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稚犬 作者:倨川   内容简介:   双胞胎互宠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第一人称 - 三观不正 - 骨科 - 互攻   从此我面对凌卓,背对世界,这样比较好呼吸。   凌卓×凌禹   性感宠弟哥哥×可爱反骨弟弟   本质甜文,文笔乐色,没有主线。 ========   【卷一·脱轨】 第1章   七月十九日,窗外烈日炎炎,客厅却冷如冰窖。我和凌卓静止地坐在皲裂的沙发上,分针极其缓慢地扫过半圈,我说:“凌卓,我们报警吧。”   ……   三小时前,我和凌卓从市区搭班车回家。因为上车前吵了一架,凌卓全程黑脸,不肯跟我说话,我只好抵着车玻璃朝窗外看了一路。   沿途的风景像快进的电影——高楼大厦、玻璃幕墙、沥青,水泥、烟囱,红色砖房……一镜到底。   到站后,我拖着行李下车,小县城聒噪的杂音便争先恐后地涌进耳道、叨扰耳膜,难闻的气味钻进鼻腔,令人作呕。我目视破败的小县城,在原地叹了口气,抬头却见凌卓已经独自走了好几米远。   唉,每次生气都这样。   我抬起小腿,往地上一踢,一颗碎石子便沿着抛物线砸在凌卓短裤下的白腿上。他终于停下,我跑两步跟上他,拍拍他的屁股,“我宣布我们和好了,你不准气了。”   凌卓轻声骂我傻逼,然后拽着我上了一辆摩托车。   公路两边堆积的黄泥干裂,摩托车飞快穿过一路飞浮的尘土,停在一排红砖房前。   凌卓在巷口的西瓜摊前停下,“老板,要一个西瓜,大的,冰的,给我切开两半。”   “好嘞!”摊主动作迅速,挑了个西瓜放到秤上。   隔壁肉档,买菜的阿姨和档主正在大声争吵,父辈祖辈、男女生殖器轮番轰炸,聒噪的粗俗方言里夹杂着女人的破音。   周围的人像是聋了,骂声再脏都没人往那看一眼,大概早已见怪不怪。毕竟,邻里粗俗互咒,妓女哭泣呻吟,独居老人鬼哭狼嚎……都是这条巷子的传统。   凌卓提起西瓜,用肩膀撞我,示意该走了。   行至家门口,他拿出半个西瓜,把剩下一半连同袋子一并递给我。不必多说,我转身走上狭窄污黯的楼梯,把西瓜给住在楼上的林奶奶送去。   我早已口干舌燥,西瓜送到后就迫不及待地下楼。拉开铁门时,粗硕的门闩竟被一把拉掉,粘了我满手的铁锈,血腥味瞬间钻进鼻腔,让人头皮发麻。   我赶紧将门闩扔到墙角,扫着手上的锈屑走进客厅。   刚进门,我就见凌卓呆滞地站在房间门口,而西瓜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粉红的汁水和瓜籽溅得到处都是。   操!老子的西瓜!   我几步上前揪起他的衣领,挥起拳头就想揍人。凌卓转头看我,眼神惊惧。我疑惑地往房间里看了一眼——一个女人躺在我和凌卓的床上。   女人浑身赤裸,肤色惨白、瘦骨嶙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维持着双腿大张的姿势一动不动。脏污的床单血迹斑斑,地面一片狼藉,丝裙、铁链、擀面杖、避孕套、内裤,全凌乱地散在地上。   “还活着吗?”我问。   凌卓摇头。   我想过去确认又瘆得慌,于是拽上凌卓一同走到床边。   女人的状态惨怖,头发上夹杂的血液和精液已经结块,嘴里塞着袜子,下体血红,几只苍蝇飞绕,眼睛睁开,眼珠突出却空洞不聚焦。   我伸出手,快速地碰了一下女人的手臂。   冷的。   凌卓拉着我往后退,可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如被钉子固定,不得动弹,头像被绷带缠紧,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挤裂,血肉横飞。我诡异地看见一堆黑东西从床单里冒出来,那女人正龇着难看的牙吓唬我……   “凌禹……凌禹……凌禹!”   我被愤怒的声音拽回现实,退两步撞在凌卓身上,喘着粗气反复确认面前的尸体没有异样。   “操……”凌卓用力甩开我的手,搓了搓被掐红的手腕,粗暴地把我拖出房间。   空气中飘着血和精液的腥味,还夹杂西瓜的香甜气息。我们静坐在沙发上,连呼吸都很轻,好像只要伪装成死人的同类,就不用害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忍不住开口:“是凌海信对吧?”   凌海信是我爸,尽管我和凌卓都不愿承认,那女人明显就是他害死的,他最喜欢在外面找女人,喜欢打人,两者同时发生时就兴奋得头昏脑胀,把妓女弄伤弄残的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   凌卓没说话,默认了。   我们坐了半个多小时,谁也没提报警。凌海信虽然不是人,却是我们一家的生活保障,要是他去坐牢的话,这个家恐怕就坚持不下去了。   十多分钟过去,我蓦地想起那女人死不瞑目的惨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终敌不过惧意,跟凌卓说要报警。   他好像一直在等这句话,立马从包里拿出我们共用的旧手机,按下三个数字,最后指尖停在离拨号键不足一厘米处,抬头用眼神同我确认。   “砰——”   遽然一声巨响,生锈的铁门被踹开,撞击墙面抖落一地碎屑。我和凌卓一惊,还没来得及拨号的手机被摔到地上。   几个人走进来,为首的警察押着凌海信,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抬着担架。   凌海信进门后看了我和凌卓一眼,眼神和过去把我们打得半死时无异,满是虚伪的愧疚。   警察推了一把凌海信,厉声问道:“房间里面的东西动过吗!?”   凌海信猥琐肥胖的身体一软,又赶忙站起哆哆嗦嗦的说:“没动过,我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真的没有……”   警察看向我们,语气稍微温和一些:“你们两个有没有动过?”   我想起自己碰过那女人,正呆愣着不知如何开口,凌卓就按住我的手背,“我们没动过。”   他们一行人进了房间,不久就将用白布罩住的女人抬出。走到门口时,几个警察大声道:“别看了!让让!别都堵在这!妨碍办公把你们都抓进去!”   死人这种事好像触碰到巷子里人们的高潮点,一群人一拥而上,像极了蚂蚁围噬蟑螂的尸体。   警察离开后,那些人仍在门口探头探脑。   我冲上去大吼:“操你妈的!看什么看!?死的是你妹还是你老婆?”   他们还是不走,继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人群中,隔壁家的傻子露出的一口黄牙格外惹眼。   竟然还在笑!   我怒上心头,猛地冲上去照着傻子的下巴来了一拳。傻子推阻我,咿咿呀呀地说话:“你爸,杀人犯……你妈,婊子,恶心……恶心死了。”   “你凭什么说我!?你他妈就是个傻子!废物!”我把傻子揍倒在地,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不停质问他凭什么,可是他只会不停重复“杀人犯”、“婊子”。   狭窄幽暗的楼梯里,看热闹的人不走,也没人劝阻。我打得正起劲,突然有人揪住我的后衣领,把我拽开。我像网里的鱼一样拼命扭动,那人却不放手,硬是拖着我离开。   凌卓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我拖回房子里,关上门,将我按在墙上,“凌禹!跟个傻子较劲有用吗!?”   “那傻子自己找打!”   “他找打你就打?你他妈想和凌海信一起进去是不是!?”   “进去就进去!现在这样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凌卓怒视我,拽着我的衣领,提起膝盖顶我的肚子。   “我他妈让你进去!你进去……”   我感觉胃快要被顶爆了,想吐,用力推开他,把他踹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我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在对方身上拳打脚踢……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又累又疼,殴打终于停止。我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越想越难过,挪到凌卓身边,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大哭。   他说没事了,然后拉住了我的手,像以前打完架求和时那样,轻轻捏着我的手心。   柔软而温暖的拇指在我的手心划着圈圈,分散注意力。我吸着鼻子,感受他的拇指无规律的移动,直到天暗。 第2章   七点多,门外传来高跟鞋规律的“哒哒”声,接着铁门被打开——我妈回来了。   她嘴里叼着根香烟,草草瞥了我和凌卓一眼:“你俩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凌卓答道。   她随口应了一句,转头看见被留地上的西瓜,立马皱着鼻子抱怨:“哎!西瓜摔地上也不收拾,真是养你们两个顶个屁用……”   我妈把西瓜捡起来,无意中看到了我和凌卓的房间,“床上怎么这么多血?你们又打架了?”   我和凌卓都没答她。   我们从来不指望戚嘉敏会关心我们,也没必要告诉她今天发生的破事儿惹她生气。   她捡起破碎的西瓜扔到垃圾桶,走到我和凌卓面前,眯眼观察一会儿,“两个衰仔,没一个省心的。悠着点,打死了还好,打残就费事了。”   说完,戚嘉敏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传出高跟鞋点地和柜子开合的声音,没多久,戚嘉敏就走出来,给了我们几百块,“自己解决晚饭,还有,买点药擦擦。”   铁门再次被关上,我看一眼挂钟,戚嘉敏在家待了不到十分钟。   我妈走后,我和凌卓就回到房间,把那些恶心的被子床单全装进黑色袋子里,带出门,扔进巷口的垃圾箱。   路上一直有人盯着我们议论,我回瞪他们,如果不是已经和凌卓打过一架,累了,我一定把这些看热闹的傻逼一个个揍趴下。   到了大排档,凌卓到老板那儿叫了干炒牛河,我从冰柜拿出两瓶维他奶,撬开瓶盖,递了一瓶给凌卓。   大排档热闹嘈杂,铁勺碰锅哐当响动,隔壁桌正吵吵嚷嚷地劝酒,酒瓶被摔碎在地,后面有人喝得口齿不清还在高谈阔论……   老板拎着巨大的铸铁锅颠勺,灶上燃气熊熊大火,热烈的火光把凌卓的头发和眼睛都映成金黄色,竟然出奇地好看。我看着他发愣,脑子里那些糟心情绪都被驱散了大半。   老板娘走过来,把牛河端上桌子,笑问:“小卓小禹,放暑假回家啦?”   凌卓笑着应:“是。”   老板娘跟我们熟,很照顾我们,每次来吃东西都给我们多放两块肉,说是男孩长身体得多吃点。只是这两年我和凌卓到到市里上学,就很少来这儿吃东西了。   桌上牛河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虽然油光发亮却一点都不腻。我拆出一双一次性筷子,趁热尝了一口,还是老味道,牛肉嫩滑,芽菜爽脆,河粉也咸香入味。我没吃过高档粤菜馆里的干炒牛河,但我认定这家的最正宗。   恶心一天后终于得了片刻的喘息,我挖了一大勺手剁辣椒酱到碟里,埋头拼命把河粉往嘴里塞,吃得汗水、泪水、鼻涕一起流。   我抬头,嘴巴塞得满满的,发现凌卓正在看我。我们对视着,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扯了张纸巾扔到我脸上,笑骂:“丑死了。”   ……   晚饭后,我们去床上用品店挑了便宜的床单和枕头,回家把房间里里外外全打扫一遍。一直到十二点多,才疲累地躺到床上。   已经夜深人静,可我只有不停和凌卓说话,才不会想起在这张床上死去的女人。   凌卓眼睛微眯听我讲话,嘴里嗯嗯地应着,看样子困极了。我摇摇他的胳膊:“不准睡,继续陪我聊天。”   他没有回应。   我只好抓着他的胳膊不再说话,借着昏黄的钨丝灯凝视他,等他睡着便悄悄靠近,抱住他的腰,与他额头相抵,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我从小就和凌卓共用房间,这么肉麻恶心的睡姿还是第一次。我们一起睡觉的十七年里,几乎每晚都分别睡在床的两边,谁也不想碰着谁。   可没办法,今晚太瘆人了。 第3章   只是因为比凌卓小五分钟,我的人生就被下了魔咒。   凌卓人如其名,做什么都极其优异,而我永远都比凌卓差一点。   背课文他准一点,数学题他算得快一点,小学、初中他考第一的时候,我总是第二,就连幼儿园的剪纸比赛,他的名次都比我高。而且,虽然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屁股上有块拇指大小的难看胎记,在外形上,他又比我完美一点了。   唯一一件我做得比较好的事,就是凌海信打人的时候我躲得比他快。但无论躲得快还是慢,最后基本都会被抓回去打,所以这件事没有必要分高下。   因为面对他会自卑,初中之前的大多数时候我都很讨厌他,也从来不叫他哥。   我不想永远跟在凌卓屁股后面,所以初二时选择了另一条路——画画。   我们家并没有培养艺术生的条件,但我还是固执地跪在地上,哀求我妈和凌海信。不吃不喝地跪了好几天,他们才骂骂咧咧地给我交学费。   那时凌卓也骂我有病,可惜他错了。   初三开始,我不再认真念书,只是没日没夜地画画。中考时,凌卓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市一中。我也考上了,而且也是第一名——美术的第一名。   那是第一次,我和他平起平坐。   然而,下学期就要上高三,参加美术集训需要钱,如今凌海信入狱,我们家最大的经济来源断了。   凌海信被抓走几天后,我妈被叫去公安局。晚上回家,她把打包的盒饭摆到直径不足一米的圆桌上,叫我和凌卓过去。   我们捧着饭菜,安静地吃着。便宜盒饭难以下咽,肉又肥又腻,蔬菜也很少,饭有一股隔夜的馊味,但我和他已经习惯,小时候戚嘉敏从不做饭。   餐桌上,除了苍蝇的嗡声就是咀嚼的声音。   沉闷中,我妈突然暴怒地尖叫,猝然将盒饭摔在地上,米饭像雪,撒了满地。   我和凌卓被吓得一抖,惊诧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你们真了不起啊,家里死人了都不跟我说,住着不恶心吗?要不是今天去警局,我还不知道呢!”   她站起来,指着我们两个:“你们别看着我了!姓凌的那只老王八暂时死不了!”   她顺了口气,勉强平静下来:“你们也快成年了,读书还有一年,就一年,我供你们,我能给多少你们拿多少,不够你们自己赚、偷、抢,都跟我没关系。”   我着急,脱口而出:“妈!我今年有美术集训!”   戚嘉敏的柳叶眉拧成一股:“要多少?”   “三万。”这只是学费,其他的费用我不敢再说。   “三万!?没有!没钱就别学了!”她瞪大眼睛吼道,随即又想起什么,下巴点点凌卓,讽笑道:“问你哥啊,当初他也是跪着求我让你去学画画的,他说如果没钱他会解决。”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看向低着头的凌卓。   我还记得当初我要学画画,凌卓劝我劝得最狠,他骂我自私,骂我神经病,告诉我别成天痴心妄想。那时我们天天打架,他怎么可能帮着求我妈?   戚嘉敏拿起包回房间,不久拎着行李箱出来,“这晦气房子我住不下去了,我出去住,没事儿别找我。”   一个鼓鼓的黑色塑料袋被扔到桌上,我妈又说:“今天去看凌海信的时候,他叫我把这给你们,他说就剩这点儿了。”   戚嘉敏一走,我赶紧打开袋子,里面全是百元的钞票。我一张张数,数了三遍,只有一万二。   我拍凌卓的肩膀,“喂,只有一万二,怎么办?”   正发呆的他回神,缓缓开口:“三万根本不够吧,你集训到底要多少?”   我算了一下,可能还需要两万,可我不想说,反正说了也凑不够的,“我也不知道要多少。”   “五万够吗?”他又问,声音平静得好像五万根本不是问题。   “凌卓,你他妈有病吧?你想怎么样?你能给我解决吗?还帮我求妈和凌海信?觉得自己可伟大了是——操!”   屁股下的椅子踹开被凌卓一脚踹开,我整个人“咚”一声跌在地上。   “出事了就想办法啊!用恶心的心思揣测我就能解决问题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坐在地上大吼:“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你以为所有事都能解决吗?这么多钱哪里去找?卖肾吗?”   凌卓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卖肾也得给你找回来。”   我瞪大眼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失望和愤怒。他没再说话,转身走进戚嘉敏和凌海信的房间。   我抱着膝盖在客厅发呆,几只苍蝇围绕着享受洒在地上的饭菜,时不时撞到我身上,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凌卓在搜钱。   四周阴沉昏暗,阳光照不进来。老城区的旧房子,狭窄幽闭,墙灰地黄,家具陈旧,我们在这住了十七年。我妈和凌海信都懒惰好赌,就没想过赚钱换地方住。   凌海信靠赌博维持一家的生计,手气好赢了钱,他就会带一点回家。这种时候,我妈才能给我和凌卓吃顿好的,也就一顿,因为她还要买裙子和化妆品。   小时候,凌海信没钱时,我和凌卓就得到别家讨吃的。楼上的林奶奶条件好一点,所以我和凌卓肚子饿的时候,总是去她家蹭饭。   当然,我们也有过一段好日子。七岁那年,凌海信“手气很好”,人也大方,总是给我和凌卓买玩具、衣服和鞋子。   直到那天,我和凌卓穿着新衣服、新鞋子,背着新书包去上学,在路上雀跃地跑跑跳跳。经过早餐店门口时,店里一群人看见我和凌卓便破口大骂。   “欸狗娘养的来了!。”   “杂种,叫你爸还钱!”   “诶!别这么说,那不一定是他爸,他妈不是万人骑的婊子嘛,也不知道哪里弄回来的野种。”   “哈哈哈……”   “……”   他们越骂越上瘾,越粗俗的话越兴奋,气氛欢乐,像一群疯子。   我和凌卓赶紧跑远,到了偏僻处停下来喘气。   我一拍他的脑袋:“骂你爸呢。”   凌卓翻白眼:“你爸。”   后来,我们知道是因为凌海信骗钱,那些人才会骂我们。因为害怕被羞辱,那套只穿过一次的新衣服就被永远藏在了衣柜里。   ……   凌卓把他从房间里翻出的钱摆在桌上:“这儿有两千多。”   我还是觉得凌卓很天真,“你觉得能凑够吗?就一个暑假。”   凌卓又说:“卡里还有些钱。”   “有多少?”   “我明天去银行看看吧。”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他天真样子虽然滑稽,却也很可爱。   我看着凌卓沉思的脸,起身跳到他身上,双手捏着他的脸:“凌卓,你好傻。”   凌卓说滚,猛地把我掀开,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拽住我的手臂,让我轻轻地落在地板上。   我坐在地上,靠着沙发问他:“你有没有一种没拥有过就失去的感觉?”   “什么?”   “我们没有爸爸了。”   “你还有啊。”   我抬头,疑惑地看着满眼笑意的他。   “因为……长兄如父啊。”   操!又他妈的占我便宜!   我猛地把凌卓拽到地上,开始揍他。   他躲了一会便开始回击,和过去一样,我们滚作一团,在对方脸上挠出鲜艳的血痕,让皮肤绽开斑斓的淤青,看彼此痛苦而痛快的表情,直到画面模糊,神经麻痹,只剩下发泄后无边的快乐。   我们没尝过甜头,向来把疼痛当成果实。 第4章   初二那年暑假,我和凌卓长了个子,我妈就请熟人帮忙,让我们到一家废弃电器拆解厂打工。   印象中,这几年我和凌卓的夏天不是空调西瓜,只是生锈的车间、浓郁呛鼻的电油味和巨大如怪兽、沾满油污的机床。   今年,也不例外。   八月初的气温能把人蒸熟,布满灰絮的空调口流出浑浊的风,厚重且闷热,我坐在工厂食堂的角落吃午饭,默默瞪着没用的空调,心想还不如到外面晒太阳来得痛快。   凌卓买好饭坐到我对面,然后把全部胡萝卜拨进我的碗里。今天供应的蔬菜是胡萝卜,他不爱吃。   我大发慈悲地分给他一些肉,以免他长不高,往后打架时说我欺负弱小。   我一边给他夹肉,一边嘲他:“凌卓小朋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怎么总是挑食呢?”   他抬头瞪我一眼,“吃你的饭。”   这一眼瞪得没有丝毫威慑力,不过我确实没太多心情开玩笑,埋头继续咀嚼整碟的胡萝卜。   今天早上,我听巷子里的人说凌海信只被判了三年,罪名是过失杀人。那个女人主要死于吸毒过量,她没有家人,也没人为她申诉,再加上凌海信自首,所以最后判得很轻。   我本以为凌海信会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没想到他只要在里面待三年。   我对正在吃饭的凌卓说:“凌卓,其实我挺希望凌海信死的。”   凌卓抬起头,认真道:“那你就当他死了,他出来之后我管他,你不用管。”   我笑了,骂他傻逼。   凌卓总是这样,偶尔靠着臆想维持天真,并且总觉得他是哥哥就应该扛起全部。   我妈一个月没回过家,听人议论,她在一个朋友家住,那个朋友是做皮肉生意的。   不过她是否在家,对我和凌卓并没有影响。和过去几年一样,早上去工厂前,我们到林奶奶家做早餐,然后三个人一起吃。晚上下班,我俩就去那家大排档吃干炒牛河,吃完就帮老板收盘子上菜。   一般情况下,晚上到家已经很疲累,但我不得不抽时间画画,因为条件好的美术生六月份已经开始集训,我怕赶不上他们。   我画画时,凌卓就在我对面看书,小说、散文、杂志……他什么都爱看。那些书全是从连冈县的小图书馆借的,这么看来,那张每月五元的借书卡是他唯一的“额外”花销。   我冲完澡,拿出几支接着延长器的炭笔,开始临摹素描,凌卓则照例看书。   房间里,笔尖摩擦素描纸发出沙沙声,零件松动的电风扇哐当响,书页规律地被翻动,虽然不安静,但还算舒适。   老旧灯泡的光昏黄模糊,我看不清画面的内容,烦躁地趴到桌上,伸手立起凌卓手上的书——一本杂志,封面是一个穿着校服的清纯可爱的女孩。   我突然好奇,问凌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凌卓顿了一会儿,“不知道,没想过。”   “奥……我喜欢单纯好看的,书封这个就长得不错。”我笑嘻嘻地说。   凌卓闻言立马把书塞进柜子里,起身面无表情道:“你继续画吧,我先去睡了。”   他走到床边,背影颀长却偏瘦。我跳下椅子蹿到他背上,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腿环住他的腰,挂在他身上。   他被我突然的动作撞得一晃,随即拉着我的手臂防止我掉下去,笑骂:“你是属猴子的还是属考拉的?”   “我属你的。”我在他背上哼哼。   他笑了,转身想把我放到床上,但我不肯撒手,毕竟我们体型一样,他拉着我并不轻松,无奈叹气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吗?