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狗》 作者:路子野   文案:   人前脾气暴躁冷淡禁欲人后羞涩纯情脸红小狼狗受(犬时)*沉稳明骚花样多骚话也多斯文败类老流氓攻(卢景祯)   一夜爆红走小狼狗人设的犬时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他真的是一只小狼狗。   小狼狗很凶,但是在老流氓面前非常容易脸红紧张。   分别三年之后两人再续前缘,老狗逼发现当初乖巧可爱的小狗崽子长大了,会露爪子龇牙了。   卢景祯: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犬时【皱眉】:他骂你。   卢景祯:你是猪吗?   犬时:我是狗。   卢景祯:猪。   犬时:汪。    第1章 前男友,都是狗   “老、老老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何聪满沉稳的脸上写满了不沉稳,慌乱地对坐在老板椅上正看着文件的卢景祯说道:“有、有人……人人……”   “急什么,慢慢说。有人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让他等你说完了再干。”卢景祯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慢条斯理地又翻了一页。   他急也没用,何聪满是结巴,你越是催他他可能越说不出话来,所以催他还不如等他,等他冷静一点了再说话也不迟。   反正要是真的有人杀人放火了,何聪满会直接拉着他就跑。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公司就那么三层楼的地方,总没什么事情会严重到不能等吧。   等了好一会儿,何聪满总算是稳重回来了,只见他轻拍了下自己的嘴,皱着眉头提取重点,“打架。”   “有人打架?谁?”卢景祯挑了挑眉,右边眉下的一点痣显得格外惹眼。他将看了一半的《超大声》项目文件收起来,转身打开了那个屏比脸大四倍的电脑,打算查一点项目的相关资料。   只见他手上边动作着,嘴上还要边数落何聪满,“不过你说你也真是越来越不稳重了,公司里有人打架就打架呗,还能把这里都拆了不成?毛毛躁躁的。”   “内人、人不是,是您说要、要……”何聪满拧着粗重的眉,努力想将话说完整,“要特、特别关注的吗?”   “谁?”卢景祯突然拔高了音调,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双桃花眼透过不算厚重的眼镜片直直地看向他。   何聪满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狗。”   这是卢景祯当时跟他介绍内小孩要他特殊照顾时候给的称呼,何聪满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内小孩惨,被卢景祯一口一个狗喊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什么狗?”卢景祯嘴上虽然是这么问,身体却是十分诚实地站了起来,迈开长腿就往外走,“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打得很凶?”   “还、还行。”何聪满跟着卢景祯往外走去,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他两眼。   跟了卢景祯这么久,从他出道到巅峰再到现在出来办娱乐公司,他急眼的次数并不算多。除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卢景祯很少会因为某些人急眼。   所以卢景祯现在这个模样何聪满只觉得奇怪得很。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如今修身养性的卢景祯这么着急。   “还行是什么个打法?”卢景祯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满他用的修辞手法。   何聪满看着卢景祯的样子,越发稀奇起来,伸手给他比划了个大概范围,“就……没,没打残呗。”   卢景祯立马是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他问:“这么严重?”   何聪满被他突然的停顿吓了一跳,努力地在范围里又划了个范围,“还、还好……就是有、有一个脸、脸给打坏了。”   “操?”卢景祯拧着眉,突然又转身加快了步伐,语气都凝重起来,“脸脸给打坏了?”   甚至还凝重到把何聪满的结巴给念成了叠字。   “嗯。”何聪满也跟着他加快步伐,一边好奇地问道:“不、不过……老板您、您为什么叫……叫内小孩,狗、狗狗啊?”   卢景祯闻言,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扭头对着旁边反光的玻璃挡板当镜子。摘下眼镜,又扒拉了两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等整个人整理精神了之后才眯着眼回答道。   “前男友,都是狗。”   【作者有话说:何聪满:各位大、大大老板,情、情人节开、开新……   读者大老:开心开心,你也开心。   何【坚持地将广告打下去】de聪满:不、不是。情人节开、开新文,大家多、多多关照。   何【松了一口气且下次再也不想念口播】de聪满:唉操。】    第2章 喂,你是猪吗?   何聪满怔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挺震惊地问道:“哈啊?内、内小孩才多大啊?就……就前任了,您是禽、禽兽吗?”   卢景祯瞥他一眼,不满地挑了挑眉,“骂谁呢?”   何聪满还想再说,就被那边传来的争吵声给打断了,只能是闭了嘴,跟着和卢景祯一块儿案发现场走去。   “干、干干干……”何聪满人还没到,就被那边打架的动静给弄急了眼,张嘴就想批评两句。   一旁围观的一个手长脚长的小练习生看不过眼,上前劝了劝道:“何哥你别骂脏话啊,没必要生气,真没必要。”   何聪满瞪他一眼,解释道:“我、我没骂、骂脏话!我,我就是问、问问他们干、干干什么呢。”   小练习生插错了话,尴尬地将手插进了裤兜。   两个打架的练习生也停下了动静,一左一右,离得老远就看到其中一个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那被打的人脸上的表情也是难堪得很,愤怒和委屈混杂在一起,眼睛还时不时瞄向旁边那个一脸桀骜的少年,眼中满是怨愤。   这儿哪一个是卢景祯的小前男友呢?何聪满摸了摸脑袋,在两人身上上下打量无数回。   “谁先动的手?”卢景祯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急躁,有的只是一脸的成熟稳重,看上去就很可靠的样子,让何聪满忍不住感叹这拿过影帝的演技确实是不一般。   不等何聪满多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练习生便是抢先开口,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跟卢景祯状告道:“是他,他先动手打的我!”   “我什么都没做就在那儿跟人说话呢,他冲上来就打我,有道理吗?凭什么啊?明明咱俩无冤无仇的,认识都谈不上,上来就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受伤的练习生上前两步,哭着脸扯了扯卢景祯的袖子,说道:“卢哥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相信咱们横星不会纵容这种打架斗殴不良风气生长的对吧!”   何聪满眉头跳了跳,一时之间又觉得这个被打了的小练习生是卢景祯的小前男友。瞧这语气,这态度,说是告状更像是撒娇啊。横星娱乐都是“咱们”的了,谁要说他不是何聪满都觉得他在杠。   而事件中心的另一个主人公闻言则是冷哼一声,冷酷的表情变都没有变过,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打人的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星途一般,傲得十分欠揍。只是他在冷酷之余时不时瞄两眼卢景祯的小动作看上去十分的蹩脚,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何聪满觉得这个小朋友肯定不会是卢景祯的前男友,充其量就是个跟他一样怕老板的员工,要不然就是想引起卢景祯注意力,反正不会是卢景祯的前男友。   这个看起来脾气就不好,卢景祯这么狗脾气的人能受得了他?两人在一起指不定要把房子都给拆了。   何聪满正在那儿想着呢,卢景祯就对那个受了伤的练习生点了点下巴,冷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卢哥我叫蒲裕。”蒲裕舔了舔嘴唇,看上去有些兴奋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蒲扇的蒲,宽裕的裕。”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成功引起高层注意了吧?蒲裕心跳如擂鼓,万一公司给这事儿安排个热搜什么的,那作为受害者的他岂不是直接就红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安排热搜,他也是无缘无故被揍的那一个,怎么着也应该给点补偿。再不济,也要那个人给他赔礼道歉吧?   “你跟我来一下。”卢景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下巴轻点,示意那个一脸冷酷的少年跟他往办公室去。   冷酷的少年楞了一下,随即低着脑袋,跟着卢景祯进了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冷酷少年还没坐下呢,卢景祯便是开口嘲讽道:“喂。”   冷酷少年闻言,抬头看向他,那眼中闪烁着别样的情绪,卢景祯一时半会找不到形容词,但依旧是定定地看着他,哼笑一声道:“你是猪吗?”   【作者有话说:犬时:第一,我不叫喂。   犬时【皱眉】:第二,我是狗……】    第3章 打不平想抱你   冷酷少年闻言,很明显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局促不安地说道:“不是……我是狗。”   卢景祯挺惊讶他这会儿勇于认错但认错品种的精神,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这么原谅他了。他沉住气,再次嘲讽道:“猪。”   “……汪。”冷酷少年尴尬地出声,神情更加呆愣,似乎是不明白面前的人为什么要随随便便给他篡改这十分都靠天注定的品种。   卢景祯被这小孩的二愣子精神给打败了,没有办法,只能是哼了一声,改口喊了声他的名字:“犬时。”   犬时,也就是冷酷少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头,小声应道:“……嗯。”   “为什么打架?”卢景祯冷厉的眼神扫过他,看上去就像是严苛的老师在狠狠地教训班上不听话的学生,可这冷厉眼神下面的心思有多复杂,只有卢景祯自己一个人知道。   小孩越长越好看了。   五官也长开了,以前眼睛好像要圆一点,现在虽然还是偏圆,但明显是更细长了一些,显得深邃成熟了。那头发也留长了点,以前没那么长,也没留刘海儿,只是这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蓬松柔软,让人恨不得上手胡撸两把。   不过这臭脸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他以前可没有这么大的脸色,最多有点内向,现在倒好,直接就是臭着个脸的不良少年了。   臭小孩。卢景祯不知不觉将人重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连何聪满走进办公室了都没听见。   “他骂你。”犬时瞥了一眼刚进门的何聪满,迅速而又小声地给卢景祯解释道。   “嘿!哟、哟哟……还,还是帮、帮您教、教训的呢。”何聪满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一圈,忍不住挑眉挤兑道。即便是这么小声,他也听见了犬时的理由,这不,瞬间就确认了究竟谁才是卢景祯的小前男友。   “说唱不要在这里说。”卢景祯被何聪满挤兑了也丝毫不乱,抬头瞪了他一眼便是给挤兑了回去,“跟隔壁要张报名表去参加《好好说唱》的节目,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最励志奖。”   “你、你你……”何聪满皱起眉头,“你”了半天还没说出下一个字。   卢景祯抄起一个文件夹往门口扔去,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我我我我什么我,出去,把门关上。”   “大爷的。”何聪满说完躲了一下,迅速是关上门,好给两人留下单独说话单独那啥的私密空间。   “他骂我?”等到何聪满的动静彻底消失了,卢景祯才将目光转回犬时的身上,挑眉问道。   “……嗯。”犬时被卢景祯追问得似乎是有些难堪,只低头轻声应和道。   卢景祯的心里动了动,面上却依旧是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模样,“他骂我你打他干嘛?关你什么事了?”   犬时似乎是有些急眼了,急切地想要跟卢景祯争辩两句,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坐在卢景祯的面前拧着眉头干着急。   “说啊,他骂我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卢景祯唇角勾起的弧度让人看着很不自在,看上去像是在冷笑一般,“你什么时候……”   卢景祯教训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犬时急促而又小声的辩解给打断了,“你这么好——”   犬时刚一开口,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了,怕卢景祯生气,便是顿了下,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喃喃道:“你这么好……他凭什么骂你啊。”   【作者有话说:卢景祯:得找个理由把结巴扔《好好说唱》里。】    第4章 只要你不赶我走   卢景祯听完犬时说的这句话,顿时心都跳快了几分。他一边气自己的不争气,一边又觉得这小孩真是越来越会撩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连说话都是一套接一套,让他完全都发不起火。   以前就够直白了,傻愣愣的看着都喜欢。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卢景祯硬是找回了当初心动的感觉。   这不是疯了吗?谁还要跳进同一个坑两次啊?   卢景祯舔了舔唇,垂下眼睑去尽量不去看犬时的脸。他想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才行,不然一时失足又掉坑里了,那后悔都没办法爬到另一个坑里去后悔。   “我是挺好的。”卢景祯大言不惭的说道。   “但是你因为这个打人就不行,不好,不对你明白吗?”卢景祯盯着桌面上《超大声》项目的文件夹,尽量避免看见犬时的脸,“这次情节严重,影响恶劣,我得罚你才能让跟你一块儿练习的小孩服气,知道吗?”   “我知道,您随便罚。”说到这个,犬时顿时是恢复了点刚才牛逼哄哄冷酷少年的气势。   卢景祯眯眼看他,低声威胁道:“罚得很严哦。”   “嗯……”犬时应了下来。   卢景祯看着面前不知死活的臭小孩,咬牙都没忍住,直接给气笑了,说的话也愈加严重,“就算是罚你……做些下流事儿?”   “别以为你嘴角破了我就不敢用了。”卢景祯眯着眼,“我以前是对你太好,什么都舍不得,现在是你自己要撞上来——”   “……随便您罚。”犬时直直地看着他,神情有些紧张,耳根也有些发红,“只要你不赶我走,其他随便您罚我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不要工资,也可以不要资源。你让我扫地也好,打杂也行。就算是那些事……只要是给你,我都愿意做……”犬时的声音愈发低哑,卢景祯很清楚地看见他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眼眶也跟着微微泛红,挺艰难才继续说了下去,“只要你不赶我走。”   犬时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卢景祯没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只定定地坐在那儿,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卢景祯才轻轻地敲了两下桌子,抬头瞟了他一眼,说道:“出去。”   犬时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卢景祯叫他出去。他吸了吸鼻子,有点不舍得离开有卢景祯在的地方,又怕再赖着卢景祯会生气,只能是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再磨磨蹭蹭地出门。   就连关门的动作也要掰成慢动作,好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再多看卢景祯几眼。   门终于还是合上了。   犬时的肩膀耷拉下来,转身跟在身后估计等了有一会儿的何聪满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随即让开身子给他进办公室。   何聪满满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是径直走进卢景祯的办公室里,把门给关严实了。   犬时没有在意何聪满的眼神,反而是蹲在门边,双手一边往身上摸索,一边一个劲儿地回想刚才卢景祯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薄荷烟草的味道。   是那时候他身上经常有的味道。一抽烟身上的味儿就大,为了盖住身上的烟味,卢景祯经常性地会在抽完烟后吃颗薄荷糖。   凉薄的薄荷味与沉闷的烟草味混杂在一起,对于犬时来说,那就是卢景祯的味道。   烟在皮衣外套的口袋里。犬时熟练地倒出一根,用一元一个的廉价塑料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操。”犬时刚将嘴张开想要含住香烟的滤嘴,就不小心牵动了嘴角刚刚被打伤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下次再遇见那孙子得撕烂他的嘴。”犬时靠坐在门边,皱着眉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嘴里小声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妈的,先罚他点什么好?】    第5章 回忆过去   “谈、谈谈……崩了?”何聪满特别没有眼力见儿地戳着卢景祯的痛脚,甚至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没。”卢景祯从抽屉里掏了包烟出来,点着一根往嘴里送。   卢景祯深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圈,挑眉说道:“你要不利用职务之便去拍个广告吧?弹走鱼尾纹那个不找你我真觉得可惜了。”   何聪满没理会他的玩笑话,反而是大胆假设了另一个可能,“那、那就是您、您您和内小孩……干、干干……”   “干什么干?”卢景祯嘶了一声,连忙将烟灰在烟灰缸上抖落两下,紧张地往门外看了一眼,“你说话能不能得体一点?这是在办公室又不是酒店房间。”   何聪满啧啧两声,辩解道:“您、您就不把我的话给、给听完,我怎么就、就就……不得体了?”   “我、我问的是你俩是不是干、干干……干柴烈火,旧情复燃了。哪来的污、污七八糟的就、就就酒店了,糟老头子……你、你坏得很。”何聪满由衷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鄙视之情,这人实在是太太太太禽兽了。   此处没有结巴,他是真的觉得卢景祯符合这四个层层递增的“太”字。   为此他还要再说一次:太禽兽了。   “你想什么呢。”卢景祯瞥了他一眼,将烟掐了后又拆了颗薄荷糖扔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们俩都老早以前的事儿了。”   “啧……”何聪满用眼神将他从上到下谴责了一遍,随即好奇地问道:“那、那你俩到底是、是怎么一回、回事儿啊?奸、奸情能不能、能说清楚点儿?”   卢景祯将含着的糖换了个边儿,眼神勾了勾,问道:“真要听啊?别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何聪满也不是那种特别八卦的人,闻言便是点了点头,刚想起身往外走时,卢景祯又皱着眉头,出声留住了他,“欸?!你这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坚持?说不定你再坚持一下我直接就告诉你了呢?”   “没、没必要。”何聪满知道他的性子,便是故作姿态要走,“真、真没必要,您要、要是不想说就、就算了,不、不不……不强求。”   卢景祯见状,起身拉了他一把,将他固定在座位上就算了,还强塞了他一颗糖。   “不着急,你坐一下,我跟你讲一下公司最近的项目吧。”说完,卢景祯还从桌边的小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出来,一瓶放在自己的面前,另一瓶则是放到了何聪满的面前。   何聪满没法儿,只能是坐在座位上,一脸无奈地等着老板说屁话。   “公司最近不是有一个练习生项目招了一批新人吗?里面其中一个,就刚刚那个,犬时,我前男友。”卢景祯苦恼地看着门框,抱怨道:“我都有点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了。”   “不、不是说,说公司的项、项目吗?”何聪满怼他道。   卢景祯抬头讶异地看着他,“你这人忒不懂事儿了吧,我们公司的每个新人都是值得我们投资的项目啊。”   “行、行……您老板,您说了算。”何聪满靠在椅背上,一副洗耳恭听八卦的样子,结巴都结得挺悠闲自在了,“说、说说吧,你俩咋、咋回事儿啊?”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我们公司的每一位练习生都是我们公司值得投资的项目【正直脸】】    第6章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那是卢景祯拍息影前最后一部电影的时候。   他记得很清楚,是在一个很冷的冬天,整个剧组待在一个很冷的山上。那个电影的名字叫《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拍出来之后还拿了个国际大奖。   也是他们相遇的开始。   “内、内时候我不在是吧。”何聪满打断了卢景祯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道:“对、对对,没错,我内时候老、老婆正怀着圆、圆圆,我要照、照顾她,就雇了个、个助理去、去照顾你。”   何聪满的脸上写满了原来如此,“原来是我、我我不在的时、时候搞上的,怪、怪不得我、我不知道。”   卢景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认真听他说话。   “原本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的,但是有一天我就发现,我每天吃的盒饭里面都比别人多一份骨头汤。”卢景祯陷入回忆之中,眼睛都眯起来。   原本他以为是何聪满找的那个助理给他从外面买来的,毕竟这大山里的,物资匮乏,盒饭都是从好几个农家里专门找那些农妇定的。谁知道后来助理反倒问他汤是从哪儿买的,搞得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送骨头汤的另有其人。   很快,卢景祯就找到了这个送汤的“小给”,揪住他好好问了一番。   “等等等等……”何聪满做着手势示意打住,粗壮的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不、不是刚、刚认识吗?怎么就知道他、他他……他是小、小给啊?”   “不是四声,我没说gay。”卢景祯谴责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三声的给。”   “又不是偷东西的,不能叫小偷,又老给我送骨头汤,那只能叫小给了呗。”卢景祯眼神幽幽地看着门外,“我那个时候又不知道他叫什么。”   “叫小送都、都好过叫小给、给给吧?”何聪满吐槽道,“你肯定内时候就、就心思不、不纯了。”   卢景祯耸了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那时候犬时在剧组跑龙套,演一个无关紧要的村中少年,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常常会往剧组跑,让场务给他派点儿杂活儿干。再加上长得好看,场务也偏爱他,经常会给他派一些清闲又的活儿干。   场务闲聊时跟他说过,犬时是最不计较工钱的那个。工钱多少不要紧,只要让他在那里待着他就好像很满足了。   原本卢景祯以为这只是一个想当演员靠他出名的小男生,谁想到他在剧组里面几乎是经常性的围着他打转。   给他送骨头汤就不说了,那时候天冷,他们拍摄时候的戏服又不算特别厚重的那种,每次他演完一段都冷得直哆嗦。   每当这时候,犬时就会冲上来给他披衣服,比他带着的助理动作都更快。搞得那个时候助理对犬时时刻充满了警惕,危机感强烈到做噩梦梦到第二天犬时替了他的工作。   “那小孩当时在剧组里酷的咧,除了我他谁都不愿意多接触。脾气大得很,又不知道变通,得罪了好些人,但就喜欢黏着我,甩都甩不掉。”卢景祯苦恼地说道。   “您内、内内时候,不是还捡、捡了只狗吗?”何聪满突然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助理跟他提过一嘴,说是晚上在住宿地方的门口捡到的小狼狗崽子,凶得很,别人靠近都要嚎两声的那种。结果一见卢景祯,跟换了泰迪种似的,亲热极了。   “是留、留那儿了还、还是咋、咋地了?”何聪满问。   “走了呗。”卢景祯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狗和人到最后都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会、会不会内、内小孩,其、其实是偷狗、狗狗……的啊?”何聪满不懂就问。   【作者有话说:犬时【暴躁】:偷你妈的狗我明明是偷……   何聪满【恍然大悟】:人?】    第7章 那一夜   “会不会说话呢。”卢景祯白了他一眼,“再怎么也不会想岔到这儿吧?”   何聪满虚心认错,“对不起。”   “那、那人和狗是、是是……怎么丢、丢的呢?”何聪满拧开了桌上卢景祯给他递的矿泉水,往嘴里灌了一口后说道:“总不会是、是你发了通、通脾气之后,把人赶、赶走的吧?”   “我发脾气?”卢景祯被他气笑了,“我都没来得及发火好吧?这小孩就跟狗崽子都跑了,找都不知道往哪找去。”   卢景祯原先以为两人关系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已经是很亲近的那种了,亲近到偶尔聊个骚讲个笑话都十分有默契。特别是杀青宴那一晚,两人甚至还睡在一起了。   卢景祯将嘴里含着的薄荷糖咬碎,垂下眼眸,陷入回忆之中。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喝了很多,犬时被他拉到身边,坐在了主创那一桌。所以犬时不仅喝了自己的那份儿酒,还帮卢景祯给挡了不少。   卢景祯心里高兴,觉得自己这春天可算是到了。所以杀青宴上就算是犬时给他挡了不少酒,他还是喝醉了。   他原先酒量就浅,这么一通喝直接是醉得走不动道。还死死地扒着犬时,非要人送他回去。   “你……成年没呢?”卢景祯醉醺醺地搭着犬时的肩膀,走路都打摆子,全身的力量重心都靠在犬时的身上,看着就跟占人便宜似的。   犬时没明白卢景祯问的是什么意思,不敢多嘴,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句,“您、您觉得呢?”   “我……?”卢景祯笑得见牙不见眼,斜斜地靠在犬时的身上,压得他几乎要往地上倒,“我当然是希望你成年的好啊。”   卢景祯说到这里,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轻笑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一些未成年人不能做的事情了。”   犬时闻言,因为微醺而坨红的双颊直接是将那坨红晕染到脖子根去,燥得他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是小声应道:“那您就……当我是成年了吧。”   话音刚落,卢景祯便是气若游丝地在他耳边说道:“那……去我房间?”   ……   “怎、怎么走的,你也不、不知道吗?”何聪满将矿泉水瓶子放回了桌上,将卢景祯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卢景祯摸了摸下巴,不确定地回答道:“我就是不太清楚这个。”   “杀青宴那晚是我俩住一个屋里,我有点印象,但是我不知道我们俩做了什么没……”卢景祯说。   “我就怕是我喝醉之后做了什么没数的,让他失望走了。”卢景祯舔了舔嘴唇,眉头微蹙,“但我这些年也有点不爽他当年怎么能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说都不说一声,也不带预告的,中间也没联系,完全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得、得得。你估计还、还得注意一下,他、他周围有没有带、带个什么小孩、孩子回来,给你演、演一通娇妻带、带带带……带球跑。”何聪满被自己逗得都忍不住乐了。   卢景祯气笑了,“闹呢,问你正经的,我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这还不简、简单呢?”何聪满说着旁观者清的风凉话,“直接找、找他问、问问清楚,不就、就得了?”   “特、特别是要问……”结巴着说到一半,何聪满自己都笑了,“问问人、人有没带、带个内、内个叫什么来着,团、团子回来……哈哈哈哈哈哈……”   “臭结巴。”卢景祯拿了桌上的文件往他身上丢去,低声骂道:“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结巴呢?”   【作者有话说:犬时【慌张】:您、您……   卢狗逼【乱摸】: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带球来了。】    第8章 做一个有才艺的清洁工   “嗨……怎、怎么这么暴、暴躁呢?”何聪满伸手接过往自己身上丢来的文件夹,脸上还带着笑意,“不过你、你俩,还是要说、说清楚的好。”   “不然谁、谁知道究、究竟是怎么回、回事儿啊。”何聪满说。   卢景祯倒在椅背上,挺无奈地说道:“我连为什么他会进我们公司做练习生我都不知道。”   “对、对,我也挺、挺好奇的。”何聪满一脸求知,“您、您当初是、是脑子瓦、瓦特了吗?怎么想的,还、还把人给放、放进来了?”   卢景祯瞥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反倒是皱着眉头解释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   “是人事那边跟我说的,”卢景祯说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又眯了起来,“说是有个好苗子来我们公司应聘,什么职务都应聘了,就是没想做练习生。搞得负责招清洁的小燕尴尬极了,总觉得这样浪费人才,就喊了负责招练习生的刘茜去面他,看看长成这样的能不能过。”   刘茜是何聪满的媳妇儿,结婚六七年了,两人的孩子都上幼儿园快大班了。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帮助孤寡老人卢景祯物色对象,助他圆一个脱单梦。   何聪满兴致勃勃地追问着,就差拿盘瓜子磕着了,“然、然后呢?”   “然后……”卢景祯垂下眼睑,回想起这事儿来。   ……   负责招练习生的刘茜什么帅哥没见过啊,闻言便是将信将疑地跟着前边将那个应聘清洁工的男生吹得天花乱坠的小燕走进会议室,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什么,小哥,这位是刘茜,喊茜姐就行。”小燕刚进会议室,就特别狗腿地先给帅哥介绍,等到小帅哥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之后,这才才扭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跟刘茜介绍道:“茜姐,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小燕越说越小声,矜持且激动地拽着刘茜的胳膊。   刘茜刚进门就开始打量端坐在会议室里面板着个脸的犬时,这会儿被小燕一拉扯,顿时是回过神来,点头道:“帅、帅。”   她脑海中甚至是闪现出数十套培养计划和人设方案,什么黑道甜心、翩翩美少年、养成小狼狗、高冷校草种种种种人设方案全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跟放ppt似的。   这哪里是个好苗子,这简直就是明星本星啊!   这个颜也太能打了吧,不说别的公司,就单在他们公司的练习生里排,这个帅哥的颜都能排前三,咬咬牙能直接拿下冠军奖杯的那种,怎么会想不开来他们公司当清洁工呢?   小燕该不会是在逗她吧?   刘茜上上下下地将犬时打量了一番,发现着小哥确实是长得好看。第一眼能抓人眼球,细看去也很耐看,五官立体深邃,眼睛是内双的下垂眼,面无表情看人时还挺凶,是当下小女孩非常喜欢的那种小狼狗类型。   “怎么称呼?”刘茜低着脑袋,强装镇定地问道。   犬时扫了她一眼,简洁地回答道:“犬时。”   “哦哦,犬时……”刘茜接过小燕递给她的简陋到只有一张临时写的简历,一翻便是他的大名,“这个犬时啊,名字挺特别的呢。”   犬时没说话,微蹙起眉头看向她,似乎是在奇怪她的话怎么那么多。   刘茜仔仔细细地将犬时写的简历纸看过一遍,越看越觉得这个小哥可能是真的是来应聘清洁工的。   犬时:男;十九岁。   特长:扫地非常干净,纤尘不染,很能吃苦。   过往工作史:服务员。   薪资期望:随便。   刘茜看着简历纸上面狗爬一样的字,顿时警惕了一下——这个字可千万不能让粉丝多看了。   “你有什么才艺吗?”刘茜将简历纸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实在是没能找到别的信息,只能是开口问道。   犬时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严肃地看着她,“现在娱乐公司的清洁工都要有才艺了吗?”   刘茜:……   好问题。   【作者有话说:犬时:工作好难。】    第9章 我们没有没有办法   “然、然后呢?”何聪满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包瓜子来,一颗接一颗地磕得起劲。   卢景祯瞪了他一眼,将桌子上那袋瓜子藏进了抽屉里,严肃批评道:“别在我这儿吃,搞得到处都是,真是的。”   何聪满被收了瓜子也不恼,依旧是好奇地问道:“后来怎、怎么了?”   “后面我也不清楚,刘茜没说全,就跟我说了一声把人选进练习生里去了,让我不要因为公司少了个帅气的清洁工而伤心。”卢景祯修长的手指屈起,用指节敲了敲桌面。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张对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打开一看,正是犬时现场手写的狗爬字简历。   “那、那我回头找、找茜儿问、问问。”何聪满乐呵呵地说道:“你也老、老老老……”   “谁老了?”卢景祯第不知道多少次想炒何聪满的鱿鱼,心想着这人要是用不上了,还是得尽早把他给踹了。   太烦人了,这嘴欠的。   “您、您老啊。”何聪满挑了挑眉,“您、您别不、不服老啊,现在连广、广场舞都只能跳、跳两遍了吧,王、王阿姨都跟、跟我说了。说你跳、跳两遍就开、开始喘,还、还没她能、能跳呢。”   “得,王阿姨说什么都对。”卢景祯气笑了,“不就是小区办的舞林大会没跳过我吗?还在背后说我坏话?有点过分啊。”   “别、别说王阿姨了。”何聪满嘲笑道:“人王阿姨内、内内……内老伴对她好、好得不得了,您是就是嫉、嫉妒人家。”   卢景祯呲笑一声,不屑道:“我嫉妒她?开玩笑,你是不知道我那小前男友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对我有多好,我用得着嫉妒她?哈?!”   何聪满耸了耸肩,毫不留情地刺道:“您、您内都是过、过去式了,能、能不能,说点实、实际的?”   “什么实际的?怎么就不能提了?好歹我也拥有过好不好?”卢景祯不满地敲了敲桌面,提示某人不要太嚣张。   “按、按您的说法,您俩压根儿就、就没在一起超、超过一天呢,做、做不得数吧?”何聪满直指要害,“您要是真、真想让这事儿实、实际点儿,您就好、好好好……好好跟人聊聊。都、都快三、三十三的糟、糟老头子了,还想着人、人小孩给你主、主动啊?”   “那我怎么聊啊?我刚都喊他走了,现在又把人叫回来,不捉弄他呢嘛?”卢景祯怼了回去。   何聪满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道:“谁、谁让你现、现在喊他了?”   “您就不、不能等明、明儿一早,再、再把人喊、喊过来吗?借、借今天打、打架这事儿喊、喊过来,然后和人好、好好聊聊,之前离、离开的原因看、看看能不能问、问出来。万、万一有机、机会,再回、回到你们当、当初的小美、美好呢?不就挺、挺好的吗?”何聪满说了这么一通话,嘴巴都累了,连忙是拿了桌上的水往嘴里灌了一口。   “能行吗?”卢景祯皱起眉头,手上不由自主地抠了抠桌子上嵌着的质感纹理都挺好的高级皮料。   何聪满终于是将瓶中的水喝完,瓶盖一拧往垃圾桶里一扔,想要帅气利落的结尾却还是没能流畅地答道:“信、信信……信我。”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我,广场舞王者】    第10章 原价两百多 三百多的影帝   卢景祯终于还是又相信了自己这多年的老友一回,辗转一晚之后终于是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来公司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让人把犬时喊到他办公室里去。   卢景祯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看上去沉稳得很,只可惜那一双桃花眼下的乌青和不断敲着桌面的指节暴露了他的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终于是被人敲响了。   “进来。”卢景祯清了清嗓子,将表露情绪的手给收了起来,换成一个交叉抱臂的姿态,紧张地看着那即将被推开的办公室大门。   “卢……总。”犬时推门进来,跟卢景祯打了声招呼,他原本是喊他以前的昵称,可有觉得有套近乎之嫌,便是改口,唤了声卢总,“您找我有事?”   卢景祯忍不住嘴欠,回嘴欺负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犬时低着头,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舔唇说道:“能的。”   最好是有事没事都找他,时时刻刻都能让他待在他身边才好。犬时暗戳戳地在心里想道。   “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卢景祯看着老老实实站在椅子旁边的犬时,也没开口喊他坐下,径直是挑眉问道。   犬时想了想,不由得蹙起眉来,“是决定好罚我什么了吗?”   “先不说这个,怎么着我们都得先……翻一下旧帐吧?”卢景祯靠在了老板椅的椅背上,目光直视着站在他对面的犬时,颇有压迫感地说道:“你怎么想的来我这儿上班,不知道这个公司是我开的吗?还是说就真觉得我脾气这么好,不会报复你呢?”   犬时的呼吸明显是急促地起伏了一下,随后才小声跟卢景祯说:“我知道这儿是你的公司。”   “……不然我也不会来。”犬时的声音犹如蚊呐,卢景祯却还是听见了。   卢景祯的心里紧了紧,没想明白这小孩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只能是保持着面部表情不变,继续逼问道:“知道你还过来?”   犬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了?”卢景祯气笑了,认定他就是心虚,便是咄咄逼人道:“来这里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心理准备,我这个人心胸特别窄小,你估计还不知道吧。”   犬时依旧是不吭声,低眉顺眼的看得卢景祯的脾气愈发大了起来,“刚过来就惹事儿,不是赶着上来让我给你穿小鞋吗?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犬时应了下来。   卢景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应得这么快他怎么接话?卢景祯恨不得把面前这小孩的脑袋瓜给打开来瞧瞧,瞧瞧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这么金贵的脑袋,肯定没用过吧。   气氛突然安静起来,办公室里只留有两人的呼吸声。犬时时不时偷看卢景祯两眼,眼中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   过了好一会儿,卢景祯才开口打破沉默,“和我没话说?”   犬时以为自己被抓了包,立刻是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卢景祯说的话,激灵一下又马上抬起头来否认,“……不是的。”   卢景祯盯着他看,没说话。   “我就是……”犬时看着他,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才小声地将后半句话给说出来,“太想你了。”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操,现在直接睡觉不行吗?】    第11章 统统二十块   “你说他是不是成心的?我跟他扯东他就给我扯西呢!东扯西扯的,就是不好好说话。”卢景祯在何聪满家的餐桌边上坐下,屁股都没热乎就开始控诉起犬时来。   何聪满接过刘茜递过来的饭勺,帮卢景祯先添了碗饭,边添边说:“您不是听、听得挺高兴吗?我看、看你就喜欢人不、不好好说话。”   “美得你。”何聪满翻了个白眼,将饭碗拍到了卢景祯的面前,大有一副潇洒不羁的感觉。   卢景祯挺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就冲着厨房喊道:“刘茜你男人顶撞上司,我什么时候能炒掉他?”   “你当小孩告、告状呢!”何聪满显然也被他的不要脸给震惊了,“还要不要、要脸了?我、我老婆怎、怎么会胳膊肘往外,帮、帮你呢?”   刘茜在厨房忙活着,闻言抽空回了句嘴:“留到过年吧,年会差一个会绕口令的。”   “妈妈我会的呀!天上小星星,地上小青青!青青看星星,星星亮晶晶。青青数星星,星星数不清!”坐在卢景祯旁边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立刻是眨巴着大眼睛抢答道。   “欸,”卢景祯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圆真棒,比你爸强多了。”   夸完小圆还不止,卢景祯还亲自下场杠他:“看吧,连你亲闺女儿都要抢你饭碗,我看你连过年都留不到了,自己想想看你还有什么必须让我留你下来的理由吧,不然你明天就收拾收拾趁早走了,还没人知道。”   “内,内小孩的事儿,不、不需要我了是吧?”何聪满挺高傲地瞥了他一眼,企图拿犬时的事儿来挫挫他的气儿。   而卢景祯确实是很受这气儿,闻言立刻是愁眉苦脸地将饭碗放桌上,边胡噜着小圆软乎乎的脑袋瓜子,边唉声叹气道:“你也就这事儿上有点用处了。”   “我就搞不懂他了,你说他要是真那么想我,还忘不了我的话,当初干嘛走呢?”卢景祯说着,跟满脸无辜懵懂的小圆对上了眼。   “是妈妈叫他回家吃饭啦!”小圆老气横秋地说着,叹了口气,“我跟阿河就是这样呀,明明玩得好好的,就是妈妈喊我回家吃饭了,所以我才不得不走的。走了之后我就老是很想他,忘不了他家零食箱里好多好多的零食。”   听小圆说完之后,卢景祯还真就着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你是说他是忘不了和我在一起时候享受的物质和金钱吗?可是那时候我俩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享受啊。”   “在说犬时?”刘茜端着最后一盘青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边走边抬头跟何聪满挤眉弄眼,问道:“那事儿你跟老卢说了没?”   “什、什么事儿?”何聪满刚抿了口白酒,闻言是呆呆愣愣地看着自家媳妇儿,俩人脑电波一点儿都没搭上线。   刘茜将菜放在了桌上,恨铁不成钢的批评道:“你自己说你舌头打结也就算了,脑袋也老打结,刚跟你说的事儿你转眼就忘你是不是成心的?”   “哦,哦!”何聪满扬了扬筷子,脑子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是什么事儿了,“钱,钱那事儿是吧?”   “可不是。”刘茜翻了个白眼,给自己添了碗饭,“得,还是我自己说还更快点,看你说话我得急死。”   何聪满摆了摆手,非常大度地表示把这个陈述发言的机会让给她。   “就犬时,我昨天听老何说了你俩的事儿,寻思着有个事儿还是得跟你说一声。”刘茜拧起眉头,迟疑着将后面的话给说了,“昨儿犬时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数额挺多,存了估计还蛮久,银行的毛利都给我随了。”   卢景祯眯起眼睛,终于是忍不住冷笑起来,“行啊,都学会贿赂人了,长进不少嘛。”   【作者有话说:小圆小朋友:爸、爸爸爸……我会十八个绕口令呢!   何聪满:憋、憋学你爸说、说话!】    第12章 恻隐之心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刘茜看了他一眼,安抚性的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他给我钱之后也没说什么别的,就是让我可以的话再给他弄回保洁的位置,还让我别跟你说。”   “不过这小孩脾气是真的大,我把卡还给他他还跟我撒火,说当时要不是我让他做练习生他压根儿就不会被你发现,不被你发现你就不会赶走他。”刘茜回想起来还有点哭笑不得,“急得差点儿没把我办公室给砸了。”   卢景祯心里动了动,面上则是平静地问道:“他真这么说?”   “那不然我骗你干嘛?”刘茜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了张卡出来给他,“人赃俱获,你看着办吧。”   卢景祯手上飞快地接过卡,嘴上则是嫌弃地说道:“这玩意给我做什么,我像是稀罕这点儿钱的人吗?”   “不,不稀罕您给、给我。”何聪满夹了根青菜,闲闲地说道。   卢景祯瞥了他一眼,立刻是将卡给收进了衣服贴身的内袋里边儿,顺便还将内袋的拉链儿给拉上了。   “您说他图、图的啥啊?”何聪满给小圆夹了颗青菜,边问边抬头看着卢景祯的表情,“啥也不要也想待、待在咱公司当扫、扫地的,咱公司保洁这、这么好福利吗?”   “和别的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刘茜也跟着瞥了眼卢景祯的表情,夫唱妇随地应和道:“我觉得我们保洁跟其他公司的工资比还算是比较低了,最大的福利估计就是能看到你这个过气的影帝吧。”   “怎、怎么说话呢?”何聪满批评道:“过,过气的影帝,就不,不是影帝啦?对咱老,老板放尊,尊重点儿!”   卢景祯呲笑一声,放下了碗筷,“现在来拍我的马屁,迟了。”   “嗨,”何聪满抿了口杯中的酒,笑道:“我就随,随便拍拍,拍不动就算,算了。”   “不,不过,”何聪满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又转回到犬时的身上,“您对内,内小孩到底啥,啥想法啊?看你的态、态度,也太,太有机可乘,乘了吧?”   卢景祯呲笑一声,说道:“他要是一天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会给他一丁点儿机会。”   “哪、哪怕人家都开、开始学贿赂了?”何聪满劝道:“你也别太、太犟了,我看你心里还是向、向着他的,干嘛装作一副毫、毫不在意的样子?”   “人家进公司是、是为你,贿赂茜儿也、也是为了你,你心里就、就没一点儿触、触动吗?”   卢景祯闻言哼了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怎么会没有一点触动呢?怎么会不想要给他机会呢?可三年前宛如被戏耍一般的人间蒸发实在是让卢景祯有些怕了,生怕犬时这次又会如同三年前那样,突然就人间蒸发。   卢景祯垂下眼睑,心里思绪万千。   他知道的。嘴能骗人,表情能骗人,动作能骗人。   可是心是骗不了人的。   “你说他才艺不错,有什么才艺?”卢景祯将酒杯放到了桌上,双手环胸,凌厉的眼神看向刘茜。   “啊?”刘茜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会rap,会唱歌跳舞,作词作曲也会,但是我没亲眼见到过。”   卢景祯挑起了眉,眼尾眉下的那颗痣也跟着跳了跳,“没亲眼见到你怎么知道他会?”   刘茜撇了撇嘴,“上次我不是给他面试吗?脾气大得很就是不肯表演,直接拿手机给我放了他写的两首歌,旋律和词都挺好的,mv也有模有样的。会应该还是会的,但至于是什么水平——那我就问不动他了。”   “估计还得您亲自出马。”刘茜看了卢景祯一眼,调侃道。   “明天是不是《超大声》海选?”卢景祯没搭理她,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   何聪满听见工作上的事,立刻是点了点头,确认道:“对,明早九点您、您得先去跟制作组开、开个会。海选是跟、跟着开会后立刻开始的,到时候导师和、和制作人一起帮着面、面试,进行最后一、一轮的筛选。”   “怎、怎么?”何聪满顺了遍行程,忍不住调侃道:“您都这么大、大岁数了,还想去参加海、海选呐?”   卢景祯气笑了,抬手狠狠地将酒倒满了何聪满的酒杯,说道:“我得先把你送《好好说唱》去。”   “明天的行程推早一点去,你找制作和导演约个时间,开会前我有点事儿要和他们谈一下。”卢景祯怼回去后,立刻是下了命令,跟何聪满安排起工作来,“顺便让犬时明天一块儿过来,海选里插张报名表。”   “犬时?”   【作者有话说:求一波收藏推荐月票打赏TAT】    第13章 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   “我昨天不是让你叫犬时吗?”卢景祯坐在一间隔着一面单向玻璃的会议室里,拧着眉头看向外面早早就开始排队等着海选叫号的练习生们,看了一圈,愣是没有看见犬时的身影,“人呢?”   “我叫、叫了啊!”何聪满挺委屈,他叫了人家不来,哪他能怎么办?难不成还把人绑过来?   卢景祯冷哼一声,将百叶窗的帘儿给拉上了,“叫了怎么没来?我看上次那个和他打架的都贴着伤口来了。”   “看上去也不是很严重啊。”卢景祯挑了挑眉,回想起刚才那个叫蒲裕的新人,脸上虽然还有些青紫,但却不显狼狈,就算是被打,他的身上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装逼气质。   “嚯,”何聪满忍不住给卢景祯八卦道:“你是不、不知道,带过来那、那几个化妆的姑、姑娘都快被他整疯了。”   “非要人给、给他弄打、打架妆,本来人手就不、不够,他还一个人占、占了俩,忒会蹬鼻子上、上脸了。”   卢景祯闻言,也没说什么,姑且是纵容了蒲裕的蹬鼻子上脸行为。只往后靠了靠椅背,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   好在也没让卢景祯等多久,《超大声》的节目总制作和导演便是敲门进来了。   “卢老师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刚有点事给耽搁了。”总导演王一甜笑了笑,弯腰给卢景祯鞠了个躬。王一甜是个特别和善的女人,带着喜庆的圆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给人的印象很好。   “卢老师好,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制作人姓杨,叫杨克,是一个戴着眼镜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他一进门便是拘谨地推了推眼镜,显然是还不太适应现在的身份。   不过也算是正常,杨克之前都是给别的总制作人打下手的,这回因为之前的总制片身体不适无法统筹,别的制作又抽不出空,便是托了点关系直接将节目拿下来,想做出一番成绩。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想做出一番成绩估计还是有点困难的。   卢景祯在心底计较一番,面上依旧是保持着和善而又礼貌的笑容,起身跟两人轮番握了手,“没事儿,没有等很久。”   “不过……我特意在开会前找你们过来,其实是想跟你说些事,希望不会太麻烦你才好。”卢景祯给俩人倒了茶,末了又将杯子递到了了两人跟前。   “谢谢……”杨克拘谨地接过杯子,喝了口热茶后率先开口,小心地问道:“卢老师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吩咐我们的吗?”   卢景祯微微笑了笑,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你们不是说想请我当导师吗?我想了想,为了娱乐圈的下一代能够蓬勃发展,这一点带头作用我还是要做的,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顺水推舟,做了这个导师吧。”   您好意思把这话再重复一遍吗?坐在一旁的何聪满瞪大了眼,没忍住在心里吐槽道。   找他做导师这事儿,不是之前节目组为了拉投资在酒局上拍他马屁瞎说的吗?两边人都知道只是个玩笑话,影帝肯定不会自降身价来当一个新节目的节目导师,他们一个音乐类选秀的节目组也不太好找卢景祯这么一个以演技见长的知名影帝。   可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儿?卢影帝的脑子瓦特了?   卢影帝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来他们音乐节目当导师?   杨克有些接受不能。   这是他制作的第一档节目,他几乎是倾尽所有,把全部身家都给投了进去,所以他必须要稳稳当当,不出一点儿错才行。不然万一搞砸了招牌,他后半段的事业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不太好吧?杨克委婉地拒绝着,手上则是紧张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向上扑腾扑腾的热气雾蒙蒙地绕上了他的镜片,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制作组:某影帝突然要来我们音乐节目做评委怎么破!】    第14章 影帝当年唱过的主题曲   “哦?”卢景祯笑笑,假意自嘲道:“也是,毕竟我也过气得差不多了,贸然上节目当导师肯定是会让人诟病节目组的。”   杨克哪里敢得罪他,就算不为了他的名,为了横星投资的这个利杨克也不敢得罪他啊。闻言立刻是慌乱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敢,“您这是说的那里话啊卢老师?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可这不是……怕支付不起您上我们节目的费用吗?”   坐在一旁的王一甜腆着脸陪笑,并不吭声,只是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费用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卢景祯温柔一笑,说道:“我上节目的费用就当作我追加的投资吧,毕竟我也不是因为钱才去给你们做导师的,我就是为了我们这个圈子的未来,单纯想找几个好苗子来培养一下。”   “可是……我们请的其他三位导师都是歌手以及一些音乐人,我怕贸然请您上去会对您产生……不太好的影响。”杨克咽了咽口水,在气势上已然是输了一大截了。   杨克推了推眼镜,企图继续劝说:“而且您也知道……现在的网友可凶啦,您要是有什么不合他们心意了,他们肯定是要在微博上骂你的。”   “那我们做这一行的可不就是要接受批评吗?”卢景祯信誓旦旦的说着,宛若脑门上都刻着“爱岗敬业”四个大字,“要是连一点群众的批评建议都听不得,我们还怎么发展进步?”   何聪满抿了口茶,遮住了一脸的唾弃。   要是能听得群众的批评建议,您倒是开通个微博账号啊?什么大型网络社交账号都没有说你个锤子呢?何聪满在心底默默吐槽着自家老板。   卢景祯傲,但是他有傲的资格。年少成名,一直在界内兢兢业业的拍戏,拍的东西也是有质量有内容,平时也不出来炒作,采访都很少接,有些职业黑想黑他都不知道该从何黑起。平时神神秘秘的,只有出作品的时候才跟着跑两趟宣传。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国内在他这个年纪有他这个成就的人几乎是没有,所以卢景祯也算是业界的一朵奇葩。   杨克正要说话,坐在一旁的王一甜便是出声打断了他,赔笑道:“对对对,卢老师说得对。”   “杨制作,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你看啊,我们请了卢老师来给我们当导师,又能给咱们节目炒热度,又能省一笔支出,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儿吗?”王一甜笑了笑,掰着手指头给杨克算了算好处。   杨克闻言,有些动心,但还是谨慎地端起卢景祯刚给他倒的茶,说道:“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卢老师您毕竟是演员出身,让您屈身来当一个音乐选秀节目的导师,不太好吧……?”杨克小心地看了卢景祯一眼,“更何况……就算是我们同意让您上节目,观众也会有质疑的呀。”   “嗨,这算是什么问题?”卢景祯笑着摆了摆手,明嘲暗讽道:“我唱的主题曲也挺多的呀,有一两首不是还拿了金曲奖吗?我寻思着金曲奖也没那么掉价吧?就这还不能当导师了?”   王一甜闻言,笑得更真情实感了,“能当,能当,当然能当。”   “金曲奖得主都不能给我们当导师,那还有谁能给我们当导师?”王一甜边说,还边顶了顶杨克的肩头,示意他说两句,“你说是吧,杨制作?”    第15章 立刻给我滚过来   送走基本达成协议的两人后,坐在专属休息室里的卢景祯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踱步到窗边,拉开了遮住外边的百叶窗。   窗外的人愈发多了,或坐或站,神情紧张。   卢景祯瞄了一圈,依旧是没见到犬时的身影。表情立刻是沉了下来,眯着眼睛质问起坐在沙发上玩贪吃蛇的何聪满来,“人怎么还没来?”   “啊?”何聪满正忙着碰别的蛇,一时半会儿没听明白卢景祯说的什么问题,头也不抬张口就问。   “啊什么啊?问你人怎么没来呢?”卢景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根烟出来便是将烟盒扔到了何聪满的身上,睨着眼问他。   何聪满被这么一干扰,立刻是碰到了别的蛇身上,输了这局游戏。   优秀的贪吃蛇国服选手何聪满输了游戏很生气,立刻是扭头瞪向卢景祯,横道:“你、你大爷的,我喊了人不、不来,干我啥、啥事儿啊?”   “干你啥事儿?我花钱让你来打游戏的?连个人都叫不过来,你说你是不是菜?”卢景祯将烟点了含在嘴里,闷着声骂骂咧咧道。   “你不是、是金曲奖得主吗?”何聪满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那么牛逼自、自己叫去啊,使唤我有、有屁用?”   卢景祯撇了他一眼,深吸一口烟之后拉下了百叶窗的扇叶。等到单向窗户被遮严实了,卢景祯才低着头,伸手从口袋里掏了手机出来。   等在手机上划拉了两下,卢景祯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犬时的电话。   “你有他电话吗?”卢景祯拧起好看的眉,往窗边的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   何聪满瞪大眼看他,反问道:“您连他电、电话都没?”   卢景祯叼着烟,面无表情地上前抢过他手机后还睨了他一眼,含糊道:“玩你的贪吃蛇去。”   “手机都、都被你抢了,玩、玩个屁。”何聪满呲笑一声,往前凑了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赶、赶紧打,一会儿开完大会就、就海选了,你还想、想不想人过来了?导师都、都当上了。”   “滚。”卢景祯骂了他一声,没有再理会他,只低头查找着犬时的电话。   不过一会儿,卢景祯便是找到了犬时的电话,电话显示为一小时前通话,估计何聪满是真的喊过他了。   卢景祯眯着眼,顿了下便是拨了电话过去。   不得不说犬时还真挺难请,第一下打过去居然还不接,电话铃声响到没了卢景祯才皱着眉头将手机拿下来。   没打错啊?卢景祯又确认了一遍电话跟姓名,眯着眼再次拨了过去。   “还说我、我菜呢?”何聪满乐了,毫不犹豫地嘲笑他道:“您自己连、连电话都打不通呢,牛、牛逼。”   卢景祯没理会他,一手继续接着电话,一手将嘴边的烟给掐了。   一连打了三通,犬时才终于接通了电话,听声音还挺不高兴,“别再给我打电话了结巴,我说了不去。”   坐在一旁的何聪满听见这称呼,立刻是瞪圆了眼,一副“你评评理”的模样。   “从昨晚上打到现在你就不烦吗?”犬时那边似乎是在洗漱,水声哗啦啦的弄得挺大动静,等到咕噜噜将嘴里的漱口水吐出来后,他才继续说道:“我都做回保洁了你还让我去选个什么劲儿?公司没人了吗?”   卢景祯听他这一通有理有据的说辞,直接是气笑了,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些怒气后才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立刻给我滚过来。”   犬时愣怔地看着说完那句话后就被挂断了的电话,呼吸都滞了滞。   刚才那是……卢景祯?   犬时咽了咽口水,低头再三确认电话是结巴打来的时又犹豫了。   会不会是听错了?犬时皱着眉头将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正想着要不要打回去确认一下时,手机便收到了一条新短信。   【十点开始海选,十点钟之前要是没见到你人的话,以后就不用来了。】   犬时呆了一下,立刻是弹出厕所,在他不大的床上翻找着他穿得最好看的那套衣服。   ……   等到何聪满陪着卢景祯跟制作组开完会后,终于是在等候大厅的角落找到了一脸桀骜不驯的犬时。   “牛、牛逼。”何聪满给卢景祯竖了个大拇指,拇指之中饱含了他的敬仰之情。   “嘁。”卢景祯面上不屑地冷笑一声,“要是这都不来的话,明天我就让他滚出去,保洁都没得做。”   何聪满自然知道卢景祯心里的得意,也不拆穿他,只跟他打趣道:“那、那您现在,是不是要、要去行使您、您的走后门权了?”   “你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卢景祯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结巴说话费劲儿,你早不知道要被人弄死多少次了你知道吗?”   何聪满撞了撞他,更乐了,“我这不是一、一语双关吗?”   “这么有文、文化,你还嫌我丢、丢人?”何聪满跟上卢景祯的脚步,两人一同往面试练习生的面试厅里走去,“要不是为、为了钱,谁要跟你介、介骚东西混那么多年。”   卢景祯加快脚步,毫不留情面地说道:“赶紧走,省得我还要给你发工资,屁事不做,屁话多多,还留你了?”   何聪满正要出声怼回去,两人就走到了犬时的面前,何聪满这会儿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卢景祯竟是偏到这个角落来了,说不是来走后门的他都不信。   “来了?”卢景祯的外观本就吸引人,站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犬时身边,就像是两人开辟了一个新空间似的,将外人隔了开去,只能是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   何聪满觉得卢景祯说的那个“屁事不做”简直违背良心,他宽厚的背几乎都快要挡不住他们两个基情四射的画面了。   没眼看。   “……嗯。”犬时应了一声,顺嘴就问道:“是要我去参加海选吗?”   话刚说完,犬时自己就意识到不太对,问了个蠢问题,连忙是小声骂了句脏话,“操。”   卢景祯笑了笑,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嘲讽意味颇浓,“不是参加海选难道是喊你来当导师吗?”   “好、好好说话。”何聪满看不过去他这样对一个小孩,连忙是撞了撞他,提醒道。   “过不了海选你就别在公司呆了,保洁也不能当,明天就收拾东西滚出去,明白没有?”卢景祯瞥了他一眼,威胁道。   何聪满简直无几把语,心想有他这个老狗逼在还怕他过不了海选?而犬时也是老实,卢景祯说什么都当真,蹙着眉头一幅接了圣旨的模样。   “明白了。”犬时应道。   卢景祯没再说什么,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靠何聪满拨开凑过来的人群,往面试厅的方向走去。   “你明明、明为了人家,导师都、都当了,还老对人、人家恶语相向的。你说你是不是、是有病啊?”等到终于摆脱熙攘的人群,何聪满便是忍不住开口指责他道。   “估计是。”这回卢景祯回答得挺果断的,甚至是在面试厅后门的走廊里停住了脚步,从身上摸了根烟出来,“想治还不知道怎么治,你说烦人不?”   何聪满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回他些什么。   “你说……”卢景祯也没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吸了口烟继续说了下去,“明明当时把我耍得团团转的人是他,为什么现在我反倒又舍不得让他滚呢?”   “你不知道我昨天听到他说想我的时候,我心跳得有多快。”   “我是又心动了。”心动到从何聪满家回去后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楼下跟大妈们跳了两遍的广场舞都没能扑灭他心中那来势汹汹的爱情小火苗。   “不说一句话就离开,不说一句话就回来,我还都照单全收了。”卢景祯顿了一下,有些烦躁地将吸了一半的香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掐灭,又掏出颗薄荷糖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人怎么就这么犯贱呢?”   何聪满双手环抱,一脸苦相地开导道:“您在这跟、跟我伤春悲秋,有什么用?”   “人又不在这、这边,您说给谁、谁听?”何聪满愈发觉得卢景祯刚才评价他的“屁话多多”也不那么准确了,要真是他说的那样,那卢景祯不正在听他放屁呢嘛?   “你要是真、真无法自拔了,就去问、问清楚,他当初为什么要、要离开你?”何聪满努力做着知心大汉,“要是理由你、你能接受,你就扯掰扯、扯掰,在一、一起算了。要是不能、不能接受,趁早把、把人赶走。”   卢景祯瞥了他一眼,咬碎了糖往下咽,边转身从面试演播厅的后门进边说道:“说了跟没说似的。”   哐铛一声,后门被卢景祯关上,《超大声》的终极海选面试终于是要准备开始了。   “卢老师您好,久仰大名。”唯一一位女导师注意到卢景祯进门,立刻是上前打招呼,“我是关宛。”   “歌后,久仰大名。”卢景祯笑了笑,熟练地跟人客套起来。   关宛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是摆了摆手,介绍起另一旁坐着的男人来,“这位是张扬凯老师,你们应该见过。”   卢景祯看着他,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跟他抱了一下,“好久不见老张。”   “哈哈哈哈哈我都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玩,刚才听节目组说有一个空降的导师我还以为是谁呢?敢情是你来了啊?”张扬凯显然是和他挺熟了,直接是和他打趣道:“干嘛?公司生意不好做,回来抢我们饭碗?”   “哪有?”卢景祯笑笑,并不解释,只环顾四周,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不是四个导师吗?还有一位到哪儿去了?”   关宛和张扬凯两人闻言,面面相觑,顿时无言。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嗯?我叫和你叫能一样吗?】    第16章 你最喜欢谁?   “还有一位……”关宛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别的人在便是打趣道:“您说的是那个最近挺红的小偶像苏忻吗?”   卢景祯见状,挑了挑眉毛,嘴角却依旧是挂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最后一位导师是他吗?没想到我的记忆不怎么样就算了,这位老师的记忆力比我还差呀。”   “这都已经超时五分钟了吧,他怎么还没来呢?”卢景祯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随意地问道。   倒不是他爱管闲事,只是这门外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那么多人就等他一个,这个挺红的小偶像看来应该是很大牌了。   “那个……”总导演王一甜敲了敲门,从后门走进来,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变成了尴尬的皮笑肉不笑,一看就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老师们我们直接开始吧。”   “不是说还差一位吗?”张扬凯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精修的胡子,语气自然。   “苏忻老师临时有事儿去美国,不能到现场进行海选面试了。”王一甜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就……只能辛苦三位老师多担当一点,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卢景祯坐到了面试官的位置上,随口问道:“这段不播吗?他不来的话他的镜头要怎么办?”   王一甜闻言,尴尬地咽了咽口水,饶是平时爱笑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只委婉含蓄地说道:“那个……我们会后期处理一下的。”   “总之三位老师先进行海选面试就是了,不会影响你们在节目里的镜头的。”王一甜尬笑着摆了摆手,企图做和事佬和稀泥。   三人也不是多事的性子,闻言也没多说什么,纷纷落座便是准备开始海选面试了。   “我们这边是已经经过筛选之后的选手,一共呢是五十三位。每位导师拥有六个晋级名额,也就是说,只有二十四名选手能进入我们的初赛。所以请各位老师珍惜自己手中的名额,用一个少一个,不会多给的哦。”王一甜介绍了一下赛制,便是示意正门那边可以开始放人了。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正式开始录制,各位老师要注意擦亮双眼,好好甄别哦。”王一甜看了眼坐在位置上表情得体地三位导师,正式开始了节目的录制。   “第一个选手……让我看看是谁?”张扬凯不自觉地摸了摸胡子,拿过档案上面的资料看了起来,“犬……时?这个名字挺有意思啊。”   卢景祯眉头跳了跳,在心里把何聪满胖揍了一顿。   这个傻逼,让他塞份报名表怎么直接塞到最上面去了。   只希望他第一个上场的表现不要太糟糕。卢景祯在心底祈祷一番,抬头看向了正往他们这儿走来的犬时。   “犬时是吗?做个自我介绍吧。”关宛看着挺认真,甚至还拿着笔在资料上面圈圈画画,像是在用自己的一套评分标准给犬时打分。   卢景祯没忍住歪头凑上去偷瞄了一眼。得,外观的评价还挺高分。   “三位导师好……”犬时刚开了个口,便是被导演王一甜喊了卡。   “不对,说错了。”王一甜显然也觉得有些尴尬,“是四位导师,有一位导师虽然不在但是你也要说。”   说完还不放心,非要让助理跑到外面去跟那群选手说一下情况,“去,你去跟外面的说一声,一会儿进来统一都要叫四位导师好,别喊错到时候穿帮了。”   等到助理跑出去,王一甜才点头示意犬时从来一次,“继续,从‘四位导师好’开始。”   “四位导师好,我是犬时。”犬时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感到任何不满,只是那双眼睛时不时看向卢景祯,奔着谁来简直不要太明显。   “今年十八,现在是在横星娱乐……做练习生。”犬时冷着的脸迟疑了一下,总归是觉得在这个场合说自己想转保洁会不太给卢景祯面子,便是改口,换成了听起来体面一些的练习生。   关宛似乎对小帅哥的好感很容易培养,见状拨弄了一下俏皮的bobo头,感兴趣地问道:“在横星当练习生几年了?”   “今年刚进。”犬时淡淡地回答道。   “今年刚进啊……”关宛看了一眼卢景祯,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是继续说了下去,“年纪很小欸,你做练习生家里人支持吗?”   犬时看了她一眼,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是回了一句,“还行。”   “关宛你是不是对人小鲜肉特别感兴趣啊,问那么多。”坐在一旁的张扬凯打趣道:“好歹也让我跟老卢说两句嘛,第一个出来的选手,多不容易啊。”   “我哪有?”关宛娇嗔一声,瞪了他一眼后笑着说:“行行行,你们问你们问。真是的,也不知道女士优先。”   卢景祯扬了扬下巴,示意张扬凯先说。   张扬凯摸了摸胡子,身子微微前倾,问道:“你平时喜欢听哪种类型的音乐呢?”   “我……”犬时闻言,突然顿了一下,快速地瞟了一眼卢景祯后,才从一张臭脸变成一脸微妙,仔细看的话耳根子都有些发红,“我比较喜欢听卢景祯老师的歌。”   “哦?是吗?”卢景祯眯了眯眼,脸上露着一份恰到好处的诧异,“我还以为我的歌最不出名呢。”   犬时摇了摇头,生怕他不相信一般地说道:“我是从小听着您的歌长大的。”   “哈哈哈哈哈……”张扬凯率先笑了起来,笑得跟他的名字一样张扬。   还欠揍。   “我问你喜欢听什么类型的的音乐呢你跟我说喜欢卢景祯的歌?”张扬凯手指着犬时,摇了摇脑袋,“偏向性太明显了啊小朋友,怕你老板做什么?”   “我是真——”犬时皱着眉头,表情挺不好的想反驳张扬凯的话时,卢景祯强行出声打断了他,“最喜欢我哪首歌?”   犬时愣了愣,见到时卢景祯问他,态度立刻又软了下来,紧张道:“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   正是让他们相识的那部电影的主题曲——《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   关宛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好奇,“我记得卢景祯老师最出名的不是这首歌吧?不过你连卢景祯老师这首歌都知道,看起来确实是很喜欢卢景祯老师的歌了。”   “那么喜欢卢景祯的歌,你喜欢卢景祯本人吗?”卢景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道。   坐在旁边的张扬凯甚至是没忍住笑出声,小声地骂道:“老卢你要点脸。”   犬时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卢景祯能问出这么羞耻的问题,好一会儿才板着脸,生硬地回答道:“……喜欢。”   “喜欢的……”犬时悄咪咪地瞥了他一眼,重复了一遍答案。末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眼睑看向地面。   “那你等一下要不要选我?”卢景祯闻言,心头一热,却又假装毫不在意地低下头,在犬时的报名表上面写写画画,不知道在上面刻苦些什么。   张扬凯立刻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伸出手严厉地制止道:“老卢你这就不对了,公然在表演前就拉人是不是不太好?我们都还没说什么呢。”   “人家都说喜欢我了,你还在这里公然抢夺,怎么着?是想当情敌横刀夺爱啊?”卢景祯将笔盖上了笔盖,抬头笑意盈盈地瞥了他一眼,跟春风十里满面桃花开似的。   犬时听到这儿,有些着急了,连忙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上前一步说道:“我选的……我一定会选卢景祯老师的。”   “得了,扬凯老师。”关宛吃吃地笑了起来:“人家都说那么明白了,你就别纠缠了。三个人的电影,你注定没有姓名。”   “还是让犬时赶紧给我们展示一下才艺吧。”关宛扬了扬下巴,示意犬时道:“准备好了吗?要唱什么?”   “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   卢景祯看着台上闭着眼全情投入的犬时,心底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首民谣还是他教他唱的。那时候的犬时还不会看谱,卢景祯就一句一句带着他生唱,直到犬时唱对为止。   谁能想到时隔三年,再次听到犬时唱这首歌居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卢景祯想不到,犬时也想不到。   “……在流星划过的那一夜”   “多想要再轻吻你的脸”   “如果能再回到那一年”   “我还是期待和你相见”   电影《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讲的是两个相爱的人时隔多年后再度重逢的故事,卢景祯唱的同名的主题曲很好的表现了这个主题,总是在想回到过去,总是在想如果当时。   这歌儿其实挺难唱,倒不是说技巧上面有什么难的,只是在这样的舞台上要进行这样的情感抒发,实在是不太容易。   且不说唱得能不能共情,好不好听,只是听这样类型歌曲的观众并不算多数,能理解这样情感的人也不算多数。如此一来,犬时的观众从一开始便比其他唱流行歌曲的选手要少。   观众一少,粉丝就少。而粉丝又是比赛的关键,前期粉丝就比别人少的话,后面根本就玩不下去。   卢景祯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下去了。   得站起来活动一下。   【作者有话说:张扬凯:求您做个人哦】    第17章 我倒是想走后门   “唱得真好。”犬时最后一个音结束之后,卢景祯率先站起来给他鼓掌,神情看起来十分真挚,“我很久没唱过这首歌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能听到,真的是特别感动。”   张扬凯瞟了他一眼,捂着腰间刚才被掐的软肉,吃痛的表情一下子转换过来,乐开怀地给卢景祯当托,“啊!是吗?”   “那真是太好了!”张扬凯咬牙切齿却依旧是要保持微笑:“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听过卢老师开嗓了,怎么样?卢老师要不要上去跟犬时合唱两句。”   关宛显然是看出什么来了,顿时是助攻道:“对啊,不用全部唱完,唱一两句就好了,让我们享受一下天籁之音嘛。”   犬时看着上面的三位导师,难得的紧张了一下。   而卢景祯则是一幅“谦逊低调真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起身往犬时身边走去,边走还边强调,“就唱个结尾得了,不要影响到后面选手。”   犬时几乎是要紧张得不能呼吸。   居然是要……同台演唱了吗?犬时深吸了一口气,指尖都紧张得有些发抖。   “准备好了吗?”卢景祯看着他,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   一切都好像是真的一样。   犬时叹了口气,蹲在面试演播厅外的角落里回忆起刚才台上两人的温存。是真的吗?还是卢景祯演的?   他看不出来,只想全身心投入到卢景祯给他带来的美好幻觉之中。就算只是演戏,那也是个挺不错的汤姆苏剧,有什么不好的呢?   “叮咚。”   手机响起短信提醒,犬时微微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查看讯息。   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犬时凭直觉就觉得是卢景祯,百分之百肯定。   “去找何聪满,他会带你见我,晚上七点一起吃个饭,我想跟你聊一聊。”   晚上一起吃饭吗?犬时想着,忍不住发起愣神游太空来。还没飞一会儿呢,就被停在他面前遮了他大半光线的人群给打扰了。   “犬,时。”为首那人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听着就像是想把他嚼烂咬碎一般。   犬时蹲得腿有些麻,索性是坐在了地上,仰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没有吭声。   蒲裕被犬时这样的态度给弄得实在是很没有面子,恼羞成怒地提高了音量,“你耳朵是聋了吗?我叫你你没听见?”   “嗯?”犬时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狠戾。   “哼,脾气很大嘛,还没有出名脾气就这么大,以后出了名那还得了?”站在一旁蒲裕的跟班嘲讽一声,想着为蒲裕撑腰。   蒲裕见自己人多势众,便是有了点底气,瞪眼看向犬时,骂道:“你别以为你使了点手段就能让卢景祯那个臭不要脸的死同性恋罩着你了,我告诉你,没用!”   “你凭什么跟卢景祯多一个合唱?凭什么?啊?”蒲裕伸了指头,对犬时指手划脚道:“我们就简短几分钟的自我介绍和才艺展示,凭什么你那么多镜头?凭什么?”   犬时低着头,眼睛向上看着,露出的眼白显得他凶悍十足。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他妈把嘴巴放尊重一点?”过了好一会儿,犬时才低沉地开口道。   蒲裕旁边的小跟班连忙是站了出来,将眼神瞪了回去,“干嘛?想打架啊?我告诉你,这里可是——”   小跟班话还没说完,就被站起来的犬时给推到了等候厅的后门外边。   “是什么?”犬时说着,将另外一个小跟班也推了出去,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蒲裕,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蒲裕有些慌乱,但还是卯足了劲儿跟他唱反调,“不要以为卢景祯那个臭不要脸的同性恋罩着你我就不敢还手了!信不信我把你打我的事情,还有卢景祯袒护你的事情统统都给爆料到网上,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不就是靠那个死同性恋走你的后门走的后门吗?有什么好拽的?”蒲裕愤恨地盯着犬时,恶毒的话源源不断,“你还真是不要脸,身为一个男人做这种事都不觉得丢人的吗?怎么?在死同性恋的身下面叫床是不是特别爽?死同性恋还给你什么好处了?保你拿冠军?还是说拿什么资源捧红你?”   蒲裕说着,冷笑一声,“也对,他是同性恋,你跟着同性恋搞在一起,那你也是同性恋,你们两个死同性恋活着就不觉得恶心吗?”   “我跟他——”犬时死死地瞪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嘴,漏出獠牙,咬破他的喉管。   蒲裕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就是莫名觉得恐惧。他张皇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脊贴到了门上才稳住身形,与此同时他的眼睛紧张地盯着犬时的一举一动,咽了咽口水。   “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犬时抬手,用力地捏着他的下颌角,将人推出了门外。   “我上次跟你说的是一点用都没有是吗?”犬时一步一步地将人往后逼,在一旁的两个小跟班都被他的表情给唬住了,完全都不敢出声,更别提上前为他出头了。   犬时的眼神冰冷,“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再在背后说他坏话的话我会做什么?”   “我这边三个人,你还敢打我?”蒲裕被捏得说话都费劲,却还是壮着胆子看向旁边的人,骂道:“你们俩愣着干嘛?光看着我被打吗?!”   两个小跟班说实话也不是混的,都是大公司里面出来的练习生或者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见到这架势哪里还记得蒲裕许诺的好处,经一提醒全跑屋里去了,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免得这洋相被别人给看见了。   “靠!”蒲裕觉得很是难堪,这难堪就难堪在明明自己找了俩帮手,却在紧要关头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搞得他特别丢人。   蒲裕吞了口口水,看着犬时的手劲儿越来越大,便是忍不住威胁道:“你动我一个试试?我告诉你,就算你后面有卢景祯那个臭不要脸的死同性恋撑腰,那我也不怕你,我爸可是——”   “嘭——”的一声,那是拳头到肉的声音。   ……   “人呢?”卢景祯坐在桌子底下镂空的日式包厢里,双手抱臂,一脸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桌上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来了何聪满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他半小时、时之前才、才联系我,直接让我、我给地址,现在还、还没到呢?”   “约的是半个小时前,他半个小时前才找你要地址,他是不是疯了?”