟是那这些凡铁毫无办法。   许寒肃只在墙壁上摸到了几个小小的气孔,可却是半丝光都未从外面透进来,他猜这里定是建在地下,若是地面上,又怎么会一连五日,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从开始的四处摸索,到现在,许寒肃除非必要,都会躺在地上节省体力,他已经五日未曾吃喝,昏迷前的那一粒辟谷丹是迷药,他之前又不知昏迷了多久,若是不节省些体力,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现在他躺在地上只剩庆幸,幸好弟弟没跟着一起过来,不然被绑的人,恐怕就不止自己一个了。   只是把自己绑了来的会是谁呢?把自己绑来的人不知道要用自己来做什么,并未对自己下杀手,只是找了个地方先关着,难道是父亲以前的仇人?可若是仇人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反而要囚禁起来?或许是有人想从家里得到些什么?所以绑了自己,让父亲拿着东西来换?   可是自己作为家里长子,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是值得别人这样觊觎的啊!   正在许寒肃胡思乱想的猜测之时,铛铛几声,一面墙缓缓升起,许寒肃正积蓄力量,想试着一招制敌,就听到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说:“哥哥,你想不想我?”   开始许寒肃觉得自己是饿久了有些幻听了,等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   许寒肃惊讶道:“许寒玄?弟弟?真的是你?你也被他们抓来了吗?还是说……”   又想起了什么,他摇摇头不敢置信道:“还是说本来就没有他们,绑我来的人就是你?!”   许寒玄嘻嘻笑道:“我给哥哥的提示还不明显吗?那瓶我亲手送给哥哥的辟谷丹,难道哥哥没注意到吗?”   许寒肃震惊道:“竟真的是你?你这样做又是为何?二十几年来,我自问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许寒肃心中苦涩,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过那瓶辟谷丹,只是,他却如何都是不会将幕后之人往自己的弟弟身上去想的,可谁知道,正是自己最不敢想的,却偏偏就是那个绑自己过来的人。   他想知道,许寒玄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许寒玄闻言不怒反笑,他道:“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哥哥,你把你弟弟当成傻子哄呢?!”   许寒肃面色一变,许寒玄进来时,带了烛火,看见许寒肃这样的表情,许寒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   不等许寒肃说什么,他便道:“那日父亲说要你我出门游历,我虽不情愿,但心里却还想着若是和哥哥一起去,那去便去吧,我当日虽未同意,可却暗自准备起来,打算给哥哥一个惊喜,谁知道,当晚我想去问哥哥要去哪里历练的时候,却在哥哥院子外面听见,呵呵,想来哥哥也知道自己那晚说了什么,让我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吧?”   许寒肃垂下头,明显是他那晚真说了什么。   许寒玄心中的最后一丝期待也没了,他其实一直幻想着那些话并不是哥哥说的,只是有人假扮了他,是自己当时听了几句话就心中大乱,看不出来其中蹊跷,可现在看着许寒肃的样子,这件事,九成九是真的了。   许寒玄再也按捺不住,低吼道:“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可我这么多年来是真拿你当哥哥敬爱的,你刚刚说你自问没有对不住我,那我想问问我的好哥哥,我这个弟弟难道又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吗?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何如此对我?”   许寒肃已是满面通红,羞愧道:“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禽兽,才对你起了这样的心思,我不配当你的哥哥,我没想让你知道的……”   他还未说完,便被许寒玄打断:“你当然不想让我知道,这样的龌龊事,我若是知道了,你又怎么能进行下一步呢?”   许寒肃摇头喃喃道:“没有下一步,怎么会有下一步呢?我怎么舍得让你知道我的龌龊心思呢?”   密室很小,哪怕许寒肃的声音再小,许寒玄也是听在了耳里,他冷笑道:“你真的没想有下一步?”   许寒肃听了许寒玄的问话,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救赎一般,他一下就没了刚刚的萎靡,斩钉截铁道:“真的没有。”   许寒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狠狠的喘了两口粗气才道:“那好,我去查清楚,哥哥你先在这里呆着。”   许寒玄走了,他带走了这个密室里唯一的一点光亮,也带走了许寒肃心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许寒肃躺在地上喃喃道:“弟弟,我喜欢你啊,我又怎么敢让人知道呢?我又怎么舍得对你做出什么呢?你是我这么多年捧在手上的珍宝啊!”   他这里失魂落魄,出去了的许寒玄却是义愤填膺了,他自认最了解哥哥不过,可现在却连哥哥骗没骗自己都看不出来了,纵然他的哥哥刚刚说的情真意切,可他许寒玄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把自己带出去杀了之后,许寒肃他又怎么可能不进行下一步,他背叛了两人多年的兄弟感情,为的不就是成为许家唯一的继承人,掌控许家吗?他都能要杀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放过要到手的权利?   气冲冲的许寒玄出了屋子,便直直的往自己生母侍妾江氏的住所而去。   江氏是许家奴仆所生的女儿,检测出有灵根之后,纵使是资质很差的四灵根,也是一直被父母培养着修炼,希望能够早日成为许家下一任主人的侍妾。   能住在着许府里,江氏当然是成功了的。   能千挑万选被许家家主选上,江氏当然是美的,她生得柔美,整个如同三月里沾衣不湿春雨一般温柔缱绻,她的美中又透着一种哀愁,这种哀愁就像饮霄峰上鲛人所吟唱的哀歌,丝丝缕缕,虽不浓稠,却更是扣人心弦。   许寒玄找来的时候,江氏正在煮茶,红泥火炉上的玲珑玉壶,最外层已经被火烤得有些泛黄,好在这是灵玉,纵是泛黄了,也依旧莹润。   见儿子来了,江氏给他倒了一杯茶,她道:“去见你大哥了?”   许寒玄虽心中有气,却也不会对自己的母亲发作,他将茶一口饮尽,平复了些心绪才道:“多谢娘将大哥送给我。”   若不是听许寒玄说,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温温柔柔的美人,会是将许寒肃绑来的人呢?   她端起小小的茶盏小小抿了一口才道:“我本是想将他杀了的,他既对你动了杀心,我又怎能容他,只是你百般求情,我才忍下,对许寒肃,你有什么章程?”   江氏的声音清甜,可说起杀人来,却是轻描淡写,许寒玄显是对自己生母这幅模样很是陌生,怔愣了下才道:“我哥,许寒肃他仍是不承认,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我,我想再查查。”   江氏一拍桌子道:“查什么查?!你忘了你听见他说的那些话的时候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可忘不了,你若是还心软,我可就要帮你动手了。” 第37章   想到江氏不知何时,瞒着全家建在自己床下的那间密室,许寒玄握紧了拳头说道:“我哥,许寒肃他若是死了,难免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不如这样,他历练时遇到了父亲的仇敌,对方将哥哥的所有记忆全都抹去,又将哥哥送回来羞辱父亲。”   江氏点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能看见自己敌人的孩子如稚童一般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是一件快意之事。她问道:“那这件事谁来做?”   许寒玄闭了闭眼道:“我来吧。”   江氏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许寒玄道:“我是娘的儿子,娘说呢?”   见许寒玄这个语气,江氏安慰道:“其实,娘也是不放心你,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想让自己的孩子活在威险之中,不管你之前和他多么好,可现在,是他先想杀了你的呀!他不死,我又怎么能安心?”   “娘”许寒玄打断道:“娘,您别说了,我都听您的,我都听您的。”   见儿子听话,江氏这才满意。   她道:“这几日事多,你看着都瘦了,晚饭就在我这吃吧。”   许寒玄摇摇头道:“我没什么胃口,吃一颗辟谷丹就好,娘您这几日辛苦了,多用些吧。”   说完,许寒玄又坐了一阵,便离开了。   见儿子走了,江氏轻轻嗤笑出声,到底还是小孩子,这么好骗,人家说什么他都信了。   她不过是让人瞅着许寒肃不在的时候学着他说了些话,就让他慌了神,唉,自己的儿子这么蠢,以后可要好好教教他!被自己骗了没关系,别等以后被外人骗了。   不过她还是想笑,和老对手斗了这么多年,终归要是自己赢了。   其实这种事也挺让她恶心的,但好在人已经再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了,自己可以开始想想,要给自己的玄哥儿定下哪家的女修作为道侣了,一定要是个灵根好性格好的女修才行。   许寒玄回去之后什么都不想,蒙着头好好睡了一觉,等起来之后才拿着一个药瓶去看许寒肃。   许寒肃看见他依旧很是惊讶,他问道:“已经查清楚了?”   许寒玄道:“还未查清,不过你若是吃了这瓶中的丹药,我就信你。”   许寒肃问道:“瓶中是何丹药?”   许寒玄道:“哥哥可还记得我早年得的那一颗夺情丹?这便是了,吃了夺情丹,你之前曾做过什么便都不重要了,因为那些事,哥哥都不会在记得了。”   许寒肃略有些颤抖的问道:“这是你所希望的?”   许寒玄道:“这样对我和哥哥都好,不是吗?”   许寒肃咬咬牙,将瓶中丹药放入口中,仰头咽了下去。   许寒玄看着他吃了,这才放心,他喃喃道:“你能忘了一切,这多好,在你的世界里,什么都没发生,我会像以前你照顾我那样照顾你的,我的哥哥。”   许寒肃许寒玄兄弟俩之间发生的事,岳菱芝薛明雪两人什么都不清楚,也因此,听到许寒玄派来的人传话说许寒肃在试炼途中受伤,记忆全失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都是懵逼的。   岳菱芝心道:这不会是哪本我不知道的小说里的情节吧?失忆梗什么的,真是不能太烂。   薛明雪没经历过各种电视剧小说失忆梗的袭击,因此,她还是很着急的,她拉着岳菱芝道:“快,咱们去看看。”   岳菱芝也觉得应该去看看,一般小说电视剧里,主角失忆了最后都会恢复记忆,只是她也不知道许寒肃究竟是主角还是配角,所以还是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两人到了许家,许家的主人许远仍旧不在,许寒玄派了下人将她俩带到了许寒肃所在之处,岳菱芝薛明雪两人见到许寒肃之时,他正在被许寒玄一勺一勺的喂饭,见她俩来了,许寒玄无奈道:“你们俩来了,快坐下,我哥哥现在讨厌辟谷丹的味道,不肯吃,他又忘了筷子勺子要怎么使,我喂饱了他,咱们再说话。”   纵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看着乖乖坐在那里等着许寒玄喂饭的人,岳菱芝两人心中仍忍不住一痛,好好的一个人不过一月未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岳菱芝和薛明雪只能表示并不在意,让他先喂许寒肃吃饭,说话不着急。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许寒肃才吃完饭,许寒玄挥退了下人,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四个,只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许寒肃的眼神,单纯的恍若稚子。   岳菱芝和薛明雪见他便觉不忍,问道:“你那下人也没细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许寒玄叹道:“还不是我家老爷子招的,好好的,非要让我哥去历练,可我哥出去之后,就遇上了他旧时的仇敌,人家把我哥整成这样,才给送回来,也不知道我哥在那里受了多少的苦。”   岳菱芝问道:“他这样,是中了什么邪术,还是吃了什么丹药?”   许寒玄道:“是夺情丹,这种丹药我早年也得过一颗,被哥哥拿去找人研究了,这种丹药只要吃了,那之前的前尘往事便会尽忘,夺去人之前所有的记忆与情感,我哥哥,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岳菱芝疑道:“你父亲那仇敌既然是要羞辱你家,又为何要给你哥哥喂夺情丹,而不是直接废了他的灵根?那样不是更能有羞辱之意吗?”   许寒玄道:“经你这么一提,却是如此,为何呢?难道是他怕把我爹爹得罪狠了?”   岳菱芝摇头,这个理由就搞笑了,人都得罪了,得罪的轻一点,重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薛明雪道:“你们又怎么知道,给你哥哥吃了夺情丹的人是你父亲的仇敌?又究竟是你父亲的哪个仇敌?”   许寒玄道:“送我哥哥回来的人说,是我父亲的仇人凌百威让他将人送回来的,还说冤有头债有主,让我父亲有本事就去报仇。”   他说完,双手一拍,道:“是了,他说他是凌百威派来的人,那难道就真是了吗?难道就不能是别人冒充的?会不会是有人特地如此,来挑拨我父亲和凌百威对上?那能从中得到好处的人又是谁?”   听到响声,许寒肃被吓了一跳,许寒玄赶忙上前安抚,岳菱芝此时问:“那送你哥哥回来的人呢?”   许寒玄道:“被我父亲一剑杀了。”   岳菱芝郁闷的唉叹:“伯父真是……这下线索就断了。”   薛明雪道:“不管这么说还是想法子让他恢复记忆比较好。”   岳菱芝也是赞同,她看了许寒肃一眼,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可看了看他那乖乖坐在椅子里的姿势,又不由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温声道:“若是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就尽管开口,能做的,我们绝不推辞。”   许寒玄苦笑道:“哪有什么能做的?咱们修为低微,不能给哥哥报仇,就连我能做的,也不过是每日照顾哥哥生活起居,就连调查究竟是谁给哥哥喂的夺情丹一事,父亲都不允我插手,我又能让你们做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我打算把哥哥带到宗门去,你们若是有空,不妨时常过来看看哥哥吧。不论如何,他若是知道你们来了,心里定会好受一些。”   岳菱芝两人自然同意。   回程时,岳菱芝和薛明雪都没什么心思再说话,忽然,岳菱芝想起了什么说道:“其实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薛明雪也有这种感觉,她道:“我也是,直觉告诉我,事情一定不止是这样的。”   可是就算是她俩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没法查证啊,许寒玄有句话说得对他们几个修为低微,就算是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薛明雪叹道:“我们做朋友的尚且如此,不知道许伯父和他的母亲要有多伤心呢!”   被薛明雪觉得要很伤心的两个人却是一点也看不出伤心来。   许远此时正在与老友一起喝茶论道,一点也看不出来自己儿子被人算计了的担忧,论道之后,有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修士问他:“听说你大儿子出事了?可需要帮忙?”   许远不在意的摆摆手:“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咱们大人不用插手。”   有人惊讶道:“听说你儿子都吃了夺情丹了,这都是小打小闹?!许道友,你心可真大啊!”   “诶”许远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那夺情丹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能不知道吗?”   有没反应过来的还在问:“那夺情丹,究竟是真的啊?还是假的啊?”   旁边的人道:“你看许道友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这夺情丹是假的了。”   “嘶,假的。”刚刚问话的人惊讶道:“许道友,你这是要做甚?” 第38章   许远道:“家里两个小崽子欠磨炼,两个女人还爱搅事,我干脆一回把他们收拾个够,才能放放心心的把家业交给谁,好好去修炼啊!”   有知道他家情况的修士笑骂道:“可见你是个能生的,就忘了前几代的子嗣艰难了,可悠着点吧,别玩脱了让两个孩子跟你离了心。”   许远却是很不在意道:“玩不脱,我家里,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许远很有自信,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家里还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就比如说,他大儿子的生母,是个穿越者。   许寒肃的生母人称秦氏,也和江氏一般是许家的奴仆所生,见是个女孩,从小就被家里作为下一代家主的侍妾预备役培养起来。   秦氏小时候没什么玩伴,和她一起长大的就只有江氏一人,她俩从小感情就好,毕竟学得东西都一样,学习的目标也都一样,虽然心里都知道大家今后可能是竞争关系,但当时要竞争的根源还没出现的原因,两人到大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而现在,两人的感情早已破裂,究其因由,不过是因为此秦氏,早已不是彼秦氏了。   现在的这个秦氏,其实很不喜欢被人这样称呼,她是有名字的,上辈子,她叫秦泫。   上辈子的秦泫是个文字工作者,俗称编辑,她上学时学得是中文,毕业后就在一个不小的杂志社工作,也算是专业对口。   她做的是基础的校对工作,因为纸质书要求文字比较严谨的关系,她时常都要就一篇文章里的一个符号,一个错字来和作者进行沟通,每当这时,她就特别怀念那种在小说电脑上看电子书一目十行的感觉。   但就算是她再怀念这种感觉,也从没想过要穿到一本书里啊!   好巧不巧,这本书还是她最不喜欢的一本书。   秦泫是坚定的bg拥护者,有一天一直想把她往腐里带的闺蜜给她推荐了一本小说,据说是*虐恋情深之中的经典,故事唯美浪漫而虐心,她抱着说不定门后面的世界风景也很美的心态看完了这本书,读后感只要两个字,卧草。   这作者这三观简直了!   简单介绍一下,这本小说的背景是修仙大世界,有两个男主,一个男主叫许寒肃,是魔道的魔尊,一个男主叫任凯歌,是一个正道的小修士,梗概是这样的,魔尊发现这个小修士和自己的弟弟十分相似,就想法设法的让小修士在正道混不下去,投入魔道怀抱,咳咳当然   其中要省略虐恋剧情十万字,等小修士成功被魔尊拐到身边之后,两人暧昧了一阵子,然后小修士就发现了原来魔尊对自己这么好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在各方面都和他已逝的弟弟很像,然后,然后小修士就一怒之下跑了。   小修士救了一个开了灵智的小花熊,这只花熊把小修士带到了妖界,可魔尊不知道啊,他还当小修士跑回了正道的范围,一通寻找无果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小修士被藏了起来,于是,他决定和正道修士们开战。   开战不是闹着玩的,魔尊虽然冲冠一怒为蓝颜时冲动了,但他也不傻,知道自己这一方和修真界比起来是弱势,于是,他打算拉上一个盟友,妖族。   结果,他在妖界看到了,他的小修士在这里生活的很不错!   人找到了就能不打了吗?呵呵,战书都准备好了,所有魔修都准备大杀四方了,你这说不打就不打了?信不信我们反过来打你?   反过来打自己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魔尊知道他们打不过自己,不过他更知道的是,要是自己朝令夕改了,那很快,这些魔修就不会把自己说的话当一回事了。   打,必须继续打!   就在魔尊和妖界的霸主花熊商量攻打道修一事的时候,抱着小花熊在洞穴里玩的小修士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因为两方人马都没有想着瞒着他,所以他就连作战计划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他要回去,回那个养大自己的地方。   接下来小修士仗着魔修和妖修对自己的不设防,成功逃回门派,对他带来的消息,道修各大门派也很重视,他们迅速集结起来,组成了抵抗魔修的阵营,几年大战过后,两方阵营两败俱伤,不约而同选择停战,而这时,魔修提出了要小修士做他的道侣,道修们很是纠结,倒是小修士站了出来表达了自己愿意,道修们大赞小修士品德高尚,竟愿意以身饲魔,众多道修大佬们毫不吝啬的送给了小修士诸多法宝灵物,而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在这几年的大战中,魔尊和小修士早已暗度陈仓,两情相悦。   就这样,获得了祝福的魔尊和小修士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就这样,穿进这本书里,知道自己穿成了魔尊他妈的秦泫忍不住‘卧草’出声。   她穿过来的时候,魔尊刚刚出生,魔尊他妈难产而死,这才让她穿了来。   可她并不想穿到这里来啊!   不是她嫌弃自己的新身体,而是穿越大神对她实在太虐啊!新的身体,灵根差也就不说了,关键是还损了元阴,有了丈夫也就不说了,关键是还是个侍妾,上面这些都可以不说了,关键是还长得一般,秦泫仰天长叹,真是天要虐我啊!   被上天虐了的秦泫不信邪,她穿来之后就把许寒肃丢给下人,每天除了看几眼,就是埋头修炼,不想别的,直到等到有一天许寒肃和她说起少男心事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剧情的车轮已经转动起来了。   许寒肃和她说的是:“娘,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弟弟就欢喜,一见不到弟弟就难过。娘,我是不是生病了?”   秦泫心道:你当然不是生病了,这是剧情的威力啊!   她对许寒肃道:“这是因为那是你弟弟啊,你想想,你小时候见不到娘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因为你太喜欢弟弟了,所以才会这样,别害怕,等你长大以后,有了自己的道侣就好了。”   当年的许寒肃很单纯的就相信了,和弟弟之间的相处也依旧如常,哄骗小孩的秦泫一点都不愧疚,她反而开始各种寻摸起了漂亮的鼎炉买回来,试探许寒肃喜欢哪一种类型。   那些鼎炉许寒肃一个都不喜欢,又过了几年,一个月前秦泫按习惯去看许寒肃的时候,听到他对自己说:“娘,怎么办?我好像想让弟弟做我的道侣。”   秦泫,秦泫要崩溃了,这几年她一直都没有放弃给许寒肃灌输他和许寒玄都是兄弟情之类的思想,这孩子怎么就开窍了呢?   她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娘开这种玩笑?别担心道侣,娘早就开始选了,等回头娘就把人选告诉你。”   说完,她就落荒而逃了。   在许寒肃的院子外面,她遇上了偷听的江氏。   说来讽刺,秦泫穿来之后,因为这个身体还保留着原来秦氏的记忆,所以没人发现她的不对,除了江氏。   江氏是第一个发现她换了芯子的人,这些年,江氏若有若无的针对,秦泫都知道,开始她还会因为占了别人亲近之人的身体而不好意思还击,可到了后来,她也不再手软,两人几乎斗的势如水火。   这样的事,被江氏听到了,秦泫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完。   可谁知江氏竟然表示,她也不想把这件丑事说出去,并表示许寒玄那里有一个夺情丹,她可以安排让许寒肃神不知鬼不觉的失去记忆,这样,这件丑事,就再也不会有被揭发的危险了。   秦泫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活着,活得越久越好,因此,她要掐灭一切许寒肃变成书里魔尊的可能。   江氏的想法也很好,她想让她的儿子得到整个许家,又不想伤害自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姐妹拼命所生下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崇拜尊敬许寒肃这个哥哥,就是许寒肃失去了以往的记忆,他也只会对他更好,就算是有一天许寒肃想起了什么,可那时候,家族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掌握,许寒肃也翻不出什么花来,这样也算是两全了。   她们想的很好,却不知道这颗夺情丹早就被许远给换了,许远也想得很好,他想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先争斗一番算是练手,然后再借此时机把江氏和秦泫都除掉,这样一来,等最后赢了的那个儿子手握家族权利,上面也再无阻碍,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一心修炼。   他们单是一方的算计都很不错,可惜却漏算了人心,两相叠加,又不知会造成何种局面。 第39章   自从许寒玄把失忆之后的许寒肃带回宗门之后,岳菱芝和薛明雪的日常就变成了:吃饭,修炼,去看许寒肃。   许寒玄对她们的到来十分欢迎,总是提前备好了茶点,可谓是扫榻相迎。   可惜日子并不能就这么平缓的过去。   这日,岳菱芝和薛明雪又来了,在许寒玄送她俩出门的时候,岳菱芝道:“我和阿雪猜你哥哥的失忆另有隐情,恐怕不止是什么仇人下手那么简单。”   许寒玄闻言一惊,他努力掩饰住心中秘密将要被发现的惶然,急切问道:“你们这样推测,是有什么证据了吗?”   好在岳菱芝她俩并没有发现异常,只当是许寒玄太过紧张哥哥的病情所致,她俩相视一眼,岳菱芝道:“我们没有证据,但我们怀疑你哥哥并没有失忆。”   许寒玄心中好笑,夺情丹可不是说笑的,怎么会没有失忆的,他不经意问道:“可是有何凭证?”   岳菱芝点点头道:“或许是你和你哥哥太过亲近,所以才未发觉,一个未失忆的人,若是扮作失忆,其实是会有很多破绽的,就像是你哥哥的行为举止,那日我和阿雪去你家看他,他上半身肩膀微塌,双手放在膝上,微微仰头让你喂饭,这个姿势会让人看上去很乖,就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一般,这个动作,也是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做出来的动作,可是你却没有注意看他的下半身,他下半身完全是正襟危坐时的样子,你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吗?   你们从小到大的行为举止,都是受到过严格要求的,可以说就像剑招一样,动作都刻进了你们的骨子里,按理说,假如失忆了,但骨子里关于行为举止等动作的记忆还在,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哪怕做不到标准,也会下意识的做出规范的来,而假如你哥哥连这些肢体的记忆都没了,那么他下半身的正襟危坐就很不合理,不管怎么看,都有问题。”   岳菱芝说完这一点,薛明雪也补充道:“还有,我们察觉到不对之后,我特地在你们的吃饭的那间屋子里拿一个储物袋给他,说是给你们两个的礼物,我把储物袋给他之后他虽看似没什么反应,可那屋子的窗户有条缝,我出去之后在窗缝那里放了留影石,留影石分明录下了他打开储物袋的过程,而你告诉我们,他失忆之后,是不会动用灵力的。”   岳菱芝也道:“便是这一回能说成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可是别的呢?吃饭的时候给他辟谷丹和清心丹他会下意识的先拿辟谷丹,从来都不会走到你们住处的阵法里,抱阿圆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托着阿圆的屁股(因为阿圆伙食太好,又不会长到很大,整只略呈横向发展,看着很小,其实很压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给大家递灵果,永远都是我们自己最喜欢的,对了,你有教过他用灵力灯吗?我有一次随口说你们家灵力灯的灵石快用尽了,最后是谁换的灵石?我问过两个杂役弟子了,是他。若是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以说是他的身体记忆,可就我们看到的就有这么多回,我们看不见的呢?这样还能说是他失忆了吗?”   许寒玄越听越觉得冷,听到最后,他只觉自身恍若置身冰窖之中,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想:原来自己觉得重新温馨起来的这些日子,都是假的吗?哥哥呢?他是不是一边在想着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最能洗清嫌疑,一边笑自己是个好骗的傻子呢?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岳菱芝两人分开,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住处,只是等到再见到哥哥那双清澈单纯的仿若稚子一般的眼神之时,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心中在问,是谁换了夺情丹?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兄弟俩已经图穷匕见,再想这个,又有何意义呢?   不如还是想想,哥哥这样忍辱蛰伏,到底打算何时动手呢?   许寒玄是这么想,可许寒肃这些日子只觉得幸福的都快飞升了,没有感到半分屈辱,只是他也要想想,日后该何去何从了。   那日他吃下夺情丹,只当自己会记忆全无,谁想到这夺情丹全无用处,正当他思索之间,竟看到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这密室里的人:他的父亲许远。   他当时慌乱极了,只当是许远发现了自己对弟弟的龌蹉心思,来清理门户的,谁知道许远却道:“你这孩子,想要争权,还是急了些。”   他当时想,原来父亲以为自己与弟弟闹到这个份上,只是为了家里的财权吗?不过幸好父亲不知道,不然……   只听许远又道:“幸好我把你弟弟的那颗夺情丹换了,不然我培养你二十几年,可不就都白费了吗?我告诉你,夺权一事,不能着急,你要先蛰伏下来,然后一击即中。想来你也知道,比起你弟弟那个跳脱的性子,父亲更看好你,可是这些争斗毕竟是你们小一辈的事,我这做父亲的也不好插手,也就只能先帮你到这里了。不过,我原先见你们兄弟兄友弟恭,还当你们都看不上家里这点权利财富,没想到你们俩终究是开窍了,这才对嘛!人只有有了修为,权利和财富,才能把自己想要的真正抓到手心里。”   等许远走了之后,许寒肃就一直在想自己父亲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没错,若是自己现在修为极高,或是在剑宗极有权势,那自己哪怕得不到弟弟的心,却也可以……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片火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娘和弟弟的娘对父亲都没有感情,可是就因为父亲不愿意,所以她们就只能留在那个小院子里,便是出门,也走不出这方圆百里,那若是自己以后如同父亲一般厉害,那弟弟想去哪里,是不是都可以由自己来掌控了呢?   他想,弟弟对自己应该不是没有感情的吧?只是他没开窍,自己只要先得到了他,修士的一辈子那么长,总会有他开窍的时候。   他第一次迫切的想要得到地位,只是当时的他知道,在这之前,他最应该做的是,伪装成一个吃了夺情丹的修士。   许寒肃没见过吃过夺情丹的人,他只能靠着自己的想象来模仿,不过他觉得自己模仿的还不错,这些日子以来,弟弟对自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让他几乎都想要一辈子做一个失去记忆的哥哥了。   不过那也只是几乎,虽然弟弟的照顾让他幸福的恍若在云端,但他想要的却不止是弟弟的照顾,还有爱。   家族的势力和弟弟的心,他现在都想要得到,他要好好想想了。   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此时相视一笑,一个笑得天真纯稚,一个笑得温柔包容,可藏在外表之下的貌合神离,却早已为他们今后的分道扬镳,显出端倪。   傍晚的时候,许寒玄仍照原样给许寒肃喂饭,与往常比起,这一回,他的手有些抖。   许寒肃就像没看出许寒玄的不同一般,他仍旧一口一口的乖乖吃着,柔和的霞光洒在两人身上,更将气氛衬得格外温馨。   就在这温馨的气氛中,许寒肃呕出了一口血来。   许寒玄此时却镇定了下来,见了许寒肃这样,他不慌不忙,放下碗道:“哥哥,你其实没有失去记忆,是吗?”   许寒肃纵然呕了血,也依旧面上带笑,他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寒玄道:“哥哥演得太好,我今天才知道。”   今天才知道?许寒肃忍不住咳了两声道:“你就这么恨我吗?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你,你就这么恶心吗?恶心到要给我喂毒?”   许寒玄一惊,他也不去管手中的碗落地碎成了几片,而是失声道:“喜欢我?哥哥到现在都要骗我吗?我亲耳听到的,哥哥你要杀了我!不顾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杀了我。”   许寒玄摇着头不敢相信,许寒肃却道:“你我从小一齐长大,我所说是真是假,你还分辨不清吗?我若想杀你,有多少机会?我喜欢你啊,想让你做道侣的那种喜欢。”   许寒玄怔怔的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一下就吐了出来,他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拿手帕随便抹了抹嘴,失声道:“不,不,不可能,我的哥哥,怎么会这样?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兄弟俩正在争辩,此时有杂役弟子推门而入,看到许寒肃唇边的血迹,大声尖叫道:“杀人了!”   许寒肃两人齐齐一惊,此时已有灵敏之人往过赶,许寒肃拿出飞行法器给许寒玄道:“快走。”   许寒玄仍旧不敢置信,他喃喃道:“我明明将人都赶出去了,院子里不该有人的,不该有人的。”   许寒肃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这是遭了算计,可是算计他的人又是谁呢? 第40章   许寒肃此时再想,已经来不及了,就像许寒玄此时要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许寒玄想起了什么,忙拿出了一瓶丹药道:“哥哥,你快吃了,这是解药,我在你的粥里下了断肠散,快吃了它。”   许寒肃摇摇头道:“你这药经过谁的手?被人换了,不是断肠散,只是祛瘀的药散罢了。”   祛瘀的药散?那哥哥刚刚吐出来的,想来是体内的淤血吧?原来药又被人换了吗?!为什么呢?   见许寒玄还在怔愣,许寒肃拉着许寒玄的手就要往外冲。   外面恍若本就有人,他俩一出去,就见到外面站了一院子的人,而他俩的父亲许远,就站在院门口。   执法堂的弟子已由戚宴光带着将这个小院围住,许远对着戚宴光拱手道:“惭愧,这是家事,竟闹到了宗门里,不知戚师侄可否将这两个逆子交给我来处置?”   戚宴光道:“先查再说,若是他们兄弟未犯门规,便可交给许师叔自行处置。”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犯了门规,就要按照门规处置了。   许远不再说话,戚宴光手一挥道:“带走。”   许寒肃兄弟俩,连带着院子里的几个杂役弟子,都一齐被带到了执法堂。   等岳菱芝得信赶来时,已经进行过了查证,正在问刑。   何耀闭关,仍旧是戚宴光主持大局,几位长老在旁压阵。   戚宴光问其中一个杂役道:“你是最先发现不对的人,说说吧,其他几名杂役都被支出去了,只有你忽然回来,你是为什么要回来?你又是怎么察觉不对的?”   那杂役眉眼平顺,看着十分憨厚懦弱,他战战兢兢道:“今日下午,许二少爷忽然让我去买了断肠散,我觉得不对,在他将我打发出去的时候就想着回来看看。”   戚宴光问许寒玄道:“许二少爷,可是真的?”   许寒玄看了一圈在场众人,尤其在许远身上多看了几眼,可是给了自己断肠散的父亲,此时正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   到了这时,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寒玄道:“我没有让他去买过断肠散,我喂给我哥哥的,只是些祛瘀的药散罢了。”   他说完,哀求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许寒肃点头道:“是,只是祛瘀的药散。”   那杂役此时插嘴道:“许大少爷早在半月之前,就失去了记忆,他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断肠散?什么是祛瘀的药散?还不是都听许二少爷的?”   许寒玄怒瞪这个杂役,气急败坏道:“你闭嘴。”   那杂役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好似因许寒玄平日积威太深不敢再说。   见他这样,在场众人只当是许寒玄对他多有苛责,看向他的目光难免有些怜悯。   戚宴光道:“医修诊过了,许大少爷所服的确实是祛瘀散,你这杂役,还有何话说?”   在宗门里,杂役弟子状告或是诬陷内门弟子也是大罪,这杂役弟子忙道:“不可能,分明就是二少爷让我去买的断肠散,不信你们可以搜储物袋,他储物袋里,一定有断肠散的解药。”   许寒玄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那杂役道:“有解药,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断肠散在修真界中是一种常见的毒散,大多修士都会在储物袋中放上一些解药,有备无患。   当众人只以为这杂役弟子无话可说之时,只见这杂役弟子冲许远深深一拜道:“自许大少爷失忆以来,许真人就一直心中存疑,特地让我在许大少爷饮食起居之处都放了留影石,若想知道二少爷是否下毒,只要用留影石一观即可。”   许寒玄失声道:“父亲。”   许远站在那里,并不说话,只是唇角含笑的站着,却让许寒玄浑身发冷。   许寒肃也是震惊不已,这杂役自他二人入宗门以来,就一直伺候许寒玄,若说许寒玄平日脾气不好让他嫉恨于心,许寒肃是相信的,可是原来,这杂役一开始就是父亲的人吗?那他一手主导自己兄弟两人相杀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许寒肃尚有心去思考,可是许寒玄整个人却已经如坠冰窟,父亲是他一生之中最尊敬与崇拜的人,可是他的父亲却……   许寒玄目光涣散,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道:“留影石不用看了,我是一开始要给我哥哥许寒肃下断肠散,从小到大,我嫉妒了他这么多年,不过是终于做了一次自己想做的事。”   他吸吸鼻子又道:“真可惜,被人发现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按门规处置我了?来呀!我不怕,从我下药那一刻开始,我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岳菱芝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他道:“不,不是这样的,他是被逼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许寒肃的失忆是装的,他一直都是想做个好弟弟的,从两个月前,许寒玄就告诉我许寒肃忽然对他疏远起来,过了一个月,许寒肃就失忆了,可是就在昨天,我们终于确定,许寒肃的失忆是装的,他们兄弟的感情一向好,门派中有好多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其中必有隐情,许寒玄一定不是真的想杀了他的哥哥。”   许寒玄满目凄凉的看了一眼许远,他道:“岳师妹,只是你看错了人,那时候的我才是装的,我从来,想要的都不是做一个好弟弟,我想要的,是我哥哥的命。”   许寒肃忽然冲着许远跪了下来,场中众人不知他要做何,皆是一静,只见许寒肃磕了三个响头后起来,眼中满是缱绻的看着许寒玄说道:“此事皆因我一段不该有的绮念而起。我爱上了自己的弟弟,想要更靠近他些,就自导自演了这出失忆的戏码,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纵然我以要喝下断肠散相逼,他仍旧不从,我干脆就真喝了,当然,我喝的不是断肠散而是祛瘀的药散,那杂役以为我真的喝了断肠散,这才尖叫喊人。此事,因我而起。”   许寒玄失声喊道:“哥,你这是何苦?我已铸成大错,你有何苦如此为我脱罪?”   许寒肃道:“怎么是脱罪,你有今日,都是受我拖累,这是我欠你的啊!”   他们兄弟之间相互开脱,许远已是气得发抖,他伸手指着二人气道:“逆子,逆子!!”   他心中大喊,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算好了一切,大儿子老成持重,把家族交给他最让自己放心,为了消磨掉二儿子与大儿子争权夺利的想法,在知道了二儿子知道大儿子其实没有失忆之后,他甚至亲手导演了今天这一切。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都已经想好了,他给二儿子的药只是祛瘀散,等到这杂役揭穿之后,因为有留影石在,所以二儿子肯定是百口莫辩,到时候自己再舍出去老脸求求情,大儿子又没真受伤,二儿子肯定是连刑都不必受一下就能被自己带回家。   等回家之后,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把家主之位给大儿子,二儿子因为德行有亏,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成为家主的希望,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他们兄弟相残,可以安心的潜心修炼。   可是,谁能告诉他,他一向寄予厚望的大儿子,这个逆子,他为什么竟然说他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他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吗?!   许寒肃知道他这样说的后果吗?他知道的,门规里早有写明,*者,废除修为。他当然可以不说,可是他父亲之前的做法已经让他不能相信,门规规定,残害宗门弟子者,杀无赦,他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舍出脸去救弟弟,他也不敢赌,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心思摊到明面上来,他对自己的弟弟起了这样的龌龊心思,本就是十恶不赦之人,何况若按门规处置,他只是会被废掉修为,修为没了还能重修,可若是弟弟的性命没了,那他便是能活上千万年,又有什么可喜的呢?   眼见这兄弟两人之间已是一本烂帐,戚宴光也不愿多管,看许远已经丢尽了面子,便给他台阶道:“不知许师叔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许远嘴里发苦,他气急了,想说,不如何,你把我这两个逆子都给处置了吧!   可他却说不出来之这样的话,好赖都是自己的儿子,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有一大半愿因是他自己作的,他能如何?   许远声音干涩道:“请让我将者两个逆子带回管教,在这之前,这个逆子,就请师侄废了修为吧。”   许寒肃咧嘴一笑,许寒玄却已经是痛哭出声。   戚宴光冷声道:“便如师叔所愿,来人,行刑。”   许寒肃顺从的被人带着废去修为,戚宴光一如处置曲晚的那一次说道:“请念门规。”   执法堂众弟子一齐訟道:“入剑宗者,当持剑时,黄泉碧落,无人可当,夫虽勇武,仍需规束,今有门规,凡我弟子,皆须牢记:   人生一世,当有纲常,凡*常,去其修为。   天分明暗,物分正邪,凡勾结妖魔者,剔其根骨。   身有四肢,家有手足,凡残害同门者,杀无赦……” 第41章   岳菱芝再见到许寒玄,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清早,懋儿刚一开门,就见许寒玄靠着自家的门睡得正香,懋儿惊讶的推了推他道:“许师兄,怎么睡在这?”   许寒玄模模糊糊的起来,见是懋儿,强撑了个笑脸出来,他道:“岳师妹可在?”   懋儿忙将他搀扶起来,道:“我这就去叫师姐。”   许寒玄道:“岳师妹可是在睡?若是岳师妹在睡,就莫要叫她了,我就在这里等等就行,这大清早,是我打搅了。”   懋儿道:“您可快别这么说,昨个师姐担心您担心了一整晚,我休息前还听她说,想着等今天要是能去就去瞧瞧您。”   “是吗?”许寒玄苦笑道:“那就麻烦你去通报一声了。”   懋儿又说了句:“哪里是麻烦。”就转而回去叫岳菱芝了。   岳菱芝这时候正在修炼,听见动静,正欲出来,迎面就遇上了来叫她的懋儿。岳菱芝问道:“是谁来了?”   懋儿道:“是许寒玄许师兄。”   岳菱芝听了,连忙向门口迎去。   许寒玄依旧是懋儿走时的样子,岳菱芝从未见过有修士这样失魂落魄,不由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许寒玄摇摇头道:“不过是成了丧家之犬罢了。”   岳菱芝刚想问:“昨日……”   便被许寒玄打断了话头,他道:“你是想问昨日不是没有处罚我吗?呵呵,宗门里不罚我,不代表我父亲不罚我啊!我怕是要在你这里叨扰几日了,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岳菱芝道:“你怎的这般客气?往常又不是没有往来过,我这里屋子多,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莫想那些为难的事了。”   许寒玄一脸苦相道:“我不想,我真的想不去想,你这里有没有酒?那种能把人灌醉的灵酒?”   岳菱芝道:“你便是喝醉了,能暂时忘了那些烦心事,可你醒了呢?不是还要面对吗?”   见他一脸坚持,岳菱芝心中一叹,罢了,看在几年朋友的份上,就纵容他这一回吧。   岳菱芝让懋儿帮忙去买酒,自己把他迎进了屋子。   用餐的客厅里,小桃已经知道了许寒玄来了的消息,快手快脚的整治了几样小菜,可纵然桌上的小菜色香味俱全,坐在桌边的两人仍没什么食欲。   终于的岳菱芝先打破了平静,她问道:“昨日你们回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今日怎么会成了这样?你哥哥呢?他被废了修为,现在怎么样了?”   许寒玄苦笑的摇摇头。   岳菱芝叹了一声,也不再问,只道:“你来得这么早,想来也没吃什么吧?喝酒前要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不然纵是灵酒,也对肠胃不好。”   许寒玄依言夹了几筷子的菜,就在岳菱芝以为他要继续保持平静的时候,他开口了:“其实,我哥哥的失忆可以说是我一手操纵的。”   岳菱芝惊讶的看着他。   许寒玄笑了笑:“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何况我是说给你听。”   他道:“事情要从你进入试炼之地前说起了。还记得在阿雪为她母亲庆祝的那场宴会吗?那时候我让你帮我问问我哥,他是不是生了我的气……”   他顿了顿,摇头苦笑道:“你帮我问过之后,他待我便不再疏远,我们兄弟看似亲密仍如往昔,可我却总是觉得,他待我隔了一层什么,也因此,我在父亲要让我们兄弟出门历练的那个晚上去找了他。我其实是不想出去的,可我又想借此机会,缓和我们兄弟的关系。   谁知,在他的院外,我听见有人问‘主人,那二少爷怎么办?’   我当时知道自己应该走开的,可是听到二少爷几个字,在我哥哥院子里的人,他们所说的二少爷难道会不是我吗?我心中好奇,鬼使神差的停下继续听。   我听到我哥哥的声音说‘成王败寇罢了,这次好不容易找人说服父亲,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嘴上说着不去,可若是见我去了,也定是要跟着的,我们出门历练,届时便是你们动手之时,到时候对我也不要留手,下手重一些,那样就谁都瞧不出来他的死是我们算计的了。’   我当即就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停了。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整个人失魂落魄,我娘见我这样,就问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娘是我在家里最信任的人,我当然毫不隐瞒的和她说了,谁知道我娘当即立断说‘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历练你就别去了,我那里还有些人手,不如我让那些人把你哥哥?恩?’   我听出了我娘的意思是要将我哥哥杀了,我当时心里虽乱,却仍不想要哥哥性命,就忙说‘别,别杀了哥哥。’   我娘当时嫌我优柔寡断,可却仍是答应了我,要把哥哥帮我抓回来,让我好好问问为什么。   其实我当时挺感谢我娘的,她这些年不容易,我父亲常常把宗门的修炼室当家住,我们母子虽不缺灵石,但她这些年来偷偷培养些势力也是很难的。   然后昨天,我知道了,那些我听到的话,都是我娘让人找秦姨引走了哥哥,特地找到会口技的人在我过去的时候说的。”   岳菱芝惊讶道:“她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许寒玄的神情已有些癫狂,他道:“为了磨炼我,为了让我当上家主,为了权力,为了灵石,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人辖制,为了让我哥哥不再对我抱有绮念。哈哈,不管她是为了什么,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她为什么不问问我,问问我想要什么,问问我愿不愿意当那个所谓的家主呢?。”   岳菱芝虽然知道不该,此时却仍有些庆幸,上辈子她是个孤儿,这辈子的生母何姚,最多就是在这辈子她的爹爹岳德去世的时候太过悲痛,就算她十分悲痛,却也从没有直接的越过岳菱芝替她决定些什么。   岳菱芝道:“那你和伯母,以后要怎么办?”   许寒玄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办?那是我亲娘啊!我能怎么办?”他的笑中满含悲恸,笑着笑着,已是哭了。   岳菱芝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想想自身,又觉得从自己口中说出的安慰,怕是起不到什么效果,便只道:“其实只要人活着,过一段时间就什么都好了,别想了,不想的话,很快就会觉得这些都过去了,你想想以后。”   许寒玄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盯着岳菱芝道:“你告诉我,我还有以后?有了今日我父亲宣布将家主传给我哥哥之事,不论昨日结果如何,只要是正道宗门,只要听到了我的名字,便都会说‘噢,许寒玄啊,就是那个勾引自己亲生兄长还不够还想杀了他的那个剑宗修士啊?’   你说,我还会有什么以后。”   岳菱芝哽了一下,艰难问道:“你哥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你父亲居然还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   “是啊,我父亲对我哥哥最是看重。”许寒玄说起自己的父亲来,竟不带一丝感情,只是和岳菱芝有些抱怨的说道:“有时候,我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父亲亲生的,我给哥哥喂的夺情丹,是父亲给换的,你们告诉我哥哥其实没有失去记忆之后,也是父亲主动给我的断肠散,他当时和我说‘你哥哥狼子野心,早已伺机而动,你便把这断肠散给他服下,这药想来你身上也有解药,他是生是死,就看你们兄弟谁更技高一筹吧。’   我那时还感动原来我父亲还是更疼我一些,谁想到,呵呵,那个杂役一直都是他安排的,就等着我下了药之后就叫人来。   你说我究竟是哪里错了,遇到这样的父母与兄长?”   这时候,懋儿拿来了酒,许寒玄就着酒坛就喝了起来,岳菱芝不知如何劝他,便问:“你真的觉得你在道修这里呆不下去了?”   许寒玄道:“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都能想象到消息传开之后别人看我的眼神,呵,就像看一个寡廉鲜耻的牲畜一般。”   岳菱芝道:“哪里有这般严重?好吧,你若是不想在道修这边呆了,那不若干脆就去做个魔修吧!”   许寒玄放下酒坛惊道:“做个魔修?”   岳菱芝到底不是真的本土修士,对于道魔之间的区分也只有个简单的概念,因为心中没有一般修士对魔修的忌惮与防备,所以她也将话说得理所当然,她道:“你想啊,在魔修那边,什么出格的都有,这些所谓的事,也就不是个事了。况且你去修魔又不是去做坏事,在我看来,魔修道修只是体系不同,纵然会有些十恶不赦的魔头,但也是有如同普通道修一般潜心修炼的修士。”   听了岳菱芝的话,许寒玄心中一动,他不想做个道修等人眼里人人喊打的老鼠,可是去做魔修……   他不禁道:“可是那要叛出宗门。” 第42章   岳菱芝到底不是真的本土修士,对于道魔之间的区分也只有个简单的概念,因为心中没有一般修士对魔修的忌惮与防备,所以她也将话说得理所当然,她道:“你想啊,在魔修那边,什么出格的都有,这些所谓的事,也就不是个事了。况且你去修魔又不是去做坏事,在我看来,魔修道修只是体系不同,纵然会有些十恶不赦的魔头,但也是有如同普通道修一般潜心修炼的修士。”   听了岳菱芝的话,许寒玄心中一动,他不想做个道修等人眼里人人喊打的老鼠,可是去做魔修……   他不禁道:“可是那要叛出宗门。”   岳菱芝听了也是犯愁,叛出宗门可是大罪,她又想了想到:“那不若师兄假死吧?!若是师兄狠得下心,能抛了现今的这个身份,改名换姓,那过去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知道我们这里是中大陆,隔海的地方,还有东大陆,南大陆,北大陆,那里没人认得出师兄,师兄先去那里避了风头,等过个四五年再回来,想来那时就没人能记得师兄了。”   许寒玄忽然问道:“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岳菱芝想了想道:“我不会再去逃避,反而会更认真的修炼。虽然远远的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也是一种办法,可既然错不在我,我又为何要怕那些流言蜚语呢?我呆在宗门里,一心修炼,等我的修为能压过一切声音时,还有哪个人敢在我耳边说起这些?怕道那个时候,他们连我的名字都不敢明着说了吧!”   许寒玄没有问为什么岳菱芝自己这样想,告诉他的却无一不是逃避的法子,他只是双手捂脸,过了好一阵才叹道:“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心狠,我若还在,许家怕是早晚又要有不得安宁的一日了罢?!罢了,就当还他们的。   许寒玄放下手,就像放下了压在身上的所有东西,他道:“在过几日,我会向宗门提出出门历练,你和阿雪若是想找我,便去墓山尽头吧,我会去哪里修炼。”   墓山尽头?岳菱芝知道那个地方,千年之前,不知为何,世间所有的散仙都在那里陨落,从此,再无人能修成散仙,人说,那里是这片大地的尽头,散仙们的坟墓。   岳菱芝道:“散仙的坟墓啊,这样带着特殊意义的地方总是让人向往,不过听说那里鱼龙混杂,你可要小心了,最起码,你这小暴脾气可要收一收了,别没等我去找你,你就把自己给玩没了。”   若是往常,岳菱芝这样说,许寒玄少不得要和她拌几句嘴,可此时他只是有些落寞和哀伤的看着她,就像在祭奠自己那段最肆意的时光。   岳菱芝问道:“走之前,可还要和阿雪一聚?”   许寒玄摇摇头:“不了,我这个样子,和她相见不如不见,她虽看着天真肆意,可却还是限制颇多,何苦再累她挨一次骂。”   岳菱芝叹道:“阿雪要是知道你这样,定是会伤心的。”   许寒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先认识的阿雪,可到了现在却和你更亲近吗?”   不待岳菱芝答话,许寒玄便道:“其实我和阿雪都一样,我们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要到什么修为,可以结交那些朋友,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是父母约束好了的,当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知道你作为何长老的血亲,却不整日修炼,而是每日赚取灵石,我心中是鄙夷的,可现在想想,这样的你不会被任何东西束缚住,你能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因为你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赚来的,而你今后,还能赚更多。说来说去,你能借我些灵石吗?我的储物袋被家里扣下了。”   开头听他的话,岳菱芝还很是触动,可听到最后一句,噗嗤,虽然他很惨,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想笑,该怎么破?   岳菱芝忍住笑意问道:“你想通了?”   许寒玄道:“想通了,想不通又能怎么样?我父亲有哥哥,我娘有灵石,我哥哥有父亲,他们都不在意我,我有何必上赶着让人糟践呢?我又不是你们女孩子,婆婆妈妈的,一点事伤心过了,也就过去了,总归我还活着,我还有你这个肯在这时候收留我的好朋友,还将要有你送我的一大笔灵石。比起那些一无所有的散修来,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岳菱芝道:“我的灵石可不送你,借了就都要还的!”   许寒玄道:“我在墓山尽头,总会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到时候,我十倍的还你。”   岳菱芝不指望着他真能十倍的还自己,只是扔了一个储物袋过去道:“我的一半身家都在里面了,你可小心着点,万事谨慎细心,别玩脱了,让我这些灵石打了水漂。”   许寒玄借到了灵石不再多留,咕咚咕咚的灌下那一坛子的灵酒,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岳菱芝见他的背景走远,这才叹道:“这人,唉,他走了,许寒肃总能消停了吧?!”   许寒肃知道了许寒玄被许远逐出家门,哪里还消停得下来?!   可他现在没了灵力,便是再闹,也是于事无补。   秦泫见自己的便宜儿子现在这样,不由得心中悔恨,在她心里,许寒肃当然不是她的亲子,但母子相处了这么多年,许寒肃又从小孝顺懂事,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秦泫想,自己一定要把他给掰回来。   因为秦泫一向老实的连门都不出,许远对她也没太过防备,谁知就在许寒肃得知许寒玄走后的第三个晚上,她带着许寒肃悄悄走了。   至于他们去哪了,没人知道。   有人猜他们是去找许寒玄了,许寒肃对他情根深种,真想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   有人猜是秦泫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喜欢上自己的弟弟,便失手将他给杀了,自己也被许远处死,她带着许寒肃悄悄走了的消息,不过是许远放出的□□罢了。   人们猜完了这个,又开始猜许远现在的心境,那些听过许远说‘家里的两个小崽子欠磨炼,要把他们一起收拾个够’的人,也在想,这样,许远还能安心修炼吗?   甚至还有人暗自吐槽他:“两个儿子很厉害是吗?让你显摆让你作,玩脱了吧!”   岳菱芝在知道许寒肃被他的生母带走之后,就对此事不再关心,她现在甚至都没时间在哀悼自己缩水一半的钱包的同时,让它再次鼓起来。   因为,剑宗的大比,真的就要开始了。 第43章   拉开大比序幕的是各大门派长老和弟子们的到来。   归仙宗,画仙楼,锻天阁,活人谷,合欢宗,明心楼,普光寺的弟子们一一到来,给本来就不冷清的剑宗,更添了十分的热闹。   剑宗的弟子们为了练剑打斗方便,平时多穿耐脏又简单的暗色短打,一眼看去灰突突的,而这几日,门派里多了些别样的色彩,那些各色的衣袍,绚丽又飘逸,也带动着一些爱美的剑宗女修打扮起来。   归仙宗都穿道服,他们的道服有些像岳菱芝上辈子时的深衣,白底黑边,看起来像穿了件斗篷,披风,据说脱下后平铺的样子就如同月亮。   此外几个宗门,除了普光寺的佛修们都是内穿一件僧衣,外搭一件带着兜帽的斗篷,便都没了限制,尤其是合欢宗的女子们,她们的衣服轻薄飘逸,虽然对很多女修来说露肉太多,但那份美丽仍是女修们争相学习的动力。   当然,这样的风气也只是一时而已,大比开始的那天,就没了这样争相竟艳的景象。   大比这日,九十九个斗武台已布好阵法,准备停当,剑宗现任掌门薛邵棠坐于斗武台前的高台正中,此时以左为尊,来者是客,从他往左,依次坐了其余几大宗门带队前来的长老,自他往右,坐的则是剑宗本门元婴以上长老。   上方这些高层们寒暄过后依次落座,除剑宗外各派弟子才落座于高台之下,见客人皆已坐好,薛邵棠冲着高台上唯一一人微笑点头,那人给薛邵棠行了一弟子礼后,高声道:“大比开始!阵法!”   随他话落,九十九个斗武台上的阵法一齐被放上灵石,从高台上看,便可见瞬息之间下方的斗武台处荧光流动,勾勒出玄奥的纹路,勾勒完后,纹路隐去,每个斗武台上都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光罩,在阳光下,溢彩流光。   那弟子又道:“抽签。”   随他话落,几十位金丹修士一齐运起灵力,往此处山脚上的一块光滑石壁上击去,那灰扑扑的石壁被这样一击,非但没有化为齑粉反而竟似如脱胎换骨一般,竟有了玉的光泽莹润。   这几十位金丹修士一击之后便退下了,而后又有内门各峰的大师兄大师姐,外门各峰的管事们捧着玉简,将玉简融入这玉璧之内,奇的是,那玉简融入之后,这玉璧上就有了各峰弟子的姓名。   剑宗内门四十九峰,外门五十峰,等那玉璧一一放入玉简之后,闪过一阵光亮,这次参加大比每人的对手和排序就都呈现在了玉璧之上。   那弟子最后道:“战!!”   剑宗众弟子齐齐应道:“战。”   接下来就没上边的人什么事了,岳菱芝她们这些练气修士们的弟子身份牌上已经显示出了各自的对手与顺序。   岳菱芝没想到修真界居然这么有效率,她的弟子牌上显示,她的对手叫陈碧清,她俩将在第十号斗武台上比试,同一个斗武台,她俩排在第二批。   这时间也是蛮紧了,岳菱芝也没了去看旁人打斗的心思,直接去了第十号斗武台。   斗武台上已经站了三个人,三人中,裁判正在说话:“此次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伤及对方性命,凡主动认输者,掉到台下者,被击倒十息之后未还击者,皆为失败。”   台上剩余两人齐齐应诺,裁判下台之后,第十号斗武台上的第一场比试,就这样开始了。   岳菱芝之前没参加过类似的比斗,见周围来观赛的人都凑得极近,她便也凑近了些,只见台上两人相互拱手后,一人蓄势待发,一人先发制人,提剑向那人挥去。   那后发之人心神都放在这人身上,见他一剑挥来,即刻便反手一剑,将他震得退后几步,   似是看清了对手的路数,后发之人不再似第一剑一般的小心谨慎,剑招反而变得大开大合起来。   过了五十息,后发之人一个旋身之后剑尖微挑,对手手中的长剑便被他挑落在地。   捡起了自己的长剑,这人道:“道友更胜我一筹,这次,是我输了。”认输之后,他便洒脱离去,半点都不纠缠。   见这两人打完,等裁判宣布胜负之后,岳菱芝便飞身上了斗武台。   斗武台比平地高出一尺,岳菱芝站在上面,只觉得自己站在了上学时候的讲台上,底下站着的人在做什么,上面都能一览无余。   不等她多看,她的对手也跃到台上。   岳菱芝的对手是陈碧清是一位女修,两人相互拱手之后,她就提剑攻来。   岳菱芝早有准备,在试炼之地,她早就将《天玄九变》的第一层吃透了,此时见招拆招,间或反击一二。陈碧清的剑法如雨丝般绵绵不绝,岳菱芝心知要对付这种攻势,首先就不能乱,一乱就输了。岳菱芝从小底子打得好,和同阶修士比起来,不管是筋脉的宽度,还是丹田所存的灵气都胜了几筹,她之前唯一的短板战斗经验少,也经过了试炼之地一个月的磨练不复存在。   常常是陈碧清挥出几剑,岳菱芝一剑将她的招式挡回,复又变招向她攻去。   在旁人眼里,是岳菱芝被陈碧清压着打,可真实的情况却是:几十息后,陈碧清的额上已经满是薄汗,岳菱芝却仍是游刃有余。   本来岳菱芝是想让自己多熟悉熟悉这种路数,可看了看陈碧清现在泛白的唇色,就连岳菱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欺负人了,她不再留手,手腕一折,手中的剑就以一种奇异的角度粘上了陈碧清的剑,腕子一转,陈碧清的攻势就乱了。   这种路数最怕的就是一个乱字,打乱了陈碧清的攻势之后,岳菱芝又是几招化解了她的剑招,几个旋身就近了她的身,不待陈碧清再出招,她的长剑已经横在了她的颈项上。   经过这一场打斗,陈碧清呼吸时已是微喘,岳菱芝的剑横在她的颈上,她自然不敢在乱动,此时她也看出来了,岳菱芝本早就能赢她,却偏偏装着势均力敌耍着自己玩,她知道自己本该认输,此时却怎么也不想开口。   两人一时僵持,最后还是岳菱芝先拿开了剑,对陈碧清拱手道:“对不住,我以前没见过这种剑法,忍不住见猎心喜。”   听她解释,陈碧清心里这才好些,她道:“你的剑法着实厉害,这一场是我输了。”   陈碧清认输后,就径自离开了斗武台,这场比试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和灵力,她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临走前,她在心中腹诽:怎么这小说里的人物,一个个的都这么厉害,自己还想拿下前十呢,结果第一场就输了。   裁判宣布了胜负之后,岳菱芝就将场地腾出来给下两位比试的人,她也不离开,就在台下呆着,下一场比试的对手要等到这一场所有人都比完才会安排,她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多熟悉熟悉门内弟子们的攻击路数。   观战的不止是她,还有跟着这些个门派长老前来的弟子们。   这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们不过才来了不到半月,可看薛明雪的样子却是已经与其中几人熟识,岳菱芝正在七号斗武台旁观战,就听薛明雪喊道:“阿芝!!”   岳菱芝回头,就见薛明雪带着几名其他门派的弟子走了过来。   薛明雪介绍道:“这是岳菱芝,我最好的朋友。”   又向岳菱芝介绍她带来的几人:“这位大师是普光寺的虚梅,虚梅大师声明远播,想来阿芝是知道的,这位是归仙宗的单宁,他是归仙宗少宗主的首徒,这位是合欢宗的瞿莲,你别看她是合欢宗的人,她可是合欢宗这一代唯一一个修无情道的,还有这位,这位可就厉害了,他是锻天阁的少阁主,别看他和咱们是一辈的,可是人家早就能锻造出金丹期所用的法宝了。”   这些人都是当代惊才绝艳之人,单拿一个放出去,都会有一众修士竞相追捧,岳菱芝虽不至于在他们几个面前低头谄媚,但也是慎重对待,一一问好。   地位毕竟有所不同,面对岳菱芝的问好,虚梅只是颔首微笑,但他颜值高,再加上那双温柔又包容,恍若承载了细碎星光的眼睛,就是不说话,也让人恼怒不起来。   归仙宗的单宁眉眼间都是倨傲,就当岳菱芝以为他会傲气的不搭理自己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点头回礼,虽然也未说话,但有了虚梅大师在前,谁也不能挑了他的不是。   瞿莲虽说修得是无情道,但她唇角含笑,眼角眉梢间自带了一股风流,听见岳菱芝问好,竟像凡间女子那般盈盈一礼,声音中带着柔媚道:“岳师妹好。”   她也如其他合欢宗女修一样,领口宽松了些,从岳菱芝这个角度看,都能看到她俯身时露出的一些肌肤,真真是玉骨冰肌,欲遮还休。让岳菱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到了最后,这位身份最高的锻天阁少阁主,反而是对岳菱芝最热情的一个了,他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这样的肤色在众多肌肤白皙的男修之中也不多见,配上他的凤目修眉,鼻若悬胆,真是个在修真界中少见的健美儿郎。他爽朗一笑,就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他道:“岳师妹好,我叫铁邗(han)第一次来剑宗,还要请师妹多多关照了。” 第44章   见铁邗这样客气,岳菱芝不免又道:“道友客气了。”   铁邗道:“我虚长了师妹几岁,称道友太客气了,不如你就叫我铁师兄吧。”   岳菱芝自然从善如流道:“铁师兄。”   铁邗亦是点头微笑道:“岳师妹。”   见她俩你来我往,薛明雪不免抛过来一个打趣的眼神,见岳菱芝不理她,薛明雪道:“好了,好了,这下大家都认识了,你们不是要看比斗吗?咱们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可顾不过来你们这么多人,不如这样,我们分成两拨,几个人跟着我,几个人跟着阿芝。”   岳菱芝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薛邵棠又给薛明雪派了活,这小丫头又犯懒了,这才找上自己。   岳菱芝无奈的看了薛明雪一眼,到底还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薛明雪扯了扯岳菱芝的袖子,对她谄媚的笑笑。   铁邗先道:“那我便跟着岳师妹吧,我第一眼看见岳师妹就觉得面善,想来我俩还是有些缘分的。”   虚梅也道:“贫僧也麻烦岳施主了。”   薛明雪道:“那我们就这样分开好了,阿芝,等我下一回比试的时候你可要来看啊!”   岳菱芝道:“知道了,我一定会去看的,你要记得发个传讯符给我!你要是忘了发,那可就别怪我不过去了。”   薛明雪道:“放心吧,不会忘的。”   说完,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薛明雪这才又风风火火的带着那两人走了。   岳菱芝看向被薛明雪甩给自己的两口锅,额,不,是两个人,咳咳,其实带着这两个帅哥四处走走,感觉应该挺拉风的吧?!   岳菱芝把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拍飞,问他二人道:“虚梅大师和铁师兄想去看哪号斗武台?”   虚梅含笑道:“我也托大称你一句岳师妹,师妹叫我虚梅即可。至于去哪?那就要劳岳师妹一尽地主之谊了。”   铁邗道:“你们剑宗弟子都很是厉害,岳师妹随意,带我去哪号斗武台都一样。”   既然他们两个客随主便,那岳菱芝也不再客气,主动说道:“那你们便随我来吧!”   说实在的,岳菱芝并不觉得他俩是真心想要看一场比试,毕竟他俩都已筑基,就像岳菱芝来参加大比之前见了叶卿一面,叶卿说:“我就不去看你了,筑基了才发现看练气的动手就和大人看小孩玩似的,忒没意思,侄女你好好打啊!我在家里支持你!”   岳菱芝虽然一直压制修为仍未筑基,但她也是知道练气和筑基的境界差别实在很大,她心中猜想,恐怕这几位其他大门派的重要弟子,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说是要看比试,暗地里却谁都知道他们其实是来摸清楚剑宗这一代练气弟子深浅的。   既然门派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来看了,那么想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岳菱芝带着这‘两口锅’,见哪里人多就凑上去,等见一场打完了,就换一个斗武台继续看。   几个人就这么晃晃悠悠一整天,纵然岳菱芝已经修真,腿上也仍觉疲累,她心里暗道:怪不得阿雪那丫头巴不得把这活扔给我呢!看我等那天不宰她一回。   宰了‘大款’一顿正胡吃海塞的薛明雪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坐在她对面的瞿莲见了,两只勾人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薛明雪看着她那一双眼睛,不由得一哆嗦,连忙道:“没事,好着呢,就是我身体不太康健,哪怕是修真之后也有些受不得寒凉。”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在腹诽:哪个念叨我呢?还我被这个小妖女给盯上了,嘤嘤嘤,她的眼睛好可怕,魂要被勾走了!   岳菱芝这边,今天一天,练气期弟子们的第一场比试就都比完了,关于第二场比试的对手和场次她的身份弟子牌也已经显示出来,时间是在明天。   这里没什么事,岳菱芝就想撤了,她刚起了个话头表示要分开,铁邗就道:“岳师妹带我们逛了一天,实在辛苦,不如我做东请岳师妹和虚梅大师吃顿饭如何?”   岳菱芝此时不想再走路了,她婉拒道:“师兄盛情,本不该辞,只是我家中还有人等着我回去用饭,就不能与师兄同去了。”   铁邗对岳菱芝一笑,又露出了那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他道:“那不如岳师妹再一尽地主之谊,请我们去你家里吃吧?!”   虚梅也赞同的点点头。   岳菱芝:尔康手,我刚刚为什么不答应,我现在可以说不行吗?嘤嘤嘤   岳菱芝暗自运气,告诉自己,要保持微笑,要保持微笑,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寒舍简陋,饭食简薄,怕两位用不惯。”   虚梅道:“贫僧有清水一碗即可,岳师妹不必担忧。”   铁邗也道:“就是,一顿饭而已,难吃就难吃一点,我们不会嫌弃的,岳师妹,我们赶紧走吧!”   难吃就难吃一点,我们不会嫌弃的……   不会嫌弃的……   岳菱芝真的好气哦,可是还是把他俩带回了自己家,她决定了,以后自己拒绝往来的黑名单上一定要加上这两个人!   岳菱芝的家里,同样参加了这次大比的人都已经回来了,见岳菱芝出去一趟傍晚就带了两个陌生男人回来,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了惊讶。   看着秦轩一副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的眼神,看着沈欢年仿佛在说原来师姐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的表情,看着懋儿发红的眼睛,再看看看起来最镇定的小桃,好吧,她手里的东西掉了。   岳菱芝……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啊!   她决定一会儿就去找她的阿团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岳菱芝对着表情各异的几人介绍道:“这是普光寺的虚梅大师,这是锻天阁的铁邗铁少阁主。”   又对虚梅两人介绍道:“他们暂时是我的杂役弟子,我们平时相处就如亲人一般,这是懋儿,这是小桃,这是秦轩,这是沈欢年。”   几人一一问过好,岳菱芝才对小桃道:“晚上多做些饭,两位客人要留在家里吃的,记得做几道素斋出来。”   小桃现在还是不喜欢见生人,她点点头算是应了岳菱芝的话,就转身去了厨房,秦轩道了声:“少陪了。”也追着小桃走了。   岳菱芝让懋儿帮着泡些茶过来,又让沈欢年帮着拿灵果点心,终于暂时将几个面色各异的人打发走了,岳菱芝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这是虚梅忽然说道:“岳师妹这几位家人,也很是有趣。”   岳菱芝知道他是在说几人刚刚各异的表情,不由尴尬的笑了笑另起了话题道:“两位来剑宗也将有半月,可还适应?”   虚梅道:“出家之人,四海为家,哪有不适应的道理。”   铁邗道:“你们剑宗水土倒是不错,就是稍凉了些,没有我们锻天阁暖和。”   岳菱芝不由想起锻天阁建在火山上,除个别地方外,遍地岩浆,剑宗的温度不及锻天阁,那是肯定的!   岳菱芝不由道:“听说锻天阁所在之处有一处火山口,锻天阁弟子常常去其中寻找异火,不知可是真的?”   铁邗道:“常常去找倒是真的,可惜那异火是集天地造化而生,只有那气运极佳者才能得到一星半点,怎么?岳师妹也对异火有兴趣?”   岳菱芝含笑点头:“异火这样的东西,我辈修士,又有几个能不感兴趣的?”   铁邗道:“好,岳师妹坦诚!”   虚梅也道:“岳师妹如此坦诚,铁邗道友也不可小气了才是啊!”   “你这和尚。”铁邗道:“罢罢罢,我就知道这修真界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什么事,有第三个、第四个人知道了,很快全天下就都知道了,没错,我身上是有一朵异火,来,既然岳师妹好奇,那就来瞧瞧好了。”   说着,他手掌一翻,本来空无一物的手心里,就出现了一朵小火苗。   那火苗一出现,屋内顿时就热了起来。   岳菱芝忍着热凑过去看,只见那火苗是紫红色,样子只有铁邗的一个指节大小,浮在铁邗手心上,却并不稳当,时而往左些,时而往右些,似是不知在和谁玩捉迷藏。   岳菱芝看过之后,说道:“我看完了,多谢铁师兄了。”比起之前的那几声师兄,这一声,明显更多了些真心。   铁邗收起了异火,岳菱芝问道:“敢问师兄,这异火可是雷火?”   铁邗不由惊诧道:“你倒是好眼光,这正是雷火,你是怎么瞧出来的?当初我第一次见这火苗,可也没猜对呢!”   岳菱芝答道:“剑宗玉简颇多,我闲时无事,就多看了几本。” 第45章   门派里确实藏书不少,岳菱芝这几年确实也没少去,只不过关于异火的知识,她都是从系统上学到的。   系统里专门有一种法决名为《驭火决》,讲得就是如何驭火,岳菱芝虽没有火灵根,但也是细细看过的,那篇法决里,这一界的异火除混沌之火外,分为阴阳两种属性,像铁邗的雷火,就属阳性。   岳菱芝不由对铁邗羡慕起来,她要是也能有这么小小一朵异火该多好!   铁邗收起了异火,见她那羡慕的样子道:“我这异火是在一处秘境里得的,师妹若是感兴趣,不如多出去历练一二。”   秘境?岳菱芝心中一动不由问道:“铁师兄可知道近几年有哪些秘境要开?”   铁邗道:“这几年啊,让我想想,我知道五年后,会有一名为兰苑的秘境要开,那里是几万年前一位散仙为其爱妾所建,刚被发现时灵气充沛,遍地灵植,现在虽已经进去过了不知多少修士,可相对于外界,那里的灵气仍旧充沛,比起其他危机重重的秘境来说,这秘境已经很是平和了。”   五年之后?岳菱芝算了一下,这次大比之后,自己就不再压制修为,准备筑基,筑基之后,要去历练,等历练回来,差不多五年正好了,这么说来,自己应当是赶得上的。   岳菱芝于是道:“多谢铁师兄的消息了。”   虽说每次家里来了客人,岳菱芝都是打发懋儿去泡茶,但是这回,懋儿泡茶的速度尤其的快,她们才说了没几句话,他就端着茶盘回来了。   懋儿将手里的茶盘放在桌上,在桌面上摆好了四个空茶杯,将茶杯注满水后,他也不离开,就坐在岳菱芝下手喝茶。   岳菱芝无奈嗔他一眼,懋儿略有些得意的笑了。   见虚梅一直坐着并不言語,岳菱芝心中觉得慢待了他,便主动道:“大师是佛修,平日也与道修一般修行吗?”   虚梅道:“对于我们出家人来说,人生处处皆是修行。”   话说这大师还会终结一个话题啊,这话说得,让岳菱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好了。   她道:“大师和铁师兄尝尝这茶,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们总觉得自己种的,比买的味道要更好一些。”   虚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味道确实不错,不知道师妹这茶,可否舍我几两?”   铁邗道:“我是个粗人,分不出茶好茶坏,只是师妹这茶入口清香,我喝得舒服,若是有多余的,师妹不如也给我一些吧!”   一点茶,岳菱芝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她道:“这茶我们每年都种不少,两位师兄赏脸,等一会师兄走时,各带一些便是。”   岳菱芝和虚梅,铁邗在今日之前都是陌生人,客套几句之后,想不起来能和他们聊什么,这样干坐着喝茶也不太好,忽然想起了今日的大比,岳菱芝索性将话题围着大比说了起来。   岳菱芝道:“两位师兄,你们的宗门里会有类似的大比吗?”   两人对视一眼,虚梅道:“普光寺是没有的。”   铁邗道:“我们锻天阁靠的多是血脉传承,少有从外收弟子的前例,也没有这样类似的比试。”   岳菱芝明白了,佛修门派没有类似项目,锻天阁是家族企业,不鼓励内斗。   岳菱芝又问道:“那你们门派中弟子想要分个高低要怎么办?”   铁邗道:“我们那里想要比试就只能到一个类似你们斗武台的地方,最多只能分出来个谁强谁弱来,至于地位嘛,反正我们嫡支的人一生下来地位是不会变的。”   岳菱芝看铁邗的眼神已经带了些膜拜了,一生出来就是一个大门派的少阁主,这投胎技术得多好啊!   见岳菱芝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自己,铁邗不由又是爽朗一笑,这个小姑娘长得这么可爱,还老是一副大人的样子,咳咳,他真的好想捏一捏她的脸啊!   一旁的懋儿发现了铁邗看岳菱芝的眼神有些不对,警惕的看了过去,岳菱芝见他那防贼的眼神,觉得好尴尬啊,不由道:“懋儿,你去看看饭怎么样了。”   懋儿不情不愿的走了,岳菱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懋儿这孩子,唉……   岳菱芝问虚梅和铁邗道:“明日的大比,二位师兄可要去看?”   虚梅道:“明日贫僧要静修,便不去了。”   铁邗却道:“明日,我怕是还要麻烦师妹了。”   岳菱芝道:“没什么麻烦的,左右我也是要看看门里师兄弟的大比,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斤两的,只是我明日也有比试,怕是要失陪一阵了。”   铁邗表示无所谓,他道:“那感情好,我也想看看岳师妹的风采呢!”   她俩刚客套了两句,懋儿就回来说:“小桃姐姐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师姐,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带着客人去吃些东西去吧!”   晚餐很是丰盛,许是因为有了客人,大家也都没怎么说话,等虚梅和铁邗两人告辞的时候,岳菱芝几人齐齐松了口气,终于走了,刚刚的气氛,他们自己都觉得尴尬。   晚上岳菱芝打坐时,就开始回忆有关虚梅那本小说的剧情,因为那本小说她看得很不走心,时间又过了这么久,她能记得男主是谁还是多亏了这本小说里的男主是她看过的第一本把和尚写成男主的小说。   现在就算她再怎么使劲想,能想起来的也就只有:男主是虚梅,女主是个穿越女,有个女配叫赵窕,人妖大战大概发生在女配元婴期的时候,噢,对了,还有就是男主要比女主大好多。   她摇摇头,算了,想不起来还是不想了,既然虚梅是个佛修,那想必剧情应该大多发展在普光寺附近,应该是和离着普光寺十万八千里远的剑宗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   岳菱芝虽然穿来了这么多年,但她还是没有在这个新世界学到什么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高尚情操,想不起来什么有用的,她也就丢开手,盘算起了明天的第二场比试。   说实话,剑宗的练气弟子具体有多少人岳菱芝也不知道,或许这个掌门应该是知道的。今天一天的比试,应该就刷下去了一半的弟子,明天的第二场,相比于今天来说,难度应该加大了不少。   照这样一场又一场的比下去,越到后来,遇到高手的机会想必越多,岳菱芝想到这里,打坐的动力更足了。 第46章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岳菱芝和铁邗同昨日一般去看门内弟子们的比试,今天岳菱芝的对手叫做孙旭,她排在第五号斗武台的第三轮。   岳菱芝在心里估计着时间,想来到她的时候应该很早,大比的规矩是,参加比试者一炷香内未到等同比试失败,岳菱芝不想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判出局便早早的拉着铁邗在第五号斗武台边上等着。   看着斗武台上两人的比试,铁邗问道:“你们剑修在筑基之前都是这么弱吗?”   岳菱芝心里登时就不高兴了,有人在自己门派的范围内开地图炮,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她问道:“何以见得?”   铁邗道:“你看他俩,打了半天了,都没见一点血,看着就觉得没劲。”   岳菱芝看了看台上两人,果然是铁邗所说,相互之间都有留手,岳菱芝心里知道这两人八成是认识,不然也不会像这样下不了狠手,她不愿意和铁邗多作解释,便不再说话。   铁邗又道:“我在外历练的时候也认识过一个剑修,他大概是筑基修为,整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心肠倒是不坏,还救过我一回,我一直都以为剑修都像他一样厉害,结果从昨天到今天,所看到的修士一个个都比不上他。”   岳菱芝心中已然决定等到自己筑基之后历练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这铁邗打上一场,好让他知道知道剑宗剑修的厉害。现在不能说要和他打一场,当然是岳菱芝知道自己这个练气,妥妥的打不过人家筑基,她是想揍他一顿,可不是想自己凑上去被虐的。   至于铁邗出门历练会有性命之危,她心中也有所历练,客观来讲,认识第二天他就能在自己面前叨叨剑宗的剑修哪里不好,在和别的修士相处时一个不注意口无遮拦惹得人家要对他下手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于是岳菱芝道:“铁师兄的救命恩人,自然不同凡响,自不是我等修为低微者可以相提并论,不过我大比之后,就打算着手筑基,倒是希望等我筑基之后,能请铁师兄不吝赐教,与我比试一场。”   好好的突然要比试,就是铁邗情商再低,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是哪里又说错话了,他自然不能像贾宝玉似得说‘可是我不会说话,惹得妹妹生气?’,作为锻天阁的少阁主,他一直认为自己的面子,就是锻天阁的面子,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说什么自己也不能给锻天阁丢脸,只能硬着头皮道:“等师妹筑基之后,若想比试,只管去锻天阁找我便是。”他心中暗想:看这丫头娇娇弱弱的样子,筑基之后,定是打不过自己的吧?!   岳菱芝微笑道:“那师兄可别忘了!”   铁邗尴尬的笑笑,正巧此时到了岳菱芝的比试,岳菱芝不再多说,轻身一跃,就上了斗武台。   她这一场的对手叫孙旭,挺平常的一个名字,孙旭一上台,就对岳菱芝作揖道:“岳师姐好,您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啊!”   岳菱芝认真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见过此人,不由疑道:“你认识我?”   孙旭道:“岳师姐贵人事忙,当然是认不得我们这些小卒子的,不过岳师姐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呢!”   岳菱芝道:“你是?”   听岳菱芝问,孙旭忙道:“岳师姐,我是外门专种灵植的弟子,早听说岳师姐对于灵植很有一手,我早就想向您讨教讨教。”   岳菱芝道:“那不如我们先比试,等比试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自可来问我。”   孙旭眼睛登时就亮了,他道:“那师姐,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就向岳菱芝攻来。   他的攻势看着猛,可实际并没什么威力,岳菱芝轻轻松松就化解了,两人又过了几招,他也依然如此。   岳菱芝看他这样就知道了,他这是真有什么要问自己的,怕自己不愿意说,所以在这里给自己放水呢。   岳菱芝也不揭破,而是攻势迅捷了起来,逼得他不得不使了几招真本事出来,纵是如此,两人过招不过三分钟,孙旭就主动认输了。   岳菱芝心里叹了口气,她往台下一看,果然见到铁邗一脸剑宗的剑修本事都不怎么样的表情。   岳菱芝对孙旭道:“罢了,你有想问的,就跟上来吧!”   听她这样说,孙旭顿时就一脸笑意。   下了斗武台,岳菱芝对铁邗说:“我这师弟有事和我说,我先离开一阵,铁师兄是?”   铁邗本想说‘没事,我在这儿等你就行。’但想到两人刚刚的尴尬,他还是吞下了想说的话,改口道:“师妹有事先忙,我一人无碍的。”   岳菱芝不想在看到铁邗那种剑宗的剑修本事都不怎么样的表情了,因此对他这个答案也是松了口气,她将自己的身份弟子牌递给铁邗,让他注入了一道灵力,这样一来,要是铁邗有什么急事,也能给自己发传讯符。   和铁邗分开之后,岳菱芝拉着孙旭到了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岳菱芝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孙旭挠挠头道:“师姐,我就想知道烟翠该怎么种,我好容易买了些种子,种了几颗,都没活下来。”   岳菱芝道:“你居然想种烟翠?”   不怪岳菱芝吃惊,烟翠这种灵植,可是出了名的挑,她认识的人里,除了她自己靠着系统的指导和懋儿几人的帮助种成了几回,还真没见过一个能种活的。也怪不得他会来找自己了,毕竟宗门里能弄到烟翠种子的就那一个地方,岳菱芝买了种子还种活了的事,对那卖种子的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估计忽悠他买种子的时候,随口就告诉他了。   见孙旭微红了脸,岳菱芝道:“烟翠很娇贵的,它发芽之前每天必须要晒日光和月光,而这日光和月光也不是什么时候的都行,你必须要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让它晒日光,等到了午时之前的时候,就要把它收回去,因为那时候的日光太盛,它会受不了。而月光则相反,必须让它晒子时时候的月光才行,而不晒日光和月光的时候,你必须要把它放到一个没有光,湿润,温暖的地方去。等它发芽之后,它的习性则会调转过来,变成日光只能晒午时的,月光不能晒子时的,你记住了吗?”   只见孙旭一脸惊叹的看着岳菱芝:“岳师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这么麻烦的灵植您居然能养得活?!我觉得我自己是没希望了,您还养烟翠吗?我那里还有些没用完的种子,您要是种,我就给你送过来。”   岳菱芝道:“你那里还有多少种子?”   孙旭不好意思道:“因为卖这个的师兄说,这烟翠种好了能卖得许多灵石,我一贪心,就多买了些,不多,就还有十余颗。”   岳菱芝道:“那师兄倒是没哄你,这烟翠因为不好种,所以种的人不多,种子虽便宜,但种出来后的灵植确实能卖上不少灵石。要不这样吧,我这里虽然不再种烟翠了,但我给你支个招,你找两三个平时交好的好友,或是少花些灵石让他们帮忙,或是干脆就和他们说了种出来之后所得的灵石均摊,在找张凡人用的纸,用笔墨每天都将这烟翠要晒日光,和晒月光的时间写出来贴在门上,这样一来,也不费你之前的那一番心血。”   孙旭明显是有些意动,岳菱芝不再劝他,而是道:“下回再和人比试,莫要放水了。”   孙旭赔笑道:“我当然知道师姐的厉害,只是师姐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比试,我就不同了,就我这样子的,肯定撑不了几场,我就想着我让师姐少费些力气,师姐能多赢几场。”   岳菱芝心道:外门弟子,真是不易啊!   但是他的不容易,并不是比试放水的借口啊!   岳菱芝劝慰道:“我知道你们外门弟子不容易,可是你这个人也放水,那个人也放水,到最后,你又怎么能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水平呢?外门弟子筑基之后也能升为内门弟子,那些能筑基的弟子也都优秀,那为什么门派还要有大比呢?大比,不止是让那些实力虽高却时运不济的弟子们能晋身内门的机会,更是自己检验自己的一次机会,老实讲,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宗门内是个什么水平吗?这样的一次机会,你就白白丢掉了,不觉可惜吗?”   孙旭脸色有些难看,他道:“我,我不是不可惜,只是我知道不知道师姐原来这么厉害,门里都说师姐怎么会赚灵石,怎么会种灵植,怎么会画符,都没听过师姐剑术如何,我,我还以为师姐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修,我害怕把师姐打疼了,师姐生气了,就不愿意教我了。”   岳菱芝道:“我看你是怕自己赢了我,之后遭我报复吧?”   孙旭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岳菱芝实在是被刚刚铁邗的那些话,那个表情气到了,她暂时打不过铁邗,又碰巧孙旭撞在了枪口上,忍不住就对孙旭话说得重了些,她心里一叹,说到底,自己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普通人啊!   岳菱芝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不复刚刚严厉,而是温声道:“我知道你们外门弟子不容易,可能你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但我觉得吧,你这样做真的不对,你就应该放开了比试,你想啊,那些打不过你的,都输了,就算是真有那心眼那么小的,事后想要对你做什么,你是种灵植的,筑基之前一直呆在宗门里怎么也性命无忧啊!   至于等你筑基之后,当然会出去历练,可你到时候也是内门弟子了,还怕个什么?至于那些绊子什么的,你要是真在大比上好好表现,只要入了几位长老的眼,那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给你使什么绊子了,大家都看着呢!要是你再运气好些,真能成了内门弟子,那没有一次把你弄死的把握,是没哪个内门弟子会蠢到动手的,至于外门弟子?你成了内门弟子之后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敢主动来招惹你?”   其实岳菱芝上辈子也遇到过孙旭这种人,那年她刚大学毕业,和几个同学一起成功应聘到了一个大公司。她们几个虽然都没什么背景,但自身能力都不错,实习期的时候努力表现,都除了三个不太务实的,都成功留下了。   留下来的一个女孩,就像孙旭这样,实习期的时候很努力,可过了实习期之后,就显得平庸了起来。   岳菱芝当时还以为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呢,还特地去问了问,打算有什么能帮忙尽量帮,结果那个女孩懈怠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她看许多的老员工工作进度都不快,所以特地放慢了自己的工作进度,好和别的同事打成一片。   岳菱芝当时就被气笑了。   她就干脆问:“你是来打工的,还是来交朋友的?”   被她这么一问,那个女孩当时没什么,之后就再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当时大家都是竞争关系,岳菱芝觉得自己能提醒她那一句也算是很有良心了,既然她自己拎不清,那她也懒得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   只是心里吐槽她,老板是个务实的人,留下你就是因为你有能力,结果你留下了以后倒是不好好工作交起朋友来了,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想得!   岳菱芝依旧有什么工作都最努力,老板让做什么都冲在最前面,每次升职加薪都有她的份,至于那个女孩,第二年就被裁员了。   孙旭也知道岳菱芝的这一番话是为自己好,他道:“抱歉,师姐,是我错了,你上台的时候,一定是想好好打一场的吧?”   岳菱芝道:“咱们剑宗,和其他门派不太一样,咱们呢,一般没什么事是打一场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打两场,所以你真的不用这样,呃,想这么多的。”   孙旭羞愧的点点头,他道:“我,我其实来门派之前,在武馆待过一阵,那时候就是这样的,所以我,虽然来了门派这么久,可我还是,还是没转过来。”   岳菱芝道:“看你这样,平时肯定很少出门吧?你要出来多看,多听,我们剑宗和其他门派不一样的,大家人都很好,要不这样吧,我看你也知道上进,等下次我们再有什么聚会的我把你带上,你只要出来一次,以后就都没有这么困难了。”   看孙旭平白被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说了,也没什么恼怒嫉恨的样子,岳菱芝倒是觉得他心性不错,打算结个善缘。   孙旭自然是没什么好反对的,立即便答应了。   等打发走了孙旭,又不用没话找话陪着笑脸和客人说话,岳菱芝瞬间就觉得天也晴了,空气也清新了,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有人道:“岳师妹,好巧啊!许久没见,变漂亮了!” 第47章   岳菱芝回头,定了定神才想起来,出声之人竟是楚玉瑶。   楚玉瑶见她怔了一下,不由道:“岳师妹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   对于她这个自己发现的唯一的穿越老乡,岳菱芝自然印象深刻,道:“楚师姐这么好看,忘了谁我也忘不了您啊!不过不是听说您当年之后就一直在闭关吗?怎么这时候出关了?”   楚玉瑶冲她眨眨眼,道:“闭关多没意思,所以我这不就出来玩了吗?”   岳菱芝微微蹙眉道:“楚师姐这么能这么说?对于修士来说,闭关就是……”   岳菱芝正想长篇大论的先把她给忽悠懵了,自己再趁机走人,谁知道楚玉瑶不吃这套,干脆打断道:“对了岳师妹,当初你救走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楚玉瑶知道的,自己曾经救走的人,那就是沈欢年了。   只是她做什么问起他来,难道是戚师兄对沈欢年的心思都被人流传出来了?   不过想到沈欢年现在改造的初具成效的样子,岳菱芝倒也没藏着掖着,只道:“我当初见他没处可去,就把他留下了,他在我那里吃得好,睡得好,就连修为都比和楚师姐那次见面的时候高出不少。”   楚玉瑶心道果然,自岳菱芝把沈欢年带走,她就有一种剧情要跑偏的感觉,现在一看,果真跑偏了。   *□□的剧情她是围观不成了,但是她还是想知道里勾魂摄魄的男主受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关于沈欢年和戚宴光这两个官配现在怎么样,她也是想知道一下的,于是她道:“其实那次和岳师妹一起救人,我也觉得那沈欢年挺不容易的的,不知道师妹方不方便让我见见他?我还听说师妹也养了一只花熊,心里好奇得很,巴不得想看看呢!”   岳菱芝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几个参加大比回去没有,不如这样,师姐先和我回去喝喝茶,吃吃点心好了。”   虽说岳菱芝是抱着给楚玉瑶一个惊吓的心态,但楚玉瑶不知道啊!她和岳菱芝一边走一遍聊,心里还觉得这位岳师妹人真是不错,一点也不像中写得那副恶毒女配的样子,暗自猜测,难道里她是因为未婚夫被抢走了,所以黑化了?   两人到了岳菱芝的住所,这时懋儿几个都不在,岳菱芝自己沏了茶,端了点心果子到桌上,又把常年昏昏欲睡的阿团抱了出来。   纵然楚玉瑶已经养了一只花熊,可她见到眼前这一只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不由道:“这只熊,花熊几岁了,长得真可爱。”   修真界的花熊就算是成年了,体型也都不大,何况岳菱芝养的阿团今年才三岁!被岳菱芝抱在怀里,真的就只是小小一团了。   纵然被岳菱芝抱在怀里,阿团也都没醒,只是蹭来蹭去得换了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睡得更香了。   楚玉瑶见了,忍不住两眼放光,小声道:“它叫什么啊?”   岳菱芝也轻声答道:“她叫阿团,是个小女孩呢!”   楚玉瑶又看了看,小声抱怨道:“还是女孩子乖巧些,我养得那只是个男孩子,每天都很活泼,我总觉得这大地上已经容不下他了,恨不得干脆就让他上天算了。”   