现在干嘛粘着我?”   我想了想但没有回答,把他推到床上,揉了揉他裆下软乎乎的阴茎,在他莫名其妙的眼光中转身继续去画画。   的确,我以前很讨厌凌卓,讨厌和他共用房间、书桌、床,讨厌和他穿一样的衣服,而且,只要想到我小时候和我哥都吸过我妈的乳头,我就想把喝下去的母乳都吐出来,但那是过去。   过去我讨厌他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卑鄙,因为他比我早出生五分钟,比我优秀,小时候所有人都更喜欢他,可现在,他跟我一样爹不疼娘不爱,如果我不多关心他爱护他,他想不开怎么办?   再说,最近没他陪我,我也睡不着啊。 第5章   这天,我和凌卓照常在工厂换衣服。   平时的更衣室里,工人们个个蔫啦吧唧,活像输了的足球队,可今天却神经兮兮,偷瞟着我和凌卓窃窃私语。   虽然我和凌卓的身材确实不错,但是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偷看的?还讨论?   我瞪了他们一圈以示警告,然后转头笑嘻嘻地问凌卓:“他们为什么看我们?觉得我们帅吗?”   凌卓套上蓝色的工服,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   我不服:“你不欣赏我也欣赏一下你自己好不好?”   “欣赏我和欣赏你有什么区别?”他没好气道。   “嗤,屁股上一颗胎记的区别!”   他憋不住笑了,用力推我的额头。   “我操!你能不能别总是动我的头?”   “啧,给你修理一下,都长草了。”   我看凌卓就是想打架,不过还要工作,留到今晚好了。   中午,我和凌卓端着餐盘在食堂里找位置。   奇怪的是,每走过一个座位,都有人抬头打量我们,凌卓不去理会,于是我也假装看不见。   我们艰难地找到一个对着空调的位置,虽然空调风污浊不堪,但总比热死好一点。   吃了一半,一个矮壮的男人突然坐到凌卓旁边。男人学着周润发叼烟的姿势,滑稽地叼根牙签,后面还跟着几个尖嘴猴腮的“小弟”。   凌卓闷头吃饭,没理他们,他向来不爱惹是生非,于是看在凌卓的面子上,我也收敛鄙夷的目光,继续扒饭。   男人用手肘撞凌卓,语气猥琐道:“听说你爸把鸡给玩死了,而且才判了三年,是真的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天都有人关注了,还真不是因为我们帅……不过凌海信入狱已有月余,传出来也不奇怪。   男人见我们都不理他,大声问:“操你妈的,老子问你话呢!”   我一拍筷子:“关你屁事!”   “怎么了?这么刺激的事,说出来让大家爽一爽,不好吗?”   “爽你妹!”   我觉得他的嘴脸实在是丑爆了,站起来正想揍他,却被凌卓喝住:“凌禹!”   我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认怂,却也知道在这儿打架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只好不甘地放下手。   “哟!还想打人呐?”男人笑嘻嘻地搭上凌卓的肩膀,对我道:“你这兄弟可比你识相多啰。”   我死死盯着那只像被烟熏过一样乌黑的手,咬牙道:“拿开你的脏手。”   “啧啧啧,怎么了?还碰不得?你们可是杀人犯和婊子的种,你说是他脏还是我脏啊?”   说着,他又拍了拍凌卓的脸颊。   黝黑的手和白嫩的脸形成强烈对比,我的眼睛都要呕了。   我隔着桌子拽住他的手,用力将这只恶心的手拧成非人类的姿势。   那人面目狰狞,脸红成猪肝色,拼命挣脱,然后就近抓起凌卓的衣领就要打,却又被凌卓攥紧双手,不能动弹。他暴怒地踢倒面前的餐桌,吼道:“操你奶奶的,都给我来教训这俩操蛋玩意儿!”   周围几个在看戏的跟班突然反应过来,一哄而上。   他们人多,我和凌卓不一定打得过,但我回头见凌卓还和那个男人僵持着,便知跑是不能跑了。   我随手拎起后面的塑料椅,对着靠近的人一通乱砸。然而塑料太轻,往身上砸不够疼,那些人只是退几步便又逼上前。凌卓已经和两三个人滚到过道上扭打,不断有拳头和肉碰撞的声音,已经见了红,也不知是谁的血。   饭堂一时间哗声四起,叫好的、鼓掌的、劝说的……各种声音混杂,像极了一场表演,台上小丑娱宾,台下看客拍掌。   我一边看着凌卓的方向,一边不管不顾地举着凳子往来人的头上砸,在他们被砸得晕头转向时一脚踹在他们肚子上。   终于得了几秒空隙,我扑到凌卓身边,拉开他周围的两个人。最开始挑衅的男人仍骑在凌卓身上,已经是鼻青脸肿。他和凌卓一人一拳往对方脸上揍,男人嘴巴一边流血一边骂道:“老子年轻的时候可是学拳击的,还搞不定你!?”   我用凳子砸他,可他好像不知道疼痛,仍把凌卓压在身下,疯了一样挥着拳头。   我用力把男人拽开,这才看见凌卓通红的双眼和红肿的脸颊,血液瞬间冲上大脑,眼睛又酸又涩。   我难过又冒火,举起凳子砸那些人的头,把靠近的人都赶开。手上的椅子越来越轻,不断变成碎片飞出去,破碎的塑料愈发尖利,划到他们的眼睛、脸颊、手臂……全出了血。   我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脑子里全是些破碎的想法。去你妈的杀人犯!去你妈的婊子!去你妈的凌海信!全都不能靠近凌卓……不能让凌海信再打凌卓,凌卓已经很疼了,他小时候已经够疼了……   手上的椅子终于被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拽走,我也倒在地上。凌卓上前扒开我周围的人,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很快,凌卓就倒在我的旁边。   拳头、布鞋不断落在身上,我费力转身把凌卓护在身下。   不能再让那些人的脏手打他……除了我,谁都不能打凌卓。   ……   聚众斗殴的结果就是我和凌卓被开除了。   车间班长赶到饭堂时,周围的人才如梦初醒般拉开正在揍我们的人。   班长把我们带到办公室,给了我们一个信封,道:“虽然你们只干了一个多月,但我给你们开了两个月的工资。确实有些不好的风言风语传进来了,你们也不太适合继续在这了……”   虽然我不懂我爸犯事儿跟我和凌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因为这个赶我们走,但不用干还有钱,谁不要?   我们接过钱就往外走。   在外面的水龙头洗脸的时候,一群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们。   我把一口血水吐在地上,瞪眼挑衅他们。凌卓制止我:“小禹,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我不服:“你以为你默不作声就没人欺负你了吗?这世界越仁慈越不争就越被人欺负!”   凌卓怒道:“至少要是你今天不逞能,我们不一定挨打!”   我惊愕的看着他,但无从否认,打架这事算是我主动挑起的。要是以前,不管有没有道理,我都会先和凌卓打一架再说。可现在,舍不得了。   “对不起……我就是看不惯他摸你。”   这回轮到凌卓吃惊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服软,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没事……打都打了,还拿了两个月工资,不亏。”   我小声骂他傻逼,他转身推我的额头,道:“傻逼弟弟。”   我嗤一声,不知道他骂谁,反正我不是他弟弟。   凌卓看着我,突然伸手用拇指揩我的嘴角。   “咝……你干嘛!?”我疼得一掌拍掉脸上的手。   “嘴角都破了。”他皱着眉。   我白了他一眼,“还说我,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   凌卓半边脸都被那个王八蛋给揍肿了,可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扫干净我衣服上的灰,道:“走吧。”   回家路上,凌卓搭着我的肩膀,笑问:“你刚刚为什么给我挡着?”   “嗤……谁给你挡了,我就是觉得抱着挨打能护鸟。”   凌卓噗哧笑了,又问:“疼吗?”   “还行。”   其实我浑身上下又麻又疼,但凌卓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刚刚挨打的时候他紧紧护住我的脑袋,手臂被抽得满是红痕。   可凌卓从来不说疼,我也不能说。 第6章   离开工厂,我们一同去了大排档,午饭没吃饱就和人干架,肚子早饿了。   刚到店门口,老板娘就冲上来,扶着凌卓的肩膀惊叫:“造孽啊!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伤成这样?”   凌卓扯了扯被打烂的嘴角,笑道:“没什么大事,你这现在能煮吃的吗?我们肚子饿了。”   “可以可以,给你们煮点粥吧。”老板娘转身,低声喃喃,“没爸妈照顾,怪可怜的……”   我和凌卓都听见了,对视着耸耸肩。   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可凌卓告诉我,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可怜人多了去了,我们有手有脚,还能相互照顾,算好运了。   喝了滚烫的皮蛋瘦肉粥,肚子是舒服了,不过热得够呛,头发、衣服全被汗浸湿。我撩起T恤的下摆扇风,扇乐了还往凌卓脸上扇。   凌卓被我气笑了,一边挠我痒痒一边骂:“你个臭傻逼,扇过来一股汗酸味。”   ……   我对挠痒没有抵抗力,没一会儿就不行了,投降道:“别挠了,别挠……粥都要笑吐了。”   凌卓这才停下,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回家路上,凌卓突然说要去商场,我不乐意,商场人多,要是这“五彩斑斓”的脸被熟人看见,我就不用做人了。   于是凌卓扔下我,自己去了。   我低头把脸埋起来,在原地等他,一股香甜的气味飘来,我顺着香味望去,发现有个老人正推着小三轮在卖桃子。   我过去挑了几个。   老人两手颤颤,半天才把秤好的桃子递给我。   我一摸口袋,发现自己不管钱,于是让老人再等等。老人不停眯眼打量我,我被看得尴尬,别过头去,正好见凌卓从商场出来,便招手叫他过来。   “小卓子,付钱!”   凌卓付了钱,问:“你不是不吃桃子吗?”   “你不是爱吃吗?给你买的。”   凌卓提起桃子转身就走,我在后面一拍他的脑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偷笑!”   “父慈子孝的,我能不笑吗?”   “操!”   “哈哈哈……”   凌卓就是仗着我现在舍不得揍他,所以才敢上房揭瓦。   洗澡的时候,我俩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心想那帮人下手还真他妈狠,以前我们三天两头打一架,也没弄出过这么“鲜艳”的伤。   “咝……我操你妈的,凌卓你轻点!”   凌卓正给我擦背的,听了,一把揪住我的鸡巴,问:“操谁啊你?”   凌卓在后面,我治不了他,只好服软,“妈的,疼疼疼,别把老子鸟给揪断了!还没用过呢!”   凌卓这才放过我的老二。我在镜子里看见他正在笑,用手肘撞他的腰,小声骂道:“秃鸟。”   秃鸟这个“爱称”源于初三那年的暑假,我和凌卓打架输了之后不服,于是半夜拿着剃须刀把他下面的毛全剃了。凌卓体毛长得慢,他的鸟就秃了一个多月。   凌卓没好气地笑了,他狠狠地推我的头,警告道:“下次再动我的毛,我就让你当一辈子处男。”   “切……”他才不会这么做。   洗完澡,我趴在床上,凌卓用冰毛巾和自己做的冰袋给我冷敷。怎么挨打不那么疼,怎么消肿止痛,我们从小就很熟练。   “你不敷吗?”我问。   “等会儿,没那么多毛巾。”   我把凌卓拉倒在床上,拿了一个在背上的冰袋盖到他脸上,“门面比较重要,别破相了。”   凌卓没拒绝,躺在我的旁边敷脸。   我们浑身赤裸,一个趴着,一个躺着,两具身体的背面和正面就像是来自同一个人。我们长得太像了,以致于初一在同学家看了《Fight Club》之后,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凌卓分裂出来的人格,我就是他体内充满破坏力的Tyler。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全身上下的伤总算有了消肿的迹象。   做完这些,凌卓仍不消停。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喂我吃消炎药,接着拿出刚刚在商场给我买的台灯,通电检查能不能用,完了又去捣鼓那台快要坏掉的老风扇。   我看不过去,把他拽起来,“我来吧,你去休息。”   凌卓回头震惊地看着我。   我被看恼了,“不是吧凌卓,我以前对你是有多差,有必要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吗?”   “主要是你态度变化太大了,我不适应。”   我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很有M的潜质。”   他笑了,起身拍我的屁股,骂道:“小流氓,裤子都不穿上。”   “操别乱摸我屁股,这样不是凉快些嘛,家里又没有女孩。”   我蹲下,刚拿起螺丝刀开始修风扇,一条裤子就落到我头上,凌卓在后面说:“你那鸟又不大,别遛了。”   我冷笑:“呵呵,你别这么贬低自己好吧。”   “什么?”   “咱俩的一样大。”   “你怎么知道的!?”   “我量过,你睡着的时候。”   “操……”凌卓脸色十分不好看。   “别这么看着我,比鸟多正常?你没和你舍友比过?”没等他回答,我又说:“也是,你们重点班的‘乖宝宝’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凌卓脸色更加难看了,问:“你们在宿舍比鸟?所以你的舍友全看过你的老二?”   不知道为什么,凌卓确实不太高兴,于是我安慰道:“你别担心嘛,我们那儿比我舍友们的都大,保证在平均值以上,别自卑啊。”   没想到凌卓脸更黑了,转身出去不再理我。我只好闭嘴继续修风扇,瞅了眼旁边的裤子,选择不穿。   十分钟后,风扇被修好,凌卓走进来,手里拿着刚买的桃子。晚熟水蜜桃散发着浓郁的桃香,桃尖正红色,连桃屁股都是少女内衣那种粉红色,看起来多汁可口,要不是受不了桃毛,我也想啃一个。   凌卓检查了一下我修的风扇,觉得没问题便打开对着吹,拿起桃子在桃尖处咬了一大口,桃子瞬间迸出汁水,挂在绒毛上。他赶紧仰头吮吸溅出的桃汁,但还是有几滴米黄色的汁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过喉结,流到锁骨上。   我对着这一幕咽口水,感觉到一股邪火钻到下腹,低头一看——升旗了。   抬头瞬间,我发现凌卓也在看我的老二。   我欲哭无泪,格外后悔刚刚没听他的话把裤子穿上,这下好了,一览无余。   凌卓瞬间笑喷,“哈哈哈……你不是说遛鸟凉快吗?那你的小兄弟怎么燥了?”   “笑你妹!”我冲上去扒他的裤子,“反正都硬了,那就比比硬了谁更大!”   凌卓把桃子往旁边一扔,沾着桃汁的手攥住我的双手,骂道:“凌禹你别闹!”   “我哪儿闹了?你弄硬了我们比比,怕什么?”   我偏要去摸他的裆,他就一直挡着我,我把他推到床边压着,结果根本压不住。我们两个就在床上打滚,一会儿我压你,一会儿你压我,被子被揉成一团,床板被砸的当当响。   终于被我逮着空子抓住了小卓卓,却发现小卓卓……硬邦邦的。不对啊?我刚刚明明没碰到他这儿啊……   还没来的及想清楚,凌卓就攥住我的下面,手指在我的囊袋中间的沟上刮了一下。   “操!你,你干嘛?”   这一下弄得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浑身痒痒,心也痒痒,下面都快要爆了。   他没回答,只有粗重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凌卓手上继续动作,而且动作越来越大,竟然在给我撸管……我被他撸懵了,呆若傻狗。两分钟后,被子床单汗液淫液喘息渐渐混作一块,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于是我破罐破摔,也摸到凌卓的鸡巴撸了起来。   恍惚间,我闻到凌卓鼻息间桃子的香气,甜腻、妩媚、诱人……一种朦胧而酩酊的感觉占满了脑袋,昏了……晕了……   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软了,手上也黏黏的全是凌卓精液……   粗喘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事。凌卓也一直沉默,我们就那样在床上躺着,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谁也不说话。   我思索很久,最终认为打打飞机而已,又不算什么,小时候互相揪鸟玩儿也是常有的事。再说了,我和凌卓都吸过我妈的乳头呢,难道算是接吻?   又躺了一会儿,我问凌卓:“你怎么硬的?”   他不回答,同样问我:“你怎么硬的?”   “你先说。”   “你先。”   “操操操!不说算了。” 第7章   被赶出工厂之后,离开学只剩一个多星期,我和凌卓没再去找新的工作。   我们把所有的钱拿出来,发现那张存零花钱的卡里竟然有不少存款。大概是以前凌海信“手气好”的时候给得多,我们没用完剩下的,但还是差一点不够。   凌卓把所有钱给我,说:“你先带着这些去,剩下的之后我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看看妈会不会给,我回学校之后会申请助学金,还有看能不能借……”   前两者一听就不可行,我妈根本靠不住,而凌卓的助学金本来就不多,他又不是神仙,自己还得吃饭。   只能借了。   “我自己去借吧。”   我不想让凌卓帮我去借钱,家里的钱已经全部花在我身上,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可他怕我不会说话,执意要跟我一起。   我们先去问了林奶奶,她听后抓着我们的手叹气,伤心地说她的退休金全被儿子拿走了。我和凌卓倒没有多失望,只是为她气忿,我们从没见过她的儿子来照顾她,逢年过节都不见人影。老人家本有退休金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却都被拿走了。   我们没什么熟人,只好再去找我爸那边的亲戚试试。   路上,太阳很烈,凌卓后背已经被汗浸湿,我拽住他的手臂,让他停下:“你先回去吧。”   “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去吧。”   我想到刚刚凌卓低声下气求人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心酸,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明明是我的事。   小时候戚嘉敏总说她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去减胎,要是只有一个儿子,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苦。现在我觉得戚嘉敏说的对,要是没有我,现在凌卓也不至于这么低贱地去问人借钱。   “小禹,你怎么了?”   “我不想你这么没有尊严。”   凌卓叹气:“这不是没尊严,凌禹,我们只是暂时走投无路,以后我们加倍还回去,就什么尊严都有了。”   “什么时候才能加倍还回去?我不学画画了。”   凌卓明显不悦,“凌禹,你能不能分清楚你那是自尊心还是玻璃心?借钱怎么了?现在你跟我说不学了?当初要死要活跪着说要学的不是你吗!?”   “当初谁他妈能想到凌海信会坐牢!?谁他妈能想到我现在会这么在乎你!?”   我也不知道为何说出“在乎你”这样诡异的话,尴尬地别过头。   水泥路两边都是野田地,公路上偶有人和摩托车经过,好奇地看着我和凌卓在路上争吵。   凌卓紧紧盯着我,瞳孔放大,角膜湿润透亮。   我深吸一口气,“这些钱我不拿去学画画,至少还能供你上大学……”   “你觉得你放弃,我拿着这些钱去上大学就会开心?”凌卓失望地盯着我,“我们这么活着已经够操蛋了,你的眼光能不能别这么窝囊,想要的就去拿啊,代价别管,反正我是你哥,我的就是你的。”   我站在原地,盯着凌卓额上的发光的汗珠,感到无比恍惚。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七岁那年,我们因为打架在走廊上罚站时,满身伤的凌卓盯着脚上斑驳皲裂的球鞋,厌世地说:活着真恶心。   可眼前这个像是打了两斤鸡血的人又是谁?凌卓是怎么做到越活越天真的?   “学学学!我学还不行嘛,别总是有机会就把自己当哥……”我嘟嚷着,拉起凌卓的手继续往前走。   虽然我不把凌卓当哥哥,但是他是我唯一的最亲的亲人,从受精卵开始,我们的生命树便盘根错节地生长,就算打了十多年的架,也没能把根折断。我跟他一辈子都不会分开,我们之间的付出和亏欠也永远理不清。   当然,我们最终没有借到钱。   小县城每个人的生活都艰难如此,谁愿意给两个小孩借钱?但凌卓没有表现出失落,只是让我继续安心地画画,之后再慢慢想办法。   晚上睡前,我推了推凌卓:“如果没有钱,我就只参加省内美院的校考好了。”   “嗯。看情况吧。”   “如果当初我要学画画的时候,你把我揍醒就好了。”我说。   凌卓捏我的大腿,“我当时没揍过你吗?你是真心喜欢画画的对吧?你喜欢什么我能看得出来。”   我确实喜欢,尽管选择美术是因为不想落后凌卓,但后来我确实爱上了画画,画画对我来说就像荷包蛋对三明治那样重要。   “嗤……真的都能看出来?”我怀疑。   “都看得出来。比如说幼儿园的时候你喜欢柔柔老师……”   我用了半秒时间回想起柔柔老师是谁,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操!多少年前的事,这你都记得!?”   柔柔老师是我们学前班的班主任,漂亮、皮肤白、温柔,好像……胸还很大,我第一天上学前班看到她就“坠入爱河”了。   不过我对她的记忆不多。只记得有次我和凌卓打架,我把他的嘴巴挠破了,他把我的头按在地上磕我的下巴,弄得到处都是血。柔柔老师把我们拉开,问我们为什么打架。   我说:“因为我爱他,那个男人打妈妈也是因为爱,我和他一样。”   那时凌海信总是打我妈,而且打在看不见的地方。每次施暴之后,他又会紧紧抱着我妈说他很爱她。六岁以前,我都以为那就是爱。   所以我只打凌卓而不打其他人,凌卓也打我,因为我爱他,他也爱我。   柔柔老师听了之后眼睛湿润,花了很长时间跟我解释打人不是爱。   我问她什么是爱。   