卢景祯皱起眉头,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就想请他吃个饭,跟他好好说道说道,怎么的?还耍上大牌请不动了?   何聪满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是尽量安抚他的情绪,“别、别介啊,人说不定马、马上就到了,您都等、等半小时了,再等一会儿有什、什么关系?”   何聪满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   卢景祯挂了电话,淡淡地朝门外说道:“进来。”   犬时被服务员领着进了门,坐到了卢景祯的对面。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只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看了好半天。   “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服务员看了一眼两人中间的烤炉,火已经烧得很旺了,缺的只是一点放在上面烤的食物。   “上菜吧。”卢景祯眯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轻声道。   “好的,马上为您上菜。”   服务员说完,便是转身往外走去,临走前还将门给带上了,以便客人有足够私密的空间。   等服务员走之后,两个人依旧是没开口,坐在位置上喝着已经有些凉了的大麦茶。   卢景祯瞥了犬时一眼,看着他脸上明显是被人新挠伤的痕迹,终究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脸上怎么回事儿?”   犬时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太想跟卢景祯说这事儿。   “又跟人打架?”卢景祯拧起眉,瞪着犬时问道。   “没有……”犬时有些难堪,听着卢景祯这么问总感觉他好像特别不懂事儿似的。   卢景祯闻言,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冷笑一声,说道:“那就是女人挠的?”   “可以啊,这才刚录完一期节目就有事儿做了,可真没让我失望。”   卢景祯冷嘲热讽得这么明显,犬时一下就慌张起来,拧巴着辩解道:“……不是女的。”   “那就是男的?”卢景祯脸上的寒意更甚。   “不是……”犬时觉得自己一遇到卢景祯就嘴笨,但就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是早就在心底根深蒂固了。   “不是女的也不是男的?”卢景祯敲了敲桌面,皮笑肉不笑的跟犬时开了个玩笑,“怎么?你一个下午的时间还去了趟泰国?”   犬时愈发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蒲裕。”   卢景祯闻言,立刻是皱起眉头,“上次被你打的那个?”   “嗯。”犬时不安地看了眼卢景祯的表情,确定卢景祯没有像刚才那样对他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便是放了点心。   卢景祯挑了挑眉,问道:“这次是又骂了我什么?”   “他说我是靠你走我的后门走的后门。”犬时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呲。”卢景祯闻言,没忍住气笑了,“我倒是想走你的后门。”   “可是某人三年前的某个夜晚就跑了,我上哪儿去走你的后门去?”卢景祯笑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犬时看,似乎是要将他由里到外看明白一般。   是啊。   三年前的那个夜,你究竟为什么不辞而别呢?   【作者有话说:傻狗·犬时:我的后门怎么走?   卢狗逼:我知道怎么走就好。】    第18章 这算是体罚吗   犬时坐在位置上,不敢随意动弹。   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这是古人云的。   所以犬时不太敢说话,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话才能让卢景祯不那么生气,又或者,用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才能把当年的离开说得比较清新脱俗一点。   但是他想不出来。所以他只能沉默。   幸好是餐厅的服务员突然进门,这才解救了这一室的尴尬,“先生不好意思这边上一下菜。”   几个服务员端着生肉与鲜蔬鱼贯而入,将菜一一码好到桌上后,这才逐一离开,“两位请慢用,有需要服务的地方请随时按铃。”   卢景祯朝她点了点头,笑着道了声谢。   房间内又陷入沉寂,两人面对面端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卢景祯垂下眼睑,抬手拿过了烤肉用的夹子,夹起几块稍肥的五花便是放到烤炉上面,任由火舌隔着铁网舔舐着五花,让它由生冷到炽热,再因受不了这过于炽热的温度而慢慢蜷缩。   五花肉被烤炉炙烤出的油星溅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才稍微让屋子里有了些人味。   “又不说话?”卢景祯承认自己好像比一个小孩还要沉不住气。   “……”犬时紧抿着嘴,盯着烤炉上蜷缩起来的五花肉看。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好像是这烤炉上面的五花肉,在卢景祯如同火舌的拷问下,蜷缩成一团,一言又不发。   “行,不说就算了。”卢景祯态度冷下来,松了口后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带有温度了的银行卡,放在了桌面上,“那这个是怎么一回事?也不说吗?”   犬时从卢景祯拿出卡来就有些心惊胆战,暗自咽了口口水,想了半天也没法解释这张卡是什么个意思,“我……”   “她怎么能……把这个给你呀?”犬时只觉得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解释又解释不出来,只能是怪罪起刘茜来,“我明明跟她说了不要告诉你的……”   卢景祯眯了眯眼,将在烤炉上放久了烤得有些焦黑的五花肉夹起,扔到了一旁的废弃盘里,“犬时。”   犬时愣了一下,定睛看向他。   “任何东西放久了不去管它它都会坏的。”卢景祯没有看他,手上继续动作着烤炉上的五花肉片,:“就像这块肉,你把它放在烤炉上,一直不理它,他就会焦掉,坏掉。”   “感情也是一样。”   卢景祯将烤炉上仅剩的几块还能吃的五花肉夹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盘子里。   犬时看着卢景祯的动作,听着他的话,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的红了一圈眼眶,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发着颤的说道:“对不起。”   气氛又陷入奇怪的安静之中,房间里只剩卢景祯细细的咀嚼声,以及炉中炭火跳动的声音。   “这个卡是我给刘茜的。”犬时抬头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从这件好像更好解释的事情开始说起,“我当时……以为你要赶我走了。”   “我就……”   “你就贿赂刘茜,让她把你调回去,她不愿意你还想砸她办公室?”卢景祯哼笑一声,又夹了几片神户牛肉放到烤炉上烤,“你知不知道,不管是顶撞上司还是贿赂上司,任意一条都可以让你滚蛋的?”   犬时乖乖地低着脑袋任由卢景祯骂,一声也不吭。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狗脾气这么大呢?”卢景祯瞥了他一眼,说道。   等卢景祯说完,犬时才惴惴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地问道:“那……这个事儿,你会赶我走吗?”   卢景祯顿了一下,将夹子丢到了桌上,脸色不虞地看向他,“你是不是特别想走?”   “不是!”犬时闻言,立马是慌乱地摇了摇头,带一点乞求,“我真的不想走……你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回到他身边的机会,怎么会想要走呢?   他都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很小心很小心的,只希望能在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位置。就算是那种他从来都看不见他的位置也行,只要能在他身边呆着,他就很满足。   可是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控制的呢?犬时咬了咬下唇,忍不住在脑中胡思乱想。   大概是从他忍不住贪心地想要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在他身边的位置大一点,再大一点开始的。   他太喜欢他了。   卢景祯听了这句话,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他捡起夹子,翻转着烤炉上面纹理清晰的神户牛肉,一边开口道:“你很有钱?”   犬时愣了一下,迟疑地摇了摇头,“没有很多……”   他打工赚不了多少,更何况他还有特别大的花销,长期以来,几乎是入不敷出。   “嘁。”卢景祯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赚到钱就花你以为能存多少?”   “没有一点存钱的观念。”卢景祯将烤好的神户牛肉夹起,放了一个到犬时的盘中,剩余都扫到了自己的盘里,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也是,十八岁知道个屁。”   等到烤炉里面的牛肉全部夹了起来,卢景祯才放下夹子,将桌边犬时的银行卡收回了自己的贴身口袋里,“卡我没收了。”   “以后每个月零花钱找我要,不帮你存着点你迟早喝西北风。”   “好。”卢景祯自然而然说完,犬时自然而然的点头答应,听话得不行,没一点多余的反应。   卢景祯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但又忍不住自己多管闲事,只能是将气撒在犬时身上,“我把你卡拿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你就不怕我一分钱都不给你?”卢景祯冷言冷语,看起来好绝一男的。   犬时低着头,珍惜地咬了一口卢景祯给他夹的牛肉,又因为太烫吐了吐舌头,闻言只能是含糊地回答道:“全部给你都可以。”   操。   卢景祯攥紧了拳头,心底跟有什么东西化开一般,热融融的,烫得他发疼。   不知死活说的大概就是犬时了。   但是卢景祯总觉得现在不知死活得好像是他自己,不知死活地又往曾经摔过的坑边靠了靠,一脚悬空,随时准备跳下去。   “信你的鬼话。”卢景祯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是随着这句话吐了出来。   犬时不太明白卢景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是看得出卢景祯不信任他,又因为有前科在,所以连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只能是低垂着脑袋,拿过放在卢景祯那边的夹子开始烤肉的活计。   卢景祯看了一眼犬时的动作,没说什么,只抿了口大麦茶继续将话题拉回卡上,“这卡我当是惩罚之一了,回头我让何聪满去贴个公告,说罚你一万块钱就当是给人家赔不是。”   “当然,”卢景祯眯了眯眼,强调道:“钱我会让何聪满转给他,让他把这件事儿给烂到肚子里,别到时候沸沸扬扬的东说西说,影响不好。”   “可是他骂你……”犬时有些愤懑不平,将肉片翻面的动作都大了许多,“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卢景祯瞪了他一眼,“你少给我惹麻烦我就谢谢你了。”   “天底下骂我的人多了去了,踩到屎了你还要跟屎讲道理不成?”卢景祯将盘子往前推了推,好让犬时将烤好的肉夹到他的盘里,“你现在都参加节目了,万一走红人把你这个事儿爆出来黑你,我看你怎么办?”   犬时将烤好的肉全部放到了卢景祯的盘里,一边看着卢景祯的眼色,一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挺不满的“噢”了一声。   卢景祯显山不露水的轻笑一下,吃着烤肉掩饰着嘴角的笑意。   “除了钱……不罚我别的了吗?”犬时尽心尽力,又将茄子香菇玉米之类的蔬菜放到烤炉上烤,努力让卢景祯聊得开心,吃得放心。   卢景祯抬头看向他,一双桃花眼好似会说话,滴溜溜地转了两圈之后才开口道:“你还想我罚你什么?”   “我……”犬时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端放着的小腿被人蹭了两下。   西装面料与尼龙布料的摩擦让犬时被贴近的小腿肌肤不寒而栗,痒得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对面,认真地吃着他帮他烤得甜嫩的牛肉,头也不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正当犬时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时,腿又被卢景祯蹭了两道。   他尽力忍住想要往桌底下看的心情,边瞟卢景祯边小心问道:“这算是……另一个惩罚吗?”   卢景祯一本正经地抬头看他,歪着脑袋问道:“什么?”   犬时的心跳如擂鼓,他能感觉得到卢景祯的小腿还在他小腿上胡乱蹭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挠人得很。那被摩擦的地方仿佛是着了火一般,窜着热意往小腹烧去。   “就是……”犬时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翻玉米好还是茄子好了,只能是尴尬地将微微颤抖的手悬在半空中,咽了口口水做好心理建设了才继续说道:“桌底下的这个……”   “算是体罚吗?”   【作者有话说:目睹这一切的桌底:刺…刺激【抹鼻血】】    第19章 腿痒,随便蹭蹭   卢景祯见耍弄他的目的达成,便是将腿收了起来,正襟危坐,“这对你来说算是惩罚?”   “啊……?”犬时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卢景祯话里的话是什么个意思,愣了下神又被卢景祯抢了话去。   “这样欺负你一下就说我体罚你,那我要欺负得再狠一些你不得说我虐待?”卢景祯抬眼看向他,嘴角微微扬起。   犬时有些不好意思,瞟了一眼卢景祯的神情便是欲说还休地拖长音问道:“那……”   卢景祯自然是明白犬时是在问他蹭腿是什么个意思,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但就是想让对什么都一脸淡漠的犬时破开表情,好让那张冷酷的脸上沾染些别的情绪。   想让他着急,想让他紧张,想把他欺负得脸红求饶,想让他……卢景祯及时刹住了车,回过神来定睛看向一脸紧张的犬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腿痒,随便蹭蹭。”   “噢……”犬时闻言,一时不知道该失落卢景祯没那个意思还是该高兴卢景祯把他当人体挠痒器,低着头将烤炉上面烤好的蔬菜一个个夹到了卢景祯的盘里。   “海选完了就该是合作舞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卢景祯咬了一口蘸了特调烧烤汁的香菇,炙烤过的鲜香浓郁顿时是在口中铺满,就连室内昏黄的灯光都让人觉得温馨几分。   其实卢景祯说得并不太准确。海选完之后还有一个全队合作的表演舞台需要他们去准备,淘汰谁还不一定呢。   而卢景祯现在就让犬时想合作舞台的事情,显然是打定主意要犬时晋级了。   犬时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一下迟疑着说道:“……这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今天蒲裕还骂他是靠屁股晋级的,他不太想落人口实。   虽然好像卢景祯还没有那个想法。   卢景祯闻言,轻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拉着脸皮让节目组给我当导师的?我闲得慌吗?”   犬时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又有些不敢相信。   “好说歹说才让节目组接受我这么一个只拿过金曲奖的影帝当导师,你还不愿意往前走了,你自己想想这事儿有劲儿吗?我自己折腾自己呢?”   犬时知道自己又说了惹他不高兴的话,立刻是垂着脑袋道歉道:“对不起。”   “你是什么星座的知道吗?”卢景祯也没有真的生气,相反还有点欣慰,起码这小孩还犹豫了一下,说明没长歪。   要是真的心术不正,卢景祯估计还得考虑一下要不要让他晋级了。   “不知道,没看过这个。”犬时老实地回道道。   卢景祯左手撑着桌子,右手拿筷子夹了一根烤秋葵往嘴里送去,等到食物完全落肚了,他才慢慢开口,“你这样的我不用问你生日都知道你是什么座的。”   “什么座的?”   “不很明显吗?白眼狼座的。”卢景祯说完瞥了他一眼,带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撕咬着香嫩的牛柳。   犬时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白眼狼是什么个意思。不管十二星座认不认这么一个多出来的兄弟,犬时是认了。   于是乎,得知自己在卢景祯心中形象的犬时愈发失落,可又不能跟卢景祯解释他想听的答案,只能是沉默以待,安静地给他做烤肉小工。   卢景祯沉了沉眼眸,低声转移了话题:“今天为什么唱那首歌?”   “那是我学会弹唱的第一首歌,你教我唱的。”犬时将烤得恰到好处的肉块夹起,放到卢景祯的盘里,“匆匆赶过来我也没准备,就想着时隔那么久才跟你见到,唱这首歌也挺有意义的。”   “总得告诉你歌我还记得,歌词记得,曲调记得,人……”犬时说到这,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卢景祯一眼后才继续说道:“也是记得的。”   卢景祯心头一热,面上却是显山不露水的镇定嘲讽道:“这歌我教了那么久,你要是忘了那真是脑子不好使。”   “不会忘的。”犬时盯着卢景祯的眼睛,强硬地说道。   卢景祯喝了口大麦茶,假装没有听明白犬时说的用意,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周六上午有事儿吗?”   犬时知道卢景祯这会儿不信他,心里虽然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回应他,“没有。”   “正好,”卢景祯点了点头,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周六上午来我家一趟,说一下合作舞台。”   一顿饭就以这样一个邀约作为结束,两人在商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便是再无别的话题,草草吃完便是结束了这次不算特别顺利的谈心饭局。   犬时都不肯正面回应他当年离开的问题,这还谈个屁的心。洗完澡坐在家里沙发上泡着脚看电影的卢景祯心里想道。   他没像个怨妇一样把他摁在地上逼问当年的事已经算是和善的不得了了,两边都不愿意交心,那除了吃饭便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了。   分手多年的情侣尤其如此,这是卢景祯深刻体会到的。   电视屏幕上放着一部老港片,男主透过镜头看着另一个人,无赖又缠绵地说:   “黎耀辉,不如我们由头来过。”   重新来过就会不一样吗?卢景祯盯着电视屏幕,没忍住给自己点了根烟。   正当他深沉地思考着问题时,手机传来了视频通话请求。   卢景祯低头睨了一眼屏幕,看到是何聪满后便是单手接通,深吸一口烟后将手机架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张口就怼道:“没打算要二胎呢还是打算跟我努力一下生个精神二胎?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不开?”   “我觉得您、您去《好好说唱》才、才对,单押双、双押,都难不倒您。”何聪满的直男角度直接是用脸将卢景祯的整个手机屏都给填满了,怼回去的同时还关心了一番上司,“您这么晚还、还不睡,嘛呢?”   “泡脚。”卢景祯往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免得落到地上弄脏地板。   “泡、泡脚还抽着烟呢,朋克养生玩、玩得不错啊。”何聪满夸了卢景祯一句,话题一转,转到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来,“您、您看我给你发的热搜数据了没?我发、发你微信了。”   “啥?”卢景祯掐了烟,拿起一旁的平板准备看看何聪满说的热搜数据。   何聪满一脸惋惜,给卢景祯解释道:“您点、点链接进去,那个叫‘卢影帝苏忻超、超大声’的。”   “全都、都是骂你的,看得我爽、爽死了。”   卢景祯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自顾自地点开何聪满发给他的链接,扫了眼“卢影帝在超大声当导师”的标题便是开始看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来着?”何聪满一脸责怪,“让你别、别冲动,现在好了,全网都、都在笑你呢。”   卢景祯点开热度最高的那条微博,里面放了他和苏忻的官宣图和一些音乐作品清单。底下的评论热闹极了,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   小jio呀:不懂就问:卢影帝息影之后把脑子休息坏了?【/疑惑】   虾虾老板咪咪条:不是退圈了嘛?怎么?退了三年没钱花了出来圈钱?可再怎么着也不是这样圈的吧?   无与伦比的肥鸡:……我还蛮喜欢卢影帝的《无题》的,他唱歌挺好听的啊,演技也没话说,拿了多少奖你们没算过吗?也就是近几年不怎么出现罢了,你们有什么好酸的?   哇咔咔:我也想知道有什么好酸的……卢影帝根本就不缺这点钱和知名度吧,酸他的都是没看过或者看不懂他电影的小学鸡吧?不要低估他的能力,真的,现在微博还有一个关于他的话题,你们感兴趣可以搜搜,叫#卢影帝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不会#,里面基本都是被人扒出来的真料,牛逼得很。   圣杯战争:一群无聊柠檬精,嘻嘻嘻【/龇牙】   胖虎不吃素:卢影帝的歌我起码听过,苏忻的歌我是一点儿都没听过,我想请问一下他也是过来当导师的吗?那这个节目还有什么看头?   我们是杏子:哈哈哈哈哈哈楼上你们不要跳的太早好不好?毕竟这个节目还请了抄袭天后关苑和我们醉酒艺术家张扬凯老师啊哈哈哈哈,哇真的,《超大声》敢拿这个阵容做节目,不糊都没天理啊。   苏忻的小娇妻:你们是骂别人就算了,不要带上我们苏忻好吗?我们家哥哥唯一喜欢的就是音乐,没听过我们苏忻歌的你们是在开玩笑吗?无知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醉了。   每天都多爱苏苏一点:没听过苏苏歌的是家里刚通网吗?【/疑惑】好low啊你们。   一滴不漏:……明明在说卢影帝和节目组,苏忻粉丝连这都要控评吗?服了【/呕吐】   苏苏是我的呀:对不起对不起,有黑粉混进来了所以不得不澄清两句,我们家粉丝很讲道理也很有素质的,骂人的那些都是披皮黑。我们苏苏最近不知道惹到谁了,好像是有人要买水军黑他,大家要是看到了请顺手举报一下,谢谢惹!【/哭哭】   三百八十斤的吴道长:嘻嘻,需要的时候是可爱小粉丝,不需要的时候直接开除粉籍呢,苏忻粉这一手锅甩得真是漂亮。   小小的我大大的脸:所以为什么卢影帝要来《超大声》当导师?   【作者有话说:来了!最令人快乐的饭圈撕逼!】    第20章 苏忻这个人   卢景祯大致浏览了一圈内容,发现内容从他身上直接跳到了苏忻的身上,连转折都不带的,非常牛逼,用脚趾头都知道这个热搜是谁买的了。卢景祯觉得有些无聊,便是挑眉看向正视频通话的何聪满,问道:“就这事儿?”   何聪满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气得结巴都好了,“什么叫就这事儿?”   “这、这个说明了什、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何聪满说着说着又给结巴回来了,瞪着眼睛朝卢景祯怒目而视,“买介热搜的人要、要搞你,您明白不?”   “靠。”   何聪满看上去是真挺生气,眼白都快给翻到天上去了,“您就光、光顾着给您的小奶狗喂、喂奶,就不想想、想自己呐?我早就听别人说、说过内人手段脏得很,不管是跟谁上、上节目,都要踩、踩别人,捧自个儿。”   “看着跟、跟朵白莲花似的,结果白色儿切出来黑、黑心的,恶、恶心人。”   “你哪儿看来这么多料啊?”卢景祯往后靠了靠,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一边悠悠闲闲地吃着薄荷糖嘲讽他,“网上冲浪不要太真情流露了好不好?大家都是真料假料一起混着发,你做这行的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不、不是假料来着。”何聪满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玷污了,着急地反驳道:“怎么跟你说就、就不听呢?这人明明是、是要炒作自己,还非要拉、拉你下水,不是坏是、是什么?天真?滚、滚犊子咧。”   卢景祯闻言,咯嘣一下咬碎了糖,拧着眉问道:“那他拖我下水有什么好处吗?我寻思着我也没什么热度啊,都半隐退那么些年了。”   “影响力、影响力您懂不懂?”何聪满苦口婆心地说道:“我、我跟您说,内人的经纪人在、在圈子里面臭名昭著,你应该也、也听过。黄艾,还、还记得吗?”   卢景祯稍微思索一番,便是想起这个人来,“营销炒作到吃人血馒头的那个?”   “之前不是因为营销过头了被网友骂吗?那个谁都已经糊得见不着人了。怎么?现在又带了新人呢?就不怕重蹈覆辙?”卢景祯轻笑一声,脚掌缓缓地在泡脚桶里的按摩轴上滚动着。   “您、您还别说。”何聪满闻言,也跟着冷笑一声,“找她合作的艺人和公司都、都前仆后继的,这些人、人为了红,连脸都、都不要了。”   泡脚桶里的水已经不太热了,卢景祯懒得再摁加热,便是直接将脚抬起,抓了一旁干净的擦脚巾将脚上的水擦干,一边回道:“随便吧,反正别折腾到我头上就行。”   “这点小事儿要炒作就由他炒作吧,还省了宣传的钱。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一早还得去录节目呢。”卢景祯心态很好的说道。   何聪满没法儿,只能是点点头,道了声晚安便是关了视频通话。   看着何聪满的脸消失在手机屏幕上后,卢景祯舒了口气,拿过手机在微信上划拉着。   晚上吃饭的时候卢景祯嗨特意找犬时要了微信,现在犬时的头像正端端正正地躺在他的列表里,就等着他随时大驾光临。   卢景祯的大拇指在半空中停顿一下,好一会儿才迟疑着点开了犬时的个人信息。   犬时的昵称取得很简单而又洋气,简简单单一个John,一下就把Tony和Mike甩开八条街去,让人一下就想到英文课本里的那个卷毛小黑人。   卢景祯眯了眯眼,点开他的头像放大看。   头像也挺普通,就是一个像狼狗一样的动物在鹅毛大雪中飞驰的艺术照,看上去既凶险又帅气。   倒是有点像卢景祯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才会用的头像。   看完头像之后,卢景祯径直是转战到了犬时的朋友圈。可不巧的是犬时只开了三天的可见,而这三天里犬时什么都没发。   一点相见的喜悦都没有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吗?卢景祯刷新好几下都还是一片空白,索性是直接放弃,返回到聊天框去,静静地看着那行“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发愣。   虽然知道这是系统编辑的统一文字,但卢景祯莫名就看不爽。   什么叫“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敢情还是他赶着上去想跟他重修于好的啊?可滚犊子吧!犬时为了要他的微信把整盘烤好的雪花牛肉都给他了好吧?   搞得这么讨人厌,这破公司迟早要完。   卢景祯怨气挺大,虽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么大怨气,但还是义不容辞地在对话框上面迅速打道:“你的朋友圈为什么只放三天?”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亲密也不疏远,但卢景祯作为一个顶头上司,贸然以这种质问的语气去跟他说话显然是不太好。   这么一想,卢景祯又把刚才打的那行字给删了,换了个委婉一点的语气,强硬地通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忘记跟你说了,除了通报批评扣工资奖金这样轻易的惩罚之外,你还得接受别的惩罚。”   犬时估计也在看手机,很快左上角就显示他正在输入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卢景祯便是收到了犬时的回应。   John:罚……   John:什么呢?   虽然不是说语音,但卢景祯还是能想象得出犬时说这话时咬牙皱眉却又顺从地忍受着被他欺负的可爱模样。   演员卢景祯:你觉得我要罚你什么?   John:我不知道。   John:您可以直接说吗?我都听您的。   卢景祯挑了挑眉,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回道。   演员卢景祯:以后你每天下班之后都到我办公室来。   演员卢景祯:待够一个小时才能走。   John:嗯。   卢景祯看着犬时几乎是没有迟疑地就应了下来,开始怀疑他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要求。   演员卢景祯:你都不问一下我留下来干什么吗?就不怕我让你蹲我办公桌……   卢景祯一时不察,直接将流氓话给发了出去,连忙是皱着眉将那句话给撤回了。   John:什么办公桌?   演员卢景祯:没什么,打错字了。   演员卢景祯:记得,每天下班之后一小时到我办公室里搞卫生。   演员卢景祯:就这样,时间不早了,睡吧。   John:嗯,晚安。   卢景祯将手机放下,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有一点挫败。   就是那种你在这边想了八百个手段打算用在他身上,结果还没上呢自己就先被他弄的没脾气,挫败得不能行。   好像不是没有复合的可能,可是又为什么要让他去主动呢?卢景祯眼神涣散,一脸放空地躺在沙发上想着。当初先离开的人不是他啊。   更何况犬时到现在都没有跟他说当初离开的原因,他上赶着这么主动是做什么呢?犯贱呢这不是。   可是如果……   如果他说从头开始呢?   卢景祯盯着天花板上昏黄的吊灯,眼睛都有些疼了,索性是闭上眼,不再去想这些事。   算了。   等他真正说了的那天再说吧。   ……   第二天一早,卢景祯便是早早地到达了节目的录制现场。今天还有一天的海选要录,没选上的选手早就收拾东西回家了,还没开始选的则是紧张兮兮地来回走,只有已经选上的选手淡定地坐在导师身后的待定区里悠闲观战,就差拿着瓜子饮料爆米花了。   卢景祯拿着棕色的布朗熊保温杯,在待定区里边闲庭信步地晃悠了一圈,最终停到了犬时的身边,问道:“会不会很紧张?”   他问候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他那一队的所有选手都听见,显得非常公平公正,一点偏心眼都没有的样子。   但是这样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站在旁边笑得一脸阳光还露出小虎牙的小男生便是抢过了犬时的话头,非常快乐地说:“不会的呀,既然卢老师选我们晋级了,那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不给卢老师丢脸的。”   “这样的吗?”没听到预想的人的回话虽然让卢景祯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冲着那个叫贺新泽的小虎牙笑了笑,吓唬道:“不过一会儿还有一批选手会进来,还是要小心自己坐着的位置哦。”   贺新泽闻言,露着的小虎牙一下子就藏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紧张地问道:“还带替换的啊?”   “那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卢景祯见这小孩慌张了,便是瞥了一眼犬时,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回到自己的导师席位上。   犬时回想着卢景祯刚才意味不明的那个眼神,有点紧张又有点开心。紧张的是怕卢景祯刚才那句要替换人的话是对他说的,开心的是卢景祯对他的关注比别人要多几分。   “卢老师刚才说那话感觉好恐怖啊……”贺新泽看到一脸呆愣放空自己的犬时,立刻是觉得找到了伙伴,站到他跟前愁眉苦脸地说道:“怎么办我感觉我要被换下去了。”   犬时被拉回了注意力,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敌意。   “不过怎么还不开始啊?这离录制时间开始都快要过半小时了吧?”贺新泽一点都没感觉到犬时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一脸苦瓜相地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越晚开始我越煎熬,到底那边是什么情况啊?”   贺新泽抱怨的声音刚落下,那边的导演便是拿着大喇叭喊道:“不好意思我们可能要晚一点才开始,大家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现场导演会通知开场。但是不要跑太远,不然一会儿开始我们找不到人那就是你们的损失了。”   现场的人闻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起的哄,一片怨声载道。   “怎么回事儿啊?”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蹲办公桌底下还能做什么?】    第21章 世界第一的保温杯   “怎么回事儿?”卢景祯听到现场导演的通知后立刻是揪来了何聪满,向他询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还来早了是吧?”   何聪满无奈地撇了撇嘴,将刚才节目组跟他说的信息一五一十地给卢景祯说了,“不是您、您的问题。”   “还不是那个苏、苏忻,昨天说、说了今天会过来,现在又迟、迟到。”何聪满说着说着,脸上的嫌弃是再也盖不住,“说是现在在路、路上,得晚一点才能、能到。”   “嚯。”卢景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是提了另一个方案建议道:“那我们不能先拍吗?跟昨天那样的,不是说会有后期剪辑?”   何聪满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不、不行的。”   “总共就那么多、多的参赛选手,要是他再错过今天前、前半截人的话,那就没、没什么能选的了。”何聪满给他分析了一通,说道:“讲道理,要不是他的经、经纪人一直打电话过来,威胁小杨他、他们,估计早就开、开始了。”   卢景祯哼了一声,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现在是个人都能耍大牌了,真行。”卢景祯说着,扭头看向晋级选手待定区,却是发现没了犬时的身影。   这一发现不由得让卢景祯咬牙切齿,小声骂道:“这傻子又跑哪儿野去了。”   ……   被骂傻子的犬时正载着另一个傻子驰骋在广阔的大街上,走街串巷地寻找着咖啡店。   “大哥你开车怎么这么快!”贺新泽的头发被吹得全然没了造型,只能是一手抓紧摩托车抓杠一手摁住自己的头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靠我想尿尿啊!”   犬时恨不得把他甩飞下去才好,可又因为工资卡在卢景祯那儿管着,怕付不起医药费而忍住了。   贺新泽阳光帅气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霾,欲哭无泪地说道:“哥你别开这么快我真想尿。”   犬时犹豫一下,有些害怕贺新泽滋他一身,便是放缓了行驶速度,平稳地以比电动车稍微快一点的速度驾驶着。   “这才对嘛。”贺新泽舒了一口气,往后轻仰着身子问道:“不过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万一我们迟到了怎么办?”   “我没叫你跟过来。”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他的事。   贺新泽见犬时这么冷酷,只能是哈哈过去,换了个话题,八卦起卢景祯来,“欸,你说卢老师是不是隐婚了啊?”   “他都三十多了,虽然看着不显老,但也确确实实是三十多了,他家里人都不催婚的吗?”贺新泽一本正经地分析起卢景祯的婚恋状况来,“不过我觉得卢老师好像还是有一点正在谈恋爱的苗头的。”   犬时没说话,只是行车速度更缓了一点,显然是在认真偷听贺新泽说的话。   贺新泽也是个奇人,就算犬时没什么反应,他也能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看啊,他带的那个棕色保温杯,表面上看是一个泡枸杞养生用的,但其实……这款杯子是有情侣款的。”   “!”犬时被贺新泽的话吓得转了下油门,等到贺新泽尖叫出声才放缓了行驶的速度,面无表情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往前开。   “大哥你会不会开车啊啊啊!”贺新泽发誓,如果有后悔药,他一定不会跟着犬时出来,更加不会坐犬时的摩托车。   这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好吧?   “除了这个呢?”犬时戴着头盔,并不能看到后面贺新泽的表情,只能是努力用余光去瞟他,想从他脸上得到这是一个玩笑话的信号。   “什么除了这个?”贺新泽挑了挑眉,不太明白犬时的意思。   犬时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主动追问道:“你刚才说的他谈恋爱的苗头,还有其他的吗?”   ……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卢景祯等得有点烦了,他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这么个不确定的等待时间让他做什么都不行,补觉不合适,看电影也肯定看不完,只能是将公司需要他处理签字的文件处理了一下。   等到文件都处理完了,卢景祯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便是掏出何聪满帮他从节目组里要来的犬时cut,可看了好几遍后卢景祯是更加烦躁,因为视频里这小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何聪满一脸为难地看着卢景祯,表情有些委屈,“我、我咋知道啊?我又不会算他、他什么时候不堵车。”   “我问那小狗崽子……”卢景祯的称谓刚出口便觉得自己有些失控,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犬时,犬时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人、人自由活动,你管人、人家呢?”何聪满一听卢景祯问的是犬时而不是苏忻,脸上立刻是挂着一副嫌弃的表情,“就这么点时、时间,你还怕人弄、弄丢了不成?”   卢景祯瞪了他一眼,正要打电话给犬时让他不要在外面浪赶紧滚回来时,不远处的现场导演激动地朝他们这边吼了一嗓子,“来了来了!苏忻老师来啦!通知一下各部门,让出去自由活动了的赶紧回来,等苏忻老师上完妆之后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还得等他化妆呢。”卢景祯闻言,直接是给气笑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这人会付误工费吗?还是说这节目没有他就不好看了?”   何聪满同样是看苏忻不爽的,闻言便是附和道:“都跟你说了介、介人不咋地,你倒好,非要赶趟儿的自、自己上来。”   “这就叫……明知山有、有虎,偏向、向虎山行。”   “我还釜山行呢。”卢景祯白了他一眼,反驳道:“会说几句谚语就以为自己是当代文豪有批判现实的能力了是不?你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娱乐圈的未来,为了我们公司挑选好苗子知道吗?肤浅。”   “得,我不跟、跟你说了,你的狗崽子来、来了,跟他说去吧。”何聪满被怼得哑口无言,便是只能四下张望,想要转移卢景祯的注意力,谁知道这一张望,正好是看到了犬时正皱着眉一脸严肃地听着一旁小虎牙的话,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卢景祯这边的休息室走。   卢景祯闻言,立刻是扭过头去,寻找着犬时的身影。   只不过不等他先找到他,犬时便是抛下贺新泽自己凑上前来,紧张又带一点乖顺地看着他,跟他打了声招呼,“卢老师……”   “很闲是不是?等着拍摄呢就跑来跑去。”卢景祯睨了他一眼,看着犬时脸上想要开口辩解的模样,立刻是条件性反射地讽道:“怎么?不服气?”   “不是……”犬时皱着眉头,着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是将手里的热可可递到卢景祯手边,别扭地说:“你喝点吧,是刚买回来的热的,你不是冬天怕冷吗……我就想着去给你买一点热饮,也没想那么多,下次会注意的。”   卢景祯接过犬时递给他的热巧克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你那袋是、是什么?”何聪满看着犬时手里还拎着的咖啡店的纸袋,便是怪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太、太客气了,还给我也带、带了,这多不好、好意思啊。”   犬时闻言,不动声色地把纸袋往后挪了挪,护在了身后,“不是给你的。”   “嘿——”何聪满觉得自己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这送一杯饮料还不、不够你卢老师喝啊?分我一杯怎、怎么了?”   犬时摇了摇头,从手袋里掏出一个漂亮的暗红色保温杯,上面的塑封都还没拆,直接就塞到了卢景祯的手边,“您以后用这个喝热水吧,这个保温杯外壳有一定导热功能,平常不喝水的时候还可以暖暖手。”   卢景祯看了眼手上的暗红色保温杯和现在摸还烫手的热可可,又扭头看了眼放在桌上显眼位置的布朗熊保温杯,“我有保温杯你没看见?”   犬时闻言,立刻是有些急眼了,全力推销起自己送的保温杯来,“我这个……好几百呢,保温效果特别好,店员说可以保证装进去的热水二十四小时不会变冷。”   “我买都买了,您就试着用用……”犬时越说越没底气,小心地看着面上毫无波澜的卢景祯,迟疑道:“说不定比你之间那个好用呢?”   “嚯,后边内、内个都上——”何聪满对于犬时没给他带奶茶显然是怀恨在心,小肚鸡肠地想要给后面的布朗熊保温杯报个价挫挫这小孩的气,谁知道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卢景祯给打断了。   “你不张嘴没人知道你是结巴。”卢景祯上下打量了一番暗红色的保温杯,随后夹在了臂弯,十分自然的拉起犬时手里的手提袋,正好是看见了明显和暗红色保温杯是一对儿的墨绿色保温杯。   这一发现顿时是让卢景祯神清气爽,挑着眉调笑道:“我说怎么回事儿呢,合着这杯子是买一送一还是居心不良想跟我用情侣款呢?”   何聪满怒急攻心,硬是凑了上去,视线在两个保温杯上面来回打量后,开口批判道:“啧,就这红、红配绿。”   “赛狗屁。”   【作者有话说:犬时:居心不良…】    第22章 站队   犬时听了何聪满的话,总觉得好像哪里被侮辱了的感觉,不管是他说的是杯子还是狗屁,犬时都不算高兴。   索性是不理会他,认真地跟卢景祯解释道:“不是买一送一的。”   但让他承认自己是听到贺新泽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而吃醋想跟他用一样的杯子他更加说不出口,只能是含糊其辞,“就买的时候……觉得绿色也挺好看,正好我也缺一个杯子,就一块儿买了。”   “您不会介意吧?”犬时说完,还小心地看了看卢景祯的脸色,生怕他有哪里不高兴。   卢景祯抿了一口咖啡,垂眼的时候正好是捕捉到了犬时瞟他的眼神,不由得勾唇笑了笑,连咖啡都觉得甜了几分。   “说、说完没?”何聪满对犬时十分不满,双手抱臂冷眼看着他,乍一看还颇有当年铜锣湾扛把子的感觉,大手一挥,直接是赶人走,“要是说完了赶、赶紧走,都要开始拍、拍摄了还这么漫、漫不经心的,要谈恋爱滚到他、他家谈去,搁我眼前碍、碍什么眼?”   犬时看着何聪满,拧着眉头百般无奈地从纸袋里掏出一小盒饼干,打开拿了一个小饼干塞到何聪满手里后,便是将剩下的整盒给了卢景祯,“我先过去了,您记得多喝热水。”   卢景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提醒道:“今天拍摄结束之后记得到我办公室做清洁。”   犬时:“……”   怎么老记着这事儿?犬时深沉地想着。他还不知道上次卢景祯想让他在桌子底下做什么呢。   “好。”众多的疑惑并不妨碍犬时应承卢景祯的吩咐,回头应了声后犬时便是出了门,与门外虚着汗等候已久的贺新泽一起往前台的待定席走去。   憋了许久的贺新泽看见犬时顿时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张嘴就跟炮弹发射似的突突突道:“你这杯子咖啡都是买给卢老师的?跑那么大老远就为了给卢老师买杯热饮?犬时你这马屁拍的真够可以的,看你一脸黑社会的样儿我还以为你不会做这种事儿呢。”   “不过拍马屁你归拍马屁,干嘛把我的小饼干也给送出去了?哇那个我一口都没吃呢。”   关于这点,犬时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跟贺新泽说他觉得卢景祯可能会喜欢这个饼干,只能是垂下眼睛假装淡定地扯谎道:“结巴问我你为什么站在外面不进来一起拍马屁,我怕你不好意思,就替你直接把饼干给他们了。”   “真的?”贺新泽拧着眉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犬时瞥了他一眼,径直在自己的待定席上坐下,慢吞吞地说道:“不信算了。”   反正是假的。   贺新泽闻言,一下就相信了,笑得两颗小虎牙露出大半来,简直让犬时怀疑他的品种,“嗨,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那饼干就算是给你我也乐意呀,哈哈哈哈哈……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兄弟,我这心一下子就安稳多了,卢老师应该会看在小饼干的面子上不会把我替下去吧?”   “嗯。”犬时敷衍地应了一声,看到从后台走向那个空了很久位置的导师。那个传说中的苏忻终于是出现了。   “你听过他的歌吗?”犬时盯着那人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长得一般,身材一般,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都很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能当流量。   贺新泽没反应过来,闻言东张西望了一番,问道:“谁?”   “那个今天才来的评委。”不过一会儿,犬时便看到卢景祯从后台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犬时刚送给他的那个红色保温杯。   犬时看着卢景祯手里的保温杯傻乐了一下,想撑下巴的手都没能找准位置,差点下巴都给掉地上。   “苏忻啊?”贺新泽挠了挠头,同样是将目光投放在了他的身上,“人家叫导师啦,叫什么评委。”   “不过他的歌我是真没怎么听过……”贺新泽尴尬地挠了挠头,他怎么说也是个做原创音乐的人,这会儿居然连现场导师的歌都没听过,实在是有些愧疚,“但是我记得他那个《socool》还蛮红的,怎么唱来着……?”   犬时瞥了他一眼,正想着说立刻用手机搜一下听听他的音乐时,现场导演喊话了,“千盼万盼,苏忻老师终于是正式进到我们《超大声》了,让我们鼓掌欢迎他!”   现场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纷纷响起了掌声,搞得好像早上刚骂过苏忻迟到这事儿的人统统换了个人格,着实让人惊悚得很。   苏忻坐在导师座位上,一脸蜜汁微笑的向台下的工作人员挥手,活像什么大人物盛装出席宠幸他的子民一般。   “哈哈,大家不用这么客气的,还是赶紧开始录制节目吧。”苏忻笑了下,末了还环顾四周,问了句,“不过这个节目都没有观众的吗?会不会有点干?”   现场导演闻言,立刻是上前打圆场,赔笑道:“这期还是海选,下期就开始有观众了,以苏老师您的号召力,我们这儿估计是要一票难求了。”   “哦哦,当然,我并没有说其他老师不好的意思。”现场导演说到后面,意识到有些不对,顿时是改口,赔笑的笑脸扬得更大。   卢景祯瞥了两人一眼,没吭声。   “这还只是海选啊?”苏忻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早些您也没到啊。”现场导演也有些说不下去了,这人不是怎么样怎么样,而是实在是有点烦了。   本来自己迟到缺席就有问题,现在还来问他早就说过的节目流程,这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   “哦。”苏忻这会儿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对了,睨了顶他嘴的现场导演一眼后双手抱胸,又看了眼卢景祯面前的小台子,刻意找茬道:“不过你们这边准备的好像不是很充分啊,饮料都没备齐全。”   “怎么回事儿啊?杵那儿干嘛?还不开始?”王一甜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发现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劲,便是提高声音询问道。   “不是……”现场导演都有些无语了,皱着眉头解释道:“我也想开始啊,这不是苏老师想要喝饮料吗?”   苏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现场导演,狭长的双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我可没说想喝饮料,我只是说你们准备得有点不太周全而已。”   “你看看,就这位……”苏忻挑了挑眉,一时间不知道卢景祯的名儿,便是直接喊了老师,“就这位老师有饮料,我们其他三个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偏心了啊?”   坐在后面的犬时把前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闻言有点上火儿,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是死瞪着苏忻的背影,以达到震慑的作用。   卢景祯好笑地看着苏忻,只觉得这小孩有点幼稚,“这杯不是节目组买的,是粉丝送的。”   “铁杆粉丝。”卢景祯说完还补充一句,整个人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显摆的意思。   现场导演看着苏忻,不吭声。苏忻也有些尴尬,但也没说什么,眼神游移着不知道想打些什么坏主意。   王一甜见状,立刻是打起了圆场,“诶诶诶,真不好意思,是我们考虑不周了,小亮,赶紧去给几位老师买热饮去。”   现场导演虽然有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板着个脸往外去给他们买热饮。   苏忻见状,脸色稍微变得好看点了,微微勾起嘴角,声音轻快地说道:“既然没别的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开始吧。”   众人早就想开始了,见他终于是做好准备,顿时是松了口气,纷纷拿起手中的东西进行准备工作。   开始进行得挺顺利的,因为苏忻的学员缺失太多,所以前面基本上都是在让苏忻选人。好不容易表演了三四个选手准备再表演一个就短暂休息时,变故发生了。   “好了好了再表演一个咱们就休息一下啊,”王一甜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了一通,头也不抬地大声说道:“很快了,你们就再坚持一下。”   王一甜的话音刚落,后台便是走上来下一个选手。卢景祯定睛一看,便是不自觉地往回瞟了犬时一眼。   得,这儿估计得上演一出好戏了。   “哎哟,这么个帅哥脸上怎么还挂彩了呢?出什么事儿了?”关宛作为一个女生,同情心比在座的其他三个男士都要更泛滥一些,见到蒲裕脸上的一点青紫顿时是惊呼出声,关心的问道。   蒲裕笑了笑,做出一副我虽然苦但是我不说的表情,抬头往卢景祯那边看了一眼,“没有事的,这个只是我的舞台妆……这跟我后面的舞台表演有关系。”   “哦……画了打架妆的表演呀。”关宛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这表演还挺激烈啊。”   “嘶——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苏忻瞪大了眼,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点了点头,“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好的苏老师。”蒲裕勾唇笑了笑,面向导师席鞠了一躬,“各位导师好,我是蒲裕,蒲是蒲扇的蒲,裕呢是宽裕的裕。”   “来这里之前已经在横星娱乐做了五个月的练习生了,唱歌和跳舞都会一点,但是肯定是没有各位老师那么优秀的,希望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张扬凯闻言挑了挑眉,没心没肺地扭头看向卢景祯,用口型说道:“你们公司的?”   卢景祯对他报以一个职业性假笑,没吭声。   “那你平时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呢?”苏忻瞟到了张扬凯的小动作,笑眯眯地向蒲裕问道。   蒲裕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漾开了。看了一眼卢景祯后,讨好地对苏忻说道:“嘿嘿,我特别喜欢苏忻老师您的音乐作品!”   卢景祯知道,这是开始站队了。    第23章 戏精的诞生   “真的吗?”苏忻看起来很高兴,眨巴眨巴着眼睛质问道。   “当然呀,我跟前面上场的犬时都很喜欢您的音乐!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您真人,真是太高兴了,”蒲裕腼腆的笑了笑,挠着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坐在后面的犬时闻言黑了黑脸,一旁的贺新泽看着都觉得凶狠,连忙是拉着他小声地好言相劝道:“哥,大哥,表情收一下,录节目呢。”   犬时没吭声,反倒是导师椅上坐着的卢景祯,闻言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对着台上率先回了嘴,“欸?犬时不是说喜欢我吗?”   不仅如此,卢景祯还边回头看着犬时,挑着眉头重复一遍,确认道:“不是吗?”   犬时原本挺暴躁的心情唰得一下直接上头,脸涨得通红,害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是费劲儿地点点头,用如蚊呐般的声音应道:“是。”   “哦……啧……这样啊,原来是卢老师的粉丝呀,好伤心,我还以为我在现场有两个粉丝了呢。”苏忻脸色有点不好看,却还是扯着嘴角半开玩笑道。   犬时摇了摇头,耿直地回道:“没有的事,我不太认识您。”   贺新泽咽了口口水,觉得犬时这话说的虽然听起来很真诚,但之后肯定会被苏忻的粉丝喷。   他肯定一定以及确定。   “怎么连苏忻老师都不太认识啊?”卢景祯看了一眼犬时,对苏忻笑着打起了圆场:“你这孩子还是越活越复古的那种啊。”   贺新泽也拼命的拿胳膊肘怼他,一边小声教他打圆场。   “对……”犬时有点听不清贺新泽的临时指导,拧着眉头用心分辨,边听边复读道:“我比较少……网上冲浪。”   “嗨,那就情有可原了。”卢景祯四两拨千斤,轻飘飘地就把这事儿一笔带过,“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回头多买几张苏忻老师的专辑听听就行了。”   犬时不情不愿地应下了。   见这个情况的苏忻也不好发作,只能是勉强扯起嘴角,转头看向蒲裕,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好的好的,那现在还是请我的粉丝开始他的表演吧。”   蒲裕爽朗地笑了笑,摆好pose唱起了苏忻的成名曲《socool》。   “这什么歌……?”犬时盯着卢景祯的背影看,耳朵里却一直不停的嗡嗡嗡,又烦躁又让人郁闷。   贺新泽听着那个每次都让他一言难尽的歌词,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就是苏忻的成名曲,《socool》,你真没在大街上听过吗?”   “……街窄,听不得这种。”犬时顿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委婉的方式说道。   “真巧,我在街上也没听过。”贺新泽笑了笑,晃眼的小虎牙又跑了出来,“我是被一个喜欢苏忻的远房表妹强制听的,当时听得我脑仁都疼了,都9102年了怎么还有babygirl,mylove,I‘msocool这样的口水英文出现。”   讲到这里,蒲裕很应景地将贺新泽刚念的一大串口水英文都重复了一遍,简直是心有灵犀一恶心。   “ohbabygirl~mylove”   “Oh~youcanseeI’msocool!”   “hey!imsocool!”   犬时完全听不懂英语,只能是双眼迷茫地看着舞台上晃眼的灯光,拧起了眉,“这唱的是什么意思?”   贺新泽挑眉看向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个口水英文就连小学生,不是,幼儿园小孩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你居然不知道?”   犬时诚实地摇了摇头,眼神里透露出“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的神情。   “行吧,我给您翻译行了吧?”贺新泽说着,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下,“哦宝贝女孩,我滴爱。哦你可以看见,俺非常酷。嘿!俺非常酷。”   “俺?”犬时有些不解。   贺新泽嘶了一声,“你不会连俺就是我的意思都不知道吧?”   犬时挑了挑眉,恢复了高冷的样子,“现在知道了。”   “得,用完就扔,无情的男人。”贺新泽耸了耸肩,一副受伤的表情。   “这歌原来就这么唱的吗?”犬时听了好半天也没明白这人到底唱得好不好,只觉得副歌地方重复太多,加上对唱的人毫无好感,一整首听下来简直就是对他的折磨。   “不是。”贺新泽脸上的表情带了点复杂的意味,声音愈加小声,甚至是要凑到犬时的耳边才敢说,“我觉得比原版要好听一点……”   犬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没有说苏忻老师不好的意思,也没有说原版不好听的意思,我只是说,单纯以这场演出来看的话这歌好像是要比原版要好听一些。”贺新泽见状,赶紧是解释道,生怕犬时误会他对导师大不敬而告他小状。   犬时这边想得和贺新泽想得一点都不搭关系,他满脑子都在转问号,在想蒲裕居然唱得不错?   这让犬时有点郁闷。   明明这样不讨人喜欢的人应该是毫无能力只会用嘴叭叭叭才对,不应该唱得还可以啊?这实在是不太复合又蠢又坏的坏蛋规律。   “怎么会呢……?”犬时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贺新泽以为犬时要说什么威胁他的话呢,顿时是紧张得支棱起来,眼睛眨巴眨巴的跟无辜的兔子似的。   犬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淡定地回答道:“没说什么。”   “录节目呢,人唱完了,听听点评吧。”犬时扬了扬下巴,示意贺新泽看向舞台。   贺新泽顿时没话说了,虽然疑惑最开始说话的不是犬时呢嘛,现在怎么反倒变成他教训他了?但也不再吭声,将视线专注在舞台上。   蒲裕这首歌还带了舞蹈,一曲跳完,整个人都有些冒汗了,大喘着气跟台下的导师们鞠躬,“谢谢各位导师。”   “唱的很不错欸,是叫蒲裕是吧?”苏忻一脸惊喜地看着蒲裕,仿佛见到了什么亲传弟子一般。   “谢谢苏老师,我是叫蒲裕。”蒲裕笑得眉眼弯弯,一副乖巧的样子。   苏忻边给蒲裕鼓着掌,边扭头看向卢景祯,像是炫耀什么,又像是在虚心请教似的问道:“卢老师,您觉得他表演得怎么样呢?”   卢景祯被他提问到,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只能是沉吟片刻,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是什么呢,就是这歌虽然是听着很燥的那种,但是还是有点平了。”   “我没听过原曲啊,如果是编曲改成这样的话那可能就是编曲的问题了。”卢景祯为了避免惹麻烦,多说了一句。   可惜这多说一句还不如不说,苏忻听完之后当场黑脸,扯了扯嘴角勉力笑道:“这样的吗?可是我觉得还好欸,我感觉他这个唱得很有感觉很燃很炸啊。”   卢景祯也没有要和他争出个是非对错的意思,闻言便是点了点头,好脾气地说道:“个人看法不同吧,能理解。”   “但是这个歌是真的很燃很炸啊。”苏忻皱着眉头,一副被欺负了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扬凯也觉得这人有点过了,出来帮卢景祯打圆场,“没有说不好的意思,就是我们卢老人家接受不了这么新潮的玩意罢了。”   “看你,老了吧?跟不上时代了吧?”张扬凯说完也不等苏忻的回答,径直回头批评卢景祯道。   卢景祯连忙是接了话,态度十分良好的敷衍道:“对对对,确实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这就对了嘛,好了,现在也该是表态的时候了。让我们来看看,蒲裕到底会有哪几位导师要呢?”张扬凯笑了笑,顺着节目流程接了下去。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张扬凯的话音刚落,苏忻便是拍下了抢人的按钮,活像是有谁要跟他抢一般。   而现场静默两秒,都没有响起另外一个按钮被拍下的声音,等到抢人时间进入倒计时了,关宛才犹豫着拍下按钮。   “嚯,关关你跟小苏抢人呀。”张扬凯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起哄道。   关宛干笑两声,扭头朝经纪人看了一眼,说道:“是啊,我觉得蒲裕唱得很不错,长得也很可爱啊,像是网上说的……小奶狗是不是?”   “还唱这么燃的歌,听起来就奶凶奶凶的,太可爱了。”关宛越说越自然,满脸的真挚搞得卢景祯几乎都以为自己看错她向后扭头的动作了。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关宛是为了镜头还是为了节目效果,总归是将蒲裕选了下来,如此一来,就该看蒲裕想要选的是谁了。   “那么,现在选你的是苏忻和关宛两位老师,蒲裕你的选择是什么呢?你选择加入哪位老师的队伍呢?”张扬凯完全背起了主持人的重任,举着个话筒大声询问道。   蒲裕挠了挠头,一副诚惶诚恐羞涩不好意思的模样,低着头朝导师席说道:“真是太受宠若惊了,我没想到居然能得到两位老师的青睐,真的很惊喜。”   “其实……我从小是听卢景祯老师的歌长大的,卢老师的歌实在是太经典了,我爸妈都非常喜欢您的歌。”蒲裕抬头怯怯地看了卢景祯一眼,一脸的赧意。   “上学的时候喜欢的是张扬凯老师的歌,老师的歌实在是太朗朗上口了,真的很厉害。”蒲裕满眼真诚地看向张扬凯,敬仰之情都要往里蹦出来了似的,“但是!关宛老师是我特别特别喜欢的女歌手!我每次在KTV唱歌的时候都会唱关宛老师的歌!”   关宛挑了挑眉,弯起嘴角直白地说道:“那就选我呀。”   站在犬时旁边的贺新泽仿佛看见了熟悉的套路,拧着眉不敢置信道:“不会吧……他要全都说一圈吗?”   “但是我最近非常喜欢苏忻老师的歌,我觉得苏忻老师的歌真的太帅了,每次听都有一种燃炸的感觉。”蒲裕一副纠结的样子,为难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   “不用纠结,跟着你的心走就好,followyouheart!”苏忻捏着拳头给他打气道。   “我总算知道电视选秀那么一大段又长又臭的纠结选人片段是从哪来的了……”贺新泽愁眉苦脸地看着舞台,觉得这真是没意思透了,他要是观众的话他可一点都不想知道他选择的导师是哪个,他只想看表演。   “干脆改成《戏精的诞生》估计还不会这么突兀。”   【作者有话说:俺回来了!!!!】    第24章 一小时的加班时间   结果不出意外,蒲裕没有选择一看就像是强行挽尊的关宛,而是选择了一看就气味相投的苏忻。   在蒲裕终于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下场过后,后面选手的动作麻利多了,一看就是节目组不打算捧得那种。   犬时右手撑着下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坐着的卢景祯,仿佛他一个背影都要比表演的节目,表演的人要好看得多。   “……回神,回神,散场了都还看什么呢?”贺新泽撞了撞犬时的肩膀,不太理解这哥们怎么突然就又走神了。   犬时不着痕迹的扭头撇了他一眼,轻轻应了声“嗯”,便是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呢?一起去吃个饭呗?”贺新泽不解地追上前去,挨着他一块儿往外走去。   “有事。”犬时木着个脸,面无表情地径直往外面走去,丝毫没有跟可怜蛋儿贺新泽同学吃完饭的意思。   小可怜蛋儿贺新泽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跟在犬时身边充当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啊,都快吃晚饭了还有什么事儿啊?还是说你要偷偷减肥不跟我去吃啊?太狡猾了吧?”   “不过你看着也不胖啊,怎么还要减肥啊?男的再减下去瘦脱相了可不好看,就跟吸那啥的似的,指不定要被哪些有心人泼脏水的。”   犬时自顾自地往外走去,嘴上还算是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道:“不是减肥。”   “公司有事。”   “哦哦,这样啊。”贺新泽闻言,一脸悲悯地看着他,“太惨了,那你赶紧去吧,晚了肯定要被上头的人骂。”   犬时见贺新泽不再纠缠,便是点了点头,开着摩托车往公司去了。   而这一切,全被跟在犬时后头想找机会送他一块儿去公司的卢景祯看在了眼里。   只见卢景祯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开着摩托车飞驰而去的背影朝一旁的何聪满说道:“这俩人关系挺好啊。”   “我、我我怎么知道?”何聪满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怎么就成了醋坛子打翻牵连的那盘菜了呢?早知道就不挨那么近了,还想着说蹭卢景祯一顿饭吃呢,这样看来以后还是回去吃老婆做的饭好了。   “啧。”卢景祯哼了一声,使唤道:“开车,回公司。”   “不是我说、说你,您觉得让人录一天节目后还得回、回公司给您收拾屋子,这合适吗?这不合、合适吧?”何聪满启动了车子,边转着方向盘边谴责着坐在一旁跟大爷似的卢景祯,企图用这个法子唤醒他心中那一点良知。   卢景祯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呲了声道:“你懂个屁。”   “嚯,就你这样成天使唤小、小童工,呼来唤去、去的,内小孩逮着劳、劳动法都不知道够判你多、多少年的。”何聪满十分恶毒地诅咒道。   “那他把我给弄进去了岂不是还要麻烦你把我给弄出来?”卢景祯轻笑一声,“你不嫌费功夫我还嫌进出麻烦呢。”   “靠。”何聪满说不过他,只能用粗鄙之语表达自己的愤懑之情,“不过内、内小孩估计也不知道什么是劳、劳动法吧?”   何聪满努努嘴,示意卢景祯将电台调频给扭开,“小学毕业证都没、没有,估计是没接受过教育,也不知道他、他文化程度是怎么个样的。”   “没有小学毕业证?”卢景祯一听,便是抓住了重点,“你怎么知道的?”   何聪满见卢景祯的手上没动作,不满地瘪起嘴,边用单手拧开电台调频边嚷嚷道:“查查不就知、知道了呗。”   “这事儿茜儿没、没告诉你?还是你没、没认真看呢?”何聪满皱着眉头看他,“不应该啊,你不都把人档案翻、翻来覆去看好几遍了吗?”   卢景祯啧了一声,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大意起来,“档案上学历那一栏空着呢,我还以为他没填学校……”   “再说了,你看他那样也不像特别没文化的人啊?”卢景祯的手在车窗上无意识地扣了两下,一脸的沉思。   “档案上肯定不敢写、写无啊,万一后边被人、人扒了去了,那岂不是全网都、都知道犬时没文化了?”何聪满说着,右手调到首《北京小妞》,挺欢快地边扭边开车。   卢景祯摸了摸下巴,沉声道:“那就得做两手准备了。”   “怎、怎么做?”何聪满直愣愣地问道。   卢景祯把玩着手机,低声说道:“我们这样……”   ……   等卢景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犬时早就打水拿抹布在给卢景祯抹桌子了,一板一眼,仔仔细细。   卢景祯倚着门,看着犬时拿着抹布有模有样的样子,恍然间觉得回到之前那时候了一般,他们俩人住一屋,犬时跟个小陀螺似的成天在屋子里忙活,跟他搭句荤话就低着头不吭声了,软乎乎的。   跟现在差别挺大的,但又好像没什么差别。   没等卢景祯出声,犬时便是自己发现了他,慌张地站起身来,跟卢景祯鞠了一躬,“卢……卢老板。”   “挺准时啊。”卢景祯挑了挑眉,看着基本上就没什么灰尘的办公桌,点头示意道:“还知道给自己找活干,挺有本事啊。”   “继续擦……吗?犬时被卢景祯说得有些不敢动作,呆呆地盯着他问道。   卢景祯扬了扬下巴,指向办公室里的另一个小门,“这边每天都有阿姨会收拾,你再擦一遍就是白忙乎,还不如去给我整理休息室。”   “我的休息室基本每周才收拾一次,但是衣服总不好每周才收拾一次,你帮我把那些分好类就行。”卢景祯说着,一边抬脚往老板椅那边走去,一边指挥着犬时往休息室里去,“你进去收拾吧,我问你点事儿你边回答就行了。”   “唔。”犬时看了他一眼,又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转身进了卢景祯的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但是放了一张看起来十分舒服的床,还有一个挺大的衣柜墙。卢景祯说的收拾衣服,应该就是让他收拾这边衣柜墙里的衣服吧。   犬时紧张地抠搜了一下大腿外边裤缝线那地儿,随即便是抬手整理起床边衣篓里散乱的衣服来。   “你跟那个小虎牙什么关系?”卢景祯开口第一问便是问了这么个话。   犬时有点奇怪他为什么问这个,但同时也诚实地回答他,答道:“没什么关系,下午刚认识。”   难不成贺新泽真的跟卢景祯有什么特殊关系?犬时拧着眉头,自己吓自己。   “唔。”卢景祯量犬时也不敢骗他,闻言便不再追问,靠坐在老板椅上,盯着休息室的门板朝里面继续问道:“除了昨天唱的那类型的歌,其他类型的歌你会吗?就闹点的那种。”   犬时明白卢景祯这是又在为两人合作舞台的事情做打算,挺认真地回应道:“会……我能唱饶舌。”   “舞也会跳一点,架子鼓跟吉他也会一些,编曲这方面的事情如果您不好弄的话我也可以来。”犬时这会儿就像是开了屏的小孔雀,带着点显摆的跟卢景祯说着自己的技能点,恨不得卢景祯能在他身上看上点什么拿了去用才好。   “嚯,跟我显摆呢。”卢景祯勾了勾唇,逗起他来,“那你有什么想表演的?电音那些软件都会玩吗?”   “会的……”犬时被卢景祯抓到自己显摆的意思了,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又不想否认,只能是硬着头皮红着脸,继续显摆道:“看您想玩哪种,我都可以的。”   卢景祯听着犬时这口气,脸上的笑意忍不住扩大了起来,起身往休息室走去,边说道:“那就玩电音?”   不过犬时这会儿并没听清卢景祯说什么,因为他在卢景祯的衣篓里发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衬衫,他有点想要拿一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的香薰开得太足,卢景祯换下来的白色衬衫上面满是淡淡的木头香。犬时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偷偷拿一件他又怎么会发现呢?简直就是不拿白不拿的好处啊。   犬时纠结地攥着那件衬衫,小心翼翼地将头埋了进去,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地吐了出来,感受着被卢景祯的气味包围的些微窒息感。   他总不可能时常都见到他的,如此一来,拿一件衬衫以防相思疾苦也没有什么吧。   卢景祯缺这么一件衬衫吗?   他当然不会缺,就算他把两件衬衫都拿走他估计都不会发现。   那他就……偷偷拿一件?   犬时闭着眼睛,头埋进卢景祯的衬衫里沉思着,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美好。之前要是能留一件他的衬衫在身边的话,那他先前的那段时间应该就不会那么难捱了吧?   要是之前能留在他身边的话,他们俩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费劲的模样了吧?   犬时将头深深地埋进衬衫之中,再次深吸一口气,而后又如喟叹一般缓缓将气吐了出来,似乎是要将这些年的愧意和委屈尽数都吐出来一般。   然而,就在犬时叹气叹到一半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靠,早知道布料更少的也丢里边了。】    第25章 我可以拿一件走吗   犬时被门口的声音吓得差点没呛到,闷哼一声后迅速将卢景祯的白衬衫给拽下,掩饰一般将他的白衬衫给塞到了衣篓底下。   “你在做什么?”卢景祯重复了一遍问题,声音较之刚才还要更低沉几分。   他在做什么他没看见吗?当然不是。   从头到尾卢景祯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忍不住逗弄他,想从他嘴里,让他亲口承认他刚才所做的一切。   犬时咽了咽口水,神情紧张地左顾右盼着,就是不敢直视卢景祯的眼睛,“我……我……”   卢景祯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上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体上的情绪,唇角确实按耐不住的勾了起来,低声说道:“好闻吗?”   犬时知道刚才他做的一切都被他看见了,这会儿说什么否认的话都显得很愚笨,只能是低着脑袋,偷偷用余光去瞄他,乖乖接受他的欺负,“……嗯。”   “我穿了一天够味儿了的,还觉得好闻呢?”卢景祯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果然是越扩越大,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他,“我就是在欺负人”这几个大字几乎就跟写在他脸上似的。   “……好闻的。”犬时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执拗着重复着自己的嗅觉反馈,“没有汗味……是淡淡的木头香。”   “估计是香水喷多了。”卢景祯丝毫不在意这个,直白地把衣服上为什么会有香味这事儿给说明白了。   犬时决定晚上回去就去卢景祯的粉丝站找找同款香型。   “不过这个不重要。”卢景祯歪了歪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坏,“重要的是你拿着我的衬衫闻什么呢?”   犬时觉得有些难堪,但是被人当场抓包,也不能说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是低着头不吭声,抓着那件烫手的衬衫作鸵鸟状。   卢景祯见他不吭声,便是知道自己欺负过头了,面不改色地轻轻转移了话题,“就玩电音可以是吧?”   “嗯。”犬时见他问回正事,心里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有些遗憾,纠结得活像个受虐狂。   “有想主题吗?”卢景祯索性是走进休息室,靠坐在床边跟他搭话,“我们这边没有主题要求的,都是为时七天的即兴创作。”   “只不过你在我这儿有点小特权,比别人创作合作的时间要长一些罢了。”卢景祯看着停顿了一会儿的犬时又开始帮他分拣衣服,认真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谢谢……”犬时低声说道:“我这两天回去写几个feat,周六带给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要是没有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卢景祯闻言,颇有兴味地盯着他看道:“你想什么办法?”   “……我想想看能不能再多写两首。”犬时头埋得越来越低,几乎都快要埋进衣篓里,从卢景祯那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   秀色可餐。   卢景祯哼笑一声,黄色废料又忍不住在脑子里策马狂奔,再次欺负起他来,“唔,就这样?”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给你小特权你总该给我一点谢礼吧?嘴上说句谢谢可不顶用哦。”卢景祯边说着,手上边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   卢景祯说完这话后便是没了大的声响,这让犬时忍不住回头去看卢景祯究竟在做什么,谁知道这一回头却是看见了已经被解了一半的衣裳和被露出大半的精壮胸膛。   犬时的呼吸滞了滞。   休息室的空调这会儿仿佛跟失灵了一般,一点用处都感觉不到,只剩下纽扣剥下解落时发出的燥热声,一颗一颗,着火一般灼烧着犬时的神经和欲望。   “你想……”犬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低哑得不像话的喉咙挤出句话来,“你想要什么谢礼?”   卢景祯解完身上所有扣子,衬衫浅浅的挂在他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你说我要什么谢礼?”   犬时咽了口口水,视线没有办法从卢景祯的身上转移,就连最简单的低头也做不到,只能是放弃思考,用低哑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能给你……”犬时说。   “可是我除了我之外,一无是处。”   卢景祯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焦灼着,粘稠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终于,卢景祯在两人对视的五秒后收回眼神,抬手把自己身上的衬衫给褪了,一个甩手便是将脱下的衬衫盖到了犬时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眼神上。   卢景祯企图用简单的物理手段去蒙住犬时的那双眼,好让他不再散出那灼人的视线来,“知道的话以后就多给我挣点钱吧。”   “毕竟用钱维持的关系最长久。”   犬时拨开盖在头顶的衬衫,正好是看见卢景祯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的漠然。   只见卢景祯顶着那张漠然的脸,从床边的小桌上捞过了烟盒。他熟练地从西装裤里掏出打火机,火苗从出现到熄灭只不过短短几秒,烟便被点上了。   “这件衣服也给我收拾了,另外,从衣柜里给我拿件宽松的,我抽完这根就回去。”卢景祯吐了口烟,懒洋洋地说道。   他还是害怕受伤。卢景祯深吸了一口烟,企图用这口烟来麻痹自己对犬时的关注。   火可以点起来,也可以很快的掐掉,只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卢景祯盯着修长指尖之间的烟头看了一会儿,神情恍惚。   犬时将头顶的衬衫缓缓扯下,握在手里越攥越紧,过了良久才把它归置在一旁,起身去柜子里翻了件宽松的T恤递给卢景祯。   “你可真会选,这么丑的色儿都让你给选到了。”卢景祯见到犬时给他递衣服,连忙时掐了烟要接,边接还要边吐槽上那么两句。   正当卢景祯想要从他手里拿走T恤时,犬时拽紧了衣服没松手,甚至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朝他问道:“我可以拿一件吗?”   卢景祯顿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过了好一会儿卢景祯才回过神,用力将衣服从犬时手里拽了出来,淡淡地答道:“可以。”   “别弄脏了。”他补充道。   【作者有话说:犬时【皱眉】:以身相许失败。】    第26章 我虽然迟到早退缺席,但是我爱岗敬业   “听说你这一天天、天天的把人领办公室里,做、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何聪满跟着卢景祯在休息室里候着场,等着今天拍摄活动的开始。   “你又知道了?”卢景祯瞥了他一眼,拿着犬时送给他的保温杯喝了口冒着热气的普洱茶。   “嘁。”何聪满闻言鄙视道:“少瞧、瞧不起人好吧,我什么不、不知道啊?”   卢景祯挑了挑眉,没说话。   “复、复合了?”何聪满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八卦之火,轻轻凑近卢景祯边上小声问道。   一副生怕被八卦记者听了墙角的表情。   “远点,我可不想和你传绯闻。”卢景祯往后仰了仰,嫌弃的表情几乎就要写在脸上。   何聪满被卢景祯着不要脸的做派给激得跳了起来,臭骂道:“嚯,我可是有家、家室的人,绯闻传出去的话谁、谁更麻烦显然易见吧?个臭、臭不要脸的。”   “也是。”卢景祯闻言,罕见的附和了一声。   正当何聪满惊愕于今天卢景祯居然这么好说话时,卢景祯的下半句接踵而来,“长得好看的才叫传绯闻,你这样的估计只能是丑闻了。”   “靠。”何聪满充满感情的骂道。   “说、说真的,你们现在这样算、算怎么回事儿啊?”玩归玩,闹归闹,该问的八卦何聪满还是要问的。   卢景祯有点烦了,从口袋里掏了烟盒打火机出来点上,等何聪满又催促一次之后才不耐烦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   “整天就知道瞎瘠薄撩,屁的正事儿都不干。”卢景祯烦躁地吸了口烟,抱怨的话跟烟圈一起从嘴里缓缓吐出。   “你们干什么正、正事儿?”何聪满好奇地问道。   卢景祯不答,盯着他的脸反问道:“你说什么正事儿?”   何聪满悟了一下,顿时一脸嫌弃,“您可真是个禽、禽兽。”   “不过你们现在这、这样,算是个啥?”何聪满皱着眉头,有些不能理解地问道:“有意思吗?这样耗、耗着。”   卢景祯眯了眯眼,哼了一声:“他想耗就耗着呗,我又不是没时间。”   “战术指导通常都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既然他都不主动,就我一个人动也没意思。”卢景祯说完,心里愈发觉得犬时压根就没有想动的心思。   毕竟他要是真的想动的话,那就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点到为止的表现。   只撩不表态不解释,这是真心想主动的表现吗?   自然不会是的。   何聪满闻言,不屑地呲道:“嚯,我就看你什么时候按、按捺不住了,到时候笑话你可别、别哭啊。”   “哭?你在讲什么笑话呢?”卢景正要再嘲讽何聪满两句,休息室的门便是被工作人员敲响了。   “请进。”   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惴惴不安地佝偻着身子,眼神闪躲地跟卢景祯说道:“卢老师……录制开始了,请您现在过去吧。”   “那个……苏、苏忻已经来了?”何聪满挑眉问道。   小姑娘似乎就是在这个问题上被为难过,闻言紧张得耸起了肩膀,咽了口口水说道:“苏忻老师今天有点事儿,估计来不了了,到时候我们后期……”   “我靠。”何聪满在表达愤怒的脏话上总是显得特别流利,一点口吃都不犯,这让卢景祯觉得非常神奇,“又、又靠后期。”   “就算是海选也、也不能让剩下三个人把工、工作量全分了吧?我们又没多、多拿钱。”何聪满不太爽利的说道:“到时候舞台表演不会也、也要靠后期p吧?真是够丢、丢人的。”   小姑娘闻言,连忙是弯腰鞠躬,也不知道是在为谁道歉。   “你又没做错什么,去忙你的吧,我这就过去。”卢景祯见状,无奈地起身往外走去。   小姑娘入蒙大赦,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只留下卢景祯和何聪满俩人慢悠悠地踱步往前走,边走何聪满还挺不爽地跟卢景祯抱怨道:“你说这人也真、真够可以的,明明不是内样的人,还非得操个爱岗敬业、业的人设。”   “我寻思着他也没、没比你这个再出道的老前辈多多少通告啊?怎么就这、这么忙乎呢?”   “这样不挺好的吗?”卢景祯走的匆忙,糖也没来得及吃,只能是从何聪满那里搜刮应急用香水给自己喷喷,“还省得再等他了,早点干活早点收工。”   何聪满从兜里掏出两种香型,摊在手心让卢景祯挑,卢景祯想也没想,抬手便拿过银白色包装,犬时说闻起来像木头味的那支香水,滋哇在身上喷了两下。   “不对劲啊,您平时不是不、不喷这个味儿吗?还说这个闻、闻着特闷骚。”何聪满接过卢景祯递回给他的香水,凑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卢景祯瞟了他一眼,没吭声,径直坐到了自己的导师席位上,吩咐了一声别的,“你找人去我那屋收拾一下,买点菜,我明天有客人。”   “您内狗、狗窝还有客人去?”何聪满不敢置信。   “狗去呗。”