岳菱芝道:“其实还是活泼些得好,我家这只阿团,去年还好好的,可到了今年,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八成还要冬眠,除了肚子饿了,就没有个醒着的时候,要不是用灵力探查过,知道她没痛没灾的,我还真想找个医修帮忙看看。”   楚玉瑶探头又看了看睡着的小阿团,只见她又换了姿势,刚刚还把整个脸都埋在岳菱芝的怀里,只剩个带着一团毛尾巴的屁股撅着,这时候可能是又觉得那个姿势难受了,整个小身体都掉转了过来,仰面朝天,四只小肉爪还轻轻勾着岳菱芝的衣裳,呼呼的睡得香甜。   正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来了。   岳菱芝也听见了,她道:“也不知道是谁回来了,咱们去看看?”   其实她已经听出来回来的人是沈欢年了,但她要是主动说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楚玉瑶跟着岳菱芝出去,就看见一个脸黑得在整个修真界都罕见的人正在检查院里灵田上的灵植,岳菱芝给他们相互引见,她先对沈欢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是当初和我一起去救你的那位师姐,她姓楚,唤作玉瑶。”   岳菱芝又对楚玉瑶道:“你刚不还说记挂着他吗?怎么见了真人却又不敢认了?阿年这孩子在修道上没什么天赋,我俩合计了一下,修道修不好,还可以做体修啊!这孩子其实刚开始锻体,身形和三年前其实没怎么变,就是晒得黑了点,五官还是一样的,楚师姐怎么认不出来了?”   她对沈欢年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喊人?”   沈欢年刚在田里看灵植,身上沾了一层的浮土,他站起来把身上的土拍了拍,冲着楚玉瑶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一排让他自己显得更黑了得大白牙,声音响亮的叫了一声:“楚师姐。”   楚玉瑶……   楚玉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个黑炭头是那个被书里描写的媚态横生,妖娆入骨,一身冰肌玉骨,比世间大多数女子都要勾人的主角受沈欢年?她仔细的看了看沈欢年的五官,确定了岳菱芝真没驴她之后,就在心里感叹:厉害了!我的岳师妹,那样一个人间尤物能给你整成这样,你咋不上天呢?   她不禁吐槽道:“问君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岳菱芝:科科,我虽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就是要装不知道!   岳菱芝问道:“师姐此话何解?”   楚玉瑶一脸寂寞如雪道:“就是问你,你咋不上天呢?”   岳菱芝抿嘴笑道:“师姐玩笑了,我还没筑基,现在不能操控飞剑,若是师姐想看我脚踩飞剑,扶摇直上,那师姐怕是要失望了,不过若是师姐真想看,那不妨等几年,等我筑基之后,我就飞给师姐看。”   楚玉瑶:卧槽,忘了这里的人真能上天!   楚玉瑶讪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感叹一下,师妹怎么还不筑基?依你的资质,早该筑基了才对啊!”   岳菱芝道:“我怕自己根基不牢,就一直压着些修为,这样一来,等我筑基之后,会基础更牢固一些,对以后晋级也多有好处,怎么?楚师姐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一直觉得筑基越早越好,已经筑基了的楚玉瑶…… 第48章   看着楚玉瑶脸上怎么也说不上是好看的表情,岳菱芝不禁道:“楚师姐,您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不怪岳菱芝这么奇怪,因为这种做法在内门弟子之中,早已是心照不宣,而这么做的原因,也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常识了。   那楚玉瑶为什么不知道呢?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了!   楚玉瑶虽人在飞皇峰修炼,但她其实是孤鹜峰峰主的女儿,大家惊讶吧!   对没错,就是那个被陆双宜勾搭上的那个孤鹜峰峰主!   孤鹜峰峰主当年和其妻感情也算深厚,两人结为道侣后也少有吵架的时候,只是这位峰主的妻子未入道时是凡界一世家中的大家闺秀,她自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深受三从四德,无后为大的封建思想洗脑,在和孤鹜峰峰主在一起几十年都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的情况之下,心中愧疚,主动给孤鹜峰峰主纳了几位侍妾。   孤鹜峰峰主自然是欣然接受了,他本来就不想自己的妻子受生育之苦,对他来说,有没有孩子都是已经无所谓的事,可见自己的妻子因为子嗣一事,竟是隐隐有要入魔障的架势,就想着,要不,就生一个?   然后,这些上位成功的侍妾中的一位就在上位的三年之后为孤鹜峰峰主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楚玉瑶。   孤鹜峰峰主想要的只是个孩子,他不过是把这些侍妾当成了一个生育的工具,等女儿到手之后,就让人把这些侍妾都远远的送走了。   孤鹜峰峰主的妻子见丈夫终于有个孩子了,顿时也不愧疚了,也难受了,她将楚玉瑶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养,可谁知道,等把楚玉瑶养到十岁的时候,多年不孕的她居然怀孕了!   这下楚玉瑶就尴尬了。   对于孤鹜峰峰主来说,老婆孩子哪个重要?   不用选,当然是老婆重要,在他眼里,老婆是要陪自己过一辈子的人,而孩子,只要老婆想玩,随时都能找人生,就算一个不行,找上十个八个的,总有一个能中标的。   所以都不用峰主的妻子说什么,他一看,门派要招弟子了啊?!连忙就把闺女打包送去参加选拔,又和好基友飞皇峰峰主打好了商量,就把楚玉瑶塞在那里了。   飞皇峰峰主老光棍一个,哪里知道怎么照顾个小女孩?他之前又只收过一个糙汉子当徒弟,平时也都是充作峰内管事用的,干脆心里一合计,把大徒弟叫来,对他说:“徒弟,这是你师妹,你以后峰内的事,随便找个人管管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你师妹,知不知道?”   他这大徒弟是个憨直性子,又那里会驳了飞皇峰峰主的意思?!   于是甩锅成功的飞皇峰峰主继续闭关,楚玉瑶的大师兄则开始每天教导小师妹。   孤鹜峰峰主的妻子当初是真把楚玉瑶当自己的亲女儿在养的,虽然心里不能一点芥蒂都没有吧,但是当娘的该教的,该做的,她都做得只多不少。   于是乎,大师兄一问:“小师妹知道怎么修炼吗?”   “知道。”   “小师妹知道练剑的时候要怎么比划吗?”   “知道。”   “小师妹知道什么时候吃什么丹药吗?”   楚玉瑶一一背了一遍,见楚玉瑶都能对答如流,这师兄想:这师妹什么都会,我也没什么好教她的,给她几块玉简,让她自己领悟就行了,我还可以继续修炼。   然后楚玉瑶就被放养了。   楚玉瑶被放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被放养了没多久,现在的这个楚玉瑶就穿到这个身体上了。   现代穿来的楚玉瑶啥都不会,也没有原身的记忆,好在大师兄时不时给她塞几块玉简,还被她套了些话,周围又没几个真正和她亲近的人,这才没穿帮。   没穿帮也有没穿帮的坏处,大师兄不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知了,给她塞的玉简自然界都是原身不会的,这种常识,原身自然是知道的,大师兄自然就没想着再告诉她一遍。   然后,楚玉瑶就用最快的速度修炼到了筑基。   这种原因,楚玉瑶当然不能说出来了,她只能尴尬笑笑道:“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我还是想快些筑基,这样更有安全感。”   楚玉瑶的回答,一听就知道口不对心,想到她的穿越身份,岳菱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见沈欢年还在边上杵着,就转移话题道:“对了,楚师姐您想见阿年,可是有什么要吩咐他的?”   楚玉瑶此时心中大乱,真的关乎自己未来的时候,谁还顾得上男主受怎么样啊?   她下意识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主角受,额,猪脚熟了,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沈欢年作为本土修士,他当然不知道主角受是什么,还真当是楚玉瑶炖得猪脚熟了,说道:“我不爱吃那东西,倒是我岳师姐和小桃姐姐老吃,还背着我们偷偷的吃,真不知道那猪脚加上黄豆一起炖有什么好吃的,那么多骨头,还得啃,她们还弄得好像谁会抢她们的一样。”   上辈子一直是b,这辈子一直再向c努力的岳菱芝:……   知道猪脚炖黄豆是丰胸用的,自己也吃过不少的楚玉瑶:……   自以为是真要吃炖猪脚的沈欢年瞬间就没了聊下去的性质,他道:“师姐,你们吃着吧,我先去干活了,这两天大家忙,今天的灵植都还没照看呢。”   说罢,他就走了。   楚玉瑶看看眼前一脸尴尬的岳菱芝,再看看只留给她们背影的沈欢年,忽然灵机一动道:“对不起啊,岳师妹,我不知你们经常吃,额,咳咳,你知道就好。不过”   她从储物袋里掏了掏,竟然真掏出了一陶罐的猪脚汤来,说道:“不过既然师妹爱吃,那就多吃些,师姐这里还有。”   岳菱芝幽怨的看了一眼楚玉瑶,她居然真的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了一罐猪脚汤!!!   自己不会做饭,每次都让厨子帮忙炖好一大锅放在储物袋里,每次喝一小罐的楚玉瑶o(n_n)o   好吧,算她赢了,岳菱芝抱着一直没醒的阿团去厨房里拿了两副碗筷出来,竟真的抱着阿团,和楚玉瑶一起喝起了陶罐里的猪脚汤。   喝完了猪脚汤,楚玉瑶就告辞了,真的,她再也不想来这个让自己发现自己作了个大死的地方了。   岳菱芝见她要走,嘴上挽留,心里却是挥舞着小手绢,走吧!走吧!   等楚玉瑶走得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岳菱芝迅速的将桌上的碗筷毁尸灭迹,她是真的不想让沈欢年再说什么自己偷着吃猪脚的话了。   不过,沈欢年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和小桃经常偷偷炖猪脚吃呢?   等等,最重要的是,沈欢年被楚玉瑶骗过去了,她可没被骗过去,楚玉瑶明明下意识说得是‘主角受’。   岳菱芝一边摸着怀里的阿团一边想:主角受?谁是主角受?沈欢年?!   难道楚玉瑶根据沈欢年的名字就能推测出来这是一本小说的世界?不,不对,那有人那么不谨慎,就靠主角的一个名字就把一个世界认定为一本书的世界的?!怎么也要有几个符合书中人物背景的配角才行吧?!   等等,符合书中背景的配角!想到当初大晚上的,楚玉瑶就来和自己搭讪,还问自己是不是碧芜峰的……   难道自己也是这本小说中的重要配角?   既然是主角受,那这本小说肯定就是*小说了,*小说里的女配,不是和男主受抢男人各种栽赃陷害,手段狠毒的恶毒女配,就是男主受的好闺蜜了,难道自己在那本*小说里是沈欢年的好闺蜜?!可是她觉得自己和沈欢年不怎么玩得到一起去啊!(其实是恶毒女配)   还有,想到当初自己和楚玉瑶救了沈欢年时,自己看到她脸上掩不住的惊诧,当时自己还以为是因为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表情,现在想想,现代人,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不能没见过猪跑,她当时的表情,若是换成了发现一个人是一个世界的主角,而这个主角,还在被人那啥,就不算突兀了。   只是这本*小说的剧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等等,岳菱芝忽然想到了沈欢年现在被自己一手打造的造型。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岳菱芝索性反过来,给沈欢年换造型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沈欢年每天晒太阳,晒太阳,晒太阳!   沈欢年本来是那种很难晒黑的肤质,从原来的白白嫩嫩,到现在的整个一黑炭头,就可以知道他为了改变自己的弱受造型有多努力了。   还别说,一个人的肤色真的很重要,在晒黑之前,沈欢年不管做什么都好看,就连其他男生做出来显得有些憨气的挠头动作,他做出来都显得十分的乖巧可爱,可等他晒黑了……岳菱芝很认真的劝他,别做那个动作了,和以前一比,简直辣眼睛。   这样的沈欢年,真的能作为受被一个攻看上吗?剧情什么的,真的还靠谱吗? 第49章   岳菱芝心里已经不把又发现了一本小说剧情的事情当回事了,毕竟主角受都成了那样,还能有什么剧情?   不过,科科,她在心里邪恶的笑了笑,真想知道戚宴光再见到沈欢年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啊!   心里有着这种促狭想法的岳菱芝,面上一脸正经的抱着她的阿团,打算去一起睡个午觉。   结果,岳菱芝我午觉还是没睡成,因为薛明雪找来了!   看着岳菱芝一脸你滚,我要睡觉的表情,原本心里不太舒坦的薛明雪彻底舒坦了。   她硬是把岳菱芝拉起来听她诉(吐)苦(槽)道:“我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当着掌门居然给我拉起了皮条,说什么女大不中留,要给我找个道侣先定下,等未来,或是他(她)嫁过来,或是我嫁过去,你说说,这是一个严肃的父亲该做的事吗?”   岳菱芝道:“你最近做什么了?”   薛明雪一脸无辜:“我最近没做什么啊!就是还像以前一样,噢,对了,我娘不是怀孕了吗?我还特地去和人学了煮饭做菜,每天都给我爹娘做了吃!”   看着薛明雪一脸的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岳菱芝有些尴尬,她试探的问:“那些东西,伯母都吃了?”   薛明雪脸上的表情立即就落寞了下来,她道:“我爹非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就是不让我娘吃,我尝过了,明明味道不错的!不过,既然他不让我娘吃,我就盯着他都吃下去了。”   岳菱芝艰难的开口问道:“都吃下去了?那你一天做几回饭?”   薛明雪理所当然道:“一日三餐啊!”   岳菱芝在心里默默的为薛邵棠点了根蜡。   薛明雪做的饭,她也吃过几回,材料搭配的都好,色香味都很正常,也确实如薛明雪所说,并不难吃,只是岳菱芝吃过的那几次无一例外的都又重新体会了一遍凡人拉肚子是感觉。   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结果一观察才发现,只要是吃了薛明雪做的饭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和她一样,体会了那种感觉。   他们当时吃一顿就反应那么强烈,那一天三顿的吃的薛邵棠……   前几日岳菱芝看见薛邵棠的时候,只觉得他行走之时,异常飘渺,还以为他是悟到了什么,境界大涨,心里还为他高兴来着,现在想来,应该是拉虚脱了,所以脚步虚浮吧?!   想想可怜的掌门,每天回家要遭受女儿‘爱心’早午晚三餐的摧残,在外面还要摆好掌门的架子招待外宾,真是太不容易了,岳菱芝不由劝道:“阿雪,你这几天也辛苦,这饭,就别做了吧?!”   岳菱芝也只能这样劝她了,其实吧,薛明雪做的饭并没有哪里不好,这应该也算是她的一个金手指了,吃了她做的饭,就像吃洗髓丹一样,都有排毒功效,只是薛明雪做的饭功效比起洗髓丹更微弱一些,大概是吃个五六次,才能抵上一枚洗髓丹,洗髓丹是从皮肤毛孔往出排杂质,一次排完了,只要关闭五感洗个澡就行了,而吃薛明雪的饭,跑肚的感觉大家都懂。   只是这个金手指吧,有些怪,这种排毒对薛明雪的本身是无效的。也就是说,一直都是大家说吃了她做的饭会跑肚,可薛明雪觉得大家都在污蔑她,明明她自己也吃了,什么事都没有!   薛明雪道:“可是我这些天一直都给我爹我娘做饭,忽然不做了,他们会不会伤心啊?”   当然不会,岳菱芝心道:他们开心还来不及!   当然,她嘴里劝道:“你会希望照顾他们,他们也会心疼你辛苦啊!”   薛明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她像是明白了,岳菱芝也是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哪天去参加大比的时候忽然知道掌门虚脱了,出不了门了。   岳菱芝忽然想到了刚刚薛明雪所说的话,不禁问道:“你爹爹想让你嫁给谁啊?”   薛明雪道:“他想让我在那四个人里找一个做道侣,我才不听他的呢!”   那四个?一个女的,一个和尚,一个憨子,一个傲娇?岳菱芝忍下了嘴边那句将要问出的‘是亲爹吗?’   她问道:“怎么是这四个人?”   薛明雪道:“因为我爹爹他觉得,这四个人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所以让我和他们多熟悉熟悉,能勾搭上就再好不过了。”   岳菱芝感慨道:“伯父真,真敢想啊!其中还有一个是修无情道的女修!一个是普光寺的佛子!那铁邗倒是看着不错,可我和他相处了一天,觉得那就是个憨子,还有那个单,单什么来着?关于他,我可就知道他师父的风流韵事了,真要是和他在一块了,那还不得成天担心着他有样学样啊?!”   薛明雪道:“所以啊,我烦着呢!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外面随便捡来一个都比这几个强吧?我可是要和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做道侣的人,这几个,倒贴我也不要。”   岳菱芝摇摇头道:“你啊,就当朋友处着就行了,我估摸着伯父也不是真的想让他们和你在一块,应该是因为七大门派相互制衡,而其他三个门派的继承人还未长成,不管你将来如何,现在和他们打好关系,对你也多有益处。”   薛明雪却道:“这几个一个个都是人精子,别看见着咱们面上都你好我好的,其实心里还不定想些什么呢!我可不想和他们处好关系,你看着吧,只要我爹是掌门一天,他们对我就都会是这副态度,可要是我爹那天不当这个掌门了,我要是真有事求到他们头上,他们会是个什么态度!也是我想差了,与其和他们俩在一块,浪费时间,我还不如趁现在宗门管得松,出去走走,说不定还真能捡个人回来呢!”   岳菱芝心里觉得是她想太多了,但看她一副认定了的样子,就没在劝下去,薛明雪认定了的事,谁劝也没用,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墙之后,硬要把墙撞出个窟窿来钻过去,这让人怎么劝?与其和她犟嘴,弄得她越发不想和那几个人好好相处,故意惹出祸来,还不如由着她,让她去外面转转,散散心。   于是岳菱芝道:“那你可要小心着点,现在宗门附近别的门派的人多了不少,记得留心些,别吃亏。”   薛明雪拿食指戳了岳菱芝的鼻尖一下,道:“好啦,知道啦,谁吃亏我也不会吃亏的,我的管家婆。”   薛明雪就这样潇潇洒洒的去领略宗门外的世界去了,让岳菱芝没想到的是,她还真捡了一个人回来。   搂着阿团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岳菱芝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她正在揉着阿团软软的白肚子,就听薛明雪在院子里喊道:“阿芝,阿芝快出来,我捡了个人回来!”   岳菱芝当即一懵,迅速的从床上爬起来出去,对着薛明雪道:“人在哪里?哪里捡的?”   薛明雪领着岳菱芝往自己的住处走,边走边道:“我不是出去玩吗?刚出了宗门没多远,我就看见这孩子倒在地上,我就顺便把他带回来了。”   等到了薛明雪那里的客房,岳菱芝看见躺在床上的男孩时,忍不住愣了一下,无他,这个男孩长得太好了。   她不禁道:“这真是你捡的?”长得这么好,会被人随随便便捡到?好奇怪啊!   薛明雪也觉得这个男孩好看的不正常,她赌咒发誓道:“这个男孩真是我捡来的,我能发誓。”   她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在修真界,发誓,是真的要承担誓言之后的后果的。   岳菱芝忍不住扯了薛明雪的衣服一下,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说着话,怎么还发起誓了。”   薛明雪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顺嘴了?”   要是个现代人说这话,没准岳菱芝就信了,可薛明雪一个修士,再怎么顺嘴,也不该顺出这话来,她看了看床上的男孩,对薛明雪道:“我觉得,这个男孩很危险,你等他醒了,养养身体,最好还是把他送走吧!”   薛明雪道:“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做什么要送走,他年纪这么小,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岳菱芝想想也对,她觉得这个男孩不对劲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第六感,又没有证据,万一这真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长得这么好,要是没人庇护,岂不是要活得很艰难?   她道:“那不如就让他呆在宗门里吧,把他送到杂役弟子那里,咱们到时候亲自送过去,想来那些管事什么的也不敢多为难他。”   薛明雪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平时岳菱芝脾气还算和软,这一次忽然这么斩钉截铁的要把一个人送走,让薛明雪很难不顺着她。薛明雪心道:算了,反正就这一次,以后常去看他就是了,要是他过得不好,自己不是还能把他接回来吗?   这样一想,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第50章   岳菱芝尤不放心,复又强调了一遍,见薛明雪确实听进去了,这才离开。   她今天没什么事,下一场比试排在明天,现在她想回去修炼一阵。   第二天,岳菱芝去参加比试,就听见有人在讨论:“掌门今天怎么没到?”   “你还不知道啊!掌门今天病了。”   “什么?掌门病了?”   “今天怎么没见掌门?”   “你还没听说啊?掌门得了重病!”   ……   “什么?掌门病的快死了?”   岳菱芝……   不过听他们说得这么严重,难道掌门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看他呢?还是去吧,毕竟掌门一直也挺照顾自己的。   许是因为掌门生病的事,剑宗的弟子们除了比试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第三场,岳菱芝的对手是个胖子,其实在修士之中能看见个胖子也是稀奇,岳菱芝并没有因为对手胖而有任何松懈,事实上,她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对方成功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灵活的胖子。   他剑术虽不十分精妙,可身法却是极佳,左躲右闪,岳菱芝愣是少有真的打到他的时候。   岳菱芝见猎心喜,有意用这个胖子练手,以防以后再遇上这样的厉害对手,就不下狠手,而是慢慢磨,她俩在台上把比试变成了持久战,台下的人们一片嘘声,岳菱芝的对手也知道台下的人在笑话自己,他也不恼,而是继续躲下去,想要耗光岳菱芝的体力。   拿着剑不停舞动,纵是有灵气,也会让人十分容易觉得疲惫,可岳菱芝会如他的愿吗?   当然不,等让自己习惯了这种战斗节奏之后,岳菱芝的攻击节奏忽然变得凌厉起来,那胖子抵挡不住,很快就认输了。   又结束了一场比试,岳菱芝这回却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薛邵棠的洞府而去。   作为门派掌门,薛邵棠的住处无疑是无一处不好的,纵然岳菱芝已经来过了这里几回,可是这里浓郁的灵气还是让她感到身心舒畅。   有门童前去通报,岳菱芝很快就被领了进去,还没走进薛邵棠夫妇平时起居的院子,她就在回廊里看到了一脸郁闷的薛明雪。   见了岳菱芝,薛明雪连忙迎上来道:“阿芝,还是你有良心,你是不是听说我被我爹禁足了,所以来看我的?”   岳菱芝见她这样,不仅没有什么同情,反而残忍的打破了她的幻想道:“不是,我是听说掌门重病,所以前来探望。”   薛明雪眉头一拧,叹道:“唉,你这个没良心的。”   岳菱芝见她这样,就知道掌门的病不像外面传的那么玄乎,估计是没什么大碍的,也放下些心来,嗔道:“好了,别玩了,快告诉我,伯父怎么了?”   薛明雪道:“哼哼,还不是他们又冤枉我了!我昨天听了你的话,觉得你说得很对,他们也会心疼我辛苦的,于是,我就打算最后做一次菜给他们吃。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样样都色香味俱全,可我爹还是拦着我娘,一口气全给吃了。他这几天拉肚子,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尤其严重,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他自己身体不好,反倒怪我,他们硬是说都是因为吃了我做的东西,他才会拉肚子的,可怎么不想想,我自己也吃了啊!我怎么就没事,还因为这个,让我禁足。”   听完薛明雪的一通话,岳菱芝忽然想起了上辈子一位伟人说过的一句话: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薛伯父这样,明明知道这些菜吃了就会……,他还是为了妻子,为了孩子,义无反顾的都吃了,这让她不禁心中感慨:薛伯父,真猛士也。   她不禁道:“阿雪,你爹爹真是疼你。”自己都这样了,居然只是让你禁足,这绝对是亲爹啊!   薛明雪气鼓鼓的瞪了岳菱芝一眼:“他要是疼我,才不会让我禁足呢!”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一个柔和的女声道:“阿雪,你爹爹怎么不疼你了?你要不要自己进去和他说说?”   这女声明明温柔的很,可薛明雪却是被吓得一个哆嗦,忙转身对着来人谄媚的喊了一声:“阿娘~”   来人走到近前,瞧着让人只觉她是一个生得雍容端庄的□□,可薛明雪的称呼却点出了来人的身份,她便是薛明雪的母亲,薛邵棠的道侣秋晴。   见她走进,岳菱芝也连忙恭顺的叫人:“薛伯母。”   秋晴先冲岳菱芝道:“好孩子,你来了。”   又对薛明雪道:“你这孩子,还敢嫌你爹爹不疼你,我们啊,这么多年,真是白疼你了!”边说,还便用纤长白皙的食指狠狠的戳了薛明雪的额头几下。   薛明雪揉揉被戳的有些发红的额头道:“好了,娘,您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听出了薛明雪顺服下的桀骜不驯,秋晴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带着阿芝去屋里看你爹爹吧。”   秋晴的话,对薛明雪来说,比任何人的都管用,她当即不敢再说什么,将岳菱芝领到了薛邵棠的卧床前。   薛邵棠正趴着养伤,他面容苍白,一脸菜色。   岳菱芝心道:“听说纵是修士再厉害,除非学的是特殊的功法,否则也练不到那些地方,这样一看,果真不假。   见是岳菱芝来了,薛邵棠忙转过身来,靠在床头的引枕上,威严道:“阿芝来了?是听见了什么流言蜚语吧?你不必担心,我不过是昨日修炼时,身体略有不适,过几天就好了。”   看到带着岳菱芝过来的薛明雪,他则严厉道:“你这几日禁足,一步也不许出去,知道吗?”   薛明雪撇撇嘴,不情不愿应了一声,薛邵棠这才又问起了薛明雪今日大比的情况来:“今日大比,阿芝可是胜了?”   岳菱芝答道:“胜了,这是第三场了。今日大家看您不在,都很是关心呢!”   薛邵棠道:“哼哼,那些小崽子们,每天除了练剑就会打听这些事,一个个都是闲得!你已经胜了三场,那接下来就要小心了,从第四场开始,能参加比斗的,不是实力如此,就是气运绝佳,每一个都是不可小觑的对手了,在我看,其中大多都比不得你,只是你也莫要自大轻敌,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才能让一个剑修走得更远。”   说实话,自己能得到薛邵棠这么高的评价,岳菱芝还是很惊讶的,她还总是觉得自己水平一般呢。   见薛邵棠还在不停的说着一些经验教训,表面上是在教导她,可实际上却是时不时的瞪有些跑神的薛明雪一眼,岳菱芝瞬间就懂了他的慈父心思,听一派掌门人生经验就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她不想错过,拉了拉薛明雪的衣袖,示意她回神,这才专注的听了起来。   薛邵棠现在精神不济,说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打发了薛明雪带着岳菱芝去喝茶吃点心,出了薛邵棠的房门,薛明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我爹爹可真能说,总是老话重谈,这些东西,我听得都快背下来了。”   岳菱芝嗔道:“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爹爹若是还能这样教导我,哪怕是天天听他说话,我也甘愿。”   听了岳菱芝的话,薛明雪不敢再说话,她是知道岳菱芝父亲早亡,幼时靠着舅舅照顾才能长大。   岳菱芝心里也叹了口气,有爹和没爹到底是不一样的,如果岳德还在,他现在会不会也事无巨细的教导自己呢?   何耀对自己确实很好,可是再好,他也是舅舅,总有些东西想不到,岳菱芝不是怨谁,而是心中遗憾,要是岳德当年活着的时候,自己能多孝顺孝顺他该多好?   人死了,活着的人就算心里有再多的遗憾都没用,岳菱芝不再想这些,而是说道:“薛伯伯说得都是金玉良言,他这样孜孜不倦的说给你听,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你,怕你以后吃亏?”   薛明雪见岳菱芝没有生气,顿时满血复活,她道:“谁能让我吃了亏啊?!就我这么个万事不走心的性子!”   岳菱芝气得揑她脸:“你自己也知道啊?!”   薛明雪拉着岳菱芝的手求饶道:“好阿芝,别揑了,咱们去找我娘吃点心去吧!我都饿了。”   岳菱芝满心的恨铁不成钢,只觉得自己还没脱单,就提前养了个女儿,她气道:“你啊,你啊!”   薛明雪还是嬉皮笑脸的把岳菱芝拉走了。   秋晴喜欢花草,薛邵棠就收集了各种奇花异草种在院子里,其中最难得的就是院中的一池莲台。   这种莲台名为十二品莲台,种子种下之后,百年才能长成最低阶的一品莲台,之后每升一品,都要千年积累,而这池中的莲台,多是七品,八品,还有几株十品的,有风拂过时,满池莲香。 第51章   这里,也是秋晴最喜欢的一处地方,她常在这里的回廊上让人摆上桌椅,就是静静的看着这些莲台,也能坐上一整个下午。   薛明雪正是拉着岳菱芝来这里找秋晴,她俩来时,秋晴正对着肚子里的孩子念书,她小腹隆起,已是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薛明雪道:“娘,您又在给妹妹读书?我还在您肚子里的时候,您是不是也是这样读给我听的?!”   秋晴摸摸薛明雪的发顶道:“是啊,当初我也是这样读给你的,在我的家乡,这叫胎教。”   薛明雪问道:“娘的家乡到底在哪儿啊?问了您很多遍,您都不告诉我。”   秋晴有些怅然道:“在哪儿?告诉你了又如何,我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她才想起岳菱芝也在一旁,说道:“人一怀孕,就容易多愁善感,阿芝,没吓着你吧?”   岳菱芝道:“当然没有。”其实,她已经被吓着了,胎教,再也回不去的家乡,这怎么听着这么像穿越的呢?!薛明雪的娘,不会也是穿越的吧?   薛明雪在一旁问道:“娘,妹妹什么时候出生啊?!有妹妹在你肚子里,你都不吃我做的饭菜了。”   秋晴僵了一下才道:“不是还有你爹爹吗?”   薛明雪“哼”了一声道:“爹爹每次拉肚子都说是吃了我做的菜的原因,每次都赖我。”   秋晴一听薛明雪又说起这个,赶紧转移话题道:“最近我都没出门,阿雪说说,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岳菱芝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最近,她也好久没去交流八卦了。   薛明雪享受了一秒钟岳菱芝的目光才道:“当然有新鲜事,恩,我就说一件闹得最大的吧!前阵子孤鹜峰峰主不是纳了个侍妾吗?就是那个从下界上来的那个陆双宜,前几天陆双宜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听说孩子前脚生下来,后脚就被孤鹜峰峰主抱走了,说是抱去给儿子玩。”   岳菱芝为陆双宜默哀了一秒钟,做为一个女人,刚生了孩子就被人把孩子抱走了,是够可怜的了。   薛明雪继续道:“那陆双宜也算聪明,她没去求孤鹜峰峰主,却是去求孤鹜峰峰主的宝贝儿子去了。谁不知道自从孤鹜峰峰主丧妻之后,他把妻子唯一的骨血当成宝一样,之前一个侍妾生的女儿都从来不让进家门,要是能把他说动了,孤鹜峰峰主就没什么不答应的了,可惜……”   薛明雪“啧啧”两声才道:“可惜,她哭求了半天,那宝贝疙瘩才告诉她,就是他想要个弟弟玩,所以孤鹜峰峰主才会让她进门的,现在他已经有了弟弟,在没玩腻之前,又怎么会送回去?!”   秋晴听了,反而松了口气道:“那孩子的生母生前与我是好友,我还担心过她去了之后,那孩子的日子会不会难过,听你说的,我反而放心了,有他爹爹在,没人能让他亏了去。”   薛明雪道:“你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再想着别人的孩子你就顾不过来了!”   秋晴道:“好了,你乖,别闹,都多大的人了,我刚刚让人接他过来玩耍,前几回他来的时候你都不在,这回认识了,以后记得帮娘照顾照顾他。”   正说着,就见两位女婢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童往这边走来。   这小童梳着小儿髻,生得玉雪可爱,只是那一对乌沉沉的眼睛,看着不像一般小孩一样活泼。   这孩子看着有些木楞,走到近前来,并没有对岳菱芝和薛明雪多施舍一眼,只是见到了秋晴,才有了一点笑模样。   秋晴见他这样,把他拉进怀里给他介绍道:“这是我给你说过的阿雪姐姐,那是你阿雪姐姐的朋友,阿芝姐姐。”   又对岳菱芝两人道:“这孩子大名叫楚霖,他娘在世的时候给取了小名,叫雀儿。”   楚霖听了秋晴的介绍,这才对着岳菱芝两人点点头。   见他不说话,秋晴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怕生人,等你们和他熟了就好了。”   虽说薛明雪一直想要个小妹妹,可看着这样一个乖巧的弟弟,她心里也很是喜爱的,见他对自己点头,一反刚才害怕娘亲被抢走的紧张,反而拿了桌上的点心哄着他吃。   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个乖巧的弟弟,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楚霖在想些什么呢?   他在想,上辈子,这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上辈子,他被陆双宜那个女人笼络住了,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生母一般爱护,慢慢疏远了对自己很好的秋姨。   爹爹因为自己的原因,对陆双宜那个女人多少上了些心,等她生了孩子之后,自己更是把她生的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来爱护,可谁知道,陆双宜的温婉贤淑只是表象,真正的她眼睛盯着的,是整个的孤鹜峰。   等到人魔大战之时,爹爹为了救自己和弟弟身受重伤,虽然因为宗门里的一位丹师保下命来,却也损了道基,若无能修复根基的天材地宝修复道基,则修为终身再难寸进。   就在自己和弟弟为爹爹搜寻灵药之时,陆双宜这个女人的野心才显露出来。   自己和爹爹的死,孤鹜峰的落魄,弟弟的出家,都是因为她的阴谋诡计,虽然最后众叛亲离的她想来过得也不好,但只是众叛亲离怎么够呢?   重活一次,自己定要让她一生再无出头之日。   想到这里,他又把身体往秋晴怀里偎了偎,要说谁对自己最真心,只怕只有秋姨了吧!   只是,他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少女,上辈子秋姨没有女儿,只有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儿子,可现在的薛明雪,这是因为自己重活一世而产生的变数吗?   还是他们本身就是和自己一样的变数?   他心里冷笑,自己就已经是这世上最大的变数了(并不是),又怎么会怕有别的变数?心里杂七杂八的想过了这些,楚霖推拒了薛明雪送上的糕点,怯生生道:“秋姨,我想自己养弟弟,您能教教我怎么养吗?”   楚霖对陆双宜可谓是恨之入骨,可对他的弟弟楚轩,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从小护着长大的弟弟,当年那个神采飞扬,一身傲骨的少年,因为自己母亲的错误,从此遁入空门,青灯古佛,生活就如枯槁般,什么恨啊,怨啊,就都没了。   秋晴不知道他心中的复杂,听他要自己照顾弟弟,赞道:“我们的雀儿长大了,都知道照顾弟弟了,秋姨给你带两个小时候照顾过你阿雪姐姐的人回去,让她们教你好不好啊?”   楚霖羞涩的笑笑,微微点了点头。   自楚霖来了之后,不说岳菱芝,就连薛明雪都没得多少秋晴的关注,岳菱芝觉得在这里干坐着无趣,很快便告辞了。   刚刚听薛邵棠说,明天或许会遇上厉害角色,前几场用不上的东西或许就要用上了,她要回去多准备些丹药符箓以防万一。 第52章   第二天,岳菱芝早早的来到了斗武台,这一场,她的对手叫做谢长渊。   到了这一轮,使用斗武台已经无需排队,岳菱芝站在台上,看着眼前的对手,总觉得有哪里眼熟。   她问道:“这位道友,我们可是见过?”   谢长渊道:“你买过东西。”   他这么说,到让岳菱芝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谢芳荨的侄子吗?三年前的那个冰山小酷哥,原来长大了是这样模样!人变的更俊了,可说话却还是这么的惜字如金。   见她有些晃神,谢长渊道:“来战?!”   岳菱芝不再想别的,而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说来这几场比试,岳菱芝都是等对手出手之后才出手,少有先发制人的时候,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谢长渊似乎也同她一般,习惯了后发制人,故而两人竟是双双僵在了台上数秒。   岳菱芝见此,终于出手了。   她的剑法似乎没什么玄妙特别之处,却又似乎包涵了所有玄妙特别的剑法,一剑轻轻挥出,而她本人纵使使出了一剑,却仍是半丝破绽都没有。   然而世界上有怎么会有全无破绽的人呢?至少谢长渊不觉得有,他只觉得是自己眼力不够,没发现她的破绽,当下出剑去挡,一双凝着冰霜的眸子却是向岳菱芝的腋下看去。   岳菱芝果然有些迟疑了,她毕竟和人打斗的次数太少,所有的战斗经验都是在试炼之地里和妖兽打斗时积累起来的,虽知道兵不厌诈这个词,但却从没亲身体会过。   她这一迟疑,本该没有破绽的剑法,便满是破绽起来。   岳菱芝也不是傻子,见此哪里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人家的计?   当下变招,同时心里暗自吐槽:谢芳荨这个侄子,可得有多闷骚啊!   见她变招,谢长渊就知此计不成,干脆也跟着变了找,他剑法招式不知从何处学来,处处诡变,若不是岳菱芝有《天玄九变》,定是招架不了的。   可惜的是,如此诡变的剑法,遇上了《天玄九变》。   岳菱芝这一回就不能同老样子一般摸透了对手的剑法,就将人请下台去。   她俩打了直有半个时辰,还是谢长渊体力不支,率先认输了。   谢长渊认输之后道:“你很好,何日再战?”   岳菱芝道:“筑基之后,愿与你一战。”   谢长渊道:“五年之后,我可筑基,愿与你一战。”   岳菱芝道:“此诺不变。”   谢长渊也颔首道:“此诺不变。”   这一战,岳菱芝之前泡的那些药浴的功效,和灵力的不断压缩积累的用处就体现出来了。   她和谢长渊差不多年纪,按理来说,谢长渊是男子,在体力方面还应该更胜她一筹,可就因为自己一直坚持泡药浴,一直压着体内灵力,非到身体内实在盛不下多余灵力才肯进阶,自己体力好,所以自己比试赢了。   这样想来,虽说男女之间从出生就有力气和耐力方面的差异,但这种差异却不是不可弥补的,只要功夫深,萝莉也能掰过汉子!   咳咳,当然,她自己不是萝莉哈!从婴儿开始又长一遍,重新学习撒娇卖萌什么的已经很羞耻了!   这一场下来,岳菱芝的体力也消耗了一半,她一下斗武台,就被几名弟子围住,这个说:“岳师姐真厉害,刚刚那一招我怎么都看不出破绽来。”   另一个说:“岳师姐,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指导我一下,我觉得我剑法上还有很多的不足。”   还有说:“岳师姐原来不止人长得好看,会赚灵石,剑法还这么高超,岳师姐,你有道侣人选了吗?觉得我怎么样?”   岳师姐岳师姐岳师姐……   岳师姐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止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四个男人戏也很足啊!   她微笑道:“抱歉,几位师弟,我有些累了,要先回去休息,要比试的,等大比过后再来找我吧。”   那个开口说要请岳菱芝请教的弟子一看岳菱芝回应了自己连忙道:“好的岳师姐,谢谢你岳师姐。”假如他生在现代,应该还会加上一句岳师姐么么哒!   原来岳菱芝就是宗门练气弟子之中的名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家世比她好的没她会赚灵石,比她会赚灵石的没她长得好,比她长得好的没她性情好,比性情好的没她家世好。   而等到大比时她打了几场之后,人们就又发现,原来她剑法也不错?!   剑宗弟子的生存环境相对单纯些,对她们来说,别的都不算什么,只有具有两种技能的人最受尊重。   一种是会赚灵石的,一种是剑法好的。   其实只要点亮了赚灵石这种技能,不管在哪个门派都会很受尊重!   或许在岳菱芝上辈子还会有人不喜欢软妹币,但在这辈子,却没有人不喜欢灵石。   灵石是什么?是自己的修炼资源,是丹药,是阵法,是符箓,是法器,是命!   就连妖修和魔修修炼时都能吸取灵石内的灵气,可见赚灵石这种技能,是一种多么有用的技能了!   然而被大家羡慕的有很多灵石的岳菱芝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灵石多,因为她把一半的灵石都借出去了,现在她每当想起那一堆的灵石,心里都在滴血!   甩掉了那几个剑宗弟子,岳菱芝依旧径自回了家,不过这一回与往日不同,昨天见了薛邵棠之后,她又想了一个好点子,打算趁现在没什么事,回去把工作计划写出来。   岳菱芝的计划和之前将凡界一些过不下去的灾民迁到修真界外一事有关。   她打算和薛邵棠将剑宗附近所有的修真界和凡界的屏障外的那一片地都买下来,因为都是在修真界屏障之外,又都不是灵田,想必花不了多少的灵石,等大比之后,选好了去帮凡人迁徙的外门修士,一将人派出去,她就可以先买许多最低阶的灵植种子了。   就像是纸莎草那一类的灵植,之前她在自家院子里就能种活,对土地没有很高要求的灵植。   等那些凡人们来了,将土地开垦出来之后,岳菱芝就可以把种子发给他们,让他们种指定的灵植,她只要布好最低阶的聚灵阵,等最后灵植可以收获的时候,统一购买就可以了。   而这些低阶的灵植她买来做什么呢?   当然是卖出去。   她打算这次手笔大一点,在第一批灵植没有成熟之前,先找几个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不想在再宗门待下去的外门弟子或杂役弟子,在所有的二流,三流之类的宗门坊市之中都开间铺子,专卖只适合底层练气修士使用的丹药,这些丹药所要用到的材料,就是那些凡界之人种出的灵植。   在修真界,低阶丹药一直都是求大于供,有这种现象,自然是因为修真界炼丹的门槛了。   修真六艺之中,属炼丹炼器的门槛最为明显,这两种技艺,在学之前,都需要一种东西:火。   对于修士而言,灵根就是吸收灵气的工具,没有那种灵根,就难以吸收那种灵气,当然,这个难以吸收,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吸收,就那岳菱芝来说,她是金水双灵根,那么她能吸收到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金系灵力和水系灵力,而至今为止,发现的灵力有多少种呢?除了最通俗的五行灵力之外,还有变异的风、雷、冰、空间、时间,也就是说,除了金水两种灵力之外,剩下的八种灵力,岳菱芝吸收之后共占百分之五。   所以说,大部分在炼气期的修士,如果没有火灵根,没有异火,不用地火的话,是绝不可能使出能够支持连一炉丹药的火灵力的。   这个修真界,没有火灵根的人有多少呢?异火是多么的难得呢?地火租用一次又要多少灵石呢?   是以,世家大族和各个门派都会专门供养着一群丹师炼丹,而流落到市面上的,能被低阶修士自由购买的丹药,往往都价格不菲,有需求就有市场,也有看到这块蛋糕的聪明人想要专门养一批丹师来炼制低阶丹药售卖,可一来他们总是想着稳妥为上,都是在一个坊市里小打小闹,二来人往高处走,这些丹师们,只要学会了一种丹药的炼制方法,先不管成丹率怎么样,下巴倒是先仰到了天上,成天挑刺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想着跳槽。   至于那些老实的只想炼丹的丹师?真是大势力也看不上这种小市场,小势力有拿不出几张像样的丹方来,虽然这些想要卖丹药的人也不傻,事先都让这些丹师们发了心魔誓,但一个人不想好好干活的时候,发什么誓都没用。   这些人不踏实的灵植倒是耗费了不少,可成丹率却是少得可怜,虽然市场依旧求大于供,但成本上去了最后一算账,还真没挣多少灵石。   而那些只想炼丹的丹师应该就不会这样做了吧?   当然不会,人家更绝,是有正经原因的消极怠工,你不多给我们几张新丹方,那我们自己试,自己想总行了吧?你说丹药?不是炼好了吗?别人炼多少,我们炼多少!好了,别说话,一边玩去,别耽误我炼丹!   当然,也有少数的人不会这样做,可就像大多时候,少数服从多数一样,这种时候,少数依旧决定不了多数,这样一来,只要是做这行的,倒真的是虽然收入大于支出,但也并非暴利。   在外人眼里,这片市场就如同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这是别人看,在岳菱芝眼里,这就是散发着甜美味道的大蛋糕啊!   而且这蛋糕上面还跟榴莲似得专门罩了层壳,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里面的果实有多么的香甜!   之前她不缺灵石,所以就没多想,可等把灵石借出去了,觉得灵石不够花的时候,一眼就盯上了这块蛋糕。 第53章   扯虎皮,做大旗,她上辈子是做惯了的,背靠着剑宗这棵大树,不管是招收人手还是培养炼丹师都十分方便,想来宗门里受到欺压和无事可做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会很愿意参与进来,当然,请宗门里的弟子帮忙只是暂时的,岳菱芝也要招一批只听命于自己的人,才能更安心。   这个项目先期准备差不多要一年多一点的时间,等项目开始之后,因为种植这些灵植的都是凡人,所以岳菱芝要付给他们的报酬也是凡界的金银或粮食,在准备期间,她最大的支出就是买下那片土地的灵石,那几个低阶的聚灵阵和灵植的种子。   灵植能低价收购,而丹师就要自己培养了,岳菱芝六艺系统里的丹方数不胜数,她还是打算先用剑宗的人,剑宗所有的炼丹师本来就少,她免费培训低阶弟子们学习炼丹,是和宗门互惠互利的事,想必门内长老应无一人反对,他们这时候不反对,那等到她的摊子铺开了,众目睽睽,也就没人能摘现成的桃子吃了。   她可以在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之中进行选拔,选上的人统一培训,每人每天只反复的炼一种丹药,等成丹率上去之后,正式开始售卖时,规定每日每人需要炼制的丹药数量,余下的时间,他们是愿意交纳一部分的灵石学习新的丹方也可,是愿意将空余出来的时间用作修炼也可,都不做强制安排。   这样下来,只要她准备好了地火,和供那些未来的丹师们吃住的地方,一切就都可以按她的想法安排起来了。   她的成本有多少呢?那片土地她有把握用十块中品灵石以内的价格拿下,低阶聚灵阵她自己会做,材料和灵植种子加起来总共不到五块中品灵石,买其他坊市里的铺子所花的灵石是大头,但到底是二三流宗门附近的坊市,贵也贵不到哪里,地火倒是贵了些,但剑宗的坊市里是专门有地火出租的,那里常年空着,若是剑宗的内门弟子租用的话,能打七折。   剩下的就是培训弟子时要耗费的低阶灵植和给这些弟子们的‘工资’了,低阶灵植先买一批,大概也要花上十块中品灵石,至于‘工资’,学习炼丹的弟子可以先不给‘工资’,负责开店的弟子可以等万事俱备后再招,这样成本能降到最低。   那岳菱芝将能够得到多少灵石呢?   修真界里身具灵根者,还是三灵根,四灵根,五灵根居多,尤其是四灵根,五灵根。他们不像单灵根和双灵根的修士,修炼的灵力不仅充沛,还有时间打磨根基,三灵根还好,四灵根和五灵根的修士有多少是因为灵力不够而不能筑基的呢?   他们是最需要丹药的,也是岳菱芝主要的销售群体,这样的修士,剑宗可能不多,七大宗门可能都不多,可是那些二三流的宗门多啊!   大多的二三流宗门,一个宗门几千号人,百分之七十都是低阶的练气修士,这百分之七十是什么?对岳菱芝来说,这就是潜在的购买力,这就是灵石!更别说有宗门的地方就会有散修了,这些散修的购买需求更大,毕竟不管是多小的宗门,一个月怎么也要意思一下发一些丹药,散修就只能靠着自己拼,可不就什么都要自己买吗?!   对于修士而言,你心情浮躁的时候需要吃一颗清心丹吧?你没空吃饭的时候要吃一颗辟谷丹吧?你捕猎受伤了要抹止血散吧?你修炼的时候也最好来一颗补气丹吧?   这些都在岳菱芝的销售范围之内,她本就打算薄利多销,等店铺开起来了,哪怕一颗丹药就只能挣半块灵石,嘿嘿,那她一间铺子一天也能赚上一块中品灵石,而这样的铺子,她有几十家。一个月回本不是梦,到了第二个月每天赚到的,都是纯收入啊!   岳菱芝心中感叹,修真界的灵石真好赚啊!遍地都是灵石呢!   至于有人要和她抢生意?岳菱芝还真不怕这个。   就算等后续人们发现了这个行业的暴利,有薛邵棠这个剑宗掌门给她做靠山,还是那句话,大宗门和大世家都看不上,看上了的又惹不起剑宗这个庞然大物,只能和她光明正大的商业竞争,上辈子她经手了那么多的商业案例,光明正大的商业竞争,呵呵,她还真期待呢!   岳菱芝在玉简上刻下最后一个字,贼兮兮的笑了。   小桃正进来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见她这样笑,一个激灵,转身就走。   好可怕,岳师姐这是盯上谁了?上次她这样笑的时候,那个联合了一群修士压价要买坊市店铺的人,现在已经倾家荡产了。   岳菱芝正瞧见小桃的最后一抹衣角,她连忙叫道:“小桃,我今天晚上想吃芙蓉肉。”   小桃听见她喊,转回来做了个知道的手势,去厨房做饭去了。   厨房里,秦轩仍旧进行着每日一撩的日常,他蹲下帮小桃烧火,看着小桃那双温柔的眼睛道:“等我筑基之后,我们就结成道侣好不好?成亲之后,我们可以不那啥,只是我想早点属于你。”   小桃连脖子都染上了薄红,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才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秦轩脸上那傻傻的笑容,岳菱芝好奇道:“你今天这是捡了多少灵石啊?开心成这样!”   秦轩涨红了脸,略有些羞窘的看了一眼同样脸红的小桃,才深吸一口气道:“小桃答应我,等我筑基之后就先和我结成道侣了,我们,我们会等小桃筑基之后再,再……”   别看秦轩撩小桃的时候像个老司机,其实他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初哥,脸色通红的说了这一点,就说不下去了。   他说不下去了,大家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等筑基之后再双修呗!   懋儿满含期待的看了岳菱芝一眼,见她表情阴测测的,顿时就有些幽怨道:“行啊!大秦,出手够利落的呀你!”   他的这声称赞,也让岳菱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岳菱芝心中哀叹:我的小桃,我温柔可爱的小桃,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买得了菜,算得了账的小桃,你就要这么被这么个,这么个大个子给拐走了吗?   没了你,谁给我缝衣,谁给我做饭,谁给我看店,谁帮我看账?   岳菱芝狠狠的往嘴里扒拉着饭,女大不中留,嫁吧,嫁吧,这么好的手艺,她是吃一顿少一顿了。   岳菱芝不过是一时的悲愤,可吃过饭后,她就转过弯来了:就秦轩,筑基怎么也还要六七年,六七年之后,还不定怎么样呢!只能说小伙子得意的太早了!   转过那道弯来,岳菱芝也就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现在还不是能为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悲秋伤春的时候,大比还没比完呢!   到了此时,大比还剩最后六场,这六场只剩九十九人参与,是这次大比之中的重头戏。   斗武台上的法阵,已有一半被撤了下去。   岳菱芝后几日又连赢几场,可以说在整个剑宗都打出了名号来。   比试到最后,只剩三人,一是岳菱芝自己,一是罄竹峰的何剑荪,还有一人,则是外门的姜少乾。   岳菱芝与何剑荪倒也罢了,唯独这姜少乾,很有些传奇之处。   他气运极佳,所有场次的比试,不是轮空,就是对手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来与比试,靠着气运,竟顺风顺水的到了如今。   有人私下里说,这人的运气,简直逆天啊!   很快,岳菱芝就见识到了这种逆天的运气。   因为只剩他们三人比试,就不再抽签,而是三人都相互比一场,分出个高下来。   三人之中的第一场,就是何剑荪和姜少乾的比试。   然而等到比试的时候,姜少乾却没来。   薛邵棠问过之后,大家才知道缘由,原来是姜少乾昨日修炼时,一个没忍住,突破了,他是练气大圆满,突破之后就是筑基,正常来算,这一突破怎么也要花上大半月,而宗门也不可能安排他筑基之后,再和姜少乾打一场,如此一来,这一场就算何剑荪弃权,姜少乾胜了。   再下一场,就是在岳菱芝和姜少乾之中决出第一了。   你相信一个练气修士能走在平地上自己绊自己一脚吗?   原来岳菱芝是不信的,可是现在她信了!就这从斗武台下去台上的几步路,她走几步,绊几下,可谓是跌跌撞撞,由此可见姜少乾有气运之强大。   现在她都不敢直接飞身上去,就怕突然来个灵力没衔接上,一下摔个狗□□,那就好看了。   好容易到了斗武台上,看着眼前面容清俊,唇角含笑的男子,岳菱芝不禁心道:这个姜少乾,该不会是哪本自己不知道的小说里的男主吧?   当然,是啦! 第54章   在一旁观战的陈碧清正在暗自腹诽:果然不愧的点家的男主啊!这运气!   在看到有过一次比试的岳菱芝之后, 她又是暗中思量起来:这女人她似乎没在原著里看到过,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按理来说她的相貌和天赋都不错, 不应该在原著里籍籍无名啊!   百思不得其解后, 陈碧清又往台上看去。   台上,姜少乾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 却依旧嘴角含笑, 见岳菱芝上台来, 先开口问好:“岳师妹,久仰久仰。”   岳菱芝也道:“我对姜师兄, 也是慕名已久。”   闻言, 姜少乾的笑里带出一丝苦意来, 不想再多说,他道:“师妹咱们开始比试吧!”   岳菱芝闻言点点头, 执剑而立, 静待姜少乾出招。   姜少乾很快就动了,他招式凌厉,迅疾如风, 岳菱芝抬手一挡,剑, 断了。   岳菱芝来不及细想自己用了这么久都没事的法器为什么会断, 压下法器断裂那一瞬间的灵力反噬,她旋身一闪,姜少乾的剑势已成,收不住手, 好在他反应快,剑尖偏了寸许,岳菱芝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地上的那一缕断发说明了刚刚凶险。   此时两人都已停手,岳菱芝拱手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这人的确是气运逆天。   姜少乾张张嘴,面上涨得通红,他羞窘道:“不过侥幸。”   岳菱芝毫无芥蒂的笑笑,她从小就知道,上天总是格外眷顾某些人的,只是自己,却永远不是那些人里的一个,她取出了一张火符,烧掉了地上的断发,对场外的裁判说:“弟子认输!”   虽心中仍有不甘心,但她早就过了那个闷头一股劲往前冲的年级,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到底失了锐气,可大道三千,自己又为何要因一时之气和被天道眷顾之人怼上呢?   岳菱芝对面色仍有羞愧的姜少乾道:“师兄,一会儿可愿与我去用些小菜。”   此时姜少乾心中正对岳菱芝有些愧疚,听她相邀,哪有不应?自是一口就答应了。   而提出邀请的岳菱芝也松了口气,这样被上天眷顾之人,既然两人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又为何不交好呢?   岳菱芝和姜少乾比完了这最后一场,代表着这次剑宗练气期修士大比的结束。   此次大比,姜少乾第一,岳菱芝第二,何剑荪第三,前三名皆有奖励,另有除姜少乾外,十余名外门弟子升入内门,十余名内门弟子被贬入外门,几十外门弟子被贬为杂役,还有几十名杂役弟子升入外门,懋儿和秦轩就在其中。   姜少乾身为第一,得到的奖励自然不少,不过可惜的是,没有那个长老收他为徒,最后被薛邵棠收入门下。   岳菱芝是第二,不知是不是因为众人皆知她的法器断裂,所得的是一柄法宝级的宝剑(法器-法宝-灵宝-半仙器-仙器)也很是珍贵。至于收徒,因为有她舅舅何耀在,何耀又在闭关,没个准话,众人都不敢轻易开口。   何剑荪是第三,得到的奖励自然更逊一筹,他倒是因此拜了孤鹜峰峰主为师,只是但凡知道些最近孤鹜峰情景的,都暗自感叹:可惜了个好苗子,孤鹜峰里楚霖还小,又新得了个楚轩,这何剑荪去了那孤鹜峰,难保不是去照看孩子的。   大比的前三名,收获的最多的不是大比的奖励,而是宗门内的声望。   只是可惜,姜少乾虽与当年的何耀一样,出身外门,可何耀是靠着一人一剑打出来的第一,而姜少乾的第一则是多了很多的运气加持,宗门众人对他倒不是完全不信服,只是对于他到底实力如何,心中仍是存疑。   练气弟子打完了,接下来就是筑基弟子们的战场,在场众人,无人舍得离开,都等着看那一场场精彩的比试。   因为筑基弟子全是内门弟子的关系,双双对打起来,除了有私怨的,更少了几分杀伐味道,到真的只是一场场门内弟子之间的友好比试了,那些来剑宗做客的其他门派长老也有让身边弟子寻人下场比试一二的,那普光寺的虚梅大师自然心如止水,锻天阁的铁邗也兴趣缺缺,倒是合欢宗的瞿莲和归仙宗的单宁饶有兴致。   瞿莲真不愧是合欢宗出身,一边比试一边撩汉,剑宗许多弟子都没见过她这样的打法,被臊的面色通红,还要一本正经的边打边道:“请道友莫要如此,我们是在正经比试。”   那瞿莲被逗得边打边笑,逗弄道:“那你说说,我又哪里不正经了?”   和她对打的弟子无一不心中警醒,只是到底魔高一丈,又不是生死之战,竟多数都败下阵来。   而薛邵棠不愧是薛明雪的生父,父女两一脉相承的恶趣味,见了瞿莲‘大杀四方’也不恼怒,反而笑起自家门派的弟子来。   不过片刻之后,就轮到了薛明雪上台比试,她的对手是归仙宗的单宁,不过撑了半个时辰就已落败。   那归仙宗的单宁也是有骄傲的资本的,比试时,手段,法术层出不穷,赢过了不知多少剑宗修士。   台上的薛邵棠和长老们竟连这样脸上也不见愠色,岳菱芝不由在心里感叹,自家门派的大佬们心态就是好啊!   筑基期的比试,宿绘真也在一旁观战,他看着一个个日后或是对手,或是盟友,或是挚友,或是身死道消的修士们,不由在心中感慨,年轻真好啊!   合欢宗未来的掌门瞿莲还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归仙宗最大的掌权者也依旧姓单,而不是那个知情识趣的菡箬道君,未来的天下第一炼器大师也还是四肢健全,为了一个女人改佛修道的虚梅大师还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千年以来唯一一个成功飞升的修士姜少乾还是会因为自己运气太好赢了对手所以脸红的模样,通天之门也还没彻底关闭,那守门人是不是还在满世界寻找他转世的妻子?曾经做下错事的修士们仍在各自的宗门里苟延残喘的活着,没有被寻不到妻子的守门人折磨而死。   老一辈的掌门长老们还立在台前,没有因为战争而死亡和退隐,新一代的新秀们有的在悄悄崛起,有的还没有出生,那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希望飞升呢?   宿绘真望向正在台上和瞿莲比试,被言语上调戏的面色通红的谢芳荨眼神一眯,mdzz,敢调戏老子媳妇?!   宿绘真仍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却在暗自盘算,怎么才能让瞿莲现在就遇到那个男人呢?   时间飞逝,等门内的筑基修士们比试完,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众人就在这里直直的看了三日,当然不是不能回去休息,但对于修士来说,每一次看到更高层次的比试,都会让自身受益匪浅,又有谁舍得回去呢?   可大多人毕竟还都是练气期,身体虽比那凡夫俗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到底聚精会神了整整三天三夜,纵然是修士,也早该困倦了。   岳菱芝对同样挂着黑眼圈的姜少乾苦笑道:“姜师兄,你我不如还是改日再约吧?!”   姜少乾自然不会不同意,他还安顿岳菱芝道:“岳师妹回去记得好好休息,这时候最好睡一觉,最是养神。”   岳菱芝打个哈欠道:“是啊,这时候好好睡一觉最舒服了,好了我不耽搁姜师兄了,若是姜师兄有什么要帮忙的,尽可来找我。”   岳菱芝客气过了,就不再拖延,连忙往回赶,急急的奔向她柔软的床。   筑基之后自然与练气不同,筑基以上的修士大多精神奕奕,练气期的小辈们都走了,他们则依旧在台上客气寒暄,直到把其他六大门派的客人都送走之后,这才能各回各家。   狠狠睡了一觉,岳菱芝起来后还觉得眼睛干涩,等去完成了这一天的功课之后,才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算算看,她已经连着三天没有练剑了,怪不得觉得有哪里不舒坦。   提着剑回了家,岳菱芝叫来了小桃,懋儿,秦轩和沈欢年,她们要开始大比之后的重要项目:数灵石!   这次大比,岳菱芝仗着基础扎实剑法高超,耗费的丹药和符箓并不多,但这不代表他们铺子卖出去的丹药和符箓不多。   现在她打算要开的平价丹药铺还没开,店里的丹药还是卖的死贵,符箓倒是不贵了,可这种东西属于一次性用品,一用就得用一叠,光走量也挣了不少。   大比这几天岳菱芝倒是清闲,其他四个人可是只要有空就被拉去铺子里轮流当值的,因为岳菱芝提早囤积材料,他们货源充足,大比期间铺子也一直没关。   大比这几天,除了岳菱芝之外,其他几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数总共赚了多少灵石,现在几个人把装着灵石的储物袋打开,往出一倒,好家伙,这么多的灵石,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灵石虽然看着多,但大多都是下品灵石,五人分工,岳菱芝一个人对账,其他几个人数灵石,足足忙了半日,才将这些灵石盘点好。 第55章   岳菱芝喃喃道:“居然挣了五十块上品灵石, 没想到剑宗练气弟子们的购买力这么强!”   一旁的懋儿听见了,顺嘴道:“谁说不是呢?很难想象, 感觉平时大家都挺穷的, 这么一看,居然都还有些积蓄。”   这五十上品灵石是毛利, 岳菱芝又按照说好的分成一一将给了其他四人, 秦轩欢喜道:“这下我就能在坊市里买个小院子, 给小桃一个家了。”   小桃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她依旧不能说话, 只是将自己分到的灵石推到了秦轩眼前。   秦轩满眼惊喜, 他不由站起来道:“小桃,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一起买房子对吗?你也想要嫁给我了吗?”   小桃羞红了脸, 她弯了弯嘴角, 深深的低下头。   岳菱芝不愿意看她们俩虐狗,对其他两人道:“这些日子大家也都辛苦了,关了铺子, 拿上灵石,好好休息两日。”   沈欢年道:“我觉得我身上的肌肉比起铁骁峰的铁师叔来还是少了不少, 我还是哪也不去, 在家里强健体魄的好。”   懋儿道:“师姐,听说落月峰的落月湖,晚上看风景美极了,师姐可想和我去看看?”   岳菱芝知道懋儿说的这个地方, 那是一个类似于学校里的小树林一样的地方,遍地野鸳鸯。有那么多的人,景色再好有什么用,一眼看去,只剩下人脑袋了。   她拒绝道:“我之前和姜师兄越好了一起吃饭,我就不去了,你约别人去吧,记得玩得开心点。”   懋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起来,他道:“既然师姐不去,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岳菱芝并不只是说说,她是真和姜少乾约好了。   今天一大早,姜少乾就给她发了传讯符,请她去仙肴阁小聚,岳菱芝心中好奇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着急,不过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迫不及待的叫她出去,爽快应邀。   眼见这里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岳菱芝回屋抱起了阿团,向仙肴阁走去。   仙肴阁里,雅间里的姜少乾明显有些坐立不安,见岳菱芝抱着阿团来了,忙起身迎道:“岳师妹。”   见他这样,岳菱芝不由问道:“姜师兄可是有什么急事?”   见到了岳菱芝,姜少乾的精神明显放松不少,他道:“我确是有事相求于岳师妹。”   岳菱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姜少乾继续道:“是这样,不知为何,从小到大,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仇视我,昨日拜师,等岳师妹走了之后,薛师姐因我和师父大吵一架,若是岳师妹方便,能否帮忙在其中调解一二?”   岳菱芝还当是什么事呢,听了这么个原因不由笑道:“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阿雪脾气虽有些娇蛮,但道理还是都明白的,让我猜猜,她是不是想让你叫她师妹,而薛伯父硬是让你叫她师姐?”   姜少乾诧异道:“岳师妹怎么知道?”   岳菱芝掩唇笑道:“我俩相处了几年,我不知道谁,还能不知道她?她这是嫌你叫师姐把她叫老了,又闹起来孩子脾气罢了,只怕你要真的听她的叫她师妹,她还又会觉得你占了她便宜呢!”   闻言,姜少乾不由苦笑道:“薛师姐真是,真是性格,可爱。”   岳菱芝摇摇头,笑道:“不说这个了,来聊聊别的,我和姜师兄比试时,见姜师兄气运绝佳,姜师兄可是从小如此?”   姜少乾道:“是啊,我从小就运气好,我本是凡界之人,资质又差,若不是运气好,当年在凡界之时,捡了一株难得的灵植,被剑宗一位路过的长老见到,让我入了剑宗,还处处照拂于我,怕是现在我还在凡界孤身一人讨生活吧!”   孤身一人,难道是父母双亡?或者是身世另有隐情?   出身平凡,资质差,捡到难得的宝物,被某某大宗门的长老带进宗门,参加大比得了第一……瞧一瞧看一看这熟悉的套路,想起接下来该是什么了吗?   如果作者想写男主后宫三千,那接下来就是男主虎躯一震,四处打脸收小弟,收妹子,如果作者不想写感情戏,那么接下来就是男主虎躯一震,四处打脸收小弟,收小弟的节奏。   岳菱芝又在自己的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得的那寥寥无几的几本小说,没有一本是男主升级文,看来只能全靠自己的试探了,她不由道:“说实话,我一直都很羡慕你这样运气好的人,我自己运气一般,有时候还很倒霉,不管做什么都只能自己努力,索性我人缘还不错,总是有很多朋友帮我些,姜师兄一定有很多至交好友,红颜知己吧?”   姜少乾又是苦笑,他道:“至交好友?红颜知己?说来惭愧,这些姜某都没有。”   岳菱芝心道:看来不是走后宫流的?   她继续道:“不应该啊,像姜师兄这样的人材,不应该有很多人想要和姜师兄做朋友吗?”   姜少乾道:“你是想说,像我这么好的运气,应该有很多人想来沾光吧?!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我也不怕岳师妹笑话,那种人当然有,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女人,总觉得我是个没脑子她们勾勾手指我就能上钩,这方面我运气其实挺差的,老是遇到这些人,这样的朋友,这样的女人,我运气好的时候,她们自然觉得我什么都好,可我要是有一天,运气变差了呢?到时候,她们不得生吞活剥了我?!这样的朋友和女人,我可消受不起。”   岳菱芝立即就明白了,感情这位不是没有一颗后宫的心,只是他遇上的女人都是对他有所图谋,见得多了,变得宁缺毋滥了。   岳菱芝宽慰道:“有句话说: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想来姜师兄并不是运气差,只是还没找到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罢了。”   姜少乾道:“那就借岳师妹吉言了,今日一大早就打搅岳师妹,这一顿我请,岳师妹想吃什么,可不要替我吝啬啊!”   岳菱芝知道对于姜少乾来说,这一顿饭根本不算什么,也不客气的说道:“我的胃口可是不小,既然师兄请客,那我就放开了肚皮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又把短小君放出门了,明天补偿大家6000+ 第56章   酒足饭饱之后, 岳菱芝很快就和姜少乾分开,等她回家之后, 才发现懋儿居然捡了个人回来!   岳菱芝到家的时候, 家里的几日正在盘问懋儿捡回来的那个人,而懋儿则臭着一张脸坐在一旁不说话。   见岳菱芝回来了, 正蹲着问话的秦轩站起来道:“岳师姐, 这可怎么办, 懋儿捡了个人回来。”   岳菱芝心中疑道: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阿雪捡了个人, 现在懋儿又捡了一个回来。   她看了看被众人围着的少女, 雪肤花容, 乌发浓密,生得一副好相貌, 眼帘低垂, 从眉眼间就透出了几分楚楚可怜来。   岳菱芝对长得好看的人向来更宽容一些,她冲着几人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声音温柔的问那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是哪个峰的弟子?怎么会在……”   等等,她问懋儿道:“人是从哪里捡到的?”   懋儿臭着脸道:“是落月峰的落月湖。”   哦, 原来是落月峰的落月湖啊!   等等, 落月峰的落月湖?众人一致的看了懋儿一眼,在心里拉长了调子,哦~原来是落月峰的落月湖!难道这小子要红鸾星动了?!   岳菱芝压下了自己的八卦欲望,继续问那女孩道:“你怎么会在落月峰的落月湖呢?是怎么到那里去的。”   这少女怯生生的看了岳菱芝一眼, 又求救似的看向懋儿,见懋儿并不搭理自己,这才道:“我叫方月鸿,是个普通的散修,我爹爹想要将我送给世家林家的少爷做鼎炉,我,我不愿意,逃了出来却不小心落入水中,我本想在水中等那些寻我的人都走了再出去,可等我再出来,就到了这里,请问,这是哪儿?”   在场几人心中都已掀起惊涛骇浪,秦轩最沉不住气,他问道:“那位林家的少爷,可是叫林惊羽?”   听他一问,这自称方月鸿的少女不由得后退些,面上也是掩不住的惊惧,岳菱芝出言安抚道:“你放心,我们这里没人会把你送去做鼎炉的。”   方月鸿闻言不由望向岳菱芝,岳菱芝肯定的点点头。   她仍是不信,不由又看向了懋儿,懋儿虽是不耐,但也肯定的点点头,表示不会把她送人。   方月鸿这才道:“那位少爷是叫林惊羽。”   几人早有默契,听她这么说,相互对视一眼,岳菱芝道:“你身上的衣服想必是泡过水的,穿着定是不怎么舒服,你先跟着这位小桃姐姐去换身衣服洗个澡,我们再谈你今后该怎么办吧!”   方月鸿闻言,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她是个爱美爱干净的女孩,没想到还好,一想到自己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哪怕现在衣服干了,上面只是有些水渍,也觉得难以忍耐,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和小桃走了。   小桃带走了方月鸿之后,剩下的四人开始讨论起来。   秦轩先道:“懋儿,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觉得她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懋儿道:“我只是看她一个女孩孤零零的躺在湖边,这才把她带回来,我又怎么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   沈欢年双臂环胸,闻言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说得是真的,她真的是从小说话本里跑出来的,还有一种的她说得是假的,伪装成自己是小说中的人物接近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岳菱芝赞赏的看了沈欢年一眼,说道:“不管是小说里的方月鸿,还是伪装成方月鸿混淆视听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欢年接道:“即便如此,不知道她究竟有何企图,我们还是把她放在身边随时监视更安全些。”   岳菱芝赞同的点点头,说道:“那谁来监视她好呢?”   沈欢年道:“其实让小桃来是最好的,她们都是女孩,交流起来更方便一些。”   秦轩忙摇头道:“不行,小桃不行,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岳菱芝也觉得小桃不适合做这个,她道:“小桃就算了,她太心软,我倒是觉得懋儿更合适些。”   懋儿指着自己惊讶道:“我?”   沈欢年也点点头道:“懋儿的确合适。不管是演戏还是真的,这方月鸿对懋儿都十分依赖的样子。”   秦轩见不是让小桃去,什么意见都没了,他拍了拍懋儿的肩膀道:“交给你了,兄弟!”说完,偷笑着离开了。   岳菱芝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略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抱着阿团回屋了。   沈欢年走到懋儿面前,懋儿警惕的捂着肩膀道:“你不是也要拍一下吧?”   沈欢年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伸手滑过懋儿肩上的碎发,道:“你头发上有东西,我帮你拿下来。”   趁懋儿放松警惕,他拍了拍懋儿的肩膀道:“辛苦了!”   说完迅速闪人,留下在原地的懋儿愤怒的吼道:“义气呢?良心呢?让我去做监视这样一件这么危险的事,你们就不愧疚吗?”   匆匆洗了个战斗澡,换好衣服刚出来就听见懋儿吼这一句的方月鸿……   懋儿也看见了方月鸿,他顿觉十分尴尬,掩饰性的笑道:“啊,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方月鸿泫然欲泣道:“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懋儿真没见过几个女孩子哭,顿时手足无措道:“哎哎哎,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方月鸿抬头用那双含着泪珠的眼睛看他,问道:“你哪里错了?”   你哪里错了?这应该是男人最怕女人问的几个问题之一了吧?   在现代让男人们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当然也难住了懋儿,他左思右想都没想出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把方月鸿惹哭,颓丧道:“你说我哪里错了,我就哪里错了,行了吧?!好了,你别哭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你就先在这里住下,之后的事,等岳师姐禀告了掌门再说。”   方月鸿问道:“岳师姐和你是什么关系。”   懋儿有些恼了,他道:“我和岳师姐是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方月鸿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急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谁知道本来要哭的方月鸿听了这句话,反倒是破涕为笑,连声道:“我跟你走。”   懋儿不由心道:师兄们说得没错,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懋儿和方月鸿有什么纠葛,岳菱芝都听不到了,她此时已在屋内布下阵法,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这次刚一开始修炼,不过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她就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压都压不住,她立即就知道自己这是要进阶了。   她忍着经脉中的隐隐胀痛的感觉,布下阵法之后,这才开始安心进阶。   往常听话的灵力这一次变得躁动起来,之前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只会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而这次她却感觉自己的经脉有些隐隐作痛,岳菱芝深吸一口气,屏蔽了自己的所有感官,专心用灵力撞击起那薄薄的一层壁垒来。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是一两个时辰,又或是一两天之后,那层薄薄的壁垒终于破了。   她感觉周围的灵气都在身边涌动,将金水两种灵气吸到身体里之后,她又运行起了《修髓经》,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直到身体里的灵气又都充盈起来。   睁开眼睛,岳菱芝只觉得这个世界看起来都比原来更清晰了一些。   她刚一撤下阵法,就看见有好几道传讯符被拦在阵法外,岳菱芝手掌一抬,一道控物术就将那几道传讯符都招到手里。   这几道传讯符有两道是谢芳荨发的,一道是告诉岳菱芝她和宿绘真结成道侣的日子,并邀请岳菱芝前去观礼,另一道是催促岳菱芝回信的。   岳菱芝给她回了一道传讯符,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去之后,就看起其他几道来。   一道是叶卿发来的,是说他出关了,短时间内不会再闭关,让岳菱芝有时间去找他玩。   一道是戚宴光发来的,是说沈欢年一事,他在传讯符里的意思是他已经见到沈欢年并和他说清楚了,今后之前的事让岳菱芝不要和人再提。   岳菱芝看着这道传讯符撇撇嘴,心道:戚师兄还真是高傲啊!只是不知道他再见到沈欢年时是个什么表情,真可惜自己那几天闭关没看到。   还有一道是薛明雪发来的,说让岳菱芝看到之后去找她一趟,和她商量找外门弟子去凡界的事。   岳菱芝除了薛明雪的那道,一一回了传讯符,至于薛明雪?既然修为又升了一阶,那她也该去忙忙事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更大家先看着,一会儿还有一更,作者码字去了。 第57章   岳菱芝到薛明雪家的时候, 就见她一脸郁郁的站在门口,岳菱芝问道:“这是怎么了?”   薛明雪无精打采道:“阿芝, 我觉得我失宠了!”   岳菱芝一脸问号, 她问:“怎么就失宠了?”   薛明雪抱怨道:“还不是那个姜少乾,自从他成了我爹爹的徒弟, 我爹爹就不爱搭理我了。”   岳菱芝心中腹诽:薛伯父原来也不是多想搭理你啊!你们俩不是一直都各忙各的, 有时间就抢一抢秋姨的关注度?!   岳菱芝道:“多大点事,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在乎这个?”   薛明雪道:“什么叫多大点事?现在我们家, 我爹一副喜得佳徒的样子, 我娘宝贝那楚霖宝贝的就跟自己儿子似得, 她肚子里还又揣着一个,这样下去, 我在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啊!”   岳菱芝道:“你啊, 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前阵子你还和我炫耀有个小弟弟小妹妹多么好呢,现在又担心起了自己在家的地位了?要我看, 家里多几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你想啊, 你多了个师弟, 虽然他分走了你爹的关心,可反过来想,你还多了个师弟尊敬你,这样想想, 也没什么不好吧?!好了,别想这些了,你不是约我商量派人去凡界的事吗?关于这个,我又想到了些别的,快进去,我说给你!”   薛明雪被岳菱芝拉进家门,一进去,就见姜少乾正要出来,见是她俩,姜少乾忙对薛明雪道:“师姐,师父正找你呢!让我见着你让你去书房找他。”   薛明雪轻哼一声道:“他不是有你了吗?还找我做什么?”   对于不知道薛明雪喜欢乱用词语的姜少乾来说,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内心:这他妈就尴尬了!   岳菱芝连忙道:“薛伯父找你,许是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定,你就别闹脾气了,快去吧!”   姜少乾也道:“是啊,师姐快去吧,刚刚师父接了一道传讯符,现在很是生气呢!”   薛明雪这才紧张起来,她开始回忆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她这几天没有八卦某个长老被他的弟子听到,也没有不小心把长岭(薛明雪的翼虎)放出来欺负别的灵兽,既没有拔了那个长老的灵植,也没有烤了那个长老的爱宠,嗯嗯,这样一想,一定不是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想清楚了,她就不再耽搁,拉着岳菱芝一起往薛邵棠的书房而去。   薛邵棠的书房里,薛邵棠正蹙眉盯着眼前的一道传讯符,见薛明雪和岳菱芝来了,就问道:“阿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徒孙。”   岳菱芝听了第一句话就止住了步子,想了想正要往外走,就听薛邵棠说道:“阿芝,你也算是自己人,不用避了,来一起听听你这好姐姐做的荒唐事。”   岳菱芝尴尬笑笑,低下头听她二人说话。   只听薛明雪支支吾吾道:“就,就一个徒弟嘛,你收了一个,我也收了一个,这应该没什么的。”   薛邵棠冷哼一声:“应该?”   他手狠狠一拍桌子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徒弟应该是个什么来历?你知道他的底细吗?你知道他的来历吗?你知道他为什么来剑宗吗?连我都查不出来的人,你就敢收为徒弟,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收徒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天道都记着呢!他要是将来做了什么为祸人间的事情,他是逃不了,天道也得给你头上算一份!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乱来?!”   薛明雪低下头,声若蚊蝇的喃喃道:“他是我捡回来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好好教他,他一定不会去做什么为祸人间的事的,何况他长得那样好,我从来没见过长得比他更好的人,他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正低着头的岳菱芝心道:失去记忆,孤身一人在一个大门派门口,被宗门弟子捡到(只限于有身份有地位的宗门弟子),长得好,被掌门的女儿青睐,这套路怎么那么耳熟?   这边岳菱芝正暗自琢磨,听了薛明雪的话,薛邵棠却更是一肚子的火,他恨声道:“你有没有脑子?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长得好就不是坏人了?修士就没几个丑的,你是不是等那天见着个好看的魔修也要过去跟他说:你长得真好。然后被人家把肉体做成活尸,把魂魄炼进招魂幡里啊?”   薛明雪低声道:“我又不傻,怎么会和魔修说这些?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就觉得亲近,我本来没打算收徒的,可我那天去看他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欺负他,我一个没忍住,就,就把他收成徒弟了。”   薛邵棠疑道:“真是这样?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亲近?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薛明雪连忙点头道:“真是这样,第一眼就觉得他很亲近,就好像我上辈子就认识他,还是那种很亲近的关系,我不想让他难受,不想让他被欺辱,所以才收他当徒弟的,没准上辈子我也是他师父呢?”   薛邵棠叹口气,摆摆手道:“算了,既然已经收徒,那你可要好好约束他,别让他误入歧途,至于他的来历,我也只能找明心楼算上一卦了。”   见薛邵棠这样,岳菱芝心中略有不忍,她宽慰道:“薛伯父,我觉得阿雪并没有说谎,那个人也确实是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我院子里的懋儿您是知道的,他今天也捡了个人回来。”   见薛邵棠和薛明雪都看向自己,岳菱芝继续道:“她说她是方月鸿,《惊鸿传》里的方月鸿!我们觉得蹊跷,怀疑是不是有人假冒,正让懋儿盯着她,如果她是真的……”   岳菱芝还没说完,薛明雪就惊道:“什么?《惊鸿传》里的那个方月鸿?怎么可能?书里的人,怎么可能跑出来?”   薛邵棠也拧着眉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书中之人变成真人,可真是闻所未闻。”   他在心里喃喃道:“本界通往上界之门已有数千年未曾打开,我们刚与魔修妖修说好,要让底下弟子们大战一场,以回返灵气,这时候竟有此事发生,难道是上界有大能知道此界众生要有灾祸,所以派人下来扰乱棋局?不,不对,守门人不开门,除非神王亲至,否则绝无人能通过那扇门,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这方月鸿,也要一并让明心楼算算来历了。”   他心里存着事,面上却一点不显,还叮嘱岳菱芝和薛明雪道:“这两人你们可以看好了,若是有什么异动,一定要立即报给我。”   岳菱芝两人皆点头应是,岳菱芝又道:“薛伯父,那这方月鸿,该怎么安排?”   薛邵棠想了想道:“我给人发道传讯符,你一会带着她去杂役弟子堂登记一下,不管她资质如何,都先让她暂时在你那里做活。懋儿那孩子机灵有余,稳重不足,你要多叮嘱他些,你们平时也要注意她一些。最近魔修和我们道修之间矛盾颇多,我不怕别的,就怕是魔修对于我们剑宗的阴谋。”   岳菱芝也担心过这个,自然认同的点点头表示一定会照做。   薛邵棠又道:“事情紧急,我这就走一趟明心楼,我这些日子不在,阿芝你多帮我看着阿雪这孩子一些,要是你秋姨那里有什么事,也劳你搭把手。我最多一月就回,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叮嘱完了岳菱芝,他又对薛明雪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要好好照顾你娘,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师弟和阿芝,别让我回来以后又听到你惹出什么事来!”   薛明雪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长大以后,哪有你说得那么爱惹事?!这次可不能算啊!”   薛邵棠不想再说话,他挥挥手示意岳菱芝带着薛明雪离开,他在心中叹道:“阿雪,你什么时候能够真的长大啊?”   出了薛邵棠的书房,岳菱芝率先发难道:“阿雪,你答应过我什么?”   薛明雪眼神闪烁,不敢盯着岳菱芝的眼睛看,她小声道:“没答应你什么啊!”   岳菱芝气道:“你不是答应我要把他送走吗?怎么又接回来了?”   薛明雪道:“额,也没有接回来,我虽然收他为徒,但也可以让他继续在杂役弟子那里呆着啊!”   岳菱芝叹道:“罢了,反正我告诉你,我一见到他就觉得危险,想逃,这个人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不是我们能够沾染的秘密,你既然非要往前凑,我拦不住你,也就不拦着了,只希望你以后能警醒一些,别老去招惹那些危险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薛明雪的这个徒弟不是穿越男哦,我就不告诉大家他是谁?(^?^*)   关于女主cp这个出现会更晚一些,不过还是有cp的大家不要歧视男主出来的晚呦!至于女主为什么要找个男主嘛,这个就和薛明雪的徒弟有关了,好了剧透到这里。作者会努力不把感情戏写得太拖沓的!握拳。   今天认识了一个能一起码字的小伙伴,他已经有一篇文要完结了呢!作者好羡慕啊!看看自己的文,一个个都是坑,我什么时候能都填上呢?   作者打算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日更6000,大家帮忙看看作者能不能达成这个小目标啊! 第58章 (已改)   听岳菱芝这样说, 薛明雪沮丧道:“对不起啦,阿芝, 我, 我真的忍不住嘛,就这一次,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岳菱芝心里叹了口气,她就这一个好闺蜜, 还能怎么办?   用食指戳了戳薛明雪的额头, 岳菱芝警告道:“记得你自己说的!”   薛明雪软语道:“好啦, 好啦我一定记得,咱们说说往凡界派人的事吧?之前看的几个人, 你觉得谁更合适一些?”   之前岳菱芝和薛明雪就让人暗自观察了几个想回凡界去探亲的外门弟子, 只是还没确定下来,现在说起了,岳菱芝建议道:“咱们看的那几个人里, 我觉得平章最合适。”   薛明雪点点头道:“平章性格沉稳,却又不失果断, 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但我觉得钱安良也不错。”   岳菱芝知道钱安良,钱安良人如其姓,十分爱钱,他若是喜爱修真界的灵石也就罢了, 但他喜欢的是凡俗界的金银,这就让许多人对他不耻了,岳菱芝其实也曾看好过他,只是想到他对黄白之物的喜爱,就不敢用他了。   薛明雪见岳菱芝似乎是想起了那是谁,笑道:“钱安良这个人,确实是喜欢金银,我本来也是担心他会中饱私囊,但是经过我的查证和试探,我才发现,他喜欢金银是因为从小穷怕了,到了修真界之后发现修真界里的金银不如灵石值钱,就把自己得到的所有灵石都换成了金银,想要等什么时候能回家就把那些金银给家里人带回去,让家人再也不挨饿受冻。因为知道了这些,我倒是觉得钱安良更适合些。”   岳菱芝问道:“怎么合适了?”   薛明雪道:“既然他知道饿肚子挨冻的滋味是多么难受了,那想必就不会再去贪那些钱了吧?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在进宗门之前家里就穷,肯定比别人更知道那些难民们要些什么。”   岳菱芝并不赞同薛明雪因为知道饿肚子挨冻的滋味是多么难受,所以不会再去贪钱的观点,不过薛明雪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她,的确,因为穷过,所以肯定知道什么人穷的时候更会被什么打动,让他去的话,可以将那些心思狠毒,游手好闲,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剔出去,她是想帮一帮那些因为天灾人祸而失去家和亲人的可怜人,但她也不想自己帮了的人是一条可能咬伤自己的毒蛇。   岳菱芝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钱安良也的确合适,不如这样,让他俩都去如何?两个人,一来路上相互之间能有个关照,二来也能相互监督,你看如何?”   薛明雪自然同意,两人在外门的弟子堂发了指定任务,将与任务对象见面的地点定在了薛明雪家里之后,就等着平章和钱安良上门了。   平章和钱安良来得很快,她们下午发的任务,这两个人傍晚就来了,岳菱芝心里猜,他俩估计一见到任务就往这里赶了。   许是因为是在掌门的家里,这两人格外拘谨,平章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可他实际已经快四十岁了,瞧着虽年轻,气质到是格外沉稳,钱安良看起来是个有些微胖的大男孩,他虽有些胖,但皮肤却没有一点油腻感,清清爽爽,笑起来还带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看着极为讨喜。   岳菱芝和薛明雪对视一眼,把事情说了,平章道:“我愿意去,不过在去引导流民迁徙之前,我想先回家看看。”   钱安良道:“我也愿意,我还想把我的家人也一并带上过来,可以吗?师姐?”   岳菱芝笑笑道:“这没什么不行的,你想带就带过来。”   平章低头想了一下道:“那我也把家人带回来。”   岳菱芝也是点头答应,并说道:“其实宗门弟子们也不容易,虽说大家现在都是修士了,但到底是人生父母养的,谁还没有一两个放不下的故旧呢?凡界到底离着远,我这次往修真界和凡界的屏障便上安排人,一是觉得凡界的百姓生存不易,二也是为了那些家在凡界的同门们着想,这好歹离得近了,想要照看也更容易些。”   其实真正的原因并没有多么高大上,不过是岳菱芝因为听了何姚儿时的一些旧事,心血来潮,想着用不了多少灵石就能帮到很多人,就找了薛明雪牵头做了,现在她又想着把那一片地和那些受生活所迫的灾民们整合起来,成为自己新事业的大后方,别看她说得这么的义正辞严,可其实心里想得却是,快点来人,种灵植,炼丹,卖灵石。   薛明雪虽不知道她的心思,但也猜到了六七成,斜昵了岳菱芝一眼,对这两人道:“是啊,我这师姐心善着呢,她灵石还多,你们这差事要办的好,她定会多奖给你们些灵石。”   岳菱芝听她这促狭的话,心中轻哼道:这记吃不记打的妮子。   岳菱芝道:“我们是这样希望的,如果可以,你们尽量带回来些品行端正,性格憨厚的人,有些小聪明的也不是不行,但若有那作奸犯科的,那就算了!我这里地小,供不下那样的大佛。”   平章和钱安良连连应是,出灵石的是大爷,他俩要是真不为那点灵石,也不会接这个活了,自然是岳菱芝说什么是什么。   岳菱芝嘱咐过了,又拿出了一储物袋的米面粮食道:“这是给那些灾民吃的,若有大灾,百姓定然填不饱肚子,我怕你们到了那里也难买到粮食,就先备下了。”   见两人对视一眼,平章先伸手接过了,岳菱芝又道:“这些就是给你们路上花用和一半的报酬了,你俩一人一半,分了吧!”   知道能先拿一半的报酬,路上的花用还有补贴,平章和钱安良眼中都闪过一丝喜色,他俩接过了这个储物袋,倒没有迫不及待的打开,而是继续等着岳菱芝的嘱咐。   岳菱芝道:“行了,我这里就没什么再要叮嘱的了,只是你们记得万事小心,现在道修和魔修之间不很太平,凡事还是要以安全为上。”   平章和钱安良应了,又看向薛明雪,他们知道这个是掌门亲女,虽然一直都是岳菱芝在说话,但这位也不可忽视。   薛明雪见他俩这样,冲着岳菱芝抛去了个得意的眼神,清清嗓子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只是你们俩要做好记录,有多少个人愿意和你们来,多少男子,多少女子,多少孩子,路上死了多少人,为什么死,消耗多少,都要一一记清楚。若是你们能多想起来什么,做得好了,回来我再给你们加些灵石。”   岳菱芝赞赏的看了薛明雪一眼,不愧是薛伯父的女儿,这一点可是说在点子上了,亏了自己还是现代坐办公室的,怎么就忘了交代他们做个统计了呢?难道是来了修真界之后长时间不碰图标思维僵化了?   薛明雪见岳菱芝难得赞赏的样子,得意一笑,说道:“好了,就这些没别的了,希望你们能尽快出发,带回好消息来吧!”   等平章和钱安良两人走后,岳菱芝赞道:“行啊你!补充的不错!”   薛明雪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是岳师妹教导有方!”   岳菱芝被她这样子逗得一笑,要不看她这一脸得意的快夸我,快夸我,还真能被她骗过去呢!   正事做完了,岳菱芝就暴露了自己的八卦本性,她问薛明雪道:“我修炼了几天没出来,最近都有什么事儿啊?”   薛明雪道:“你错过的可不少呢!还记得那个陆双宜吗?她被孤鹜峰峰主赶到坊市去了,就让她住在一个一进的小院子里,还没出月子,人就被赶走了,身边就一个伺候她的没灵根的老妈子,楚霖说他爹爹会安排他的新师兄何剑荪去每月照看着些,可这失了势的人,眼见一辈子就起不来了,谁又会真上心呢?”   谁会真上心?一手推动了陆双宜被送走的楚霖要是听到了薛明雪这话怕是要边哄着弟弟的边在心里冷笑吧?!他把这两个人凑作堆,就是想看看,这辈子陆双宜那个女人没了地位,他这个便宜师兄还会不会和她搞在一起。   岳菱芝和薛明雪当然不知道楚霖上辈子的经历,她们还在为陆双宜感叹,薛明雪说道:“其实我觉得她这样,还不如和当初的凌云在一起,最起码凌云是喜欢她的。”   岳菱芝却不赞成,她道:“女人如果靠着男人的喜欢而活,那就太可悲了,与其跟着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多一个姐妹来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我倒是觉得不如搏一搏。当然我也不是赞成陆双宜的做法,其实在修真界她会选择依靠一个男人而脱离另一个男人,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思维上的局限和成长过程中的可悲,一个人一旦习惯了依附其他人而生存,那她除非经历过什么大的磨难,不得不自立自强起来,就会一直这样下去,而凡界的女子们和她们那个世界的女子们,又有哪个不是被灌输那种依靠男人的思想到大的呢?” 第59章   关于岳菱芝的说法, 薛明雪虽不反对,但也不认同。她道:“凡俗如此, 不过大势所趋, 终归女子不修真习武,在力气上会弱上男子些许, 再加上许多的女孩, 就算是有条件, 也受不了习武辛苦,修真枯燥, 故而就算是在修真界, 也是女修比男修少的, 而且对于我们女子来说,生个孩子就能提升境界, 修为只要水磨工夫到了, 就能进阶,论起战力来,竟是大多都比不上男修了。”   世情如此, 岳菱芝也无法反驳,她道:“不管在哪里, 总归是有那一心上进的女子的, 不说别的,我只是觉得应该让那些凡俗之中的女子能多一种选择,别把所有的心力和智慧,都放在那家长里短上, 被世俗和人言磨平了棱角。”   薛明雪拍手道:“阿芝好志向,只是这志向想要达成怕是难了,凡界千万载都是如此,这样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又能怎么改呢?”   岳菱芝只神秘一笑道:“我现在事多,空不出手来,但总是会有法子的。”   事实上,她已经在心中想着要如何培养一些没有灵根的凡女,寻个凡界中众势力逐鹿天下之时,一统着中大陆的凡界天下了。   只是这件事,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修真界早有规定,不准插手凡界朝代更迭,她若是培养好了人手,悄悄放出去,掩去痕迹,还算是打了个擦边球,若是让任何一个修真之人知道了,哪怕是让薛明雪知道,她怕是都会被天道记上一笔。   她在凡界不用灵力,用凡俗武功培养人才,没有察觉到修士的力量,天道不会管,而若是被任何一个修士知道了,那她就是插手凡界朝代更迭和蒙蔽天机两罪并罚,相信天道会很乐意在她渡劫的时候增加些威力的。   薛明雪不知道她有什么法子,但她也知道岳菱芝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就这样含混过去,她又问起了岳菱芝关于谢芳荨的事来:“听说百岭峰的谢师姐和小遥峰的大师兄宿绘真不日将结成道侣,也给阿芝你发了请帖?”   岳菱芝道:“确实如此,三年前我与谢师姐有一面之缘,三年后再遇,她也还记着我,来往了几回,也就熟识了。那小遥峰的大师兄可是把谢师姐看的紧,早在大比之前就有结为道侣之意,果然,这就迫不及待了。”   薛明雪啧啧两声,到没再说关于谢芳荨的事,只是假作吃醋道:“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的别人?”   岳菱芝推她一把,斥道:“你就没个正行!什么叫背着你?我是正大光明的好吗?”   薛明雪摇头直叹自己遇人不淑,笑闹过了,她才好奇道:“你和那谢师姐熟识,知道她们结道侣当天要结什么契吗?”   