她温柔地说:“爱是无私,是奉献。”   虽然我只在电视上听说过这两个词,但我愿意听柔柔老师的,因为她真的很温柔。   后来,我不再喜欢柔柔老师是因为她真的很“笨”,根本看不出我和凌卓水火不容,总是告诉我们兄弟应该要相亲相爱,太过啰嗦,我不想喜欢这么“蠢”的女人。   凌卓一直在床上闷声偷笑,“小时候你见到她就流口水,还总是把幼儿园奖励的贴纸花送给她。”   “我去!你要不要记得那么清楚?”我真的干过这么傻逼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这么好笑的事,我当然记忆犹新啊。”   我翻身把手撑在凌卓的头两侧,坐在他的肚子上,审视地问道:“不会是你编的吧?”   他捏我的脸,笑道:“我都知道也记得,骗你干什么?”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好像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他的眼睛澄澈干净,眼眶天生带点红色,和白鸽的眼睛很像,这是和我不一样的。   太好看了,我心想。   凌卓又轻声说:“最近你每天晚上都抱着我睡,我也知道。”   “操……”   我面子没了……   算了算了,面子里子全都给凌卓了,反正又不值钱。我投降地趴到凌卓身上,头枕着他的肩膀,手垂在身体两侧,手心朝上,姿势像只咸鱼。   凌卓伸手把台灯关掉,一手搭在我腰上,一手放在我的头上,贴在我耳边说:“凌禹,还好有你。”   这句话明明该是我说的,这个混蛋竟然抢我的台词,我只好绞尽脑汁想出一句:“有你在,惨得很舒服。”   凌卓又骂我傻逼,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笑。 第8章   晚上,我趴在凌卓身上睡着了,然后凌卓这个傻逼就让我压着他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我就感觉到下面一根硬硬的东西抵着我的肚子,而我精神抖擞的小兄弟也贴在凌卓的大腿上。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卓也醒了,呆呆地看着我,于是我也一动不动地瞪着他,并且该死地想起了前几天凌卓帮我打的飞机……还挺舒服的。   大脑宕机的时间里,不知是凌卓先动的还是我先动的,总之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们裤子就都褪到了膝盖,两只手叠握,套弄着黏在一起的两根阴茎。   下半身思考的时候脑子就离家出走了,我埋在凌卓的肩颈之间急促地喘息着,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白色的T恤里摸他的腰。   腰侧的肌肤像一块涂满奶油的鹅卵石,光滑紧致、柔软温馨……   他的手指按在我的尾骨上,痒痒的。他说过如果我长尾巴的话,一定会是黑色的猫尾,那时我反驳他应该是狗尾巴……   他的手指渐渐上移,在我腰窝的位置打转,指尖带着火苗一路点火,直接将我烧傻了。   空气很热,很燥,很乱。   身体着火了,从心脏开始燃烧到四肢,毛孔中汗液和焦渴一同泌出,我发抖、战栗,不由自主地抓住凌卓腰侧的肉,像是攀岩的人抓住岩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释放的瞬间,头皮突然一阵刺痛——凌卓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从他温暖的颈侧提起,逼我跟他对视。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他不准我逃避。   两双凌乱湿润的眼睛互相望着对方,我看见凌卓眼睛后面的心脏正剧烈挣扎着。如果说上次是意外,那这次呢?这些抚摸又算什么呢?   我受不了凌卓这样逼视的眼神,于是悄悄握住他的手——刚刚一起摩擦性具那只,上面还留有粘腻的精液。我打开他的手心,与他十指交扣。他终于放开我的头发,我低头蹭他的脸颊,久久无言。   我们是做错事的小孩,虽然这次没有大人管教,却要自觉反省。   “我们是不是不该这样?”我问。   ……   “不是。”凌卓终于开口,“我们是兄弟,就像脑子里的神经元,交织、黏连、融合……总归是分不开的。受精卵时我们就是一体的,后来又在妈妈的肚子里挤了十个月,所以我们触摸彼此的身体没有不对。”   我欣然接受这样的回答。   性没有错,和亲兄弟相互触碰也没有错,两者相加怎么会是错的?   性既不神秘、不淫秽,也不高洁,我和凌卓只是在利用彼此的身体享受性而已,我们是最亲密的人,连灵魂都连结在一起,身体部位的摩擦怎么会是罪恶呢?   人一旦说服自己,就会用行动强调自己所认同的判断,所以开学前的一个星期,我和凌卓近乎沉溺于通过彼此取乐。   几天里,我肏了凌卓的腿根、手掌、胳肢窝、乳头、肚脐……把精液留在那上面,当然,凌卓也肏过我的。   这些边缘性行为究竟算不算性交我们不讨论,也乐于认为不是。性行为本就没有严格的界定准则,毕竟还有拥抱也算性交的说法,挺荒谬的,我和凌卓不是情人的关系,所以我们之间不是爱抚,是单纯的触摸,没有性交,只有相互安慰。   八月的最后一天,我和凌卓来到汽车站。他准备去市区上学,而我去邻市参加集训。   开学季的车站人头攒动,黑底红字的显示屏不断跳动,冰冷的人声播报着汽车的情况,蓝色的站牌高高立于人头之上,一切混乱而有序。可我突然很讨厌这里,因为我和凌卓会在这儿分离,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   “唉——小心!”   一个小女孩撞在我的腿上,将我混乱的思绪拍散。凌卓把小女孩扶起来耐心安抚,罢了便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车站里,有人美美地去相聚,有人托着沉重的行李箱去不属于他们的地方打拼,候车厅一批人离开立马就有另一批人涌上,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可我一点都不着急,想到和凌卓分开后就要等到过年再见,我就想多留一会儿,一秒也好。凌卓就坐在我旁边,也不催我去检票,他一定也舍不得我。   直到第三次检票的播报响起,我才拖着行李走过去。凌卓跟在我后面,过检票口的时候,他弯腰对检票员说:“我可以进去送我弟弟吗?”   检票员点头示意可以。   凌卓欣喜地说谢谢,便跟着我进去。我们合力把我的行李放进充斥着机油味的行李舱,之后便在车侧站了会儿。   凌卓额头上挂着晶晶的汗液,修长的双手抓着蓝色高中的校服裤,手心手背在上面擦擦抹抹,接着又抓紧。   “走啦。”我说。   “嗯。你注意安全,手机给你,我会用学校的座机给你打电话的,还有钱的问题,我也会尽量解决的。”   “傻逼……”别总是什么问题都想着自己解决好不好?   凌卓笑了,又用手推我的额头,“上车吧,等你回来。”   我转身上车,刚系上安全带车就发动了。凌卓仍在车侧没有走,在原地看着我。汽车逐渐远离,他对我挥手,动作像个傻子。   汽车驶离车站,凌卓的身影也再看不见。   隐隐的疼痛与失落在心头蔓延,我突然后悔刚刚因为爱面子没抱一抱凌卓。我知道如果我想要,他一定会给我一个能安心的拥抱。他都已经擦好手上的汗等我了,可我却没伸手。   窗外公路的景色很无聊,我也无心欣赏。   这是第一次,我和凌卓分开。我们幼儿园开始就在一个班,直到上高中,我在普通班,而凌卓在重点班,但我们仍在同一所学校。   从小至大,我都以为我和凌卓一辈子不会分离,并且对此深信不疑,可此刻我突然意识到,越长大我就会和凌卓越来越远。   以后凌卓会有自己的学业、事业和家庭,他这么优秀,未来会过上富裕而有意义的生活。只有过节或新年的时候,我们才能再聚。我去他家作客,他年幼的女儿认错了人,叫我爸爸。凌卓会温柔地拍小女孩屁股,告诉她我是叔叔……   我想象着这些,突然就哭了,哭得乱七八糟,哭得旁若无人……   明明昨天我们还背着小书包上学,在路上淋着雨踩水坑溅得满身泥点子,还斤斤计较地分着吃五毛钱一根的碎冰冰,还抱在一起打架,打完十分钟就和好,怎么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第9章   “砰——”   面前的画架被人撞倒,发出巨大的响声,将我惊醒。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   画室环境拥挤,画架、画板、笔盒和红色塑料凳随机散落在地……在这里面穿梭必须要小心翼翼,要是撞倒一个,难免有多米诺骨牌效应,不过我坐在角落,这个同学算是躲过一劫了。   “没事。”我扶起画架,看了眼挂钟——这次发呆了二十分钟,总算比上次少了。   唐寅写的“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如今我算是体会到了。这几天,我总是醒得特别早,在宿舍望着天花板怅然若失,白天坐在教室里,画着画着就开始发呆,什么事都不想做,呃……除了想凌卓。   之前在学校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但因为我的教室在西楼的四楼,而凌卓的教室在主楼的三楼,我每天都能看到凌卓在主楼的走廊上走动。如今一点也看不到,很不习惯。   凌卓那王八蛋白天老折磨我就算了,竟然连晚上都不放过。   好几晚,我都梦见了凌卓,梦里的情景很熟悉,就是幼时他挨打的画面。   小时候凌海信总是打人,凌卓跑得没我快,所以挨打比我多。凌海信打累了就会停下来,有时他打完凌卓就累了,然后去给买我们零食,这种时候我不用挨打就能拿到好吃的。   那晚从梦中惊醒,我突然想到一个过去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凌卓是真的跑不快吗?   我烦躁地想了一宿,也没有确定的答案。   我每天都把手机带在身边,等凌卓给我打电话,就骂他一顿,让他好好学习别总来我脑子里逛。   终于,在第一个周日的晚上,我接到了凌卓的电话。   “小禹?”   “是我——”我拖长声调回道。   凌卓在那头笑了,问:“有没有想哥?”   “没有……”   “乖,哥也想你。”   乖你妹。   “我问你件事,小时候凌海信打人你是故意不跑的吗?不是吧,你不是也挺讨厌我的吗?怎么可能……”   “我是故意的。”凌卓打断我。   我瞬间握紧手机,有些慌了,问:“谁他妈让你这么做了?”   “是本能吧。”凌卓在那头欢乐地笑着,“护犊子的本能。”   我琢磨了一下“护犊子”的意思,怒道:“你少占我便宜,说正经的。”   “因为你是我弟啊。”凌卓又道,“虽然你不认,但这是事实。”   我想起小时候凌卓的身上总是青色紫色红色,新伤叠旧伤,从来没断过。而在凌卓挨打的时候,我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祈祷凌海信别来打我。可我从来不知道,那时凌卓祈祷的却是不要打我弟。   “什么毛病啊你!?”我大吼,声音竟带着哭腔。   我一抹脸。操!哭了。   凌卓问:“你不会哭了吧?”   “滚,谁你妈哭了?”   “别哭。”凌卓又笑了,“我原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虽然你小时候是挺没良心的,但谁让我是你哥呢?”   “你就是个绝世大傻逼!还有,下周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站在宿舍阳台上愤怒地捶打栏杆,怄气地想凌卓为什么要自作多情地牺牲,搞得我像个狼心狗肺的坏人。   ……   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信息:看着你挨打我会很愧疚,做那些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你不用诚惶诚恐,我不后悔,也不委屈。   我抱着手机在阳台把信息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道:我后悔了,我替你委屈。   鼻酸眼涩,唉,更想凌卓了。   派大星曾经许愿多长一个头,这样在海绵宝宝工作的时候就有人陪他说话了,但对我来说,多长一个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画饼充饥”。于是我那厚厚的速写本从前翻是作业,往后翻就全是凌卓。   画中的凌卓有整体的、有局部的,有穿衣服的也有半裸的、全裸的。   在画中,凌卓可以穿上各种衣服,扮演各种角色,摆出各种表情,甚至可以长出一双乳房。我常常在画的过程中就偷笑,心想要是凌卓看到,恐怕又得打一架。   生殖器是最认真描绘的部分。有时画软的,但我更喜欢画硬的。从圆润龟伞到粗壮的茎柱,再到饱满而布满褶皱的卵囊。我记得凌卓阴茎上面每一条经络和每一处沟壑,因为那一根曾在我的注视下摩擦我的乳头。   每次画完,我都会大发慈悲地在上面草草勾出几绺阴毛,凌卓知道了一定会很感激我的。   我学画画三年多,之前从未画过凌卓。只是分别的第一晚我无意中画出那日凌卓吃桃子的情景,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几个月,我在想凌卓和画画两件事上格外费心。   想凌卓从早上五点半开始,拿起床头的炭笔和素描本就开始画他。   午休我不回宿舍,仍坐在教室里,闻着炭笔和广告颜料的味道啃三明治,手里拿一只笔胡乱地写。然后……我就知道了一支0.5的按压签字笔可以写1978个“凌卓”和1979个“想”。   睡前,我会再画一张小卓卓。   有人说,画画的意义就是“你想象的世界,只有你能画出来”,现在我懂了,我想象中的凌卓,只有我能画出来。   十一月底,我妈破天荒地联系了我,告诉我她给我和凌卓打了一万,让我们用。我问她哪儿来这么多钱,她只让我别多问。   我把这件事告诉凌卓,他沉吟片刻,道:“别管哪儿来的了,你现在需要就拿去用吧。”   这句话跟我妈说的没两样,但是我不听我妈的,听凌卓的。   在我的要求下,凌卓同意一周给我打两次电话。他电话的时间固定,而且准时准点,从不让我担心。   那天,我一边画画一边等凌卓的电话。纸上渐渐出现了一个身着得体西装、梳着背头的精英男人,我瞬间难过,拿起橡皮一通乱擦,奈何擦不干净,只好撕了那一页团成团扔在地上,重新在纸上画了一个抱着西瓜吃的小男孩。   手机铃声终于响起,我赶紧接起,凌卓便开始例行公事一般问我近几天的状况。   “你是我妈吗?啰嗦死了。”   说完,我突然想起自己曾画过长着巨乳的凌卓,还真挺像“妈妈”的。想着,我兀自乐了。   凌卓不跟我理论,只道:“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回家了吧。”   “嗯,别太想我,好好准备高考奥。”   凌卓鼻子哼了一下,“你才是别太想我,不是一月份就联考了吗?”   “嗯……凌卓。”我叫他的名字,“你以后会不会不管我了?”   “怎么可能?”   “我是说以后……比如说你工作结婚之后。”   “老婆可以换,弟弟是一辈子的。”   “孩子呢?”   “不生了。”凌卓十分干脆地说。   我笑了,即使知道凌卓只是开玩笑,我也信了。   “好啦傻瓜,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画画。”凌卓语气沉沉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第10章   傍晚,汽车到站后缓缓停下。   我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背上包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小县城的空气混着汽车尾气和土腥味,吸一口就是给肺的“惊喜”,胃也跟着翻涌。我虽不喜欢这儿,但我着急地要见到凌卓。   一出车站,我就看见了不远处个子高高的凌卓。他站在一个栗子摊旁边,穿着黑色羽绒服和褪色的牛仔裤,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盯着脚上发黄皲裂的球鞋。他好像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动作,尤其是思考的时候。   凌卓抬头看见我,嘴角扬起朝我大步走来。我不动,傻笑着站在原地,直到凌卓立在我面前,向我张开双手。   我没有犹豫便扑进他怀里。过去几个月我不止一次发誓,往后要珍惜凌卓给我的每一个拥抱,否则等到这个怀抱再不属于我,我连回味的素材都没有。   “怎么穿这么少?”凌卓问。   “当时没带羽绒服,不过我穿了两件毛衣,嘿嘿……”   凌卓摸了摸我的头,一手拎起一个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我的手塞进他的口袋里。   我们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大排档,因为有次我给凌卓打电话时说:我想干炒牛河了。凌卓一直记得,好像有关我的事,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吃过晚饭,我拉着凌卓去买了一台手机。   过去几个月,凌卓都是用学校的座机给我打电话的,偶尔发个信息还得借同学的手机。年后我还要参加校考,我们还得分开一段时间,我希望以后我想联系凌卓就能马上联系到。   凌卓没有拒绝,只是问我钱够吗。   我说够。其实我不知道够不够,但这次必须任性。   回家路上,凌卓问:“要不要跟我换一台手机?”   “不要,你就给我用新的。”   他笑了,口袋里的手指不停地揉着我的手心,挠得我心也痒痒的。十指相扣时,我摸到凌卓右手中指第一个指节上的茧子,有些心疼,于是不停揉搓他的指尖,试图抚平那层薄茧。   夜幕中,一家装修敞亮的精品店倾泻出暖黄色的光,充当着破陋街道里唯一的光源。店门口的黑色的大音箱放着粤语情歌,我没听过,但是凌卓跟着哼了出来。   爱你不用合情理   但愿用直觉本能去抓住你   一想到心仪的你   从来没有的力气突然注入渐软的双臂……   肉麻的调子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看着凌卓含笑哼歌的样子,我觉得这个冬天热烘烘的。就算岁月不太静好,现世不算安稳,可只要凌卓在,灰头土脸也能过冬。   情歌的旋律在黑漆漆的街上回荡,直到我们在街角转弯,走进小巷。   腊月二十八那天,我和凌卓带着一床被子和一些衣服,去监狱看凌海信。   会见室里,凌海信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坐在我和凌卓对面。半年时间,他除了头发短了点几乎没有变化,好像还比以前胖了。   他低着头抠指甲,半晌只说了一句:苦了你们啊。   他的声音像吞了流沙那般沙哑,语调满含忏悔。   我看了凌卓一眼,没有说话。凌海信向来如此,做错事会愧疚,但大多是假的,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我们母子,还打了十多年。   “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吧,我和凌禹暑假再来看你。”凌卓应该也不想和他多说。   “卓儿,你们……还有钱吗?”   “怎么了?”   “我的钱用完了……”   凌海信入狱前给自己留了大笔钱,我问他:“怎么用完的?”   他心虚地瞥了眼狱警,低头没有回答。   监狱里有什么地方能用钱?肯定是在里面偷偷跟人家赌钱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气得想骂人,可凌卓按住我,对凌海信道:“暂时没有,有的话托人带给你。”   说完,便拉着我转身离开。   新年是和林奶奶一起过的,我妈此前一直没有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没想到正月初三这天,她突然回来了。   这天是我和凌卓十八岁的生日。   晚上,她提了两袋的零食和一个蛋糕走进门,同时携进一股浓重的香水味。   戚嘉敏穿着黑色的高跟靴子,身材苗条,身形个少女。由于经常用护肤品,皮肤也紧致白皙,说她二十来岁大概会有人信。不过她的确不算太老,毕竟生我和凌卓的时候才19岁。   我妈走到面前捏了捏我和凌卓的脸,笑道:“儿子成年快乐啊!”   我和凌卓都惊异于戚嘉敏突然的关怀。   戚嘉敏却十分自然地打开蛋糕盒子,就好像她过去十几年都是那么做的。   蛋糕看起来是贵的那种,打开时奶油和水果的香味瞬间钻入鼻腔,酸甜而清爽。我妈在蛋糕上插上一根“18”形状的蜡烛,接着关了灯。   烛火中,她对着受宠若惊的我和凌卓说:“许愿吧!”   “……”   我装作非常情愿的样子,双手交握,闭着眼睛许愿。大概是因为气氛比较到位,我偷瞄了凌卓一眼,然后认真地、虔诚地许了个愿。   开灯之后,戚嘉敏欣喜地笑着给我们切蛋糕,突然道:“奥对了,我今天又给你们转了一万块,你们够用吗?”   我皱眉问:“你到底哪里来的钱?”   戚嘉敏好像被踩了尾巴,大声道:“你别问了,有钱给你用就知足吧!”   说罢,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到角落里接了电话,回来后便告诉我和凌卓她要走。   我们送她下楼,凌卓抱了她一下,“谢谢妈。”   昏黄路灯下,戚嘉敏转头看向我,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充满期待。   我对上她的目光,而后僵硬地低下头。   凌卓很宽容,可我不是,也不认为戚嘉敏一时的恩惠能够掩盖十多年的不负责。感情的事,没有功过相抵一说。所以直到戚嘉敏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巷子尽头,我都没说一句谢谢。   凌卓安慰地揽着我的肩膀,“回家吧。”   我们盘腿坐在客厅的地上,吃着我妈买来的零食和蛋糕。手机支在杯子上,放着《星际穿越》。   我偷偷瞅了凌卓一眼。客厅灯光昏暗,手机变幻的光影投射入凌卓的眼睛,就好像银河的星星全融化在里面了。   好美。   我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凌卓的脸,回到手机屏幕上。过了二十多分钟,我顺嘴说了一句:安妮海瑟薇还挺好看的。   话音刚落,一坨奶油就从我的太阳穴划到了下巴。我惊诧地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我操!凌卓你几岁啊?幼不幼稚?”   说着,我抹掉脸上的奶油,接着全数抹回凌卓脸上。   凌卓又挖了一块奶油,一边靠近我的脸,一边说:“你不是说我幼稚吗?你不一样?嗯?”   我一边躲,一边托起整块蛋糕准备反击——   ……   我和凌卓用奶油糊了对方满身,没想到小时候都没干过的傻逼事,竟然在成年这天干了。