卢景祯面无表情地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何聪满带着一脸的意味深长,十分自觉地爬开了。   也不知道明天会过得怎么样。卢景祯靠在导师椅背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这样其实挺没劲儿的,一边说着不动,一边又忍不住去找他,帮他。   活该受折磨。   ……   第二天一早,犬时便是在约定的时间里准时站在卢景祯给的地址门口,有些紧张地摁下了门铃。   也不知道卢景祯是没听到还是故意刁难他,过了足足有十分钟他才把门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一瞬间,犬时便是知道卢景祯可能是没有听到。   “来了?”卢景祯开门时一脸的倦意,炸毛的头发乱飞,懒懒地瞥他一眼后没忍住伸了个懒腰,挂在身上的深蓝色丝绸睡袍口子被这个动作拉得很开,显得慵懒又迷人。   “嗯。”犬时看了眼便是克制地低下了头,像是怕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而卢景祯也没再寒暄,开了门便是自顾自地往卫生间里走,一副‘你自便’的表情。   好像有些冷漠。犬时看着卢景祯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作者有话说:单独相处的周六!】    第27章 来写小黄歌吧   卢景祯给犬时开了门后便是径直进了卫生间,鞠了捧水洗脸,再抬头时镜子里已经是一副凶狠的表情。   他现在有点烦躁。   昨晚明明订好闹钟打算早点起来拾掇一下自己准备迎接犬时的,谁想到半夜两三点都在那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愣是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干熬到三四点钟时终于有了点困意,睡下之后感觉不过几分钟,就被门口的门铃给吵醒了。搞得现在牙也没刷,造型也没弄,乱糟糟地出现在犬时的面前,丢死个人。   卢景祯怨气挺大地将电动牙刷放在嘴里,上下左右滋啦啦地刷动着,一副被欠了好几百万的样子。   等到终于洗漱干净,卢景祯的起床气也消下去了点。只见他用手沾水拢了拢头发,抓出了一个满意的造型后便是抬腿走向客厅,准备招待被他冷落在一旁的犬时。   “你杵那儿做什么?”卢景祯一出卫生间门,便是看见了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的犬时。   犬时眼巴巴地看着他头发尖儿上面的水珠滴下来,落在深色的真丝睡袍上,湮开一朵深色的水花,良久才想起来回应,木木地说道:“等你。”   “等我你站门口等干嘛?”卢景祯被犬时这一举动给气笑了,将擦了脸的一次性洁面巾扔到垃圾桶里后,抬头问道:“吃了早餐吗?”   犬时上前两步,闻言又不敢动了,站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询问道:“您应该还没吃吧,要我去买点吗?”   犬时来的时候以为卢景祯早就起来了,因为以前在剧组的时候卢景祯总是起得特别早,每次去给他送早餐都会被他助理拦下来,说他已经吃过了。   等后面两人更熟了之后,犬时才知道卢景祯吃过早餐不是借口,而是他真的就有这么早起,起床整理好形象之后便是开始为那一天的戏做准备,记台词,深入戏。   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买什么?”卢景祯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厨房走去,“坐下。”   犬时闻言,三两步走到沙发边上乖乖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厨房里透出的卢景祯的身影。   “吃什么?”卢景祯打开冰箱打量了一圈,朝犬时问道。   犬时见状,顿时是受宠若惊,咽了口口水后推脱道:“……我没关系的。”   “不说我就随便做了。”卢景祯也没指望犬时回答出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儿,径直是拿了全麦面包片和几样食材,摆到案板上便是准备上手做,“吃培根还是鸡胸肉?”   犬时哪敢有要求,眼巴巴地望着厨房谦卑道:“……您方便就好。”   卢景祯“嗯?”了一声,似乎是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那你是想吃我?”   “??!”犬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闻言顿时是瞪大了双眼看向厨房,一副不敢相信样子。   “培根还是鸡胸肉?”卢景祯又问了一次。   被唬住的犬时不敢再说随便,快速而简洁地表达了自己的述求,“鸡胸肉。”   卢景祯勾了勾唇,将一整块鸡胸肉挑了出来,等到清洗过后重新将其放在案板上。他随手拿了把顺手的刀,抬手便是将肉斜切成片,边切边说道:“这几天让你想主题,有想到什么吗?”   犬时见进入了正题,顿时是端坐起来,掏出兜里的手机准备找这几天录的hook放给卢景祯听,“有想到几段,您现在要听吗?”   “放吧。”卢景祯往切好的鸡胸肉上撒了点盐和黑胡椒,转身便是开了灶,等平底锅烧热时还冲着犬时喊了一句,“你站过来点放,我这边隔音太好,听不清。”   犬时闻言,立刻是起身往厨房跑去,乖巧地站在门口,举着手机给卢景祯放他写的几段hook。   卢景祯边听着,手里也没停下动作。在平底锅烧热之后倒了点橄榄油进去,在音乐声响起时将鸡胸肉片下了锅。   犬时做的几段hook虽然稍显青涩,但可听性还是有的,等到放了三段律动感很强的hook之后,突然冒出来一段类似蓝调布鲁斯的hook,温温绕绕,暧昧至极。   “啊……这首不是的。”前奏都没播完全,犬时便是切掉了歌,等到室内安静了后才带一点期待地开口问道:“怎么样?您觉得有合适的吗?”   卢景祯这会儿正把煎至两面金黄的鸡胸肉从锅里夹出来,听到他切了音源,顿时是皱起眉头,抬眼问道:“切了干嘛?”   “这个不是准备做的歌……”犬时有点不知所措。   “是你写的吗?”卢景祯又倒了点油进锅里,手边抓了两颗鸡蛋准备等油烧开时磕入煎荷包蛋。   犬时难为情地点了点头,“是我写的……但是不是说做电音吗?”   “而且这个是好久之前写的,我也一直没想好怎么填词,就这么放着了。”犬时说道。   “放了我再听听。”卢景祯将蛋磕进锅里,仰头指挥道。   犬时看了他一眼,低头将进度条拉到头,把这段hook给完整的放了一遍。   不同于前面几段节奏感很强的电音,这段hook***,简单几个吉他的音色就柔软地将人的魂儿都给勾住了,记忆性也不错,属于那种可以红的歌。   “主题呢?有想吗?”卢景祯思考片刻,边将锅里的荷包蛋铲起边问道。   犬时听到这话,顿时是尴尬地舔了舔唇,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这些不是很在行,填词方面一直都很欠缺……”   “嚯,那就是等着我给你填了?”卢景祯逗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犬时一听这话,顿时是慌了,正想要解释却被卢景祯一下给打断。   “你真连小学毕业证都没呢?”   犬时愣怔一下,点了点头。   “看来小朋友的文化素养不高啊,回头多看点书少看电视少玩手机知道吗?”卢景祯语重心长地劝道。   “我很久没看电视了……”犬时别过眼去,为自己辩解道:“你都那么久没上电视。”   卢景祯心里一动,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不看电视,玩手机是吧?”   “那你的消息只在手机里偶尔出现,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啊。”犬时说着还有点委屈。   卢景祯被这话噎到,略显尴尬地清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关于你学习的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说,今天的任务是把歌给写完,你没有任何想好的主题是吗?”   “有是有……只不过都是前面那几首电音的主题。”犬时低着头,掰手指数道:“一个主题是放松自由和快乐,一个是假装很快乐其实很孤独,还有一个是压力宣泄。”   卢景祯挑了挑眉,一边将处理好的食材一个个码到了面包片上,一边漫不经心的提议道:“那我们写小黄歌怎么样?”   “啊?!”   【作者有话说:小黄歌出名之后卢狗逼接受采访,称歌曲主题是犬时想的,死活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做小黄歌的犬时跑去问卢景祯。   犬时:我什么时候说要写小黄歌了?   卢狗逼【无辜脸】:不是你说的吗?放松自由和快乐。   犬时:……【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小科普【hook:副歌段落】】    第28章 我帮你啊   “小黄歌没听过吗?就带颜色的那种。”卢景祯将三明治给压实了,抬头瞥了他一眼,不由得轻笑一声,嘲道:“怎么?连黄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小朋友?”   犬时听到这,顿时是恼羞成怒,拧着眉头反驳道:“我知道!”   “那你写不写?”卢景祯气定神闲地将弄好的三明治递给了犬时,自己又拿起另一个,毫不顾忌地直接咬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盯着犬时看。   看得犬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了。   “可是我们不是做电音吗?”犬时试图再挣扎一下。   不是不能唱,而是跟卢景祯唱的话他怕他会在舞台上忘词,这样一来实在是得不偿失。   “最后面那个最好听。”卢景祯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下了才开口说道:“啧,你怎么就那么木头脑袋呢?计划赶不上变化你知不知道?”   犬时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是乖乖低下头,等卢景祯说完了才开口应道:“知道了……我写就是了。”   “可是我歌词是真的不太会写……”   “一会儿我跟你先把曲子给弄好了,歌词你可以回去写。”卢景祯当机立断,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我写我自己的部分,你自己也写你自己rap的那一部分,写好了回头我再帮你看一看,这样你有没有觉得轻松点?”   犬时见卢景祯什么都给说好了,便是不再挣扎,低头接受。   “那既然说好了方向和主题,现在就开始干活吧。”卢景祯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起身往家里的音乐间走去。   “欸?!”犬时没想到卢景祯的速度那么快,手里还剩下一半的三明治一下就变得烫手起来,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现、现在就开始吗?”   卢景祯抻了抻腰,边走边扭头瞥他,“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做?明年吗?”   犬时立刻是噤声,跟在卢景祯的身后狼吞虎咽。   卢景祯家里的音乐室虽然不大,设备倒还挺齐全。四面隔音泡沫墙包围了整个房间,钢琴吉他架子鼓贝斯都有,整整齐齐的一字排开。但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摆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台大屏电脑,以及大屏电脑旁边的各种设备。   “这些你都会?”犬时好不容易是将嘴里的三明治给咽了下去,立刻是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   “会是一回事儿,精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卢景祯从房间角落的小冰箱里拿了支绿茶饮料,开盖抿了一口之后说:“你拿支酒喝。”   犬时一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迷迷茫茫地蹲下身去装满绿茶的冰箱里翻找出一瓶啤酒,“真喝啊?喝了怎么写歌呀?”   卢景祯坐在了电脑桌前,见状直接起身拿过他的啤酒,径直是将易拉罐给打开了,“你没喝怎么写歌?氛围,氛围懂吗?”   犬时似懂非懂地接过卢景祯递给他的啤酒,低头轻轻抿了一口。   他并不排斥喝酒,他的酒量也不差,只是他觉得这玩意儿除了让麻痹神经让自己变得更迟钝之外没什么好喝的。   平日里要是有人让他喝酒,他是决计不乐意喝的,但卢景祯要他喝的话,那就得另说了。   “说到性欲望我们会想到什么?”卢景祯点开音乐软件,鼠标移动着发出咔咔的声音,“酒精,燥热的空气,还有裸露的皮肤和若有似无的接触。”   “现在前两个都有了,后面两个……就让我帮你吧。”卢景祯停下了鼠标,扭头对着犬时勾唇笑道。   犬时闻言,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得找个理由脱他的衣服。】    第29章 不能向前一步的原因   “我、我先想想吧。”犬时紧张得语无伦次,想要接受又觉得太过火,不接受又怕卢景祯不高兴,只能是好商好量地跟卢景祯说道:“要是后面写不出来了再麻烦您帮我……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随你。”卢景祯扯了扯嘴角,将头扭了回去,不再提这事儿。   犬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儿失落,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个什么劲儿,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   调整好情绪的犬时刚一抬头,便是看见了卢景祯在电脑上面做的音轨。也不知道卢景祯是什么时候记下来的,上面的前奏一个音不差,完完整整地一字排开。不仅如此,他还加了其他的音轨,好让整个前奏的声音层次更加丰富而完整。   “好听……”直到短短几秒的前奏放完为止,犬时一直保持着呆滞的状态。   他之前知道卢景祯会唱歌,也会看谱子玩乐器,可没想到居然这么会。只放了不过两遍的hook便是能快速的给记下来,还不差分毫。   之前网上也没说他会写歌啊……犬时疑惑地看了眼卢景祯,心想他究竟还会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给你垫了个音轨,整体听起来会比较舒服。”卢景祯喝了口绿茶,接着说道:“后面你先自己写,弄不好了再喊我,我去换身衣服。”   犬时应了声好,目送着卢景祯往外走去。   卢景祯踱步走到衣帽间,换了件宽松的白色T恤,裤子也穿上了宽松舒适的花朵大裤衩。   人比他早到,也就没了精心打扮的必要,反正他已经看到他刚起床的草率样子了。更何况就犬时那副害怕他对其动手动脚的样子,虽然嘴上不说,也顺应着他,可心里估计还是百般不爽的。   要不然他怕什么?   早就张开双臂大喊“来呀快活啊”了好吧?卢景祯这么想着,不爽地撇了撇嘴。   等卢景祯带着笔记本回到犬时旁边坐下时,这份不爽愈发加重了。   他看着犬时端正地坐在电脑前,认真地捣鼓着面前的各条音轨,仿佛刚才坐下的他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一般。   卢景祯嫉妒得不行。   凭什么这人能够好整以暇地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想,不主动也不往后退,坦荡而又赤诚。明明先离开的人是他,他应该要对他有所不安,怀有愧疚。   他要是喜欢他,想跟他复合回来的话,凭什么现在还这么淡定啊?   他究竟是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   卢景祯拧开绿茶的盖子,在灌了大半瓶之后终于是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你到底……”   “是回来干什么的?”   正在写歌的犬时闻言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睛盯着屏幕,硬是不敢转过头去看卢景祯的表情。   “问你呢。”卢景祯看似亲昵地搂住了犬时的肩,力道却是十足的霸道,猛地一沉,几乎是要将犬时的头给摁在桌上。   犬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低头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会比较合适时,发现腿上突然出现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   那手只是搭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让犬时呼吸滞了滞,更别说他万一要是做点什么。   “我……”犬时感受着腿上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的手掌温热,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我记得我之前说过的。”   “那之前跟贴心小棉袄似的,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卢景祯凑近了他的耳畔,低声说道。   “我没怎么回事儿啊……”犬时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不知道卢景祯这是什么个意思。   卢景祯呲笑一声,整个人突然从他的身上起来,端坐着歪头看他,“行,说明白话是吧?我就把明白话说给你听。”   “你觉得一直这么撩着有劲儿吗?”卢景祯挑了挑眉,眉下的小痣也跟着动了动,面上却是没有表情的,“一直吊着我挺好玩?”   犬时闻言,立刻是瞪大了眼睛,摇头否认道:“没有!”   “我从来都都没有想要吊着您的意思……更没有想要一个劲儿的撩您。”   卢景祯面不改色,继续说道:“那就是说你一切都是瞎做的,只有我自己会错意了是吗?”   犬时着急了,拧着眉,声音也变得更急促低沉,“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一直不进一步是什么个意思?”卢景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压迫感十足地往前低了低身子,“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也要等我先?”   犬时情急之下直接是抓住了他的手,急急地解释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一直以来愧对于您罢了。”   【作者有话说:犬时来家里的前一天晚上。   卢景祯半夜给何聪满打电话:我上次那套拍杂志的衣服你知道放哪儿了吗?   何聪满:您、您有病吧?家里来个人、人而已,你要不要把之前跨年穿的那套亮片西装给收拾出、出来啊?   卢景祯【苦恼地思索半晌】:也行,放哪了?   何聪满:有病,挂了。】    第30章 资格   “那时候没能跟你说一声就走,我真的很抱歉。”犬时低声解释道:“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或者是欺骗耍弄你。”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卢景祯看了眼犬时抓着他的手,抬眼问道:“现在呢?”   (≧?≦)意(≧?≦)   “现在能说了吗?”   犬时的头埋得愈发低了,底气不足地说道:“对不起,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知道如何跟您解释。”   “这件事情远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我怕你接受不了我所说的。”犬时抬头,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的表情,“我怕万一你听了我说的之后躲我躲得远远的,会以为我有什么精神疾病。”   卢景祯越听眉头拧得越紧,大胆猜测道:“你那天穿越了?”   犬时严肃地摇了摇头,“没有。”   “灵魂出窍?”   “不是。”   犬时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是打住了卢景祯的话头,“您不用瞎猜了,不是您想的这些……”   “我不用瞎猜那你倒是跟把话说清楚啊。”卢景祯挣开了犬时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不带有别的情绪,就只是看着他。   “你觉得就一句‘不好和我解释’就能带过了?”卢景祯撇了他一眼,抬手拿起桌上的绿茶,边拧瓶盖边说道:“那你未免把这三年的空白看得太轻了。”   犬时的眼眶渐渐红了,鼻子也有些发酸,只是他清楚,如果真的在卢景祯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将话说清楚,那就不仅仅是惹他讨厌那么简单了。   他有可能会再也见不到他。   “您别逼我了……”犬时哽咽着服软,佝偻着的腰几乎要低到地上去,“再给我一点准备时间吧。”   “我不想我说完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犬时无意识地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卢景祯知道自己一直都有一个臭毛病。   他吃软不吃硬。   只要人一对他服软,他就忍不住心软。就好比面前将姿态放得这么低的犬时,现在的他一点抵抗力也没有。管他是骗他的还是想要害他,都无所谓了。   他愿意去承担他这一次决定所得到的所有后果。哪怕那是苦果。   卢景祯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无奈,“你要多久?”   “啊?”犬时没反应过来,愣怔着看向卢景祯。   “我说你要多久才能准备好告诉我?”卢景祯同样是看向他,眼里全是认真地神色,“如果你只是托词,那这个借口骗我或者拖时间编理由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   “一个月。”犬时吸了吸鼻子,神色认真地保证道:“最多一个月可以吗?一个月之内我肯定告诉你全部。”   卢景祯盯着犬时看了一会儿,终于是点头答应,“不要让我失望。”   犬时松了口气,一时情难自禁,直接抱了上去,抱得卢景祯一个措手不及,“谢谢你给我时间。”   卢景祯视线下移,沉默地盯着犬时的肩膀看。   他的肩宽了不少,手臂好像也长了一点,已经完完全全是个男人的样子了。卢景祯心里想道,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犬时注意到自己的出格,吓得立刻是弹起来,慌张地在口袋里摸索着,仿佛要把慌张藏进口袋里不让卢景祯看见一般。   可卢景祯的眼神太过直白,犬时根本就顶不住,只能是慌张地从口袋里把香烟拿出来,指了指门外边落荒而逃边说道:“抱歉,我……我出去抽根烟。”    第31章 没来的人在找镜头   抽一根烟的时间很快,犬时怕耽搁了写歌的进度,整理一下心绪便是进了音乐室里跟着卢景祯一起写歌。   关系变得微妙的俩人微妙地有些尴尬起来,除了写歌之外的交流都变得很少。犬时偶尔不小心碰到卢景祯手的时候跟触电似的,抖一下就不说了,更过分的是还要后退两步。   “怕我吃了你吗?”卢景祯见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直接是气笑了,“得,正好也到点了,我还是出去做饭吧,省得你紧张兮兮的。”   犬时怕他误会自己是在躲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怕你吃……”   卢景祯闻言,呲笑一声,“知道你迫不及待想给我吃了,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吃你,等我想吃了再说吧。”   犬时的耳根子一下就红了,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好了不逗你了。”卢景祯笑了笑,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柔声问道:“牛排吃吗?我买了材料,做着也不费劲儿。”   “可以。”   “要几成熟的?”卢景祯得到回应,边往厨房走边问着犬时的口味。   犬时犹豫了一下,说道:“五成吧。”   “你吃半熟的啊。”卢景祯也没起疑心,在冰箱里翻找着昨天让人买的牛排和一些调汁的佐料,“吃那么嫩的肉,不愧是年轻人。”   “像我这样的老人家见不得血,就只能吃全熟的。”卢景祯将材料都放在了料理台上,合上了冰箱门,“我不知道能不能煎得特别好啊,要是没煎好的话你跟我说。”   犬时应了一声,并不觉得卢景祯会煎坏。   毕竟他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犬时认识他到现在,就不知道他有什么不会的。从演戏到唱歌,从编曲到作词,上得厅房,下得厨房,简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典范。犬时想着,在音轨上输了几个音进去。   要不是真的有不得不放手的理由,谁又会选择放手呢?   犬时失神地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也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有机会能够重来,有机会重新待在他的身边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应该更加努力,想办法跟他更加亲近,好让他到时候知道真相时不会对自己那么抵触。   到时候……   犬时想象了一下卢景祯知道真相的场面,不由得整个眉眼都耷拉了下来,趴在桌子上郁郁寡欢。   让他接受真相,估计会很难很难。   ……   自那天过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愈发微妙起来。卢景祯对犬时之前为什么要走的原因不再那么执着了,毕竟再执着人不说也没有办法。而他要是想告诉他的话,自然会告诉他的。   这期间《超大声》的海选已经全部进行完毕,正片也已经开始放了。犬时的名气随着第一期的播出有所上涨,但是并没有很爆。   这在卢景祯的意料之中,毕竟才第一期,一个首秀表演也并不能给观众展示特别多的内容。再一个犬时身上也没有矛盾的话题点,让他在短短一夜之间让所有人都喜欢都知道也不科学。   “收视率和好评率怎么样?”卢景祯坐在休息室里,边候着场边跟何聪满分析着《超大声》的节目数据。   “收视率挺、挺高。”何聪满拿着数据分析表边看边说道:“这边宣传做、做得挺不错的,首期的网络播放量都、都破九百万了,才过五天、天呢。”   话说了一半,何聪满又峰回路转了起来,“但是好评率没、没想象中的高。”   何聪满皱着眉头,将平板和一些纸质的资料一同递给卢景祯,“我收集了一些资、资料,上面有观众留言,很清晰地表、表现了是什么拉低了好、好评率。”   卢景祯接过何聪满递过来的资料,眼镜一戴便是埋头看了起来。   等三十五岁再来:被朋友安利过来看的,但是说实话光是导师阵容我就觉得很一般了……虽然安利我来看的朋友很喜欢苏忻,但是我其实对苏忻无感。唱跳实力也就那样吧,长得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有你们请影帝过来是认真的吗……?这不是选唱跳实力的节目吗?有点看不懂这个操作。   苏宝啾啾啾:看完第一期真的很失望,冲着我们家苏宝来的,结果第一期给了他几个镜头?一个手都数得出来好吗?我真是服了,节目组请人过来还不给人镜头,有你们这样的吗?当我们苏糖好欺负的是吧?   一生一世做苏糖:节目组出来挨打,总时长一个小时的节目我们苏宝只有十分钟不到的镜头,你们的良心去哪儿了?拿我们苏宝的流量吸引路人又不给我们苏宝镜头,这像话吗?强烈要求节目组给苏宝他应有的镜头。   毛毛虫:苏忻的粉丝是真的很烦……看个节目弹幕有一半都在刷他,另一半在问他为什么没有镜头,服了。人家选手表演和他没半毛钱关系的节目弹幕也在那里刷苏忻,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家,尊重一下看节目的其他观众?   一朵小红花:感觉第一期的选手除了第一个上场的面瘫小哥哥和后面一点笑得很甜的那个小虎牙之外,其他都没有太多的印象。选手水平比较一般吧,个人感觉啊。不过面瘫小哥哥还挺可爱的,唱歌也挺不错的。   雪下了一天吗:卢景祯跟犬时合唱的那段感觉还是挺有搞头的啊,没看出来影帝现场这么稳,这算是清唱吧?然后要说唯一有缺陷的应该就是苏忻吧?镜头不多,弹幕挺吵,感觉好像也不是很厉害啊……其他几个前辈在那儿坐着呢他粉丝蹦跶什么?真是败路人好感。   糊涂图:节目形式有点无聊,选手表演不够成熟吧,只有几个能看的。   ……   “苏忻没跟粉丝说他第一次海选不在现场吗?”卢景祯推了推眼镜,感兴趣地问道。   “怎、怎么可能会说?”何聪满呲笑一声,说道:“人家走的可是敬、敬业形象,这样的人设要是跟粉丝说他录节目第一、一期就缺席,那还得了?”   “他不会找理由吗?”卢景祯挑眉问道。   “他、他还找理由哦。”何聪满不屑地睨着眼,嘲讽道:“航班去了夏威夷记录、录得清清楚楚,被人一扒谎话就立不住脚、脚了,还找什么理由呢。”   “现在不也在等、等他吗?我真的是服、服了,没那么多事天天就要搞、搞那么多事出来,一点时间观念和自我认知、知都没有。”    第32章 合作舞台   “卢老师……”依旧是上次那个来通知的小姑娘,这次她把头低得更低了,活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   “嚯,又、又你呀。”何聪满看向门口,一下就猜中她此行的目的,“是人到、到了呢还是说人还要等会儿才、才到,让我们先、先去进行队伍表演?”   小姑娘整得跟她自己迟到了似的,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苏忻老师要晚点才到,可能需要各位老师带着各队选手先去进行队伍表演。”   “我、我说什么来着?”何聪满为自己猜对了小姑娘的来意而显得洋洋得意,扭着头跟卢景祯显摆道:“费那多时间、间呢,回头不找节目组加、加点钱都说不过、过去。”   卢景祯没理会他,起身对着小姑娘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其他老师吧,我这就过去。”   小姑娘感激地对他鞠了一躬,飞也似的跑了。   何聪满没法,只能是跟在卢景祯后面,一同往后台走去。   后台六个选手全是卢景祯那队的,或紧张或放松的在那里练习自己分到的段落。卢景祯看到在角落里缩着的犬时,眼睛不由得亮了亮,笑着拍掌示意队伍集合。   “一会儿我们就要上台表演了,作为第一支出场的队伍,大家也不要紧张,享受舞台是最重要的。”卢景祯说道:“毕竟我们也排练了好几次,该记的东西也记得差不多了。记住,出现失误的话影响的不仅是你们个人,影响的是我们整支队伍。”   “所以能不失误就不要失误,要是真的有失误呢,那就快速揭过,不要让人发现。”卢景祯笑了笑,“高兴点,别跟上刑似的,上台表演就是要感染观众,你自己都不安紧张你觉得观众会感到开心吗?”   “卢老师我想上厕所!”小虎牙贺新泽整个表情扭曲,欲哭无泪地看着卢景祯。   卢景祯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快去,别耽误拍摄时间。”   见贺新泽飞快跑去找厕所了,卢景祯不由得笑了笑,“像这样状态站到台上去的话,观众估计也憋得慌。”   “……卢老师,一会儿的双人舞台我有点问题想要问你,方便来一下吗?”犬时见卢景祯说完了话,连忙是举手示意他。   卢景祯挑了挑眉,并不知道犬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是跟着上前,走到角落,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要问的问题。   “说吧,什么问题。”卢景祯问道。   犬时舔了舔嘴唇,颇紧张地问道:“一会儿的舞台我可能会有些原来设计里面没有的动作,到时候可能需要您配合我一下。”   “哦?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卢景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脸玩味。   犬时今天穿的衬衫挺眼熟,卢景祯仔细打量一番,便是想起来这件衬衫为什么会眼熟了,“这件衬衫是……我的?”   犬时之前去卢景祯的休息室里收拾卫生,曾腼着脸跟卢景祯要过一件衬衫,没想到这会儿打算穿上台去了。   “嗯。”犬时不自在地整了整领子,边清嗓子边应了下来。   卢景祯挑了挑眉,逗弄道:“穿着我的衣服还要我配合你,你不付点报酬都说不过去吧?”   犬时低着脑袋,弱弱地说道:“可是我的工资卡在您那儿……用别的抵报酬行吗?”   “行啊。”卢景祯答应得很快,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今晚好好表现,可以做到吗?”   犬时呼吸一窒,脑子差点跑偏时卢景祯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补充道:“要是现场投票数拿不到第一的话,那我就要罚你了。”   原来是好好表现这个啊。犬时觉得有些失望,一边又羞耻地唾弃自己怎么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卢景祯看着他有趣的表情,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正想再说些什么时,贺新泽回来了,吵吵嚷嚷地说道:“我好了我好了,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可以登台了!”   卢景祯跳了跳青筋,气笑了,“我都还没去前面,我去了前面之后再等报幕报到我们才开始好吧?你急什么?”   “迫不及待想上台了?”卢景祯环抱着双臂,转身问道。   贺新泽企图用人畜无害的小虎牙来避免挨打,但在卢景祯这里行得通的事在犬时那儿可行不通。犬时瞪了他一眼,扭头跟卢景祯说道:“那就麻烦您配合了,我先去那边教训他一下。”   卢景祯面上笑得慈祥,心里却是恨不得揪着犬时的耳朵让他少和贺新泽玩,免得年纪相仿的两个人打出感情来,到时候他可没地儿哭去。   对,就是吃醋了。卢景祯保持着职业微笑,边缓步走向台前边想道。这小子真长本事。   等到卢景祯入座,主持人才调整好表情,正式地进入今晚的节目录制,“欢迎大家来到今晚《超大声》的舞台,感谢我们的冠名商的赞助支持,接下来要先展示的是我们导师与他们队伍学员的合作舞台,让我们首先有请——卢景祯老师和他队伍的学员们!”   “台下的观众大家好,电视机前的观众你们也好。”卢景祯笑着起身,面向镜头挥手,“今天的舞台都是我跟学员们精心准备的,希望你们会喜欢。”   台下掌声热烈,在卢景祯粉丝的尖叫声中,卢景祯笑着站上了舞台中心。   第一首跟学员的合唱是拿的卢景祯以前的一首歌改编的,虽说是电影主题曲,但传唱度很高,基本上那个时期大街小巷都在放,男女老少都在唱。   而且这样一首放松的歌一下子就将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到最后竟是变得跟演唱会一般,台下的观众都一起合唱起来。   而后面另外两个导师队伍的表演就不一样了,一个走酷炫风,一个走深情风,虽然表现都还可圈可点,但是并没有像第一个出场的卢景祯那队那么有感染力。   卢景祯在后台监控室里用平板记下歌唱表演时观众投票的数据,以及观众参与度和情绪的变化,作为以后给选手舞台建议的参考。   “卢老师,快到我们上场了。”被工作人员通知到后台准备的犬时找到监控室去,一眼就看到在监控后面低头记笔记的卢景祯,虽不忍心打扰但也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打断卢景祯的动作。   “唔。”卢景祯头也不抬,继续低着头记笔记,时不时看两眼监控屏幕上观众们的反应。   等过了好一会儿后,卢景祯才抬头,对犬时问道:“歌词记熟了吗?”   犬时点了点头,应道:“记住了。”   “那你先背一遍吧。”卢景祯说完,又低下了头,一副检验学生表现的样子。   犬时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清了清嗓子,准备在后台监控室里给卢景祯背rap部分的歌词。    第33章 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   犬时深吸一口气,跟着卢景祯上了台。   卢景祯倒是轻松得很,还有心思移开话筒跟他小声说话,“刚才背的挺好的,不用紧张,顺其自然地把词唱出来就好了。”   “最重要是自然,我建议你表演的时候投入一点感情,可能会更容易带入歌曲一些。”卢景祯小声说道。   犬时边点头边在心里偷偷想,卢景祯这样认真的样子竟然还有点可爱。   “一会儿我做动作您……”犬时想起这茬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您记得配合我一下呀。”   “知道了。”卢景祯笑了笑,似乎一点不担心他会做什么动作似的。   两人说完话,舞台上的灯光也暗了下来,再亮起时,只有昏暗的两束追光灯照在他俩的身上。   旖旎慵懒的前奏紧接着灯光响起,犬时坐在高脚椅上,目光似乎是看向观众席深处,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而坐在小圆桌前的卢景祯则是跟着音乐前奏轻轻晃动着身体,把弄着桌上的空酒杯。   “谨慎地举起酒杯放松且要矜持”   卢景祯慵懒而性感低沉的第一句歌词出来,台下的大部分观众便是被惊艳到了。不说别的,原先只觉得卢景祯的声音好听,但并没有想过他唱这种歌的嗓音尤为好听,沙沙的,带点磁性,就像是搔在人心尖一般。   犬时每次跟卢景祯彩排的时候都忍不住去看他,这次他虽然在先前就做好准备看向观众席,可还是在他唱第一句时被他所吸引,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   “想和你喝杯酒虽然味道苦涩但只要你愿与我共饮”   卢景祯眯着眼睛唱完他的部分,懒懒地瞥向犬时。   犬时捂着手麦,低着头由下往上地看向卢景祯,接着开口唱了下去。犬时的声音很脆,咬字什么都很清晰,加上丰富的肢体语言,表现很是惊喜。唱到高潮时眼神还对着镜头发狠,整一个奶凶小酷哥。   等到犬时那part唱完,卢景祯立刻是接上他的歌词。   “能喝杯酒吗只要今晚就好了”   他一直在等犬时说的那个特别设计的小动作,但目前看来好像还没有出现。正当他以为可能要到结束时才有动作时,犬时突然起身走了过来,举着话筒轻声在他的耳边唱着他的那部分。   卢景祯愣怔一会儿,很快便是从善如流,嘴角也吮着一抹笑意,扭头靠向犬时那边,十分暧昧的样子。   台下的女观众瞬间沸腾,有几个眼睛发光的妹子更是恨不得派出摁头小分队,冲上去将两人的头摁一块儿让他们原地打啵儿。   但犬时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看见卢景祯挨得极近的脸,犬时直接是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无意识上扬,歌词都差点要忘了。   场下的观众善意的哄笑着,就好像台上俩人真有什么似的。   犬时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他,以为这样他的回应就结束了时,卢景祯起身,慢慢地走近他。   犬时的嘴里还唱着rap,心却已经乱了,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卢景祯还在靠近他,一步一晃,好似喝醉的人一般,特别的贴合歌词。终于,在卢景祯低沉勾人的最后一个音结束时,卢景祯在犬时的面前站定,伸手拽了拽他的黑色领带。   犬时被卢景祯这个动作给燥得脸上都要挂不住了,也就是这会儿已经唱完了,要是还没唱完的话那他估计一句都唱不下去。   那就得算演出事故了。    第34章 俩偷情大王   场上的掌声经久不衰,女生的尖叫声更甚,恨不得把棚都给掀了。卢景祯捏了捏犬时的肩膀,示意他往后台走。   犬时哪儿还走得动道,同手同脚的,顺着拐儿被卢景祯推到了后台。   “怎么?唱首歌下来路都不会走了?”卢景祯见下了台,便是没再推着犬时,反而是转了转脖子好让身体放松一些。这件衬衫的领子处有些紧了,勒得他嗓子都发紧。   犬时颇感丢人,缅着个脸不想出声,只小声地回应道:“不是。”   “不是那你后半段走不动道了是怎么回事?”卢景祯喝了口绿茶润了润嗓子,闻言忍不住嘲笑道:“说让我配合你,我配合你了你怎么不配合我呢?不太好吧?”   卢景祯越说犬时的脑袋埋得越低,到最后低到几乎是要给卢景祯鞠躬了,才敢开口说道:“这不是您最后的动作太……”   犬时想了一会儿,又不知道该用哪个形容词。撩人他也知道是撩人,可要是把撩人这两个字单独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太什么?”卢景祯没忍住笑出了声,靠在椅背上懒懒地说道:“你这语文水平真不行啊,估计回头得让人找两个老师给你补补课。”   “也不用补那么多,就补需要的就好,理科类用不到的没意义的都可以不学,最主要把文科类知识学好,整个人看起来比现在渊博一点就行了。”卢景祯摸了摸下巴,给出了专业性的可行方向。   犬时对卢景祯自然是言听计从,闻言直接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都听您的。”   “唉,反正这种东西,多看书就是了,没什么难的。”卢景祯单手撑着下巴,笑着看向犬时说道:“到时候要是有不会的也可以来问我,我会的我就告诉你。”   这才是犬时爱听的地方,一听能去找他,积极性顿时就高了起来,睁大眼睛说道:“谢谢您。”   卢景祯刚摆两下手,想跟犬时说大恩不言谢,晚上脱了衣服钻他被窝里比什么都管用时,何聪满走了进来直接是打断他俩好像要越走越歪的话题。   “要调、调情回家儿去调,干活了,快、快点。”何聪满扇着蒲扇似的大手,对两人作驱赶状,“迟到大王都、都到了,你们俩偷情大王还不赶紧出、出去?”   “嘁。”卢景祯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批评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文明用语?”   何聪满点了点头,抚着下巴的动作一下就彰显出文化自信来。只可惜天生的结巴不卖他的帐,该结的地方没结,该流畅的时候偏偏就流畅不出来,只能是清了清嗓子,努力说出那句十分有道理的网络段子,“知、知道。说鸡要说、说吧,文明去、去他吗。”   “你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卢景祯问道:“谁问你这个了?”   “不是你、你说的要、要用文明用语的吗?”何聪满挑了挑眉,十分得意的样子。   卢景祯呲笑一声,说道:“你家文明还长这样呢。”   “算了,这个不管了,你刚说那个苏忻回来了又有活儿干了是什么个意思?”卢景祯好整以暇地看着何聪满,似乎是对又有活儿干这几个字有点意见,“怎么?他干活时我得干活,他不干活时我也要干活,合着我干的不止是734的活儿啊?”    第35章 排名   “什么是734?”站在一旁的犬时听到这话,顿时是好奇地问道。   卢景祯啧了一声,腻腻乎乎地捏了捏他的耳朵,“说你没文化还真的是没文化,社会新闻都不看的是吧?最近996闹得那么厉害你都没听过吗?”   “不知道……”犬时羞愧地低下了脑袋。   “人、人还是小朋友呢,还说人家臭没、没文化,过分。”何聪满批评了卢景祯一顿,回头对着犬时问道:“你一看就是没、没在公司上过班,要是上过你就不、不会不知道这个。”   卢景祯闻言,睨了何聪满一眼,横道:“有你什么事儿呢?没看我这儿在忙着扫盲吗?这点活儿都要跟我抢,那么想拿年终奖呢?我看你啊,别拿得了。”   何聪满见状,连忙是伸手在嘴上划了一下,作拉拉链的样子示意自己闭嘴。   “734就是早上七点上班,晚上三点上班,一周工作四天。”卢景祯见何聪满不出声了,便是边走边跟犬时解释起来,免得何聪满又多嘴说多了。   犬时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了,“那您上得哪里是734?我看647都不止了。”   “哪有那么严重呢。”卢景祯看他一本正经那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双手环胸凑到他耳边问道:“怎么?心疼我呢?”   犬时低着脑袋,眼睛不好意思去看他,只小声应道:“都快疼死了。”   卢景祯心头一热,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后颈,笑道:“那得快些长大给我排忧解难才行啊。”   “我知道的。”犬时越说脑袋低得越下,简直就要埋到地上去了一般。   “臭、臭流氓。”何聪满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道:“就知道在这、这儿带坏小孩,赶紧干、干活儿去。”   “知道了。”卢景祯逗弄完犬时,顿时是满足地笑了笑,随后抱怨道:“嗨,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干活,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我宁愿他再、再缺点儿心眼呢,你看他像缺、缺心眼儿的样子吗?你看他这一会儿回、回来了,你的另外几个学员就要上台跟他的学、学员pk,你觉得你能p、p得过他们吗?”   卢景祯听到何聪满这话,顿时是不乐意了,斜着眼看向他说道:“怎么就打不过他们了?我手底下学员还能比他选那几个弱不成?每个表演我也都亲自指导参与制作了,怎么着也比他们那边学员自己瞎搞的东西要好吧?”   “你也不看看这个评、评选方式,”何聪满呲笑一声,“现场坐了那么多他的粉丝呢,他的粉丝不给他的队员投票,难不成还给你投票啊?”   “怎么不行了?要是他的表演比我好给他投票我认,要是不怎么样还投给他那比什么玩意儿呢?”卢景祯说着,已经走到了导师席附近,对着观众席和镜头笑了笑后,跟何聪满摆手道:“得了,你也别说了,回去歇着吧,早录完早收工。”   卢景祯说完何聪满,又瞥了眼犬时,教育道:“还有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后头算什么?被拍到了发到网上去网友还不得笑话你啊?”   犬时看他一眼,不高兴又没办法,只能是板着脸走到导师席后面去了。   然而,等到今天这期节目录完收工了,卢景祯才真正知道苏忻的厉害来。   【作者有话说:犬时:你说我跟你屁股后头想干嘛?】    第36章 第二名   “好的,苏忻老师这队的表演结束,在座的各位观众可以拿起手中的投票器准备投票了。”主持人在苏忻领着他的学员表演完之后,立刻是上台串场,笑容和煦地说:“在这之前我想先问问另外三位老师,对这个表演有没有什么评价呢?”   张扬凯笑嘻嘻地率先开口道:“嗨,你这样问是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啊?”   苏忻面上的笑有点勉强,却还是绷住了,口气十分大方地说道:“当然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啦,不用在意我的,我能接受得了批评,有批评才会有进步嘛。”   “那我说了哦。”张扬凯笑了笑,竖起大拇指夸道:“真的很棒。”   “没想到小苏老师这么年轻就能呈现出这么完整的舞台,我实在是佩服。整个舞台无论是编排还是灯光音效,都做得特别好。蒲裕的舞蹈也很有力度,改的歌曲也是很有想法啊,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小苏老师的原创作品吧?”   张扬凯面不改色地放着彩虹屁,搞得卢景祯都忍不住扭头去看他一眼。   看看这人昧着良心说话时会不会脸红羞愧。   “还不快谢谢张老师。”苏忻总算是有了些笑意,但是又觉得自己给张扬凯道谢太过掉价,便是扭头指挥着身边的蒲裕,让他去出面跟张扬凯道谢。   蒲裕也乐得接这个镜头,笑得甜甜的跟张扬凯鞠了一躬,“谢谢张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但是呢——”张扬凯笑着,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还是有些小瑕疵的,刚才舞台上是不是有个地方你们两个人的声部打架了?这点有点可惜啊。”   张扬凯越看苏忻的脸越觉得慌张,连忙是补救道:“当然当然,瑕不掩瑜嘛,整体看下来真的是很不错的,我觉得很好。嗯……呃,关宛老师你觉得呢?”   卢景祯别过头,忍不住在角落里偷笑了下。   “我、我……?”关宛显然没想到刚还在看笑话呢,一会儿这锅就砸自己脑袋上了,愧得肠子都快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到刚才,好好想想现在这个场面要怎么说道说道。   “我觉得挺不错的……”关宛想了想,还是不好去得罪苏忻,只能是换着花样吹彩虹屁,“像张老师说的声部打架的问题,我没太听出来。相反,我觉得这可能是设计的一个冲突点,让人一听就会觉得……”   关宛绞尽脑汁,终于是把后面的词给憋了出来,“眼前一亮的感觉。”   卢景祯越听越觉得扯,但也不好说破,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难处。要是他真做了那个不识趣的人,那他的岁数可真是白长了。   关宛一说完,便是扭头看向了卢景祯,企图将锅传下去,让每个人都背一会儿,“卢老师,你的资历跟我们不一样,依你看呢?”   “我看?”卢景祯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地转移了话题,“我不好说,毕竟一会儿观众要给我们两队投票,要是我说话的话就有拉票嫌疑了。”   苏忻的笑容扩大了些,嘴上则是使劲儿地催促着卢景祯,想让他有所回应,“没有关系的,卢老师你又不是那么不公正的人。我只是作为后辈,想听听你前辈的意见。”   “没有没有,这边两位都是前辈,说得都挺好的。我个人比较赞同张扬凯的看法吧,至于其他的,如果再说下去就真的有捧自己臭脚,踩你拉票的嫌疑了。”卢景祯的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缓缓说道。   “你是这种人的吗?”苏忻瞪大了眼,一副无辜惶恐的样子,看着就像是被卢景祯欺负了一般。   饶是卢景祯这样脾气好的人,都觉得这小孩装疯卖傻装得过头了,矛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向着他,估计是哪里看他不爽了。   但至于自己是哪里被他看的不爽了,卢景祯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你觉得我像吗?”卢景祯又是轻飘飘地将话带过,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收了些。   苏忻挠了挠头,一副受惊的样子,道歉道:“那个卢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啊,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真的。”   “我可没说你这样说我了。”卢景祯几乎要气笑了,笑了笑摇着脑袋道:“再说了我哪有生气啊,你可别骂我了。”   台上的主持人见状,连忙是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打圆场道:“看来导师们的意见都比较统一啊,那我们现在就来看看两组导师带领的各个学员舞台的投票分数吧。”   “首先公布最后一名……”主持人顺着大屏幕上的投票排名,一个个的念了下来,等终于念到第二名时,主持人吊起了观众的胃口,“现在……终于轮到了我们第二名的舞台!”   “现在场上还没有宣布名额的只有我们卢老师犬时组的《想和你》和苏老师蒲裕组的《babygirl》,那么究竟是谁拿到了第二名,谁又拿到了第一名呢?”主持人瞪着眼,面对镜头说道:“让我们现在先公布——第一名!”   台下的观众忍不住尖叫起来,企图用最高的音浪让自己喜欢的队伍拿到好名次。   “我们的第一名是——苏忻、蒲裕组带给我们的《babygirl》!”主持人振臂一呼,顺带着把第二名也给喊了出来,“而我们现场投票的第二名,就是我们卢景祯卢老师、犬时组给我们带来的原创歌曲——《想和你》!”   “让我们恭喜他们。”    第37章 您不抱抱我吗?   “恭喜。”卢景祯愣了一下,看了眼满脸不解且怀疑的犬时后笑着对苏忻说道:“今晚的表演很厉害。”   “那肯定的!我们这首歌是真的很炸!”苏忻可以说是放肆地对着他笑着,笑容有些太过于洋溢,以至于让人看不舒服,加上那自信得看着有些上头了的语气,实在是让卢景祯很难想象这人对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卢景祯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下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出声,只觉得自己组最后一名被淘汰的选手有些可惜。   但这并不至于让卢景祯产生怀疑,毕竟这个阶段的赛制就是两组相互pk,两组中得票数最少的队员淘汰。卢景祯那组走了一个,苏忻那里走了一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是可惜那个实力还不错,坚持了大半辈子梦想的音乐人了。卢景祯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学员区去,拥抱了一下那个被淘汰的中年音乐人陶钧。   “很抱歉……”卢景祯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背,“我没有帮到你。”   陶钧倒是看得挺开的,冲着卢景祯笑得很真诚,“没有的事,能和您一起同台演出非常开心。”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两人分开,卢景祯越过陶钧看到了他身后一脸幽怨的犬时,不由得笑了起来。   陶钧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笑了起来,问道:“我能冒昧问一句吗?”   “嗯?”卢景祯的注意被拉了回来,笑道:“什么?”   “您认识ice吗?   卢景祯听到这儿,忍不住勾了勾唇,轻声在陶钧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便是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陶钧听到卢景祯的话,顿时是愣了愣,随后释然一笑,朝着他点了点头。   “您不抱抱我吗?”犬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他看,原本挺酷的小脸一下就变得跟求抚摸的小狗似的,又乖又无辜。   卢景祯听到这话,顿时是哭笑不得,确定陶钧没听到他们俩说话后才环着胸逗他道:“你又没淘汰,抱你做什么?”   犬时一听,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委屈,小声地炫耀道:“我拿了第二呢……”   “哦,后面让我配合你结果你差点唱垮了,这样拿了第二很高兴?”卢景祯挑眉看他,笑脸和严肃脸一秒之间无缝拼接,吓得犬时一愣一愣的。   “没有……”犬时顿时是不敢撒娇了,低着脑袋听着卢景祯的数落。   卢景祯板着个脸,还颇有老师训学生的意思,“要是没有那个小失误,说不定能拿第一的,这样想想你还觉得高兴吗?”   “那他们真唱岔了还拿了第一呢……”犬时有些不服气,扭头瞪了一眼正在跟蒲裕一起对观众说感谢词的苏忻,气势挺足地哼哼了一声。   “你眼睛在往哪里看?”卢景祯的音量提高了些,语气真正严厉起来。   犬时闻言,顿时转回头,低下脑袋一声也不吭,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到犬时这个样子的卢景祯实在是忍不住心软,叹了口气后放缓了语气:“我也不是说你,你自己时刻记着注意点。万一刚才你瞪苏忻那段被人拍下来发网上了,那你自己想想你什么后果?”   “人家是你前辈,出道比你久,粉丝也比你多,就你瞪人家一眼人家就有理由说你了。说你也就算了,要是再不爽你一点被网上封杀都不一定你知道吗?”卢景祯苦口婆心地说道:“少说话多做事,别人做什么是别人的事情,我们做好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总之,你以后不要意气用事,听懂了吗?”卢景祯问道。   犬时点了点头,站在原地跟个被罚站的小孩似的。   “听懂了还搁这儿想干嘛呢?不找个地思考消化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卢景祯背着手说道。烧火棍   犬时缓缓抬头,对第二个问题置之不理,径直是理直气壮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想您抱我一下。”   卢景祯听到这撒娇意味颇浓的话,顿时是忍不住由气转笑,那双桃花眼眯得尤其好看,盯得犬时忍不住心跳咚咚。   “傻狗。”卢景祯凑上前去,轻轻地抱住他。指节修长的手没忍住,悄悄揉乱了他的发。   【作者有话说:犬时大型吃醋&撒娇现场】    第38章 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第一次合作舞台的那期节目刚上线,网上便是挂起了一波热搜。何聪满一开始没太注意,以为只是节目组的常规操作罢了,但到了节目完全播出的后半夜,事态好像开始变得不可控制起来。   主要是鸡太多了。   节目组统共买了三个热搜,一个是#炉石组我可以#,一个是#苏忻终于跳《babygirl》了#,还有一个是#陶钧被淘汰#。   苏忻的那个热搜主要被自家的粉丝顶着,底下也全是控评的留言,没什么可看的。看点主要在路人关注度比较高气氛比较活跃的炉石组和陶钧被淘汰的话题,而两个话题讨论的点又不一样了,七嘴八舌、沸沸扬扬的,别提有多热闹了。   炉石组讨论的主要是卢景祯和犬时那组的舞台,由于两人的表演的曲目太过性感,导致看见这段视频的路人纷纷喊起了我可以。   益海糖: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绝美组合?我可以我可以我太可以了!   拾贝壳去好吧:我想知道为啥叫炉石组?   和糯糯在一起的每一天:@拾贝壳去好吧卢景祯×犬时,卢和时,就是炉石组了!呜呜呜他们真的好撩啊,我啥时候去酒吧能遇到这样俩极品就好了呜呜呜。   种草的咸鱼顾:姐妹们清醒一点!这两个明显就是互相搞的!不要妄想一次睡俩快乐双飞了!这是不可能滴!要想就想我×炉石叭!我觉得我可以!   永无休止符:这俩的舞台怎么这么欲啊,一个明骚一个禁欲,哭了,太撩了吧!最后那个扯领带犬时真的是要笑死我,那么菜还要去撩人,你说这不被越塔反杀才怪呢好吧?嘻嘻嘻嘻嘻^^   世有春秋:我也想跟他们玩扯领带!!我还可以玩扯衬衫!扯裤子!我可以!【流鼻血】   网络小片儿警:【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jpg】【又开始了是吗.jpg】【鸡笼警告.jpg】【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jpg】【这就是做鸡的后果.jpg】不能发多图我就发文字,让你们一个个的知道做网络鸡的后果!   呀咩:俺也想去这个样的酒吧!这俩也太像性感渣男了吧!俺完全愿意被这俩爱情骗子玩弄啊!!!爱了爱了呜呜呜……就是有个很疑惑的点,俺寻思着炉石组这首几天之内做出来的饮酒歌哪里不比第一那个炒冷饭还抄袭的baby强?为什么拿不到一位呢?现场的人都是小聋瞎吗?   酒瓶子碎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饮酒歌你们清醒一点好不好?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人家叫想和你喝酒好吗?   咖啡豆:@酒瓶子碎鸟明明是《想和你》,姐妹你才要清醒一点啊!假酒喝多了吗?但是作为路人,同觉得饮酒歌不应该只在第二名的,太不科学了简直。   咖啡豆:【多嘴一句,我刚从陶钧热搜过来的,前几期节目也有看,陶钧淘汰真的没道理,这么牛逼一音乐人,就算没能比同队的票数要高,票数上也不应该差对面淘汰的那么多吧,简直无几把语。   我心永恒:exome?在现场的小龙虾可以出来回答一下为什么炉石组才第二吗?看看这个热度就知道哪个更出圈了好吧?更别提在h站这个舞台视频已经是娱乐榜单第十三了,隔壁那个卑鄙组呢?连个水花都没看见好不好?   心永远向着卢景祯:我是卢家的粉丝,当时我在现场……当时我的投票器用不了了,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第39章 黑幕质疑   姐姐妹妹站起来:我靠!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样呢!当天在现场的时候我的投票器全程用不了,因为是一个人去的所以也不知道找谁问。很多很好听的歌想投票都没办法,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气死我了。   奶熊蛋糕:这不就是赤裸裸的黑幕吗……?惊了,这么大个节目搞得这么不光彩的吗?卢景祯怎么说也是业内标杆吧?这样靠黑幕压人下来真的合适吗?就不怕以后不再合作?牛逼啊节目组。   小仙猪:我真的觉得陶钧不应该淘汰的……这个赛制就有问题,按照实力分的话苏忻那一组估计要走两个。而且……苏忻真的一点舞台感染力都没有,长得也一般,歌唱的一般,舞跳的也一般,导师席上哪个不比他的实力强?他凭什么坐上去?还不是靠流量?   苏宝天下第一好:绝了,你们做前辈的就是这样打压后辈的吗?诬赖节目组投票器不能用当初为什么不说?我当时也在现场我都能用好吧?你们组淘汰了人,我们组不也淘汰人了吗?这有什么不公平的?要怪就去怪节目组啊,赖我们苏忻做什么?   苏忻唯一正牌女友:带我们家哥哥的nmsl?【龇牙/】不带苏宝是不会说话了吗?带我们哥哥的蒸煮全是糊逼哦,求求别cue了,让我们苏宝独自美丽吧【龇牙/】【龇牙/】   叫我苏宝姐姐:在这里说我们苏宝花钱买黑幕的有事吗?我们苏宝又穷又抠,根本都买不起也舍不得买这玩意儿好吗?黑人也要有底线,不要什么随便的话都往外说,丢人是真的,讨人厌也是真的。   包子包子肉肉:哈?我寻思这一个抄袭的歌还有脸在这儿蹦跶的吗?就算电音圈子小,ice大的名声总是有人听过的吧?卢景祯和犬时组的《想和你》前奏明显就是抄了ice大的《浪》,八小节一摸一样,请问官方有没有合理的解释?【龇牙/】【龇牙/】   江郎才不尽:?ice大的歌都敢抄?抄袭狗先死个妈吧,反正也没什么好要的【微笑/】【微笑/】   苏宝天下第一好:音轨重合视频指路【微博正文】,有没有抄袭一听就知道,公道自在人心。为什么不能拿一位因为大家都有耳朵听得见,清者自清,然后请黑子们不要再带我们哥哥了,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紫龙哥哥:哪来的乌鸦笑猪黑呀,明明苏忻也是个抄袭狗好不好?h站里多少音轨重合视频粉丝都当小龙虾?还是说你们只准自己的爱豆抄袭不准别人抄袭?双标狗也就是这样了?   合格的冰块:混电音圈的都知道ice是怎样的存在,只能说卢影帝那组真的很会抄,抄到一个大头就算了还被人发现,丢不丢人?估计卢影帝录完这个节目只能回去拍电影了,虽然卢影帝的音乐圈生命十分短暂,但我觉得从宣告抄袭的时候已经没有复活的可能了。除非卢影帝认识ice。   啾啾我:ice那么神秘一人……卢景祯一个退圈才复出的牛肉干知道什么?更枉提认识他了,请做梦也切实际一点吧。   ……   何聪满看到这里,顿时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苦恼地打了个电话给卢景祯。而卢景祯显然是在睡觉,接电话都是半睡不醒要死不活的状态,迷迷蒙蒙地就接了电话,“嗯……”   “嗯、嗯你个头。”何聪满大声骂道:“还不快起来,出这么大事儿还睡那么香呢?”   “什么事儿?”    第40章 应对法   卢景祯并不喜欢大晚上有人打扰他睡觉,他也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睡觉时被人打扰。但这会儿他就被打扰了,而且打扰他的人毫无自知之明,在电话里面用抑扬顿挫的结巴语痛骂他的懒惰。   “你说说你,要是多盯、盯着微博看看,至于变成现、现在这样吗?”何聪满指责道:“现在微博都没人管什么黑、黑幕了,都在问你的歌、歌是不是真的抄了ice的。”   “我就奇了怪、怪了,那歌不是那小狗写、写的吗?怎么又变成是、是你抄的ice?这个麻烦找得不对吧?”   卢景祯眯着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半夜两点半啊大哥。”卢景祯放下手机,开了免提继续说道:“前奏那段确实是我写的,不关他的事。怎么?上热搜还被骂了?”   “嗨。”何聪满皱了皱眉,“要是没被、被骂,我也不、不至于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啊。现、现在怎么说?你打算怎、怎么澄清?总不能、能一直被骂吧?”   卢景祯眯瞪着眼,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被骂怎么了?我还能冲上去跟他们说我真的没有抄吗?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没做这档子事儿就好了,说那么多做什么?”   何聪满闻言,顿时是急了,“什么叫说、说那么多做什么?你名声不要了是、是不是?多说两句话会、会让你多长张嘴是吧?”   “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啊……随时都能澄清的事,非要这么晚来吵我睡觉……”卢景祯翻了个身,将头闷进了被子里。   “什、什么随时都能澄清?”何聪满有点懵了,“你什么时候认、认识的那个冰、冰块啊?我怎么一点儿都不、不知道?”   “那个冰块是我,我就是那个冰块。”卢景祯闷着声音,缓缓地说道。   “你满意没?我可以睡觉了吗?”卢景祯说完叹了口气,跟多累似的,一下就把何聪满的暴脾气给点着了。   “我***大爷的你怎么都、都,都……”何聪满顺了顺口条,继续说了下去,“怎么都不、不告诉我?你自己出专辑都不跟我说你还是、是人吗?”   卢景祯翻了个身,离手机愈发远了一些,不耐道:“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怎么?还不够?你还想干嘛?”   “你之前怎么没、没和我说?”何聪满嘟嘟囔囔的,满脸都写着不满,“专辑都出、出了四五年了,现在才告、告诉我,还当我是你经、经纪人吗?太过分了。”   “忘了呗。”卢景祯满不在乎地说道:“当时就是做着玩的,谁想到歌能火啊?”   “我都做好这歌会糊的准备了才开的小号,谁想到这歌这么随随便便就红了。我连宣发都没买,专辑封面都是随手画的好吧。”   卢景祯越说越来劲儿,反过头去对着电话得意道:“这么一想我还挺厉害的啊?你说是吧?”   “是你个头!”何聪满直接气得都不结巴了,“服了你、你了,你个憨批。”   “明天赶紧上你小、小号澄清一下,再给我瞎搞我揍、揍你那狗前男友去。”何聪满威胁道。   “行吧。”卢景祯打了个呵欠,“明天弄就是了,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   说完也不等何聪满反应,便是径直挂了电话,翻一个身安心睡觉。    第41章 计较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训练的犬时就被何聪满抓过去折腾了一通,又是让他在公司楼下跑圈又是让他写日记检讨自己的,硬生生是折腾到卢景祯到公司了才放过他。   可怜犬时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一听说是卢景祯的命令只能是乖乖埋头一一服从,都不管何聪满是不是在骗他。   卢景祯见到犬时的时候犬时刚跑完步回来,满头大汗,头发尖儿都还滴着水,看的卢景祯眉头直皱,“你掉水里了?怎么全身上下都湿答答的?”   “跑步去了。”犬时看了一眼何聪满,又看回卢景祯,眼神有些委屈。   “啧,有这个精力怎么不多看两眼书?下期节目的新歌写出来了吗?”卢景祯瞥了他一眼,问道。   犬时脸上却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只有微微下垂的眼才看出来他的愈发委屈:“不是你让我跑的吗……?还说没跑完十圈不许上来。”   “我什么时候——”卢景祯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何聪满,顿时是明了了,“你以后听到打着我的名字代发口令的都不要理。”   卢景祯看着何聪满,呲笑了一声,“听我喊你做什么你照着做就行了,甭管那个结巴。”   何聪满啐了他一口,“结、结巴招你惹你啦?”   “没惹我,但是你再瞎喊他我就让你老婆收拾你了。”卢景祯喝了口水,睨着眼睛说道。   “嘁,行了,你是不知道微博上都快闹、闹成什么样了,要是你昨晚马上澄清回复会变成现、现在介样儿吗?”何聪满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说道。   “急什么?”卢景祯将水放下,朝着犬时扬了扬下巴,“你去洗个澡收拾一下,一会儿过来找我,动作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何聪满看着听话去洗澡的犬时,有些不能理解,“都这个时候了还、还关心人有没有洗、洗澡呢?不急着澄清你就、就急这个啊?你、你大爷的,谁不认你是禽兽我跟、跟谁急。”   “你懂个锤子。”卢景祯瞥了他一眼,哼道:“知道什么叫吊胃口吗?”   “昨天刚一有问题就澄清那有谁会被吊胃口?话题争议都没有你还想热度有多高?”卢景祯说道:“你得把这个话题炒到一定的热度,把他们的好奇心吊到一个抓心挠肺的高步,然后再重重的放料,这样的反差一对比起来自然就会引人注目。”   “是,我是不太需要热度了,但是如果能让犬时蹭到我的热度然后给公司做点事不也挺好的吗?只要这个营销做好了,他的话题度肯定能提上去一段儿。”   “亏你还做了我这么久的经纪人。”卢景祯说完,又是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   何聪满思索一下,便是想通了卢景祯的用意,更是想到了一会儿澄清的时候可能会要带上犬时,可听到卢景祯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回喷了他一句。   “嚯,你怎么不说我做你那、那么久经纪人你都没、没什么黑料啊?现在倒好,三、三天两头挂一个黑你的热搜你特高、高兴是不是?”   何聪满越说越酸,到后面语气都开始变得幽怨了,“就是因为你那个小狗、狗崽子,要不是因为他,你至于这么大岁、岁数了还跟他们那群人玩宫、宫心计吗?”   “不是我说你,卢景祯,你能不能想、想想清楚你现在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要因为一个小狗崽子酒、就乱了套,连自己是谁都不、不知道了。你那么牛逼,何必为了一个不知道到底对你是什么心思的小孩去、去跟别人斤斤计较呢?”    第42章 宣传   “我闲得慌。”过了好一会儿,卢景祯才朝着何聪满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满意了吗?还亲自帮那狗崽子下场虐粉是吧?”   “服了你了,一天天找戏演。”   何聪满提醒一句后见卢景祯的态度依旧是这样缠缠绵绵的,便是见好就收。他算是看出来了,不管他说什么卢景祯都不会给他正面的回应。也罢,不回应就不回应,等到他自己想明白了再说也不迟。   “行、行呗。”何聪满哼了一声,说道:“你带着他拍就带着他拍、拍吧,我不管你们了,想咋拍咋、咋拍吧。”   卢景祯闻言笑了起来,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不、不客气。”何聪满哼了一声,便是找了化妆师过来给卢景祯做造型,另一边负责拍摄的公司摄影也在准备拍摄的房间做准备,就等着两个人收拾好了去拍澄清视频。   犬时洗澡完全是按着卢景祯给的时间走的,高标准严要求,不到五分钟就滋溜地从公众浴室出来,跑到卢景祯的办公室等人给他做造型。   “头发也不擦?等我给你擦呢?”卢景祯看见犬时便是顺嘴一怼,抓着边上的毛巾便是给犬时丢了过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犬时接过了卢景祯递过来的毛巾,乖乖地擦起了头发,“我们一会儿是要拍什么吗?”   “宣传视频啊。”卢景祯拿着平板边看公司最近数据边回答道:“第一次拍这个吧?怎么样?紧张吗?”   犬时挑眉看向他,有些不满地小声反驳道:“我拍过的。”   “嚯,这么厉害呢?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卢景祯瞥了他一眼,眼里明显带着挪揄的笑意。   “刚上节目的时候拍的。”犬时低下了脑袋,似乎是因为卢景祯对自己不太上心而有些不满,“你不是看过吗?”   卢景祯愣怔一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嗨,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看过看过看过,”卢景祯笑了笑,及时安抚着不高兴的小朋友,“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行了吧?”   犬时偷偷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会儿要怎么拍知道吗?”卢景祯见他不搭茬,扭头问起拍摄内容来,“知道宣传什么吗?”   犬时摇了摇头,“何哥没和我说。”   “嗨,这都不跟你说的吗?”卢景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道:“当然是宣传……”   “宣传新、新歌的,还能宣、宣传什么?”何聪满及时进来接了话茬,完美让卢景祯的后半截话吞入肚中。   卢景祯被气笑了,跟着附和道:“对对对,宣传新歌。”   “提点你几句,我这会儿还挺热手,一会儿使劲儿蹭我热度就对了。”卢景祯挑了挑眉,跟犬时胡扯着拍摄内容。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要怎么蹭啊?”犬时愣愣地看着卢景祯,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卢景祯这会儿正逗着他。   “拿身体蹭呗拿什么蹭。”卢景祯笑道。   听到这话的犬时瞬间满脸通红,头发都忘了擦,顶着一头湿鸡窝呆立在卢景祯面前,显得有些好笑。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澄清有什么重要?当然是宣传我的绝美爱情啊。害,何结巴真是好不识趣一人。】    第43章 震撼全家   “老狗、狗逼,”何聪满愤懑地啐了一声,“拍摄了,赶、赶紧的,两点前我要让人把片子剪、剪好传网上去。”   “再晚点澄清热度低下去你就难、难洗干净了。”何聪满看着卢景祯的衣服不顺眼,使劲在肩膀上拍了两下帮他拾掇着。   犬时闻言立刻是凑了上来,不明所以地问道:“澄清什么?”   “嚯,你不是他粉、粉丝吗?澄清什么还要我、我跟你说?你追星追得也太不真、真情实感了吧?”何聪满呲了一声,显然是对被卢景祯护在羽翼之下的犬时有所不满。   “你管他是什么,让你拍你拍就是了。”卢景祯瞥了何聪满一眼,似乎是在嫌弃他话多,随后又很快扭头看向犬时,冷声道:“当背景板或者是我cue你你回答,自己看着办,要是这视频糊了或者你没蹭到我的热度,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   卢景祯养的公司效率还是蛮高的,下午一点半刚到,卢景祯的小号便是发了他有史以来发的第一个视频。   标题也很玄幻,叫《ice&dog——musicvlog》。   许久没见到自家偶像发微博的粉丝各个闻讯赶来,连视频内容都还没来得及看便是迅速抢占评论区。   快乐星球:!瞧瞧我看见了什么!ice找到他的微博密码了!还发了个vlog!哦我的老天爷啊!这不会是ice要露正脸了吧!我靠?!   和颜悦色:冰狗日记是啥玩意儿?   白桃子呀:ice有没有看《超大声》!你被抄袭了知道吗!!你被抄袭了!心疼我们ice   落乌啼:视频有正脸吗?【我咋觉得ice被盗号了?他会发这个?   美瞳不卖哦:我也觉得被盗号了……他之前不是只发出歌的信息吗?这个突如其来的营业是怎么回事儿?   很吵: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你们不要吵了啦!!!快点进去看!震惊我全家!卧槽!   鼠标:看完十秒我全家也被震惊了……第十一秒马上下来剧透,ice是活的!!   正经人爱做正经事:歌都被人抄袭挂上热搜了本人还在这快快乐乐发扭音小视频呢,ice可真牛逼,心态真好。想红的底端音乐人看到了吗?抄袭冰老师不挂你,拿走拿走别客气,改个名就可以红的事儿还等着干嘛呢?   奶糖浑球:???!!!视频里出现的脸???这是真的吗?我玄幻了。   我不是妈妈粉呀:震惊我妈了。我靠这样的话就算不到抄袭了啊?牛逼还是卢影帝牛逼,这是买号行为还是盗号行为我想求个瓜。   ……   某ice粉丝兼疑惑网友看到评论区言论,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连忙是打开了ice发的视频链接,看起了这些网友说的震惊他妈和全家的视频到底是什么内容。   视频还蛮精致,开头还有一个漂亮花体字打出来的标题,没多久便是直接进入了正片。   小粉丝大气也不敢出,盯着黑色的屏幕等待着ice真人的出现。   “大家好我是犬时。”   真人一出来,小粉丝便是惊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ice真人居然会是看上去这么小一男生,二十出头的年轻脸庞,出色的五官和冷厉的神色,都给人带来这人不好惹的感官。   不愧是ice!长得真帅!a到爆炸!小粉丝心里大喊道。   然而小粉丝很快就被自己的预测给打脸了,因为那个自我介绍为犬时的小哥话音刚落,镜头找不到的那边便是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磁性低音炮,“大家好,我是ice。”   小粉丝咽了口口水,觉得那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镜头一转,他立刻是知道了真相。   “中文名卢景祯。”镜头转到卢景祯笑得迷人的脸上,当即就让人脑袋发懵。   小粉丝终于知道评论区为什么被震撼全家了。   他的全家刚刚也被震了。    第44章 为你写的歌   “大家好,我是ice。”卢景祯笑着对镜头打了个招呼,成功杀了一圈屏幕前的迷妹,也震撼了屏幕前吃瓜群众的全家。   “耍大牌?你跟人家打个招呼好吧?傻坐着干嘛呢?”卢景祯看着一旁呆愣坐着的犬时,不由得气笑了,“是要我亲自帮你自我介绍吗?”   犬时不好意思地撇了他一眼,转回镜头面前,乖巧地做起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超大声》卢老师组的选手犬时。”   卢景祯等了一会儿,硬是没有等来后半句,抬头看了他一眼讶异道:“就没了?”   犬时顿时是紧张起来,腿稍微并拢了些,讷讷道:“还要说什么吗……?”   “你不用带个年纪特长?就说个名字有谁能记住你?”卢景祯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以双手插袋谁都不爱的姿态端坐在沙发上,耳朵却悄悄竖起,偷听着犬时说的话。   “哦……我成年了,喜欢音乐,偶像是卢老师,特长是鼻子特别灵。”犬时还挺聪明的补充了两句,好显得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木讷而不知变通。   卢景祯闻言,轻笑一声道:“还鼻子特别灵,你是狗鼻子吗?”   犬时看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上翘,像是跟他分享到了什么小秘密一般。   “好啦,还是步入正题吧,这期的volg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和犬时的创作过程和创作思路,探讨一下好玩的音乐罢了。”卢景祯扬了扬下巴,向犬时示意道:“这个歌的创作思路还蛮清晰,主要就是他写,我辅助。”   坐在一旁的犬时瞪大了眼,辩解道:“不是的,您在这首歌的作用比我重要多了呀。”   “哦?”卢景祯挑了挑眉,想看看他怎么说。   “这首歌……本身就是为您写的。”犬时越说越小声,生怕别人听见了似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估计都不会写这首歌呢。”   卢景祯心头一颤,顿时是忍不住笑了开来,“还挺会拍马屁,行吧,那你说说是怎么因为我才写的这首歌?创作思路是怎样的?总不会是一边想我一边写的吧?”   犬时一听这话,顿时是脸涨得通红,“倒、倒也没有。”   “这首歌一开始是旋律先出来的,而且基调不是您……您给定的吗?”犬时无辜地看了眼他,企图用眼神提醒他,一开始明明就是他自己说要写小黄歌的。   “这样啊,”卢景祯笑着耸了耸肩,没再逗弄下去,“那写这首歌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想法?这首歌有什么含义吗?”   犬时拧开瓶盖,企图用喝水掩饰自己的慌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接过卢景祯给他搭的话,“这首歌其实是想描述一下自己的心情吧。”   “《想和你》的心思很简单,就是一个想靠近又不太敢靠太近的故事,想离你近一点,又怕离你太近了会让彼此受伤。歌曲内容也算是我的亲身经历,我一直都不太会表达,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表达好。”   卢景祯在他说话的时候定定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没表达的很好。”   “但是也算不错了。”卢景祯说完笑了笑,拿过犬时的水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第45章 恶意   卢景祯ice和犬时三担的小粉丝王乐乐张着嘴看完了整个视频后,猛地发出一声鸡叫,吓得隔壁床的舍友跳起来骂她,“你疯球啦?”   “没有没有,爹没有,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继续,您继续。”王乐乐讨好地安抚好舍友后,立刻是激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兴冲冲地打开手机进入微博,在炉石cp超话里发起了帖子。   乐乐乐呵呵:姐妹们!!!!速来磕糖!!!TAT速来磕糖!这一刻就算ice是卢老狗本人也阻挡不了我磕炉石!我要大声喊!炉石szd!szd!!!【网络链接】   小熊维尼爱吃糖:kswlkswl,澄清的时候顺带发糖还有这等操作??!我真是……救命啊炉石真的是真的!!卢老狗又在欺负小狗崽子了呜呜呜,太他妈甜了靠哦!   跳跳糖:卢老狗抢狗崽子的水喝我看见了,艹啊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震撼我妈我真的搞到真的了!   可可豆:我晕卢老狗真的好骚啊,一直逗狗崽子,太甜了太甜了真的磕死我了,好上头啊,这是什么娱乐圈绝世甜宠文啊TAT   鸡米花美极了:阿伟和我一起死了,我真的好喜欢ice和卢影帝,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们之间的次元壁破了变成同一个人???和我的新墙头组的cp也很好磕??我好幸福,我去昨天转的锦鲤那儿还愿去了!   ……   这一澄清视频一出来,不仅是cp粉唯粉激动炸了,就连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炸了,谁能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出惊天反转的年度大戏呢,这脸打得啪啪作响,简直要比小说还能编。   傻瓜不傻嗷:我是真的惊了,卢影帝还有这个技能呢,编曲做得真的很牛啊。   给爷爬:当这个视频发出来,世界安静了,万籁无声了,连公鸡都不敢打鸣了,因为他们都在听黑子键盘侠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啪啪啪,巨无敌响嗷~   可乐灌药:哇尴尬,我可以感受到苏忻和他粉丝此刻巨大无比的尴尬惹,这个脸打的也太疼了嗷,第二名唱得比第一名好听就算了,第一名企图泼第二名脏水居然被反转打脸!第一名真的面子里子都丢了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说作什么妖啊,偷来的名声夹起尾巴来做人就是了,人家不跟你闹反而还把别人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苏可可:你们这群人真的无聊至极,我们家粉丝从来就没说过卢影帝的半分不好,有些人看着是路人哈,实际上路人皮底下装着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哈。   我永远爱苏忻忻: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我们苏忻不就是红吗?红也是靠他自己努力踏实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怎么总有些酸鸡跳脚,ice就ice呗,很有名似的,我都没听过,我们家忻忻在xx音乐排行榜霸榜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小鲤鱼秃瓢瓢: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他在哪儿?我真的笑死,苏忻那几首歌霸榜还不是你们粉丝给买上去的,人家的歌是国内大街上都有在放好吗?那些拍短视频的精神小伙可最喜欢拿卢影帝的歌做背景音乐,再转上花手吼上几句语录,岂不美滋滋?   渣男是我:这边随便讲几句料,自由心证。苏忻真的是个铁憨憨,他脑子感觉是真的不太好的亚子,还很无语的喜欢自以为是,每次拍摄都要迟到,还把所有人等他都当作理所当然似的。讲真卢影帝为人真的甩他一条街,我是真没想到卢影帝那么能打啊,当时上面签卢影帝好像还是因为他有几首影视金曲,谁他妈知道他是ice哦哈哈哈哈哈哈,捡到宝了~   忻忻我娶你呀:又在发洗脑包了是吗?无语,发这些有什么用呢?苏忻就是红啊!   大脸:哈哈哈哈红吗?也就粉丝觉得很红吧,论国名度谁不认识卢影帝?人家只是低调不作妖,不是没人认识哈。   ……   抓着手机把评论都看了个遍的苏忻咬牙切齿地踹了下面前的椅子,“不是说黑一波吗?这是在黑吗?给他妈添热度呢!”   “好歹也是前辈,你先别……”黄艾好声好气地劝着,但话没说完就被苏忻给打断了,“别什么别?前辈?他妈不去拍戏跑过来了唱什么歌啊?他是不是有病?”   “还玩双重身份?很好玩?耍我很好玩?”苏忻的眼瞪得极大,眼中还有因为愤怒而现出的红血丝,看上去有些可怖,“他妈的不就仗着自己老?拿前辈的身份压我?他配吗?凭什么?”   “做的歌都是谁在听?拍快手专用BGM?就拿这个跟我比?就这样的歌我比他差?我水平不如他?现在的人是都聋了是吗?啊?”