岳菱芝有些艳羡道:“听说是化蝶契。”   这化蝶契名声实在太大,就是对男女之事还有些懵懂的薛明雪都能说出个一二来,她不由道:“化蝶契啊!我还没见过人结化蝶契呢!真想去看看。”   见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岳菱芝道:“你别这样瞧我,我是不能带你去的,你想去还不容易,他们最近结契,肯定也给薛伯父发了帖子,薛伯父最近有事出门,你娘又怀有身孕,你这个做女儿的可不就得代为恭贺一番?”   薛明雪连连点头道:“有道理,果然很有道理,谢师姐和宿师兄都是门中的后起之秀,我爹爹纵然不在,我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能不代他去恭贺一番呢?!我还要把我那师弟带上,他想来也是没见过化蝶契的,带上他好让他涨涨见识,省得他总是一副让着我的样子。”   其实说实话,岳菱芝觉得,姜少乾让着薛明雪才是正常的吧?   毕竟他比薛明雪大,薛明雪真要论起来也打不过他,最重要的是,薛明雪是他师父的亲生女儿,他又怎么不会让着她呢?   但是既然薛明雪这样想,岳菱芝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帮你和谢师姐说一声,给你多拿一张请帖来,不然到时候掌门的徒弟被拦着进不去可得多丢人啊?!”好闺蜜嘛,既然她这么想展示一下‘师姐的威严’,那自己还是帮帮她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谢芳荨和宿绘真结为道侣那天,两人都穿着红底玄纹的衣袍,谢芳荨别看平时热情干脆,此时却是羞红了脸,正被几个女修打趣着,宿绘真平时一副淡然模样,好似只有谢芳荨的事能让他有些波澜,此时面上也有些薄红,脸上难得出现了二十多岁男子该有的神采飞扬,志得意满来。   此时正在等众修士到齐,场中众人虽皆已就坐,但私语之声却不绝于耳。   岳菱芝是和薛明雪分开来的,她虽请教过了秋晴修真界参与结成道侣仪式的习俗,但想着自己和谢芳荨关系也还算不错,又按上辈子的习惯单备了一份礼,见谢芳荨此时被人打趣的面色绯红,就走上前去,恭喜道:“恭喜谢师姐,小小心意,望谢师姐喜欢。”   岳菱芝也算是给谢芳荨解围了,她不知道,围着谢芳荨打趣的都是她家里的长辈和宿绘真家里的长辈,凡界成了婚之后的女子打趣起新娘子来是如何,在男女关系更开放的修真界只会更甚。   她们别看长得是一副二八年华青葱水嫩的样子,可其实一个个年纪不小,经过的事多了,打趣起人来也就格外放得开一些。   谢芳荨被她们说得害羞极了,可因为都是长辈,她又不好直接走开。   见岳菱芝一过来,她们停住了话头,谢芳荨难免松了口气,给岳菱芝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剑宗女修本就不多,和她投缘的虽有几个,但现在她们不是出门历练,就是打坐闭关,她的朋友竟就来了岳菱芝一个,她本就喜欢岳菱芝,现在见她帮着解围,还特地送了礼物,心中对她不由更是喜爱。   谢芳荨先是对那几位长辈说了抱歉,这才带着岳菱芝离开这个‘虎狼之地’。   见离着那几位长辈远了,她才松了口气,对岳菱芝道:“亏你来的及时,我都快被几位长辈说得臊死了。”   她俩关系已算不错,但岳菱芝仍没接这个话头,而是转而夸道:“刚刚围着你的竟是你的长辈?我见她们神采飞扬,大方雍容,还以为是你的姐妹呢!”   谢芳荨也知道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抱怨有些不妥,也就顺着岳菱芝说道:“我那几位长辈,放在二十年前,都是被一众男修追逐的典范,只是她们最后这个舍不下,那个割不了的,干脆就都不要了,娶了几个男修,想之前的相好了,就约好一聚,日子过得也算逍遥。”   纵然早知修真界男女之间较为开放,但听了谢芳荨所说她这几位长辈的事迹,还是让岳菱芝有些目瞪口呆,她不由极敬佩的看了谢芳荨那几位长辈一眼,踩了那么多条船,船都没翻,真是厉害啊!   她忽然猜到什么,不由问道:“她们刚刚不会是在劝你,要是宿师兄对你不好的话,就去多找几个吧?”   谢芳荨红着脸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了,到底是长辈嘛!”   她嘴上这样说,想到那几位前辈说得那句‘要是那宿家小子\我家小子满足不了你,你不必顾忌,咱们都不是那迂腐的人,尽管多找些男人耍’就不由脸上烧得慌。   不想再和岳菱芝说自己的长辈,谢芳荨道:“对了,我侄子也来了,听说你们之前已经比了一场,还约好了何时比下一场,我带你去见见他!”   谢芳荨的侄子谢长渊是个万年冰山脸,岳菱芝前几次见他,都觉得他冷得就像一块冰一样,可这次再见,她却见到了冰雪融化的一幕。   谢长渊正在给怀里的一只白毛的三尾狐狸顺毛,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吧?之前如寒星一般的眸子此时盛满了温柔宠溺,平平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的弧度。   只是在他见到岳菱芝和谢芳荨的时候,却下意识的收起了这样的表情。   岳菱芝先行了一个道家的礼,口中道:“见过道友。”   说起来,对谢长渊的称呼着实让人尴尬,虽然她最开始的时候也曾在和谢芳荨打闹时叫过一回大侄子,可一来那时候她还没见过谢长渊,不知道他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了,二来当时谢长渊并不在跟前,只是她和谢芳荨叫着玩,而现在嘛,她和谢长渊也差不了几岁,她俩又打过一架,平辈论交吧?她却和谢芳荨是好友,若是和谢长渊平辈论交,岂不是坏了辈分?   可若是她直接称人家为‘大侄子’?别逗了,只怕到时谢长渊不放在心上,谢芳荨也是会不高兴的。 第60章   既然不知怎么称呼, 岳菱芝就干脆直呼道友好了,道友这个词在修真界乃是万金油一般的称呼, 只要是看见个有修为的, 只要不是类似练气与金丹之间的差距,那么称呼道友准没错。   谢长渊还礼时, 也知道了岳菱芝心里的尴尬, 他刚想张口, 顿了一下才道:“见过道友。”看来他也觉得称一声道友最是稳妥。   见他俩互相打过招呼,谢芳荨对谢长渊道:“这是姑姑的好友, 我一会定会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就把她交给你了, 你可要帮姑姑好好招呼!”   谢长渊语调平平的答了一声:“知道了。”   谢芳荨捏了捏他的脸颊,调笑道:“诶呦不错嘛!这次你回了姑姑三个字!不枉姑姑一直疼你!你乖, 今天是姑姑的好日子, 来,给姑姑笑一个!”   岳菱芝都能从谢长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脸的无奈来,他后退一步, 躲开谢芳荨的‘魔爪’“嗯”了一声。   谢芳荨叹气道:“真没意思,又变成一个字了。”   她感叹过后, 又对着岳菱芝道:“委屈你和我这个闷葫芦侄子呆在一块了, 不过一会儿我是真照顾不到你,这臭小子要是给你委屈受了,你回头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谢芳荨又和岳菱芝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一走,岳菱芝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尴尬的沉默起来。   觉得这种气氛十分不舒服的岳菱芝看着那只一直想从谢长渊怀里爬出来的三尾狐狸主动道:“它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往外爬,可是想去如厕?”   谢长渊略有些不高兴的又一次把往外爬的三尾狐狸塞回怀里,答道:“不是。”   岳菱芝又道:“那它这是为何?”   谢长渊看她一眼,俯身凑在这狐狸嘴边一阵才道:“她想闻你。”   吻我?   岳菱芝看了眼这娇小可爱,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色,身后缀着三条毛茸茸长尾巴的狐狸,心想:这狐狸这么可爱,让它亲一下,自己也不算吃亏吧?   这样一想,她对着那狐狸张开怀抱道:“来吧!”   谢长渊略松松手,那狐狸果然一下就窜到了岳菱芝怀里,只是想想中的亲吻没有出现,那狐狸在岳菱芝怀里嗅了嗅,就又迅速的跳回了饲主的怀抱。   岳菱芝有些失望,原来是自己听错了,还以为这小家伙第一眼就很喜欢自己呢!   这白毛的三尾狐狸真的很喜欢岳菱芝吗?当然不是,她只是在嗅岳菱芝身上有没有花熊的气息。   经过她妖修嗅觉的验证,岳菱芝果然是接触过花熊的。   只是她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岳菱芝是否接触过花熊呢?当然是因为,她这一次从妖族出来的任务,就是寻找能找到的花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妖界的妖王就变成了花熊一族。   只是大家选妖王的方式也很奇葩,上一代妖王如果是雌性,那么这位雌性妖王一般只会生下一只花熊,而这只花熊,就是下一代的妖王。   如果上一代的妖王是雄性,那么他就必须与众多的未开灵智的雌花熊□□过,等这些雌花熊怀孕后,会被放到修真界里,妖界众妖算着时间,等确定所有有孕的雌花熊都生崽了,再派人出来寻找,至于众妖找到的花熊是雄是雌,有没有开灵智,都全看天意,而找到一只花熊之后的规则是:既然这只花熊被这只妖精找到,那他俩就算有缘,这个妖精就必须辅佐这只花熊上位,若不成功,那这妖精在妖界的地位就会根据那只他辅佐的花熊的能力而下降,若是成功,则这只妖精不止在妖界的地位仅次于妖王,还能额外得到一个妖界众妖的许诺!   岳菱芝还不知道眼前这只小狐狸盯上了自家阿团,只是感慨道:“它真乖真听话,和你感情真好,是怎么培养的。”   听岳菱芝夸赞他和自家狐狸的感情,谢长渊对岳菱芝的态度终于和蔼了些,他说了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个长句子:“我捡到小白的时候,她断了一条腿,养了好久才养好,养好之后,就不想离开我了。”   被称作小白的狐狸?   岳菱芝不由问道:“小白是你给它取的名字吗?”   谢长渊“嗯”了一声   岳菱芝记得有人和她说过小白是一个岛国经典动画片《油画棒小新》里一只狗的专属名字啊!   虽然没看过那部《油画棒小新》但岳菱芝还是想笑,她终于认识一个比她还不会取名字的人了,这下一比,她给阿团取的名字简直既高大上又软甜萌!   因为名字的关系,岳菱芝现在看谢长渊忽然顺眼了不少,虽然她不太喜欢谢长渊这种高冷的态度,但还是就着小白和谢长渊聊起了宠物经来。   没办法,每次她一念到小白这两个字,就想和谢长渊多说两句话,尤其想炫耀一下自家阿团的名字,谁让她当初给阿团取名字的时候还被何耀嫌弃来着!   她道:“我也养了一只阿团,她是个女孩子,是一只花熊,我从她刚满月的时候就开始养了,和你们家的小白一样可爱。”   小白这个名字对比阿团,哈哈哈!   谢长渊眉眼柔和了一些道:“小白也是女孩子!”   岳菱芝又道:“女孩子都比较省心爱干净吧?!我家阿团就很爱干净呢!也不喜欢玩闹,每天除了吃饭就喜欢睡觉,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把她给养懒了,还曾经怀疑过阿团是不是生病了,最后用灵力检查了才知道她没事。只是她是一只灵兽,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可我每当想要像别人训练灵宠一样训练她吧,又下不去手,好在在修真界来说,她的年纪还小,我又能护着她,就让她多一些自由的时候吧!小白呢?是不是也很乖?”   谢长渊眉眼更柔和了一点:“小白很好。”   他顿了顿又道:“小白是世界上最好的狐狸。”   岳菱芝耸耸肩,她终于见识到了主人和宠物之间的真爱,谢长渊这态度,有爱宠如命的趋势啊!   她道:“是是是,小白是世界上最好的狐狸了!我家阿团也是世界上最好的花熊!”   岳菱芝看不到自己脸上和谢长渊差不多的因为自家爱宠所生出的骄傲之色,只是她俩不同的是,岳菱芝是把阿团当闺女,谢长渊把小白当什么,大家就不知道了。   谢长渊看岳菱芝脸上的表情,心里觉得岳菱芝和自己果然是同道中人,他刚这样想,就又听岳菱芝道:“你有找人给你家小白做过衣服吗?我每年都会给阿团做些衣服的,虽然她不爱穿,但我在让她试衣服的时候都留下了留影,等她哪天化形了给她看,这是多么珍贵的儿时记忆啊!”   谢长渊听了,想了想小白穿上各种自己挑选的小衣服的样子,也不由心中一动,只是留影石不便宜,他的月例不多,还要养着有些挑嘴的小白,嗯,看来自己还是要去多历练历练,积攒灵石。   听到两人完整对话的小白捂了捂眼睛,为了找花熊留在一个道修的身边做灵宠已经够掉节操的了,她还被取了一个小白这样没有内涵,一点也不高大上的名字。好在这个道修对她好,只对她好,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伙食比在妖界的时候强了不知多少,还顺毛顺得很舒服,她就安慰自己说,看在这个饲主这么好的份上,其他的都可以忍一忍,反正她找到花熊,经过花熊同意之后,就可以带着花熊私奔回妖界了,可是她现在听到了什么?要给自己一只狐狸穿衣服?!还要用留影石留影?!   天哪!自己现在没化形,浑身都是毛,穿什么衣服?热死了!再用留影石留下来自己给道修当灵宠的样子?这不是什么美好的纪念好吗?这是妥妥的黑历史啊!   岳菱芝还在那里说着自家阿团,没办法,阿团辣么可爱,一说起来完全停不下来啊!   她道:“你家小白最喜欢吃什么呢?”   不等谢长渊回答,她又道:“我家阿团小时候只能喝灵兽奶,特别可怜,等她长大一些我发现她能吃肉,还特别喜欢吃做熟的肉,我专门托人每天帮阿团煮一些熟肉来吃,对了,她还喜欢啃灵竹,拿灵竹磨牙的时候也是特别可爱。”   小白一直是吃生肉的,听到别人家的灵宠居然和人一样吃熟的,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饲主,想想饲主亲手烤得烤肉,似乎味道很棒呢!   要是饲主能让自己也尝尝熟食的话,只要自己喜欢吃,那让他给自己穿上衣服用留影石存些留影也就不算什么了吧?   只是她想完了自己,却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对象花熊。   她是九尾狐这一支年纪最小的妖了,虽然是被族妖半放弃的排挤出来的,但她自己并没有放弃自己,在出门之前还是打听了一些关于花熊的事情的。   就比如说:花熊们一般都吃灵果,虽然也能吃肉,但是爱吃的不多,只是没有几个妖会把肉做熟了吃,大家都习惯了直接生吃的,所以她找到的这位花熊喜欢吃熟肉真的没问题吗?而且也没听说过有花熊喜欢啃灵竹啊!这只花熊的饲主究竟是怎么发掘出来这个喜好的?(她上辈子就知道了,没怎么发掘)或者说,这只花熊在没有被自己找到的时候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正静静睡在竹楼里的花熊,(~ o ~)~zZ 第61章   小白心中的这些问题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因为就在她心里为阿团默哀的时候,她的饲主谢长渊已经和岳菱芝约好了下次带宠物一起见面的时间, 这个时间就定在明天。   谢芳荨和宿绘真结成道侣的仪式正式开始, 一时间,全场都静默下来, 大家都看着那身着红底黑纹深衣的两道身影慢慢走上祭天的祭台。   这一对璧人, 男的温文尔雅, 身姿挺拔,女的英气漂亮, 身姿曼妙, 再看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俱是含情脉脉,真心一片, 让人不由感慨: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   祭台前, 谢芳荨和宿绘真两人开始吟诵结契的咒语,那是上古妖族的语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玄妙之感, 台下众人静静听着,一时间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人的声音, 直到天道似有所感, 降下红色霞光落在二人身上,在霞光降落的一瞬间,谢芳荨和宿绘真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神魂和对方的神魂有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联系。   他俩相视一笑, 以后,宿绘真/谢芳荨就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了,想到这个,两人都不由心中一甜。   岳菱芝咬牙吃了这一口狗粮,等这一场结成道侣的仪式结束之后她就迅速地闪人了,废话,不赶紧跑,难道继续留在这里吃狗粮吗?   第二天   谢长渊一大早就带着他家小白过来了,当然不是他着急,而是他家小白。   小白自知道了谢长渊要到岳菱芝家里拜访,就异常兴奋,从昨晚就开始催着谢长渊快些来,这不,赶着大早就到了。   岳菱芝家里上茶的依旧是懋儿,哪怕他已经成为了外门弟子,也没有改变得了自己受压迫的命运,而送点心的人却换了一个,由小桃换成了方月鸿。   说起方月鸿来,她到了岳菱芝家里倒是十分的老实,除了老是缠着懋儿之外,竟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既然她看着稳妥,懋儿也不想老是自己干活的时候有个人在一边闲看着,就老实不客气的让方月鸿做起活来。   方月鸿也没什么不情愿,好像还松了一口气似得,这不,一听有客人来,就立刻缠着懋儿一起送了茶点来。   谢长渊不怎么在外边吃东西,倒是小白昨天被岳菱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像谢长渊要了一块糕点磨牙。   唔,这么软,诶,居然这么甜这么香,小白不小心吞了一大口噎住了,谢长渊见不对,连忙给茶杯降温,给小白灌了半盏茶进去。   小白捂着肚子,这才舒坦了。   正当她打算再接再厉的时候,鼻头一动,不是错觉,她闻到了花熊的味道,根据气味的浓郁程度来看,这花熊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岳菱芝知道他们来了,招呼一声自然是先去抱自己家的宝贝阿团。   阿团正睡着,被岳菱芝连着窝抱起来也没醒,(~ o ~)~zZ的小表情让岳菱芝直想抱着她一起睡。   于是小白看到的,就是一只躺在竹楼里睡得正香得花熊。   小白……   自己找到的花熊为什么这么能睡?   见岳菱芝挪开了茶点,把竹楼放在桌上,小白点心也不想吃了,跑到竹楼跟前,小爪子推推,想把阿团弄醒,阿团睡得正香,被妖打扰了也不恼,而是先迷迷糊糊啃了啃竹楼里的新鲜竹枝,这才睁开眼睛。   她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放大的狐狸脸,只听这狐妖对她说:“你是下一届妖界妖王的候选人哦!跟我回妖界吧?!”   阿团翻个身,拿屁股对着狐妖。   狐妖的诱惑对阿团一点效果都没有,她扒拉了一下自己跟前的竹枝,见没少了,就打算继续睡。   小白见她这样子,不依不饶的推着她软软的屁股,对阿团说道:“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阿团被她推得烦了,这才答道:“不好。”   小白道:“做妖王有什么不好?”   阿团道:“做妖王有什么好的?”   她问道:“妖界有给我每天梳毛的吗?有能做出一桌子菜让我一个月也吃不重样的妖吗?有妖每天都给我送新鲜的竹枝让我磨牙的吗?有妖每天给我唱歌讲故事陪我玩的吗?”   不等小白回答,她心里就已经冷笑道:哼,欺负谁没在妖界待过似得,妖界哪里有这里好?!每天五个人伺候着她,想吃啥说一声下一顿就能上桌,毛脏了有人给洗,她家岳菱芝还梳毛梳得特别舒服,只要她一表现的不开心,就会来逗她开心。   妖界呢?呵呵,当她不知道呢?做妖王的都是冤大头,活都是妖王的干得,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妖王来管,有大事了妖王一肩扛,没事的时候大家对妖王横挑鼻子竖挑眼得,当她有病啊?!当妖王?!哼哼,她当妖王的时候劳心劳力,好不容易回到幼崽时期,当然要做一只幸福快乐的小幼崽。   反正这个世界,人飞升不了,妖飞升不了,魔飞升不了,这个世界的灵气越来越少,那些个大佬们觉得修炼进度太慢的时候就会发起一场人妖魔大战,等那个守门人发现他妻子的转世也在那场大战之中被杀死的时候,绝望之下会用自身封印住通天之门,自此以后上界的灵气再也不会往本界流通,此界天道一怒之下,所有决定这场大战的大佬们都会被天道杀死,上辈子她就被天道杀了,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回去送死的!   还是做一只有饲主的花熊好啊!   小白怎么劝,阿团都不理她,最后干脆还钻进了岳菱芝的怀里,因为她们俩刚刚交流使用的是妖界用语,吱吱哼哼的岳菱芝和谢长渊都没听懂,这时岳菱芝见阿团往自己怀里钻,还当是自家的阿团被小白用爪子戳的难受,来自己怀里舔伤口呢!   她心里不由更柔软了几分,抚了抚阿团依旧柔软的茸毛,干脆用手指做梳子,给她梳理起毛发来,更是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把谢长渊家的小白列为拒绝往来户,杜绝它再次欺负自家的阿团。   小白哀怨又羡慕的看了阿团一眼,心里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被拒绝之后那么伤心,反而还松了口气。   她也钻回了自家饲主怀里,让饲主帮着顺毛。   就这样,小白的第一次发现花熊之后的外交活动,以失败告终。   一年后   岳城是凡界新建起来的一座城,人们不知道城主究竟是谁,只知道城主是个年轻漂亮的仙人。   岳城有着厚厚的城墙,墙里边很大,屋子却是建得齐整,靠着城墙边上是花坛,里边都种了带刺的蔷薇,五颜六色的蔷薇花顺着城墙往上爬,这花开不断,一朵谢了,又一朵就开了,城里的人多数来了还不到一年,来了多久,就看了多久的蔷薇花。   早上的岳城是冷清的,城墙边上的蔷薇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那些花坛都是岳菱芝布置聚灵阵的地方,早上的灵气最浓,在这时候看,花瓣上竟似有了一层白雾。   早早就有人结伴走街串户的挑着担子运货,赵大也是这些‘挑夫’中的一个,此时城里大多人都还在熟睡,天色只是浅浅的鱼肚白,几人虽这大半年里走惯了这条道,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一伙人里不知谁起了话头道:“你们见过我们的城主吗?听说是个漂亮的仙人呢!老子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一个真仙人!”   有人嫌弃的看他一眼道:“城主你也敢想?”   那说话的嘿嘿两声道:“我哪敢啊!不就是想知道城主长什么样嘛!”   又有人唬他道:“嘿嘿,我听说啊,那些仙人们本事都大着呢!你在她背后说她,她就能知道是谁在说自己。”   最先起头的那人吓得一哆嗦,他有些战栗道:“不能吧?!菩萨也没这么神的!”   见他被吓成这样,想着以后还要一起结伴,赵大就道:“你这憨子,他们吓你呢!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花花肠子还是收起来的好!要是被谁听见什么告一状,仙人肯定没空搭理你,但城里的监察和卫兵们可是有空的。”   他这话一说,几人登时就不说话了,那几个逗那憨子的,也都再没多言。   气氛一时僵硬起来,此时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干瘦男人说道:“你们啊,就净想那些有的没的,听说城主在城里建了一座学堂,男孩女孩都去得,还能给测有没有那叫啥,叫啥灵根的东西,听说只要有了灵根,就能成仙人哩!”   有汉子接话道:“吴叔,城主这样做好是好,可是俺连个媳妇都没讨上,那里来的孩子?”   被称作吴叔的男人看着该有五六十岁了,可他实际才四十出头,这个被生活折磨得苍老了的男人道:“没媳妇,讨个媳妇不就好咯?你这个年纪还能讨个媳妇,我这老头子没了婆娘,都没人愿意嫁我咯!还好我还有静儿,我家静儿是个个好姑娘,就是她太小咯,人家学堂还不收这个年纪的呢!不过没关系,趁我还有力气多做些活,攒下钱也让我家静儿也去上学堂!”   静儿是吴叔的孙女,他家乡遭了旱灾,婆娘儿子儿媳妇孙子都没活下来,就剩个孙女在跟前了,还是他拼命才护住的。   赵大闻言道:“吴叔您年纪又不大,好好养养,您又能干,说不得就有愿意嫁给您的!那老些钱,养个孙女有啥用,到头来还不都是别人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应该还有一更,跳过了一些琐碎,作者也想让男主快点出来了,哪怕打瓶酱油也行啊!言情写了快二十万字作者都没让男主露个名字,这也没谁了。 第62章   吴叔白他一眼道:“你这傻小子懂什么?原先咱们当皇帝当县太爷的都是男人, 自然是男孩更金贵些,现在城主是个女仙人, 城里管事的女人也不少, 这好好养个孙女,又哪能和原先一样?”   有人问:“有啥不一样的, 女人还不是要嫁人?”   吴叔道:“这嫁人和嫁人也不一样着呢!原先我家我娶媳妇, 娶回家来家里活她里外一把抓, 现在在这岳城,你们娶媳妇想找个能家里活一把抓的?哼哼, 难咯, 有那样的都去给城主做活去了, 你们还能拣着?!等我孙女再长大点,她要是有灵根我就让她去当仙人, 她要是没那劳什子灵根, 我就让她去学堂,等她长大以后,想娶她的男人没有带大院的房子, 雇不起伺候她的人,我都不让她嫁哩!”   又有人道:“吴叔, 这样你孙女嫁不出去哩!谁敢娶啊?还要雇人伺候着!”   吴叔道:“咋会嫁不出去, 她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让她娶回来一个,省的嫁人了还得夫家婆家的跑!”   众人撇撇嘴,倒是刚刚劝吴叔再娶一房的赵大说道:“现在岳城娶媳妇的条件成什么样子了?”   有人嘴快道:“必须有房聘礼要给到十两银子之上, 还得给丈人家送一头牛。”   赵大咂咂嘴道:“我得个乖乖,这样子我儿子哪里娶得上媳妇?这样的媳妇娶回家,家底还不都掏光了?”   吴叔道:“娶不上可以不娶啊!反正只有岳城这样,要不你带着你儿子回老家娶老婆去?”   回家娶老婆?这不是开玩笑嘛?!来了岳城这样的地方,按人头给发田发种子,只要按照城主的要求种,监察的人看种得好,还能每月白得一钱银子,壮年人地里没活的时候还能在城里做工,不愿意做工的还能将家里额外养得种的东西拿出来卖,像吴叔赵大几人,担子里挑着的就是自家和邻里要卖给敬老堂的鸡蛋蔬果。   老人能住专门的敬老堂,小孩还有专门的育幼堂,真要离开,还哪儿找这么好的地方去?傻子才走呢!   有没娶媳妇的光棍感慨道:“这岳城啥啥都好,咋就娶个媳妇这么难?”   有丧妻丧子的孤家寡人道:“难也要娶,老子辛辛苦苦就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没老婆,老子拼了命的捞钱还有啥用?”   余下的人附和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这话可说说在我心坎上去了。”   有人忽然想起什么,问赵大道:“你家闺女呢?送不送她去学堂?”   赵大不假思索道:“送,咋能不送?!人家都去,为啥我家姑娘就不去?必须去!我家小丫长得好着呢!又孝顺,就算没有吴叔说得灵根,长大了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问话的人撇撇嘴道:“你刚刚说人吴叔家孙女咋说来着:养个孙女有啥用,到头来还不都是别人家的?现在到你家闺女了,你咋就不说这话了!”   赵大嘿嘿一声道:“这,这闺女咋能没用,我家闺女可好哩!我家婆娘大咧,现在又在城里找了活做,每回我一会家,我家姑娘又是给我端茶,又是给我送水的,伺候的比我家婆娘还仔细,要不说闺女是小棉袄呢?!等以后我家闺女能嫁人了,我一定要让她嫁个比吴叔说得那个还要好的。”   赵大是少见的一家几口都活下来的灾民,因此被许多人艳羡,他现在看着高大健壮,谁能想到,几个月之前,这个汉子瘦得皮包着骨头呢?   吴叔轻哼一声道:“你小子倒是机灵,比那些榆木疙瘩强!”   有人打趣赵大道:“你有闺女,咋不用闺女换个儿媳妇来?”   赵大道:“去去去,想啥美事呢?这种事,你敢说,我可不敢想,你这话传出去,咱们兄弟几个都得受教育。”   那打趣赵大的人又不敢吭声了。   这其中原来有这样一个官司。   逃难的众人刚被带到这岳城的时候,还没啥歪心思,等安顿下来,就有那心思活络的,想着用自家的闺女换个媳妇回来。   在这些百姓眼里,这本是常事,可坏就坏在,那个要被换去的闺女,是在城主府做工的,她娘和她说这事的时候,她当时啥也没说,等到了城主府,就狠狠的告了要换亲那家一状。   在城主府做事的,很多都是岳菱芝从修真界请来的低阶女修,她们很多都是因为资质差,没进宗门,几十岁了也才练气七八层,基本没了筑基的指望,那就一切向灵石看,岳菱芝和他们安利说,这里灵石给得多还能管人,好多有自信的也自然就来了。   修真界的女修,基本能分为两种,一种是心里彪悍,一种是武力彪悍,至于那还没彪悍过得,那是还没有能让她彪悍的地方。   她们一听这家闺女的告状,本来还不太明白,what 啥叫换亲。   然后这家闺女就给这几位女修科普了一下换亲的原因和换亲的由来,听完,这几个女修里有个性格彪悍的,直接就炸了!   她道:“什么特么的换亲,我们岳城可没这臭规矩,坏习惯!敢换亲?他们咋不换夫呢?必须把这个写在城规上,还想换亲,呵呵!”   接着又问那家的闺女:“这真是你亲娘?”   见那闺女点头,她道:“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亲娘还能这么坑你?”   或许只有女修会认为这闺女是被亲娘坑了吧?因为这闺女的亲娘可是认为自己被自己的闺女给坑了!一气之下,连家门都不让闺女进了!   她闺女敢在城主府告状会怕这个?反正她从小到大给这个家当牛做马,责任感比感情更多些,也没啥伤心的,干脆家里的东西都不要了,自己住在城主府里的‘员工宿舍’去了,此后她每个月有了工钱都会给自己老娘一点,就当是给老人零花钱了。   要说这岳城里,最感谢城主的就要属这些逃难逃过来的女人们了,她们一直被压迫,逃到这里,才知道女人还能活成这样。   而被她们感谢崇拜的城主此时正在筑基,正进行到了最紧要的一个关头。   体内原本是雾状的灵力,此时要慢慢转为液体状,等这一转之后,还要再将这些液体状的灵力,转成一颗实心珠子状的固体。   这样珠子状的固体能转出来多少颗,根基就打得有多牢。   一颗两颗都算不入流,三四颗算下品根基,五六颗算中品,七八颗算上品,若能凝出第九颗来,那就是这个世界最好的根基了。   至于第十颗?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越到此时,越要镇定,岳菱芝稳住心神,足足凝出了八颗珠子状的固体来,第九颗倒不是一点都没凝聚出来,只是灵气不够用了凝聚出来的珠子太小,和其他八颗比起来,根本就不能入眼,当然日后若是岳菱芝有了天大的机缘,能够修补根基,这颗珠子被补到和其他八颗大小,那她就也有这个世界最好的根基了。   这样的结果,岳菱芝心里叹了口气,八品资质,自然不能说不好了,只是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些,若是像舅舅一样,足足压上十年,那自己也就能有舅舅那样的九品资质了。   只是,她不能不心急,这一年来,她总觉得这修真界,给人一种风声鹤唳之感,魔修和道修、儒修及佛修等矛盾愈来愈多,有些事情,还有着妖修的影子,这种风雨欲来的时候,若她只是练气修为,那就实在太危险了,所以她尽快进阶筑基,是十分必要的事。   和根基相比,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活着的天才才是天才,死了的天才,呵呵   岳菱芝已然闭关两月之久,既然筑基,她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盘算起了接下来的事。   筑基之后,等修为稳固了,她是要出去历练的,她也不往远走,只是想出了宗门的范围去和散修们动动手,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斤两,之前的计划,人手方面已经到位,灵植最早的一批已经种了半年,丹师也找好了,现在多数已经能炼制出许多散剂、凝气丹和清心丹了。   丹药铺有这两种丹药大量供应,不愁赚不到灵石,而止血和解毒的散剂,也是低阶弟子们需要常买的,这铺子一开,还不客似云来?岳菱芝光是想想,都能想到以后自己要专门雇人数灵石的日子了。   想到再过半年多,自己的新计划就能展开,岳菱芝想了想,干脆把要试炼的地方定在了明光城。   明光城没有四季,终年飘雪,那里的世界似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等雪停了,太阳照在雪上,照在冰上,满眼就都是灿灿明光。   风景当然不是岳菱芝去那里的原因,明光城方圆几千里内,最大的门派,是中大陆排名第二的剑修门派剑阁,剑宗是剑修界的龙头老大,剑阁也一直都奉剑宗为老大,对剑宗马首是瞻。   岳菱芝相信,在那里,自己的新计划一定能有一个漂亮的开门红!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争取十章之内让男主出来溜溜,起码露个名字也行啊! 第63章   岳菱芝说走就走, 她怕耽搁一会儿,自己就舍不得离开。   给还在闭关的何耀留了信, 告别了何姚之后, 岳菱芝就抱着阿团往剑宗的传送阵而去。   剑宗的传送阵通往中大陆的大部分门派,和各大城市, 传送阵造价不菲, 每使用一次都要耗费不少灵石, 因此,若有弟子想要用一次传送阵就需要向宗门缴纳更多的灵石。   这种出行方式是目前修真界里最安全的一种, 因为半路上不会遇到打劫的散修, 也不会遇到高阶的妖兽和魔修, 知道最近修真界不太平,岳菱芝自然是用这种最安全的方式出行。   她和阿团缴了两个人的灵石, 踏入传送阵之后, 一阵天旋地转,明光城到了。   明光城里,明光城的传送阵当然也有修士守着, 只是这次这些守着传送阵修士们的态度与往常不同,一见有人被传送过来, 齐齐握紧了手中武器蓄势待发。   只是等他们看清楚传送过来的是个穿着玄色深衣的女修, 看起来温婉秀美,骨龄看着不大,手里还抱着一只花熊的时候,又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刚被传送过来的岳菱芝也是一懵, 她看了一圈,用武器对着自己的修士,有一个金丹,四个心动,还有七八个筑基,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传送错了地方?还是这些人在搞什么事情?   其中那个金丹修士道:“敢问道友从何处而来?”   岳菱芝略松了口气,不是一言不合就开打就好,她道:“我从剑宗来。”   那男子顿了一下道:“道友可是剑宗弟子?”   岳菱芝道:“我是剑宗弟子。”她心里有些发憷,这些人她是肯定打不过的,听说他们剑宗的牌子在明光城挺好使的,希望这时候我大剑宗的牌子也有用才好。若是没用,若是没用她还有两张千里遁地符,专门画了保命用的,她画符这么多年来,也就画出来了这两张,虽然这千里遁地符不定就遁到那个妖精的洞穴里了,但真打起来,还是要先跑再说。   事实上,剑宗的牌子比岳菱芝想得有用多了。   那金丹修士一天岳菱芝是剑宗弟子,态度顿时就变了,他道:“这位道友,在下姓齐名晋,因最近明光城有魔修潜入,不知道友可否出示一下剑宗弟子牌?”   岳菱芝腹诽道:难道我不出示弟子牌你们就能让我走了吗?只是魔修一般都在极西之地,这明光城在极北,为何魔修要潜入这明光城呢?心里这样想着,她手从储物袋上一模,掌心摊开,手心里赫然是一块玉牌,她递到齐晋面前道:“诺,我的弟子牌。”   齐晋验明了岳菱芝的身份,知道她是剑宗的内门弟子,态度更是和蔼,他道:“道友是来明光城游玩?我是剑阁弟子,近期都会在这明光城里诛杀妖魔,若是道友有事,不妨给我发一道传讯符,我定会前去相助道友。”   说着,他就拿出了一块传讯符递给岳菱芝。   岳菱芝当然是接了,这里离剑宗天高皇帝远的,她本来就打算有事就去剑阁求助,此时有个金丹期的剑修主动说要帮忙,她又为什么不接?   岳菱芝刚打算走,忽然想起一事,道:“不知道友可否别把我来明光城的事告诉其他人?”   没错,岳菱芝这小胆儿现在还记得当初薛明雪和许寒玄说得话,她可不想被散修们当成了冤大头。   齐晋道:“道友放心,这些都是我剑阁弟子,嘴紧得很,定不会泄露道友行踪。”   齐晋也知道八大门派的弟子们往往都是散修眼中的肥羊和一些愤世嫉俗修士所猎杀的对象,对于岳菱芝这个要求,并不意外。   作为半个剑修岳菱芝对剑修们的整体素质还是很肯定的,她道:“如此就多谢齐道友了!对了齐道友,你是否知道这明光城里有没有牙行之类的地方?”   齐晋道:“我对这明光城不熟,倒是我这几位师侄们有的自小在城里玩耍,不如我让人给你带个路?”   岳菱芝道:“不会耽误你们吗?”   齐晋道:“自然不会,我觉得这里有我一人足矣。”   他转头问那四个心动期修士和那七八个筑基期修士道:“你们有谁愿意帮这位道友引路?”   当然,都愿意啦!   剑阁的开山祖师就是剑宗弟子,他虽因一些原因被逐出师门,但他对师门的感情是从没变过的,受这种影响,几代下来,剑阁的弟子们虽然不知其中关窍,但对于剑宗,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   这时候见到了一个活得剑宗弟子,还是个温婉秀美的女修,帮她引路,哪里会有人不愿意?   齐晋见自家门派弟子们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深觉丢脸,瞧瞧一个个激动的样子,好吧,其实他自己也很想给岳菱芝引路,顺便打听一下自己偶像何耀的消息,说来听说偶像闭关了!也不知道出关了没有?   好吧,这又是一个何耀的脑残粉,让我们来为岳菱芝庆幸他不知道岳菱芝就是自己偶像的亲戚,不过,修真界的修士们应该做不出来和偶像要签名的事情吧?谁知道呢?   齐晋怕有弟子给剑阁丢人,特地选了一个看起来没那么激动弟子。   他选好人之后,被选出来的那个弟子就惊喜得手舞足蹈起来。   齐晋:总觉得选错人了怎么破?能重选一次吗?   岳菱芝:剑阁弟子们的画风……怎么有点奇怪?不是说认真冷肃的吗?   已经发生的事情,当然不可能重来一次,这位被齐晋选出来的弟子姓陈,叫陈旭,是那七八个筑基里的一个,出了传送阵的地方,他主动和岳菱芝搭话道:“师姐这是第一次来明光城吗?要不要去我们剑阁歇个脚啊?师姐饿不饿?我带师姐去吃一些明光城的特色小吃好不好?”   岳菱芝笑答道:“我还不饿,这是第一次来明光城,明光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吗?”   陈旭笑道:“师姐真是第一次来啊?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您问我,可算是问对了!师姐,您这几天有时间吗?您去牙行有什么事今儿个我带着您办好了,明天起,我跟门里请了假,带师姐去好好玩玩!”   岳菱芝戏谑道:“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好?您是不是想问我什么啊?”   陈旭嘿嘿两声道:“还是没瞒过师姐您,您看,我这不是好奇嘛!我就想知道,剑宗的女修都是啥样的?是不是都像您一样好看?您觉得我这样的,想和剑宗的女修结成道侣,能成不?”   明光城街道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虽高矮大小不尽相同,但瞧着也别有趣味,岳菱芝一边四处看,一边问陈旭道:“怎么想和剑宗的女修结成道侣了?我可是听说外边的人都说我们剑宗的女修是母老虎呢!”   陈旭怒道:“这话是哪个说得?师姐,您告诉我,我去揍他去!打不过就骂人,什么东西!”   怒斥过后,他又笑道:“剑宗的女修多好啊!师姐,您是不知道,我当初也想过去剑宗,可那几万里面挑一万,我正正好就排了第一万零一个,没被挑上,听说剑阁也都是剑修,这才来了剑阁。我小时候啊,最大的心愿就是去剑宗当一个剑修,这我要是进了剑宗吧,也就没啥了,可我这不没让挑上吗?!我就想着,我自己没进剑宗,我找个剑宗的道侣,这不就和我自己进了剑宗是一样的吗?!”   岳菱芝对他笑道:“我们剑宗的女修可不好追啊!”   一听有希望,陈旭立刻就灿烂了,他道:“难不怕!有希望就成,师姐您帮我牵个线,回头要是真成了,我给您当牛做马都成!”   岳菱芝道:“我做什么要你当牛做马?这样吧,你先帮我把事办成喽,回头给我一张你的传讯符,等我回剑宗之后,我问问内门有没有女修想找道侣的,要是有,我就把你的传讯符给她,你俩单独谈,你看怎么样?”   陈旭谄媚道:“真是谢谢师姐啦!这要是成了,师姐您就是我的大媒人!师姐,对了,师姐您贵姓啊?”   岳菱芝道:“我姓岳,我叫岳菱芝。”   陈旭道:“原来是岳师姐,岳师姐!岳师姐!!岳菱芝岳师姐!!!”   他一下就激动起来,惊呼正要脱口而出,岳菱芝眼疾手快,立即掐决封住了陈旭的嘴巴,把他的未尽之言堵在肚子里,陈旭唔唔直叫,岳菱芝却不敢松开,口中道:“还记得答应我什么了吗?”   等见陈旭情绪平静下来,岳菱芝才消去了这道法决。   陈旭也知道不能说出来,他先是警惕的看了四周一圈,神神秘秘对岳菱芝传音道:“岳师姐,您就是那个在剑宗大比上得了第二的那个岳师姐啊!短短一年多,您竟然筑基啦!”   岳菱芝道:“怎么不行吗?”   陈旭道:“行行行,您想干什么都行,对了,那您这趟来明光城是为了?”   岳菱芝道:“我想在明光城买个铺子。”   买个铺子?   陈旭懵逼脸,他实在不知道,作为一个剑修,为啥要买铺子?他们剑修眼里不是只有剑的吗?啥时候跑出灵石来了?难道说,岳师姐是帮别人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唉,其实作者不太想写男主,关于感情戏,我现在还在学习中(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伤不起啊!),但是,作者刚从同人转到古言啊!无cp是耽美的,作者现在这个编编对作者挺好的(上一个对作者也挺好,作者对不起他,玻璃心坑了,惭愧)作者想最近都扎根古言了,就不想再转组,而且,你们相信作者是那种会让女主有了男主之后就成天感情感情,其他啥啥都不干的人吗?而且就算作者歪了,写得就剩腻歪了,不是还有小天使们吗?小天使们会督促作者的对不对?   今天好累,没有二更了,作者去整理一下大纲就去睡了,不整理不知道,原来作者写了那么多个人 第64章   虽然陈旭并不知道岳菱芝为什么想买个铺子, 但他还是带岳菱芝去了牙行。   这个牙行,是明光城最大的牙行, 他们家不仅做修士的生意, 还做凡人的生意。   据陈旭说,这个牙行背后的后台似乎是明光城的城主, 同行们怕被城主手下的管事记恨, 有什么冲突, 都纷纷避其锋芒,如此, 这家牙行就一跃成为明光城最大的牙行。   见两人进来, 牙行中的一位小管事出来接待他俩, 岳菱芝知道这是陈旭身上那块剑阁的弟子牌的原因。   她冲陈旭点头一笑,算是谢过。   岳菱芝对那管事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要一间商铺, 位置好一点, 面积不用太大,灵石可以谈。”   管事见两人之间是岳菱芝出面,不由有些诧异, 下一秒他又觉得难怪。   剑修往往都一心只有剑道,眼中看不见实物。而这位女修腰上虽也别着把剑, 但生的温婉秀美, 想来并不是剑修。   纵是剑阁弟子又如何?少年慕艾,这位剑阁弟子陪着这女修来此,也就并不奇怪了。   这位管事并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神情,不仅如此, 他似乎还为自己猜出了‘真相’颇为自得。   隐约猜出他这一串表情的岳菱芝:所以说,自己是剑修的错误打开方式?还是说,大家都觉得剑修是不需要灵石的?   当然最后岳菱芝还是顺利买到了满意的铺子。   到手的铺子大概有岳菱芝上辈子的三四十平米,在明光城修士区人流最大的一条街上,挨着的也都是大门派所经营的商铺。   只是……也许只有岳菱芝会觉得这个铺子很不错了。   这个铺子地段这么好,以前也不是没人买下过,只是这铺子对于修士们来说也太小了些,中等以上的门派和世家都看不上,觉得小家子气,买下过这个铺子的,也就都是些小门小户了。   这铺子左手边是剑宗的多宝阁,多宝阁里东西贵是贵,可大宗门连锁,物品质量有保障,所售货物还齐全,于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就只能每天眼睁睁的看着人往和自家只有一墙之隔的多宝阁走,拦都没法拦,谁让他自己个买东西也要去那里呢?!   这铺子右手边是锻天阁开的宝器楼,这宝器楼有锻天阁做靠山,楼里有各色法器、宝器,甚至还有一件灵器镇楼,别说是这一条街上的修士了,就是整个明光城的修士,想买个什么,都要往这儿奔!   拥有过这家铺子的修士,往往都是看着左右两家,生意兴隆,客人往来不断,更是将自家店里那小猫三两只的客流量衬得异常萧索。   撑不下去,自然就要转手,好在这条街上的铺子往外出售的越来越少,这间小小的铺子,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转手出去,倒还赚了几个灵石。   可对于岳菱芝来说,左边是剑宗的多宝阁,真好,自家人,等开张的时候来套套近乎,没准还能有人给免费做做广告,右边是宝器楼,真好,她认识他家少阁主,反正业务不重叠,回头发个传讯符忽悠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人给做个免费广告。   就在岳菱芝志得意满的走出这家牙行的时候,陈旭问道:“岳师姐,可要去我们剑阁看看?”   到了剑阁的地盘,要是没被人发现还罢了,既然被发现了,岳菱芝觉得最好还是去拜拜山头,她道:“晚辈远来,理当拜访。”   两人说定之后,就往剑阁而去。   剑阁建在明光城外一千里处,对于学会了御剑而行的岳菱芝和陈旭来说,要过去,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必用,等到了剑阁山下,两人都下了飞剑,岳菱芝初次来,自然应该走过剑阁的九百九十九层阶梯才显尊重,而陈旭,他是筑基修士,门内只有元婴修士才可在门内御剑飞行。   如果说明光城周围都是一片雪原,那剑阁就是这一片雪原里唯一的一处绿洲了。   岳菱芝站在剑阁的山脚下赞道:“我还当这里都是白茫茫一片,不想剑阁附近郁郁葱葱,好一处清幽景色。”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不为别的,因为剑阁这九百九十九层阶梯上走下来了一个人。   不,应该说,这些阶梯上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来来去去,可只有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会让你发现,这蓝天,这雪原,这幽林之中,自己的眼睛,好似就只能看见这一人,打着伞,朝着自己缓缓而来。   岳菱芝怔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这片天地竟又下起了雪吗?   来人是个男子,他披着鹤氅,打着素色的伞。   有雪花调皮的钻进他的伞里,一时竟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这雪原的冰雪更剔透一些,还是来人的肌肤,更胜白雪?   伞上有点点红梅,竟让人不知,究竟是这红梅更艳?还是这冰雪中的红梅,也艳不过来人的唇色?   岳菱芝看得有些恍惚,原来这世间竟真有如此绝色吗?!   她正晃神,就听来人说话了,他道:“陈师弟这是去了哪儿?”   他声音清冽如冰雪初化后的清泉,岳菱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这个声音颤了颤,这时就听陈旭答道:“齐师兄,这是来拜访的别门弟子,我带她去见掌门。”   这位齐师兄道:“去吧。”   说完,他打着伞仍旧径直向前走,他走得看似很慢,其实极快,几个眨眼间,目光所及之内,就再不见了他的身影。   见岳菱芝愣神,陈旭猥琐笑笑,道:“怎么?我们齐师兄好看吧?不是我吹牛,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齐师兄更好看的人!”   岳菱芝闻言回过神来道:“确实很美,人世间竟能有如此绝色?!”   陈旭四下看看,周围人都里的远,说道:“说来我们剑阁啊,以前有三宝,《玄天剑决》、玄天剑和我们的开山祖师平坤真人,可现在这三宝,已经变成了《玄天剑决》、玄天剑和我们的齐师兄了。”   岳菱芝不禁哑然,不是吧?!“你们连祖师都敢不要了?”   陈旭道:“师姐您可别瞎说,什么不要祖师,这话可是我们祖师见了齐师兄自己说出来的,可不是我们胡编乱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撑不住了,作者去睡了,这只男主你们满意吗?其实我只是放他出来露个脸,(*^__^*) 嘻嘻……   谢谢小天使萱乐的地雷,么么哒 第65章   岳菱芝咋舌:“你们的开山祖师, 居然还在人世?”   陈旭自豪道:“我们老祖近年来深居简出,大家都以为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 可我们老祖就是活着, 活得比谁都好!”   岳菱芝觉得关于别人门派里开山祖师的事,自己还是少打听为好, 她问道:“对了, 刚刚那位齐师兄, 和我在传送阵那里见到的那位齐师兄,两人之间可是有何关联?”   陈旭道:“要不岳师姐是岳师姐呢?您一猜一个准, 他俩是亲兄弟, 传送阵那里的那位齐师兄是哥哥, 叫齐晋,刚刚的那位齐师兄是弟弟, 叫齐江。”   齐晋?齐江?晋江?岳菱芝总觉得这两个字有哪里很眼熟, 咦?!她上辈子看小说的那个网站,不就叫晋江吗?要不要这么巧?!   陈旭还在继续道:“几年前我们听说活人谷一位赵姓长老的小女儿,一见到普光寺的虚梅大师就要和人结为道侣, 我们剑阁里的师兄弟们当时就想,我们齐师兄可千万不能让门外的女修瞧见了, 万一人家也来个死活要嫁给我们齐师兄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 岳菱芝突然道:“我可瞧你们齐师兄了,这可怎么办啊?!”   陈旭呆滞了一秒道:“不会,不会吧?!师姐,您不会瞧上我们齐师兄了吧?告诉我, 您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岳菱芝道:“这就对不起了,我就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俗称颜控。”   陈旭捶足顿胸道:“齐师兄,我对不住你啊!我引狼入室啊!”   岳菱芝踹他一脚道:“行了,你还演上瘾了?!你当你岳师姐是什么?我是那种看见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就要娶回家的人吗?逗你你就当真了?真没意思!”   陈旭却目光景仰的看了岳菱芝一眼道:“师姐,您居然想娶齐师兄?!别人最多就是想和他结成道侣,您居然想直接娶回家!真敢想啊!”   厉害了!我的岳师姐!   岳菱芝白他一眼道:“行了,别贫了,不是说去见你们掌门吗?还不带路!”   接下来一路,陈旭不再像之前一样健谈,他总是偷偷瞄岳菱芝几眼,一被岳菱芝发现,就迅速低下头,等岳菱芝不看他了,一双眼睛又偷偷的瞄过来。   岳菱芝当然想不到陈旭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这几千阶的楼梯,在陈旭诡异目光的干扰下,她走得异常艰难,作为一个筑基修士,她终于登上最后一阶阶梯之时,竟诡异的松了口气。   剑阁一切都和剑宗仿佛,看着周围略有些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在挥剑的弟子,岳菱芝不禁在心里问:当年,剑阁的开山祖师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何连剑宗的一草一木都如此留恋,却狠得下心来自逐出剑宗?   几千年前的往事,虽不是无人记得,但岳菱芝却是真的一无所知,等听传话的弟子说剑阁掌门召见的时候,连这一点的好奇心都被她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剑阁掌门是一副青年的样子,岳菱芝心知他只是看着年轻,实际想来比自己的娘年纪都大,岳菱芝不敢怠慢,见面之后行礼道:“见过剑阁掌门。”   剑阁掌门道:“快起,快起。”   虚扶了一把岳菱芝之后,剑阁掌门又道:“我道号玄虚,你尽可唤我一声玄虚师叔。”   岳菱芝顺从道:“玄虚师叔。”   嘴上叫的亲近,实际不论是她还是玄虚都知道,这声师叔,只是客套,两人之间毕竟不止差了一辈,若真按辈分来算,岳菱芝起码是要叫玄虚一声师叔祖的。   只是岳菱芝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玄虚这么给她面子,竟让她直呼师叔?   她心中猜测,却不耽误嘴上答话,听玄虚一一问候过了剑宗一众长老身体之后,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玄虚道:“我们祖师想见见你,跟我来吧!”   原来,玄虚是在给他们祖师面子吗?可他们祖师又为何要见自己?   玄虚带着岳菱芝一路走到了剑阁的后山,想来,他们的祖师就住在那里。   剑阁的祖师住在后山的山洞里,这里简陋的就如同野兽的居所。   剑阁的祖师是个真正的老人,他形如枯槁,岳菱芝行礼之时对上过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古井无波,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   岳菱芝有些惊讶,按理说,这样的大修士,不应该都是保养得当的吗?这位剑阁的开山祖师又怎会如此?他俩素昧平生,他又为何要见自己?   岳菱芝没有问出心中疑问,恭敬行礼之后,就听这位剑阁祖师道:“我这老不死,吓着小辈了。你这娃娃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他的声音嘶哑,似乎是许久都没开口了,让听得人,都跟着一起难受。   不等岳菱芝回答,他又道:“因为我做错了事啊!我在赎罪。我自逐出剑宗,建立剑阁之后,就一直在这里赎罪,几千年了,我死不了,只能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可是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被原谅。娃娃,你觉得我该被原谅吗?”   岳菱芝答道:“错有大小,我是希望您被原谅的,可我不能代表所有人。”   剑阁祖师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扔给岳菱芝一块玉牌道:“你这娃娃我喜欢,拿着吧,老头子给你的见面礼,这是一处秘境的钥匙,你只要,把灵力输进去,就能被传送到那处秘境。去那里,你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岳菱芝躬身谢过,给了岳菱芝见面礼之后,剑阁祖师就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瘫软下来,岳菱芝心里觉得自己此时不该多打扰,见剑阁的掌门对自己点点头,她便出了这处山洞。   见岳菱芝离开,剑阁掌门问道:“祖师,为何要把那钥匙给她?”   剑阁祖师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说起了往事:“几千年之前,我还是一个剑宗弟子,那时候,我被人赞为年轻一代的天才,意气风发,御剑四处诛杀妖邪,何等快意!只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一次我在诛杀妖邪之时,听说我师弟爱上了一个鲛人,要同她结为道侣。   我当然是怒极了,我其实心里知道那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不怀好意,可我当时太自负了,并不把这些魑魅魍魉当回事,我去那里,找我师弟,要求他和那个鲛人分开。   我师弟当然不肯,我现在还记得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的样子,他对我说:师兄,师父不管事,我是您一手带大的,虞她救过我的命,我喜欢她,我想和她在一起,虞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生灵,她不止救过我,她还救过许多许多的人,她和我们一起知道的那些茹毛饮血的妖精是不一样的,她没害过人,您让我和她在一起吧!   我师弟太天真了,当时的我,一心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我又怎么会放过他们,或者说是放过虞呢?对我来说,虞,勾引了我师弟,就是罪大恶极了!   我对我师弟说:我不能信你的一面之词,我要见到她,才能知道你有没有被她骗。   我师弟当然相信我了,他又怎么会不相信?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师兄,在见虞之前,已经和所有想要杀虞夺宝的修士们暗地里约好,一见面就动手。   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一战,那是我生命之中最惨烈的一战,虞不敢置信看着师弟的眼神,师弟脸上的错愕和悲痛欲绝,终于,虞不再信任他,他也不再信任我。   我们二十余人,拼尽全力,方才将虞斩杀,而在剑触碰到虞的心脏之前,我的傻师弟扑在了虞的身上,那一见,穿透了一个人,一个妖精,师弟临死前,我听他对虞说: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信我。   我看着虞蓝色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来化作虚无,我看见虞捧着师弟的身体唱起了歌,鲛人的歌声真好听啊!她的歌,让我想起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然而等我从她的歌声中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师弟和虞的尸体。   我当时都要疯了,而比我更要疯了的,却是一条黑龙。   那条龙携着滚滚黑云迅疾而来,看见倒地的两具尸体,已经几近癫狂了。”   见祖师停顿了下来,剑阁掌门道:“这就是您当年犯下的错?”   剑阁祖师道:“这就是我当年犯下的错,那黑龙将虞还未消散的魂魄送入轮回,至今为止,已经找了虞的转世几千年。”   剑阁掌门问道:“那黑龙,可就是守门人?”   剑阁祖师点头道:“那黑龙,就是那守门人。刚刚那女娃身上,有虞的气息,每年的这个时候,守门人都会在那里,我把秘境钥匙给她,不怕他们不会遇到。”   剑阁掌门问道:“若是她不给钥匙输入灵力呢?”   剑阁祖师枯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道:“我们可以让她输入灵力啊!”   剑阁掌门似有明悟,躬身道:“弟子明白了,多想祖师指点。”   作者有话要说:  守门人是大boss啊!   关于虞和守门人的故事,灵感来源于作者的一个梦,梦里的故事很美,希望分享给大家   小天使们不要嫌这个故事狗血哦!   今天应该是没有二更了,这个周末作者都倦怠了,下一周一定天天更6000 第66章   岳菱芝自出了剑阁回到明光城之后, 就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伺自己,她最惜命不过, 虽不知跟踪自己的人修为深浅, 却不敢大意,连客栈都不住了, 直接又回了传送阵处, 打算直接通过传送阵回剑宗。   传送阵处, 知道岳菱芝的来意后,齐晋道:“岳师妹对不住了, 现在传送阵被妖邪破坏, 正在修复, 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了的,岳师妹还是用个别的法子回剑宗吧!”   岳菱芝强撑着对齐晋道:“是吗?多谢师兄指点了。”   等转身离开这里, 她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阴鸷起来, 怎么会那么巧,自己一出剑阁,就有人窥伺, 而此时一直由剑阁弟子们看守的传送阵还坏了,这其中, 究竟有什么阴谋?   岳菱芝心下暗道:既然躲不过, 倒不如出城去会会他们。   从齐晋处离开之后,岳菱芝就一直往明光城外而去,一出城,就乘着飞剑, 一路往远处飞去。   明光城外三千里,确定跟踪自己的人还没跟上来,岳菱芝先在附近布置好了阵法,一手握剑,一手握着千里遁地符,只待跟踪者一来,就全力伏击。   岳菱芝还没杀过人,她看了看自己执剑的手,这一次,这双手上,会不会沾上人命?   跟踪岳菱芝的人来得很快,快到岳菱芝心里来不及因为将要逝去的生命悲秋伤春。   远远看见了他们的剑光,岳菱芝转身迈步,躲到了阵法之中。   跟着岳菱芝的人一共有四个,都是心动期,岳菱芝只是筑基,和他们差了开光和融合两大阶,心知自己绝讨不了好,岳菱芝更加坚定了要斩杀一人的决心。   见几人警惕的慢慢接近,岳菱芝屏住呼吸,等到这四人走到了阵法范围内之后,一手掐诀,瞬间阵起,四人都陷入了重重迷雾里。   趁着他们刚陷入迷雾时精神上一瞬间的空白,岳菱芝运用起阵法的幻境功能,让其中一人以为同伴是他要斩杀的敌人,成功除去四人之中的一人。   知道他们几人比自己高出两大阶,岳菱芝也不指望着这个幻阵能拦他们多久,一击即中之后,立即就给手中的千里遁地符输入灵力,幻阵之后,灵光一闪,岳菱芝已不见踪影。   跟踪岳菱芝的三人恰在岳菱芝启动传送符之后破阵而出,见四周已再无岳菱芝踪跡,其中一人恨声道:“点子扎手,杀了老四,还跑了。”   又一人道:“跑不了,老二,把雇主给的香线拿出来点着了,香往哪里飘,咱们就往哪里追。”   剩下三人仍要继续追杀岳菱芝,而已经逃到千里之外的岳菱芝此时处境也着实不好,她被遁地符传送到了一条大蛇的蛇口边上,不过幸运的是,那条大蛇似乎正在冬眠,没有第一时间就吃掉掉在它嘴边的岳菱芝。   可惜的是,似乎岳菱芝的幸运也就到此为止了,不知道这大蛇是被岳菱芝掉下来的动静吵醒了,还是饿醒了,在岳菱芝刚刚退开它身边的时候,它张大了蛇口,粗长的尾巴也向岳菱芝卷来。   岳菱芝刚刚已经打量过了这处蛇窟,这里似乎只是这条大蛇冬眠之用,除了此处外,其余地方都只能容纳这条蛇的蛇身游走,它虽粗大,但蛇身最粗处,也不过岳菱芝双腿直立时一般粗细,岳菱芝若是想从此处逃生,只能手撑着地半跪着往外逃,蛇类动物游走时速度极快,再加上这条大蛇头上已有一块红红的肉瘤,眼见是要化蛟了!   岳菱芝心知要化蛟的蛇,自己定是敌不过的,想到只剩一张的千里遁地符,再想想接下来还不知会遇到的何种危险,岳菱芝当即拿出了剑阁开山祖师赠给自己的玉牌,输入灵力,一瞬间天旋地转,刚刚已经能闻到腥味的蛇口,已经离自己远去了。   岳菱芝觉得自己自从被那块玉牌所传送到剑阁祖师所说得那个秘境之内后,就在一直往下沉,她睁不开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能清楚的感知道,自己似乎是在湖里,又似乎是在海里,她觉得自己已经往下沉了好久,又仿佛只沉了一瞬间。   终于,她感到自己的腰被一双手臂托住,一直精神紧绷的岳菱芝终于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她,似乎失去了能支持自己大脑清醒的支柱一样,不由得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岳菱芝猛然惊醒过来,她坐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自己躺着得是一个用贝壳做的床,这样巨大的贝壳,两辈子都没到过海边的岳菱芝从未见过,床上的被褥都是用一种只有深海才会出产的碧水蛛的蛛丝织成,床边摆着一个珊瑚做的小桌,约莫二三十厘米宽,桌上放着用贝壳做得杯子和碗筷,碗里的东西似乎是一些鱼肉,这鱼肉光看着就让人觉得灵气充裕,可岳菱芝却不敢吃,她看了看自己,她的衣服已经都被换了,身上现在穿着的,是只有剑宗饮霄峰才会出产的鲛丝,整个修真界,只有那里的鲛人们还会再出产少量的鲛丝。   饮霄峰的鲛丝什么价格,岳菱芝是知道的,巴掌大的一小团,就要十块上品灵石,而自己现在的里衣、中衣和外袍,都是用一小团就要十块上品灵石的鲛丝织成。   发觉这一点,岳菱芝更是心惊,是什么人才能用这么多的鲛丝做出里外一整套的衣裳给自己穿?   想到这里,她不由下了床,换上的摆在脚踏上的那一双用暖玉磨成珠子编成的鞋,想要去外间看看。   里外间用一层薄纱和一层珠帘隔开,岳菱芝掀起薄纱,拨开珠帘,来不及听那珠帘撞击时的清脆只声,就被外间的摆设惊住了。   其实外间也没什么特别的摆设,一张桌子,几个凳子,仍旧都是珊瑚所制,这粗大道能做成一张桌子的珊瑚,又需要多少珊瑚虫的生生死死呢?   珊瑚桌上摆了一盏灯,这屋里屋外,全靠这一盏灯来照明。   只是这等又与旁的不同,灯盏被做成了鲛人的样式,鲛人双手高举,手里捧着一个散发着冷光的珠子。   可这颗珠子又不真是一颗珠子,这是月光石,妖精要吸收日月精华才能开灵智,这月光石里,有着所有妖精生长时都必须吸收的月之精华。   妖修到了高阶,也和人修一般生育艰难,若是遍地撒种还好,总能有上不少的后代,可妖精开了灵智,眼界也会变高,有那两两结合的大妖,生下来的却是灵智未开的动物,未开灵智的动物,靠着每日吸收日月精华,需要几百年才能如同普通妖修一般有灵智,这时候,就需要用到月光石和日光石了。   而在岳菱芝记忆里,小拇指大小都要花几百上品灵石买到的月光石,在这里被磨成了圆溜溜的珠子,放在这里,充作光源。   更不消说,外间这些万年沉水香打成的博古架,架上摆着的世间奇珍,地上五彩绚丽的鱼皮地毯,明明可以看见外面都是海水,却将外面的海一滴不漏隔开的墙壁,这一切,让她更好奇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正在岳菱芝心中有此疑问之时,仿佛心有灵犀,珠子碰撞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声道:“呀!你终于醒了。”   她的声音清脆明快,带着空灵和单纯,让人没由来的心情好了起来。   岳菱芝问她道:“你是谁?”   来人美得惊心动魄,她五官精致,海藻一样的头发比她的整个身体都要长,一千上品灵石一颗的蕴灵珠被分割开,做成花朵的样式斜斜的在她的头顶绾成一个好看的发髻,她的皮肤极白,白得竟有些浅浅的蓝,似乎还带着水光,她的上身只用贝壳遮住了胸前,下身是与岳菱芝完全不同的鱼尾。   她是鱼尾是银色的,同肌肤一样,被冷冷的灯光一照,也有着浅浅的蓝光。   岳菱芝听她答道:“我是虞,你怎么掉到海里了?”   岳菱芝反问道:“掉到海里?”   虞道:“是啊!还好我那天偷偷出去玩,把你带回来了,玄说你们和我们不一样,你们是不能在水里呼吸多久的。”   岳菱芝心中存疑,难道,她是运气太差,一进秘境就被传送到了海里?   她不由问虞道:“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   虞笑着对她道:“这是我的家啊!这是我和玄的家,玄说,这里是我的鲛人王宫,也是他的龙宫,他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了。至于你睡了多久?我把你救回来之后,家里麝蓝花,已经开开落落五次了。”   麝蓝花?岳菱芝知道这种灵植,这是一种长在海里的低阶灵植,每一旬都会开一次花,这么说来,自己已经昏睡了一个半月了。   原来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吗?岳菱芝不由问道:“我睡着的时候,你是给我吃了什么吗?还有玄又是谁?我的储物袋呢?”   虞道:“玄是谁?玄说他是我的丈夫,等我能飞升之后,他就带我去上界,和我结为道侣,可道侣又是什么呢?噢,对了,我给你吃了一颗蕴灵珠,玄说,不管是什么,只要还有一口气,含着这珠子,都能活下来。活下来,又是什么呢?储物袋?是这个袋子吗?” 第67章   说着, 她将岳菱芝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什么!自己居然在睡着的时候吃了一颗蕴灵珠?!她一会儿不会让自己付灵石吧?可是自己身上现在没带这么多的灵石啊!   这个想法刚有,就被岳菱芝在脑海里拍飞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 眼前的这条人鱼,应该是那种属于被保护得太好, 社会经验基本为零的那一种, 想到是这个鲛人救了自己, 岳菱芝给她一一解释道:“道侣就是,有两个想要以后都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 他们在天道的见证下立下契约, 天道就会让他们以后都能放下的在一起, 不用担心背叛。   而活下去呢,人都有生老病死, 等死了之后, 就会入轮回,活下去,就是不用死, 一直活着。”   虞又问道:“那我也不会入轮回,不会死, 就是活下去吗?玄说我只要受伤, 流出来的血,就都会散逸在天地之间,我要是被人杀了,我的灵魂也会散逸, 我这样算是活下去吗?”   岳菱芝道:“你说得那样不算,只有一直像我们一样,有躯壳,有体温的一直活着,才能算是活下去。”   虞仍旧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可她似乎是看出来岳菱芝解释的有些烦了,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道:“你们有什么好玩的事吗?你可不可以讲给我听?玄不让我出去,说会有人伤害我,可我不想就我一个呆在这里,我偷偷出去过几次,救了好几个人回来,你是唯一一个见了我没有尖叫,没有被惊吓到的人,我想听你说说外面的事,可以吗?”   这当然没问题,岳菱芝从传说中这片天地刚有人类的时候给她讲起。   虞听得很认真,她显然很喜欢听岳菱芝讲这些,发觉岳菱芝讲的累了的时候,还会给岳菱芝递上一杯水,有好几次,岳菱芝都觉得讲得很累了想先停一下,可每当这时,她一低头就能看到虞满怀期待的眼神,岳菱芝到底不忍心拒绝这样美好的虞,硬撑着继续往下讲。   等她肚子里实在是掏不出来什么故事的时候,干脆和虞聊起天来。   她问虞:“虞,玄说他是你的道侣,你喜欢他吗?”   虞说:“什么是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但玄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生命,我们一起生活到如今,我还想继续和他生活下去。”   岳菱芝问道:“玄是去做什么了?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虞道:“玄说,他要看着一个门,只是门为什么要看着?每一次听到天上有雷声想起的时候,玄都要去看那个门,他有的时候要去好久,有的时候十几天就回来了。不过他就算是回来了也没什么意思,就算他在,也不会像你一样和我聊天,给我讲我没听过的故事,他只会让我修炼,修炼,可是我不喜欢修炼,我喜欢听故事,我喜欢和你聊天。”   可是,岳菱芝道:“可我总是要离开的啊!我走了,你怎么办?”   虞问道:“你要去哪儿?非去不可吗?”   岳菱芝道:“你看,这是你家。可我也有家啊!我要离开这里,回我家去。”   虞问道:“那你以后还会回来看我吗?”   岳菱芝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虞低着头,岳菱芝觉得她是在伤心,正要安慰她时,就听她道:“我要呆在我的家,不能和你走,而你想要回自己的家了。不如这样吧,我送你出去,你到了陆地上,是不是就能找到自己的家了?”   岳菱芝对她笑笑道:“没关系,我还可以陪你的,等到你的玄回来了,我再离开。”   虞摇摇头道:“玄不希望有人知道我们住在那里的,不能等他回来。”   她掰着手指,似乎是在算些什么,岳菱芝忽然听她惊呼一声道:“糟了,玄快回来了,我要赶紧送你离开。”   岳菱芝问道:“送我离开,你不会有危险吧?”   虞道:“不会的,这片海,都是我的家,在海里,我是第二厉害的。”   不用问都知道,第一肯定是玄吧?!   岳菱芝道:“那我们快走吧!”   虞带着岳菱芝往陆地上游,岳菱芝虽是修士,可在海里,她闭气的能力,比起虞差了太多。不,或者说,虞是可以在海里呼吸的,而岳菱芝只能闭气。   等虞带着岳菱芝游了一阵才发现岳菱芝已经呼吸不畅了,她吐了吐舌头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能在水里呼吸。”   说着,她凑近了岳菱芝,在岳菱芝已经能看清楚她长长睫毛的根处时,她对着岳菱芝的头狠狠吹了一口气,岳菱芝惊奇的发现,这口气变成了一个气泡,气泡包住了自己的头部,在这个气泡里,自己竟然可以像陆地上一样呼吸,她惊讶的看向虞,想不到她还有这本事,虞有些骄傲的扬了扬下巴,仿佛在说,我会得还多着呢!   两人终于游到了海面上,海面上水波不兴,虞的尾巴上的鳞片在阳光的照映下闪着耀眼的光,岳菱芝忍不住夸道:“你的尾巴真漂亮。”   虞道:“我也很喜欢我的尾巴!”   她用尾巴拍打水花,在水里旋转玩闹,开心的像个孩子。   岳菱芝想,她的心里年龄应该真的是个孩子的年纪吧?!   岳菱芝对虞道:“你就送我到这里吧,别上岸了,要小心一些。”   虞道:“我还从来没去过岸上呢!有你在一旁看着,我不到多里面,就在海边上呆着,要是有人来了,我就跳到海里去。”   岳菱芝向远方看了看,廖无人烟,她点点头道:“那说好了,你就在海边呆着。”   岳菱芝本来不知道虞作为一个鲛人要怎么去到岸上,等她看到虞的尾巴接触到泥土之后就自动变成了双腿就知道了虞要怎么在岸上玩。   两人走到了离海有十几步的地方,正当岳菱芝要和虞告别时,就见四周忽然出现了二十几个修士,他们的修为起码是金丹以上,一柄柄武器对着他们,岳菱芝当即感到不妙,这些人怕是冲着虞来的,她可没有让这么多高阶修士出动的价值。   岳菱芝将身上的鲛纱外袍一脱,用灵力往外一抛道:“只有鲛人能织成的鲛纱,谁拿到就是谁的。”   二十几个人里果然出现了一些骚动,虞还不清楚状况,她问其中一个拿着剑的男子道:“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听她这么问,岳菱芝顿时脑补出了一场恩将仇报的大戏来,但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岳菱芝凑到虞跟前,对她传音道:“往外扔东西,身上有什么扔什么,往远扔。”   她一边给虞传音,一边又从自己的身上往出扔东西,什么鲛纱做的里衣中衣中衣,什么暖玉珠子穿成的鞋子,不管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穿一次了,现在还是命更重要。   虞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她也跟着岳菱芝一起往外扔,头上簪着的珠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一件又一件在修真界价值不菲的东西被她俩扔到了远处,那些本来拿兵器对着她俩的修士果然忍不住了,一边嘴里骂着不知廉耻,一边不停的去抢两人扔出去的东西。   而岳菱芝却来不及再看这些人的丑态,她推着还有些不明白事情缘由的虞往海里而去,不论如何,虞救过自己的命,如果没有她,自己早就淹死在海里了,自己不能放着她不管,这些人一看就不是能善罢甘休的样子,虞说过,玄快回来了,虞和玄手里的好东西肯定比自己多,如果虞死了,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玄也不会放过她,可只要虞活着,那就算是自己因此受伤,等玄回来了,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平时短短的十几步在这个时候就像是走了十几个世纪一样,终于,那些修士里面有人反应过来,拿着武器向岳菱芝两人砍来。   虞离海水只剩最后一步了,见到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冲着自己挥舞着兵器,她仿佛惊呆了,岳菱芝见有人攻击两人,下意识的狠狠推了虞一把,虞终于落到了海里,远处的天空上,有黑龙乘着云雾而来,岳菱芝刚放下了一半的心,就觉得身上几处剧痛,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朝剑的另一端看去,依稀能够在动手之人那年轻的脸上,看出剑阁祖师的轮廓。   岳菱芝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眼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拿出剑来警惕着四周,什么海,什么虞,什么黑龙,什么剧痛,通通都不见了,她正躺在一丛草地上,草地上有野花,有在吃草的兔子,有飞舞的彩蝶,安静祥和的就像她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世界,或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这不是一个梦。”一个男声道   岳菱芝将剑插回剑鞘里,看着他问道:“你是谁,刚刚那究竟是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岳菱芝真的被吓到了,他就在自己身边,可只要他不说话,自己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人,他的修为究竟比自己高出了多少?!   男人回过头来,他的面孔仍旧是年轻人的样子,头发却已花白,眼里满是沧桑和孤寂,他道:“我是玄,刚刚,那是我设置的幻境。恭喜你,你是几千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那个幻境里活着出来的人,这个秘境里的东西,现在都是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大家的评论哦!守门人出来了一点点,可是女主不是他老婆的转世啊!大家猜猜,守门人老婆的转世是谁呢? 第68章   这个秘境里的东西?不管怎么说, 能称作秘境,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岳菱芝这个财迷这一回第一个关注的却不是整个秘境的财富, 她问玄道:“幻境里的人和事, 都是假的吗?怎么样才能从这个幻境里活着出来?如果没有活着出这个幻境,那我会怎么样?”   玄冷笑道:“幻境里的人当然是真的, 虞是我的妻子, 幻境里发生的事, 是我妻子临死之前所发生的事,每一个到幻境里的人, 都会经历一遍, 只有让我的妻子活着的人, 才能够活着出来,至于没出来的人?那些人现在骨头都烂了吧?!”   见玄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 岳菱芝又道:“那些修士呢?他们也都是被幻境幻化出来的吗?”   玄得意的笑道:“那些修士啊!那些修士都是杀死我妻子的刽子手, 除了五个人被我放了之外,其他人都被我把魂魄拘在这里,每一次有人来, 等我的妻子在幻境死了之后,他们就要再经历一遍被我拨皮拆骨的痛楚。”   岳菱芝倒抽了一口凉气, 真狠啊!   她不禁问道:“多久会有人来一回?”   玄一脸解恨道:“每年, 都会有人进这个秘境里。被我放跑的那几个都是大宗门的弟子,那几个人以为把门里的那几个老怪物都找来我就真的怕了吗?真是笑话,当年要不是他们动手,剩下的那些个蠢货又怎么伤的了我妻子?我让他们五个人商量着, 每年都要送进来一个带着他们五个血脉的修士,不然我就抽个时间去杀光了他们全家!除了剑宗的那个是孤家寡人外,其他四个人的亲人想来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吧!”   他多看了岳菱芝几眼才道:“说起来你是剑宗那个贼人第一个送进来的人!要不是看在你让虞在幻境里活着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也杀了。”   岳菱芝不禁觉得心中一冷,她自问和那剑阁祖师无冤无仇,他又为何要这般加害自己?想来之前的追杀,和传送阵的毁坏,也都和他脱不了关系吧?   岳菱芝越想心里越冷,难道修为高的修士,就能随意操纵他人的生死吗?   当然可以,岳菱芝在心中答道:修真其实和玩网游差不多,你怼不过别人,要不就抱大腿成为亲友,要不就被杀,要不就离人远远的,没有第四条路可走。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那些高阶修士眼里,自己等人怕也是那任人操纵宰割的刍狗吧?!   可她却不想当棋盘上的棋子,她想做执子之人。   想通了这些,岳菱芝更惜命了,她心中面上对面前的玄没有丝毫怨怼,她躬身一礼道:“多谢前辈慷慨。”   玄哈哈一声道:“你不必谢我,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我的事,那你就帮我找个人吧!”   岳菱芝道:“前辈要找何人?可有什么线索。”   玄道:“你这小辈倒是识趣些,我要找的,就是我的妻子虞,至于线索,就是你。”   岳菱芝疑惑的指着自己道:“我?”   玄道:“就是你,你身上有我妻子的气息,而且已经浸染已久,你也不必瞎猜了,想来那个剑修也是发现了你身上有我妻子的气息,这才想法设法让你到这秘境里来,我找不到妻子一日,这世间就一日无一人能够飞升,怪不得那些老鬼们一个个的都着急了”   听他这么一说,岳菱芝忽然想到了剑阁祖师古井无波的眼神,他能活几千年,想来修为已至渡劫,可无法飞升,自然就进阶无望,一边是修为不得存进,一边是寿元一日日的减少,呵,怪不得着急了!   岳菱芝道:“晚辈自然是愿意帮前辈找妻子的,只是,只是不知道前辈刚才所说将整个秘境都赠与我还作不作数?还有就是,晚辈好友众多,前辈可有什么明确的线索吗?”   玄道:“我说话,从没有不作数的道理!”   说罢,他带着岳菱芝轻身而起,岳菱芝发觉自己瞬间拔高了几十丈之后,下意识的一看地面,原来他俩带着的那块地方,竟慢慢的浮空而起,由小到大,离两人越来越近。   等这小岛大小的地面浮到两人脚下之时,岳菱芝不由惊呼道:“浮空石!这么大的一块浮空石!”   浮空石不是修真界最珍贵的矿石,但它却是修真界最有名的矿石,不论是什么法器灵器,只要想它能飞,就必须得在炼制法器时放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浮空石。   几乎每制造一个法器都要用上的浮空石,岳菱芝自然在六艺系统中见过,而现在她看见了什么?一座岛一样大的浮空石!   听到岳菱芝的惊呼,玄嫌弃的看了这座浮空岛一眼道:“我当初炼了哄虞玩的,可惜这岛上只炼进去了几条灵脉,一座小湖,唉,我当初是想给虞炼一片海进去的。”   听他这么说,岳菱芝不由问道:“你摄取灵脉,就不会沾染因果吗?”   她至今还记得刚到饮霄峰时,懋儿说得那位饮霄峰先祖的事情。   玄不屑道:“因果?这世间万物的根源,都是我从,咳,总之,这世间,每一个生灵从出生之时就欠我大恩,我又有功德加身,便是将此界之人屠尽,也能因果不沾。”   竟是这样?岳菱芝以前从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厉害人物,可瞧他的模样,又不屑于撒谎,难道他所说,一切都是真的?   这些辛秘,岳菱芝不想知道的再多了,她道:“既然这岛是法器,那不知我可否将其炼化之后,再带前辈去寻妻?”   玄似乎是考量了一下才道:“那你快些吧!”   岳菱芝是真的快不起来,自她开始炼化这座岛屿,一晃五年,方才功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快九点才到家,作者实在太困了,放短小君和大家出来见个面,作者先去睡了,明天给大家揭晓答案哈!说实在的,你们会不会觉得玄太过残忍呢?   谢谢萱乐小天使给作者投的地雷O(∩_∩)O 第69章 已替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整个部门新接了个大活,年终晚会表演/(ㄒoㄒ)/~~   上司想让我们都上去唱歌,法文歌/(ㄒoㄒ)/~~作者连中英文都没学明白,而且还语音不全……唱歌,天啦   同事们也不想唱歌,一直在讨论,我们几个同事今天晚上终于讨论好了具体节目,明天看上司怎么说,她那里要不通过,我们还要再重新讨论节目,总之不想唱歌嘤嘤嘤   在这五年, 因为一开始岳菱芝的修为不能将浮空岛炼化,她索性在玄的庇护下闭关了三年, 据玄所说, 这世界比他强的人没几个,而他现在又要自己帮着找人, 让他帮忙, 岳菱芝再放心不过。   这三年, 岳菱芝把修为提高到了心动期,想来以后要是再遇到像上次一样被几个心动期散修追杀的情况, 她也不必逃, 直接凭借着自己的剑法, 就能将几人诛杀干净。   剩下的两年,她才一心炼化这座浮空岛。   整个秘境当然不止是这一座浮空岛, 但浮空岛却是这个秘境的核心, 岳菱芝已经将这浮空岛炼化,今后,她若是想来这秘境, 只要在浮空岛上传送即可。   岳菱芝和玄驱使浮空岛往剑宗的方向飞去,本来她并不着急, 可等她们俩出了这秘境之后, 岳菱芝收到了一道传讯符,这道传讯符是薛邵棠发来的,他让岳菱芝不管在哪儿,只要看到了传讯符就快点回宗门, 薛明雪铁了心要嫁给她那个徒弟,现在谁都劝不动。   看完传讯符后岳菱芝心里一惊,她一看时间,距这道传讯符发出已经过了三天了,宗门里师徒乱伦是大忌,这可是要废除修为的,过了这么久,不知道薛明雪现在怎么样了?薛邵棠有没有拦住她?岳菱芝心里担忧,不由让浮空岛加快了速度。   这秘境处在天涯海角,岳菱芝就算让这浮空岛快到了极致,从天涯海角到剑宗,两人也花了三个时辰。   此时剑宗,薛明雪想要和她的徒弟结成道侣一事,本来被薛邵棠瞒得死紧,他将薛明雪禁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又找了个由头将薛明雪的徒弟调的远远的,期望这件事只是两个少年人的一时冲动,久不见面,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能被时间和距离消磨干净。   可谁能想到,居然有人帮着薛明雪将她的徒弟偷渡回来,现在,薛明雪的徒弟南鹄就正跪在剑宗代代掌门所处的剑阁之中,当着大庭广众的面,一个个的头磕下去,磕的脑门上青红一片,让得知消息前来围观的剑宗弟子们,白白看了热闹去。   薛邵棠已是气急了,他这样,对他自己,和对他家阿雪又能有什么好处?既是师徒便好好的做师徒不好吗?非得闹到执法堂去,两人被双双废了修为,他们就满足了是吗?!   薛邵棠气得直呼:“孽障,孽障,我得知了卦象,就不该留情。”   怕薛邵棠一时冲动,跟了过来的秋晴道:“好了,好了,你这话便是说一千遍,难道时光还能倒转不成,快先把人领进来,别让外人看了热闹去!”   薛邵棠哼道:“领进来?晚了!现在怕是早有人报给了执法堂,去让人将那逆女带来,咱们准备执法堂走一趟吧!”   秋晴颦眉道:“何至于去执法堂?”   薛邵棠道:“这回,不止咱家阿雪的修为保不住了,怕是就连我这个掌门的位置,也要保不住了。阿晴,若我不再是掌门,你可会觉得委屈?”   秋晴笑道:“修为保不住了,就让她重修吧!至于你是不是掌门,和我委不委屈又有什么干系,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又不是哪个宗派的掌门!况且自你成了这掌门以来,陪我和孩子们的时间就少了,若是卸了这个职位也好,你以后能多陪陪我们,也能多开导开导阿雪。”   说到薛明雪,夫妻俩都叹了一声。   薛邵棠道:“你说,她都那么大了,怎么就看不明白,连明心楼的人都算不出那个南鹄的过去,又能是什么简单人?怎么能就这样简单的互许终身?”   秋晴道:“自家的女儿你还不知道,她那个倔脾气可不是随我,你们父女俩都一样的性子,唉,其实她现在吃些苦头也好,她现在还年轻,还倔,吃得起苦头,别等到几百岁了,再来这么一回,那可就是老房子着火,谁也救不了了!”   “老房子着火?”薛邵棠有些被秋晴的说法给逗笑了,他道:“我还真想不到咱们家阿雪有能变成老房子的一天,走吧,咱们去看看咱家未来的老房子现在该怎么办?!”   执法堂前,每次执法堂要处置弟子的时候,这里都会聚上一群弟子,戚宴光已经让堂内弟子开始查证,正此时,有一弟子从山门处狂奔而来,沿途大喊道:“敌袭,有敌来犯,快开门内大阵!”   众人俱是一惊,纷纷奔走相告,多少年没人敢打上剑宗了?!忽然有上这么一回,真是让人,兴奋啊!门里不让搞事情,这回能放开了打一架了吧?!   转眼之间,执法堂前围着的弟子都走了个干净,就连执法堂里的弟子,都去了两个。   就在晚些得到消息的弟子正在往山门赶的时候,岳菱芝无语的看着那一个个拿着剑蠢蠢欲动的剑宗弟子们。   她不就是直接用岛飞回来的吗?怎么这些人就这么兴奋?就跟有人打上来了似得!   岳菱芝和玄说了一声,直接将浮空岛停在剑宗山门处,两人徒步往剑宗门内走去。   拿剑守在山门处的剑宗弟子们正兴奋着,就见上面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们比较熟悉的饮霄峰岳菱芝,另一个则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他们心中失望,事情搞不起来了。   仍有不甘心的弟子大喊道:“岳师姐,是不是这个人挟持了你?我们帮你报仇怎么样?”   岳菱芝听得一身冷汗,趁着玄没发火之前,她喝道:“什么挟持?你岳师姐我是那么容易让人挟持的人吗?这是我带回来的客人!”   众剑宗弟子们大失所望,纷纷放下剑来,有人嘴里还喝骂道:“那个说得有敌袭,也不把招子方亮了说话!”   岳菱芝也来不及管丢不丢人了,她担心薛明雪的事,一把拉住一位弟子道:“掌门在哪儿?”   那弟子正巧刚从执法堂过来,他道:“掌门在执法堂,有人举报薛师姐师徒乱伦,戚师兄正在让人查证呢!”   岳菱芝暗道不好,她忙和玄说了一声,就往执法堂跑去。   执法堂前,岳菱芝赶到的时候,就执法堂大门紧闭,只听屋内的薛明雪道:“我和他两情相悦,那怕是不容于世,我们也想在一起。”   岳菱芝忽然就一点也不着急了,她一门心思的往门规上撞,别人再着急又有什么用?   她心中叹气,只是不知道薛明雪那个徒弟怎么说?   只听接下来一个男声斩钉截铁道:“我的心思,与我师父一样,我们早已两情相悦,只是碍于世俗,一直不敢说开,知道师祖要把我和师父分开,我这才索性把事情闹大,哪怕被废去修为我也不怕,我怕的是,让我和师父分开。”   岳菱芝只听他顿了一下,又道:“师父,你可怪我?”   她当下就知道了,这句该是问薛明雪的。   果然,只听薛明雪道:“我不怪你,你年纪比我小,是我引诱了你,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在岳菱芝看不见的地方,薛邵棠的脸已经要比锅底还黑了,岳菱芝只听他咬牙问薛明雪道:“你这逆女,你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双修的?”   她没听到薛明雪的声音,只听薛明雪那弟子答道:“在昨晚,师祖,没准师父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呢?您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岳菱芝只听啪的一声,心中猜测怕是薛邵棠打了薛明雪一巴掌,她想进去劝劝这两父女,但又觉尴尬,这种事,薛邵棠虽然发了传讯符让自己回来帮着劝薛明雪,但这时候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在一旁看着,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她索性不进去,而是将在一旁围观的弟子们一一驱散。   等听不到屋内再传出声音,岳菱芝这才和一直跟着自己的玄敲门进去。   进了执法堂之后,岳菱芝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要关着门呢!门里的几位大佬都在,想来他们也觉得掌门的家务事不太好让太多人看到吧?!   岳菱芝一进去就看见倒在南鹄怀里的薛明雪,她看起来虚弱极了,可唇边带着幸福的笑意。   岳菱芝委实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能和薛明雪说什么,她走到已经出关的何耀身边,轻声唤了一声:舅舅。   何耀对她点点头,岳菱芝又给门内的大佬们一一行礼,有和何耀亲近些的长老问道:“阿芝,这是你带回来的朋友啊?”   其余长老闻言仔细看去,有一位修为高深的长老脱口而出道:“守门人!!”   闻言,凡事知道守门人这一段公案的,都往玄的方向看去。   玄冷笑道:“是我,怎么?不敢见‘故人’了吗?”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何耀看了岳菱芝一眼,将她护在身后对玄道:“不知前辈此来,有没有晚辈可以效劳之处?”   玄道:“效劳?呵呵,我有你身后那个小姑娘为我效劳就足够了!”   他只是抬抬手,岳菱芝就已被他摄到身边。   “住手!”   “住手!”   两声齐齐的住手让众人都是一愣,不为别的,只因为另一个喊出住手的人竟是和薛明雪一样被废去修为,委顿在地的南鹄。   一个此时本该是极为虚弱的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起来活动,这一点岂不蹊跷?   躺在薛邵棠怀里的薛明雪闭上眼睛,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南鹄道:“女儿莫怕,有爹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场内登时一静,过了好半响,岳菱芝才反应过来,她反问道:“你是在跟我说?”   南鹄道:“不然呢?难道我还有别的女儿吗?”   岳菱芝道:“你怕是认错人了,我爹早已亡故,我又怎么可能是你女儿?”   南鹄嗤笑一声道:“凡夫俗子,又怎么配做我女儿的父亲?他能做你几年的生父,已经是他祖上积德了!再多几年,他又怎么受得住?!”   岳菱芝颤抖了一下道:“你莫要胡说,我知道你,你明明是我金兰姐妹未来的道侣,在这里胡言乱语,到底有何居心?”   “未来道侣?”南鹄睨了薛明雪一眼道:“仙界神界谁人不知?我南帝鹄敛只有一个道侣,那就是微璇神后我的神后现在正在历练之中,至于旁人,则都是我历练时游戏人间,逢场作戏罢了!”   薛明雪倏地睁开眼,她死死的盯着南鹄,纵然此时身体虚弱,声音里却透出几分尖利来:“游戏人间?逢场作戏?咳咳,我问你,你现在,究竟是南鹄还是那什么南帝?南鹄对我的情,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南帝鹄敛瞥了眼薛明雪道:“我自然是南帝了!南鹄这个身体,只不过是承载了我的一次历练罢了,在我的意识清醒的时候,南鹄的所有情感与记忆就都融入到了我的记忆之中,南鹄是我,可我又不仅仅是南鹄!至于他对你的情是真的还是假的?那我怎么知道?或许是真的,或许又是假的呢?总之,我这次历练,可不是为了和一个低阶的女修谈情说爱的,女儿,和爹回去吧!”   “不行!”   岳菱芝还未曾答话,玄就开口道:“她不能和你回去,她还没带我找到我的妻子,她不能和你走。”   南帝鹄敛见是玄说话,笑道:“这不是那条小黑龙吗?许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在这里攒够了功德了吗?什么时候回仙界去?你爹和我述职的时候可还和我说过你呢!听说你在这里还找了个道侣?下界的东西,玩玩也就罢了!你爹可是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你未来的道侣,出身修为都和你匹配,这里的那个,回去之前,还是丢了吧!”   玄道:“我只要虞。”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只要虞,只有虞才是我的道侣。”   他拉着岳菱芝的手道:“带我去找虞!”   已经被整个经过搞懵了的岳菱芝道:“我不和你走,我的家在这里,我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不管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企图,我都不会和你走的。”   南帝鹄敛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这孩子,一直都这么不乖!你当初逃婚,爹都不打算罚你了,现在爹来找你,你还是不听话。”   他突然疾言厉色道:“你知道你和北帝之子结为道侣,对我们有多重要吗?亲人?朋友?你是神女,你的亲人只有我!若不是因为当初微璇心软,我根本就不会让你出生,你一个神妃的孩子,下贱的血脉,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如果不是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和北帝之子的联姻,又怎么会轮得到你?!”   所以这位南帝鹄敛给自己安排的身世,自己不仅要被送去联姻,还是类似宫斗的产物?   岳菱芝道:“我不和你走。”   她扭头对玄道:“你不是要找你的妻子吗?你帮我拦住他,我带你去我家找你的妻子。”   玄还没来得及说话,门突然开了,来人是姜少乾,见他进来,薛邵棠还没开口问询,就听南帝鹄敛已经哈哈笑了起来,他道:“缘分,这真是缘分,既然贤侄也在这里,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们俩好好相处,我在神界等你们回来成亲的一天!”   他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脸莫名的姜少乾和明显松了口气的岳菱芝。   忽然,屋中的长老有人惊呼道:“通天之门开了!开了!”   玄冷笑一声道:“他是神帝,自然来去自如,哪里是区区通天之门拦得住的?这道破门,也就能拦拦你们了。”   玄这话一出,屋中众人纵然心中愤恨,却是敢怒不敢言,一时众人间寂静无声,只听玄问岳菱芝道:“什么时候带我去找我妻子?”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很不耐烦了。   岳菱芝看了众位大佬一眼,见他们无人反对,和何耀说了一声,带着玄往自己家里走去,至于薛明雪,岳菱芝想,她这个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饮霄峰上,懋儿小桃等人也听说了薛明雪之事,他们位卑力薄,只能在心里为她担心,秦轩的手正抚过小桃的长发,直觉一阵杀气袭来,他回头一看,就见岳菱芝领着一个满身杀气的男子,冲他们走来。   更重要的是,那男子走近之后,忽然一把抱着小桃,他口中还说道:“虞,我终于找到你了!”   众人皆是一愣,岳菱芝本以为玄要找的虞是方月鸿,这才将他带回来,没想到,他要找的虞竟是小桃!现在岳菱芝既希望小桃和秦轩已经结为道侣,玄能看在小桃已有道侣的份上主动退出,又希望他俩没有结成道侣,玄不会因为小桃有了别人而大发雷霆。   她都想不到,其余几人则更是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一出了,更让人想不到的,则是小桃的反应,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住,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推开他,而是‘啊’了一声,要知道,自认识以来,岳菱芝他们几人从没听到小桃发出过一次声音。   小桃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见到眼前的人就觉得极亲近,她下意识的想喊他的名字,啊了一声出来之后,却又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更何况自己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说过话了,又怎么会突然这么想说话呢? 第70章   是啊, 怎么会突然想说话了呢?   小桃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的推开玄, 躲到岳菱芝身后, 被她推开的玄脸黑了一瞬,复又好似自我安慰道:“虞, 你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对吗?所以你才会推开我, 没关系的, 你的记忆,我帮你存着, 虞, 过来, 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之前的事了吗?”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利, 岳菱芝第一次觉得这话说得太对了!   她看着玄对着小桃温声细语的样子, 都有点快认不出来眼前的玄是那个将人视为蝼蚁的玄了。   这时候秦轩反应过来,站在小桃面前道:“我未来的道侣,没兴趣知道你们之前的事。”   玄看着秦轩, 脸色瞬间阴霾起来,他冷声道:“你这么在这儿?”   秦轩愣了一下道:“我一直都在这儿, 一直都在小桃身边。”   玄冷哼道:“你倒是命大, 居然跟着她一起转世了,不过没关系,你能死一次,也能再死一次。”   岳菱芝一听这话就知要遭, 她连忙喊道:“等等!”   幸亏她这一声喊得及时,玄已经出手,听见岳菱芝喊,到底下意识的收手了一下,正是因为这一下,秦轩虽伤得极重,但好歹留下性命。   玄出手实在太快,大家一时间竟都没反映过来,见秦轩被玄打伤了,倒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往出呕血,似是起不来了的模样,小桃惊得一个哆嗦,忙跑过去看他,这时不必岳菱芝再解释,玄也知道为何岳菱芝让他等等了。   他心中有些懊恼,嘴上却道:“这道修,不是什么好东西,上辈子他就趁我不再,引诱虞让虞和他私奔,本来虞去的时候他也死在一处,想来是我为虞度魂的时候,两人的魂魄相连,竟把他也顺带给度了!”说道这里,他面色难看了起来。   岳菱芝心道:原来这位看着就像小说里男主和大boss一样苏的玄,头顶居然有着一片草原?   又想,怎么在那个幻境里没见到两人一同赴死的这一出?是了,那幻境归根究底是玄布下的,但凡是个男人,又怎么愿意将自己头上是什么颜色弄得人尽皆知呢?这时候说出来,想来也是不想让小桃觉得他是一个暴戾之人,因此事而惧怕他吧?!只是受伤的是一直照顾她,对她好的秦轩,这时候,小桃又有什么心思听他解释呢?!   见小桃边哭边给秦轩擦去面上血渍,岳菱芝心里叹了口气,让一旁的懋儿去帮着请个医修来,看秦轩的样子,怕也不是一两颗丹药治得好的。   玄听见了也没拦着,想来他也知道秦轩若是真死在他手里了,对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吧!   岳菱芝交代了懋儿,也顾不得肉疼,将给自己准备的保命丹药往秦轩嘴里塞了一颗,对玄道:“我不知道你们三人之间上辈子有什么纠葛,只是真要出了人命,对谁都不好,这种事情,还是好好说明白的好。”   