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打闹中被蹭硬了……   凌卓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身下支起的帐篷,伸手抓了一把,“要不要哥给你揉揉?”   “操!我先给你揉吧!”我狠狠地把他推到在地上,坐在他大腿上,手直接钻进他的裤裆里,套着他的阴茎上下撸动。   凌卓拽住我的手,“凌禹!你手上有奶油!”   “怕什么?”我挣开他的手继续作乱。   凌卓哼哼几声,直接扒了我的裤子,沾了一大块奶油抹到我的鸡巴上,我低头看了一眼,好样的,底色都看不见了。   “你他妈刷墙啊!?弄这么多?”   凌卓笑着,缓缓地说:“怕什么?”   他开始给我手淫,白色奶油腻腻滑滑,在摩擦中逐渐水化,滴在凌卓的性具上。我将奶油抹匀,就像两人的精液混在一起。   香甜的空气中夹杂着些微的腥臊,我和凌卓哈啊哈啊地喘息,肉与肉摩擦的粘腻声音和电影的音效在狭窄的空间里飘着,电影里的对话让我产生了暴露在人前的错觉,这种禁忌的快感让人兴奋不已……   血管快要爆炸,凌卓的手指勾弄我的囊袋想让我缴械投降,我不甘示弱地掐住他的龟头,拇指在马眼处反复摩擦。很快,手上的两只不断吐着淫液,青筋跃动,柱体胀大。分不清是谁先出来的,只看见几股白浊有力地迸射在凌卓的毛衣上,凌乱交杂,像一幅后现代的设计画。   荒唐过后,我茫然地躺在凌卓的身边,躺在冬天冰冷的地板上,偎倚着凌卓的手臂。电影仍在播放,手机的亮光在空间中微弱地跳跃闪动,如似幽灵在跳舞。   很久,凌卓问:“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你呢?”   “我希望凌禹万事胜意。”   “我希望凌卓的生命中再无苦厄。”   【卷二·雨季】 第11章   在高中开学的前两天,美术联考的成绩公布。   早上查完成绩之后,我立即跨坐到凌卓的肚子上,重重地拍他的脸。还在睡懒觉的凌卓被我压得蜷起身子,半梦半醒地托住我的屁股,皱眉含糊道:“胃都要被你压出来了……怎么了?”   我把手机举在他面前,大吼:“睁眼!”   凌卓揉揉眼,看清楚手机屏幕的下一秒就把我拉到他身上,抱着我滚圈。   他一边抱着我在被褥里滚,一边兴奋道:“太棒了!好高分。啊——比分数线高了81分,我弟弟好厉害!”   天旋地转中,我努力思考着为什么凌卓比我还高兴,为什么他连分数线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有为什么肚子上……   “凌卓!你他妈硌着我了!”   “晨勃而已,很快就会消下去的。”凌卓仍抱着我不肯放,手臂紧得要把我勒死。   我翻了个白眼,但没动。   他不停用光滑的侧脸蹭我的耳朵,“我真的好开心啊……”   凌卓蹭人的时候真的很像狗,所以他上辈子一定是条狗,还是最黏人那种。   年后,我和我的小狗一起回高中上课。这个时候艺考生几乎都去上补习班了,我上不起补习班,不过回学校有好处,就是我可以天天见到凌卓。   两天前,有个漂亮的女生在校道上拦住我,双手递给我一个嫩粉色的信封。我刚想拒绝她,她便说了一句让我尴尬不已的话:帮我送给你哥哥可以吗?   我微笑,“可以。”   可以个屁!我果断把情书塞进书桌最里面,祈祷它在里面烂掉。我才不会给凌卓呢,都快高考了,怎么能让他因为谈恋爱分心呢?   其实上了高中之后,很多女孩儿喜欢凌卓(好像还有男孩……)。我觉得这很奇怪,明明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我还是搞艺术的,不是说搞艺术的男生都很有魅力吗?为什么那些女生都喜欢他不喜欢我呢?   我撞了撞同桌黄珊的手臂:“喂,你知道凌卓吧?”   “嗯。”   “为什么女生都喜欢他不喜欢我?”   黄珊脸红了,半天才嗫嚅着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你。”   我盯着她,直到她的脸变成了粉苹果,才说:“你好蠢。”   她猛地抬头看我,而我扭头看向窗外——主楼最中间的教室的门口,凌卓正在和老师讲话。   阳光下,他穿着白色的校服和白色的球鞋,有着白色的皮肤,洁净无瑕得像一朵坠在树梢的鸽子花。   凌卓个子高高,脸蛋俊美,气质出人,而且聪明成绩好,应该只有脑子坏掉了才会不喜欢他吧?   北京那所美院的校考在三月初,和省内美院校考连着,时间很赶。我本来不打算出省读大学的,省内的美院已经足够好,但是凌卓有很大可能会去北京,我必须跟着他。   出发去北京前的那晚,政治老师霸占了晚修课讲评周测试卷。   政治老师是刚毕业的研究生,所以我理解他对教育充满热情。只是他讲着讲着,又开始像平时上课那样,义愤填膺地批判政策,形容悲悯地关怀苍生。   虽然我对社会没什么美好的想象,但也对政治老师的表演没有兴趣。他在上层清新的空气中观察底层的木偶和垃圾,自以为洞见了全部苦闷绝望,而后醉心哀叹这世界不公,挺滑稽的。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在黄珊惊愕的眼神中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看他还不如去看看我的凌卓。   作为20班的学生,我几乎没有来过1班的教室……主要是感觉这群学霸自带压迫气场,让人不舒服。当然凌卓除外,他是完美的。   我略略扫了一眼,叹服1班和20班终究是不一样的。1班教室里的学生像是整齐的花花草草,被园丁修剪成盆栽模样,仔细看,还有几棵为了美观被修掉了胳膊腿脚。对比起来,我们班只能用群魔乱舞来形容了。   走廊昏暗,只有从教室里泄出来的微弱的光。我半跪着,小臂交叠趴在1班的最后面的窗台上,目光贪婪地描摹正在低头写字的凌卓。   明天又要分开了,怪舍不得的。   “这位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优雅温和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我起身,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师站在我面前。   许久,我才想起这是1班的语文老师,陈安。   我记得他并不是因为他是我们学校的明星老师,而是有次在食堂碰到他,他把我认成了凌卓,然后津津有味地给我讲了二十分钟的作文审题和立意。他讲得口水花到处溅,看他一脸热忱的样子,我都不忍心告诉他我不是凌卓了。   我说了句老师好就打算溜。这时,陈安的衬衫后露出一截校服的衣摆,而后一个女生从陈安身后走出来,笑着看我,“你是凌禹吗?”   她竟然分得清我和凌卓。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清她的模样。水晶葡萄似的双眼和凌卓的一样不掺半点杂质,笑起来眼眉弯弯,漂亮干净。那瞬间,什么丹唇皓齿啊、光润玉颜啊、翩若惊鸿啊……全在我脑子里转啊转,飘啊飘……   ……   “是,我是凌禹。”我猜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   然而,没等女孩说话,陈安就温和且严肃的提醒:“凌禹是吧,快回去上课吧,别在学校里乱逛了。”   说罢,他起皱的手握住女生的腰轻推,示意她离开。女生对我笑了笑,然后走进教室,在凌卓旁边坐下。   回教室的路上,我在走廊的光荣榜上看到了那个女生——庄斓斓。她的照片就在凌卓的旁边,月考的理科第二名。   想起她如精灵般凭空出现的那一幕,我心跳很快,我喜欢这样干净聪明的女孩,我应该是对斓斓一见钟情了。   回到班里,我立马拿出纸笔给斓斓写情书。   我绞尽脑汁地想,写了撕,撕了又写都没有满意的。四十分钟过去,下课铃响起的瞬间,我灵光一闪,在信纸上写下一句话:愿你成为我B612的唯一。   稍稍满意,我又在信纸上勾出一朵罩在玻璃里的玫瑰花,接着把信纸装进信封里。   在关灯之前,我带着情书飞快地往1班奔跑。   到1班的门口时,正好撞见正在关门的凌卓,“等一下,我进去放个东西。”   “你要干什么?”凌卓把门打开放我进去,又在后面开灯。   我跑到斓斓的位置旁边,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揪住衣领,手上的信封也被抽走。   我回头,凌卓紧紧地盯着我,手上利索地拆开信封。看了内容后,他蹙起眉头,脸色很差,语气轻蔑又嘲讽地说:“情书?你俗不俗?以为自己是艺术家吗?”   “关你屁事!还给我!你他妈……”   “斯啦——斯啦——”   我话还没说完,信纸就在凌卓手里碎成几块。   “凌卓你他妈有病!凭什么撕我的东西!”   凌卓转身走向垃圾桶,我从后面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放倒在地,然后一脚揣在他的腰上。   他捂着腰站起来,“都快高考了!你还想谈恋爱?你脑子有坑吧!”   我当机立断,选择和他打架。   外面漆黑一片,教室里灯光发白。我们很快就撕打在一起,喉咙里发出争食恶狗般愤怒的喉音,周围的桌椅被撞散,在地上划出恶心刺耳的“嗞啦”声。   我和凌卓已经很久没有打架,可今天他像疯了一样揍我,除了还手我别无选择。   ……   直到教学楼要关门,我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凌卓脸上的刮痕还在渗血,从脸颊延绵至太阳穴,像刚吃了人肉的嘴巴挂着血浆对我笑。我突然就后悔了,因为看着凌卓受伤和自己行刑受罚没有区别。   凌卓突然伸手抹掉我嘴角上的血。我不懂他反复无常的情绪,拍掉他的手,皱着鼻子骂道:“疯狗。”   凌卓默然。   信纸的碎片洒了一地,我一片片捡起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和凌卓分了两条路下楼。   我突然不想向斓斓表白了,我得先治好凌卓的“疯狗病”。 第12章   和凌卓打架后的第二天,我独自背着大包小包去北京参加考试。   列车的车厢虽然宽敞,但也杂乱,各种奇怪味道融合。高铁行驶很安静,但周遭的人吵吵嚷嚷,我努力在座位上尝试入睡,昨晚一直在想凌卓,导致我现在非常困。   周围声音渐哑,我的意识进入梦境。   梦里,斓斓躺在昏暗房间的地毯上,旁边是轻薄的白色窗纱。她穿着布料极少的白色蕾丝裙和没过膝盖的白色丝袜,淡淡的肉色从被撑薄的纤维中透出,纯洁而性感。   在斓斓的周围和身上洒落着一、二、三……十三颗草莓,分布于她的锁骨、小腹、胯骨……可惜梦里没有我,我不能对她做任何事,只能透过梦境薄雾窥视斓斓的甜美馨香。   梦至深处,当我再一次调转梦的镜头想看清斓斓的脸时,却发现斓斓成了凌卓——但这并不违和,凌卓也很干净,很适合白色。他天真地看着我,眼睛里有消释污秽的纯净。   “我”终于在梦中出现,腿分开站在地毯上,凌卓跪在我面前,我的阴茎正对着他的红唇。他像狗一样把我湿淋淋的阳具含进嘴里,时而舔舐,时而吸吮,口腔里泌出丰沛的唾液,潮湿温暖。亮晶晶的唾液挂在茎柱上,像徐缓的水流浸润恶浊的大虫。   “我”拨开他的刘海抚摸他的额头,又抽出鸡巴弯腰和他接吻,他仰头承接,温顺乖巧,眼神水润。可潜意识告诉我,真正的凌卓不可能这样。   我强迫自己醒过来,发现阴茎已经勃起,抵在牛仔裤上极其不适,我侧着身子掩饰窘况,脑子里凌卓给我口交的画面却挥散不去。   我在外艺考的八天里,凌卓没有联系我。我始终认为那天撕掉我的情书是他不对,所以在他道歉之前我也不会联系他,更不会原谅他。   然而,凌卓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原谅,参加完第二场校考赶回学校那天,我就听同学说凌卓和斓斓在一起了。   黄珊满眼星星地说他们郎才女貌,说这是绝美爱情,可我想呕。   周六下午,我站在淅沥的春雨中等凌卓。   这是过去我们每周见面的时间,他会和我去超市买生活用品,然后一起吃晚饭。   我没有伞,只能淋着雨等他。三月份的春雨本不大,但我在稀落的雨中站了很久,还是被打湿了。   雨水浸湿头发,水珠一滴一滴顺着发梢滑落。已经超时十五分钟,我才看见凌卓从雨中走来。他和斓斓共撑一把粉红色的伞,两个人的手以握伞为由交叠在一起。   那一刻,好像全世界只有我是一只丑到极点、狼狈不堪的落汤鸡。我气的胸口疼,冲上去把凌卓扑倒在地,在斓斓的惊叫中,一拳招呼在他的脸颊上。   凌卓躺在积水的地上,任校服被浸湿。他不躲也不还手,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我。   斓斓上前拉住我的手臂,眼泛泪光地对我摇头,“别打了……别打。”   此刻,我看着斓斓那张清纯可人的脸,突然发现自己更想揍的是她。   她怎么可以抢走我的凌卓?   我放下拳头,坐在凌卓身上喘着粗气。   “你为什么打我?”凌卓十分平静。   为什么?为了斓斓?显然不是,我只是不想看到凌卓属于我之外的任何人。这种理由难以启齿,我只好大声吼道:“你让老子在雨里等你这么久!你自己去谈恋爱算什么鬼!”   听了我的答案,凌卓眼神冰冷地将我推开。这眼神让我慌了,我傻傻的起身,顺道伸手把他拉起来。   他问我还去不去超市。   我说不去,我不想看到他们手牵手,而自己跟在后面做电灯泡。而且我的心很乱,凌卓的问题把我问倒了——为什么要愤怒?   我走进雨里,在周围同学探究的眼光中离开,很难受,看到凌卓和别人在一起,看到斓斓护着他,我却成了伤害他的恶人。   我明明不想再伤害凌卓了。   几天后,学校里传言我们两兄弟为了斓斓争风吃醋,在学校里打架。其实不是,我只是想把我的凌卓要回来。   又到一个周六,我像变态一样跟着凌卓和斓斓。因为怕被发现,我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没多久就跟丢了,无意走进学校后面的一条小巷里。   破巷子里到处都是积水,青苔攀附在墙垣上,空气里全是雨后臭水沟里翻涌起来的味道。   我平时不爱走这条小路,因为高一那年我和凌卓在这条巷子里见过一个露阴癖。那人解开裤链,放出自己下垂的阳具,又黑又黄,阴毛杂乱,像拉在草丛里的狗屎,恶心得我和凌卓两天没吃下饭。   我走了几步,在地上踏出水声,无意中发现转角处有一只蕾丝边的白色袜子——是斓斓平时穿的那种款式,已经完全被水浸湿。   “嗯……嗯……”岔路拐弯的地方传来女孩带着哭腔的闷哼,依稀能辨出这是斓斓的声音。   操!不会是凌卓和斓斓在搞事儿吧!   “操!”我血气上涌,把挎包摔到地上,冲了过去,准备揍死凌卓那个王八蛋。可冲到转角处,看见巷尾那一幕,我瞬间屏息,收回了脚步。   是语文老师和斓斓。   陈安一手在女孩的裙底抠弄,一手揉抓着女孩贫瘠的胸部。斓斓的嘴被胶带封住,手被扣在后面绑住,头发和脸颊都是湿的,不停地哭。   我紧紧贴着墙壁,浑身僵硬,脑海里闪过一个丑陋至极的念头:如果我就这样离开,斓斓就再也不能和凌卓在一起了。   斓斓呜呜的颤音不停灌进我的耳朵里,犹豫的几秒里,我想起戚嘉敏从小到大唯一教我的一件事:爱护女孩。   “妈的!”   我一咬牙,冲了出去,几步穿过长长的巷子,在陈安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一把推开这个禽兽,把他按在地上,挥起拳头就往他的太阳穴打。   他立即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推倒在地上,我们在地上滚来滚去,试图压制对方。   混乱中,我瞥见斓斓噙着泪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被气个半死,“跑啊!你愣着干什么!?想看看谁能打赢吗!?”   斓斓这才被我吼醒了,瞪大眼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要跑。   真是的,凌卓怎么会和这么蠢的女孩在一起。   走神之际,陈安往后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他身上掀下去,然后在我脸上揍了一拳。这一拳把我给揍火了。我一脚蹬在他的满是赘肉的肚子上,在他倒地的时候,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头发,一拳一拳招呼在头上、鼻子上、下巴上……   我咬紧牙齿,眼睛充血,耳边是嗡嗡的呼啸声,拳头火辣辣地疼,但是我好兴奋。兴奋到停不下来,目光所及之处渐渐填满了红色,世界在旋转、扭曲……   恍惚中,有人把我拉开,握住我沾满粘腻血液的拳头,把我控制在墙和一具温暖的身体之间,面前有一张模糊的嘴不停地开合,像在叫我的名字。   “凌禹……凌禹……”   是凌卓的声音。   我清醒,望进凌卓充满担忧和恐惧的眼睛里,在陷进去之前,移开了目光,偏头看向陈安血肉模糊的脸,对凌卓说:“如果你敢跟斓斓干这种事,我就把你揍得跟这个禽兽一样。”   “为什么?”凌卓质问我。   “因为你是我的!我不准任何人把你抢走!”   凌卓放开我,只丢下一句“你想清楚”,就牵着斓斓走了。   看着凌卓修长有力的手包裹着斓斓的手,我眼眶发热,委屈不已。   这是第一次,他连我受伤都不管了。 第13章   第二次模考,凌卓又是年级第一,而且比第二名高了三十多分,这是我在学校广播里听见的,他已经两个星期没和我说话了。   二模后的家长会,戚嘉敏竟然参加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但看到她在学校出现的那一刻,我便知了她破天荒出席家长会的原因——来炫耀。   那天,她的装扮光鲜亮丽,包臀裙,细高跟,大耳环,墨镜……恐怕在她脚下铺条红地毯都不过分。   她作为优秀学生家长在台上发言,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念凌卓写的稿子。几个同学夸我妈年轻漂亮,说我和凌卓长得跟她很像,可我只觉得尴尬。   有钱的戚嘉敏格外耐心温柔,他给我和凌卓买衣服鞋子,家长会结束后又带我们去餐厅吃午饭。这是一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和凌卓坐在一起。可他埋头吃饭,全程没看我一眼。   我失落,碗里的昂贵的饭菜味同嚼蜡。   我妈丝毫不介意我们之间的低气压,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我和凌卓就是天天打架的。只是她不知道,打架是我和凌卓相亲相爱的方式,打完一切都会好。   可是现在,凌卓连打架都不愿意了。   那晚,我再一次梦见凌卓给我口交,我射在他的嘴里。梦醒之后,裤头濡湿一片。我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想斓斓那双和凌卓一样清澈的眼睛,想凌卓和斓斓牵在一起的手,想我和凌卓荒唐的相互安慰,想那天让我勃起的那个桃子……   晨光缓缓流进宿舍,凌卓让我想清楚的问题终于有答案了——我喜欢凌卓,是想摸他、亲他、肏他的那种喜欢。   可是我好像太迟钝了,把他弄丢了。   晚修课间,我在座位上背历史的知识点,然而注意力难以集中。俄狄浦斯、厄勒克特拉、安提戈涅轮流我脑子演讲,来来回回重复四个字,两个词——乱伦,悲剧。   我甩甩脑袋,心说去你妈的悲剧,至少得先把凌卓给追回来。   回神时,我发现丁伟宏正坐在我前桌的座位上,看着我笑。   丁宏伟也是连冈县人,他爸是好几个电站的股东,在小县城算是富有余裕那类人。他向来看不起我和凌卓,不过看不起我和凌卓的人多了去了,不算什么。   他坐在我前面,露出一口黄牙对我笑。我正莫名其妙,就感觉到脚被人踩了,低头一看,丁宏伟的大脚正覆在我鞋上用力地摩擦碾压。那是我妈前几天给我买的鞋子。   我避开他的脚,“你他妈有病?”   “新鞋子蛮好看的嘛……不是便宜货欸,啧啧啧,上脚舒服吗?”他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表情挑衅。   “你想干什么?”   他猥琐地笑着:“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听你叫我爸爸。”   “你脑子有病吧?”   周围的同学都好奇地看过来,丁宏伟突然靠近我,笑着压低声音说:“我都操过你妈了,你不该叫我爸爸吗?你叫,我就放过你。”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着他的凌乱胡子,黄色牙齿,乌黑的抬头纹就足够恶心。   丁宏伟大概是是脑子进水了,刻意来找不痛快。正好,我这几天因为凌卓的事烦燥得很,还愁没地方发泄。我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往后一推,他重心不稳,笨重地摔倒在地。   “操你妈的!敢打我!?”   丁宏伟一骨碌爬起来举起拳头就要揍我。我躲开,他就举起旁边的课椅砸我,可惜又砸偏了。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值晚班的老师进来,丁宏伟不甘地放下椅子,恶狠狠地对我说:“过两天给你个惊喜。”   我骂他脑残。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歪着嘴角,滑稽地笑着回到座位上。   丁宏伟挑衅我是常有的事,但之前凌卓嘱咐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所以大多时候就是丁宏伟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这次恐怕也没什么新花招。   两天过去,丁宏伟没什么动静。只是这天上厕所的时候,又该死地撞见了他。我们隔着一个水龙头相安无事地洗手,谁知他突然拿起洗手池边水盆,浇了我一身脏水。   “我操!”我冲上前夺过水盆拼命往他的头上砸,“砰砰砰”的声音很响。   他一边躲一边用脚踹我。没多久,我们倒在厕所门口,却发现此时走廊上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在仰头看。我赶紧甩开丁宏伟,抬头发现主楼天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斓斓。   斓斓披头散发,两条纤细如竹的腿摇摇晃晃地立于围墙之上,似风轻轻一吹就会落下。苍白的身体后面,是灰蒙蒙的天空。   她身着宽松的蓝色孕妇裙,裙摆在迷蒙的雨中翻着飘着……   那一刻,我感觉到这是一场嘶哑决绝的示威。   下面的同学嗡嗡地议论,几个老师发现后开始大声劝阻。我看见凌卓的身影穿过主楼三楼的走廊,飞速往楼上跑。我没多想,踹开丁宏伟,立马转身,朝主楼跑去。   奔跑间,耳边呼啸的风模糊了这世界的声音。可到第五层时,我清晰地听见了斓斓震耳欲聋的绝望呼叫,“是陈安!陈安是强奸犯!”   斓斓的悍然不顾的抗争令人心酸,我不自觉地放缓脚步,看清那双苍白的唇吐出的最后一句呢喃,和上一句一样——陈安是强奸犯。   斓斓最终纵身一跃,淡蓝色的身影从鲑红色瓷砖外墙一晃而过。那瞬间,一只蓝鸟堕入赤色火海,错配的色彩悲戚惨烈,令人心疼……   跑到主楼的天台时,凌卓正颓然地坐在潮湿的地上——刚刚斓斓跃下的位置。   