苏忻面容扭曲地指着自己,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是他人设标注的元气爱豆了。   黄艾微胖的脸上堆起笑,讨好地看着他说道:“小忻咱不气哈,你的歌那肯定是棒的呀,音乐榜上销量第一呢!销量成交额破百万的好成绩呢!那劳子后面转行唱歌的卢影帝能跟你比吗?”   “艾姐,这么被动可不行……”苏忻沉吟片刻,再度开口时眼里闪着算计的光,“那几个营销号工作室你联系一下,不能就这么让他们出风头。”   “怎么搞?弄他哪方面呢?”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他之前不在导师名单里的吗?”苏忻冷哼一声,道:“原本的导师名单就三个人而已,他加进来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又或者是有什么目的。你把这个一曝,再引导一下,那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苏忻顿了一下,笑了起来,“那些人肯定猜什么的都有,你让那些水军往坏了去引,他们能想得比咱们说得还坏,你就看着吧。”   ……   还在公司的卢景祯可不知道苏忻的的想法,他这会儿正忙着哄犬时。犬时实在是觉得刚才直播说的话太不好意思了,直播结束了就躲到卫生间去,谁喊也不出来。那脸上燥得跟什么似的,洗了把冷水脸才把热意消下来。   “小狗,你还要在里面待多久?”卢景祯倚在门外,堵在厕所边的样子像是高中时候极其凶狠特爱抢小朋友零花钱的校霸。   “……上厕所呢。”犬时小声地为自己找着借口。   卢景祯双手抱胸,闻言笑道:“厕所有什么好上的?上我啊。”   犬时刚冷下来的脸一下子又热了起来,脑子里一直循环着“上我啊”三个字,晕晕乎乎地宛若身处云端,“您别……别开玩笑了。”   他好想当真哦。   “行,那我们聊点别的。”卢景祯换了个姿势,提起刚才的直播来,“你刚才在直播时候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犬时将头别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卢景祯不肯放过他,将脑袋靠得很近,温热的鼻息轻轻地喷洒在他的脸颊上,“想挨着又怕我受伤?嗯?歌词内容写的是自己?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犬时被卢景祯喷过来的鼻息迷得头晕脑热的,听见卢景祯的问题也没过脑子,只想着快点糊弄过去,晕晕乎乎地就答了他:“之前……太过分了,不想和你说……”   “还知道你过分呢?”卢景祯哼笑一声,“怎么补偿我?”   犬时听见卢景祯的哼笑声,顿时是吓得浑身一激灵,舔了舔嘴唇便是磕磕巴巴地掩饰道:“给、给您多多挣钱……”   卢景祯这会儿越笑越大声,却是被气的,“你觉得我缺你挣的这点儿钱?”   犬时知道他生气,便是不再出声,免得多说多错。   卢景祯见他跟头倔驴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儿来,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匆忙敲门闯进来的何聪满给打断了,“卢、卢哥,出、出事儿了。”   “赶紧的,去看、看看……”何聪满一路跑过来的,这会儿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冷天愣是跑了一脑门的汗。   他刚还在楼下处理事情,看到微博上自家房子塌了,立刻是跑到公关部让他们抓紧时间想办法处理,交代完还一边给卢景祯打电话一边往卢景祯办公室跑,谁知道卢景祯不知道在忙个什么劲儿,一直都不接电话。   好不容易到了卢景祯办公室,这才抓到了君王不早朝的元凶。得,他在那儿紧张得要死要活的,老板还在这儿泡妞……呸,泡仔。   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极其过分的在搞对象。   正当何聪满在批判老板过分消极怠工时,老板在搞的对象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只留老板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一副有事快奏无事退朝的样子。   十分的资本强权横行霸道!   何聪满内心戏一大堆,面上却是显山不露水地结巴道:“热搜爆了,说、说你塞钱进的《超、超大声》。也不知道哪家买的热搜,连带着水军一、一起买,现在网上整、整个导向都歪了,撤热搜的话影响也不、不太好,已经好些人看到了。”   “没查出来是哪家搞的?”卢景祯皱起眉头,拿着何聪满递给他的手机翻看着。   卢景祯真觉得最近真是乱七八糟的,感觉他什么都没做就上热搜,频率都快赶上流量小生了。要说他是走流量的突然来这么一个热搜炒作一下就算了,但他一来不走流量,二来他也忒烦这种网络上的风言风语。   也不知道是真网友还是假网友的拿着几个不知道哪家故意传出来的洗脑包就开始编排,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说成了真的。等到开始辟谣了又没人稀得理你,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脑补出来的。   “没。”何聪满也拧巴着眉,说道:“这个估计是、是即买即发的,连操作的时间都没有,发料的那批营销号工、工作室我们都不熟,等公关那边查一下他们以前发的内容,顺藤摸瓜就知、知道是谁要搞我们了。”   “不用等公关了。”卢景祯呲笑一声,将手机递给他。   【作者有话说:嘿嘿,嘿嘿嘿】    第46章 骂战   何聪满接过手机一看,好家伙,微博上头卢景祯的粉丝已经和苏忻的粉丝掐起来了,骂得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五彩斑斓,看得何聪满脸都绿了,“我们没、没得罪他吧?”   怎么就揪着他们泼脏水了呢?是不是有点忒恶心了?两人的路线都不一样的,更别说什么利益和资源的冲突,离开了《超大声》完全都搭不上关系的俩人,苏忻那边何苦要花一大笔钱去搞他们呢?   “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偷偷说人家坏话被人逮到了?”卢景祯瞥他一眼,笑道。   “放、放屁呢?我是事儿不够多是吗还撩、撩闲呢?我跟你说他们团队就有、有病。”何聪满翻了个白眼,“平常人整个什么动静都隔个半晌或者过一天,有个商、商量的余地,有的营销号还能打、打个时间差讹钱,就他们喜欢劲劲儿的,写了文案就让人发、发。”   何聪满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黄艾的手段他也知道,这人平日里就喜欢整这些不光彩的玩意儿,各种炒作营销拉菜的通稿,为了让艺人红那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卢景祯这热搜也是黄艾之前常用的手段,豆瓣各个论坛找专门养着发料的空白头像小号,以一种十分高贵冷酷的姿态慢慢地发料,让人感觉哇的一下就觉得很真。做这种爆料之前那小号最好还要在主楼发个哪里哪里关系的工作证,以证明爆料真实可信。   随后找水军起哄盖楼,让这帖子火起来,火起来之后微博营销号便是顺理成章开始搬运,这爆料的内容还因为从豆瓣传出来看着更有逼格更加真实可信,殊不知这些内容很多都是各个公司的手段,用来抹黑对手公司艺人或是给自家公司艺人立人设的手段。   卢景祯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手段这样弄,这会儿对苏忻这样所谓的流量偶像更是没有什么好感。没有作品立足就算了,还总想着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东西,以为把别人压下去了自己就能上去了。   却不去想压一个人容易,压一个又一个冒头的人可并不容易。压来压去总有踢到铁板的那天,这不,压到卢景祯这块铁板上了。   “得,去公关部坐着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耍什么把戏。”卢景祯冷哼一声,领着何聪满往公关部去。   ……   小柯是卢景祯多年的老粉。作为一个从卢景祯出道便开始喜欢他的多年老粉,已经不太能跟得上现在流量粉丝的思维了。就比如说现在的粉丝骂战,她已经努力鼓动粉丝去微博上跟人解释了,但解释根本就没有用。   卢景祯的粉丝大多是那种纯看电影或者是纯磕颜的,说个人知名度的话肯定是卢景祯比苏忻要高,可要是说粉丝的死忠度氪金度,那卢景祯真是远不及苏忻的。   毕竟两人吸粉的年龄层不同,年纪轻一点的追星女孩追起星来那叫一个疯狂,氪金打投追现场,哥哥好哥哥棒哥哥千千万……噢不,最爱的哥哥当然只有一个,其他老公男朋友宝宝宝贝墙头就另提。   所以两边粉丝吵起来之后小柯特别慌,她们这些佛系老年人根本就吵不过那些年纪轻轻就脑子不好的小姑娘,眼看着热搜下的自家的评论被碾压,急得嘴角都要冒燎泡。   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她看到一个叫粉花花的熟悉ID在超话发了贴,招募反黑组并立刻组织起反黑活动来。对于粉花花,小柯眼熟但不太认识,平时也就看她在超话舔舔颜,以为她就是个可爱软萌的妹子,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挺身而出组起了反黑组。   而小柯连反黑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佛系追星的老年人一瞬间就懵了。   她赶紧私信了粉花花,问她准备怎么办。   小柯:你好你好,我想问一下你这边准备怎么弄啊?对方粉丝实在是太过分了,咱们根本吵不过她们呀。   现在情况愈演愈烈,卢景祯已经从塞钱进《超大声》,演变成卢景祯带着犬时一起塞钱进了《超大声》,耍大牌对苏姓后辈甩脸色,后面有更甚者甚至说连冠军都已经内定好,只等后面节目的录制了。   小柯很着急,小柯很担心。   粉花花一直在线,看到小柯找上来便是回复了她。   粉花花:当然是反击呀,我跟你说这种就是看谁人多谁刷的赞多,人多声音大,我们就只是输在了没准备上面,苏忻那个逼有脂粉的,搞的都是联动黑。你等我编辑个公告,然后大家把这条微博一起抡到热搜首页上就行,只要这条微博抡上去了那就是我们有理。   小柯越来越懵逼,反黑没搞清楚就算了,脂粉又是什么?联动黑又是什么?   她开始觉得自己不配追星了。   和小柯一样觉得自己不配追星的人纷纷涌现在超话里,纷纷抱不平。   肃客666:某些流量粉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寻思着就算有什么问题跟你们家也没有关系吧?怎么我们一出事儿你们就上来踩两脚呢?主页关注头像名字全是苏忻,怎么这么能呢?   咕噜咕噜:小姑娘不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来骂人好吗?你们有什么直接证据说明卢景祯是塞钱进的节目组明啊?一个两个好像亲眼看到交易现场似的,有几个骂得特难听的真的是太没素质了,你爸妈养你这么大就教了这些的话那真是叹为观止。   王刚刚不喜欢许跳跳: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下就爆热搜了?就凭人家随口一说就能当证词吗?那人是不是节目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呢,那种工作证随随便便都能弄一个出来好吧?   当然,也有各式各样的路人追星女孩点进热搜来,一看只有一家粉丝的评论多,立刻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们一边吃瓜一边讨论,一大帮人分帮别派的,里面有两边路好或是路黑的,混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比卡久:哈哈哈哈?苏忻又开始作妖了嗷,这次把手伸到前辈这来了?真了不得,和黄艾真的是天生一对,跟谁合作上节目谁就被撕,下次看谁还敢和你们合作哦……啧啧啧。   软绵绵:对苏忻一直挺有好感的,我看到的他是认真勤恳,谦逊努力,向上积极的大男孩。所以请某家粉丝不要再转移注意力了哦,就算是前辈又怎么样,老实说我还真不认识卢景祯,可想而知这位叔叔应该过气很久了吧?   你要跳舞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的评论真的笑死我,拜托,不认识卢景祯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吗?卢景祯这么大个影帝,拍过的好电影好电视剧不计其数,不认识他我只能说你的文化涵养实在算不上高。   噼里啪啦爱忻忻呀:前辈塞钱走后门就走后门,跟我们谦逊可爱努力向上的忻宝没有任何关系嗷,我们家的粉丝不要再趟这趟浑水啦!小心被黑装粉利用啦!披着皮却不是我们家的,这种人最讨厌了!默默抱走我们家忻宝,大家走吧走吧。   忻宝啵啵啵:呵呵,某家粉丝还想倒打一耙陷害我们?我们发声自然是因为维护我们该有的权利,您家卢大爷塞钱进的节目组,完全就破坏了节目的公平性好吗?一个演员跑来选秀节目凑什么热闹?更何况还把节目冠军给买了?嚯嚯,这样不公正的行为还不让我们说话?有这样的道理吗?   粉花花:行,那咱就来扯掰扯掰。   1.没证据,卢家粉丝不信谣。   2.此谣言出来后蹦跶地最欢的就是苏忻粉,别说什么为了节目公平公正出来批判我们,不信这一套哈,那几个散布谣言的营销号前面有发过苏忻的安利,哪家公司养的营销号黄艾自己心里有数哈。   3.苏忻粉在微博热搜下刻意带节奏意欲何为?单纯带带节奏也就算了,我理解你们嫉妒我们家红,但某些人p遗照骂脏话就不能怪我把你们这些没娘教的脑残骂开花吧?骂脏话很难?谁不会似的,但是我们不做,因为我们不像你们这些蛆一样,只能满嘴恶臭。   4.咱卢家粉丝不惹事也不怕事,你们要是想整这些有的没的,反黑组立刻就可以弄起来,我当场给大伙儿表演一个口吐芬芳。   在粉花花的扯掰式声明上线后,新成立的反黑组和后援会的追星女孩立刻是将这条微博抡了上去。就连监督公关部出声明的何聪满看到也忍不住给买了转赞评,好让这条微博飘在首页。   “你粉丝群里还有年、年轻人,真不错。”何聪满忍不住笑出声。   “滚。”卢景祯简单明了地一个字,让何聪满摆回了正色。   卢景祯盯着公关文案的电脑屏幕,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点头示意道:“声明这样就行,发吧。”   “行。”文案不敢怠慢,立刻是用公司账号发了声明。   等到声明发出去后,卢景祯又盯着他的屏幕监控了一番风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正要抬脚回家时,何聪满一脸菜色地拦住了他。   “又干嘛?这样就差不多得了。”卢景祯实在是觉得有些烦,他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炒作博弈上的。   “我也觉得这样差不多就得、得了……估计您那小前男狗……”何聪满尴尬地咳了两声,将手机递给他,“您那小前男友不、不乐意呀。”   卢景祯拧着眉头扫了一眼手机,脸色在看过犬时发的内容后又黑了一个度。   犬时:虚伪小人@苏忻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孩子不听话老闯祸怎么办?】    第47章 对小前男狗的批评与教育   “他被盗号了?”卢景祯仍然保留着内心的一丝幻想。   何聪满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你咋不说他被魂、魂穿了呢?”   “对,他被魂穿了,还是穿书,我们现在就在那本书的世界里。”卢景祯面不改色地接过何聪满的话,继续幻想。   何聪满不干了,“我他妈还想要系、系统呢,这么会写您自个儿写文案吧,看看你怎么编人民群众的接受度会高一点,搞好了说不定你小、小说热度咻一下比犬时高他这事儿就压下去了呢。”   “这办法不错。”卢景祯真心实意的评价道。   “不错个屁!”何聪满被气得话也顺了,腰也不疼了,一口气能上五楼了。   效果堪比新盖中盖。   卢景祯面对现实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脸上又是纠结又是心疼,凑近了看还能从眼角眉梢那儿看到点暗爽,“你说他这么冲动做什么,这种事情我们公司又不是没有公关不能解决,他就这么心疼我,不舍得我受一丁点儿委屈。”   “您要点、点儿脸。”何聪满觉得卢景祯有那么点儿被宠爱妄想症,人家都是被迫害妄想,就他一个被宠爱妄想,可想而知这病得有多重。   “你还以为是什么好、好事儿呢,他这么一出头,保不齐就要被苏忻的粉丝给骂得头、头破血流,头疼脑热……欸欸,你干、干嘛去?”何聪满见卢景祯起身,立刻是问道。   “打个电话批评教育去。”   “得,您悠着点儿吧,明儿还要拍《超大声》的访谈资、资料片,别把人给骂懵了,明天拍摄都没法儿进、进行就完了。”何聪满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信卢景祯会舍得骂他那小朋友呢。   何聪满说的卢景祯自然知道,他插科打诨也好,假装无事也罢,一开始看到犬时发微博他就觉得这小子欠教育。   多大能耐啊,上次为他打架,公司范围也就算了他能帮他压一压。这次为他骂人直接发微博,这他怎么压?网络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就算他想给个理由找补找补也无济于事啊,人就是喜欢看最劲爆最直接的。   哪怕你后面找补一万句,你第一句话还是会让大家脑补出无数的年度精彩大戏。   就像现在的犬时。   卢景祯翻了翻微博,虽然犬时已经没有再说什么了,但仅凭他那四个字,便是爆了一个叫做#犬时喷苏忻虚伪小人#的热搜。   题目十分劲爆,点进去却全都是苏忻粉丝一面倒的评论,犬时微博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许多苏忻的粉丝什么恶毒的言语都骂出来了,嘴要多臭就有多臭。   卢景祯看完直皱眉。他是真的不想犬时陷入这种喧嚣的键盘声里,人言可畏,老祖宗早早就将这话给钻研透了。   就算犬时对那些说的并不太在意,但卢景祯还是不愿意他受到这样的网络暴力。   卢景祯叹了口气,将乌烟瘴气的微博页面关掉之后拨了个电话给犬时。   犬时估计这会儿正在看手机,网上冲浪的同时还要扑腾两下水花,接到卢景祯的电话时他正照着卢景祯反黑组给的链接一个个点进去举报,一个个点的都快成了肌肉反应。猛然接到卢景祯电话时正按着左边的钮,一下就把他打过来的电话给挂了。   犬时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到卢景祯第二个电话紧接着打过来后,他才有了实感,手忙脚乱地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犬时小声地说道。   卢景祯冷哼一声,“挂我电话?”   “没、没注意。”犬时舔了舔嘴唇,巧妙的换了个话题,“是有什么事儿吗?”   “为什么要在微博上骂苏忻?”卢景祯单刀直入。   犬时愣怔一下,有些不太能理解,“他那样弄你,我没有骂错呀。而且他本来就是个虚伪小人,电视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你不知道他的粉丝骂你骂得多难听……”   “犬时。”卢景祯打断了他的话,用一种很板正的语气跟他说道:“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   公众人物暴露在阳光下,一言一行都会有人刻意放大,放大之后再进行攻击,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看不惯,更何况犬时这样说得上是明目张胆的引战。   “嗯……?”犬时没太明白。   卢景祯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问:“你当着公众面前骂苏忻就不怕被人骂吗?他粉丝可时很多的。”   “我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被骂?”犬时拧着眉头,小声逼逼道:“他们要骂就骂呗,反正我不看就是了……”   实在是对网上的腥风血雨不敏感,有人骂他没关系,骂就骂了反正他不去看不去理会也没什么所谓,但他常逛的卢景祯超话飘着苏忻粉丝骂的脏话,这他就不能忍了。   骂他可以,凭什么骂卢景祯呢?她们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有多好。   卢景祯要被他气笑了,“那她们骂我你不看就是了,干嘛非得上去和人家撕啊?”   “我要看你消息啊,怎么能不看到呢?一搜你就能看到她们在骂你……我看不惯。”犬时越说越理直气壮,“她们就会乱说,不过没关系,你不要急,我帮你举报呢,那些乱说话的我全给举报了,等举报的人多一点她们的留言就不能显示了。”   卢景祯感觉自己瞬间哑火。   救了命了气都没处撒了,这他妈让他怎么继续骂下去?还学会饭圈举报功能了?怎么这么能耐呢?   可爱死了。   “你傻不傻?”卢景祯顿了会儿,好不容易才张口问道。他微微低下了头,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看上去心情十分的舒畅。   犬时愣了下,顿时感到有些委屈,小声反驳道:“我不傻呀。”   “就你这样还不傻?不小心惹祸了都不知道,要是收不了场怎么办?你的演艺生涯万一就因为这事儿嗝屁了呢?”卢景祯越想越觉得还是有必要给犬时一点教训,不然以后万一真要遇到什么惹不起的人,他都不一定来得及捞他。   有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最好还是扼杀在摇篮里。   犬时却意外地有些犟,撇着嘴小声反驳道:“嗝屁就嗝屁了,反正我在你公司当清洁工也是可以的。”   最好是能当私人秘书,听说这个职务做得好的话有不得了的福利。何聪满跟他说爬到这个位置的话那就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了。   这可是犬时想都不敢想,一想就红脸的天大好福利。   卢景祯被犬时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但还是板正了脸说道:“我可没说你要是唱歌唱不下去了能进我公司当清洁工。”   “你知道你这样直接发微博挤兑苏忻的后果是什么吗?你会一直遭他报复,要是被他拿到什么黑料的话那更是不得了,他和他后面的团队一下就能把你打得永无出头之日。”卢景祯怕犬时再说出什么让他心软的话,连忙是说了一连串劝诫的话。   “行了,你也不用说什么了,你在家好好想想,反省反省,明天录制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卢景祯说完也不等犬时反应,立刻是挂了电话。   他生怕自己挂慢了忍不住跟犬时说些好听的话,让他不用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反正要出什么事儿的话总是有他担着的。但他又觉得不能这么托大,犬时这样又直又纯的性子最容易遭人算计,算计的事情总是防不胜防的,防不住的话还是收收性子比较保险。   卢景祯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甚至还想好了今晚到明天录节目的时间都晾着他,让他好好思考,想清楚了再跟他说话。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录节目时他的脸就被打肿了。   “他人呢?怎么还没来?”卢景祯忍不住又问了何聪满一遍,“他是想骑我头上撒野是吧,真跟我闹脾气呢?”   他对找不到犬时这事儿有种莫名的恐慌,三年前的犬时就是这样不告而别,没有理由,没有告别,自顾自的就走了。   他打了不下十个电话,犬时一个都没接。   卢景祯开始后悔了,他昨天不应该这么严苛的。你说傻点就傻点呗,自己捡的傻狗还能怎么样?何必要这么严苛的对他,万一再让他跑了可怎么办?   “你昨天跟他说什、什么了?都跟你说了,这个年纪的小孩最听不得别人骂、骂他,你跟人家好好说呀,现在好、好了,节目都不来录了,你说怎、怎么办吧?”何聪满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瞪了他一眼,在心里疯狂编排卢景祯。   “你干嘛去?”卢景祯盯着他拿着车钥匙的手。   何聪满将包背上,撇了撇嘴,“当然是去他家找他呀,还能真让他给、给我罢录不成?”   卢景祯的眼皮跳了跳,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烧得慌。   他害怕三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万一他又一声招呼不打的消失不见,那他现在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去找,你边把他家地址发我。”卢景祯抢过了絮絮叨叨往外走的何聪满手里的钥匙,大步流星地边往停车场走边吩咐道:“把我跟犬时的拍摄时间拖后,拖后不了就不拍了,违约金我付。”   何聪满一时没注意被他抢了车钥匙,等到反应过来追上去时已经晚了,只能时对着关上的电梯门骂骂咧咧:“俩臭、臭傻逼。”   【作者有话说:上架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欢迎留言收藏嗷!】    第48章 捡到你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稀里哗啦的。这座城市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下过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找人需要应景,雨下得特别气派。   卢景祯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去,哗啦啦倾盆而下的大雨倒在车的挡风玻璃上,再由雨刮器扫开,发出挺大的声响。   饶是这么大的声响,卢景祯也一点都听不见。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他一边想着犬时这会儿的下落,一边又回忆着三年前找他的情形,偶尔还抽空想一下他的手机电话是不是欠费或者被人偷了,要不就是被苏忻找人打了一顿之类。   想到犬时这会儿可能被人揍得行动不能自理所以过不来,卢景祯便越发焦急。但这只是他的猜测,犬时也有可能就是生气不想来。   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欠了,犬时之前走过一次,回来之后就这么对他说两句好话他就能轻易饶了他。现在也是,人不见了反倒又是他先去找他。   卢景祯有时候都怀疑犬时是不是钩子精变的,怎么这么会钓。   “狗崽子。”卢景祯越想越觉得自己欠,咬牙切齿地骂了声后停下车,认命般打开手机,导航指向何聪满刚发给他的地址。   那是犬时家的地址,卢景祯没去过,更没有听犬时提起过。   他俩虽然再次遇见,但卢景祯这会儿才真正意识到,他俩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他一点都不了解他,他也没有给他了解他的机会。   卢景祯总是自以为是的对他好,以为自己能够给他他想要的,但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了解他的喜好,他的来历,他的过去和他想要的将来。犬时的感情是无微不至的,而他又太过于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犬时对他的好。   想了一会儿他俩之间的关系后,卢景祯又开始想自己昨天对犬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过于重了。计较他以后会不会得罪别人现在会不会被人骂做什么呢?自己护着他一些,让他过得恣意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呀,他不就喜欢他身上那股拧巴着对他好的少年劲儿吗?   “已到达目的地,感谢使用……”卢景祯稳稳地把车停到了犬时住的公寓楼下,关掉手机导航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拨打了犬时的电话。   雨声与电话的忙音交汇在一起,弹奏出一股安静的味道。   卢景祯收起手机,冒着雨跑进了犬时的公寓楼里。也该庆幸这会儿下雨,不然单凭卢景祯那张脸,就要受到众多人的围观。   卢景祯手机边继续打着犬时的电话,边坐电梯往上,雨滴从他湿成一缕的发梢往下滴,砸在了他板起的脸上。   电梯的层数跳得越高,他的心便是跳得越厉害,生怕到了他家门后没有人应声。   可惜,卢景祯今天的预感格外准确。他站在逼仄的走廊上,敲了五分钟也没有人吱一声,更别说有人过来给他开门。   他心里愈发慌张,忍不住给何聪满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道:“他到底跑哪里去了?我到他家敲门没人,他平时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吗?还是说他已经到拍摄现场了?你要不让人找找?说不定他只是迟到了?”   何聪满听着卢景祯着急的那劲儿,自己也忍不住急起来,说话更加磕巴,“大、大哥,老板、板儿,您搞搞清楚,那是您的小前男、男友,不是我、我的,我要是知道他去哪了那还得了?岂不是成了插足你、你们俩之间还多了一根那啥的小王?”   卢景祯这会儿连何聪满开玩笑都没感觉到好笑,冷着脸将那笑话拆了,“你要是再插科打诨我不介意让你少根棍儿彻彻底底做小三儿。”   “得,我错了哥,我不应该在、在这时候挑拨您。不过我是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啊,他也没到这边拍摄中、中心,我这边跟着几个新、新人呢,要是有消息我一定会跟、跟您说的。”何聪满叹了口气,“我就没见你这么紧张过。”   卢景祯没理会何聪满的话,径直说道:“有消息就打给我,有什么线索也可以告诉我,我再去找一找,今天的工作都帮我推了吧,没空做。”   “知道了,您记得带、带把伞,一淋雨就感冒的人没资格在雨里撒欢知、知道吧?更何况这大冷天的,铁人淋了雨也没、没法挺啊。”何聪满嘱咐了一声。   卢景祯应下后便是挂了电话,转身坐了电梯往楼下走去。他对犬时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少到除了他填的基础资料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一旦电话打不通公司住址找不着,那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犬时身上有一种自带的神秘,他可以做到在你身边一直打转却不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就像三年前在剧组里,每天都凑在他的身边打转,到走时却不留下一丁点能让他找到的痕迹。   实在是可恶至极。   卢景祯茫然地上了车,车子打了火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开,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真皮座椅上,汇成一条水流往座椅间隙流去。他已经感觉不太到冷了,身子有点发僵,他却懒得打开暖气,直挺挺地坐在驾驶座上出神。   过了一会儿后卢景祯从车子的储物柜里掏了包烟出来,点燃香烟后便是透着那烟雾和带着雨水的窗户,看向不远处的巷子,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去哪里找比较合适。   卢景祯的视点在落在巷子里一个垃圾桶旁边后突然猛地一个激灵,他瞪大眼睛,看得真真切切,那垃圾桶靠里面的地方靠着一个人,身上的宝蓝色棉服分明是犬时最近常穿的那件。   卢景祯这会儿脑子里全是犬时真的被人揍了,身体快过脑子反应,率先便是打开车门往那跑去。   “犬时?”卢景祯横穿雨幕,看着倒在垃圾桶旁的犬时努力睁开眼寻他的样子,整个人急得像是热锅里的蚂蚁。   “你别动,我带你去医院。”卢景祯将他搬起来的同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身上并没有什么触目惊心的伤口,可整个人就是一副半昏迷无意识的状态,脸颊苍白嘴唇发紫,身上的体温也高得不太正常,看上去十分糟糕。   苏忻找来的打手难不成会内功吗?   “不去……不去医院……”犬时皱着眉头小声呢喃道,身体也不安分地扭动着,像是十分抗拒医院这个词一般,他反复重复道:“不去医院……不能,不能去医院……”   “你现在这样不去医院能去哪?”卢景祯不赞同地扶着踉踉跄跄完全不能自己独立行走的犬时,语气不太好地问道。   犬时哼哼了两声,用气音道:“去我家,不要去医院……不能去。”   卢景祯有些不乐意,但转念一想犬时现在一身湿淋淋地去医院也不太好,容易加重病情,便是扶着他往他住的公寓楼去。   好不容易扶着犬时进了门,卢景祯立刻是开了犬时屋里唯一供热的暖气扇——他现在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冷了。   卢景祯不太利索地帮犬时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掉后才想起来没帮他拿干净衣服,只能是将赤条条的犬时放在最靠近暖气扇的沙发上,用沙发上那条薄薄的毯子草草地盖了盖后往他的卧室走去。   犬时住的是一居室,小小的客厅加一个房间和厕所,半开放式的厨房并不太占地方,但犬时的东西将其堆得十分逼仄,好好一个单身公寓硬生生被堆成了狗窝。   卢景祯进门之后打量的第一眼便是将其定义成了狗窝,卧室自然也是同一个风格,所有衣服都自然地摊在床上,堆成了一座小山,睡衣简直不要太好找。卢景祯叹了口气,将睡衣捡起来后便往客厅去。   犬时躺在沙发上,脸不知道是被暖气扇熏得还是自身热得通红,眉头不自觉拧起,像是在经历什么痛楚似的。   卢景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他冰凉的手都有些发麻。卢景祯皱着眉将暖气扇挪远了些,俯身艰难地帮犬时换好衣服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看着犬时的脸,忍不住喟叹一声,用他冰凉的唇轻轻地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   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卢景祯实在是想不明白。   身上的湿衣服实在是黏着难受,他便打算先借犬时的衣服先换一换,再来查查犬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走进犬时卧室换了套简单的家居服,拿干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便是将其搭在肩膀上,又好不容易从犬时的衣服堆底下翻出吹风机,准备给犬时先把头发给吹干,免得醒来之后头疼。   卢景祯拿着吹风机,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时却发现了不对劲。   犬时不见了。   毯子下面的男人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灰白毛色夹杂的狼狗。   原本穿在犬时身上的衣服硬生生被挤破,变成了几片碎布。   “哐当”一声,那是吹风机掉在地上的声音。   卢景祯傻了。   【作者有话说:祝贺我们的卢景割割!终于捡到狗了!】    第49章 露出尾巴   犬时觉得千错万错,都是熬夜的错;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熬夜给卢景祯做反黑。   这不一熬夜就熬出问题来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难受,谁知道刚一出门就出现了发情热,勉强找了个地方靠着后,意识便开始变得迷蒙起来。   也不知道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之前预测的发情时间根本不是这个时候的。犬时难受的呜咽两声,无力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直背在身上的紧急抑制药。   犬时艰难地拨开瓶口,将药片生嚼下去后便是压下了那由下腹传到四肢百骸的那股热意。但那副作用也明显得很,他全身上下都丧失了气力,意识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游离于天地之间的魂灵,意识迷离,感受却很敏感。他能感知到周围的雨,凛冽的风,因为浸过雨而变得冰沉的衣服,冷得发麻的皮肤,以及……卢景祯的呼唤。   犬时昏沉的意志忽然一激灵,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是真实存在的卢景祯。他半蹲在自己的面前,被雨打湿的脸庞上全是焦急,实在让人不忍。   尤其是让犬时不忍。   再后面犬时就有些记不清了,醒来便是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跟站在前面的卢景祯大眼瞪着小眼。   卢景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呆呆的,手里提着的吹风机都掉到了地上。   犬时拧了拧眉,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汪?”   这一声汪喊出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饶是犬时心理素质那么好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你妈的,为什么?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变身?   卢景祯忍不住后退两步,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发烧了,都出现幻觉了。”   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对劲儿,这一定是因为大冷天淋了雨的缘故。他一定是发烧了,不仅发烧,还烧糊涂了。   居然把犬时幻想成之前在剧组捡到的小狼狗,而且看那样子还比三年前大了许多。   这也太玄幻了。   他是直接开门穿越了吗?还是说这是犬时的恶作剧?卢景祯咽了口口水,转身往犬时的卧室走去。砰地一下关上了门后又猛地将门打开,外面没有变化,犬时依旧不在,狗却还是那个狗,眼神僵硬的看着他。   卢景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从沙发上那只酷似以前养的狗的眼睛里看出僵硬,但他确确实实是看见了。   “嘭”的一声,卢景祯再次关上了门,并将其反锁。   这一定是出现了幻觉,他决定先睡一觉。   事实证明,人不知所措到极点时,是真的能睡得昏天黑地的。卢景祯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是被何聪满打来的电话给吵醒的。   “喂?”卢景祯的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似的,沙哑到有些吓人了。   何聪满奇怪地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电话那头确实是卢景祯后忍不住问道:“您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呐?一天不见而已,嗓子就叫、叫哑了啊,至于吗?这么天雷勾地、地火的……”   更没想到的是,平时看上去这么一副成熟老***样的卢景祯居然是下面那个?   要不你听他嗓子都哑了呢!他也是看过颜色文学的人好吧!特别是这种蒙着亮黄色滤镜的小彩虹文学,他还看过不少呢!   “你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卢景祯实在是哑得难受了,又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开门,只能是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我好像有点发烧,这两天有什么事的话帮我处理下。”   你看!!这都发烧了!这发烧可是小颜色文第一次后必有的情节,没想到这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艺术果然源自生活!   “从、从此君王不早朝……?”何聪满嘴一哆嗦便是快脑子一步先说了骚话,说完又预感要挨骂,连忙是转移了话题,“所以犬时是找到了吧?他是、是不是就是你昨天那一通说给说得毛了?”   现在天道好、好轮回,被人日、日回来了吧?何聪满心情十分愉悦地腹诽道。   “算是吧……”卢景祯含糊地掩饰了一部分事实,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什么,你说人有可能变成狗吗?”   何聪满挑了挑眉,一脸我知道,我懂,我了解的样子,信口开河道:“当然有可能啊,爱你爱到忍、忍不住化身成狼嘛,原理跟变狗差不多吧。”   这老***估计在炫耀他小男朋友的公狗腰。何聪满很不道德的想道。但是这有什么关系!拍老板娘马屁不就相当于拍老板的马屁吗!   “我怎么听着你说的那么不靠谱?”卢景祯愈发觉得这个世界玄幻起来,眼神忍不住在紧闭的房间门上游移,“这人变狗还是正常的事儿?”   还是说是他自己不太正常?卢景祯舔了舔唇,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颠覆。   “嚯,嫌我不靠谱自己百、百度去,我要教我家闺女儿写作业了,您自个儿慢慢探索去、去吧,拜拜了您嘞。”说完也不等卢景祯回应,麻溜儿地就挂了电话,只给卢景祯留下嘟嘟嘟嘟的忙音。   “喂?喂?”卢景祯见何聪满是真挂了电话,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将手机扔到了床上,将手插进发间缓缓蹲了下来。   他慢慢地捋着思绪,放轻了呼吸。犬时在外面,这是毋庸置疑的,人是他带回来的,他可以确定。那那只狗呢?是怎么回事儿?犬时养的?当时真是犬时将狗带走了?这会儿联合起来给他整一个大变活狗的小玩耍?   可要这样也不对啊,这个玩笑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犬时到现在都没有找他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是说真就这么玄幻,人狗合一,活人变活狗。   卢景祯颓然地将手垂下,他觉得这如果是玩笑的话一点都不好笑。   但人总要面对现实,他总不可能在房间里呆一辈子。卢景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向窗子,可惜窗户是焊死的。   他并不能爬窗出去。   卢景祯脑子很乱,他的心更乱。乱得他口干舌燥,咽口水都不管用了。他想喝水。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地拧开了门锁,将门慢慢打开。   沙发上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上面不仅没有人,连狗都不见踪影。   这瞬间卢景祯什么想法都没了,拧着眉头四下寻找。沙发底下没有,厨房也不见人影,厕所空空如也,他真走了?!   一股卢景祯从未想过的愤怒窜了出来,他想过可能房间外面是犬时或是狗,但万万没想到犬时和狗都没了。   他想要再重复三年前的情景吗?   “犬时?”卢景祯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喊道。   屋里并没有任何回应。卢景祯跑回房间用手机打犬时的电话,铃声却在客厅的茶几上悠悠响起——那是他们一起唱的歌。   他压根儿连手机都没带走。   卢景祯将手机丢到沙发上,顺走了茶几上的香烟盒。那是卢景祯喜欢抽的牌子,旁边甚至还散落着几颗薄荷糖。   那也是他喜欢的。   他点了烟,深吸一口后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真的走了吗?   卢景祯的眼神飘向窗台,半掩的窗帘里垂落下一条毛茸茸的东西。他心头一跳,刚吸入的尼古丁立刻变得呛人起来,咳了两下后立刻是将烟掐灭,起身往窗台边走去。   “犬时?”卢景祯低低地喊了一声,抬手将窗帘拉了开来。   犬时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拉过头顶的卫衣兜帽遮住小半张脸,从卢景祯那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低垂的眉眼和那毫无血色的唇。   卢景祯叹了口气,根本没法对着眼眶发红的犬时发脾气,只能是轻轻地搂住他,将脸埋在他的头顶,低声说道:“你不应该躲我的。”   “卢哥……”犬时低喃着,努力咬着下唇皱着眉好让自己的眼泪不那么容易就掉下来,“对……对不起。”   “你不要躲我。”卢景祯拍了拍他的背,又重复了一遍。   犬时憋着眼泪没哭,硬生生打了个哭嗝,“嗝——我……我不是躲你,我是怕你不想看到我,怕你觉得我是怪物……嗝——”   “我不应该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如果你不知道我还能继续骗你,结果还是被你知道了……嗝——”犬时鼻头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了卢景祯的肩膀上,“你一定觉得我的样子很奇怪吧……我刚刚其实想走来着,跟以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你再也找不见我。”   “但是我没忍住……”犬时抽了抽鼻子,“我不想离开你。”   卢景祯闻言,心软得一塌糊涂,“你做得很对。”   “不,是我太自私了……”犬时将头埋进卢景祯的颈窝里,一抽一抽地小声说着话,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躲在主人怀里撒娇的小狗,“我应该走的。”   可我听到你的声音就不想走,恨不得你下一秒就能拉开窗帘找到我。犬时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为了让你找到我,露出一点尾巴耍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说:围观一个小狗耍赖www】    第50章 没有你的日子   “坦白吧,好好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卢景祯抬手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安顿好后便是十分自来熟地走到他的冰箱旁,礼节性地问了问:“能拿瓶水吗?”   “可以的。”犬时靠坐在沙发角落,将尾巴努力藏起来后忍不住缩了缩脚趾,用余光边盯着他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卢景祯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递给犬时一瓶后自己又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后才缓过来,起身往卧室走去,“可以拿你一条领带吗?”   “您、您随意……”犬时抱着水,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忍不住偷偷想卢景祯拿领带做什么呢?难不成是要惩罚他吗?   卢景祯的动作很快,随便抽了根领带就出了卧室,颇有压迫感地往犬时这边走。   那是一条最普通不过的黑色领带,丝绸的质感顺滑柔软,可当它被绑在手上时,这个感觉就不那么美妙了。犬时盯着卢景祯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他在犬时的手腕上绑了个结,紧实的一个死结,指节修长的手指在犬时的眼前翻飞,像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确认过犬时手上的绳结很牢固后,卢景祯这才将领带的另一端缠在自己的手腕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这是……?”犬时抬头看向他,没忍住打了个哭嗝,“嗝——”   “绑住你,这样就算你变身也跑不了了。”卢景祯拽了拽抬手领带,看到犬时的手被他成功拉动后终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皮,一触即离,“别哭了,乖啊。”   犬时感觉被卢景祯亲过的地方开始发麻发烫了,那股烫意传至心口,震得他发麻,麻得它开始说胡话抬杠,“变身之后手腕会小一点,可以跑的……”   卢景祯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恶狠狠地将他抱紧,双腿也盘住他的腰身,以一种八爪鱼的姿态缠在他身上,“啧,胆子挺肥啊?”   “不肥,我很瘦的。”犬时老实地回答着,脸颊却很不老实地蹭了蹭卢景祯的胳膊。   其实两人的身型差不太多,这样抱着并不舒服,可犬时却很受用,珍惜的享受着卢景祯怀里的温暖。   “哼,改天买个项圈把你套住你就哪儿也去不了了。”卢景祯哼笑一声,将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   犬时听完还挺心动,只不过刚心动一下就被卢景祯将心给摁了回去。   “老实交代吧,不然你今天别想睡了,你不说咱们就一直在这耗着。”卢景祯用唇瓣蹭了蹭卢犬时敏感的脖颈,也不等他回答,便是松开一只手去捞沙发上的手机,打算点外卖吃。   他们俩可是一天都没吃饭了。   犬时被卢景祯的动作弄得痒得不行,躲了一下发现他不蹭了后还有点失落,小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卢景祯迅速点完外卖后将手机扔到一边,盯着他的鼻尖沉声道:“什么都想知道。”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走,我想知道你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还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天气。”卢景祯顿了顿,低声道:“这些其实都不太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犬时被他一连串的喜欢什么和想知道砸得晕头转向,最后一句话飘到耳朵里时却是异常的清晰。   你喜欢我吗?犬时脑袋里不断地回想着卢景祯说的这五个字,反复咀嚼着里面的甜味,直到卢景祯不满的用牙轻轻咬了下他的侧颈,他才一个激灵竖起了耳朵,双颊红得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可爱至极。   “需要想这么久吗?”卢景祯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犬时最见不得他这样,立刻是紧张地回答道:“不、不是的……只是有点意外你会问我这个。”   “这有什么意外的?我说喜欢你不是还得确认下你的心意好把关系彻底定下来吗?”卢景祯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是说你想做渣男,只玩弄我的感情,不想给我名分?”   犬时即使是知道卢景祯在逗他,却依旧忍不住急眼了,话没过脑子便是小声急促的先用来辩解了:“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玩弄你的感情!我那么喜欢你……”   犬时越说越小声,听到表白的卢景祯却越笑越大声,最后甚至是十分夸张的在他脸上“啵”了一下,柔声道:“真乖,小男朋友。”   犬时想找个地方将脸埋起来。   “你不怕我吗……?”犬时低着脑袋问道。   “为什么要怕你?”卢景祯被失而复得的心情笼罩,只觉得犬时还在身边就什么都好,管他是人还是什么别的,只要他是犬时就好。   犬时小声地说:“我不是正常人类呀……”   “那你是什么?”卢景祯问。   犬时顿了下,迟疑一会儿换了个听起来温和无害的词,回答道:“我是只小狗。”   卢景祯挑了挑眉,歪头看向他,语气听起来颇为怀疑,“你是只小狗?”   “……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但是品种很聪明的。”犬时心虚地移开了脑袋,小声的给自己找补道。   “是挺聪明。”卢景祯笑了声,“不然也不能躲我三年了。”   犬时一听,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尴尬地开口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我并没有想故意躲你,只是当时那个情况,我怕暴露身份惹你讨厌……你也知道我这个样子,对正常人来说很不正常。”犬时苦笑一下,“上午见我变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吓到了?”   “有点。”卢景祯并不掩饰,反而对他解释道:“不过任何人见到未知事物的时候都会和我一样惊讶的,但知道并确认了那就是你之后,我心里反而好受许多。因为你身体的不同,所以你消失的三年对我来说不是无缘无故,有了理由我心里就不气了。”   “你知道我很好说话的。”卢景祯轻啄了他一下,暗示自己真的很好说话。   犬时舔了舔嘴唇,安心地窝在他怀里说着他这几年的经历。   三年前的犬时离成年期还有一年,他们这个能变人的狗种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但确实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他们族的人成年前和成年后完全是两个形态,没成年的狗是幼兽的形态,只有等到十八岁成年了才能在人型与兽型之间自由转换。   犬时当时能变成人,完全是因为偷喝了他外婆的变身药水。   一开始认识卢景祯是在电视里。犬时和族里其他的小狗不太一样,别的小狗喜欢在外面的草地里撒欢扑腾,他一点都不喜欢,他喜欢窝在家里的小毯子上看电视。   卢景祯演过的很多电视剧电影他都看过,晦涩的,简单的,性感的,温和的,阳光的,每一个他都是他,每一个角色都充满了魅力,可又很不一样。   犬时知道那是演戏。他对卢景祯真实的性格并不了解,只是想着要是有一天能见见他就好了,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当他听族里人说有剧组在附近山上采景时,犬时只是充满好奇。他雀跃着,穿过山川与溪流,想偷偷的瞧一眼他们说的那个剧组究竟是怎么样的,谁成想这一瞧,便是瞧到了日日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个男人。   那个浑身上下都对他散发着魅力的男人,在他眼前出现了。   犬时从来没想过电视里面说的那句“梦想照进现实”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   这就是梦想照进现实。   卢景祯本人很温和,比犬时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如沐春风,对,就是如沐春风。   他会对偶然出现在剧组门口的他胡撸胡撸瓢儿,笑着跟他的助理说他长得很可爱。还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跟他抱怨剧组没有好吃的,快把人给饿瘦了。   卢景祯看起来是那么的鲜活而灵动,那是电视上没有的样子。他就像是一束光,投射进他灰扑扑的人生里,把他整个人都点亮了。那个时候犬时就忍不住想,如果能再靠近他一点就好了。   于是,趁着卢景祯去拍戏的一个午后,犬时从窗口偷溜出去,跑到了外婆家,偷喝了那瓶据说是能变成人身的药。   药的味道很不好闻,变人的时候也很痛苦,感觉就像是全身的骨头被打散了,再一根一根地重新给组装成一个人的骨架。   犬时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夜,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外婆一直不停地喊着“造孽”,一遍心疼地摸着他的脸。   “你就不能再等两年吗?”外婆问他。   犬时很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年少轻狂。   “我等不了啦!”少年模样的犬时眯着眼睛笑道。   【作者有话说:围观小美人狗变人www   感谢脚丫丫和鸪爹的打赏!破费了破费了【鞠躬】】    第51章 我真的好孤单   外卖到了后卢景祯也不肯将人放开,固执地保持连体婴的形态,抱着犬时不撒手并想要就着这样的姿势吃饭。因为两人的手绑在一起不好动作,卢景祯十分体贴的提议由他来喂饭,犬时只要张嘴吃就好。   犬时没有反抗权,更没有反抗的意愿,半推半就地意思了一下便是十分羞耻地张着嘴乖乖等饭。   “照理说你吃这个提前变身的药我是要说说你的,毕竟这个真的对你身体不好。”卢景祯边给犬时喂饭,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但你要是不吃这个我们俩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认识,所以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   “感觉挺幸运,又有点后怕,”卢景祯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以后不要再做类似这样危险的事了。”   犬时乖乖应声。   “这药有什么副作用?会危及到生命吗?”卢景祯喂了他一口汤,继续深入了解。   犬时摇了摇头,“没有生命威胁,只是在特殊时期的时候不太能稳定的维持人身,就像上午那样……过分了就会变回本体,如果想要强行变回来就可能会带上耳朵尾巴。”   “特殊时期是指什么?”卢景祯刨根问底。   犬时红了红脸,却是不肯解释了。   卢景祯也没强迫他,只是将犬时说的信息整合确认:“所以你三年前消失,是因为药效过了吗?”   犬时点了点头。   他没跟卢景祯说的是,那药其实是禁药,它能催化他们族的族人提前化型,也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痛苦。   化型时的痛苦暂且不提,化型后持续人身大致一个月,便会被打回原形。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一个月的身体都会痛苦不堪,每天都像是有蚂蚁在啃噬着骨头一般,难受得很。   犬时有想过要不就以兽体的姿态留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宠物,陪伴在他左右。但留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眷恋卢景祯与他化为人形时候的相处。   这和作为宠物呆在他身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样狡黠的、喜欢逗弄他的卢景祯是只有他是人身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他开始贪心了。他不想只做宠物,他想要在卢景祯的生命里留下很深刻很深刻的印象,深刻得能等到他变为人身后再次出现在面前时,卢景祯就能一下子认出他来,还要咬牙切齿地跟他说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是他的私心。   但这些犬时都不想告诉他,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就好,至于过程如何,省略掉一些内容也并不会影响和改变什么。   “那成年后呢?”两人吃得差不多,卢景祯随手收拾了下桌子,边将外卖盒都拢到一个袋子里边问道:“照你说的话,成年后你应该就能化成人形了,怎么那时候没来找我呢?我记得当时在剧组我们俩留过电话号码吧。”   犬时消失后,卢景祯一边怀疑自己被人耍弄,一边疯狂给他拨电话,可惜犬时没有接过,卢景祯便不再打了。   “你刚开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敢接。”犬时顿了顿,“说不了话,也怕我听到你的声音后更想你,那样我会忍不住再去偷一次药去找你的。”   “但是再偷一次药也没有用,那个药只有第一次用才有用的,后面再怎么喝都不会产生变化。”犬时舔了舔唇,继续说道:“然后我就一直憋到了我成年,正常化型成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电话。”   “只是……打过去是空号。”   犬时这么一说,卢景祯忽然想起点事儿来。   那是一件挺玄乎的事儿,玄乎到他都差点忘了。   根据何聪满的说法,那是电影《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获奖的庆功宴上,卢景祯喝醉了。喝醉的原因有很多,因为拿了奖,因为想喝,也因为电影里有犬时,而现实没有他的身影。   他喝得很醉,十分严肃地要求何聪满帮他把路给扶好了,不要总是让马路东倒西歪的。   何聪满用尽毕生的善良可爱才没把这丢人玩意儿给扔出去,扶着他好声好气地解释说这路是平的,需要扶的是他。   然而就这么一路晕晕乎乎的卢景祯快到酒店门口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何聪满以为他酒醒了点,便也没有多想,松了手让他靠着墙自己站着,他进便利店里帮卢景祯买点醒酒药。   谁知道这一放任就放出了问题。   何聪满眼睁睁地看着卢景祯抱着那只排在他前面买单刚出便利店门的人的狗就是一个百米冲刺,狗主人追都追不上,狗都傻眼了,甚至没反应过来要叫唤。   何聪满那个恨呐,好不容易和狗主人追上卢景祯,控制住他让他放狗还不乐意,非得抱着狗说这狗和他前男友长得像,得带回家去关狗笼里教育教育。   狗主人的脸色从被人抢狗到见到抢狗的人再到听见抢狗人说的这番话为止,变了至少三次,简单概括大概就是由路人转粉再迅速脱粉的程度。   何聪满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怕卢景祯上社会新闻,他早就把人扔这儿让他自己丢人了。还至于在这儿劝他跟他说这狗跟他前男友真长得不像?   别说是前男友了,卢景祯抢的这只狗也不像是他之前在山上捡到的那只啊!   何聪满还是看过那只狗的照片的,当时卢景祯发朋友圈时他还问过这么大只狗会不会特别凶,卢景祯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一点不凶乖得不得了。   但是这一切跟眼前这只棕毛小泰迪有啥关系啊?!   俩狗长得是天差地别好吗?!棕色和白色分不清,卷毛和直发总要看清吧?!就算这个也看不清,那体型的大小总应该能认得清吧!   真是要了命了。   何聪满好说歹说,才让卢景祯打消把人家狗给抢回家去的念头,将人扶回酒店打算让他洗漱洗漱早些休息。   谁知道就连短短的洗漱时间卢景祯也不安生,当何聪满听着那过于澎湃的水声闯进洗手间时已经来不及了。   奇思妙想卢景祯早已经将手机泡在溢出水来的洗手池里好半会儿了,一边泡还一边有规律的抖两下,嘴里念念有词的。   何聪满万分疲惫地看着他的精彩表演,又万分疲惫地问道:“爹,不,祖宗,你又在干、干嘛?”   卢景祯嘘了一声,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做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科学实验,“不要吵,我在洗照片。”   “这张把我小前男友照得特别好看,得把他洗出来放钱包里。”卢景祯说完这话,对何聪满笑得像憨厚的农民伯伯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得。何聪满冷笑一声,还别说,这洗照片的手法还挺开创先河的。   这要是能洗得出来就有鬼了!   “你脑子里进那么多水,怎么没、没想着把手机扔进去泡一泡?”何聪满将嘲讽技能点满,恨不得用嘴炮攻击来弥补今夜里他受的罪!   “说不定到时候冲出来的就不是照、照片,是真人了。”   卢景祯却并不上当,反而是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向他,一副‘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的’的样子说道:“你是不是傻?这要是能洗得出来就有鬼了。”   何聪满被卢景祯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甩手不管让他自己自生自灭。   当然,这也直接导致了第二天一早两人对着阵亡得不能再阵亡的手机相互指责,企图找出杀害手机的真凶以祭手机在天之灵。   卢景祯压根儿就不信何聪满跟他说的话,觉得何聪满不仅趁他喝醉弄坏他的手机,还要编排一些虚假可笑的故事来诋毁他的形象,就这么傻的故事编出来还以为别人会相信。   呵,真是可笑至极!   由于卢景祯的不承认,何聪满只能割地赔手机。这事儿气得何聪满罢了三天的工,直到临近15号快要发工资了才勉为其难地出来工作。   这事儿永远是何聪满心里的一道伤痕,就算后面年终奖的时候卢景祯给他送车也抚平不了的伤痕。   卢景祯虽然觉得这个故事太没有可信度,但他手机因此报废了也是事实,难怪犬时后面打电话时是空号。   “怪我。”卢景祯将脑袋抵在犬时的颈窝里,轻轻地喟叹一声,“是我不好。”   “跟我说说后面的事儿吧,我全都想知道。”卢景祯轻声说道。   犬时的脖子被卢景祯蹭得又麻又痒,磕磕巴巴地开口道:“后面……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想方设法靠近你。”   “你太红了,我刚出来那会儿一没有钱二没有关系,根本就没有路子接近你……”犬时简单地说道:“没办法,我只能一边在酒吧打工一边在网上搜你的消息。”   “一开始还不太会的,后面慢慢的就知道去哪里看你的消息了。有些闲钱的时候也会去接你的机,但接你的人太多,又是些女生,就不太好意思跟她们挤,在后面偷摸着看你两眼我就很开心了。”   卢景祯听得心都揪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唇蹭着犬时的脸,“写歌唱歌都是在酒吧学的吗?”   “嗯……”犬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忍不住舔了舔唇想压住自己从下腹不断往上扑腾的火气,“原本只是在酒吧做服务员的,老板看我长得能赚钱,就叫我去唱歌。跟一起在酒吧表演的乐队混的时间长了,便是会一点东西……了。”   “……你不舒服吗?”卢景祯眼见着犬时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立刻是将他的兜帽拨开,以免出现什么症状他没能看见。   “嗯……”兜帽被拉开后,带着凉意的空气接触到犬时敏感的兽耳,立刻是激得他发出羞耻的轻吟。   他发情了。   【作者有话说:何聪满:如何叫醒一个大马路上抢人狗、错把泰迪当狼狗、抱着狗喊前男友却又不肯承认这一切是他干的人?【冷笑】】    第52章 发情期的小狗   卢景祯觉得犬时有些不对劲。   那迷茫的带着水雾的眸子,双颊不知怎么染上的不正常绯红,嗓子里似有若无发出的甜腻轻吟,都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你还好吗?”卢景祯将他从身上放了下来,拿过茶几上的水,拧开瓶盖后直接是递到他嘴边,可以说服务十分贴心了。   犬时简直欲哭无泪,那瓶口擦着唇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光滑的瓶口轻轻压在他唇边,麻麻痒痒的刺激着他,让他不得不掩饰性的就着卢景祯的手喝了口水。带着凉意的水滑过散发着热意的身体,让犬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时间不早了,您要不先睡吧……”犬时说完便是咬住下唇,以免有奇怪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手也紧紧地攥着衣角,一副紧张至极害怕被发现什么的样子。   卢景祯挑了挑眉,抬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   犬时垂下眼睑,不与卢景祯对视,也不问卢景祯想起来的是什么事。   “狗有发情期,你们应该也有发情期吧?”卢景祯盯着他越埋越低的脑袋,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话嗓音低沉磁性,勾得犬时魂都快没了,“特殊时期?嗯?”   犬时从脸红到脖子根,“咕咚”一下的吞咽声极其明显,他小声道:“不、不要这样……”   “嗯?”卢景祯亲了亲他的嘴角,闻言往后退了退,以为他不乐意。   “我会忍不住……”犬时越说越小声,“我会忍不住想要亲你的。”   卢景祯被他大起大落的话语折磨得不行,甜得几乎要齁死过去,只能是将唇覆上他的,免得犬时再说出些什么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欺负他的可爱话语。   卢景祯舔了舔犬时红润的唇,那唇瓣很软,软到卢景祯忍不住把它轻吮到稍微红肿了才肯罢休。   ……   他的手也没闲着,左边儿跟着一起画个龙,在他右边画一道彩虹。   来左边儿跟他一起画彩虹,在他右边再画个龙。   ……   “哈啊……别停……”犬时小声地哼哼道。   ……   这是在云端。犬时在弄出来的那瞬间想道。   卢景祯弄的要比他慢些,两人在发泄之后也不收拾,湿润且带着热意的两具身体慵懒地相拥在沙发上,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没过一会儿,卢景祯便是率先起身,下了沙发从茶几上扯了几张抽纸,轻柔地帮犬时擦拭着身上粘腻的痕迹。   “不用弄……我一会儿洗洗就好。”犬时将腿曲起,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   “唔……”卢景祯点了点头,嘴唇在他额上轻轻碰了碰,“先去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犬时示意卢景祯不用拘束,想动什么随意动之后便是乖乖起身往浴室走去。   卢景祯则是拿起手机看了下消息,何聪满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这会儿的何聪满已经不是从前的何聪满了,他变得从容淡定,云淡风轻,轻飘飘的发了个链接又轻飘飘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绝不多说一句废话,以免打扰到成年人的夜间活动。   何聪满:因为你们早上没去录节目,苏忻那边借这个事儿又嘲讽了一波。苏忻的粉丝因为犬时的发微博已经刷了他一天的黑话题了,你跟他说一声最近少上网。   何聪满:这会儿苏忻那边还在发通稿说你们耍大牌不敬业浪费节目组时间呢,我这边已经让公关去处理了,您要是有空了就看一眼,钥匙没空呢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何聪满:得,不打扰您,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晚安嗷。   卢景祯点开了何聪满发给他的链接,正是一个营销号发的伪路人式的路透。   鸭八公讲八卦:有路人拍到今天《超大声》后台采访的录制卢影帝与犬时两人都没有来,据内部消息,两人与流量偶像苏忻不和,疑似抱团欺压。   可怜苏忻这么谦逊温和一人遭受这种待遇还没生气,甚至是好声好气地发声明帮他们说好话,脾气真的是很好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得罪了前辈,就连后辈也敢当面呛他,这娱乐圈实在是欺人太甚。   苏忻忻我的宝:呜呜呜我可怜的苏忻忻,人善真的被人欺,你怎么就这么傻这么善良呢,你凶一点呀宝宝!!!   头像越粉骂人越狠:我们苏忻善良不会骂人也不会说什么狠话,我会哈,我他妈真是看到苏忻发的声明就忍不住想骂人。某影帝亏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跨界来这种节目捞钱我也不说什么吧,毕竟你的实力也威胁不了我们家苏忻,可你倚老卖老仗着自己资历老旧欺负人算什么回事儿?脸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有哈。   人间理想是苏忻呀:那个刚冒出头的新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想红想炒作也不是这种手段好吗?我们苏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跟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一起录节目,在一起待多久就受了多少委屈,我们善良是你们欺负我们的理由吗?你们这些吃着人血馒头上去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苏忻可可爱爱:我真的好难受啊,一想到苏忻在节目组被人欺负我就难受得要命,他这么好这么温和的人你们怎么会舍得欺负他啊,你们真的没有心。   ……   卢景祯一路看下来,只觉得尴尬与虚伪两个词写满了屏幕。苏忻粉丝对他的滤镜实在是过于厚重,总有一天会被反噬。   卢景祯叹了口气,正想退出微博给何聪满回个消息时,手却不小心点到了那个叫头像越粉骂人越狠的人的主页里,里面主页的第一条微博带的话题一下子就让卢景祯黑了脸。   #犬时0113忌日快乐#    第53章 黑词条   卢景祯一大早就到了公司,监督着公关部与微博的交涉。他昨晚看到那个话题时第一反应是生气,他真的没想过居然有人会对素未相识的人进行这么恶毒的诅咒。   那个话题里不仅脏话连篇,犬时的照片也被恶意丑化,加上绿色滤镜或是单独放大重复一些部位,使他们看上去可怖又恶心。   这是卢景祯见过的最恶心的诋毁手段。   卢景祯当即就打算做出反击,联系何聪满准备了一夜的证据和材料,就是打算一会儿发声明,随后有样学样,像苏忻那样营销炒作一条龙。   就算卢景祯觉得在网上对骂这种事情做起来真的毫无意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烦到了。人都是有脾气的,这么一二而再而三的被人整,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忍不住生气,何况是卢景祯这样自认为脾气不怎么样的人。   “声明和律师函都写好了吧?那几个骂得最大声的名字都要记上,漏一个人扣你们没人半个月工资,操作得好的话给你们加年终奖。”卢景祯边说边看着手机,手指上下翻飞着,回着犬时的消息。   犬时:新歌我已经写了大半了,你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送过去吧。   卢景祯:想吃小狗。   犬时:啊……我不好吃的。   卢景祯嘴角忍不住向上扬,笑里的浓情蜜意齁得何聪满都快晕过去。没办法,只能是靠边站去眼不见为净。   卢景祯:逗你玩的,随便带点什么就行,我不挑食。   犬时:你昨天的烧还没退,一会儿我给您带点药吃。歌我也带上,您帮我看看怎么改?   卢景祯:犬时。   犬时:……?不、不改也没关系的,您不要生气,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卢景祯:是你,不是您。   犬时:噢……知道了。   犬时:那您、你等我会儿,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你今天好像笑得格、格外邪乎。”何聪满还是沉不住气,张口就是一个嘲讽,“你家小狗亲自帮你送、送狗粮呢?”   卢景祯礼貌的看着他,挑了挑眉没吭声。   “有一送一,别在公司乱撒啊,尤其是你,个臭、臭不要脸的忒粘人。”何聪满严肃地说道。   乱撒狗粮是极其不道德滴!   “嘁。”卢景祯呲笑一声,“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我家小狗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有点凶,不爱搭理人,但对着我那叫一个粘人,又乖又软。”卢景祯说着笑了起来,语气饱含炫耀的意味,“唉,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谢谢您嘞我可一点都、都不想知道!”何聪满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   “不过你真要搞苏忻?这人可是著名的狗、狗皮膏药,贴上你还非得吸点儿血的那种,你可要想清、清楚了。”何聪满玩笑开过也就算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对付苏忻的事儿。   卢景祯正检查着声明内容和律师函中的被告名单,头也不抬地答道:“怎么?他动不得?”   “这不是怕你翻、翻车吗?”何聪满双手抱臂,“我可听说他上头有人呢,就那个星、星宇传媒的盛总,你记得不?”   卢景祯略微回忆了下,一脸讶然,“他不是五十多了吗?这身体还挺硬朗啊。”   “嚯,谁说不是呢?”何聪满撇了撇嘴,显然对此极为不屑,“不过讲道理,我一直以为黄艾跟他有一腿、腿儿呢,谁知道这个苏忻大大的超乎我想、想象,男女通吃,路路通啊!”   “盛总那边给资源给钱,黄艾这边就抓着八、八百营销号,发通稿炒作自上到下一条龙,心思多,但没放到正道上,最高也就这、这个位置了。”何聪满摇摇头。   卢景祯上下打量他一眼,啧啧称奇道:“你八卦起来说话还挺顺溜儿。”   “关你屁、屁事儿。”何聪满啐了一声。   “行了,我看这边也没什么问题,就照着这样发吧,发完营销号那边马上跟上,势必要把声势给我造起来。”   卢景祯挑了挑眉,眼尖地瞥见正往这边走的犬时,立刻是起身迎去,边走还边跟何聪满交代道:“我家小狗来了,你们做事麻溜点儿,黑话题能端的都给端了,话多的号全封了,别让他看见那些脏东西。”   “知道了,你们狗粮在房间里撒,别、别往外去歪腻到别人。”何聪满说到这,还警告了一声,“你可别给我曝光了,在外面注意点分、分寸,要被曝光了你看我拉不拉着你殉、殉情!”   卢景祯哼笑一声,没理会他,径直是往犬时那儿去了。   “忙完了吗?”犬时看见卢景祯,板着的脸立刻是笑了起来,嘴角弯弯,带着点羞涩,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个小梨涡。他穿着白色连帽卫衣,后边背着一个红色背包,看上去少年气十足。   “没什么事儿。”卢景祯将他带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刚一锁上门便是将人压在了门板上,亲亲抱抱的。   犬时被亲得晕乎乎的,耳朵都弹出一只来,这会正红着脸使劲儿将耳朵往下摁,想把它给摁回去。   卢景祯低笑一声,调笑道:“先吃小狗。”   “得先吃药……”犬时从口袋里捧出一盒退烧药,低着头一副上供的模样。   卢景祯磨了磨牙,还是忍不住被犬时的这番动作给气笑了。他无奈地伸手接过了犬时捧着的药盒,从里面抽出一板后便是边说话边往里走,“要不是知道你不敢……我还以为你骂我呢。”   犬时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卢景祯的意,顿时是抬头偷看了他一眼,嘴角也忍不住偷偷翘起。   卢景祯显然是注意到犬时的眼神,仰头将药吞了后迅速凑到他唇边亲了亲,“吃药的时候要吃糖。”   犬时顿了一下,立刻是脸蛋爆红,低头僵硬地从背包里面拿出保温盒,又僵硬地转移着话题,“吃、吃饭吧,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犬时做的饭菜挺丰盛,为了给生病的卢景祯补身子,甚至还煲了个鸡汤。卢景祯拉着人一起吃饭,边吃边聊着工作上的事儿。   “写歌吃力吗?参加节目累不累?”卢景祯抿了一口鸡汤问道。   “还好。”犬时迟疑地答道。   他也就参加一档节目,《超大声》虽然要求每周一首原创,可他写歌挺快,每周完成节目任务之后一般还有两三天的空闲。而这两三天的空闲除了在卢景祯身边打转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要紧事儿。   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钱不钱的对他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那考虑一下抽个空跟我去公费旅游?”卢景祯笑道。   【作者有话说:留言收藏推荐月票,求求你们四连叭!】    第54章 谁让我爱他呢   “公费旅游?”何聪满跟蹲在门口守着似的,听到卢景祯的话便是唰一下拉开了他办公室的门,顶着卢景祯的臭脸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   “这么好、好的事儿,怎么不带上我呢?”何聪满腼着脸问道。   卢景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径直说道:“这边吃狗粮呢,不是嫌膈应得慌吗?往这儿走什么?”   “我乐意!咋、咋地?”何聪满哼了一声,其实他也是路过卢景祯的办公室,偶然听到卢景祯说的话才推门进来,因为这公费旅游实在是让他想到最近一个正在跟他们公司接触的项目,“公费旅游你指的是《野男人》那个综艺真、真人秀吗?”   卢景祯哼笑一声,何聪满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我警告你别、别乱来啊,你安排你家小狗去我一点意见也没、没有,你们要打包一块儿去的话我明天就从这儿跳、跳下去。”何聪满威胁了卢景祯还不够,转而对犬时说:“那个地方山、山沟沟里,条件也艰苦,你管管你、你男人,别让他想不开。”   犬时听完何聪满的话后看了卢景祯一眼,并没有吭声。   卢景祯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在他耳边小声道:“别管他。”   “觉得自己说得可小声、声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听、听见了!”何聪满气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喝了一大口凉水都没能浇灭心里头愤怒的小火苗,“小情侣一起公费旅游你是嫌我给你擦屁股擦、擦少了是吧?非要给我惹事?”   “你们旅游不能自己去吗?非得上节目凑、凑热闹,万一拍到点儿什么我怎、怎么解释?这得花多少钱才能把这些给压、压下去啊!”何聪满气急败坏地将水瓶拍在了桌上。   卢景祯挑了挑眉,十分嫌弃何聪满大呼小叫的反应,“之前不是求着我上节目炒热度吗?好歹也投了点钱进去,怎么着也得加点筹码吧。要是赔了还不是赔我的钱,我能让他稳赚不赔不是更好吗?”   “那你也没说要带他啊?!”何聪满一气之下连话都说顺畅了。   “我不要钱。”犬时沉着冷静地说道。   何聪满震撼,“你不要钱顶什么事、事儿啊?!万一节目组那边出了你们俩的什么问、问题,赔的钱指不定比你参加这个综艺的片酬还……还要多咧!”   “注意点不就没事儿了?你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做事儿越来越磨叽了。”卢景祯撇了他一眼,说道:“怕出问题就炒cp呗,假假真真混着来,那些姑娘爱嗑、嗑得开心就行了。”   卢景祯说到这儿,点了点犬时的额,“你呢,就吃红利,这些推销产品的事儿公司自然会去做,你只要保证产品的质量就可以。”   “好好写歌,好好学习,听到没?”卢景祯重点强调道。   “嗯。”犬时乖巧地点了点头,瞟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何聪满。   “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估计过两天才能出发。你这两天先把《超大声》下一场的歌弄出来,空闲时间就看书,争取回头有机会去考个大学。录音室和我办公室随便你用,网上冲浪就免了,浪费时间。知道了吗?”卢景祯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网上冲浪浪费时间只是个借口,这两天他都在弄苏忻的事儿,并不想犬时参与这些无意义的斗争。   而犬时向来都很听他的话,他相信只要不出岔子,苏忻这事儿很快就能过去。   “知道了。”犬时点头应道。   其实犬时一直知道自己不够好,也明白何聪满对于他们要是突然被公开的顾虑。他这样一个新人,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去站脚,也没有丰厚的资历让人敬重,一旦被公开,对卢景祯和他的事业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肯定是会被说是借着卢景祯上位,而卢景祯也会因此而打上老牛吃嫩草,中年糊涂的标签,招来一片骂名。   他没有关系,只是舍不得卢景祯被人这样骂。   犬时默默地想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强,站在与卢景祯同一个高度了才行。   现在的他,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卢景祯。   卢景祯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想着支开他,跟何聪满跟进一下苏忻的事儿,便是捏了捏他的肩,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说道:“乖,到录音室去,我跟何结巴谈点事儿。”   犬时快速地回亲了下卢景祯的鼻尖,随即转身离开,给卢景祯与何聪满留下一个单独谈话的环境。   等到办公室门被关上,卢景祯才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开口道:“声明律师函都已经发了?”   “发了。”何聪满不满地皱起眉头,似乎还是想跟卢景祯扯皮关于《野男人》综艺真人秀的事情,“你真打算带着他、他去录节目啊?”   何聪满瞪着他,告诫道:“昔日影帝跑去录制真人秀,你能不能别、别那么low啊?越来越没底、底线了,这样迟早会出事儿。”   “能出什么事儿?”卢景祯喝了口水,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您对他是真太、太过了,这种迅速积攒流量成名的手段不是你之前最、最为不齿的吗?现在还想着把他这根小……小苗儿给拔高,你也不想想,这拔得太高,底下没积攒的实力的话苗苗很容易死的。”   卢景祯听了之后也不恼,挺大方就承认道:“我不想他那么辛苦。”   “老满,我不可能红一辈子的。”卢景祯叹了口气,说道:“趁现在还有两把火候在,还有人认识我,把火借给他烧烧又有什么关系?”   “等再过两年,估计我是谁都没人认识了。”卢景祯说:“他的东西挺有灵性的,也肯吃苦努力,这会儿实力还不到攒攒就是了,他也不是那种飘的人,我相信他能成。”   何聪满幽幽地叹了口气,情绪也低落下来,“我说你就是想、想太多了,什么过两年就忘、忘了你。你东西在那儿,谁都能看到,谁都忘、忘不了!”   “你给他喂资源这事儿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你觉得他有能力那我就信、信你。但是老卢,骗钱事儿小,骗情事、事儿大。你现在就对他这么好,你不怕他是来骗、骗你的?”