她说是这般说,可因着上辈子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却是明白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说不清的。情爱之事若能说清,这世间又哪来的那么多痴男怨女呢?   玄道:“小桃是我的,一直都是。”   岳菱芝道:“小桃她是一个人,她会思考,会说话,不是一件凭人摆布的物品,有什么,你该和她好好说清楚。”   玄看了岳菱芝几眼,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之所以在这里听岳菱芝说这些,也是因为岳菱芝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小桃好的缘故,他爱小桃极深,听岳菱芝这几句略带教训的话,不仅不恼,反而因为岳菱芝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小桃好的缘故,这几眼里,竟有几分赞赏的意味。   岳菱芝有些哭笑不得,男女感情的事,外人最难插手,知道秦轩一时死不了,又兼懋儿已经去请了医修,她心里担心薛明雪,就道:“你们三个好好说话吧!我和他们几个先走,到底相互之间也有情分,我这小门小户的也经不起折腾,可千万别动手了。”   她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小桃和秦轩,到底又点了玄一句,你和秦轩之间只剩夺妻之恨了,可别忘了,现在的小桃什么都不记得,她和秦轩之间还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呢!   岳菱芝、沈欢年、方月鸿三人出了院子,沈欢年逃出升天一般叹道:“可算是出来了!诶,岳师姐,他们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给讲讲呗!”   岳菱芝道:“别瞎打听,我去看你们薛师姐了,你们俩去玩一会儿,他们三个怕是一时半会的完不了!”   说着,岳菱芝就递了一小袋子的灵石过去。   沈欢年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师姐你和薛师姐做的生意,这几年你人不在,可薛师姐每年都会给我们发些灵石的,我们不缺这个。”   她和薛明雪之间的生意?   那就只有当初她和薛明雪说过的卖丹药一事了,她本还打算着这法子挣了灵石多给薛明雪分些,没想到自己一走五年,这一摊竟是薛明雪接下来,还每年都帮她给沈欢年等人发些灵石……   想到刚刚那场因自己而起的闹剧,岳菱芝心里更是愧疚了,虽然她并不觉得错在自己,她又怎么会知道薛明雪的徒弟竟是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爹?一见到自己,还把不知道上几辈子的东西都想起来了?   但到底事情因自己而起,又哪里会没有丁点责任呢?只是不知道,阿雪她会不会因此迁怒自己?   怀着忐忑的心情,岳菱芝走到了薛明雪家门口。   她刚在门口站定,帮着薛明雪家里做活儿的杂役弟子就走了出来,岳菱芝心里一个咯噔,只听这杂役弟子道:“岳师姐回来了!是来瞧薛师姐的吗?薛师姐和薛师叔,秋师叔都在呢!您进去就是!”   岳菱芝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还愿意让自己进去,那想来是还没恨上自己。   岳菱芝往进走,等快到了薛明雪平日居所的时候,就碰见了领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的秋晴。   看见秋晴,岳菱芝只觉得自己脸上烧得火辣辣的,她行礼道:“秋师叔。”   顿了顿又道:“我对不住阿雪。”   秋晴拍拍岳菱芝的肩膀道:“你这孩子,怎么离家几年就外道了?这事本也赖不着你,我和你薛伯伯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明雪那丫头,唉,她这是又钻了牛角尖,你和她一向好,帮我们劝劝她吧!”   岳菱芝听了更觉羞愧,事情到底是因自己而起,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我正是想来看看明雪的。”   秋晴道:“好孩子,你去吧!”   等岳菱芝进了薛明雪屋门,秋晴手里牵着的那女孩忽然问道:“娘,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怨岳姐姐吗?”   秋晴摸摸小女儿的脑袋叹道:“哪能一点不怨呢?”   见小女儿听了后,一双凤眼眼睛睁得溜圆,她又道:“以己度人,你岳姐姐也是知道,我们定是会怨她的,可她在做完了要做的事之后还是很快来了,这就让我怨不起来了,说到底,这事上面,你岳姐姐的错一是没碰上个好爹,二是让那姓南鹄见了她,可是一个人又哪能决定她的父母是谁呢?若是今天没有这件事,南鹄既是你姐姐的徒弟,又是你姐姐的道侣,他们俩迟早有见面的时候,到时候闹出这件事来,岂不是比现在更糟糕?”   女孩似是听懂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岳菱芝进了薛明雪的房间,就听薛明雪大声问道:“谁?”   岳菱芝迟疑了一秒钟道:“阿雪,是我,我来看你了。”   薛明雪闻言从里间大步走到外间来,岳菱芝看得分明,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哭得红肿,就连头上的鬓发也是散乱的。   岳菱芝不由有些心疼,她何时见过薛明雪这般伤心的模样?   薛明雪也见到了岳菱芝,岳菱芝此时的形象其实也说不上好,她刚回门派时,听了薛明雪的事一着急就往执法堂跑,本来再整齐的头发,这样一折腾,也要乱了。   薛明雪见到这样的岳菱芝,也不说话,而是扑到她身上一通捶打,嘴里问着:“阿芝,你为何要回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变就变成那样了?”   薛明雪被废去了修为,她虽使了力气,但岳菱芝挨着,其实并不觉得有多疼,反而心中欢喜,按薛明雪的性子,还能和自己撒泼发脾气,可见是没有真的把事算在自己头上。   等不多久,薛明雪就停了手,她口中哭嚎起来:“阿芝,我好恨啊!我好恨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岳菱芝也不说话,就在一旁陪着她,等她哭够了,劝道:“为了一个男人,何必这样折腾自己?”   薛明雪抓着岳菱芝的手道:“可我不甘心啊!是他先招惹我的,我为了他,修为没了,我爹也因为有了我这样的一个犯了门规的女儿没脸再做掌门了!我付出了这么多,可他呢?他只是几句话就骗走了我的心,害苦了我的家人,然后就这样扔下一句:我怎么知道?就走了!就走了!”   岳菱芝道:“那人也说了,他是神界的南帝,想来修为地位是极高的,你既然恨他,就要好好修炼,等将来修为如他一般高了,就打上门去,把今日所受的屈辱一一都讨回来!”   薛明雪闻言死死的盯着岳菱芝问道:“他不是说他是你爹吗?”   岳菱芝听了却摇头道:“谁是我爹,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了就是的,他既没有养过我一天,对我下一分的心思,就连来这里找我,也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要我回去给他联姻用的,我为什么要认他做爹?我爹只有一个,他生我养我,虽然去得早,可我却记得,他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只认他一个爹。”   薛明雪道:“果真如此?”   岳菱芝道:“果真如此!”   薛明雪道:“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让你做一件忤逆他的事,你做是不做?”   岳菱芝却不先答应,而是道:“要做什么事?”   薛明雪也不瞒着,直接说了,她眼神凶狠道:“他不是要让你去给他联姻吗?我要你在此界就找一人结为道侣!除了姜少乾!”   岳菱芝有些迟疑,薛明雪见了,继续道:“你想啊!两个人结为道侣,自然要双方都不曾有过道侣,而你若是不仅有了道侣,还有了孩子,就算是他想让你去给他联姻,可对方答应吗?他既然对联姻一事如此着急,想来他或是有所求,或是修为地位都低于对方,而对方既然能因为别的压他一头,想来也不会想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已经有了道侣和孩子的女修结为道侣吧?!”   薛明雪说得甚是有理,岳菱芝不过想了想就道:“没问题,我会找个道侣的。”   为什么不呢?她不想找道侣只不过是不想被束缚,可与被人逼着去联姻比起来,还是自己找一个更好,在结契之前约法三章,以后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薛明雪闻言总算有了几分喜色,正待再说话,就听外面有弟子高声喊道:“岳师姐,岳师姐,长老们叫您过去,十万火急的大事啊!岳师姐!!”   两人对视一眼,岳菱芝知道若不是真有事,薛邵棠和秋晴两人也不会容人在家里这样喊叫,果然,岳菱芝刚起来准备出去,就见秋晴进来道:“阿芝,长老们找你有事,快去吧!”   岳菱芝点点头,走到那喊叫的弟子面前,那弟子先行礼叫了声岳师姐,然后才道:“师姐,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脚下不停,岳菱芝听那弟子说着:“听说明光城剑阁那里出事了,那边的长老传讯来求救,他们的传送阵也坏了,我们试过,别说人了,东西也过不去,长老们知道师姐有座能飞的岛,想让师姐帮着送些弟子过去。”   岳菱芝知道了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心里却更提着一口气,等到了门里长老们跟前,只见他们屏退身边弟子,对自己说道:“想来关于通天之门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也就不多赘述,之前因为守门人封了通天之门,我们和魔修妖修的人商量着让道魔妖三方战上一次,好让灵气回流,谁知道,谁知道南帝尊神走的时候,通天之门打开那一瞬间,不止我们道修的人察觉了,魔修那边的几个老不死的也察觉了,他们有人坐不住,怕两方打不起来,就干脆带着魔修妖修们打到明光城去了。刚刚收到剑阁掌门传来的传讯符我们才知道此事,那边传送阵已经损毁,想到你有一座能飞的岛,我们打算让你多带些人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大活,同事们想弄个歌曲串烧,然后大家在上面跳舞,今天听了一白天的神曲混搭,到家之后脑内还在无限循环,作者觉得世界都是混沌的了,刚刚打女主的名字都差点打成小苹果/(ㄒoㄒ)/~~希望睡一觉能缓过来明天多更点 第71章   岳菱芝纵然是知道在这些高阶修士眼里, 低阶修士皆为刍狗,却也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狠心如斯, 能想到发动人妖魔三方大战来使修真界灵气回流这样的一个法子, 都知道通天之门一关这世上的灵气会越来越少,可想要灵气回流, 他们怎么不死呢?他们但凡死上一个, 不比死上上百个低阶修士都有用?   是了, 在他们眼里,只有和自己同样修为的修士才是平等的, 自己不是早该知道了吗?这个修真界就是如此的公平又如此的残酷, 只有不停的修炼, 修为越来越高,才能真正有在这个世界说话的权利。   岳菱芝冷眼看着眼前这几位一脸温和的长老, 他们以前见了自己也是温和的, 但那温和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门里长老,管事们的晚辈, 他们又对哪个不是这样的温和呢?   可是今次见面,岳菱芝却觉出了不同, 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更尊重了, 就好像对同样修为的修士一般,岳菱芝心里清楚,这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自己有个在神界的爹。   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可他们又有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人, 又有那个会觉得自己到不了那遥远的神界呢?   只怕他们原本的目标只是飞升,现在知道了有神界,心里的目标怕是变成了要从仙界再飞升到神界去吧?!   宗门里又怎么会没有盛不下太多人的飞行法器呢?这不过是他们对自己的示好,只要自己现在接下了这个示好,他们就会放一半的心,毕竟自己不是不可接近的,然后慢慢的,宗门的资源就会向自己倾斜……   岳菱芝觉得自己是应该厌恶这些将人命视为刍狗的人的,可她此时却对着眼前的几位长老笑了起来,她道:“能为门派效劳,是弟子的荣幸。”   他们的好意,自己又为什么不接下呢?毕竟她只有得到的权利越大,站的越高,才能做越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吗?   只是她心中又不由嘲笑起他们来,想得那么远,却不想想,玄还没说要开通天之门,飞升时的雷劫也不是好过的,他们能不能从这里飞升还不一定,倒是想起去神界的事来了,罢了,他们既同意了那种让灵气回流的方法,就定会沾染上因果,想来是这几千年无人飞升,让他们忘记了沾了太多因果的修士在天劫之下是怎样的艰难了。   岳菱芝带着剑宗派出的一干修士前往剑阁,说得好听是带着,其实不过是给他们做个司机罢了。   从剑宗到剑阁,用飞的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只是几个时辰后,她站在这块土地上,竟有些不敢认这是她曾经来过的明光城了。   明光城的四周本应是一片雪原,此时这原本的雪原上,却有了潺潺的溪流,只是这溪流流的不是水,而是血水。   人身上流出的血本是热的,血流在雪里多了,雪就化成了水,和着血一起流,这样的潺潺溪流,岳菱芝看见了一条又一条,竟不知其中多少是血,又有多少是雪了。   但他们是没什么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的,数百人一起御剑进了明光城,城里再无岳菱芝曾见过的热闹景象,满目的断壁残垣,尸体横在街上的,躲在角落里哀哀哭泣的人,还有不知被哪个魔修什么时候练成尸傀儡的尸体,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有他们生时的亲人在他们面前哭喊,但他们却是充耳未闻,他们还能动,还能走,但他们其实早已经死去了。   这里看起来十分惨烈,却只是明光城的一角,还是凡俗人居住的一角,岳菱芝将明光城的格局说了,领队和他们一起往修士所居的坊市走去。   修士的手段多些,来对付他们的魔修也就更多,地上躺着的修士死状奇异者甚多,一行人走过却皆是视而不见,在修真界,死了的修士,除了做成尸傀儡,没有任何价值。   众人又走了几十步,终于看到了活人,他的大腿被齐根斩断了一条,手也没了一只,他周围没有其他人,正试着用那只完好的手用剑撑着让自己站起来。   岳菱芝看见他的脸,惊呼道:“陈旭?!”   剑宗的领队转过头来看她,岳菱芝道:“这是剑阁弟子,他叫陈旭,我五年前来明光城时,他曾领我去拜见过剑阁掌门和剑阁祖师。”虽然她现在想起来那见面的场景心里不怎么美妙就是了。   领队闻言点点头,岳菱芝就和两位剑宗弟子一块去了陈旭身边,岳菱芝轻唤道:“陈旭。”   陈旭正在试着站起来的动作顿了下,他抬起头来看了岳菱芝一眼,特别平淡的道:“你们来啦。”   岳菱芝却从这句平平淡淡的话里听出了心酸,只见他像是忽然泄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把剑一扔,头深深低下,口中问道:“你们现在来有什么用呢?祖师死了,掌门死了,大师兄死了,剑阁的人,死的怕是没几个了,魔修来的时候你们不来,大家一个个死去的时候,你们不来,现在魔修能死的死,能跑的跑,我们赢了,你们来了。”   岳菱芝能说什么呢?   她不想说对不起,因为她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为魔修的错误而买单。   于是她问其他人:“你们可有带了生肌的丹药的?”   有人递了药瓶过来,岳菱芝就问陈旭:“你的腿和手呢?我给你安上。”   陈旭抬头看她,问道:“他们都死了,我要这一条腿和一只手又有什么用?”   他复又苦笑道:“听掌门说,他给八大门派都发了传讯符,其实你们好歹还是来了的。”   岳菱芝掐决弄出水来,给陈旭清洗了伤口,她边洗边道:“你没了手和腿,怎么练剑?怎么修炼?怎么给你死去的师兄弟们报仇?”   陈旭这才激动起来,他喊道:“人都死了,报仇了又有什么用?!他们能再活过来吗?”   他自己也知道是不能的,岳菱芝不答话,他先道歉:“对不住,我,我这是怎么了?冲你发什么火?”   岳菱芝不理他的道歉,只问他:“这腿和手,你是接还是不接?”   陈旭道:“接。”   岳菱芝就默不作声的给他接上。   等看他手和腿稍微长住了,找了两个剑宗弟子抬着他继续走。   岳菱芝现在心情沉重,不想说话。   想来谁忽然看见了这么多的死人,又被人告知其实还有更多的死人都会心情沉重的吧?   剑阁祖师也死了?她本来还打算等以后修为高了找他报仇的,现在连仇人也没了。   众人一路走下去,都是默不作声。   又走了一截,才再看到修士,这回遇到的,就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节快乐!!   关于南鹄,作者就说一句,看见绿油油的玄了吗?南鹄会有更惨烈的明天,因为……因为什么大家猜啊!   有小天使说前两章觉得很混乱,作者顺一下哈!   女主出宗门历练,拜访剑阁时见到剑阁祖师,剑阁祖师是杀死虞的帮凶之一,他因为出身剑宗没死,但他觉得自己给剑宗丢脸了,又怕继续在剑宗待下去会给剑宗带来麻烦,就自逐出宗门,自己创建了剑阁,他发现女主身上有虞的气息,就给了女主一块玉牌,这块玉牌是传送到玄秘境的玉牌。   他希望女主快些去玄的秘境,就找人追杀女主,女主如他所愿被传送到玄的秘境,成为了第一个活着出了幻境的人。   玄设立这个幻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报复和圆自己的一个梦,岳菱芝是帮玄圆了这个梦的人,她身上又有虞的气息,所以玄不仅将整个秘境都送给了女主,还等着女主炼化了整个秘境之后跟着女主会宗门去找虞。   他们刚一出秘境,女主就收到了薛邵棠的传讯符,说薛明雪和她徒弟乱伦了,因为剑宗门规的原因,女主很着急的赶了回去。   然后她回去之后发现事情已经闹开了,她不想看闺蜜被处置的一幕,就等到所有的事情被处理完了才进去,结果她一进去,薛明雪的徒弟作为南帝的记忆就觉醒了。   他不愿意再和薛明雪在一起,想把女主带回去联姻,但玄不让,玄是仙界的人,他父亲是南帝的下属,本体是一条黑龙,在这个世界看守修士飞升所用的通天之门,却爱上了虞。   南帝发现姜少乾是他本来想让女主联姻的对象后就离开了,女主带着玄去找虞,谁知虞竟然是小桃,小桃已经有了恋人秦轩,玄更是发现秦轩就是虞上辈子要私奔的对象,他想杀死秦轩。   女主拦了一下,秦轩没死,女主让他们三个把事情说清楚,自己去找了薛明雪。   薛明雪的父母秋晴和薛邵棠对女主不是没有怨气,女主第一时间来看望薛明雪却又将他们的怨气打消了,他们知道这件事本来就不该怨女主,该恨的,是南帝。   薛明雪因为此事十分伤心,她趁女主对她愧疚之时,提出让女主找个道侣,她经此事深恨南帝,不想让他的愿望达成。   女主也因为不想被南帝操纵婚姻的原因,心中也有找个道侣逃避联姻的意向,就顺势答应了她,这时候宗门里的长老传召她去,原来,修真界的上层竟商量好了要来一场魔修,道修,妖修的大战,就为了消耗低阶修士,让修真界的灵气回流。   而南帝离开时通天之门的打开却让有的魔修坐不住了,他们直接打到了明光城,明光城驻守的门派剑阁给剑宗发出传讯符,请求剑宗支援。 第72章   纵然经历的刀光剑影, 齐江也依旧是最耀眼的一个人,那一群人, 不, 甚至就连这条街道,这激战之后的战场, 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不仅无损他的风采, 还给他平添了一丝悲怆。   领队的人也看见了齐江,他不由问岳菱芝道:“你可知那是谁?”   不用他特地指明, 岳菱芝就知道他说得是齐江了, 这世上除了他, 还有谁能像他这样苏的仿佛自带背景光效呢?   岳菱芝道:“他是剑阁齐江。”   剑宗领队点点头,齐江艳名, 他们也略有所耳闻, 只是见了真人却发现传言也有许多虚言,最起码,他们见过的虚梅大师, 就怎么都及不上这齐江的风采,只可惜, 白璧微瑕, 齐江因此一战,面上平添几道伤口,他不禁想,他容貌最盛之时, 又是个什么光景?   陈旭听见两人谈话,知道岳菱芝看到了齐江,他大喊道:“齐师兄!!”   齐江看了过来,见陈旭被剑宗两个人抬着,忙过来问道:“陈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他们是谁?”   陈旭道:“齐师兄,我终于看见一个同门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们都,都……”   一直表现得十分坚强的陈旭,在见到齐江的这一刻嚎啕大哭了起来。   岳菱芝见陈旭如此,替他答道:“我们是剑宗弟子,见到陈师弟的时候,他断了一条腿,手也没了一只,听他说你们魔修已经退去,我们就想在坊市里找找还有没有幸存的道修。”   齐江闻言,先检查了陈旭的手和腿,见已用了生肌膏,只要好好养着,就能重新长好,便对剑宗众人道谢道:“多谢几位道友高义。”   剑宗领队叹气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了,只恨我们来的晚,不能杀几个魔修。”   说完,他才想起还没有介绍自己一行人,对齐江道:“我是剑宗长华峰弟子纪武,金丹后期修为。”   又一一介绍了岳菱芝等人,齐江一一见礼,口中道:“见面仓促,若在剑阁之中,该给几位师弟师妹准备见面礼才是。”   纪武道:“此为微末小事,齐师弟可知,这明光城中,留有性命的修士还有几人?都藏身何处?”   齐江道:“不瞒纪师兄,到如今,我只找到了这几位还留有性命的修士,正想往远处找找,不如我们一道吧!”   纪武自然应下,岳菱芝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齐晋师兄呢?他如何了?”   齐江闻言,嘴唇哆嗦了一下,岳菱芝分明看见,他的手张张合合,不知是在犹豫什么,已经缓过来些的陈旭道:“齐晋师兄一直奉命守着传送阵,魔修到城外时,大家都忙着守城,传送阵那里,只有齐晋师兄带了一队人守着,等有魔修从传送阵处杀出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道修中出了叛徒,从传送阵过来的魔修太多了,齐晋师兄,齐晋师兄想来,想来……”已经亡故了。   岳菱芝不由向纪武建议道:“我们先去传送阵那里看看吧?”   纪武看了看有些魂不守舍的齐江,点了点头。   传送阵处,这里怕是整个明光城里损毁最严重的地方了,墙上破了大洞,地上的血红得发黑门窗都不知所踪,传送阵上,原本镶嵌灵石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齐晋的尸首,就倒在传送阵上,他手里攥着一块似乎是从传送阵上拨下来的灵石,身上起码被捅了七八个口子,一半脸上都是血,嘴角却是勾起的,似乎死前正在满足的笑着。   屋里当然不止是齐晋的尸首,但齐江只看见了那一具,他颤抖的跪下,崩溃的喊道:“哥!!”   陈旭也哭道:“齐师兄!!”   他们的悲伤,剑宗众人又哪里能感同身受?只是见他们哭得伤心,剑宗众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悲悯的神色,岳菱芝招呼着众人,将屋内剑阁弟子们的尸首规整起来,是要将他们都葬在明光城,还是要葬在剑阁,还要齐江几人拿个主意。   忽然有剑宗弟子惊呼道:“这人还有气,快,给他喂丹药来!”   他这句话一出,有别的弟子往他手里塞了一颗丹药,岳菱芝问正在哭嚎的陈旭道:“我们发现了一个还活着的人,我看他似乎是你们剑阁弟子,你去认认人,看是不是假的。”   闻言,陈旭也顾不得哭了,使劲抻着脖子看,等看见脸了,忙道:“是我们剑阁弟子,岳师姐,岳师姐你们救救他啊!”   岳菱芝道:“我们剑宗的几位师弟正在施救,你莫要着急。”   她又将此事和纪武说了,纪武高声道:“大家多留意些,看看还有没有一息尚存的修士。”   可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幸运儿?   等大家将这里己方修士的遗体都规整好了,也就发现了这一个还存活在人世的剑阁弟子。   一伙人又将明光城整个找了一遍,总共也不过找到了五十几个还存活着的修士,可见魔修下手之狠辣。   将明光城都找了一遍之后,岳菱芝对纪武道:“纪师兄,我们可要去剑阁瞧瞧?”   纪武还没说话,听见岳菱芝问话的齐江已经道:“不必去了,知道魔修来时,祖师将门内弟子都遣到明光城,他将领头的魔尊引到剑阁,和他同归于尽了,我亲眼看见,剑阁已是一片火海,那里,那里不会有人了。”   闻言,被找到的修士,不论是不是剑阁弟子,俱是面露哀色,就连岳菱芝心中,对这位曾算计过自己,现在又牺牲自己,和魔尊同归于尽的剑阁祖师,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纪武沉吟一下道:“既如此,那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回剑宗吧!”   他转头问岳菱芝:“岳师妹,带着他们,你是否方便。”   岳菱芝道:“我这里没问题,一切但凭师兄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快乐,作者这里晚上下雪了,不知道大家那里有没有下雪呢?   好好的大过节,作者偏偏发盒饭,这几章会不会很压抑?   希望明天他们回去之后,文章的基调能变得不这么压抑吧! 第73章   剑宗剑阁之内, 众人听着那被从传送阵处救回来的剑阁弟子,将当日之事娓娓道来:“那日齐晋师兄依旧带着我们看守传送阵, 从五年前开始, 就时不时会有魔修从传送阵中出来,我们掌门将此事报给过剑宗和归仙宗, 并未给我们解决之法, 只是说或许是哪处有隐蔽的传送阵被魔修们找到了, 想来他们用不久,让我们加强警戒。   我们正在那里守着, 就听有人说有大批魔修攻城, 我们本有两队人, 齐晋师兄派了一队去支援城墙处,这里就剩我们这一队人, 师兄怕此时传送阵中再出来魔修, 可又怕有前来支援的修士,便在传送阵附近又加了一个防御阵。   可是传送过来的魔修实在太多了,齐师兄一看我们抵挡不住, 就让我们快逃,他撤去了防御阵, 拼命将传送阵毁去, 以防万一,又将传送阵上镶着的灵石都一一拔下来,那时候我还在抵抗,亲眼看着齐师兄, 看着齐师兄被魔修捅了七八回,我想去帮他,可我身边全是魔修,我看着齐师兄被他们杀死,我开始疯狂的用剑杀身边的魔修,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等再醒来,就在剑宗了”   听罢,屋内众人一片寂静,大家默然不语,忽然有一长老道:“他们之所以会放过你,是因为你已入魔了。”   闻言,那弟子面色一白。   说话的长老叹道:“道修和魔修其实殊途同归,只是道修克制欲望,魔修纵欲,修炼时所需的都是灵气,只是一个修了道,一个修了魔。你经此一役,你已经享受过了肆意杀人的感觉,若再见血,必会慢慢被心中欲望所操控,渴望屠戮他人性命,等你心里的欲望完全胜过自己理智的时候,你就会是一个真正的魔修了。”   这弟子连忙道:“我不想变成魔修,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长老不说话,他倒了一杯白水,在白水里滴了一滴墨,他将这杯茶递给了这名剑阁弟子,这弟子双手接了杯子,看着墨滴在水中一点点的化开,直到完全和水融为一体,脸上一片惨白。   他哭道:“师兄,我对不起你们!”   听了全程的齐江抿了抿唇,狠狠闭了闭眼,将眼中热意压下说道:“莫怕,你还有我们。”   他这句,任谁都知道只是安慰,可这位被判定已经入魔的弟子闻言却像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一般的拉着齐江的手道:“齐师兄,你不会赶我走的,对吗?”   齐江道:“你是刚刚杀了邪魔的道修,是刚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英雄,永远都是。”   这弟子闻言开心的笑了,他仿佛完全相信了齐江的话,他道:“师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师兄,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齐江欣慰的点点头,他看向屋内的人,大家十分默契的没再说什么,一一离开了这里。   出门后,何耀对齐江道:“剑阁已毁,几位师侄有何打算?不论如何,剑宗的大门一直都为你们敞开。”   齐江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还要和师弟们商量商量,只是若我们都留在剑宗,不知会被安顿在哪里?”   何耀道:“你们都能留下,剑宗中人定然欢迎,只是,剑宗内门诸峰,不论哪个都一口气放不下这么多的人,到时候只怕是要让师侄们分开一阵了。”   齐江闻言点头道:“这也是难免。”   只是知道自己这群人若是呆在剑宗就要被分开,他心里难免堵了一口气,剑阁已经没了,仅存的弟子们也要被分开,等大家在剑宗呆得时间久了,又会有多少人有时间去想,那个只存在于往昔记忆之中的剑阁呢?   齐江将事问清楚了,就往剑宗给他们分配的客房走去,他要和师弟们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见齐江走了,岳菱芝问何耀道:“舅舅什么时候出关的?我走时万万没料到,这回竟在外面一呆就是五年,这几年多亏舅舅照料家里了。”   何耀道:“你这次也算是得了不少机缘,只是关于他的事,你还是莫要说给别人的好。”   岳菱芝道:“我省得,他还在我那里,这一段公案怕是有得纠缠,不知门里对他有什么安排吗?就住在我那儿?”   何耀道:“他不肯离开你院里那个小桃,小桃不肯离开你那院子,就只能让他暂住在你那里了,我们当然是想让这段公案快点得个结果,可那两个纵然是杂役弟子外门弟子,也终究是门内弟子,长老们也不好太多强求,他们有人希望你帮着劝劝,不过要我说,这种事,你还是别掺和的好。”   他打量了一遍岳菱芝,又想起了岳菱芝那座浮空岛道:“你庇护小桃这么多年,却也因她得了这么多的机缘,其中因果,竟似天定。”   岳菱芝笑道:“哪有那么多的因果循环,只是我当时心软罢了。”   何耀摇头道:“你当时心软,难道现在就不心软了?只是我要警告你,薛师兄卸任掌门,长老们让我代掌门派,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你这些心软,在平安时无甚关系,切莫在大事上惹出大祸。”   岳菱芝垂首肃容道:“舅舅放心,遇到那些心狠手辣的魔修们,我定不会手软。”   何耀像岳菱芝幼时夸奖她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心中叹道:魔修,也不全是狠毒之辈,遇到那样的魔修,这孩子又会如何呢?   他道:“若真开战,你且记住,敌对两方之间,没有正邪善恶,只有仇敌,莫要因为怜悯,放走任何一个敌人。”   岳菱芝闻言问道:“舅舅,道魔等几方真要开战吗?”   何耀叹道:“我只能告诉你,上面正在讨论,只是这结果……唉,八成是要开战的。”   两人正说话间,有弟子来报:“何代掌门,长老通报说,让您前去明心楼议事。”   岳菱芝对着何耀点点头,示意他先行离去,至于这次议事的内容,他俩心中都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修真界会不会再燃战火,就看这一次了。   岳菱芝依旧先回家,她打算把玄这位大佛安顿好了,就去看何姚和外公外婆。   院外一片静寂,院内也是,有了玄,这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五人再不复旧时嬉闹,岳菱芝不喜欢这样压抑的气氛,她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这一声喊,仿佛将院内的静寂打破了一般,小桃等人纷纷从屋内出来,就连最晚到这里的方月鸿和造成这样尴尬气氛的玄,看起来都似隐隐松了口气。   但若论惊喜,莫过于小桃了,她一激动,一声“岳师姐”便脱口而出。   岳菱芝刚开始还怀疑自己幻听了,待听得小桃又唤了一句“岳师姐”她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由拉着小桃的手道:“小桃,你会说话了?!太好了,我真为你高兴!”   小桃双颊微红道:“是玄帮了我,岳师姐,你有空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岳菱芝闻言,对众人道:“听见了吗?从现在开始,我是小桃的了,小桃,走,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告诉我,我虽然不能帮你拿主意,但听你诉诉苦还是没问题的。”   她一边说,眼神一边怀疑的扫过秦轩和玄,见她这样,玄不屑的冷哼一声,秦轩听了,也扭过头去。   小桃房间里,小桃对岳菱芝道:“岳师姐想听听我以前的事吗?从小,似乎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会喜欢我,就像岳师姐第一次见面就护着我一样,可有时候,我却宁愿没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喜欢。   懋儿跟师姐说过我的事吧?!没错,我确实是从小就被卖去当童养媳了,只是卖我的不是别人,是我同样当童养媳的亲娘。   不瞒师姐,我娘她从小被卖,童养媳,那就是没有身契的奴仆,虽说听着好听,但实际不过是穷人家娶不起媳妇罢了。   我爹是个天残,他生来耳朵就听不见,听奶奶说,他小时候还能哭叫几声,可越大,发声的时候越少了。   我娘最开始就生了我一个孩子,她很疼我,我爹和我奶奶也很疼我,可我爹和奶奶在疼我的同时,却一直嫌弃着我娘生得是个闺女。他们磋磨着我娘,却比我娘还要疼我。   于是,在我娘终于生了个男孩之后,有一天她趁我爹和我奶奶不在,就把我卖去做了童养媳。   我娘恨我爹,恨我奶奶,她不恨我,但她不敢对我爹和我奶奶怎么样,因为她的棱角都被那个家磨平了,她还要指望着他们过下半辈子呢!她只敢卖我。   我知道她卖了我之后一定会被打上一顿,可她挨打早就挨惯了,为了银子,为了出那口气,又怕什么呢?   其实她卖我之前还是特地挑选过的,卖我做童养媳的那家没个女人,就一个老爷子领着一个傻孙子过活,她把我卖过去就拿着钱走了,那家的老爷子一见我就很喜欢我,一见面他就让我叫他爷爷,他最喜欢听我说话,最喜欢听我叫,我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他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他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村里的寡妇和人偷情,她也是像老爷子教我的那样叫的。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在做什么,但我觉得那是不对的,于是,我就不愿意再学着那老爷子说话,我不愿意说话,他就不给我饭吃,我饿极了,就又开始听他的话。   等我再大一点,隐隐知道了这种事到底是什么,我忽然害怕起来,我知道,自己必须要逃出这里,跑得远远的,我开始接近村子里的女孩们,开始接近村子里的男孩们,他们都很喜欢我,第一次见面都很喜欢我,在我十岁那年,我终于在跑出了那个村子,可自那之后,我却不愿意说话了,我觉得恶心。   玄说我是虞,我天生就有这种让人一见面就喜欢的能力,修为越低,受这种能力影响就越强,岳师姐,对不起,原来这么多年,你都是在被我的这种能力操控着。   听了玄的话,我出去试过了,果然如他所说。   我现在都已经不知道,每一个认识我的人,他们究竟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受我这个能力的影响,还有秦轩,他说要娶我,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能力呢?那等我失去了这种能力的时候,是不是就会众叛亲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夜上海,夜上海……作者脑内无限循环,完全停不下来嘤嘤嘤 第74章   闻言岳菱芝不由得怔了怔, 但她还是宽慰小桃:“别瞎想那些,不管我们一开始是为什么会对你好, 可我们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这个人, 而不是因为什么让人一见面就喜欢的能力,你别多想了。”   小桃眼睛早红了, 见她仍是犹疑的看着自己, 岳菱芝道:“你信我, 真是这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别因为这点小事钻了牛角尖。”   小桃这才扯扯嘴角。   岳菱芝道:“那你想好了吗?打算和谁在一起?”   小桃道:“我当然是想和秦轩在一块, 我们本来就打算结成道侣的, 可我不敢说出来, 我害怕玄。”   岳菱芝继续问道:“那你们现在谈的怎么样了?”   小桃道:“我放不下秦轩,秦轩打不过玄, 玄放不下我,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三个人纠缠了呗!”   想到玄那个性格要和秦轩一起分享小桃,岳菱芝不由心中哑然,她道:“你们三个打算在一起?”   小桃摇摇头道:“自然不是, 他俩又有哪个能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道侣呢?现在这样不过是因为秦轩实力太低,等有一日他能胜过玄, 我就可以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秦轩能胜过玄的时候?玄是仙界中人, 来此不过是为了收集功德,要等秦轩能够胜过玄的那一日,又要等多久呢?没有玄的同意,秦轩连飞升都做不到。想到这里, 岳菱芝怜悯的看了小桃一眼,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小桃又有什么错呢?   她不想把这么残酷的未来告诉小桃,鼓励她道:“其实你也不必全指望着秦轩啊,你自己也可以努力修炼,等有一天他们俩谁都没你强的时候,你不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最起码只要小桃有心修炼,飞升那一关是绝对没问题的!   小桃惊讶的指着自己道:“我?岳师姐,我不行的。”   岳菱芝道:“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大家都是修士,秦轩又能比你强到哪去?指望着别人,永远没有指望着自己来的可靠。”   小桃道:“可是……”   岳菱芝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劝道:“我是这么觉得的,有时候,灵石都比人可靠,可你也不必都听我的,你自己觉得怎么最好,就怎么选。好了,我就只能劝你这些了,我要去看看我娘亲,你再好好想想吧!”   何耀的家依旧是往日模样,听说自从她出去历练一年未归之后,何姚就长住在这里。   五年未见,何姚就像老了十岁,外婆姚玉玲和外公何迅的身形也更加佝偻了。   何姚拍着岳菱芝的后背哭骂道:“这些年,你去哪了?一封信都不捎回来,你是要娘担心死吗?”   姚玉玲和何迅看着久未归家的岳菱芝,也在一旁偷偷的抹着泪。   岳菱芝不敢把自己之前被追杀九死一生的事情告诉何姚,关于那南鹄所说岳德之事,更是只敢瞒着,她只道:“也是机缘巧合,我误入一处秘境,得了许多好处,只那秘境有一处不好,就是传讯符发不出去,累得娘为我担心。”   何迅擦干了眼角的泪劝道:“别打了,孩子这么大了,又是修士,出去历练又有什么错呢?她这不是回来刚安顿好就过来看咱们了吗?!”   何姚依言停手,嘴里仍是不住的问:“秘境里危不危险?你没受伤吧?和谁一道去的?还出不出去?”   岳菱芝一一答了,答案当然是最能让何姚放心的:不危险,没受伤,和一位厉害的师兄,暂时不出去。   说实在的,若是她走了一年半年的回来,何姚这样问,她怕是多少会觉得心烦,可现在,算算时间自己已经离开她五年了,作为一个凡人,她能有多少个五年呢?只要这样一想,岳菱芝的态度就柔顺下来,总归是自己的母亲,她也是担心自己,由着她吧!怕要等丹到手的时候,自己才能对何姚狠的下心来吧!   又和外公外婆坐了一会儿,岳菱芝才被何姚拉着去说私房话,到了房间,何姚先是细细的打量了岳菱芝一番,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嘴里还道:“五年过去,阿芝都已经是大姑娘了。”   岳菱芝不爱看人哭,拉着何姚道:“娘,您别哭了,我和您说个事!”   见岳菱芝如此严肃,何姚心里咯噔一下,拿着帕子抹泪的手也顿住了,她问:“什么事?”   岳菱芝道:“娘您知道的吧?!修真界里有一种丹药,叫做生灵丹,炼制这种丹药的灵植极为难得,这丹药能让凡人生出灵根,踏上仙途。”   何姚道:“我当然知道这种丹药,修真界但凡想过当修士的凡人,又有谁不知道这种丹药呢?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难道你有这生灵丹?”   岳菱芝摇摇头道:“我没有生灵丹,但多亏我这一趟秘境之行,我已经将生灵丹所需的主药都备齐了,只等买好辅药,让舅舅帮忙求着活人谷的丹修开炉炼丹,娘您也可以跟我和舅舅一样修真了!”   何姚惊喜的看着岳菱芝,手里的帕子掉落在地也顾不得去捡,她拉着岳菱芝的手颤声问道:“这是真的?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修仙?我,我真的可以?我会不会年纪太大了?”   岳菱芝道:“娘,我早就想找一颗生灵丹给您了,先前是一颗主药都没找到,现在主药找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先把这个好消息透露给您,等生灵丹炼好了,您年级也不算太大,我再找人帮着给您调养一番,您一定可以修真的。”   何姚喜得连声说好。又问道:“那你外公外婆呢?如果有生灵丹,你外公外婆可以用吗?”   岳菱芝道:“外公外婆年级太大,怕是承受不了生出灵根时的痛楚,而且他们就算生出灵根,踏上仙途,也会因为寿元和资质的原因难以筑基,因此,就算是有多出来的生灵丹,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外公外婆服下。”   闻言,何姚不禁问道:“吃了生灵丹会有多疼?竟会有人承受不住那种痛楚?!”   岳菱芝答道:“我也不知道会有多疼,不过根据我所知道的消息来看,起码是比生孩子疼的,有个生过孩子之后服用生灵丹的女修曾在玉简上记载说,吃了生灵丹的那种痛感,就像是人在脑子里生孩子一样。”   生过孩子的何姚被岳菱芝的这种形容吓了一跳,许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缘故,接下来何姚连和岳菱芝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见她这样岳菱芝知道自己得给她留出些私人时间让她平复一下心情,正巧,岳菱芝也想找个地方看看再去那个秘境看看,她很想知道,玄给她的秘境里,除了灵脉和灵植,还有没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的宝贝。   回家后,岳菱芝忽略了小桃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直接对沈欢年道:“我要闭关一阵子,你们在家好好的,别闹出什么事来。”   沈欢年道:“师姐又要闭关了?可是修为境界又要精进?师姐您放心,您闭关的时候,我一定不让任何人打扰!”   岳菱芝笑道:“说得那么严重,那就有劳你了!要是有人打扰我了,我出来了可是要拿你问罪的!”   沈欢年瞬间苦了脸,欣赏着沈欢年黑炭脸上的愁容,岳菱芝边笑边回了房间。   房间里,布好了幻阵和防御阵,岳菱芝消失在了房中。   浮空岛被炼化之后,就缩小保存在了岳菱芝的识海里,岳菱芝想进秘境,不必拿出浮空岛,她只要在身边放上足够的灵石,运起功法,触动神识之中浮空岛的传送点,她就会被传送到秘境中去,这样虽方便,只是太耗费灵石,每次她放在身边的灵石和自己体内的灵气都会因传送而消耗一空。   软软的跌坐在秘境的地上,岳菱芝抖着手往嘴里塞了一颗筑基之后补充灵气的聚灵丹,灵气在周身经脉里走了两个大周天这才缓过神来。   一抬头,她就见阿团已经循着自己的气味找过来了,她也不嫌阿团身上的浮土,一边抱着她给她清理毛发,口中一边道:“阿团,有没有想妈妈啊?”   阿团:问,为什么明明物种不同,饲主却总想做自己的母亲?   阿团为什么会在秘境里呢?   原来当初刚到明光城时,岳菱芝还是一直都把阿团抱在怀里的,可等到去见剑阁祖师的时候,她总觉得抱着灵宠去拜见长辈不太礼貌,就把阿团先放在了灵兽袋里,一直等到岳菱芝从玄的幻境之中出来后,阿团才得以重见天日。 第75章 12.28   搂着阿团,岳菱芝继续探索这个秘境。   这个秘境里灵气充裕,光岳菱芝现在已经发现了的,就有数条灵脉,毫不客气的说,只要岳菱芝舍得把这些灵脉里的灵石挖出来用,她怕是就能成为同辈里最富有的修士了。   更何况,这个秘境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却不止是这些灵脉。   岳菱芝抱着阿团用了轻身术在秘境里飘着,啊,刚刚看到一株长生木,咦,这里有一株春地罗,嘶,那边的地上有一丛伏地蓝,经过这些灵植的时候,岳菱芝觉得自己的心境较之前来说已经有了很大的升华,因为她第一次看到这些的时候都是惊讶的之间念出名字来的,还依稀收到过阿团鄙视的眼神,而现在,她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面上对这些灵植不动声色的视而不见,至于心里有没有默默兴奋,咳咳,她才不会说没看到一次这些灵植,她的心情都会好上不少。   对修士们来说,灵石十分重要,但比灵石更为重要珍贵难得的,是那些世间稀有的灵植,而这个秘境里,几乎遍地都是外面少见的灵植。   就拿岳菱芝现在发现的几种灵植来说吧!长生木,顾名思义,长生木就是炼制长生丹的主药,一颗长生丹,延寿百余年,这药没修为的人吃了就会爆体而亡,可对有修为的修士来说,这就是延年益寿的神药。   哦,还有春地罗,春风吹起帐中香,地罗勾缠渡真灵。春地罗是双修采补时的圣品,能帮助双方引渡灵气,炼化真元。作为一只单身狗,岳菱芝虽说现在拿这东西没什么用,可她要是拿着这东西给合欢宫的人瞧上一眼,怕那合欢宫里有的是人捧着灵石求着岳菱芝要买。   至于伏地蓝,那是丹修的最爱,别看着一丛瞧着不起眼,却是最中正平和,能帮助炼丹时灵植之间药性的融合,有了这东西,本来只能炼成下品的丹药,开炉就是上品灵丹,其作用可见一斑!因此,修真界有句话叫:鲛纱衣易得,难取伏地蓝,可见其珍贵。   在外界难得的珍奇灵植,在这秘境之中,却如同凡界路边的野花野草一般繁茂,岳菱芝不得不说,玄实在是太壕无人性了,白送她的这个秘境,随便拿出去一种灵植,就能引得外界的修士们争抢,那他得有多壕呢?!   玄有多壕阿团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又发现了一样好东西。   阿团伸爪拽了拽饲主的衣服,岳菱芝拍飞脑中思绪,低头看向阿团,只见阿团正在自己怀里挣扎着要往外跑,一只小爪子指着一处,示意自己她要过去。   岳菱芝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好吧,是自己还没有探索到的地方,岳菱芝决定要重振自己作为饲主的威严,她拍了拍阿团的小脑袋,咳咳,向着阿团所指的地方走去。   好吧,自家这只阿团越来越通人性了,只要自己脸上一露出严肃的表情,她就把前爪放在脸跟前,湿漉漉的黑眼睛恳求的盯着自己看,这让她怎么拒绝?   被自家阿团魅力征服的岳菱芝抱着怀里的阿团向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阿团: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觊觎我的美色!   走了数十步,岳菱芝忽然顿住了脚,因为她在这里看到了白森森的人骨。   她心道:难道这就是那些没能从幻境之中走出的修士们的埋骨之地?   想到这个,她放下手里的阿团,从地上捡了一支树杈,远远的用树杈扒拉起来。   好吧,岳菱芝必须得承认,她现在对于碰死人的骨头,还是有些别扭的,心里总是忍不住想,万一上面有只尸虫什么的,多恶心!   被放在一边的阿团鄙视的看了岳菱芝一眼,啧啧,这小胆。   岳菱芝就这么用树杈子扒拉着,把从这堆尸骨里发现的东西都用树杈勾了过来。   她不用手直接去拿,而是先施了几个清洁术,这才把储物袋一一拿在手上查看。   不过让岳菱芝失望的是,这几个储物袋里,没什么好东西,就连灵石都没几块,岳菱芝怀疑这是因为他们的家族知道这些人是来送死的,所以就先把他们储物袋里的好东西给没收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这几个储物袋里都有主人的身份玉牌,岳菱芝将这些空了的储物袋扔在一边,拿起那些身份玉牌一一查看起来。   单氏珏明,单氏珏轻,陈氏镜东,魏氏冉亮,赵氏祛疫……   岳菱芝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几大门派之中的大族和这些名牌上的姓氏一一对应。   单姓少见,难道这个单氏,就是归仙宗历代掌门的那个单氏?不对呀,不是说多少年了,归仙宗掌门都是只有一颗独苗吗?   还有赵氏,赵姓常见,可岳菱芝知道的传承有千年之久的赵氏,只有活人谷那一家,就是有个孙女叫赵窕,痴恋普光寺虚梅的那个赵氏,他们家听说也是多代单传的呀!   至于陈氏和魏氏,据岳菱芝所知,历代画仙楼的掌门都是姓陈,可这个陈氏也多是数代一脉单传,最多的时候,除了一个儿子,也就再多一个女儿了。   而这魏氏,岳菱芝却是从没听闻几大门派和大家族里有哪个是姓魏的。   岳菱芝有些挠头,要不就是她猜错了,要不就是自己有窥见了什么修真界的陈年秘辛!   可除了这几家她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家的老祖能一起阻挡玄了,难道是什么隐世家族?   岳菱芝在那里翻找着几个玉牌,阿团在一边蹲的已经不耐烦了,这个蠢饲主,好东西没发现,就捡一些便宜货,真是欠□□!   阿团不耐烦的推推岳菱芝,没反应?再推一下,怎么还没反应?蠢饲主,你知道你这样会很容易失去我吗?!   她把整个身体都撞在岳菱芝的背上,岳菱芝只觉得有一团软呼呼的肉球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柔软的触感让她瞬间回神。   岳菱芝揉揉阿团撞到的地方问:“怎么了?是无聊了吗?痛不痛啊?”   想到了什么,岳菱芝又从储物袋里拿了一小捆新鲜的嫩竹枝出来,抽了一根放在阿团怀里,揉着她的脸道:“是不是饿了呀?快吃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了,先磨磨牙,一会儿妈妈带你去吃小桃姐姐做的好吃的,好久没吃小桃做的饭了,你想不想念啊?”   阿团接过嫩竹枝,下意识的放在嘴里啃了几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要让蠢饲主给自己采灵植去的吗?自己怎么就吃上了?!   阿团坚定的拒绝了嫩竹枝的诱惑,她把嫩竹枝往岳菱芝怀里一塞,小爪子拉着她就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岳菱芝被阿团拉着走,见她在一颗植物面前停下,抱起阿团,撸了撸她身上的毛问道:“怎么了?是想要这颗灵植吗?”   阿团猛点头,岳菱芝却没直接采摘灵植,而是先在六艺系统丹类的灵植篇中查找起来。   色灰黄,长三寸,闻之有淡臭味,没错,就是这个了,怪不得阿团这么激动呢!原来是发现了化形草啊!   可阿团是怎么知道这是化形草的呢?明明六艺系统里说,因为气味的原因,妖兽灵兽们见了化形草都会躲着走的呀!也没听说花熊会有什么传承记忆呀!难道,难道阿团是一只特殊的花熊?岳菱芝摇摇头不再往下想,不管怎么样,现在阿团是属于自己的灵宠,就算她本来应该是花熊女王自己也不会放她走的!   根据六艺系统上的记载,将化形草的汁液挤出,凝炼之后服下,能使妖兽灵兽化形,岳菱芝问阿团道:“阿团,你是想要化形了吗?”   别觉得岳菱芝问了一个傻问题,并不是每一只灵兽和妖兽都想要化形的,而且对大多数的兽类来说,还是保持原形让他们更自在一些。   可阿团不是其他兽类啊!作为一只每天都被饲主当女儿养,时不时的还要接受饲主非礼的前妖王花熊,她心里苦啊!   这辈子她才修炼了这么几年,进进出出都被饲主抱着,连吃饭都会有人喂,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没吃多少就没自己的份了!虽然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很爽就是了,但她的自尊呢?!作为一只曾经的妖王,就算她能抛下威严,可她还是很有自尊心的!   一想到化形之后能美食随便吃,对于岳菱芝的问题,阿团狂点头。   岳菱芝看着阿团的小身体,有些舍不得,阿团化形了,她以后要去哪里撸熊猫?   她有些不舍的问:“一定要化形吗?”   阿团坚定的点点头。   岳菱芝依依不舍的把阿团从头到尾□□了一遍,这才放过了被自己撸的眼神发飘,毛发凌乱的阿团,她还是决定满足阿团的心愿,就算她变成了人形,自己也可以要求她变成花熊的样子让自己撸一下的嘛!毕竟阿团这么的乖巧听话,她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阿团:才怪)   将凝炼过后的化形草汁液放在一个玉瓶里,岳菱芝把玉瓶放到了阿团的小爪子上,阿团毫不犹疑的将化形草的汁液一饮而尽。   只见喝了化形草汁液的阿团,痛苦的全身抽搐,在岳菱芝的怀里,慢慢变成了一个萌萌哒的小萝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换了,作者去码下一章,握拳! 第76章 12.28   小萝莉看上去大概五六岁大小,肌肤雪白,大眼睛长睫毛,殷红的小嘴微章,萌的岳菱芝一颗心都要化掉了!   阿团:嘤嘤嘤,我想哭!!为什么我化形之后会是小孩子?!啊啊啊啊!   岳菱芝不能懂阿团心中的悲伤,她惊喜的看着怀里的萝莉,瞬间就想到了小萝莉的一百种装扮方法。   她上辈子没条件打扮自己,这辈子倒是有条件了,可她一直都在忙着挣灵石,也没顾得上在小的时候臭美,看到了萌萌哒的阿团,岳菱芝瞬间就觉得,自己可以把自己失去的在阿团身上补回来嘛!   她见怀里的阿团一直皱着眉头,就道:“阿团真可爱,妈妈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哦!怎么不开心呢!”   “为什么我化形后会是个小孩?!”阿团张口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不仅如此,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还没有熟练化形的缘故,她刚说完,头顶上就冒出了两个半圆形的小耳朵,屁股上也冒出来了一团毛茸茸的小尾巴。   岳菱芝一个没忍住,上手揉了揉,阿团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耳朵和尾巴也被收了回去。   岳菱芝见了,安抚她道:“你会变成小孩子是因为你的出生的时间太短了,只要到了化形期,你就可以变得和我一样高了!”   然而阿团完全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她后悔了!十分的后悔!她哪怕再晚个一二十年再用化形草,也比现在这样要一直保持女童的身材到化形期来得强啊!   岳菱芝不知道阿团心中的痛,她道:“要不咱们出去吧?!我带你去做一些漂亮衣服?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你小桃姐姐做的好吃的?”   阿团无精打采的答应道:“好吧,回去吧!”   单纯的以为岳菱芝真的只是要给自己做一些衣服的阿团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未来,毕竟在妖界,没有妖有打扮娃娃的爱好。   岳菱芝闭关了大半日就出关了,惊得立下‘军令状’的沈欢年问道:“师姐,怎么这么快就出关了?”不会是真的有人打扰你了吧?   岳菱芝示意沈欢年看自己怀里的阿团,口中道:“怎么样?我女儿可不可爱?”   沈欢年Σ( ° △°|||)︴:“师姐,你什么时候怀孕的?我们这么不知道?”   岳菱芝笑道:“你看她长得像不像我?”   沈欢年仔细一看,都是白皮肤,长睫毛,殷红的嘴唇,想到岳菱芝之前说过的,和玄在一个秘境里呆了五年,他不由问岳菱芝道:“师姐,是不是玄那家伙趁人之危强迫你的?我去找他算账!”   岳菱芝赶忙拉住他,可惜她拉的晚了,懋儿听见沈欢年的最后一句话简直气红了眼睛,也不管自己打不打的过玄,就要去找玄算账。   好在一直爱黏着他的方月鸿拦着他道:“你不要命了?”   懋儿道:“那家伙欺负了岳师姐,我不能不管!”   方月鸿道:“你打不过他,万一他杀了你你该怎么办?就算是你不怕死,我呢?你死了我怎么办?”   懋儿捏着拳头停住脚步,闷声对她道:“可那是岳师姐,她就像我亲姐姐一样!亲姐姐被人欺负了,我怎么能不帮她出头?!”   方月鸿道:“你帮岳师姐出头我不反对,可我要你活着,你不能这么莽撞的就没了性命啊!”   正在两人正争吵之时,就听岳菱芝那边岳菱芝道:“你们俩快过来!你们呀,一个个都想到哪儿去了?!玄对小桃痴心一片,怎么会像你们想得那样?这是阿团,她得了机缘化形了!你们看,她长得像不像我?”   额,这话要怎么回答呢?一个人像不像一个灵兽什么的,对于沈欢年和方月鸿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回答啊!   不同于他们两个的纠结,作为岳菱芝脑残粉的懋儿第一个回答道:“像,太像了,就像是阿团化形之后就像是岳师姐亲生的,长得一模一样!”   岳菱芝心中也知道懋儿是在哄自己开心,她也不拆穿,而是笑道:“你也觉得像吧?!这可太好了!等什么时候我把她给我娘带过去看看,噢,对了,还有我舅舅,也让阿团正式认识一下外婆和舅公!”至于自己的外公和外婆,老人家年纪大了,自己还是别吓唬他们的好!   沈欢年和方月鸿想到何姚和何耀被岳菱芝这样涮过一遍之后的表情:呵呵,你高兴就好。   唯独懋儿道:“阿团化形了,要不要给她单独准备一个房间?”   闻言,阿团也仰起头来期待的看向岳菱芝。   岳菱芝道:“阿团想要一个自己的房间吗?”   阿团猛点头,岳菱芝十分有心机的问:“我帮你准备一个房间好不好?”   阿团犹豫了一下,她总是觉得自己如果答应了岳菱芝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看岳菱芝那副你不让我给你准备房间就别想有自己的房间的样子,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如果阿团能穿越,她一定会穿到这个时候拉住这个时候的自己,今天点的头,都是以后心里流的泪。   此时还不知道岳菱芝在打扮萝莉方面凶残属性的阿团,正开心的接受岳菱芝的投喂,虽然外表是个小孩子的她还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吃多少吃多少,但吃到了好久没吃到的小桃做的食物,她还是很开心的。   岳菱芝对小桃道:“一会儿你帮我照顾一下阿团,我去看看阿雪。”   小桃道:“好呀,阿团化形了也这么可爱,我再做些糕点给她吃,对了,阿团化形了,也不能还老像以前一样阿团阿团的叫着,不如师姐给她取个大名?”   取名字?   阿团的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天知道她已经嫌弃自己现在这个名字嫌弃好久了!   岳.取名废.菱芝想了想,想了想,想了又想总算憋出来一句:“你们觉得岳团这个名字怎么样?”   刚喝了口水的小桃:咳咳咳   正在吃东西的阿团:卡住了,食物卡在嗓子里了,快给我水!!   阿团灌了一大杯水,这才把卡住的食物送下去,她使用卖萌技能,拽着岳菱芝的袖子撒娇道:“不能换一个名字吗?”嘤嘤嘤,岳团这种名字是个什么鬼啊?   岳菱芝道:“跟我姓不好吗?而且你现在就叫阿团,以后叫岳团的话你也不会不习惯!”   阿团:去她NND不习惯!好气哦,但阿团还是保持微笑道:“可是岳团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宠物的名字,难道说,我在你心里就只是灵宠吗?”   岳菱芝双手抓住阿团的肩膀道:“你终于愿意叫我妈妈了吗?”   阿团:我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名字丢掉节操吗?   可是想到自己以后都要顶着岳团这样的一个名字,阿团拉着岳菱芝道:“妈,给我换个名字吧!”   对于一个妖精来说,节操是什么?能吃吗?   想到曾经威武霸气的自己再出现在众妖精面前的时候,岳菱芝一声:岳团!之后,众妖精看向自己的眼神,节操什么的,扔了就扔了吧!   虽然很欣慰自家女儿(?)终于肯认自己这个妈妈了,但是岳菱芝这个起名废实在起不来什么好名字,她试探道:“那你觉得岳滚怎么样?”   阿团瘪嘴   岳菱芝继续问:“岳毛呢?或者岳球?岳圆?岳……”   听着一个不如一个的名字,阿团有些想哭,节操啊,我不该丢掉你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岳菱芝越问,声音越低,她也是知道自己的取名水平的,等看到阿团那种要哭不哭的表情之后,她无奈道:“妈妈取名水平,咳咳,要不等见你舅公的时候让你舅公帮你取个名字吧?!”   阿团当然知道岳菱芝所说的舅公就是岳菱芝的舅舅何耀,想到何耀看起来十分靠谱的样子,她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孩子,你为什么不想想,没准起名废的基因是天生遗传的呢?   岳菱芝把自己刚认下的闺女扔在家里之后就往薛明雪那里去了,她想去看看薛明雪心情好些了没有,要是她还是不开心的话就拉着她陪自己去给阿团订衣服,要是她心情好些了的话就拉着她一起去坊市上扫货。   岳菱芝只想到了薛明雪开心和不开心这两种心情,因此,在她得知薛明雪打算用做丹药生意赚到的灵石给自己建一个后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只听薛明雪仍在说:“你们不用在担心我了,我已经想通了!其实吧,我觉得人生苦短,就应该及时行乐才对,你看这世上的男人那么多,我就算是天天换个男人都能换个好几十年的,我为什么要吊死在南鹄那一颗歪脖子树上呢?你看,这是我让人给我收集的影像,他们都是自愿的,你来帮我瞧瞧,那个男人更好看,那方面,咳咳,对不起呀阿芝,我忘了你还不知道那方面是那方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实在忍不住了,作者要剧透!还记得南鹄那个正在历练的道侣吗?薛明雪就是她的转世…… 第77章 12.28   岳菱芝:真是对不起了,那种事我知道是什么!   岳菱芝接过薛明雪递来的玉简,细细看了起来。   只见这玉简之中有三千余男子的影像,或是健壮,或是清秀,或是青葱少年,或是成熟大叔,每个人的长相都在中等以上,看得岳菱芝不由咋舌道:“这都是谁给你找的啊?”   薛明雪道:“你不知道吗?坊市里有专门牵线的,要是看上哪个了,双方就通过中人定下契约,定好契约之后,人就是你的了,想什么时候领回家,就能什么时候领回家。”   岳菱芝道:“你这样是为了什么呢?以前你不是最不喜欢那种花心的人吗?怎么现在却想找上三千后宫了?”   薛明雪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她看着岳菱芝的眼睛道:“你不觉得,玩弄男人,也挺好玩的吗?”   岳菱芝道:“我没看出来那里好玩,我不反对你找男人玩,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对你说,别因为别人的错误而去改变自己,我知道你恨他,但我觉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过得比他更好。”   薛明雪冷笑道:“你是他的女儿,当然向着他说话了!”   听她这么说,岳菱芝也是火了,她气道:“我向着谁说话你不知道吗?你要是真想报复他,那我给你指条明路,姜少乾,你师兄,你只要和他在一起,你们再有个孩子,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了。”   薛明雪一拍桌子道:“好阿雪,我就知道你是向着我的,竟然给我出了一个这么好的主意,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姜少乾气运绝佳,我若是和他双修,再生给他生一个资质绝佳的孩子,凭借他的气运,我和孩子也一定能飞升到神界去,等到了神界,他定然舍不得我们母子,就算那南鹄在我们到神界之前再生上一个女儿,只要姜少乾不愿意,他想要的联姻也成不了!”   岳菱芝闻言目瞪口呆,阿雪,她真的是因为那个男人疯魔了吗?这种主意都能当真?!用这种方法来报复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值得吗?!   岳菱芝暂时压下刚刚心中的不快,连忙劝道:“可别!阿雪,我说笑的,你切莫当真!”   薛明雪道:“你是说笑,我可不是,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明日就去找姜少乾说结为道侣的事,想来他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也是会同意的!”   岳菱芝:薛伯伯,秋姨,我对不起你们啊!!阿雪居然这么冲动!   对了,薛伯伯,秋姨!   岳菱芝劝道:“你这样做,让薛伯伯和秋姨情何以堪?”   薛明雪道:“我爹我娘?他们的脸早就都被我丢尽了,现在怕是都不想认我这个丢脸的女儿了吧?”   薛邵棠因为薛明雪触犯门规,早已自请脱去掌门之位,这些日子,他和秋晴只要没事就不出门,就是为了防着薛明雪做傻事,可原来他俩的一片慈父慈母之心,薛明雪竟然是这样想的吗?   岳菱芝道:“怎么会?薛伯伯和秋姨是最关心你的人了!不管你是想要后宫三千,还是想和姜少乾做道侣,都要先问问薛伯伯和秋姨的意见啊!”   薛明雪道:“他们能有什么意见?不过就是不同意三字罢了!他们的意见,又有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心情?!”   岳菱芝道:“他们当然不会考虑你的心情,因为他们要考虑的是你的未来啊!算了,我不想和你吵,阿团化形了我要去给她买些衣服你去不去?”   薛明雪也不想再继续就着自己和父母之间关系的话题往下说了,她顺着岳菱芝道:“阿团居然这么快就化形了?她可真是天赋异禀!”   岳菱芝道:“机缘巧合,得了一株化形草。”   薛明雪想到岳菱芝的取名水平,问道:“阿团化形之后你给她取大名了吗?”   岳菱芝道:“还没,打算让我舅舅给取大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给她选衣服?”   薛明雪道:“好啊!我自被废了修为之后也有几天没出门了,正好此时和你一起去逛逛。”   说定一起出门后,她俩相视一笑,似乎还如以前一般是志趣相投的好闺蜜。   好闺蜜二人组横扫了整个坊市的衣料店和制衣店,岳.暴发户.菱芝和薛.购物狂.明雪从今天开始,成为了衣料店和制衣店老板心中的土豪和噩梦。   衣料店老板:店里东西都少了一大半,这怎么做生意啊?   制衣店老板:那么多的活,什么时候能做得完?   对于女人来说,购物果然是减压神器,一通酣畅淋漓购物之后,岳菱芝和薛明雪就连头顶的天空都觉得更晴朗了呢!   然而,就在她俩心情舒畅的时候,在众多修士心中都十分神秘的明心楼,正在展开一场影响整个修真界的谈判。   明心楼   明心楼的这个大厅里坐了很多人,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空间里寂静的可怕,若是来个很有些见识的修士来此处认人,那他怕是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这个简陋的大厅里,坐着八大门派的掌门和门里能主事的长老,坐着散修盟的三位盟主,坐着魔修的七位魔尊,坐着妖王和妖族的四大护法。   这些人每一个都有影响整个修真界的力量,而他们此时却聚在这里,鸦雀无声。   东道主明心楼的掌门明心真人魏无心先开口道:“请众位聚集于此,还是为了商议灵气回流一事,我们都知道,几千年前,守门人一怒之下关闭了通天之门,从此,此界的修士无法飞升到仙界,仙界的仙气也无法通过通天之门转换成灵气流入此界,先前,为了使修真界的灵气回流,让此界不至于万物萧条,我们众位一起在此决定了让道修,佛修,魔修,妖修的低阶弟子们展开一场大战。   可是就在前几日,我想我们都感受到了通天之门再开,听说守门人还在剑宗,不知道剑宗掌门,能不能给我们在座大家一个准信,通天之门,何时能再开?”   在场中人都知道魏无心这是在难为剑宗掌门了,想开通天之门?他们都为此努力了多少年了,软的硬的都试了,可守门人就是不给开门,答案就俩字,做梦!   剑宗代掌门何耀沉吟一下道:“守门人确实是在我们剑宗。”   众人听他肯定,都是心中一惊,有那心急的问道:“那他怎么说?”   何耀吊够了众人的胃口,才继续道:“他什么都没说。”   众人闻言,不由心中暗骂,他什么都没说你吊个什么胃口啊?   有人问:“他都住在剑宗了,怎么会什么都没说?”   何耀道:“守门人来剑宗,是因为他妻子的转世就在剑宗。”   一提到玄的转世妻子,明心楼、归仙宗、活人谷、画仙楼的人都不出声了。   但还是有不清楚其中因果的人不住问:“他的妻子转世在剑宗又怎么了?和通天之门开不开有什么关系?”   何耀瞥了明心楼的魏无心一眼,闲闲道:“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他的妻子在几千年前被人杀了,他把杀了自己妻子的人杀得差不多了,结果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干脆就以为整个修真界的修士都是一丘之貉,把通天之门给关了。”   明心楼的魏掌门,归仙宗的单掌门,活人谷的赵长老,画仙楼的陈掌门都略低了低头。   第一次知道这些秘辛的修士都暗自吸气,有暴躁的魔修直接道:“杀妻之仇,怪不得人家发火呢!只是他没事关什么通天之门啊?老子我又没杀他老婆,拦着我不让飞升!”   “看咱们不顺眼呗!”整只都摊在椅子里,被身边的护法喂着分割好的肉条的妖王花熊吐槽道:“就跟我们妖修看你们人修都是一个样,说不定在人家眼里咱们这些也都是一个样的?根据我们妖族记载,这位可不是此界中人!”   何耀肯定道:“那位说了,他是仙界的人。”   归仙宗的掌门单智穹拍拍手道:“好了,关于守门人为何不开通天之门的事大家就不要争了!找了大家来,要讨论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守门人再开通天之门,何掌门,守门人现在暂居你们剑宗,还是何掌门给大家指条明路吧!”   何耀嗤笑道:“明路?我给指什么明路,几千年前我爷爷都还没出生呢!我又没杀人家道侣,我怎么知道有什么明路?”   有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修一开口就是杀意:“当年杀了守门人妻子的人呢?不如我们把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找出来全杀了!把尸体送给守门人!看他愿不愿意开通天之门!”   妖王笑他天真:“你当几千年前就能和守门人掰腕子的人是那么好杀的呢?!”说着还冲着画仙楼的掌门扬扬下巴道:“陈掌门,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妖族和画仙楼向来都是宿敌,谁让他们画仙楼画符,越高阶的符箓就要用更高阶的灵兽血来画,也因此,此时妖王冲着画仙楼掌门发作,倒是没人将画仙楼的陈掌门和杀死守门人妻子的后代联系到一起去。   何耀闻言,却是怼向单智穹道:“妖王说得对不对,单掌门最是清楚了!您说对不对啊?单掌门!”   单智穹一拍椅子道:“说得好像这件事当年你们剑宗没人掺和似得!给守门人戴了绿帽子的,还不是你们剑宗那个?说不得守门人不开通天之门不是因为死了道侣,而是因为有人给自己戴了好大一顶的绿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去码下一章了,今天终于不被音乐洗脑了,因为今天改跳舞了!上司让我们放下工作,专心跳舞嘤嘤嘤好累哦! 第78章 12.29   单智穹这话一出口,屋中众人不免对何耀投去惊讶的眼神,看不出来剑修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合欢宗宗主却问了大家一个清奇的问题:“什么叫戴绿帽子,怎么,我们女修难道就是你们男修的附庸不成?我们想有个知情识趣的人儿陪着也不行了吗?”   这个问题,必须没人敢说不行啊!   现在的修真界,修为高的几乎男女各占一半,有权的女修也不在少数,虽说修士在修为高了之后都修身养性起来,但也没人怀疑被这些女修记恨上会有什么后果。   当年就有个男修没搞清楚状况说错了话,被一位合欢宗的女修骗身骗心,虽说最后他也改正思想历经千辛万苦抱得美人归了,但他被骗身骗心的悲惨经历还是在众多修士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说了不行,就要得罪一群高阶的女修,到了他们这个修为,哪个都不是傻的,就连脾气最暴躁的魔修也不会说一句不行。   被归仙宗掌门等人针对的何耀却没有回答单智穹的问题,老神在在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修为没到,不着急飞升,不像单掌门和陈掌门、魏掌门、赵长老家里有急着飞升的长老。”   单智穹拍桌道:“说什么呢你!”   被提到的赵长老之前一直当背景,现在听见自己的名字,面色如常道:“何掌门到是没问错人,当年被守门人放过的确实是我们几家的先祖,只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年的事,我们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大家不如先来想想,怎么让守门人开通天之门吧!”   怎么让守门人开门?守门人现在住在剑宗和剑宗好歹有些交情,怎么让守门人开门这一点当是剑宗之人最为清楚,众人又将视线移到何耀身上。   何耀见状道:“若是有人杀了我的道侣,我定不会放过相关之人。”   这就是没得谈了,听何耀这么说,赵长老也只是温和一笑,他道:“既然何掌门毫无办法,那我们也不让何掌门为难了,大家之前商议好的灵气回流一事,不知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   何耀冷声道:“我们剑宗可没同意你们所说的什么灵气回流!”   赵长老伸手虚按,示意何耀稍安勿躁,他脸上仍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只听他道:“怎么会没同意呢?你们八大宗门不是一向同气连枝吗?当初可是有五个宗门都同意了此事的,少数服从多数,之前的薛掌门也知道此事,怎么,何掌门不同意老夫的说法吗?”   何耀还待再反驳,他身边的一位长老却按住了他,对他传音道:“何师侄,你还是太过年轻了,不同意有什么用,到时候人家打过来,咱们还能不让弟子打回去吗?只要有一位剑宗弟子出手,咱们就算是不同意此事,在别人眼里,也是参战了!”   至于不让弟子们还手?这一点剑宗长老们却是都没想过,在修真界,别人打你你不还手,那么就要不一直不还手等着被人欺负到死,要不就忍不了了终于还手,这里可没有统一的律法约束,修真界没有战俘,真打起来了,自然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就像明光城里凡俗人的死尸都能被炼成尸傀儡,真是应了岳菱芝上辈子的那句老话,死了都别想安生。   何耀还没给一起来的长老传音,就听一位魔尊道:“怎么能不打?我都已经告诉手底下那群弟子了,他们连空的招魂幡和炼制尸傀儡的药物都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不打?不打我这个魔尊的脸往哪里放?!”   余下的几位魔尊情况基本相同,自然附和,而妖王也添油加醋道:“我都和我们妖界的那群小妖们说好了,他们现在就只等着大吃一顿,现在说不打,根本不可能。”   明心楼的魏掌门站在天下大义上道:“咱们在座的大家都知道,现在整个修真界的灵气越来越少了,年份高的灵植较之千年之前更为珍贵,灵石矿里所产出的灵石,下品的越来越多,中品以上的越来越少,我们这些在此界执牛耳者不拿个法子出来,再这样下去,此界灵气枯竭,草木凋零,万物枯竭,这样大的罪过,又有谁能承担的起?”   画仙楼的陈掌门道:“有道理,不愧是明心楼的明心真人!你们说说,这后果,在座有哪个能承担的起?”   他边说,边把眼神看向合欢宗的掌门静雪。   合欢宗掌门的名字听起来安静清冷,可她最喜欢的却是艳色的东西,见画仙楼的陈掌门说完之后那眼瞧自己,不屑的冷哼一声,看着自己指甲上新染的大红色丹蔻,直接怼回去道:“此界灵气枯不枯竭,和老娘可没什么关系,只是陈掌门,你不敢惹剑宗的疯子们,就觉得我们合欢宗的好惹是吗?我静雪可是记住陈掌门的心意了,您家那颗独苗,可要看好了才是!”   画仙楼的陈掌门闻言面上一阵发烫,他怎么就想不开去惹静雪那个疯婆子了呢?这可是个最爱撕人面皮的主啊!   归仙宗的单智穹见眼前情形,忙打圆场道:“静雪道友,陈师兄他可并无此意,不过是心中敬重静雪师姐,这才像要先问问静雪师姐的意见。”   静雪闻言讥讽道:“瞧你们这师兄师弟叫得亲热的,到了我这里就是道友了!他最好是没别的意思,不然我就让他那些徒子徒孙们也过得有意思些!”   单智穹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若是陈道友敢对静雪师妹有恶意,就是师兄我也饶不了他!”   静雪嗤笑道:“静雪师妹?师兄?呵呵,谁是你师妹?!你占谁的便宜呢?!”   静雪敢不要脸面怼回去,单智穹可是自觉要这张面皮的,他心中尴尬的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这个贱女人,可面上却一副不愿和美人计较的笑模样道:“是是是,静雪道友说得自然都对,只是我这里也有一些浅见,要我说,这打,自然是一定要打的,咱们此举是为了让修真界的灵气回流,是在做功德!我们不是为了心中欲望而打,而是为了这个修真界的未来!只是这打和打也是不一样的,我们此举既不是为了利益,又不想真打出真火来,所以这参与的人嘛,最好就限制一些,金丹以上的修士们,最好还是不要参战为好!至于那些低阶的修士,每十几年哪个大宗门不招上一批,死了也就死了,他们是为了整个修真界而死,他们死得其所,他们死得光荣!”   锻天阁的掌门此时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破口道:“放你NND狗屁!你特娘的不心疼自己门派里的弟子,我可是心疼我们族里的小辈!老子今个就在这撂下话了,管你们打生打死,我们锻天阁可是一点都不参与!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打到我锻天阁来,特NND往下几辈都别想买我们锻天阁的一样东西!”   说罢,他转身要走,就听妖王道:“我们妖修,可是不用什么劳什子法器灵器的,铁兄你不想掺和,是因为怕我们妖族因为这些年来被你们锻天阁取走利爪和尖牙的妖兽灵兽们报仇吗?”   普光寺的现任方丈也道:“阿弥陀佛,铁施主,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施主从长计议才是!”   岳菱芝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大佬们之间的机锋,此时的她,刚刚和薛明雪分道扬镳,正回了自己家里给新认的女儿布置房间。   阿团看着本来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被岳菱芝一点点的装扮的变成了这副样子,满眼空洞。   岳菱芝居然给阿团弄来了个圆顶的架子床,此时这张床上被她罩上了米粉红色的幔帐,幔帐上还点缀着一朵朵的小白花。   桌子也是圆形的,上面铺了一张蓝色的桌布,桌布边上接了一排淡棕色的流苏。   桌上摆了一套茶具,当然,桌上有茶具不是关键,关键是,桌上的茶具都被烧制成了花熊的形状,一个个矮胖矮胖的杯子看上去十分的憨态可掬。   看着这套茶具,阿团的内心是冷漠的,饲主这是让她用她自己来喝茶吗?   淡紫色的窗帘外罩了一层白纱,白纱上有一朵朵镂空的小菊花图案,被宝蓝色的丝绦系在窗户两旁,顺着窗户看过去,就是一个大大的衣柜,此时岳菱芝正在一件件的往外掏衣服,那一件件的衣服,每一个都是阿团没化形之前的噩梦。   她看着被岳菱芝掏出来的老虎装,须羊装等奇装异服,还有一根挂着在衣服堆上的,随风摇曳的粉红色丝带,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这些衣服自己现在都穿不了了!也没有尾巴可以用来系那根丝带,自己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了!   就在阿团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就听岳菱芝对自己说:“好可惜呀!这些衣服做的时候还以为能穿很久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化形了!不过没关系,你不用伤心,我又按照原样去订了一批新的,过几天你就能穿到和一起一样款式的衣服了,阿团开不开心啊?!”   开不开心?   阿团懵逼的想:自己现在能够干掉饲主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团想到做到,猛然一下黑虎掏心袭向岳菱芝,岳菱芝对阿团毫无防备,猝不及防下被击中心脏,倒地而亡。   全剧终   以上小剧场!   马上就是新的一个月,新的一年了,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啊!在本月中,已经放弃全勤的作者美美得想着新一年的第一个月日更6000,给新年一个好的开头,然而,作者现在每天都要排练。   之前听说是只要练到10号就好,然而作者还是太天真了,10号只是彩排,22号才是正式的表演,这就意味着,作者这一个月基本上到21号都要每天排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每天作者都会像昨天一样累,嘤嘤嘤,我的日更6000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   昨天蹦跳一天,久不锻炼的作者今天不负众望的胳膊腿酸痛了,然而今天还要继续排练,作者现在累得只想去和周公约会了,终于打完了三千,明天再争取加更吧! 第79章   答案当然是不能   阿团现在好想回到过去告诉曾经的自己, 千万不要和这个人类定契,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上辈子霸气威武的形象被这个饲主毁于一旦了!   不过其实往好处想,自己这辈子如果做一个外表柔弱只会卖萌,内里霸气彪悍的花熊妖,也是挺带感的吧?   岳菱芝当然不知道阿团的内心活动, 她把阿团的最后一件衣服放到衣柜里,把阿团抱起来道:“房间布置好了,阿团看妈妈这么辛苦要不要变成花熊让妈妈抱一抱呀?”   阿团扭脸不想再看岳菱芝。   岳菱芝叹气道:“唉, 可惜舅舅还没回来, 要不我就现在给你取了名字吧,也省的你一直等!”   阿团瘪瘪嘴, 不情不愿的在岳菱芝怀里变回了花熊的样子。   抱着软乎乎毛茸茸的花熊,岳菱芝只觉得自己现在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什么关于青梅竹马和养成爱我还是爱他,闺蜜与生父不得不说的故事都被她抛在脑后,此时只想和这圆滚滚的花熊在自己新铺好的大床上一起翻滚。   想到就做,岳菱芝对阿团道:“阿团,你还太小了, 妈妈带你一起睡觉吧!”   阿团满脸忧伤, 她觉得自己的节操正在离自己慢慢远去。   等何耀回来能给阿团取名字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岳菱芝早和何耀现在身边的杂役弟子打过了招呼, 因此何耀一回来她这里就得了信。   她抱起阿团往何耀现在所居之处走,这一次去找何耀,当然不止是为了给阿团取名一事, 甚至可以说给阿团取名只是顺带,最重要事情有两点,一是她要把炼制生灵丹的灵植交给何耀,拜托他找人帮忙炼制,二是她要问问何耀,上面那些大佬们可有什么动静,自上次去明光城救人之前听到了那些秘辛,岳菱芝就有一种修真界风雨欲来的感觉,她当然是觉得灵气回流这个法子太不靠谱,可万一上边的大佬们一个脑抽真要几方开打,她也得早作准备才好。   岳菱芝这回走的方向与上回不同,上次她去找何耀,何耀还是执法堂堂主,还住在执法峰上,而这次她再去找何耀,何耀已经变成了代掌门,住在剑阁里。   剑阁是剑宗历代掌门所居之所,而这里之所以叫剑阁,是因为历代剑宗大能们曾经的佩剑都藏于此处,不论这些剑放到现在威力是增是减,只说其中意义,就十分不同,历代掌门住在这里,一是因为历代传统,二是为了镇住宵小,毕竟成千上万年前的法器灵器,对于一些喜欢收藏的修士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关于剑阁,剑宗的弟子之间还流传着种种传说,岳菱芝听到过不少,也早已对剑阁中的藏剑向往已久,她听薛明雪说,历代掌门都有能带两人去剑阁参观的权利,只是不知道何耀有没有时间能带她去看看?   可何耀只是代掌门,他也有这样的权利吗?   代掌门的权利自然是与掌门不同的,而何耀之所以是代掌门,则是因为门里的长老们想着将来把掌门之位传给姜少乾。   一个秘密只要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就不是秘密的这个道理,在修真界也适用,关于姜少乾的身份已经在剑宗小范围传播开来,在薛邵棠引咎让出掌门之位后,就已经有长老想让姜少乾之间担任掌门,但更多的长老却是觉得不管姜少乾是什么来历,他年纪太轻,资历太浅,最重要的是修为太低,压不住整个门派的人,两方一番讨论之后,各退一步,先找个人暂时接下掌门之位,等姜少乾有了能掌管剑宗的修为和能力之后,再让他接过掌门之位。   而何耀,就是被选中的那个接盘侠。   为什么说他是接盘侠呢?   因为现在修真界的形势真的很不好,就连岳菱芝都知道,一边守门人的出现让整个修真界的高阶修士都心思浮动,另一边早已计划好的大战不知是否开打,这时候的掌门,又哪里是好当的?!   说实在的,岳菱芝一直挺好奇为什么何耀要做这个代掌门?   带着阿团走了阵,终于到了何耀在剑阁的居所,她刚敲门进去,就见何耀和一个美貌的少妇坐在一起喝茶。   岳菱芝惊呆了,她这个万年没有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一心只扑在修炼上的舅舅居然和一个美貌的少妇在一起喝茶?   这是什么节奏?!   铁树要开花了?!   见岳菱芝呆站在那里,何耀对她道:“愣着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岳菱芝回神后道:“舅舅,你不是一贯都没什么朋友吗?这里哪来的这么美丽的师姐呀?!”   何耀轻斥道:“你这丫头,长大了就知道贫嘴。我身边这位可不是师姐,她是你静雪师叔。”   岳菱芝闻言,甜甜的冲静雪唤了一声:“静雪师叔。”   艾玛,这一声她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为了在疑似未来舅妈面前刷好感,恶意卖萌算什么?她这辈子的节操早在小时候不知道第几回尿裤子的时候被她扔了。   何耀摇摇头,对这样的岳菱芝很是无奈的样子,他对静雪介绍道:“这是我外甥女,我妹妹和我两个人就她生了个女儿,我也是从小就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养。”   静雪闻言有了兴趣,招手让岳菱芝到身边,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一番才道:“你这外甥女可真长得一点都不像你,不过要我说,不像你倒是好了,可真是个小美人儿!我这次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看你修为,怕是快结丹了吧?!开始准备炼制本命剑了没有?我这有块陨铁,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便送你了吧!”   岳菱芝看看何耀,何耀点点头,岳菱芝这才双手接过静雪手里的陨铁,爱不释手的打量起来。   她现在不缺灵石灵植,炼制本命法器倒是不愁的,早想好了要买些好材料炼制,只是这么大一块的陨铁,在拍卖行里肯定能叫到天价,现在平白从疑似未来舅妈的手里得了来,怎么能让岳菱芝不欢喜?!   陨铁都从天外来,不是此界之物,没人知道这陨铁本来是什么,只知道等这东西落到此地,就成了现在众人所看到的样子。   陨铁这东西,珍贵就珍贵在能使法器灵器随着主人的修为提升而进阶,炼制之时加进去多少陨铁是和将来法器灵器进阶的难度成反比的,也就是说,加进去的陨铁越多,将来法器灵器进阶时就越容易。   见岳菱芝喜欢,何耀对静雪道:“让你破费了!”   静雪道:“你我之间,这点东西算什么?”   何耀轻笑一声,并未反驳,反而问道:“正巧你们两个都在,我现在是代掌门,有权带两人进剑阁一观,你们俩想不想去看看?”   岳菱芝闻言眼睛一亮,她也不想本命灵器要加多少陨铁了,她把手里的陨铁往储物袋里一放,就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何耀看。   何耀被她看的一阵恶寒,瞪她一眼让她收敛些,扭脸去看静雪的反应。   静雪唇边带笑,见他看过来,朱唇轻启道:“固所愿而。”   何耀闻言,也轻笑了起来。   岳菱芝看着浑身都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两人,不由心道:外公外婆,你们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舅舅他终于要有道侣了!   何耀起身道:“静雪道友请了!”   静雪道:“你何必叫我道友?如此太生疏了,你以后就叫我静雪吧!”   “静雪”何耀唤了一声,又道:“那静雪以后就叫我耀哥可好?”   岳菱芝在心中吐槽:舅舅,你的矜持呢?你的威严呢?还耀哥……你自己说,酸不酸?!   静雪听了却笑道:“说实在话,我可大了你好些呢!这声耀哥我可叫不出来,不如我就叫你阿耀好了。”   何耀淡定道:“你高兴就好。”   岳菱芝分明看到了何耀红了的耳根,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老房子着火?   可何耀也没多老啊!   之后两人不再多话,何耀带着她俩往剑阁藏剑之处走去。   藏剑的地方与岳菱芝脑中所想象的剑冢不同,那是一座高塔,走进去见到的,就是摆了一排又一排的宝剑。   何耀率先进去,就着门口的宝剑介绍道:“这一排都是当年的青蚨真人所用之剑,青蚨真人是剑宗第三千六百八四任掌门,这一柄是青蚨真人八岁之前练习所用,只是一柄木剑。   这一柄是青蚨真人进门派后筑基之前所用,只是一柄威力普通的下品法器,他当年也只是外门弟子,你们看着剑上的豁口,他筑基之前,没有多余的灵石来修剑,等筑基之后,这把剑就用不上了,虽说真人一直将这把剑留作收藏,但也没有将这把剑上的豁口补全。   这是青蚨真人金丹时的本命法器,当时只是金丹期的青蚨真人力战元婴期魔修,凭着这把剑,他护住了数十名修为在金丹之下的剑宗弟子,等到救援时,这把剑已经断裂不能再用了,而青蚨真人也因为本命法器的断裂和激战时所受的重伤,修为从金丹跌到筑基,此二十余年,才又重新结丹。”   何耀讲到这里,静雪忽然问道:“听说你最开始也是外门弟子,那时候,你是怎么过来的?也像青蚨真人当年一样,连法器都修不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大家新年快乐啊!新的一年,作者希望自己能写出更多的故事给大家,也希望自己写的东西能更加被大家喜欢。   作者今天学会了给文章分系列,真是涨了姿势! 第80章   说起旧年往事, 何耀只是笑笑,他刚要回答, 就听藏剑塔外有人高声道:“禀掌门,住在剑阁的那位剑阁弟子死了。”   何耀冲静雪抱歉笑笑,出去问来人:“来者何人?此处剑宗弟子不得擅闯,身为宗门弟子你不知道吗?”   来人躬身道:“是长老让我火速来禀, 有令牌为证。”   何耀接过令牌细细查看,确认令牌是真的,这才道:“长老怎么不给我发传讯符?说罢, 人是怎么死得?”   那弟子禀道:“似乎是自戕。”   何耀道:“既然是自戕, 那就好生安葬吧!”   那弟子却道:“禀掌门,剑阁的齐江师兄认为那弟子不是自戕而去, 而是有人陷害,已经禀了长老求长老们彻查此事,长老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他俩的对话,在不远处的静雪和岳菱芝也听到了,静雪冷眼看着两人,对岳菱芝笑道:“你瞧瞧吧,他刚当了没多久的掌门, 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我就奇怪了, 他当这个掌门图什么?”   岳菱芝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咱们今天是看不了那些只在传说在听过的名剑了。”   静雪抚了抚散乱的头发道:“剑, 什么时候都能看,现在咱们还是先看戏吧!”   岳菱芝道:“我相信我舅舅,这点小事,他一定能解决的。”   对于何耀的能力,岳菱芝自然是一千一万个相信的,只是她这时候忽然想到了齐江,那个让她第一次在男子身上感到惊艳二字的男人,他现在悲伤的时候,又该是一种怎么样的风采呢?   静雪道:“小姑娘家的,走神想什么呢?!你这年纪,也是该找个男人好好玩玩了!”   岳菱芝只是抿嘴笑,并不反驳。   静雪微讶:“不是真的在想哪个男人吧?不过同为女修,我又年长你许多,告诉你一些我的经验好了,咱们修士修道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飞升成仙吗?可为什么要成仙呢?不就为了两个字,快活吗?!你只要活得快活了,想要的人和东西都抓在手里了,在哪里不是做神仙呢?”   岳菱芝道:“师叔说得精辟,只是师叔,您能说出这番话来,那我舅舅对您来说,又是什么呢?”   静雪哈哈笑道:“你这小丫头,嘴皮子还挺利索的,你舅舅啊,我一见着他,就想让他做我的男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岳菱芝问道:“为何不是道侣?”   静雪道:“你不知道,我们合欢宗历代掌门,都是修习无情道的,修无情道,哪有什么道侣呢?”   闻言,岳菱芝不禁惊呼一声,忙问道:“我舅舅知道吗?”   静雪从岳菱芝身边走过,顺手轻轻拍了拍岳菱芝的面颊,一阵香风过去,她只留下三个字“你猜啊?!”   我猜?我擦……   岳菱芝现在也想不起来什么第一次在男子身上感到惊艳二字的男人了,没到手的男人哪有舅舅重要?   只是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舅舅是被玩弄了感情,她已经联想到不远的将来,自己的舅舅因情憔悴的样子了,真是夭寿啊!   可是她真的要把这件事告诉舅舅吗?自她出生以来,迄今为止,静雪是她见到舅舅交往过的第一个人,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舅舅,难道舅舅就不会伤心了吗?   老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可一想到上次直接把许寒肃假装失忆告诉许寒玄的后果,岳菱芝又迟疑了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听说恋爱之中的人都是聋子瞎子,就算她告诉了舅舅,舅舅真的会相信吗?   她正暗自纠结,就听见何耀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也不帮我招呼招呼你静雪师叔。”   岳菱芝猛然回神,见是何耀,她假装不经意的问道:“舅舅,你知道合欢宗的历代宗主,修的是哪一道吗?”   何耀下意识答道:“听说都是修无情道的,怎么了?你这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来了?”   岳菱芝道:“没什么,噢,对了舅舅,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舅妈回来啊?”   何耀在岳菱芝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笑骂道:“你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怎么想起来管你舅舅我的终身大事了?是不是你娘和你外公外婆又念叨了?你帮我告诉他们,我每天练剑都还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再去伺候个道侣?!现在又多了个掌门的活儿,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你帮我和他们说,我是真没有那些想法,家里又不是没孩子,不是还有你吗?!我从小把你当闺女看的,他们要是怕断了血脉传承,等什么时候你进阶困难了,生一个出来也就有了。”   岳菱芝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难得没打趣何耀,而是问道:“我刚刚看那个弟子说,那个变成魔修的剑阁弟子自戕了?事情解决了吗?”   何耀无奈道:“门里的弟子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要请示来请示去的,唉,当个劳什子的掌门可真是麻烦!”   岳菱芝道:“既然麻烦,舅舅又何必接了这烫手山芋?”   何耀道:“薛师兄告诉我了他们商量过的灵气回流一事,当时能做代掌门的除了我就是许寒肃许寒玄那俩孩子的爹许远,其他人不是常年闭关就是出门历练,再要不就是压不住门里这帮兔崽子们,许远是谁?那是个能把自己亲儿子都坑成那样的东西,我不接能怎么办?看着整个门派的弟子们也都被他坑了吗?”   岳菱芝道:“说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当年的事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是家里人没教好,只是他们家里的长辈一掺和闹得太大了,谁都下不了台,也算是害了他们两个吧!”   何耀道:“许远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当年他可是没少炫耀自己养了两个好儿子,可现在呢?都被他给折腾走了,听说他现在又买了几个侍妾回来专门就为了生孩子,你说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岳菱芝道:“有些东西,怕是就因为拥有了觉得不会再失去才会不懂得珍惜吧!”   何耀道:“真不知道你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感慨,好了,我要去剑阁那边看看了,今天怕是不能带你看剑了。”   岳菱芝道:“只要还能看,剑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反正他们也不会跑,我和舅舅一起去剑阁吧,我还有件事要和舅舅说。”   何耀道:“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两人一同往剑阁走去,岳菱芝没问静雪离开去哪儿了,只是道:“舅舅,我备齐了炼制生灵丹的主药。”   何耀不由一惊:“生灵丹的主药?你都备齐了?”   不怪何耀惊讶,在他刚刚知道有生灵丹这种丹药的时候他就开始收集炼制生灵丹的灵植,可这么多年了,还没凑齐一份材料。而岳菱芝不到双十年华,竟然已经凑齐了生灵丹的主药!这又怎能让他不惊讶?   岳菱芝将炼制生灵丹的几味主药的名称和年份都念了一遍,点头道:“这些我都备齐了,我知道舅舅那里的辅药怕是齐全的,我就没准备,只是想问问舅舅,外公外婆年级大了,若是他们愿意服用生灵丹,咱们真的让他们要冒险吗?”   岳菱芝的这个问题,何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年少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父母妹妹服下生灵丹,和自己一样拥有灵根,一家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会因为寿命的短暂而分离。   但是现在呢?父母已经老了,他们或许已经承受不了生灵丹的药力了,就算是他们愿意,自己真的能让他们去冒这个险吗?何耀不知道。   可在外甥女面前,何耀没有流露出自己的迷茫来,而是对岳菱芝道:“我先让人把丹药炼好,之后的事,我们要尊重他们的选择。”   也对,岳菱芝想: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先让舅舅找人把丹药炼好,现在就开始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这样一想,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玉盒来,递给何耀道:“这就是我找到的主药了,不知舅舅打算找哪位炼丹师炼制?”   何耀道:“其实炼丹找活人谷的丹师最为合适,只是,唉,只是你带回守门人一事似乎是惹恼了活人谷的长老和几个其他门派的掌门,这一回,就算是他们愿意给咱们炼制丹药,我也不敢找活人谷的人炼制了。”   岳菱芝疑道:“带回守门人惹恼了活人谷的长老和其他门派的掌门?这都是怎么说得?”   何耀说了几人之间的纠葛,并总结道:“你以后出门还是小心点吧!咱们宁愿把人都想得坏一点也别真吃了亏。” 第81章 1.1   岳菱芝听了何耀的讲述之后, 完全觉得自己就是遭到了无理的迁怒。   几千年前的祖辈杀了人家的妻子, 后辈非但不心中羞愧, 反而因为自己将人带回了自己宗门而迁怒自己,这什么人啊都是?!   