他抬头看我,眼神像欲落的枯叶望着柏油路。我踏着苔绿色的积水一步步走向他,蹲在他面前。   他牢牢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痛哭,不停地说着“就差一点”。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凌卓不断颤抖的肩膀让我的心很疼很疼,被捏烂一般。我亲吻他的耳朵,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另一手打开他的手掌,按揉他的手心,就像过去无数次他安抚我那样。   即使他现在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哭,我也原谅他了。   ……   泣声渐止,凌卓摊开另一只手,手心上躺着一张已经被汗水和雨水浸湿的纸条。   我小心地打开,辨认着已经微洇的字迹:凌卓凌禹,谢谢你们。我曾经也信奉天使,信奉世间有善意,是你们让我在死之前,被我的信仰眷顾了一次。   我疑惑地看着凌卓,他木木地开口:“斓斓被欺负了,本来想撑到高考的,可是……她说她怀孕了……就一个大课间的时间,人就没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学校领导就把我们带去警察局。   路上,凌卓表情呆滞,一直紧紧地拿着斓斓的手机和遗书。   从警察的话中,我得知在巷子里被我撞见那次,并不是斓斓第一次被侵犯。她是去年被陈安盯上的,之后半年一直被陈安威胁纠缠。她父母双亡,爷爷又在乡下,无依无靠,只能隐忍。   恐怕在陈安看来,如此贫贱又干净的女孩,怎么样都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警察问我关于那天巷子里斓斓被陈安猥亵的事,很快就问完。出去之后,我一直在门口等着凌卓。   等了两个多小时,陈安竟然先出来。他穿着衬衫西裤,如往常那般从容优雅,淡然的表情中带着一抹合时宜的伤恸和遗憾,只不过都是假的,没人知道他的皮肤之下包藏着多少败絮。   我冲上前,问那些警察为什么不抓他。   警察说:证据不够。   陈安看了我一眼,表情闪过一丝阴霾。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安的黑色小轿车驶离,消失在雨幕中。   凌卓出来,我问他为什么证据不够。   他摇摇头。   “你不是说斓斓怀孕了吗?那不是……”   “斓斓弄错了。”   我的脑袋嗡嗡响,什么叫弄错了?   凌卓抱着我哭,断断续续地胡乱说话。   他是上个月才发现斓斓被欺负了,所以他们才出双入对,就是想让斓斓平安坚持到高考。   “就昨天……她说她几个月没有例假了,坚持不下去了。我们说好周六去医院检查的……可是刚刚尸检的人说她没有……”   “证据也不够,抓不了陈安……”   我拍着他颤抖的背脊,说不出一句话,此时安慰的话都毫无用处。   凌卓知道斓斓喑哑着承受了多少痛苦,我不知道。他半只脚踏进了幽暗之地,目睹了一个干净的女孩如何被奸污,他尽力想把女孩拉回来,却只能看着女孩没入死亡的浩劫,凶手却仍在明朗的氧气中肆意行走。   多彻底的丛林法则,慈眉善目的蟒蛇吞食了猎物,肚皮鼓起勾出形状,你明知道他吃了,却无法将他开膛破肚,只能眼睁睁看着猎物被消化成一滩散发恶臭的脓水。   尸骨无存。 第14章   清明前夕,不疏不密的斜线一直下个不停,雨幕茫茫。   下午两点,我和凌卓回到学校。   主楼下,两个阿姨正清洗地上的血迹。血液留下的痕迹太深刻,渗进水泥地的每一条缝里,连雨水都冲不掉。她们不停倾倒红色水桶里的清水,就像用白颜料遮掩水彩画上的污痕,画面却更显肮脏。   上课铃响起,学生从四面八方奔跑着回教室。只是经过我和凌卓的时候,那些人都放慢脚步观察我们。可能是因为斓斓的事,也可能是因为我牵着凌卓的手,我没多想。   在楼梯口分别的时候,我和凌卓约好了明天回家的时间,又抱了他一下。我知道凌卓现在很难熬,他天真乐观的人生信条被轻易地摇撼了,可生活就是臭水沟,他迟早要明白的。   走进教室,本在自习的同学突然全看向我,那些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愈发清晰——同情、戏谑、探究、冷漠……   我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课桌上摆着一沓纸片,而黄珊正看着我泫然欲泣。我带着不祥的预感快步上前,拿起那些照片。   全他妈是戚嘉敏——戚嘉敏手握两根生殖器。戚嘉敏双腿大张。戚嘉敏吞纳满污垢的肉棒……   我瞬间似被雷击中,大口大口地吸气,拿着照片的手不停发抖,嘴唇发颤。   黄珊非常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这些照片已经在年级里传开。多可笑,那天戚嘉敏那么招摇地来开家长会……   再回头看周围的人,每个都带上了黑白的面具,面具下的眼神清晰无比,皮肤被各种目光灼得火辣辣。那一刻,我变成了爱德华蒙克的《呐喊》里那个骷髅人,无声地尖叫着。   原来这就是丁宏伟说的惊喜。   丁宏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龇着黄牙对我笑:“我把你妈肏了,你是不是该叫我声爸爸啊?”   “我去你妈的!”   我冲上去,举起角落里的垃圾铲,不管不顾地劈在丁宏伟的头上。   丁宏伟躲开,抓住我的手,对着我的脸大骂:“你妈是个烂逼!你就是个杂种!怎么?拿着我爸包她的钱养儿子,养的不是个贱种又是什么!?”   又是这句。   贱种、杂种……类似的话从小到大我听了不下千遍,可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父母的错可以按到我们头上,他们不是上帝法官,凭什么给我和凌卓定性定罪?我更不懂,为什么狎妓者不以为耻,反而炫耀?为什么路人看不起妓女却从不问嫖客的罪?   我大概是疯了,揪着丁宏伟的衣服踹他的裆,他痛倒在地,我就扑到他身上疯狂地打。周围几个同学开始劝我,黄珊一直在我旁边哭,但渐渐地……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本就是吞食暴力的血液长大的,此刻我看不见丁宏伟疯似的挣扎,也听不见呼喊和呻吟,满眼是神圣的白鸽慌乱翻飞,受难的耶稣和玛丽亚身体蜿蜒着鲜血,耳边回荡宛如天籁的圣歌……   兽化的感觉模糊却疯狂。   ……   不久,一群人过来抓着我试图将我拉开,他们掐得我的手臂很痛。我像鱼网上的虾米挺身挣脱,不停吼叫,就像眼睁睁看着一座房子坍塌,而我在房子里。   近乎癫狂之时,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将我紧紧拢住,我终于泄力,软倒在他的怀里。   “哥……”我哭着。   “我们回家。”   凌卓抓住我的手,擦掉我脸上的血,将我带走。   三个小时的车程,凌卓不顾别人的目光,一直牵着我。下车后,我们就沿着河边的路回家。   鸭蛋青的天空正飘着雨,四面水花溅起,白茫茫一片。我们没有伞,雨点冰冷,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皮肤,勾起麻痹感,校服也湿透了,冷冷腻腻地贴在身上。   我走在河堤石栏上,石栏一米高,一臂宽,右边是凌卓,左边是灰绿色的河水。下雨的缘故,河水高涨,疯狂翻涌,发出哗哗的嘶吼。   我看着沸腾一般的河水,喃喃道:“凌卓,我想死。”   有人觉得活着没劲儿,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恶心,活着真的很恶心。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是世界恶心,只是我和其中美好的部分联系断裂了。   凌卓皱眉看了我几秒,“死你妹。”   “真的。凌卓,如果我去死的话,你一定会跟着的吧,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话音刚落,凌卓就把我从石桥边缘拽下来。我失去重心摔在地上,骨头都要被震碎了,忍着疼站起来,把凌卓扑倒在地,“我操!你拽我干什么?摔得不疼啊!?”   凌卓跨坐在我身上,照着我的下巴给了一拳,“疼?你怕吗!?死更疼你怎么不怕?啊!?”   “傻逼!死只要疼一次……”   闻言,凌卓捏着拳头砸在我的太阳穴上,我晕晕乎乎地被压倒,他一边揍我一边说:“好啊,死!我他妈让你死……”   凌卓揍了我的右脸一拳,接着是左脸、小腹……白色校服变成了灰色,浑身都是泥水,好难受。   凌卓好像哭了,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小说不好看可以删掉,游戏不好玩可以卸载,为什么活着那么恶心却不能结束呢?   河堤上的碎沙硌得我生疼,我终于被凌卓打怒了,抓他的手腕把他甩开。我们扭打在一起,像过去那样,以我们惯常的方式进行交流。   ……   最后,我把凌卓压在地上,喘着粗气,我们浑身血垢,分不清来自于谁。   我本是愤怒的,低头却看见凌卓嘴角开了个口子,血不停地流,被雨水冲下去又冒出来,淌进水泥缝里。红色太刺眼,我突然慌了,不顾凌卓扯住了我的头发,拼命伸出舌头舔他的嘴角。   咸腥而酸涩,他的血,他的泪。   我也哭了。   凌卓终于不再阻止我,任我像狗喝水一样舔舐着他的嘴角,直到只剩下嘴里雨水的味道。凌卓将我压在身下,按住我的额头,对我说:“可以了,别舔了。”   凌卓抚摸着我的额头,语气温柔地说:“你看今天雨这么大,河水这么急,你的尸体被冲太远就捞不回来了。天晴了再死,好不好?”   我看着凌卓,他的睫毛一扇一扇,像是鸽子的翅膀,眼睛也像鸽子那样纯净,此刻正流着透明的血液。凌卓怎么可以这么美好?生活的臭水沟曲折蜿蜒,里面有污泥,有水蛭,有毒蛇,可这里长出了凌卓,我世界里唯一的得意风光。   我问他:“你爱我吗?”   他说爱。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那你亲亲我,像电影里那样。”   他听话,低头把嘴唇印在我的嘴唇上。   很神奇,我看到我亲了自己。   那一刻,我决定要活着。我和凌卓之间有杀不死的依存症,虽然什么东西用到“症”就是病态的,但事实如此。我知道如果我死了,凌卓一定会随我而去。但是他那么美好,我舍不得他跟着我一起消失,我得活着。从此之后,我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保全凌卓的存在,保护他继续洁白无瑕。   我说:“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   “好,我需要你。”   我翻身把凌卓压在身下,吻住他,伸出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搅动。他张着嘴任我舔他的牙齿、舌头和上腭。我吃他的口水,又把我的口水渡进去……真正意义上的相濡以沫。   我们亲了很久很久,雨都停了,我才离开凌卓的嘴唇,郑重地说:“凌卓,我爱你。”   “还想死吗?我们一起?”   我摇摇头,再一次:“我爱你。”   他抱紧我,又哭又笑:“傻瓜。”   对,我是傻瓜,但凌卓是大侠。他是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在半空中接住我,然后漂亮地落地,扬起一地落叶碎砂。   嗯……画了我心目中的“卓禹”,分享一下下,点开链接就是,不想看的小伙伴直接跳过就好! 第15章   到家之后,我立刻将凌卓按在墙上亲吻。   然而没多久,他就握住我的肩膀将我反制在墙上,膝盖插在我的腿间让我无法动弹。肩胛骨被他近乎暴力的动作撞得生疼,可凌卓急切的吻却让我渐渐忘记了疼痛。   缠吻间,他喘着粗气:“我来。”   “……”好吧好吧,谦让你好了。   我不再挣扎,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任他啃咬我的嘴唇,一手伸进他的裤裆里掏出热腾腾的鸡巴上下蠕动,手里软垂垂的东西很快就变得滚热坚硬。   凌卓撩起我的校服衣摆,手往里钻,捏着我的乳头拉扯。乳头对凌卓不陌生,它曾经和凌卓性具上的马眼亲密接触过,只是乳头被按揉带来的快感比我想象的多得多,也羞耻得多。   脸不住地涨红发热,我忍无可忍地捉住凌卓的手,“别捏了,再挤也不可能出奶的……”   凌卓偏头吻着我的下巴轻笑,声音沉醇,撩得我心痒。在我迷醉在这性感笑声里时,他托起我的屁股把我抱到狭窄的浴室。   我们快速地褪掉衣服蹬掉鞋子,然后浑身赤裸地吻在一起。   我俩都没有经验,只知道凭着本能索取,吻得粗鲁又热情。唇齿间渐渐漫开一股血腥味,也不知是被牙齿啃破了嘴唇还是碰到了方才留下的伤口。   嘴唇分开后,凌卓掰开我的臀,想去碰臀间的小洞,我抓起他的手腕,亲了亲他的唇角:“先给我咬。”   凌卓勾唇笑了,蹲下把我半勃的性具吃进嘴里,耐心地含吮、嘬吸,舌头灵活而迂缓地勾缠舔舐,我的龟头甚至能够细数他柔软的舌苔。他用手拨开我的茎皮,舌尖钻进马眼里勾舔,深喉时,粘膜紧贴着我的阴茎,鼻尖捉迷藏似的没入我的阴毛中。   果然和梦里的不一样,现实中的凌卓比任何一个梦中的幻象都要性感——纯洁的精灵享受着灼热的阴茎。   我像逗狗一样摸着他的下巴,“骚哥哥。”   凌卓抬眼,看着我笑了,大概是很开心我又叫了他哥哥,不管前面是什么形容词。   口交同时,凌卓又一次掰开我的臀,手指沾了点廉价的沐浴露,慢慢往我屁眼里钻。后面被撑起的异物感明显,前面很爽,后面很奇怪,我被弄得不上不下,只能撑着盥洗盆仰头承受。   凌卓又添了一根手指到我身体里,有些疼,但我怕凌卓会因为心疼而反悔,就忍着没吱声。他嘴里丝毫不松懈地服侍,手指同时在后面的洞里翻搅扯弄,寻找可以刺激到前列腺的地方。   他真的好聪明,连做爱都能一心二用。   ……   突然,凌卓碰到了某个地方,一种尿胀感连同触电感一起从阴茎根部窜到顶端,漫至全身。我忍不住弓腰,扯着凌卓的头发将他拉开。蠢蠢欲动的阴茎尿孔张开,喷出几股浊液,全数溅在凌卓脸上。   凌卓抬头看我,姿态臣服而媚惑,清亮的眼睛似在观察我是否舒服,而此刻我的注意力全集中于挂在他脸颊、鼻尖、睫毛上的精液。   好美……就是有点可惜我的小白鸽被弄脏了。   我揩起他眼皮上的精液喂进他嘴里,他乖乖地张嘴含入,然后站起来跟我接吻。许久唇分,他奸诈地笑着,“味道怎么样?”   “——操!”我气急败坏地把他脸上的精液抹开,糊了他一脸。   他像狗一样蹭我的脸,眨眼:“你不会连自己的东西都嫌弃吧?”   他笑得好开心,我都不忍心骂他了。   他拍拍我的屁股蛋,“转过去趴好。”   我乖乖地趴在狭窄的盥洗盆上,突然开始担心那块样衰的胎记会不会扫了凌卓的兴。然而……很快我就开始怀疑凌卓已经觊觎我的屁股很久了。他的手不停地捏、抓、揉我的臀,跟玩面团似的。   我大吼一声:“玩得饱吗!?你还操不操?”   他一掌扇在我的屁股上:“骚货,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操……   凌卓说色话的样子好可爱啊……   他的手指捅进我的后庭,搅了几下退出来,换上另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排泄的地方渐渐被填满,我难耐地弓起腰,凌卓却把我的腰按下去,“屁股再撅起来一点。”   撅你妹……好吧。   “真乖……”凌卓奖励般地亲了我一下。   凌卓不再说话,开始专心肏我。局促的卫生间里除了啪啪声就是我嗯嗯啊啊的叫床,浪也好、骚也好,贱也好,我就要叫,叫给他听,爽也叫、疼也叫,叫得我哥再也离不开我,最好想到我就能勃起。不过,后来被干得意识溃散,我就全是凭借本能的反应在喘在叫了,也不知道好听不好听……   ……   “嗯啊……唔……爽……”   凌卓冲撞的速度渐强,手摸到我湿得乱糟糟的鸡巴给我撸管,扳过我的脸温柔地亲我,下面却以一种要把我捣烂的速度与力量进进出出……高潮瞬间,我仰起头,喉咙好像被卡住,张着嘴叫不出声,爽得头皮发麻。   凌卓没有射在里面,而是喷在我的屁股上。我翻身勾住他的脖子,“为什么不射进去?”   “会肚子疼的,傻瓜。”   我笑了,攀住他的肩膀,亲他的下巴,“凌卓……卓卓……哥,哥哥。”   凌卓开心极了,吻住我,我仍在亲吻中不停叫他哥哥,叫到他再一次勃起。   他把我的腿摆成M字型,从正面进来。我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被磨红的鸡巴进出被肏红的屁眼。   凌卓放慢速度,让我看得更清楚,亲我的脸:“好看吗?”   “好看,好美……”我用食指和拇指圈住由于角度问题无法进入的阴茎根部,“真大……”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说大,凌卓眼睛更红了,胯骨不停地撞击我的臀部。我捏他的乳头,掐他劲瘦的腰,揉他紧实的屁股,拨弄他鼓胀的囊袋……让他跟我一起战栗,一起沉沦,一起再找不到东南西北。   ……   我又射了一次,射出来的东西很稀。   凌卓退出我的身体,握住我的手圈着他极度充血的阴茎撸动,几下之后,一大股白液从怒胀的马眼喷出,接着又有几股半喷半流地从顶端出来,全落在我的小腹上。凌卓抬起我的下巴,把我拢在怀里,和缓地吻我的头发,他问:“后悔吗?”   我摇头。我求之不得,怎么可能后悔?我愿意在凌卓的怀里火化,最好能化为灰烬被他吸收进骨血里。   睡前,凌卓借着月光睐望我,眼神澄澈,“还要死吗?”   我摇头,但还是告诉他:自杀是人类的进化,它反抗自然,反抗本能,是很勇敢的。   他没有反驳我,拨开我额前的碎发,在我的额头上落下柔软的吻:“凌禹,我们很幸运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吃着别人扔掉食物,从回收站里收集日用品,他们没有资格选择死亡,而是被死亡选择,我们就别跟他们抢了,好吗?”   这句话角度很奇怪,本是没有说服力的,但这是凌卓说的,我就相信他。   我本是犹疑一切的哈姆雷特,可凌卓施了魔法,把我变成堂吉诃德,给我披上了锃亮的盔甲。今后,哪怕这世界再荒谬可惧,哪怕挫骨成灰,我也要用最坚韧的刀枪护着他,让我的鸽子花永远洁白,永远在枝头轻盈摇曳。   摸了个doi的小漫画(画功一般),分享一下,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看看。 第16章   翌日,微弱的光流入排列拥挤的老房子里,堪堪照亮灰绿色的床单的一角。   我和凌卓额头抵着额头,都已经清醒却不愿起床,就那样傻呵呵地看着对方笑。明明是看了十八年的相似的脸,却不觉丝毫的陈旧。   不知看了多久,肚子叫唤,我们才起床到卫生间刷牙。我们勾肩搭背、浑身赤裸地立于镜子前看着镜中的彼此。镜子里的两个人有着近乎一样的五官、身高、体型,连阴茎的大小都相差无几。   我和凌卓真是天生一对,各种意义上的。   我看着镜子里的凌卓傻笑,他的皮肤上还留着昨晚我掐出的斑痕,淡粉、淡紫,斑驳而鲜艳,那是缠绵的颜色,也是爱的颜色。   昨晚将我送上天堂的阴茎此刻坠在腿间,龟头粉色,茎柱因为昨晚的使用色泽更深,晕出淡紫,即使没有勃起,龟伞的形状也已足够漂亮饱满,嗯……想啃……   在我想入非非时,凌卓笑着捏我的屁股,然后扭头在我脸上“啵”了一下,脑海中立即应景地出现两个字:欠干。   我把他按在墙上,掰开他的臀瓣,将半个指节挤入中间布满褶皱的密口。   凌卓挑眉看我:“不是说吃早餐吗?”   我们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了,不过……肚子空空得刚好,都不用清肠了。   “先吃点我的口水垫垫肚子吧。”   说完,我就堵住了凌卓的唇。吻中带着薄薄的牙膏味,清新舒适。我试着挑逗凌卓的齿龈、上腭,舌头勾缠,成功让他泌出更多的口水,黏黏腻腻地从嘴角流出。   我们吻得动情,拉拉扯扯地回到床上。   我撑在他身上舔他的睫毛,舔得那儿挂满口水,湿亮发光,又下移去舔他的嘴唇。凌卓揉我的头发,眼神水润地望着我,红红的眼眶托着一颗剔透的黑色珍珠,又美又惹人怜爱。   我费力地在床头柜里翻出一瓶凡士林,对凌卓扬了扬下巴,他会意,轻笑着翻身趴过去。我一边啃他的肩膀一边把沾着凡士林的手指塞进他的后庭,一根接一根……   凌卓虽然不怎么出声,却格外地配合。他微微抬起那圆圆的臀,问:“很想要哥吗?”   “很想很想。”想得就算屁股还疼都要把你给上了。   我抽出手指,掰开他的臀肉看中间小小的张缩着的肉洞,想到即将进入他,隐隐地激动。   我趴在他身上,手颤颤地把勃发的阴茎填入他紧密的肛腔,小心翼翼,就如将刚取出的血淋淋的肋骨埋入尘土之中,虔诚地祈求一生融合。   ……   我在他身上律动、流汗、粗喘,他在我身下战栗、呻吟、沉溺,我们的身体契合得就像在一起十八年的夫妻,热情却火爆得像刚在一起的情侣。   我伏在凌卓耳边,“哥,喜欢我肏你吗?”   “喜欢……也喜欢……肏你。”   “要是……只能选一个呢?”   “肏你……”   我笑了,动情地亲他的耳朵。我们果然是最亲的兄弟,连偏好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想进入彼此,成为对方的主导。但我敢肯定,如果我以后都不让他肏,他还是会乖乖和我做爱的,因为我也一样,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能和他做爱就满足了。   ……   凌卓微微蹙眉,汗珠自额角蜿蜒至下颌,这情态在我眼里比布拉德皮特还要性感。我忍不住俯身舔掉他脖子上的汗液,嗯?甜的?再来一口,嗯,甜的。我哥大概是蜂蜜做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甜。   胯骨和肉臀碰撞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老旧的床被蹂躏得嘎吱作响,粗喘呻吟溢出唇齿,数支音轨交织,在房间里久久回响。   挺进愈发激烈,凌卓的臀尖都被撞红了,看起来粉嫩又挺翘,像极了我第一次对他情动那天他咬的那颗水蜜桃,饱满鲜甜多汁。   我摸到他腹下握住他的鸡巴,蠕动着按摩刺激。   我们吻在一起,舌瓣色气地绞缠,啧啧的水声由唇齿间向外扩散。   “哥,我要射你里面……”   “行……”   我爱惜地亲吻他。他总是这样,从来不舍得让我疼,为了我却不怕疼。可就算让他疼,我也要凌卓全身上下都沾染我的东西,这样我的鸽子就濡湿污秽得飞不起来,只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   凌卓的肩膀耸起,肌肉颤抖,肉棒上血管搏动,射了。我也深埋在他身体里出精,射了个一干二净。刚抽出性具,半透明的白液就汨汨地从小洞流出。昨晚已经放纵过,没多少存货。射出来的东西稀得跟“哇哈哈”似的,颜色还没有“哇哈哈”白……倒是凌卓的肛口被肏得颜色鲜艳,湿润发亮,在白液的衬托下愈发可爱迷人。   我看得眼热,忍不住用手指勾扯穴口的肉,完了又扇他的臀,“骚屁股。”   凌卓翻身,朝我张开手臂,“喜欢吗?”   