何聪满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有据,甚至是想举例个一二三四出来。   “抛弃你这事儿又不是没做、做过,你就那么信任他?不怕他又是过来骗你感情骗、骗你钱的?麻溜儿过来跟你玩一圈儿破镜重圆然后又拍拍屁股走、走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何聪满说道。   “甘之如饴。”卢景祯说完,低头勾了勾唇角,喃喃自语道。   “谁让我爱他呢?”    第55章 搞事情   “不说这些了,现在后续那边公关有在跟进吗?”卢景祯边说边打开了手机,打算看看微博上面现在变怎么样了。   何聪满低头看着公关部那边给他持续发来的后续报告,边跟卢景祯说道:“目前情况不错,除了少数几个苏忻的脑、脑残粉追着骂你说你太过分之外,其余叫好声还是蛮、蛮多的。”   卢景祯看了看微博现在的风向,确实是偏向他们这边。众人所知的饭圈恶臭,都是因为一些脑残粉小题大做,要不就是引导两家流量粉丝骂战,要不就是以一些自持正义的理由去人肉一些自己看不上的人。   久而久之,众人就对流量饭圈有了这样的不好印象。而流量饭圈因为没有作品讨论,又害怕粉丝流失,只能是不断的依靠撕逼来虐粉固粉,以稳固自己在娱乐圈的地位。   这是一个死循环,一个流量圈的死循环。   所以卢景祯这边刚给那些脏话连篇的苏忻粉丝发了律师函告他们人身侮辱和诽谤,还给公司声明和律师函买了热搜,专门给他们整了个公开处刑。   对流量粉丝诸多不满的网友看到热搜榜上#卢景祯公司指责饭圈恶臭#、#卢景祯公司连发律师函#、#苏忻粉丝饭圈毒瘤网暴艺人#后立刻是站了出来,为卢景祯此举拍手称快。   顾顾鸡:爽死我了嗷,这群恶臭脑残粉终于有人治了哈哈哈哈,想当初我只是说了句苏忻长得不好看,他们粉丝就追着我骂了十条网线。从我妈骂到我第十六代祖宗,脏话还不带重复的,弄得我那一周都特别烦躁,太恶心了。   噜啦咧:网上骂战的都稍稍边哈,我可是被这群脑残粉人肉过呢。只因为是他们家对家的所谓大粉,随便吐槽两句就开始人肉我了,我学校扒出来就算了,有人还打电话给我辅导员,哈哈!我真的是活久见了,永生难忘好吧?追星追到我辅导员那边去你们是真的脑子有病吧?从此之后我再也不真情实感追星了,我真是怕了。   苏忻忻加多点辣椒:拜托拜托,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粉丝啊,某家粉装黑真的可以啊,刻意引战再加上倒打一耙,白莲花也不是这么开的吧?   将将将将:这热搜买的吧?那位卢影帝,人血馒头好吃吗?我们忻宝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拉来炒作呢?没人气就趁早退休好吧?一天到晚在这里跳脚真是够丢人现眼的,公司抱团欺负人了不起啊?欺负我们黄艾死了呗?   沙卡拉卡忻宝:黄艾不仅死了,骨灰都已经扬了,就没见过这么他妈废物的经纪人,@黄艾黄艾姐姐该你出场的时候就装死是呗?不让你出场的时候不是也蹦跶得可欢快了吗?真是服了哈,天天八百营销号挂嘴边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们粉丝自己。   明天会更好:苏忻粉丝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毒的,嘴臭手脏就算了,还擅长自我感动。说是饭圈毒瘤都辱毒瘤两个字了,无论苏忻有没有活动,他们都能在平静的生活中掀起一池波澜来,没有动静就制造点动静,无语至极。   如意:流量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得到人们的认可和喜爱不是靠粉丝和营销而是靠自己的实力和努力呢?现在的娱乐圈太没意思了,想想卢景祯不过是参加了个综艺,什么事儿都没做,只不过碰上和流量同台,就搞出这么多无妄之灾,啧啧啧。   我不吃姜:犬时是谁啊?苏忻这些粉丝骂得也太脏了吧,干嘛这样对别人?太可怜了,还好卢影帝的公司给力,维护自家艺人的权益。不然以犬时这样的新人身份,怕是要被苏忻工作室那边搞死了。   吱吱忻忻在吗:哈哈真是好笑,这个犬时真的是走后门的吧?一个新人这么胆子大的顶撞前辈还有人帮忙擦屁股,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也不知道给人睡了多少次才爬上来,卖屁股上位拿资源,让人恶心。   ……   卢景祯拧了拧眉,用刚注册的微博新账号转发了吱吱忻忻在吗的那条说犬时走后门的微博,语气十分冷酷无情天凉王破。   卢景祯:第二批律师函晚点发你,请你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吱吱忻忻在吗:哈哈真是好笑,这个犬时真的是走后门的吧?一个新人这么胆子大的顶撞前辈还有人帮忙擦屁股,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也不知道给人睡了多少次才爬上来,卖屁股上位拿资源,让人恶心。   “让公关那边再写一批律师函,这群人真的是……”卢景祯一脸想骂人的表情,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骂,只让何聪满重点关照几个人,“那个吱吱忻忻在吗的粉丝,告她诽谤,还有几个人一会儿我截图发给你,让公关别漏了。”   “不杀鸡儆猴,这些人只会越来越闹腾。”卢景祯板着脸将手机收了起来,“还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好。”   ……   “他妈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苏忻抬手将玻璃杯砸到了黄艾办公室的地上,大吼道:“那些粉丝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做事都不带脑子?骂人之前不会批皮?顶着我的名字去骂人是做什么?现在舆论全是讨伐我的,关我屁事啊?又不是我骂的那个什么狗时!”   这两天在办公室也没少骂好吧。一旁没有话语权的小助理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之前不是挺得意自己粉丝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吗?还不是翻车了?   “你别急,我在让萱萱给粉丝说不要出头不要回应,那些被发了律师函的直接打成黑装粉或者是个别极端。”黄艾正忙着跟粉丝后援会会长沟通安抚粉丝的事宜,如果粉丝这边不安抚好,苏忻的流量经济将全部成为幻影。   苏忻发脾气的时候需要人顺着,黄艾不安抚他的话他就自己靠上去,双手揉捏着她的肩膀,嘟着嘴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来,“你帮帮我,你看他们都这样骂我了。”   “我真是受不了了,我努力那么多年你也是知道的,老前辈靠着岁数踩我一脚就算了,凭什么横空出世的新人也能踩我一脚?凭什么啊?”   他出道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身体、尊严、青春与时间。   他做的这么多努力,付出的这么多艰辛,凭什么就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踩了?   骂他虚伪小人?听听这是后辈对前辈说的话吗?一个新人他哪来的胆子?他有什么资格?骂骂他怎么了?犬时骂他可以,被他粉丝骂回去就不行了?   这是什么歪理!苏忻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却平白遭到这么一大波人的恶评,再说这都是粉丝在骂犬时,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努力?努力爬别人的床拍别人的马屁?毫无才华特点只靠包装和粉丝流量的人被比你强的人踩在脚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笨比?苏忻忻真是陷入自己的人设里越来越深了嗷。在一旁等着领任务的小助理忍不住在心里大笑着吐槽道。   “你别着急,我这边在帮你安排呢,卢景祯那边的声明发得太突然了,只能是把舆论拉回来一点是一点吧。”黄艾粗壮的手温柔地放在了他胸膛,拍了拍小声道:“我这边会帮你安排好,你那边先给盛总打个电话。”   “他那么喜欢你,肯定是能帮你找回场子的。”黄艾和蔼地看着他,肥胖的脸上露出宠溺一笑,“再不然就让他直接给《超大声》那边砸点钱,看看能不能把冠军这事儿给定下来。”   “杨克那个人鬼精鬼精的,仗着自己是总导演总制作人就一直跟我扯皮不肯卖冠军,说什么冠军这事儿欠考虑,小场子能打点一下,决赛冠军要是内定了就不好看了。我看他就是想抬价!你让盛总帮你压一压,再砸点钱进去,这事儿估计就稳了。”黄艾说道。   苏忻转了转眼珠子,觉得这也是个打压犬时气焰的好办法,便是点头答应。   小助理眼睛都不敢乱抬了,看着苏忻对黄艾肥胖的身子也下得去手,顿时是觉得眼睛疼,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子恶心的味道。   当初她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喜欢上苏忻做他的粉丝,好不容易隐瞒粉籍进了公司给苏忻做助理,却发现这星是越追越远了。   越靠近越在苏忻身边呆得久了,小助理越是觉得人设崩塌得彻底。什么努力谦逊乖巧温和善良可爱,全都是黄艾手底下的营销号给造出来的标签。   这些标签里真正能对得上苏忻的估计就是努力了,可就连这一个能对的上的标签都是贴反了方向的——他永远都是在一些邪门歪道上做努力。   小助理真的觉得失望极了,要不是还没找好下家,她现在就想辞职不干,免得跟着苏忻这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一起恰烂钱她心难安。万一以后有粉丝告苏忻商业欺诈的话,她直接就是从犯!   小助理很悲伤,小助理很忧愁。   得赶紧辞职找下一个墙头了。   【作者有话说:小助理:zqsg追星是要遭报应的!】    第56章 野男子录制   “叮咚~”   门铃声响起,卢景祯努力地睁了睁眼,但没能成功。   许久没熬夜的老年人猛然熬下夜这身体还真是吃不消。卢景祯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再睡会儿,我去开门。”犬时也是一脸疲倦,但比起卢景祯来说状态要好很多。他从床上起来,随意扒拉两下头发后便是帮卢景祯压了压被角。   卢景祯感受到犬时的动作,顿时是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他的眼睛依旧闭着,嘴角却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犬时捂着被卢景祯亲的嘴角,傻笑好半晌才在门铃声的催促下走到客厅去开门。   昨晚他和卢景祯做这次《超大声》的合作曲目做到凌晨,好不容易把歌做完,感觉还没躺多久,就被门铃声给叫了起来。   犬时穿得松松垮垮的,拖着步子往门边走。这个点来卢景祯家的,估计就是昨天何聪满跟他们说的《野男子》节目组了。   卢景祯的动作很快,那天刚说了要跟犬时一起参加这个节目,下午就跟节目组那边敲定了合约,约定好过两天就开始录制。   这不,一大早的直接来敲门了。   犬时将门打开,礼貌地跟外面的一众摄像与随行导演点头示意了一下。   “你好你好……额,这边不是卢老师的家吗?”随行导演迟疑地看了眼门口的门牌号,没错啊是卢景祯的家,难道是经纪公司给错地址了?这出现的明明就是最近新出现势头很旺的小鲜肉犬时吧?   “是他家。”犬时让过身子,将人放了进来,又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昨晚跟卢老师赶歌,做混响做到三点多,这会儿他还在休息,你们先录我的内容就行。”   “哦哦,这样啊。”随行导演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搓着手问道:“那我们就在这儿开始?”   犬时摇头,将他们请进了卢景祯家的录音室里,拿了几瓶矿泉水发给他们后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在这儿录吧,这边隔音好。”   装了隔音墙的,那隔音效果怎么着也要比普通房间要好。   “这边设备挺专业啊,你跟卢老师昨晚就在这儿录的歌吗?”随行导演好奇地问道。   “嗯。”犬时垂着眼睑,一脸淡漠的回答道。   随行导演也不在意,反而是挺兴奋的问道:“这边设备很齐全啊,看来卢老师真的是行家呢,这边方便给我们放一段你们昨晚的成品吗?我们会保密的。”   犬时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去开机,“等我开下机。”   开机需要一段时间,随行导演便是继续问道:“你跟卢老师关系很好吗?昨晚还在他家睡了,之前有在他家留宿过吗。”   “之前也在他家一起做过歌,《想和你》就是在这边写出来的。”犬时牢记着何聪满跟他说的可以表现他们很熟,但不能表现他们俩过于熟;可以表现直男式的勾肩搭背搂搂抱抱,但绝对不能表现什么牵手接吻坐大腿之类尺度极大容易爆热搜的内容。   想都不要想!   “再一个就是卢老师家里的设备比公司的还要好一些,这些设备他都用惯了,创作起来会比较顺手。”犬时按照何聪满给他的标准答案回答道。   以何聪满的说法,那就是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都想挖个大料拍点什么不得了的素材回去剪节目,那有话题性的问题肯定是要提前准备,免得他们到时候问了犬时回答不好就是一个爆热搜。   “哦?那你用起来习惯吗?”随行导演挖了个坑。   犬时丝毫没有发现这个坑,只是淡然地找着文件边回答道:“没什么习不习惯的,不管是公司还是卢老师家里的设备我都没有,所以用起来都还好。现在边学习这些怎么玩边写歌,感觉收获还是挺大的。”   “那挺不错呀,卢老师跟你关系真好,感觉卢老师手下的其他学员都没有卢老师对你的这种待遇吧?带到家里亲自教,怎么也得封个首席弟子吧?”随行导演笑眯眯地看着犬时,挖好大坑就等犬时跳进来。   【作者有话说:cp党努力深扒真糖之下的原糖】    野男子录制(2)   “嗯,我比较厉害。”犬时说着,边打开了昨晚写到凌晨的歌,给节目组的人放了段hook,在激烈的电子音乐浪潮覆盖整个房间前,他很平静地说道:“以后还会更强。”   随行导演傻眼了。没见过这么回答的呀!?   欸!这时候不应该说一下为什么关系好、两人关系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怎么突然开始中二画风了!?   什么“我是最强的男人”、“以后会变得更强”这种话这个时候说真的没关系吗?也太过于中二了吧?呐呐?您是老二次元吗?   但很快随行导演连吐槽都没空吐了,因为这歌实在是让人丧失思考能力。   很炸,很畅快。激烈的鼓点砰砰砰地敲击在心上,开枪扫射都没有这么过瘾的。随行导演发现自己的腿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就连摄像也没忍住,目瞪口呆地抖着腿,把画面拍得一晃一晃的,后面翻看素材看到这段的时候随行导演都没眼看。   但即使是这样的画质,随行导演也觉得画面里的那个少年闪耀得惊人。他就坐在那里,从容地点头打着拍子,一脸的淡漠。   可那眼中狂热的光是任何人都浇不息的。   随行导演觉得挺羞愧的,犬时对音乐的那种纯粹让他感觉到羞愧。做节目如果也像他做音乐那样纯粹一点,是不是会更好?不再去想那么多爆点,不去刻意制造冲突,让一切自然发生。   让真人秀真的是真人秀,而不是刻意精密设计过的台本,是不是会更好?   “好听吗?”一段放完,不知何时进来靠在门边的卢景祯懒洋洋地笑了笑,问向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几个工作人员刚回过神的样子,跳起来兴奋道:“绝了啊!”   “卢老师这歌也太强了吧!”   “这是半决赛用的歌吗?!哇这歌不拿第一我生吃摄像机!”   犬时看着门边一脸没睡醒样子的卢景祯,刚才的风轻云淡和淡漠高冷顿时是消失得一干二净,紧张而又拘谨地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是音乐开得太大声把您吵醒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儿?这边我可以应付的。”   卢景祯好笑地看着高度紧张的犬时,捏了捏他的后颈示意他放松,“躺回去睡不着就起来了。还有,之前跟你说过是你不是您,再喊错回头给我手抄三百次,要字迹端正的。”   犬时皱起眉头,苦着脸为难地应了下来。   他的字如其人,歪歪扭扭状若狗爬,要他端正的写字真是太为难他了,所以这手抄三百次对于他来说还是有被威胁到的。   卢景祯见他乖巧应下,便是扭头对节目组说道:“昨天做歌睡得晚了些,老年人熬夜少,身体吃不消就起的晚了些,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都吃过早餐了吗?没有就在我这里吃一点儿?”   随行导演原本想拒绝,但又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个不错的素材,便是欲拒还迎地说:“这不太好意思吧?”   “没关系,不麻烦。”卢景祯笑了笑,示意他们往外走,“我也是随便做点,不好吃别嫌弃。”   于是拍摄地点从音乐室转移到厨房。   卢景祯系着围裙,看上去像模像样的,犬时则是在一旁打着下手,时不时给卢景祯递个鸡蛋什么的。   “这是卢老师第一次参加真人秀吧,想问下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决定参加我们节目的呢?”随行导演看着这番景象,恍惚间觉得自己录的是恋爱真人秀。   这是不是太有cp感了一点?   卢景祯擦着萝卜丝,闻言回答道:“其实也没想很多,就想去旅个游。刚好我经纪人给我看了下你们节目组的邀约,感觉去山里野外生存也不错,应该会很有趣,就跟着来了。”   他笑了笑,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挽到手臂上的衣袖看上去慵懒而不失精致,即使是站在厨房擦萝卜丝,整个人在也像在棚内拍杂志一般闪闪发着光。   犬时一边帮卢景祯处理虾仁,一边忍不住偷看他。   “那犬时呢?你为什么想来这个节目?”随行导演强行将自己的眼睛从发着光的卢景祯身上拔开,扭头问向犬时。   “他?我强行拉着他一起来的。”谁知道卢景祯反倒先比犬时更快一步的回答,语气还带着一丝宠溺,那声音伴着水池里缓缓下淌的水,活像是拍什么现代都市偶像剧。   “他对这方面还挺在行,以前试过登山露营。再说了,就我一个人去没有意思,怎么着也得拉一个垫背的苦力一起吧。”卢景祯边说边将萝卜丝放进大盆里,又放了一勺盐拌匀,将其放在一旁静置后又开始处理其他料理。   在山里住也可以算是登山露营的一种吧。至于野外生存,狗和人的生存技巧虽然不同,但也算他大同小异了。卢景祯在心里替自己给犬时说的大话找着补。   随行导演闻言显然是有些意外,“犬时还懂这方面啊。”   犬时看了卢景祯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声,“嗯。”   “看不出来啊,年轻人还挺厉害。”随行导演笑道:“一会儿我们就要直接出发,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直接出发?”犬时疑惑地挑了挑眉。   卢景祯则是边搅拌着处理过的萝卜丝、虾仁、沥干的虾皮、鸡蛋、姜末、葱花和盐、胡椒粉,边笑道:“怎么可能?我们还什么都没收拾呢。”   “啊,不用收拾。”随行导演摆了摆手,非常快乐而自豪地回答道:“我们这边全套装备都帮各位嘉宾准备好了,各位只要人去了就行。”   “等这边吃好早餐我们就直接出发去停机坪,坐直升飞机去到那边。”   卢景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突然有点想毁约不录节目,不知道何聪满会不会边哭边拿刀追杀他。   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还不让人提前准备,直接坐直升飞机到山头上,这不是真人秀是死亡直播吧?   “什么东西都不能带?”卢景祯追问道。   随行导演挑了挑眉,说道:“可以适量的带一个背包的东西,但东西都是要自己背的,而且录制节目的过程中不能使用手机。”   “行,那等吃完早餐再给我点时间收拾一下。”卢景祯叹了口气,认命的将萝卜丝虾仁面糊糊摊成一个又一个形状漂亮的小圆饼,放进热好油的锅里,慢悠悠的用中火煎了起来。   油煎出来的鲜香顿时是从锅里飘了出来,勾得节目组一众人情不自禁地咽起了口水。就连摄像都忍不住把镜头从卢景祯的身上移到了锅里,移到那煎得通体金黄的萝卜丝虾饼上。   “好香!”随行导演忍不住赞叹道。   卢景祯笑了笑,麻利地将那萝卜丝虾饼翻了个面儿,“等会儿,它这个有点焦是最好吃的。”   “啊,你拿这么好吃的饼贿赂我我都不好意思问你什么过分的问题了。”随行导演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块煎得两面焦黄的萝卜丝虾饼,恨不得现在就直接上手抓一个吃。更有工作人员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惹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是吗?”卢景祯将煎好的萝卜丝虾饼夹出来装盘,率先递给犬时一个煎得最漂亮的,这才将剩下的一盘递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是啊,”随行导演也顾不得烫,伸手就抓了一个刚出锅的萝卜丝虾饼往嘴里塞,烫得他嘶嘶叫唤又忍不住大呼好吃,“哇这个饼是真的好吃,我老婆的手艺感觉都没您好。”   卢景祯笑了笑,手上继续煎起了第二锅。   “你看,饼好吃到我都差点忘记问问题了,”随行导演抓起第二块饼,嘿嘿的笑了声,“卢老师长得好身材好性格也好还会做饭,应该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吧?有对象了吗?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呢?”   听到问题后的犬时脸一下就黑了,嘴里吃的饼顿时就不香了,背着摄像头垂着眼睑瘪着嘴就开始生闷气。   “嚯,这饼也塞不住您的嘴。”卢景祯看了眼别扭的犬时,哭笑不得地将煎好的第二锅饼装盘递给他。   “嘿嘿,我这不是代表广大女同胞,帮她们问一下她们最关心的问题吗?”随行导演调笑道:“你就当帮帮忙,您不知道您粉丝有多着急,恨不得亲自上阵跟你相亲好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呢。”   “结婚问题的话暂时还没有考虑到,我妈都没开始催呢你们就开始催了,你们怎么比我妈还着急呢?”卢景祯捻了块饼吃,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对着镜头慢悠悠地回答道。   犬时低头默默地啃饼,眼神幽怨地盯着砧板上的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做点什么血腥的事。   ( ′▽`)冉( ′▽`)   随行导演哈哈哈哈的笑着,丝毫感觉不到危险似的,问出了下一个送命题,“那再帮粉丝们问问,你的理想型是什么呢?对于你来说脸重要还是身材重要?”   卢景祯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回答时,犬时直接是将手里吃了一半的饼塞进了卢景祯的嘴里。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连忙是强装镇定地板着脸对饼批判道:“好咸。”   “你盐放多了。”   【作者有话说:小狗醋吃多了非说饼是咸的www】    第57章 恃宠而骄的小狗   随行导演觉得这样下去越来越危险了,他,硬生生将一个钢铁意志铮铮铁骨的野外生存真人秀拍成了充满粉红泡泡打情骂俏的恋爱真人秀。   为什么会这样!   这可是两个男的!虽然还没开展到野外但是现在看上去就已经很危险了好吗!   犬时他塞的是饼吗?不!不是!那是塞到cp粉嘴里高纯度无添加的糖啊!   随行导演虽然不嗑cp,但他浸淫娱乐圈多年,也是知道这样的画面是十分符合当下追星女孩的兴奋点的。一般有这样的画面出现,弹幕必定会掀起一阵波澜。   他觉得也不用刻意找什么冲突点了,就拍这种社会主义兄弟情便是有足够高的话题度了。   真好啊。随行导演满足地喟叹一声,继续拍摄着他的恋爱真……哦不,野外生存真人秀。   “咸吗?”卢景祯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地咬了一口犬时塞在他嘴里的饼,砸吧两下评价道:“我觉得挺甜的呀。”   犬时低头抿着牛奶,小声逼逼道:“就是咸的。”   卢景祯看出来他是吃味儿了,笑着问:“那我给你做个别的?鸡排三明治好不好?”   “唔。”犬时含糊地应了声,也不说好还是不好。   “卢老师,理想型还没说呢,您随便说几个比较中意的要求呗?”随行导演乐呵呵地追问道。   卢景祯将剩下的一点萝卜丝虾饼给煎完后,从冰箱里拿了块腌制的鸡排,等平底锅里的油热了之后便是轻轻放了进去。   热油与鸡排的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鸡排特有的香甜肉味也从中飘散开来,勾得人口舌生津。   “理想型……?”卢景祯看似苦恼地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依旧麻利,只见他取了两片吐司放入吐司机里,又摁下开关,摘了几片生菜叶子洗着才缓缓回答道:“可能会比较喜欢爱撒娇的。”   犬时偷偷瞄了一眼卢景祯,没成想正好撞进他含着笑意的眼眸里,两人对视不过几秒,犬时率先敌不过,红着脸将头低下,若无其事地喝着他的牛奶。   “爱撒娇?看来卢老师如果陷入爱情的话,会对另一半很宠溺啊。”随行导演面不改色地应和着卢景祯。   他这是搞到真的了?!   卧槽?   你们俩对视个什么劲儿啊对视!这是野外生存真人秀啊大哥!氛围不要太粉红了好不好!   “嗯。”卢景祯应了一声,开着冰箱一边搜罗着可以用的食材,一边扭头问犬时,“吃点洋葱?”   犬时向来不喜欢吃洋葱,但之前卢景祯说他的时候他也会吃那么几口。这次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犬时直接是酷酷地拒绝了他:“不要。”   说完还飞速瞟了他一眼,决定要是卢景祯不高兴或者非要他吃的话他就吃。   卢景祯也没说什么,顺从地将洋葱放回了冰箱,又拿了颗西红柿、两片芝士片以及甜玉米罐头出来做配料。   犬时感觉如果他这会儿尾巴露出来了,那他一定会很难为情。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开心了,开心到恨不得将尾巴甩出一朵花儿来。   随行导演觉得这样粉红泡泡的氛围已经是无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进行下一个问题,“那犬时呢?哈哈哈哈,虽然刚成年,但是也到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理想型呢?”   犬时愣了一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卢景祯的形容词后呆呆地说道:“强的?”   随行导演:“……”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刚成年的小朋友都这么中二的吗?犬时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爱豆?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说句可爱的性感的都好啊强的是啥玩意儿啊!说出去有女生要你才有鬼了好吗!   卢景祯似乎是看出随行导演的窘状,笑着帮忙解围道:“你再问下去估计犬时的妈妈粉们都要哭了,她们才不会允许他早恋呢。”   随行导演反应过来,连忙是顺着台阶下:“是哦哈哈哈哈,犬时知道自己有那么多妈粉吗?”   犬时挑眉,疑惑地问道:“妈粉是什么?”   “妈粉就是把你当儿子的粉丝。”卢景祯和蔼可亲地看着他,调戏道:“懂了吗乖儿子?我这样的就叫爹粉。”   犬时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就是在下面跟我喊‘犬时妈妈爱你’的那些吗?”   “对。”卢景祯将煎好的嫩鸡排铲出来,放在了烤好的吐司片上,又放上西红柿片、芝士片、沙拉酱以及生菜甜玉米,再用吐司片将它夹紧,一个色泽漂亮的三明治就这么完成了。   卢景祯将其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犬时后自己咬了口另一半,笑道:“这下肯定不咸。”   犬时接过三明治后默默地咬了一口,鲜嫩的鸡排肉与丰富的配料夹杂在一起,口感层次显得异常丰富。鸡排肉煎得很好,肉质弹嫩,有黑胡椒碎的点缀口感更佳,金黄的色泽让人看上去就食欲大增。   “我还说我哪来那么多妈呢。”犬时回了上句,对咸度问题避而不谈,对卢景祯的调笑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哈哈哈哈,看来我们的犬时不怎么上网呢,那不知道两位对这次一起参与节目录制的嘉宾有了解吗?”随行导演接着问。   卢景祯慵懒地靠在料理台旁吃着三明治,闻言惊讶地看着镜头,“经纪人那边没说过同期嘉宾的信息欸?”   “我们这两天都忙着录歌呢,估计他也是不想打扰我们。”卢景祯惊讶完就惊讶完,也没有继续了解同期嘉宾的意思,十分敷衍而又不失礼貌地笑道:“不过也没关系,等一会儿就见面了,到时候面对面更有惊喜。”   “行,那我们出发前的访谈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再给你们一段时间准备一下,我们一个小时后正式出发去停机坪处坐直升飞机。直升飞机租赁是要钱的,因为迟到而超时的话我们节目组负担不起,所以只能麻烦两位的动作稍稍加快些了。”随行导演摸着脑袋讪笑道。   卢景祯在随行导演结束采访后动作倒是加快了许多,吃完早餐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的卫生,又换好节目组发的统一样式的冲锋衣,这才回房间里捣鼓带去录节目的小玩意儿。   犬时没有要收拾的东西,衣服那些节目组也会发,于是便早早地蹲在卢景祯房间里,看他收拾要带过去的东西。   卢景祯也不带衣服什么的,而是带一些乱七八糟看起来对野外生存毫无用处的东西。   “你的药带了吗?”卢景祯抬眼看向蹲在一旁全神贯注盯着他收拾的犬时,问道:“不是还在发……发热期?带上药会安全点吧?”   犬时听卢景祯念“发情期”念到半道改成了“发热期”,顿时是红了红脸,小声道:“带了药。”   卢景祯看着犬时红着脸的可爱模样,愈发忍不住想逗弄他,便是捂住领边的随身话筒跟他咬耳朵,“要是不想吃药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弄弄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犬时听得耳根子都软了,连忙是捂住了头顶免得兽耳受不住刺激自己弹出来,嘴上还要为了观众不看出什么奇怪来僵硬地找着话题,“你带蜡烛做、做什么啊?”   “做烛光晚餐啊。”卢景祯笑了笑,假装并没有看出他的不自在来,十分自然地松开了手里的随身麦,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并将犬时说的那几块原本他没想拿的香薰蜡烛塞进了包里。   “野外生存还能做烛光晚餐吗?”犬时这会儿是真好奇了。   卢景祯耸了耸肩,随意道:“有什么不行?苦中作乐嘛。”   犬时瞪大眼,正想说些什么时却看见卢景祯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跟他比着口语,“主要是跟你吃。”   理解了卢景祯意思后的犬时顿时是觉得内心欢呼雀跃,虽然他嘴上不说,面上也不显,可那喜欢与雀跃从眼睛里闪闪地蹦出来,拦也拦不住。   而瞬间规划好这次出行大纲的卢景祯则在收拾好一些常备药之后开始收拾起一些调料包来,要不是节目组义正严辞的严厉警告,他甚至还想带上一个小的平底锅。   遗憾地将平底锅放了回去后,卢景祯又往包里装了一块厚实的毛毯,一个音质很好的电子音箱。   “打碟机可以带吗?”卢景祯看着工作室里块头还挺大的打碟机,再次动起了心思。   “……我们是野外生存真人秀,不是野外露营还带篝火晚会的那种明星下乡节目。”随行导演说完,心里边念着莫生气口诀,边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卢景祯。   经过一个早上的时间,卢景祯成功让他原本如高山般仰止的敬佩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开始佩服起卢景祯经纪人的超凡实力。   他究竟是如何把这样一个人包装成迷妹众多才华横溢高端大气温良贤淑的卢景祯的?   虽然卢景祯才华和颜值方面确实是对上了,可这性格究竟是怎么瞎掰成网上那样高大上的感觉的?   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好吗!   【作者有话说:随行导演:   第一,我们不是恋爱真人秀。   第二呢,我们也不是什么明星下乡种田真人秀。   我们真的是正正经经的野外求生真人秀啊!!!【哭】   这俩是来拆台的还是来录节目的啊!!!】    第58章 纪实文学:我的戏精男友   两人跟着节目组乘坐直升飞机第一个到达山脚下,按照随行导演的说的节目流程,一会儿其他嘉宾也会慢慢到齐,到时候他们直接在车里互相介绍一下就行。   卢景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后续嘉宾来得并不慢,十分钟内陆陆续续都到了。   犬时站在卢景祯身边,百无聊赖地用还没上缴的手机给卢景祯的超话打榜,转赞评一条龙做的那叫一个专业。要不是卢景祯不招人,他甚至是想当他后援会的职业粉丝。   “觉得无聊吗?”卢景祯看着渐渐热闹起的周围,小声地跟犬时咬起了耳朵。   犬时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下,“不会。”   “那你在干嘛?”卢景祯盯着他的手机界面,不解地挑了挑眉,“为什么要给这个人点赞?”   “这是做数据,数据上去了你的超话排名就能……”犬时话说了一半才感到不对劲,尴尬地将手机锁了屏收起来,颇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是在跟导演说话吗?”   卢景祯呼噜了下他的脑袋,“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没有。”犬时用力地摇了摇头,“真没有,只是那个超话打榜的数据粉本来就少,我要是不做的话你超话要掉到两百名以外了。”   “超话是什么?打榜就比我还重要?”卢景祯危险地眯起眼睛,批评教育道:“我说你这个小朋友思想觉悟不行啊,我真人都在这儿了还给我看电视?还是说你喜欢的只是荧幕上的我?真正的我你根本就不喜欢?”   这个帽子它不仅扣得有点大,还有点突如其来,弄得犬时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傻愣愣地看着卢景祯说不出话。   卢景祯恍然,“你果然喜欢的只是我的人设。”   “不、不是的!”犬时这下反应过来了,连忙是摆手否认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小声一点,不要被人听见了……”   卢景祯给自己加了个层层递进的戏,“你还怕人听见!”   “我不是,我没……”   卢景祯一脸受伤,“你根本就不爱我!”   “……”犬时一脸麻木,张嘴无言。   卢景祯将自己的戏份推至高潮,“你利用完我的身体就要抛弃我,你果然就是想始乱终弃!”   “……”犬时百口莫辩。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没事吧?”随行导演原本在跟另外几个嘉宾谈话,看到这边的动静连忙是抛下别的嘉宾,急冲冲地就跑过来做金牌调解。   随便拍一下吵架素材。   “没事。”卢景祯完全是收放自如,笑吟吟地看着随行导演,解释道:“只是犬时没看过即兴表演,这不就给他来了一段,让他涨涨见识。”   “真的?”随行导演看着犬时,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犬时木然地点了点头。好在他的脸除了对着卢景祯外平时也没什么有什么别的表情,随行导演没看出什么破绽来,自然是兴致缺缺地走了。   “你真不哄我?”这随行导演一走,卢景祯压抑着的表演之魂又烧了起来,烧得那叫一个烽火连天,天天向上,上梁不正……呸,扯远了。   犬时刚要开口哄,卢景祯便是故作坚强地说道:“没事,不哄我就不哄,我知道的,我都懂。”   你又懂什么了!!   犬时觉得自己完了。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卢景祯也很可爱!   “你听我说……”犬时强忍着羞耻,示意卢景祯往下低头。   卢景祯闻言挑了挑眉,微微偏下脑袋靠近犬时,想要听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犬时双手将卢景祯的右耳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着痕迹地在他耳垂上主动亲了亲,小声道:“这样哄可以吗?”   卢景祯好了,他又可以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澎湃而有力量,就像有成千上万个小天使在他脑子里喊哈姆雷……又错了,是哈利路亚。   犬时总是害羞而又内敛的,这样主动的亲他即便只是耳朵,也是四千年难见得一见的场面。   卢景祯心里是这么想着,嘴上又是另一幅嘴脸,“可以是可以,就是还不够,你再多来几下差不多就能哄好了。”   “多、多来几下?”犬时红着脸重复道。   卢景祯点点头,边指着自己的脸颊边逼逼道:“对,在这、这、这儿都来几下。”   犬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难堪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录节目呢……脸不能亲的。”   “何聪满这个臭傻逼。”卢景祯点了点头,骂了何聪满一句表示理解。   等到两人上车正式进入拍摄了,卢景祯才慢慢收敛了些,看上去矜持许多。犬时则是有些不自在,因为他看到坐在后座的一个不认识的漂亮男艺人一直在盯着卢景祯看。   那眼神火热极了,就像是情人相见分外眼红,就像是农民伯伯看到了丰收的喜悦,笑得朴实而又憨厚。   那边不知名男艺人笑得高高兴兴,这边的犬时就笑不出来了。   他是什么意思?对卢景祯笑得那么热情做什么?   犬时越想脸就越板,恨不得上去用自己的脸盖住卢景祯的脸,让那不知名的漂亮男艺人什么都看不到才好。   “大家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年纪比较大,你们这些年轻又时髦的小孩我都不太认识了。”卢景祯并没有注意到犬时的异样,他这会儿作为节目嘉宾里最年长且有主持经验的人,正帮着节目组cue流程,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是不是有谁在看自己。   “你先来,介绍一下自己。”   犬时正盯得起劲儿,一下子被卢景祯cue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嘴巴倒是动的比脑子快,直接是报了自己的名字,“犬时。”   卢景祯对此自然是不满意的,背着镜头挤眉弄眼地示意犬时再多说点。   “我是……犬时。”犬时接收到卢景祯的暗示,磕磕巴巴地背起了何聪满给他写的自我介绍,“是一名创作型歌手,第一次做艺人还有点不熟练,请大家多多包涵。”   卢景祯哭笑不得地看着犬时,纠正道:“是第一次上节目有点不习惯吧?”   “嗯……”犬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卢景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凑到他耳边说道:“下次再要我打圆场的话可是要收费了。”   犬时无意识地歪头用衣服搓了搓自己的耳垂,垂着眼应了下来。   卢景祯满意地笑了笑,看向坐在大巴车后面的嘉宾,“下一个的话……你来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是肖乂。”说话的正是那个不知名的漂亮男艺人,他微微睁大眼,一副兴奋的样子看得犬时一阵火大,忍不住是瞪了他一眼。   这人长那么好看还对着卢景祯笑个什么劲儿啊!   可惜的是肖乂并没有注意到犬时怨念的眼神,依旧是兴奋地说道:“我特喜欢卢老师您,喜欢您好多年了!”   你看!!!   犬时眼睛都瞪圆了,怒不可遏地盯着正处于兴奋状态的肖乂看。   他说什么来着!这个男的他笑的就是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暴躁小狗,在线喝醋!   肖乂来串场子啦哈哈哈哈哈~   感谢鸪大佬的红包呜呜呜,太感动了TAT明天俺一定加粗加长!一定!】    第59章 暴躁小狗,在线喝醋   “我也喜欢卢老师很多年了。”犬时瞪着肖乂,赶紧跟着一起表态道。   肖乂没察觉到犬时的恶意一般,依旧乐呵呵地说道:“是吗!我是卢老师死忠粉,卢老师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我超喜欢《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看了好几遍呢,每次都要哭掉一包纸巾,卢老师演技真的太好了!”   “我也看过卢老师每一部电影,而且肯定比你喜欢他的时间要长。”犬时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肖乂是卢景祯的粉丝,并不是真的那种喜欢卢景祯。但依旧是躲在卢景祯的背后小声逼逼,非要跟人争出一个高下似的。   卢景祯完全是被他可爱到,忍不住右手握拳挡在脸前偷笑。   后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卢景祯的不对劲,只有坐在旁边时刻关注着他的犬时看到他偷笑的样子,明白卢景祯这是在笑他,顿时是红着脸往座位里坐了坐,以求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卢老师晚点录完节目能给我签个名吗?!”那边肖乂紧接着问道,完全一副小粉丝在线追星的模样,没有一点身为男爱豆的自觉。   卢景祯将掩笑的手放下,朝着肖乂温和地笑了笑,答应道:“当然可以,荣幸至极。”   “太好了!”肖乂快乐地欢呼着,丝毫没有受到旁边低气压冷脸帅哥的影响。   就像卢景祯也没有受到旁边低气压冷脸小狗的影响一样。   低气压冷脸小狗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场面,撇了撇嘴,委屈地小声说道:“我都还没有签名。”   卢景祯越看越忍不住逗他,捂着麦凑到他耳边说道:“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要签名?小朋友是不是有点贪心啊?”   “我记得你胸口有我亲手画的……”卢景祯话说到一半,就被闹了个大脸红的犬时给捂住了嘴,免得他再说出些什么荤话被录进节目里,那影响就不好了。   卢景祯眼角含着笑,坏心眼地伸舌舔了舔他的手心,直把犬时刺激得汗毛倒竖,迅速将那只痒得不得了的手抽了出来,攥紧藏进衣袖里。   “不是要签名吗?我正给你写呢,怎么还抽走了?”卢景祯焉坏儿焉坏儿的,手撑着下巴调笑着犬时。   犬时看了他一眼,红着脸强忍羞耻道:“晚点再写……”   “现在不行的……”   卢景祯简直要被犬时给可爱死了,后半段路根本就没法搭理犬时——他得尽量克制住将他摁进怀里亲的想法。   “卢老师!已经到了,你们快下车呀!”等到到了目的地,肖乂还招手示意了一下卢景祯,看得犬时又是一阵火大,恨不得冲上去跟肖乂打一架。   其实要是普通粉丝这么着犬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肖乂实在长得太过好看了。他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好看俊朗的男生,他的好看带着精致,是漂亮得像女生的那种好看,还是水性杨花的那种。   这让犬时很有危机感。   “我们小狗醋性怎么这么大?粉丝的醋也吃?嗯?”卢景祯走了这一路,自然是看出来犬时对那个叫肖乂的男爱豆有敌意,但又不知道犬时为什么对他那么大敌意,只能是照着自己的想法去揣测。   看!卢景祯还帮他说话了!!犬时顿时瞪圆了眼,在心里大呼小叫道。   卢景祯一看犬时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胡思乱想了,忍不住勾起嘴角逗他,“真吃醋啦?怎么跟真小狗似的,地盘意识这么强?一会儿不会还要上去警告人家吧?”   犬时边跟着队伍走,边不高兴地哼哼道:“他长得好看……”   “你当我是什么人?他长得好看我就一定会喜欢?”卢景祯顿时是有些哭笑不得,恨不得掰开犬时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犬时垂着脑袋不吭声。   这时候正好导演出来主持节目流程,两人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安静听着导演的吩咐。   总导演别的没有,派头还是有的,清了清嗓子便是开口说道:“咳咳……那么我们现在进行分组,不抽签,我直接念名单哈。”   “咱们俩俩一组,一共三组,具体名单听我念一下啊。第一组是卢老师和犬时,第二组是肖乂和唐因,剩下的伍乐和江北一组。”   除了正当红的辣子鸡肖乂之外,这期节目还请到了别的几个不同行业的人,和肖乂分到同一组的便是打着电子竞技职业比赛,号称电竞男神的职业选手唐因。   剩下那一组嘉宾也挺有人气,一个是总参加综艺的游泳运动员伍乐,另一个则是最近表情包盛行的相声演员江北。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在天黑之前爬上山顶,并成功在山上度过一夜,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导演念完分组名单后,很快便是道出了今天的任务。   站在一旁的肖乂很是担心地问道:“那我们吃什么啊?”   “有什么就吃什么。”导演笑眯眯地说道:“山里的资源很丰富的,虫鼠蛇什么的都可以吃,只要你能抓到。”   “嚯,那万一咱抓不到呢?”身材微胖的相声演员江北也有些担忧,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小声问道:“都到山顶民宿吃农家乐是吗?”   “你在想屁……说什么话?我们在拍《野生男》,自然是要贴近大自然,贴近野外,晚上住的自然也是更加亲近大自然的野外帐篷!”   “为了增进各位的感情,也为了减少你们的负担,我们节目组还非常人性化的特地给你们准备了大号的双人帐篷,每组一个,派个人过来领一下。”导演说着,挥手让副导演将三个背包拎了过来,给每组都发了一个。   犬时自觉的上前去领了包,背在背上后轻轻掂了掂,还是有点重量的,要是背着上山估计挺累人。   这会儿不怕苦不怕累能背包的他肯定比肖乂厉害多了!犬时这么想着,背着包的身板顿时都昂扬了起来。   “除了帐篷之外,我们还为每组准备了一把多功能***,一个火种,一大瓶的矿泉水,其他多余的生存工具能拿到什么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导演顿了顿,接着上句话慢悠悠地说:“当然,你们自己带的东西除了手机等电子产品之外地也都可以背上去,但是东西得自己背,节目组绝不会帮忙。”   众人踩在相对平缓的平地上从下往上仰视着今天的任务目标。   那座山很高,犬时一眼就看出来这并不太好爬,估计节目组是真想拍出点东西来,费了劲儿的把他们这群人扔到这个看上去就很荒的地方。   “你一会儿要是走不动了可以跟我说,我背你上去。”犬时想了想,忍不住讨好地向卢景祯摇了摇尾巴。   卢景祯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来,带上后轻轻掐了下犬时的脖子,不满道:“小朋友瞧不起谁呢?”   “我虽然年纪是比你大点儿,但体力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卢景祯危险地逼问道:“嗯?你不是亲身体验过?”   犬时的脸越听越红,但依旧是跟他小声争辩道:“上次都只是那个……没有做完呀。”   卢景祯的脸色愈发危险,皮笑肉不笑地着看他,“我跟你说你别激我,上次要不是看你没准备好,我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我准备好了呀……”犬时虽觉得羞耻,但依旧是憋着劲儿对卢景祯说道。末了还要在心里逼逼时刻准备着,当真是不怕死的典范代表了。   没等卢景祯说些什么反驳他,导演便是元气满满地大手一挥,说道:“好的,话不多说,大家抓紧出发吧!”   好不容易等到导演又逼逼叨叨的说完一大堆注意事项,卢景祯想跟犬时再讨论一下刚才的话题时,却发现小狗自顾自的跑别的地儿撒欢去了。   还是刚才一直吃飞醋的肖乂那里。   犬时去干嘛呢?自然是去圈地盘警告肖乂去了。   只见犬时板着个生人勿近的脸,低气压地走到肖乂的身边狠狠瞪他,嘴里还说着吓唬人的话,“晚上山上会有狼。”   莫名其妙被装凶的小狗吓唬的肖乂:“?”   “很凶很凶的狼,会吃人的。”犬时继续吓唬道。   持续被小狗吓唬的肖乂:“??”   “卢老师特别招狼。”犬时想了下,还特别认真的给肖乂补充了最后一句。   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小朋友而不是小狗吓唬的肖乂:“???”   所以潜台词是什么?   肖乂看着说完便是跟护食似的飞快跑回卢景祯身边的犬时,内心一万个问号没处儿发,只能眼睁睁看着犬时寸步不离地跟着卢景祯,开始了他俩的爬山之旅。   犬时到底什么意思?肖乂一脸黑人问号,试着去解读犬时留给他那几句话:山上会有狼且卢老师长得招狼=给老子离卢景祯远点小心被狼咬死?   解读出来的信息肖乂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卧槽卧槽卧槽!这个犬时不正常啊!果然是占有欲可怕的男友粉吧!   ……   那边的犬时警告过肖乂之后便是没再回头看他,更没有想到肖乂已经把他想象成占有欲极强的男友粉。这会儿的他真忙着跟卢景祯解释刚才的所作所为,哪有空去管肖乂是怎么想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更好看?特想跟他一队还要装作嫌弃他的样子,专门唬我好让我放下戒心?”卢景祯挑了挑眉,开始了新一轮的戏精剧本。   犬时后面都没听全,第一句话就开始不乐意了,边上山还要边和他争论,“他哪有您、你好看?”   随行导演跟着他们上山,这一路听他们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都已经习惯了,只能祈祷后期鬼斧神工,看看怎么将这样一副冒着粉红泡泡的恋爱感剪成社会主义好兄弟因意见分歧而反目成仇的正气凛然。   不然这节目实在是太弯了。   听跟着当红辣子鸡肖乂和电竞男神唐因那组的同事说,那组也是粉红泡泡满天飞,看上去一点抛头颅撒热血的感觉都没有,摔个跤都能拍出霸道男神的刁蛮爱豆这种无脑言情剧的感觉来。   叫什么《野男子》?还不如叫《湾仔码头》,更实际些。   随行导演呲笑一声,内心已然毫无波澜甚至是有点想嗑cp的看着犬时和卢景祯边走边继续扯皮。   “我们走快点吧。”把那个肖乂甩得远远的。犬时在心里补充道。   卢景祯无奈地笑了笑,跟了上去,“吃了早餐就赶路过来,饿了没,想吃点什么吗?”   “我还好,你要是饿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抓点吃的。”犬时闻言,立刻是将肖乂抛到脑后,关心地看着卢景祯,好像这么几秒的时间就能饿着他似的。   “能抓得到吗?”卢景祯问道。   犬时见他有些犹豫,像是不太相信他能抓到野味的样子,便是小声问道:“竹鼠你吃吗?”   “这边有?”卢景祯挑了挑眉。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刚看到那边有,这就去抓。”犬时眨巴眨巴眼睛,他刚才确实瞥见这附近有两只竹鼠在觅食,并不太远,如果卢景祯想吃的话,他抓两只竹鼠还是轻而易举的。   卢景祯想了想,便是对他眨了眨眼示意道:“行,要是抓到了你就喊我,我过去帮你,我在这边找找,看看有没有鸟蛋或者蘑菇什么的。”   犬时明白他让自己不要太过夸张的意思,立刻是点了点头,转身往刚才看到过竹鼠的地方跑去,生怕晚了那两只竹鼠换地方吃饭。   只是苦了跟着他俩的摄像,推脱一番后年轻点的那位只能是跟着犬时跑起来。只是无论他怎么跑,都跟不上犬时的节奏,只能一边拍着犬时若有似无的背影,一边气喘吁吁地在心里大骂着舒舒服服端坐在卢景祯旁边进行拍摄的老油条。   等到犬时终于停下脚步,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年轻摄像已经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过来这边!”犬时朝卢景祯喊了一声。   等年轻摄像围着两只躺在地上的竹鼠拍了好一会儿,卢景祯才领着老摄像和随行导演走到他这边。   节目组的俩人看到躺在地上的竹鼠时顿时是惊了惊,只有卢景祯还算淡定地瞟了两只竹鼠一眼,淡然而又不失张力表演道:“哇!这两只竹鼠中暑了,我们把它们烤了吃吧!”   【作者有话说:竹鼠:我没有中暑!我是被谋杀的!谋杀啊!凶手还精心伪装了现场求求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好吗!!!   犬时【威胁的眼神】:嗯?   竹鼠:我是中暑了,晕得很快乐,谢谢,勿念。】    第60章 出大问题   “?”年轻摄像疑惑地看着那两只竹鼠,企图从中找到一丝它们中暑的痕迹。   “??”老摄像趴在地上,以一种很浮夸的姿势怼着那两只竹鼠的近景,努力将它们的样子给拍全了,但依旧没有找到他们中暑的痕迹。   “!!!”只有随行导演一脸的一言难尽,在心里疯狂吐槽。   你好,请问大冬天的为什么会中暑?你说冻死的都好啊?能不能尊重一下自然规律?能不能尊重一下今天呼呼刮的刺骨寒风?啊?   但后勤那帮人还真够可以的,居然还特意整了俩竹鼠给节目嘉宾吃,玩梗玩得倒是挺不错。随行导演心想道。   “我去处理一下,你先生火吧,我们就在这儿烤,吃了再上去。”犬时说道。   卢景祯挑了挑眉,“你会处理吗?”   犬时一听,立刻是想到别处去,迟疑地问道:“要不你坐那儿休息一会儿?我处理好竹鼠就来生火。”   得,这是互相把对方当巨婴了。   卢景祯失笑,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后便是说:“行了你去处理吧,生火这点事儿我还是能处理的。”   犬时不太放心的看着他,随后便是在卢景祯的强势眼神下妥协,点头道:“那好吧,你要是弄不了就喊我,我处理完竹鼠就过来帮你。”   卢景祯拍了拍他的屁股,不满地将他赶开,“快去吧你。”   犬时一步三回头,终于是走远,提着节目组提供的小刀嚯嚯地就开始处理起竹鼠来。   这边的卢景祯则是气定神闲地看起节目组发放的野外生存指南,翻到生火那一面的内容,仔细研读起来。   一边研读还一边用自己带来的钢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做着笔记,加上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活像是一个跑错了节目的文化人。   随行导演不由得再一次崩溃,他这是野外生存节目,不是什么最强大脑文化诗词大会啊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看说明书看得那么认真!其他组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看到有说明书这玩意儿的好吗!   而卢景祯显然不想这么放过他,不仅边看边做笔记,还要招手将随行导演喊来,让他看自己找到的错别字。   “你们节目组打印的时候还是得校对一遍才好,你看这个‘生火时最好不要用湿柴’的这个‘湿’就打成了‘是否’的‘是’,还不够严谨啊。”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可最不严谨的不就是请您来我们野外求生真人秀里拍恋爱真人秀吗?随行导演苦哈哈地对卢景祯点头哈腰着,内心却是忍不住欲哭无泪。   真是苦了后期剪辑的兄弟了。   等到卢景祯降火生起来,犬时也带着两个被树枝串起,剥得光溜溜只剩一身嫩肉的竹鼠回来。   “刚好把火生起来,拿竹鼠过来吧,我来烤。”卢景祯将野外生存指南放回了背包里,接过犬时处理好的竹鼠便是对它***,在肥嫩的竹鼠肉上涂抹一些自制的腌制用香料。   “要吃黑椒口味还是撒点孜然?”卢景祯十分自然地化身野炊主厨,将自己带来的背包里的香料全给掏了出来,油盐酱甚至还带了把刷子,看上去不像是来野外生存而是来BBQ的。   “这有两只,每只弄不同口味吧。”犬时蹲在卢景祯的身边,随意地说道。   认真给竹鼠刷油的卢景祯很帅,火光微微映在他俊朗的脸上,映入他漆黑的眼底,就像是闪烁在无边宇宙中的闪亮恒星。   犬时看得入了神,连在拍摄中都忘了,托着腮坐在卢景祯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好看吗?”卢景祯撇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便是开始调笑他,“给你看个更好看的要不要?”   犬时心砰砰的跳,磕磕巴巴地问道:“什、什么?”   这可是在节目里!卢景祯断然不可能在这里耍流氓的!犬时在心里大声地做着心理建设。   只见卢景祯将两只竹鼠用一只手把着,另一只手则是伸进他带来的背包里,似乎是在翻找些什么。犬时见他不方便,便是主动接过了烤竹鼠的任务,拿着两串竹鼠不断地左右翻烤,瞪大眼睛等着卢景祯要从包里拿出个什么好东西来给他。   很快的,卢景祯便是从包里翻到了想找的东西,掏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万众瞩目,摄影和随行导演都在纳闷究竟是什么居然要比卢景祯还好看。   谁知道卢景祯抖啊抖,居然是从包里抓了本书出来,还是那种让广大中国孩子都闻风丧胆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综合卷》。   还他妈买的是精华版的。   随行导演比犬时先一步爆了个粗,欲哭无泪地在心里打滚。这哪里是什么《野男子》,这分明就是《野生版爸爸去哪儿》啊!!带的还是个高考生!?   真好啊,可真好啊。随行导演笑着流泪。这样横剪竖剪,全他妈是爆点。   什么#卢景祯上野外求生节目亲自带五三监督员工做题#、#你在野外生存,我在野外做五三#、#在野外做五三才是真正的野男子#、#卢景祯去野外求生究竟装了些什么#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微博热搜词,随行导演全在脑子里给过了一遍。   卢景祯,不愧是你。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抽空把这套题做了,对你到时候考试肯定有帮助。”卢景祯笑得一脸和蔼:“我没说错吧,这题确实长得比我好看多了吧?”   犬时木然地跟卢景祯交换了手里的东西,又木然地翻开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综合卷》,企图找出自己能看懂的题来。但可惜的是,这本五三里的字他全认识,可合在一起他就一个都看不懂了。   这整本都超纲了。犬时木然地想道。   木然的犬时翻着木然的五三,就像卢景祯翻烤竹鼠一样的毫不留情。他木然地感受着火从小腹往上蹿,越烧越旺越烧越不对劲。   犬时拧着眉看了眼身上,终于幡然醒悟。感情骚……呸,烧的是欲火!   不是!这发情热怎么来得这么突然?!犬时的手徒然捏紧了书,想咬牙抵抗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欲望,却没想到一抬头看见卢景祯的笑脸,瞬间是让他缴枪投降。   犬时忍耐地磨了磨牙,眉头也皱得厉害。终于,卢景祯轻轻的一句“怎么了”,直接让犬时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断掉,一个飞身便是将卢景祯扑到了身下,轻轻用身体暧昧地蹭了他一下后抬嘴便是想咬他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随行导演和跟拍摄像想要上前将疑似因为一本五三要打起来的两人拉开时,卢景祯直接一个巴掌盖在了犬时的脑门上。再往下点打的话,估计还能给犬时认证一个巴掌脸。   那声音特别响,随行导演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卢景祯察觉到一旁有人,面色如常地扭过头去看,手里还稳稳地举着两只烤竹鼠,这技术杂技团看见都忍不住给他点个赞。   卢景祯一扭头,便是看见肖乂一副要掉下巴的样子看着他,后面还跟着一脸漠然地抱着肯德基全家桶的唐因。顿时是笑着给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啊……随便走的,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卢老师……?”肖乂咽了咽口水,看着被打懵了还压在卢景祯身上发愣的犬时,勉强张嘴跟两人打了个招呼,“犬时他……怎么了?”   “他啊……”卢景祯抬了抬腿,顶在犬时下面的触感异常明显。   弄得犬时顿时是一个激灵,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了一般,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卢景祯身上起来,一边绞尽脑汁地找着借口。   终于,在瞟到散落在地上的那本五三后,犬时吐口而出道:“我……我不想做题!”   合情合理!随行导演拍了下大腿,顿时是为自己的小机灵感到高兴起来。   看吧,他就说!这俩人果然是因为五三打起来的!   肖乂则是狐疑地看着气氛奇怪的两人,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匪夷所思。这么个荒郊野岭的,哪来的题给犬时做?这孩子怕不是为了跟卢老师有身体接触故意编一个借口吧?   靠啊,这男友粉果然可怕!   “没事,他一做题就这样。”卢景祯在犬时的搀扶下起身,他很明显的能感受到犬时热得发烫的手心,约莫一估量就想明白他这是发情热来了。   说着,卢景祯便是将两串烤竹鼠递给犬时让他继续烤,自己则是转身去包里拿抑制药。   药被他放在最上面的口袋,混在一袋小熊软糖里,拿得方便又隐蔽。卢景祯将那袋小熊软糖拿出来递给犬时后,又将节目组发给他们的水拿了出来,拧开一并递给了犬时。   等看着犬时吃了裹在小熊软糖里的药片又喝了水,卢景祯这才放心一些,抬手呼噜了下犬时的脑袋后才抬头看向偶然走过来的肖乂两人。   “你们怎么会有全家桶吃?”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也为了缓解一点尴尬的气氛,卢景祯十分恰当地开口问了一句。   肖乂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问他,连忙是对卢景祯解释道:“路上捡的!应该是节目组特意放在那边的。”   犬时僵硬着身体,边无意识地听着他们交流,边难捱地感受着卢景祯的手掌在他脑袋上柔和的力度,心里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个药效没那么快啊哥!再摸下去他就要叫了!!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犬时一个激灵,发出了羞耻的单音节。   “嘤。”   卢景祯手疾眼快地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盖住了犬时突然冒出来的一只兽耳。   【作者有话说:求留言!嘤!】    第61章 遮遮掩掩   “好巧,我们的竹鼠也是犬时在路上捡的。”卢景祯看着肖乂对他动作疑惑的眼神,立刻是用笑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迅速转移话题,“两只中暑的竹鼠呢,节目组可真会玩梗。”   “中暑的竹鼠吗?这个天气应该不是能中暑的样子啊?节目组还是不太严谨。不过卢老师你们是自己处理自己烤的竹鼠吗!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哪里来的调料啊,好香哦。”为了和自己偶像继续搭上话,肖乂立刻是回问了他一句。   那目光之真挚,问题之朴实,实在是令人动容。   卢景祯从容不迫地空出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捂住犬时弹出来的那只兽耳,还一边点头朝着肖乂附和道:“是,我也觉得节目组有点不太严谨。”   虽然说这个竹鼠中暑是他自己说的,但这个锅还是让节目组背好了。   “这调料呢,都是我自己背上来的,因为有预感到这边肯定会进行野外烧烤……行行,野炊。”卢景祯见到随行导演都快瞪出麻花的眼神,立刻是麻利地改了口,换了个更高级的词。   “这野炊呢,最怕的就是没有调料,虽然原汁原味也不错,但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吃这种经过香料腌制过的。我烤了个孜然的和一个黑椒的,烤得也差不多了,你们想吃什么口味可以拿一个去。”   卢景祯开始下逐客令了。   手底下犬时毛茸茸的兽耳实在是危险得紧,抑制发情的特效药也需要个五到十分钟才能发挥它的药效,像犬时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经历着发情热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万一被发现了,那就不是上娱乐新闻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那可是得上社会新闻的好吧。   “可以吗?”肖乂舔了舔嘴唇,有点动心。他回头看了一眼唐因,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吃。   唐因没什么意见,对他很是纵容地点头说道:“想吃就拿一个吧,不过你刚才已经吃了一个汉堡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啊!我可能吃了!”肖乂得到唐因的首肯后,十分快乐地往卢景祯那边走去,顺便还跟他交换起了口粮,“拿你们一个烤竹鼠实在不好意思,你们两个人吃一个肯定不够吃,我给你们点全家桶吧?你们吃这个吗?”   卢景祯摇了摇头,笑着拒绝道:“我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好意思抢你们小朋友的东西吃呢?还是算了吧。”   “不过你那要是有炸鸡的话可以给我一点,给几块尝尝味儿就好,这小家伙还挺喜欢吃的。”卢景祯说完,手上又忍不住揉了揉犬时弹出来的那只兽耳,虽说恶趣味十足,可那眼底全是满满的宠溺。   这段话在肖乂的耳中简直是又撩又苏,跟在逗弄什么小动物一般。不过肖乂一下就听出来这语气很明显就是在营业!没想到卢老师都这个年纪还需要出来炒cp,他经纪人可真是一言难尽!   但明白归明白,肖乂也不会这么不识趣地说什么,反而是更加热情地将自己的全家桶抱了出来,整个都给了卢景祯,“有啊当然有,剩下也不多你们就直接拿去吃了吧。这个是黑椒味的吧,我跟唐因拿这个去吃就行。”   “这太不好意思了,你们给那么多我们自己吃得饱吗?”卢景祯看了看全家桶的存量,肖乂他们看起来只吃了一小半,还有小半桶的食物都还没动过,这些要是全部给他们也太过多点。   肖乂摆了摆手,一脸财大气粗的样子,“桶里还有玉米和餐包,我们有这个就够了,除了全家桶节目组还多点了两个套餐,我们已经吃得挺饱了,你们就放心吃吧。”   卢景祯无奈,只好是接过全家桶,对着肖乂笑道:“那就谢谢你们啦,不过我们还要在这休息一会儿,你们要是着急的话可以拿着烤竹鼠先走。”   “我们……”不急啊!肖乂表态的话说到一半,便是被一直站在他身后充当背景板的唐因给扯了下衣角。   只见唐因上前一步,率先接过烤竹鼠,礼貌而矜持地对卢景祯说道:“谢谢款待,我们确实还有点急事,不好意思得先走一步。”   卢景祯看这人比肖乂上道许多,顿时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慢走。”   等人一走,卢景祯便是揉了揉犬时好像是越缩越小了的兽耳,空着的手则是捂住麦,低声跟许久没吭声一直在等着药效发作的犬时问道:“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再吃一颗?”   “不用。”犬时开口的声音饱含情与欲的暗哑,轻轻的,像是羽毛一般挠在卢景祯的心尖,“你把包里的帽子拿给我吧,我盖一下。”   “我遮着不就好了?”卢景祯挑了挑眉,想要拒绝。   开玩笑,这帽子的触感怎么会有人手的温暖和柔软呢?要是他被帽子压痛了怎么办?   “可是你手一只放我头顶的话会显得很奇怪。”犬时小声说道:“随行导演肯定会问的。”   卢景祯被这么一说,便是作罢,只得是将背包摆到犬时的身前,让他自己找。   犬时动作很快地便将那顶特意带上的黑色鸭舌帽给翻了出来,扣在头顶的同时卢景祯的手迅速抽离,配合默契得像是在打一套鸳鸯剑。   “得,要是感觉好点了就吃烤竹鼠吧,已经可以吃了。”卢景祯对那顶黑色鸭舌帽仍是有些吃味儿,双手环胸一副大爷样儿地抬了抬下巴,示意犬时吃那只烤得酥脆焦黄的竹鼠。   犬时一下就感觉到卢景祯的吃味儿,只得是小心翼翼抬起那串竹鼠递到他嘴边,哄道:“你先吃。”   “你先吃吧,我没事儿。”卢景祯自暴自弃地别过头去。   这撸不到超绝可爱小狗的耳朵,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狗狗长大了,知道害羞不给撸了,这难道是狗狗的错吗?   卢景祯一脸看淡生死凡尘的表情看向远处的山,看得犬时也是哭笑不得。对付卢景祯,必须得要动动脑袋,想想办法。   犬时想好了办法,撇了眼摄像机后强忍着羞耻咬牙躲在了卢景祯的身后,躲在那两个摄像机位都拍不到的地方。   只见他顶着一个鸭舌帽,小幅度地在卢景祯的背上蹭,跟撒娇似的行为很明显就取悦到了卢景祯,快乐得他抓起一块炸鸡就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道:“行啦,别蹭了,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犬时在卢景祯说完之后又上头蹭了蹭,蹭得卢景祯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看似无奈其实暗爽道:“真是的,这么爱撒娇。何结巴还说你又闷又倔,他懂个屁,这更年期的男人就是看什么都觉得不好。”   犬时顿了顿,将头抵在卢景祯的背上,好半晌才闷声说道:“我是不太好,他说得其实也没错。”    第62章 人总是会变的——可我是狗诶   “他说得有什么对的?你少听他胡说八道,他就属于已婚不幸福的那种中年男人,在家被老婆管得死死的,在外面又不敢欺负上司,就只能欺负欺负你,说说你这种小朋友的坏话了。”卢景祯呲笑一声,说了一通何聪满的坏话。   要是何聪满在天有灵,啊呸,在现场,肯定是要撸起袖子来跟卢景祯拼命的。但很可惜,何聪满并不在现场。   犬时被卢景祯逗笑,与他说起何聪满来,“你们认识很久了吧?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是,”卢景祯转过身去,用手背贴了贴犬时的额头,确定温度比之前要低之后便是安心将手里的竹鼠往他那边递了递,示意他拿着,“从拍第一部电影开始就跟着他了,人挺好,但是因为说话结巴受过不少气。”   卢景祯从包里依次拿出一块苏格兰格子布、一个精致的餐碟、带着雕花的银刀叉,以及因为犬时的缘故胡乱塞入背包的香薰蜡烛。   “刚出道那会儿没人认识,阿聪就老被人欺负,那些人特喜欢看碟下菜,因为我不红就可劲儿地欺负他。我的脾气也不好,在剧组容易得罪人,一得罪人那些人就跑去跟何结巴告状,何结巴吵又吵不过她们,气得每天都想辞职。”   卢景祯笑了笑,将桌布铺到旁边一个相对平缓的石头上,点好蜡烛后又将烤好的竹鼠肉放在餐盘里,用刀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但挺幸运的是第一部戏拍完我就红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红的人就是会更受人重视。”   “以前欺负何聪满的那几个艺人经纪人全都反过来对何聪满点头哈腰,生怕他在谁那里说一句话就让自家艺人掉了资源。”卢景祯将竹鼠后腿掰了下来,递给犬时,“你看,都是因果报应。”   犬时啃着竹鼠的后腿,小声问道:“我也是你的报应吗?”   “是是是,百因必有果,”卢景祯想了想,哄他道:“你的报应就是我。”   说完自己都笑了,叉了块竹鼠肉进嘴里,“这土味情话还真挺土的。”   犬时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在烛光摇曳里颇有情调地切着竹鼠肉的卢景祯,觉得这因果循环还是挺好的,“你是福报,不是报应。”   “对我这么大评价?”卢景祯笑了笑,将切好的肉码在盘里推到犬时的面前,“我会不好意思的。”   想想前后上下,卢景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因果,要不是犬时的主动,他们俩不可能走到一起,更不会走到如今这个程度。   卢景祯这么想着,就听到犬时在那边感慨道:“要不是因为您实在是太厉害了,做普通的人根本就没有可能接触到您,我也没有想过会走上这么条路。”   要不是因为太喜欢你,也不会从封闭的家中追到这里来,做一个万众瞩目的人。   要不是因为太喜欢你,他想他根本就没勇气迈出这一步。   为他偷药,为他接触正常人类社会,为他踏入娱乐圈。要不是因为太喜欢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幸好的是,他真的很喜欢卢景祯。才会如此幸运,能跟他走到一起。   “行了,别吹了。”卢景祯笑了笑,“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还小,你的未来真的是有无限可能的。”卢景祯说完喝了口水,轻声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也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让犬时改变了他原本的人生轨迹,脱离了他先前的族群生活,让他在这样一个随时随地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环境里生存,真的是好的吗?   犬时摇摇头,轻声道:“我不想有那么多可能。”   “我不喜欢改变,我只想和固定的人过固定的生活。”犬时低着头吃肉,脸颊则是慢慢升温,他并不擅长这样直接的表白,能说出这话就相当于直接跟卢景祯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了。   可卢景祯最终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头,“人总是会变的。”   世事无常,人生又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呢?卢景祯觉得不应该给犬时太多的约束,他还很年轻,和自己是不同的。万一他改变了想法,想和新的人有新的生活,那他作为更年长些的人,总是要识大体一些的。   但在犬时没有改变想法之前,任何人都别想打他的主意。   可我是狗啊。   犬时看着表情奇怪的卢景祯,不知道他陷入了什么样的迷思。但这句反驳也不好在摄像头面前说,便是只能作罢,沉默地继续吃起烛光野炊。   两人一时间没了话题,相顾无言地吃着烤竹鼠。   等到吃完收拾好继续上路后,犬时才找了个空捂麦,凑到他耳边说道:“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我是你最忠诚的男朋友。”犬时越说越小声,羞耻地挠了挠爆红的脸,“我会一直喜欢你的,你相信我。”   从前喜欢你,现在喜欢你,未来也会一直喜欢你。   听了犬时告白的卢景祯完全是一路飘着上去的,脚步虚浮,嘴角就没拉下来过,活像是吃了什么笑口常开药似的,精神得很。   这欢乐祥和的笑脸一直持续到两人将帐篷搭好准备休息前,卢景祯正了正脸,拿衣服将帐篷内的摄像头盖上后便开始翻自己带来的包。   “你在找什么?”犬时趴在他身旁,好奇地问道。   “我带了个礼物。”卢景祯说着,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红色绒礼盒拿了出来,“原本不应该带过来的,可我记得好像一直都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又觉得这次节目来的地方实在挺特殊,就想着要是气氛合适的话就直接送给你。”   “谢天谢地,现在就挺合适的。”卢景祯笑着,将礼盒递给他后趁机上前在他唇上偷了个吻。   犬时被吻得还有点愣,慌张地扫了眼周围确定摄像头被盖住后才颤着手接过礼盒。   “之前就想送你的,可惜一直没机会。”卢景祯无奈地耸了耸肩,“所幸现在也不迟,拆开看看吧。”   犬时小心翼翼地将包装拆开,见到礼物的一瞬间便是瞪大了眼。   【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大家注意健康防护呀!健康平安最重要啦!】    第63章 放了很久的礼物   漂亮的红丝绒礼物盒里,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暗红色皮质项圈。那项圈还是细条儿的,中间挂着一块圆形小银牌,银牌上面刻着‘quanshi’的拼音字母,下面还嵌了颗又闪又亮的小钻石,看上去就很贵的样子。   犬时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将银牌翻了个个儿,便是看见了后面刻的更小的字:‘youaredifferentformallthepeople.——ice’   你独一无二。   犬时的眼眶有些红,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鼻子莫名地就有些发酸。他用拇指轻轻地摸了摸那银牌上的纹理,有些不好意思地想现在就将这个项圈戴上。   “狗链。”卢景祯托着下巴盯着他看,笑了笑说:“怎样都可以带,这个颜色特别衬你。”   “你帮我带上可以吗……?”犬时咬了咬嘴唇,颇为羞耻地要求道。   卢景祯闻言笑道:“这就迫不及待要带上了?晚上睡觉硌着不疼啊?真是……过来,我帮你带上。”   “不会硌,皮挺软的。”犬时小声反驳他道。   卢景祯笑了笑,大手在他脑袋上胡噜一下后便从他手里接过了项圈。只见他的手轻轻往扣搭上一摁,便是将项圈整个展开了。   卢景祯捏住项圈的两端,大手一圈,便是将犬时整个人圈进怀里,仔细地给他扣好后又将人转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看。”   “你怎么会想到给我送这个啊?”犬时低着脑袋,摸了摸脖子上大小正合适的项圈,只觉得爱不释手。   “其实是之前的礼物了。”卢景祯摩挲着犬时的肩,掰着人往自己的怀里倒,慢慢地跟他说着这礼物的来历,“之前在剧组那会儿我就让何聪满去定了,想给我的狗……也就是你这条小狗打一个专属的项圈。”   “谁能想到我刚交定金,我的狗就丢了。”卢景祯一脸平静地说道,可手上到底是没有面上那么释然,顺着腰滑到大腿肉最多的那一块,毫不留情地掐了他一把。   “嘶——”这一掐没给犬时掐疼,倒是差点把他给掐硬,连忙是夹紧双腿,免得卢景祯的手再在他腿上胡乱作怪。   “这会儿你回来了,我就突然想起有这么一茬来,又重新选了个合适你现在戴的款式让他们去做。前两天才刚拿到货,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顺手就一起带了过来。”   卢景祯吻了吻他的脸颊,轻声道:“其实山上的夜景很不错,星星也很漂亮,要不是出门就会被人问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跟你一起出去看看。”   “这次就算了,在帐篷里也挺舒服,外面太冷。”卢景祯笑道:“带了我的项圈,就是我的人了,知道吗?”   “不跑的。”犬时红着脸,上前亲了亲卢景祯的嘴角,对着他反复保证道:“我不跑的。”   “你说的啊。”卢景祯喟叹一声,道:“等《超大声》节目结束,我就不出来跑节目了。公司事儿还是挺多的,何聪满都骂我十回八回了,还说我好好的霸总小言风不走,玩什么前后辈的偶像禁忌之恋。”   卢景祯笑完,认真地和他说道:“你自己的事业还是要靠你自己走,我跟何聪满再怎样也能给你争取一些资源,这些都只是辅助作用,帮不了什么大忙。你要立足于娱乐圈,还是得靠你自己的实力。”   “我还等着你赚了钱给我买礼物呢,你看我都给你买了。”卢景祯并不想把话题弄得太沉重,很快又开始调笑起犬时来,“国际大品牌,很贵的。”   犬时这会儿突然有点后悔将工资卡全上交给卢景祯了,就算卢景祯没说他要礼物,他也想要买点什么送给他。   可这会儿不是没有心想送,而是没有钱送啊。   犬时摸着项圈的手都有些惴惴起来,小声问道:“我每月的零花钱能帮我调高一点吗?”   “怎么?我开玩笑而已,还真想给我买礼物啊?”卢景祯好笑地将他搂进了怀里,“不用想太多,喜欢你才给你买的。”   “可我也是喜欢你才想给你买啊……”犬时着急地辩解道:“又不是跟你攀比。”   “嚯,攀比都用上了,我这么罪孽深重呢。”卢景祯见犬时有趣的反应,忍不住继续逗弄他。   犬时急得上前直接啃他的嘴,好让他不要再说话才好。   谁知道这一啃就停不下来,两人亲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的,恨不得将彼此揉碎在怀里抵死缠绵才好。要不是还在节目录制,估计都已经干上了。   ……   等到第二天两人结束录制回到公司,何聪满立马就走上来对两人进行深入排查。   “没、没出什么问题吧?”何聪满拧着眉严肃地问道:“不需要我去买下什么大尺度视频吧?也没有什么超出营业范围的动、动作吧?”   “都背地里亲的,拍不到。”卢景祯摆了摆手,嫌他啰嗦。   何聪满呲笑一声,骂道:“你就是老房子着、着火是吧?别烧着我行吗?真是……散、散德行。”   犬时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卢景祯给他挑的文化辅导书,并不作声,耳根却跟着悄悄红了。   “话呢?没说什么不、不该说的吧?”何聪满继续追问。   卢景祯这会儿正忙着处理着公司文件,头疼得很,公司事务堆积了许多,他一时半会儿还真弄不完,何聪满还在这儿吵他,实在忍不住便是翻了个白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没数吗?都捂着麦说的好吗?别在这逼逼赖赖地扰人清静,烦死人。”   犬时听到何聪满问话时反倒有些心虚,他们在节目里好像还说何聪满坏话了。   何聪满同样是不甘示弱地翻了个白眼,“到时候要出事儿了就、就活该你被人骂去,个缺、缺心眼儿的。”   这么一闹腾,何聪满也懒得查他俩岗了,看了眼手机信息便是喊犬时出门去上课,“犬时,您卢爹给你请的家教老师来了,尽情地辱骂他、他吧!”   犬时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只起身对着卢景祯说了一声“我去上课”便是头也不回的关门走了。   直把何聪满气得又开始逼逼起来,“你瞧瞧你这小、小男朋狗,像什么话!跟你脾气那是一、一模一样!看着这臭脾气就想、想起之前的你,可没把我给烦、烦死。”   “老何……”卢景祯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晕眩起来,连忙是喊了何聪满一声。   何聪满对着门继续骂咧咧,根本时没有发现卢景祯的异样,“我跟你说你、你叫我都没用,我就要说,你这个小前男、男狗就完全不把除了你之外的人放、放眼里,要是你不在边上的话他迟早出、出问……”   “何聪满!”卢景祯费劲地喊了他一声,便是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倒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   何聪满被叫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人倒在那里,顿时是傻眼了。   “1、120……”何聪满哆嗦着摁下电话。   【作者有话说:明儿给大伙儿发个红包,记得来抢嗷~】    第64章 生病   “医生,他、他怎么样了?”何聪满追着刚从病房里出来的医生问。   “晕过去了,不用担心,目前为止并没有生命危险,具体问题的话估计要等检查报告出来了才能知道。”医生将口罩往下扯了扯,耐心地跟他说道。   何聪满跟着倒下的卢景祯坐救护车来到医院里,心情是愈发的焦躁不安。就算他能将公司安排妥当,让人不要走漏了风声,可面对多年的好友在自己面前突然倒地,他心里总归是恐慌的。   这不,医生刚给卢景祯做完一系列检查,何聪满便是急急忙忙地跟上前去想要打探病情,不厌其烦地换着花样问,就想问出点儿什么不一样的信息来,“欸……大夫,他这究竟是什么个情、情况啊?得的是什么病,能不能给、给我先透透底?”   不然何聪满估计还要追着医生继续问下去。他在刚才等候的时间里,已经自行去百度‘突然晕倒可能是什么病症’,答案从贫血、脑溢血、中风到严重的脑瘫,活活把何聪满快哭出来。   他自己给自己脑补出卢景祯脑瘫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样子,屎尿无法自理,没有往日的风光和刻薄,有的只是再也不能动弹的身体。   “初步推测的话应该是脑部肿瘤,但具体位置大小,良性还是恶性,还是需要专业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才能知道。”医生说道。   何聪满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愣了一下,“肿、肿瘤?”   医生点了点头,边翻看着手中的病历本边跟他确定道:“对的,脑部肿瘤。”   “病人醒了,你可以先去看看他,其余的诊断内容等出来之后会通知你的。”医生说完,顿了一下后又继续道:“卢老师身份比较特殊,这边帮他转到VIP单人病房里了,你一会儿看完他之后记得去前台交一下费。”   “知道了,麻、麻烦您。”何聪满点了点头,跟主治医生打过招呼后便是往卢景祯的单人病房里去。   病房挺宽阔,飘窗上还挂着干净的蓝色窗帘,这会儿拉得严严实实,只微微的透着外面的光。   卢景祯靠坐在病床上,一脸郁郁地看着手机。   “感觉怎、怎么样?”何聪满觉得有点闷,忍不住从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点燃之后又吸了一口后才感觉好受些。   “唔,还行。”卢景祯撇了撇嘴,百无聊赖地说道:“就是脑袋还有点疼。”   何聪满点了点头,吐出一团烟圈来,“行……行,那就好。”   “好什么好啊?我是病人吧?你在病人病房里抽烟像话吗?”卢景祯摆了摆手,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何聪满反应过来,连忙是将手里的烟给掐了,跟被火烧了似地把烟丢到了垃圾桶里,“不、不好意思,这不是看你生病我有、有点紧张吗?”   “紧张什么,我都不紧张。”卢景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拿起床头柜前护士走之前刚给他倒的温开水喝了一口,缓声问道:“到底什么病,医生有说什么情况吗?”   何聪满坐在了床边的陪护椅上,紧张地搓着手,斟酌着用词,“医生……医生说可能脑子里长东西了,但具体得、得了什么病,还需要等报告单出来才、才知道。”   “长什么?涨水了?”卢景祯插科打诨着,半天也不见何聪满回应,便是只能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得,长肿瘤了是吗?”   “嗯。”何聪满轻轻应了一声。   何聪满觉得有些遭不住。人这种生物,想象力丰富至极,越是想越是容易害怕,越是害怕越是容易去想。他听着卢景祯说得轻飘飘的,怎么都觉得心里不好受。   “其他什么都、都没说,得等检查报告出来了才、才知道。”何聪满强打起精神,安慰他道:“你也别太、太担心,说不定这肿瘤是、是良性,积极治疗一段时间就、就调理好了。”   卢景祯顿了顿,开口问道:“犬时知道这事儿了吗?”   何聪满摇了摇头,迟疑道:“应该是没、没有,我喊救护车送你上医院的时候他还在、在楼下课室里上课呢。”   “那就好,不过你喊救护车这事儿肯定被人看见。公司那些人一个个都是爱八卦的,万一要是传到犬时耳朵里,你得帮我掩饰一下,别让他知道了,平白担心。”   卢景祯对何聪满吩咐道:“还有外面的消息,能封住就封住,别让那些人每天没事就逼逼叨我,人还有救都要被他们烦死了。”   “那你这什么理、理由挡啊。”何聪满有些愁人,“我这叫救护车的事儿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要封了所有人的口这事儿定然是、是不可能的,你让我怎么给你掩饰?”   “啧。”卢景祯不满地看向他,“我是脑子长东西了,你就是脑子涨水了。这么简单的事儿还要我教?说我疲劳过度、血糖过低突然晕倒不就行了吗?这么多理由你随便扯一个不就行了?笨。”   “得,您还真是不、不讲究。”何聪满瞪了他一眼,“你脑袋里这么大个包硬说成疲劳过度血糖过、过低,未免太看不起你脑子里长的包了吧?”   卢景祯觉得气氛总算是松快了些,便是笑骂道:“你骂谁脑子长包呢臭结巴?就这态度对病人——”   卢景祯话说到一半,便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写的‘小狗’二字一看便知道是谁。他忽而紧张起来,抬手跟何聪满示意噤声,而后露出一张笑脸,轻快地接起了电话。   “喂?”卢景祯语调轻快,完全听不出来是刚坐救护车住到病房里来的人,“下课了?这就忍不住给我打电话了?”   犬时的声音则是着急得很,看上去像是率先得了什么消息似的,“你在医院?你怎么了?她们说你被救护车送进去了?没事吧?”   “嚯,明明被送进来的是何聪满好吧?怎么传成这个样子?”卢景祯朝瞪着眼看他的何聪满笑了笑,显然看上去安抚得极其敷衍。   犬时咬了咬唇,不满道:“你不要骗我了,我都听公司的人说了,你被送进医院这事儿公司这边已经全传开了,网上都有你被送上救护车的视频了,你还想蒙我!”   “行啦行啦,我说,我说行了吧?”卢景祯笑着给犬时赔不是,眼神却飘向那被风吹起来的淡蓝色飘窗,无声地叹了口气便是对他用起了先前跟何聪满讨论过的说辞:“只是一点小问题,血糖偏低没注意,这几天又有些疲惫,便是不小心倒下了。”   “不用担心,何聪满太过大惊小怪而已。我在这边医院里打两瓶葡萄糖就可以回去了,血糖不够我回去啃你就行,反正你嘴巴最甜。”说到后面,卢景祯甚至还有心情调笑他,可见他真真是一个演技派,瞒天过海做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犬时将信将疑,问道:“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我闲得慌呢?”卢景祯笑了笑,又严厉起来,“你赶紧背词去,后天就要公演了你现在还背不全词,万一出事儿砸的可是你自己的招牌,会被人笑话的。”   犬时见卢景祯的语气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便是小声嘟囔道:“我知道的……我哪有那么不懂事儿。”   “乖。”卢景祯闻言,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那你是下午才出院吗?要不要我去接你?或者一会儿给你送个饭?”犬时搔了搔脸,继续问着。   卢景祯闻言无奈地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你好好背歌词,一会儿何聪满会送我回去的,他在这儿守着我呢。”   “知道啦……”犬时撇了撇嘴,又小声地想从卢景祯的手里偷出一些恋爱时间来,“那我晚上能找你来排练吗?您检查一下我的……我的背诵成果?”   卢景祯失笑,一口便应下,“当然可以,欢迎至极,需要我提前帮你暖暖被窝吗?”   “不、不用,我给你暖……呸呸呸,我自己来暖就可以了。”犬时说错话,呛得自己一个大脸红,恨不得卢景祯什么都没听见才好。   “那行,你先去上课吧,我要继续输液了,搁门口那护士都看了我好几眼了,我看她就想着冲进门里来控制我让我不要在输液的时候讲电话。”卢景祯打了个借口,笑道:“晚上要是背错词了我可是要罚你的。”   犬时知道他这惩罚根本就不着调,只能是红着脸支支吾吾道:“知道了……你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会儿吧,晚上等你,拜拜。”   “拜拜。”卢景祯笑着挂了犬时电话后,立刻是敛起笑来,对刚刚进门在门口站着的主治医生点了点头。   主治医生见他打完电话,便是抓着一沓纸,极有眼力见地上到卢景祯床前跟他说道:“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何聪满也跟着凑上来,眼巴巴的问道:“医生,怎、怎么样啊?是良性吗?”    第65章 病情报告   主治医生砸了咂舌,翻看着病历报告给两人挑听得懂的讲,“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卢景祯挑了挑眉,没想到医生也喜欢玩这一套,“先说好的吧。”   “行,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就是。我们这边确诊了病人得的是脑肿瘤,好消息就是这脑肿瘤发现的还算及时,是良性的,并没有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医生盯着卢景祯的眼睛,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由得暗自称奇。   “那、那坏消息呢?”何聪满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这肿瘤是良性不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吗?怎么还有别的坏消息呢?莫非还有别的什么病也一起被检查出来了?心脏病?不孕不育……?啊呸。   医生将检查报告收了起来,整理好边递给何聪满,边给他解答道:“坏消息就是……这颗肿瘤长得有点不是地方。”   “这肿瘤再大一点,估计就会压迫到视网神经,到那时候卢老师的视力便是会受到影响。”医生叹了口气,“别说视网神经了,这个位置长在这儿,我们到时候做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手术成功概率在我们看来,大概只有百分之六十。”   “如果你们想找别的医院医生,估计也没有这个必要,毕竟我们院脑瘤诊疗的技术是全国领先的,著名的脑瘤专家也在我们医院。像你们这个情况的话,换到任何一个医院的手术成功的概率都不会超过我们,甚至还会比我们更低。”   何聪满怔了怔,有些紧张地磕巴道:“这治疗的时间要、要多久?”   “看治疗效果,长的估计要小半年,短的话几个月估计就能做完手术康复好了。”主治医生说道。   卢景祯听完这些病情的介绍,反倒是沉默了起来。等到医生走后,何聪满才叹了口气,跟卢景祯说道:“你怎么想?”   “能怎么想?”卢景祯笑了笑,往床上一躺,“有病治病呗,想那么多做什么?”   “没听医生说、说啊,手术成功概率百、百分之六十,治疗时间长则小半年,短则几个月吗?这你都不跟你的小男、男友说吗?”   卢景祯往上拢了拢被子,叹气道:“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是医生。让他跟着我担惊受怕我不心疼啊?还不如我偷偷养病,等手术成功了再和他说,这样更好。”   “嚯,你瞒他?你瞒、瞒得住吗?他跟有狗鼻子似的,什么事儿一闻、闻,就闻到不对那味儿了。”何聪满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实在是脑子不太清醒。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等这边《超大声》的录制结束了,我就去国外做手术。这段时间只能背地里来医院调理了,这么顺下来其实感觉也还好,你别给我说漏嘴了就行。”卢景祯说道。   何聪满一脸的苦瓜相,“后天《超大声》就半决赛公、公演了,您现在这身体状、状况?能行吗?”   “我还能在台上倒下不成?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卢景祯好笑地说道。   何聪满觉得这人真是不要脸,“谁他妈刚才倒办公室里让我打120给、给送医院里了?可真够不要脸、脸的,还把你想得太脆弱……我跟你说,你要是倒台上,我第二天指定让你爬起来喊我叫、叫爹!”   “得了你,还蹬鼻子上脸的。”卢景祯啐了他一声,翻了个身好一会儿才低声叹道:“总会好的。”   何聪满陪卢景祯在医院里多观察了一会儿,便是办理出院了。出院前医生给配了一堆药,还说了许多的注意事项,以及复查的时间,生怕卢景祯在这段时间里又出什么问题。   就这样还算是平静的过了两天,《超大声》的半决赛公演录制总算是开始了。卢景祯领着犬时在后台的化妆间里一边做着造型,一边谈论一会儿公演舞台需要确认的细节。   “今天半决赛,准备了不少时间呢,你怕不怕啊?”卢景祯任由造型师在他头发上抓,边给犬时做着心理建设。   “还好。”犬时已经做好了妆发,这会儿正坐在一旁偷看卢景祯的造型。   他俩今天穿得特别成套,犬时上身黑衣打底下身黑破洞裤,只在外头穿了一件复古款的暗金色花衬衫作点缀。脸上虽然没打很浓的腮红和口红,眼妆上却下了功夫,细长的眼线不着痕迹地从眼尾飞出,带着勾魂摄魄的凛冽。   他被染成浅金色的头发混不吝地全部梳起,顺到后面扎成了一个小啾啾,修长漂亮的脖子上还特意戴上了卢景祯送他的暗红色项圈,又叠戴了几条银链子,整个人看上去莫名张狂又冷欲,好看得很。   而他自己一点也没感觉,一个劲儿地盯着卢景祯看,恨不得将他看出一朵花来才好。卢景祯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好,剪裁合适的黑色西装三件套穿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他腰细腿长身材好。造型师又给他梳了个三七分的刘海,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的矜贵帅气。   更妙的是他脖子上的领带花纹和犬时外穿的那件复古暗金色的花衬衫是一样的,cp粉一看就知道怎么磕才能上头。   卢景祯带上眼镜,隐约觉得自己的眼睛看得比以往还要更模糊些,心下顿时了然这是医生说的肿瘤压迫视网神经的缘故,便是脸色也没变的抬头看向犬时。谁知道犬时已然盯了他许久,这么一抬眼,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犬时直接是被抓了个正形。   看着犬时窘迫地低下了脑袋,卢景祯没忍住笑了起来,追问犬时观后感,“好看吗?”   “……好、好看。”犬时真的是觉得今晚的卢景祯好看极了,是那种就算他害羞得不好意思说出口,也依然不吝自己赞美的那种好看。   虽然卢景祯在他眼里时刻都是好看的,可今天这身造型实在是很合犬时的胃口。   这男人穿上西装来,实在是太帅了。   他们两人一歪腻,何聪满便是受不了了,吹胡子瞪眼地便是开始朝他们俩呛声,“你们能不能别在这儿打、打是亲,骂是爱的啊?烦不烦人?”   好在何聪满结巴,硬生生将危险级别为sss级的词‘打情骂俏’给换成了s级别的‘打是亲骂是爱’,要不然他自己都要为自己紧张这危机公关。   “怎么?你要我打是亲骂是爱你我还真做不出来。”卢景祯对何聪满开了一波嘲讽,何聪满也自觉多说多错,索性不再化妆室待在看这对狗男男受气,起身就跑到外边去吞云吐雾,修养身心。   “好看那你多看看,省得一会儿你得看着镜头没儿法偷瞄我了。”卢景祯见何聪满不再捣乱,便是扭头跟犬时继续调笑。   他勾着唇,看着犬时在他的怂恿下竟然真的抬起头看他,那样子可爱至极,看得卢景祯恨不得当着众多造型师的面将他摁在怀里亲亲抱抱。   可惜他并不能这么做。卢景祯遗憾地看了眼犬时,又忍住胡噜犬时那头金毛的手,跟他说起了别的话,“你看你染了头发是不是从狼狗变金毛了?”   “那个的毛色不会变的……”犬时尽量小声地跟卢景祯辩解道。   “行,狼狗变金毛狼狗,听着还是挺酷的。”卢景祯笑了笑,等造型师给自己上好妆后,便是领着犬时往休息室走,想要带着他再排练一次。   前面正安排着观众陆续进场,选手和导师他们则是还没那么快上场,估计还要等十几二十分钟观众全部落座之后节目的录制才会正式开始。在这个时间内他俩再排练几次,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刚过了状态还不错的第一遍,卢景祯正想给犬时加深印象再来第二遍时,何聪满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脸的慌急怎么也掩盖不住,“出、出事儿了!”   卢景祯给他递了瓶水,轻拧着眉问道:“怎么了?出什么问题录不了了吗?”   何聪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咕噜咕噜灌下一口水后越想越气,可说话时的声音却压得低低的,搞得跟生怕被人听见似的,“我刚、刚出门抽根烟儿,听、听到事儿了。”   犬时同样是好奇地看向他,拧着眉的样子与卢景祯学得如出一辙。   “这节目组心、心黑死了,我刚听杨克跟王一甜在外面聊、聊呢,原本我是不想听的,可是听到他俩影影约约说的节目冠、冠军的事儿,我就支棱着听了一耳朵。”何聪满皱着眉头啐道:“谁知道这一听还真没听错,真让我给听、听到事儿了!”   杨克和王一甜是《超大声》节目组的总制作和总导演,之前卢景祯多事儿想进来当导师,也是跟他们俩谈的。   “不、不是节目录制的问题,是节目冠军的事儿。”何聪满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往地上跺了跺脚,说道:“你是不知道,他们俩已经把冠军给卖出去了!买冠军的是、是苏忻!他已经内定冠军了!”    第66章 完成演出   “内定冠军?”犬时率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骂道:“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公平公正的赛事他怎么还买冠军呢?”   卢景祯捏了捏他的耳垂,安抚道:“小点声,不要急,听何聪满再说说。”   “杨克那孙子真是、是令人目瞪口呆!”何聪满急得都亲自认了个孙子,拍大腿痛骂道:“之前为了赞助商一、一个劲儿的往节目组里面塞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为了钱直接把冠军给卖、卖了。”   “真是无、无耻至极,杨克和那苏忻都、都不是好东西!弄虚作假,胡作非为,早他妈知道会这、这样咱就不往里投那么多钱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何聪满啐道。   《超大声》本身就是卢景祯公司投的项目,一开始是看项目策划还不错,自家公司培养的艺人练习生之类的也可以拉几个去露露脸。谁知道做到最后这节目,竟是越来越臭,越来越不要脸。   杨克热度也要,钱也要。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样两头都想要的情况下,节目的名声只会越来越臭。招牌被节目组自己亲自砸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卢景祯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投了这么多钱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他们热搜买的还是挺勤快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热搜,总归是给了公司几个新人足够的热度。”卢景祯挑了挑眉,哼道:“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我出了钱又出了力,没理由得到的是这样不公正的待遇。连观众的意见都不管不顾,全然按照谁给的钱多谁更有话题便是内定下冠军,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没有回报的事我是决计不做。”卢景祯抬手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犬时比较年纪轻,对娱乐圈也是刚刚涉足,并不了解卢景祯下一步的计划,便是迟疑着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已经有想法了吗?”   “不用怎么办,这事儿没投你的钱,你不用操心,”卢景祯笑了笑,“先好好完成这次演出吧。”   “完成演出吗?”犬时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卢景祯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儿。   何聪满也觉得奇怪,“都这样了,不先、先找杨克谈一下吗?”   “都这样了,再找他谈有什么用?”卢景祯更加奇怪的看着他,鄙视的意味不言而喻,“现在过去你是给他抬价钱做他冤大头把冠军给买回来,还是骂他一通然后今晚就淘汰?”   何聪满闻言悻悻,却还是梗着脖子凑上去说道:“那也不能就这么算、算了吧,明明知道苏忻最后会、会拿冠军,结果还跟他们过、过家家一样的继续比这场没结果的比赛,我们亏的本就这样亏、亏了吗?”   “谁说我们会亏?”卢景祯哼笑一声,眯起了眼睛,惬意道:“我们不仅不会亏,还会赚上一大笔名声。”   “你哪里来的赚、赚头?”何聪满好奇地问道。   卢景祯哼笑一声,翘起二郎腿道:“不急,这事儿我还得回去跟你好好谋划谋划。”   “既然杨克不要脸面,那我们也不需要给面子,直接借着他的脸面往上踩了去。稀里糊涂地乱办比赛,那就直接走个明明白白给他看。”卢景祯说着,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犬时,“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犬时虽然没听懂什么叫走个明明白白给他看,可大致意思还是能领会到的。只见他点了点头,应道:“清楚,无论如何先完成这次演出。”   站在一旁率先琢磨过来的何聪满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卢景祯,张嘴小声问道:“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哪个意思?”卢景祯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暗示他别作声。   何聪满反应过来卢景祯是想顺水推舟趁着节目组兴风作浪时直接走人。想要走得不亏很简单,只要将内定冠军这事儿披露出去,让饭圈众人觉得苏忻德不配位,之后只要在这场闹剧中高调的离开,所有人都会道他一声好。   而卢景祯也可以趁着这次提前走人去将病给看好,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何聪满虽然想到了这些,却决计是不能说出来的。   卢景祯本身就不想告诉犬时自己生了病,而这个计划之后卢景祯便是要去治病的,若是说出计划来,便是将卢景祯的病情给泄露了一半。   所以就算是犬时没想明白卢景祯的意思,何聪满与卢景祯两人也不会跟他讲这些事儿。   犬时只要乖乖的听从安排就好了。卢景祯垂眸想道。他什么都会给他安排好,一切都会让他顺顺利利的。   等道三人从专属休息室出来,节目录制已经准备好了,外面的观众录好欢呼声后,便是有工作人员请导师学员入场。   说来也巧,卢景祯在后台竟是碰见了苏忻。只不过几日不见,苏忻就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完全是把嚣张二字写在脸上,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冠军已经被他内定。   碰上卢景祯便是明嘲暗讽,隔着五六米的距离非是要凑到前去找存在感,“呀!这不是卢老师吗?戴上眼镜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还以为是节目组请来助阵的老前辈呢。”   “谬赞谬赞,老艺术家不敢当,只不过是比你们在行业里多学了几年,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手段了。”卢景祯自然是听出苏忻在暗讽他年纪大,可他又不在意这个问题,轻飘飘地便是四两拨千斤,把老前辈换成老艺术家,当作夸赞收了下来。   苏忻见卢景祯不仅把骂当夸,还反过来讽他手段多,不由得冷哼一声,“卢老师也不必如此,你的资历再深又有什么用,就算你歌写得再好,舞台再多人称赞,最后也只不过是徒劳罢了。”   卢景祯闻言,更是觉得苏忻这人愚蠢得有些好笑。歌红人称赞,这不就是艺人们的追求吗?竟是被苏忻说得一文不值,在他眼中甚至还比不过那没有丝毫公信力的比赛所颁出来的奖项名次。   简直是贻笑大方。   “哦?是吗?”卢景祯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双桃花眼讽刺地看着苏忻,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苏忻凑近卢景祯,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就这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信?不信我们就走着瞧好了,呵。”苏忻说完便是哼笑一声,扭头走回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去。   被化妆师拉去补妆的犬时也在这时匆匆赶来。他原本在化妆师旁边补妆,好不容易补完了眼妆朝卢景祯那一看,正好是看到了苏忻猛地一下凑到卢景祯面前。   看到苏忻这样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犬时哪里还肯继续坐着补妆,连忙是避开了化妆师的手,匆匆往卢景祯这边赶,生怕晚了卢景祯会吃苏忻的亏。   赶紧赶慢地到了卢景祯这边时,苏忻早已不见人影。犬时见状松了口气,随即担忧地对卢景祯问道:“你没事吧?他和你说什么了?”   卢景祯只觉得犬时这一副自己被苏忻欺负了他便去帮他找回场子的样子着实可爱,忍不住便是逗弄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有事儿,他觉得我年老色衰……”   “怎么会!”犬时闻言,简直是要被气死,“你哪里老了!明明这么好看还说你色衰?他就是没长眼睛!他明明比你看起来年纪还大,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我找他算账去!”   说着犬时便是要往苏忻那边去。他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和苏忻的关系在微博上就已经闹开,就算在现场吵起来也只是炒冷饭的事儿,并不会带来什么更多的影响。   “欸欸……逗你玩呢,你和他吵吵什么?多没意思。”见犬时真想往苏忻那处走,卢景祯才连忙把他拦下,笑道:“你放心,他是被我气得不行才走的,走之前还给我显摆说让我走着瞧呢。”   犬时瞪大眼睛,显然是一脸不信,“真的?”   “难道是你真觉得我人老色衰了?”卢景祯挑着眉反问道。   “您……你又逗我!”犬时气得脸红红的,那双湿漉漉的小狗眼飞快地抬起瞪他一下,瞪得心情本就不错的卢景祯更是心花怒放。   “谁让我想看你脸红呢?”卢景祯笑道,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肩。   犬时红着脸,还要再说什么时,却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客气打断,邀请两人准备出场。   “不要紧张。”卢景祯逗弄完脸皮薄的小朋友还是很有愧疚感的,临上台前便是忍不住开口跟他说话,“好好完成这次的演出就可以,剩下的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有我。”   犬时原本不甚紧张的心也有点儿紧张了,他甚至是过分地凑到卢景祯怀里讨了个抱抱,小声地说道:“我会做得很好的,你相信我。”   总有一天,他会对卢景祯说回‘一切有我’这四个字。犬时紧紧地抱了抱卢景祯,闭眼心想道。   【作者有话说:准备打起来了!】    第67章 轩然大波   小美是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寒假在家十分无聊,晚上吃了饭散完步回来便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的母亲也是一样,拿着手机边打着手机麻将,边拿起遥控器随手调了个台,当作背景音放着。   而电视上正好放着《超大声》,播的正是苏忻那组的表演舞台。小美扫了电视一眼,看到苏忻之后立刻是避开眼神,对着微信的小姐妹群大呼小叫。   小美真美嗷:卧槽我眼睛瞎了呜呜呜……我居然看到苏忻了呜呜呜……我的眼睛啊!!!   肥而不腻:嚯,不是你最爱的苏忻割割吗?这么激动做什么?高兴晕了?   小美真美嗷:滚啊!滚滚滚!呕呕呕!   天网恢恢:我晕,我也看到了,我先转个台洗洗眼,回头再转回来。   小美真美嗷:咋,你还在追这个节目?   肥而不腻:我好像有点印象,是看你上次发的那个小狼狗吗?他在录这节目?   天网恢恢:对!呜呜呜我们小狗真的太帅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酷又帅又乖又会唱rap的男孩子啊呜呜呜,人间小狼狗犬时!入股不亏!快来看看看看!!   天网恢恢:【图片】   天网恢恢:【图片】   天网恢恢:【图片】   天网恢恢:【图片】   肥而不腻:你不要硬塞安利!这样我会产生逆反心理的!   天网恢恢:现在打开电视看《超大声》,小狗马上就出场了!信我!绝无副作用,你一定看到他舞台就马上真香!   小美真美嗷:还真挺帅嘿!   天网恢恢:是吧是吧!!!真的就很帅啊!五官放一起真的太好看了!!每看到次都恨不得大喊一万遍我可以!我能行!弟弟正面刚我!呜呜呜……   天网恢恢:啊啊啊啊报幕了!你们快看!   小美看着手机屏幕上放大的照片,不得不承认这个新出来的小爱豆真的很戳她。然而,正当她打算听闺蜜的话看电视上正放着的舞台时,她的母亲从容而又优雅地拿起了遥控器,啪的一下便是换了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唱的那么难听怎么还能上电视,这叫什么歌哦……爱来爱去的,真是难听死了。”小美的母亲皱着眉头,连续跳了好几个台都不满意,正想着关掉电视机时,便是被女儿的大呼小叫声给打断了。   “妈妈妈!换回去,刚才那个台,快!我要看那个!”小美着急地喊了声。   小美母亲闻言,则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迟疑地将遥控器递给了小美后问道:“刚那个节目唱的歌那么难听,有什么看的?等会儿、你该不会是喜欢唱歌的那个吧!?长那样儿的你都喜欢,你近视是不是又深了?”   “我才不是看他!就他长那样儿也值得我看?!”小美不可置信地说着,突然想起来《超大声》里好像还有老妈一直喜欢的演员卢景祯,顿时是边换台边给她说:“卢景祯啊!那节目里有卢景祯呢!妈你不是特喜欢他吗?”   “真有啊?”小美母亲一脸的不信,“这前面唱歌的人唱成这样,这节目也不像是个有品位儿的啊,他怎么还来参加这个了啊?”   “真的真的,你看着就是了。”小美应了一声,将台转回了刚才的《超大声》。   转回来的时间卡得正好,正处于犬时和卢景祯刚出场,与主持人互动的阶段。   小美母亲看到真有卢景祯,不由得也激动了,“欸还真有!啧啧啧!都多久没在电视上看见他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啊!”   即便是哥哥遍地,遍地墙头的小美也不得不承认卢景祯长得是真帅。今天的造型还戴了副挂着链条的银框眼镜,看上去极其斯文败类,而那一身正装又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格外禁欲。这样矛盾又美丽的人出现在镜头前,使得小美当场就在闺蜜群里发出鸡叫。   小美真美嗷:啊啊啊啊啊卢景祯是什么神仙颜值!我可以!我太可以了!想在割割的鼻梁上滑滑梯!想在割割的眼镜链儿上荡秋千!啊啊啊啊啊!!!   肥而不腻:实不相瞒,我想扒他的衣服。   天网恢恢:呜呜呜卢老师真的好有魅力啊!我每次都被他晕得五迷三道的,如果能跟他睡一觉……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小美真美嗷:实不相瞒我妈刚才听了苏忻的歌直接换了台,说他长得不怎么样唱的歌也难听,还因为以为我喜欢苏忻,开始质疑起我的审美。哈哈哈哈哈哈操啊,还是我跟她说这节目有卢景祯她才答应调回来的,笑死我了,苏忻唱歌真的,没调还偏要硬唱。   天网恢恢:阿姨好眼力!   肥而不腻:阿姨好耳朵!   “欸!”这个小伙子长得还挺俊的。“小美母亲看着镜头里犬时的特写,不由得点了点头,“看着跟个外国小孩似的,长得挺乖。”   小美闻言抬头一看,一声‘卧槽’顿时是脱口而出。   小美母亲一听,顿时是扭过头来,狐疑地看着她。   “我、我超喜欢他的!长得太帅了!”小美顶不住母亲的目光,立刻是改口,现编了一段上去,“他唱歌挺好听的,好像是卢景祯队里的学员。”   “是吗?”小美母亲挑了挑眉,将头扭回去后继续欣赏了起来,“长得是真帅。”   而小美则是在妈妈扭头过去之后,瞬间低下头在闺蜜群里以一人之力发出十万鸡叫。   小美真美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网恢恢:我靠我靠我靠!!绝了啊!小狗今天的造型师也太会了吧!!怎么能这么好看!!我宣布这个造型成功成为我心中的最top1了!太绝太好看了啊啊啊啊!   肥而不腻:你们别光喊啊!整点图让俺也康康,我在外面逛街呢,能不能给点实在的?   小美真美嗷:我入教了我入教了!!救命救命我呼吸困难当场去世!怎么会这么帅啊?!   天网恢恢:【图片】   天网恢恢:【图片】   小美真美嗷:【图片】   肥而不腻:卧槽!这么帅的吗?我真香了,我也入教了,救命这哪来的大帅哥啊?   天网恢恢:开始了开始了,一会儿聊!我看舞台去了。   小美见状,也是将手机放下,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视机看。   “接下来,请大家掌声有请我们的卢景祯,犬时为我们带来歌曲——《碰》。”电视机里的主持人报幕后缓缓离开,留下身后的两人任由大家惊叹。   也怪不得大家惊叹,毕竟卢景祯一身黑色正装,戴着银框眼镜,竟是站在了打碟机前准备打碟。而看起来随意又一身桀骜的犬时反倒是坐在了钢琴面前,与卢景祯遥遥相对。   这样的反差果然是将人的胃口给吊了起来,就连许久不曾认真看电视的小美母亲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想看看他们究竟会弄出什么样的惊喜来。   观众欢呼后短暂的静默片刻后,镜头特写便是给到了犬时,只见他轻轻抬手,又猛地将手沉到了黑白钢琴键上,发出了清亮干脆的声音。   作为钢琴独奏的前奏显然经过好一番编排,十分地引人入胜。在犬时钢琴最后一个音落下后,站在后头的卢景祯轻轻地勾了个笑,凑到前头的话筒上,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便是清晰地传了出来,“碰。”   卢景祯这一笑一开口,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少女的魂。小美作为被勾了魂的其中之一,坐在沙发上十分有节奏地抖着腿开始摇头晃脑。这实在是不能怪她,犬时和卢景祯写的这首《碰》,不仅旋律好律动强,还格外的朗朗上口。   再加上两人在镜头前时不时的互动,直接是将整个舞台的气氛给推到高潮。   小美第一次觉得穿西服打碟的男人这么带劲儿,也是第一次知道边弹钢琴还可以边唱rap,居然唱得还真的很好听?   绝!这真是太绝了!   正当小美想趁着他们组打分数在闺蜜群鸡叫时,坐在前面认真看观众评委打分的小美母亲震撼了,“奇了怪了,前面那个人唱成那个鬼样子怎么分还那么高?卢景祯的歌听着不是挺不错的吗?怎么观众票数还没有他们一半高啊?”   “啊?”小美闻言抬头看,发现不仅是观众票卢景祯那组没有苏忻那组高,就连评委票也比苏忻那一组要少几票,总分算下来后,卢景祯这组的表演竟是只排在了第三名?排在了唱得她妈都觉得难听的苏忻之后?   小美人整个傻了。   她立刻是在群里喊了闺蜜一声,并迅速发出一连串的问号。   小美真美嗷:?????   小美真美嗷:@天网恢恢我人傻了。   天网恢恢:我人也傻了。   肥而不腻: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美真美嗷:小狗和卢老师他们这是这期节目的最后一组是吧?   天网恢恢:是,前面都表演完了……   小美真美嗷:前面唱得很好听?编曲很牛逼?歌写得很了不起?   天网恢恢:一言难尽……   天网恢恢:但是前二实在是对不上吧……在我这里看来。   小美真美嗷:打从苏忻排第一咱们这个分数与舞台表现就对不上好吗?这也太假了吧?难不成是节目组玩黑幕?   肥而不腻:……绝了。   肥而不腻:看到消息了,你们感觉上微博看看吧,我人也傻了,这也太魔幻了吧?   肥而不腻:【微博链接#卢景祯《超大声》退赛#】    第68章 钱脏,不赚   “你们这几天就在忙这个?”犬时一边窝在卢景祯的怀里,一边刷着手机。   两人窝在卢景祯的家里已经好半天了,在今晚的《超大声》开始播出时,卢景祯便是跟何聪满及几个公司下属开着视频会议,讨论着一会儿即将要搞的大事情。   一群人准备了许久,现在终于是将战火一步步引燃,只等着这火能愈烧愈烈,看到最后会烧死谁了。   现在的微博已然是沸沸扬扬,许多人都选择在这个茶余饭后的时间里找点乐子吃吃瓜,这也就导致卢景祯运作的#卢景祯《超大声》退赛#这条热搜直接是到了爆的状态。   然而事实上,卢景祯不仅在和何聪满策划这事儿,他还抽空去医院继续做检查,与主治医生讨论治疗方案。可这事儿他并不会跟犬时说,便是应了声,跟犬时详细说起了退赛这事儿的详细过程。   “是,不想跟他们那群人继续装模作样了。”卢景祯刚挂了视频电话,将挂在身上的犬时往自己这边又拢了拢,“直接退赛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他们的票数不对,事态闹大了只要我们有所表现,那就是我们占了风头。”   犬时略微一想,便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环着卢景祯脖颈的手紧了紧,随后担心地问道:“对你没有不好的影响吧?违约金那些呢?你直接走节目组的人会不会骂你啊?”   “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们敢跟我要违约金给他们就是,横竖也没多少钱。至于骂我这事儿……”卢景祯笑了笑,目光变得犀利起来,“自己做事儿不地道想卖我还想骂我不帮着他们数钱,哼,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犬时点了点头,小声跟卢景祯说起了别的事儿,“你最近总是跟何聪满在一起忙,都很少和我一起吃饭了。”   要不是何聪满已经有老婆且对老婆十分的敬畏,犬时都快要怀疑他俩是不是一起出轨了。但说是这么说,犬时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卢景祯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每天几乎都不见人影,要不是今晚犬时主动找他,估计今天一天都要见不到他。   “怎么?吃醋了?”卢景祯凑到犬时的脸上,亲了亲他的唇,“居然敢吃何结巴的醋,你是真不怕刘茜把何聪满的皮给扒了。”   犬时乐了,放下了胳膊缩在他怀里,仰着头边看他边问道:“茜姐这么厉害吗?”   “那可不,何聪满要是敢出轨,刘茜估计第二天就能让他卧轨。”卢景祯编排起何聪满那自然是毫不手软的,见犬时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这才抬手胡噜了一下他毛茸茸的金色脑袋,说道:“你放心吧,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犬时点点头,很快就将这事儿抛之脑后,跟卢景祯一起看起微博消息来。   微博上从《超大声》最新一期出了排名之后便是一直吵闹着,纷纷认为这个排名不合理,卢景祯不应该只是第三名的成绩。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卢景祯和何聪满在后面推动,可真正不满这个排名的也大有人在。   茶梓油:《超大声》这期的排名真的魔幻现实,请来个人告诉我一下卢景祯和犬时合作写的那首《碰》是哪里不如前二名的好听了?还是舞美设计方面要比前二名差?或者说长得没前二好?毫无道理啊?每个评分点都好过前两名,却没有前两名分数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哈。   今天是夏天:我人傻了一小时,看到微博上都跟我一样傻眼我就放心了。   俺是Cassie:我看到有去现场的人说他们的投票器根本就没用,明明点的是卢景祯那组的节目,结果亮的是苏忻那组的灯。如果这事儿属实的话那节目组也太黑了,这发什么投票器?直接内部操控好就行了还要现场观众投什么票?   水心水:现场观众投票算什么,你们应该去看看网络投票嗷。截止至刚才,苏忻的上一首歌已经有了近亿的票数,断层排第一,而第二名的卢景祯仅有三千万左右的票,差别之大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桑陌交通:讲个笑话,每十四个中国人里面就有一个人给苏忻投票。   巴黎铁塔下的月光:救命啊,这个节目组连收视都造假!前面几期的网络播放量已经过亿,这期刚播的居然连前几期任何一期的五分之一都不到。真是可笑至极,这样弄虚作假有什么意义吗?   love苏:无语,你们说现场投票器坏了就投票器坏了?我朋友也在现场怎么他的投票器没坏?输了就唧唧歪歪的在这儿找借口,输不起就别来呗,哈哈哈哈哈糊逼。   小鱼小鱼几点了:节目组投票的音乐软件每人每天有十张票,我们打投就有这么厉害怎么了?你知道打投组每天投票有多累吗?这么轻易就否定了大家的努力,你们凭什么?呵,我现在算是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了。   追梦的猪:苏忻粉丝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醒醒吧,承认别人比你们家爱豆要优秀有这么难吗?真的服了,说辞一套一套的。   忻语忻愿:我们行得端坐得正,本身就是清清白白,凭什么不让我们说话?苏忻就是很优秀啊,你们就是嫉妒他罢了,一群穷酸癞蛤蟆见不得人家红呗,真是无语了。   可可爱爱没有可爱:啥呀?你们说节目组造假有锤吗?没锤你们说个啥?造谣转发过一定数量是违法的OK?你们继续啊?一群不过脑子的人,苏忻作为偶像歌手比其他导师选手的票数多有什么不对的吗?爱豆的粉丝就是更会人更多啊。投票投不过人就开始污蔑,恶心下作嗷。   将将将将:苏忻粉别洗了,卢景祯都已经发微博退赛了,这你还跟我说节目组是清白的?哈哈哈哈真是笑掉大牙。   布鲁思:讲道理,卢老师这个赛退的是真的解气哈~//@卢景祯v:钱脏,不赚。【退赛声明图】    第69章 舆论战   卢景祯有底气退赛,是综合了各方面原因的。若不是节目组做了太多恶心人的事,又碰巧遇到卢景祯生病,卢景祯也不想就这么跟他们撕破脸皮。   可没办法,综合考虑下来,这样就是他们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卢景祯搂着犬时,看他转发了自己的微博后柔声问道:“会怪我吗?让你跟我一起退赛。”   “不会。”犬时撇了撇嘴,将脑袋抵在卢景祯的怀里,“我早说过了,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稀得参加这个比赛。”   “更何况参加之后还遇到这么恶心的人。”犬时哼了一声,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听人说你问过同队的人要不要去你的公司,你把他们全招进来了吗??”   卢景祯摇摇头,“我退赛了他们就没队伍了,有几个素人就是想靠着这个节目一炮而红,谁知道能发生这种事。”   “没办法,我做的事儿我得承担责任,他们要跟我那就签公司,我给他们资源补偿。有几个苗子还是挺不错的,签了也不亏。他们没那么笨,也不会想给人当垫脚石,自然是知道该怎么选择。”   卢景祯说到这,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至于那些有公司的,那就不归我管了,他们跟别的导师还是怎样都是他们公司的决策了,这我管不着。”   犬时理解地点了点头,对他晃了晃手机,笑道:“他急了。”   他是谁?自然是苏忻。   苏忻从看到热搜的那一刻起情绪就不满到了极点,他想不通卢景祯他怎么敢?怎么敢做这种事情?明明那天录制之后现场有观众质疑他都没说什么的,为什么现在又来做这种事情?   他一退赛,那不就跳出来明晃晃的告诉大家节目组确实是有问题吗?节目组什么问题,那有眼睛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除了一直相信他的脑残粉,还有谁会相信他。   怕是经过这一次,许多不带脑子的脑残粉也会带起脑子。而苏忻,将会经历他必定会遇到的反噬。   他不甘心。他为什么要甘心?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卢景祯比他厉害那又怎么样,他已经用钱用自己能给的所有,打通好了所有的关系,就差登上顶峰的那一刻。   眼看就快到山顶,偏偏是被卢景祯给截了下来,一把将他从快到山顶的地方踹入了无尽的深渊。他怎么会甘心呢?   苏忻满脸扭曲,在手机上恨恨地戳着,甚至是不顾黄艾的告诫,直接正面对上卢景祯,转发了他的微博。   好在苏忻还有些理智,知道维持住这最后的体面,不然黄艾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了。   苏忻:一直很尊重卢老师,只是没想到卢老师居然会这么输不起。作为节目组的参赛导师,我能做的就是带学员出好舞台,以及尊重节目评委和现场观众的意见。至于卢老师执意要退赛,那我也没办法。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当初某些人硬要进来,现在又甩脸离开,不是你输不起,那是谁输不起?//@卢景祯v:钱脏,不赚。【退赛声明图】   “的确是急了,这个时候越是跳出来越显得心虚。”卢景祯看完苏忻的转发后,很是认同的说道。   犬时对着苏忻发的那段文字看了又看,撇嘴道:“他一急起来还真是什么都敢编,连你硬要进节目组这种事儿都能编出来,也太离谱了。”   “这事儿可不是编的,”卢景祯看着犬时,表情有些无奈,“当时确实是我跟杨克说的要进节目组,他这不算是编的,而是确有其事。”   “不过当初我也没想到这个节目会变成今天这样就是。”卢景祯拧着眉,表情认真,“当时只想着简单投资,给钱出力就好,并不想做多干涉,谁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想着好好做节目,只想着捞快钱。”   犬时挑了挑眉,这些他都能理解,也可以想得到,毕竟谁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有一件事犬时想不通,“你当时为什么非要进《超大声》当导师啊?”   “我为什么要进去当导师?”卢景祯呲笑一声,挪揄地看着他,“你真不知道?”   “我……”犬时愣了愣,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应该知道吗?那卢景祯进《超大声》的原因岂不是因为他?   犬时试探地问道:“是因为……我吗?”   “不然呢?”卢景祯掐了把他的屁股,轻声笑了起来,“小没良心的,要不是怕你一个人不肯来,来了也待不好,我早就躲在幕后养老了,至于现在还爬出来在台面上跟后辈小鲜肉掐架吗?”   犬时被掐得满脸通红,心里既是感动又是自责,他惴惴地开口,“是我连累你了,都怪我,要是我厉害一点的话……”   要是他再厉害一点的话,卢景祯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么多。要是他再强一点……他们俩也不会错过这几年。   “你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卢景祯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他并不觉得犬时的想法是对的。卢景祯胡噜着他脑袋,笑道:“你好歹给我点面子,我可是大你这么多岁呢,要是一点能耐都没有,那我这些年不是白长岁数了?”   犬时很好哄,他自己也知道并不能急于求成,只能是换了个话题说道:“那苏忻现在这样弄,你们有应对的办法吗?”   “放心吧,早都准备好了,我跟何聪满准备的可是套餐,怎么会这么简单的就被他绕过去呢?”卢景祯面上虽然笑着,可眼里却并没有笑意。   他自然是准备好了一大堆的后招,苏忻既然想要对付他,自然是要准备好被他反打。他的黑料那么多,随便抖几个出来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哪里还有心思来对付回卢景祯?   卢景祯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在苏忻转发他微博的时候就让何聪满给那些营销号发消息推第二波热搜。   第二波热搜叫#苏忻《超大声》内定冠军#,名字起得很直白,对于苏忻来说也更为致命。很多人看到这个热搜,即使没点进去看也会自然而然就会对他产生负面印象。后面即使有澄清有反转,那也很难打消大家的疑虑,只会更加的好奇这其中的秘密。   而苏忻的秘密,根本经不起别人的好奇。   娱乐圈八卦V:内部消息,苏忻已经靠关系内定了《超大声》的冠军,现场的投票器不能用是方便节目组做票,网络投票也有一定的水分。而卢景祯也是因为得知了这个消息才选择提前退赛,对此苏忻倒打一耙说卢景祯输不起才选择退赛,大家怎么看呢?   古董肉:原来冠军早被内定,真是真实公开公平公正的节目组嗷,其他的参赛选手好惨啊,努力熬夜写歌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早点找关系去内定冠军呢。   四八百万:原本还觉得有点神奇,之前看苏忻在别的节目里看上去挺良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爆出潜规则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他?结果一看苏忻的声明,好嘛,直接不打自招了。   咕咕鸡: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智者大愚:苏忻是真的急,不出声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还能把锅推给节目组说节目组讨好爱豆粉特定给苏忻冠军。但苏忻一出声,哦嚯,完蛋,内定冠军的事儿肯定有你一份了。   烧火棍   臭猪与笨逼:哈哈,不是苏忻和卢景祯任何一边的粉丝,只是觉得你们真的很会作,随便闹一闹就有大把的热度和关注,敢情上节目的其他导师和参赛选手都只是凑人数用的工具人吗?真是无语,感觉我蒸煮在这个节目里纯粹浪费时间了。   苏忻与贝塔:现在造谣不用成本了吗?这件事一看就知道是卢景祯那些人为了热度炒作出来的事啊?!你们怎么都这么盲目?苏忻说得清清楚楚,就是卢景祯知道自己打不过苏忻,输不起,才会搞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来炒自己的热度,真是恶心。   忻忻念念:跟卢景祯做节目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们苏忻一直都顺风顺水的,谁知道能在这个节目组遇到这么个玩意儿?实在是惨。希望各家粉丝拼命做法祈祷不要遇到卢景祯嗷,不然必定没有好下场。   恶忻了: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之前也吃过洗脑包以为苏忻是个善良小绵羊来着。后来越看他越觉得不对,有些细节一深究,就能发现他其实是个又蠢又坏还自私自利的人,作为粉丝发现自己粉了这么多年的爱豆居然是这么个人,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恶心。跟很多朋友说过她们也不相信,现在好了,苏忻的人设终于崩了。   ……   第二天早上,犬时跟卢景祯两人边看着昨晚微博上的评论边往公司走。苏忻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了,现在麻烦的应该是卢景祯的病。   卢景祯看着正专心跟黑子互喷的犬时,总觉得生病这件事瞒着他不太好,可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便是换了个策略,绕了个弯子想看他的态度。   “犬时,问你个事儿,你看着帮忙拿拿主意呗。”卢景祯舔了舔唇,好半晌才艰难的开了口。   犬时抬眼看他,好奇道:”什么事儿?”   “我有个朋友……”卢景祯刚话开了个头,便是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铃铃铃……”犬时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立刻是慌张了起来,他尴尬地打断了卢景祯的试探,说道:“我哥打电话来了。”   【作者有话说:小狗哥哥来辣!】    第70章 与犬禾的第一次碰面   卢景祯从没想过居然会这么突然的就要见犬时的家人,他有想过会见面,但绝不是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面。   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卢景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去机场是走哪条路,把着方向盘停在路边好一会儿才跟犬时确认道:“你说的是你哥?亲哥?”   “是啊。”犬时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卢景祯,生怕因为自己的事打乱了他的计划,“要是你有别的事的话可以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车去机场接他也是可以的。”   “没事、没事儿。”卢景祯舔了舔唇,终于回过神来,开车往机场的方向开去。   他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道:“介绍下你哥?好想都没听你说起过。”   “他叫犬禾,比我大三岁。“犬时拽着衣服下摆,兴致不高地瘪了瘪嘴,说道:“我跟他关系不太好。”   “他总是对我很严厉,我离家之前的那几年对我尤其苛刻,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犬时摊在副驾驶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今天他打电话来找我我还是蛮惊讶的,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来找我。”   犬时没说的是,他三年前离家时跟哥哥大吵了一架,场面十分难看。   犬时十分想不明白,他要出来闯荡这一举动就连父母都没有怎么说他,他的哥哥却因此和他大吵一架,三年都不曾相互联系。   当初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突然主动冒出来找他,犬时实在想不出犬禾要做什么。   “他有说这次来这边是来做什么的吗?”卢景祯问。   犬时摇了摇头,“就是没说我才奇怪,他莫名其妙地打电话过来让我去机场接他已经够奇怪了,其他什么也没跟我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这样吧,”卢景祯看了眼前面的红灯,缓缓停下车,跟犬时商议着,“一会儿我们接了你哥之后问问他有没有地方住,要是没有的话就让他现在你那边住,我家大一点,你到我这儿睡也是一样的。放下行李之后我们做东给他接下风,顺便探探他来做什么,你看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哥他这个人,不喜欢被别人安排。”犬时苦笑道:“所以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他。”   卢景祯点头表示理解,“行,就看你哥的。”   “你先帮我给何聪满打电话请下假,我怕他见我没去公司又说我撂担子,烦人。”   犬时应了一声,拿过卢景祯放在置物格里的手机对着卢景祯的脸扫了扫,便是轻松解了锁。   卢景祯的通话记录看上去很简单,几乎都是他和何聪满的号码密布其中,犬时忍不住悄悄勾起嘴角。他拨通了何聪满的电话,刚开口说了声“喂”,便是被何聪满又结巴又急,越急越结巴的声音的堵住了。   “喂什么喂、喂……喂,你他妈跑哪儿去、去了,人郝医生在医院等、等你半天,刚还打电话问、问我呢,这事儿你怎么还迟、迟到?你还……”   “医院?”犬时猛地打断了何聪满的话,拧着眉头看向卢景祯。   卢景祯闻言显然也是在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犬时,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何聪满并没有想到对面不会是卢景祯打电话过来这种情况,猛地被人打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结巴都更严重了些。   “啊、啊……犬、犬时吗?怎么是你拿、拿着老卢的手机?老卢呢?”何聪满试图转移话题。   “他在开车,不方便打电话,我帮他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一会儿我们要去一趟机场接我哥,然后吃个中饭,可能下午才能回公司。”犬时并不买账,答完他的话便是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医院?郝医生又是谁?为什么要等卢哥过去?”   卢景祯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何聪满要是在这会儿把他生病的事儿给抖出来,那他真不用在公司继续待着了。   何聪满自然是知道卢景祯的意思,连忙是帮忙打起掩护来,“我、我这不是女儿老毛病犯了,我又有点走、走不开,就想让老卢去认、认识的医生那里帮忙抓、抓点中药嘛。你们要是有、有事就去做吧,我晚点儿自己去拿也、也是一样的,不、不碍事儿。”   何聪满第一次感谢起自己结巴的毛病,这会儿撒谎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紧张的还是是真的犯了结巴,看上去十分自然顺畅,演技好的几乎可以超越卢景祯成为新一代影帝。   “这样吗?”犬时半信半疑地看了卢景祯一眼,而卢景祯依旧是滴水不漏,用疑惑的眼神回望着他。   何聪满恨不得拍着胸脯打包票给他看,虽然这打的包票本身就是假的,可这会儿做出样子来比什么都重要,“当然是、是这样,不然我让老卢去、去医院干什么?他又没、没有病。”   “行了,我这边还、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要去接人就、就去接吧。”何聪满生怕犬时再追问他些什么他没法儿继续编圆,便是连忙掐了话头跟他告别,“医院那边我晚点自己去、去就好了,就这样,挂了。”   犬时抓着被何聪满挂断的手机,有些一头雾水。   何聪满看起来有点奇怪,好像在遮掩什么似的。可是仅凭一两句话犬时也听不出来什么问题,只能是将这股怪异感压下心头,等着晚点再思考。   “怎么?何结巴说什么了你这么紧张?”卢景祯主动开口地问道。   犬时顿了下,迟疑地跟他说道:“没什么,他说让你去医院帮他拿药……你是不是忘了?”   卢景祯自然地接道:“确实,刚才你说医院我才想起来,这没办法,只能麻烦他自己跑一趟了。”   “唔……他女儿是什么病啊?”体质这么差的吗?居然还需要隔三差五的抓中药调理。犬时好奇的多问了一嘴。   卢景祯顿时犯了难,他实在是不知道何聪满给自己女儿编了个什么病,只能是尽量保守地说道:“小孩子体质不太好,经常咳嗽感冒什么的,也不是说什么大毛病吧,就经常买点药材回去调理一下身体。”   犬时将信将疑,“这样吗?”   “别管了,他自己去拿药就让他去吧。你再跟我说说你哥,你哥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湘菜?粤菜?泰菜?日料、烤肉还是火锅?”卢景祯见犬时信的差不多了,便是立刻岔开话题,好让他忘记刚才说的医院什么的。   犬时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些什么。”   卢景祯见状笑了笑,没忍住胡噜了一下他柔软的金发,“那你想吃哪个?我们吃你想吃的。”   “想吃……”犬时不好意思地快速瞟了他一眼,总觉得卢景祯请客还要吃他喜欢的有些太不客气了。但就是这种不客气,才让犬时有种恃宠而骄的感觉,这种认知让犬时又是羞耻又是兴奋,磨了半晌才点了菜,“吃火锅可以吗?”   “你想吃当然可以,我知道一家私密性很好的火锅店,那边的菜很新鲜,店里的鸭血也特别好吃。”卢景祯笑了笑,给他介绍起常去那家火锅店的招牌来,“那个鸭血豆腐是和汤底一起煮的,一点不会腥,完全吸收了汤底的咸香,包你吃了还想吃。”   犬时闻言挑了挑眉,“这个火锅居然这么受你欢迎,那我要好好尝尝到底是什么味儿了。”   “吃,我管够。”卢景祯应了下来,随即缓缓将车停在了机场外的停车场内,“你打个电话给你哥?让他直接到这边来吧,你现在也是公众人物了,不好到里面去接他。”   犬时点头,打电话给犬禾让他直接到停车场来找他们。   老实说,卢景祯这会儿感觉十分紧张,甚至还颇有点要见家长的感觉。虽然说这个家长比犬时大不了多少,也比自己小得多,可卢景祯就是没来由的感到紧张。   这种紧张的感觉在犬禾上到他们的车与他打了个照面后显得更为明显。   卢景祯几乎是见到他的第一秒就在他脸上看见了‘来者不善’四个大字。   犬禾穿着黑衣黑裤,将黑色皮质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里,背着一个简单的背包就上了车,没有什么客套与寒暄,只有直白的打量和简单冰冷的介绍,“我是他哥哥,犬禾。”   “你好,我是卢景祯。”卢景祯看着犬禾那张与犬时有八分相似却是不同臭法的脸,不由得侧着脑袋跟犬时感叹起基因的奇妙来,“你跟你哥长得挺像的。”   犬时还没说什么,犬禾便是抢先回嘴,“亲生的,能不像吗?”   犬时闻言,连忙去看卢景祯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满后才狠狠地回头瞪了犬禾一眼。   “也是。”卢景祯自然知道犬禾在针对自己,也大概了解犬禾是因为什么才针对自己。他笑了笑,假装看不到犬禾的针对,继续说道:“你在这边这几天打算住哪?想住犬时那边我们就先过去放行李,要住酒店的话我可以帮你定。”   “我住我弟弟那儿就可以。”犬禾不客气地说道。   犬时瞪了他一眼,跟卢景祯小声说道:“那一会儿我带点衣服走,晚上我睡你那儿。”   “你哥我来了你不留在家跟我睡,你跑人家家里睡个什么劲儿?他是你谁啊?”犬禾显然是听到了犬时的话,顿时是提高了声音冲他发难。   犬时能感觉到他是故意的,犬禾是故意把场面搞得这么难堪的。   “他是我男朋友。”犬时冷冷地说道,“你要是不想住我家你自己滚外边儿住去,谁乐意跟你睡。”   犬禾究竟想干嘛?犬时没来由地感到有些烦躁。   【作者有话说:我好想吃火锅……想吃凑凑呜呜呜……】    第71章 犬禾的来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是你男朋友?呵,同性恋都不嫌丢人呢,这话也敢拿出来说。”犬禾把脚踩在驾驶座的后背上,双手抱胸,混不吝地抖着腿。   “犬禾!!”犬时猛地砸了个满满当当的水瓶在他脸上,眼里迸发出仇视的光,“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犬禾捂着被水瓶砸过的脸,冷冷瞥他一眼之后翘起了二郎腿,“你管我想做什么?做就是了,不然你们俩的事儿我全给爆网上去。”   犬时当即是跳了起来,“你——”   卢景祯皱起了眉头,并没想到犬时的哥哥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都能这么过分,只能是先打着圆场,小声安抚着犬时的情绪,“不要跟他吵,我没事的。”   车内安静了半晌,直到车子停到犬时家楼下,犬时才扭头跟卢景祯交代:“我带我哥上去,你先在车里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下来。”   “唔,”卢景祯单手握着他的后脑勺,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下,小声笑道:“要是打起来了喊我一声,我上去帮你。”   犬时勉强地笑了笑。他觉得还真可能会打起来,毕竟他现在就挺想揍犬禾一顿的。   “下车。”犬时想到这,冷冷地回头瞥了犬禾一眼,率先下车去开后备箱,帮犬禾提行李箱。   犬禾这会儿倒是没说什么,单肩背着包就跟着犬时往楼里去。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们关系应该没那么好吧?”犬时站在电梯里,按钮的正前方,和犬禾两个人呈一个对角线的样式站着。   犬禾并不急着回他的话,反而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了包便宜烟出来,将烟点燃后深吸一口,也就到了犬时所住的楼层,随着电梯门逐渐打开,犬禾终于开了口,“我没钱了。”   犬时抽了抽嘴角,有一种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无力感,“你没钱就来找我?我哪里有钱?”   “你会没钱?你不是一夜爆红吗?我还以为你真这么厉害呢,现在看来也是靠屁股上去的。”犬禾呲笑一声,语气十分恶劣。   犬时猛地将房间门给合上,不让犬禾进门,“你说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样,恶心人有意思吗你?要是不想和我待你赶紧死外边儿去,跑过来找我算什么回事儿?”   “还有,我跟卢景祯是认真谈感情,你要是觉得你弟弟我是靠屁股红的那我无话可说,我就当没你这个哥。”犬时瞪着眼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呵?谈感情?他只是想玩你罢了,没见过能长耳朵能长尾巴的,稀奇一下你还当感情了?你还以为真有人会喜欢你啊?”   “再说,他多少岁你知道吗?大你一轮,赶紧赶慢都能当你爸了,还好意思跟我说谈恋爱,真够不要脸的。”犬禾同样是呛了回去,故意把话说得更加难堪。   犬时猛地给了他一拳,“陈子禾你真是有病。”   犬禾没出声,一听到‘陈子禾’三个字便是扔了烧了一半的烟,跟犬时厮打在了一起。这是他的命门,陈犬禾的命门。   陈子禾按血缘来说,确实是犬时的亲哥哥,只不过是同母异父的哥哥。   这一切要从犬时母亲那一辈说起。犬时的母亲年轻的时候与人类陷入爱河,生下了陈子禾。可是男人在发现犬时的母亲生下来的小孩不对劲后勃然大怒,再三质问犬时的母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犬时的母亲由衷觉得,爱情是是可以战胜一切的。出于这样天真的想法,犬时的母亲向男人坦白了一切,包括她的身份以及孩子的异常。   可遗憾的是,爱情并不能战胜一切。   犬时的母亲在坦白了一切之后被男人赶出了家门,带着陈子禾一起回到了娘家。娘家虽然接纳她和她的孩子,却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孤独。犬时的母亲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便是带着陈子禾再嫁给了同族的族人,生下了犬时。   而陈子禾也因为母亲改嫁的原因改名为犬禾,跟族姓。   陈子禾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自己这个名字了。他从会记事起母亲就跟他说过他亲生父亲的事,母亲觉得相信爱情的自己很可悲,也觉得被那个男人遗弃的陈子禾很可怜。她就这样不停地说,说得陈子禾愈发的恨。   犬时的亲生父母在一起终究还是不长久,两人在犬时七岁那年离了婚,母亲不再嫁,带着两个儿子回到了娘家。   犬时很清楚的记得犬禾从小就经常性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经常对他严厉又苛刻,骂他的话张口就来,偶尔还会动手打他。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哥哥。   犬时狠狠地踹了犬禾的肚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动弹不得了,这场没头没脑的肉搏才落下了帷幕。   “陈子禾,你究竟想干嘛?”犬时的胸膛上下起伏着,眼睛则是如同盯猎物一般狠狠地盯着他看,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裂。   犬禾的脸拉下来,骂道:“别他妈叫我那个名字。”   “你说不说?”犬时死死的盯着他看。   犬禾看着犬时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躺在地上百无聊赖地说道:“我来干什么?我来关心关心我弟弟都不行吗?”   “谁要你关心?”犬时拉开房门,将行李箱随手推到了客厅。卢景祯在楼下等挺久的了,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包提着还是放这儿?”   犬禾好整以暇地慢悠悠起身,混不吝地抬眼看他,“连门都不打算让我进?”   “他在楼下等很久了。”犬时没理会他,径直走进房间里,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装进背包。   “他等等怎么了?又不是我让他等的。”犬禾轻笑一声,边四下打量边跟着犬时进了卧室,“你跟他睡他没给你钱吗?怎么就住这么大点儿的房子?”   犬时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收拾的自己的衣服。   没得到回复的犬禾也不恼,这边转转那边晃晃,随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从犬时的被窝里拽出一件明显不是他风格的白衬衫来,“这件不是你的吧?”   “别碰我东西。”犬时抢过犬禾手里卢景祯之前作为奖励给他的那件衬衫,将其一并塞进了包里。   犬禾哼笑一声,双手环着胸站在旁边看他收拾。   “你要住这里我不管,但是我跟你提前说清楚了,我没有钱,卢景祯的钱你也别想要。我可以借房子给你住不收你的房租,但是请你半个月之内尽快离开,我并不欢迎你。”犬时将背包的拉链拉上,背到背上之后掂了掂重量,这才往外走去。   “你跟着卢景祯不赚钱?你做明星不赚钱?搁这儿跟我装呢?”犬禾将包扔在了卧室的地上,边跟着犬时往外走,边从口袋里掏了烟又点燃一支。   犬时呲笑一声,将房门反锁了起来,“你爱信不信。”   “给我五十万,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犬禾进电梯后说道。   犬时冷冷地看着电梯门上隐隐绰绰的倒影,“你脑子直接进水比较快。”   “这不就是了?你不给钱我我为什么要走,你也别觉得我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要是惹恼了我我直接把你和他的事儿抖出去,还有你身体的特殊性也没人知道吧,到时候一起说,看你怎么在这个圈里混下去。”犬禾边说边笑,笑得十分畅快。   犬时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忍住了揍他的冲动,率先一步上了车。   卢景祯正抽着烟,见两人上车立刻是将烟掐在了车内的小烟灰缸里,打招呼道:“好了?”   犬时一看见卢景祯,心里的委屈感一下就涌了上来,但在犬禾面前他又不好去抱着他,只能是低着头,闷声应了句“嗯”。   “那我们现在去吃火锅。”卢景祯只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犬时,便是看出来两人在楼上相处得并不愉快,这会儿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胡噜了一下他的脑袋,想办法转移犬时的注意力,“乖,帮我在旁边拿颗糖。”   犬时自然允下,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抓了颗薄荷糖,拆开包装递到了卢景祯的嘴边。   卢景祯很自然地用嘴将糖接过,对犬时笑了笑。   而坐在背后目睹这一切的犬禾见状则是呸了一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车厢里骂道:“恶心。”   “卢景祯,你骗我弟弟跟你睡觉,我弟弟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你的粉丝知道你这么恶心吗?看你电视的人知道你原来是个衣冠禽兽吗?”   犬时正要发作,可没想到卢景祯比他要先一步,“让人恶心的应该是你才对吧?你一直都对身边的人讲这么难听的话吗?你身边的人做错了什么要跟你呆在一起?”   “我是不是衣冠禽兽,是不是骗你弟弟犬时都知道,我们自己知道自己想要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想要陪伴的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十分清醒,所以你大可不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们都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也请你说话的时候带上脑子。”   “少跟我扯这些弯弯绕绕的,我弟没成年的时候就被你骗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犬禾越发觉得卢景祯是做贼心虚。   【作者有话说:犬禾——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第72章 暗潮汹涌   犬时觉得尴尬极了,那时候明明是他在年纪上骗了卢景祯,现在却被犬禾反过来说卢景祯哄骗自己。有理没理都被自己这边占了去,搞得好像是犬时连着犬禾一起欺负人似的。   “那时候是我骗的他,我说十七就十七,我说十八就十八,他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现在拿这些来说,未免太过胡搅蛮缠了。”犬时愤懑道。   “行呗,反正我说什么都是错的。”犬禾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   卢景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安静地驶到卢景祯说的那家火锅店后,犬禾又开始发起牢骚来,“吃火锅?我可不吃这玩意儿?一身味儿。”   “你别吃。”犬时戴上口罩,又将后面的兜帽给戴起来,这才跟着全副武装的卢景祯一起下了车。   犬禾虽然嘴上逼逼赖赖,可到了这时候还是双手插袋,跟着他们俩下了车。   犬时特喜欢吃火锅,这让他有一种人很多很热闹的感觉,但现在的话……犬时看了一眼犬禾,默不作声地撇了撇嘴,倒不如就他和卢景祯两个人吃。   总所周知,犬禾那根本不叫热闹,而是叫倒胃口。   三人进了卢景祯提前定好的包间,依次坐下后卢景祯便将菜单递给犬时,自己则是帮他烫起碗筷来。   “想吃什么自己点,一会儿我在你后面加几道招牌就行。”卢景祯凑到犬时身边看了一眼,姿态亲密。   他们两人坐在犬禾的正对面,看得犬禾烦得不行,草草将碗筷洗好便是找起茬来,“你们明星不都特有钱吗?点什么菜啊,全上一份不就得了?还点菜呢。”   犬时白了他一眼,“全上一份你能吃完?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做什么不好非得给你浪费?”   卢景祯也觉得犬禾这人无赖得很,但对方是犬时的哥哥,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是坐在旁边当背景板,只在犬时有需要的时候才站出来。   “得,你们的待客之道。”犬禾耸了耸肩,往后摊在沙发背上。   犬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将犬禾从包间里踹出去。但他和卢景祯毕竟是公众人物,要是犬禾在这里闹起来,那他们估计又得上热搜。   想到这里犬时不由得瞪了犬禾一眼,将点了一半的菜单递给卢景祯,站起身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去上个厕所,他要是有什么出格的事儿你不用跟我客气,直接揍他就是。”   卢景祯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快去厕所。   等到犬时进了包间的厕所,卢景祯才边快速翻着菜单点菜,边跟犬禾谈了起来:“你有什么需求,直接跟我说吧,用不着为难犬时。”   犬禾挑眉看他,“聪明,五十万,一次性结清我马上走人。”   “五十万,要挺多,赌债?”卢景祯闻言笑了笑,可那眼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你说我给你五十万你就走,我凭什么相信你呢?谁知道你会不会拿着你知道的那几件事反反复复的来勒索我跟犬时?把我们当取款机?”   “爱信不信,是不是赌债关你屁事。”犬禾冷笑一声,“你搞搞清楚,现在被威胁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的料就抓在手里,随时都可以抖出去的,你要是想一劳永逸,那就只能弄死我了。”   卢景祯冷冷地看着他,“他是你亲弟弟吧?你为什么像对仇人一样对他?”   “我没有啊?”犬禾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低下头,用那眼白看着卢景祯,“我只是仇富罢了。”   “五十万,价格摆在这儿,给不给就看你们了。反正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跟你们慢慢耗。”犬禾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耗就耗呗,我别的没有,就是时间多。”犬时从厕所里出来,听到的就是犬禾极其无赖的话,他冷冷地看着他,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三四年没见过的人,再相逢就是剑拔弩张,犬时想不明白犬禾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钱你就不用想了,我说过的陈子禾,有我在,你别想从我和卢景祯这拿走一分钱。”   犬禾冷哼一声,并不理会犬时的示威。   而卢景祯看着像头领地被侵犯的小狗似的犬时,实在是没忍住凑到他耳边小声调笑他道:“谁说你时间多没事儿做啊小朋友?我这个刚转正的经纪人都还没说话呢,你怎么还自己安排起来了?”   “真、真的那么忙?”犬时闻言立刻是慌张地抬头看他,刚才龇着牙作凶悍的模样荡然无存,看得卢景祯内心一片柔软。   “是啊,给你安排了可多事儿。你现在刚经历退赛风波,正是话题性最多的时候,可谓是一夜爆红,好多节目都等着你去上呢。”卢景祯笑着,尽量忽略犬禾的存在跟犬时小声的咬着耳朵。   “还有之前攒的几首歌,凑一凑,填几首新的就可以发专辑了,中间还要上文化课,明年还要考学校,这么多事儿呢,你跟我说你时间多得很没事儿做?嗯?”随着卢景祯最后一声‘嗯’上挑的低沉尾音,犬时终于是涨红了脸,垂着脑袋不肯吭声了。   犬禾见对面两人旁若无人似的亲密状,忍不住拿筷子敲了敲碗,不爽道:“我眼睛还没瞎,你们是嫌我没素材发网上,这会儿拼命赶上凑是吗?”   卢景祯撇了他一眼,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则是轻轻捏了捏犬时的手表示安抚。   犬时则是不想理他,靠坐在沙发背椅上,将脑袋都搭在了卢景祯的肩头。就像一只宣示主权的小狗。   “靠。”犬禾看得来了火,当即就掏出手机给他俩拍了一张,随后迅速锁屏将手机放进口袋。一连串的动作快得犬时都来不及抬头,索性就随他拍去,免得自己再着急上火。   菜品上得很快,一连串的端上桌来,很快就将犬时和卢景祯点的菜给上完了。两人在上菜期间坐得端端正正,演不熟的样子看得犬禾一阵唾弃。o(^_^)o妆o(^_^)o   很快的,煮沸的火锅咕噜噜冒起了泡,包间的空气中也飘散着属于火锅特有的香气,勾得犬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率先夹起一块毛肚往锅里涮。   新鲜的毛肚只需要烫上几秒就可以吃了,在红锅汤水的浸润下,灰扑扑的毛肚也沾上了红油。犬时夹起涮好的毛肚,在锅上面晃了几下,把将滴不滴的红油甩回汤锅里后便是立即将其放进了蘸碟里,滚个几圈后让它沾满调料的鲜香后立马将它放入嘴里。   那又烫又鲜又辣的滋味碰撞着味蕾,好吃得舌头都快要掉下来。犬时吃得吐舌头,但又忍不住再去夹一块毛肚放到锅里去涮,好让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这场好吃中去。   卢景祯看着犬时烫得吐舌头了还要吃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将手上新烫好的毛肚也放到了他的碗里,说道:“不要急,慢慢吃,不够咱们再点。”   犬时来不及回他的话,囫囵地应了一声便是继续涮起了火锅。他忙碌极了,不停地把毛肚、鸭肠、黄喉、肥牛、乌鸡卷轮番下锅,吃得头顶上都冒了一层细汗,脱了一件羽绒服都还嫌热。   犬时忙着吃,卢景祯忙着喂他吃,而坐在对面像个局外人的犬禾也难得的没多说话,默默地吃着火锅,三人一时之间反倒是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这个很好吃,你尝尝。”卢景祯往犬时的碗里舀了勺跟汤底一起煮的鸭血和豆腐,又抬手去帮他烫蟹子虾滑。   犬禾看到卢景祯的动作,安静了半会儿的嘴终于是又开起了嘲讽,“他从来都不吃鸭血,这你都不知道吗?看来你们俩感情也不是很好,怪不得连五十万都不愿意给我了。”   卢景祯顿了下,握着漏勺的手立刻像是被烫了一般,反手就想将犬时碗里的鸭血给捞回来。   而犬时则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听到犬禾开口逼逼便是硬着头皮张口尝了一口卢景祯给他舀到碗里的鸭血豆腐。还别说,汤底的咸香辣都炖得透进了鸭血中,入口滑而不腻,鲜甜而不腥。   硬生生治好了犬时不吃鸭血的毛病。   “好吃!”犬时对着卢景祯笑了笑,随后瞟了犬禾一眼,边继续吃着碗里的新欢鸭血边反嘲讽道:“这么多年我会吃鸭血了你不也不知道?你还是我哥呢,这点事儿都不知道我做什么给你五十万?毕竟咱俩感情又不好。”   犬禾看着犬时护着卢景祯的样子,哼笑一声,顿时是感觉没了胃口。   他这个弟弟,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感觉好像不过是几年没见,他就从以前那个倔着脑袋的小刺头,变成了现在这样说一句必须要回一句的大刺头。   要不是他被人骗欠了高利贷,又在电视上看见犬时,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到他这个弟弟了。   他们俩本来就没什么交集,母亲和外婆在前几年相续去世后,关系不好的他们更是没有什么见面的理由,现在突然这么急匆匆的找上来见面,居然是为了钱。   命运有时候不得不说还真是挺好笑的。   【作者有话说:对8起,我真的真的好想吃鸭血火锅哦。。。】    第73章 深夜发烧   之后的几天果然如同卢景祯所说,忙得不得了。犬时几乎是连轴转,这个节目录完去录那个,这个杂志拍完又去录歌,都快没有休息的私人时间。   犬禾被暂时搁置在犬时的公寓里,偶尔兴起了还主动要求跟着犬时当他临时助理去拍摄,也没有再作妖,只是偶尔神出鬼没,让人摸不清他的动态。   犬禾只要不作妖怎样都好,犬时并没有理会犬禾动不动找不着人或是怎么要,只要他消停会儿就好。   这天犬时又有一个杂志拍摄,犬禾主动跟他到了摄影棚里,兴致缺缺地看他换了套衣服便是又出去了。犬时没理会,一套又一套地换着造型进行拍摄。   这期杂志的主题拍的是少年感的运动风,犬时在气温不算高的摄影棚里穿着单薄的运动服,冷得吸了吸鼻子。   拍摄的助理见状皱了皱眉,问道:“小时你助理呢?刚才还在这儿呢,这会儿就不见了,也太能溜号了吧?你一个人在这儿都没人照顾怎么行?”   犬时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小时叫的是自己,连忙是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说道:“啊他应该出去透气了,我没事儿,早点拍完大家早点下班就是。”   其实前几天都是何聪满跟他一块儿过来的,可今天好像公司出了点事儿,作为卢景祯副手的他就没跟过来。而卢景祯本身就不好跟着他到处走,公司出了事儿就更加走不开,便是只能让犬禾跟他一起过来。   原本何聪满还说最近给他新招了个助理,今天说要来报道的,谁知道助理上班第一天早上吃了过期的食物,上吐下泻的,只能去医院挂号。要不然照卢景祯对他的稀罕程度,怎么都不至于让犬时跟啥都不会态度还拽的犬禾一起来拍摄。   “那也不能这样,拿着工资还明目张胆地偷懒,未免太过分了一点。”拍摄助理闻言皱起了鼻子,给犬时递了一杯热水。   犬时没拒绝,捧着纸杯道了声“谢谢”,便是默不作声地喝水了。   拍摄助理见犬时好像并不甚在意的样子,便也不再多嘴说什么,只对他格外照顾些。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犬时披着羽绒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自己的车上走,只觉得下一秒就要睡过去。出去一阵回来后便是在保姆车上待着的犬禾见状,顿时是开启了嘲讽模式,“赶紧的吧,都等你多久了,我都快饿死了。”   犬时摊在后座,并不理他。他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头重脚轻,刚才上车的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看样子倒是有点像感冒。   “把你送卢景祯那里就行了吧?”犬禾撇了一眼后视镜的犬时,见他满脸的倦容,顿时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这就状态还去找干呢,你也真是没事儿做。”   犬时一脚踹在了驾驶座后背,骂道:“闭上嘴开车,没人当你是哑巴。”   “直接回公寓。”犬时瞥他一眼,说了目的地。   如果感冒了,自然是不能去卢景祯那边,小心别把感冒过给他。犬时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至于家里只有一个卧室……他睡沙发也是可以的。   随便吧,他懒得跟犬禾争了。   “哟,稀奇,还知道回家?”犬禾挑了挑眉,果然如犬时预料的那般说道:“我要睡床,你要回来就睡沙发。”   犬时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就算应下。他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之后直接打开了微信,点开和卢景祯的对话便是直接看到卢景祯前两个小时发过来的问话。   卢景祯:拍完了吗?   卢景祯:吃饭了没?   卢景祯:有没有想我?   犬时看着上面的对话框,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慢慢吞吞地回着他的消息。   犬时:刚拍完,在拍摄那边吃过了才走的。   犬时:好想你啊。   其实犬时并没有吃饭,只等着回家叫个外卖对付一下就差不多得了。只不过是不想卢景祯担心,才撒谎跟他说在拍摄那里吃过了。   卢景祯回得很快,就像是长在手机那边似的,几乎是犬时刚发过去,卢景祯就回了消息过来。   卢景祯:真想我了?   犬时:想。   犬时是真的想,感觉好像只是一天不见,却跟几年都没见到似的,难熬得很。明明早上才在他的注视下出的门。   卢景祯:乖,今天拍摄怎么样?累不累?   犬时:还好,就是有点冷。   卢景祯:多穿几件衣服,要是实在冷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犬时:什么?   卢景祯卖起了关子,过一会儿才发了条语音过来,声音低沉磁性,仔细听还能听到他话里带着隐隐的笑意:“快点回家,投入我温暖的怀里。”   这话说的犬时直接是鼻子一酸,本来就有些感冒的脑子更是容易发懵。他蜷缩着身体坐在后排,一字一句地用文字回复着卢景祯。   他怕说话声音会暴露他不舒服的状态。   犬时:今天太晚了,不回那边了。   犬时:还有些老师布置的功课没做完,在那边跟你混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完了。   犬时:我在家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就去公司找你。   卢景祯猜想他可能有什么事要跟犬禾说,便是没多问,只是略有些失落的又回了段语音,“那好吧,今天晚上《野生男》会播,你可以看看他们剪的怎么样。”   犬时刚听完上一个,后面的语音信息便是跟着来了,“明天我给你带早餐,你记得不要吃太多,垫垫肚子就好了。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给你做。”   犬时笑着将脸埋进带毛的兜帽里,慢慢想了会儿才打道。   犬时:生煎包?这个好做吗?   卢景祯:没问题,你记得早点来公司,这个晚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犬时:好。   卢景祯:行,那你忙,我给你准备材料去了=3=   犬时看着卢景祯发的撅嘴表情,没忍住也跟着回了个。   犬时:=3=   手机都还没收起,犬禾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拿着手机聊天也不会点个外卖吗?你还指望我给你做饭呢?笑得一脸荡漾,卢景祯给你打钱了?”   “你好烦。”犬时感觉这句话已经要成为他最近的口头禅了,但对于犬禾,除了一句‘你好烦’、‘你有病’之外,犬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要吃黄焖鸡米饭,就你家附近那家,鲁记黄焖鸡,土豆微辣,双份鸡肉。”犬禾说着,嘴里碎碎念道:“一会儿在楼下再带点儿烧烤上去,楼下那小摊别说烤得还真不错。”   犬时没听他胡咧咧说那些有的没的,手机点了两份黄焖鸡后便是将钱包丢给了他,示意犬禾在到家前不要再烦他。   