不就是欺负自己修为低实力差吗?换个修为高的,看他们还敢不敢迁怒!   忽然岳菱芝想起了什么,问道:“舅舅, 其他门派的掌门都有谁?”   之前她在秘境里发现的身份牌上,写着单氏珏明,单氏珏轻, 陈氏镜东, 魏氏冉亮, 赵氏祛疫等字,她发现时也就这几人的姓氏一一猜测过他们身后家族的身份, 何耀说到活人谷的长老,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位赵长老,姓赵, 名祛疫,这是多么明显的提示啊!若是这个猜对了,而剩下的都没猜错的话,那她怕是要做些准备了!   接下来何耀说得人名果然印证了岳菱芝当初的猜想:“归仙宗的单智穹, 画仙楼的陈长期, 明心楼的魏无心,哦,对了, 活人谷的那位长老是赵长老,就是孙女痴恋虚梅大师的那个。”   好吧,除了没想到明心楼之外,都猜对了,自己这脑子是开了光了吗?   这几个人可都不是好惹的,都不必他们自己出手,只要按时一下,就有的是人帮他们做事,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只是,岳菱芝忽然想到什么,问何耀道:“说来奇怪,舅舅,据我所知,玄让单、陈、魏、赵这几家的人每年都送人去,那些被送去的人都死了,可这几家历代子嗣稀少,他们又是哪里来得那么多人给玄送去的呢?”   何耀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家人才知道吧!”   岳菱芝点点头,又问道:“舅舅,关于先前我所知道的灵气回流一事,你们可有决断?”   何耀叹了口气道:“已有了决断,你早做准备吧,最好是能在这几年之内结丹!”   岳菱芝知道这就是要打的意思了,她影响不了上层的意愿,能做得也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些,再强些,直到能掌控这修真界动向的时候。   忽然想起什么来,她问道:“舅舅,这场大战可有定下何时开始?凡界安全吗?我们要不要把我娘和外公外婆送到凡界去避一避?”   何耀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道:“不必了,就让他们留在修真界吧!虽说按修真界的规矩,修士的事不能牵扯道凡界,但魔修和妖修都不是什么守诺之人,更何况现在通天之门不开,对他们来说,左右都不能飞升,杀上几个凡人沾些因果也算不得什么,以防万一,还是把他们放在身边才能更让人安心。”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剑阁之前,齐江就等在门口,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他的眉眼泛着哀愁的味道,眼中含泪,带着悲悯,见何耀来了,他躬身道:“见过掌门,求掌门给我这师弟一个公道。”   岳菱芝停下了看他,他身姿挺拔,就算是弯下腰,背脊仍挺得笔直,从她这个角度,正巧能看到他弯腰后衣领微张时露出的精致锁骨。   虽然觉得自己在人家伤心的想这些不太地道,但岳菱芝心里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句:真是个尤物!   想到刚刚静雪和自己说得那句:想要的人和东西都抓在手里了,在哪里不是做神仙?她不由有些意动起来。   这些思绪在脑中流转也不过是一闪神的功夫,听到何耀叫她,岳菱芝满脸凝重的抬头道:“见过齐师兄,关于此事,我也有些疑点,齐师兄因何觉得,贵师弟不是自戕而是他杀?”   齐江眼中闪过悲痛,他道:“我最后一次见我这师弟是在五日之前,当时他还问我会不会赶他走,说要睡一会,等他睡醒已经是三日之后,我那日正巧去探望其他几位受伤的师弟,就没去看他,但据给他送饭的陈师弟所说,那天他吃了很多东西,胃口很好还特别点了几个菜说是要下一顿再吃,一点也没有要自戕的意向,然而今天你们却告诉我们他自戕了!理由呢?他自戕的理由呢?”   岳菱芝道:“或许我不能给你他自戕的理由,但你们有没有去事发的当场看过?那里说不定会有什么痕迹呢?”   齐江道:“我们倒是想去看,可你们剑宗的弟子们只是把师弟的尸身抬出来交给我们,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检查,因此,我们才会如此猜测,不知道何掌门是不是也要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查看?”   何耀道:“拦着你们的人是谁?执法堂的人呢?他们进去检查了没有?”   几人对话这一阵,僵持在门口的几方人马已经听见了动静,只见戚宴光带着两名执法堂弟子见过何耀之后请罪道:“弟子办事不利,请掌门责罚!”   何耀问戚宴光道:“执法堂的规矩你可都知道?”   戚宴光道:“牢记于心。”   何耀点头道:“那好,执法堂弟子办事不利鞭二十,你现在既然代我掌管执法堂,那就鞭一百,管教弟子不严,我也有罪,你我一人挨五十鞭,这便行刑!你们谁来动手?”   跟在戚宴光之后过来的人默默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鞭子,岳菱芝已经被这发展惊呆了,一言不合掏鞭子,原来宗门里的执法堂是这样的画风?!   岳菱芝心知何耀这是要拿自己和戚宴光立威,她刚唤了声:“舅舅”就见何耀已经褪下上半身的法袍,露出蜜色的结实肌肉来,他手臂上肌肉微隆,线条流畅,至于腹部,岳菱芝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知道依稀是有好几块的,至于到底是六块还是八块她就不知道了。   后赶来的弟子见状,有从储物袋里拿出条凳的,何耀就趴在条凳上,男子宽厚的背上依稀可见浅淡的疤痕。   何耀趴好后对持鞭弟子道:“行刑。”   持鞭弟子将手中鞭子高高扬起,让人隐隐能听见破空之声,岳菱芝不想再看,掉过头去,就只听得鞭子落在人身上一声又一声,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岳菱芝旁边,她看着岳菱芝这副样子笑笑道:“心疼你舅舅了?你舅舅是个狠人,他对自己狠,对别人想必更狠,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身材好。”   “静雪师叔”岳菱芝问道:“请问您和我舅舅究竟是什么关系?”   静雪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趴在条凳上的何耀道:“你觉得你舅舅的肌肉好看吗?”   岳菱芝点点头,还没明白过来自己舅舅身上的肌肉和她俩是什么关系有何关联,就听静雪凑到她耳边悄悄道:“我都摸过了。”   Σ( ° △°|||)︴岳菱芝简直惊呆了:“你,你……”   静雪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厉害?不用夸奖我,这都是女人的天赋,要是你想,你能比我做得更好,恩,让我看看,那个长得肤白貌美的小修士是不是就是你刚刚想过的人啊?你不用担心,我是过来人,我会帮你保密的!”   岳菱芝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对齐江有那么点心思的事被人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她担心的是自家舅舅,会不会被这个合欢宗的‘妖孽’骗身骗心,一蹶不振!   等等,是不是已经被骗身了?   就在岳菱芝和静雪交谈之时,何耀身上的五十鞭已经迅速打完,他并未上药只是拿了盆水从颈后往下一浇冲去血水就穿上法袍往岳菱芝两人处走来。   而条凳上,戚宴光已经如何耀一般褪去了上半身的法袍,趴在上面准备受刑。   见何耀快要走过来,静雪给岳菱芝传音道:“那个肤白貌美不知道身材怎么样,我倒是觉得,你要是发现他身材不好,换成这个也不错,啧啧,看不出来,年纪不大,身材这么好!是不是你们剑修练剑练多了,身材都好啊?”   已经练出了马甲线的岳菱芝:为剑宗师兄师弟们的节操默哀。   到了岳菱芝两人面前,何耀拱手道:“抱歉,静雪师妹。说好了带你在剑宗看看的,我却怠慢了你。”   静雪嗔道:“谁是你师妹?不是说好叫我静雪的吗?!”   何耀红着耳根唤了声:“静雪”又道:“接下来我要处理门内事物了,怕是陪不了静雪。”   静雪知道何耀的意思,笑道:“我就是听说这里出来些事过来看看,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房间等你,你们宗门里的事,我可不乐意掺和。”   静雪说完就走,何耀并未挽留,只是目送静雪远去之后,回头对已经受过刑的戚宴光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是谁妨碍执法堂办事!”   谁想担个妨碍执法堂办事的罪名呢?   刚刚那几个拦着戚宴光等人不让他们进屋内查探的弟子都往后退了几步,可惜,现在往后退已经没有用了,戚宴光偏头示意,就有执法堂的弟子将这几人一一指出道:“就是这几人,一直拦着咱们,说是奉了长老之命,还带着某位长老的令牌。”   何耀道:“妨碍执法堂办事该处以何种刑罚?”   戚宴光道:“鞭二百,面壁一年。”   何耀道:“如此,怎的还不行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继续码字,下一更要晚一点 第83章   戚宴光闻言高声喝道:“行刑!”   有执法堂弟子将那几人一一压来, 又有几人从储物袋里拿出条凳, 将几人一一按在条凳上, 鞭子一甩,就要开始动刑。   那几人自是不愿认罪有人挣扎道:“是段长老让我们来守着那间屋子不让人进出的,我们有何错?”   何耀闻言冷哼一声,戚宴光质问道:“段长老让你们守着的?那你们知不知道那间屋子里刚有个人自杀了, 段长老有没有告诉你们,在他自杀之前,他已经要加入剑宗, 差点就成了我剑宗弟子?!事关本门弟子性命的大事, 你们有没有读过门规, 知不知道这样的事都是要由执法堂弟子经手的?!”   “这,这……”说话的人这了半天, 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说道:“可是, 可是他还不是本门弟子啊!”   戚宴光冷笑道:“他们弟子在门内出事,更是要执法堂出面经手, 你们却横加阻拦,理应罪加一等!师尊,徒弟请师尊将他们所受惩戒翻倍以儆效尤!”   何耀看着这几位弟子面如死灰的样子,缓缓道:“是该将惩戒翻倍, 如此, 就鞭四百,紧闭两年吧!”   说完,他又特地对这几位弟子道:“你们所冤枉段长老的, 我一个字都不信,段长老是何许人?他贵为本门长老,又为何要驱使你们触犯门规?若真是他所驱使,见你们在此受刑,又为何没有他的人出面阻拦?说到底,不过是你们几个桀骜不驯,想挑战执法堂的威严,既然你们触犯门规,自然就应该门规处置,怎么?不服气?”   被他这一通连消带打,再加上这几人分明看到那位段长老的人躲在人群里却不出声,哪里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几个虽是内门弟子,但身后家族不显,因此段长老抛了橄榄枝来才想都没想就一把抓住,哪里想得到,自己竟是跳进了坑里白白给人家做了炮灰!   服气,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能不服气,几人不再挣扎,任鞭子抽打在后背上,至于心里恨上了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岳菱芝一边看得叹气,这掌门实在难当,不过这一出之后,想来段长老一系的声望会在门内跌到谷底,以后他们那一系的人再想要驱使人做事,怕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了!   只是可惜舅舅白白挨了这些鞭子,那段长老倒是聪明,一见不对就躲着不出头,不然舅舅怕是能捞着一条大鱼!   不过也可能是他看舅舅挨了鞭子这才不敢出头的,不然掌门管教弟子不严都挨了鞭子,这长老故意触犯门规,想来也该罪加几等吧!   不想看这几人行刑,岳菱芝对何耀道:“舅舅,让戚师兄带我和齐师兄去屋内查探一番吧!”   何耀颔首道:“去吧,小心点,别乱动。”   岳菱芝三人进了屋内,这屋子岳菱芝五天前才来过,屋内仍是一张床,一张木桌,几把木椅,一套茶具,一个木柜,并无添设其他,只是与几天前不同的是,屋内的桌上多了几道剑痕,地上原本平整的石块上面也多出了相似的剑痕,见齐江明显激动起来,岳菱芝示意他稍安勿躁,给陈旭发了一道传讯符,拉着两人边等陈旭过来,边继续查探屋中情形。   陈旭来得很快,这屋子这几日所住之人就在不远处停尸,那是他的师弟,他自是在跟前哀悼。陈旭眼睛微红,似是哭过,见了岳菱芝,却强装无事道:“岳师姐,齐师兄,戚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岳菱芝指着桌上和地上的剑痕道:“听齐师兄说,你昨日来给他送过饭?那时候,桌上和地上可有此痕迹?”   陈旭道:“有的,我当时还觉得奇怪,问过了师弟,师弟说,那是因为他不敢去外面练剑,怕伤了人,所以就在屋里练,一不小心划伤的。”   岳菱芝听了,难免松了口气,不是两人激战时留下的痕迹就好!   只是,她问戚宴光道:“师兄,怎么守着这里的弟子都没有听到声响?”   戚宴光道:“他许是放了隔音阵法吧!”   陈旭也道:“他应该是放了隔音阵法的,我这师弟不知是什么来路,没见有什么家人,但家底倒是十分丰厚,光我看见过的,就见他拿出过不少的好东西,一个隔音阵法算什么!”   岳菱芝点点头,能放隔音阵法,那起码能说明这个人放阵法的时候是清醒的。   几人继续在屋里观察,陈旭走到床边掀开床帐,戚宴光正要出声阻拦,就听陈旭道:“你们看,这里写得是什么?”   三人凑了过来,就见床尾上刻着一个个扭曲的字,这些字迹似乎是分几天写的,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是写着:   我好痛啊师兄   师兄,我撑不出了,我想杀人   师兄,今天有一段时间我失去了意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桌上地上全是剑痕,还好我昨天就在屋内放了隔音阵法,怎么办师兄?我是真的要做一个魔修了吗?   师兄我今天终于清醒着和陈师兄一起吃了饭,陈师兄真好,他还记得我喜欢的口味,可是我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师兄,今天我只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我想明白了与其做一个魔修,我还不如死在自己手里,只是我不甘心!师兄我还有大仇没报,我想活着去报仇!   师兄,我不想做一个没有自己意识的杀戮机器,最可怕的是,我都不知道在自己失去意识只知道杀戮的时候会做些什么,要是再这么活下去会不会有一天,我会杀了我最重要的人?师兄,我要死了,我的仇就只能拜托你帮我了!求你了师兄,你帮我报仇吧!你若是不能帮我,就请将我的事昭告天下!我是从……   看到最后,岳菱芝道:“这几行都被划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刚刚那些人在拦着我们的时候做的,此事齐师兄觉得该如何是好?可要禀报掌门?”   齐江看完床尾刻得字一脸沉痛,听岳菱芝问话,闭了闭眼睛才道:“不必了,此事,是剑阁的家事,只是要烦二位帮我向何掌门带句话,就说剑宗虽好,不是吾家,我会带着师弟们返回明光城重建剑阁,只是我们怕是要多叨扰一阵,等到将我这位师弟的葬礼办过之后再走。”   岳菱芝道:“此事确实是我们门中弟子之过,我舅舅在剑阁出事那日才临危受命当了代掌门,现如今坐上这个位子还不到半月,却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可叹我剑宗本是剑修众门派执牛耳者,却也有这许多心怀鬼胎之人。”   齐江道:“此事齐江不怨旁人,只怨自己位卑言轻,修为低下,待有一日,齐江能力压群雄之时,定要向贵宗魏掌门讨回此债!”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帅了岳菱芝一脸,岳菱芝道:“若是齐师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来找我,我愿为师兄尽微薄之力,以偿今日师兄之失。”   齐江道:“如此,若是哪日有事,就偏劳师妹了。”   他们两日你来我往客套了几句,那边戚宴光和陈旭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见没再查出什么来,齐江就带着陈旭离开了,他要为死去的师弟准备葬礼,也要安抚那些已经准备在剑宗扎根的同门。   路上,齐江问陈旭道:“我刚刚已经决定了,咱们不在剑宗呆着了,咱们还回明光城去,你愿意回去吗?”   愿意回去吗?   若是没出事之前,陈旭定是不愿意,他对剑宗向往已久,早就恨不得扎根在这剑修第一宗门了,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却是肯定道:“我愿意回去,师兄!我以前一直觉得剑宗好,还想过找一个剑宗的道侣,这样我就也算半个剑宗弟子了,可现在我才知道,剑宗再好,只有剑阁才是我的家,自从我的父亲被仇家带走,我的娘病逝之后,我就被门里的长老捡回了剑阁,一呆就是二十几年,那儿早就是我的家了,我从剑阁长大,认识师兄师弟们,又眼睁睁的看着剑阁被毁,祖师与敌人同归于尽,我又怎么会不想回去呢?”   听他这样说,齐江放下了一半的心,他心想:若是所有的弟子都如陈旭一般想就好了。   葬礼过后,齐江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并道:“若是有不愿意回去剑阁的,可以告诉我,我会请剑宗掌门收下你们。”   多数人还是表示愿意和齐江回剑阁的,可有人愿意回剑阁,自然就有人迟疑,迟疑的人道:“师兄,我们回剑阁自然是为了重建剑阁,可是剑阁已经毁了,连明光城都毁了一半,我们回去了住在哪里?我们哪里有灵石重建整个剑阁?” 第84章   闻言, 剑阁众人一片静默, 的确, 他们都没灵石。   剑阁本来发展时间就不长,他们这几人又都不是什么核心弟子,就算是有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也都在那一场大战里保命用光了, 现在,基本上每个人都穷得叮当响,也就齐江储物袋里有些灵石了。   陈旭试探问:“要不咱们找人借?”   有人道:“找人借?要修好整个剑阁, 一百块上品灵石扔进去只能打个水漂, 怎么也要一千块起算!一千块上品灵石是多少?那是十万块中品灵石, 一千万块下品灵石!这是多大的一笔灵石!咱们又没什么有钱的亲朋故旧,谁能放心借给咱们?!咱们这一群穷鬼, 人家就不怕收不回来吗?”   有人补刀道:“别忘了, 剑阁修好了咱们还得招人呢!不管是门徒还是客卿长老都要找一些,不然偌大的一个门派就剩我们几个也太凄凉了!不过这些也要不少灵石吧?”   又是一阵静默   忽然, 陈旭想起一人道:“齐师兄,你说,咱们要是去找岳师姐借灵石,岳师姐能借给咱们吗?”   剑阁众人纷纷问道:“哪个岳师姐?”   “你们还真认识有灵石的人啊!”   “是不是剑宗上次大比第二那个岳师姐?没听说她有多少灵石啊!”   “你这消息太落伍了!我来剑宗之后才知道, 原来那个平丹阁, 对了,你们听过平丹阁吗?那就是她和人开的!”   有人倒抽一口气道:“嘶,那个除了八大宗门外几乎在各个宗门都有分铺的平丹阁?那得多有灵石啊!”   但又有人泼冷水道:“人家和咱们也没什么交情, 凭什么借那么多灵石给咱们?”   也对!毕竟重建剑阁需要大笔灵石,岳菱芝只不过是和他们认识,说熟也没多少交情,又凭什么要借给他们那么多灵石呢?   这一盆冷水泼上来,把众人浇了个透心凉。   陈旭提议道:“虽说我不想和剑宗的高层打交道了,但是现在没办法了,我们是不是能先和剑宗借一笔灵石?”   齐江道:“现在剑宗也是内忧外患,我有八成把握,他们不会借给我们这笔灵石!”   陈旭一脸苦色,他苦中作乐道:“当初岳师姐还说过想娶齐师兄呢!要是齐师兄牺牲一下,说不得咱们就有灵石了呢?!”   他说归说,自己也觉得这不现实,齐师兄就是要找也要正经找个道侣,怎么能嫁出去呢?!   可齐江听了,却是有些意动,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自己并不讨厌岳菱芝,至于喜欢,这种时候他实在没那个心思去喜欢哪个修士。   但如果嫁给她就能重建剑阁,想一想自己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于是齐江道:“我明天去问问她,愿不愿意这样。”   陈旭:师兄,你说啥?   不止是他,其他的剑阁弟子也都一脸懵逼,师兄这是在说啥?   见他们一脸迷惑,齐江道:“我明日去问问岳师妹,愿不愿意娶我后帮重建剑阁。”   陈旭赶紧拉住,劝道:“别别别呀师兄,你怎么能嫁出去呢?咱们没灵石想法子挣灵石,谁的灵石不是挣来的?咱们这么多个修士,个个都是剑修,难道还挣不了几块灵石?!”   齐江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你知道怎么挣灵石吗?”   陈旭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去打灵兽卖钱。”   有人补充道:“挖矿。”   又有人道:“要是有哪里开了秘境咱们可以去秘境里找找,说不得能找着什么好东西卖了换钱。”   齐江问:“你们就没个会炼丹会炼器的吗?再不然制符和炼阵也行!”   陈旭几人摇摇头,他们除了会点剑法,其他都不会……   齐江无奈叹道:“好吧,咱们也只能猎猎灵兽挖挖矿了。”   只是靠着猎灵兽挖矿挣灵石,他们几人又何时才能挣到重建一个门派的花用呢?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问道:“咱们门派里就没什么产业吗?”   每个门派都应该是有属于自己的产业供养门派的,就像剑宗,有好几个属于自己的灵石矿,除了众人都知道的多宝阁外,还有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产业。   还有众所周知的画仙楼的符器阁,锻天阁的宝器楼等等,而他们剑阁,有什么产业呢?   陈旭等人一起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他们并不是核心弟子,也不是门内管事,他们这里面接触高层最多,在剑阁地位最高的就是齐江了,可齐江前半生活得清高,有个好哥哥帮他处理生活上的杂事,他又不想做掌门,怎么会去关心门里的这些产业呢?   于是这就麻爪了。   门里一定不是没有产业的,可门里有什么产业他们不知道,而知道门里有什么产业的人都已经死了。   齐江沉吟一下道:“我是没注意过门里有什么产业的,门内的长老管事们都已仙逝,怕是没人知道具体门内有何产业了!”   陈旭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可我知道的那几处都是在明光城里,当年帮长老管事跑腿的时候去过,现在怕是多半都毁了。”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他们不是没听过,但都是当个笑话来听,对他们来说,一文钱数值太小,真英雄,哪里会被一文钱给难倒?!   可现在他们总算尝到了被灵石难倒的滋味。   陈旭叹道:“人没啥不能没钱,修士没啥不能没灵石啊!”   齐江道:“别这么悲观,咱们也就是没有重建门派的灵石,但要是养自己,我们几个还是赚得出这份灵石的!”   说是这样说,可是没有门派,他们就是没有家,没有根的人,这句话,也不过是宽慰自己罢了。   齐江暗自在心里决定,一会儿去试着问问看何掌门和岳师妹愿不愿意借灵石给他们。   何耀本人没什么敛财手段,自然没有那么多灵石,一千块上品灵石对于剑宗这样的宗门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说可能一千块上品灵石连一年内所有长老弟子的月例都不到,但何耀这个还没坐稳位子的掌门却是不能独自决定将这笔灵石借出去的。   何况,按着何耀的私心,他也不想将这么多的灵石借给齐江,别说他不顾道义,要是平时,他借就借了,可是现在那些说出来的话就和放屁似得妖修魔修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像打明光城打剑阁一样打过来了,在打起来的时候,一千块上品灵石能做什么?能买多少的法器宝器?能买多少的吊命丹药?能让多少战到灵气枯竭的剑宗弟子回复灵气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   他确实是佩服和欣赏齐江几人的意志,在众魔修围城的时候都能活下来,可与门内弟子的性命和未来相比,这些佩服与欣赏就不算什么了。   那岳菱芝愿不愿意借灵石给齐江呢?   岳菱芝看着齐江这张脸,这自带光环的气质,开始权衡把灵石借给他们这笔买卖合不合算。   她问齐江:“我把这笔灵石借给你,你什么时候能还我呢?”   什么时候能把灵石还给岳师妹呢?齐江在心里问自己,剑阁的建筑修好之后,还要再招弟子,招了弟子之后,还要培养弟子,等这一批弟子培养起来了,还要再培养新的弟子,这样算起来,除非自己能得到什么天材地宝卖了换灵石,否则的话,起码也要一百年之后才能将灵石连本带利还给岳菱芝。   这样一想,齐江不由心中羞愧,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趁火打劫了!   他臊得耳根绯红一片,没什么底气道:“这笔灵石,大概要一百年才能还给师妹。”   他想,岳师妹怕是要生气了吧!   只听岳菱芝道:“一百年?师兄可知道,这笔灵石在我手里,一百年能赚回多少灵石来?”   见齐江羞得脸上绯红,面上似涂了胭脂却又不显女气的样子,岳菱芝越发心动了,她道:“师兄怕是不知道,平丹阁,我和朋友从头到尾不过花了几十块上品灵石,而现在,平丹阁开了不到五年,连本带利,我已经赚了上品灵石三百余块。”   闻言,齐江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不敢抬头再看岳菱芝,怕在她脸上看见对自己轻视的表情,他拱手道:“是我孟浪了,打搅岳师妹,我这就告辞。”   “等等!”   岳菱芝喊住了齐江,见他顿住才道:“其实灵石借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就算是送给你都行。”   齐江闻言转过身来,他直视着岳菱芝的眼睛问道:“岳师妹想要什么?”   岳菱芝走到齐江面前,忽然拉起他的衣袖道:“我想要你,你看不出来吗?”   齐江抽回手道:“师妹请自重。”   岳菱芝道:“我不可能把灵石直接借给你,因为这对我没什么好处,我是个生意人,灵石赚得少了就是亏本了,亏本的事,我从来不做,但你要是愿意嫁给我,那你就是我的人了,自己人,我就算是把这些灵石白送给你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已替换,我们的女主和男主终于有对手戏了,不知道这样的女主你们能不能接受?! 第85章   齐江道:“抱歉, 岳师妹, 我愿意和你结为道侣, 但我不愿意嫁给你,何况我哥哥和门内的师兄弟们尚且尸骨未寒,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事。”   岳菱芝看齐江的眼神更添了一份赞赏,他要是现在立马就答应了, 她怕是反而要看不起他。   岳菱芝道:“你放心,我还没那么着急。只是你确定吗?要知道,嫁给我, 我的灵石可是随你花用呢!”   齐江道:“我只想和岳师妹借一千上品灵石, 我愿意写下借条, 就算我们二人成为道侣,这借条依然有效。”   岳菱芝含笑望着他道:“你空口白牙, 我把灵石借给你, 你到时候不认账怎么办?”   齐江朝岳菱芝看过来,岳菱芝看着他的眼睛, 只觉得这双美目之中似含着潋滟秋水,直看得人心里一软,正要色令智昏的说出妥协的话,就听他道:“我们可以先定契。”   定契?岳菱芝问道:“你想和我定什么契?”   岳菱芝心里知道, 这人肯定是不会和自己定化蝶契的, 而且化蝶契,就算是他愿意,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话问出口, 很快就得到答案,只听齐江道:“牵情如何?”   何谓牵情?情牵一线起,结缘千万里,如有玉碎时,魂归清墟里,这是世人给牵情这种契约的定义,结此种契者,两人之间就如同牵了一根线,纵是相隔千万里,都能在心中感知到对方的情绪,这就是情牵一线起,结缘千万里,而若是两人之间有一日去世,那去世之人的魂魄会到一个叫清墟的地方去,相传,修士死后,魂魄皆归于此处,故形容为:如有玉碎时。魂归清墟里,玉碎,就是有人死去的意思。   岳菱芝笑道:“牵情倒是不错,不过我倒是觉得化蝶更好一些。”   齐江道:“我倒是愿意等我们更熟一些再定下化蝶,却不知道岳师妹十分愿意了。”   岳菱芝当然是不愿意的,她又怎么会放心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手上呢?她想得到齐江,看中的不过是他的美色罢了,至于内涵?内涵可以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看。   岳菱芝道:“那可不行,我怕再等一等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齐江闻言,僵了一下,被一个快要成为自己道侣的女修比喻成到手的鸭子的感觉实在不好,但他想到师弟们说过的女修都喜欢打趣人,还喜欢听笑话,就红着耳根道:“飞了不更好?正好你我一齐化蝶!”   岳菱芝道:“没想到你看着清冷,竟也有说笑话的时候?”   齐江道:“我是人,自然会笑,至于说笑话,我师弟常说的,多学学就会了,听说女修都喜欢听男修说笑话,你喜欢吗?你喜欢,我以后都说给你听?”   “听说?”岳菱芝问道:“听谁说得?不是又是你师弟吧?”   齐江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他这样子,到让岳菱芝笑出了声。   见齐江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岳菱芝慢慢收了笑道:“你真可爱。”她打趣道:“你教你这些的那个师弟肯定不知道你在外面是这样说起他的吧?”   齐江眼中神色恍惚,他道:“教我这些的那个师弟已经死了,就葬在明光城,或许,现在他和其他的师弟已经在清墟里等我了。”   说是这么说,可只要是修士都知道,对于魔修来说,道修的魂魄是炼制招魂幡的极好材料,他师弟是在魔修围城时死得,魂魄究竟是去了清墟,还是被哪个魔修拘到了招魂幡里,就不得而知了。   岳菱芝见他这样,也收起了那些打趣,轻声道:“对不住,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明天我准备好灵石给你,你给我准备好借条,定契的事,还是再晚一些吧!”   齐江强笑道:“怎么,岳师妹是想和我定化蝶契了吗?”   他脸生得好,就算是强颜欢笑也别有一番美态,可岳菱芝就是莫名觉得他这样笑起来很丑,真是难得颜控还有不颜控的时候,她拉住齐江的袖子道:“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还是想看你在真正高兴的时候笑。”   齐江抹了把脸,他的食指雪白纤长,竟不似一般剑修的指节粗大,他道:“抱歉,被你看出来了。其实你和我做道侣是我占便宜了,我应该高兴的,可想起故人,我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八大门派,掌门都发了求救的传讯符,最后却只有你们剑宗带着人来了。”   岳菱芝道:“可惜我们还是去晚了。”   齐江道:“但总是有人来了,没人会怨你们去的晚,我只是想知道,明光城的传送阵只通往八大门派和几个大城,当时,到底是谁让那些魔修通过传送阵进了明光城?若不是城内也出了魔修,凭着明光城的守城大阵,我们怎么也能再撑几日的,起码,有好多本来可以不必死在这场战斗里的师弟就不会死了。”   岳菱芝道:“能让魔修传送到明光城的人定是位高权重,你们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找到背后之人,报此血海深仇。”   齐江道:“多谢岳师妹宽慰了。和你说些话,我心里好受多了,等从岳师妹这里借了灵石,我就带着几位师弟回去重建剑阁!定要找出那背后黑手,为我哥哥报仇。”   岳菱芝心中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竟然还心疼起他来了?这个人可是满脑子都只有重建剑阁和报仇呢!为了重建剑阁,他都能将自己绑在一个没认识多久的人身上,是不是只要有灵石,谁都可以做他的道侣呢?刚刚他那几句引得自己心软的话,谁又知道是不是早都计划好的呢?   好在自己只是见色起意,对他并没有多少真心,此时多少有些失落,但也没到伤心的程度,只是失落之后,态度较刚才也变了一些。   岳菱芝脸上还是带着笑,只不过这笑容比刚才比起来多了些客气和疏离。她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是早些回去收拾行囊,明日我定能凑齐一千块上品灵石,明日早上,你来我家找我如何?”   齐江并未察觉出岳菱芝前后态度的变化,他又对岳菱芝道了一回谢:“多谢岳师妹襄助,若有一日剑阁能够重建,其中有一大半的功劳,应该算是岳师妹的。”   岳菱芝几句话之后打发走了齐江,她要思考一个深刻的问题:到口边上的小鲜肉,她是现在就吃呢?还是再养一养再吃?   不过一想到最近的修真界可谓是风波不断,假如在再养一养的过程中,修真界又起风波,那可就真的是到嘴边的鸭子顺嘴飞了!   静雪那句话说得对,不过想和神仙一样快活,还是得先把人弄到手了,想来想去,岳菱芝还是决定,明天就把他‘吃’掉吧!   只是在吃掉之前,婚姻大事,虽说岳菱芝已经做好决定要和齐江定契,但还是要让家人知道一下的好。   岳菱芝给何耀发了一道传讯符,自己则是往何耀的家里走去。   等岳菱芝到时,何耀已经坐在了何姚身边,想来他已经把岳菱芝给他发的传讯内容都一一跟何姚说了,外公外婆二老不在,想来是他们怕二老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担心,想了法子让二老避开这次谈话了。   一见岳菱芝,何耀就气得拍桌子道:“你这是要作怎么妖?剑阁那么大的一个坑你还敢跟着往里跳!剑宗里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看不上,偏偏看上一个宗门败落的,你说,你是图什么?!”   岳菱芝笑着拍拍何耀的手臂,示意他别生气,见他冷静些了才道:“剑宗里青年才俊是多,可一个比他好看的都没有,我只是见色起意罢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辈子好容易碰到个这么好看的男人,有机会我还不早点下手,万一他让别人收了,那我以后不是得后悔死?!”   何耀刚消了些的气蹭蹭又起来了!   他道:“你,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红粉骷髅吗?咱们修道之人,怎能如此肤浅的只看颜色?”   岳菱芝道:“哎呀,舅舅您别生气,您自己的侄女自己还不了解?我又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就齐江那张脸,那周身的气质就值这么多的灵石!”   何姚插嘴问道:“值多少灵石?”   “一千块上品灵石”岳菱芝答道   “一千块上品灵石?!”何姚险些吓得跳起来,她颤声道:“你哪里来得那么多灵石?”   岳菱芝忙到她身边安抚道:“哎呀娘,您别着急呀!你看,差点就掉下来了!之前我不是出去历练了一阵子吗?我出门之前和阿雪一起经营了一家小铺子,没想到生意特别好,等我回来,阿雪就给我分了好多的灵石。”   何姚拉着岳菱芝的手道:“你们那小铺子卖得都是什么呀?挣这么多?”   岳菱芝答道:“我们卖得是丹药,您也知道丹药在修真界是紧俏的东西,我们在除了八大门派之外的每个门派的坊市里都开了一间这样的铺子,买得人多了,我们也就赚的多了,先前我和您说得生灵丹的主药,有几株是在秘境里找到的,有几株就是靠卖丹药得来的灵石拍到的!您闺女多会赚灵石啊!有我这样一个女儿在,您这辈子八成都不缺灵石花了!”   岳菱芝当然不能说玄给了她一个秘境,秘境里还有好几条灵石矿,她也就仗着何耀和何姚不会去和薛明雪对账,这才都推说的卖丹药赚来的灵石,末了,她还强调道:“这事你们可得给我保密啊!可别给我都兜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今天去考试了,最近学生党是不是都在考试呢?作者在这里祝贺大家考试顺利!个个高分飞过!   话说作者的内容提要是不是太乱了,有没有觉得作者需要统一一下的?   下一章想让男女主开船,但这节奏是不是太快了呢?以前看男主各种给女主撒钱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要是女主给男主撒钱会怎么样?现在自己写了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主? 第86章   何姚道:“我能和谁说去, 你放心, 我连你外公外婆都不告诉, 这行了吧!”   何耀也表示:“财不露白,这件事我们会给你保密的。”听到这么大笔的灵石数目,就连自己也难免有些心神摇曳,这笔灵石, 怕是足够自己修炼到出窍期了!自己这侄女的身家,都能赶得上一个小宗门的经年积累了吧!   只是说完之后,何耀反应过来道:“等等, 咱们现在在说的不是你赚了多少灵石, 而是你看上的那个男人。”   岳菱芝道:“齐江他长得好, 气质好,我再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 找他当道侣, 有何不可?”   何耀道:“你找他当道侣是图他长得好,那他找你当道侣呢?还不是图你的灵石?”   岳菱芝还没说话, 何姚就帮她劝何耀道:“哥,阿芝喜欢就让她找呗!她这么能赚灵石,别说一个男人,一屋子男人都养得起, 养个败家点的男人也没什么, 他们小孩子家不是都喜欢长得好看的?找个长得好的,咱们阿芝也好看,你想想, 他们以后的孩子得有多好看?!”   “诶不是,咱们阿芝找道侣又不是为了生孩子的!”何耀反驳道:“修士找道侣是为了有个志同道合的人能一起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不是为了生几个孩子!”   他反驳完何姚,又去说岳菱芝:“你知道剑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修真界是个什么情形,随时都有可能有地方打起来,说不定魔修妖修们又会打一次明光城!你现在往剑阁和明光城里扔灵石,不就是往水里扔吗?!”   “舅舅,舅舅”岳菱芝见何耀气有上来了,忙安抚道:“我也知道现在修真界是个什么情况,没错,剑阁基本都毁了,重建需要不少灵石,明光城也毁了大半,可就因为此,魔修和妖修去那里的可能性才要更小!毕竟他们来和我们打,魔修为的是死去修士的尸体和修士未到清墟时的魂魄炼成尸傀儡和招魂幡,而妖修为的是吃掉修士的身体能够增长自身灵力,明光城那里现在那个情况,会有几个妖魔想去?”   见何耀没再反驳,岳菱芝喝了口水又道:“因此,现在已经毁了大半的明光城反而是整个修真界最安全的地方了,我给齐江灵石,让他去重建剑阁,当然也不止是因为我看上了他的脸,虽然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吧!但更重要的是,若是有一日我们剑宗出事,只要我在一日,剑阁的人欠着我的灵石,就不得不给我面子,做最坏的打算,若是有一日剑宗如今日的剑阁一般损毁,那么剑阁,就是活下来的人的退路。   到时候咱们拿着欠条去投奔,要不还钱,要不收留活下来的人,他们剑阁现在才多少人?到时候就算是他想像咱们打算打乱他们一样将咱们分散到几个峰上也还是咱们人更多些,我们有比他们更好的功法和剑法,过个一二百年,这剑阁虽还挂着剑阁的名字,可内里到底是剑阁还是剑宗还说不定呢!”   岳菱芝这一通说得何耀和何姚都是目瞪口呆,何耀还好,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心眼不少,能赚下这么多的灵石,有这些心眼也不奇怪,可何姚却是第一次见岳菱芝这样谋算,险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当然,我们剑宗如今日剑阁一般损毁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可舅舅,您的掌门之位不稳,外有外患,内里有什么我也知道,那些长老怕是想着让姜少乾姜师兄坐这个掌门之位吧?!难道您就甘心自己只是个过渡?在危急的时候被人推上台,等危机过去,却被别人摘走了桃子?!”   何耀愿意吗?他又不傻,怎么会愿意自己的功劳被个非亲非故的人占了去?!   他继续听岳菱芝说话,打算看看她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只听岳菱芝道:“就算是舅舅愿意,我也为您不平!门内如此,我就更要帮着齐江重建剑阁,和他结成道侣了。舅舅也知道我,我灵石多,又有功法剑法,我若是自己建个门派,也不见得会比剑阁差,可我到底出身剑宗,也不想脱离剑宗,便不好做那数典忘祖的忘本之事,而剑阁现在已毁,齐江要重建剑阁,等那些楼阁屋宇建好了,他九成九会被推选为掌门,作为他道侣的我,就算不去剑阁,也会帮他让剑阁兴起,等剑阁真的起来了,我们在剑宗就可以借剑阁的势。   说到底,神界的神王能给此界之人的好处飘渺无踪,这些人都不知道能不能飞升到仙界,就已经向往到神界去了,也是可笑!我就不信,和虚无缥缈的未来相比,他们会不选现实能到手的好处。”   “阿芝”何耀叹道:“就连一个你喜欢的人你都能想到这样的利用,舅舅就想知道,你突破元婴和出窍的时候该怎么办?”没错,他是不甘心自己在这种混乱将起的时候被推上台,等危机过去,就会有人来摘桃子,可他也不想一直呆在掌门的位置上啊!对他来说,还是修炼和修习剑道更为重要,换句话说,这个锅,他迟早是要甩出去的,因此,岳菱芝后面的这些谋划对他来说,并无太大用处。   何姚则是羞愧的捂脸道:“都怪我,当时我只想着自己失去了丈夫,却忘了阿芝年纪还小要人照顾,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不但自己没立起来,还连累了孩子,让孩子照顾我。现在阿芝什么事都想得这么多,都是因为那时候我没照顾好她!”   岳菱芝却笑道:“这怨不得娘,就算当时娘顾不上我,不是还有舅舅和外公外婆照看我吗?是我自己的缘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想这么多,不过有时候又觉得这样挺好的,能下意识的为自己打算,舅舅,这样不好吗?”   这应该算是上辈子经历的后遗症吧?!岳菱芝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尽管这辈子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自私,小事上也确实能够做到大方,可一发现自己要做的事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和好处,她就忍不住想让事情朝着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榨干这件事里自己能获得的所有利益,平丹阁的事是这样,这回齐江的事,也是这样。   她这样问何耀,也有在试探这些本土修士能否接受身边有这样的人的意思。   何耀道:“没什么不好的,你会为自己打算,真的没什么不好的,其实当初我看你对自己院子里的那两个杂役那么好,我还曾经担心过你会吃亏,现在看来,是我白担心了。但是阿芝,你要知道,突破元婴和出窍最考验的是心境,你的心思这么杂,突破的时候,会很困难的。”   岳菱芝却不在意道:“舅舅何必担心?我现在连金丹都未曾突破,我还这么年轻,一年心境突破不了就两年三年,两三年不行就四五年,等修真界平静下来,我就去四处走走看看,走的多了,看得多了,总能突破的。”   何耀皱了皱眉头,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反对侄女和齐江的事了,起码齐江长得好,就冲着他那张脸也能勾住侄女的心,按师父的话说,作为剑修,不经历一遍情感,怎么能修得无上剑道?   他道:“算了,我是拗不过你,你愿意帮他就帮他好了,只是我希望你若和他结为道侣,能更多的把心思放在感情上,莫要让人觉得你除了贪图他的美色就是图那剑阁的壳子!”   岳菱芝道:“舅舅刚刚不是还说不想让我和他在一块吗?怎么现在又说起让我把心思更多放在感情上了?”   何耀笑骂道:“你这样子!当初真应该送你去合欢宗学无情道!”   岳菱芝道:“像我这样心有杂念还去修无情道?那静雪师叔怕是要哭了!”   何耀道:“你看你,我说你,你攀扯你静雪师叔做什么?”   岳菱芝还没回答,就听何姚问何耀道:“这位静雪师叔是谁?和哥哥是什么关系?”   岳菱芝刚想开口,就听何耀道:“是我认识的一个别宗的道友,她修的是无情道,我也一心只有剑道,能有什么关系?”   是啊!岳菱芝也想知道,他俩一个修的是无情道,一个一心只有剑道究竟是怎么凑在一块的?   何姚虽不知道什么是无情道,但何耀一心只有剑道她是明白的,遂不再问两人的关系,只道:“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带回来个道侣?你看,你侄女都要有道侣了,你却还是一个人,爹娘都觉得你是不是有问题了!他们说了,不拘男女,你只要能带回来个人就行!老人说了,看见你有伴了,她俩就算是哪天两腿一蹬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何耀道:“你也是,爹娘这样说,你也跟着这样说,我每天要练剑,要管理门内内务,哪里有时间给自己找个道侣伺候?”   何姚却是用何耀刚刚的话反驳他道:“哥哥你刚刚也说了修士找道侣是为了有个志同道合的人能一起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两个人过日子,就是你照顾她,她照顾你的,有哪分什么谁伺候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章,不由自主的就把女主想要找男主的原因引申了一下,如果大家要拍,求轻拍   今天就这一更了,作者昨晚快一点才睡,今天跳了一天困得要死实在撑不住了,抱歉大家,这个星期除了六日可能都不能双更了。 第87章   何耀被何姚的话噎住了, 反而是岳菱芝道:“娘, 舅舅既然没有喜欢的人, 你们就别逼他找道侣了,万一你们最后逼着他找了个自己不喜欢的,那不是害了他和他的道侣吗?咱们不说这个,说说生灵丹的事!”   说起生灵丹, 何姚忍不住抖了抖手腕道:“生灵丹怎么样了?”   岳菱芝道:“我已经把药材拿给了舅舅,想来等舅舅找人炼制好,娘您就能和我们一样成为一名修士了!”   他们这里想得好, 可惜岳菱芝这话刚说完, 何耀就收到了门内长老的传讯, 魔修妖修,大兵压境了!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魔修妖修们来得这么快, 而他们第一个打的, 还是剑宗这个公认难啃的骨头,这一出实在突然, 纵是岳菱芝心中对这一战有着千百种计划,也都没有时间让她布置下去。   这下可好,生灵丹也不必愁要找谁炼了,齐江也不用急着回去重建剑阁了, 现在他们谁都走不了!   反应过来之后, 岳菱芝拉着何耀和何姚就问:“外公外婆呢?他们去哪儿了?舅舅,您先去把外公外婆找回来啊!我去找守门人,现在剑宗这么乱, 他肯定是要把小桃带走的,我去求求他,看看他能不能把外公外婆和我娘也带走,谁都不敢惹他,他身边,肯定是最安全的!”   何耀正要回门内部署,听了岳菱芝的话,他道:“来不及了,我要回门里部署,你外公外婆就在坊市里买东西,你去把他们接回来,我赶紧回去。”   说着,他就开门出去,驾着飞剑向宗门内而去。   “舅舅!舅舅!”岳菱芝在她身后喊他,见喊不住,无奈的把手里的水杯一摔,对何姚道:“我一会儿给这间院子放个防御阵,现在外面乱着,您可千万别出去,我去找外公外婆,找着了我就带他们回来和您会和。”   说着她就往外走,只听何姚嘱咐道:“你别担心我,自己也小心一点!”   放好了防御阵,岳菱芝就直奔坊市而去,往常人流不断的坊市此时显得格外冷清,只剩下剑宗领了弟子务的弟子们在来回巡逻。   岳菱芝和巡逻的弟子打过招呼,得知了他们没有见过两位老人之后就又在坊市内寻找起来,外公外婆一般都不会去卖修士物品的铺子,所以那里可以排除,排除了卖修士物品的铺子之后,坊市内所剩的铺子就没几个了,这样想着,岳菱芝按照记忆里的位置一个个的找了起来。   等到岳菱芝第三次进到铺子里,出来时,她看见被绑在一块的两位老人瘫软在地上,双目紧闭,只胸口微微起伏着,而挟持着他们的,则是一群筑基期的修士。   坊市上的天空依旧湛蓝,可岳菱芝的心却一点点的往下沉。   她肃容道:“几位道友,这是我家中长辈,他们不是修真之人,若是有何得罪之处,我代他们向诸位赔罪,不知几位是否能先将他们松开?”   那一群修士里,为首的穿着一身青灰色法袍,听了岳菱芝的话后,他阴阳怪气道:“到底是大门派大弟子,就是会说话。”   他身边的几人则起哄道:“就是不知道这大门派的女弟子,那里有没有绮红楼的姐儿们那么会说话了!”   “哈哈哈,你看看她,这么僵硬的样子,怎么可能比得上绮红楼里的姑娘千娇百媚?”   “你瞧她的脸蛋!脸蛋生得这么好,这要是去绮红楼,就凭这张脸,怕是就能把芊芊姑娘挤下去当个头牌吧?!啊?!”   听了这话,那群修士一阵哄笑,岳菱芝却是不动如山。   绮红楼是剑宗附件最下等的楼子,就连凡夫俗子只要有灵石都能进去找个姑娘快活上一日,他们拿那里的姑娘来和岳菱芝相提并论,不过是为了激怒她,等发现她情绪不稳之后就趁机出手。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看起来姿势十分放松,可岳菱芝连了这么多年的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的肌肉其实是紧绷着的,随时都在准备对自己出手!   可岳菱芝偏偏就是不生气,不仅不生气,她还气定神闲道:“几位打算何时松绑?”   那领头的修士道:“早听闻剑宗的岳菱芝,捞灵石最有一手,不知道这位岳师姐,打算给我们多少灵石赔罪啊?”   一听这话,岳菱芝就知道他这是早认出自己来了,说不定就连外公外婆都是他故意拐走的,就为了现在等着呢!   领头的修士这话一出,身边人附和的声音不断,只有一人迟疑道:“这毕竟是剑宗的地界,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有人道:“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剑宗防护阵外围着一大片的妖魔,厉害的现在都去守防护阵了,咱们干了这票大的就捏碎传送符走,谁知道咱们做了什么?再说了!以前不都说剑修有多么多么厉害?结果剑阁还不是被魔修给灭了?听说这两个宗门一脉相承,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就是就是!说不定等咱们走了,这天下第一的剑修门派也就被这些魔修妖修灭了呢?咱们做了什么,到时候有谁能来找咱们算帐?”   岳菱芝道:“你们想要多少?”   岳菱芝心里知道绑匪们的欲望是最难填平的,说不定他们得了灵石之后也会立即撕票,手假装要掏灵石的样子移向储物袋,随时都准备好要拔剑。   领头的修士道:“要不岳师姐干脆把自己整个人都给我们吧!这样师姐的灵石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吗?怎么样啊?哈哈!”   这一众修士看似附和的哈哈大笑,一个个手却也都放在了储物袋上,随时准备动手。   岳菱芝冲这些修士妩媚一笑,转瞬却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符箓用灵气激发后往离外公外婆远些的修士身上扔去。   岳菱芝一把扔了上百枚符箓,耳畔嚎叫声和符箓轻微的炸裂声响个不停,她眼神毫无波动,飞身向那领头的修士而去,而她的外公外婆,就在那附近。   见岳菱芝来得这么快,领头的修士扬起手中的鞭子就往岳菱芝身上甩去,岳菱芝仗着身法好,左躲右闪,完美躲过了所有鞭子。   到了外公外婆身边,早有机灵的修士那刀刃抵在外公的脖颈上,见岳菱芝越靠越近,一边拉着两人后退一边道:“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动手了啊!”   这人就是刚刚问出‘这毕竟是剑宗的地界,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的那个修士,他看起来十分青涩,瞧着竟不过十三四岁大小,修为也差,想来是第一次将刀刃抵在别人脖颈上的原因,他后退时竟还踉跄了一下。   趁着他这踉跄一下,岳菱芝生受那领头的修士一击,一晃夺过了他手里的人质,足尖在地上一点,就往远处掠去。   见她要跑,自然会有人跟着,岳菱芝掠起时空着的一只手就已经往储物袋摸去,此时见有人追来,她将手中已经被灵气激发的符箓一甩,脚上加速,就听几声连爆,鼻尖全是血和灰尘的味道。   岳菱芝知道那爆开的是雷符,雷符难得,岳菱芝没有雷灵根,就得在有雷的时候才能画,从学会到现在,她不过就画了不到百张,现在这一把,怕是出去了一小半。   但她没有心疼,也没有停,又往身后扔了一把爆炎符,爆炎符是火符,风助火势,为了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岳菱芝又扔了一把风符。   这时她才停下,往身后一看,火舌已经冒得很高了,岳菱芝将二老放下,在他们身边放了禁制出入的简单法阵,她不顾坊市规则,御剑而起,飞过火舌,只见那些修士们能逃的都已经用传送符逃走,剩下的,不是被烧着了起不来,就是被岳菱芝的符箓弄得断胳膊断腿,岳菱芝下了飞剑,一剑一个,在大火中无情的夺去了这些失败者的生命。   她用降雨符灭了火,回到二老身边,全程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她刚刚杀死的,不是一群已经无力还手的修士,而只是一些鸡鸭牛鹅一般。   这应该是岳菱芝的第二次杀人,然而她心里却没有一点压力,她甚至会惋惜为什么那些人都走了,刚刚骂的这么开心,就应该留下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代价!   来不及多想,趁着剑宗巡逻的弟子还没过来,她抱起二老向家中而去,外面已经这么乱了,她现在只希望何姚能够听自己的话在家里呆着。   岳菱芝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了家,还好,何姚没出去,她将二老交给何姚道:“我给外公外婆把过脉了,只是有些受惊,回头煮些压惊的茶就好,我现在去找玄,娘您先照顾着外公外婆!”   何姚问道:“那个玄,他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你和他关系很好吗?这个时候他会愿意帮你吗?”   岳菱芝心道:不管关系好不好,只要自己没被拒绝就还有希望,现在剑宗这么乱,而她和何耀进来又树大招风,不管怎么说,我也要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啊!   可她为了让何姚放心,嘴里却说:“我们关系不错,我求他一求,他八成能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今天作者们的演出服到了,是葫芦娃套装/(ㄒoㄒ)/~~冬天穿半袖…… 第88章   玄会愿意帮岳菱芝吗?   这一点岳菱芝也不知道, 因为等她回到宗门里的家的时候, 发现玄已经带着小桃走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 有一秒钟岳菱芝还有些迷茫,玄走了,那要怎么把何姚他们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呢?   怎么办?一秒钟之后她又回过神来,玄不在就不在好了, 在外面的防御大阵没被攻破之前,剑宗里面是最安全的地方,岳菱芝对沈欢年、懋儿和留下的秦轩道:“不知道你们得没得到消息, 现在魔修妖修已经打到剑宗来了, 我现在要去把我娘和外公外婆接过来, 你们来和我一起!”   沈欢年和懋儿对视一眼,正要和岳菱芝一起走, 就听方月鸿道:“还有我, 要带三个人回来,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要是遇上什么事还能有人能腾出手来应付。”   其余几人并无异议,五人快速往何耀家里赶去。   岳菱芝在何耀家里布下的防御阵完好无损,可等他们在何耀的家里找到何姚的时候,却看见何姚正在失声痛哭。   原来岳菱芝的外公外婆何迅和姚玉玲醒后, 听何姚说了现在外边有妖修魔修围城, 再加上他们自身也刚刚体会到城内的混乱,觉得自己给儿子和外孙女拖后腿的两人趁何姚去拿热水的时候,自杀了。   何姚哭得伤心, 岳菱芝却没时间放任她再伤心下去了,她探过二人的脉搏,确定两人真的已经逝世之后,去外公外婆的房间里找出了二老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寿衣放在储物袋里,将两人的尸身拿布一卷也放入了储物袋中。   储物袋不能存放活物,但存放尸体还是没问题的。   何姚和两位老人感情最深,二老去了,她也最是伤心,看见岳菱芝这一番举动,心里有气,哭着对岳菱芝喊:“你外公外婆没了,你怎么能不伤心?啊!你怎么会不伤心?!”   岳菱芝不伤心吗?那是从小到大都很疼爱她的外公外婆啊!她怎么会不伤心呢?可这种时候,她还有时间伤心吗?何姚不是修士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危急,可她自己却是知道的,一旦防御大阵被破,被妖修魔修跑进防御大阵之内,这里所有的凡人和修士都将性命难保,可谁知道防御大阵会不会破?什么时候会破?剑宗的传送阵处会不会也像剑阁出事时那样有妖修魔修传送过来?   这些问题没人能给出答案,岳菱芝只能和时间赛跑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放到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去。   岳菱芝直接在何姚颈后一掌,将她拍晕之后,不管沈欢年等人惊讶的眼神,把何耀家里外公外婆的东西值得纪念的东西往储物袋里一搁,说道:“咱们走!”   几人这便又往剑宗赶,赶路时,岳菱芝不由心中想:现在剑宗,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从剑宗往上看,头顶的天空仍旧如往日一般的蓝,不远处的血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里分毫,只是来去的修士匆匆,有的甚至衣襟上带着鲜血,再没有了往日风采。   将何姚安顿在了家里,岳菱芝就带着沈欢年和秦轩转道去了剑阁,她把懋儿和方月鸿留下帮忙看顾何姚,懋儿从小机灵,方月鸿心眼多,他俩现在心意相通,就算是为了对方安危也不会出什么变故。   剑阁内,一见何耀,岳菱芝先请罪道:“弟子岳菱芝来迟,请掌门恕罪。”   何耀示意她起身,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有罪,那你就戴罪立功,去防御阵处诛杀妖邪,岳菱芝,可敢领命?”   岳菱芝躬身道:“弟子领命。”   给岳菱芝安排过了任务,何耀终归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家里人可都好?”   岳菱芝掩下眼中哀痛道:“弟子的外公外婆自戕了。”   自戕了?   何耀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是愣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岳菱芝,见岳菱芝肯定的点点头,身体一晃,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他一呕血,身旁有弟子围上去为他拭去唇上血渍,连声问道:“掌门,您没事吧?”   何耀抬起一只手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对岳菱芝道:“你去吧,记得将二老的尸身收好,等此间事了,交给我来安葬。”   岳菱芝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就往防御阵处而去。   在她身后,何耀狠狠闭了闭眼,又继续安排起了其他弟子的任务。   防御阵处,妖修魔修有魔尊和妖王分别位于两处压阵,剑宗这一方也有两位出窍期修士悬于上空。   下方的弟子们战在一起,剑宗弟子统一手持长剑,而妖修魔修则有持刀,有持斧,棍、棒、戟、木仓等亦或空手掐法决,不一而足。   平均一个剑宗弟子身边都围着两三个妖修或魔修,还有的妖修忙着啃修士的尸身,不论是剑修还是魔修,都是他们喜欢的食物,对于自己的同盟这样,魔修们却大多毫无反应,对他们来说,就算同是魔修的修士,也只是和自己抢夺资源的人,死一个少一个,直恨不得在心里拍手称快,只有很少的魔修因亲朋故旧的尸身被妖兽啃食而与其拼命!   魔修忙着将死去修士的尸体放到储物袋里,以待日后炼制。有魔修的地方都插着招魂幡,总是有剑修会含恨将其斩断,招魂幡断了其中的未经过炼制的魂魄也会散出,可一根招魂幡断了,总会有新的招魂幡被插上。   一个个剑修或妖修魔修倒下,他们或是已经死去,或是被斩到腿脚,或是已经无力再站立,可只要他们倒下了,就再也再难站起来。   有剑修抽空给自己身边的人涂抹药粉药膏,却被发现的魔修妖修抽空击伤,他们想战,却发现身边已经都是魔修妖修,他们想逃,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围住,无处逃脱。   岳菱芝就是在这时候来的,她一出防御阵,先往妖修魔修聚集最多的地方扔了二十余张的雷符,雷电是妖修魔修们的克星,这一击引得他们损失不小,也让很多的魔修妖修发现了岳菱芝,向她围拢过来。   岳菱芝却一点都不害怕,她现在心里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烫得她恨不得将这些不速之客全部歼灭。   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剑极快的划过对面魔修的脖颈,又刺入了旁边妖修的眼睛,岳菱芝手腕一转,剑尖轻挑,便带出了这个妖修脑中的妖核,剑尖上有红红白白的东西,她却并不在意,反手一刺,剑身入肉,狠狠一削,身后的魔修就没了半边的身子。   转瞬间,岳菱芝就结束了三条生命,她越战越勇,出手狠辣,时不时扔出一把符箓,时不时将身边重伤的剑修抛回防御阵内,不过片刻,她身上就已经沾满了鲜血,可这些鲜血,却没有一滴是她自己的血。   有一瞬间,看到这修罗一般的岳菱芝,妖修魔修们竟停住了一秒,可下一秒,就又有更多的妖修魔修前仆后继的涌上来,岳菱芝跃上飞剑往下看,只见下方密密麻麻一片的妖修魔修,也正要随自己到空中一般。   见这状况,她冷冷一笑,抓着被灵气激发的雷符往下撒,雷符用光了,就用爆炎符,火符,地上一片尸体,残肢断臂铺了一地,可仍有妖修魔修想要上去把岳菱芝抓下来分尸或分食。   他们见岳菱芝脚踩飞剑,就觉得她没了武器,毕竟剑修都是用剑,哪里会冒出来个剑修是用锤子的呢?   这种推测是没错,可惜他们遇到了岳菱芝这个奇葩。   众多术法之中,岳菱芝控物术用得最是熟练,因为这,她特地找人炼制了一对几千斤重的大锤,趁现在这个空档,她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了这一对大锤,身材纤细的岳菱芝衬着这一双比她自己还高的大锤,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反差感。   这双大锤岳菱芝自然不会傻得用自己的胳膊抡,她虽因从小炼体力气大,但就算是力气再大的人,抡上一阵几千斤重的大锤,也是会十分疲累的。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若是疲累了,会有个下场岳菱芝当然是知道的。   她就使控物术,控制着两个大锤,一下一下的在妖修魔修密集的地方砸下去,鲜血四溅,肉泥横飞,天空和大地都好似被那些鲜血染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在上方压阵的魔尊和妖王终于忍不住想要出手,可剑宗的两位出窍期修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刚刚看着门内弟子惨死也僵持不动,可不就是在与魔尊和妖王对峙!   见魔尊和妖王一有动作,剑宗两位出窍期修士其中的一位道:“魔尊妖王可要想清楚了,你们若是插手小辈的事,那我们门派的长辈怕是也要忍不住来插一手了!”   他们所说的长辈,都是大乘期、渡劫期的大能,当世能干得过他们的没几个人,若是拿着剑去妖修魔修的老巢晃荡挥上几下,怕是要有半数的妖修魔修都要失了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还是不会写战争,卡得好销魂 第89章   魔尊不敢去赌, 妖王也不敢, 他们悻悻收手, 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明白的眼神,望着底下的岳菱芝阴阴一笑,心道:等更多的魔修妖修来了,她就算是有了三头六臂, 也得折在今日了!   可惜,他们等不到援兵的到来了!   魔尊看着手里新收到的传讯符气得发抖,妖王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   魔尊对妖王道:“该死的镜昊魔尊, 他带着人去打归仙宗了!”   妖王也是一惊, 他看看底下的战况道:“瞿坤, 这是怎么说的?不是说要过来驰援我们的吗?说变卦就变卦!你们魔修的话以后还能信吗?!”   被称为瞿坤的魔尊也同样损失惨重,他心中气苦, 却还不得不为同样身为魔尊的镜昊辩解道:“镜昊他儿子被个归仙宗的给杀了, 现在这是去给儿子报仇去。”   妖王冷哼道:“别说是儿子被杀了,就算是他亲爹被杀了他也得来!不就是一个儿子?没了再生就是!你看我, 要是现在下面有我儿子,我肯定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信不信?!”   瞿坤心道:信,怎么不信,谁不知道你们下任妖王是怎么选得?   被妖王这么一说, 他也不再为镜昊开脱, 而是专心留意起下方的战局来,然后,在岳菱芝那个杀神旁边, 一只毛色黑白相间的花熊映入瞿坤的眼帘。   他忙拉着妖王道:“你看,那是不是你的种?”   妖王嗤笑道:“怎么?我说下面真有我的儿子就真能有啊?你当我们妖精都是傻子呢……”   额,话不能说太满,妖王边说瞿坤边往下瞅,一眼就瞧见了一只花熊,他揉揉眼睛,诶呀我的天哪!居然真是他闺女!   雌性花熊可要比雄性花熊宝贵太多了!登时妖王就不想再打了,再打下去,闺女被打没了该怎么办?!   他眼睛一转,拉着剑宗一位出窍期修士的袖子就质问道:“你们剑宗居然偷我闺女!!”   被拉住的出窍期修士往下一看,呦呵,还真有一只雌花熊!   看见了又怎么样,这个锅他可是不能让剑宗背的,当下就道:“我们偷得?谁不知道你们雄花熊吃完了不擦嘴,就靠妖精往回找后代,是你们自己人没发现,现在这雌花熊九成已经被我们剑宗的弟子契约,这又怪谁?!”   是的,这又怪谁?   妖王当然是不会怪自己的,作为妖王他永远是对的,假如错了,请参考上一句。   妖王一个响指,召唤出了身边的狐族守卫,劈头盖脸骂道:“你们狐族的人是干什么吃得?啊!看见了吗?那是一只雌花熊!雌的!雌的!剑宗这片是归你们狐族负责的,这就是你们给我找完了的结果?!我女儿都被人契约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每天吃那么多肉是不是都白吃了啊?!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分肉给你们了!你们都给我吃素去吧!”   另一个剑宗的出窍修士在一旁闲闲又补一刀:“我们剑宗不止这一只花熊被契约吧?我记得我孙女那里好似也有一只被契约的花熊,那一只是雌是雄来着?”   妖王气道:“听见了吗?漏了两只!要是另一只也是雌的,那你们以后就连素也不用吃了,以后都给我啃石头去吧!”   可怜的狐族守卫,忽然被妖王单独召唤,还以为是自己抱上了妖王大腿从此能升职加薪迎娶妖富美,谁知道一过来就是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小狐狸没怎么混过社会,直接被骂懵逼了,嘭得一下就现了原形。   他已经长出了五条尾巴,一身白毛蓬松,看着十分惹人爱。   可妖王见了他这个样子更是生气了,他骂道:“你现原形做什么?是想勾引我让我饶过你吗?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老子不喜欢男妖精,只喜欢雌花熊!就算你们男狐狸精长得再好看也没用,老子不喜欢!怎么?还不变回去?再不变回去小心老子剥了你的皮给我闺女做衣裳!”   这狐族守卫被这一吓,又赶紧变回人形,他小声给自己辩解道:“族里是派小妹去找小花熊的,谁知道小妹一出来就再没了消息,我们还以为她没找到呢!”   “我不管!”妖王蛮横道:“就是你们狐族人出的问题,你们就得担着!你再给我说一句话,你们以后连石头都不用吃了,直接给我吃空气等死吧!”   耍完脾气,妖王又道:“你说说,现在这该怎么办?!”   妖王这句话看似是在对这守卫发脾气,可他的眼睛却偷偷瞄向剑宗的两位出窍期修士和瞿坤魔尊。   知道后面没了援兵,凭着自己和妖王肯定是拿不下剑宗的,这样瞿坤魔尊又哪里愿意再打?这每一分每一秒损失的可都是他的势力啊!   接触到了妖王的眼神,他也问询般的看向剑宗的两位修士。   剑宗的两位修士却是看着底下的岳菱芝,岳菱芝好似不知疲惫,和刚刚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她身边多出了一个阿团帮着她捡尸体。   妖修们都知道自家妖王的原形是花熊,见着这圆滚滚的花熊自然不敢动手,魔修虽没有这个顾忌,但对于阿团来说,一巴掌能拍飞几千斤重的东西的她,把敢打自己主意的魔修都拍飞也就是小意思而已!   阿团看似厉害,可真正近身攻击的魔修却是不多,好在阿团看着圆滚滚一团,动作起来十分灵敏,左躲右闪间,躲过了一次次的攻击,岳菱芝也在一边打一边注意着阿团,她就在她身边,若是阿团真有什么危险,她也能帮上一帮。   有着阿团帮着捡魔修的储物袋和妖兽内丹,岳菱芝心中更有动力了,她长剑挥舞得更密,杀魔修和妖修的速度更快了!   杀着杀着,忽然,岳菱芝见到了一个认识人,不,不应该说是人,他已经被魔修做成了尸傀儡,皮肤发灰,四肢僵硬,目中无神,见到他,岳菱芝不由在心中轻唤了一声:吴师叔   修士的记性向来好,岳菱芝又怎么会不记得当初那个在多宝阁收了自己凝霜草让自己赚到了买符笔的第一桶金的吴师叔呢?   再去多宝阁,岳菱芝都没有见过他,想不到再次见到他,他会是这样一个境况。   看到被炼制成了尸傀儡的吴师叔,岳菱芝心里的那一团火烧得更旺了!   她往嘴里放了几颗补充灵气的丹药,回忆起《玄天九变》中杀伤力最强的那几式,向着操控着吴师叔的地方冲去。   岳菱芝上辈子有位诗人的句子写得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句子太好,岳菱芝直到现在还记得,不过她现在杀得却不能算是人,他们都只是妖魔!   岳菱芝感觉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个玄妙的境界里,周围妖魔的动作都仿佛变慢了,她一剑一个了结着对方的性命,现在在她眼里,这些妖魔们仿佛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然后她杀得更欢快了,一个倒下了,一个冲过来,又倒下了。   这样的滋味真让人着迷,直到岳菱芝听到天上响起了雷声才回过神来,这似乎,是她的金丹劫雷,恍惚中,原来自己竟已经结丹了吗?   她仰望天上的乌云滚滚,又看着地上的尸横遍地,自己杀了这么多的妖,除了这么多的魔,天道是会算她功德呢?还是会将这些都算作是她的罪孽?   她果然从骨子里就是个商人,在这种时候,竟然想得也是这些得失的问题。   上面的两位出窍期修士和阿团都正奇怪岳菱芝这时候是在发什么呆,难道她不应该是感觉找个人少又安全的地方渡劫吗?呆在这里,这么多的人和妖,她是想让劫雷把她和这些妖修、魔修、剑修一齐都劈死吗?   岳菱芝当然不想和这些妖修、魔修、剑修一齐都被劫雷劈死,她往四周扔了一堆金剑符,拉着阿团跳上飞剑就往外飞,要是见有跟着的魔修妖修,就再扔一把金剑符过去。   然而她毕竟修为低,此时就特别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之慢,最后还是上面出窍期的修士看不下去了,助了岳菱芝一臂之力,将她和阿团两人一袖子送出了这片战场。   落地之后,岳菱芝神识一扫,见附近无人无妖,把阿团往怀里一抱,催动精神力,两人一齐被传送到了玄送她的秘境里,这里,才是岳菱芝最能放心渡劫的地方。   因为相隔太远,所以还在剑宗之外的人们只见劫云慢慢消散,而岳菱芝所在秘境的上空,却忽的乌云阵阵,雷声滚滚,没多久就劈下了第一道劫雷来。   岳菱芝这回实在匆忙,连防御阵都没布好一个就开始挨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炼体的原因,第一道劫雷劈到身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痛感,只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的,她甚至还有心思将心法运行几个大周天,回复灵力。   第一道雷劫如此轻松,第二道、第三道她也都感觉还好,可等到第四道第五道的时候岳菱芝就扛不住了,她往身上贴了防御符,最开始是只贴一道就好,可慢慢的,两道三道,再之后防御符都不管用了,硬挨了一道雷劫,吐了几口血,岳菱芝又把防御法器一个个的往外拿,这东西她虽然用得不多,可储物袋里却有不少。   然而就算是防御法器,到最后也没了用处,岳菱芝全靠身体挨,这才度过了这最后的两道雷劫。   她此时的身体看上去就如同一块大大的焦炭一般,哪里还有一分往日的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更新,大家久等了 第90章   等岳菱芝终于挨过了这次雷劫, 竟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了一回。   这世间, 不管是人是妖, 更甚者连这所居的世界都分了三六九等,雷劫自然也不例外。而岳菱芝这次所经受的,却是其他人往往在元婴期才会经受的四九雷劫。   四九三十六道雷劫下来,看得阿团很是惊讶!   因阿团觉得自己的人形实在没有威慑力, 她现在不喜欢变作人形,仍是一副花熊样子凑到岳菱芝身边戳了戳她,只听那焦炭咔擦裂开了最外面的一层, 露出了里面白皙的皮肤来。   阿团松了口气, 她对于现在的这个饲主还是满意的, 并不想换个饲主。   岳菱芝被阿团戳醒,她身体一动就能察觉到一种撕裂的疼痛,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断, 她忍着痛抬起手臂一看,自己皮肤外面这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   她也顾不得有多疼了, 拿出个镜子来,从脸上一直往下把一一块块黑漆漆的东西移开,等镜子里自己的脸干净了之后,岳菱芝松了口气, 还好, 自己没毁容。   只是自己的眉毛和头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一碰就没的眉毛和这黄不拉唧还自带卷曲的头发,岳菱芝忽然领悟到了修士们一渡劫就要闭关几个月的真谛,这幅样子要怎么出去见人?!   可就算岳菱芝不想见人她也不得不出去啊!外面剑宗那里还打着呢!不去看看何姚怎么样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岳菱芝先打坐调息, 等感觉此次进阶之后修为稳固了,一把捞起在旁边看着自己咯咯笑的阿团,戳戳她的白肚皮道:“哼,你还敢笑我!别忘了,你们妖修也是有渡劫的时候的!你毛这么多,到时候要是变得光秃秃的看我要怎么笑话你!”   阿团也不想笑岳菱芝,可岳菱芝这个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她忍不住啊!   阿团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这个记仇的饲主看见自己捂着嘴偷偷笑的样子,等确定自己的笑声不会随着声音传出来之后,她道:“你怎么金丹的时候就是四九天劫?那你元婴之后可该怎么办?”   岳菱芝道:“我也在奇怪,怎么我金丹的时候就是四九天劫了?我又没造过什么孽,反而还做了不少好事。”   天劫什么的想了也没用,她摇摇头,不再想这个,而是带着阿团找了一处水潭把自己从里到外都好好洗了一遍,将被天劫弄得又黄又卷的头发剃了个干净,又从储物袋里找出了一个斗笠来。   这斗笠元婴以下的修士神识都看不透,岳菱芝当初是买了来是为了等什么时候去到拍卖场的时候好偷摸下手,谁想到竟要在此时用上。   带上斗笠,换了衣服,岳菱芝不复雷劫后的黑炭模样,她个子高挑,身材偏瘦,穿着青灰色的短打看起来十分利落,就连那顶斗笠,也只是给她增加了一些神秘感。   最起码不会有人想到斗笠下面的人会是个没有眉毛的秃子!   做好这一切,岳菱芝才携着阿团,踏上飞剑往剑宗而去。   剑宗此时,魔修妖修早已退去,门内弟子亦是死伤惨重,本来应该是一衣带水的八大门派,这次却除了合欢宗外没有一个门派前来援手,不得不说,这让人十分心寒。   也因为这次只有合欢宗一个宗门帮剑宗杀退这次突袭,剑宗的弟子们对合欢宗的女修前所未有的热情起来。   站在高楼上,静雪看着下面抢着帮合欢宗弟子做事的剑宗弟子,轻笑出声,她对身后的瞿莲道:“你爹那里怎么样了?”   瞿莲道:“我爹才发过传讯符给我,他平安无事,只是这次的势力损失了不少,怕是这一两百年里都得广招门徒才能填上这个空子了。”   瞿莲说完,偷偷看了看静雪的神色继续道:“娘,爹很想您,他想见您一面。”   “哦?他想见我?”静雪转过身来道:“可为什么他想见我我就要见他呢?莲儿,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合欢宗,你修习的是无情道。”   瞿莲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她道:“就算我是修习的无情道,可我也不能对自己的生身父母无情啊!那是我爹啊!娘!当初您为什么要离开我爹呢?现在听说您和剑宗的掌门又搅和在了一块,和我爹爹比起来他有什么好的!”   静雪抬起瞿莲的下巴道:“你这是在怨我了?”   瞿莲不敢动,她抿抿唇,弱弱的说了一句“弟子不敢。”   静雪这才放开瞿莲,她袖子一甩,冷哼道:“你要记住,我是娘,你是女儿,我是师父,你是徒弟!你那没用的爹当初说好了帮我渡情劫,谁知道这个没用的东西不仅爱上了我还没能让我喜欢上他!你说,这么个没有用的东西,我还见他做什么?”   瞿莲气道:“那这个剑宗的掌门就不会爱上您吗?”   静雪道:“他爱谁不爱谁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能爱上他就足够了。所以说到底,还是你爹那个没用的东西魅力不够!怨不得我。”   瞿莲问道:“既然如此,您又为何要问他。”   静雪似笑非笑的看了瞿莲一眼,摇摇头道:“你这傻孩子,我问一个人就是关心他吗?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妨碍我们罢了!”   瞿莲真的生气了,雪一样剔透的小脸被气得通红。   静雪又道:“莲儿,我劝你还是想好了,你是要修习我合欢宗的无情道做我合欢宗将来的宗主还是要跟着你那没用的爹去做个魔修?这话我可是问最后一遍了,你答过了这一遍,我希望以后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拿一些没用的问题出来问我!听得人心烦!”   瞿莲正要说话,就见静雪纵身一跃,眼前已没了她的踪迹。   她在窗口往楼下一看,果不其然,自己师父正在和那个剑宗的宗主何耀相谈甚欢,瞿莲气得跺脚转身而去,她再不想看见她俩了。   岳菱芝回来后,知道剑宗、妖修、魔修三方的战争已经结束,就马不停蹄的来见了何耀,她见到的,正是把瞿莲气走的这一幕。   岳菱芝看见这一幕也很生气,她站在十步之外道:“舅舅,我回来了。”   何耀对她点点头道:“我和你静雪师叔说几句话,你在远处先等一等。”   听何耀这么说,岳菱芝心里更气了,不能在外人面前给自家人没脸,她站得远了一些,打定主意一会儿要说说何耀,他怎么能在外公外婆刚去世没多久的时候就和‘绯闻女友’相谈甚欢呢?!   在岳菱芝听不到的地方,何耀布下隔音阵对静雪说道:“对不住了师妹,咱俩前阵子的约定我怕是要失约了。”   静雪知道何耀说的是两人相互帮助对方度过情劫一事,她问道:“何师兄不必说什么对不住,毕竟感情之事勉强不来,只是静雪还是想知道静雪到底是有哪里不如师兄的意?才会被师兄拒绝?”   何耀道:“不是师妹有不妥,是我自身,抱歉,我父母前几日刚去世,我实在没心思想这些。”   闻言,静雪看着何耀的眼神更炽热了一些,她道:“对不住师兄,请师兄节哀。”   何耀摇摇头道:“师妹何必客气?我父母之所以会去世,大半都是我的过错。说来好笑,原本我一直以为父母是我求仙路上的障碍,还曾刻意远离过他们,可现在我才发现,父母去世,我心中不觉半点轻松,只有悔恨,他们本就是凡俗中人,与我相比,寿数极短。我当初为何非要急着求仙问道,我以后的时间还很多,并不急于这几十年,天才的名头也只是虚名,为何我当初不多陪着他们,让二老也走得安详一些?”   静雪道:“人生不如意十之□□,何师兄又何必如此?斯人已逝,师兄还该珍惜当下才是。静雪倒是更羡慕师兄些,静雪是个孤女,若不是有些机缘投入合欢宗,怕是早已成了那路边枯骨,地上黄土,到现在,还真不记得有父母疼爱是个什么滋味。”   见静雪被自己带得情绪低落,何耀难免劝慰道:“师妹这么好的人品相貌,定会有人在以后等着,连带着师妹父母的那一份一起疼爱师妹。”   静雪不禁抓住了何耀的衣角问:“何师兄说得那个人,会是师兄吗?”   何耀后退一步道:“师妹抱歉,我……我该走了。”   静雪强笑道:“何师兄请千万保重身体,莫要伤心太过,不管师兄是伤心一年还是两年,三年还是四年……我都在合欢宗等着师兄。”   何耀冲静雪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他已经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岳菱芝脸上充满谴责的表情了,他心里八成猜到自家侄女误会什么了。   何耀脸上僵硬了一瞬,却还是阔步向岳菱芝走来。 第91章   见何耀走过来, 岳菱芝直接嘲讽道:“舅舅可还记得外公外婆的尸身还在我这里?”   何耀清咳一声道:“我记得。”   岳菱芝更气了, 她道:“记得你还……”   何耀打断岳菱芝道:“我只是和她说清楚。”   岳菱芝深吸一口气道:“最好是这样, 外公外婆临死前还想着不要拖累我们,舅舅还是不要辜负老人一片心意的好。”   何耀道:“我自然不会辜负,好了,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咱们先去看看你娘,她念叨了你好几天了。”   何耀说的没错,何姚确实念叨岳菱芝好几天了。   何姚自被岳菱芝放在剑宗的家里之后就醒了, 开始她还沉浸在父母的去世中没缓过神来, 再然后她知道了岳菱芝被何耀派去杀妖修魔修, 就更是一颗心吊在半空上,就连得知了岳菱芝中途突破金丹期的消息也没让她开心几分。   因此, 岳菱芝见到何姚的时候就发现向来保养得不错的何姚竟似老了十岁一般。   一见到岳菱芝, 何姚就抱着她哭号起来,她先是骂岳菱芝道:“你这孩子, 好不好的不知道传个信回来吗?……”   又骂何耀:“剑宗是没人了吗?怎么就偏让咱们家阿芝去杀那劳什子的妖修魔修去?……”   等骂过了两人,她又哭着对岳菱芝道歉:“阿芝,你别生娘的气,娘那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才说了伤人的话, 娘的爹娘去了, 从此,娘就只有你和你舅舅这两个亲人了!”   岳菱芝当然知道何姚说得是什么事,那时候外公外婆刚去, 何姚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她当时确实心里不好受,但她难道就能因为这点小事生自己娘亲的气吗?   岳菱芝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娘,您别哭了,我哪能因为这些怪您?快收了泪吧!好容易舅舅有时间咱们去葬了外公外婆吧!”   老人家虽说跟着儿女在修真界呆了大半生,但总是念叨着老家的事,何姚和岳菱芝都听老人念叨过几回若是有一天他俩走了,希望他们能把他们葬回老家,陪了儿女一辈子,他们也想落叶归根。   二老若是要葬,定是要葬回老家的。   飞剑上,岳菱芝带着何姚,何耀脚踩飞剑于岳菱芝并肩而飞。   何姚眼睛直直的看着脚下的风景,半响才道:“当初离开的时候,只以为最多走个几年就能回来转转,没想到这一晃眼,半辈子都过去了,哥,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何耀道:“你忘了?没事,我记性好,我都记着呢!”   何姚道:“当初是阿芝她爹带着我走的,我当时只顾着高兴了,又怎么会去记脚下的路?”   何耀踩着飞剑飞到岳菱芝正前方道:“你娘是指望不上了,阿芝,你可要跟紧了我!”   几十年过去了,何耀他们出生的这个小镇就好像被时间遗忘了一样,熟悉的乡音和熟悉的建筑,让几乎都将这些回忆遗忘了的何姚不由哭泣起来。   有热心人上来劝道:“莫哭莫哭,你看你命多好,有儿有女,又穿得齐整,这还有什么好哭的?”   她的话让何姚怔住,有儿有女?自己现在已经看起来这么老了,老到都有人觉得自己是哥哥的娘了吗?   想到修真界的危险和女儿说过的生灵丹,一踏上这片土地就觉得踏实下来的她忽然有些有些犹疑了,她真的要和哥哥女儿一样做一名修士吗?从此也和他们一样日日苦修仗剑杀人吗?   何姚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她不和女儿哥哥回修真界了,她以后就留在这里,留在这个装满了自己幼年记忆的地方,做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   何姚并没有马上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跟着哥哥和女儿一起往记忆里的家走去。   数十年过去,记忆里温馨干净的家早已残破不堪,但这些对于何耀和岳菱芝都不是问题,他们用法术将院子修整好,打算先让何姚休息一日,他俩去准备葬仪,等明天,再将二老风光大葬。   两位老人的葬礼办得很是顺利,然而就在何姚还没说出要定居此处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不,或者说是人和妖。   这一人一妖当然就是谢长渊和小白了!   可他们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岳菱芝惊讶的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而谢长渊和小白在见到岳菱芝一行人之后,脸上本来明亮的色彩变得黯淡,他们对视一眼,仿佛有了什么默契一般,再看向何耀时眼中写满了视死如归。   他们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这样呢?   那是因为他们一人一妖相恋一事,已经大白于天下,他俩已经无处容身了。   岳菱芝进阶之前,狐族遭到妖王训斥,他们当然不可能就像妖王所说的一样吃素或是吃石头,一边找人在妖王面前说好话,一边让族人寻找办事不利的小白。   而等他们找到小白的时候,却发现这只狐狸精正在和一个剑修卿卿我我,狐族之人当即大怒,要这个剑修,也就是谢长渊的家里给个说法。   谢长渊的家里能有什么说法?对他们来说,是这只狐狸精勾引了自家孩子,再加上刚过去没几天的大战,他们可以说是恨透了妖精,又会给个什么样的说法?   谢长渊自知愧对家人和宗门,可他又难以割舍下恋人,对他来说,小白是小白,妖精是妖精,他这回也杀了不少妖精,可在他心里,小白却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小狐狸。   单他这么看又有什么用?他家里的长辈们已经将他和小白分别管押起来,决定将小白剥皮剔骨,挖出内丹物尽其用。   在谢芳荨的帮助下,谢长渊带着小白逃出家里,他本想把小白送回族里养伤,可狐族老巢实在太远,他按照小白说的地址找到了一处狐族洞府,这洞府离剑宗不太远,里面共住了八只狐狸精。谁知看似友善的狐族妖精其实是将他视为食物,已经吃了好几天素的他们看到了谢长渊,恨不得马上就大快朵颐起来。   幸好,这八只狐狸精修为最强的也不过和谢长渊仿佛,他护着小白以一敌八冲了出来,自己却也难免受伤不轻。   可惜,就在他俩在凡界找好了地方打算先养好伤再图其他的时候,遇到了岳菱芝一行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短小君,因为要开新文了,新文打算先发9000字,作者现在抽空就码,码着码着时间就晚了,对不起大家,今天又是这么一点点。 第92章   谢长渊和小白的事, 何耀是知道的, 只是灾后重建实在重要, 他又想着赶紧忙完手头的事抽出空来去安葬父母,再加上谢长渊家里已经对两人做出了处置,他也就没空去管,会在这里见到两人, 他也十分惊讶。   更惊讶的就当属岳菱芝了,她对这一人一妖相恋的事全不知情,倒是对她俩会在此处十分费解, 只问道:“你们俩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怪岳菱芝好奇, 凡界灵气匮乏, 少有修士愿意来此,他俩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做什么?逃命呗!谢长渊和小白既不被妖族所容, 又被剑宗所耻, 他们拼着重伤也要逃到凡界来,不就是因为凡界灵气匮乏, 被修真界的人发现的几率小吗?谁知道他俩时运如此不济,刚挑了个民风淳朴的小镇正打算落脚,却正当面碰上了岳菱芝他们这一伙人。   谢长渊把小白护在身后,只冲岳菱芝点了点头, 对何耀道:“见过掌门, 弟子有罪,只是弟子身边这只妖精无辜纯善,请掌门莫要迁怒于她。”   何耀叹息道:“你可知剑宗弟子与妖精相恋是和下场?”   谢长渊脸色一白, 他单膝跪地,声音微颤道:“我剑宗铁律,凡勾结妖魔者,皆剔去根骨。”   何耀问道:“你既清楚,又何故明知故犯?”   听了他两人对话,岳菱芝不由惊讶道:“你二人竟,竟相恋了?你们,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亲人朋友得知此事之后的反应,谢长渊怕岳菱芝也同他们一般劝自己伤害小白,索性闭口不言。   反倒是岳菱芝身边的何耀将这两人如何被发现,谢长渊家里打算怎么处置两人都细细说给她听。知道了来龙去脉,岳菱芝也不知道该说他们两个什么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竟闹出这等事来,若是平时大家还可能对他们宽容一二,可现在两方正是对对方仇深似海之时,他们俩可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想到什么,岳菱芝问道:“这件事,谢姐姐知道吗?”   谢长渊想到家里反应和唯一帮了自己的姑姑,他知道姑姑帮了自己也必然会被家里人训斥,想到姑姑无辜被自己牵扯进来后被家人训斥的样子,纵然他再是冷情,也嗓音微哑道:“荨姑姑知道,这回就是她帮我们逃出来的。”原先他其实不很高兴姑姑有了道侣的,但此事过后他忽然庆幸起来,有宿大哥在,一定没人能伤害的了姑姑的。   她又道:“看起来你们俩身上都有伤,关于此事,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   谢长渊心中道:在这里遇到了掌门,还能有什么打算?   他正这样想,就听岳菱芝对何耀道:“舅舅,咱们不如就当没瞧见他们俩吧?!这两个也看着怪可怜的,而且我几年前就认识小白了,她一直被谢师弟养在宗门,确实是不曾做过什么坏事。”   何耀却摇头道:“宗门铁律,不可违背,我可以不和任何人说起见过他俩的事,但谢长渊的根骨,我必须废去。”   这时一直被谢长渊护在身后的小白忽然道:“你废了他的根骨作甚?这么好的剑修苗子,废了岂不可惜?你要废,就废我的根骨好了,我们狐狸精天生放/浪,若不是被我引诱,他好生生的又怎会变成这样?”   谢长渊怒喝道:“小白!”   小白别过头不去瞧他,嘴里道:“怎的?我哪句说错了?”   谢长渊道:“小白,你莫要在这时候耍脾气,我爹娘说得难听,我替他们给你道歉,但你不能拿这些来开玩笑。”   小白仍要和他争论,就听何耀打断道:“好了,我不想听你们讨论到底是谁引诱了谁,小白姑娘,谢长渊是我们剑宗弟子,自然要守我们剑宗的规矩,这规矩是门内每位弟子入门时都要求牢记的,现在他明知故犯,被门规处置自然是理所当然,而你,小白姑娘,你不是我们剑宗之人,我无权处置你,你若是想被罚,我可以现在就给妖王发传讯符,相信妖王很快就会派人来的。”   小白呸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假道学,一个个看着是人模人样,其实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剑修第一大宗又难道是什么好东西了?内里还不是恶心的让人作呕?!徒弟和师父的女人滚在一起的,为了女人不惜出卖宗门的,呵呵,剑宗的掌门,你还当自己多了不起呢?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之所以妖修魔修先冲着剑宗来,就是因为有人被女人一勾,就把魂都丢了?!什么宗门啊,前程啊,都没人家一个笑来得重要!剑修的弱点说泄露就泄露,门派的防布也都给人家抖落个干净!就这你们门派的人还有脸指着我们的鼻子骂呢!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泥抖落干净没?!”   何耀闻言脸色一变道:“小白姑娘,你所说的可是真的?有何凭证?那个人是谁?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白道:“我敢发心魔势你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然是有我的消息来源,只是……”   小白还没说完,就被谢长渊打断,谢长渊面色冷凝道:“你知道?你早知道妖修魔修要打来剑宗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说?这次剑宗死了多少弟子?”   听到谢长渊的问题,岳菱芝不由得望向小白,若是她早早把事说出来,那是不是门里早早有了准备,外公外婆就不会出事,也就不会觉得自己拖累了自己和舅舅而自戕了?   小白道:“剑宗死了多少弟子和我有什么干系?反正他们知道你我相恋,也只想将我剥皮剔骨,我又为何要为他们想?!”   听她这么说,岳菱芝不由得心头一凉,她想到了自己的阿团,阿团难道也是这样想的吗?   谢长渊挺直的背脊忽然塌了下来,他整个人都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软倒在何耀面前道:“掌门,弟子有罪。”   小白见他这样气得双颊一鼓,她蹲在谢长渊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想将他拉起来,嘴里道:“又不是你的错,你有什么罪?你跪什么?”   谢长渊不肯起来,他挣开小白拉着自己的手道:“我一直当你是我的道侣,也一直以为你也把自己当做是剑宗的一员,没想到你知道了这样的大事也不肯说出来,是,你说得没错,剑宗的弟子们确实和你没有干系,是我错了,是我太想当然。”   这是谢长渊第一次躲开自己的触碰,想到自己二人旧时的浓情蜜意,小白委屈的险些落下泪来,宗门就这么重要吗?既然宗门重要,那他又为何要为了她逃出来?   心里想到伤心处,小白终是妥协了,她道:“你别跪了,我骗你的,我开始也不知道妖修和魔修会打过来,我每天就呆在你身边,我去了哪里你还不知道吗?!”   听她这么说,谢长渊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神色也不复刚刚的痛苦,见他盯着自己看,小白只能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天妖修魔修终于退去,你回来却找不到我吗?我就是那时候知道这件事的,那时你已经有好几日没回来了,我害怕你出事,就溜出来想去找你,可我路不熟,七拐八拐的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地方倒是不偏颇,我看周围还有些修为低微的剑宗弟子在,也就大胆的继续找路,谁想到,找了没多久,在一个拐角的房间里,我看见一个人把另一个人从房间里送出来,可能是他们觉得附近都是低阶弟子的关系,两人并没有传音,而是一边调情一边说话,巧的是,这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你给我说过的一位门内的长老,另一位是我在族里瞧见过的,归仙宗宗主单智穹的道侣。”   所以原来堂堂归仙宗的宗主,头顶上居然是一片草原吗?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在场几人,就连对修真界情况了解不多的何姚也不由看向小白。   “归仙宗宗主单智穹的道侣?”何耀问道:“她去你们妖族的领地做什么?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   小白道:“我们妖精认人是靠着一个人的气味来认的,一个人不管怎么改装,她与生俱来的气味总是不会改变的,你们修士又不能在身上用太多的香料被人认出来,一丝掩盖都没有,我又怎么会认错?”   何耀道:“那小白姑娘又如何知道那就是归仙宗宗主的夫人?”   小白一扬下巴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妖族妖王之下有四大护法,分别是:东、西、南、北,北护法最喜夸耀,我们妖族里但凡是开了灵智的,那个没听他炫耀过自己和归仙宗宗主夫人的那点子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第93章   原来在妖族, 单智穹单宗主头顶的绿帽子竟然是人尽皆知的吗?   不同于岳菱芝听到这个消息的暗中憋笑, 何耀倒是怀疑起这其中有没有那位看似可怜的单智穹单宗主的手笔了。   不过, 何耀的怀疑也就维持了一秒,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敌人,对何耀来说,最近老是和自己作对的单智穹也就和敌人差不多了!他早让人把单智穹这个人能调查的都调查了个干净, 又在暗中揣摩过他的脾气秉性,可谓是分析了个透彻。   别的不看,只看单智穹这个人骨子里的高傲自大就知道他不会找个人扮演自己的道侣把自己的绿帽子宣扬得妖尽皆知!   那这件事就是真的了?   何耀想着这其中的疑点, 问道:“剑宗的长老, 不论哪个都修为不凡, 而单智穹的妻子菡箬道君也已经是元婴修为,他们为何没发现你将你除掉?”   小白冷哼一声道:“我是机缘巧合在拜月时得了一口帝流浆才能化形, 而我已经化形一事, 在我和主人的事闹出来之前,除我二人外无一人知晓, 我当时用得是原形,他们看我骨龄只当我是个没化形的妖兽,妖兽没化形就不能说话,自然不用提防, 若不是那位长老知道了我已经化形的事为了以防万一在背后做了推手, 我和主人的事又怎么会在门里闹得这么大?主人的家人们又为何非要将我剥皮去骨才能安心?”   帝流浆是月亮对于妖修们的馈赠,每百年才有一次,小白能在拜月时得一口帝流浆, 可见其气运不俗。自古能得帝流浆的妖修少之又少,也难怪菡箬道君他们看不出了。   谢长渊闻言握住了小白的手道:“都是我没用,没能护住你。”   见何耀听罢后就一直低头思索,小白反握紧了谢长渊的手对何耀道:“你今日放过他,我告诉你那位剑宗长老究竟是谁!”   何耀道:“我放过谢师侄倒也简单,你这番若是愿意算在他身上,也算是让他功过相抵,只要我把谢师侄小惩大诫一番后逐出师门,他不是我剑宗弟子,是愿意和妖修相恋也好,是愿意和魔修相恋也罢,和我剑宗都全无干系,只是小白姑娘,你为何不问问我这谢师侄愿不愿意?”   听何耀已有松口之意,一直担心谢长渊被废根骨的小白心中不免松了口气,只是想到谢长渊的家人亲友都在剑宗,小白目露期待的看向谢长渊,她真的很担心,之前那些风浪她和谢长渊都挺过来了,他会在这时候放弃自己吗?   谢长渊被小白这样一看,不由低垂了头,拳头握得死紧,半响后,俯下身子给何耀磕起头来。   见他这样,小白心中已不再抱有期望,谁知竟听何耀道:“掌门,我,我愿意。”   小白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两眼发怔的看着谢长渊,竟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谢长渊口中说出的。   谢长渊对着小白一笑,这个惯是一脸冰冷的男人对着爱人笑起来竟是极温暖的,小白见了这个温暖的笑,却是双手捂住了大半张脸,岳菱芝从她的指缝之中依稀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竟是蓄满了泪珠。   就如小白所说,何耀确实是有些舍不得这个习剑的好苗子,可已经开口说了的话,他也不会收回,毕竟剑宗里那么多习剑的苗子,他还真不愁找不出个和何耀半斤八两的。   他道:“那我罚你受鞭神三下,你可服气?”   这鞭神是用特别之法使受罚者被施罚者用鞭子直接抽打元神,修士的元神何其重要?何其敏感?被鞭上一下都要痛不欲生,而谢长渊竟是要受三次鞭神?!想到其中痛楚,岳菱芝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谢长渊闻言却面色平常,仿佛自己将要经受的不是那种仿佛要撕裂灵魂的痛楚一般,他道:“弟子服气。”   何耀道:“既然你无异议,那我等你三日,三日之后,等你伤好些了,再来找我受刑。”   说罢,他看了岳菱芝一眼,岳菱芝会意,从储物袋里拿出内服外敷的伤药来给两人道:“你们走得及,怕是带的东西不多,这是一些药,也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上,但总要先把身上的伤治好了,才能再说以后。”   小白也是听过鞭神威名的,她略有不甘的看了何耀一眼,只是谢长渊已经脱口答应,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接过了岳菱芝手里的药物,轻声道谢,见岳菱芝看自己时还如往常一般,她喃喃问:“为什么你们门派会有这样的门规?妖精也不是每一个都是坏的,我和他在一起也没有阻碍到谁,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放过我们呢?