我扑上去亲他,“爱死了……”   我趴在他身上,问:“凌卓,我们在谈恋爱对吧?”   “不然呢?”凌卓拍我的屁股,“约炮?一夜情?还是你想白嫖?”   我低头亲他的嘴角,然后笑嘻嘻地躺到床上,但随即又有些悲伤,“你说,神会不会惩罚我们?”   “不会,它都没有保佑过我们,也没资格惩罚我们。”   顿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怕吗?”   我摇摇头,把他按在床上一顿猛亲,在他快断气的时候才放开他,警告道:“你也不许怕!”   他拉着我的手对我笑,“不怕。”   我不怕神,更不怕规则。世上没有神却有太多规则,人们都去相信,最终成了规则的受害者。如果和自己的兄弟谈恋爱不符合规则,大不了就不相信规则。   毕竟在凌卓面前,其他事情都可以用一句“大不了”带过。   我和凌卓牵着手出门吃午饭,前面痛后面也痛,走路的姿势极其别扭,却仍没心没肺地撞来撞去。   以前我觉得学校里那些情侣跟傻逼似的,如今发现我跟他们根本没两样。   路上不时有人用探究的眼光看我们牵在一起的手,可我不怕,因为我和凌卓般配得惨绝人寰,那些目光一定是因为羡慕。   我们到大排档要了两份粥,老板娘惊异于我们要了粥而不是干炒牛河,看着她疑惑的眼色,我十分想大声告诉她是因为我和凌卓做爱了,所以不能吃牛河了。   可惜,不能说。   热气腾腾的砂锅粥被端上木桌,凌卓先给我盛了一碗,才给自己添。他从青色瓷碗里舀起一勺飘着白雾的砂锅粥,垂眸细细地吹凉,才送进嘴里。   凌卓做事总是细心可靠,让人能够安心地依靠。以前我卑鄙地讨厌他,不愿承认我对他的依赖,但如果不是他每次都在绝望边缘拽着我,我早就死过千遍万遍了。   可是,记忆中的凌卓也是个孩子,他又是何时开始变得这样沉稳而无畏的?   我想问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各个字在我唇边转了一遭,最终只道:“哥,你怎么这么好?”   凌卓抬头,对我弯眼,“因为我有一个乖弟弟啊。”   即使凌卓笑得开心,我还是觉得心疼,因为他的弟弟根本不乖。也正是因为他的弟弟自私、懦弱又顽劣,他才要变得成熟。是我手持一把名为任性的枪,抵着凌卓的太阳穴,冷漠地对他说:“你要快点长大。”   于是他就听我的,疯了似地长大。   在哭出来之前,我低下头拼命喝粥,可是这粥变得好咸。   回到巷子口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雨。我停下,拉住凌卓的手:“哥,背我。”   他笑了,半蹲在我前面:“上来。”   我蹿到他背上,他直起身,一步一稳地在雨中慢慢前行,就好像要在这条青黑厚重的石砖路上走一辈子。   凌卓总爱占我便宜说“长兄如父”,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的父爱就来自于十岁的凌卓。   那年凌海信失手用酒瓶砸中我的头,是凌卓背着满脸是血的我往医院跑。一路上,他扑倒了三次,却每次都用瘦弱的双手死死卡住我的腿,摔倒时垫在我身下。我眯着疼痛的眼趴在同样瘦削的肩膀上,却安心得连风暴来了都不害怕。   凌卓给了我母爱父爱、亲情爱情,可我混账了十八年,只给了他最自私的爱情。   我揽着他的肩膀,抬起头,看见两排破陋的灰色矮楼中间带状的天空,蒙蒙的青灰色那么素丽,雨花纷扬地拍在我的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滴落。   我哭得稀里哗啦,却清晰地闻到氧气,就像十八年前离开温温荡荡的羊水第一次呼吸。 第17章   我和我哥返校时,学校已经风平浪静。   至少表面上是。   散出去的照片不管有没有被收回,总之不会再被摆到明面上。丁宏伟被学校处分,听说他爸把他带回家请家教了。陈安虽没有坐牢,但已经被撤职。   看起来,一切都在变好。   早上我回到座位,黄珊马上关心道:“你没事吧?”   我耸了耸肩,笑说没事,但细想,也不是没事,就像是被一把钝刀疯狂地划过,虽不会鲜血淋漓、满目疮痍,却疼得人叫苦连天。只不过,现在有凌卓给我止痛罢了。   艰难度过了心不在焉的上午,午休时间一到,我就飞奔到1班教室找我的镇痛剂。   一个早上没见,怪想的。   在凌卓走到教室门口的那一刻,我就立即扑上去跳到他身上,牢牢地勾住他的脖子。他缓冲地后退一步,稳稳地托住我的屁股,然后脸埋在我的脖子里笑,温温的气息全钻进毛孔里,痒痒的。   周围的同学被吓得散开,奇怪的看着我们俩。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搂搂抱抱而已,没有亲来吻去已经很照顾他们的感受了。   凌卓偷偷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又亲了一下,才把我放下来。我拉着凌卓的手往食堂走,一路上全是“羡慕嫉妒祝福”的目光。   对于我和我哥的的关系,我很坦荡。我问过凌卓我们做的事是否是道德所不许的,凌卓告诉我,阳光下的事物才能用道德去评判,藏在内心犄角旮旯里的情也好、怨也好,再以道德评判,就像把陆生生物按进水里,不合适。   所以,我们的关系连道德都管不着,更何况是那些用道德要求别人的人呢?   过去我凌卓很少一起吃饭,但是谈恋爱就不一样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只要偶尔从四楼望一眼就好,现在真是一分钟不见就记挂得不行,时时刻刻想摸、想啃、想要……   心理学家说爱情的三要素是亲密、承诺和激情,前两者我和凌卓之间早就有,后来激情燃起,爱就超越了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激情是哪儿来的?鬼知道。   我和凌卓面对面吃饭,腿在下面擦擦碰碰、勾勾夹夹,他抬头看我,笑问:“好玩吗?”   “好玩啊。”我笑嘻嘻答,说着又撞他的小腿。   凌卓没好气地笑了,夹住我不安分的两条腿,命令道:“乖乖吃饭。”   虽然这个命令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但是我爱听凌卓的话。   学校饭堂的饭菜不算好吃,我琢磨着放假带我哥出去吃点好的,但临近高考他学习时间紧迫,也不知有没有精力跟我出去。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做一个贴心的男朋友,出去给他买回来。这样,他就不用受累了。   “想什么呢?”凌卓勾着我的小腿肚。   我回神,问:“你喜欢吃什么?”   我真的对不起我哥,这么多年了,除了知道他不喜欢胡萝卜,其他的口味一概不了解。   “我?”凌卓想了想,“我喜欢吃鱼。”   我认真地点点头,默默地牢牢地记下,而后发现凌卓低着头,肩膀轻轻颤动,正在偷笑。   “你笑什么?”   他摇摇头,但嘴角就没放下来。   嗯?吃鱼……鱼……禹!?   ……   既然我哥喜欢吃,我当然要满足他。我凑近他,压低声音说:“五一放假要不要出去住,我给你吃个够啊……”   凌卓笑了,然而还没回答,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后面,嘴角放了下来。   我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操!陈安!   那个王八蛋穿着食堂统一的白色制度,正在糖水供应的窗口工作。怎么还能让这种人待在学校里?   我愤愤地盯着他,哪知他也正好看向我。跟他对峙了几秒,凌卓就把我的脸扳回来,道:“别看了,快吃饭吧。”   想到陈安那王八蛋害了人,还害我哥哭了,我就气得冒烟。哪知凌卓还在对面笑,捏着我的脸:“唉,我的小鱼气鼓鼓的时候像只河豚。”   “别捏我脸!”大庭广众的……   凌卓又轻声说:“想把你亲坏……”   “……”   凌卓三言两语把我弄得犬血沸腾,午饭后,我就立马拽着凌卓钻进小树林里,把他按在榕树的树干上狠狠地亲。我舔他的牙齿,啃他的上唇,咬他的下唇……吻中渐渐漫出些诱人的血腥气,令人痴迷。   唇舌交缠间,他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交扣,手心的温度钻到心窝子里,暖暖的。   ……   亲累了我们就躺到林间的草坪上,我的手钻进凌卓的校服里摸,感触那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骨骼,抚摸薄薄的腹肌,劲韧的腰。   在我的手伸进他裤子里抓他的屁股的时候,凌卓终于捉住我的手,笑骂:“小色狼。”   我不舍地收回手,在斑驳的树影下望着凌卓。他的眼睛清亮干净,眼眶是红色的,睫毛很长,过去我觉得他的眼睛娘们唧唧的,可现在,我想淌进这双眼睛用各种姿势游泳,想勾着小腿趴在他的眼眶上睡觉,想变成他的睫毛保护这双眼睛不被任何杂质污染。   我捧着他的脸,忍不住表白:“哥,我好喜欢你啊。”   “有多喜欢?”   “嗯……就像喜欢星期五。”   凌卓重重地啵了我一下,“还有呢?”   “就像喜欢烤鸭的脆皮。”   凌卓又重重地啵了我一下,“还有呢?”   “就像喜欢饺子里咬开会爆汁的甜玉米。”   庸俗的我已经江郎才尽,但好在凌卓没再问。他开心地笑着,支起上半身开始缠缠绵绵地吻我。   他真的很爱听我说喜欢他,虽然他自己从来没说过,但他不需要开口,因为他每一次眨眼就是在说爱我。不过既然他不爱用语言表达,那就由我来,所以我毫不吝啬地说喜欢他,“大放送”一般地说,也不在意说多了会不会变得廉价。   ……   凌卓的吻不同于我的粗暴,温柔又色情,很快我就受不了了,轻轻地推开他,“别亲了,再亲就要硬了。”   凌卓笑着摸摸我的头,问:“五一要不要出去住?”   “会不会影响你学习啊?”   我哥这个学霸属于聪明又努力那一卦的,嗯……主要是聪明,出去住一晚当然不可能影响他学习,我就是装模作样地问问罢了。   毕竟,谈恋爱不就是装模做样?   “不会,而且……”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学习没有满足我弟弟重要。”   操……到底是谁想要满足啊! 第18章   五一前一天的下午,我在放学前十分钟溜出教室,跑回宿舍换衣服。   因为早上体育课打篮球时出了汗,身上不干净,待会儿又要出去跟男朋友约会,还是得注意形象的。   我飞奔到学校门口时,下课铃恰好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一件件蓝白的校服顶着黑色脑袋,齐齐涌向三米宽的校门,像挤牙膏那样几乎冲破铁质的伸缩门。   已经是春末,绸缪湿润的感觉仍像初春飘浮的孢子那样蠢蠢欲动。我在保安亭旁边的榕树下伸长脖子,在人群中寻找我的礼物。   ……   二十分钟过去,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只是偶有几个人陆续走出,然后乘着私家轿车呼啸而去。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落在校门前的水泥地上,点头啄食反光的碎石,又甩头在地上摩擦坚硬的喙部……   我的礼物还没出现。   我木木地盯着校门,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之后便像是被攥住一般流过一股晦涩的疼痛。我赶紧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凌卓打电话,一遍,两遍,三遍……都没人接。   我慌了,机械地把手心分泌的汗液抹到校服裤上,立马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跑。   一路上,只有零星几人走出来,但都不是凌卓。   揪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我冲到1班的教室,扶着门框停下,气喘吁吁地张望。空荡荡的教室里似乎没有活物,只有白色窗帘不安分地飘着。课桌整齐地摆放,凌卓的挎包、手机都还静静地躺在他的位置上,人却不在。   不祥的预感让脑子像过电一般麻痹,我急促地呼吸着,抹掉额头上的汗,努力回神,跑到楼层的厕所,一间一间地找。   “凌卓!哥!哥……”   “哥你在哪儿?听到了就应我!别吓我……”   “哥……”   厕所昏暗,只有傍晚微弱的光从小窗渗进来,形成一道方形的光柱,照亮漂浮的尘埃。   我一个个地推开隔间的门,塑料门被狠狠撞在墙上,发出“啪”的声响,恶臭的尿骚味混合着刺鼻消毒剂气味随之涌出,让人作呕。然而,每打开一个隔间都是空荡荡的、黑漆漆的……   打开最后一个,仍是没有。   双手微微颤抖,腿被冻在原地,我死死地捏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刚我一直在门口,凌卓不可能从校门出去,肯定还在学校里。他也不可能让我担心,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才没按时赴约。能有什么事?凌卓人这么好,总不会是跟人打……   “啊——”   我还没想清楚,就听见学校上空爆发出一声沉闷而苍老的吼声。难听的声音在教学楼之间来回震荡,强势地灌入耳中。   在顶楼!   我疯了似的奔向阴沉的楼梯,几步跨上顶楼,却发现天台的铁门紧紧锁着。锈迹斑斑地铁门刷着绿漆,残破不堪,门缝里不断流出天台上衣物摩擦和拳肉相撞的声音。我拍着门大喊:“哥!凌卓……你在里面吗?哥!哥……”   求你应应我……   我开始不管不顾地用肩膀撞门,一下接着一下,锈屑随着撞击洒到我的头上、肩上、衣服里,进了眼睛带出更多的眼泪,但我无暇顾及,满脑子都是凌卓怎么样了。   又一次用尽全力的猛冲,生锈的铁门终于被撞开。   我跟着几块破碎的铁皮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脸上划过几块尖利的碎铁,骨头似被震碎,本能地紧闭双眼,然而睁眼的下一秒,我更惧怕不已——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地上翻滚,争夺着不远处泛着白光的刀。陈安脸上一条极长的刀伤,从眉骨开始,划开眼皮延至下巴,正不停地流血。   我确定另一个人是凌卓,却看不清他的情况。   被压制的陈安在混乱中摸到地上的刀,胡乱挥动,白色刀刃上不断晃动的冷光刺目无比。我赶紧爬起来向凌卓跑去,哭喊着:“别碰我哥!别碰他!别——”   可水果刀不听我的话,猛地在白皙的手腕上划了一刀。一瞬间,鲜血如瀑布飞溅,浓郁的血垢迅速覆盖了凌卓的整条右臂,然后不停蔓延,把世界都染成了红色……   陈安翻身骑到凌卓身上,疯似的再次举起刀想要伤人。我终于扑到他背后,抢走水果刀,扯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拉开甩在地上。眼睛因充血而热胀疼痛,手脚冰冷却满是力气,此刻我只想将陈安用刀剐了、活剥了。   “我说别碰我哥你听不到吗!?为什么不听!?”   “为什么!?谁让你们多管闲事,害我丢了工作,害我妻离子散。你们活该!”   到底是谁他妈的活该!?   我把陈安压在身下,咬着牙齿,举起刀——   “凌禹!”   凌卓的声嘶力竭的嘶吼落下,同时,冒着冷光的铁片刺入陈安的身体。   陈安张大嘴巴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脸上的伤口还冒着滚烫的血液,沿着法令纹流入口腔,卡在喉咙里,让嚎叫声像鼻涕一样恶心。   我怔怔地松开刀柄,转身,不知所措地站在凌卓面前。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让人头皮发麻。我哥浑身是血,像是洒了整整一罐番茄酱在身上,右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手腕上开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口子,断裂的肌肉和泛白的骨头从伤口中透出来,血还汨汨地在往外流……   我看着他止不住地发抖,脑子里不断发出干硬的面包被锯开的声音,好像从此天沉地暗……   凌卓牵住我发抖的手,按揉我的手心,沙哑道:“宝贝,别哭。”   用凌卓的语气、凌卓的音调喊出那两个字,如同咒语,我的身体瞬间瘫软,一下跪在凌卓面前,眼泪决堤。他用带血的指尖为我擦眼泪,声音嘶哑地安慰:“没事……别哭了。”   我抱着他的腰,埋在他的脖子里。   凌卓抬起我的脸,满额的冷汗,苍白的唇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用左手摸了摸我的头,“先叫救护车,嗯?”   我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拨电话叫救护车。   之后,我便呆呆地跪在他面前不敢乱动,只是不停地哭。他勾住我的脖子,不太精准地将唇覆上来吻我,可是唾液的味道粘腻咸涩,混着眼泪的酸苦,感觉好差啊……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就会有飞来横祸?为什么每次都是凌卓受到损毁?是不是比狗低贱、畜生不如的人对天祈祷的时候,上帝都懒得读?所以十八岁生日那天许的愿,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以后再也不许愿了。   医院里,我在病房门口送走了警察。他们带走了斓斓的照片和一个相机内存卡——那是凌卓拼了命抢回来的。他明知道陈安为了报复有备而来,还要跟着陈安上天台。   凌卓半卧在床上,从我进门那刻便开始注视着我,我却不忍心看他,我的白鸽太白了,指尖也白,皮肤也白,嘴唇也白,白得凄惨而令人心疼。   他的右手腕缝了针,但还在渗血,白色的纱布刚换不久又立即染上刺目的红斑。   我抓着他的左手坐在床边,静默不语。空气里全是难捱的沉默,可我不想说话,于是凌卓捏捏我的手挑起话头:“还好陈安没死。”   “死了也不可惜。”   凌卓捏着我的下巴,道:“他死了,你就得出事,你让我怎么办?”   我扬起下巴甩开他的手,吼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着急!?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受伤的时候有多害怕!?”   凌卓收起笑容,摸着我的脸,“怪我吗?”   “怪你什么?怪你为了几张照片把自己弄成这样?”我不受控制地说出这样刻薄的话,但很快就后悔了,只好把脸埋进被子里,抱着他的腰道歉,“对不起……我就是……看到你出事我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了……”   凌卓故作轻松地笑出声,“天塌了也没关系啊,你看琦玉一拳把天打成了两半不也还是好好的?别怪哥了,好不好?”   “没怪你……”   我真的不怪我哥就这样让自己受伤,因为他在保全一个女孩最后的尊严。他像一头温柔的鲸鱼,执着地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勾子碰一碰就愿意拼尽全力,血肉淋淋也不怕,这才是我哥,细心、温柔、干净…… 第19章   大人说做人不要出风头、露头角,惹得命运对我们瞩目,可我和凌卓都已经低到烂泥里了,命运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我们疯狂地对抗着生活,可就像跳蚤在撕咬庞大的野兽,除了被甩到地上跌得屁滚尿流,一点用没有。   凌卓出院时,离高考只剩一个月,然而他的手腕韧带被割断,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至少到高考,他都无法用右手写字了。   陈安那个禽兽终于坐牢了又如何?我哥的未来可能就要这样毁了。   回校第一天,我心焦地上了一个下午的课,几乎时刻在担心凌卓,实在没法儿安心上晚修了,于是趁老师不在偷偷溜到了1班的教室。   为了不让凌卓担心,我只是靠在后门远远地看着。   凌卓正在用左手写字,右手手心朝上艰难地压着练习本,动作笨拙得就如刚刚开始学写字的小孩。   他眼眸低垂,眉头微微锁起,专注而认真。然而没过多久,他的眉越来越紧,额头渗出汗液,左手手背青筋暴起,握着笔很用力地在纸上划了几下,猛地将笔摔到桌子上,颓然往后靠到椅子上,抹着脸深深呼气。   签字笔并不知道主人的情绪,在被笔尖划破的练习纸上艰涩地滚了三圈,不听话地掉到地上。   我过去把笔捡起,将之放回凌卓的左手里,然后靠着他的凳子坐在地板上——除了守着他,我什么都不想做了。   凌卓握住我的手臂想把我拽起来,但我不肯动,教室里很安静,他没办法出言劝我,叹了口气便随我去了。   我头枕着凌卓的大腿,抱着膝盖在地上呆坐。一想到原本可以光芒万丈的凌卓如今却在跟自己的左手较劲,我就机械地掉眼泪,一滴接一滴,又好像就只有一滴……周围有同学打量我,可我管不了。   凌卓不停用左手给我擦眼泪,可五十分钟过去,凌卓的校服裤还是湿了一片。   终于捱到下课,凌卓摸我的头,“你先起来好不好?”   “是啊,凌禹同学,你先起来吧。”   值班的英语老师也出言劝我。   我不想起来,于是扭头埋在凌卓的腰间大哭。哭得又惨又丑,还给凌卓添麻烦了。   可凌卓没怪我,他请他的同桌换了个位置,然后拍了拍旁边的空出来的课桌,对我说:“好了,别哭了,我没事,你就在我旁边陪我好不好?”   我也不想继续表现出除了哭就一无是处的样子,听他的话站起来,拿了课本坐在他旁边自习。   教室里很安静,凌卓让我乖乖背书。可我背到一半,旁边突然没了写字的动静,我朝凌卓的左手瞄了一眼,谁知他的左手正死死抓着笔,手背血管鼓胀得几乎突破皮肤,看起来很用力,指甲都已经陷进肉里。   卷子上是几行东倒西歪、左右难辨的字,根本没法儿和过去整齐劲挺的字放在一起对比。   我费力地掰开他的左手,就见白皙的手掌上错乱地排着四个深凹的指甲印,紫色的伤痕正一点一点地渗出鲜血。   他要是把左手也弄坏了,就真的没希望了。   我拉着凌卓的左手,带着他快步冲进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关上门,把他按到门板上。   我蹲下扒掉凌卓的裤子,环住他的腿根,含住他的阴茎。阴茎的味道腥、咸、膻,可我不介意,反正腥不过血液,咸不过眼泪,膻不过腐肉,更何况这根东西属于我的恋人。   我嘬他的龟头,舔着茎柱,轻咬他的卵囊,把他弄湿、弄硬,然后脱下自己裤子,扶着铁质的水管,弯下腰,对着他翘起屁股,“哥,肏我。”   “小禹……”   “肏我!”   有研究说,男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更需要性爱来发泄。我确信现在凌卓需要,而且他应该用我发泄,而不是自己的左手。   许是斗不过我的执拗,许是真的需要,他妥协般地扶着阴茎在我的臀缝上摩擦,又用龟头在穴口打转研磨,就着淫液做润滑。   “哥,直接进来吧,我不怕伤……”   “闭嘴。”   我哥拍了一下我的屁股,硬是把我弄得又湿又软才把阴茎塞进来。   