犬禾拿了钱包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很是安静地让犬时度过了一段到家的路。   犬时醒来的时候,觉得好像只是眼睛刚闭上,就又要睁开了。在犬禾不断的催促下,犬时才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整个人都病恹恹的不想说话。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像是陌生人一般先后进了家门,犬禾左手提着刚买的烧烤,右手则是提着门口放着的黄焖鸡米饭,嘴里还要时不时刺犬时两句,“你不会帮忙关下门吗?没看我手都提着东西呢?惯的你。”   犬时没理会他,径直拿了衣服便是先进浴室里洗澡。   犬禾见犬时不理会他,冷哼一声后便是抬脚将门合上,他提着两兜晚饭坐进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将吃食都摆在了茶几上。   犬禾随手拿了根羊肉串啃着,瘫在沙发上将电视打开。他边吃着东西边随意调着台,终于是在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后放下了遥控器,朝浴室里喊了声,“电视上在放你的综艺诶,什么时候拍的?”   犬时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将头发上的泡沫给冲干净。   犬禾也不在意,径直朝着浴室自言自语大喊道:“真是邪了门了,你们都腻歪成这样了观众居然还看不出来?他们是瞎子吗?”   “你们背着摄像头做什么呢?这么快就憋不住了吗?”   “嚯,这个叫肖什么,肖叉吗?长得挺好看啊,感觉卢景祯应该更喜欢这款吧?对他温声细语的,几句话都没说就要给他签名呢。”   犬时烦得不行,快速洗好澡穿了衣服,堪堪将头发包起来便是出了浴室,骂道:“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吗?你要不要开个直播边吃边说?我在下面给你放火箭啊?”   “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死里边了呢。”犬禾笑了笑,不以为意地继续吃着黄焖鸡撸着小串儿,“你冰箱有酒吗?帮我拿一瓶呗,撸串儿不喝酒不够味儿。”   在厨房喝水的犬时闻言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啤酒出来,狠狠往犬禾身上砸过去,见没把他砸死还颇为遗憾,慢悠悠地将剩下半杯水给喝了。   “你还真够大胆的,直接抓竹鼠,我看你自己都不怕身份被暴露。”犬禾将酒瓶放在茶几边静置,不然这会儿开准喷他一脸的啤酒沫儿。   犬时将自己的备用被子从房间拖到沙发上,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茶几上已经被犬禾打开过散了热气还结了一层油衣的黄焖鸡,顿时是胃口尽失。又撇了一眼那几袋滴着红油沾满调料的烤串,更是碰都不想碰。   犬时往后靠了靠,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打算看一会儿电视就睡觉。毕竟《野生男》是他和卢景祯录的节目,以后卢景祯转幕后的话可能也没有什么机会再一起录了。   “你不吃啊?”犬禾看了他一眼,哪哪儿都觉得有些憔悴。   犬时摇了摇头,没吭声。   “不吃拉倒。”犬禾哼了一声,继续吃着串看电视,嘴里还一边挤兑着两人在节目里的表现。   “节目组心还真大,居然让你们俩住一个帐篷,也不怕半夜帐篷抖得没眼看。”犬禾恶劣的笑了笑,却是没等到期待的反应。   他回头看了一眼犬时,只见犬时坐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嘴唇也抿起,一副极为难受的样子。   犬禾心头跳了跳,起身站在他跟前,又缓缓拨开犬时没擦干的头发,将手贴在了他的额上。这一贴犬禾顿时就觉出不对劲起来,犬时额头的温度未免过高了。   他生病了。    第74章 卢景祯,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卢景祯接到犬禾电话时正准备上床休息,虽说还十一点都不到,可今天去医院做过化疗的身体格外疲惫,他眼睛都快合上了,谁知道犬禾居然还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卢景祯本意是不想接的,谁知道犬禾大半夜的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可想了想犬时今晚跟犬禾在一起,要是有什么事可能也是犬时出事,这么一设想把卢景祯直接从床上给铲起来,打开床头灯接起了电话。   “喂?”卢景祯尽量好声好气地问好。   犬禾接起电话就骂,“我***的卢景祯,接个电话都磨磨唧唧的干嘛呢?跟别的小情人厮混不敢接我电话吗?”   “你大半夜打我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卢景祯气笑了,脸色也愈发的冷。   犬禾啐了一声,哼笑道:“我弟弟快死家里了,要不要来收尸你说一声就是,不来我随便埋了。”   卢景祯面色铁青地下了床,“你说什么?”   “我说我弟弟快死家里了,让你来收尸。”犬禾笑道:“挂啊,挂我电话啊?不是很能耐吗?”   “他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就这样了?”卢景祯匆匆地在睡衣外面套了件毛衣,又穿上羽绒服和袜子,就这么拿着车钥匙蹬着鞋子出了门。   犬禾看了眼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犬时,不耐烦地将犬时落至肩头的被子往上拢了拢,直到整个脖子都看不见了才算满意。   “我怎么知道?突然就倒了,晚饭也没吃,你们公司是不是不给人吃饭啊?他妈的买了那么多东西愣是什么都不肯吃,回来就洗澡,洗完澡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谁他妈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倒了。”犬禾看着额头上开始冒汗的犬时,愈发觉得烦躁起来。   卢景祯加速往犬时的公寓那边开,闻言皱起眉,“什么症状?会不会是发情热?”   “发情热个屁,他发情热我叫你过来做什么?干他吗?”犬禾只觉得卢景祯真是色中饿狼,都这会儿了还不忘发情热这种微小概率的发病症状。   “你他妈能不能别跟我杠?”卢景祯也觉得很烦,跟犬禾说话实在是费劲极了,他活像是停车场的停车杆转世,这辈子专门给人抬杠,“要不是你就说不是,然后再给我说他的症状就可以了,非得占那些口头上的便宜有意思吗?你好歹是个成年人了吧?”   犬禾冷哼一声,“谁跟你杠?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不是人话。”   “得,我跟你没法交流。”卢景祯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踩下油门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让卢景祯十分钟就开到了,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测速摄像头给拍到。   等到犬禾想要抬手给卢景祯打第二个电话时,卢景祯直接便是用备用钥匙开门进来,神色匆匆地直奔躺在长沙发上被卷成茧的犬时,看都不看犬禾一眼。   “犬时?犬时?”卢景祯皱着眉摸了摸犬时还冒着凉意的头发,立刻是回头瞪向犬禾,“他头发都湿的你没看见吗?本身就发烧你还让他湿着头发就这样躺着,不出问题才怪。”   犬禾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卢景祯铁青着脸,扫了一眼将茶几上吃得油油腻腻的晚饭,顿时是明白了犬时为什么不肯吃晚饭。他弯腰将茶几下面的体温计和吹风机都拿出来,将体温计插入犬时的腋下后又帮他把头发吹了吹,免得一会儿在路上碰到风受寒更严重。   “我一会儿送他去医院,你帮他找一双干净袜子和毛衣,再拿一件羽绒服,现在外面特别冷。”卢景祯不自觉地就用上了命令的语气,原本以为犬禾会理都不理他,结果他还真就转身去犬时房里给他拿衣服袜子,吓得卢景祯愣了愣,几乎要以为犬禾被什么给附身了。   但很快卢景祯就想明白了犬禾的心态。这世上也不是没有这种人,嘴巴坏的要命,无论什么事都一定要拼了命的挤兑你,可你要真出了什么事的话,他心底还是惦记着你的,只是嘴上什么都不肯说罢了。   隐约得知了犬禾一些态度的卢景祯顿时是松了一小口气,小心变换着角度给犬时吹头发,一边还给他掖被角,免得走风进去加重感冒。   等到犬禾将衣服袜子拿出来给犬时套上后,卢景祯这边也差不多将犬时的头发给吹干了。他将吹风机收回茶几下,又取出犬时腋下放置了许久的体温计,一看,已然是烧到了三十九度。   “送医院。”卢景祯俯身想将犬时抱起来,可没想到这猛地一蹲反倒让他的头晕眩起来,双手插在犬时的腰和膝下半天都没力气动弹。   犬禾见他说了声“送医院”之后半天没动静,不由得急了起来,“欸你不是说送医院吗?愣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抱不起来吧你?抱不起来你边儿去让我来。”   卢景祯没理会他,好不容易缓过那劲儿了,这才板着脸,沉默地将犬时抱起来往楼下的停车场去。   “你去后面看着他。”卢景祯将犬时抱上后车厢,又指使着犬禾也往后面坐。   他打算直接开车载犬时去那家自己就诊的私人医院,那家医院的私密性好,离这边也不算远,正适合犬时和他这样身份比较特殊的公众人物。   犬禾上了车,帮犬时摆正了一下脑袋之后便是四下打量了一下车厢的环境。卢景祯的车子很干净,没有放让人闻了头晕的车载香薰,而是在车门边上都放了一小袋去味用的茶叶。   车前座的副驾驶上还有犬时没来得及拿走的红围巾,犬禾前天见他戴过,这两天没见他戴原来是落在了这里。中间半开的置物格里装的好像也是犬时常用的几幅耳机之一,黑色的,挺大一副。   犬禾越打量越是觉得两人交往的痕迹实在太多,随便一个狗仔深扒一下说不定就能把他俩的恋情给爆出去,偏偏这俩人一点自觉都没有,连遮掩都不带打的。   “他怎么会突然发烧?”卢景祯边开车边拧着眉问犬禾话。   犬时的身体不错,怎么就突然发起高烧了呢?别又是什么他们族的特殊时期,那他就不好往医院带了。   “我怎么知道?他下午在那边拍照,大冷天穿那么点儿,我受不了那温度我就跑车上了,谁知道后面他又发生了什么。”犬禾撇了一眼犬时,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拍杂志你怎么不帮忙看着点!明知道那边……”卢景祯说了一半又泄了气,因为他了解犬禾本来就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又何必在这里跟他进行毫无意义的争吵呢,“算了,懒得跟你说。”   “嘁,”犬禾见他这个态度,顿时又强硬了几分,抬起腿狠狠地扫了下副驾驶的置物网格,这才翘着二郎腿哼道:“我还不稀得跟你说。”   置物网格被他的脚扫到,好像有个什么白色的东西被踢出一角,犬禾眼角瞥了瞥,被上面红色的十字样式给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本病历本。   犬禾挑了挑眉,好奇地伸手将那本病历本从副驾驶后背的置物网格里拿了出来。封面的字迹依稀能看出来写的是卢景祯的名字,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病历。   犬禾眯起了眼,想要翻开病历看看卢景祯究竟是什么个情况。谁成想这医生的字迹实在是过于潦草,犬禾连一点有效的信息都没有得到,只能勉强看清就诊日期好像是最近几天。   至于其他在病历本里夹着的脑部CT黑白照片犬禾懒得仔细看,草草扫过一遍没看明白便是不耐烦了。   难不成医生的字还有这种防偷窥的功能?   犬禾得不到有效信息,便是将病历本翻得哗哗作响,凑到前面亲自去问卢景祯,“卢景祯,你脑子有病?”   卢景祯好好的开着车,突然被人骂一句脑子有病,直接是给他整懵了。但一看到犬禾手里翻得哗哗作响的病历本,顿时是明白了犬禾看似骂人的话里的意思。   “还给我。”卢景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紧急将车急停在路边,大手一捞,便是抢掉了犬禾手里晃啊晃的病历本。   犬禾被这个出乎意料的急刹车给弄得直接是撞上了前头的副驾驶座后背,差点快把安全气囊都给撞出来,手里翻着的病历本也被卢景祯抢了去,搞得犬禾顿时是火冒三丈,“你他妈有病还不让说了?搞毛啊,这样开车你是想撞死我杀人灭口是吗?”   卢景祯沉默着不说话,将病历本扔到了驾驶座脚边的夹层里,免得犬禾再伸手来夺。   “操!”犬禾捂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脑门,瞪着眼睛看向卢景祯愈发冰冷的侧脸,又扭头看了一眼依旧是烧得不省人事的犬时,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这什么病?至于你急停抢病历本吗?捂着不跟我讲怕我爆到网上去?”   卢景祯依旧是沉默,只是胸膛的心跳越跳越快。   “还是说……”犬禾眯起眼,抱住了副驾驶座的头枕,不怀好意地凑到了卢景祯的旁边,用气音问道:“犬时也不知道你得了病?”   卢景祯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犬禾稳当当地抱着头枕,没再被卢景祯的刹车给祸害第二次。   这夜的风很安静,卢景祯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犬禾说出那句话时突然骤停的声音。   是的,犬时并不知道他得了病。   【作者有话说:卢景祯:怎么就他妈没撞死他呢?】    第75章 犬禾的告诫   “病人这几天过度疲劳,加上今天受了寒,这才导致发烧。”护士低着头,尽量让自己往卢景祯身上瞟的眼睛不那么明显。她手脚麻利地给犬时挂上水,嘱咐道:“病人需要注意休息,吊完这瓶水之后再喊我过来给他续一瓶就可以了。”   “其他的话就是注意让病人不要再受寒,本来就是受寒才导致的发烧,再给他吹一下的话那他就是神仙都好不了。”护士嘱咐的话也就这么多,说完便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儿,便是矜持的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有需要帮助再按铃叫我。”   卢景祯对着她微微笑了笑,只是面容疲惫看得作为粉丝的小护士更为心疼。卢景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和她道了个谢,“谢谢,麻烦你了。”   “没事,有需要就叫我。”小护士得了偶像的一声谢谢,激动的脸都红了,连忙是往门外跑去,免得自己做出什么丢人的事。   “啧啧,随便来个人都恨不得给你投怀送抱,真是艳福不浅。”犬禾自刚才在医院门口的那一下,语气是愈发的尖酸刻薄起来。   卢景祯只觉得头疼,拧着眉小声说道:“只是一个粉丝而已,你可不可以不要想得这么龌蹉?我跟你弟谈恋爱也不是跟你谈恋爱,你什么都管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那是怕他误入歧途,我又不是什么狗屁同性恋跟你谈什么狗屁的恋爱?”犬禾讥讽地说道。   “你可不可以小点声?犬时还在这里休息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吵?一天天就见不得别人好过是吗?”卢景祯压抑着音量,小声地朝犬禾吼道。   犬禾点点头,将他拉到了单人病房的阳台外,随后拉上阳台门,好整以暇地看着卢景祯,“这样行了吗?不就是怕犬时知道我们吵什么吗?我今天还非得跟你吵了,你车上的病历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卢景祯吹着冷风,只觉得身心俱疲,“这与你无关,我没必要得了什么小毛病都跟你报备吧?”   卢景祯并不想跟犬禾说,万一他拿着他的病做新的筹码,那他和犬时真的就一直要被拿捏着当他的提款机了。   “得,连犬时都不知道的小毛病?也是,连犬时都不说的毛病怎么会跟我说呢?怕我又拿这个威胁你们吧?”犬禾冷笑着看他,面容就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可怖,邪恶。   卢景祯朝前走了一步,同样是恶狠狠地瞪着他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正要跟他说的时候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跟他坦白了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卢景祯实在是压抑得有些久了,说到后面都开始不管不顾的嘶吼,可即使是这样,也是压低了音量,免得吵到病房里的犬时。   是啊,原本他都打算跟犬时摊牌的。卢景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浑身都微微发起抖来。他越想越觉得犬禾那天打来的电话就是这一切糟糕的开端,如果没有犬禾的介入,他们不会如此疲惫,也不会陷入彼此都如此糟糕的状况中去。   犬禾闻言顿了一下,随即哼笑道:“不。”   “其实你们俩都一样。”犬禾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你们俩还隔着层膜呢,表面上以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可实际上呢?你们都在戒备对方,不肯将自己完全的托付给对方。”   “他生病不想告诉你,因为他怕麻烦你,怕你觉得他是个累赘、只会拖累你。他怕你产生越来越多这样的想法会抛弃他,所以他即便是生病了也根本不敢告诉你。”犬禾伸出食指,重重的在犬禾的胸前戳了两下。   “而你,你生病不想告诉他,不是因为怕他担心,而是也在怕他知道你的病症之后觉得会麻烦他,拖累他。有这些麻烦和拖累,那从你身上得到的资源也就不值一提了,你拿什么拢住他?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会想,他那么年轻,怎么会舍得在你这棵老病树上吊死呢?”   “你们都还差一点。”犬禾冷冷地看着他,“又怎么能怪我,说是因为我在你们中间从中作梗呢?”   卢景祯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差一点爱吗?好像不是。好像是彼此对彼此都……差一点信任。   因为觉得我爱你更多,所以我害怕你会因为觉得我变得麻烦而嫌弃我。因为觉得我爱你更多,所以总是患得患失,两人之间每一点不同的改变都会让人感到害怕,害怕那一点改变会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不过你也确实该害怕,我弟毕竟年纪小,还有大好的前程,就算是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人。”犬禾勾了勾嘴角,继续往卢景祯的身上插刀,“而你呢,已经这个年纪了,还得了不知道什么能不能治好的病,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超大声》没记错的话你的公司应该也投了钱?又是退赛又是签素人的,赔了不少钱吧?其他的投资项目又能赚多少呢?据我所知最近影视寒冬,可是投多少赔多少,血本无归。而你就算投了几个看起来能赚钱的,那拿到钱又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你今天勉强一下能将他抱起来送到医院,以后呢?你躺在病床上,连抱他的力气都没有。”犬禾的声音就像是寒冰一般刺在卢景祯的心口,噎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认清现实吧卢景祯,你得承认这一点,犬时他只会越来越好,而你,会一直走下坡路。”   犬禾看着嘴唇发白,两眼黯淡得说不出话的卢景祯,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你就早点跟他分了。”   “反正你们品种也不同,分手是迟早的事。”   就像他妈和他的生身父亲一样。   开始说的那么爱,爱得那么死去活来的,最后还不是因为品种问题一拍两散。只留下他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产物,活着无依无靠,死了也无牵无挂。   他一直觉得三年前犬时因为爱上人类偷外婆药的行为十分愚蠢,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作者有话说:所以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这几天掉收藏好厉害哦……哭哭】    第76章 坦白一切   “你错了。”卢景祯面色沉沉地盯着犬禾,终于是开口反驳:“没有什么是迟早的事,我喜欢犬时,只因为他是犬时,并不因为别的。”   “他的身体和别人不同有什么关系?总是有几个身体特殊一些的人的,不是你们也会是别人。”卢景祯将手插进了口袋,冷笑道:“还有,我并不觉得我的年纪有你说的那么大,我的资产也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一些,你大可不必把我想象成一个垂死病中的糟老头。”   卢景祯不想在这儿继续和犬禾待着了,风吹的人是冷的,犬禾的话听得人都要变傻的,“我和犬时之间的事情我和犬时会自己解决,并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说完卢景祯便是扔下犬禾,自己进了病房。   病房的隔音挺好,即使他俩在阳台上吵得天翻地覆,犬时也依旧安稳地睡在病床上,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卢景祯看了眼只吊了一半的水,随后俯身亲了亲犬时睡得通红的脸。   犬禾在阳台外面抽着烟,在想什么卢景祯不得而知。   而卢景祯则是很认真地在想犬禾刚才说的话。虽然话很难听,可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上犬禾说得并没有错。   他和犬时都因为太爱对方,而不忍心让对方为自己担心太多。也因为不相信对方比自己更爱对方,所以出了事也不敢和对方说。   这确实不好。卢景祯承认。   看来等犬时醒来之后,有必要跟他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了。卢景祯看着犬时安详的睡脸,忍不住上手掐了掐,良好的手感让卢景祯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小声对着他暗骂道:“傻狗。”   ……   等到第二天犬时起来,第一眼看到卢景祯趴在他床边睡着的脑袋时还吓了一跳,总感觉自己在做梦。   可手上打过针的痛感十分清晰,一下就让犬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这是……因为发烧晕倒,所以被卢景祯送到医院来了吗?犬时想到这里,愧疚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可自己明明就是因为害怕麻烦到他所以才住自己家的啊,犬禾呢?为什么非要叫卢景祯过来照顾自己?为什么非要麻烦他呢?   犬时觉得很生气,有犬禾这样做哥哥的人吗?   每次都麻烦卢景祯,总是拖累他,总是自己被他照顾,他应该会感觉和自己谈恋爱很累吧?犬时这么想着,忍不住盯着卢景祯漂亮的后脑勺看了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的后脑勺被盯着,卢景祯动了动,扭头往犬时这边看来。   “醒了?”卢景祯没起身,只将脑袋往犬时的怀里拱了拱,拱得犬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是手足无措地看着卢景祯拱自己,勉强的‘唔’了一声。   “犬禾呢?”犬时好半晌才从卢景祯的疑似撒娇的攻击中脱身,为了不挨生病不报的骂提前向卢景祯问道。   “不知道,昨天和我一起送你过来之后就走了,应该是回你那边的公寓了。”卢景祯边回答边抬手掐了掐他的脸,只见躺在犬时大腿上的那张帅脸挑了挑眉,质问道:“一起床就问别人?嗯?”   “不是的……”犬时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故意转移话题,索性是不说话,抱着卢景祯的胳膊蹭了蹭自己的脸。   卢景祯有被他贿赂到,索性是起身,将人摁在病床上狠狠地亲了一番。待到将昨夜的担忧统统都在他身上找补回来后,才将被亲得气喘吁吁眼神发着愣的犬时给放开。   “昨天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卢景祯即使是收了贿赂,也要继续欺负小朋友,这不,张口就是一个先发制人,“还骗我说吃过饭了?小骗子?”   犬时还在摸着自己的唇回味刚才的吻,猛然被卢景祯这么一问,整个人都有些慌张起来,“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卢景祯继续逼问。   犬时咬了咬唇,猛地勾住了卢景祯的脖子,等到将他整个人都抱住之后才道:“我不想你担心。”   “那如果我生了病没跟你说,你会怪我吗?”卢景祯抬手拍了拍犬时的背,唇也时不时地碰碰他泛红的耳尖。   犬时顿了下,埋在卢景祯颈窝里的脑袋越埋越深,埋到不能再往下埋了之后,他才小声地回答卢景祯的话,“……会。”   “果然……”卢景祯笑了笑,果然是这样的。   “……我是不是太坏了?”犬时索性就将脑袋埋进卢景祯的怀里,埋得深深的,好让卢景祯想拔都拔不出来,“明明我自己都瞒着你,骗过你,但是一想到你瞒着我一个人难受,我就还是忍不住会想要怪你。”   卢景祯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呼噜着他的头,“没事,我也坏,咱俩天生一对。”   “必须要跟你坦白一件事,其实这事儿在犬禾来之前就想跟你说了,可犬禾一来,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卢景祯将下巴抵在犬时的脑袋上,没想到这事儿等到真正要说的时候反倒还感到轻松一点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犬时说了自己的病情,“我确诊了脑瘤,已经快半个月了,虽然是良性的,但是长的位置很偏,手术还是有风险。”   犬时顿了一下,从卢景祯的怀里挣扎开,抬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神色有些委屈,“你骗我的吧?因为我昨晚骗了你吗?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没有骗你,是真的得了脑瘤。”卢景祯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捏着犬时的后脖颈安抚道:“虽然有风险,但手术的成功率也是很高的,你不用那么担心。”   犬时颤着手,将卢景祯的头发往后拨,“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嘛……”   “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啊?”犬时问。   卢景祯摇摇头,“还没正式定下来,估计应该再过一个半月也要开始住院调理了,得去旧金山。不过现在这段时间也偶尔会到医院做化疗。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犬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突然就酸了起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又骗我,很严重的病都被你说成一般严重,我又没见过你的医生,也不算病人家属。”   “你在想什么?”卢景祯被犬时这副幽怨的模样给弄得哭笑不得,他不由得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我既然跟你说了这事儿,那就会全部如实告诉你,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好吗?我说过的,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犬时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靠了一会儿,正当卢景祯想要不要再让护士给他检查一下确定能不能出院时,犬时小声地开口道:“一个半月之后就要去旧金山吗?”   卢景祯顿了下,回答道:“是的,治疗时间会比较长,有可能要在那边待几个月,也有可能要小半年,毕竟得的也不是一般的病。”   你比我坏多了。犬时靠在卢景祯的肩头,小声地在心里说道。   他不敢想象如果卢景祯一声不响的消失小半年,那他会怎么办。更加不敢想象如果卢景祯真的一点都不跟他说,然后自己去旧金山做手术做不成功,那他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犬时越想心底越泛酸,紧紧地抱着卢景祯,哽咽着小声问道:“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旧金山好不好?我去那边照顾你。”   “你跟我在那边待半年?你的事业怎么办?你的学业怎么办?”卢景祯捧着他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傻狗,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影响了你的人生,我也不想你到时候老了来悔恨自己最美好的年纪居然在照顾我。”   “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卢景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背,“再说了,又不是不能过来看我,干嘛非得守在那里呢?我又不是说没钱请不起护工。”   犬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迅速濡湿了卢景祯的肩头,烫得卢景祯的心里发颤,“可是我会很想你……”   “我也会想你的,乖,别哭了。”卢景祯小心地抹去犬时眼角的泪,无奈地亲了亲他的发顶,“真是的,搞得好像我现在马上就要飞旧金山一样。”   “我在那边正式做化疗的话要剃头,我光头很丑的,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我可不想你天天对着我的光头看,然后嫌我像个丑卤蛋。”卢景祯笑道。   “不会的。”犬时红着眼眶,又哭又笑地抬手摸了摸卢景祯的脑袋,“你是最好看的那颗卤蛋,最帅的卤蛋,卤蛋花美男。”   “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犬时靠在卢景祯的胸前,小声说道。   你要等我。犬时在心里说道。   他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已经默默地做好了未来的规划。   他要到美国去。   ……    第77章 忙碌向上的日子   从医院出来后的犬时变得比之前更忙了,忙着录歌,忙着录节目,忙着学习。   犬时原本以为等到新专辑发行完之后就会好一些,可谁知道新专辑的反响很是不错,数字专辑整个卖到一个惊人的数字,主打歌更是在大街小巷循环播放。   有这样好的成绩,何聪满自然不会放着人在公司里跟老板一起腻腻乎乎,而是将人踢到各个综艺节目打歌宣传。甚至是还抽空给他开了场粉丝见面会,现场那叫一个座无虚席,满满当当地连蚊子飞进去都费劲儿。   卢景祯说不心疼是假的,犬时这一个月忙得下巴都尖了起来,抱都能抱到一把骨头。可红是好事,一个艺人如果不在红的时候迅速累积资本和名声,等过了这个时间再想红就很难了。卢景祯深知这个道理,更是很少主动去打扰他。   反倒是犬时偶尔出省拍了节目,回来就跑他家,粘着他腻乎。小狗崽子前段时间才开了荤,每次都没等卢景祯主动撩骚,自己就上前摇尾巴了,十分的积极。而回不了家的时候就粘着卢景祯开视频,好像晚上一定要跟他聊上那么两句才能睡得着似的。   犬时忙得全国各地飞,犬禾也懒得跟着去,他就待在卢景祯公司混日子,偶尔消失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也没有人管他。   “欸欸,老何,最新那期蒙面唱将你看了吗?”卢景祯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用办公用的大屏电脑看犬时的节目,一边看一边还要和何聪满‘友好’交流,逼着何聪满听他边看节目边逼逼叨叨。   “没看。”何聪满回答得干脆利落。以卢景祯最近的唠叨程度,他已经被训练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回复机器了。   卢景祯摇摇头,一脸的惋惜,“嚯,那可太可惜了,你都不知道小狗表现得有多好,唱得那叫一个了不起,一下就被人猜中了。”   “一下就被猜中,那、那还叫表现好?”何聪满实在是受不了卢景祯那副无脑吹的嘴脸了,这一天天的饱受摧残的可是他啊!   “当然好啊,只有红才容易猜好吧?你要是不红人家猜个七八百年都猜不出你是谁啊。”卢景祯瞪大了眼,一副‘你实在幼稚’的表情看得何聪满那叫一个火大。   何聪满将要签字的文件往他桌上一甩,“得了吧你,人节目组都是设、设计好的!就签了一期的合同你还、还想要人家演猜不出来,你咋这、这么能呢?”   “就一期都表现得那么好,我家小狗真是了不起。”卢景祯见何聪满预备要炸,眼睛一转便是转移了话题,“他之后半个月的行程还是很满吗?我记得他还在跟着老师上文化课,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我也跟、跟他说过,可他自己说要这样安、安排,我还能拦着他、他赚钱不成?”何聪满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卢景祯告了状,“不过有个事还是有、有点奇怪,他那边跟我借、借了好几十万块,说是等公司结款的时候让、让我直接从账上扣。”   卢景祯闻言挑起了眉,“他工资卡在我这……”   “您可真是畜、畜生,让人干活还把人家工资卡给、给截了,我就说他这段时间光专辑分红都能吃一辈子了,其他收入也不、不低,怎么着还要找我借、借这些钱呢?原来是你在这断了人、人家的路呢。”何聪满唾弃地看着卢景祯。   卢景祯则是同样觉得奇怪,“之前给我保管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但我每个月都有给几万块零花钱给他啊,他买什么了?怎么会不够花呢?”   “他是不是给、给犬禾了?”何聪满大胆猜测道:“不是说犬禾威胁他、他要钱吗?有没有可能是犬禾又跟他说、说了些什么,搞得他一下给他那么多钱?”   卢景祯摇了摇头,否认道:“他知道如果给了的话,犬禾是会变成一个无底洞,所以他肯定不会给他那么多钱的。”   “那你说他拿那些钱干、干嘛去了?”何聪满不解地拧起眉。   卢景祯不知道。他决定等犬时今晚回来好好问问他。   ……   另一边对此毫不知情的犬时则是趁着赶完通告的一点空闲时间,兴致勃勃地跟新助理到楼盘看房。   “哥,这是我这段时间整理的位置,地段,还有价格都最好的房了,要是再挑我就真找不着了,我是做艺人助理不是做房产中介的。”新助理小夏苦着脸跟在犬时的身后,觉得这些艺人还真是难伺候。   都看了不下十套房了,还没决定定哪套。他发誓这套别墅是最后一套了,如果犬时还要再看的话他就要跟老板告状了。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犬时站在二楼的阳台往下看,这栋别墅的花园很大,可以种很多花花草草。卢景祯很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经常抱怨说现在住的房子不够大,没法种那么多的花草,可让他再换一套大的花园别墅住他又觉得麻烦。   这不,犬时为了让卢景祯不费力气地就能入住,特意瞒着他挑了好久的房子,还专门挑那种花园大的。要不是小夏知道犬时可能还买不起,不然他估计要直接找庄园古堡的房子给他看了。   “是吧,这儿的采光很好,地方安静,空气也很清新,邻居住的也远,私密性有保障。”小夏给他分析道:“我听别的助理说好些明星都住在这儿,大家都往这儿住才说明这里的房子好嘛,怎么样?你要买吗?”   “要。”犬时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手机信息,上面是卢景祯往他银行卡里打钱的信息。   卢景祯不仅给他打钱,还给他打了不少钱。犬时数着后面的零眼睛都有些晕,急冲冲地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喂?”卢景祯气定神闲地接起了电话。   “你怎么突然给我打这么多钱啊?”犬时皱起眉头,生怕卢景祯那边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卢景祯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只给犬时打了两百块钱一样,“哦,没什么,你不是向何结巴借了几十万吗?你跟他借钱都不跟我要,我就在想是不是你觉得我管着你了,但又不好意思找我要钱。”   “我……我不是。”犬时一下就尴尬地说不出话来,羞恼地在心里不停的骂何聪满的大嘴巴,最终还是憋不住,小声跟卢景祯吐槽道:“他怎么这样啊?都说好了不要告诉你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卢景祯的声音带上了点委屈,“你跟他借钱都不跟我要,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犬时立刻是十级警戒,紧张地寒毛都立了起来,矢口否认道:“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搞得神神秘秘的。”卢景祯闻言嘴角都翘了起来,心情极好地继续说道。   犬时闻言,故意一板一眼地回答道:“都说是惊喜了,怎么还能提前告诉你?提前说的话那不就不是惊喜了吗?”   “行,那我就等着你的惊喜。”卢景祯笑得一脸灿烂,随即又问道:“那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芝士焗饭吃好不好?”   “还有你昨晚不是说那个姿势做得舒服吗?今晚可以再试试,嗯?”卢景祯想到昨晚犬时害羞地跟他说那个姿势挺舒服的样子就忍不住在脑子里冒出一堆的黄色废料,嘴上也忍不住撩起骚来。   犬时听明白卢景祯那个声音上扬得暗示性极其明显得‘嗯’,脸顿时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支支吾吾地小声遮掩道:“我还在外面呢。”   卢景祯明白小孩脸皮薄,便是没再逗他,而是笑着问道:“好了不逗你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看看什么时候开始煮饭合适。”   “我今天可能不回家吃……”犬时扯着衣服下摆,跟卢景祯解释道:“晚上有个饭局,还挺重要的,所以可能会晚点回来。”   这个饭局是前阵子认识的一个音乐制作人介绍的,说是有一个老板带着项目过来给大家看看,其中可能会有跟美国艺人长期合作的资源。   原本对饭局无动于衷的犬时听到这个犬时顿时是眼前一亮,这不就是给他的机会吗?他当即便是拍板答应要去,生怕答应得晚了去美国的机会就飞了。   “行吧,如果是一定要去的饭局那也没办法。你少喝点酒,让助理多看着点儿,要是有人想为难你的话就打我的电话,千万不要逞强,知道了吗?”卢景祯叮嘱道。   犬时低着头应道:“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得,我们小狗已经是大狗了,真懂事儿。”卢景祯笑笑,“不然你还是把吃饭的地方发我吧,一会儿我开车去接你。”   “想早点见到你。”   “好啦,我先挂了。”犬时低头舔了舔唇,坐到车里了还是憋不住脸上的笑意。   可很快,在约定好的饭店包间见到苏忻之后,犬时顿时是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失去美味小狗晚餐的卢狗逼情绪-1】    第78章 鸿门宴   “呀!犬时来了,快坐下快坐下,就等你了。”组局的音乐制作人沈西见到门口站着的犬时,立刻是招手示意他坐下,“今天各位肯来我组的局真是给我沈某人面子,我先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这位是犬时,最近特别红的音乐人,你们应该都听过他的新专辑吧?咚咚咚——啪嗒啪嗒那个,写的特别好,专辑销量都破亿了吧?真的是后生可畏。”沈西笑着拍了拍犬时的肩,一副熟人的样子。   犬时不动声色地躲了躲,勉强地朝包间里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扯了扯嘴角。   手被躲了沈西也不在意,脸上依旧是笑着,给包间的众人介绍起苏忻来,“这位是苏忻老师,业内业外都很有名的音乐人,你们应该都很熟,我就不多介绍了。”   “沈老师你可别说笑了,我们这些前浪都被犬时这样的后浪给拍到沙发上去了,哪里说得上有名呢?要说当红,还是犬时红啊。”苏忻撇了犬时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西见状,立刻是陪笑道:“怎么会,年轻人总归没有你们老牌艺人有底蕴啊,你都红这么久了,他才刚红呢,哪会把你拍在沙发上呢?”   苏忻哼了一声,阴测测地看了犬时一眼,没再说话。   “好啦好啦,今天我们盛总和刘总都来了,给我个面子,不要给两位贵客看了笑话。”沈西笑着打了圆场,一边给介绍起坐在苏忻旁边的两人来,“我们盛总啊,那可不得了,星宇传媒你们知道吧,这么大个公司,全靠盛总经营得好啊。”   犬时撇了一眼坐在苏忻手边大腹便便的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只见那人眼白浑浊,眼下的两个眼袋发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老色鬼。而坐在盛总旁边搂着蒲裕的刘总也好不到哪里去,骨瘦如柴的身子,加上一嘴的黄牙,一看就是个老烟枪。   老实说能在这儿遇到蒲裕犬时也觉得稀奇的很,自从《超大声》节目的时候蒲裕选了苏忻的战队随后又很快跳槽去了苏忻待的公司后,犬时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在这里,一个莫名其妙的饭局里遇见他。   到现在犬时还搞不明白沈西组这个饭局是什么意图的话,那他这一年的娱乐圈也算是白呆了。犬时看着所谓刘总对蒲裕***的样子,便是知道这饭局是假,给人拉皮条才是真。   只是没想到蒲裕当初朝着他骂靠屁股上的位,自己却变成了他说的那种人。   犬时摇了摇头,低头喝了口茶。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管他什么和美国艺人长期合作的机会,如果是靠这种方式得到的话,那他还真是不想要。犬时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小夏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哪,却意外的发现这里的消息居然是发不出去。   不仅如此,刚喝了口茶的犬时竟是感到有些头晕。他们怎么敢——犬时摇了摇头,努力地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但这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他甚至已经听见了苏忻在跟那个大腹便便的盛总模模糊糊讨价还价的声音了。   “盛总……我就说这个皮相不错吧?肯定合……胃口,身材也很结实,肯定……耐玩。”这是苏忻询问的声音。   “不错,确实长得好看,等我今晚回去试试……你放心,答应你的事儿肯定给你办到,你都送我这么……大的礼了。”这是那个盛总满意的声音。   “行,我看今天到这儿就差不多了,盛总我帮您直接把人……楼上吧?别耽误了您办正事儿才好呢。”这是沈西谄媚的声音。   再后面犬时就听不到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耳旁环绕着盛总哈哈大笑的声音,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   ……   这边的卢景祯收到犬时给他发过来的地址,立刻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犬时发过来那个酒店是圈内著名的皮肉酒店,很多拉皮条的经纪人和老总都喜欢去那边吃饭,楼下包间吃完饭,楼上的酒店房间便是供他们休息玩乐。   吃饭上床一条龙,没找到合适的酒店还提供特殊服务员供客人挑选。圈内混了几年的老人一听这家酒店的名字就要忍不住皱眉头的,只有那些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经验的新人才会跟着不怀好意的经纪人去那种地方吃饭。   犬时是怎么会被人请到那边去吃饭的?卢景祯想到这不由得皱起了眉,抬手便是给犬时打了个电话,可不幸的是,电话没有人接。   卢景祯的疑虑愈发重了,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地下车库里跑,边跑还边给犬时的助理小夏打电话,今天一天可是小夏跟着他的行程,犬时跟谁一起吃的饭估计小夏都知道。   万幸的是小夏很快就接了卢景祯的电话。   “喂?有什么事儿吗卢哥,我刚回家呢?”小夏这会儿正照着视频在给自己做简易的晚餐,卢景祯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节奏,搞得他直接把磕了两下的鸡蛋液鸡蛋黄倒进了垃圾桶,磕成两半的鸡蛋壳则是被他丢到了碗里。   小夏懊恼地将碗里的鸡蛋壳一并倒进了垃圾桶,一边磕新拿的一颗鸡蛋一边听卢景祯着急的问话:“你最后送犬时是将他送到了江华大酒店吗?”   “是啊。”小夏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犬时这会儿在跟谁吃饭?他说在那边有个饭局,谁请的客你应该知道吧?”卢景祯刚坐上车,有些喘的问道。   小夏立刻是反应过来卢景祯问的是什么意思,顿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是跟沈制作一期吃的饭,就是沈西,公司偶尔会合作的那个音乐制作人。沈制作人说有去美国的资源介绍给犬时,犬时想争取一下那个去美国的资源,就答应跟他一块儿吃饭了。”   听到沈西的名字,卢景祯立刻是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怪不得犬时会去这么的乌七八糟的酒局,原来有个拉皮条常客沈西在这儿呢。    第79章 癫狂的神经质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卢景祯得到了需要的信息,便是不再叨扰小夏,交代一声便是跟他挂了电话。   卢景祯是真的没想到,犬时居然会因为争取去美国的资源来参加这种他并不熟悉的饭局,一想到这里卢景祯就觉得难受,随后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忍心。   这小孩怎么会这么好呢?表面上跟他答应得那么好,说乖乖在家里待着。结果背地里居然连去美国的资源都已经找到黑窝里去了。   卢景祯叹了口气,加快了车速。要是美国的资源这么好弄,他又何尝不想带着他一起,让他到那边发展呢?可一来犬时学都没怎么上过,更何况说英文,二来美国那边自己国家的艺人都要挤破头博出位抢资源,犬时一个外国人,又拿什么来跟他们争呢?   这小孩还是太单纯了。也怪他,要不是他生病要到那边去治疗,犬时也不至于为了去美国陷入这样的境地。   卢景祯加了脚油门,迅速将车停到了江华大酒店的门口,便是带上口罩和帽子进了门。这边的保安很有眼力见儿,见卢景祯带着墨镜和口罩也没拦,反而是毕恭毕敬地接过了卢景祯随手丢过来的车钥匙,一个去帮他泊车一个去给他领路。   “我一会儿就走,帮我开到边上去就行了。”卢景祯扭头给泊车的保安交代了一声,随后便是对着另一个带路的保安问道:“沈西的包间,知道在哪里吗?跟他约好了的,麻烦带我过去。”   沈西在这个藏污纳垢的酒店已经是老熟人了,门口保安基本做的久一些的都知道应该把客人往哪个房间领。卢景祯前面带路的保安自然也不例外。   “请跟我来往这边来。”保安笑了笑,领着卢景祯往沈西的包间去。   而人生就是这么巧合,当保安将人带到,卢景祯抬手正要敲沈西包间的门时,门从里面自己开了,露出一张笑得一脸油腻的男人的脸。   那人正是盛总。他正给帮忙拖着犬时的沈西开门。   盛总油腻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错愕,随后又很快堆出满脸笑,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跟卢景祯打招呼,“哟,这不是小卢吗?走错房间敲错门了这是?”   “怎么?今天也来江华玩?”盛总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呵呵地笑道:“来玩就好好放松,我这边还有个小美人要一起讨论一下项目,就没时间陪你了,你慢慢玩,改天有时间咱们再聚啊。”   卢景祯看到犬时昏过去的样子,脸色原本就低沉极了,而在听到小美人三个字后才发现还可以变得更低沉。他面色铁青,抡足了劲儿的在盛总的脸上来了一拳,“把人弄晕了讨论?有时间动我的人,怎么就没时间陪爸爸我呢?嗯?”   站在盛总后面的沈西见状立刻是软了腿,带着犬时整个人跪到了地上去,“卢哥,不好意思,这真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苏忻让我将人带过来的,人全都是他请的,事情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是之前欠过他的人情,迫不得已才帮他的忙的。”   卢景祯没理会他,径直是走进包间,单手攥起了苏忻的衣领,“怎么不冲着我来呢?不敢得罪我?”   苏忻爆着青筋,忍着痛骂他一顿的心情努力装疯卖傻,毕竟《超大声》一步棋走错,他的名声不如往常,并没有底气正面和卢景祯宣战,“卢老师在说什么?我们就是简单的吃个饭而已,犬时不小心喝多了,我们正想着帮忙把他送上去休——”   苏忻的话还没说完,卢景祯的拳头便是砸在了他的脸上,疼得苏忻一下子就飙出生理性眼泪来。   “吃饭?我看你们是吃人还差不多。”卢景祯抬起头,环顾了一圈,说道:“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们好自为之。”   “还有你,”卢景祯瞪着眼,看向正仇视地盯着他看的苏忻,“你也真是无可救药。”   苏忻看着卢景祯,突然哼笑一声,破罐子破摔道:“好自为之?好自为之的人应该是你们吧?”   “你跟犬时的事情蒲裕全告诉我了,犬时不就是靠着睡觉上来的吗?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跟盛总发展,睡几次就能来资源,他自己赶着趟儿来的,怎么能怪我们呢?”   苏忻越说越觉得胜券在握,“真是可笑啊卢老师,你再想想,要是我把你们俩搞在一起的事情发到网上去,你觉得会有多少关注呢?你可以不管不顾,犬时的前途看着可是还不错,他的好名声禁得起这样的摧残吗?嗯?同性恋?潜规则?卖屁股上位?”   “他是这样跟你说犬时的?”卢景祯扭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不吭声装死人的蒲裕,认出他就是当初跟犬时打架,使得他跟犬时两人再次相见的人。后来也送他去参加了《超大声》,只是他遇到苏忻后很快就是叛变,跟公司解约跳到了苏忻的公司。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场合再次见到他,不得不说命运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娱乐圈你又不是没待过,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你要是不怕出事,你大可试试,看我敢不敢把你们俩给曝光出去。”苏忻并不在意蒲裕这样的小角色,他需要的只是威胁卢景祯的武器。   可卢景祯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好拿捏。只见他笑了一笑,便是温和地对苏忻说道:“那便试试吧。”   说完也不等苏忻反应,便是又一拳挥了上去。卢景祯的拳头拳拳砸脸,疼得苏忻呼吸一滞,转身就跟卢景祯扭打起来。   沈西见状,顿时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皮条客,平时做点歌赚外快罢了,怎么还能遇到这种场面呢?这种情况他帮哪边都好像讨不了好,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实在是为难得很。   包间里的另外几个人也是想劝架又不敢劝,生怕池鱼殃及到自己,呆愣在原地傻着眼看卢景祯跟苏忻两人打架。   比卢景祯矮一截的苏忻终于还是占了下风,他被卢景祯打得仰躺在地上,眼睛红得像是能滴血一般。   “啊啊啊啊!你凭什么?卢景祯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不过就是一个过气没片约的老演员罢了,凭什么参加《超大声》当导师,凭什么一直踩到我的头上去!我问你凭什么?!”苏忻歇斯底里地朝着卢景祯大喊道。   这些天来他的名声一落千丈,就因为卢景祯带着学员退赛这一下,他拿到《超大声》的冠军不仅没得到一点好处,反而是做实了买冠军的罪名。因为这件事,他已经掉了好几个代言,杂志和片约,好不容易哄好盛总想让他再给自己插几个资源,黄艾那边又和他吵了起来。   与犬时的春风得意毫不相同的是,苏忻这段时间忙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赔了钱又陪身,结果半点捞不到好,就连原先定好的全国巡演也因为这事的影响而推迟。这叫苏忻怎么不恼?这叫苏忻怎么能不恨?   他所有所有的一切本应该都顺顺利利的,就是因为参加了《超大声》,遇到了他们两个天杀的克星。要不是因为他们……   苏忻越想越是红了眼,抓起餐桌上还没开瓶的红酒便是往桌上一磕。随着玻璃碎掉的尖锐声响,苏忻一个健步的爬到了犬时的身边,将锋利的玻璃渣子对准了犬时的脖颈。   “啊啊啊!!苏忻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苏忻的这一动作直接将原本腿软走不动道的沈西吓得拖着身体硬生生往后退了两步,边尖叫着边劝着他不要乱动,生怕这会儿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苏忻突然改主意转道过来嚯嚯他。   “怎么会解决不了问题呢?”苏忻突然大笑,低头用锐利的玻璃渣在犬时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只要他没了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只要他们没了,阻碍我红的家伙们都没了,那我还有什么问题呢?没问题了呀?”   卢景祯觉得苏忻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但这时候说这个也无济于事,因为犬时就在他手边,玻璃渣就对着他修长的脖子,而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昏倒在那里,没有要醒的预兆。   卢景祯现在有些后悔了。他和苏忻打什么架呢?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   他应该直接带着犬时走的。   “你放开他行吗?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是我跟你打的架,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想威胁你找我行吗?”卢景祯往前走了两步,策划着想要夺走苏忻手里的玻璃渣。   “你别过来!”苏忻见状,立刻是将玻璃渣子往犬时那边抵了抵。他的面上露出一股子疯狂,就连笑意也让人看着毛骨悚然,“你再过来我就弄死——啊!”   就当苏忻正拿着玻璃渣对卢景祯大放厥词时,异变突生。   【作者有话说:犬时:一条待宰的狗】    第80章 作为哥哥   门外突然窜进来一只半人高的大狗,动作之快,行动之迅猛,吓得杵在门口的沈西与盛总皆是往后推,生怕那恶犬咬到自己身上。   而背对着门口还在说话的苏忻自然是反应慢了一拍,等到被突如其来的恶犬咬到了拿玻璃渣的胳膊,这才忍不住痛呼起来。   “操,哪里来的狗!”苏忻强忍痛意,不再去管瘫倒在地上的犬时,反而是气红了眼,咬咬牙便是用另一个没被控制住的手捡了块玻璃渣,手一扬便是将玻璃渣插在了那条毛色黑白相间的恶犬身上。   卢景祯趁着苏忻的手被咬住,一下就将犬时拉出,将他安置到自己身后后转身就是看见苏忻正拿着玻璃渣往那恶犬的身上扎。   “住手!”卢景祯喊了一声,却还是没来得及,玻璃渣扎在了那头恶犬的身上,暗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他背上的白毛。   就算卢景祯觉得再玄幻,也忍不住觉得面前这只黑白花色的大狗就是犬时那个嘴毒得无以复加的哥哥。不然这酒店怎么会放狗进来?这狗又怎么会突然咬伤苏忻救下犬时?不这样想卢景祯根本就解释不通这狗的来历。   虽然不知道犬禾为什么会这么巧的突然出现在这里,可他在关键时刻救下了犬时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见那恶犬被扎得浑身都抖了起来,它一吃痛,嘴里咬着的胳膊更是不放手。苏忻疼得也几乎要失去理智,拔起扎进恶犬血肉里的玻璃渣便是想要再给它来一下,“啊啊啊啊!!!给我死啊!”   卢景祯这会儿终于赶上了,只见他用力地抓住苏忻想要往下捅的胳膊,抬头冲一屁股坐在门边直发抖地沈西喊道:“傻愣着干什么?过来摁住他啊,他已经疯了。”   “……啊?啊!”沈西见卢景祯瞟到自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连忙是上前帮忙摁着爆着青筋整个人气得浑身通红的苏忻。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它!!”苏忻拼命挣扎着,仇恨地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只朝他咕噜咕噜叫喊的恶犬。虽然他的手已经被那恶犬松开,他也扎了那狗一刀,可他依旧是不甘心,那只不过是一个畜生,怎么敢伤人?   更奇怪的是这里居然会突然出现一只狗,突然的咬住他,突然地打断了他的报复,这让他怎么能够忍?   沈西见苏忻即使是被狗咬了一口,那力气也快要挣开他的控制,要是被他挣脱了控制再拿了玻璃渣,那他下一个对着的会不会是自己?   沈西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顿时是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块原本给犬时准备的喷了晕药的手帕还没用。他原本以为犬时会很难搞,进门看到苏忻这些人会心生警惕什么的,可犬时并没有,轻而易举地就喝了给他下了药的茶水,搞得那块喷了晕药的手帕都没用到。   想到这里的沈西顿时是将手伸进口袋,握着帕子迅速地捂住了苏忻的口鼻。   晕药的效果显而易见,没到三秒,原本激烈挣扎地苏忻便是失去浑身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卢景祯看着沈西手里白色的手帕,一想到这玩意儿原本是准备用到犬时身上的就觉得膈应。可这会儿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便是忍住没发作,抱起犬时便是打算回家。   “这笔帐我回头跟你们慢慢算,这位就留给你们解决了,告辞。”卢景祯说完,便是抱着犬时出了门。   恶犬跟着卢景祯出了门,伤口在它的背上,不至于牵扯它的脚步,可每走一步还是让它觉得生疼,不断地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卢景祯将犬时的脸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以免被来往的人看到脸。他抱着犬时,带着一只背上流着血看上去就挺吓人的恶犬,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还好他一直戴着口罩和帽子,不然明天早上的头条估计就要是#卢景祯酒店内英雄救美#之类的话题了。   服务生也觉得这位客人有些吓人,可估摸了一下卢景祯塞给他的小费,还是赔着笑脸将卢景祯领出门,送上了车。   卢景祯将狗和人都放到车上安置好后,顿时是松了口气,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总觉得脑子这会儿还有点乱。   他从车子的置物箱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撕了包装便是往嘴里送。等到薄荷那股凉意从嘴里蔓延开来后,卢景祯才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试探地问道:“犬禾?”   那狗似乎是嫌后排躺了个犬时,自己蹲在脚垫上实在是憋屈,便是一个翻身跳到了副驾驶座上,摇身一变便是变成了犬禾,臭着个脸朝卢景祯骂道:“看看看看什么看?他妈的感觉把老子送医院,疼死了。”   说完犬禾便是伸手往后座一扯,将盖在犬时身上的厚毯子反手盖在了毫无遮掩的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嫌犬时麻烦。   卢景祯将视线别开,将车打着了火,边缓缓启动车子嘴里边问道:“去哪个医院?兽医院还是人去的医院?”   “你故意的吧?”犬禾被气得一跳,却因为扯到了伤口呼吸一滞,用骂声止疼法骂了好半会儿才继续道:“我弟发烧你都知道送人住的医院,我被捅了一下怎么着还要送我去兽医院呢?你是不是成心挤兑我?”   卢景祯挑了挑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索性将嘴角勾起,回答道:“那倒没有,这不是你没有衣服吗?你要是觉得不尴尬我自然可以送你去人住医院。”   “操,那我也不要去兽医院。”犬禾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地侧坐着,以免背上的伤口被撞到了麻烦。   卢景祯没再回他,依旧平稳地开着车,好半晌才开口道谢:“今天谢谢你了。”   犬禾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觉得肉麻,恶寒地搓了搓手臂骂道:“我救我弟你谢个屁?少来这恶心我。”   “你今天怎么会在那儿?”卢景祯跟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也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气,这点恶言恶语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怎么?只许你们出入这种高级场所?不给我到那儿去溜溜弯?要不是我刚好在,你们早就被那个疯子给弄死了好吗?”犬禾对卢景祯的话嗤之以鼻。   卢景祯将嘴里的糖卷到一边,好声好气地跟犬禾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很巧罢了。我个人当然是很感谢你突然出现帮助了我跟犬时,但你也要知道,你这么在公众场所贸然变身是有风险的。”   “如果有摄像头拍到的话,你那就是百口莫辩。还有跟你一起同行的人,知道你的行踪发现随后发现出了事,一看监控你居然变成了这样,那不就不是他们被吓死就是你被人抓去做实验。”   犬禾硬气地哼了一声,“我还要你来教怎么小心谨慎?我是在厕所变的,没人看到,同行的人是讨债的,没要到足够的钱他们不会打我主意的。”   犬禾确实是被讨债的请到了这家酒店,也确实是在厕所变的身,但他没跟卢景祯说的是,他是跟讨债人聊了一半聊掰了,被讨债的人追着躲到厕所,迫不得已才变了身的。   变了身之后犬禾在酒店也更加拘束,毕竟一个体型这么大的狗在酒店乱晃肯定是会被保安给撵出去。犬禾在不认识路的情况下四处躲避保安和讨债人,谁成想这也能撞到犬时和卢景祯在包间里出事。   原本犬禾都不想理,可谁知道那个小白脸苏忻居然跟疯了一样砸酒瓶,想拿玻璃渣抵着犬时做人质。你说要是被做人质的是卢景祯犬禾理都不会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偏偏被做人质的是自己那个倒霉催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不醒的弟弟。   可偏偏被要挟做人质的就是他弟弟。犬禾看着那个疯子将玻璃渣往犬时脖子上抵的时候全身血液都几乎凝固,生怕下一秒他的***弟弟脖子就会被戳一个血洞。   还好没给犬时脖子上扎一下,要不然这一下下去,估计人就没了,犬禾后怕地瞟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犬时睡得正香,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看的犬禾心头火又起了,“我他妈还没问你呢?他怎么弄成这幅德行了?怎么回事儿怎么搞的啊?”   卢景祯顿了顿,随即说道:“他被人骗了,以为有好资源就跟着他们过来吃饭,但这并没有资源,也不是什么单纯吃饭,整个都是苏忻设的局。”   “他估计是想要报复,但又知道凭他的的手段根本就弄不着我,便是给自己的金主介绍了犬时,又喊沈西那个拉皮条的把犬时给哄过来……”卢景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人过来了,还会没有手段把他给弄晕吗?还好我来得早,不然会发生什么……”   卢景祯止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他是真的不敢想象要是他没来,要是犬禾没出现,犬时会被怎么样。幸好的是……一切都赶上了。   “操,卢景祯你也真是克人的命。”犬禾瞪着眼看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吃了一般,“克了你爸妈还不算,还想克死犬时吗?”   卢景祯脸色沉了下来,“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克死的问题,这只是一个意外。”   “犬时跟你在一起之后受了多少意外你心里没点数吗?为你吃药提前化型,为找你这么早就进了社会,现在又因为你的原因差点被人给弄死,就算不作为恋人,作为一个比他年长的人,我就问你有保护好他吗?你有能力保护好他吗卢景祯?啊?”犬禾不依不挠地说道。   犬禾说完之后车内一片死寂,安静得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卢景祯嚼碎了嘴里的薄荷糖,待到那股凉意全都咽下肚后,才缓缓张口,坚定地说:“从今往后,我会保护好他的。”    第81章 秋后算账   卢景祯说完后也没再吭声,去医院的路上随便给犬禾买了身花衬衫大裤衩穿着,配合犬禾小麦色的皮肤和背上狰狞的伤口,看上去就像是刚在街上干完架的***大哥。   索性到医院检查之后并无大碍,好生养着别碰到水就行。   回去的路上卢景祯从兜里掏了张卡出来,递给犬禾,“里面是五十万,要是你着急用就先拿着吧。”   犬禾瞥了他一眼,没接,“给我五十万做什么?我现在要一百万了。”   “出了这种事来给我钱,还怪恶心人的。”犬禾骂骂咧咧道。   卢景祯将卡放到中间的置物格上,挑眉说道:“我又没说白送给你,借的。”   “再说了,要是你被讨债的逮住了用来威胁犬时,那还不是要出钱?与其欠着高利贷,不如欠我的,我利息还比他们低。”卢景祯耸了耸肩,握着方向盘往犬时的公寓去。他打算先送犬禾回去。   犬禾默了默,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置物格上的那张银行卡,“无缘无故的,干嘛借钱给我?”   “我半个月之后就要飞美国了。”卢景祯平静地拐了个弯,将车驶向通往犬时公寓的小巷里。   “要治病,医生说不能拖,这病越拖越麻烦。”卢景祯说:“五十万算给他买个保险吧,你拿了钱也别告诉他,还了债随便你去哪里,什么时候还钱也随便你,但是就有一点,别再烦他了。”   卢景祯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垂着脑袋沉默的犬禾,“你也知道,你说话挺难听的。我知道你有时候本意不是如此,可那些话在听的人耳朵里实在是让人不爽。”   “嘁。”犬禾切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再一个犬时最近很忙,不管是事业还是学业,都忙到没有时间来理会你,这个你应该也知道。”卢景祯看了眼后视镜里睡得正香甜的犬时,顿时是露出温和的笑意,“赶紧去谈个恋爱祸害一下别人吧,我倒还挺想知道什么人能忍得了你的狗脾气。”   犬禾瞪了他一眼,骂道:“神经病,谈你大爷。”   “何聪满那款的你喜欢吗?别看他结巴,他骂人可厉害了。可惜就是已经娶老婆了,你估计打不过他老婆。”卢景祯开始满嘴跑火车。   犬禾不想再听卢景祯逼逼他的对象问题,车刚停好他便是伸手一捞,将卡攥在手里后果断开门下车,只留下一句“再见”和一个孤寂的背影。   ……   第二天犬时直接是在卢景祯床上弹起来的,力度之大,直接把卢景祯给弄醒了。   卢景祯迷瞪着睁开一只眼看他,刚起床的声音还有些低哑,沙沙地钻进犬时的耳朵里,“怎么?一大早起来拆家?”   “我、我怎么回来的?”犬时看着身上干净的睡衣,一时间有些蒙。   他明明记得自己被苏忻那几个下了药不知道想做什么,怎么一睁眼居然还回到卢景祯家里了。   卢景祯看着样子呆呆的小狗,顿时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你说你怎么回来的?你昨晚变成狗来敲我家门,我都吓了一跳。”   犬时闻言顿时是紧张地脚趾都蜷缩起来,瞪眼呆楞地看着他,“真、真的?”   那他不是在苏忻那几个面前暴露身份了?昏了之后变狗回家?那几个人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他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卢景祯一下没憋住,笑出声来,抬手便是将犬时拉到怀里亲吻,吻得他晕晕乎乎的,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   “唔……”犬时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将卢景祯推开,趴在他身上瞪圆了眼问道:“我真那样回来的?你骗我的吧?”   “是啊。”卢景祯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挑眉说道:“你以为你去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饭局还能安全回来?人家说句有去美国的资源你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怎么这么傻呢?”   犬时知道卢景祯是骗他的了,昨晚能脱身估计是靠了他,不仅如此,卢景祯还知道了他去参加饭局的目的。   “对不起。”犬时抱住卢景祯,亲了亲他的下巴,“又麻烦你了。”   卢景祯将脸埋进犬时的发间,叹了口气,抱住他腰身的手臂也渐渐收紧,愧疚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你才会出这事儿的,”卢景祯说着,亲了亲他的耳朵,随后在他耳边小声道:“以后不会了。”   卢景祯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天犬时就在小夏那边听到了事情的后续。   卢景祯将苏忻的事情告诉了盛总那个强势的老婆,那位夫人在查证之后直接是让公司将苏忻雪藏,可这查证的过程又查到盛总一些别的小情人,这一下盛总夫人是彻底发了火,让盛总签了离婚协议净身出户。   原本盛总就是一个倒插门的,星宇传媒就是他岳丈家的产业,岳丈让他滚了,那他自然是一分钱都得不到。   犬时对盛总的事迹啧啧称奇,却没想到苏忻更惨,据说苏忻是被盛总夫人挠了一番脸才被雪藏的。苏忻无奈之下去医院看脸,结果脸都还没看完,就被检查出他得了性病,这性病还是最恶劣的艾滋。   传这病给他的人也很熟悉,是前阵子和他吵了一架的黄艾。黄艾以为是他传染她的,谁知道居然会反过来。苏忻彻底疯了,跟黄艾在公司大打出手,要不是有公司团队压着,估计明星艺人和经纪人打架这一话题都能上热搜了。   这一下对苏忻的打击不亚于是致命的,估计他之后再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犬时唏嘘一会儿,又听小夏说起之前那个骗他的制作人被人扒出抄袭丑闻,沈西林林总总抄了快数十首歌。虽然抄了之后的歌也不红,但在卢景祯的运作下,他在行业内以及行业外的名声都已经彻底臭了。   如果不改名的话,估计是很难求到合作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犬禾,犬时在卢景祯那里听到那晚是犬禾在关键时候救了他一命时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像犬禾那样的人,犬时是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做出救他这样的事。   可惜的是那晚过后犬时也没再见过他,回小公寓的时候犬时才发现犬禾的个人用品已经全部打包走了,只给他在桌上留下一个‘走了***’的字条。   犬时觉得他就算走了也要膈应一下人的心态还真是挺幼稚,但人都不知道走哪去了,犬时也就不再计较。他这阵子正专心地工作,学习,以及准备几天后卢景祯的生日惊喜。    第82章 等我回家   “这样能行吗?”小夏目瞪口呆地跟着犬时到了之前买下的那栋花园别墅,这边内部虽然还是毛胚毫无装修,可外面大片的花园已经完全是大变样了。   那花园不知道是犬时什么时候布置的,全都摆满了鲜红的玫瑰。估计是这点时间来不急将花种下,所以犬时全买的盆栽,整一个铺在花园里,不得不说从视觉效果来看还是很壮观的。   “有什么问题吗?”犬时上前将缠在花上的灯带打开,然后扭头问小夏:“这样开了灯好看吧?”   小夏看着灯带还挺有氛围地绕了个心,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这大白天的你让我看这个?这我哪看得出来啊?”   “应该是挺好看的,”犬时将灯开开关关,确保到时候万无一失。他表情严肃地划着手机,朝小夏展示如何向爱人求婚的高分回答,“我看上面都是这么做的,他们说看到保证会捂着嘴幸福地哭出声说我愿意。”   小夏有点想象不出来卢影帝捂着嘴幸福地哭出声说我愿意的样子。   太娘了一点。   “其他的呢,都准备好了吗?”小夏多嘴问了一句。   犬时点了点头,掰着指头数道:“蛋糕已经在店里订好了,明天去提就可以,戒指也买了,就等着明天带人过来就行了。”   “等等,带人过来的话,你们蛋糕在哪里吃?”小夏疑惑地问道。   犬时指了指角落便携式的钓鱼专用小折叠椅和小折叠桌,“那里。”   他摸了摸脑袋,看上去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听说这个时候拉小提琴会很有氛围,但是我不太会,你觉得打个碟怎么样?”   小夏裂开了。   这个人是木头做的吗?是的吧?是木头吧?   这么直男的审美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用钓鱼用的折叠椅和折叠桌啊?你们是在花园里过生日求婚不是在花园钓鱼啊?还有小提琴和打碟出来的音乐那是一个氛围的吗?你确定在求婚的时候突然打碟不会把人吓一跳吗?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大哥?!   “我觉得……可能不太适合?”小夏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你给唱首生日歌?又有心意又有感觉,再合适不过了。”   “……好像也行。”犬时迟疑着点了点头。   小夏乘热打铁,“那你看这桌椅……是不是也可以换一个更浪漫的?”   “嗯?”犬时不解地看向他,“这个不行吗?收放自如还不占空间,他来之后可以先欣赏一下这片花海,然后我再变魔术一样给他弄出桌椅和蛋糕,这样不是很酷吗?”   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沙发什么床,什么对着花海的露天play,果然还是不适合小朋友。   就这样在犬时单方面的拍板下,卢景祯的生日惊喜就这么准备完毕了。   等到第二天傍晚犬时上完英文课,立刻是匆匆忙忙地到卢景祯的办公室里去找他。   卢景祯刚和公司的高管开完会,正在跟何聪满交待公司的事,这会儿看到犬时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样子,立刻是招手叫人过来。   “下课了?”卢景祯呼噜了一下犬时的脑袋,心情很好的样子。   何聪满一脸看祸国妖妃的眼神看着犬时,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朋友,你作、作业写完了吗?别在我面前秀、秀恩爱哈。”   犬时瞪了他一眼,理不直气也壮地答道:“写完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别占着他。”   “喔唷!你这醋、醋吃的,得,我就是一个工、工具人,用完就、就抛是吧,我走,我走还、还不行吗?”何聪满看着犬时一脸桀骜,也懒得跟一个小朋友计较,反而是拍了拍卢景祯的肩,说道:“差不多就、就得了,克制一点哈,明天还、还要上班的。”   “生、生生……日,”何聪满卡得骂了句脏话,索性破罐子破摔,简单地说了句“快乐”便是摔门走了。   极其个性的祝福让卢景祯不由得在心里记了一笔,考虑着是扣他全勤还是扣他奖金好。正在他皱着眉考虑时,犬时抬头看向他,眼巴巴地问道:“你现在有空了吗?”   卢景祯笑了笑,不由得俯身亲了亲他的唇,“有空,男朋友喊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犬时红了红脸,嘴角却是忍不住疯狂上扬,拉着他的手往外走,“那走,我带你过生日去。”   卢景祯挑了挑眉,任由犬时牵着自己的手往门外走。等到开了门之后,犬时便是收敛了许多,他松开卢景祯,领着他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订好的蛋糕早就让小夏去店里取了,提前放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犬时翻开手机再三确认小夏放好了蛋糕,便是系上安全带,将手机横在了两人中间,指着导航对卢景祯说道:“去这里,我开了导航,你跟着导航开就行了。”   不过生日当天让人开车好像是有点毁气氛。犬时瞄了一眼为了看导航还将口袋里的眼镜掏出来戴上的卢景祯,下定决心要找时间学车。   “怎么在小区里?”卢景祯推了推眼镜,确定没看错地址后边发动汽车边问道:“没输错地址吗?”   犬时含糊地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你下周就要飞了是吗?”   “嗯。”卢景祯苦笑道:“可惜了,你下个月的第一场演唱会我应该没办法去看了。”   犬时的人气越来越高,公司便是开始给他策划第一场演唱会,虽然不是全国巡演的规模,但作为只出了一张专辑的新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没事的,我录下来给你看。”犬时舔了舔嘴唇,抬头瞥了他一眼,“第一场演唱会你不能来看,第二场演唱会你一定要来给我当嘉宾好不好?”   卢景祯笑着看了他一眼,“到那时候估计就是我蹭你的热度了吧?”   “我巴不得你能蹭呢。”犬时小声嘟囔道。心里默默地想着他们俩的cp热度自卢景祯退居幕后后就下去了好多,要是卢景祯能多蹭点,给cp粉们发点糖,那那些给他俩写写画画的粉丝们是不是就会回来产粮了?   他已经很久没看过他俩的小漫画了,连那种少儿不宜要倒着屏幕看的文都没了。   “会害怕吗?”卢景祯缓缓将车驶入小区,天色已经黑了下去,昏黄的路灯依次打开,照亮着前方的路。   犬时扭头看向他,“什么?”   “万一我没能治好的话……”卢景祯话说到一半,便是被犬时给打断了。   “会治好的。”犬时直勾勾地看着卢景祯,眼里仿若有星光,“一定会治好的。我第二次演唱会还要很久才会开,你刚刚才说过你会来当我演唱会嘉宾的。”   卢景祯笑了笑,应道:“好。”   “到了,是这里吗?”在两人说话间,卢景祯已经将车开到了犬时买的那栋别墅门口。   犬时解开安全带,跟卢景祯说道:“是这里,把车停到门口就行,我带你进去。”   卢景祯点了点头,跟着犬时下了车。   只见犬时从后备箱里将蛋糕提了出来,打开别墅大门将他领了进去。   这栋花园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虽然还没装修,可外饰的红色砖墙看上去就很有质感。卢景祯四处打量一圈,心头忍不住跳了跳,朝犬时问道:“这房子……?”   “这房子是我前阵子买的。”犬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付了个首付,剩下的等我赚了钱慢慢给。”   “你上次找何结巴借钱就是想买这套房?”卢景祯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找我的话直接就能付全款,这不好吗?”   犬时没回答,反而是拉住他的手,给他递了把钥匙,“我想自己买给你。”   “你不是喜欢种花吗?这个花园可大了,采光也很好。”犬时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我们一起装修,让它变成我们的家,我们共同的家。”   不是房子,也不只是住的地方,而是一个家,一个两个人组成的家。   “你可以把装修想法和风格都发给我,我这边找人边慢慢装修,等到你从美国回来,我们就可以住在这里,每天晒晒太阳,种种花,抱在一起接吻。”犬时笑着单手勾住了卢景祯的脖子,将他勾下来亲吻,唇齿交缠了好一会儿才将人送开,小声呢喃道:“就像这样。”   卢景祯觉得今天犬时实在是偷跑太多了。   不仅直接带他来看他们未来的家,还说出了这么动人的情话。让卢景祯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春水,不知如何安放才好了。   夜色太美好,昏黄的路灯也显得很刚好,两人的身影斜斜地映在地上,交叠在一起,一切都是这样的恰到好处。   这样的环境让人好像可以忘却一切的烦恼,只想沉溺于此刻的美好。   “会的。”卢景祯向犬时应道。   他抬手将犬时紧紧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喷洒着鼻息,低声叹道:“等我回家。”   作者有话说:偷看到犬时定的蛋糕上面的字后小夏再度裂开。   提问:犬时在蛋糕上写了什么祝福?】    第83章 买重了的戒指   “嗯。”犬时笑着应了声,拍了拍卢景祯的肩膀示意他往里面走去,“还没完呢,进去看看,有惊喜。”   卢景祯挑了挑眉,笑看他,“居然还有的吗?这里已经很让我惊喜了。”   “有,你进来看,比这外面还要好看的。”犬时闻言连忙是把他拉进了别墅房里,径直往后花园走去。   开玩笑,后花园那么一大片的玫瑰盆栽都是他费心思弄来的,怎么能只看到房子就觉得很惊喜了呢?自然是还要看看更惊喜的了!   犬时踌躇满志地将卢景祯带进一片漆黑的屋里,又让他闭上眼睛,自己牵着他往后花园走,“你不要张开眼睛哈,放心,有我领着你走,你不会摔跤的。”   卢景祯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等下就知道了。”犬时打着手机手电筒,兴致勃勃地将人领到了后花园处找了个好位置站着,随即亲了亲卢景祯的唇,交代道:“你在这儿站会儿,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卢景祯闭着眼将犬时拽回来,重新亲了上去,又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这才将人放开。他全程保持着闭眼,十分大气地朝还喘着气的犬时挥了挥手,“去吧。”   犬时边平复着呼吸边抬眼打量他,见他真的没有睁眼偷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照着手机手电筒支好桌椅摆好蛋糕,往灯带开关那边去。   可不知道怎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灯带竟是怎么都亮不起来,无论犬时怎么按,都没法让挂在玫瑰花上的灯带给亮起来,急得犬时恨不得是给他徒手发电。   “怎么了吗?”卢景祯看犬时半天都没动静,只不断的发出一个奇怪的像是开关的声音,扭头便是将脑袋往声源那边转去。   “别睁开眼!”犬时吓得顿时是想扑过去捂住他的眼睛,以免他看到这个没完成的场景。谁知道手忙脚乱扑过去,竟是不小心绊到了那个死活打不开的灯带电源线,这样的变故让犬时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   唰的一下,摆成歪歪扭扭心形的灯带亮起,睁开眼睛的卢景祯直接是将犬时稳稳地接进了怀里。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卢景祯勾了勾嘴角,将犬时扶稳搂紧在怀里后抬眼打量一番,一下就是将在一堆玫瑰盆栽上绕了一个爱心的灯带,便携式的折叠桌椅,以及折叠桌上摆着的那个插了一根蜡烛的寿桃蛋糕尽数收入了眼底。   灯光,玫瑰,晚风,插了蜡烛的生日蛋糕,这些东西虽然在精致程度上打了点折扣,可卢景祯怎么看怎么觉得犬时要搞大事情。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卢景祯摸了摸揣在怀里的戒指盒,不由得感叹犬时真的是偷跑太多了,就连求婚这种事都想要抢先他一步。   但这怎么行呢?卢景祯勾着唇,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犬时听到卢景祯的笑声,顿时是紧张地看着他,“不好看吗?早知道我就准备音乐了……都怪小夏说在这里打碟不合适。”   要是他打碟的话,气氛哪至于这么干巴巴的呢?卢景祯还笑他了,肯定是觉得这些弄得太傻了。犬时瘪了瘪嘴,瞬间失落极了。   卢景祯一听他还想打碟,顿时是失笑着摇头,拉着犬时坐到了与花园风格混搭明显的钓鱼凳上,“下次这种搞浪漫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吧,你更适合享受惊喜。”   “抱歉……”犬时听出卢景祯话里的打趣意味,头埋得更低了。   卢景祯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有什么可道歉的,我很喜欢你的准备。花很漂亮,灯也很好看,蛋糕也很有……新意。”   卢景祯在看清蛋糕上的祝福语后顿了顿,尽量是自然的夸赞道。   “真的吗!”犬时一脸兴奋地看着卢景祯,邀功道:“我特意让蛋糕师傅给我做的,说要那种意喻长寿健康的蛋糕,祝福语也要那种平安健康的,没想到还真的做出来了。”   卢景祯看着莲花座寿桃造型的奶油蛋糕,上面还立了个‘祝卢景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纸牌,果真是又健康又长寿,让人感到生命的悠长与福寿的连绵。   “真好。”卢景祯笑着对犬时眨了眨眼,“那我现在可以许愿吹蜡烛吗?”   犬时心想机会来了,连忙是点点头,手伸进口袋里准备随时将戒指掏出,“当然可以!你快闭上眼睛许愿。”   