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像你一样,非要鄙夷的看着我呢?”   岳菱芝听到了小白的问题,但她一个都没有回答,见小白接过了东西,就转身离开。   她当然是不会鄙夷的看着小白的啊,毕竟她上辈子听过看过那么多的人妖相恋的影视作品,自然能保持着一颗平常心看问题。   想到这里,她心里轻笑,有多久,自己没有去一个个的想这个人是哪本书里的人物,这件事是哪本书里的剧情了呢?   不过怕是现在所有的剧情都乱了吧?这场大战提前了这么久,现在魔修又在和归仙宗死磕,几百年之内,他们还有资本再发起下一次的大战吗?   不必问岳菱芝都知道,他们没有这个资本了。   几方大战时打得就是财富,而在修真界,这种财富就是灵石和丹药,可这一次,魔修和妖修们却收获甚少,他们打剑阁,剑阁的开山祖师拉着一位魔修自爆了。他们打剑宗,结果说好要来驰援的盟友半路调头去打归仙宗了。归仙宗那里的战况如何现在她虽还不知道,但归仙宗传承已久,家底丰厚,门内不出世的老怪怕也不少,妖修魔修们想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到头来,路没少跑,灵石没少花,己方的人和妖没少死,却什么都没捞着,他们这么突然的来了一回,想来别的门派的人也都早有准备了,等他们打完了归仙宗,怕也只能找些没什么靠山的小门派撒撒气了,但要是八大门派派人前去驰援,他们这个气也就不那么好撒了。   想到这里,岳菱芝忽然发现,到如今为止,大战之中损失最重的,也只有剑阁一派,若是让齐江知道此事,也不知是喜是悲?这个容貌绮丽的男修,是否还在守着承诺等着自己呢?还是会给另一个捧着大把灵石说愿意帮他的女修做了道侣?她不想多想下去了。   岳菱芝回到何姚身边,何耀对谢长渊道:“作为掌门,我应该惩罚你,可你姑姑是阿芝的好友,我也能算是你们的半个长辈了,作为长辈,我想我得和你说,你们的行踪并不难寻,若是想在凡界销声匿迹,还是要更谨慎一些,凡界的人在修士眼里毫无威胁,建议你们还是离人群远些,寻个隐蔽之所暂居,免得徒增因果。”   谢长渊道:“多谢师伯,弟子铭记。”   不再去管两人住在何处,岳菱芝三人就似不曾见过这二人一般的回到祖宅,只有离开这个小镇后,何耀在私下里教导岳菱芝说:“与人为善,人皆与你为善。你又怎知你今日的随手相帮,他日不会回报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岳菱芝会再想起这两人。此乃以后之事,我们暂且不提。   只说三日之后,何耀三人已经收拾好行囊,何姚还未决断好是否要和岳菱芝两人一起回剑宗,谢长渊就在这时一人前来。   岳菱芝奇道:“小白呢?她怎么没和你一块?”   谢长渊道:“我怕她见我受鞭时难过,就让她呆在家里了。”   “家里?”岳菱芝问道:“你们已经找到地方落脚了?可真快。”   对谢长渊,她下意识的不问像在哪里落脚?打算住多久?这一类的话,她可不想变成别人心目中泄露朋友秘密的人。   可她不问,却不代表谢长渊不说,只听谢长渊道:“我和小白打算在此定居一阵,避避风头,而且这里民风淳朴,若是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阵,感受红尘纷杂,说不得师姐再见我时,我的修为能更进一步!”   岳菱芝道:“那我就等着谢师弟大发神威的那一天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屋中的何耀等得不耐烦了,出声唤了谢长渊进去,让他褪下上衫,光着上半身,自己却是拿出了一条鞭身上似流动着火焰的鞭子来。   他将这鞭子一折,两手分别握住首尾,手腕一抖,空中就穿来了几声脆响。   试过了鞭,何耀将鞭子一展,鞭子仿佛带着火焰一般破空向谢长渊的身上打去,啪啪啪三声过去,谢长渊已是面如金纸,唇色灰白,岳菱芝将早就备好的稳固元神的丹药放进他嘴里,过了好半响,他面上才好看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了新文,(*^__^*) 嘻嘻……欢迎大家收藏评论(づ ̄3 ̄)づ╭?~ 第94章   谢长渊道:“多谢师姐。”   岳菱芝冲他点头笑笑算是回应, 只是看他如此虚弱, 却仍撑着往外走, 她不免问上一句:“可要我帮你找个轿子来?”   谢长渊又踉跄了一步,他苦笑道:“那便多谢师姐了。”   岳菱芝给他找了个八人抬的大轿,送他上了轿子离开,这才转身回去。   此间事了, 便该说说小白的那个秘密了,岳菱芝对何耀道:“谢师弟走时,塞了张字条给我, 舅舅您看。”   说着, 岳菱芝就把谢长渊刚刚塞给自己的字条拿给了何耀。   何耀拿着字条一看, 心中大惊,原来竟然是他!   何耀先前已经把剑宗的众位长老一个个在心里都过了一遍, 可这位被自己最先排除的长老, 竟然就是做出此事之人,这怎么能不让他惊讶呢?   岳菱芝已然知道了纸条上的名字, 见何耀如此惊讶,也不觉稀奇,她自己刚刚像何耀这样惊讶过一回,对何耀此时的心情, 深有体会。   她对何耀道:“舅舅,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回剑宗吗?”   何耀道:“我知道你是怕暴露他们俩的位置,但一来咱们原路返回还能帮着他们清理一下留下的痕迹,二来咱们这次出来是将你外公外婆葬回老家的, 我没避着人,这事整个剑宗消息灵通些的都知道,想来他也不知道咱们会遇上谢师侄两人,咱们直接回剑宗,若是绕一圈再回来,反而显得咱们有鬼了。”   何姚忽然出声道:“我不和你们回去了。”   岳菱芝和何耀都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均惊讶的看向何姚,何姚坚定的重复道:“我不和你们回去了。”   岳菱芝惊疑道:“娘,为什么?”   何姚道:“我不想做什么修士了,只想留在老宅子里陪着爹娘,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也能给他们烧些纸钱。”   何耀道:“做修士有什么不好?和我们回去。”   何耀的话说得太过肯定,若是往常,何姚肯定就妥协了,可这一回,她却异常坚决道:“我不想做修士,做修士有什么好?每天争来抢去,打打杀杀,这么辛苦,不过是图个长生,我知道现在早已没有修士能够飞升,既然不能飞升,那活得再久又能有多久?左右都是死,我只希望做个凡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下半辈子。”   何耀道:“活百年和活千年的差别大了,你别闹了,这么大了,怎么还耍孩子脾气?”   何姚道:“我没有在闹,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是,活百年和活千年的差别确实大,我活百年,因知道几十载后就是自己的死期,可我活得安稳自在,心中不会因为失去一件法器,少了一枚丹药而焦急,也不会因为寿元将近却迟迟没有进阶而惶然,我知道自己就能活几十载了,所以我能该吃喝吃喝,该玩乐玩乐,我在凡界,不会缺少钱财,我买上一干仆从,想去玩了,就带着仆从舒舒服服的去玩,想在家了就安安静静的在家,我或是养只宠物,或是种些花草,或是绣些衣裳,哪样不比在修真界更让我觉得心里安宁?我大抵是不适合做一个修士的,正巧,老天知道我这点,也就没给我生了灵根那东西,合该我是个凡人。你们就让我留在这里吧,在修真界,修士的一个指头就能把我弄死,你们又不能时时陪着我,原先还有爹娘作伴,要是再回去,我独自一人守着那空荡荡的屋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何姚说了一堆,总结起来也就一两句话:我不想当修士,我觉得当修士没意思,我在修真界呆的不痛快,我要住在凡界。   何耀听了她这一串的理由,却还是不同意,他道:“你别胡闹了,你在这里,我和阿芝怎么能放心的下,这里离剑宗太远,我们实在鞭长莫及。”   何姚却反驳道:“这里都是凡人,你们给我留些防身的法器,我再买些健壮的奴仆,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而且那个姓谢的小伙子不是说住在这里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想来他也是能及时给你们发传讯符的。”   何耀还要再说,岳菱芝拉住了他,私语道:“舅舅,我看我娘是死了心了要住在这里,她说得对,有谢师弟在,这里又都是凡人,咱们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咱们每年来看她几回,这凡界哪有修真界方便?你我又是我娘在世唯二的两个亲人了,这凡界她又能住多久,说不准没几年她就自己要回来了,左右现在生灵丹还没托人炼制好,舅舅先找个稳妥人托付炼制,等着丹药炼好,说不得我娘就已经回了修真界住了呢?”   闻言,何耀心中细细品度一番,深觉有理,于是对何姚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再劝,我们给你买好了仆人婢女就走,你一人在此,切记万事小心,若是想回修真界了,就找谢长渊给我们传讯一回,我会嘱托谢长渊每月前来看你一回。唉,爹娘一去,这世上我就你这一个妹妹和阿芝这一个外甥女了,谁知道,你竟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喜欢有哥哥在头顶遮风挡雨的小姑娘了。”   何耀这一叹,勾得何姚想起哥哥往日最自己种种体贴,她忽然想和哥哥道歉,却又想不出自己哪里有错,只是眼中泪珠翻滚,不一会面上就满是泪痕。   何耀嘱咐过了何姚,岳菱芝自然也是要对何姚细细嘱咐一番的,等类似刚刚何耀那一番的陀螺话变着法的说了一遍又一遍,两人觉得将何姚以后生活安排妥帖,这才话别离开。   回剑宗的飞剑上,何耀问岳菱芝:“你还要和那齐江定契吗?”   岳菱芝道:“我从没想过不和他定契,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但也许我回去后发现他已经成了别人的道侣也说不准呢?”   何耀道:“我看这位齐师侄不是这样的人,你连人都没瞧准,怎么就想着和他结为道侣了?难道真的就只看那一张脸吗?”   岳菱芝道:“我哪里是没瞧准,我当然也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可他那么急着要重建剑阁,若是有个万一呢?万一有个和我一样的女修捧着灵石和他说要和他结为道侣呢?至于我看上他什么了,舅舅我和您说句实话,他是我出生这些年里,见过的长得最和我胃口的男修,若不把他圈在身边,万一不小心丢了,我又哪里去再找一张这么和我胃口的脸去?他修为不低,灵根不俗,我自然不能让他做我的侍君,不做侍君,自然也就只能做道侣了!”   何耀叹道:“你这个死心眼,再好看,有个几夕之欢也就够了,再好看的脸,日日夜夜对着,也都会腻歪的。”   岳菱芝却道:“就他的那张脸,我觉得我日日夜夜看都可以看个十年不腻,我们又不定化蝶契,想什么时候分开,还不都是我说了算?舅舅你快别想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就小白说得那事,究竟要如何解决?”   说到这件事,何耀心中也顿时升起了一种无力感,他知道以那个人在门内的影响和名声,就算是自己,不拿出证据就说出来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可这两个人的证据又岂是好拿的?一个不小心,说不得都得把自身搭进去。可有这样的伪善君子在门内,说不定什么时候剑宗又要因他再起灾祸,因此,就算千难万难,都要把证据拿到。   何耀对岳菱芝说了其中困难,岳菱芝不问证据会有多难拿到,只问道:“舅舅,您确定他们会留证据下来?”   “这……”何耀道:“这我还真不清楚,但依我看,那菡箬道君行为不端,她既与妖族护法勾结,又与剑宗长老有过床笫之欢,而她本身,却是归仙宗宗主的道侣,这样的一位女修,又为何要挑动这一场大战呢?其中定有目的,她有目的,这妖族的护法和剑宗的长老又是图什么才帮她?她又是为何能让剑宗的长老愿意承担背弃宗门的风险来帮她?而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还有别的人,也被她引诱做下错事呢?”   岳菱芝道:“听舅舅的意思,是想要去查?”   何耀道:“查是肯定要查的,阿芝,你愿意帮舅舅这个忙,往归仙宗跑上一趟吗?”   岳菱芝却道:“若是要查,不一定要先从归仙宗查起,菡箬道君自被上一任的归仙宗宗主带回归仙宗就一直养在宗门里,这些谁都知道,也没什么好查的,许是她从小呆在宗门里,舅舅竟忘了她本不是归仙宗的人,我反倒觉得,要查,就要从菡箬道君的出生之地开始查起。”   何耀道:“是了,我竟忘了,她本是被上一任的归仙宗宗主从凡界带回的孤女!只听说是从一个小宗门左近被带回,具体是哪个,倒是真没人打听过。” 第95章   青山宗在中大陆以南, 有多南呢?要乘着法器跨过一片海洋。过了海洋见到陆地再往南, 那就是岳菱芝要找的青山宗了!   青山这个名字实在平常叫这名字的小宗门, 想来在中大陆上都能找出不下十个来,岳菱芝又为何要远渡海外去这片大陆之外找寻?这自然是因为,那片大陆上,有着她想要找到的线索。   何耀从菡箬道君曾出现过的地方让人一点点的往前查, 终于查到了她第一次出现在中大陆,不,或者说是中大陆的人除单麟外第一次见到她, 是在一艘海船上。   时间隔得太久, 岳菱芝本已经不抱能找到线索的希望, 谁知道何耀神通广大,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出过海的老船员, 这位老船员已经很老了, 却因为吃了延寿丹,即使修为不高, 也活到了如今。据他说,他这枚延寿丹是从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手中得的,而这位仙风道骨的道人,经何耀查实, 就是当年的归仙宗宗主, 单麟。   那位老船员说,见到单麟他们那一年是他第一年出海,当时他还只有练气期, 既因为是自己第一次出海,又是因为得到了延寿丹这样的好东西,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南边海洋之后的大陆,都被中大陆的人们称作南大陆,那是他第一次去南大陆,南大陆不如中大陆富饶,那里多少矿石,灵植反而少有。   他们这艘大船每年都会装上一船的灵植拿去南大陆换成矿石,等回来的时候,除了一仓库储物袋的矿石,还会带很多想来中大陆淘金的修士,因为海上有元婴期的凶兽,所以船票很贵,能买得起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修士,而带着一个小女孩的单麟,在一众修士之中,就格外显眼。   那女孩瞧着大概七八岁年纪,生得粉雕玉琢,性格也是乖巧可人。单麟抱着那女孩上了船,要了两个上等的房间。   他是最下等的船员,本来是没资格接触到上等房间里的修士的,可单麟瞧他年纪不大,长得憨厚,就让他到身边伺候。说是到身边伺候,可他主要伺候的却不是单麟,单麟在船上时,往往都在屋内修炼,他伺候的,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也就是小时候的菡箬道君。   据他所说,菡箬道君当时不爱吃东西,还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喊爹娘,他问过菡箬道君是从哪儿来,爹娘是谁?菡箬道君就说,自己从青山派出来,爹娘已经死了,她要给爹娘报仇,他不知道菡箬道君的仇人是谁,也不敢瞎掺和,就劝菡箬道君说‘报仇也要等有能力了之后再报,现在还是长大更要紧,不填饱肚子,怎么能长大,不长大,怎么能修炼,不好好修炼怎么能报仇?’不知道菡箬道君是不是听进去了,以后倒是顿顿都吃得不少。   等快到中大陆的时候,单麟不再修炼,他见菡箬道君长了些个子,也比之前丰腴了些,觉得他伺候的好,就随身赏了他一颗延寿丹,他哪里想得到自己能得到这样难得的丹药?当下就当宝贝似得放进储物袋里,谁知在下船之前,他不慎掉入海中,奇异的是,海里的妖兽,竟对他视而不见,没有一拥而上的撕咬,大船走得快,他掉下来后,船没有停,也没有人想着来救他,他见此心中失望,不敢缀着船游,他记得船来回都会路过一个孤岛,就牟足了力气往孤岛游去。   他游到那个孤岛用了三天,又在岛上足足等了一年,才等到了路过孤岛愿意将他带回中大陆的船只。   岳菱芝现在站在通往南大陆的巨大船型法器上,一点点回忆着那位老船员讲述的过去,她和何耀已有分工,何耀负责寻找那几人藏着的证据,她负责去南大陆,探访菡箬道君的过去。   根据老船员的讲述和她多年浸淫小说影视的经验来看,十有□□,菡箬道君的父母是被单麟所杀害,但这只是她心中的猜测,毫无根据,还是要在青山派找到证据才行。   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看着与天空一色的海面,船刚开,她却觉得有些饿了,螃蟹龙虾生鱼片,这些记忆里的东西她有多久没吃过了?   想到了麻小的光泽和生鱼片的鲜美,岳菱芝暂时放下了心中种种关于菡箬道君的猜测,如此天时地利,有什么烦恼是一顿海鲜大餐不能抚平的呢?   然而在坐到了船上餐厅的餐桌旁后,岳菱芝却忽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这艘船上修士的画风会这么怪?   餐厅里本有一群曼妙女子或是手抚瑶琴,或是跪奏箜篌,或是轻吟浅唱,或是翩翩起舞,却偏有那修士之中的登徒子,强拉了跳舞的女子与其喝酒。   那被强行拉去的女子对这修士道:“道友想让我饮了这杯酒,自己可是要先喝上一杯的。”   那修士见其识趣,不由笑道:“喝便喝,不过还劳烦姑娘帮我倒上一杯,这酒杯上沾了姑娘的香气,酒不知道要好喝上多少!”   那女子手持酒壶,徐徐在杯中注入佳酿,口中道:“我看道友怕不是想喝什么好酒,而是鬼投了胎吧?!”   这修士正接过酒杯,闻言一愣,他见这女子面上全是调笑之色,便没生气,反而笑道:“什么鬼,难道是色鬼不成?”   那女子缓缓道:“我看不是色鬼,怕是个懒鬼吧?!”   说完,她就轻盈的离了这修士身旁,继续摆动腰肢手臂跳起舞来,这男子还待去追,不料刚刚站起,就直挺挺的倒下,岳菱芝窥他面色,已是七窍流血,九成九是没救了。   那仍在跳舞的女子动作变得更欢快了,但餐厅内的众人却分明听见她说:“这傻×,别人给倒的酒都敢喝,活该被毒死!”   这事一出,本还觉得船上枯燥,想和这些美貌女修来个一夕之欢的男修,全都不敢动作,反而是那几个演奏唱歌跳舞的女修,在一曲终了之后,向那些长得好看的男修围去。   岳菱芝忽然有些为那些被嫌弃的男修默哀,修真界,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啊!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嗨大家好,虽然今天看到了我,但有了新地图,有没有开心点呢? 第96章   转瞬之间, 这餐厅里的修士竟已走了一半, 而那个被毒死修士的尸首, 却仍摊在地上,正巧此时有船员端着菜品而来,有人道:“这放着个死人,让我们怎么好好吃饭啊?”   那端着菜品的船员忙道:“对不住了这位道友, 我们马上让人把他拖出去。”   说完,他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一个空桌上,随手发了个传讯符出去, 不一会, 就有两个膀大腰圆, 似乎是体修的修士来把那被毒死修士的尸首拖走。   他们边往外拖边抱怨道:“这些臭娘们,又弄死人了!真他NND晦气, 要我说, 找什么样的男人不是找?就她们事多,找个床伴就跟凡界的皇帝老子选秀似得!要我说, 就那几个小白脸的样子,还不得被她们吸干了呀?!”   另一人道:“嗨,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句好听点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别人愿意做鬼就让他们做鬼去,我还没活够本,要我说咱们还是离那几个女妖精远点吧!你行你上!我可不敢招惹那几个人□□血的女妖精!”   他们嘴里荤话不断, 更多的就不一一赘述了,只是岳菱芝听见这几人说话,心里一寒,这么说来,外边的野花,也不是这么好摘的,她本还纠结着自己要是遇上什么美男艳遇之类的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现在一听几人对话,又忽觉外面的野花若是辨别不清,遇上些红粉骷髅可就糟糕了,遂此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见自己的桌上已经摆满了海鲜,大快朵颐起来。   不敢去勾搭美男,岳菱芝就从美食方面补偿自己,在餐厅里变着法的吃了几日,竟与餐厅里大多数的员工都熟识了起来。   此时她面前摆着一盘厨子按照她描述做出来的麻小,正待动手,就见已红衣女子袅袅娜娜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这女子叫红蕖,就是那日一言不和就下毒的跳舞女子,她坐在岳菱芝面前,自顾自的拿了一只麻小道:“岳道友真是豁达之人。”   她会这样说,没别的原因,正是因为在她拿走一只麻小之后,岳菱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己也拿起了一只。   她声音天生缠绵,此时轻笑出声更显魅惑,她道:“岳道友也不怕我再下毒?”   岳菱芝敢拿起麻小准备吃,当然是有十足十的把握这麻小是没毒的,然而她还是假做惊讶道:“我以为红蕖道友的毒,只对那些长得丑陋的男人下,没想到生得漂亮的女子也有此殊荣吗?”   红蕖似是被岳菱芝逗笑了,她的笑声勾勾缠缠,似是要绕进人的心里去,笑够了之后,她道:“真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修,真不害臊,竟自己夸自己生得漂亮!”   岳菱芝道:“红蕖道友觉得有趣,我倒是觉得可惜,可惜了我不喜欢女修,却还遇到了红蕖道友,这可真是遗憾啊!”   一个女人魅力的最大体现是什么?不是能迷倒多少男人,而是连女人都会为自己不喜欢女人而感到可惜,岳菱芝这句话,着实比她夸上千万句漂亮还有用!   红蕖道:“便是岳道友喜欢女修也没用,我最喜欢的,可是男修的精元呢!”   岳菱芝道:“冒犯问一句,道友可是出自合欢宗?”   红蕖道:“你倒是好眼力,不错,我正是合欢宗弟子。本来听瞿师姐说让我们照顾你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甘心,现在一看,你这么有趣,倒是有几分可惜你没有来我们合欢宗,咱们不能长长久久的做姐妹了!”   对此,岳菱芝一点也不遗憾!她道:“我倒是不觉得可惜,这种事,闲时玩玩也就算了,可要是靠这来修炼,我怕是会烦的。”   红蕖将衣襟拨开了一点道:“说得也是,老是对着那些臭男人,我也烦了呢!”   岳菱芝嗅着麻小传来的阵阵香味,终是忍不住道:“道友为何不吃?”   红蕖道:“岳道友先用吧!我还真没吃过这东西,得和岳道友学学呢!”   岳菱芝闻言不再与她客气,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起来。   红蕖见了也照着岳菱芝的样子吃了起来,美味的麻小刚一入口就让她眼前一亮,开始与岳菱芝争抢起盘子里剩余的麻小来。   待两人将这一盘麻小吃完,红蕖风情万种的舔着手指道:“这东西还真好吃,对了,岳道友去南大陆做什么,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有什么我帮忙的尽管说?”   岳菱芝道:“没什么,就是去做些私事,我倒是想问问红蕖道友可知道青山派这么一个地方?”   “青山派?”红蕖讶然道:“那么多的青山派你是要找哪一个?”   岳菱芝道:“我也是听人说青山派里有个风姿绰约的男修,想去瞧瞧。若是可以顺便带回来,遗憾的是那出这传闻的人竟没说究竟是哪个青山派,看来我还得一个个的去找。”   红蕖道:“瞧你这清闲的,还有时间一个一个门派去翻男人,你们剑宗不是刚刚打过一场吗?怎么你就这么闲呢?我还听说,那齐江已经被你得手了,有了他你竟还看得进去别的男人?”   岳菱芝道:“我们剑宗打过一场,又不妨碍我出来猎艳!这一场我可是出了大力气的,现在我舅舅是掌门,可不就随我清闲吗?再说了若这天下的男修是一大片的树林,我又怎么能为了一颗树而放弃整个树林呢?”   红蕖拍手道:“有道理,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岳道友这比喻好,回头,我可要给合欢宗的姐妹们好好学学!”   岳菱芝连忙拦道:“可别,可别,我可是个清心寡欲的剑修呢!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了,我舅舅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红蕖拿帕子细细的擦着手指,她嘴里道:“你要是不想你这名声传出去,可要好好讨好我才成!”   岳菱芝那手指勾住红蕖手上的帕子道:“那不如红蕖道友和我到房内一叙,如何?”   红蕖给岳菱芝抛了个媚眼,红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那还不快走?”   岳菱芝船上的房间里,红蕖正拿着一株春地罗暗自出神,岳菱芝也不打扰她,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来喝,过了有十个呼吸的时间,红蕖方才回神,她看着春地罗一脸向往,嘴里却推拒道:“这么珍贵的春地罗,无缘无故的岳道友就给了我,这多不好?”   岳菱芝道:“怎么就无缘无故了?我和红蕖道友可是一见如故呢!这是我早些时候得到的,一直打算找个人一齐用了,谁知道就遇上了红蕖道友呢?这东西对红蕖道友来说,可比对我更重要,我把它给了红蕖道友,想必红蕖道友也会给我一些让我满意的东西,对不对?   红蕖嗔道:“你这促狭鬼,诺,这算不算是你想要的?”   岳菱芝接过一看,见是一枚玉简,她将玉简贴在眉心处查看,这玉简是南大陆的详细地图,大小门派的详细分布,各种势力的划分,标的极细致,果然不愧是交友便天下的合欢宗拿出来的东西。   放下玉简,岳菱芝道:“这一株春地罗,不会就只值这么一块玉简吧?”   红蕖道:“瞧你,急什么?”   说着,她又从储物袋里拿了两块玉简出来,口中道:“关于南大陆的,我这儿就这些了,再多,我可真拿不出来了!”   岳菱芝又看过了这两块玉简,一块是些南大陆个门派秘辛的,一块是介绍南大陆各势力的掌权人的,她心中满意,面上却是失望的哀叹道:“唉,我还当红蕖道友这里能有什么美男子的线索呢!看来我还是得一个个的去找。”   红蕖打趣她道:“你就一个一个门派去找吧!没准真能有不少艳遇呢!”   这一场默认的交易完成,将红蕖送到屋外,岳菱芝靠着门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合欢宗的女修真难对付,而一门之隔外,红蕖也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瞿莲的交代她可算是完成了,要不是她去年犯了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她又怎么会被罚到船上这种地方来?还被瞿莲那女人摆布?这鬼地方她早就不想呆了,更何况,想着自己储物袋里的春地罗,红蕖妩媚一笑,有了春地罗在,自己还愁修为不能更进一筹?   岳菱芝仔仔细细的翻看了红蕖给她的这几块玉简,她倒是不担心这些是假的,虽不知道红蕖是谁派来的,但她应当犯不着在这些东西上造假,青山派,她指节敲击着桌面,心里想着:菡箬道君今年已有二百余岁,一百九十年前后才成立的青山派自然不必再看,而在一百九十年之前的青山派有二十几家,都是些小门派,自己该从哪里开始找起?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对不起大家了,今天和舍友一起看了一会房,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快到期了,可能要在年前搬家,明天还要去看房,我尽量不这么晚了 第97章   干脆矮个子里拔高的, 从最大的那个青山宗开始找起好了!   等船靠了岸, 岳菱芝便直奔那个她挑出来的, 规模最大的青山宗而去。   既然叫青山宗,那定然有其因由,不知别的青山宗里是什么样子,她找到的这第一处青山宗, 附近却是青山莽莽,倒也不愧这青山之名。   这个青山宗里修为最高的修士不过才到元婴,岳菱芝虽在门内见多了比元婴修为还高的修士, 心中并无多少畏惧, 但她素来谨慎, 知道自己到底和元婴修士差了一个大阶,不愿妄为, 在青山宗附近转悠一圈, 便直接到管辖这青山宗的大宗门里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做足了纨绔之态, 狠狠的狐假虎威了一把。   岳菱芝她敢在这里亮出身份,当然是有原因的,此方世界共有五块大陆,分别为东、南、西、北、中, 其中以中大陆灵气最为浓郁, 为其余几块大陆所向往。而因为灵气的原因,但凡能突破元婴,还想往上一步的修士, 多数都去了中大陆寻找机缘,留下的元婴以上修士极少,金丹期的岳菱芝在这里的安全指数可谓极高,这时亮出自己的身份,在地头蛇那里寻求帮助,是岳菱芝权衡之后的最好选择了。   这一次时间紧任务重,她最好能在一年之内拿到证据,而来回在船上就要度过两月有余,剩下的这八个月里,她要是掩盖身份自己慢慢探查,要查到什么时候去?   有资源该用的时候就要用!坐在玉虚宗品茶的岳菱芝这样想道。   坐在大殿主位的玉虚宗宗主放下手里的茶盏道:“岳道友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岳菱芝道:“只是奉家中长辈之命出门远游,听闻青山宗里有一男修生得绝色,正巧我不知该往何处游历,便来此瞧瞧。”   她心道:这位不知名的道友,真是对不住了,我又拿你做了幌子。   玉虚宗宗主道:“原是如此,岳道友年少慕艾,也是人之常情,我玉虚宗辖下就有一青山宗,岳道友可要我让弟子带您去瞧瞧?”   岳菱芝喜道:“那就多谢宗主了!”她来这玉虚宗,可不就是为了他这句话?   玉虚宗宗主道:“些许小事,岳道友不必客气。”   说完,便发传讯符,唤了两名亲传弟子来。   这两位弟子一个金丹修为,一个筑基后期修为,一男一女相携而来,远远看着倒是有几分相似。   等两人走近,对玉虚宗宗主见礼,齐声道:“见过师父,不知师父唤徒儿前来有何吩咐?”   玉虚子见两人躬身,先叫了起,又介绍岳菱芝道:“这是从中大陆来的岳道友,她想去青山宗看看,你们年轻人聊得来,就给这位岳道友当个向导!”   这两人自然无不从命,对岳菱芝见礼道:“见过岳道友。”   这见礼与见礼之间自有不同,对岳菱芝,他们俩不过轻轻弯了下腰便起来,岳菱芝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玉虚子客气道:“这是我的一双劣徒,他俩是孪生兄妹,长得虽不很相似,却是一胎所处,就连灵根也是相同,哥哥叫蒋一山,妹妹叫蒋一语,岳道友若是不嫌弃,不如就让他俩给你当个跑腿的,他俩别的不行,却是自小便从此处长大,方圆几千里内,没有他们说不上来的地方!”   岳菱芝道:“玉宗主哪里话,贵徒少年英才,我又哪里能把他们当做跑腿的使?大家都是同辈,我还要和他们好好学习讨教才是。”   谁都知道,玉虚子刚刚说的是客套话,岳菱芝现在说的也是客套话,可没办法,客套话好听大家都爱听啊!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过后,终于将两个‘导游’带走的岳菱芝狠狠松了口气。   见就剩三个人了,岳菱芝对蒋一山和蒋一语道:“两位道友可方便现在带我到青山派走一趟?”   蒋一语问道:“冒犯问一句,岳道友去青山派可是有事?”   她嘴里这么问,眼睛也亮晶晶的看着岳菱芝,可她心里却已经脑补出了各种狗血八卦,像什么废柴少女逆袭回乡打脸,什么千里寻父寻母,什么寻找命中注定之人等等……   岳菱芝不知她心里所想,又把那个原因说了一遍。还别说,这谎话说多了,也不是没有影响的,起码岳菱芝就将自己纨绔的形象塑造的更完美了!   听过岳菱芝的讲述,蒋一山的眼中浮现出鄙夷之色,而蒋一语,她看岳菱芝的眼神更亮了!   只听她道:“我知道了,岳道友是来找祁连师弟的是不是?祁连师弟长相虽不是绝美,但他气质绝佳,艳名远播也说不定呢?”   蒋一山嗤笑道:“祁连道友才不屑于这些行径!”   听他这么说,蒋一语脸上闪过慌乱,忙拉了拉自己哥哥的衣角嗔道:“哥!”   岳菱芝知道她这是怕自己迁怒于他们兄妹这才如此,她本想安抚一下蒋一语这个眼神活泼的小姑娘,可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她在心里默念一句:人设不能崩!   岳菱芝凉凉的看了蒋一山一眼,不再说话,她不说话,蒋一山和蒋一语也都不敢再说,霎时几人之间一阵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尴尬了!   终于蒋一语忍不住,拽着岳菱芝的衣袖道:“岳道友,哥哥不是故意的,你别生他的气嘛!”   岳菱芝眼神在蒋一语身上扫了一圈,这才道:“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回我就不计较了,要是敢有下次?哼!”   她说是这么说,可看她面上,分明是一副‘看在你这个小美人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蒋一山万万没想到岳菱芝居然连女子都不放过,一时间心里更加愤恨,面上郁色更深,可这一回他却没再敢说什么,生怕岳菱芝以自己为由染指了自己的妹妹!   岳菱芝当然是个纯粹的直女,笔直笔直的那种!她这样演,不过是为了更加贴合纨绔形象一下,可是怎么办?她实在太喜欢看蒋一山脸上这种明明恨不得杀了自己却只能憋着的样子了!原来做一个纨绔的感觉这么好?!她实在担心,万一等这次的任务完了,自己不想改回去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很少,作者大概周六才搬家,明天要是没事看看能不能加更者今天去付了定金/(ㄒoㄒ)/~~马上要交第一次的房租了,然而作者没有那么多钱,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大概作者要去找家里借吧!唉,都工作了还要找家里伸手,真是丢人。   今天我们又彩排了一次,穿着葫芦娃的衣服跳夜上海……作者头顶还顶了个葫芦(真葫芦)脖子上还系了两片叶子(这个是假的)作者自己都觉得伤眼,然而还有人说演的好……唉,这以后,作者都不想参加类似的表演了,求上天保佑,明年表演,我们部门千万别又派我们去 第98章   往后不想改回去了怎么办?凉拌呗!关于这种可能岳菱芝不过脑中闪过一瞬就将其丢开, 现在对她来说, 还是设法让菡箬道君自己将证据拿出比较重要!   修真界想要销毁一样证据的速度实在太快, 方法也太多,虽说按岳菱芝自己分析,菡箬道君不可能不留下证据威胁别人为自己做事,可万一人家真没证据呢?   这就要靠她自己将‘证据’拿出来了!   可菡箬道君又不是傻, 拿出证据就要丢命,无缘无故她又为何要拿证据出来?   这自然就要靠岳菱芝拿到她的软肋了!来之前岳菱芝和何耀分析过,菡箬道君的软肋是什么呢?   她是归仙宗的宗主道侣, 灵石丹药一类的身外之物她肯定不缺, 至于她的道侣单智穹?就凭她给单智穹戴的几顶绿帽子就能猜到单智穹在她心里的地位了!而且单智穹又是那般作态, 说不得菡箬道君心里恶心他恶心的要死,将其视为软肋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菡箬道君没有孩子, 等何耀调查之后才发现, 她在中大陆竟没有一个亲近些的朋友,这样一个不在乎身外之物, 亲朋故旧都无,唯一有关系的道侣还关系僵硬的人,她的软肋究竟在哪儿呢?   岳菱芝觉得,既然在中大陆找不到菡箬道君的软肋, 那就要追本溯源到她的生身之地来寻, 人活在世,不可能丁点牵绊都没有,她若是和谁有仇, 或者是恨道侣花心,以她的财力和修为,大可以毁了那个人之后直接远遁,又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做事?若不是小白机缘巧合发现,又有谁能想到,看起来端庄贤淑的菡箬道君,竟然不仅给自己的丈夫戴了两顶大大的绿帽子,还疑似策划了整个中大陆的修真界大战呢?   她还是有顾虑,人有顾虑自然就有软肋,岳菱芝相信,在南大陆自己一定能找到她的软肋!   蒋一山蒋一语兄妹刚被岳菱芝戏弄一番,一路都闭口不言,蒋一语生性活泼,虽是闭口不言,但那双灵活的眼睛还是表示出了主人的好动天性!   岳菱芝则是在心里假设出菡箬道君软肋的各种可能,等她回神,见已经快到了青山宗,便对两人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青山宗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现在左右闲着,不妨讲来听着解闷!”   蒋一山蒋一语对视一眼,蒋一语道:“岳道友想听,我就给您说说。我曾被师父派(罚)去看管门内卷宗,要说附近的门派曾经发生过那些事,我相信我哥哥不会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蒋一语将这个青山宗曾发生过的大事娓娓道来,其实这些大事岳菱芝并不感兴趣,无非就是些两个宗门火拼、魔修混进宗门、有弟子捉了大妖血脉引发兽潮之类的,这类似的事,不提她上辈子,就说这辈子都听人讲过不少,早就没了一开始听到时的兴致勃勃。   她兴趣缺缺,面上却丁点不露,仍是一副兴致不高却认真听着的样子,其实蒋一语是将这青山宗发生的大事从后往前讲的,不过听了一小会儿,岳菱芝就已经猜到马上要去的这个青山宗九成九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   岳菱芝会这样想,不是没有原因的,菡箬道君今年二百余岁,而这个青山宗在一百九十年前到两百年前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而就算是他们算错了时间,可单麟既然来了南大陆掺和到了青山宗的事情里就不可能全无痕迹,像两个宗门火拼、魔修混进宗门之类的其中一点单麟的痕迹都没有,单麟既然坐船回中大陆的时候都没有改头换面,他在掺和青山宗事物的时候就更不可能改头换面了,而在蒋一语的讲述里,却没有听到有这样的一个人,因此,岳菱芝有九成九的把握这个青山宗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至于剩下的0.1?假如蒋一语记露了单麟这个人,那就是剩下的0.1了!   可修士的记性这么好,她记露了的几率又有多大?   岳菱芝正准备打断蒋一语,话还没出口,就听这时蒋一语话音一转,说起祁连来,她话里的内容让岳菱芝不由得凝神细听。   只听蒋一语道:“咱们要去的这个青山宗真是没什么有意思的大事,想来这种事情岳道友也不是没听过,不过不远处还有一个青山宗,祁连师弟本来就是那个青山宗的人,只是那个青山宗当年门内弟子内乱,争权夺利,他家本来是个小家族,可当年就死得只剩下他祖辈一人,那个青山宗经历了弟子内乱本就根基受损,往后两三代更是衰落,而祁连师弟的祖辈因为当年直接参与到内乱当中,他的曾祖父,祖父,父亲一直在青山宗备受排挤,很快都陨落了。据说等他父亲临死时,再也不想呆在这个自己家族经营了数十代的青山宗,硬是找关系把独子送到了现在这个青山宗拜托友人照料。而祁连师弟就拜了他父亲的友人为师,本来一切都该好起来的,可谁知道祁连师弟到他师父身边不久,他师父就在一次外出时陨落了,祁连师弟在现在这个青山宗无亲无故,备受排挤,好在他师父当年人缘不坏,多少有人照拂,倒也没人敢真欺负到他头上,等他筑基之后,更是在大比之中大放异彩,因为他高强的实力和出色的气质外貌,现在整个青山宗都将他当成个活招牌,倒是再没人敢欺负他了。”   听了祁连的故事,岳菱芝心中一动,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自己想要找到的青山宗,八成就是祁连原先呆过的那个了!   岳菱芝不动声色道:“竟是如此?那这位祁连道友也真是不易,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蒋道友说得那样出色了!蒋道友都讲讲这位祁连道友的故事吧,我十分喜欢呢!”   她出色和喜欢四字刻意读了重音,为的就是要让蒋一语误会,果然,她听完岳菱芝的话面上一僵,不再说话。   空间又寂静了片刻,岳菱芝打破沉默道:“怎么?蒋道友不能说吗?”   看着岳菱芝脸上饱含深意的表情,蒋一语心里一颤,竟隐隐有些后悔说起祁连来,可想到自己师父对岳菱芝的态度,她咬咬牙道:“岳道友不喜欢强人所难吧?”   岳菱芝冲她别有意味的笑笑道:“这是自然,我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你情我愿,不然闹僵了多麻烦?还得解决!”   这解决又是个什么解决法呢?   蒋一语心里又是一颤,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道:“其实我知道的,也都是在祁连师弟成名之后听说的,也不一定准,不过既然岳道友想知道,那我就给岳道友说说吧!   听说祁连师弟他们祖上也出过几个大人物,等到他们祖辈虽然没落了,但也是那个青山宗宗主的候选人之一,当年他们家族里甚至还有两三人在那个青山宗担任长老,青山宗那一个小门派能有多少长老?也就六个,而他们家就占了一半!   或许是家族强盛了,总会出几个纨绔,当年的祁家就出过一个纨绔,他看上了别人的道侣,将其殴打致死又将其道侣强行带回家里,因为他是族中某个长老之子,家主买长老的面子,所以只轻罚以示惩戒,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件事过去了,可谁知道,等祁连师弟的曾曾祖父竞争宗主之位时,一直跟在他身后当跟屁虫的一位师弟竟然倒戈,投到了祁连师弟曾曾祖父敌人的阵营里,祁连师弟的曾曾祖父见势不妙,急忙让人去查,结果让整个祁家都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倒戈的师弟,竟然是当年被祁家纨绔杀害并抢走道侣的修士之子,当年祁家不是没有派人过去扫尾,可谁知当初那个小小孩童生受了修士一击竟然没死,只是被那一击打成了假死之态,两三日后,就又清醒过来。   知道了这位倒戈的师弟的身份,祁连师弟的曾曾祖父自然更是想斩草除根,可谁知这时候敌方的阵营里来了个高手。听说这位高手各类术法使得十分灵活,心中诡计颇多,甚至都没人见他出手,在青山宗蒸蒸日上的祁家就只剩了起来师弟的曾祖父一人。”   蒋一语到底还有些良心,她不想让岳菱芝对祁连起更多的兴趣,就捡着祁连家里上几代的事情说,可她又怎么知道,她所说的,正是岳菱芝最想知道的呢?   岳菱芝见蒋一语一副故事讲完了的样子,轻轻一笑,做出一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想多问的表情,似闲聊般道:“这个故事还有些意思,只是那么久之前的事,蒋道友又是怎么知道的?”   蒋一语道:“那些事情听起来虽隔得久远,但实际距今不过百余年,当年的事我能知道的这么详细,也是因为故事里那位倒戈的师弟在大仇得报之后,将那些尘封的往事都公之于众,这些事传出的留言颇多,后又被人记录在那个青山宗的卷宗里,所以我才能知道这么多祁连师弟家里过去的事,这些往事,说不定祁连道友知道的还没我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作者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咸鱼,话说我当初为什么要开新文呢?自己做的死跪着也要…… 第99章   岳菱芝对蒋一语一笑道:“我也这么认为, 说不得祁连道友知道的还真没有蒋道友知道的多。”   岳菱芝说这话本是赞扬的意思, 可蒋一语却是面色一僵, 觉得岳菱芝这是在嘲讽自己。   岳菱芝却不关心她面上如何,现在她心里已经在想要怎么不着痕迹的靠近祁连探听那个青山宗更多的消息了。   其实她除了靠近祁连探听青山宗的消息外还有一个能知道更多青山宗秘闻的法子,那就是和玉虚宗的人打听,可这条路对于岳菱芝来说却是死路。   为何这样说呢?   玉虚宗每代的掌门都叫玉虚子, 这个传统有没有觉得很眼熟?明心楼的传统就和这玉虚宗一样每一代的楼主都叫明心。岳菱芝一直都知道这两个门派之间是有一定关联的,玉虚宗就像是明心楼在南大陆的分宗一样,需要定时向明心楼汇报对方感兴趣的南大陆的事情, 按何耀的推测他们应该是每月汇报一次, 而等到玉虚宗有难时, 明心楼也会出面,起码能让玉虚宗不会灭宗。   在岳菱芝出门之前, 何耀也曾给她分析过她和明心楼之间的关系和冲突, 但岳菱芝有事,却还是来了玉虚宗。   这当然不是因为岳菱芝傻, 她来这里,是为了找到菡箬真人的软肋,也就是要弄明白当年菡箬真人还是个小女孩时青山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被单麟带回归仙宗,而这玉虚宗是方圆万里之外最大的一个宗门, 在他附近, 共有三个青山宗。   与其被动的被玉虚宗的人发现自己意在找寻青山宗,倒不如自投罗网,装成一副纨绔的样子来四处寻找美男降低玉虚宗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玉虚宗向明心楼汇报是由人来汇报的, 而只要是人,就有感情,给他们一个坏的印象,让他们觉得自己能有今天完全就是依赖着何耀更能让明心楼那边的人放松警惕。岳菱芝可没忘了有几个宗门的人盯上了自己,与其到时候直接一上来就是厉害的元婴高手把自己一指头摁死,倒不如先来些金丹期,就算之后来了更厉害的,好歹自己也拉了几人垫背。   好吧,不说以后,就看眼前,对岳菱芝来说,主动到玉虚宗来真是一举数得的事,除了上面所述的两点外,还能最快得到附近最大一个青山宗的情报。而要是岳菱芝怕不怕玉虚宗直接对她下杀手?   不是岳菱芝不怕,而是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性!   虽然玉虚宗在明心楼面前的地位就如同分宗一般,但玉虚宗到底不真是明心楼的分宗,他是一个独立的门派,对他来说,明心楼是庞然大物,难道剑宗就不是了吗?固然明心真人让其敬畏,可难道他们就敢杀死剑宗现任掌门的唯一后辈把剑宗的脸面踩在地上和剑宗掰腕子了吗?   他们不敢,能当上掌门的真没几个傻的,又怎么会去让门里弟子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仅他们不会对岳菱芝下杀手,他们还要全力保护岳菱芝,确保岳菱芝在自己的地盘上没少一根头发丝。   因为和中大陆联系频繁的关系,玉虚宗的消息灵通在整个南大陆都是出了名的,中大陆的各宗门现在都知道剑宗和明心楼关系紧张,万一剑宗对付不了明心楼,正想找个和明心楼走得近的宗门撒气,然后剑宗掌门的外甥女就在自家宗门的地盘上出事了……这不是把把柄往人家的手里送吗?   对于岳菱芝来说,既然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那自然是要顺着杆子往上爬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福利啦!   她这性格这辈子估计也改不过来了,就算是她修了仙,本质上却还是个商人,能利用百分之八十的,一定要争取利用到百分之八十一!   就像现在,迎面走来的男子面若好女,气质冷硬,就连蒋一山这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可岳菱芝却只是盯着他想要从人家嘴里往出套话。   然而别人不知道岳菱芝心里想的是什么,见她盯着来人看,蒋一山和蒋一语只觉得岳菱芝这是瞧上了人家的美色,大多数人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蒋一山蒋一语这对兄妹也在这大多数人的范围里,可只要一想到掌门对岳菱芝的态度,他们又退却了。   被一个陌生的女修一直盯着看哪怕这个女修长得美修为也不差,大多男修应该也是不乐意的,路过的这位男修狠狠的瞪了岳菱芝一眼,踩着飞剑就走,见人走了,岳菱芝才回过神来问蒋一语道:“这便是祁连吧!”   岳菱芝猜的这么准,让本来打算岳菱芝一问刚刚那人是谁的时候就胡乱搪塞过去的蒋一语一僵,见她这样,岳菱芝又道:“气质果然不错,不过他长得也不赖啊!虽说像女子了些但他气质冷硬,你不觉得两相结合更会让人有一种征服欲吗?只是这美人急匆匆的要去哪儿呢?”   祁连去哪蒋一语当然不可能知道,岳菱芝也只是自问自答罢了,她语气里带了迫不及待道:“咱们快去见青山宗掌门吧!”   青山宗掌门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儒雅男修,听岳菱芝说要在青山宗暂住,微笑的表示了自己的欢迎,并问道:“岳道友初来,不如我找个弟子带着岳道友熟悉熟悉周围可好?”   当然好!岳菱芝立马道:“听说你们青山宗有个叫祁连的弟子,就让他来吧!”   听了岳菱芝的话,在场众人只有青山宗掌门还能保持微笑,对于其他人的怒目而视,岳菱芝视而不见,静静看着青山宗掌门发了三道传讯符将祁连急召回来,并对岳菱芝道:“祁连他不懂事,若是有惹恼了道友的地方,还望道友海涵。”   岳菱芝道:“这个自然。”   岳菱芝当然会海涵,要是祁连死了,她到那里找线索去? 第100章   一刻钟的时间足够祁连回来, 等他回来知道了掌门将自己紧急召回的原因后, 深深的底下了头, 将所有愤恨和耻辱的表情都掩藏好了,他又是那个面无表情的祁连了,他躬身答道:“是,掌门。”   祁连不能拒绝, 他有什么资本拒绝呢?世道如此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没有能说话的实力最好听话,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不都是自己的前车之鉴吗?想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祁连深深的看了岳菱芝一眼, 这个女修不是喜欢自己的容貌吗?看掌门的样子她应该来头不小, 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她来给报自己的世仇呢?   想到这里, 他对这次的任务倒是不那么抵触起来。   因知晓了祁连的身世,他心里想些什么, 岳菱芝就算是不能全猜到, 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祁连看自己的那一眼里充满了野心,岳菱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对她来说, 祁连有野心是好事,他有野心,才有所求,他要真是个清心寡欲的道士, 岳菱芝反而是要麻爪了。   岳菱芝对祁连说:“方才就见过祁连道友, 没想到这么巧,要带我熟悉周围环境的弟子就是你。”   她这话一出,众人不由为岳菱芝的厚脸皮而惊叹, 究竟是怎么样的脸皮厚度才能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若不是众人相信自己的记忆绝不会出现偏差,怕就要质疑起刚刚那个指名道姓要祁连带着熟悉周围环境的人不是她了。   众人心中如此想,有几个脸上也忍不住露了出来,祁连见厅中众人神态各异,有几个看着自己的眼神还隐隐露出怜悯来,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   不过……   就算是其中有些蹊跷又能怎样,总归这个色令智昏的纨绔女修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棋子罢了!   祁连在心里冷哼:他祁连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怜悯了?待有一日,自己站在此界巅峰,看还有哪个人敢这样看着自己!   说来好笑,岳菱芝和祁连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手中棋子,可这天地苍茫,又有谁能真正将另一个人掌握在手中呢?   祁连对岳菱芝的态度依旧十分冷淡,他冷清道:“见过岳道友。”   岳菱芝的眼神在他微动的唇上流连了一瞬,叹道:“我自觉与道友一见如故,可道友却与我不同,只称我做道友,真是让人伤心。不如道友就叫我阿芝!我家人都是这样称呼我。而我称呼道友祁兄可好?”   岳菱芝本是想说:我称呼道友祁哥哥可好?可这称呼实在肉麻,她话还没出口,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想想还是罢了,只是这样不知道自己纨绔的人设会不会崩?   当然不会崩坏,岳菱芝的厚脸皮纨绔形象在蒋一山蒋一语兄妹和青山宗众人的眼里实在深入人心,估计要是谁给他们做个有奖问答,问他们见过的最纨绔的人是谁,想来这几个人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岳菱芝!   祁连艰难的叫了一声阿芝就不再说话,周围安静了一瞬,还是岳菱芝对他道:“祁兄现在就带我到这青山宗附近走走可好?”   祁连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带着岳菱芝在青山宗四处逛逛,岳菱芝既是问了,他又哪里能够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就一言不发的快速出了大殿门,活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他似得。   对于岳菱芝来说,青山宗内的风景真没什么特别能让她流连的,看景兴致缺缺,她就给祁连讲起了中大陆的景色来。   中大陆景色不少,可岳菱芝真正去过的也就是一个明光城,她将明光城的风光细细说了,又捡了两个从游记上见到的景点粗略说了说,末了道:“中大陆实在有趣的很,你真应该也去看看。”   祁连看着青山宗的四周,这里不像岳菱芝说的几个洞天福地一样灵气充沛,也没有什么奇异的景色,自己真的要离开这里去中大陆吗?   为什么不?这里又有什么是值得自己留恋的?想到岳菱芝略略提到过的几个绝世剑客,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去中大陆的剑宗看看,看看鲛人哀歌,看看百岭奇峰,中大陆一向被人向往,自己想去又有什么不对?   中大陆虽好,但只要一想到岳菱芝提起这些的险恶用心,他就觉得胸中作呕。这样的自己真恶心,对着这样的人还能站在这里和她虚与委蛇,这样的自己和出卖色相的修士又有何不同?难道自己会显得更高贵些?   祁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想想去世的父亲和祖父,他们的仇,自己还没有报。等心情平复之后,他对岳菱芝道:“若有那一日,我定会去中大陆看看,看看你说的这些美妙风景。”   这一话题告一段落,岳菱芝觉得是到要说正题的时候了,她问祁连道:“祁兄就是青山宗人士吗?果然人杰地灵。”   祁连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岳菱芝就主动的说起这个来,他心中高兴,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将眉眼微垂,让自己显得有些落寞,他道:“我确实是青山宗人,可却不是这个青山宗,说来可笑,我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现在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祁连对岳菱芝一直都是冷若冰霜,忽然见他这样,岳菱芝面上怜惜,抬起手到他的眉间似乎是要触碰上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一般。   等祁连避开,岳菱芝才方回神,她道:“对不住,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祁连转身背对岳菱芝道:“呵,不想让我伤心,你连我为什么伤心都不知道,却说不想让我伤心?你我今日不过初见,你让我怎么信你?”   岳菱芝的手似乎是想探上祁连的肩膀,可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她的手臂才抬起却又颓丧的垂下,她低声道:“你别生气,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信我,但我们相处久了,你总会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你是为什么伤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男配拼演技,大家告诉作者他们会不会演的太假?作者觉得女主演技还算过关的说?   这几天都要忙着搬家,大概明天只能更2000字了,隔壁我已经决定停更两天等作者搬完家,回来再战! 第101章   祁连等着的就是岳菱芝的这句话, 但他并没有表现的太迫不及待, 而是眼神忧郁的看着远方, 觉得岳菱芝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才道:“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你既然想听我就说说吧!万一有哪日我殒落,这世上还能有个人知道我家中的这些血海深仇。”   铺垫过后, 祁连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来:“我家是个小家族,世代都在青山宗经营,不, 不是这个青山宗, 在此处七百里外, 那个青山宗下有个小镇,我们世代都生活在那儿, 在我曾爷爷那一辈, 我们家出了个纨绔子,他是那时家中大长老的嫡孙, 灵根极好,其父平庸,他就备受大长老喜爱。   家族里的人都知道大长老对他的期待,纵他顽劣不堪, 看在大长老的面子上大家都对他多有忍耐。   他平素顽劣, 却向来只对家人如此,因此等他对家族中的人说他要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十分惊讶。   他对家族中的人说那个女子身世可怜, 她本来是凡界的人,机缘巧合被现在的道侣发现灵根买下,本来一个凡女能修仙是好事,可她的道侣对她并不好,让她修炼的是鼎炉功法,平时也对她非打即骂,等她生了孩子测了灵根,所得到的待遇就更差了,她求他带她离开这个修士身边。   其实我这曾族叔本性不坏,他是纨绔了些,可以往不过是家人见的笑闹,从未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生平最崇拜的就是他的爷爷,最向往的也是变成他爷爷那样能够掌控别人命运的人,这时候有人告诉他,他可以帮别人改变她的命运,他又怎么按捺的住?   我曾族叔带着那女子回了她家,他本是去和那女子的道侣交涉去的,可谁知道双方争执之间他竟失手将那女子的道侣打成重伤,见此我曾族叔也知道不好放了些丹药给那女子的道侣这才带着那女子离开。   那女子的道侣到底是没活下来,因其逝世有我那曾族叔的原因,当时族中的长老们细细查探一番这才知道原来我曾族叔是被人利用,那女子的道侣给她修炼的本不是什么鼎炉功法,是她自己先普通的功法进展缓慢,自己偷换了功法,而他的道侣虽没有对她千依百顺,但也没有对她动辄打骂,而生下有灵根的孩子之后她过得更加舒心,只是她自己贪心不足,想要的驻颜丹她的道侣买不起,这才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了我族中那曾族叔的性格习惯投其所好攀龙附凤的贴上来。   不过死一个人在修真界到底不是什么大事,族里的长老查过知道不是敌对的家族设下的陷阱之后就撂开不管,只有大长老的儿子压着我那曾族叔不让他和那女子结为道侣,我那曾族叔的最大靠山此时正闭关,没人给他做主,只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先做个侍妾。   族里的人和那女子都忘了那个孩子,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那个孩子很快成长起来,他记着自己父亲的仇恨,记着母亲的狠心绝情,在敌对家族的帮助下,他隐去出身姓名,成为了青山宗的一名弟子,他继承了他生母的模样与心机,别有目的伪装了自己靠近当时我们家族最有希望能角逐下一代青山派掌门的人。   那一代的掌门角逐尤其激烈,就在我们家族的那位就在离掌门的宝座只差一步之遥时,青山宗这个小地方来了个借宿的大人物。   那个当初的孩子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当机立断的改弦易辙另投他人,并且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曾曾祖有个小女儿,那个女孩是单水灵根,纯阴之体。若与其双修则男方受益无穷,这样的资质对女修来说也算是一种灾难,每百年也就听说出现一个两个,谁能想到青山宗这样一个小地方,会有这样资质的女童呢?   那个大人物也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缘,他先是来我家族商议,我家族中人自然不肯,尤其是我曾曾祖他在家族地位不低话语权也不小,纯阴之体的女修是对与其双修的男子有益处,可其修炼速度与悟性也往往不凡,对一个家族来说,放弃一个天才去换取灵石灵药显然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更何况我们家族是个小家族,就算是有了许多了灵石灵药天材地宝也守不住,还是自己将纯阴之体的女修培养成一位大能更为划算。修为又高又是纯阴之体的女修,难道找的道侣会差吗?   我不觉得当初家族众人的想法有错,我觉得错的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大人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很明显,因为这才的拒绝他记恨上了我们家族。他不愿自己动手,就假手他人,只在最后时给了我们家族最重的一击:将族中金丹修为以上的修士全部杀死。多年来我们家在青山宗的势力就这样土崩瓦解,没有了修为高的修士,我们家族已是强□□末,屋漏偏逢连夜雨,快要当上掌门的弟子也在这时被人暗算身死,他的对头自然不愿意放过我们家族中的人,我爹说,他的爷爷告诉他,当时他被他娘抱在怀里,一群人躲在家族的防御阵里,防御阵撑了一天,家中不论老少男女除他之外全被屠了个干净,而他之所以会被留下,则是因为那位大人物发话了,他对领头的人说:“留着他不更好?你们以往在祁家身上受的气,都能从他身上讨回来。”   就这样,我的曾祖活了下来,而我曾曾祖的小女儿则被那大人物不知道带去了哪里。   我曾祖知道报不了仇,便龟缩起来,起先青山宗的人还会顾忌一些我们祁家祖上的面子,可越到后来,他们越没了顾忌。   多年来自己生长的地方变成了这样,我曾祖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他想等自己的小妹妹回来,那是和他血脉最亲近的亲人啊!要是有一天她循着记忆找回来了,却发现自己一直惦念着的哥哥已经离开,该有多伤心?   我曾祖等了一辈子兄妹团聚,临死之时还在念念不忘,他之所以会有心思与人生子,就是为了将自己的仇恨和自己对妹妹的思念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起码等妹妹回来的那一天,她能发现家乡还有自己的亲人在。   为了等她,我爷爷,我爹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青山宗一步,可我爹觉得过去了这么多年,她都没回来过一回,估计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他说,他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却不忍心让我为了一见没有希望的事一直在青山宗受苦,在他临死前,他把我送到了这个青山宗。”   待听他说完,岳菱芝已是懵了,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就是!没想到自己以为要折腾一年都找不到的软肋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岳菱芝都有些要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了!她这辈子运气怎么这么好?   见她两眼发直,祁连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样的人,若不是有个好舅舅,又怎么配在剑宗那样的宗门里做个内门弟子?   但他还要靠着岳菱芝来报仇,隐去心中的厌恶,缓和了下表情对岳菱芝道:“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是不是很没意思?都是些话本里司空见惯的事,可这样的事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我们家族的身上。有时候我自己也会想如果我能不背负着这些仇恨该多好?可世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如果?要不自己找到仇人报仇,要不生个孩子让他报仇,或许这就是我们祁家这唯一一支的宿命吧!”   听祁连这么说,岳菱芝迅速进入了状态,她道:“你说的事,我怎么会觉得没意思?我只是在心疼你,这些祖上的仇怨,你不该一个人都憋在心里的,若是你没有遇到我,你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把这些痛苦压抑在心里?你以后别这样了,让人心疼。”   听岳菱芝这么说,祁连心里有些微微的触动,从小到大,都没人说过心疼自己,现在说这话的人虽然是个纨绔,自己也知道她其实没多少真心,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为了这句心疼而触动。   只是,这纨绔也真是天真!祁连在心里嗤笑,就算不是她,只要换成任何能帮自己报仇的人,自己想必都会像这样讲一讲自己家族的故事吧?这仇恨他背负了太久,已经成了他心里的枷锁,他要去掉这些枷锁,修炼无上剑道,成为站在这修真界顶峰的人。   想到这纨绔的利用价值,祁连眼角微红的微微偏过头去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自怨自艾道:“从来没人说过这心疼二字。”这段戏他带着真情实感,在岳菱芝看来也就格外逼真,这让她心里一紧,马丹,对方的演技又提高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会被看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作者的电脑今天修好了,这篇文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今天作者已经没力气加更了,明天就是表演,穿成葫芦娃的样子当着整个单位的人跳舞……唉,终于要结束了! 第102章   有压力就有动力, 岳菱芝也决定开始拼演技了!   她似乎是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心中感情, 向祁连迈出一步, 抓着他的手腕道:“或许以前没人说过,但你遇到了我,若是你想听,我天天说给你听。”   话说完, 岳菱芝自己都觉得酸,但她此时却不能做出一副酸掉牙的表情,必须深情款款的看向祁连, 才能让人觉得情真意切, 不会出戏。   听到岳菱芝这么明显的暗示, 祁连后退一步,将自己的手腕从岳菱芝的掌中挣开道:“对不住, 阿芝, 我……,我不能和你一块。”   岳菱芝道:“你, 你是为什么不愿意?”   祁连道:“家仇未报,我还不想谈私情。”   岳菱芝道:“你告诉我你的仇人是谁?你想向谁报仇,我帮你!”   祁连心中长长舒了口气,不妄他牺牲许多, 终于听到这句话了。他面上迟疑道:“这样好吗?”   听他语气有所松动, 岳菱芝也悄悄的松了口气,这样说话真酸,总算是要掺和进这一摊事里了!接下来是不是很快就能打败大反派, 走上人生巅峰,迎取高富帅和白富美了?   心里这样想,岳菱芝面上笑着对祁连道:“凭我们的关系,有什么不好的?”   祁连真想问岳菱芝一句:咱们俩今天刚认识,能有什么关系?   但岳菱芝的亲近正是他想要的,他不能拒绝,却也不想说什么将两人的关系定下来,他道:“我,你让我再想想。”   祁连嘴上推脱,岳菱芝却是急切起来,她道:“还有什么好想的?你直接说仇人是谁,等以后,我们有得是时间让你慢慢想。”   祁连垂眸片刻才道:“是那个青山宗,那个青山宗里的人泰半都是和我家有过仇怨,我也不是什么心狠之人,除了当初的几个尚存于世的祸首外,也不求他们身死,只要那个青山宗能够覆灭,那把沾满了我族人鲜血的掌门座椅能够不复存在。”   岳菱芝握着祁连的手对他道:“我来帮你。”   听到岳菱芝斩钉截铁的回答,祁连不由得对上了岳菱芝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恍若含着一层琉璃水晶,剔透之中带着流光,让他很难相信这双眼睛的主人会说谎。   祁连的心又颤了颤,他问道:“你帮我,所求为何?若是我没了这张脸,你可还愿意帮我?”   岳菱芝狡猾的没回答祁连的前一个问题,只道:“若是你没了这张脸,我也还是会帮你的,我还没肤浅到只能看见脸的地步!”   岳菱芝在心里对祁连道:哪怕你没有这张脸,我当然还是会帮你的,谁让你和菡箬道君有关系呢?不管我在南大陆的哪里,先去的是南大陆的那个青山宗,只要我查到了你,我就一定会来找你帮你。   心里的话,岳菱芝到底是没说出来,她虽然渣但祁连也不是无辜,当她看不出来祁连也是在演戏吗?   岳菱芝看得出来祁连也是在算计自己,所以演起戏来毫不留手,祁连到底阅历浅些,他真没看出来岳菱芝也是在演戏,此时对岳菱芝的表现又是厌恶又有些感动,心里万千思绪都汇成一句:她怎么就是个纨绔呢?!   祁连心里其实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报仇了,可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清冷的外表上透出几分羞涩的对岳菱芝道:“阿芝,我们出来有一会儿了,不如我先将你送到客院去,等明日,明日我再去找你。”   若是个真纨绔,此时怕是会觉得祁连这是害羞了,定会顺着他说好。   岳菱芝虽不觉得自己是个真纨绔,可她还是道:“好啊!”   为什么不好呢?!演了一天的戏,她的眼睛也酸了,腮帮子也酸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至于帮祁连报仇?她这已经算是提前完成任务了,中大陆来南大陆的船要半年才有一艘,而且……人家正主都不着急,自己急个哪门子劲?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这一天岳菱芝没有上赶着献殷勤,她知道现在能帮祁连的只有自己,若是自己不上赶着了,要着急的是祁连才对。   果然不出岳菱芝所料,快到中午,祁连就找来了。   祁连是这么说的:“阿芝想来还没尝过我们青山宗的特产吧!这青山后有条灵河,河里有一种寸许长的红顶银色小鱼,这种小鱼杂质极少,肉也鲜嫩,只是上锅一蒸或是简单一煮便是难得的美味,我还吃过生得片成轻纱薄厚的,蘸着酸甜的吃,味道也极香甜,不如和我去尝尝?”   岳菱芝戏谑道:“祁兄亲手做给我吃吗?”   祁连道:“只要我做的鱼阿芝能吃得下,我便是亲手来做又有何不可?”   岳菱芝仍是一副你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对的样子道:“祁兄做得东西,我又怎么会吃不下?”   岳菱芝的甜言蜜语实在太甜,第一次听祁连没觉得什么,可听得多了,他倒是觉得有些腻了。   难不成这个纨绔就只会说这几句吗?把片好的鱼片放到岳菱芝面前时他这样想道。   不知道已经被祁连怀疑了纨绔本性的岳菱芝此时正美美的享受着,眼前的美景和被美男端到面前的美食,这怎么能不算是享受呢?   她心情正好时,就看见了祁连疑问的眼神,她还当祁连是想问自己要怎么帮他报仇,看着他服侍得好的份上,岳菱芝擦擦嘴角的酱汁道:“其实让一个宗门覆灭很简单,要么让这个宗门没灵石,要么让这个宗门没人。你觉得哪个更好?没了灵石宗门就运作不下去了,而要是没了人,拥有的灵石也迟早都保不住。”   祁连私心里当然是觉得让那个宗门什么都没有最好,再次也是没人,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说出来会崩了人设,便道:“除了首犯,青山宗其他人也算无辜,还是让他没灵石好了。”   岳菱芝当然看出了祁连的口不对心,她无奈笑笑道:“罢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剩下的我来解决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卡在这里了,求助!女主到底该怎么样才能不自己动手使使计谋就能覆灭一个小宗门呢? 第103章   玉虚宗附近几万里内的小宗门共有十几间, 而现在, 这些小宗门里少有修士不知道在青山宗最近的那条坊市里, 有个从中大陆来的败家纨绔女修,她挥灵石如土,短短十几日,就已经败光了十万下品灵石。   十万下品灵石是个什么概念?   十万下品灵石都放在一块能够堆成一个山丘, 有多少修士穷尽一生都挣不出来这么多的灵石,而她不过十余日就败光了,这样难得一见的纨绔, 又怎么能不在附近声名远播?何况她对自己的败家没有丝毫掩饰,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现在还又要拿了身上不知什么宝贝的东西在万宝楼里拍卖,万宝楼在南大陆的每个坊市都有分店, 但凡能在万宝楼拍卖的东西, 必定不是凡物,万宝楼的每一场拍卖会也都会被当地的修士们所关注, 岳菱芝更是给附近各个宗门都发了帖子邀他们前去参加。如此张扬,其大名又如何能不让人如雷贯耳?   在这里我们要恭喜岳菱芝,她的纨绔之名已经流传万里,深入人心了!   有这些人的口口相传, 想来她这辈子都不用担心纨绔的人设崩掉了!   尚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流传到万里之外的岳菱芝此时正坐在万宝楼里, 而她手里把玩着的,正是传说中将要被拍卖的‘宝贝’。   若是有别的修士在,他一定会觉得十分稀奇, 不为别的,正因为岳菱芝人坐在客室里,她面前站着的竟是万宝楼的大掌柜,这位万宝楼的大掌柜看着岳菱芝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一只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玦,一只手正拿着万宝楼这些年的账册在看,不仅不生气,白净的脸上反而一片紧张之色,紧张的似乎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啪的一声,岳菱芝将玉简扣在了桌上。她对面的掌柜闻声一抖,也不知是不是没站稳,竟一下敦到地上,那扑通一声,听得岳菱芝心里都替他疼。可等岳菱芝瞧见他脸上那羞窘的神色,倒又觉得这个掌柜有趣起来。   岳菱芝对这掌柜道:“道友何故如此?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剑宗的事不成?”   原来,这遍布南大陆的万宝楼竟是剑宗产业。   这位万宝楼的掌柜生了一身白皮,脸也是一张娃娃脸,再配上那双比常人稍大些的乌溜溜的眼睛,哪怕他还比岳菱芝大了不少,可光看脸丁点也看不出来他已经是个成年的剑修。   而现在他的娃娃脸上羞得通红,眼睛因为岳菱芝的问话睁得更大了,再加上他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竟是活像一只被猎人逮住的大兔子。   只听这颤抖的大兔子说道:“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剑宗的事,我没有拿灵石换了本该交到宗门里的灵植和丹药!”   所以自从自己来了之后他就一直这么紧张的原因就是在担心这个吗?   岳菱芝终于忍不住笑了,她道:“难道道友来南大陆之前,没有师兄对道友说过南大陆本就缺少灵植,因此这里万宝楼收到的灵植和丹药若是掌柜需要,皆可用灵石替换?这里的万宝楼更重要的是收集各种矿石和对宗门汇报南大陆的消息,我看道友之前都做得很好原来道友竟是不知道这些的吗?”   说完,岳菱芝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没想到修真界还能有这样的人,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这,这真是太尴尬了,见岳菱芝在笑自己,这娃娃脸掌柜道:“岳道友笑什么?”   岳菱芝忍笑道:“我看见一只抖着前爪的大兔子,这才忍不住。”   抖着前爪的大兔子?娃娃脸掌柜一愣,他下意识往四周看看,这才反应过来,岳菱芝说得那只大兔子分明就是自己。   他心中有气,口中道:“岳道友自重。”   一个修士对另一个修士这么说已经是很重了,往往在这句话之后,另一方再挑衅几句,就该刀刃相向了。   岳菱芝的本意当然不是要和这个掌柜打起来,所以她没再挑衅,而是道歉道:“抱歉,道友得罪了,还不知道友名号。”   这娃娃脸掌柜道:“我叫百图。”   原来果然是白兔吗?   岳菱芝心里这样想,面上也露出几分神色来,   百图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他总不能说,你别在心里把百图叫成白兔吧?!   忽然间的沉默很快就被岳菱芝打破,她道:“本月十五的拍卖就拜托白兔,百图道友了。到时我也在现场,若有以外,我随时都可出面与道友一起解决。还有,道友本月给宗门传讯的时候,还要劳道友帮忙给掌门传个信,就说我在这边找了个人,让他帮我在那谁跟前交代几句。”   那谁?百图问:“哪谁啊?”   “啧”岳菱芝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掌门知道是谁就行了!”   想到岳菱芝的名声,百图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站起身来义正辞严道:“岳道友,我们修士不是凡人,道侣之间和夫妻之间也不一样,你既然在门内有人了,又何必出来到处招惹旁人?”   伪装纨绔只招惹了祁连一个人的岳菱芝……   她无语道:“百图道友,我除了祁连可没到处招惹旁人!”到处招惹别人的这个锅,岳菱芝可不愿意背。   百图道:“可我听说岳道友男女通吃,老少皆宜不放过一个美人……”   岳菱芝有些绝望,她的名声已经是这样了吗?忽然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作死的伪装成一个纨绔的,又有些庆幸,起码关于她的这些桃色消息,都只在南大陆的范围流传,而在中大陆,她还是那个年少有为的女剑修!   为选择性忘记南大陆常常和中大陆互通消息的岳菱芝默哀。   现在的岳菱芝还不知道自己回到中大陆之后要面对的事,她盘算了一下自己最近要做的事,找到人的消息已经拜托百图告诉舅舅了,舅舅知道自己品行,想必一听到自己在南大陆找了个人就会明白自己想说的其实是已经找到了能够成为菡箬道君软肋的人。至于拜托何耀帮忙和齐江解释一声,则是岳菱芝对自己未来道侣的尊敬,不论以后会如何既然现在约定要成为道侣,自己就该给未来道侣足够的尊重,最起码让他知道自己没有背叛他。   除了对家里的交代,对付青山宗的局自己已经布下,只待本月十五日开局。   本月的十五日很快就到了,这天的万宝楼也依旧热闹,岳菱芝发了帖子的那几个门派,便是门中掌门长老没到也有门内最精英的弟子拿着帖子前来,这就是岳菱芝这个身份的面子,不得不说,这种身份和面子在这里实在好用。   可岳菱芝的却表现的似乎并不稀罕这种面子,她带着祁连坐在拍卖行二楼的包厢里说说笑笑,对于这些冲着她面子来的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   很快开始的拍卖会将众人心中的不满都压下,岳菱芝对这拍卖会上的东西大多都兴趣缺缺,只随手拍下了几块珍贵些的矿石,打算留着以后提炼了炼成法器。   东西走了几轮,终于到了岳菱芝拿去拍卖的那块玉玦。   岳菱芝的这块玉玦,是百图亲自作为拍卖师拍卖,看到他对自己点头示意,岳菱芝就知道自己找他帮忙办的这事成了!   只听百图站在拍卖行正中道:“这是一块玉玦,其形状像一把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更新,这是作者一边陪着爸妈坐在沙发上,一边抵抗着电视的声音用手机码出来的……   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学生党蟾宫折桂,工作党步步高升,最后再祝我们大家都能财源滚滚,嘤嘤,新年愿望是能抱一抱小滚滚,估计今年是不能实现了。 第104章   其形似钥匙, 是物主从一处秘境中所得, 我万宝楼几位鉴定师研究至今仍不知有何用途, 此次拍卖,物主不求能卖得多少灵石,只求此物被那位有缘人拍下之后,知道用处能知会一声。应物主要求, 此物无底价,每次加价多少不限,各位道友可以出价了!”   很明显对于那些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打算豁出去给岳菱芝卖个好的人, 岳菱芝的这种做法很是出乎意料。可该拍下来的东西还要继续拍, 除了期间有几个不明其中究竟的散修加了几回价之外, 就只有几个实力不差的小宗门在价格上慢慢角逐,到底青山宗对这东西, 不, 应该说青山宗对能够再次像一百九十年前一样得到一位‘大人物’的帮助势在必得,最后豁出去狠狠出了一笔灵石, 才终于拍下了这块玉玦。   可惜的是,纵然他们花了这么多的灵石,岳菱芝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脸色,人都善于脑补, 他们不觉得是自己有什么不对, 反而觉得是不是岳菱芝身边的祁连在岳菱芝耳边说了什么青山宗的坏话,这才让岳菱芝对他们的观感也差了起来。   正当青山宗人哀叹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之时,就听有弟子禀告说, 万里内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秘境,等这青山宗的掌门火急火燎的过去一看,就连玉虚宗的人都被拦在秘境之外,而等他一站到秘境外,就觉得拍卖下来的那块玉玦在储物袋里蠢蠢欲动,他打开储物袋,就见那玉玦飞到了秘境的屏障之上,白光一闪,这秘境的屏障上竟出现了四个凹槽,而那块玉玦,正插在其中一个凹槽上。   登时,这青山宗掌门就再没了别的想法,他此时脑海里只剩下了三个字:赚大了!   当然是赚大了,不过花了些许灵石,却拿到了能够打开一个秘境的通行证之一,这买卖,换了谁不觉得赚?!   青山宗掌门此番动作,一旁的人也不是没瞧见,这块玉玦看着就觉眼熟,脑中再一回想,哪里还想不起来这就是岳菱芝拿出来拍卖的那块?都是一个地界的修士,有什么大事参与的也都是这么些人,那场拍卖会在场的人几乎都在,现在一想,自己可真是守着芝麻扔了西瓜,当即就有人捶胸顿足的后悔起来。   后悔自然是晚了,瞧着这四个凹槽中还空着的三个,众人当即也不多在此地停留,纷纷踩着法器往岳菱芝此时暂居的青山宗而去。   此青山宗当然不是彼青山宗,拍下玉玦的是被岳菱芝算计着的青山宗,而她与现居的这个青山宗却是两厢安好。   岳菱芝暂住的客院里,她悠悠闲闲的给自己斟了杯灵茶慢慢品,站在她身前的祁连冷声道:“这就是你的法子?白白送给他们一个秘境?”你是真的想帮我还是想帮我的仇敌?!   祁连没说出口的话都写在了脸上,岳菱芝到底对祁连没几分真心,见他着急,自己悠哉道:“你着什么急,一个秘境罢了,他有命拿,却不一定有命去享。”   祁连面色这才缓和些,口中仍是强硬道:“最好是这样。要是你不能让我满意,哼!”   岳菱芝调笑道:“不能让你满意又如何?让你满意了又如何?”   在祁连听来,岳菱芝的声音里充满了暧昧的味道,其中暗示再明显不过,可他自己对岳菱芝利用居多,并不想将自己的元阳浪费在她身上。   祁连脸色因为自己的脑补而爆红,嘴里含混道:“你若是让我满意了,我自然也让你满意,若是让我不满意,那你就别来见我!”   让冰山美人染上别样的颜色是一直以来多少纨绔的追求,岳菱芝这个伪纨绔轻而易举就达成了这个成就,她心里没有多少骄傲的感觉,只是觉得祁连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是纨绔,岳菱芝的手指毫不迟疑的在祁连的下巴上滑过,嗯,手感也不错。   见祁连眼中已经有了羞恼的神色,岳菱芝痴汉般的将刚刚在祁连下巴上滑过的那根手指在鼻尖嗅了嗅,对他玩味道:“怎么,我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就不能先拿些利息吗?”   听了这句话,祁连自然更是恼怒,岳菱芝毫不怀疑若不是他现在还要求着自己,想必他一定会先拔剑像自己砍个十下八下的。到底以后要用到祁连的时候还多,岳菱芝也不敢真把人给逗毛了,她安抚道:“这点小事我若还办不好,倒不如废了灵根去做个凡人,你放心,他们肯定会比你想得要惨,我觉得对他们来说,最恐怖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希望就在眼前的绝望。”   听岳菱芝这么说,祁连也多少知道了青山宗那些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纵然他心里也很奇怪为什么岳菱芝能找到一个秘境来布这个局,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岳菱芝总不可能是自己造了一个秘境来布局,八成是她之前发现过这个秘境把里面的宝物都搬空了拿来废物利用。   想到青山宗众人在离希望只有一步之遥时却发现自己受骗的绝望,纵然心里对岳菱芝刚刚调戏自己那一下的恼怒和厌恶半分不少,祁连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他压住心里的厌恶给了岳菱芝今天唯一的一个好脸色,软语道:“你的能力我当然是知道的,这是我们几代人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能看见大仇得报,我心里难免焦急,既然知道你已经布好局,我就放心了,刚刚语气冲了些,你切莫放在心上。”   美人都说了软话,作为纨绔的岳菱芝自然是好说话的很,她又和祁连客套了几句将他送走,这才掐了个决洗手,又从储物袋里拿了张素色的手帕将那根碰过祁连下巴的手指细细擦净。   在焚烧手帕时,岳菱芝忽然想到:要是自己现在穿回现代,应该可以毫无压力的扮演邪魅风流的男配吧?!   岳菱芝能不能扮演邪魅风流的男配暂且不提,送走了祁连没一会儿,她这里就又迎来了大批的访客。   这些访客,自然是为了那能够插入秘境凹槽里的玉玦而来。   访客们都是各个小宗门的掌门长老之流,看样子方圆万里内得到消息的宗门除岳菱芝现在寄居的青山宗和玉虚宗外都派了人来。   岳菱芝心里估摸青山宗八成是要等这批人走了探听到条件后再来和自己悄悄谈,而玉虚宗自持身份,不愿和这些小宗门一般吃相难看。   虽然这些小宗门的人吃相的确不好,一见有利可图就立即找来,半点也没有修士该有的矜持,但岳菱芝对这些先头部队都还很是尊重。   没办法,尊老爱幼是她上辈子学到的传统美德,谁让这些掌门长老什么的虽大半和自己修为相同,但都比自己老了不是一点半点呢?!   虽说修士不会有什么高血压心脏病之类的,但万一自己言辞太锋利,气坏了老人家可不好。   对于这些小宗门的掌门长老来说,修士的矜持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他们可半点都不会去想自己的吃相是不是难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岳菱芝一样能捞灵石,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出生家里都有个在大宗门做长老的靠山,他们只知道有了更多资源,自己的修为就有几率再进一步,只要修为提升一个大阶,就能活得更久一些。   这世上能修到元婴之上的人毕竟是少数,他们或许年少时会幻想过自己能修成元婴,凭虚御风,可等到现在,又哪个不知道幻想只是幻想,没那个资质和悟性,还是老实点找资源脚踏实地的好!知道有好东西就要快些争取,晚了一步,谁又能说不是抱憾终身呢?!   他们虽心里着急想开秘境,但对岳菱芝还是十分客气的,岳菱芝暂居的客院里有厅堂,她将这些人都领到厅堂招待,等饮下一杯茶后,终于有人开口道:“不知岳道友可曾听说离此处不远发现了一处秘境。”   岳菱芝卖关子道:“这我倒是不曾听说。”她当然不曾听说,毕竟那个秘境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哪里用得着听说?!   另一修士道:“岳道友前些时候拿到万宝楼拍卖的那块玉玦,应当就是开启那秘境的钥匙之一。”   “哦?”岳菱芝面上终于有了些许好奇之色,她抬眼看向拍下玉玦的青山宗掌门。   青山宗掌门此时是在场众人中最尴尬的了,他们拍下玉玦,本是想巴结岳菱芝,可谁知道这玉玦另有妙用,此时若要让他将玉玦原价归还,他是一万个舍不得的,可要是因为一个秘境得罪了岳菱芝也不划算,现在见岳菱芝看向自己,心中更是难以取舍,尴尬笑笑,见场中无人多话都拿眼看着自己,青山宗掌门知道这事不能含混过去,咬咬牙笑道:“确实要多谢岳道友割爱,不然我们大伙这会儿怕是还在没头没脑的到处找这处秘境的钥匙。”   听他这么说,岳菱芝只是轻轻勾唇,面上没有多少笑意。   他这话,前半句是在点岳菱芝,意思是他已经和岳菱芝钱货两清,后半句则是告诉众人,若不是他拿出了这玉玦,怕是谁都不知道这秘境的钥匙是什么,别因为想要图谋剩下的钥匙就把他扔出去当了炮灰。   听他这么说,岳菱芝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为了不知深浅的秘境就要得罪已经搭上的大腿,这取舍也能看出其感人的情商来,对她来说,敌人越蠢,自然越该高兴。   不过她现在扮演的是个纨绔,青山宗的人之前要抱大腿的态度摆的很明显,现在自己却被险些成了自己小弟的人摆了一道,当然应该开心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各种家庭聚会,今天终于有时间更新了,其实作者今天有点想偷懒的,打到一半不想打的时候,我家母上大人吐槽我说:你那么多小说没填,还不赶紧去写,怎么不干脆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呢?   之后只要作者一溜去吃东西时间长点就会得到母上大人嫌弃的眼神,这是亲妈嘤嘤嘤~ 第105章   岳菱芝凉凉的看了青山宗掌门一眼, 唇边的笑容不变, 她对众人道:“那玉玦是秘境钥匙的钥匙之一?不知道那秘境总共要几块相同的玉玦啊?!和这块玉玦一起发现的另一块玉玦我可还存着呢!”   岳菱芝的面容依旧柔美, 可听了这话,青山宗掌门对这张美丽的面孔却再也欣赏不起来了。他只觉心里一凉,再看岳菱芝,她看自己时眼里蓄满了恶意。   青山宗掌门的尴尬, 在场没人不知道,可却没人在意,他们在意的, 只是岳菱芝手里的另一块玉玦, 有人焦急问道:“不知岳道友手里的另一块玉玦可否割爱?”   “割爱?”岳菱芝冷笑道:“割爱可以, 但我这块玉玦还是要拿来拍卖的,而且不管你们拍出多高的价来, 我这块玉玦只卖给一个宗门。”   众人顺着她冰冷的眼神看去, 被岳菱芝盯着的,不是青山宗掌门又是谁?!   青山宗掌门心里暗道一声:果然。   他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脸色, 赔笑道:“岳道友这是何意?”   这是何意?岳菱芝冷哼道:“怎么?你听不懂?既然你听不懂人话,那我就给你解释一遍!你们想用我手里的第二块钥匙来打开秘境?可以啊!我手里的第二块钥匙可以再拍卖一次,但不管你们怎么出价,出到多少, 最后付灵石的只能是你青山宗, 假如有人出的比你高了,那对不起,这秘境谁都别去了!”   青山宗掌门急道:“道友怎能如此?”   岳菱芝道:“就凭我不仅有第二块钥匙, 我还有两块钥匙的线索,想必这秘境,最少都有四把钥匙吧?!”   青山宗掌门四处看看,和自己交好的几个门派的掌门长老都低下头去,岳菱芝还在火上浇油道:“哦,对了,我忘了说一点,你们可不能帮着他们青山宗压价,最后的价格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一生气会做出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说罢,岳菱芝又感叹起来:“一个没被打开过的秘境啊!会有多少宝贝呢?!要不是青山宗让我心里堵着一口气,怕是我都舍不得把剩下的钥匙拿出来呢!这买卖做还是不做?你们可好好想想吧!”   想想?有什么好想的?一个没被打开过的秘境对修士来说是多大的诱惑?这还要想?当即就有人开始劝起青山宗掌门来。   一张张嘴,一句句话里无一不是劝告之语,分析形势,威逼利诱,哪个说修士们都不通俗物的?这些掌门长老们的嘴可一点都不比凡界的商人差上几分。   就是有人说出花来,这种损坏宗门根基的事青山宗掌门也不想答应,他挣扎道:“咱们怎么知道这秘境从没有人去过?岳道友手里有两把钥匙,剩下两把钥匙的线索她又知道,她自己怎么不去?难保这不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岳菱芝心里高看了青山宗这位掌门一眼,他竟然真相了!没错,这就是她自己设下的圈套,就是为了让他往套里钻。   被他点破,岳菱芝面上分毫不露。她不怒反笑道:“我倒是想去,可我得到这钥匙的时候,这秘境在哪儿呢?!”   她这一问,本有些怀疑她的修士顿时偃旗息鼓,以己度人,若是自己手头紧了也会拿手里不知道作何用处的东西去换灵石,至于之后这不知用处的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天材地宝、秘境钥匙之类的东西?那谁知道去!反正见了这一出,自己以后要是遇上了类似的东西,就是烂在锅里都不会拿去拍卖。   见众人面色,岳菱芝又乘胜追击补上一句:“何况谁说我不去秘境了?就算这前两块钥匙被我拍卖了,可后两块钥匙的线索也是我提供的,怎么?我去不得?”   众人纷纷道:“去得,去得。”   岳菱芝的脾气他们也见识了,哪里敢说去不得?青山宗拍下那玉玦本已和岳菱芝钱货两清,就算青山宗拍下玉玦的初衷是为了讨好岳菱芝,在发现这玉玦是一个秘境的钥匙之后不想原价还回也是人之常情,而岳菱芝呢?在知道青山宗不想还回玉玦之后就对青山宗字字针对,偏偏她手里还捏着秘境的第二把钥匙和剩余两把的线索,没人敢在此时说些什么,更是助长了她的气焰,如此嚣张,众人只能在心里叹一声:果真是个纨绔。   岳菱芝眼睛一转就猜到了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她对众人道:“那我们就约个时候,还在万宝楼拍卖,想来大家也都能放心些,至于我手上另两把钥匙的线索,等第二把钥匙拍卖完我一定将线索奉上。”   有人道:“约什么时候?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可好?”   岳菱芝看看众人,见无人反对,说道:“各位道友何必心急?罢了,明日就明日,明日午时,万宝楼,道友们可不要缺席!”   除了青山宗外,自然不会有人想要缺席,反正事不关己,热闹何必不看?   待众人走后不久,岳菱芝现在暂居的这个青山宗和玉虚宗果真派了人来。   青山宗派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祁连。   祁连显然是得了消息,见了岳菱芝后恭喜道:“想来岳道友的储物袋里又能再添一大笔灵石,真是可喜可贺。”   岳菱芝道:“祁兄怎么又和我见外起来?说起这个来,为了祁兄,我虽能赚上两笔灵石,却亏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宝,那秘境里万一有个上万年的灵植,祁兄可要怎么补偿我?”   祁连想到岳菱芝为了自己搭进去了一个秘境,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恼恨,不由暗骂:真是纨绔,为了个男人把秘境拱手让人,亏了这不是自家晚辈,不然,哼哼。   心里骂完,听岳菱芝和自己要补偿,祁连心里不屑,口中道:“待我大仇得报时,不论阿芝有何要求,我都答应。”   岳菱芝欺身上前,双手勾住祁连的脖子,将脸凑到他耳边道:“祁兄果真这么想?”   鼻间都是少女身上清淡的体香,耳朵上还能感受到少女说话时微热的气息,祁连一僵,想要挣脱又有些不舍,他一边在心里庆幸着自己现在不该也不能挣脱这样的气息环绕,一边说道:“自然如此,阿芝不信我吗?”   岳菱芝在祁连耳边轻笑出声,她离开了祁连身边,就在祁连有些怅然若失之时,听她说道:“若你发个心魔势给我听,我就信你。”   祁连闻言又是一僵,这套路不对啊!这时候不是应该说我信你、你什么也不用说、别发誓之类的吗?怎么要让自己发心魔誓了?这纨绔舍得?   祁连看着岳菱芝的眼睛,岳菱芝此时眼中含笑的看着自己,岳菱芝的眼睛很美,然而祁连并没有在这双眼睛里迷醉,反而更清醒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到了这一步,大仇得报近在咫尺,他若是拒绝了这一次,可能此生都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他不是没有自己报仇的自信,但令他恐惧的是:自己现在拒绝了岳菱芝,以后一定会有后悔的时候,每当自己想到暂且不能报仇时,自己都会后悔一次,仇恨和后悔压在自己身上,长此以往,自己难道不会生出心魔吗?   退是不能退,可若自己不发心魔誓,岳菱芝真的还会帮自己报仇吗?将见到岳菱芝以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自己看到的每一个表情都串联起来,本来很自信的祁连,现在他却不敢去赌了。   祁连第一次不带任何偏见的认认真真看了岳菱芝一眼,眼前的女修温婉秀丽,五官精致,身段窈窕,就连气质都是修真界里少有的温润无害,若是第一次见,谁能想到她竟是个纨绔?又有谁能想到这个纨绔的心思居然这么深?!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着让自己发心魔誓的?   岳菱芝当然不会给祁连答案,祁连自己也知道这回他怕是要栽了!大宗门的弟子果真不简单!   既然别无他法,祁连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他看着岳菱芝,眼里满含宠溺道:“既然阿芝想让我发心魔誓,那我发就是了。”   见祁连脸上一副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的样子,岳菱芝没有丝毫动容,祁连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回了,右掌三指指天,两指朝地发誓,等一串誓言说完,岳菱芝方道:“这样多好,我不怕你骗我,你也不怕我骗你。对了,你这时候过来,可是你们掌门为了那秘境的事派你问我?”   岳菱芝这样转移话题,祁连也跟着道:“是掌门也想分一杯羹。”   岳菱芝道:“让你们掌门和那些人商量去,我就是嫌麻烦才把这两把钥匙都抛售出去,等明天第二块钥匙拍卖完,我就把第三把第四把钥匙位置的线索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找,南大陆这么大,又没有美人可看,我懒得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  比预计替换晚了十分钟,希望明天没有聚会吧!   还有之前一直没感谢的 第106章   这话果然是岳菱芝这样的纨绔会说的, 若是以前听到岳菱芝这样说, 祁连心中会十分不屑, 可现在心境变了,再听她这么说,祁连却忽然不确定了起来,这话真的是她发自内心想说的吗?还是她心中又另有什么算计?   祁连心里胡乱猜着, 嘴上笑道:“我们掌门倒是好打发,可玉虚宗的人阿芝要怎么办?”   岳菱芝反问道:“玉虚宗和青山宗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我还要顾忌他们是怎么想的吗?”   在岳菱芝眼里,青山宗和玉虚宗怕真没什么不一样吧!祁连被她   问的一个愣神, 方道:“阿芝之前托玉虚宗的人帮忙找人……”   他话留一半不说, 其中未尽之意岳菱芝已经猜到, 她不在意道:“你是觉着我欠了玉虚宗的人情要还?我当初就随手给了蒋山蒋一语兄妹两瓶丹药算是了结。这种小恩小惠,我向来不愿拖欠。”   人不经念叨, 怕修士也是如此, 岳菱芝正说到蒋一山蒋一语兄妹俩,就听蒋一语在外面高声喊道:“岳道友!方便我们进去吗?”   他们来得这样巧, 让岳菱芝忍不住笑问祁连道:“你说他们来得巧不巧?”   不等祁连答话,她转身开门,对站在客院门口的蒋一语道:“瞧瞧这是哪里来的美人?”   蒋一语听岳菱芝这么说,笑得羞涩, 口中道:“岳道友还是这么喜欢打趣人。”   待岳菱芝将蒋一语让到屋里, 一进屋,蒋一语就看到了站在桌旁的祁连,她不由向祁连投去一个略怪异的眼神, 看向两人的目光也促狭起来。   蒋一语道:“看来我来得真是不巧。”   岳菱芝道:“怎么不巧,我刚招待了一群人,你们就来了,小美人不是和祁兄这俗人一样,是为了那秘境的钥匙而来吧?!”   蒋一语道:“岳道友说笑了,祁连道友若是俗人,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不俗之人了。不错,我来也是为了那秘境的钥匙。”   岳菱芝道:“瞧你们来得这么快,想必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吧?!第二块钥匙已经定下明日拍卖,剩下的两块钥匙的线索我要在拍卖第二块钥匙之后才会拿出,你说说你想知道什么?”   不待蒋一语答话,岳菱芝又道:“第二块钥匙是已经定下了,剩下的线索嘛,其实你们玉虚宗不必着急,这方圆万里再没有比你们玉虚宗更大的宗门,他们人再多,想找到剩下的两块钥匙还能越过你们不成?”   蒋一语自信一笑道:“岳道友这话说得有理,远了不知道,这方圆万里内想找个什么东西寻个什么人,确实没人能比我玉虚宗更快,这道理谁都懂,我这次来若只听了一肚子谁都懂的道理回去,可是会被师父处罚的。还望岳道友看在咱们的交情上,透漏些内里的消息。”   岳菱芝:我和你很熟吗?交情很深?   岳菱芝仔细想了想,自从她到了南大陆开始演之后,看着个貌美的都会嘴上撩几句,而她和蒋一语的关系,不过是让她给自己带了一回路罢了,就这一回,她还是奉师命给自己带路,回头自己还给了他们兄妹俩一人一瓶丹药,怎么看都是人情两清,交情东西真没有。   装纨绔时间长了岳菱芝都快放飞自我了,她现在很想把心里话怼在蒋一语脸上,可好在理智拉住了她。这是成年人的丑陋交锋,心里骂的再狠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岳菱芝道:“蒋道友的师父可真是狠心,竟舍得责罚蒋道友,若我有个蒋道友这样的徒弟,想来是恨不得将她宠到天上去的,哪里舍得动一根手指头?”   蒋一语……   这时候不是应该碍于情面说上几句内部消息好让自己能回去交差吗?怎么说起自己师父来了?   蒋一语到底社会经验少,跟不上岳菱芝的套路,只听岳菱芝继续道:“唉,我不是不想告诉蒋道友些什么,只是我已经与众位掌门长老说好,要等拍卖完第二块玉玦之后才能将我手里剩下两把钥匙的下落公诸于众,想来蒋道友也不想我做个言而无信之人吧?”   