进入后,他开始缓缓抽插,直到水声越来越明显,才逐渐加快速度……他插了一会儿,大概是嫌进得不够深,于是一只手掰开我的左臀。我配合着他压低腰,抬高臀部,又伸手掰开了右臀。   也许因为这样动作过于淫荡,凌卓一边用力扇我的屁股,一边用低哑的声音狠骂我:“找肏是吗?都骚坏了。”   “是……肏我,哥……快插我……”   屁股被打的又麻又疼,却很爽。我变成了一匹马,在我哥阴茎的鞭笞下轻易被驯服,只想让他骑我,就算他把我抡在地上,踩着我的胸口骂我骚货贱货我都能硬,都能兴奋。   他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粗长坚硬的阴茎像一条发烧的蛇,从下面钻进我的肚子里,搅得五脏六腑都化成了一滩水。   他的囊袋拍着我的会阴,粗硬的耻毛磨擦着肛周,痒热难当。深入时,阴毛贴着性具根部一起撞进肉洞里,磨得肛口很疼。   我大口呼吸着厕所里弥漫尿骚味的空气,忍耐着在嘴边打转、时而溢出的呻吟。   突然,我哥放慢速度,一把捂住我的嘴,呻吟被抑制。   很快,外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接着是连续不断的尿液滋到瓷砖上的“啪嗒”声——有人来上厕所。   没等那人离开,凌卓又开始一刻不停地插我,我嗯嗯地哼着,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凌卓的手偏了,连同我的鼻子也捂上了。   氧气很快被用尽,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阴茎却充血得厉害,几乎射精。   那种被操翻的感觉愈发明显,泪水自眼眶滑落、口水自口腔溢出,全部流到凌卓的手上。我用仅有的力气舔干净他的手心,舌尖舔过伤痕用唾液给他消毒,如愿以偿地尝到满嘴绝望的血腥气。   来上厕所那人终于离开,我哥却仍不放开我。他柔软的手紧紧地覆着我的口鼻,我避无可避,仰起头,厕所天花板上苍老的钨丝灯一闪一闪,眩花了眼。身后的撞击像海啸吞没我,无情地剥夺最后一缕氧气,让我跟着向下沉再下沉……脑子、四肢、躯干通通没有氧气,麻痹瘫软,窒闷的快感袭来恍若地塌天荒……   我要被凌卓肏死了。   ……   视线所及遽然一片白光,氧气疾如龙卷风席卷进肺里,我几乎软倒,全靠凌卓一只手环着我的腰支撑着。   “扶好,夹紧。”他命令。   我终于能呼吸,讷讷地听话抓紧墙上的水管,才感觉到凌卓的阴茎已经抽出来,正在我的腿根上摩擦。我低头,发现自己已经软了,地上几滩精液证明我已经射过,而且是被插射的。我听话地夹紧大腿,感受凌卓发狠地肏着我的腿根和阴囊,低头看他的茎头不时撞破腿缝从前面露出来。   没多久,粗硕阴茎的马眼张开,喷出几股浓浓的精液,落在大腿内侧和褪到膝盖的底裤上。   我转身,提起校服裤,把凌卓的东西留在身上。   凌卓仔细地给我擦拭脸上残留眼泪和口水,眼神懊悔而怜惜,我抓住他的手,吻他的眼睛,捧着他的脸告诉他:“凌卓,你也是我的弟弟。”   你也可以哭、脆弱、发脾气,可以心安理得地用我发泄,就像过去你无数次陪着我打架……这些不用我多说,言止于此凌卓就已经懂了,他抱住我的腰,趴在我肩上抽泣。   我吻过他每一缕头发,将他的脸捧在掌心细细地摩挲,用鼻尖轻嗅,用嘴唇亲吻……   我的弟弟有时像耳朵一样,又软又薄,需要我把他含在嘴里,泡在爱里。 第20章   高考前的一个月,我都在1班的教室学习。   学校特别批准我一个文科生到理科班度过高考前的最后几个星期,还给我和凌卓单独安排了一个宿舍,好让我能照顾他,因为我哥跑去跟老师说:有凌禹在,我的精神状态才能稳定。   其实,这句话的角色应该调转过来的。   总之,学校领导很快就满足了凌卓的需求,反正艺术生的文化课成绩没那么重要,而凌卓无法正常高考却是学校的巨大损失。   学校领导最近应该很崩溃,两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学生先后因为同一个“老师”一死一伤,今年市一中的名校录取榜恐怕不会太好看了。   我并不想因为这种意外和凌卓成为同桌,但事情已经发生。   白天上课,老师讲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各式各样的定律、五花八门的异构体和乱七八糟的分裂,我都听不懂,只是坐在凌卓旁边努力屏蔽老师的“穿脑魔音”,然后埋头看洋务运动、唯物辩证法、风海流密度流……   因为凌卓说了,我可以陪在他身边,前提是我得好好背书,睡前他会抽查。   但有时我怀疑自己该不该守着他。   凌卓经常因为左手写字太慢了、太难看了而跟自己怄气,拿着笔在本子上乱划,甚至摔笔。但如果这时我转头看他,他就不好意思发泄了,若无其事地把笔捡回来,然后对我扬扬下巴,示意我继续写作业。   凌卓总觉得他是哥哥,要求自己在我面前永远一副坚强隐忍的样子,说也说不动。在这点上,他真的好傻。   不过后来,不管他怎么装,我都会捧着他的左手亲了又亲,直到他嘴角扬起,真心地笑出来,我才会把他的左手还回去让他继续写字。   虽然这样做会吸引一些怪异的目光,但我已经不担心其他同学怎么看了。   我本来也不在意,之前只是怕凌卓别扭,但现在同学应该也不会觉得很奇怪。毕竟人在经历过绝望的重创后很容易精神失常,做出什么诡异出格的行为都是能够被理解的。实在不行,我就告诉他们这是一个美术生的行为艺术好了。   反正,“行为艺术”可以解释很多有悖常理的事——比如我和我哥谈恋爱。   时间过得很快,高考前一天,我在宿舍里帮凌卓洗澡。   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帮他洗澡,但这次比往常更细致认真。我想把他洗得清清爽爽,明天一身轻松地参加高考。过去,我可能期盼他能凯旋而归,可现在,我只希望他能“顺利”地写完四份试卷,然后……顺利度过往后所有时光。   我和凌卓浑身赤裸,面对面地站在狭窄的卫生间里。我双手掬起一捧水淋在他头上,然后挤了一点洗头水,涂到他头发上,开始轻轻揉搓,给他的头皮按摩。洗了一会儿,凌卓开始极其不安分地倾身吻我,“宝,给哥笑一个?”   我扯了扯嘴角,拿起调好水温的花洒淋他的脸,他条件反射地紧闭双眼和嘴唇,我便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他,撬开他的唇,任温水淌进口腔、洗涤舌齿……许久才把他亲老实了。   我离开他的唇,用沐浴露细细洗净他的耳朵背、脖颈、躯干、长腿……最后才给他的鸡巴抹上泡泡。   我一边清洗他的茎柱、细细地搓洗深凹的冠状沟,一边站起来啃咬他的乳头,直到两颗乳头被牙齿磨得又红又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我打开花洒的水冲他的阴茎。水流淌过,白色泡沫纷纷退开滑落,露出其下紫红色的全勃的柱体。我张嘴服侍他,将他咬射,把精液全吞进肚里,直到嘴酸麻不已,才算是把澡洗完了。   我起身牵着他的左手,告诉他:“哥,你不要有压力,考不好就随便找个大学读个轻松的专业,以后我会赚钱养你的。”   他捏我的脸,开心地笑着,“好啊。” 第21章   高考完第二天的傍晚,我和凌卓提着行李,撑着伞,走出小县城破陋的车站。   一场瓢泼的大雨打在柏路和沾满油污的混凝土斜坡上,汽车引擎尖叫着吐出一片片的雨点和油,沾污了路旁的树干。   手里的伞是上车前买的,以前我不爱撑伞,但是自从有了男朋友就学会心疼人了,生怕他哪里磕着碰着、着凉感冒。所以说,谈恋爱还真挺麻烦的。不过……要是我的大麻烦亲我一下,就什么都值了。   “小野狗!别再让我看到你!再来我肯定炖了你!”   对面,饭馆的女主人扶着满是油污的玻璃门破口大骂,朝一只小狗掷了一张坏掉的塑料凳。   小狗的毛色肮脏,叼着根肉骨头从小饭馆跑进雨中,惊慌失措地闪避马路上的汽车,猛地被塑料凳砸中屁股,呜咽着往前蹿,钻进开过的一辆卡车底下。   卡车呼啸而过,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狗才站起来,立马掉头往前面的石桥底跑去。   我和凌卓不约而同地被这一幕吸引了目光,我撞了撞他的手臂,“欸,你觉得它像不像我们?”   凌卓轻笑,道:“胡说八道。”   走到石桥附近,我们发现有两只眼睛湿亮的小土狗趴在一起吃着没什么肉的骨头。其中一只脸上有疤,就是刚刚在饭馆里逃出来那只。   人很容易对相似的事物产生恻隐之心,至少此刻我是这样的。   我把伞扔给凌卓,冲进雨里,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只生鸡腿,然后急匆匆地奔回,蹲到小狗旁边,拆开塑料包装袋,把鸡腿放到它们的附近。等到他们把鸡肉叼走,我才慢慢站起来,心里隐隐难过。   凌卓一直在旁边撑伞,没有出声,但在我站起来时,他用雨伞挡住亲了亲我的额头,“走吧。”   我们没有能力,能做的不过是稍稍施舍罢了。   我和凌卓并肩走进雨里,并不知道那两只小狗今后会如何,也许几天之后它们就会死于饥寒交迫之中,又也许它们会继续在雨里依偎、风里追逐,怎样卑贱都好,至少能过完生老病死的十几年。事实上我们无暇顾及两只狗的命运,只是因为某种缘分恰好遇见了。   我和凌卓跟它们一样又不一样。一样的是我俩也会一直在一起,不一样的是,我以后肯定不会让我哥过得像现在这么惨。我会赚很多钱养他,把他宠坏、惯坏,让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在床上“嘤嘤嘤”什么都不会(好吧开玩笑的,我当然希望我哥能干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当我的金丝雀)。   到家之后,我和凌卓一起收拾行李。   没多久,我就看见他偷懒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朝他扔了一团纸,他没反应。   “哥……哥!想什么呢?”   凌卓回神,对我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高考完突然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要做什么,一下子就结束了,还没反应过来。”   难得我哥也会有迷茫的时候,做男朋友的当然得帮他解决。我想了想,跑回房间翻箱倒柜,找出去年参加艺术比赛留下的人体彩绘颜料。   凌卓看着地上的颜料和画笔,“这是……要做什么?”   我对凌卓眨眨眼,“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做一些特别的事,就当是一个结束仪式吧。”   ……   地板上错落地摆着几罐五颜六色的颜料、一帘的画笔和一个小水桶。凌卓光裸地趴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平角裤,胸前和腰部各垫着一个枕头。   我虚坐在他的屁股上,拿着一罐白色颜料在他背上涂鸦。   蘸着白色颜料的画笔落在他的背上,让他的肩胛骨延伸出一对鸽子的翅膀。轻盈的羽翼探索至臂膀,只要牵动肌肉,修长的羽毛就会抖动,仿佛能听见“哗哗”的响声。   画笔继续往下,在流畅的腰脊上勾出支棱飘逸的尾羽,这是鸽子的舵,是鸽子的飞行器。   凌卓就是一只鸽子,他温柔纯净,还有一双红眼睛。有时候我希望它可以飞得很远很远,远到掠过灰色的地面,避过猎人的枪,飞向纯净的天空,但更多时候,我希望他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我勾出第十二支尾羽,吸了吸鼻子,“哥,画好了。”   凌卓坐起来,像猫追着尾巴跑一样努力转头朝后背看,然后无奈道:“我自己也看不到啊……”   我被他可爱的动作逗笑了,“傻仔,我给你拍照。”   我把凌卓挪到窗边,让他摆了几个姿势,然后拿着手机趴在地上给他拍照。   我凝视手机屏幕里的凌卓,差点流口水——渗进来的微弱的自然光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模糊的光晕一圈圈围绕他的身体,美得如流星陨落在沙漠上撵出的印迹。这身形简直比卢浮宫里的萨提尔、大卫还要好看。   拍了几张之后,我让凌卓自由发挥。于是他背对着我,并脚站立在老旧的窗棂前,缓缓抬起肌肉线条优美的双臂,虽然逆着光,可暗影下的白色颜料仍然清晰无比。他的肌肉随动作鼓动,带动臂膀上的羽毛,似鸽子在振翅起飞。就好像他即将飞向窗外,度过秋天的石榴树、冬日的积雪山顶,最终……   离我而去。   这一幕很美,我却迟迟没有按下拍摄键——我不想凌卓飞走。   挣扎了很久,在我下定决心拍下这一幕的瞬间,凌卓突然逆着光回头,对着我笑。我怔怔地抬头,按下了“拍摄”。   我低头看手机,暗暗松了一口气。手机并没有拍下凌卓“扬羽而飞”的画面,只记录下他给我的温暖的笑容。   “拍得怎么样?”凌卓转身问我。   我回神,拍着他嫩嫩的脸蛋:“我哥这么好看,当然怎么拍都好看啊。”   凌卓笑了,接过手机翻了翻,“你怎么拍得这么色?”   “这叫艺术好不好!”我夺过手机继续欣赏凌卓的美照,捡起画笔塞到他手里,“到你给我画了。”   “我不会啊。”凌卓摊手。   “随便画啊,画的难看我又不会怪你。”   “……”   “那……你把我涂黑吧。”   凌卓疑惑地凝视我,“黑色?”   “嗯。快涂!”   凌卓开始在我胸口上刷黑色的颜料,认真地盯着笔刷,细致地涂抹。干净的眼睛吸引了我的全部目光,我迷恋地看着他,默默舔嘴唇咽口水。   柔软的画笔刷在皮肤上游走、舔舐,凉凉的颜料一点一点布满皮肤,细腻的痒感在竖立的毛孔里滋长……   凌卓画到肚脐,我抛开脑子里的淫秽想象,低头瞥了一眼——颜料铺得十分均匀,只是……独独把两颗乳头留出来,看起来色情又搞笑……算了,不涂也好,不然待会儿洗的时候肯定会被搓肿。   凌卓蹲下,继续往下画,我提醒他:“唧唧留着别画。”   “怎么了?”   “留着干你——”   话还没说完,凌卓就用猪鬃毛刷在我的阴茎上抹了一块厚厚的黑色颜料,然后用还使不上什么劲的右手掐住我的阴囊,在我惊愕的眼光中用笔刷涂满了除龟头外的整根阴茎……要命的是,我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兄弟还十分配合地快速充血撑起所有褶皱沟壑,方便凌卓涂了个彻彻底底。   涂完,凌卓笑了,吻了一下在黑色衬托下显得粉嫩的龟头,笑道:“真可爱。”   “……”   看来今天又上不了我哥了。算了算了,虽然凌卓挨肏时隐忍的模样很可爱,但肏我时汗液划过额角的样子也很性感。我挺喜欢他干我的,也根本不介意当承受方,因为“受”字中间加一颗心就是“愛”了,我要爱我哥多一点。   不过……我十分担心凌卓看着我这黑乎乎的鬼样子,会痿。   我说出了我的担忧,凌卓听完笑了,“放心吧,你化成灰我都能对着你硬。”   听我哥说“化成灰”,我突然就想到以后如果我先死了,我哥孤独寂寞的时候就会看着我的遗照,对着我的骨灰撸管。想到这,我打了个寒战,脱口而出:“咿……你好变态啊……”   转念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以后我真的化成灰了,一定给你留一张全身、全彩、全裸的遗照。”   凌卓抬头一脸问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随即笑着捏我的屁股,“要你遗照给谁看?要是你没了,我干嘛还留着?”   我看了他两秒,把他撂在地上,压上去啃他的嘴。   本来气氛是温馨感人的,结果凌卓两只手握着我的屁股蛋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来回转、画圈圈,真是煞风景啊……   我说过的吧,我哥觊觎我屁股很久了,讨论这种“生死大事”的时候都不忘记占便宜…… 第22章   闹够了我也快硬炸了,但还是坚持让凌卓给我上半身的正面刷满了黑色颜料。   画完,我的小兄弟已经因为站太久而疲惫地“垂头”。可没想到我哥真的是个变态,他在笔帘里拿了一支干净的中号平峰笔,然后颇有“闲情雅致”地用画笔扫我的龟头。   我本能地想躲,奈何子孙袋还被凌卓攥在手里,稍稍动一动就“扯蛋”了……虽然凌卓的右手还使不上什么力气,可是把唧唧掐疼还是绰绰有余的。也不知是哪个神仙把男人设计成这样的,最“硬”的地方也最脆弱最怕疼。   凌卓跪在我面前看着我,手持干燥粗糙的笔刷在我的龟头上反复撩拨,然后本来很累的阴茎又禁不住刺激直挺挺地“立正”了。   我咬着牙齿,用力捏着他的肩膀忍耐,瞅着凌卓的脸正正对着下体,心想要不是唧唧上还涂着颜料,我就按着他的头,把鸡巴怼进他嘴里。   凌卓玩的起劲,又挑了一支笔帘里最尖细的长圆锋笔,打算继续玩。我气得一拍他的脑袋,“淫魔!你还说我的照片拍得色,哪有你本人一半色!”   凌卓不在意地笑了笑,把笔竖起来,在我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之前,笔刷顶端的毛就戳入了我的尿孔里。我浑身一颤,下意识扶着凌卓的肩膀,阴茎从顶端开始窜起疼痛酥麻的快感,“滋滋啦啦”地蔓延至全身,就好像插入马眼的不是猪鬃毛,而是接了电的铜线。   “操……凌卓你学坏了。”   凌卓勾唇笑了,掐着我的蛋,继续用类似针灸的动作不断把笔头往我尿道里戳。阴茎在痛爽的刺激下淫荡地上下抖动,微微抽搐。膀胱涌起饱胀感,带着紧绷的腹部抽动,尿涨的感觉窜到头顶,不行……腿软了。我推阻着凌卓,“别弄了……老子想尿了。”   “你尿,哥不嫌弃你。”   “……”操!谁问你嫌不嫌弃了?   凌卓又拿着笔在里面旋了几圈,然后抽出了一半。尿道被堵住酸麻感减少,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失禁的感觉。虽然事实不是失禁,但前头的确分泌了不少粘腻的透明液体,毛刷瞬间吸饱了水分,松散的鬃毛结成一块、浅棕色变成了深棕色。还有多的前列腺液笔刷吸不下,颇为淫荡地流了两滴在地上。   看着这一幕,我如遭雷劈,脸皮再厚也不免臊红。   凌卓抽出笔刷,松开我的卵蛋,我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只见凌卓拿着画笔沾了点黄色颜料,在调色盘上晕了几下,趁我发愣时在我脸颊画了一笔。   “以后用你的淫水给我画一幅画吧。”凌卓兴致勃勃地提议。   “应该不够吧……”呸不对,什么不够?什么淫水?我为什么要用那什么水给凌卓画画!?   我哥笑了,拇指揉了揉我的马眼,沉沉地、蛊惑地开口:“前面的……”他顿了顿,手又移到我的屁臀缝之间,“加上后面的,就够了。”   “……”   妈的我哥被穿了!面前这小黄人到底是谁啊!?   终于“被”玩够了,我躺在一堆颜料、画笔和调色盘中间,张开腿对着凌卓。他跪在我的腿间,把我的屁股放在他的大腿上,用润滑液细心地给我扩张。   我把小腿架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漂亮的手指在我屁眼里勾勾扯扯,忍不住开口:“哥你怎么玩我都行,我让你搞,就是不准去搞别人……”   凌卓握着我的小腿,偏头在我的脚踝上亲了一下,“别人哪儿有我弟弟好玩……”   说完,他分开我的大腿就要插进来,结果顿了一下又拍拍我的屁股让我趴过去。   我嗤笑:“说什么对着我的骨灰都能硬?还不是让我转过去……”   虽是这么说,但上半身都是黑颜料确实有些倒胃口,我肯定还是希望我哥能爽的,于是哼哼着转过去,跪趴在地上。   凌卓掰开我的屁股,扶着阴茎慢慢往我里面插,直到全进来了他才出言解释:“没嫌弃你,这样进得比较深。”   后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好吧,确实很深……   凌卓摸着我的臀肉开始浅浅地插我,微微的酥麻感自尾椎骨泛起,在身体里荡起涟漪……   肠道适应入侵后,凌卓的动作变得粗暴,硬热的阴茎几乎是全进全出,胯骨撞着我的屁股,囊袋拍着我的会阴……前列腺被猛撞让我禁不住又叫又喘,这种亲密的感觉叫人爱到了极点,也疯到了极点……   阴茎在体内翻搅起热浪,一波接一波经脊骨窜上头顶。我被干得沉沉浮浮,却努力抓回一丝理智,一边被插一边往前爬想要逃走,“我要正面,哥……正面,正面……”   我无暇解释为什么要用正面,只能不停哼唧着重复。   凌卓终于被我弄烦了,把我拽回去翻了个面,握住我的小腿把我的屁股提起来,接着“扑哧”一下插了进来。   被中断的性爱很快便得以继续,我伸手握住了前端,跟着凌卓进出的频率上下滑动,前后的快感渐渐相合。肩胛骨和头被顶得不停在地上摩擦,硌得很疼,但是疼和爽好像也是一对的,两个碰在一起竟然是无边的快乐。   激烈的动作中,无意撞到一罐颜料。松石绿如同爱意一般噗噗地从罐中倾泄出,在地上流动扩散,沾染我的手指,又被抹到凌卓的手臂、腰间、大腿……   凌卓的撞击越来越快,随着一个擦过前列腺的深插,仿佛按到了控制射精的开关,精液立马被挤了出来。可能因为做之前尿道被玩过,这次射精极为通畅,有力地溅在胸口上。凌卓又插了几下便抽出阴茎撸射在我的小腹上。   他跪坐着,抓着我的手把我拉起来,我手环着他的脖子,腿环着他的腰,牢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此刻他的阴茎就嵌在我的臀缝里,还没全软,我们虽然没有结合却仍亲密得毫无罅隙。   我注视着凌卓潋滟温柔的目光,覆上他的唇仔细地吮吻。他的唇一点一点被润湿,直到全部变得水润饱满,我才将舌瓣填入他的口腔,扫过他的上腭,舔舐他的齿龈,挑逗着他的舌……   我抬起臀,让凌卓把重新硬挺的鸡巴插进来,然后骚浪地晃腰给他快感。凌卓不断捏着、扇着我的臀,“啪啪”作响,激发着刺激的疼痛……   ……   凌卓开始挺腰往上顶我,力道之大仿佛贯穿胃袋,刺入膈膜,顶到脑袋叫人头晕目眩、乱七八糟……我低头,看着没有被用到的阳具在我和凌卓的腹间乱晃乱戳,龟头不时擦过凌卓下面粗黑性感的阴毛,留下前列腺液,毛丛就湿淋淋地挂满了一个个晶莹的小水珠……   在被干得失智失语之前,我抓住一丝清明贴着他的耳朵,“哥,要你,射给我……”   凌卓失控地加快速度,快感如潮,一浪未下又涌起一浪,渐渐积累至巅峰,将我送上高潮,几股热液全数进入我的身体,好像挂满肠壁,好像从此从里到外都属于凌卓。我满目白光,胡乱找到凌卓的唇和他接吻,感觉刺激痛快、心跳如鼓,就如从悬崖跌进森林里,而后又呼吸到凉爽清新的空气。   男人射精后都容易脱力,于是我带着凌卓倒在地上,屁股里软掉的阴茎滑出,沾染肠道温度的精液随之溢出一些。浓稠的液体缓慢流过会阴,像是某种蠕虫在上面爬,感觉奇怪又变态。   我翻身躺在地上,往身上看。皮肤的油彩在激烈的性爱中被稍稍模糊,效果却十分不错。白色的精液溅在上面,我的、凌卓的、我们的,大的小的,聚的散的,像是黑夜里荧荧发光的星星。   我踹了踹凌卓的屁股,道:“去,给我去倒杯水。”   凌卓起身出去,我赶紧爬起来拿起一个大的平头刷混合稀释颜料,然后胡乱地把五颜六色的颜料分别甩在身上,再晕开其中的一部分。白色、紫色、蓝色、黄色的油彩交杂错落地分散在黑色的皮肤上,如同漆黑宇宙中绽放出的万亿星光、星尘和星云,正带着各自的璀璨交相辉映。   凌卓这时走了进来,我扔下笔转身,朝他张开双臂,“哥!快看,这是送给你的星空!”   此刻我的模样大概是有些滑稽的,但凌卓看起来很感动。