卢景祯猜出他的心思,闭着眼朝那烛光说道:“我希望这道坎能顺利的跨过去,一辈子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   犬时看着卢景祯被烛光照映着的温暖面庞,心头柔软得不像话。他正准备将手里的戒指掏出,单膝跪地跟卢景祯喊‘恭喜你愿望成真!’,谁知道卢景祯竟是不按套路出牌,先他一步地睁开了眼。犬时深深地望进那里去,那眼里倒映着烛火跃动的光亮,以及他惊愕的脸。   “——所以,你能让我的愿望成真吗?”卢景祯的脸上露出一个勾人心魄的笑来,单膝跪地,又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戒指盒打开,递到犬时的跟前,“嗯?我最爱的人?”   犬时有些傻了,卢景祯打乱他的流程,截了他的胡,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可是我、我也想求婚欸。”犬时小声地求助道。   卢景祯没忍住笑了起来,故意逗他道:“我知道,我故意抢你风头的。”   “那我是答应你还是我自己求啊?”犬时脸红红的,看着卢景祯手里的戒指,眼睛发亮。   “嗯?你还想拒绝我?”卢景祯挑眉恐吓道。   犬时转不过弯,为难道:“那我买的那对戒指不就浪费了吗?花了不少钱定做的呢。”   “我的就不用钱买了吗?真是……傻狗。”卢景祯闻言简直哭笑不得,将其中一个戒指从戒指盒里拿出来,递到犬时跟前,“把手给我。”   犬时慢慢地将右手递了出去,看着右手无名指上缓慢而又坚定推到底的戒指,只觉得鼻头发酸。   真好啊。兜兜转转那么久,终于还是在一起了。还好当初能相遇,还好现在我们能在一起。犬时吸了吸鼻子,激动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卢景祯上前亲了亲他的唇,轻声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犬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有些委屈又有些高兴地从怀里掏出戒指盒,打开对他抱怨道:“那我买的戒指怎么办嘛。”   卢景祯被他可爱的不行,接过犬时的戒指盒便是套了一个在右手无名指上,然后又拿自己买的另一个戒指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笑着举起双手对他展示道:“这不就行了?”   犬时看着低头为他戴上另一个戒指的卢景祯,不由得傻笑起来,说道:“恭喜你,你的愿望成真了。”   “是呢,谢谢你。”卢景祯俯身吹熄了蜡烛,对他笑道:“我的愿望成真了。”   【作者有话说:大型土味类韩剧求婚现场www】    第84章 离别前后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卢景祯离开的日子,在机场告别的时候犬时的情绪并没有特别糟糕,只是抱了抱卢景祯让他记得到了那边给他打视频电话。   何聪满带着犬时离开机场时还有点不敢相信,挑着眉看他,问道:“你、你怎么这么平静呢?你越这样我越、越慌,别吓我啊,该不会是你偷偷买、买了凌晨的机票打算跟过去?”   “没有。”犬时别过头去不看他,脸耷拉得老长,就差在上面挂一个‘我不高兴’的牌子了。   何聪满狐疑地看着他,“真、真没有?”   “都说了没有咯!”犬时暴躁地回他,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眼睛盯着两根无名指上面的戒指看。   “没有就、就好。”何聪满并不把犬时这点脾气放在眼里,他都已经习惯犬时对卢景祯和对别人两幅面孔了,“你得记着你、你还有一堆通告要、要赶呢,这个月内都不可能飞那边去、去的,你要想得慌你就跟他多、多视频几次。”   犬时将手插进口袋里,垂着脑袋,像是一个叛逆儿童一样,说出让何聪满差点撞上前面车的话,“下个月的活动不要接了。”   “下个月不、不接活动?你在想、想屁吃呢,老卢走之前让你好好搞、搞事业和学业的话你都忘、忘了吗?老卢才走你就翻脸不、不认人,你也太能了。”何聪满放慢车速,免得犬时又想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容易出意外。   犬时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没翻脸啊,我就是去搞学业的。下个月初我就去考托福,我已经看好了几所音乐学校的短期留学项目,如果顺利的话,下下个月我就要出国进修了。”   “所以说下个月以后的工作你不用给我安排那么多了,我得学习。”犬时给何聪满解释了一通,最后总结道。   听完犬时说话的何聪满已然是目瞪口呆,索性是将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打了双闪说道:“你下、下个月考托福?”   “嗯。”犬时觉得何聪满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有冒犯到他,语气都冷淡了几分。   何聪满真是觉得这小孩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咕噜地咽了口口水后才问道:“你能过、过吗?”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考。”犬时瞪了他一眼,随即说道:“但是留学机构那边的老师说我的水平可以去考了,只要考过了,后面学校老师面试的时候准备好自己的作品,好好回答的话问题不大。”   何聪满看他一副后面的事都安排好了的样子,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开口道:“这事儿你跟、跟老卢说了吗?已经商、商量好了?他答应了?”   “还有,你这个进修是、是去多久?期间能不能参加、加活动?你这才、才刚起步,一年半载的没有曝光度可不、不行,会被粉丝抛、抛弃的。”何聪满拧着眉,跟他说着出国进修产生的一系列影响。   “半年。”犬时抬眼看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期间可以参加商演或者综艺活动,但每次工作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天。”   何聪满心中大喝一声,果然是这样!   我信你个鬼的进修半年!就是跑那边去粘人罢了!何聪满咬碎了牙,偏偏还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毕竟去那边进修拿个什么学位回来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有了这个学位证书的话,那些黑子便是再也不能拿什么中学辍学来黑他。这是有助于塑造正面形象的事。   “你考、考上再说吧。”何聪满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自怨自艾道:“我这是造、造了什么孽哦,老的走了给我留了个小、小的,一个比一个难、难伺候。”   犬时闻言挑了挑眉,回嘴道:“你放心吧,总会有更难伺候的等着你。”   “得,都是我、我祖宗。”何聪满叹了口气,又开始担忧起来,“那你下个月考、考试的话,这个月的三场巡演没问、问题吗?”   犬时摇头,“没有。”   “那我这个月再、再加点儿工作量呢?我看看能不能整点儿综、综艺拍,你去进修的话得有点东西保持热、热度啊。”何聪满苦恼地说道。   犬时意外的很好说话,估计也知道轻重,“我明白,你看着安排就是,能做的我都会尽量去做。”   “行吧,先把下午的广告给、给拍了,别迟到了。”何聪满给他说道:“这次是你接的第一个国民度不错的大、大牌子,好好表现,要是表现好的话说不定品牌方会、会有推荐。”   犬时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   在犬时因为赶下半年行程而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卢景祯也正在美国的VIP病房积极打榜——哦不,积极治疗的同时努力打榜。   卢景祯现在非常的闲,他每天做完化疗之后便是无所事事地拿着手机看犬时的行程动态,久而久之居然是成了半个追星大叔,对于饭圈那一套流程已经是耍得非常六了。   不管是打榜反黑还是超话签到,应援打款还是彩虹屁安利,卢景祯都学了个七七八八。他现在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超话签到,然后刷一遍犬时的超话看他的照片或者是行程日常。   做完检查之后开始打卡反黑,下午做完一天的化疗后便是开始打榜,当真是追星届的一代楷模。   犬时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行程特别多,他看后援会那边每天都热热闹闹的组织接机送机,何聪满给他发的未公布行程那就更多了,密密麻麻地就连在娱乐圈待了这么多年的卢景祯看着都觉得吓人。   微博上跟行程的站姐给他拍的照片也几乎是一脸疲态,打电话过去问他时他也不喊累,就会对着他傻笑。   真的很像只傻狗。卢景祯叹了口气。   即便是这样,犬时也要每天算好时差给他打视频电话,偷那么一会儿时间来跟他聊天。就算是聊着聊着就只剩卢景祯在讲,他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也乐此不疲。   卢景祯看着平板电脑上犬时新的舞台,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来。他的小朋友在舞台上还真是光芒四射啊。   “Whoishe?”前来给卢景祯送午餐的女护工感兴趣地盯着他的平板看,“Heissocool.”   卢景祯笑了笑,将平板对着她,又伸手展示了一下手中无名指上的戒指,“Myboy.”   “Wow~”女护工笑着称他们般配,卢景祯欣然应下,忍不住跟女护工说起犬时来。   “你表面上看他很酷,但他其实特别可爱,私底下特别喜欢撒娇。”卢景祯边笑边说道:“又软又粘人,就像个小刺猬似的,外面看全是刺,其实戳一戳里面,软得不得了。”   “不仅如此,他还很有才华。”卢景祯说着,给女护士放起了在《超大声》里两人的合作舞台,“这是他刚出道时候的作品,自己写的歌,自己编的曲,你听听,是不是特别好?舞台表现也特别有魅力?”   女护士有些疑惑,但又迫于病人的脸面,假装自然地笑着接着卢景祯的安利,“哇哦,真的很帅气呢,不仅是长相,就连音乐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只是他最近……”卢景祯顿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也变得难过起来,影帝演起戏来,自然是吊足了女护士的胃口。   “……只是什么?”女护士不由得关心地问道。   卢景祯叹了口气,一副不想麻烦到别人的样子,“算了,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你呢?还是算了吧。”   话说一半吞一半是最为让人抓心挠肺的,这感觉就好像拉屎拉一半,挠痒挠不到背,十分的让人痛苦难耐。   “这怎么会是麻烦呢,我也很喜欢这个男孩,你快告诉我他最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女护士关切地看着卢景祯,丝毫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他最近……被人嘲笑作品不够好,长得也不像有实力的样子。更可恶的是他的对手,居然在一个公平竞争的排行榜上动了手脚,将他挤到了第二名!这个排行榜可是只有第一名的人才能参加颁奖典礼的……我只痛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多给他贡献几票?”   卢景祯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面上还一副哀戚的样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超过,然后悔恨地与奖杯失之交臂。”   “他一直都很想拿这座奖,但太可惜了……我没能帮助他,实在是我太没用了。”卢景祯懊恼地低下头。   “哦天呐。”女护士捂着嘴,被卢景祯一通话唬得一愣一愣的,直接是将手机解了锁递给他,“请问怎么样才能给他投票!我想要跟你一起帮助他!”   卢景祯接过手机后,手速极快的给女护士找到了打投的页面,嘴上还十分条理清晰地给女护士介绍投票规则,“这个是中国的歌手最佳人气榜,五分钟一刷新就有十票,点击第二名犬时的头像,将十票全部投给他就行。”   卢景祯操作完将手机还给女护士,目露感激道:“谢谢您,您真是一位善良的漂亮女士。”   【作者有话说:被病痛折磨成打榜高手【大雾】的卢景祯:【链接】只要你给犬时投票,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微笑】【微笑】。   何聪满:给爷爪巴【因为结巴而变成爪巴的爬字】   卢景祯:【链接】你不投,我不投,小狗何时能出头?   何聪满:【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快速开启好友验证吧】】    第85章 第一场演唱会   没过几天,犬时的第一场演唱会便是伴随着粉丝盛大的应援开始了。因为是第一场演唱会,所以粉丝们都希望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纷纷集资包下各种大屏或是地铁灯箱,给犬时的第一场演唱会做宣传。   其中有一个土豪粉尤为甚之,不仅在举办演唱会的交通线上包下十辆大巴宣传,还把沿途地铁线路的灯箱也全包了,基本上只要是坐到这一站的乘客,都能够看到犬时即将举办第一次演唱会的消息。   然而这个土豪粉十分之低调,只出钱打榜反黑干活儿,其他事儿一概不管,当真是追星届的楷模,粉丝中的红领巾了。   粉丝都特别喜欢这样又有钱又不爱惹事儿的小姐妹,纷纷在私信里问她会不会去参加第一场的演唱会。然而小姐妹十分高冷,面对私信一概不回。   因为他正在准备逃院的装备。   卢景祯摸了摸因为做化疗而剃成的平头,苦恼着究竟要不要给多带几件衣服回去住几天。可又想起今天下午医生的叮嘱,最终还是作罢。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头全是何聪满充满问好以及感叹号的留言。跟说话结巴不一样的是,何聪满打字的手速非常的快,几乎一秒就能蹦出一个对话框,卢景祯通常都堆上个好七八条才回他一句,不然他根本就跟不上何聪满的节奏。   何聪满:?   何聪满:??   何聪满:???!你几个意思?   何聪满:你才去了那边几天就跟我说要回来?不要命了?   卢景祯:我只是去看小朋友的第一场演唱会,嗨,嘴上虽然说没关系,可是小朋友心里肯定会因为他的第一场演唱会我没去而感到委屈。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让他受委屈呢?   卢景祯:这事儿我没跟他说,你别大嘴巴帮我捅出去了。   何聪满:我受委屈就可以是吗!!?你们俩真是一毛一样哈!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这话说得还真是没差!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卢景祯: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气啥?   何聪满气啥?这显而易见。卢景祯要是回来了,犬时还有心情工作吗?肯定是巴不得黏在他身边当一块人型狗皮膏药才好,那原本就因为犬时说的学业而赶到一块儿去的工作岂不是又要减少?   工作一减少那犬时的曝光就会减少,曝光减少了就会被粉丝遗忘,粉丝遗忘的话就没有工作。而作为一个艺人,没有通告就相当于是没有价值,他们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更何况这边一个我要给他一个惊喜你替我保密,那边也是一个我要给他一个惊喜你替我保密,把他当什么?两人爱情的鹊桥?联络感情工具人?啥都要他保密,他是结巴又不是哑巴好吗!   何聪满: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还不准我有脾气了?   卢景祯:朕准了。   何聪满:滚滚滚!   卢景祯: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小何子气完记得给朕留一张前排票,我明天早上的飞机,下午直接到那边去找你。   卢景祯:OK?   何聪满:你就等着坐山顶吧!   卢景祯:山顶可没有你的奖金。   何聪满:……   何聪满:不用我去接你吗?   卢景祯:不用,他那边第一次开演唱会应该忙得很,你留在那边帮忙就行,我自己打车过来。   何聪满:得,你是我大爷。   留下这句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话,何聪满便是不再回消息了,卢景祯也不在意,交代完毕便是继续收拾东西。   谁知道他刚一蹲下身子,手机便是滴滴滴的叫了起来。卢景祯算了下时间,已经是犬时平常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了。   今天居然这么赶巧,不得不让卢景祯对此心生警惕。   难不成何聪满那个叛徒转身就去跟犬时告状了?卢景祯挑了挑眉,翻身躺到病床上以免露馅后便是接通了犬时给他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喂?”卢景祯笑着对屏幕中的犬时打了声招呼,上下打量一番后忍不住皱眉说道:“怎么一天不见你就觉得你又瘦了?何结巴是不是压榨童工呢?”   犬时趴在桌子上,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他,桌面上还零散地摆着几套试卷,“没,是我让他给我加的工作。”   卢景祯心疼地看着犬时瘦了一圈的脸,“那也不能这样呀,年轻就不好好休息,老了可是要遭罪的。啧,回头我说说他去,看把你瘦的……都快脱相了。”   “!”犬时闻言顿时是从桌子上跳了起来,抱着镜子左看右看,神情紧张地说道:“真的脱相了吗?是不是很难看啊?怎么办?变丑了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卢景祯原本还在关心着犬时的健康,一听犬时说的这话,顿时是气笑了。什么叫变丑了就不要他了?这个小朋友是不是有点太多胆大妄为了?   “犬时。”卢景祯对着镜头挑了挑眉,“我不在那边你胆子变大不小嘛。”   犬时顿了下,立刻是反应过来卢景祯这是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卢景祯点点头,哼笑道:“倒是提醒我了,我告诉你犬时,不仅是脸,要是下次见到你你屁股上没肉捏着没感觉了我也不要你,腰上大腿揉着硌手了我也不要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卢景祯的话越说越黄,犬时的脸也越听越红,红着张脸磕磕巴巴地问道:“那、那是长到什么程度捏着……”   犬时顿了顿,强忍着羞耻继续问道:“……揉着你才有感觉啊?”   卢景祯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给取悦到,忍着笑偏过头去,继续哄他道:“你说呢?之前我抱着都嫌硌手了,你现在比之前还要瘦,你想我要有什么感觉?”   犬时闻言顿时急了,口不择言道:“可是你之前明明说我的屁股很好捏……我屁股没瘦,现在……也很好捏的。”   卢景祯听犬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忍不住是存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是吗?站起来我看看?”   “啊?!”犬时显然有些紧张,看了一眼后面紧闭的门,手足无措地纠着手指,磕巴道:“这样、这样不好吧?直接脱吗?”   卢景祯一下没憋住,顿时失笑着倒打一耙道:“你现在都已经学会直接脱这招了嘛?看来我走的时机不太好,都没享受到这种福利,搞得现在只能沦落到跟你视频看你脱。”   犬时这会儿是意识到卢景祯正逗弄他,懊恼地将红着的脸埋进臂弯,小声嘟囔道:“你又哄我……”   “我怎么哄你了?”卢景祯越看越觉得自家小狗可爱的紧,就连害羞埋头的动作都可爱得不行,便是忍不住继续逗弄他。   “你说要站起来给你看的……”犬时开始还理直气壮,越说到后面越是气弱。   卢景祯确实是说站起来给他看,可没说是要脱裤子,这样一来,好像确实是他自己先开的口……显得他多猴急要给他看似的。   “是啊,我让你站起来我看看而已,谁知道你这么急呢,我话都没说完你就想脱裤子了,是不是晚上睡觉前还想着我做坏事儿呢?”   犬时听着卢景祯的话越说越下流,憋红了脸才勉强应付道:“没、没有。”   “好吧,我还以为你会想我呢。”卢景祯看着犬时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敢真把人逼狠了,便是转移话题道:“明天是你出道以来的第一场演唱会吧?”   “嗯。”犬时听到这个话题顿时是好受许多,滴溜着眼睛边瞟向手机,嘴上边应道。   卢景祯顿了下,开始给明天的惊喜做铺垫,一脸失落地摇着头,“可惜了,你第一次演唱会我去不了现场。”   “我去不了现场你会怪我吗?”卢景祯苦笑着看向他,装得那叫一个演技一流。   犬时闻言,立刻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怎么会怪你呢,你来不了是有特殊原因的,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来看我的演唱会而耽误治疗……你都这样了我还要求你来现场的话,显得我也太不成熟了。”   卢景祯笑了笑,安抚道:“我们小狗真乖,你放心吧,你第二次巡演的时候我就算是带着病,也一定来做你的现场嘉宾。”   “呸呸呸!”犬时一听他这话顿时是急了,皱着眉头反驳道:“我第二次巡演还久着呢,等到我第二次巡演的时候,你一定会好好的康复的,一定不会带着病。”   “好。”卢景祯温柔的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神足以让人在其中溺毙。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互相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对方看。似乎就这么看着,就能让心安定下来,让所有的苦痛和烦忧都消失不见。   卢景祯想,等到明天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将他抱进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好好的看看他,亲亲他,以解这会儿可看而不可及的苦。   犬时则是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上半张脸,跟小狗似的眼巴巴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终于是从胳膊缝里传出了他闷闷的声音。   “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说:性感小狗,在线撒娇】    第86章 他来听我的演唱会   坐在飞回国内的飞机上时卢景祯还有点怅然若失。在结束视频之前犬时的那句撒娇实在是让他听得心都化了,差点打电话让何聪满给他办理转院手续。   好在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这转院可不是开玩笑的,且不说医疗设备,这主刀的医生也由不得卢景祯这么胡来。   卢景祯叹了口气,戴上眼罩在飞机上迷迷瞪瞪地眯了一会儿,便是到了犬时举办演唱会的城市。他也没打电话给何聪满,径直是戴好墨镜口罩,打了个车便是往演唱会的场馆走。   司机看见他这副打扮也不觉得奇怪,听了地址就乐呵呵地笑道:“欸,您是去看那个小年轻的演唱会的是吧?这两天可多漂亮小姑娘往那边去了,附近的酒店都住不下,听她们说都是来看那个叫什么……犬时,对,犬时的演唱会呢。”   “是的,真巧。”卢景祯笑着将口罩拉到下巴处,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司机看着后视镜,觉得这位客人身条儿是真的挺拔,气质也好,便是笑道:“我还以为这种小帅哥的演唱会只有那些小姑娘才会去看呢,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帅哥去看,看来这个小帅哥的受众面还是挺广的。”   “哈哈哈哈哈哈……长得帅唱歌又好听,谁会不喜欢呢?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照他这个势头下去,晚点说不定还能在春晚上看到他呢。”卢景祯开始在线吹捧道。   司机点着头,赞同道:“说不定哦,你看着一路过来,路上边全是他的海报呢,公交车站上都挂了好些,还没算那些个商圈上面的宣传屏幕。听说都是粉丝给做的,啧啧啧,这宣传力度,这些小姑娘也真是费了心思了。”   卢景祯扭头看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犬时海报,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东西固然惊喜,可不知道犬时看到他的时候,会不会更惊喜。   是一下子呆住傻愣愣地站在那不说话呢,还是会扑到他怀里让他抱住呢?卢景祯低头笑了笑,也不知道在医院里住了那么多天的自己能不能抱得动他了。   卢景祯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快到场馆门前碰见了一个花店,卢景祯便是朝司机喊停,“就在前边那个花店停就好,谢谢。”   “好嘞,祝您在这边玩得开心呐。”司机顺势停在了路边,打了双闪收了钱后便是开着车扬长而去。   卢景祯下车后便是迅速拉上了口罩,低着脑袋往花店里走,精心挑选着准备一会儿送给犬时的花。   他挑了一束玫瑰和一束向日葵,又让店员将红玫瑰包在里面,中间插上几株长柄的向日葵。这样一来从外面便是只能看见向日葵,只有收到花的人才能看见里面热情似火的红玫瑰了,既浪漫又有情调,店员看了都啧啧称奇。   “收到花的女生一定会很惊喜!”店员散发着自己的脑洞,“向日葵一心向阳,本来就有点暗恋的意思,结果拨开向日葵,底下的全是热情似火的玫瑰,暗恋之后又明恋,总归一个我喜欢你!太甜了太甜了!”   卢景祯哭笑不得,除了道谢也不能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不是什么暗恋也不是什么明恋,而是不能曝光的地下恋吧。这向日葵只不过是买来挡人视线的,真正要给犬时的还是底下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在选花上面两个人都俗得很,除了红火的玫瑰竟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总觉得其他的花的感情都没有红玫瑰来得浓烈。   就这样,卢景祯便是抱着那束玫瑰向日葵往场馆走,边走还边给何聪满打电话,好让他接自己进去。   (?ì _ í?)支(?ì _ í?)   说来惭愧,卢景祯自己也试过在网上抢票,谁知道他喊了医院里平日一起打投的几个小护士同他一起抢,既是一张票都没抢到。这不,抢不到票的卢景祯只能是托了何聪满给他留VIP前排票,惹得何聪满是好一阵嫌弃。   卢景祯给何聪满打电话时,何聪满正在后台忙得团团转,见到卢景祯打电话过来恨不得是将电话给关机,免得他在这种忙得人打转的时候还来烦他。   犬时这会儿正在后台与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设备调试,见何聪满的手机铃声不停的响,不由得盯着他看。   “你看我干、干啥,继续啊。”何聪满浑身不自在地超犬时喊了一声,总觉得这俩夫夫联手整他来了。   犬时上下打量他一眼,奇怪地问道:“你不接电话吗?”   “你还管我接、接不接电话呢!”何聪满仰着脸朝犬时回嘴道。   犬时越发奇怪的盯着他看,“很吵。”   “打扰了,我现在就、就接。”何聪满看着犬时幽深的眼神,总觉得再不接电话的话两边都会很危险,便是立刻不杠了,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接了起来。   “挺忙啊。”这电话一接起来,卢景祯便是凉凉地说道。   你看!他说什么来着!这人就是这么恶霸!就不该接他的电话!就该让他拿不到票在门口跳脚怒骂!呸!   何聪满心里虽然气得不行,可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背对着他忙活的犬时,生怕自己漏了馅儿被他看见了,“你以为跟、跟你似的?闲的没边儿就来、来烦我?现场都快、快忙死了,早不来晚、晚不来,偏偏最忙的时、时候来,你个臭、臭资本主义。”   “得,你再多骂两句吧,臭资本主义还想请您再帮个忙。”卢景祯嬉皮笑脸地跟何聪满说道。   “帮、帮你大爷!挂了!除了票别的你啥也不、不要想!什么当众出柜从天而降你敢想你就完、完了!渣儿都不剩的内、内种。”何聪满这会儿顿时觉得卢景祯要一张前排票是一个多么简单的要求,当然,要是他的要求一直这么简单下去就好了。   可这个时候提出来的要求,又怎么会简单呢?只见卢景祯哈哈一笑,说道:“我怎么会提这样的事儿呢?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只是想上台献束花罢了,给他个小惊喜而已,怎么样?不麻烦吧?”   “上台献九百九十九朵玫、玫瑰花,然后在舞台的灯光下展示鸽子蛋钻戒顺便官、官宣一下是吗?呵,幼稚!你当我、我傻呢?”何聪满满脑子的阴谋论,一个上台献花都能联想出一盘巨大的阴谋棋出来。   “不送玫瑰,向日葵,送向日葵总行了吧?纯洁向上美好积极,红色正能量。”卢景祯无奈地扯着嘴角跟他扯掰道。   何聪满时刻充满着警惕,“向日葵?这谐音一、一听就是‘想日’,你这人怎么思想这、这么污浊呢?还敢跟我说红色正、正能量?估计你们那、那群cp粉看到你上台献花,演唱会结束晚上直接就十万字车开、开起来了,你还想着红色正、正能量?”   “这么绿色健康小清新的花儿怎么被你一说这么黄暴呢?”卢景祯挑了挑眉,威胁道:“你要是想我自己冲上台去也没关系,横竖不过是台子高一些罢了,只不过这自己冲上台的后果……”   何聪满闻言顿时是翻了个白眼,跟旁边的助手交代几句便是抬脚往外走去,“我他妈真是怕、怕了你了,你在哪?我去外边接、接你。”   卢景祯给何聪满报了个位置,便是在场馆外面乱晃起来。这会儿还没有到演唱会检票的时间,场馆外面有很多粉丝在站子的小摊边上排队领手幅周边,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又笑又闹,看得卢景祯的心情也很好。   这些小姑娘都是犬时的粉丝,她们和自己一样,都喜欢着那个心思澄澈的人。这么一想,卢景祯的心里顿时是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的小朋友那么好,那么优秀,自然是值得那么多人的喜欢。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往后退了几步,谁知却正好是撞到了卢景祯,连忙是给人弯腰道歉。   卢景祯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以免靠近了被人看出身份来:“没事儿,你也是来看演唱会的吗?”   “是啊是啊!你难道也是来看小犬演唱会的吗!?没想到我们圈里居然有男粉!也太厉害了吧!我们小犬果然男女老少通吃!”小林见卢景祯同为粉丝,当下就不怕了,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他,不仅悄悄看那束包装得十分漂亮的花,还小心地打量起他带着墨镜口罩的脸。   “这花是送给小犬的吗?你是后援会的人吗?居然还能送花到后台,太厉害了吧!”小林看着那捧漂亮的向日葵,脸上愈发的好奇。   怎么觉得那金黄色的向日葵下面有红色的花呢?看样子倒是有点像玫瑰。但被向日葵挡着,小林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卢景祯将花束抬高了些,免得这位热心粉丝看见里面的玫瑰,“不是后援会的人,但是跟经纪公司的人认识。” !!!   这个男粉居然跟犬时经纪公司的人认识!小林震撼了,这是什么样的大佬啊?   卢景祯看着热心粉丝一脸震惊的样子,很不厚道地笑了笑,随即恶趣味地说道:“而且这花也不是送到后台,是要亲自交给本人的。” ???   交给本人!?小林听到这话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眼睛瞪圆了看向卢景祯,却是意外的发现面前的男粉长得很像一个人。   “你长得好像……”小林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明明对上了那个脸,却愣是在这关键时刻忘了那张脸的名字,“那个、那个……”   “老卢!”不远处一个男人喊了声面前的人,似乎是对他的行为十分不满,“你搁那儿干、干嘛呢?”   “不好意思,我先过去了,祝你演唱会玩得开心!”卢景祯对她笑了笑,转身便是快步朝何聪满走去。   而愣在原地想名字的小林终于是想起了那个男粉像谁。   那不是卢景祯吗?!    第87章 特别的人   “那人谁啊,咋还聊得这、这么热火朝天的?”何聪满领着卢景祯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好奇地问道。   卢景祯笑了笑,将花束掉了个个儿背对着何聪满,简单地解释道:“小朋友的粉丝。”   “您可真是艺高人、人胆大啊,仗着自己现、现在糊里糊气的,敢、敢跟粉丝混一块了?也不怕被发现了把你给抖、抖出去。”何聪满朝他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塞飞机里给打包送回去。   “这倒不会,”卢景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还巴不得人家知道我给我家小狗送花儿呢,但照着你说我现在糊里糊气的状态,我估计能把我认出来都够呛。”   说着说着卢景祯还笑了起来,“刚那小姑娘话到嘴边了死活喊不出来我是谁,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已经被犬时拍在沙滩上了。”   “该。”何聪满啐了他一声,将他领到一处无人的休息室后便是将前排票给了他,“你就在这儿待、待着吧,等差不多时间放人入场了我、我再给你发消息,你趁着人坐、坐下的时候坐下,别那么打眼。”   “刚跟你说的送花呢?什么时候送?”卢景祯晃了晃手里的花束。   何聪满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你还想送、送花?尽给我找事儿!晚点再给、给你安排,再吵就、就啥都没有!”   “犬时那边彩、彩排到一半呢,我得盯着去。没事儿别、别烦我,走了。”何聪满说完便是逃也似的跑了,跑之前还砰一下把门给关上了,免得卢景祯在后面追着他逼逼赖赖。   很快的,卢景祯便是收到了何聪满给他发的消息,示意他可以往台下观众席走了。这会儿观众都在入场,卢景祯顺势坐在前排,也并不显得突兀。   随着粉丝渐渐坐满观众席,犬时的第一场演唱会也正式开始了。   卢景祯看着台上那个板着脸一脸冷酷的表演着唱跳的小孩,心里顿时是感慨万千。不过半个多月没见,他便好像成熟了很多,瘦削的脸庞在摄像机的放大之下依旧是好看得不行,勾得台下一众小姑娘尖叫连连。   还真是跳得越来越好了,卢景祯看着台上卖力表演的犬时,不由得勾唇微笑。感觉现场也比录影棚里唱的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卢景祯感觉犬时哪哪看着都好。   演唱会快到达尾声的时候何聪满才给卢景祯发消息,示意他一会儿出现在大屏幕了才能起身往台上走,届时小夏会过来给他带路,免得他走半天都走不到台上去。   卢景祯收了手机,犬时也换了一套衣服上台,似乎是要唱一首慢歌。   “谢谢你们来听我的演唱会。”犬时抓了抓头发,柔软宽松的黑色海马毛毛衣罩在他身上,更加显得他皮肤白,“接下来这首歌送给……《特别的人》。”   卢景祯一愣,便是看见一束追光灯打下来,照在犬时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照得安静而深情,就像是夜里的星星,闪烁着温暖的光。   “爱一个人或许要慷慨   若只想要被爱   最后没有了对白   必须有你我的情真   不求计分的平等   总有幸福有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卢景祯直觉这首歌就是唱给他听的。就算他说过他可能不会来他的演唱会,他也依旧如此深情而动人地唱着这首歌。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   奋不顾身难舍难分   不是一般人的认真”   卢景祯想起犬时为了见他而受的种种痛苦来,想起他因为身份暴露而想要离开的那一晚,想起他特意露出来的尾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竟是有些湿润。要说奋不顾身,他又怎么比得上他呢?自己只不过是在难舍难分的天赋上比较高罢了。   “若只有一天爱一个人   让那时间每一刻在倒退   生命中有万事的可能   你就是我要遇见的   特别的人……”   有些灼热的追光灯照到了卢景祯身上,卢景祯看着面前大屏幕切到了自己的脸上,不由得摘下口罩,朝着镜头笑了笑。   粉丝看见卢景祯出现在大屏幕上后,顿时是疯狂地叫喊起来,就连还在台上唱歌的犬时,都进慢了半拍。   小夏弯着腰钻到卢景祯的位置旁,将麦递给他之后便是小声示意卢景祯跟着他走。卢景祯朝身后挥了挥手,再迎发更大的尖叫声之后抱着花束随小夏上了台。   台上的位置很好,他可以清楚的看见犬时看见他之后发红的眼眶,也可以听到犬时带了点颤的歌声。   犬时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手几乎快拿不稳麦。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卢景祯怎么会突然出现呢?明明昨天视频的时候在美国的病房里跟自己再三道歉,说因为治疗内容所以不能赶来看现场吗?怎么会一眨眼,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   “你又落拍了。”卢景祯看着犬时一脸傻愣愣的样子,就知道这歌可能唱不下去了,顿时是笑着将手里的花束塞进他的怀里,随后手臂绕过两边,连花带人一起抱在了怀里。   他拍了拍犬时的背,轻声说道:“吓傻了吧?”   “吓傻了。”犬时呆愣愣的,脑子都没过,一手捧着花,另一只手直接举起话筒便是朝卢景祯答道。   直到声音通过话筒传到音响,再由音响传到整个场馆惹得底下观众哄笑时犬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卢景祯面前做了件蠢事。听着台下善意的哄笑声,犬时不由得涨红了脸,一边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拿着麦找刚才那首歌的调。   卢景祯看着犬时背对着他唱歌的身影,不由得乐了。这小孩胆子忒小,估计是怕看着他唱不出来,从《超大声》的舞台起就这样,在台上恨不得躲他躲得远远的,生怕受了影响走了调忘了词。   卢景祯想到这些后便也不蹿到他面前去,免得打扰他唱歌。只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包装颜色漂亮精致的糖果,抬手用力地往观众席扔去。   这糖是他在花店旁边的小商店里买的,当时只觉得很好看,便是买了一大包,拆了装进口袋里,想着一会儿要是被粉丝认出来了便是拿糖贿赂一下,谁知道此情此景之下,竟是很适合撒糖。   看着观众席下热热闹闹的,卢景祯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终于,在撒空口袋里最后一颗糖之后,卢景祯开了话筒和进犬时的歌声里。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   奋不顾身难舍难分   不是一般人的认真”   两人的声线很搭,背景音一弱下去,两人的声音便是更亮了起来。   犬时抱着花束,眼睛不由得看向卢景祯。在聚光灯的照耀下,他宛若神明一般杵立在他的面前,面上还带着那熟悉的笑意。   卢景祯见犬时看着他,索性是和他对视起来,歌也缠绵,声音也缠绵,相触的目光也缠绵。这样看着他,就好像面前只有他一个人一般。那么的深情,那么的柔软,就像是绕在一起的耳机线,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若只有一天爱一个人   让那时间每一刻在倒退   生命中有万事的可能   你就是我要遇见的   特别的人”   ……   还没等演唱会结束,微博上便是爆了热门,关于犬时第一场演唱会的热搜几乎是连着上,什么#犬时第一次巡演#、#犬时特别的人#、#特别的人究竟是谁?#之类的三四条热搜,看得何聪满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原因无他,因为这热搜的内容大半都是关于他们俩的cp话题,点进热搜全是他们俩的cp粉在狂欢。有热度虽然好,可这样绑着cp上热搜,何聪满总是充满的忧虑。万一以后他俩恋情曝光了,他可怎么公关啊?   难不成给cp粉说“恭喜你搞到真的了”?那也太嚣张了。   不管何聪满想什么,犬时跟卢景祯的炉石cp都正红红火火过大年,整个超话和热搜底下都是他们的洋溢着的笑脸,那快乐的样子,就像是刚在快乐喷泉里泡过似的。   我磕到真的了:哇哈哈哈哈哈过年啦过年啦!炉石发糖了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我们小狗的第一场演唱会啊!ljz居然还瞒着小狗偷偷去看了!!!还上台献花合唱!!我的妈这是什么神仙cp?!我真的磕到真的了呜呜呜!   炉石是甜的:他们终于又同台了!!!呜呜呜这过了多久啊,之前的舞台画质都快被我看低了,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他们俩同台!太感动了噫呜呜噫TAT   看看我们炉石传说:什么都别说了,今天晚上就是婚礼现场!新郎偷偷出现在婚礼现场给小狗新娘惊喜,小狗新娘接过捧花,两人喜结良缘!我们新郎真真是十分大方,不仅给现场的朋友撒糖,就连我们网络的朋友也照顾到了!这口糖我先磕为敬!祝两位新人新婚快乐!   小林就爱磕cp:啊啊啊啊啊我今天下午入场前见到ljz了!!!带着口罩捧着一束花差点没认出来!我还问他是不是后援会的人,是不是要送花到后台!结果他跟我说不是,他认识公司的人,可以亲自送给小狗!   谁知道这个认识公司的人就是老板啊呜呜呜!只恨自己认得太晚!不然就要张签名了TAT   但是我有看到他送的花,是很漂亮的向日葵!!中间鼓鼓的,我瞄了一眼里面是红的!深度怀疑里面藏了别的花!!红色的除了玫瑰我真的想不出来别的花了!我现在真的极其深度地怀疑我磕到真的了呜呜呜!怎么会这么甜啊!!!    第88章 吃韭菜好   哪怕网上吵得再欢,也没有影响犬时和卢景祯两人下了台就往家里跑的动作。那速度快的,何聪满让他们留下来一起开庆功宴都叫不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驾车离开的背影,在心里给上帝保佑别被人拍了才好。   “饿了吗?”卢景祯在红灯前停了车,扭头笑着朝犬时问道。   犬时因为走得急,连妆都没卸,穿着最后那套海马毛的黑色毛衣就跟着卢景祯上了车,手里还傻兮兮地抱着向日葵,扒拉着往底下看那些藏在花盘下的红艳艳娇滴滴的玫瑰花。听到卢景祯问他话,这才一脸傻乐的抬起头看他,“不饿。”   这话音刚落下,便是听到犬时的肚子里咕噜一声长叹——分明是在抗议主人说了假话。   犬时尴尬地瞄了一眼卢景祯,挠了挠头,小声道:“不是特别饿,就是唱跳比较消耗体力。”   回应犬时的又是“咕——”的一声响,比刚才那声还要响还要长,刚才只是抗议,这会儿估计是强烈谴责了。犬时这下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只能是别过通红的脸,捂着不争气的肚子假装无事发生。   卢景祯被他逗乐了,哭笑不得地问道:“饿了你说便是了,怎么还撒起谎来了?小撒谎精。”   “我这不是……”犬时头垂得愈发低,撇着嘴争辩道:“想和你多待会儿嘛,吃饭多费时间啊……你又不待很久。”   说着,竟是埋冤起卢景祯留的时间不长了。卢景祯看着犬时瘪着嘴叫屈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那也不能不吃饭啊,我陪着你吃不也是跟你待一块儿吗?怎么还要饿着肚子委屈自己了?”   “那不一样嘛。”犬时瞥了他一眼,生怕他再唠叨,只小声的在嘴上嘟囔,“吃饭的时候要忙着吃,看着菜才好下手夹,多浪费啊,平白无故少看你好多眼呢。”   声音虽然笑,可卢景祯是听得一清二楚,忍俊不禁地哄他道:“那你看着我,我喂你吃怎么样?”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要人喂……”犬时红了红脸,确实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卢景祯逮着了调笑个没完。   卢景祯乐个没停,等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这才问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你去吃。”   说完又忍不住开口戏弄他,逗得犬时直接是将脸埋进了毛衣里,只露出一头翘乱的毛,“亲手喂你,肯定比你自己吃的要香。”   “别欺负我了……”犬时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迅速转移话题,免得卢景祯再拿这喂饭的事儿调戏他,“我们去吃烧烤吧,最近那边开了家烤串店,味道挺好的,因为比别家的串儿贵,所以人也不太多。”   卢景祯自然是并无不允的,笑着让犬时带路。   等到到了犬时说的烧烤店中,两人要了个包间,落座了之后卢景祯才端正着问他近况,“最近是不是忙坏了?视频里看就瘦,面对面看了更瘦了。”   “也没瘦很多。”犬时生怕他再数落,连忙是拿了手机扫码点单,一边问这卢景祯的口味,“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帮你点啊,他们家的蒜蓉茄子和芝士扇贝特别好吃,点几个给你尝尝?”   卢景祯弯了弯嘴角,笑道:“点你喜欢吃的就好,我不挑。”   反正最后的甜点是小狗,前菜和中间的正餐便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不是说这次那边有治疗回不来吗?怎么还瞒着我偷偷跑过来了?”犬时快速的点好菜后迅速的将眼睛粘在了卢景祯的身上,嘴里虽然说着秋后算账的话,可面上还是掩不住的欢喜。   卢景祯挑眉,开始骗小狗,“我逃院出来的,差点儿被医生给抓回去。”   “啊?”犬时有被唬住,愣了一会儿后便是反应过来卢景祯是在哄他,顿时是瘪着嘴瞪向他,“差点儿又被您给骗了。”   卢景祯哈哈大笑,忍不住抬手在他的脑袋上呼噜一下,这才柔声道:“本来是不能偷跑的,可是太想你了,怕你在这边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休息。更何况这可是你第一次开演唱会——你的每个第一次我都不想缺席。”   犬时抬手将卢景祯的手握着,又觉得隔着一个桌子实在是太碍事儿,索性是坐到了卢景祯那边。坐得更近犬时便是愈发粘着他,不仅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还要拿脑袋在他的肩头胡乱拱,活像是在主人怀里撒娇的小狗。   “你的病好点了吗?”犬时成功将一头做好造型的卷毛给拱乱后,终于是低声向卢景祯问道。   卢景祯将人揽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笑道:“哪有那么快好?你以为跟那种星际文里的医疗仓似的泡一泡就能好吗?要真能泡好我每天整点枸杞人参泡着,说不定泡久了我还有点营养价值。”   犬时被他逗笑,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你每天做化疗的时候疼不疼啊?”   这是犬时特别想知道的事儿。每次卢景祯做化疗的时候都与国内有时差,犬时每次见到他都是在他做完化疗之后的两三个小时里,那个时候的卢景祯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眼中却总有疲态,就像是做了什么很辛苦的事儿似的。   “还行,就是有时候头疼会睡得不太好。”卢景祯笑了笑,低头亲了亲怀里人柔软的唇瓣,“当然,也有可能是想你想的,你要怎么赔我?”   这时候犬时却是没理会卢景祯的调侃,皱着眉朝他追问道:“晚上睡觉也会疼吗?”   “偶尔、偶尔。”卢景祯看着犬时这来势汹汹的样子,便是知道这下不好糊弄了,只从轻了说,免得让犬时这两天一直为他担心,“只是在那边睡不习惯而已,不用太过担心了。”   犬时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满地全是不相信,“我才不听你的,就会骗我。”   “那你又问我?”卢景祯自然地耸了耸肩,眼里全是调侃的笑意。   犬时不说话了,低着脑袋闷在那里不吭声,就连手都一并松开,托在了下巴底下,一脸郁郁之色。   正当卢景祯想着怎么哄哄时,送菜的服务员敲了敲门,流水似的将一盘盘烤好的菜品端了上来。犬时不理会他,径直吃起了烤串儿来。   要说这店里的烤串儿贵是真的有贵的道理,往桌上一摆,都是一水儿油光水亮咸香扑鼻的,看着就让人口水生津。   犬时拿了串烤五花肉,那五花肥瘦相间,切成厚度适中的一片儿,五片儿一串,颜色被烤得焦红,上面还滋溜溜的爆着小油花儿,勾得人口水都要掉下来。只可惜的是犬时这会儿心里有气,入嘴的美食便是只有往日三分之二的好吃。   卢景祯见犬时闷头吃肉,自然是知道这小祖宗不高兴了生闷气呢,便是抬手给他抓了个芝士扇贝,拿着小勺儿在那儿给他刮沾满芝士的扇贝肉。   那扇贝肉的肉质饱满,黄澄澄的芝士满满地盛在扇贝里,将贝肉都盖了一半去,一口下去,鲜嫩细腻的口感都在嘴里了。盘里还有个绿色的蜂蜜芥末酱儿的,口感要更冲些,但蜂蜜的滋味究竟是中和了芥末的滋味,使得原本呛鼻的辣意都变得温情脉脉了许多。   “乖,张嘴。”卢景祯托着扇贝,将舀了芝士和扇贝肉的勺子递到了犬时的嘴边。   犬时避无可避,也不好推拒便是小小地将嘴长了个缝儿。   “嘴张这么小怎么够吃呢?”卢景祯挑了挑眉,不等犬时将嘴张大便是欺身亲了上去,等到舌尖轻轻在他的上面勾了下,才好整以暇地退回来,一本正经地调戏人:“小嘴只够吃这个。”   犬时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黄色废料,竟是瞬间红了脸,任卢景祯怎么哄都不肯张大嘴了。   卢景祯一想便是明白过来,强忍着笑意将扇贝和勺子都放在了犬时的盘子里,只让他自己舀着吃。   犬时接过扇贝自己慢慢地吃着,一边还要缠着卢景祯说话,“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怎么?你还想我在这住一两个月不成?”卢景祯将那扒拉着那咸香四溢的蒜蓉茄子蓉,毫不客气地将其全都夹到了犬时的碗里。   “你想住我还不让你留呢。”犬时哼了一声,随即又拿起一串韭菜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嚷嚷道:“真是不要命了。”   卢景祯看着犬时吃着的烤韭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谁说不是呢,我这一病未平,一病又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犬时闻言顿时是瞪大了眼,紧张地问道:“你又得了什么病?!怎么不跟我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稍稍一见到你,就感觉好多了。”卢景祯单手撑着下巴,侧身笑看着他,“我的相思病只有你能医。”   犬时气得推了他一把。开玩笑也不分个时候。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走。”卢景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并不把小狗挠痒痒的力道看在眼里,只笑着提醒道:“韭菜得多吃点儿,我们小狗先补补,晚上且有得你累的。”   【作者有话说:韭菜你们都知道啥功效哈嘿嘿嘿嘿嘿】    第89章 回程与再见面   卢景祯在国内待的时间很短,跟他说的一样,只在犬时那里过了个夜,第二天下午就走了。   虽然那夜还挺累,可对于许久未见的两人来说时间还是短了些。犬时更夸张,做了一晚上床上运动后硬是撑着眼皮没睡,盯着卢景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恨不得是天天二十四小时连体婴似的粘在卢景祯的身边。   “好了,送到这儿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卢景祯在车上抱了抱犬时,窝在他颈边同他说道。   犬时蹭了蹭他的脑袋,怎么都不想放人走,便是开始扯一些有的没的,“你好好养病。”   “好。”卢景祯应道。   犬时思维跳到另一处,“不要看别的人,要经常想我。”   “看别人的时间是真没空,天天喊人给你打榜呢。”卢景祯挑眉,不动声色地说道。   犬时愣怔一下,抬头看他,“喊人打榜?你喊的谁啊?”   “医院那些个护士或者相熟的病人,我给他们夸你呢,夸得他们全入坑了,天天都特自觉地给你打榜签到。”卢景祯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种粉头的气质,看得犬时都有些发懵。   何聪满更是精准地对着后视镜里的卢景祯翻了个白眼,“可放你娘、娘的屁吧,亨利医生都打电话给我投、投诉你了,说你天天骚扰人小、小护士和病人。”   “上至九十九下至刚、刚会走,全他妈被你硬安、安利,半强求地给犬时打、打榜,他妈有些打的还是野、野榜,狗屁玩意儿都没有的东西你打它做什么?”坐在前面驾驶座的何聪满骂骂咧咧道。   卢景祯挑眉看他,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问道:“他找你这样说了?怎么会呢?莉莉和黛丝可都是犬时的粉丝了,怎么会说是我骚扰她们呢?”   何聪满冷笑一声,“人家医院的小护士现在天天抽空偷个懒儿给你家小狗做、做打投女工呢,你说人家亨利投、投不投诉你?一天天的,净给人家找事儿。”   原本还没明白什么事儿的犬时听了之后顿时是尴尬地羞红了脸,不为别的,就卢景祯天天在别人那儿夸他还鼓动别人给他打榜这事儿实在是太羞耻了,一想到那个画面犬时脸上就觉得燥的慌。   “别、别这样了。”犬时小声劝道:“我哪有那么好?万一人家到时候不喜欢我还要连累你的。”   卢景祯凑上前去亲了亲他艳红的唇,笑道:“你自然是最好的。”   “得了你、你们俩,别在这儿恶心我、我了。飞机都快飞出去三、三公里地儿了你到底走不走?”何聪满被酸得不行,抬手便是赶人走。   卢景祯看了看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便是凑到犬时跟前,又跟他接了个短暂的吻,“我要走了,你好好的,等有空了我回来看你,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听话,乖。”卢景祯笑着,摸了摸犬时的脑袋。   犬时抿了抿唇,认真道:“你等着我,我很快就过去陪你。”   卢景祯只当犬时要来看他,自然是无不允的。   两人就此暂别。   又过了一个半月,犬时终于是处理好国内的行程,拿着录取通知书飞去了美国。   同样的,这次来犬时也没跟卢景祯说,想着给他一个惊喜。犬时中午的时候下的飞机,东西往提前定好的酒店一放就往旁边卢景祯住的医院跑。   想着卢景祯要见到他之后可能会出现的惊讶和狂喜,犬时就忍不住乐呵,甚至是照本宣科地学着卢景祯跑去花店买了两束花。   花依旧是玫瑰和向日葵,但店员对犬时提的向日葵在上面玫瑰在下面的要求感到十分不解,索性是包了两束花,玫瑰叠压在向日葵的下面这样子给了他。   犬时虽然有些不满意,但也不想在这些小地方上浪费时间——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卢景祯了。   犬时心情极好的抱着两束花儿到了医院里,任谁看到养眼的帅哥都会忍不住和颜悦色。就连前台的护士小姐也不例外。   说来也巧,前台范围还未被卢景祯荼毒,所以前台的小护士竟是没有一个认识犬时的,只热心又热情地将人带到了卢景祯做化疗的地方。   “这玫瑰花儿可真好看,您是带着它来看您爱人的吗?”小护士热情地用英文跟犬时寒暄道。   犬时原先并不怎么习惯搭理陌生人,可听到小护士说的那声‘您爱人’,心里不知怎么地就特别舒服,飘飘然地应了那护士一声,“对的,是来看我爱人。”   “您爱人真是幸福,有您这样帅气体贴的男朋友实在是幸运,在您的陪伴下估计连病痛都会减轻不少呢。”小护士一边翻看着平板里医院系统登记的实时信息,一边对犬时问道:“您爱人叫卢景祯是吗?”   犬时点了点头,“是的。”   “啊,您来的时间有些不凑巧,他这会儿正在做化疗呢,你可能得在门口等个十分钟左右。”小护士看着平板上的信息,遗憾地对犬时说道。   犬时对护士礼貌的笑了笑,“没关系,你带我到门口等他就好。”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小护士对他笑了笑,将人领到了放射化疗室的门口,“您在这里坐着等他就好,一般病人做完化疗之后会比较难受,爱人在身边便多照顾照顾他一下就是了,不然情绪上很容易会消极。”   犬时点头应下,却是不明白护士说的做完化疗后比较难受是什么个意思——是什么个级别的难受,又是怎么样个难受法,需要怎么照顾等一系列问题。   之前视频和演唱会见面的时候犬时都问过卢景祯治疗的情况,可卢景祯怎样都像个没事人儿一样,跟他说问题不大,不是太疼。久而久之的,犬时便是信以为真。   可这生病的人,怎么会不痛苦呢?   犬时送走了护士,转身便是透过放射化疗室门上的玻璃朝里看。只见那放射化疗室里摆了个治疗用的机器,医生在旁边操纵着,而治疗床上则是躺着个看不太清脸的病人——若是要看身型的话,那这就是卢景祯了。   犬时正观察着病房内的情况,没想到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拨开了头上的治疗仪器,从床上翻了个身滚到了地上,抱着床边的垃圾桶便开始吐了起来。   虽然只一小会儿,可犬时却是看得真切极了。   ——那个抱着垃圾桶吐得浑身发颤的男人正是卢景祯。    第90章 陪在你身边   没看到这一幕之前,犬时是真的以为卢景祯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的。但看到这一幕之后,犬时心都快揪起来了。   谁能想到他平时好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背地里却是受着这样的折磨。都说生病最折腾人,犬时还觉得不太对,原来折磨人的一面都被卢景祯给藏起来了。而犬时是真真以为卢景祯在这边是吃饱喝好治疗好的。   犬时站在门口,抿着唇抱着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在里面把吃的早餐全都吐完了的卢景祯却是不知道他在外面的,他漱了下口,等缓过劲儿了之后便是出门想要回自己的病房休息一下,免得一会儿跟犬时视频的时候被他看出来。   可谁知道卢景祯刚从放射化疗室出来,抬头便是看到了抱着两束花对着他发愣的犬时。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动作。卢景祯完全没想到犬时居然会在这儿这么突然的出现,而犬时怎么也没想到卢景祯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以为他还要吐一会儿呢。   犬时愣了下神,看着卢景祯苍白的脸和发青的唇色到底还是先心疼上了,“还好吗?”   “我没事儿。”卢景祯也反应过来,一边别扭的别过头去,一边炮弹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问他问题:“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没通告了吗?你过来这事儿何结巴知道吗?没骂你没拦着你?”   犬时跟着他往病房走,一个一个地回答道:“不是突然过来,准备好久了,通告赶完了,前段时间就没接了,何结巴知道这事儿,没拦着我,骂我了。”   “我是过来上学的。”犬时‘砰’的一下,瞬间给卢景祯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卢景祯听到这话顿时是迈不开腿了,愣怔着看着他,重复道:“上学?”   “对。”犬时抱紧了花束,有点害怕卢景祯生气这么大的事儿都没给他说,“学校也在这边,不过在郊外,离这儿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   卢景祯面色古怪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花钱买学位了?”   要说为什么小心翼翼——可不能让小孩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有!”犬时闻言顿时是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跟卢景祯争辩道:“都是我自己考的!这个学校又不是什么顶尖的,不会特别难,我刚好踩着分数线过的……”   要说买学位还真是误会了犬时,他还真没想到这个事儿。虽然基础不太好,可考音乐学校也不看那些个什么文化基础,更多还是看作品来打分数的。犬时毕竟是正儿八经的音乐人,交上去的作品怎么着也比那些个学生强,这作品方面一拉分,其余就好说话了。   卢景祯挑了挑眉,便是想通了个七成,但他依旧对于犬时出现在这里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想到来这边上学?何结巴也是胡闹,居然都不跟我商量一声,就这么由着你来这边上学了,留在这儿上个两三年你事业怎么办?回头热度都没了你就吃不起饭了。”   “是我跟他说不要告诉你的。”犬时的脸涨的愈发红,低着脑袋生怕被卢景祯骂,“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而且我是短期留学,就留半年。”犬时说完抬头看了眼卢景祯的脸色,生怕他生气翻脸,让自己马上回国。   然而犬时说的这话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几乎就是在明示卢景祯,犬时就是冲着他过来的。什么学习什么留学都是假,只有卢景祯才是真。   卢景祯推门让犬时进了自己的单人病房,给他搬了张椅子后才坐回床上,叹气道:“你怎么这么傻呢。”   “我不傻的。”犬时看着他,眼神执拗而坚定,“我都是想好了才做的。”   “来这边这半年的通告我全都在上个月跑完了,能保持一定的热度,等你出了院我们一起回国,回去我就出新专辑,继续给你挣钱……”犬时说到这里,顿了下,眼神一下就从坚定变成了撒娇似的委屈巴巴,“……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卢景祯听他说的这话,顿时是气笑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骂他。   “你要是不傻你还能跑这鬼地方来找我?你要是不傻你还能为了我故意走个三年回头又追回来?你要是不傻你能喜欢上我?”卢景祯说到最后,心里愈发酸软,声音也越来越小,“你是真的傻,你就是个傻狗。”   犬时抿了抿唇,将手里的两束花摁进了卢景祯的怀里,执拗道:“那你就当我傻吧,反正我这半年就待在这边,边读书边陪着你,省得你骗我。”   卢景祯知道犬时指的是刚才在放射化疗室被病痛折磨到吐的事儿,但这至于用一个骗字吗?卢景祯不满地看向犬时。   可这小家伙似乎十分固执,好像卢景祯真的骗了他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话都被他说到这份上了,卢景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换了个话题。   “你送花送一束就好了,怎么还送两束给我?”卢景祯低头看着怀里娇艳的玫瑰和灿烂的向日葵,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是玫瑰和向日葵?嗯?你都没有动脑筋想送些别的花儿给我?学人精?”   犬时闻言也不好意思起来,“是想学你上次送的那束,那束好看……跟这边花店的人说,他不给我弄。”   “我下次自己买了自己包,他们的手艺说不定还没我好呢。”犬时瘪了瘪嘴,还是有些不满那家花店的。   卢景祯不由得低头失笑,“你能不能把花给包起来都难说。”   “你等着瞧好了,改天我就自己包了给你。”犬时挑了挑眉,一副挑衅的样子。   卢景祯笑得很是欢乐,“那我就等你的花了。”   “不过再你送我之前我估计可以先送你一束花庆祝你入学,”卢景祯想起这茬来,扭头看向他,“你这边什么时候开学报道?”   犬时挠了挠头,“明天。”    第91章 开学报道   在卢景祯的坚持之下,犬时开学报道的时候很是出了一阵风头。原因无他,一个长得好的人本身就引人注目了,两个长得好的黄皮肤同性恋人出现异国他乡的校园里,便更是吸引人的注意。   卢景祯在得知犬时要来学校报道后,便硬是要犬时带着他一块儿报道才行。犬时也没什么不愿意,等着卢景祯早上的化疗结束后,吃了个午饭便是一起到了犬时的学校。   这边犬时考上的学校其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音乐院校,欧美圈里有几个知名的歌手和音乐家都是出自这所学校的。虽说不是老牌的顶尖院校,但也算是新崛起的优秀院校了。   为了送犬时上学,卢景祯还特意跟这边的朋友借了辆轿跑。那车全球限量,且被漆了宝蓝色,开在路上还是挺吸引人眼球的。   卢景祯边开车边絮絮叨叨,生怕犬时在学校里吃了亏,“这边学校挺多势利眼的,你开辆好点的车在里头会好混很多,最起码人家不敢随便欺负你。回头我给你在这儿买辆车,再配个司机专门接你上下学,免得路上出什么事儿。”   “我能出什么事儿?”犬时挑了挑眉,并不觉得自己能出什么意外。   卢景祯听到这话,几乎是要被他气笑,顿时是看向他,“你要是肯住宿至于这么来回折腾吗?还非得跑到医院里跟我住,你当医院是宾馆呢?”   “再说了,你那边上课指不定多累呢,每天上下学还从我那医院走,你也真是不嫌折腾。”卢景祯越说越是揪心,“要不我在学校外面给你租一套房子吧,跟我一块儿住医院像什么话啊。”   犬时果断拒绝,“不麻烦,我就住医院。”   反正他来这里的第一要义就是和卢景祯待一块儿,要是跑老远还几天见不了一面,那这大老远跑过来还真是不值当。   卢景祯再三劝了也没办法,索性也不再提这事儿,只等一会儿回去医院就换一间套房。反正这私人医院装修很是不错,套间之类的也不是没有,横竖不过是费些钱罢了。   “是这儿进去吧?”卢景祯将车驶入学校大门,好奇地做有大量起来,“环境看着还可以啊。”   犬时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担心卢景祯早上做了化疗之后现在会有影响,开车久了身体会不舒服,“你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早上不是又吐了吗?”   “早上的吐完就没事儿了,都是这样,并不碍事儿。”卢景祯将车停到了停车位上,示意犬时下车,“走吧,带你报道去。”   报道的手续并不复杂,两人跑一会儿便是办好了手续,办手续的时候周围不乏因为长相而想找犬时说话的人,可最终还是在他冰山一样的臭脸上败下阵来。   卢景祯看着周围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小姑娘眼神炙热地看向犬时,语气便是忍不住泛起酸来,“小家伙在这边还挺受欢迎啊。”   “啊?”犬时一愣,立刻是好心情地抿着唇偷笑起来,“你吃醋啊?”   卢景祯挑了挑眉,一副受伤的样子,“可不是吗?这么大味儿你闻不到?”   “闻得到一点儿,”犬时舔了舔唇,凑到他跟前亲了他一口,“得尝尝才知道是不是真这么大醋味儿。”   卢景祯勾唇,俯身加深了这个吻,“这样才尝得到味儿。”   犬时皱着眉一副咂摸品味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绷不住笑了起来,说道:“确实是挺酸。”   就这样,两人在美国的生活平淡而又带一点热烈的开始了。   犬时每天都要从医院跑学校,没课或者放假的时候就陪着卢景祯一起,靠一块儿看看电影看看书之类的,做什么事儿都是开心。   卢景祯的治疗也在慢慢跟进,状态时好时坏的,身体也愈发瘦削了。犬时看着他越来越瘦,心头火急火燎的,总想着给他补补营养,甚至是买了个炖汤锅,每天下了课就去超市,照着菜谱给他买材料炖汤喝。   虽然一开始炖得不怎么样,火候总是掌握不好。可熟能生巧,犬时后面的汤炖的那是越来越好,常常引得几个相熟的小护士都会厚着脸皮在有多余的情况下向他们讨一碗汤补补气。   当然,因为一起住在医院的缘故,犬时时常能看到卢景祯拿着手机四下安利新病人,忽悠人家给犬时投票,好几次在医院走廊被人惊呼认出时犬时都脸红得快要炸掉。   ——因为惊呼认出的人总是统一喊他作‘卢那个总是缺几票的小甜心’。   小甜心这个称谓可谓是羞耻到爆炸了,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犬时硬是尴尬得连续一周带口罩,生怕又被什么新病人认出来,指着他大喊‘卢那个总是缺几票的小甜心’。   跟卢景祯说好的花束犬时也没有落下,依旧是红玫瑰和向日葵,每周一束。犬时每次在花店买了之后都是直接在柜台上自己动手包装,从第一次包的走在路上突然散开,到后面包的愈发漂亮,犬时也越来越有成就感,甚至直觉自己是有包花天赋的。   一个半月过去,犬时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学校的生活也过得恣意得很,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学、写歌、煲汤、跟卢景祯粘一块儿,怎么都不会觉得烦。   在夏天快要到来的时候,学校组织了校园音乐节,犬时班上的老师给犬时要了个名额,让他在舞台上好好表现。犬时也没拒绝,兴致勃勃地跟卢景祯讨论着校园音乐节时候的表演曲目,讨论这个音乐节的可玩性。   这边的夏天热得很快,几乎是刚入夏,卢景祯便是闷得不行,为了方便做化疗,索性将头上的头发都推平,剃了个光滑铮亮的光头。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帅气的发着光的水煮蛋,耀眼得很。   犬时看见正坐在落地窗前折射太阳光线的发光水煮蛋,原本就不错的心情愈发好了起来,“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卢景祯习惯了犬时回来之后先摸摸他的光头,虽然觉得他这行为傻气得很,但也没有拒绝他的胡撸。   犬时倒了口水喝,美滋滋地给卢景祯宣传道:“我校园音乐节的表演被电光音乐节的主办方赞许了,他们想邀请我作为表演嘉宾去参加下周的电光音乐节!”   “电光音乐节?”卢景祯显然也是有些讶异的,这可是国际五大音乐节之一,每年参加的人都有好几万,几乎说是一票难求。音乐节请的歌手音乐人也是风格各异才华出众,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来看了。   “对。”犬时兴奋地看着他,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跟你一起上台表演!”    第92章 炫耀   犬时说了想法,卢景祯自然是并无不允,跟犬时在病房里排练了一个星期,这才敲定好曲目。他们唱的是之前在《超大声》唱的最后一首歌《碰》,那歌的传唱度很高,虽然还没传到这边来,可国内的大街小巷已然是放了一轮又一轮了。   且那首歌激昂热烈,也对这边人的胃口,若是能一举将名声给打出去,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何聪满听两人居然是要上美国的音乐节,立刻是连夜坐飞机赶来给他们安排,以免两人仗着在国外的场子就胡乱来。   当然,何聪满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在音乐节当天的化妆室里,他便几乎是要被卢景祯气死过去。   “你、你疯了不成,两个人手上的戒指都、都是成对儿的,还他妈带的是、是两对,真当人家粉丝眼瞎了看、看不见是吧?”何聪满眼睛死死地瞪着卢景祯手里套着的戒指,看样子是恨不得上去亲自摘了他手上的戒指才好。   卢景祯睨他一眼,将两只手上的戒指高高举起,用一种十分臭屁的眼神盯着那两枚戒指看。他原先剃了光头的脑门又长出了些新发出来,看上去短短的一茬,即使是平头也帅气得很。   “我巴不得他们认出来这是成对儿的呢。”卢景祯看得高兴了,又去拉犬时的手,将他手里的两枚戒指又往指根抵了抵,直到这戒指实在是不能再往下了才心满意足,“横竖他们在国内,天高皇帝远的,还能就凭着这个编排我们不成?”   卢景祯顿了下,又说道:“再说了,我们俩本来就是一对,若是真的能顺势公开,那我还真求之不得了。”   被握着手指头挑弄的犬时红了红脸,没有说什么。   “求***你、你求……”何聪满张嘴就喷,见到卢景祯的脸色后声音最终还是越变越小,最后只能是别过脸去,在口头上骂骂咧咧的,“少给我找、找点事儿不行吗?非要闹闹哄哄的做、做什么,你们过你们的小日子,跑来指染我的事、事业线干嘛?”   卢景祯嘁了一声,和他据理力争道:“你不是闲我们跑国外了热度不够吗?这凭空给你的热度你都不要吗?”   “你这是给、给热度吗?你这是一把火烧、烧死我好吧?心里能不能有、有点儿逼数?白长那么大、大岁数了,尽丢人。”何聪满气急败坏地喊道:“别给我整这、这些有的没的幺蛾子,我这边找了人录、录像,回头要传到国内去、去的。”   “你真搞出什么事儿的话我可不、不管你了。”何聪满白了他一眼,又一脸遗憾地看向犬时,颇有一种养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卢景祯摆摆手,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心里有数,你别念叨了,念得我头疼。”   闻言犬时则是拧起眉,面色不太好地看向卢景祯,仔细看了看卢景祯的脑袋后又问道:“真的头疼了吗?要不还是别强撑着,我自己上台好了。”   卢景祯哪里肯放弃这大好的同台机会,连忙是将人拉下,示意他不妖过于担心,“主要还是何结巴太闹心了,其他并没有什么事儿的,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强撑,受不了的话我自己会说。”   “再说了,我不在的日子cp粉多可怜啊,怎么着也要给他们点新粮甜甜嘴儿,不然人全跑光了可怎么办?”卢景祯老神在在地说道。   何聪满冷哼一声,“你以为人家就你一个cp可以磕、磕?你走之后那些粉丝给犬时组的cp可多、多了去了,就演唱会的时候回来送束花算、算什么,有几个小鲜肉可是隔三差五地跟着犬时跑综艺炒、炒cp。由来只见新人笑,你这个老冬瓜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嚯,那你这样说我不是更要发发粮,好正一下我正妃的地位?那些个邪教cp是什么妖魔鬼怪,热度竟然敢比我高?嗯?”卢景祯挑了挑眉,扭头看向了犬时,一脸正经地问道:“你看看我的头上。”   犬时不明所以,打量着他的头顶,上面光亮亮的,短短的发茬看上去就刺手,并没有什么旁的值得注意的东西。犬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那刺刺的头顶,茫茫然地问道:“你的头上怎么了?”   “是不是有点儿绿?”卢景祯将将维持着一本正经的脸色,眼底却是忍不住露出了打趣的笑意。   犬时反应过来卢景祯在捉弄他,手上又抚摸了几下手底下的刺茬儿,却又怕手上没个轻重,弄疼了他这颗娇弱的脑袋,只能是在嘴上讨回来道:“不绿,就是有点儿光,等到了室外太阳一照,肯定亮堂得很。人家亮手电你亮脑袋,够威风。”   “哈哈哈哈哈哈……”卢景祯也不恼,乐得见牙不见眼,好半晌才把戏给捡起来,捂着脸道:“你之前还说我光头也帅的,现在得了我的身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这心里,可真是委屈的紧啊。”   绕是犬时这样不怎么在意别人目光的人,这会儿也被卢景祯的厚脸皮给惊到了,看着周围帮忙给他们做造型的外国友人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俩,犬时脸都涨红了,连忙是上前用唇封住了卢景祯那正假嘤的嘴,免得他再说出什么让人匪夷所思得话来。   “你这学校不错,你在那儿还学会堵我的嘴了。不错,这个方法我受用,以后要堵我的嘴尽管用这个法子,一堵一个准。”等犬时的温热的唇离开,卢景祯立刻是说道,颇有让犬时再来一下堵住他幽幽之口的嫌疑。   犬时被他这么一说,脸是愈发的红了,只敢拿眼睛小狼狗似的瞪他。看得卢景祯满脑子黄色废料,只觉得他家小狗就算是瞪人也是瞪得好看极了。   “差不多得、得了你们俩,别再往我面前递狗、狗粮了,我都快撑死了好吗?时间差不多到了,你们赶紧、紧上台去,腻腻歪歪的,酸、酸死人。”何聪满看两人竟是当众调起情来,气得是吹胡子瞪眼。   卢景祯对着犬时笑了笑,拉着人的手便是往舞台上走,交握着的两手戒指碰在一起,缠绵至极。   ……   鱼果:啊啊啊啊啊!!!炉石cp又发糖了!!!他们居然在电光音乐节表演!太了不起了吧!舞台真的好好看!又甜又帅!又是死在哥哥们美貌中的一天!   唧唧复唧唧歪:卢哥光头也好好看!就是全程在挥手我有点没看懂,要不是另一只手拿话筒我看他要挥两只手的,是手痒吗还是手心热?脸上还笑得那么开心,看着怪难受的。   叽里呱啦:只有我看到卢哥手上的两个戒指吗?一直晃是在晃戒指吗?是赞助商的意思吧?卢哥又重新接代言了?   比比:那个戒指我看小狗也带了同样的位置!我磕到了!他们俩感情真好,戒指都一块儿买着玩呜呜呜,四舍五入我就当他们已经结婚了!!   酱酿:就算是赞助商我也磕了!这个糖好上头!我爱了!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你们仔细点,这是真糖不是假糖,炉石isrio!其他cp都是邪教,算不得数的,我可是小狗明媒正娶的正妃!】    第93章 大结局   小蘑菇的老姑娘:犬时资源也太好了吧,慕了……想当初一起参加《超大声》的人连导师苏忻都因为出大丑闻而糊了,现在看来他最红没有疑问吧?   咕噜咕噜:好像不是公司的资源……听人说犬时现在正在美国的弗兰音乐学院进修,校园音乐节上表演得太好才被邀请到电光音乐节的,真的是优秀,卢景祯好像是被他邀请过去的助演嘉宾,现场的反应不比那边本土音乐人的差,牛逼还是这两个人牛逼啊。   今夏:怎么说犬时也是卢景祯的学生,卢景祯的另一个身份又是ice……你们懂的。   布兰格:有时候我怀疑卢景祯是不是个天才,总感觉他好像什么都会一样,他画画也很好的……之前还出过书,是那种真的有丶东西的书,真的有思想内涵的,不是那种小明星无病呻吟的自传。   ***:作为苏忻曾经的粉丝,苏忻在我这儿已经死成渣儿了。犬时也从原本的恨之入骨变成了现在的路人粉,为之前嘴上的不礼貌道个歉。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犬时是真的有资格有实力说那种话,而苏忻也确实是没什么值得人喜欢,只怪当初瞎了眼啊。   布布:所以苏忻费那么大劲儿买那么个《超大声》的冠军有什么用呢?有实力的人走到哪里都不怕,没实力的人只会弄虚作假。   ……   有人在微博磕糖,自然也有人在微博讨论当时同一节目不同人的境遇。苏忻现在是彻底翻不出水花了,连带着他那一群跟着导师学的弄虚作假的学员,一个个几乎都没混出什么名堂来。   就像蒲裕,犬时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那个酒局上,后面好像说是出了专辑,钱没赚到几个,被人告到裤子都快掉了。毕竟一张专辑里有半张都是抄的歌,抄的还是脾气坏到知名的音乐人的作品,不吃官司才怪。   然而这些跟犬时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犬时这会儿正忙着准备期中考试。专业课的考试倒还好,麻烦的是一些稀奇古怪但又必须修够学分的选修课,这让犬时头疼得很,成天的缠着卢景祯让他给他讲题划重点。   原本犬时自己学也是可以的,可一看到卢景祯在旁边,就总是忍不住跑到他边上粘着他,给自己多争取一些两人的相处时间。   卢景祯最近总是很疲惫的样子,下个星期他就要做手术了,犬时总是有那么点不放心。生怕他在手术台上出点什么问题,永远出不来了。   卢景祯虽然精神头不太好,可究竟还是比犬时乐观得多,他看着犬时边咬着笔头边看窗外,手边的复习资料半天没动一下,就知道他又开始多想了。   “犬时小朋友,你看书又走神了。”卢景祯伸手,修长白皙的指节轻轻扣了扣犬时的桌面,“你是想挂科吗?”   被揭穿了的犬时红着脸,呐呐地假装翻页,发现还没看完后又将书页给翻了回来,嘴里还企图狡辩:“我是在默记,你以为我是在走神,其实我都有在看的。”   “是吗?那西方音乐史一般分为哪几个时期,各有那些代表人物?”卢景祯优哉游哉地靠在床头,抱着手臂问他考点。   犬时瘪了瘪嘴,质疑道:“这个也要考吗?”   “我看你们复习资料里有这部分的内容,十有八九是要考的。”卢景祯看着小孩别扭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逗他道:“怎么?真想挂科啊?你要真挂科了这医院里一半人都要脱粉哦,我已经跟人说了你成绩特别好,到时候你成绩出来他们肯定要打听的。”   犬时抿了抿嘴,跟他说起另一桩事儿来,“你下星期做手术是吗?”   “她们跟你说了?”卢景祯挑了挑眉,并不意外犬时知道这个事儿。   犬时见他没否认,嘴撅的越发高了,卢景祯寻思着上面都可以挂上一个小酱油瓶,“你都不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呢?”卢景祯笑着看他,眼神很是温和。   犬时顿了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医生说手术有风险,我有点儿害怕……我们能不能再找找,有没有把握更大点儿的医院啊?”   “这里已经是治疗脑瘤最先进的医院了。”卢景祯凑上前去,在他的脸颊边吻了吻,“横竖只是一个小手术,我没主动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我的手术肯定能成功。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既然来了,就相信他们,总不会比现在要差的。”   听到卢景祯这番话,犬时更加心疼了。卢景祯这阵子一做完化疗就吐,吃饭也没什么胃口,每天喝点儿清汤稀粥就算吃过了,其他是一点都吃不下去,硬生生瘦了十几斤。原本还有点肌肉的身体顿是瘦削得显了点骨头出来,看上去很是可怜。   卢景祯挺乐观,犬时自然不肯用自己的担心和烦忧去影响他,只继续翻起了复习资料,嘴上问道:“等你病好了,我给你煮水煮牛肉吃好不好?”   “这当然好。”卢景祯笑道:“如果回我们自己家,我们自己做着吃就更好了。”   犬时怔了下,顿时是想起出国前那套跟卢景祯一起挑了装潢这会儿正在装修的房子来,那里是他们的家。   “好。”有了回家的这个盼头,犬时立刻是觉得好过很多,调整了心态对卢景祯笑道:“那你抓紧时间,好好恢复,我们争取早点回家。”   卢景祯笑着,伸长了脖颈与他亲吻。   一周过后,结束了西方音乐史考试的犬时紧张地站在病房门口,与特意赶过来的何聪满在病房门***叉来回走。   “别晃了,咱俩都别、别晃了,我晃得头都晕、晕了。”何聪满最先挺不住,捂着脑门一脸受累的样子。   犬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让何聪满颇有种不走动一下便是对卢景祯十分无情的感觉。虽说手术室里的医生靠得也不是他们来回走动来发力,但他们自己走动起来总是感觉好像要比干坐着要好受些。   “你坐着呗,我不晕。”犬时简单地回道。   何聪满到底还是心安理得地坐下了,背实实地靠在了椅子上,这才长叹出一口气,“你早上刚考完试就回来送、送他进病房,现在都三点快四点、点了。饭也没吃上一、一口,你是铁打的不会饿、饿是吧?”   “还好,不太饿。”犬时是真没感觉到自己有哪里饿的,他只关心卢景祯什么时候能从里面出来。   何聪满啧了一声,提议道:“刚出来那医生说了,还有一、一个多小时才能好,要不我出去给你买个饭、饭吧,别卢景祯还没出来你、你先饿死在外边儿了,得不偿失。”   犬时突然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瞪眼,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还边给何聪满交代,“我去买东西,你在这儿等着,他一有什么动静立刻打电话给我。”   “什么毛病……别是饿、饿疯了吧?”何聪满狐疑地看着犬时跑开的背影,嘴里小声嘟囔道。   犬时自然不是饿疯了,他只是突然想到还没给卢景祯买花。   手术成功之后,自然是要买束花送给他的,不然这人从里面出来,手里空寥寥的也没个什么礼物,实在是不太好看。   犬时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到位,连忙是跑到自己平时买花的那家花店里,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托店员用最好看的方式包起来。   花束修剪和包装都需要时间,犬时有些着急,边等边不停的看手机,生怕错过何聪满给他打来的电话。   “你今天不买向日葵吗?”熟悉他的店员好奇地率先开了口,主要是犬时平时都是向日葵和玫瑰一起买,这回居然只要了一束玫瑰,而且还是极其夸张的数量——九十九朵,足以证明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犬时虽然有些着急,倒也没开口催,反倒是难得的对店员笑了笑,解释道:“今天不一样了。”   “看来今天是个令人高兴的日子。”店员笑了笑,将数量夸张的花束递给了犬时,“祝你好运。”   犬时深吸一口气,对他笑道:“祝我好运。”   付了钱之后,犬时便是抱着花束往回走,他有一种预感,卢景祯很快就要出来了。   犬时的预感很准确,他刚跑过前台,何聪满便是给他打电话了,振动的手机紧紧地隔着裤袋贴着大腿,抖得犬时直接是放弃坐电梯的,拉开消防通道便是直冲五楼。   等到他气喘吁吁跑到五楼,何聪满的手机还贴在耳边,呆愣地看着他,“你、你怎么还跑着回来的?”   “他出来了吗?”犬时没回他问题,喘着气反问道。   何聪满摇摇头,“还没呢,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让、让你不要急,慢慢吃来着,谁知道你一眨眼的功夫就跑、跑上来了,你是不是没吃、吃饭啊?”   犬时正要回答,就看见手术室的灯灭了,随即医生鱼贯而出,一脸的笑意让人看了便知道这是个好消息。   “恭喜,手术非常成功,卢的状态很好,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手术也很顺利。一会儿到ICU观察一段时间,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卢景祯的主治医生跟犬时说道。   犬时匆匆的道了声谢,便是跑到卢景祯被推出来的病床前,看他迷迷蒙蒙的桃花眼半张不开。   他抱着那束玫瑰,紧紧地跟在病床边上,鼻子发酸,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那几个字来,“我爱你。”   卢景祯勉力提了提嘴角,扯出一个笑脸来,坚定而又缓慢地回道:“我也爱你。”   所幸,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幸,一切都得偿所愿。   所幸,我们将相伴着,共同走过彼此的后半生。   【作者有话说:《捡狗》完结啦!感谢一起走过这段故事的读者们!我们下一本文里见啦!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