蒋一语能说她很想让岳菱芝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吗?   这话能想不能说,她刚想委婉的再劝几句,就听岳菱芝又道:“蒋道友可是怕回去不好交差?反正明日就拍卖第二块玉玦,不如今日蒋道友就在这青山宗住下!若你师父问起,你就说我强留你住下,想必玉虚子掌门也不会苛责,良辰美景,你我抵足而眠岂不快哉?”   看看一旁被岳菱芝这句话惊的瞪大双眼的祁连和蒋一山,蒋一语刚要反驳,就听已经反应过来的蒋一山说道:“舍妹年纪还小,我这做哥哥的不放心,祁道友,想来青山宗不缺两间客房吧!”   被这一唤,祁连也反应过来,忙道:“青山宗客房多得很,不如我带两位蒋道友去挑两间喜欢的?”   不管岳菱芝对蒋一语说这个是真心还是假意,被岳菱芝要求发了心魔誓的祁连心中已经把岳菱芝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绝不能忍受岳菱芝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男女通吃,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不行!这种苗头必须掐灭!   祁连看了岳菱芝一眼,眼中满是抹不去的哀愁,他的面容气质虽依旧清冷,但只看这一眼,任谁都能看出他那如冰雪般坚硬的外壳已经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看着明显对岳菱芝动心了的祁连,蒋一语都有些替他不值,想到他俩相识还是自己造下的孽债,纵然此时再不想同岳菱芝说话,也还是劝道:“你身边有这么好的人,却还不好好珍惜,难道真的要等失去之后才会后悔吗?”   岳菱芝顺着蒋一语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见祁连仿佛写满哀愁的眉眼,马蛋!这家伙的演技又提高了!   “我身边的人?”岳菱芝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孑然一身,并无道侣,哪里会像蒋道友说得会等失去之后后悔?”岳菱芝嘴上这么说,想到远在中大陆的齐江和前阵子让白图传回剑宗的口信,心中不知为何不安起来,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宗门,对祁连也并无真心,想必齐江能够理解吧?!   理解?在听何耀说了一通才知道岳菱芝在南大陆和人勾勾搭搭的齐江肺都要气炸了,何耀在时他还能保持微笑,等何耀走后,他气得把手里的杯子捏个粉碎。   她当初先招惹了他,待骗得了自己的承诺之后又像当初招惹自己一样招惹了别人!   想到岳菱芝在交给自己灵石时的笑颜,想到在自己最艰难时她的软语安慰和趁火打劫,齐江狠狠的锤了锤桌子,往常听人说女子心思多变,他本不信,现在却在自己唯一想要亲近的女人身上狠狠体味了一回女子的多变。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他是个修士,只比普通男子多了些修为,做不到像何耀所说的一般体会岳菱芝的难处。   待她回来,待她回来……   对于齐江的心路历程岳菱芝一无所知,第二块玉玦拍卖的很顺利,之后的锅也甩的很成功,将剩下两块玉玦的所在交代出去,岳菱芝就只等着带着祁连‘组队旅行’。   ‘组队旅行’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要归功于找钥匙的人手脚麻利,当然,更要感谢岳菱芝给出的准确信息和当初藏钥匙的时候没藏在什么太刁钻的地方。   秘境在玉虚宗五千里外的一处荒山上,早有人清理了林中的大型妖兽,看着四把钥匙嵌入秘境外屏障的凹槽之中,岳菱芝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计划一切顺利。   这处秘境是当初何耀在外历练时发现,秘境的存在绝无第二人知晓,知道岳菱芝要来南大陆之后,他就把这开启这秘境的四把钥匙都给了她,秘境里的奇珍早已被何耀拿光,岳菱芝之前开启秘境查看,里面新长出来的灵植还只是矮矮一截,她在其中挑挑拣拣,将自己那处秘境里没有的灵植连根带土挖走,又在这里栽种上了自己那处秘境里几样较为珍惜的灵植。   现在这处秘境里,哪里有奇珍异宝岳菱芝心里清楚的很,她之所以来上这么一出,也并不全是为了布局,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自己以后回了门派拿出来的好东西找个来处。有着玄赠与的那处秘境,自己是再不肯委屈了自己的,他哪里除了当初的剑阁祖师外还另有他人知晓,自己又带着玄回了剑宗,万一有人从中猜到一二,任自己背景再深厚,在有些人眼里怕也都是待宰的肥羊。   进了秘境,岳菱芝看上去虽与严阵以待的众人仿佛,实际上却在几次争抢灵植时轻车熟路的偷偷离开,至于祁连?对于岳菱芝来说有了心魔誓,祁连剩下的作用就是心甘情愿的带回中大陆,他能在秘境里收获多少又与自己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放了存稿箱忘记发,感冒之后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脑子都不好使了。今天看了自己写的这篇文,感觉前面确实好多bug,明天开始作者会每天修文,希望文能变得更好!握拳! 第107章   以为自己甩锅成功的岳菱芝假做在秘境搜罗, 其实是将自己种到秘境里的灵植又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这种枯燥的游戏她心中并不喜欢, 等终于将一块地方搜罗的差不多,她刚要转战下一处时,却偏偏和正在跑路的祁连狭路相逢。   岳菱芝……   见祁连狼狈,怕他问起岳菱芝连开口道:“你们都去哪儿了?刚刚我就一转眼的功夫就再没瞧见人影, 和你们走散之后,我就再没找着你了。这是怎么了?怎的这样狼狈?前面发生何事?”   祁连道:“前面的洞穴里发现了一本丹书,进来的那些掌门长老们因此都动起手来, 我们几个修为低些的小辈见势不妙, 连忙奔逃。”   岳菱芝闻言却是心中一定, 原来是自己布下的后手发挥作用了。   岳菱芝六艺系统里的丹诀丹方何其多?她特地从中拿出一部分自己没学的来假做成旧丹书藏到到这秘境之中,本是为了给青山宗的人设套, 没想到这个套竟将进来的这些掌门长老都靠进去了。   发生这种事, 岳菱芝心里愧疚吗?不,她一点也不愧疚。   若放在三年前, 她心里或许会过意不去,但现在?她拿出的又不是假丹诀,秘境里的珍贵灵植也不是作假。   秘境这样的地方本就与危险挂钩,既然进来了, 谁心里没有死亡的准备?   经历了这么多, 岳菱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死人而心中不安的现代人了,经历了泪水与杀戮,从敌人的血肉与尸体中爬出来的她, 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修士了。   而且想来这些人就算是知道了这只是自己假做的秘境,造假的秘籍,但冲着里面的真东西,他们也会前仆后继而来。最多在来之前,先杀了自己这个秘境制造者。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愧疚呢!   岳菱芝一个愣神,就被祁连拉着往远处逃,没逃多远,岳菱芝忽然顿住,拉住祁连道:“逃什么?你就不想要那本丹书吗?”   祁连看了岳菱芝一眼说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斤两自己清楚,我只对剑感些兴趣,炼丹什么的我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做什么去给自己找麻烦?”   听他这么说,岳菱芝倒是高看他一眼,一本丹书拿去卖也能卖个不少灵石,他能抵住诱惑一见出事就当机立断往出逃,也算心如明镜了。   但虽如此,也岳菱芝也不会将此事全为自己一手策划告诉祁连。她说道:“真的不去?你就不想看看青山宗的掌门是死是活?”   祁连不想看吗?   他当然想!闻言祁连眼睛一亮,后又迟疑道:“那儿那么乱咱们现在过去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岳菱芝自信一笑:“有我在!能出什么事儿?”   两人这便朝祁连来时的方向而去,行了约莫三四里,就见到了一片‘修罗场’。   岳菱芝不禁心中一惊,这南大路到底是多么缺丹方啊?区区一本丹书竟能让他们打成这样?!   只见这些在自己宗门里高高在上的掌门长老们各分成几派,手段尽出,相互斗争间,地上已经多了数十具尸体。其中尸体有没来得及逃走弟子的,也有死于对手之手掌门的。   岳菱芝拉着祁连隐匿在远处,悄悄的看着他们相互争斗,待一切尘埃落定,竟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最终胜利的门派当然不是青山宗的人,就综合实力来看,这次青山宗来人的实力只能排在第五。   最终拿到丹书的是玉虚宗。玉虚子此次没来,来的是玉虚宗门内的一位长老,蒋一语蒋一山兄妹此次也跟着那位长老而来,算是见见世面。   这世面其实不如不见,蒋一山死在了这次争端之中,蒋一语漂亮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再不复昔日妍丽面容。   浑身是血玉虚宗长老和蒋一语两人,撑剑而立,周围还或躺或卧着些重伤的修士。岳菱芝带着祁连此时从暗处走出,见此情景故作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她装得太好,俨然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然而她这副样子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玉虚宗这位长老。他早就察觉到了不远处另有他人的气息,想不到这人竟是岳菱芝。   他说:“原来是岳道友隐在一旁?”   玉虚宗长老的身体看似已经毫无再战之力,但其实他体中丹田已经在暗暗积蓄灵力,只待岳菱芝出手抢夺丹书,就将其击毙。   岳菱芝当然不会去抢丹书,这丹书本身就是她放于此处的,她又怎么会再去抢呢?   知道玉虚宗长老此时警惕,岳菱芝也不靠近,走了几步便停住,远远道:“长老快些调息一二吧!我在此处为您护法。”   此时情景,玉虚宗长老哪里会敢信她?他和蒋一语对视一眼,示意示意蒋一语在身边警觉,这才朝岳菱芝一拱手,盘膝而坐,调息起内伤来。   岳菱芝是个大方的人!这些人怎么说都是因她而到如此地步,她心里虽不会因此愧疚,但也多少会想补偿这些人一二。   岳菱芝拿出了储物袋里的玉瓶,她对蒋一语道:“这是些疗伤的丹药,这一瓶是止血散,蒋道友不如用些?”   蒋一语闻言,心里刚想拒绝,下意识一探储物袋,却又转了念头。原来她补充灵力和疗伤的丹药都已用尽,看看岳林芝,蒋一语斟酌半饷,还是接过了岳菱芝手中的丹药,谢道:“多谢岳道友了。”   岳菱芝说了句不必,又拿着丹药向其他重伤之人处走去。   她给那些不能动弹的修士身上的伤口上都涂上了止血散,又给每人嘴里塞了一颗疗伤丹药。   做完这些,岳菱芝方才起身回到祁连身边。此时她心中想:这好人坏人都是自己做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是自己想要看见的,布这一局的目标虽说达成,但又有这么多人因此而死,如今情形,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此事若是让这些人知道,怕是要恨不得杀了自己吧!好在青山宗的事只剩收尾,等此间事了,这南大陆,她怕是要留不得了。   这处秘境宽广,除了此处有丹书外,自然还有别的地方有珍稀灵植,岳菱芝给众人送完丹药,便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中,带着祁连施施然离开了。   见岳菱芝果真走了,玉虚宗长老叹道:“这岳道友虽纨绔了些,但为人正直,果真不愧为大宗门弟子。”   一旁有几人连连称是,他们做过一场,此时冷静下来,想起方才打斗激烈,众人心中到都有些羞窘起来。除了那有同门弟子死在对方手中的,其余人虽不能说是前嫌尽弃,但在此时此刻大家同病相怜,也能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了。   被留下的蒋一语等人是个什么心境岳菱芝一无所知,她和祁连又在这秘境里呆了五日,方才离了此地。   她俩秘境一行看起来收获颇丰,而此时秘境之外的青山宗却再没了往日光景。   岳菱芝带着祁连故地重游,看着曾经熟悉的一砖一瓦,再看看此时弟子四处逃散的青山宗,祁连心里不仅没有大仇得报之后的喜悦,也没有物是人非的感慨,他只是有些怅然,自家几辈人的愿望,居然就这么简单就达成了?!   他轻声问岳菱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菱芝道:“之前我的计划你也知道,这青山宗先是在拍卖两块玉玦时损失了两大笔的灵石,他们本想在秘境里连本带利捞回来,就将门内金丹以上的修士悉数派出,只留了一人坐镇宗门,后来他们又在争夺那本丹书的时候损失惨重,三个金丹里折了一个,两个重伤,我当时虽给了在场之人一人一颗疗伤丹药,但那丹药并不十分珍贵,药效只是平平,后来这两个重伤的金丹修士又在寻找疗伤灵植的时候与人争夺,又有一人留在秘境,另一人虽活着回了青山宗,但他灵力使用过度,经脉尽毁,真的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剩下再如何,不必岳菱芝细说祁连就已经猜到,青山宗没了灵石没了人,自然是留不住弟子。   只是祁连还有一事不明,他问道:“门内长老重伤,灵石所剩无几这些事青山宗的弟子们又怎么会知道?”   岳菱芝道:“青山宗也不是没有对头,我只是让人稍微引导一二,上门寻仇的人,自然会愿意将这些能够动摇青山宗根基的事情广而告之。”   祁连闻言竟微微一叹。   岳菱芝问道:“怎么?你不解气?”   祁连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明明对他来说,让青山宗的掌门长老们变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可他还是忍不住叹气,心里也怎么都欢喜不起来。   祁连强笑道:“怎么会?看着曾经的仇人变成这样,我心里再满意不过!”   岳菱芝顺势道:“你家里的仇已经报了一半,我做过的事也不可能不留一丝痕迹,这南大陆我是不能再多呆,不如你随我回中大陆可好?” 第108章   月余之后, 海风仍旧清凉, 岳菱芝站在海船的甲板上向远处眺望。   碧海与蓝天一色, 水中的海鱼时而从水面跃出,有海鸟略过水面,想要捕捉海鱼让自己饱餐一顿。   这时候岳菱芝才有觉悟,原来自己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是啊!家!她在中大陆生活了这么多年, 早就把剑宗当成了自己的家。   祁连慢慢走近,到了岳菱芝近前,他问道:“怎么?你很喜欢这样的风景吗?不知道现在离中大陆还有多远。”   比起岳菱芝来, 祁连恐怕更是着急回到陆地上。   活了小二十年, 岳菱芝也是第一回 见到会晕船的修士。她安抚道祁连:“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呢!已经快到了。”   祁连道:“快到了就好, 这船上都是一样摇晃,在哪里呆着不一样?我倒是觉着与其这样晃荡着, 还不如在海里游着好, 起码不会这么眩晕。”   岳菱芝道:“在海船上可不兴说这个,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大家肯定要怪你这张乌鸦嘴了。”   祁连不以为然:“说说而已, 能怎么样?”   岳菱芝无奈一笑,说道:“其实船行过半,大约再有几日咱们就能回到中大陆了,到时……”   她话没说完, 就感觉船身猛地晃了一下, 船上的旗帜随着海风和船身的震荡摇摇晃晃,岳菱芝刚想问一声发生什么事了?就听有水手喊道:“快来人!元婴期的妖兽在撞船!快来个人治住他。”   正此时,被船身的摇晃一惊的众修士们也反应过来, 纷纷走从屋内走出,有几个元婴修士往船头一看,不由骂道:“这哪里是什么元婴期的妖兽?分明就是化神期!大伙快逃吧!”   岳菱芝闻言不由心中暗骂一声,瞅准了方向,拉着祁连就往水里跳。那几下摇晃本就使得祁连头晕脑胀,被岳菱芝一下拉到海里,竟是怔楞了几秒方才反应过来,连忙给自己加了个避水诀。随着岳菱芝一起往远处游去。   纵然他们俩都是修士,但在这海里,还不如一条游鱼来的自在。   好在那化神期的妖兽一直在专注着攻击着那艘海船,顾不上他们两个小人物,这才得以让他们有机会,一边放着避水诀,一边往远处游去。   她俩一个金丹一个筑基,不是不想御剑而行,只是在海面上御剑,上有飞鸟,下有游鱼,踩上飞剑就是活靶子,就算能和这些妖兽打上几轮,可在这大海之上,等体内灵力用尽又该如何?   等终于看不见那艘海船,和那体型庞大的化神期海兽,祁连指着两人游的方向问岳菱芝道:“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陆地吗?”   岳菱芝愣了一下,她方才就是找了个方向随便游的,怎么可能知道哪有陆地哪有荒岛?   祁连无奈地叹了一声道:“罢了,咱们都游了这么久,反正也没个方向,便就一直沿着这条线游下去吧!陆地是不指望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个荒岛什么的吧!”   也是她俩运气好,在又游了三日之后,终于见到了一座荒岛,饶是他们俩已是修士,在水里泡了这么些天又一直要用力游泳,早已疲惫不堪,等到了地面上两人便瘫在沙滩上,连将身上海水蒸干的力气都没了。   她们此时也不想去看这荒岛当中有什么危险,只想着在这里好好的歇上一歇,睡上一觉,若是再能有碗热汤喝,那就更好不过。   热汤当然没有,这里也不能让他们安然入睡。两人不过歇了片刻,觉得身体有些力气了,这才起来,蒸干了头发衣服上的海水,相携在岛内四处查探。   这片海滩上有洁白的细沙,两人刚刚就躺在这些细沙上,身上不免沾染了些,拍掉了身上的沙土。两人走了十余步,就听到岛内忽然响起一阵幽幽咽咽的歌声。   荒岛歌声实在吓人。纵然刚刚她俩还想着这荒岛上若是有人最好,能有炊具可以做碗热汤喝,但现在听到这歌声……   岳菱芝和祁连对视一眼,不知这唱歌的人是敌是友,唯有内心更加警觉。   两人顺着歌声,向岛内走去。   这荒岛不大却也不小,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歌声方才清晰起来,这歌声哀怨,让岳菱芝心惊的是,这竟似乎是鲛人的歌声!   她让祁连呆在原地,运起隐息决,悄悄靠近了传出歌声的地方。   眼中所见让有些心理准备的岳菱芝狠狠吃了一惊,她本以为鲛人只有剑宗还有一支,没想到在这荒岛,竟是隐匿着一群鲛人。不,他们不是隐匿在此,他们应当是被人囚禁在此。   看着那一条条各色鱼尾上钉着的铁锁链,岳菱芝心底发寒。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这么残忍?鲛人在哭泣,他们哭泣着唱歌,有的鲛人已经哭瞎了眼睛,一滴泪珠都流不出来,只有不断的歌声,倾诉着他们所遭受的不幸。   岳菱芝不敢随便靠近他们,想也知道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一定是人,毕竟如果是妖兽,她此时看到的一定是这些鲛人的尸骨。   如果可以,岳菱芝很想去拯救这些鲛人,这与是否心软无关,只因为她还只是个有修为的人类,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无情无欲的神仙。可一来她现在不知道这岛上情形,二来她怕自己一出现就被当成囚禁他们的人类同党,只能回去找到祁连再从长计议。   岳灵珊悄无声息的从此地退走,而等她回到和祁连分开的地方之后,却发现祁连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   岳菱芝细细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就从这几个脚印的大小来看,绝不会是一个人留下的。这么说来难道祁连是被人带走了?   若说本来岳菱芝还有机会能置身事外,祁连被人带走,却是她不得不管。咬咬牙,岳菱芝顺着地上的脚印追踪祁连的踪迹而去。   这些脚印开始还有些条理,可走得越远,岳菱芝就发现这些脚印越发杂乱,她不敢想这是不是祁连挣扎之后的结果,又或是这岛上有不少的人迹。到此时,她已再分辨不出最先头的那串脚印究竟是往南往北还是往西?   想到在这岛上的人定与那些被囚禁的鲛人有关,无奈之下岳菱芝只得又回到了圈养这鲛人的那片地方。   岳菱芝当然急着救出祁连,他在菡箬道君那里能够起到的作用太大了!可她着急又有何用?她连这岛上之人的老巢都找不到!   这时岳菱芝忽然庆幸起自己逼着祁连发了心魔誓,有誓言做纽带,两人之间因果牵绊,别的不说,起码他是死是活自己能够知道,这世上当然也不乏能遮掩因果的法器灵物,但此时,岳菱芝却已经不敢去想这些可能,只能凭着至今还没感受到祁连身死,因果断绝来鼓励自己,不要慌,你一定能救出他来的!   岳菱芝再到时,鲛人们已经停下了歌声,她身上的隐息决依旧没有去掉,等悄悄靠近之后就见那些鲛人们正一个挨着一个的往一个木匣子里放自己哭出来的鲛珠。   这鲛珠在凡界稀有,在修真界也是一味有些难得的灵药,因有灵植可以替代其药效,纵然鲛人稀少,其价格倒不似鲛纱一般被炒的极高。   等着那匣子满了之后,这些鲛人似乎才松了口气。他们不再哭泣,而是默默地织起鲛纱来。   岳菱芝再靠近了一些,她开始仔细观察这些鲛人的眼神,岳菱芝在剑宗饮霄峰上见到的鲛人容貌殊丽,纵然因只能生活在一片小湖之中有些忧愁,时常放声哀歌,却依旧有着惑人的魅力,常常能引得年轻些的男女弟子心驰神往。   而这里的鲛人呢?他们应该还是在鲛人容貌最盛的年纪,一个个看起来却形如枯槁,就连年纪尚小的鲛人眼里也是一片麻木和呆滞,全无半丝那个年纪该有的活泼灵动。   岳菱芝就这样用隐息决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日一夜。   这些鲛人确实是被人类圈养,早晚时会有人过来给他们送少量的食物,等到深夜子时,会有身着白袍的少女过来收取鲛珠和鲛纱。   少女身上的逼人的青春妍丽几乎毫无遮挡,她们身材窈窕,面容美丽,但这些鲛人见到她们时,却只会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可以想到这些在人类眼里美丽的少女,在鲛人的眼中与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无二。   岳菱芝见这些少女修为全无,心中一动,记住了那白袍的样式,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找一番,找到一块不知何时放入的白布,裁剪之后缝制成那白袍样子,寻了个僻静之所换上,等这些少女下次再来时,岳菱芝在身上贴了张隐身符便尾随在她们身后,夜色沉昏,今晚的上弦月半夜时分就已慢慢没入西方,岳菱芝的目力极佳,在这只有星河的夜空中都能看到前面远处那些衣角摆动的白色人影。   走了片刻,这些身着白衣的少女竟走到了岳菱芝和祁连上岛的那片海滩上,她们将手里的木匣和鲛纱放在沙滩上,缓缓褪去身上白袍,这本该香艳的一幕岳菱芝却看得心惊不已,盖因为在她们褪下衣袍之后,又从身上褪下了一层皮囊。   岳菱芝不知这层皮囊是何物所制,又或者这物干脆就是人皮?她忍着惊讶,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少女们褪下了一层又一层的遮盖物,最终剩下的,竟是鲛人的魂魄。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这章不要吓到大家,对手指 第109章   星光在海面上折射出点点光亮, 就这这些光亮, 岳菱芝能看到褪下皮囊的鲛人魂魄, 便是她们此时的满身褶皱的样子。清一色的女性鲛人魂魄排着队跃入海中,似乎只有在大海中嬉闹时,才能看在她们身上看出些欢快来。   是了,难怪岳菱芝总觉得这些少女有哪里不对, 现在想来,那样一群正值青春的少女,一路无话不发一语, 本来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戏水之后, 她们又将自己的一层层皮囊穿上, 就在岳菱芝觉得自己不会再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时候,就听有恢复到少女样子的鲛人魂魄说道:“还好当初选性别的时候, 我选择了雌性, 若是成了雄性,哪里能像现在这般服侍主人?”   岳菱芝心中一动, 她所说的主人莫非就是囚禁了这些鲛人的人?   正想再听时,岳菱芝却发现这些少女又没了动静。   她们成群结队地往一处走,岳菱芝远远的缀在后方。约莫走了一个时辰,这些少女才终于在一个山洞口停下。   岳玲芝跟着他们进了山洞, 洞中昏暗, 就算是以岳菱芝的目礼也只能看到最近的几尺。   洞中岔路颇多,道路崎岖,岳菱芝努力的记着来路, 进山洞后又行了约莫一刻钟,他们这才终于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   人都是喜光的,到了亮处,岳菱芝心中本该松口气才是,可看到了那些散发光亮的灯盏,岳菱芝却是心中一紧。   原来这里竟是用鲛人的身体来做灯油。   少女们一个个褪下皮囊,鲛人的魂魄又回到了鲛人的躯体里,她们的躯体下有火,慢慢的从这些躯体中烤出油来,这些油膏,便流到了她们躯体下方的灯盏里。   灯盏里的灯芯燃着火,因为有鲛人体内熬出的油膏做灯油的缘故,这灯盏里的火能万年不灭。   岳菱芝不知道此时鲛人身体内的魂魄是痛还是不痛。她只知道这些骄人的躯体虽还柔软鲜活与生时并无太大差别,但那本该平滑的皮肤却变得干瘪,就与她们魂魄上的褶皱一般无二,这是不是说,等这鲛人躯体内的油脂耗尽之时,就是这些鲛人的魂魄烟飞云散之时?   这些鲛人个个面部扭曲,显然是痛极而死。   这些鲛人活着的时候,被榨干了每一丝用处。而等她们死后,却还要被人设计再无转世机会,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如此狠辣?这个人似乎是恨极了鲛人,不然也不会这样折磨于她们。   能够这样痛恨鲛人这个族群的人,又会是谁呢!岳菱芝心中正想着,就见从另一个洞口进来了一堆身着黑甲的男人。他们每人手里都持着一个灯盏,灯盏里的灯芯是灭着的,岳菱芝数了数,进来的共有二十二个黑甲男人,而这洞内,恰恰好有二十二具鲛人尸体。   果然就如岳菱芝所料,每一个男人都对应着一具鲛人尸体,他们拿走了有着油膏的灯盏,将空着的灯盏替换上去重新点燃了灯芯,就拿着燃的正好的灯盏离开了这里   岳菱芝见了,连忙悄悄跟上。蜿蜒曲折的道路,身着黑甲手捧灯盏一言不发的男人,氛围更加诡异了。   岳菱芝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走到另一处洞里,将手里亮着的灯盏放到一个台子上。只听见洞内响起了,咔咔咔的声音,岳菱芝循着声音看去,山洞内西方的一堵墙竟升起来了!   岳菱芝不知道前方的洞内有的又是什么,想到还等着自己去营救的祁连,她想也不想,连忙跟了上去。   这个山洞里有什么呢?这里有的还是鲛人,一个个看上去正值青春美貌的鲛人。   鲛人成年之后便可选择性别化作人形,他们与任何生物交合,最终生下的都只会鲛人。原本岳菱芝在六艺系统里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只在心里感慨鲛人基因的霸道,可现在这种霸道的基因带给这些鲛人的,怕是只有世世代代看不到尽头的痛苦。   这里的鲛人显然已经成年了,她们的尾部已经是人类双腿的模样。   黑甲人都褪下了身上黑甲,一个又一个的伏到不着寸缕的鲛人女子身上,这本该香艳靡丽的场景,却因为双方呆滞麻木的表情让人感受不到一丝这种事本来该有的欢愉。   岳菱芝偏过头去,她已不忍再看,却又因为还想要跟着这些黑甲人找到祁连的踪迹而不能离开,虽已转过了头,但岳菱芝却已经明白了这岛上小鲛人又从何而来。   对于经历这些苦难的鲛人来说,要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好,可偏偏鲛人们都是有传承记忆的,妖族的传承记忆会告诉他们怎样修炼,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鲛人体内的经脉当然与人类不同,他们想要修炼,灵气是一定要走过尾部经脉的。但据岳菱芝猜测,只要是在这岛上从小长大的鲛人,尾巴就都会被铁锁链穿过,尾巴上的经脉从小被断掉,鲛人们修炼不得,挣脱不得。   这些鲛人想来都痛苦的想要死去吧!可他们死了之后就会被抹去作为鲛人的记忆成为这岛上主人的帮凶,而她们的尸体和魂魄,则会变成一盏盏长明灯,在亘古的岁月里诉说着自己所经受的苦痛与折磨。   这样的鲛人们构成了一个痛苦的循环,假若岳菱芝前面的这些猜想都没错,那怕是已经有无数的鲛人经历了这样的苦痛,而他们的后代们则继续经历着这样的折磨。   这真是,多大仇啊?!   这些黑甲人完事很快,完成一次任务之后他们就又穿上了自己的那身黑甲,踢踢踏踏的离开了这间充满奇怪气味的石洞,岳菱芝继续偷偷跟着他们,这些黑甲人左出右拐,就在岳菱芝已经要忘了来路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祁连。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觉得自己是个大坏蛋怎么破?这个梗是和我家太后重温美人鱼之后想到的,嘤嘤,写出来才觉得自己好残忍。一度都有些写不下来了,好吧,等到明天争取就不这么虐鲛人了,作者不是坏人呜呜,~~~~(>_<)~~~~大家不要因为作者写得残忍就讨厌作者 第110章   此时的祁连上身光裸, 全身只着了一条单裤。他四肢和腰上都绑了锁链, 双眼紧闭, 似是昏迷。   有两个戴着面具全身被黑袍笼罩着的人正在给祁连身上一点点的刺下暗青色的花纹。这些花纹和岳菱芝之前在那些黑甲人身上窥见的一模一样,这是不是说被刺上了这样花纹的祁连,会变得和那些黑甲人一样麻木而没有自己的灵魂?   岳菱芝赶忙打开六艺系统在其中查找起来,这种花纹果然阴毒, 其名为锁灵阵,能将人的魂魄所在肉身之内,让其只能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就连行动都没有自己的自由, 一举一动都只会按照其契约者的指挥去做, 终生只能听从别人的命令而活。   只要这花纹刻完,在花纹上滴入契约者的血水就算阵成, 被契约者除非能引来飞升雷劫破开锁灵阵一时得片刻清醒, 否则将永世再无清醒之日,主死他死, 魂飞魄散。   而讽刺的是,制造出这个契约的人却是个对心上人求而不得的正道修士,他几千年求而不得,在研究出这种阵法之后, 干脆就把自己的心上人制住, 让她从此都成为只能听命于自己的傀儡。而这位修士,也因为这种阵法由道入魔。   后来他也并未能如愿和自己的心上人厮守一生,他虽对心上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但没人能因此而否定他的才华,在他将心上人禁锢到自己身边之后了却心魔不到一百年就引来了飞升雷劫。   飞升雷劫能克制所有阴邪之物,他的心上人不过挨了一下,身上的锁灵阵就被破开,在锁灵阵破开的空隙,他的心上人自知不能将他怎样,就狠狠的用手掏出了自己的元婴捏碎,修士到了元婴期,魂魄灵力都在那个小小的元婴之上,元婴一碎,魂魄连清墟都去不得,只会魂飞魄散,他的心上人死之前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魂飞魄散都不要和你在一起!   岳菱芝看得心中一凛,祁连可千万不能变成那副样子!   她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仔细看了看那两个黑袍人修为,不过在筑基期,岳菱芝稍松了口气,知道他们发现不了自己身上的隐身符,她悄悄地靠近这两人,从后方出手,一人一剑瞬间就结束了这两条性命。   解决了这两个人,岳菱芝不再恋战,扛起祁连就照原路从山洞离开,不过刚转了几个班,她就听到了各处山洞里都隐隐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糟了,看来被人发现了。   岳菱芝若不出声,只有筑基期的修士一定无法发现她的踪迹,但她杀了两个人,还是两个被控制着的人,这么明显的痕迹,又怎能不惊动这身后的人?   既然该惊动的已经惊动了岳菱芝也顾不得动静大小,扛着祁连催动飞剑,两人驾着飞剑,飞速离开这个洞穴。   他们快,追踪的人却比他们更快,这密密麻麻的洞穴原本只让岳菱芝觉得难以分辨来路,可现在这每一处洞穴每一个方向都有人声传来,岳菱芝的心中越发紧张,丹田里的真元也运转的越发迅速。   只要逃出去,只要能出了这个洞岳菱芝十分有自信,她手里的东西,能将这个山洞都夷为平地。   然而,就算是岳菱芝的飞剑再快,能快得过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黑甲人吗?   终于她祁连被这些黑甲人围住了。   岳菱芝握紧了手中的剑,看来这一次是少不了一场恶斗了。   这些黑甲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别的,而是他们不会死。纹锁灵阵所需的灵植珍贵,造这样一个黑甲人,也算价值不菲,若没什么特别的,这背后的人又怎么会费心去造?   这黑甲人最要命的地方就在于只要他们的契约者不死,就算他们全身都碎成了一滩烂肉,他们也不会死,这一团烂肉还会依据他们契约者的命令,继续活动着给敌人造成威胁。   而岳菱芝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群没有痛觉,永不后退,就算是烂成一滩肉泥,也要凑到你的脚下滑倒你的,没有意识和思想的傀儡。   远方隐隐传来的铃声声声悦耳,可岳菱芝却知道这些铃声就是催动这些黑甲人攻击的媒介。   果然,铃声一变,这些黑甲人,便已经一个个攻击过来。   岳菱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叠烈火符朝四面八方围来的黑甲人扔去,碎成烂泥还能攻击,她就不信等这些黑甲人待会儿烧成灰,他们还能动。   水火最是无情,被烈火符击中的黑甲人一点就着,火势顺着这些黑甲人蔓延,一直蔓延到了山洞的墙壁上,岳菱芝一手护着祁连一手执剑与靠近的黑甲人相抗,间或还要扔出一叠符箓,等她发现火势蔓延到堵住所有去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何况她也不想阻止火势的蔓延。   击退了围上来的新一批黑甲人,岳菱芝一手扶着昏迷的祁连,一手捏着几道雷符,将这洞顶劈出了一个大洞,踩着飞剑,两人飞身而上,把在火中动作的黑甲人远远的抛在身后。   上面还算安全,岳菱芝放下祁连,又从她劈开的洞口往下扔了厚厚一叠的火符,这才用灵力激发了一张落岩符。   重重的大石头落在那个掉落着碎石的洞上,挡住了往上爬的黑甲人,也挡住了下方的滚滚热浪。   然而岳菱芝却不敢放松,下面那么危险,谁知道这上面的山洞里又有些什么?   没错,下方的山洞上面,竟然还是山洞。   上面的山洞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左右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人,岳菱芝也不再顾忌,手里捏了张照明符将这周围都看得透亮之后就扶起了被自己放在地上的祁连,沿着山洞向前走去。   就着照明符的亮光,岳菱芝能看到山洞两侧绘着五颜六色的壁画,壁画里像是画着佛家的菩萨罗汉,可在壁画里人的脸上,岳菱芝却看不到一点慈悲,他们脸上的恶意,几乎都要从壁画里穿透进人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思想的风筝越飞越远,作者本来真的只是单纯想让女主耍个帅英雄救美一下的,尔康手 第111章   岳菱芝扶着祁连走过长长的山洞, 手里的照明符亮了有灭换过了三道, 他们才终于在前方见到光亮。   朝着光亮处走去, 走近后才发现有光处是一间石室,岳菱芝扶着祁连进去,就见这石室中间放着一排排棺椁,石室顶上刻着一些自己不明白的花纹, 而发出光亮的灯盏,瞧着却与自己刚刚看到的盛着鲛人油膏的灯盏完全相同,假如岳菱芝的猜想没错, 那这九九八十一盏灯里, 藏着多少鲛人一生的悲苦?   下意识的, 岳菱芝向后退了几步。   洞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清雅的男声,这声音岳菱芝听着只觉熟悉, 只听这声音说道:“怎么岳道友才来就走, 贫僧已出来招待道友这不速之客,怎么道友不和故人叙叙旧?”   岳菱芝定睛一看, 竟在这里看到了一个自己万万没想到的身影,她定了定神才叫出了他的名字:“原来是虚梅道友。”   虚梅道:“正是贫僧,他乡遇故知,岳道友可觉欢喜?”   岳菱芝道:“能见到大师, 无论在哪里都让人心中欢喜,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想与大师请教,敢问大师, 着处荒岛可是大师所有?”   虚梅道:“这处荒岛自然不是我这出家人所有。”   岳菱芝刚松口气,就听虚梅又道:“不过这处荒岛为家父所有,和是贫僧所有也并无太大区别。”   岳菱芝心中一凛,看来今日少不得要与这位普光寺的佛子做过一场了。   她轻叱道:“人都说普光寺的虚梅佛子心善,连天下蚊虫地上蝼蚁都舍不得伤害分毫,就连饮水之前都要先念上一遍轮回经,怎么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鲛人和无辜的路人就如此心狠?”   虚梅仍旧含笑道:“岳道友也说了贫僧心善,对他们心狠,自然是他们的过错。”   岳菱芝闻言喝道:“你这贼僧!非但没有丁点儿出家人的慈悲,连良心都没了吗?”   听岳菱芝这样说,虚梅双手合十稽首道:“阿弥陀佛,知我者岳道友也,只是可惜道友知我心事,我却要坐那辣手摧花之人。”   说着,由掌变爪,向岳菱芝攻来。   佛家有慈眉观音,也有怒目金刚,虚梅使得是去魔爪,而岳菱芝从没想过这门佛家功夫会用到自己身上。   避过了虚梅的当先一爪,岳菱芝将祁连往自己肩上一扛,就执剑往虚梅那里攻去。马丹,这家伙真沉,还好自己练过体。   纵然虚梅的爪功修的再好,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哪里能和岳菱芝手里的长剑相比?虚梅自己也知道这点他见岳菱芝执剑攻来避过先头一剑,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降魔杵。   他这降魔杵是普光寺里的大师所赠,一拿出便佛光普照,连这石室里都似乎更亮了些。   岳菱芝见此冷哼道:“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虚梅道:“此乃岳道友一家之言,你又怎知这降魔杵不是遇得明主?”   只见虚梅将降魔杵往地上一震,金光一层层的想岳菱芝袭来,她身上还扛着祁连这个累赘,虚梅的道行又比他高了不少,此时她最好的做法就是向后掠去,避过这一波的佛光,可岳菱芝却偏偏此时犯起倔来,非但不躲,反而护着自己身上的祁连用手中长剑一一化去了这些佛光。   虚梅委实厉害,挡过了这一波后,岳菱芝手里的长剑也一片片碎落在地,虚梅见此轻笑道:“这一回,还是道友输了,若是道友此时引颈就戮,我还可以让道友两人死后少受些罪。怎么样岳道友?自尽吧!”   岳菱芝冷哼一声道:“谁说剑修的剑断了就要死?”   说着,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柄更好的长剑来。   虚梅惊道:“你不是剑修?!”   岳菱芝并不回他,手里长剑挽了个剑花就往虚梅门面攻去。   世人一叶障目,谁说剑修就只带一把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   真会那样做的,都是魔障了。   修士的修为不断变强,手里的长剑自然也该越来越强才是。他们剑宗每日在擂台上对练时废去的剑就得有几十把,哪个弟子储物袋里没几把剑备用?   这些备用的剑他们只稍微炼制一二,防的就是剑碎之后自己也会受伤,因此虚梅看到的岳菱芝,非但没有因剑碎而受伤,反而越战越勇。   岳菱芝没受伤,可虚梅每用一次这降魔杵却都要消耗不少。   佛家讲究普度众生,做得善事越多,佛门弟子的法力也就越精纯。   莫小瞧了这精纯二字,有一身精纯法力的佛修和普通佛修的区别就像是剑修和普通法修的区别。   虚梅一身佛法看似精纯,可他又哪里是真慈悲之人?   他的法力来历路不正,也就是个面子光,要平时,这面子光就已足够,毕竟他是个赫赫有名的出家人,没几个人会真不长眼的要来同他比试,就算有那不长眼的,也多是点到为止,他这一生,哪里有像此时一般与剑修以命相博的时候?   虚梅的降魔杵是高人遗物,往常的只要这降魔杵一出来,就能震慑住不少宵小,可现在活该虚梅倒霉,遇上了个身上有六艺系统把他功法底细猜了个七七八八的岳菱芝。   他的功法都被人猜着了,罩门弱点什么自不必提,两人又战了片刻,到最后虚梅也顾不得什么佛修体面,阴毒手段尽出,观其狠辣,许多魔修妖修尚有不及。   岳菱芝终于把虚梅撂倒,她一剑捅破他的丹田,就见眼前的人似乎是被时间单独关照了,不过几息,就从一个俊朗青年变成了一个眉毛花白脸上满是褶皱的老者。   见他这样,岳菱芝却是丁点都可怜不起来他,正常的修士就是没了修为也不会老得这么快,他会这样,还是因为他所修炼的功法缘故。   岳菱芝刚想就虚梅的功法质问他几句,就听自己背上的人说道:“你先放我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想到小boss会是他? 第112章   原来祁连不知何时醒了, 虚梅的事他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岳菱芝微微蹲下让他从自己肩上下来, 就见祁连捂着肚子轻轻呼痛, 岳菱芝关心道:“可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也只能是他们又对祁连做了些什么,毕竟岳菱芝查过那个阵法,六艺系统上说只要没有完成阵法滴上鲜血,之后像洗去刺青一样洗掉药水就不会有别的事。   谁知祁连却摇摇头, 摆手道:“没,我是被他们打昏了抓去,等醒来就被锁着刺青了。咳咳, 你以后能不能多吃一点, 你的肩膀实在是……”   岳菱芝气道:“好没良心, 我辛辛苦苦带着人和你打架,你却嫌我肩膀咯着你了!你这人真是……”   岳菱芝话还没说完, 就见祁连已经捂着肚子吐了起来。   ……她的肩膀真的有那么咯吗?她记得上辈子看偶像剧什么的时候被男主扛着走的女主一点事都不会有啊!   算了, 看他还有力气吐,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吧?!   岳菱芝不在关心祁连, 她现在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眼前的虚梅身上,她对虚梅道:“虚梅,若我所料不差,你修习的是《蔽日如来经》吧!”   虚梅纵使被岳菱芝挑破了丹田, 枯瘦如老者一般, 气势却半点不肯减弱,闻言冷笑道:“岳道友竟知道《蔽日如来经》?倒真是家学渊源!”   虚梅这话绝对是讽刺,《蔽日如来经》是个什么东西?《蔽日如来经》可以让一个佛修看上去有最精纯的法力, 可这些精纯的法力又是怎么来的?   佛修有一支脉叫做苦行僧,这一支人数不多,却往往都是有大毅力大慈悲大造化之人。   他们不服丹药,不用灵石,不用法器,只靠自己的双脚走过每一寸土地,所到一处,都会宣扬佛法、治病治伤、用佛理教诲愚民,用慈悲感化凶徒。   而这《蔽日如来经》就要捉一位苦行僧,将其困住,割破其体内经脉,收集精血,待血将流尽时,将其骨肉焚化成灰,将血与骨灰调和,再掺上七七四十九钟灵药制成线香,佛修只有做善事才能使法力精纯,可修习这《蔽日如来经》之人,只要点上这线香,就可以先为恶,再行善,这线香一点,就能蒙蔽天道,天道不管,观其法力,自然精纯无比。蔽日如来,这样能蒙蔽天道和上界如来的心法,可不真就恰如其名吗?!   一位苦行僧能制九九八十一根线香,一根线香能燃十日,虚梅现已是金丹后期,他自筑基之后就法力精纯,可以算到,这些年里有多少苦行僧遭了毒手。   先决条件这样恶毒的功法,修炼之后又能有何好处?   修习这蔽日如来经最大的好处就是元婴之下无心魔,而且等到金丹圆满就可以由佛修转为魔修,转为魔修之后,境界便可再进一层。   若虚梅修到金丹大圆满,他就可转为魔修,成功之后,他就会是元婴期的魔修。而转为魔修之后,本来对魔修最为克制的佛法会对他全无影响,之后的每次雷劫也都不会同其他魔修一样,在同阶修士化神期要承受二九雷劫的时候,就要承受三九雷劫加一道额外的心魔劫。   魔修和道修相比起来优势劣势都在哪儿?   魔修好在没有心魔,只要你修为到了就可以进阶,可这是前期,等到了元婴之后,要开始遭受雷劫洗礼之时,他们的优势就会转成劣势,以往做下的孽都会在这时变成雷劫,而以往的心魔也都会在雷劫之时找来。   可若是修习《蔽日如来经》呢?那转成魔修之后的后期可真就能和别的魔修修炼前期一样轻松了!   就在开口试探之前,岳菱芝虽然猜到了些,可是怎么都没法相信虚梅修习的是《蔽日如来经》!她还记得他是一本小说的男主,本来应该在人妖大战结束之后为了女主去修道的,那本书的女主叫什么名字来着?还有赵窕,赵窕还活着吗?   岳菱芝问虚梅道:“你还记不记得赵窕?”   虚梅冷哼道:“你还知道赵窕?她临死前还威胁我说我的一切她都告诉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岳菱芝惊讶道:“你把她杀了?”   虚梅道:“若是有人在岳道友面前说她知道你未来的一切,怕是岳道友也会杀了她的吧!”   岳菱芝心中正为虚梅为男主的那本言情小说的变化惊疑,就听虚梅说了这么一句。   赵窕又怎么会知道虚梅的一切?看虚梅的样子,也不像是无的放矢,能够知道虚梅未来的一切,那她岂不是被人穿越或重生了?   定定的看了虚梅一秒,岳菱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对虚梅问东问西的呢?直接搜魂不就好了吗?自己连人都杀过,又怎么想不起来搜魂这一茬?   想来还是对这修真界融入的不够彻底吧!   虚梅抬头,正巧就见到了岳菱芝目露凶光,他怀疑岳菱芝起了杀意,口中道:“你要杀就杀!我不怕你。”   岳菱芝柔柔一笑:“我杀你做什么?”   说着在虚梅惊恐的眼神中走近了他,就在岳菱芝的手掌将要放到虚梅头顶的时候,就见虚梅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就要将扣在手心里的霹雳弹狠狠捏碎,俨然是要和岳菱芝同归于尽。   岳菱芝早就防着他的后手,刚见他肩膀微颤,就当机立断削去了虚梅的两条臂膀,在他惊惧的眼神里,将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虚梅承受不住搜魂的痛楚已经晕了过去,岳菱芝却是明白了这本言情小说的剧情为何变化。   从虚梅的记忆里,岳菱芝能够肯定,赵窕一定是穿越的。   不知是岳菱芝看时那本言情小说还没完结还是赵窕看的是同人,据她所说,在虚梅说出不负如来不负卿转修道之后,他和那穿越女只过了几年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几年之后,这穿越女劈腿闹得人尽皆知,虚梅一气之下,杀了那穿越女和穿越女的姘头,自己也因此而堕入魔道。   也就是赵窕不知内情,所以才会这样觉得,在岳菱芝知道了虚梅所修功法之后逆推,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虚梅算计的结果。   在言情小说那一世里,他特地找了在这个世界没有丝毫根基的穿越女作为掩护,以此为理由不做佛修而不被普光寺追杀,假做转去修道,实际是暗自完成《蔽日如来经》里由佛修转为魔修的关键步骤,等他成功之后,设局或引诱穿越女与人私通,自己在抓奸之后一气之下将两人杀死,充分得到了堕入魔道的理由。   而理亏的道修也没人会明目张胆的派人去追杀他,他也因此可以将过往全部掩盖,成功达成不被任何一个势力追杀由佛修转为魔修的成就。   那这辈子呢?   这辈子该穿越的穿越女还是穿越了,可这一回虚梅却没有利用她的打算,盖因为穿越而来的赵窕也像原著中的赵窕一样爱上了虚梅,她为了得到虚梅的注意,就向虚梅说出了一些她所知道的后事,虚梅心惊之余试探一番,为防她知道自己所修习功法,干脆就杀了赵窕灭口,又因赵窕临死前曾威胁虚梅说他的一切她都告诉了另一个人,虚梅为以防万一,就做出了赵窕因爱生恨要杀死他却反被自己杀死的假象。   他已经以不愿意因自己让普光寺和活人谷交恶为原因成功脱离了普光寺,现在他明面上是在被活人谷之人追杀四处逃窜,可其实他父辈和赵窕的爷爷赵长老有旧,而赵窕这个赵长老最宠爱的孙女,其实只是被赵长老推到人前给玄看的靶子,他的真实处境可想而知。   他之所以在这个荒岛上,一是为了在自家的地盘上完成由佛转魔这一阶段的转化,二是为了给他的父亲单麟修造墓室……   等等,单麟还活着?   岳菱芝心里一惊,又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自己搜魂搜到的东西,单麟确实还活着,他假死隐退,因为知道自己此生不能飞升,所以就想在寿元耗尽之前给自己修一座最完美的墓室,好让自己的魂魄到了清墟里还能像这样一样肆意逍遥。   没想到,这座岛背后的主人竟然是单麟,如果是单麟的话,岳菱芝就能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对那群鲛人了。   小桃的上辈子虞不就是鲛人模样吗?他因为参与了杀死虞而被玄记恨,每隔几年都要派一个家人去送死,虞的转世他找不到,玄他又打不过,可不就只能朝对他来说好下手的鲛人泄愤了吗?   而虚梅记忆里的好消息是,单麟现在不在这座岛上,这座岛自从半年前虚梅来此驻守之后,他就再没来过此处。   知道单麟这个大boss级别的人物不在,岳菱芝心里松了口气,她可是想要捣毁单麟的这个据点放走那一群鲛人的,要是他在,自己和祁连的性命就危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boss出现了,然而女主现在还打不了……   新注册了个微博,大家可以关注一下,作者更新了就会发信息到微博里(以前的微博忘了),也可以在微博上催更,名字是:谢池春慢傻乎乎186   作者先去问问怎么放微博链接哈~ 第113章   从虚梅记忆里, 岳菱芝得知此地控制那些黑甲人的修士共有三人, 两人金丹一人元婴。若是三个金丹期, 岳菱芝还能有自信一战,但两个金丹外加一个元婴,这个元婴就让她苦手了。   求问,一个金丹期修士, 怎么样才能成功地干掉一个元婴期呢!   答:干不掉   身边带着钱连,岳菱芝不能肯定自己可以成功的从两个金丹和一个元婴的阻击下成功逃脱。而他们的‘上司’虚梅已经被自己杀死,就算是为了对单麟有个交代, 他们也必须要杀死自己。   问题好像陷入一个怪圈。   暂时想不出方法, 岳菱芝却不想将自己就这样困在这个怪圈里, 她叫起正坐在地上休憩的祁连两人一起往单麟的墓室中走去。   单麟的墓室修得极好,修士能做的东西毕竟要比凡人能做的要多得多。他的墓室看起来就宛若一座宫殿般庞大恢弘, 但只看这墓室两旁的石壁上镶着的灯盏, 岳菱芝心中就觉不寒而栗。   关于鲛人的传说,她也看过不少。传说鲛人的油膏能够连通天地, 若作为灯油使用,则可以让凡人延寿千载,可以让修士,魂归清墟接收到修真界中后人的供奉。   岳菱芝往常只当是神话来看, 没想到单麟竟真信这个, 还捉了这么多鲛人来折辱制成了这么多的油灯。   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那些灯盏上瞟,岳菱芝观察起大殿的摆设来。这大殿的石壁上雕刻了壁画,上面刻画的似乎是单麟曾经的往事。   岳菱芝粗略看了看, 这上面有单麟接收掌门掌门之位时候的画面,还有单麟降伏妖魔时的样子,等等,那妖魔的形状竟然似乎是一只凤凰。   岳菱芝知道这些往事势必是经过美化之后的,至于美化了多少就是她不得而知的了。只是她却不愿相信单麟会降服过一只凤凰。   感觉这些壁画上讲的不太靠谱,她只大略扫过,便不再看,而是观察起了墓室里摆放的石雕。   这些石雕共有一十二座,刻的都是,修真界从古到今修士们求而不得的传说中的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自是少不了的,还有龙,凤等也是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见了这些石雕的摆放,岳菱芝总觉得哪里眼熟?   下意识的在六艺系统中一查,才惊觉这不就是一个改头换面的隐匿阵法吗?这些石像的后面,又究竟隐匿了些什么?   岳菱芝在这些石雕上一个挨一个的敲了敲,在心里算了一圈,她便开始捣鼓起这些石雕了。   乾四兑五,离三震七,岳菱芝按照易经卦象旋转这些石雕。   十二座都转完后,只听轰隆一声。两边的石壁,忽然推开,露出了不为人所知的另一片天地来。   岳菱芝下意识的翻了翻虚梅的记忆,没有,虚梅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这个地方一星半点的回忆。   脚步顿了顿,岳菱芝对祁连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岳菱芝当然想和祁连一起走,出了刚刚的事,她也怕再让祁连落单,会又出什么自己意想不到的状况。   可前方危机不定,福祸不知,若是让祁连跟着自己走了,她更怕自己护不住他。根据须眉记忆,那些人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留在这儿,好歹他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岳菱芝一个人轻轻地走了进去,她步子放得极轻极缓,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什么东西。   这方天地,似乎只是一片密林,但岳菱芝却怎么也不会觉得,这是墓室往外的一个出口。这里与外间不同的是,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如同没有任何生灵一般。   岳菱芝继续悄悄走着,她本来轻盈的脚步也因为周遭的静谧而显得沉重,听在耳里,竟是分外嘈杂。   又走了数十步,岳菱芝心中一动,身体一个翻转,回头一看便见到自己刚刚呆着的地方已经燃起了一片火焰,热浪滚滚,几步外的她,都觉得自己呼吸都滚烫起来。   岳菱芝大喝一声:“是谁?出来?”   放火的人不答,岳菱芝二旁边一闪,果然,自己呆过的地方又燃起了一片火焰。   此地皆是树木若这火不停,怕是连这片丛林都要烧起来,岳菱芝下意识的引水灭火,却发现这火怎么都灭不了。   此时就听,一个男声冷笑道:“我燃得火也是你灭得了的?”   岳菱芝顺着声音定睛一看,就见到一个嚣张到了极点的男子。与他气质不同的是,他本人脸色灰白,神态萎靡,手脚上经办这隔绝灵气的锁链。想到这是在单麟的地盘,会被这样锁着的九成九和他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套近乎道:“误闯此地,请问阁下是哪位?”   这男子鼻尖动了动,方道:“那老贼将我锁在这里几百年,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岳菱芝观他修为,行礼道:“原来是位前辈在此。我确实和同伴误入此地,我俩乘船欲回中大陆,不想途中船遭妖兽袭击,被迫跳海,不如这荒岛之上,却见这荒岛之主手段狠辣,竟据在此残虐,又恰逢我朋友,被此处之人抓走,这才冒险一探。”   这男子对岳菱芝究竟是何来路并不关心。他道:“你我素昧平生,却都遭此地主人毒手,不过你帮我打开这锁链,带我出去,便放火烧了这荒岛可好?”   当然好,这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只是这男子身上的锁链,岳菱芝却没有钥匙。这锁链乃乌金玄铁所铸,最是柔韧,折不断剪不开,她又要如何才能打开?   见岳菱芝捧着锁连不动,这男子道:“这锁链我也研究了数百年,已有些头绪,只是须得有外人助我才能将其打开。”   说着,他看了看岳菱芝手里的剑柄道:“你取我一滴血。”   岳菱芝愣了愣,取一点血?修士的精血都十分珍贵,他竟要自己取他一点血?   见他面露催促,岳菱芝将信将疑在他食指划开了个口子,却见伤口流。出的并不是鲜红色的血液,而是金色的。   岳菱芝下意识惊呼道:“你是神兽?”   这世上只有神兽的血才会是金色的!   上辈子岳菱芝在小说电视里看多了龙凤等神兽,但真的神兽,在她到了这修真界才知道,往往是不会出现在人前的。到现在为止,他也只认识玄那一条黑龙,而眼前,今又是一头神兽,还是一头,被拘禁者的神兽,这又怎能不让岳菱芝心驰神往呢!   这男子也看到岳菱芝目中一闪而过的贪念,他心中冷哼: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自己利用过她,还是直接杀了的好。   岳菱芝并不知眼前男子心中以起杀念,她快速的平复下了自己的呼吸,神兽当然人人想要,但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一来眼前这人自己打不过,二来神兽对尊严看的极重,若自己敢强人所难,他怕是就敢以死网破。三来,若是自己趁人之危,强迫于她,那与单麟虚梅等人又有何区别?   更何况自己身边已经有了阿团,自家阿团可爱机灵,虽不是神兽,但是自己一手照顾长大,自己心中俨然已经将她当成女儿看待。   岳菱芝虽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自己当成妈,但她却清楚动物的世界最是单纯,若自己又找了一个灵兽回来,阿团该有多伤心。   阿团:啊啾,谁念叨我呢?   放下心中贪念,岳菱芝只觉自己心境更进一步,他不再多想专注按照眼前男子的说法,将他的血涂在锁链上,看着他张开嘴往锁链上喷火,自己则是在锁链上淬上一层层的冰。   一边是大火炙烤,一边是寒冰冷透,再加上,这锁链被涂了,不知是何种神兽的鲜血,不堪重负之下终于碎成几片,一朝得到自由,这男子,往空中一跃,变回兽身,岳菱芝瞪大了眼睛,这男子的原型竟是一只凤凰。   只是这只凤凰怎么这么瘦呢!   只听吧唧一声,刚飞上高空的凤凰,坠落了下来。   岳菱芝哭笑不得,蹲到他身边戳了戳他,问道:“前辈可还好?”   只听这只刚刚还嚣张地直冲天际的凤凰,此时蔫头耷脑道:“你那里有没有多余的灵药?给我用些。”   所以原来他掉下来的原因是因为需要补充灵(饿)药(了)?   岳菱芝心里好笑,面上不显,把储物袋里,给阿团将来准备的一些兽灵丹都拿了出来,递到这凤凰面前。   他丝毫不知客气的,把瓶塞一个个打开,一口,就是一瓶丹药下肚,知道吧岳菱芝的存货都吃个精光,这才打了个饱嗝。   岳菱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这只凤凰在吃掉了这么多丹药之后,羽毛光泽了一些? 第114章   羽毛更光泽的凤凰在吃饱之后似乎心情好了些, 变成人形的他面上有着一丝慵懒, 他对岳菱芝道:“你不是说还有个同伴吗?他在哪?”   岳菱芝忙道:“我怕此处危险, 就让他在一处安全之所等我,事不宜迟,我先带您出去吧!”   她带着凤凰到了单麟的墓室之中,祁连已经在那里等了多时, 凤凰自然也看到了墓室上的壁画,尤其是刻着单麟降伏凤凰的那一幅,他气的眼里都喷出了火焰来。   岳菱芝窥他面色, 又看了看眼前已被烧毁的壁画, 想到他的火自己灭不了, 为防他现在就把整个墓室都烧了,说道:“他这里还囚着些鲛人, 不如等我们把她们救出来以后就将他的墓室烧了?”   凤凰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 算是同意了岳菱芝的说法,又问她:“你可知这里有多少人?”   岳菱芝道:“据我所知, 有一位元婴,两位金丹,还有傀儡若干。”   凤凰嗤笑道:“不足为惧。”   岳菱芝腹诽:您作为凤凰,当然觉得不足为据, 但对我这个小金丹来说, 两个金丹一个元婴,已经是不可能战胜的了。   当然这么露怯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凤凰杀了那三人,岳菱芝带着他俩找到被囚在此的鲛人, 正当要离开这处洞穴时,却见一个鲛人惊叫起来,原来她要生产了!一边上前帮忙,岳菱芝一边心中好奇,鲛人生孩子究竟是卵生还是胎生?   不论别的鲛人是如何生产,反正岳菱芝面前这只确是胎生,刚生下来的小鲛人脸上红扑扑皱巴巴的,竟像个婴儿一样,岳菱芝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轻地碰了碰他还没长鳞片看上去粉/嫩/嫩的尾巴,由衷说道:“小鲛人真可爱。”刚出生的小鲛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她,岳菱芝心里一软,忍不住又摸了他的头顶两下,祁连在一旁看着说道:“他还这么小,你别欺负她。”岳菱芝这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放开了小鲛人,小鲛人再如何可爱,自己都要与其分开,岳菱芝心中也有些不舍,但还是把它送还给其生母,刚生完孩子的鲛人有些虚弱,她看见岳菱芝这么喜欢自己孩子便说道:“恩人这么喜欢他,不如让他长大以后伺候恩人如何?”岳菱芝连忙摆手,这可不成,她可不想老牛吃嫩草,更不想吃跨种族的嫩草。   这一来一回便耽误了些许时间,凤凰等得烦了,便催促道:“快些出去!”怎么能不烦呢?凤凰在这洞穴内已经被困了不知几百上千年,若他不烦,就不是桀骜不逊的凤凰,而是心如止水的佛陀了。   几人带了这一群鲛人回到了被鲛人族群被囚禁着的地方,他们给鲛人一一斩断尾巴上的锁链,放其自由。鲛人们一一对他们行礼道谢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一个个跃入海里,很快就不见其踪影。   而岳菱芝此时不知道的是,他们放回的这群鲛人,在若干年之后变成了人类的噩梦,黑鲛人的传说由他们开始。   传说南海之外有鲛人,黑鳞,性恶,嗜人,常于海上吟唱魅人,使人神魂不属,自投其口……   鲛人们走了之后,凤凰就放了一把火将这片荒岛烧了个通透,由此可见他确实是恨极了这个地方。   几人站在岳菱芝的船型法宝上,凤凰想到岳菱芝刚刚贪婪的眼神,问道:“你知道我是神兽,怎么没想着趁我虚弱的时候降服了我?”   岳菱芝道:“我是从玉简中得知神兽的血都是金色,我认识一人,他也同你一样是神兽,我知道你们品性桀骜,若是强行契约定会鱼死网破,何况我已经有了一只灵兽,她与我从小相伴,我若再有一只灵兽怕她会伤心。”   凤凰心中一动问道:“你说的那个神兽叫什么名字?”   岳菱芝道:“他叫玄。”   “玄?”凤凰急道:“他现在在哪儿?”   岳菱芝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原来他和玄竟是认识的?!   岳菱芝道:“我也不知他现在何处,只半年前和我回过剑宗一趟,你若要找他怕是只能自己去找了。”   凤凰道:“你可有他用过的物件?”   岳菱芝心道:自己又没有暗恋玄,为何又要收集他用过的物件?!   心里这样想,但她还是仔细回忆了一番,玄的东西她还真没有,最后将一串小桃编成的手串递给了凤凰说道:“这是他妻子所做,他应该和他妻子在一起,你若找到了做这手串的人,应该也能找到你想找的玄。”   凤凰道:“一条没有灵气的手链?罢了,我承你这个情,你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便点燃这道符录,纵然相隔万里我也即刻能到。”   岳菱芝道:“也没别的,只要你用完这条手链之后把它再还我就行!”   凤凰气道:“我怎么会贪你这一条手链?”   凤凰急着去找玄,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走了,只留下岳菱芝和祁连两人在船型法宝上继续赶路,他们朝来的方向走了大约十几日,终于见到了陆地,更美好的是这一片就是他们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中大陆。   游子回乡当然欢喜,然而岳菱芝不知道的是南大陆的蒋一语已经先她一步来到了中大路上,而她此次来怀着对岳菱芝满满的恶意,给岳菱芝带来的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做过的事,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在岳菱芝走了不到数十日,痛惜此次损失太大,纷纷回过劲儿来的长老掌门们便开始查探前因后果,他们这么一查,岳菱芝之前留下的很多蛛丝马迹便都暴露在大家眼前。要说其中最恨岳菱芝排行榜上高居首位的当然非前青山宗的人莫属,第二第三也轮不到蒋一语,可真正来中大陆寻岳菱芝晦气的却只有蒋一语一人。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死在秘境里的可是蒋一语一母同胞感情甚好的亲哥哥呀!   蒋一语此时恨极了岳菱芝,再无初见时对她洒脱的崇拜和羡慕,也没有了被撩之后小女孩青涩的害羞,满心仇恨的她到了中大陆,辗转寻到剑宗之后,却得知岳菱芝静还没回来!千辛万苦得到这么个结果,她又怎么能罢休?岳菱芝已经是金丹期修士,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外面结婴之后回来?而她的一辈子也不能都浪费在永无止境的等人身上。   于是蒋一语便把岳菱芝在南大陆所为添油加醋广而告之。   岳菱芝在中大陆也有些名气,毕竟不是谁都能有个当掌门的舅舅,也不是谁都能在剑宗的上一届大比取得第二的好名次。一个实力高强的美貌女修,修为不俗,背景深厚,当然是被大家关注着的。   而不管是在凡界还是修真界,人们最喜欢听的不就是那些高高在上、天赋出众之人的桃色八卦了吗?   蒋一语散播的东西实实在在地满足到了大家的八卦欲,在岳菱芝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花心纨绔。   好了,这下岳菱芝也不用纠结,万一自己习惯了纨绔人设改不过来怎么办!现在就算是她时时刻刻都一本正经,怕是大家也都会觉得她就是个花心狠心的纨绔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坐火车,今天到了作者工作的地方,情人节坐火车……感觉好凄凉啊!好了,祝大家情人节玩得开心哈!   作者没有情人,没有收到花,没有收到巧克力,好惨嘤嘤~ 第115章   最能佐证蒋一语所言非虚的便是岳菱芝身边带着的祁连, 有识得岳菱芝的人见她身边带着个容貌绮丽的男子, 再一结合之前所听闻的, 哪里还会再不信传言?都只当她真是个花心纨绔,况纵然修士,也免不了有些凡人的情感,平时只能仰望的人物此时却成了人人都能口诛笔伐的纨绔, 又怎么能不让他们兴奋,岳菱芝花心的传言又怎么能不越传越久,越传越远?!   而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花心纨绔岳菱芝正带着祁连往剑宗走, 快到剑宗时他们却遇上了, 得知岳菱芝已经踏上中大陆土地消息正从剑阁往剑宗赶的齐江。   然后, 然后这就热闹了。   齐江看着岳菱芝身旁的祁连就眉头一皱,刚一见面, 他都不想关心岳菱芝此行收获如何, 可有受伤,便问道:“他是谁?你为何和他在一起?”   岳菱芝一看就知道齐江怕是误会了, 她因为赶路匆忙,所以并没有心思去关心路上修士都在说些什么,见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还只当是他们觉着自己和祁连长的好看, 此时听齐江这一问忙介绍道:“这就是我和你信里说过的祁连。”   祁连并不知道齐江是谁, 岳菱芝是真一句都没对他提过,他心里觉着这怕是岳菱芝的什么好友,便先示好道:“见过道友。”   齐江却冷哼一声, 并不理祁连,直接对岳菱芝说道:“什么祁连,我可没听你提过什么人。”   此时祁连还拱手站在原地,见齐江这样,心里满是羞愤,但他见齐江一行人人数众多,自己又是初到中大陆毫无根基,不想惹事便假做无事的收回了手。   岳菱芝本就对齐江的样貌十分迷恋,见他这一冷脸,身上本有十分的仙气变成了十二分,比平时更多了一种清冷肃然的味道,如此美人当面,她哪里还顾得上祁连尴不尴尬?整个人竟不由痴愣了下,就听齐江说道:“你我当初约定,现在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被齐江的话音惊醒,岳菱芝几乎是立刻就接上了他的问话。她刚说完却听祁连冷森森的说道:“你们又过什么样的约定?我怎么不知道!”   还不待岳菱芝说话,齐江便道:“这位道友还不知道吧,我和阿芝早有婚约,只待她出孝之后便可结成道侣,若道友到时有空,可得记得来喝杯水酒!”   祁连脸色猛的一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岳菱芝,口中喃喃问道:“他说的可是真话?”   岳菱芝含笑看着齐江道:“自然是真,这种事情哪还有假?”   “那你为何……”   为何什么,祁连却又说不下去了。人家在这里郎情妾意,他要硬挤进去又有什么意思?只是可恨这女人,明明已经有了婚约却还要来招惹自己!现在他跟着她来到异地他乡,举目无亲,又被她逼着发下心魔誓言,想离开都暂时离开不得。想想之前在南大陆上她用一个秘境做饵,宁愿牵连了附近大大小小门派的掌权人也要为自己报仇,再想想在荒岛时她愿为自己舍身冒险……现在回忆,这些竟都似乎是梦中才发生过的事了,难道自己这辈子和她最亲近的时候就只是被她抗在肩上的一刻吗?   祁连一时只觉内心萧索就连一直向往的剑宗此时有些不想去了。   他不想去可岳菱芝却要逼着他去的,见他此时面色不对,岳菱芝问道:“你怎么了?”祁连心中冷哼,我怎么你不知道,齐江听岳菱芝承认两人之间婚约,面色已稍稍好看了些,但对于岳菱芝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恶劣行径,他还是在心中表示强烈谴责,只是此时站在情敌面前,却不好表现出来,齐江想着等何时只有自己和岳菱芝两人的时候再慢慢收拾这个拈花惹草的   一行人既然相遇,目的地又都是剑宗,自然就一起赶路,复又走了两三日这才终于到了剑宗。   岳菱芝一行人刚到剑宗山门之下,因不想看祁连齐江二人明争暗斗,大家一路疾行,岳菱芝见了山门还没来得及缓上口气,就见自己的舅舅何耀,焦急地驾着飞剑朝自己而来。   还不待岳菱芝问好,就听何耀说道:“阿芝,你娘亲去了。”   “去了,去哪儿了?”岳菱芝觉得何耀的话里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的意思却让她有些理解不了。   何耀见她如此又重复一句:“你娘已经去了。”   岳菱芝只觉得自己脑子一懵,灵魂和肉体仿佛已经剥离开来,周围的嘈杂喧闹似乎都已经不见,她的世界里只剩寂静无声。片刻之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得说:“是谁干的?”   何耀沉痛道:“是许寒肃。”   许寒肃那是谁?这个人,好像只出现在过自己遥远的记忆里,可曾经她们明明是很好的朋友啊!   哦,对了,自己和他的弟弟更要好一些,然后呢?然后自己捅破了他装失忆的事,所以这是他的报复吗?时隔几年的报复?但他为什么不报复在自己身上?何姚只是个普通人,她也早已决定不在这修真界生活,只想回到凡界去,做个平平凡凡的妇人,和所有凡人一样,慢慢老去,消弭在时光的长河里,为什么连这样的她都不放过?   时间一时安静的可怕,祁连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看他能和岳菱芝讨论她母亲的事,便也知道定是岳菱芝的亲人无疑。相比祁连齐江知道的就多了,知道岳菱芝母亲已死他也很是惊讶,毕竟他从剑阁出来时还未曾听到丁点风声。   知道岳菱芝此时心中悲痛,齐江也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缓缓的将岳菱芝拥在自己的怀里。   身为一个修士,他向来将哭泣视为一个人软弱的证据,但此时他却想让这个女孩在自己的怀里好好的哭一场,也只有此时,他才想起这个女孩还不到二十岁,不到二十岁的她,自小父亲亡故,又在两年内经历了外公外婆和母亲的去世,现在她除了舅舅何耀这个亲人之外,只有自己一个亲人了。   难得齐江主动,若换了平时,岳菱芝定是喜闻乐见的吃些豆腐,可现在……她推开了齐江的怀抱,岳菱芝其实不想哭,她现在只想报仇,只有仇人的鲜血和死亡才能平息她内心的悲伤和绝望。   心里越是恨,岳菱芝越沉得住气,只听她沉声道:“舅舅,你将其中前因后果都说与我听。”   这事的前因后果呢,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说到底还与谢长渊和小白能扯得上不小的关系,何耀便将此事从头开始说起。   话说当年秦泫将许寒肃带走,没人知道他们俩去了哪儿,可再有人见到许寒肃出现时,他身边却没了秦泫的踪迹。   没有人知道秦泫究竟去了哪儿!再露面的时候,许寒肃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继承了一个魔尊所有的法力,成为了七位魔君之中的一位,而作为魔君的他第一次出现就出现在何姚暂居的那个小镇上,他,当然是去抓谢长渊和小白的。   魔修的夺舍和道修不同,这其中区别的便是道修夺舍若是失败,便会烟消云散,被夺舍之人最多以后神魂强劲一些,然魔修则不然,魔修夺舍若是失败,则其记忆与一身功力,都会归到被夺舍之人身上。而许寒肃,就是这样得到了一个魔尊的所有功力与记忆。   作为一个新晋的魔尊,许寒肃当然底蕴不足,因此在妖王开出价钱请他出手帮忙弄死小白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了,带着一群新招揽的魔修小弟们,许寒肃找到了谢长渊和小白暂居的那个小镇上。   继承了前任魔尊记忆的许寒肃当然不是什么善茬,在遍寻现谢长渊和小白无果之后,他便下了一个命令,屠镇。   对于魔修来说,虽凡人的魂魄和躯体没有灵气不是什么好材料,但这些靠到许寒肃身边的小弟们也是个个精穷,比起什么都捞不上来,多少有些凡人的魂魄和躯体做材料也强了些许。就这样,整个镇子里的凡人都成了他们刀下的亡魂,其中就包括了岳菱芝的母亲何姚。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对于弱者来说都残忍得可怕,他们活在这个世上,或许前一天还能一家和美的坐在桌上吃饭,后一天便都成了别人摄魂幡里的亡魂,储物袋里的尸傀。   这些魔修这样难道就没人管吗?不是说修士不能对凡人出手的吗?这个问题,岳菱芝当即就问了出来:“最后他们这些人得到了什么惩罚?”   何耀惭愧道:“抱歉,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扯了几天的皮,他们只被不痛不痒的罚了一些灵石,我身后还有剑宗,顾忌太多,不好真撕破脸,我们要报仇就得靠着自己了。”   岳菱芝其实很想斥责何耀,那可是他的亲妹妹啊!可看着只一年不见就已两鬓花白的何耀,岳菱芝心里的怒火就只能冲着那些助纣为虐的人而去。她道“好!自己报仇便自己报仇!现在别人杀了人倚强凌弱他们不管!等以后有人杀了他们和这些人一样以强凌弱,他们也就再没管的道理了!   何耀提醒道:“冤有头债有主,阿芝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岳菱芝不想干什么,此时的她又失去了一位亲人,她也想让那些助纣为虐的人常常被武力镇压后无力挣扎而死去,死后魂魄和尸体还要被放进噬魂幡和制成尸傀儡的感觉。   没错,不止是许寒肃那一群魔修,就连那些帮着他们的人,岳菱芝都要让他们常常这样的滋味。   岳菱芝的心思,何耀看的一清二楚,问过这句,见岳菱芝并不出声,他叹了一声道:“莫要胡来。”竟也没多少反对的意思。、   她俩这一番对话听的祁连等其他几人云里雾里,只知道岳菱芝要去□□了。至于旁的岳菱芝想要做些什么,到底相互了解都不多,竟没人能猜到。 第116章   忽然想到了什么, 岳菱芝又问道:“小白和谢长渊呢?他们现在如何了?”她之所以有此一问, 也是因为她和谢长渊两人有些交情, 再加上事情也算是因他们而起,她就算能忍住不迁怒,却还是想知道他俩现在如何。   何耀道:“他俩……谢长渊痛失爱妻,险些疯魔了。”这么说来, 就是小白已死?   谢长渊和小白的感情之路自己也算是旁观过些的,想到谢长渊往日对小白的深情,她心中可以肯定谢长渊十成十会去寻许寒肃和妖王报仇。而现在自己和他也是有着共同的敌人了, 何不与他联手?   岳菱芝问何耀道:“舅舅可知道谢长渊现在在哪?”何耀道:“他悲痛欲绝, 又不愿回本家, 去了极西之地妄图寻找能快速提升境界修为的方法。”   嗯,极西之地, 岳菱芝嘴角露出一抹下来, 极西之地不仅有刚去的谢长渊,许久之前离开剑宗的她曾经的挚友许寒玄应该也在那里, 想到许寒玄和许寒肃曾经的纠葛,岳菱芝阴险的笑了。   她现在修为太弱,想干掉一个魔尊就是痴心妄想,但别人她不敢说, 却能肯定许寒肃这个人的软肋之一, 就是曾经爱过的许寒玄,岳菱芝不相信一个人的爱会那么快地就被消磨光,只要她自己设计得当, 还怕许寒肃的性命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吗?至于许寒玄会不会愿意,都说了设计,她只要推动事情走向等待故事开场,而许寒玄?他还欠着自己灵石呢!   显而易见,在为母报仇和昔日的朋友之间岳菱芝已经毫不犹豫的做出取舍。   岳菱芝打定主意要跑一趟极西之地,而她走前最后要和何耀交代的,就是祁连这个大活人了。   何耀仔细看看眼前男子,见他生得面若好女,心中担心,口中却强笑道:“真是个俊俏郎君。”   岳菱芝道:“舅舅,祁连就拜托舅舅帮忙照看,我要去极西之地见几位朋友。”   何耀听了,只当他是去寻谢长渊,劝道:“你出去走走也好,若是见着谢家那孩子也帮他家人劝劝,你们还年轻,报仇之事还可徐徐图之,切莫着急!魔尊功力深厚,非你我可敌,莫要报仇不成反误了自己性命,阿芝,这世上舅舅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答应舅舅别让我担心好吗?”   岳菱芝应道:“这我当然知道,舅舅莫要为我担心,我可是惜命的很,万不会为了报仇就搭上自己性命。”   就岳菱芝现在这个状态,何耀哪里能够不担心?他只怕岳菱芝报仇心切,白白丢了性命。   岳菱芝正转身要走,就听身后齐江道:“你就不和我说几句吗?”   岳菱芝偏头看他,此时的她眼神中就透出一股子煞气来,齐江刚对上她的眼睛就不由心里一颤,只听她道:“五年若我回不来,咱们的约定便作罢吧!”   齐江道:“五年你若回不来,我就去极西之地寻你!”   岳菱芝与何耀等人告别之后,便往极西之地而去。极西之地离剑宗甚远,岳菱芝此去是为设计许寒肃许寒玄二人,须得遮掩一二,这便不能单枪匹马,她先去采买了许多□□好的仆从。   总有那不怕因果缠身之人会拿着测灵盘往凡界假借门派招收弟子之名,实则找到有灵根的孩子后却只扔给他们些最普通的功法,教些风雅之事豢养起来,只待养成之后卖个好价钱。岳菱芝这个死颜控挑的仆从都是极貌美的,她又让他们都换上了仙气飘飘的衣袍,想想这样一群美人,抬着卧倒在肩舆上的岳菱芝招摇过市,那真是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这拉风的阵势当然是要先排练好,等到了极西之地再拿出来唬人,而此时他们一行人正呆在岳菱芝的浮空岛上,缓缓向栖息之地前进。   岳菱芝一直坚定的认为,不管在什么时候有钱也是一种实力!所以她才会那么努力的去挣那么多的灵石,因为她知道自己若只专注修炼那便要花很久很久才能达到一个让人敬仰的程度,可如果她认真赚上几年灵石,则很快就能让别人景仰起来。财富的魅力总是很大的不管是上辈子的金钱也好还是这辈子的灵石也罢,总会有人为这些财富而着迷而心折。   就像此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修为在极西之地算不得什么,若只单枪匹马而去,他怕是会被人当成肥羊偷偷解决了。然而若她大张旗鼓的撒灵石,情况就会变得完全不同。她有了财富就会有人想从她那里赚到财富,从她那里得到财富的人多了再想有人伤害她就办不到了,因为那时候她就不再是表面上的孤家寡人,那些从她那里得到过财富,还想得到财富的人,都会是她忠实的拥护者,他们会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他死去。   正是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在乘着美人抬着的肩舆洒了一路灵石招摇过市的岳菱芝在进了极西之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此处各个势力的掌权人广发名帖,邀了极西之地各大势力的领头人在三日之后一起吃酒。   为什么在三日之后呢?因为岳菱芝要先见见她的故人。   岳菱芝的这位故人当然就是当年的许寒玄,当年的许寒玄拿着岳菱芝借给他的灵石到了这极西之地后,两人便再没了联系,此时她在客店里安顿下来,就打发了身边的人到处找人,势必要找到许寒玄,没了许寒玄,接下来的戏还怎么唱?   许寒玄这个人倒也好找,他在岳菱芝招摇进入极西之地时就已经听到手下人报上来的消息,又听闻岳菱芝的身边的人正四处找他,也不等岳菱芝前来拜访,他就先上客店里见了岳菱芝。   故人相见自有一番寒暄,时间好像在他们中间隔开了一道沟渠,当年再好再深的感情在这么久没见的情况下都已疏淡,只是两人提及当时少不经事时做下的荒唐事,还是不由相视一笑,当时只觉荒唐,现在想想却再也回不了当时那自在时光。   两人叙过别情,又相互问起对方近况。   岳菱芝先问了许寒玄,许寒玄便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些蝇营狗苟,好在有你当日那些灵石相助,我现在在这极西之地也算拉起了一摊子势力。”话语间竟全是报喜不报忧,关于他初来极西之地时被人当成肥羊坑了个惨,还险些被人抢了身上所有储物器具,最后和一方势力掌权人的女儿结为道侣等事竟是分毫未提。   而许寒玄暄问起岳菱芝时,她也只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平日不过还是那些事,只是之前魔修妖修来剑宗闹了一场,我虽杀了些妖魔,但我们外公外婆却也因此一役去世,前些日子,我母亲又去了,我便想着出来散散心,想到你在这极西之地许久未有消息,便干脆过来看看你。”她也是一笔带过,关于何姚是为何去世,竟也只字未提。   许寒玄也是见过何姚的,现在想起那个音容笑貌还印在自己脑海里的凡界妇人,心中也不由怅然。他还记得在自己作为岳菱芝的朋友去拜访时,她总会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记忆里的她长得虽不十分动人,但她营造出的那种家的感觉却十分能打动他。   只是死者已矣,他只道:“阿芝节哀!”   这声阿芝仿佛唤醒了岳菱芝以前和许寒玄一起打闹拌嘴时的记忆,然而她很快就将这些记忆从脑中挥去,苦笑一下换了话题说道:“我好容易来此一趟,已下了帖子,邀极西之地所有势力的掌权人一起吃酒,你知道我的好容易来这极西之地一趟,我可不愿空着手回去,我这回可是要做一笔大买卖的。”   知道岳菱芝刚刚丧母许寒玄心里怜惜昔日伙伴,他道:“是是是,阿芝从小就会赚灵石,那请问阿芝,在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   岳菱芝一击掌道:“就等你这句话了!来来来,跟我讲讲这极西之地那些势力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许寒玄正要说话,就听岳菱芝的人前来通报道:“主人,外面有个孩子叫门,他说,他说他来找他爹。”   岳菱芝下意识看向许寒玄:“你家的?”   许寒玄无奈笑笑:“这孩子太粘人,一见我出门就要跟着,也不知道多陪陪他娘。”   岳菱芝却起了兴致,连忙催促道:“快把那孩子带来。”   又打趣许寒玄道:“没想到几年不到,你竟都有了孩子!孩子几岁了?何时带我去拜访嫂夫人?”   许寒玄正要解释,就见一个炮弹似得孩子一下就撞进了他怀里,许寒玄下意识摸摸怀里孩子的头顶,对他道:“这是爹爹的旧友,快,叫姨姨。”   那孩子转过身来,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恶毒让岳菱芝脸上的笑容一僵,只听这孩子说道:“我有姨姨,我才不要叫这个浪/蹄/子做姨姨。” 第117章   讲真, 岳菱芝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孩子这样指着鼻子骂, 这种感觉说实话还挺微妙的, 她下意识看一下这孩子他爹许寒玄,许寒玄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便斥责自己儿子道:“胡说什么!你娘又教了你什么?别跟着她学!快给姨姨道歉!”   那孩子对许寒玄道:“娘说的分明没错,你就是不爱我们了, 你就是在外面找了别的人!说不定你还要和别的女修生孩子,然后你就会不要我,或者是杀了我, 你是个不称职的爹爹, 我恨你!”   说着, 他便推开了许寒玄转身要跑,却被岳菱芝用法术定住身形不得挣脱。   岳菱芝虽不至于记恨一个小鬼, 但是她还是蛮想搞清楚许寒玄这些年以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虽然她只要一想到许寒玄已经结婚生子便心中忍不住要幸灾乐祸, 可还是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样个情况,他才好等他见许寒肃时对症下药。   岳菱芝定住了这孩子对许寒玄说:“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现在他走了心里不得越发恨你?你们父子又究竟是什么官司?”   许寒玄和他的妻儿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官司呢?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当初许寒玄一来这极西之地,就被他的妻子看上了。不管是丢灵石也好,被人欺凌也罢,都是他妻子专找人做的局, 就为了在许寒玄山穷水尽之时对他伸出援手, 成为他的道侣。   极西之地是一个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地方,许寒玄的妻子从小到大看到的也都是这些事情,她爹当初就是这样得到她娘的, 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许寒玄对他死心塌地,于是她就这样做了,可三观和她不同的许寒玄知道真相之后却觉得接受不了,他最恨的人就是设计他和许寒肃兄弟阋墙的许远,在他的想象里,他的道侣应该是深爱他的,而他也会努力爱她,可被道侣设计的残酷现实却有些让许寒玄难以面对,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婚姻都是道侣算计来的,他对自己道侣的感情由浓转淡,慢慢的到现在如同路人一般。   可在许寒玄的妻子眼里,事情却又不是这么回事儿,她觉得当时许寒玄是靠着自己父亲的实力才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现在自己的父亲死了她没了靠山,许寒玄就开始作践她,甚至她还开始疑身疑鬼,觉得许寒玄在外面有了旁人,她不仅心里这样想,还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她的孩子。   小孩的心思多么敏感,他十分惧怕真的会有一天像母亲说的那样父亲被坏人抢走,因此只要许寒玄一出门,他就要紧随其后。然后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这其中种种细节,许寒玄当然是不会愿意说给岳菱芝听的,难道要他和曾经的朋友说自己被一个女修设计陷害成了道侣,等有了孩子之后自己才知道,当初自己是被设计的?这样也显得自己太蠢了,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会被朋友怜悯,本来和岳菱芝比起来,他就已经算是落魄,他更不想让岳菱芝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切都是靠妻子得来的。   因而许寒玄只道:“些许误会,他娘总是误会我,误会我不说,还要跟孩子说些她心里的胡思乱想,现在好好的孩子被她养成了这样,我实在是愁的脑仁儿疼。”   岳菱芝哪里看不出来许寒玄不愿多说,既然他不说,她也不再问,等下使人去悄悄打听,多花些灵石总能打听的出来。   现下只对许寒玄说道:“既然这孩子不放心,就让他留在这儿吧!咱们只是说些各大势力之间的关系,他是你的孩子,又生在这个地方,这些东西你以后总要教他的,现在让他提早知道了也没什么坏处。”   许寒轩看了眼身边的孩子说道:“我只盼他出去乱说。”说是这样说,但他却没去赶走这孩子,只让这孩子坐在一旁听着,便和岳菱芝说起了这极西之地的情况   极西之地很大,先开始来这里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也有些人是想要寻宝才来到这儿,慢慢的,这里人越来越多,也就划分成了各个势力,栖息之地的势力最大的共有七个,其中有三个是隶属于现在的几位魔尊之中的三位,魔尊们虽不在这里坐镇,却排了自己极亲近之人在此处镇守。其余的四个势力,有两个是散修的势力,一个是妖修的势力,还有一个势力则是被门派和家族所驱赶的道修。   这七大势力之下,又有若干个中势力小势力,这些势力之间相互关联又相互戒备,共同把控着整个极西之地,而此时到此的岳菱芝,在他们眼中就是要从整个极西之地的大蛋糕里,切下一块来捞到自己碗里,岳菱芝之所以要宴请这些人,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绝无和他们争□□利的意思,她只是来这里做个买卖,呆几日便走,最好相安无事。   说过了现今极西之地的几个势力,许寒玄便不在久呆,带着孩子离开了岳菱芝这里,见他走了岳菱芝便叫人偷偷去查探,这些年来许寒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寒玄许寒肃和许远之间的纠葛岳菱芝也算是一路看过来的,眼瞅着自己昔日的朋友,就快要变成他曾经最讨厌的那一类人,岳菱芝又怎么能不得拦着些?   她虽有利用许寒玄的意思,却没有伤他的想法,也不想把旁人牵扯到这件事来,就算知道许寒玄现如今已娶妻生子,岳菱芝也没有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刺激许寒肃的想法,更没有把他俩也算在自己计划中的意思。自己的事终归就是自己的事,牵扯旁人又算什么呢?若她为了给何姚报仇便不择手段,伤害无辜的人,那她和当初的许寒肃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当初岳菱芝在南大陆设计青山宗的时候,但那时候的性质和要为了报仇把别人也牵扯到这段恩怨里来是完全不同的,那个秘境里的确没少死人,那些人是无辜,岳菱芝却不觉得这全都该怪自己。   是她给出的秘籍钥匙,是她布置的秘境,可她一没有强迫他们进去,二没有强迫他们打起来,他们自己把持不住要抢东西,本来比试一场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们偏要拼个你死我活,这能怨她?她可是忍痛从六艺系统里拿出来了不少干货,也没拿假东西骗人,凭什么怨她?   岳菱芝知道许寒肃其实是被魔尊的记忆所影响了,也知道对于当时下令屠镇的许寒肃来说,他杀的就是一群蝼蚁。但是那群蝼蚁中,有的却是她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道理她都懂,对于魔修来说,凡人真的如刍狗般也只有他们的皮囊和魂魄有些用处,他们的性命对于他们来说,是死是活只是挥手而已,可他们又凭什么呢!当初制定规则的人现在早已逝世或是飞升,通天之门许久不开魔修就已放肆到如此地步!   好吧,岳菱芝承认,她之所以会对许寒肃屠镇这么生气,只是因为死的人里面有她的娘亲。   有时候岳菱芝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极自私的人,假如这会死的只是旁人,那死就死了,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要为这些人讨回公道,可这世上没有假如,死的她亲娘,这就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能加更了,作者家换的冷热水龙头是16A的大插头,今天去买了合适的插排之后却发现插排的插头也是16A的,又去换了一趟,然后就没时间了…… 第118章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很快就到了岳菱芝宴请极西之地众人的时候, 那日天朗气清, 宴厅里高朋满座,岳菱芝先敬了酒说道:“我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就想和在座的各位谈个生意, 做个朋友。”   在座众人有的相互看看,忽有一人说道:“做生意?不会又是那些小打小闹的丹药吧?”   他这也算刁难,岳菱芝却不恼, 仍带笑说道:“众位都是修真界里有名有姓的豪杰, 那些小打小闹我也不好意思拿到诸位面前献丑, 只是不知道众位对于拿极西之地的古仙战场赚灵石有什么看法?”   有人闻言嗤笑道:“我们在这古仙战场寻觅了这么多年,连把仙剑的影子都没见着, 你这小丫头片子嘴一张一合, 就说能用这极西之地的古仙战场来赚灵石,是不是当我们傻?”   岳菱芝仍微笑道:“各位非但不是傻瓜, 反而还聪明的很,在众位的地盘上我又怎敢骗你们?各位稍安勿躁,这买卖的做法我现在不能详说,说出来我这买卖就做不成了, 但我能保证的是, 每日能有不少灵石进账,不知众位可有要跟我一块儿的?”   见无人应答,许寒玄接话道:“咱俩是多年朋友, 我便掺上一股,只不知道要和你做这买卖得投多少灵石进去?”   岳菱芝说道:“哪里用得着各位投灵石,不过是我借贵宝地一用,你就是一块灵石都不出我反而是要分你灵石。”   有人笑说:“天底下有这么好做的买卖?我们不用出灵石,只借些地方给你用就能分到灵石?”   岳菱芝说道:“天底下的好事多着呢!只是不知道这桩事儿各位有没有胆子和我一起做?”   本就不用自己掏灵石,又被岳菱芝这一激将,众人纵然清楚她这是在激大家,却因不想被一个小辈看不起,纷纷应诺答应了要和她一起做这桩买卖,只除一人之外。   那人从进来之后就一直低头坐在桌案上喝酒,岳菱芝只能看到他黑黑的发顶和戴着拳套的手,在众人表态一番之后,他终于有了反应,见他抬起头来,岳菱芝就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只见他眉长入鬓,凤目邪飞,鼻子,下巴棱角分明,薄薄的红唇刚刚吞进去了一口酒水,也许是他喝的太急,有酒从他嘴角滑落,顺着勃颈滑入了他微敞的胸膛麦色的肌肤上,他脸上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给他本就不羁的气质更添了两分粗犷,岳菱芝看着只在心中叫好,好一个美男!   而这美男却是一拍桌子说道:“我不稀罕灵石,你想用我的地方,便拿别的东西来换,否则一律免谈!”   岳菱芝仔细看去,他脸上满是桀骜之色竟全无半丝商量的余地。   这人是谁,他是极西之地七大势力之一的掌权人,是三位魔尊中一位派来掌管着此处势力的人。岳菱芝苦笑道:“这位道友是石煜石道友吧!我不知我这里有的什么是道友所缺的,要不这样,等散席之后我们单独聊聊,你想让我用什么东西来换您的那块地的使用权?”   石煜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算是默许。   于是在场的众人便再没了饮酒吃菜的兴致,在定下契约之后,岳菱芝便开始跟他们说起了她关于极西之地的想法。   岳菱芝这次来极西之地,并不是真的要做生意,这生意她便也没费什么心神,只是想到极西之地这地方十分特殊,便把上辈子自己知道的关于景区的事情一一说了,众人听后都十分惊讶,他们没想到原来这极西之地还能这么用,而这世上也没人用过这种方法来赚灵石,虽然是不用出灵石的买卖,但是有些性格谨慎的人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答应得太快了。   现在后悔到底已经无用,他们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做了言而无信之人,众人等有商量了一波极西之地该怎么布置,又该由那个势力派人看守等琐碎事情,这才散了宴席。   其余人都已离开,可那位石煜却仍旧留下,岳菱芝挥退众人见厅堂内只剩她与石煜两人才问道:“不知石煜道友有何想要的?”   石煜放下手中酒樽悠然站起,他凑近了岳菱芝探身想要捏起她一缕碎发,岳菱芝见他靠近,忙向后一躲,石煜便捞了个空。   有些悻悻然的放下手,石煜说道:“我也不要别的,只觉这夜色刚好,想邀道友一并共度良宵。”   闻言岳菱芝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在她还记着石煜的修为比自己高上一层,更记得石煜代表着的是极西之地某个魔尊的势力。不能与他动手的岳菱芝强笑道:“石煜道友真是爱说顽笑话。”   石煜凝神看她,忽地笑道:“是不是顽笑话,岳道友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笑起来是一种带着几分邪气的别致风流,岳菱芝被他的这抹笑晃了下神,这才想起,这位石煜石道友是一位魔尊的亲子,而那位魔尊,则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色魔。   这样的男人魅力确实不小,岳菱芝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段,宽肩窄臀,从开得很大的领口隐隐可以看见他胸膛上结实的蜜色肌理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领口的尽头露出了一点点的腹肌,半遮半掩勾得人想看到更多不为人知的地方。   咽咽口水,岳菱芝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尤物,可惜这样的尤物却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家修炼的可是采阴补阳的功法,美人再美,她也舍不得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功亏一篑。   看得着吃不着也不妨碍岳菱芝嘴上调戏一句,她说:“我若是和石道友试了,岂不亏了?”   还是第一次有女修说和自己在一起是亏了!石煜愣神后才反应过来,岳菱芝说得应该是她元阴尚在,而自己却早就失了元阳。   有趣,这果真是个有趣的人!以往的女修被他勾引,无非就是三种表现,一种是羞涩的半推半就和他滚到一起,一种是求之不得的扑上来,还有一种则是坚定的拒绝,他还是第一次听女人说和自己在一起是亏了的,要知道,他往常都觉得为了修炼勉强自己去像个花孔雀一般到处招人的他十分吃亏呢!   石煜抚掌道:“道友和我原来是一类人!看在这难得的缘分上,我告诉道友一个消息好了,听说道友私下里在找一个叫谢长渊的人,不知道道友可找到了没有?”   岳菱芝心里一凛,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找谢长渊?不过这也不奇怪,自己又没有遮遮掩掩,正大光明的找人才更不容易被人怀疑,只是他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他知道谢长渊在哪儿?   当下岳菱芝道:“我确实是在找一个叫谢长渊的人,石道友可是知道他的下落?”   石煜道:“我当然知道他在哪儿,甚至我还能带你去找他,只是不知道岳道友找他做什么?”   岳菱芝解释道:“他是我一好友的侄子,因恋情不为家人所容而带着爱人逃出家族,我从南大陆回来就听说他痛失所爱避入极西之地,我那好友听说我要来极西之地散心,就托我帮忙将其寻回。不知石道友可能带我前去?”   石煜道:“我可以带你去,只是岳道友连刚刚的报酬都没给我,这一回又能给出什么宝贝来?”   岳菱芝微微一笑,从储物袋里拿出两株春地罗来递到石煜面前道:“春风吹起帐中香,地罗勾缠渡真灵,这两株春地罗,可是道友所需?”   石煜接过春地罗,用灵气探查之后说道:“这两株春地罗品相真不错,只是岳道友,你这东西是真的,说出来的话怎么就是假的呢?”   岳菱芝疑道:“我所说哪里有假?”   石煜道:“不错,不错,岳道友所说并无一字做假,你刚从南大陆回来是真,好友的侄子因痛失所爱避入极西之地也是真,受好友相托寻人也不假,可岳道友是不是忘了说自己来这极西之地的真正目的?你好友的侄子痛失所爱的时候你又失去了谁?找到许久未见的故友,你是真的想叙叙旧情,还是心存利用?岳道友的话不诚啊!”   岳菱芝心里一惊,这些石煜怎么知道?想到他所提到的谢长渊,她立即就明白过来,直接问道:“谢长渊在你那里!”   石煜道:“岳道友是个聪明人,我也很喜欢岳道友的礼物,你这位好友的侄子可是和我谈了一桩让我不能拒绝的大买卖呢!不知道岳道友有没有兴趣也掺上一股?哦,我这买卖,也不必岳道友出一枚灵石。”   岳菱芝想到他的身份,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纵然心里有底,她还是问道:“什么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m(._.)m作者卡了好多天,关于女主在这里该做什么怎么都觉得不对,想想还是让她试着在修真界开展旅游业务吧 第119章   石煜道:“能让岳道友报仇的买卖!”   石煜竟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不过这也不奇怪, 毕竟谢长渊在他手上, 可能现在在他眼里, 自己这个许寒肃的旧友都是他的仇敌,又怎么会替自己隐瞒?   岳菱芝很沉得住气,她嘴角含笑道:“让我报仇对石道友有什么好处?”   石煜道:“也没别的好处,只是我想要魔尊的那一身修为, 不知道道友能否让我如愿?”   岳菱芝道:“我不是魔修,要你们魔尊的也没用,只是你怎么能肯定他一定会夺舍你, 你还一定能让他夺舍失败?”   石煜道:“若他身边只剩我一个人, 那他还能去夺舍谁?”   有道理!石煜的话十分有道理。   身死之后的魂魄自然是随着人本身的意愿游走, 可若是有人用能隔绝神识魂魄的矿石造一间屋子再布上阵法,就算魂魄无形也不能从这天罗地网里走脱, 修士的魂魄七日之内去不得清墟就会消散, 被困其中不知何时能够脱逃,想要活着可不就只剩夺舍一途?!而屋中只有一人, 便让魂魄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夺舍那人了。   只是想到许寒肃如今的修为,岳菱芝不禁问石煜道:“石道友有几成把握杀了许寒肃?”   石煜道:“我们本来只有三成把握,可若是岳道友愿意和我们一块, 顺便再叫上你那与许寒肃有很多纠葛的旧友, 我就能有八成的把握让许寒肃有来无回。”   听石煜提起许寒玄和许寒肃的纠葛岳菱芝也是一愣,将许寒肃装作失忆的事告诉许寒玄是她生平鲜少后悔的几件事之一,或许重来一次岳菱芝还是会选择告诉许寒玄真相, 可这兄弟俩闹成当时的样子确实让她有些内疚。只是他们兄弟俩的事该算是家丑,剑宗弟子们有九成不会往外说,至于剩下的一层,则是别人派来的内奸了。   想到石煜在剑宗安插了探子,岳菱芝心里不由生出几分火气来,她反问:“我若不愿呢?”   石煜道:“岳道友若是不愿同我们一起,那我只能和岳道友说一句抱歉了!”   岳菱芝明白他口中的抱歉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自己不愿意和他们一块,他是不会放过自己这个知道他剑指魔尊之位的知情人。   纵然心里攒着火,岳菱芝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她道:“石道友考虑的周全,我只靠一人单打独斗也不能给娘亲报仇,自然是愿意和你们一道的。”   至于报仇之后她会不会坑了谁,那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既然说定了要一起合作,关于谢长渊的事岳菱芝也就直接问出了口,她问石煜说道:“谢长渊可是在你那里?”   石煜道:“多亏了他不然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想见见他吗?我带你去。”   岳菱芝自然想见见谢长渊,听他应允石煜脸上勾起一抹邪笑来,他袖袍一挥,厅堂的大门无风自开,在他身边出现了一艘只能乘两人的船型的法器,坐在法器里,石煜对岳菱芝说道:“请吧!岳道友!”   岳菱芝看他脸上的那抹笑就觉得他哪里不怀好意,但想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也就踏上了石煜的这艘法器,见岳菱芝已经站稳石煜催动灵力,一晃眼,两人已在千米之外。   极西之地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昏暗的,这昏暗里还带着一丝血色,仿佛那旧日仙人们大战时的鲜血连这里的天空都染红了,让这抹红色变成了极西之地天空上永难消除的色彩。   站在法器上的岳菱芝,只觉得这昏暗中泛着红色的天空触手可及,这妖异的景象居然她心里生出一丝久违的恐惧来。   见她怔怔的看着天空发呆,石煜说道:“怎么?岳道友没见过这样的天?”   岳菱芝道:“我早知这世上什么奇异景色都有,然而我还是孤陋寡闻见识的少,见了这样的天空便出了神。”   石煜说道:“那看来岳道友就是没见过了,那你可得好好看看,你们每个刚来极西之地的人都好像对这片天空十分好奇,只是我却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我从小到大就生长在这儿,再好看的东西也早就看腻了。”   原来石煜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这里吗?说句实在话,这里的天空太压抑了,连岳菱芝一个大人都呆的不舒服,更何况那些孩子?但或许他们从出生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天空,并不会像岳菱芝一样心里感到压抑吧!   已经决定要相互合作又讨论了两句天色,岳菱芝和石煜的关系也多少拉近了些许,看出岳菱芝面上的疑惑来,石煜说道:“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极西之地的人都知道我爹是个色魔,名副其实,我娘是被他强迫的正道女修,她被我爹采补毁了根基,后来又因为生了我心境上升一层,她损毁的根基怎么也没法补好,心里对我又爱又恨,恰逢那时她听说古仙战场里的仙人遗物中或许能有修补她根基的灵物,便带我来了这极西之地,一呆就是十几年,十几年之后我娘的根基仍是没补好,她一气之下便弃我而去,这时候我爹好似方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找人废了我从小学到大的道家功法,硬是逼着我转去修了魔。   说来好笑,我从小就打心眼里恨我爹,但自从修习了和他一样的功法之后我却又不恨他了,修士嘛,为了修为,咱们这些修士什么事做不出来,何况是采补一两个不愿意的女修呢?!   他嘴里说着不恨自己的爹,岳菱芝却眼尖的发现了他说起自己父亲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一抹恨意,说来他自小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倒也可怜,有爹等于没爹有娘等于没娘,然而亲情一事是世间最没法说理的,父母生你养你,便是尽了责任,至于关怀与否?则全看个人,会有愿意为子女付出一切的父母,也会有像石煜父母这样对孩子少有关爱的爹娘。只是这石煜运气不好,不会投胎,遇到的是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爹娘。   可岳菱芝却并不可怜他,起码石煜的爹娘都还活着,而自己却已经父母双亡,不想和石煜再讨论父母这个话题,岳菱芝转而说起了谢长渊:“说来你们俩是怎么碰上的?”   石煜道:“是他先来找我的。这极西之地共有三个魔修势力,我爹这个是三个魔修势力里最大的,他当然最先找上了我。我俩也算是一拍即合他想亲手杀了许寒肃报仇,我想要许寒肃的那一身修为,你呢?你不会也想亲手杀了许寒肃吧?这你可得跟谢长远说清楚了,别人还没杀咱们自己个儿就先内讧了。”   想要亲手杀了许寒肃吗?这倒没有,岳菱芝对是否要亲手报仇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执念,她想要的只是让许寒肃通不欲生,受尽折磨,至于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只要能让他受一世的苦难,这又有何关系呢?   岳菱芝对石煜笑道:“谢长渊还是太年轻了,不管是修士还是人,死,都只是一眨眼的事,哪里有活在世上能活多久就要受多久的罪来的痛苦?!”   石煜有些佩服地看了岳菱芝一眼:“真是心狠,果然最毒妇人心。”   极西之地很大,可岳菱芝设宴的地方却离石煜给谢长渊安排的住处不远,两人在船上聊了不多时就已经到了谢长渊现在的居所。   岳菱芝和石煜到时谢长渊正在练剑,身为剑宗弟子,他不管在哪里每天都要做完这一万剑的功课。   这一点比较起来,大他一下的岳菱芝反倒是差劲了不少,她这一两年里功课都做得断断续续,能有时间练剑了就去秘境里偷偷练一会,若是实在抽不出空子,那就只能等第二日再一起加练。   岳菱芝两人等着谢长渊练完了剑,看他收势时,岳菱芝才对谢长渊说道:“许久不见,谢道友可好。”   谢长渊的脸更冷了,整个人就如同冰雪做成的雕塑一般,他似乎就连呼吸都染上了冰霜的味道,只听他冷声对岳菱芝道:“岳道友好不好,我就好不好。”   失去亲人爱人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心里有多痛,只有经历过同样痛楚的人才能知道,他这话里似乎带着讽刺,说的倒是事实。   岳菱芝道:“咱们现在是一个阵线上的人,你又何必对我有敌意?我也许年少时曾和许寒肃是好友,但现在他却只会是我的仇敌。”   谢长渊说道:“哦,是吗?你要怎样才能证明?”   岳菱芝闻言却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一年不见谢长渊怎么变成了这样?许寒肃是自己仇人这件事难道还需要证明?!他杀了她娘,岳菱芝又怎会不去给自己的娘亲报仇?!   没听说爱人死去之后会掉智商的啊!难道谢长渊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石煜在的时候和自己说?!   岳菱芝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石煜,石煜叹气道:“罢了,咱们还是不熟,你们还是有事要瞒着我,这样,我先出去你们来许久未见也好好叙叙旧。”   石煜悠哉悠哉地离开,岳菱芝却听谢长渊冷声道:“石煜这个人不好。”   岳菱芝道:“你知道他人不好你还找他合作?”   谢长渊复又冷冷淡淡的说了四个字:“各取所需。”   岳菱芝道:“你俩各取所需我知道,可你与他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何必呢?”   谢长渊凝神看她冲她说道:“我想亲手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血祭小白!”   岳菱芝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想亲手手刃许寒肃以慰藉小白的在天之灵,但是:“你能打得过他吗?”   谢长渊却说:“他答应给我找一个魔尊。”   等等,岳菱芝有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她想的那个吧?!   岳菱芝脱口问道:“什么叫给你找个魔尊?你的意思不会是他答应要找个魔尊来夺舍你吧?”   谢长渊闻言却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   岳菱芝不由在心中卧槽一声,这谢长渊可真是胆儿肥了,什么都敢想,魔尊哪里又是那么好的杀的,若真是这样这整个修真界的修士怕就什么都不干了,只每天盯着落单的魔尊,想着杀了他让他来夺舍自己了吧!   叹了口气,岳菱芝劝慰道:“别想了,他这是哄你呢!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想怎样找许寒肃报仇来的正经。”   “不是哄我。”谢昌元说道:“是色魔!”   岳菱芝不由问道:“你是想说石煜并不是哄你,他说的那个要让你反夺舍的魔尊他的父亲色魔是吗?”   在岳菱芝惊诧的眼神中,谢长渊缓缓点了点头。   想到刚刚在船型法器上,石煜和自己说的话,岳灵芝此时竟不知道那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但有一点,石煜说已经不恨自己父亲的这一句九成是假的!   那石煜对谢长渊说的让他去反夺舍自己的父亲这一点,又是真还是假呢?!   无论这一点是真是假,岳菱芝脱口向谢长渊问出的问题却是:“人家夺舍你你抵挡得住吗?”   不是岳菱芝看低了谢长渊,他的修为比自己还低上几分,而魔尊那个修为境界,要真夺舍起来自己都没把握能扛得过去,更何况是他?   纵然生着一副冰山脸,岳菱芝还是明显看到谢长渊面上一黑,只听他说道:“不成功,便成仁。”   说实话岳菱芝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谢长渊这么想不开一定要自己亲手手刃许寒肃才甘心,她自己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坚定目的呢?   岳菱芝对谢长渊说道:“那好吧,随你好了,反正我不是你姑姑,只是来之前答应她,照看你一二,你不听我的我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我还要叮嘱你几句,你要小心石煜,他那张嘴啊,我可听不出他所说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第120章   谢长渊冷声道:“真假又如何?我如今所求不过是能亲手手刃仇敌罢了, 他若说的是真话当然好, 他若诳骗我也拦不住我去为妻报仇。”   “报仇, 报仇,现在你的脑子里就只有报仇了吗?你怎地不去想想报仇之后你又该怎样?难道报仇能支撑着你活一辈子吗?你可知你自己如今这样已是心境有损,若真有朝一日大仇得报,等着你的不是解脱, 而是心境的崩溃。”   岳菱芝实在理解不了谢长渊这样不顾一切只为一人报仇的架势,对她来说,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她活着是为自己活着, 难道爱人死了, 自己也不要活了?   谢长渊道:“若大仇得报,死又何妨?我早已想好, 若我能侥幸不死, 就废去一身修为遁入佛门转修那苦行僧一道,专为小白超度祈福, 若我死了则更好,小白此时定然等在奈何桥畔,我因答应过她不能主动寻死,若能在报仇后去与她作伴, 我求之不得。”   一个除了报仇就只想求死的人, 还能和他再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   岳菱芝不再劝谢长渊,转身离开。   分明是白天,许寒玄却只觉冷得彻骨, 昔年的好友就坐在自己身边,曾经让人觉得温暖的友情似乎已经随着时间而变质,她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不想再回忆起的曾经。几日前自己对于久别重逢的欣喜仿佛就是一场笑话。   一拍桌子,不停劝说的岳菱芝顿了一下,趁着这个空当,他苦笑说:“我已沦落至此,你何必苦苦相逼,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放我一马不好吗?”   岳菱芝道:“不是我不愿意放过你,而是许寒肃,你的哥哥,你觉得他会愿意放过你吗?你可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他动心的人。你可知道,在他坐稳魔尊位置的第一天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寻找你,他想找到你做什么,还需要我再说吗?”   许寒玄脸上煞白,他舔舔发干的唇:“许多年过去,他早该忘了我吧,他找我,或许是因为思念我这个兄弟,想和我重叙兄弟之情罢了。”   岳菱芝盯着许寒玄看了半饷,直到许寒玄不由将脊背绷紧,整个人就像一把随时都能拉开的弓弦才轻嗤一句:“这话你自己信么?”   许寒玄似乎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他颓然的靠在椅背上,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这张木头椅子上。   半响后,只听他小声道:“你懂我的,莫说我如今已经有妻有子,就是我仍是孑然一身也不愿雌伏于男人身下,更莫说那个男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岳菱芝道:“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来找你商量。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就因为这件事不远万里从剑宗来此,我来找你也确实不是单纯因为这个原因。实不相瞒,我娘就死在他的爪牙手中,我想找他报仇,可他现在已是魔尊,在他强大的实力面前,我能想到的那些阴谋诡计十有八九都伤不了他,他没去见过许长老,他的娘亲现今也早不知所踪,现在,他的软肋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起对付他。前因后果我都已对你说明,愿不愿意全看你自己。”   许寒玄自嘲一笑:“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   岳菱芝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谁能想到他们三个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还记得在御兽峰初遇时那两个有些八卦的少年,现在再想起,却只能在回忆里翻找了。或许对他们来说自己也是这样?大家都会被时间打磨得陌生,曾经的自己却只是一个记忆里模糊了的光影。   许寒玄说:“这些年我总是睡不踏实,午夜梦回,总是在想我们兄弟走到现在这样,到底是谁的错?答案还没想出来,我却又要做让他伤心的事了。”   言下之意,是答应岳菱芝了。   有了许寒玄的加入,事情就简单多了。   岳菱芝她们的计划十分简单粗暴,一边放出许寒玄在极西之地的消息等待许寒肃派人探查,一边由石煜将他父亲色魔引到某处,由他与谢长渊操作夺舍,当然,岳菱芝与极西之地其余人拟定的商业计划也并未因这两件事而停滞不前,在炒作了极西之地有重宝的消息之后,前往这里的修士络绎不绝。   小小的一间密室里,被困住的色魔还在不停挣扎,他此时面目扭曲,早已看不清原先的英俊模样。   石煜正在拿刀一点点割开色魔的皮肉,又拿了玉瓶将色魔流出的鲜血装好,谢长渊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一旁,似乎眼前的惨状与他毫无干系。   不消片刻,色魔身上已是血肉模糊,见石煜拿着刀子要往自己脸上招呼,他终是停止了挣扎,恨声问道:“竖子恨我至此?!”   听他这一问,石煜果然暂时停手,但他既没有像色魔想象的一样痛斥他,又没有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陈诉自己多年来的辛苦,他反而是低低的笑了。   他的笑声在这样一个密闭幽暗的环境很是突兀,就连一直装做不存在的谢长渊也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只听石煜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呢?我还要谢谢你给了我生命才对!”   色魔见他愿意与自己搭话,不由放缓了声音说:“这些年来,我是对不起你们母子,当年采补了你娘,也是我不对,可我修炼的就是这样的一门功法,只要一与女子交合就会自动采补,我又有什么办法?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我们魔修更是深谙这四字真理,我不可能不去碰女人,有孩子也是难免的事,我虽对你们并不关心,物质上却也不曾亏待,你今日这番又是何苦。”   石煜又笑了:“你说得都对,你我若是易地而处,我也会去采补,我当然不恨你,我只是想用你来增强我自己的实力罢了,弱肉强食,你自己也说了。”   色魔一噎,他又劝道:“我们父子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你又何必这样?闹成这样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不如你先放了我,你想要灵石还是天材地宝我都给你。”   石煜的笑声带着丝缠绵的意味,他又生了那样一副妖孽模样,好在此处并无女修,没人被他这幅样子勾得没了魂魄。   他说:“你可能搞错了,我不要什么天材地宝,也不缺灵石,只是到了心境瓶颈,非杀你不可罢了。哦,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杀你,你可还记得自己曾在一次采补之后掳去一个小男孩将他蹂/躏致死?那就是我呀!”   色魔的眼里带了惊恐,看着他瞪大的眼睛,石煜缓缓说:“怎么?你不记得了?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修炼阴阳采补之道的你喜欢的居然是娈/童,这可真让人意外不是吗?”   “不可能!”色魔喃喃道:“我杀了他的,你怎么会是他?那只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小孩,你怎么会是他?”   石煜轻嗤:“吓到你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不巧,本人修得是转生之道,正巧那一次转生后就该道心通达,得入轮回,谁知道不巧被你坏了好事,前功尽弃,只得用尽最后一点力量转世重修他道,你若不是我的瓶颈,还能有谁是?我若不拿你泄愤,心中郁气又该如何平息?”   知道自己这回是必死的局面,色魔不再挣扎,暗暗积蓄神魂的力量,想趁石煜下杀手时逃脱。   石煜却不着急对色魔动手,他先是拿那柄小刀一点一点的在色魔的脸上划动,知道他的整张脸都血肉模糊,这才狠狠一刀刺在他的咽喉上,结果了色魔的性命。   色魔的魂体已经从身体脱离出来,在尝试过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出这个石室之后,就直直的往谢长渊身上撞去。   而与此同时,本该时刻关心这他们这边进度的岳菱芝看着传信玉符里的内容却有些出神,许寒肃确定已经在往极西之地的方向赶了没错,可他们的队伍里却多了个让岳菱芝意想不到的人:祁连。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更新不敢冒头 第121章   岳菱芝早已收到消息, 祁连已经按照誓言劝菡箬道君说出一切, 按理该是功成身退, 而何耀也曾来信说祁连根骨悟性都颇为不错,想将他留在剑宗好好培养,日后未必不能成为门派的中流砥柱。   那么问题来了,祁连为什么会和许寒肃一起出现在这里?   只是完成了誓言过来和自己打个招呼?这种谎话她上辈子五岁就不会相信了。   而且他还是和许寒肃一起来, 岳菱芝不由得心生警惕。想了想祁连的修为,她又不太担心了,就算是有阴谋诡计, 也要他有那个实力施展才行。   许寒肃一行人并未遮掩行迹, 就在他们到达极西之地的时候, 一直呆在封闭密室内的石煜和谢长渊也终于出关了。   许寒肃是为了许寒玄而来,谢长渊想得是光明正大的杀了许寒肃血祭小白, 而石煜则是想要反夺舍许寒肃来活得他的魔尊修为, 岳菱芝来到这里则是为了替何姚报仇。   几个人每个都各怀心思,索性由岳菱芝出面约了许寒肃, 几人不带下属在一处荒凉僻静之地相聚。   经年不见,许寒肃比以前更冷漠了,似乎那些在外流浪的日子他过得并不好,也或许做一个魔尊并不能让他感到开心, 他骨龄尚还年轻, 眉间却已有了深深的褶皱。   五人见面,他只有看到许寒玄时眼中才有些许波动,嘴角也硬是牵出个笑来。   他这笑不像是笑, 一丝喜意也无,还不如旁人哭丧着脸更让人觉得舒服。   许寒肃直直的盯着许寒玄看:“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许寒玄不想与他对视,说来好笑,当年的事他确实有错,但也不曾后悔,却只因为知道了许寒肃竟是对自己起了恋慕之心,每每见他,都不自在极了。   许寒玄说:“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我已在这里娶了妻子,她给我生了个男孩,说来是该喊你伯伯的,若有机会,我带他来见见你。对了,你这次来是……”   许寒肃听闻许寒玄说自己已经有了孩子,硬挤出来的笑也僵在了唇角,他微微仰头,手指甲深深刺入了手掌之中还不自知,直到听到血珠低落到地面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已经有孩子了,真好。”   许寒玄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种反应,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又为他添了几分担忧。   “哥哥还是早日回去的好,极西之地不是久留之处。”   到底是亲兄弟,他本以为许寒肃成了魔尊之后会强迫自己才答应岳菱芝同她们一起诱他过来,而现在见面了,见许寒肃态度平和,只以为他心里已经放下旧事,松了一口气至于又劝他赶紧离开,谢长渊的气势不同往日,他听说谢长渊与许寒肃有着杀妻之仇,此时自身安全无虞,又不免为许寒肃担心起来,不好直说,只能劝他早早离开。   听了许寒玄这句,许寒肃一直微皱的眉头舒展开,近乎喟叹说:“你还关心我。”   许寒肃的眼里似乎藏了一团火,看到许寒玄之后,那团火似乎又凝结成了冰,这样的眼神,让许寒玄不过看了一眼就不敢再与他对视,只逃避似的问道:“这些年你们可还好?阿姨现在如何了?”   许寒肃的眼里明明灭灭,似乎心里翻腾着无尽的情绪,可似乎只一个闭眼之后,他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乌有,只浅浅淡淡的答了两句:“还能再见到你,我自然一切都好,至于我娘……她早已仙逝。”   单薄的两句话自然说不尽许寒肃所经历的悲苦,却又似乎道尽了离别后的愁绪,更引得许寒玄心中翻腾。   曾经的记忆在见到这个人之后又都清晰起来,他俩相伴长大,回忆太多,似乎想忘记都忘不干净。   等再见到他,许寒玄想起的竟只剩那些兄友弟恭了。   动动嘴皮,许寒玄最终只嗫嚅出一句:“咱们兄弟,何苦来哉?”   许寒肃却只是冷笑:“何苦来哉?难道今日不是你带人来杀我的吗?莫非我还逼你了?”   许寒玄后退了两步,再说不出话来。   场中气氛一时凝滞,最后还是谢长渊当先站出道:“你杀我妻子,我今日为她报仇,因果轮回,自当如此。”   说罢举起手中三尺青锋,直直指向对面的许寒肃。   对于他人,许寒肃可没什么好脾气好耐心,他旋身跃起,踢向了谢长渊持剑那只手的手腕,冷声说:“我命就在此处,却不知你们有没有人有那个能耐来取?!”   饶是自认为面对仇人也能不动如山的岳菱芝此时也不由从心底生出些火气来,只是还不待她发火,谢长渊就已出手,长剑直冲着许寒肃而去。   许寒肃见状满脸冷笑,他的这副表情成了对谢长渊最真切的嘲讽,让谢长渊眉间一凝,将七分的功力使到了十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许寒肃身上就像是有个厚厚的乌龟壳一般,明明剑尖离他本人不过只剩一两尺的距离,可谢长渊再怎么使劲都再也刺不下去。   他卸了力道,就着气劲翻身一跃就落到了许寒肃身后,对还没从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之中回过神来的许寒玄喝道:“还不动手?!”   怔愣的许寒玄猛地回神,他下意识的拿剑往前刺,并不像他想象中刺到石头一样坚硬,也并无坚不可摧之感,他只觉得剑尖刺入一处柔软之地,下意识的将剑在许寒肃体内转了半圈,他这才似发现了什么惊恐之事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甩开手,他抬起头来磕磕巴巴的语不成句:“你,你,你怎么,怎么不躲?”   问完之后他又直直的望向许寒肃身后,谢长渊的见依旧刺不到他分毫。   他慌忙拿出丹药要给许寒肃吃下,却见许寒肃口中吐出血来,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倒去,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刚刚刺进去的地方是许寒肃的丹田。   许寒玄这时才真慌了,他对许寒肃痛恨过、厌恶过,却从没想过要亲手杀死他啊!   “哥!!”   许寒玄崩溃的大喊一声,颓然的跪坐在了地上。   他前面的许寒肃看他的眼神依旧温柔缱绻,口中还哼唱着幼时哄他入睡的歌谣,许寒玄膝行过去想要给许寒肃的伤处抹上药散,却听得许寒肃对他小声呢喃:“平生所愿,今日将偿。”   说罢竟是闭了眼,魂魄离体往许寒玄识海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的结局嘛,作者脑补的是:从此许寒肃许寒玄一体双魂,自攻自受。 第122章 翻船   极西之地的事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 任谁都没想到, 在这件事里, 许寒玄成了最大的赢家。   许寒肃原本的势力在他死后一分为三,一分归为许寒玄所有,一分作鸟兽散,另一分竟被祁连收编于麾下。   有一部分人归于许寒玄所有岳菱芝并不觉奇怪, 稀奇的是竟有一部分人被祁连收编了。   曾经和祁连的纠葛一一在岳菱芝脑海里闪过,奇怪的是,她心里竟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修士有关于自身的预感一般都很灵验, 这种大前提下容不得岳菱芝不重视, 思量过后, 她打算离开极西之地,回剑宗闭关。   说来好笑, 她来极西之地主要是为何姚报仇, 她步步算计的报仇计划以这样一个戏剧性的方式落下帷幕,而她顺带发展极西之地‘旅游业’的却意外给她带来一大笔灵石。   灵石是个好东西, 岳菱芝当然也喜欢,但和自己的安全相比,再多的灵石也不算什么了。   她干脆将自己手里关于开发极西之地的份额都半卖半送给了这里几个势力,遣散了伺候的侍女, 自己孑然一身踩着飞剑极速往剑宗而去。   天朗气清, 月明星稀,可岳菱芝的心情却实在美好不起来,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祁连和他身后的一群魔修, 直觉对方来者不善。   她下意识的就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纵然祁连修为不敌自己,但他身后那些魔修里却不乏与自己修为相等之人,若真动手,她是能赢,但怕是要落下一身伤。   岳菱芝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露怯,当即调笑道:“你这不远万里追妻,当真是可怜可爱,若不是我家中已有如花美眷相待,怕就真要与你结为道侣了。”   祁连看着岳菱芝,目光阴冷。   他说:“不愧是岳道友,此时还有心情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只是不知道你将我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的时候可想到过会有今日?”   听话音,怕是不能善了。   已经到了要敌对的时候,岳菱芝当然不吝于激怒对手,她一边暗自准备一边说道:“哈哈,不瞒你说,我是真没想到,只是不知道你在这中大陆一无亲朋,二无好友,又是付出了些什么才有了今日势力的啊?!”   似乎是想让人想到什么龌蹉之事,她这句话说得格外意味深长,祁连也听懂了岳菱芝话中含义,当即气得脸色铁青,然而还不等他发号施令,岳菱芝已经一跃而起,手中长剑,眨眼间便取了两人性命。   祁连气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杀!!”   就在这些人想要动手之时,却发现岳菱芝已经上了飞剑飞到高空,凭虚御风,衣决飘飘,正往剑宗方向而去。   祁连面色阴沉的哼了一声,啐骂道:“一群废物,人都到了眼跟前还能让人给跑了!”   他手下的人一个个都静默不语,只是他们是怎么在心里细细品度岳菱芝方才那句话,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直逃到千里之外,岳菱芝才松了口气,她就奇怪了,别人穿越,踩个十条二十条的船都不会出事,怎么她这才勾搭了两个,就船翻了了呢?说好的脚踩两只船不翻定律呢?!   不过好在这回算有惊无险,她也并不真想对一个被自己利用过的男人兵刃相向,虽然自从到了修真界之后她的底线越来越低,但这一条也能算是她仅存不多的良心底线了!   当然,真要是两个人里只能活一个的时候,她肯定还是会杀了对方的。   等飞剑行到剑宗附近,岳菱芝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那远远走来的,不正是在岳菱芝眼里,曾经惊艳了她的时光的齐江吗?!   再见到他,岳菱芝仍旧是满眼惊艳,似乎时间格外钟爱于他,每次再见,岳菱芝都会觉得他比上一次更美更有味道。   岳菱芝看见了齐江,他自然也看见了岳菱芝。   飞剑落地,岳菱芝对齐江道:“这是要去哪儿?可有什么我帮的上的?”   齐江忽地对岳菱芝粲然一笑:“听说你从极西之地离开了,我正要去寻你,不想这就遇到了!”   岳菱芝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极西之地距剑宗万里之遥,他是从谁那里听到,又是为何要来找自己?   岳菱芝正有着满腹的不解,就见齐江抚了抚衣摆,空气里忽地有了一股子怪味。   不好,他下了毒!   岳菱芝迅速封闭五感,却还是晚了一步,有一丝毒已被她吸进体内。   这一丝毒,换做平时她只要服药打坐调息片刻就可排出体外,可此时有个不知是何目的的齐江在跟前,她却只能运转灵力死死压住这毒,以防他趁人之危。   她看了眼齐江,此时的他眉眼之间满是得意。   岳菱芝皱了皱眉,假做中毒已深的模样气道:“你这是为何?”   “为何?”齐江冷笑道:“先来撩动我心弦的是你,找了个男修将我的面皮剥下来往地上踩的也是你,你先做了恶事,却来问我为何报复,你自己不觉好笑吗?”   岳菱芝解释道:“为了宗门,我那只是权宜之计。”   “是啊!权宜之计!谁不知道呢!”齐江的脸上满是厌恶:“可凭什么你为了宗门就能将我变成一个天下间修士都可怜的笑话?!在做这件事之前,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是有婚约在身的吗?”   岳菱芝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理亏,她问齐江:“那你想要如何?如何才能让你出气?”   齐江道:“ 你现在知道错了?可惜晚了!我要采补了你,再与你解除婚约,将这两件事宣扬的天下皆知,让你也尝尝我尝过的滋味。”   岳菱芝不可置信的看向齐江,没想到他的报复方式这么,这么的让人恶心!   她低垂了眼眸问道:“你别忘了,你们剑阁还要用我的灵石稳定局面,这样卸磨杀驴,就不怕功亏一篑,前功尽弃吗?!”   齐江并不回答,而是缓缓向岳菱芝走来。   这里此时四下无人,正是做坏事的好地方,而且齐江也并不怕人看见什么,他边走边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等到岳菱芝面前之时,他身上只剩了一件中衣。   就在他站到岳菱芝面前,想要褪去岳菱芝衣衫的时候,却见岳菱芝捂着下腹的手中银光一闪,一柄小小的短剑急急的刺入了来不及躲闪的齐江小腹之内,正待齐江想要动手之时,她却已经捏碎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神行千里符,离开了原地。   不论留在原地的齐江是如何的气急败坏,成功逃离的岳菱芝却是满心无奈,一条船翻了还可以说是她运气不好,可两条都翻了了呢?难道真是她的人品问题?   好吧,她人品确实不怎么样。要是真人品好,她也做不出这样脚踩两条船的事情来。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若说脚踩两条船是她做出的因,那这两次的报复就是她得到的果,这因果轮回,果然是谁都逃不过,真正是应了那句话: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服下解毒丹,岳菱芝将那些毒排出体外,不再想那些杂事,而是专心打起坐来。   这次极西之地一行,不论是许寒肃兄弟的结果,还是自己两次被报复,都让她心中有所感触,此时静静消化,心境竟是更胜往日一层,再次进阶也指日可待。   她这回也牢牢记住了教训,从今往后,还是不采那野花野草的好!   岳菱芝正待收功,就听耳边有个男声说话:“可是岳小财神?这野外荒郊,并无遮蔽之处,不如道友来寒舍整理一二?”   这声音似极远,又似极近,让人不知来处,就凭这一手,岳菱芝便知道这人修为境界都要比自己高深不止一筹。   而面对一个比自己修为境界高深的人的时候,他说给你的选择往往都是只有一个选项的,岳菱芝当即冲面前作揖道:“那就劳烦前辈了!”   等她一揖完后,再起身,眼前的风景已与刚才不同。   此处有瀑布飞流而下,瀑布旁站着的是个身着宽袍广袖的修士。岳菱芝看不出他的年纪和修为,只直直的立在这里听他说:“说来我还曾指点过何耀,没想到一晃眼,你也已有这般修为了。我看你这年轻人很好,不知道能不能去帮我办件事?”   他第一句话就点出了何耀欠他因果,后一句这样问,更使岳菱芝不敢也不能拒绝,既然是拒绝不了的差事,那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接下岳菱芝拱手说:“还请前辈吩咐。”   这修士说:“你也不必紧张,这件事不是什么苦差事,只是我有个家中小辈搞出了些有损阴德的营生,我进阶在即,想托你帮我了结罢了!哦,对了,你可曾听过极乐窟?”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一直很好奇小说里脚踏几只船的主角为什么不会翻船! 第123章 极乐窟副本   烈日当空, 岳菱芝却在按规律叩响山壁之后听着出来之人说:“极乐窟只晚上接客,道友还是夜间再来吧!”   这地方, 光极乐窟这样的名字就已让岳菱芝觉得不是什么好去处, 现在这人又说只晚上接客,就更让她心中存疑。   那修士托付之时只说家中小辈做了些有损阴德的营生, 往最坏处想, 就算这极乐窟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类似金大大小说里极乐楼或是类似古大大小说里蝙蝠岛的地方, 那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也说不上是损了阴德,难道是逼良为娼?或是找了些美貌的男女修士来做鼎炉之用?   可就算这样也不会牵连到祖辈致使一位高阶修士有碍进阶啊!   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   若是能选, 岳菱芝也不想掺和进来, 可在掺和这件事和得罪一位大能之间选, 她还是选了前者。   然而这件事,却又不是那么好掺和的!掺和过后的结果就更不是她能完全掌控的了!   罢了, 岳菱芝对自己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秉持着这样的心态, 岳菱芝对对面之人道:“给我这请柬的人说这地方是他家中小辈的产业,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小辈那里, 长辈的面子这么不好使了?!”   那人面上一肃,说:“原来是主人家的贵客, 小的有眼无珠, 还望贵客海涵,只是您也知道,这年头生计艰难,主人家又有我们这一大群底下人要养, 也不能光听您说就放您进去,少不得要冒犯您,和您拿了这请柬去给主家验看一二,若真的如客人所说,咱们两边您探望了友人小辈,我们也结识了后起之秀,咱们两相便宜。”   这人说了这么一大串的话,总结起来主要就一句:把请柬出拿来让我们主家看看。   但这人说话说得圆,就算是心里有气的也发不出来,更何况岳菱芝本就不想多生事端?!   但她不想多生事端是一回事,别人一说就退,让人看低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口中只说:“让你们主家看看我这请柬?行啊!你在前边带路吧!”   “这,这……”那人的本意就是不想让岳菱芝在白天时进这极乐窟,当下踌躇起来。   岳菱芝疑惑道:“怎么?你不愿带路?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把我一个人晾在外面,你自己拿着我的请柬去见你们主家?”   那人当即讪笑道:“当然不会,我们怎能那样怠慢客人?!道友请随我来。”   岳菱芝这才展颜,笑说:“不会就好,我还怕你拿了请柬转手就给了别人去!”   此时那人的额上已有了一层薄汗,听了岳菱芝的话也只讪讪一笑,不再说话,只老实的开了山门在前方领路。   白日的极乐窟也是漆黑一片,只有带着缝隙的石壁才能透出些许的光亮来,岳菱芝跟着前面的人走在这处似是被人间抛弃的角落,耳边传来的声声低语,更为这幽暗的环境添了几分诡秘。   岳菱芝越来越觉得有人在这黑暗中注视着自己,她一回头,就正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应该是个半妖,他的绿眼睛里写满了懵懂,他问岳菱芝:“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   岳菱芝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半妖多是人和妖结合后的产物,往往都不被人族和妖族承认,而半妖的实力往往又是两个极端,最强的几千年前有位半妖差点覆灭了人族和妖族,最弱的,连只鱼都杀不了,一生只能仰人鼻息。   而这个绿眼睛的半妖会被捉到这里来,八成就是那种弱小的一类吧?   岳菱芝又看了看他身处的铁笼子,这难道就是那位大能所说的有损阴德?   岳菱芝又看了他一眼,这才默不作声的跟着前面的人继续走。   越往前走,水汽越大,岳菱芝敢以自己的金丹巅峰修为保证,现在空气中的水灵气起码占了百分之七十的比例,难道说,这地方是在水里?   那又是哪条河?哪片湖?哪个海?   正在岳菱芝心中猜度之时,前方的人已经停下,他俩到了这回的目的地。   这是个布置的清雅简单的洞窟,可这洞窟里的一道香、一幅画、一把琴,还有房屋内坐着的那一个人,却又处处透着不简单。   “客人请坐”见岳菱芝已经走进屋内,坐在屋子里的男人终于站起身来,他身高约莫八尺有余,面如冠玉,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仿佛天生就是个笑模样。   这人生了一副君子模样,可任是谁看到刚刚那些关在铁笼子里的人都不会信他是个君子,这哪里是君子能做得出来的事?怕十有□□是个伪君子吧!   因为心里有这样的猜想,岳菱芝并没有他一说请坐就坐下,而是先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位大能给她的请柬,放到他身前的桌案上道:“有幸识得位大能,大能有事相托,我才得知人间有一极乐之所。”   这伪君子谦虚道:“道友谬赞了,不过是些双修意趣,当不得道友一句极乐之所,不过是些红尘乐事罢了。对了,在下俞鹭,道号夷愔,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原来是俞道友,失敬失敬,在下岳菱芝,还未得师长赐下道号。”   “竟是岳道友?!”俞鹭道:“是在下失敬才是,当下修真界,哪个不知道岳道友的财神之名?!岳道友,晚上可一定要在我这里好好玩玩!当然,要是你能在玩过之后给我们提些意见那就更好了!”   岳菱芝才不想给他们这极乐窟出主意,他们做的可是有损阴德的生意,她又为什么要掺和进去?她道:“我见识浅薄,怕是搜遍了肚肠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主意了,但好在身上灵石管够,俞道友这里好东西可要够多,别让我身上的灵石花不出去!”   “诶,岳道友这可就见外了!”俞鹭道:“就凭岳道友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名望,还有咱们这样的关系,我怎么能赚岳道友的灵石呢?!今日岳道友的一切花销都记在我的账上!”   岳菱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名声?   她的背景修为在真正的大能眼里真没什么可说的,怕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个能赚些灵石的小修士,至于名声,呵呵,拜之前的作死所赐,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名声?谁不知道她的风流多情?   她确实是招惹了两个极出色的男修,可事实呢?在被发现脚踩两条船之后,他们一个想羞辱她,一个想弄死她。真个是哪个都不好惹!   但要扪心自问,让岳菱芝有机会重选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吗?   她当然还会这么做,毕竟齐江那么美,那么有气质,毕竟祁连的作用那么大,还好看又有野心,多能唤醒人的征服欲?!   在这样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女人可以娶很多男人的世界,她为什么不能活得花心一点呢?毕竟不犯法,不是吗?   其实刚刚被祁连和齐江报复的时候岳菱芝还是挺伤心的,但是现在她自己又觉得本来就是自己先瞒着他俩脚踏两只船,被发现以后遭到打击报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她招惹的这两个都心气高傲,要真忍得下,那就不是他了。   至于因为这两人的报复方法而伤心,那就更说不上了。   她为什么要伤心?失去了一个美男,这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个男人,上辈子的一句俗话说得好,三条腿的癞□□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地都是。当然,也不是没有一点女主梦破碎的失落。   她自己本就是个死颜控,招惹齐江的绝大部分原因都是看上了人家的脸和气质,至于祁连,岳菱芝相信他要不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但凡丑个一星半点,她自己都绝对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而只是看脸的话,她可以找人去采买很多美貌的男童,让人精细养着,她现在闭个关少说都要几十年,那时候男童们也就长大了,想要做什么还不都随她心意?而那些买来的男童也不会真翻了天,有胆子像齐江和祁连一样,一个要杀她,一个要羞辱她。   当然,她也不会真那样做,要那样也就没意思了,她只不过是心里想想罢了。   想通了,对船翻了释然之后的岳菱芝也就有心思一边调查,便在这极乐窟之内玩乐了,她问俞鹭道:“这极乐窟之中,可有什么好玩有趣的?”   俞鹭说道:“这极乐窟中,好玩有趣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各色美人。”   古往今来,修真界出名的美人数不胜数,就单说如今,各个大陆数得上的美人也有几百号人,这极乐窟就敢号称有各色美人?春兰秋菊,各有其芳,谁都说不出这世上究竟有多少种美法的美人,就连外面的合欢宗都不敢号称有各色美人,这极乐窟也不怕被人说吹牛?   岳菱芝好奇道:“各色美人,都是什么样的美人?”   俞鹭暧昧的对岳菱芝笑笑说:“这美人,等到了晚上道友就知道是怎么个美法了。”   岳菱芝又问:“这些美人,可都是只有晚上才能得见?”   俞鹭说道:“自然是的,她们白天不能见客,让岳道友失望了。”   岳菱芝叹了一声说:“只可惜不能见到美人们白日时的风姿……罢了罢了,晚上见就晚上见吧,月下看美人,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岳菱芝当然知道,他们不让自己白天见那些所谓的美人其中必有因由,说不得,自己这回前来这极乐窟所要寻找的秘密,就在这不能见美人的白天上。   然而,这到底是别人的地盘上,初来乍到她又不是什么艺高人胆大的勇夫,自然多少要注意些。秘密可以慢慢探寻,但自己的小命却只有一条。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很快,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极乐窟的夜晚透着喧嚣的味道。   真进了这里,就像聊斋里的朱孝廉进了画壁,有美人从一个个粉色蓝色的帐子里出来,他们有男有女,风姿各异,除亵衣之外,皆只批了一件薄薄的轻纱,俱都笑着,闹着,唱着,舞着,等在外面玩够了,则又带了一个个男修女修进了自己的帐子里,气氛暧昧而火热,只单单站在这大厅里,就让人心神摇曳,怕是心性最坚定的佛修都难以完全抵抗这里的诱惑。   而岳菱芝,却又见到了白天见到过的那个半妖。   这回岳菱芝终于看清楚了这半妖的样貌。   昏黄的灯光下,他肌肤如冰雪,眉目英俊,鼻梁高挺,双眸亮晶晶似含着星辰,两颊上泛着酡红,眸中闪着醉人的光,一下便从白天那个懵懂的男孩,变成了夜晚这个勾人的妖精,变化之大,若不是问过知道这是同一个人,任谁都不能相信,这是上午的那个懵懂问着“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的男孩。   俞鹭派来跟着岳菱芝的人,见她似是对这个男孩十分感兴趣,便主动让这个男孩将岳菱芝带到他的屋内,白天还是放着铁笼,禁锢着男孩自由的地方,到了晚上竟然就变成了这男孩儿的房间,这小小的一间房,却并没比那铁笼大上几分,其中只有一张桌子,一面镜子,剩下的便是一张大大的,可以让人随意翻滚的床。   看到这张床,岳菱芝便想起了她与齐江和祁连撕破脸之后,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让这个男孩坐在床榻上,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纸和画笔,认真的在纸上描绘起眼前的男孩的容貌来。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对于岳菱芝这样纯粹的颜控来说,与两个美人反目成仇实在是一件让人只要想起就有些难过的事情,她现在醒悟,只有将人的美丽留在纸上,存在玉简里,才是真正的永恒。   最起码,她自己可以随时欣赏。 第124章 过去的人   美人倚靠在床榻上, 瞧着说不出的慵懒勾人。   可惜岳菱芝却偏偏是个不解风情之人,没有半点普通修士的心驰神往。她当然也是十分惊艳的, 可她的惊艳和兴奋却是因为美人越美, 画像就越美,当真是白瞎了这一场艳福。   一边画像, 岳菱芝一边和床榻上的美人聊天。   岳菱芝问:“你叫什么名字, 今年多大了?”   床榻上的美人答道:“我叫青栩, 刚过了百岁生辰。”   岳菱芝赞道:“青栩?倒也是个好名字,是你家人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青栩脸上有一闪而逝的黯然:“谁会愿意有个半妖做家人呢?我一出生就没家人了, 是捡了我的人家给我取的名字。”   岳菱芝说:“有对养父母也不错, 他们对你可还好?”   青栩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一开始我的眼睛还不是现在的颜色, 他们认不出我是半妖,起初也是将我当亲儿子待的, 等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就难免差了些。总归没短过我的吃喝,倒能勉强说上一句好。”   岳菱芝:“那你又怎么会来这里?”   青栩:“谁知的呢?!脸惹的祸,养我的那家男人和女人瞧上我了, 我没法子,只能先跑。跑出来后, 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了。”   岳菱芝:“收养你的人是修士?我是说他们会些法术吗?”   青栩:“我知道什么是修士, 传承记忆里教过,收养我的那对夫妻是凡人。”   岳菱芝:“那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青栩:“我似乎是昨日才来的这里。”   这就不对了!按青栩所说,他是半妖,又生下来就与人相仿, 从他的话里可以得出结论,他幼时就被凡人收养,又因为被人觊觎美色而出逃,约莫昨日才刚到这里,却已经过了百岁生辰……   但事实上,凡人多只有百余岁寿命,收养他的是一对夫妻,会先收养一个男婴后又因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冷待的,必然是求子不得,以为自己难有亲子才会收养,不然也就不会在有了亲子之后而冷待他了。   这么算,青栩的养父母收养他的时候最年轻也是快到中年,而青栩所说的年纪就有些说不通了。   他的年纪和到这里来的时间,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岳菱芝心里察觉到了不对,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继续若有似无的从青栩那里套着话,两人一直说到后半夜,还是青栩聊着聊着就进入睡梦之中才结束了两人的聊天。   青栩睡着了,岳菱芝就对着他的睡颜在纸上描绘,她已是金丹修士,十几日不眠不休都不会感到疲倦,通宵画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也还是精神奕奕。   俞鹭的洞窟里,岳菱芝对俞鹭道:“俞道友,可否让我见一见青栩,我画了一晚,只差一双眼睛就可完工。”   俞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反而问岳菱芝:“哦?道友为青栩画了画像?不知可否让我一观?”   自然没什么不可的,岳菱芝从储物袋里拿了画卷递给俞鹭,俞鹭展开之后就是眼睛一亮,他赞道:“岳道友画功高妙,竟是如此栩栩如生。看这纹饰肌理,非精细雕琢不可得,岳道友,昨夜良辰美景,道友不会一晚上什么都没做,只画了这一副画像吧?”   岳菱芝奇道:“确是只得了这一副画像,这又有何不可?”   “哈哈哈,岳道友啊,岳道友”俞鹭笑得直打跌:“你可真是个妙人呢!罢了罢了,既然是岳道友的心血,我自然成全,只是不知道岳道友画过了青栩之后,下一个要画的又是哪位美人?”   岳菱芝似被他笑得有些羞恼,口中急道:“还不快让人带我去?!”   带岳菱芝去见青栩的还是昨日的那个领路人,而青栩此时还在那个铁笼子里关着,见到了岳菱芝,他又似昨日一般的抬起头来,懵懵懂懂的问着:“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观其神态,竟是已经全然忘了昨晚与他聊了大半个晚上,又为他画了画像的岳菱芝。   岳菱芝心中存疑,面上也干脆带出几分疑惑之色来,她一边捣鼓着画架,一边似不经意问身边的领路人道:“怎么他这就不记得我了?”   那领路人答道:“这孩子有些病症,记不住人,每到白日都要念上这一句的。”   岳菱芝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答案是在敷衍自己,她点点头不再问下去,专注画起画上的青栩那一双眼睛来。   岳菱芝就这样在这极乐窟里缓缓过了五六天,这几天她每晚都会寻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给她画像,每幅画却又都一晚上画不完,第二天白日,少不得要补画个眼睛眉毛鼻子什么的。   而凑巧的是,她画过的每一位美人,第二天白天都会忘记前一晚给他们画过画像的岳菱芝。   开始的时候俞鹭的人还会试图遮掩一二,可到了后来,岳菱芝不再问,他也不再用各种理由敷衍她,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无言的默契。   这天早上,又完成一张美人图的岳菱芝对俞鹭说:“在这窟里呆了这么些天,都觉得闷了,我要出去见见太阳,顺便买些画具,对了,我那张请柬还能用吗?别将我关在外面啊!”   俞鹭道:“岳道友再来,哪里还用得上请柬?我这些属下可都认住你这张脸了,道友再想过来,怕是连请柬都不必了。”   岳菱芝洒然一笑:“何必说得这么含蓄,你就直接说你那些属下这些日子都找了理由来看过我这个进了美人房里什么都不做,只知道画画的呆头鹅就好!”   俞鹭道:“不错,不错!他们还自以为隐蔽,却到底没能瞒过道友。”   和俞鹭谈好,岳菱芝暂时离开了极乐窟,她这次出来,当然是感觉闷了,当然要买画具,但更重要的,却是要查查这极乐窟中让她心中生疑的地方。   开始她还没想到,等画了三五个美人之后她才惊觉,这些美人的名字和一些经历,或是和几千年内有名的魔头相同,或是和一些被人称颂的道修相同。   若一个两个还罢了,可接触过的美人越多,岳菱芝越发现,他们每个人都能对应上一个她听说过的人,而那些人,无不是早已身陨或被镇压。   她打算从那些被镇压的人入手,查查他们当初被镇压在了什么地方!   而在隐约猜到这极乐窟中的美人和那些传说中的人联系之后,她忽然明白了这里为什么会敢叫做极乐窟。   能将那些在传说中高高在上的人物拉下云端,抱在怀里和身下随意蹂躏,对于已经飞升无望,心魔丛生的修士来说,又怎能不是一种极乐?她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极乐窟里的美人们究竟是不是那些传说里的人。   从极乐窟出来,外面的天空依旧湛蓝,可想到自己的猜测,岳菱芝却觉得现在的修真界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恶心的让人作呕。   岳菱芝找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坊市,买齐了画具之后就去四处寻找记录着那些传说中人的玉简,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搜寻了七八个书摊之后,她终于找到了一块记载着青栩生平的玉简。他前面的生平果然与岳菱芝记忆中一般无二,而被她遗忘的青栩结局……   青栩被压在一个叫镇魔眼的地方,那是一处海眼。   想到极乐窟的水汽,难不成那极乐窟就是传说中的镇魔眼?那个传说中镇压世间所有魔物的地方?   而青栩也真的就是那个几千年前,率领半妖险些覆灭整个人族和妖族的半妖青栩?姑且不论他的罪孽,单说他这样曾经风华绝代,活在多少人梦(噩梦)里的人物,现在却被人这样对待着……   人生的际遇实在无常!   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岳菱芝不再耽搁,径自往极乐窟而去。   极乐窟门口,岳菱芝遇到了一位来这里寻欢的修士,他俩相互厌恶的对视一眼,并不搭理对方。   被俞鹭的手下引进极乐窟之后,岳菱芝又去了俞鹭的那个洞窟,白天她多呆在这里,之前让她感到清雅的洞窟此时在她眼里散发着恶心的恶臭,岳菱芝与忙着的俞鹭打了招呼之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了自己这些日子所绘的美人图来平复自己此时的心绪。   到现在为止,岳菱芝已经明白了那位大能所说的有损阴德的生意是什么了。   本该是镇压妖邪魔物的地方却被这些人改成了让修士寻欢作乐的极乐窟,他们又不知道用了何种手段将那些让人称颂的道修弄到此处,使他们被囚到如今。   要岳菱芝说,这些传奇人物,不论当年是正是邪,做了多少恶事,杀了也好,折磨也罢,却是不该用这样的龌龊方式折辱。   而这些妖邪魔物被这般折辱还可以说是对当年罪孽的惩处,但那些曾经被众人称颂的道修得到这样的对待又算是什么呢? 第125章 神奇的阵法   这根本就是没道理的呀!   在岳菱芝看来他们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极乐窟改成现在这样的淫/窝, 而现在想要毁掉这个地方,最关键的就是要弄清楚他们的手段到底是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被囚禁在这里?到底为什么这里囚禁着的人到了第二天早上就都没有了前一晚上的记忆?到底为什么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的记忆都停留在了自己最弱小的时候?   岳菱芝一边漫不经心的整理着手中的画具, 一边思考着这三个问题。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灯光昏暗, 岳菱芝又开始寻觅起今晚要画的美人。   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而在那个女子身边的, 正是白天岳菱芝进极乐窟之前看到的那位男修。   岳菱芝心想:既然看到了, 我就救她一回!来这里的男人想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让我画一晚的画像总比被这人糟/蹋了强。   岳菱芝冲身边跟着的人使了个眼色,俞鹭的手下立即会意, 将岳菱芝带到了那女子的房间之内, 而那男子则满脸悲怆又眼带愤恨的看着岳菱芝, 看那眼神,怕若不是有规定这里不能动武, 他就要将岳菱芝当即斩杀了吧!   岳菱芝哪里会怕他?   她从没听过眼神也能杀死人。   哦, 或许这修仙界有人会有这种能力,但她肯定不包括眼前这个男人!毕竟要是他的眼神真能杀人,那岳菱芝此时又为何还会站在这里呢?!   岳菱芝带着女子进了屋内, 照旧铺开画纸,架起画架画起画来, 只是这一次与往常不同的是, 她画的不单单只是美人,还有美人所住的居所,不论是地上的石砖还是洁白的墙面,又或是床铺桌椅, 都被她的画笔一一记录下来。   岳菱芝其实是想从这些里面寻找到阵法的痕迹,然后再想办法将这些阵法破除掉,还这些人自由。   她的想法很好,可在这样画了几位美人和屋舍之后却一无所获。   这让岳菱芝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研究的方向错了?难道那阵法不在屋内而在屋外?   可惜她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看守着,不能随意进出查探,白天又不方便出来探查,没办法,她只得又恢复了原先每日换着画一位美人的样子,再在每天的路途当中将地上的痕迹暗自记在心里,回去悄悄刻在玉简上。   这天岳菱芝正在低头看着地上痕迹,忽然就撞上了一个人,她定睛一看,这人不正是那个被自己抢了冰山美人的男子吗?   这男子居然也和她一样深深低着头,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而她俩身边跟着的仆从竟都没有提醒,这才让他们两人撞到了一起。   岳菱芝抬头定定地看了这男人两秒。   大家怕是都以为她会道歉吧!   那大家就太天真了!   岳菱芝本就因为先前的事对他有了不好的印象,此时更是先发致人说:“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睛?没看到前面有人吗?!就往上撞!”   那人又见到岳菱芝也是满眼的怒火,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一晚岳菱芝和那个冷若冰霜的美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只当岳菱芝是个喜欢女修的女人,再加上岳菱芝这些日子每天都会在不同的美人的房间里过夜,他再一打听岳菱芝的名字,当下便知道,这就是那个,剑宗的岳菱芝,果然不负修真界疯传的风流之名。   两个对对方都没有好印象的人一见面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他们两个互不相让,险些就要吵起来。这时俞鹭身边的人才出面调停,又是哄又是劝才让两人分开,两人分开之前还各自冷哼一声,以表达自己对对方的不屑一顾。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分开之后岳菱芝就问俞鹭派到她身边的人说:“那人是谁?怎么总是见到他?”   岳菱芝身边这人答道:“这人,岳道友八成听过。他姓童名榄,是位有名的炼丹大师。”   岳菱芝确实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从未当面见到过这个人。   此时想想这人在修真界的好名声,再想想他会出现在这腌臜之地的原因,不由在心中冷笑:又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心里这样想,她口中也冷哼说道:“哼!沽名钓誉!”   岳菱芝身边的人奉承她道:“那是,那是,这人就是个伪君子,小人平生见过的人里啊,就数岳道友最为坦荡!”   岳菱芝闻言不由气恼地看向那人,这人是在夸她?她看分明是在骂她吧?   什么最为坦荡?不就是换了个说法说她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吗?!   岳菱芝面上做生气状,一甩袖子说道:“你会不会说话?快被你气死了,算了,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转会儿去!”   那人也知道自己这回说错了话,得罪了她,想到了主人俞鹭的吩咐,也就不再跟着,静止在了原地,由着岳菱芝一个人走了。   趁身边没人,岳菱芝更是抓紧了一切时间来研究地上的图案。   只是没看多久,她就又撞上了人,她抬头一看,诶怎么又是那个童榄?   一次看见他眼睛像长在地上一样还能算是巧合,可看见两次就绝不能说是巧合了!   这时童榄显然也看到了岳菱芝,他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先是眉头一皱,后又平复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是什么缘故,她们两个人竟是极有默契冲着对方的做口型:你是在找阵法?   待看到了双方的口型,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童榄说:“我现在暂居这里,寒舍简陋,岳道友可有兴致过去一观?”   岳菱芝说:“童道友那里竟然有几张绝佳的美人图?!那我可要过去叨扰了!”   知道了对方来这极乐窟的意图是和自己一般,她俩之前对对方的敌意,竟立刻就消散了。   两人凑到了童榄现在的住所,将自己手里绘制下来的地图交给对方一份,并约定好,谁要是先看出有什么不对,就要立刻告诉对方。   有六艺系统在,自然还是岳菱芝最先发现了端倪。 第126章 胖球   果不出岳菱芝所料, 这里真有阵法!   而且还是个少见的大型叠加阵法。   不,更确切的说, 应该是先有人在这里布下了一个大型困阵, 收取阵法内修士魂魄和肉体上的修为作为阵法运行时需要的能量来囚禁对方,这种阵法在六艺系统中名为镇灭, 多用在镇压妖魔之处。   岳菱芝心里猜想, 镇灭应该是这镇魔窟最开始就有的阵法。   而这里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 八成是后来又有人在不破坏原本阵法的情况下加以改动,在这个吸取修为的大型阵法上又叠加了一个幻阵, 同样靠吸取阵内之人的修为来运行, 功能才变成了让给人以时间停驻的幻觉。   从阵法方面来说, 毫无疑问,能布下这样阵法的两个人都天赋异禀, 或许后者的天赋和能力还要比前者更强, 但从这两个阵法的用途上来评价,他们一个为昔日魔头们的镇压作出贡献,另一个呢?只会用龌龊的方式来折辱失败者和那些无辜的修士。   这个阵法, 岳菱芝肯定是要想办法毁掉的!   这种想法与岳菱芝圣母与否无关,只是作为一个人对于受辱同类的基本同情。   当然, 假如这里关着的只有那些昔日罪孽深重的魔头, 或许她此时想得就不会是毁了这里,而是换个委婉些的做法阻止这里的业务继续下去。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已经看出是什么阵法,岳菱芝就开始着手破阵。   查出是什么阵法不易,查出来后要破掉这个阵法却更不简单。   从理论上来讲, 她只要损毁这个阵法几条吸取灵力的支脉就能使阵法的能力变弱渐渐失效,但事实上,碍于这个阵法是吸收那些人灵魂之中的灵力来运行自身,为防止那些人已经十分虚弱的魂魄直接在毁坏支脉后灰飞烟灭,她只能摒弃这种做法,选择制造阵盘破阵的方法。   岳菱芝琢磨怎么破除这个叠加阵法的同时还不被俞鹭的人察觉到端倪,保险起见,她联系了同样想要毁掉这个极乐窟的童榄帮她打掩护。   对岳菱芝和童榄稍有些关注的修士很快就发现,这两个人从一开始的矛盾到发现共同爱好的融洽之后,越来越爱腻在一起,就连晚上到来之后都要呆在一个女人的帐篷里。   对于他俩的变化,俞鹭的人当然也发现了。   听了手下的汇报之后,俞鹭问道:“确定他们发现了?”   手下答:“属下确定,阵法上已经有被修改的痕迹了。”   闻言,俞鹭轻笑出声:“这么快就开始修改阵法了?!影十,传令下去开始准备吧!”   还在专著破阵的岳菱芝和童榄并不知道俞鹭已经在准备着什么,他们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眼前的阵法上,直到四个月之后,阵法终于完全破除。   禁锢这些魂魄多则千年,少则百年的阵法终于破了!那积攒了多年的戾气与怨气一冲而上,使得整个极乐窟摇摇欲坠,极乐窟靠着的这莽莽苍山,竟是要塌了。   反应过来的岳菱芝当即就带着想要找人的童榄往外面逃,等终于逃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她才醒悟到,自己似乎有很多天没有见到俞鹭了,此时回想,不仅俞鹭多日不见踪影,就连他的手下出现的也一日比一日少……   这不得不让岳菱芝去想,俞鹭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自己要做什么,也猜到了自己这样做的后果,这才早早的带着属下离开?   那位前辈前脚让她来,后脚和晚辈通个气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俞鹭带着手下撤退的这么从容有序,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极乐窟,他也早就想要舍弃了?   抽身而去就能全身而退了吗?   哪里能想得这么简单?!   如果极乐窟是一场赌局,谁是赌客谁是筹码尚且不提,只说在抓赌时,被查封被抓的往往都是赌局的老板。   修真界讲究因果,沾染上了逃得再远也没用。而从俞鹭往上数,那位前辈家里有几个是干干净净连一块沾染着污浊的灵石都没用过的?   岳菱芝并不为因果缠身的俞鹭一家担心,她此时正和童榄一起坐在地上看着泛着珍珠光泽的魂魄一个个飘向清墟。   不在红尘,对他们来说,或许会有遗憾,但更多的会是解脱。   有魂魄向岳菱芝和童榄洒下淡淡光辉,那是他们的谢礼,是感谢的馈赠。   岳菱芝和童榄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个时辰,等最后一个魂魄离开,原本有些距离的两人已是触手可及。   本来的俊男美女此时已看不出原来模样,地上只剩下两团大大的肉球……   这是那些光太补,吸撑了?!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几大宗门的弟子里就又有了关于岳菱芝的传说。   “听说剑宗的岳菱芝在被未来道侣发现脚踩两条船之后惨遭抛弃,她心里太过难受,不知道去哪胡吃海喝一年,把自己给吃成了个大胖子?”   “不是说她的未来道侣另结新欢,她伤心之余才把自己给吃成这样的吗?”   “我就想知道她究竟吃了多少东西才能让自己胖成这样!”   “那个理由都没区别,我辈修士,竟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了,放任自己成了现在这样,未来定难成大器。”   “说实在的,她没胖起来之前还能看,胖起来之后真是一言难尽,五官都被肉撑变形了,啧啧。”   “说真的,之前我还挺理解她的,修真界里美人那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是正理,但现在再看她那身肉,我就开始同情起她未来道侣了,和这样一个人有过一段,好听不好说啊!”   外面谣言满天飞,剑宗里岳菱芝对着自己吹起来的这一身肉无语泪千行,此时此刻,只有上辈子的一张图片能诠释出她的心声:抱住胖胖的自己JPG   修真者也不是完全辟谷的,他们也会吃东西。他们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凡是蕴含灵气的都会在修炼时成为身体里的灵气,剩余的杂质则会在进阶或服用洗髓丹等丹药时排出体外。说实话,在修真界想见到一个胖成岳菱芝现在这样的修士还很不容易。   可岳菱芝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她之所以会胖成这样根本就不是因为吃得太多了好吗?!   她前几个月一直忙着极乐窟阵法的事,真的是一口东西都没吃!   偏偏所有人看到现在的她都会觉得她是吃多了才会变成这样,她冤啊!她比上辈子传说中的窦娥还冤!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极乐窟最后那光的功劳。   极乐窟阵法被毁之后,按理来说,所有的魂魄都应当去到清墟,那才是修士们死去之后的归宿。   但偏有那心高气傲的大修士不堪受辱,心中悲愤,又感受到这一方世界,通天之路关闭,修仙之路断绝,干脆就不去清墟,将自己一身灵力都尽数注入岳菱芝和童榄二人体内,自愿魂飞魄散。   说白了,就是岳菱芝和童榄救出来的那些魂魄不想活了要自杀,而岳菱芝和童榄就是她们自杀的重要工具!   自杀的人里,就有童榄日日去看望的那位冰山美人,当时岳菱芝和童榄摊在地上不能动,童榄几乎是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看着那位冰山美人魂飞魄散的,等一切结束,两个人都胖成球之后,童榄还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再也看不见了,世上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提童榄如何悲痛欲绝,如今的岳菱芝也是满心悲痛。   按理说她们只要吸收了身体里多余的灵力,不但能变回原先的样子,还能修为大进,但问题是,现在的岳菱芝想摆个五心向天的姿势都成问题!你当她为什么不去修炼而在这里对着自己的这一身肉默哀?   还不是因为她刚刚掰了半天的腿都摆不出五心向天的姿势所以对自己的未来欲哭无泪!   她明明是做了好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哀叹过后,岳菱芝试着用坐姿来运转功法,灵力游走在经脉里,带走血肉中堆积的灵力,那种感觉酥麻痒痛,就向有小虫子穿透皮肤钻进血肉,爬行蠕动时还不忘咬一口近在咫尺的肉。   这种光想想就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会伴随着岳菱芝每一次修炼,直到她重新变瘦。 第127章 结局一   十年后   岳菱芝久未踏出院门一步, 曾经与她住在一处的懋儿和沈欢年早在修得金丹之时,就被岳菱芝要求从这小小的稻香坞里搬出去, 如今这里只剩了岳菱芝一人。   按理说, 岳菱芝也早该从这饮霄峰搬离,可她舍不得自己住惯了的这处地方, 饮霄峰的峰主见她只是在她的稻香坞里默默修炼, 也并不刻意驱赶。   虽说岳菱芝只是默默在这饮霄峰修炼, 但却也不能说她对这饮霄峰上的弟子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这处稻香坞已成了饮霄峰上的禁地,弟子只能在她修炼进阶时远远观望增加感悟, 平时一步半步都不敢靠近。   而这区区数十载, 岳菱芝竟已进阶数次, 修为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在她不断进阶的情况下, 她昔日的丑闻早已被众人遗忘, 大家记得的只是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了大修士的岳菱芝,岳尊者。   就在今天,饮霄峰的众人终于得见岳菱芝真容, 只见她手持青锋,迎着滚滚天雷而上, 竟似欲与这千万年来修士闻之又敬又畏的天雷争个高下。   不由有修士感慨道:“这位传说中的岳尊者……还真是生猛啊!”   不论旁观的人作何感想, 只说直面天雷的岳菱芝,她此时心中竟无甚波澜,心境平和的就如同琉璃镜一般。   从穿越到修真界之后,这几十年里她有过拥有父母重获新生的喜悦, 在生父去世,生母了无生趣之时她也怨过恨过,可在她尚在稚龄就要扛起一个小家的担子的时候,那些为了自己和何姚今后能过得更好而努力的日子,现在回想,却是她活得最充实的一段时光。   后来她进了剑宗,认识了薛明雪、许寒玄等人,那段日子却又是最单纯快乐的了。   之后所有人都变了,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关系也都变了。   每个人的命运都好像是天道操纵下织成的丝网,看似不相关,却又丝丝相连。   而她们在命运的操纵下,遇到了自己以前想不到会遇到的事,变成了自己曾经不想变成的人。   她做错过很多事,也救过很多的人,此时渡劫,才终知道,在天道看来,她对的地方终究是要比错的更多些。所以这天雷也只是帮她淬炼肉身,其中所含的摧毁之力,竟比正常的修士渡劫要少上八成。   目前来看,自己渡劫成功已是十拿九稳,但渡劫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难道要找了玄和小桃恳求他们重开通天之门让自己进入仙界?   结局一   若是没有神界那个□□烦在,她十有□□是愿意的了。可她明知道在那九天之上的神界里还有个人试图操控自己的命运,她又为何要去自寻烦恼?   她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真是为了掌握这世间所有的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吗?   还是为了站着终生顶端,如神王一样站在云端俯视众生?   又或者是为了找到回到曾经那个世界的路?   不,都不是。   从一开始,从上辈子开始,岳菱芝所有努力的原因都是让自己过得更好,更开心。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再往那仙界去?再往那神界去?   到了仙界,一切重来,纵使她在这里有再多的灵石宝物都是无用,难道她要去到更高等的世界做个任人踩踏的蝼蚁吗?就在这里做个大修士又有什么不好?   这里不会有人来束缚她,那位高坐于九天之上的神王就算是亲身到这里修为也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压到最低,她的朋友亲人都在这里,她还没看够这修真界的风景,没尝够这个世界的美食,没看遍这世间美人。   她今年还不到百岁,只要渡劫成功,她就是这个世界上修为最高的人之一!寿元更是会有几千年那么长,若是有一日她在这修真界玩腻了,甚至还可以转成散仙,散仙到了九转,照样不是可以飞升仙界?   现在她要做的只有渡劫而已!   一道又一道的雷劫劈下,将岳菱芝的身体筋骨淬炼的更为强健,终于等到的最后一道雷劫却是考验修士心智,被雷劫勾起的心魔也已经被岳菱芝勘破,只让她心境更加澄澈圆融。   渡劫之后,空中霞光阵阵,瑞气千条,有甘霖自空中而落,地上凡草沾到一点,生生灭灭竟似过了几番寒暑。更有白云落地为石阶,一阶一阶直通云霄,尽头竟似在云霞之后。   云阶尽头的云霞此时也开始变化,聚散之间竟成了个方方长长的样子,岳菱芝心中猜测,这怕就是传说中的通天之门了。   不光岳菱芝如此猜测,此时能看到空中景象的修士又有哪个心里不是这般猜想?   只见那长方中的云雾慢慢变淡,不过片刻,竟就似透明一般。   正此时,岳菱芝见云间有一条黑龙盘旋而出,那黑龙上还坐了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仔细一看,那女子不是小桃又是谁?   小桃既然骑在这黑龙之上,那这条黑龙必是玄无疑!   那这关闭已久的通天之门重开,也就不是毫无缘由了。   与一众人看见通天之门重开的激动不同,岳菱芝只是很冷静的冲玄和小桃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紧接着扭头就走,仿佛这不知多少修士日思夜想的通天之路于她来说不过是路边花草,画中美人,只看过几眼就可丢开了。   见她如此,玄在空中摇了摇龙头,口中吐出一口气,一瞬间,什么瑞气霞光云阶,包括那最难得见的通天之门,都好似被玄这一口气吹散了。   岳菱芝还在继续往前走,她的修为已经到了这个世界所能达到的巅峰,此后天下之大,任她翱翔。   她要去掌门处说一句:世界这么大,她要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其中一种结局,还有另一种 第128章 番外   不, 她甚至是不必恳求的,玄又怎么敢在自己要飞升的时候关闭通天之门, 毕竟她上面可是还有个神王啊!   可她真的要到仙界去吗?   为什么不?   只有掌握了足够的力量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等雷劫结束, 岳菱芝踏上天梯,一步一步走进了那封闭已久的通天之门。   在天空上, 岳菱芝可以看见玄和小桃在和自己告别, 地面上, 她曾经的亲朋正仰头看着她。   岳菱芝微微一笑,似是告别, 转身走进了通天之门, 从此以后, 星汉永隔,再难相见。   何耀番外(根据番外一)   “何师叔, 何师叔, 岳,岳道尊她要渡劫了!”   何耀此时正在处理剑宗事务,他自当上代掌门后, 这身担子就再没卸下去。   听有弟子匆匆忙忙来喊他,何耀忙出了殿门, 此时天雷正劈下第一道, 他心里不免担心,这飞升的最后一劫已有几千年没人渡过,他这外甥女骨龄不过百岁,她真的可以渡劫成功吗?   此时谁也帮不了她, 何耀只能一个人在心里着急。   天上劈过了九九八十一道雷,他看见空中雷云消散,看见云阶平地起,看见通天之门千年之后再开。   他当然也是激动的,更多的却是伤感,此世间他除她外再无亲人,而她这一飞升,不知要等何日才能再见。   他当然觉得岳菱芝是要飞升的,修仙不就是想要飞升作神仙吗?   他没想到,整个修真界的修士也都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岳菱芝竟然就这么放弃了!   她居然还来和他说想去四处走走看看!   这修真界又有什么好看的?   再好看能有仙界好看?   他能说她什么?   罢了,她想去就去吧!这修真界,她已经再无敌手!   他只是嘱咐岳菱芝道:“这次出门,少招惹些桃花!你如今的地位身份,玩过了丢开手,让对方将来怎么办?”   实在不是他杞人忧天,自从自己这个侄女遇见齐江,识得情爱之后,哪回出门不带点桃色消息回宗门?   见外甥女一脸无语的走了,他又将自己的担心说给了合欢宗的静雪听。   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双方都知道对方和自己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斩情,但因为目的相同,心里没有欺骗对方的负担,一直以来相处的就如同真正的道侣一般。   她听自己说完了只是笑,说:“你瞎操心什么?她祸害别人总比别人祸害她来得好!想当年我祸害过的那些……”   静雪还想再说下去,可他已经不想听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叫吃醋,只知道每当她说起和别人的过去的时候他就想堵上她的嘴把她带到床上去,让她再想不起来说别的男人。   他俩胡闹了一天一夜,醒时他忽听静雪说:“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要给他生孩子?   是不是静雪已经腻烦自己了,所以才想要靠生孩子来闭关突破?   还是因为她觉得这段感情该结束了,不甘心没能斩情?   他不想再想下去了!   他们相处的就如同真正的道侣一般,却到底不是真正的道侣,她当然可以随时抽身离去,但他却还不想结束。   他知道他该拒绝的,只要他拒绝了,静雪就还会按照他们的默契一直这样和他相处下去,直到两人都能够斩情为止。   可他听到自己说:“好!”   于是他俩开始吃易孕的丹药灵果,于是他俩在床上双修时也会多做些易孕的姿势,在时间过了十年,他俩都以为他俩不会有孩子的时候,她怀孕了。   她当然是美的,怀孕之后也只是变得比原先可爱,可她却总觉得自己变丑了,不停的来问他,他夸她好看,她会说他没诚意,他夸她变可爱了,她会说只有找不到别的词来夸一个女人的时候人们才会说她可爱,他承认她变丑了,她却生了气,竟一个月都不愿与他说话,还说他只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等她真生了,她这个当娘的就要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只能说他不会,他想要的不是孩子。   于是静雪似乎更难过了,可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好的坏的都被她说了。   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了几个月,终于到了她生产的时候,生了个男孩,可她人却走了。   何耀当时不知道自己自戕能不能在去清墟的路上追到她,但他还是拔出了剑,可惜当时门派里有几个长老也在一旁,他们打落了他的剑。   本就差了一截,这下子,差得更远了。   他失魂落魄的和在场的众人要剑,曾经剑宗随处可见的东西此时却遍寻不到,耳边一直有人说着责任,说着剑宗,他还听还有人叹了句:合欢宗的女子果真害人不浅。   然后他就生气了,怎么能说她害人不浅?分明是他害了静雪!   他当时手里没有剑,但他却觉得自己变成了剑,他狠狠的穿透了那个身体,周围的呼和声,尖叫声似乎都已经离他远去。   在他将取那人性命之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将他唤醒。   他忽然想起静雪弥留时说的话。   她说:“你说你唯一的亲人走了,若是有个孩子陪着你你能开心些,没想到自己却撑不住要先你而去。其实没有别人的,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就是你,我本想等孩子出生之后好和你提咱俩结为道侣的事,可惜……何耀,不管怎么说我能算是因你而死的,不论你以后会不会再有道侣,你都不许忘了我!更不许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孩子!   他似乎从虚无中又回到了这红尘之中,他急切的问:“孩子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忙去将那裹在襁褓里的婴孩抢到怀里,用灵力和神识检查过确定没事,才死死地搂在怀里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旁边也不知道哪位长老叹道:“真是冤孽!”   又有人说:“这样冲动易怒,这掌门他是做不得了,伤害同门之罪,念在他为宗门辛苦多年,就让他五年之后去冰峰面壁十载,为今日赎罪。”   五年之后,冰峰峰顶   何耀带着五岁大的还儿观看云海,还儿说:“爹爹,还儿喜欢云,这云竟然和爹爹的头发一样都是白色的。爹爹,为什么还儿明明是爹爹的孩子,却和爹爹一点都不像,头发居然和旁人一样是黑的呢?”   何耀定定看着还儿这张与她有九分像的小脸,很用力才在脸上扯出个笑脸来,他说:“还儿更像娘亲些。”   还儿这才点点头,认真的看着云海。   何耀也随之看去,云卷云舒,变化万千的云海却不能让他的心再泛起丝毫涟漪,他已经达到了他曾经十分渴望,以为非斩情不能达到的剑之境界,可这于现在他来说,却是一件再讽刺不过的事了。   他现在唯愿面壁的这十年快些过去,他出游在外的侄女能快些回来,等她回来,将还儿托付,就到了他的解脱之时。 第129章 番外二   楚玉瑶番外(完):   我叫楚玉瑶, 我爹是峰主,我知道这个世界是由几部小说构成的, 然而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爹是峰主, 但对我冷淡疏离,我知道构成这个世界的小说剧情, 但一本耽美总受文的男主受现在已经变成了肩上能扛鼎, 臂上能跑马, 身高九尺,肤色古铜的粗汉子, 现在每日为了炼器事业不断的打铁奋斗着!   另一部小说是我后来发现的, 我记得那是一本女主升级流的爽文, 开头是家世灵根都很好的女配被白莲花害死,重生到一个小家族的女修身上, 之后会一步步的认回自己的父母, 打倒白莲花,而现在的剧情节奏……   白莲花受险些飞升的岳菱芝影响,正脱缰野狗般得朝着女汉子的方向狂化, 而本该重生的女主在父母和姐姐薛明雪的娇惯下,此时已经达成了切开黑的成就, 整个剑宗没有哪个长老不曾经历过她的荼毒。   这也不能怪我一开始没认出来这又是一本书里的剧情了!   知道的剧情全跑偏了, 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没做!我也很绝望啊!   更让人绝望的是,我的爱宠滚滚,一只地球熊猫状的圆胖灵兽,成了所谓妖王的后代, 而我必须要亲手将她送到妖王手里,让妖王解除我们的主宠契约。   生活就是这么让人绝望!   滚滚是我来到修真界后思念家乡时的唯一慰藉,我都从没想着让她靠实力吃饭!没想到妖王这个离着十万八千里远的妖怪居然想让我家滚滚靠实力吃饭?!   想到滚滚自出生到现在只学过卖萌技能,我就不由替她悲痛!   可悲痛难道就能不把滚滚送走了吗?   别开玩笑了,要是能不送走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一茬好吗?!   于是某日风高云淡,我抱着滚滚站在剑宗门口,长叹一声:“滚啊,咱走吧!”   带着家里安排的左右护法,我踏上了我的妖族之旅。   现在修真界和妖界还算太平。   为什么太平呢?   因为大家眼见着通天之路又开了心里觉着有了指望,所以甭管是仙佛妖鬼,都一门心思修炼去了。   因为这份太平,我们一行三人一滚只经历了四次小打小闹的打劫就到了妖族的领地。   跑来打劫的居然都是和我修为差不多的筑基期!   筑基期的就能不好好修炼了吗?   筑基期的就觉得自己不能飞升了吗?   筑基期的就可以出来打劫出来浪了吗?   这三个问题是我问的,我自己当然也可以回答。   能,觉得,可以。   扪心自问,得出这个答案的我也很伤感啊!   可谁让我当年年少无知,不晓得筑基不是越早越好,不仅急功近利的早早筑基,更还在筑基的时候吃了一枚筑基丹。   长老们都说,我这辈子的最高成就也就是元婴了,还得是那丹药堆起来的元婴。   所以在此时自问,我得出了这样的三个答案。   对于被我们反打劫的修士,我想说:你们太蠢了,只看到了筑基期的我独自行走,没有发现在我后面尾随着的两位护法,感谢你们让我储物袋里的灵石增长四分之一添砖加瓦。   对没错,因为我的两位护法对筑基期的东西看不上,这一路反打劫的东西都归到了我的储物袋里,说实话,这么快就到了妖族领地,我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样的美事,多来几回该多好!   在进妖族领地时,我还遇到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黑衣小哥哥,他眼睛是那种特别古典又狭长的凤眼,鼻梁高挺,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阴郁,笑起来就特别阳光。   能知道小哥哥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当然是因为我已经成功和小哥哥搭上话,我还知道了,小哥哥的名字叫玄麟。   我问他为什么要叫玄麟,小哥哥说,因为他的鳞片是黑色的。   哦,原来小哥哥是个妖族?!   但没关系啊,我还是想和小哥哥来一段跨种族之恋,虽然我知道在这个修真界人妖恋是被妖族人族都反对的,但毕竟修士的人生那么长,我又没有了飞升作为动力,在道侣方面当然更要多尝试一下啊!   我并没有问小哥哥是什么种族的,我知道这个也算是和妖族交流时的禁忌之一,他不主动说,就不能问。   从妖族的边界走到妖王住的地方要两三天,这期间玄麟小哥哥一直陪着我,我们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其实这是个必然的过程,因为本来打算用诗词歌赋让小哥哥惊艳一把的我并不知道玄麟小哥哥其实不识字。   有了玄麟小哥哥在,我连滚滚要离开的悲痛都减轻了不少,甚至等到快见到妖王的时候我都已经有些发展的重色轻宠了,难道我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视滚滚?只是想有个人或动物陪着而已?   第三天的晚上,我们终于见到了妖王,妖王果然也是一直地球熊猫状的妖兽,比我家滚滚还要更加圆胖。   我们去的时候更加圆胖的妖王正在吃饭,我在心里约莫了一下,不算质量只说重量,他的食量是我见过的地球熊猫的十倍,至于质量?作为妖王的他吃得当然都是最好的。   看到他这个伙食,我立刻就放心把滚滚留下了。   妖王给我和滚滚解除了契约,我带着我的玄麟小哥哥又往回走。   我打算和玄麟小哥哥玩到要离开妖族领地的时候分开。   没法子,玄麟小哥哥虽然长得好,但是他太单纯了,也没什么浪漫细胞,每次都被我调戏得面红耳赤,这样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我肯定会腻。   与其等到出了妖族领地之后被人发现我与妖族有染,倒不如早早就分开,我必须澄清一句,虽然我一直都在撩玄麟小哥哥,但其实,我们并没有确定关系。   于是回去的路上,我们又开始聊人生理想。   回去的路上玄麟小哥哥一直在拖后腿,我们竟然整整走了五天,五天后,我见到了妖族与人族的分界,也见到了那个不怎么管我的爹。   我爹吼我:“逆女,和我回去!”   玄麟小哥哥挡在我面前说:“伯父,您别怪玉瑶,都是我引诱了她。”   我爹转而向玄麟开火:“你这妖怪,竟敢垂涎我女儿?!”   然后我爹一拉我,将我拉回人族的领地就是一巴掌,他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和妖族勾勾搭搭?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竟然看上了个妖怪?!你就这么缺男人?等回了宗门我就把你嫁出去,祸害别人家的名声去吧!”   看,这就是我这辈子的爹……   假如我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这时候一定会很伤心吧?!   但或许是没什么感情的关系,我这个时候一点都不觉得难过,甚至还有点想吐槽:你想把我嫁给仇人家的孩子也得人家敢娶啊!   然后我就有点懵,我忽然反应过来开始想: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玄麟小哥哥也从妖族领地跑出来了,他拦在我的面前说:“伯父,我和玉瑶两情相悦,您不能把她嫁给别人!”   我爹怒道:“我女儿想嫁给谁是你这个孽畜能管得了的吗?”   说着,他就朝着玄麟小哥哥打去。   按理说,这时候我该上去拉架,可是我并没有去。   我为什么没去?当然不是因为我爹和玄麟小哥哥停手不打了,而是因为,玄麟小哥哥变成了原形,我,我腿抖。   玄麟小哥哥的鳞片果然是黑色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并不是一条有着黑色鳞片的鱼,而是一条有着黑色鳞片的蛇,或者说蟒?!   妈妈呀,我最怕蛇了!   记得以前看白娘子传奇的时候我曾经和小姐妹们一起痛斥许仙:你娘子变成蛇就不是你娘子了吗?还是不是男人啊被吓成那样?!   此时的我要和那些再见不到的小姐妹们说一声抱歉,也要和被我痛斥十几年的许仙说一声抱歉,暧昧着的小哥哥变蛇的一瞬间,我,我真的hold不住啊!   要知道,大着胆子和同学看了一段狂蟒之灾后,我整整做了三天的噩梦。   在我爹眼里,玄麟小哥哥是一个可以被打死的妖怪,在玄麟小哥哥眼里,我爹是恋人的父亲,他俩一个杀招不断,一个束手束脚,结局可想而知。   在我从对大黑蟒的恐惧之中走出来之前,玄麟小哥哥,额,不,是大黑蟒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的鳞片在往外冒血,他粗粗长长的身体也像电视剧里被打败的妖怪一样不断变细变小,但他没像电视一样变成人。   我爹还要杀了他,这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了,我拦着我爹说:“你确定要在妖族领地门口杀妖族的人?要不这样,你放了他,我乖乖跟你回去。”   路上我问过我爹,他到底把玄麟小哥哥怎么了,我爹说,玄麟小哥哥已经被他抹去神志,与凡蛇无异。   我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蛇的记忆只有七秒,这么说,玄麟小哥哥此时怕已经不记得我了,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痛。   和我爹回剑宗并不是全部,回剑宗后,我爹废了我的修为。   我知道通风报信的肯定是我那两个护法,但我就纳闷了,他们不是我祖父的人吗?怎么要给我爹通风报信?   没了修为,我又重新开始修炼,但我的心静不下来,我总是忘不了玄麟小哥哥被我爹打败前看我的那一眼,失望又绝望。   我想,我必须要再去看看他的。   我现在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了,但我有灵石。   没人想到一个修士没了修为后会敢从庇护自己的宗门逃走,我要感谢他们的没想到,这让我顺利的从剑宗出逃。   虽然我顺利从剑宗逃出来了,但我没能顺利到达妖族领。   在半路上,我就见到了玄麟,我自己都没想到他作为一条蛇的时候我也能认出他来!   我不知道玄麟有没有认出我,但我最后的记忆,是被玄麟一口吞了下去。   闭上眼之前我想起一句佛偈: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句佛偈果然是极有道理的,我害他失了神智,他将我吞入腹中。   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听见有人问玄麟说:“你这妖魔,生平定然没尝过情爱滋味,连感情都不动,果然是牲畜之辈。”   玄麟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回答:“谁没有,我有道侣的。”   那人用一种充满对单身狗鄙视的声音冷笑说:“你居然能有道侣?你敢不敢说她在哪儿?!”   玄麟道:“怎么不敢?她在我肚子里。” 第130章 番外三   薛明雪姜少乾番外:   自此岳菱芝飞升之时, 通天之门重开,整个修真界就都在观望着, 想知道下一个飞升的人会是谁。   让修真界众人没想到的是, 第二位和第三位飞升者在五百年后就出现了,更让人没想到的是, 第二位和第三位飞升的竟然是一对夫妻, 夫妻两个一起飞升, 在修真界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这对飞升的夫妻就是薛明雪,姜少乾夫妇。   他俩自年少相识, 在薛明雪经历了南帝鹄敛之后阴差阳错的走到一起, 风风雨雨一起经历了几百年, 在飞升这么重要的时候当然也要携手,才不枉这百年深情。   威力翻了三倍的天雷劈过了九九八十一下, 玄又带着小桃出现在云雾之中, 云阶又起,通天之门大开,薛明雪和姜少乾相视一眼, 回首告别故人,坚定的相携走过了通天之门。   玄、小桃、秦轩番外   小桃总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而是两个。   一个她叫小桃, 是秦轩的妻子。另一个她叫虞,是玄的妻子。   可惜的是,她确确实实是一个人,虞和小桃本就是一个人, 只是前世和今生,让她身上纠葛着两段情缘。   因为这两段情缘,她自从和这两个人在一起后,耳根子就从没清净过。   玄是个很厉害的龙,他厉害到这个小世界的只有一两个人能与他匹敌,但玄又是一条嘴笨的龙,要论打架,他一个龙能打他的情敌秦轩十个百个,但有虞盯着,他却不能打秦轩,不仅不能打他,还要保护他。这个世界上有人做情敌做得这么憋屈的吗?   玄很憋屈,但论起吵架,他却怎么都不是秦轩的对手,每次吵输了,他只能去找些猎物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   玄的好朋友通天之门被他叫醒放此界的人去天界时问他:“老伙计,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你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的?”   玄说:“快别提了,都是伤心事!”   通天之门咂咂嘴,不是很理解玄这种可以忍受一个随时能被灭掉的蝼蚁和自己分享妻子的复杂想法,他问玄道:“要不我帮你开个后门?我可以把你和你老婆弄到仙界去,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身边随时跟着个电灯泡啦!”   然而他没说的是,他觉得这长长的一觉睡得很美,还不想再被玄叫醒了,只要玄带着老婆去了仙界,又怎么会舍得回到这个有情敌的地方来?玄不回来,他不就自由了吗?通天之门觉得,自己真是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玄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他十分真诚的谢过了自己的老朋友并狠狠的夸奖了他一番。   等回家之后,他一反往日对秦轩的疾言厉色,说话温声细语不说,甚至他还拿出了一瓶自己保存已久的仙酿。   这仙酿酒劲十分大,尤其玄怕秦轩不喝,还特地劝了几回酒,最后他们三个每个人都喝了一些,小桃和秦轩醉倒了不说,就连玄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玄跌跌撞撞的抱着手边的人就往定好的地方飞,他去到仙界之前甚至还记得打了个酒气熏天的嗝之后和通天之门说一声:“谢了,兄弟!”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等他在仙界清醒的时候,蓦然发现,他,他,他是要带小桃来仙界的呀!怎么带过来的会是秦轩?   他俩此时正并肩躺在一处荒郊野岭之上,玄看着自己旁边睡得正香的秦轩,心里就像是吞了几十只苍蝇一样恶心,他站起来扶着树干呕了一阵,趁着秦轩还没醒,忙飞回了仙界与灵界的连通之处,唤出来了自己的老朋友通天之门。   通天之门本以为自己又能像上次一样美美的睡个好觉,谁想到刚刚睡着就被玄吵醒了,他瞪着玄说:“怎么又来打扰我睡觉?!我不是都帮你开了后门?你跟你老婆在仙界好好过不行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玄此时哪里顾得上听通天之门的抱怨,他拉着通天之门说:“快,快把我送回灵界去!”   通天之门被他整的一脑门子的莫名其妙,他问玄:“怎么?你不要你老婆啦?”   玄见他这样磨蹭,生怕多呆一会秦轩醒来,气急败坏道:“什么不要老婆了,我昨天喝醉了酒,一不小心把那秦轩弄上来了!”   通天之门闻言,忙查看了四周,见附件渺无人烟,这才偷偷在仙界和灵界的壁垒上开了条小缝,将玄狠狠的踹了过去。   看着已经关闭的两界壁垒,通天之门喃喃道:“自己的老婆不带,反而把情敌带到仙界来?神经病吧!”   通天之门又回去睡觉了,而被踢回灵界的玄却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洋洋得意着!   他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聪明的人呢?!把秦轩扔到仙界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棒了!秦轩在仙界,他就可以一直和他的小桃在这灵界待着了,就算是等到万年之后,他的任务完成,他也可以直接带着小桃回龙族在仙界的领地,完全不用担心小桃和秦轩再次碰面!   这种既不用担心不能完成任务,又不用担心和小桃分开的主意实在是太棒了!   然而玄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仙界,刚刚醒来搞清楚了自身状况的秦轩正靠着心里的一团火一边修炼一边打听龙族聚居地的消息,等万年过去,玄完成任务带着小桃回到龙族在仙界的领地的时候,会得到什么惊喜也说不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下一段番外断开,就先顿在这里了 本书由 sunfei-妮妮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