他定定地望着我,眸光湿润、鼻翼翕动,像在哭又像在笑。   这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要是可以,我希望如此隆重的“第一个”可以是玫瑰钻戒或者烛光晚餐,可除了满腔爱意和一个哥哥之外,我一无所有。   剩一点点幼稚的浪漫,就全送给他了。   凌卓最终没笑也没哭,只是冲上来抱住我,对我说:“谢谢,我很喜欢。”   我摸着他的头:“你喜欢就好。”   为什么说浪漫是费时费力费钱的玩意儿,我今天算是知道了。虽然植物颜料不算费钱,不过清洗起来真是费力又费时。   凌卓举着花洒给我冲身上的颜料,我滑稽地用拇指堵住自己的马眼,免得颜料的脏水流到不该流的地方。凌卓动作小心轻柔地给我擦身体,但架不住反复搓了好几遍,皮还是被搓红了。   看着“星空”的痕迹一点点消失不见,我忍不住伤春悲秋,“好可惜啊,你说是不是美丽的东西都留不久?”   凌卓起身亲我的额头,道:“不是啊,最美那颗星星已经被我藏起来了,有没有整片星空都不重要了。”   “藏哪儿了?”   凌卓望着我:“藏我眼睛里了。” 第23章   今天早上,凌卓生气了。   凌卓洗衣服时,习惯检查口袋里有没有东西,于是今天他就从我的衣兜里摸出了一条桃子味的泡泡糖。他拿着糖过来问我:“什么时候买的?你不是不爱吃糖吗?”   我正在搬废书,记起这是黄珊高考后给我的,泪眼汪汪地说什么“做个了断”,我就收下了。   我没细想就回答凌卓:“我同桌黄珊塞给我的。”   “女生?”   “嗯,怎么了?”   凌卓的脸瞬间垮了,把泡泡糖递给我:“没什么,快吃掉吧,天气热容易化。”   我接过糖,又拽住他的手腕,“欸不对!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真没有?”我狐疑。   “真的。”我哥说完就转身走了。   唉,真是别扭,明明就有啊。   我盯着凌卓的后脑勺,拆了一颗泡泡糖扔进嘴里,边嚼边搬书,慢悠悠地想着待会怎么哄我娇气的老婆。   想着想着,趿拉着拖鞋的脚便猛地踹到了沙发角,我疼得抱腿跳了起来,手上的旧书“哗啦啦”地掉了一地。我坐在地上“咝咝”地抽气,心想这惹老婆生气的报应也来得太快了,果然老天也觉得过去十几年我太“混蛋”了,今后除了宠着凌卓,别的动作都得挨罚。   凌卓正好经过,看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得及装可怜,他就面无表情地走了……   好吧,我老婆脾气有点儿大,只能等收拾好家务再去床上打一架了。   我默默捡着地上的书,其中一本翻开到目录页,上面写着几行惹眼的大字,我忍不住打开欣赏凌卓的字,却发现内容……   弟弟使用说明   使用方法:1.欺负 2.爱护   !使用禁忌:喜欢   但是,“使用禁忌”那一行已经用两根红色斜线划掉,旁边画了一个又大又粗的狂野叉叉,红叉后跟着一行小字:喜欢就喜欢吧。   我立马翻到书的封面——高一上册的历史书。   凌卓读的是理科,文科的书早就放家里养蟑螂了,这些字肯定是当时写的。   我愣了。   刚在一起时,我问过凌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思考了半晌,只说:不知道,很久了。   那时我看他不想说就没有逼问他,只以为跟我的时间是差不多的,没想到这么早。   我顿时五味杂陈,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那时凌卓不愿意坦白了,十五六岁就开始喜欢自己的弟弟,他大概害怕我会当他是变态吧。回忆起我和我哥这几年的相处,他真的很疼我,过去我以为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哥哥”,所以要照顾我,从没往情情爱爱这方面想过。   而且,以前我总喜欢和凌卓聊这个女生好看、那个女生温柔,还给别的女生写过情书,真是太伤他的心了。怪不得凌卓会因为一个泡泡糖这么生气,原来是因为我不仅有“前科”,还是个“惯犯”。   我撕下书的目录页,叠好拿回房间,然后给凌卓准备道歉礼物。   凌卓晾完衣服坐在小沙发上玩手机。   我叫了他一声,他没理我。   我走过去坐到他腿上,抢走他的把手机放一边,拿出一个泡泡糖在他眼前晃,捏着嗓子,“凌卓?卓卓?宝贝?哥哥……吃糖吗?你最喜欢的桃子味哦。”   他冷硬地别过脸:“好吃你就自己慢慢享受吧。”   我不介意他冷淡的反应,毕竟他没掀开我就是没有真生气。   我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开始吹泡泡。   记得小时候我蠢得要死,怎么都学不会吹泡泡,凌卓颇有耐心地教了我几百次,然而,结果都不如意,不过现在有了吹小唧唧的经验,吹泡泡应该是小意思了。我回忆小时候凌卓教我的方法:先把泡泡糖放在舌尖,用牙齿轻轻把它铺均匀,然后把糖卡在齿间,用舌头轻轻推出去,再轻轻地吹,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   “嗯!嗯!”   我扳过我哥的脸,兴奋地指着刚刚吹出来拳头大小的粉红色泡泡。凌卓望着我不说话,我就捧着他的脸,轻轻地把粉色泡泡印在他红红的唇上。   柔软的粉色泡泡被支在两唇之中,鼻息间全是桃子的甜味。凌卓没有躲开,眸光微微闪动,却不肯和我对视,他一定已经心软了。   泡泡糖在空气中没多久就瘪了,沾了一点在凌卓的嘴唇上。我用纸巾把所有泡泡糖弄走,然后对凌卓说:“亲亲我,我现在是桃子味的。”   凌卓瞧了我一会儿,然后敷衍地碰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笑嘻嘻地拿出刚刚撕下的“弟弟使用说明”递给他,他打开,看见上面的字,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解释:“刚刚搬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以前的事都翻篇了,我以后只喜欢你,绝对不会再看别的女孩一眼。”   那本书只能代表在高一之前,凌卓就开始喜欢自己的弟弟了,但我不想问他具体的时间。一方面他不愿意说,另一方面,如果我知道了,大概会很后悔很后悔自己过去对他那样不好。   没等凌卓说话,我拿出第二张纸递给他,上面是他对着风扇吃桃子的速写——那是我第一次画他。   凌卓疑惑地打开,红红的眼睛一下就湿了,我抹了抹他的眼角,指了指画上的他,道:“这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只是当时我没往这方面想,而且从小到大我就没你聪明,所以你不能怪我……”   “傻子。”凌卓小声骂道。   我又拿出第三张纸递给他,上面画了一个长着乳房的裸体凌卓,正在“性感”地吃着冰棍。凌卓打开,瞬间将眼泪收了回去,恼怒地捏着我的脸拉扯。   我边躲边叫:“看背面!我去……别捏了!疼疼疼……”   凌卓狐疑地翻开背面,顿时停住,读着读着就眼泛泪花了。我得逞地笑了,摸着他的头,“哦哟!不会是要哭了吧?别哭,抱抱……”   纸的背面,是我写给他的情书——   我虔诚地爱你,白色的你   穿黑色西装才配将你抱起   用黑色声音才能呼唤你   所以我换黑色皮肤为你画一片碎散星空   可星空转瞬即逝   现在,我想用黑色在舌尖纹你的名字   将你化为我唇齿间的永恒   我虔诚爱你   凌卓的眼睛很红,一下滑落了好几颗眼泪。   除了那次我嚷嚷着要死,我没见过凌卓哭成这样。我这么庸俗,也没什么可以给他的,可没想到俗拉吧唧的情书竟然能让他这么感动。   他一定爱惨我了。   我环住他的脖子,腿缠住他的腰,在他脸上一顿乱亲,“别哭了,给你操好不好,我把香香的屁股给你操……”   话音刚落,凌卓用嘴堵住我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有力地勾缠,带着胸中的郁结终于解开后如释重负的狂喜,很快我就晕晕乎乎找不着北了…… 第24章   我确实被亲傻了,凌卓放开我之后,我就滑到他身下,跪在地上给他口交。   我脑子的想法荒谬而简单——我并不能真的把凌卓含在嘴里,所以我退而求其次把他的阴茎含在嘴里。事实上,我贪恋凌卓阴茎上膻腥的气味、咸涩的味道、时而溢出的精液,他的一切都比春药更烈,比毒品还容易上瘾。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喜欢他。   像疯了一样。   凌卓坐在沙发上摸我的头发,鼻腔发出舒服的哼声。我抬眼看他,发现也在注视着我。明明是沉迷于欲望的时刻,他眼神却美过镜中花水中月,纯洁干净像天使。大概在这世上,除了我的精液,没什么东西能把他弄脏。   我把他舔得湿答答、亮晶晶,然后站起来脱掉裤子,抬手正要脱T恤,凌卓却阻止我:“衣服穿着。”   好吧……又是什么癖好吗?我停下动作,扶着他的肩膀就要坐上去,他又一次阻止我,揽着我的腰在沙发旁边拿出一瓶润滑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有一瓶……),挤到手上给我润滑。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撅着屁股让他扩张。我问他:“哥,以前……喜欢我是什么感觉?”   他的手指继续在我的屁眼里转圈,慢慢地说:“就像指头长了倒刺,想拔掉,但每次拔掉一点点就钻心地疼。”   喜欢我这件事,凌卓一定是挣扎过的,先不说当时我还讨厌着他,就喜欢上亲弟弟这件事,本来就和一直以来循规蹈矩地凌卓不适配。所以我很庆幸,那时凌卓没能把我“拔”掉。   “后来索性不拔了,留着好像也不坏。”他继续说,“所以,我很庆幸凌海信坐牢、戚嘉敏离开,甚至后来发生那些恶心事时,心里都有一个扭曲的声音在喊‘太棒了’,因为这些……终于把你推向我。”   凌卓垂着眼,一边自虐般地告诉我这些,一边不敢面对我,像在等待我的审判。   “呸呸呸!一点都不棒。我爱你根本不是因为相依为命之后的不得已,也不是因为重创之后急于找到救命稻草,我爱你是因为看到你高兴我更高兴,你难过我更难过,看到你、想到你鸡巴就会硬。就这么简单!”   说完,我竖起他的阴茎坐了上去,一边上下动,一边哼唧着:“还有,只有被你肏我才会爽。”   凌卓终于笑了,眼神缠绵地看着我,嘀咕了一句小浪货,然后开始从下往上挺腰肏我,他的衣服裤子都没脱,下半身只是把凶器放了出来,竟有种“吃快餐”的紧迫感,还挺有滋有味的。   也不知凌卓是不是故意的,我向下坐的时候他也往下,我起来的时候他就往上顶,这样一来下面几乎每一刻都是被塞满的,毫无喘息的机会,弄得我全身都酥软麻痹,连指尖都在抖,几乎抓不住凌卓的肩膀。   凌卓就像是一把镐锤,而我是一堵凿不透的墙。   可惜“墙”要被凿傻了……我只得停下,老实坐在凌卓身上让他肏我。我抱着他的脑袋,他每撞我一次我就在他的头发上轻吻一下,好像这样就能把过去欠凌卓的爱全部补回来。   他的手钻进我的衣服里,捏我的乳头,用力地拉扯,皮肉都被粗暴地扯起来了,带来的痛感远大于爽感。如果是别人这么干的话,我铁定动手,但这是凌卓,我就得享受并且从中获得快乐。   一直以来,凌卓做爱都比较粗暴,喜欢打我、捂我鼻子或者掐脖子,但我理解他,就像平时脾气好的人一旦发火就会很恐怖一样,没人是不需要发泄的。无论是欲望还是情绪,总要找一个时机爆发。   我乐意让凌卓爆发在我身上,而且只能在我身上。   我被肏得意识溃散,双目涣散,甚至张着嘴却失了声音,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维持稳定,汹涌的撞击让我忘记了呼吸,在昏阙之前,凌卓吻住我,给我氧气……   其实,凌卓就是我的氧气,他还是我的运气,我活着的全部原因。人总归要死,早点死就能少遭点罪,要不是贪恋那点快乐,那点爱,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下的呢?   想到这,我眼睛就模糊了。   凌卓吻掉我的眼泪,放缓速度轻声问:“爽哭了?”   “嗯……好痛快,还要……”   能被你爱好痛快,能爱你真的好痛快……   做完,我已经被凌卓弄得乌七八糟、皱皱巴巴,也从刚刚那种乐极生悲的情绪里回神。   刚躺倒在沙发上,就看见我给凌卓的情书正“岁月静好”、干干净净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一只白细修长的手将它拿起,小心翼翼地、温柔地叠好。   唉,做完不跟我缠缠绵绵、你侬我侬,竟然第一时间跑去收拾情书。我突然很想用琼瑶女主的语气,对已经转身走进房间的“负心汉”大喊:你到底爱我还是爱它!?   算了,以后我多给他写情书,写到再也不值钱,写到凌卓习以为常甚至看到就觉得烦为止。   “诶诶……你干嘛?”   在我默默抱怨的时候,凌卓突然跑到沙发上侧卧着将我揽进怀里,冷不丁地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我挣扎了两下,但看着凌卓含情脉脉的眼神就消停了,问他:“干嘛?”   “不干,就抱一抱。”   “……”妈的谁问你干不干了?   其实男人做爱就跟“灯泡”似的,一开一关极其利索。打开了就拼命干,没羞没臊没停的,但干完把灯一关热情就瞬间熄灭了,没什么心情去享受性爱的“余韵”。所以,以前做完之后很少会和凌卓这样抱着,除非……还想再来一次。   我没好气地抱紧我那又傻又色的哥哥,免得他从狭窄的沙发掉到地上。   我突然想起一个遗留很久的问题,“凌卓,你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我真的每天早中晚各沉思一遍,一遍就八个小时,但还是想不通凌卓到底看上我什么了,莫非图我屁股上的胎记好看?   “喜欢……你浪到没边的样子。”   “……”好嘛,猜对了一半,不是图我屁股上的胎记,是图我的屁股。   我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说正经的!”   “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久才回答我。   也是,也就这个答案了。我确实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他大概是瞎了眼、中了蛊,或者上辈子杀了我全家,所以才会喜欢我吧。   凌卓用额头狠狠撞我的,“别胡思乱想,我觉得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全都喜欢。”   这句话大概是我哥的安慰,但我还是相信了。因为我迷恋他,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信的。过去,他说我们不可怜,我信,他教我这世界值得留下,我信,他从没说出口的那三个字,我照样信。   经历了这么多,我总觉得爱不是什么无私奉献、欲望占有,而是如果我不信凌卓,信什么都没用。   就算他说:因为这个猕猴桃没有鼻子,所以我要用手劈开这个酸溜溜的西瓜。我也会从此坚定地相信“猕猴桃有耳朵嘴巴只是没有鼻子”、“水果都是用手劈开的”、“西瓜是酸的”。   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盲从。   在凌卓面前,逻辑、常理、规则、道德付诸一炬皆不可惜。只是如果有天他不要我了,我就只能和他一起付于一炬了。   这是我给他的生死同赴的承诺。   我捏着他的下巴又啃又亲,亲累了又趴回他的胸口,把手指幻想成匕首,指着他的心口,警告道:“以后都不能把那根倒刺拔掉了。”   凌卓咬着我的耳朵:“不会了,刺已经变成心尖的血管,除非死,否则剔不掉。” 第25章   高考完之后,我和凌卓度过了荒淫无度的十几天。除了出去吃饭,几乎没穿过裤子,天天就是做爱、吃饭、睡觉……无限循环。后来懒得出去,索性买了些速冻饺子、汤圆之类的放冰箱囤着,就真的一整天都不用穿裤子了。   有时做到我屁股真受不了了,就互相用手和嘴解决。至于为什么都是他干我,因为我心疼这个傻逼单恋了我那么久,想好好补偿他,时间又没法儿“开源节流”,补不回来,就只能用我的“美色”补偿他了。   直到今天早上,凌卓在某网站上看到了新奇的“姿势”,把我按在床上说试一试。我打了个寒战,想起昨晚我哥硬是让我倒立,然后提着我的腿从背后肏我,做到后面,脑子充血得厉害,除了屁眼之外毫无知觉,高潮后直接被干晕了。   看着越发靠近的淫魔,我一脚蹬在他的脑门上,而他则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眼神充满期待。在静止的时间里,我着急地头脑风暴寻找拒绝的借口……对了!   “哥,今天是不是可以查成绩了?”   “!”   两秒后,我们飞快地穿好裤子,跑到电脑桌前查成绩。   我看得出凌卓有些紧张,不像我这种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我让他别担心,然后帮他输入的准考证号和密码,很快,成绩就跳了出来,白屏黑字,清清楚楚。   果然,世界上没有神也没有奇迹,凌卓的分数比往常少了好几十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成绩还能上省内的985,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太多了。可凌卓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发呆,眼神黯淡,看着不大高兴。   我把他揽进怀里,摸着他聪明的脑袋,“别难过,已经很好了,左手还能考六百多分,都可以上电视了。”   他轻轻推开我,“嗯……我自己消化一下。”   我当然知道我说再多都不如他自己想通重要,无论是怎样的关系,个人空间都是必要的。但我宁愿他啥都不想只想干我,也不愿看到他有一点难过。我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警告他:“不准难过太久。”   说完,就一个人到阳台干活去了。   我刚把洗衣液倒进洗衣机里,把盖子盖上,凌卓就出来了。他把我堵在洗衣机和肉墙之间,然后托起我的屁股把我放在洗衣机上,在我脖子上又亲又啃。   “怎么了?”   他没回答,但在他略显粗暴地动作中,我意识到他可能又需要发泄了。他把我的T恤推到脖子,命令:“叼着。”   我认命地把衣服含进嘴里,看着他亲我胸口上的皮肤,然后开始心疼我的屁股,昨晚刚用过,现在还隐隐作痛。以后要是屁眼被凌卓给捅漏了,还得天天含着肛塞。想到这,我打了个寒颤。   凌卓开始吃我的乳头,咬得十分用力,弄得又疼又爽。   在裤子被凌卓扒掉的瞬间,我突然想到,被肏也挺爽的,要是我把凌卓肏得七荤八素、失智疯狂,他不就什么烦恼都想不起来了嘛?这样既保住了我的屁股,又能让凌卓忘记忧愁,一举两得啊。   “哥,哥……停停停,停一下……”   “想怎?”   我跳下洗衣机,然后贼兮兮地对他说:“哥,我觉得你最近变黑了。”   “?”   我扒下他的裤子,掏出小卓卓,放在手里掂了掂,“你看,比我的黑好多,一看就是使用过度了……”   我还没说完,凌卓的脸色就比他的鸡巴还黑了。   我鼓起勇气,“要不就让你这尊贵圣洁的大鸡鸡休息一下吧……”   空气安静了。   我开始懊恼不该拒绝,凌卓今天不开心就应该让他为所欲为的……   凌卓盯着我,突然笑出声,一拍我的脑门儿,“你想在上面就直说,每次肏你的时候都表现得那么浪,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被插呢。”   我还不是以为你只喜欢插人?   “也不是不喜欢,就凡事得有个度对吧……”我磕磕巴巴地解释。   “被哥肏委屈你了?”   凌卓说话的时候,离我很近,潮润的气息全贴在脸上,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真是美艳绝伦、摄人心魄。犯规啊犯规……不会还把别的星星也藏在眼睛里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漂亮。   我脑子一热,将他屁股朝上按到洗衣机上,恶狠狠道:“可不是嘛!委屈死了,赶紧让我肏回来……”   我把他的裤子扒到膝盖,然后……欸?润滑剂不在这儿……我思考了两秒,把两根手指捅进凌卓的嘴里,“舔湿。”   凌卓听话,开始嘬我的手指,柔软湿润的舌头不断在上面缠绕,我忍不住夹起他的软舌拉扯,他便张开红唇轻哼,真他妈性感,明明只是手指被舔了,我那原本只是半硬的鸡巴就全硬了。   我抽出黏糊糊的手指,摸到他的臀缝,一边亲他的耳后一边在他身体里搅动,我打趣他:“哥,你这么会舔,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过?”   我哥扭头咬着我的嘴唇扯了一下,然后手伸到下面,掌心包裹我的龟头,缓缓道:“都是用你这根练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被他的嘴、他的手撩得全身发烫,抽出屁眼里的手指便扶着鸡巴捅了进去,他闷哼一声,便扒紧洗衣机的边缘,趴在洗衣机上,翘起屁股老实挨肏。   洗衣机刚好浸洗完,开始抖动。于是细小却又剧烈的震动随着凌卓的皮肤、骨骼、血管蔓延至全身,连他的肠腔都在细微地颤抖,酥酥麻麻、蚀骨销魂……   温热的肠肉包裹吸吮着阴茎,每每被顶开便争先恐后地亲吻龟头,肛口的括约肌亦用力地按摩着根部,生理上的快感已足够使人忘乎所以,再加上占有凌卓这个事实,我兴奋得不甚清醒,除了捏着凌卓的屁股往更深处干就什么都不会了……   ……   我狠命往里干,忍不住掰开白嫩的屁股低头观察,肛口正一点一点从缝隙中挤出发白的泡沫,连接处被拍得艳红一片,满是水泽,泡沫和水光正随着洗衣机的震动轻轻跳跃,晃花了眼……   我伸手摸到满是淫液的股间,沾了一手的濡湿,抹到凌卓的脸颊上,然后继续在他的会阴、卵蛋上按摩,把他的唧唧也涂得湿漉漉的。   我哥被肏得有些沉迷,我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除了身体颤抖加剧,没有其他反应。洗衣机蓦地停了,没了声响,交合处“咕啾咕啾”的声音便强势地钻进耳膜。我得趣,附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哥,听见了吗?你水好多……”   “嗯……”   大概是觉得羞耻,他偏头堵住我的嘴巴,和我激烈地接吻。我乐得享受,继续一刻不停地将阴茎深入他的身体,手摸到那根紫红的阴茎撸了起来。   到了射精前激战,我如同打桩般肏着已经被干的松软的屁眼,如愿以偿听见了凌卓失控时性感的呻吟。肏得正酣,却听见家里的门锁“咔哒”一声,接着传来长长的“吱”声——铁门被打开。   我和凌卓在阳台,这儿的门是关上的,但大概率没锁。   凌卓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瞬间消声。气氛虽紧张,惊险刺激的感觉却更令人兴奋,我不管不顾地固定着他的腰往屁股里撞,脑子嗡嗡作响……随着一个温柔的女声高喊“小卓、小禹。”,铃口一阵酸麻,我扣着凌卓的屁股,把鸡巴嵌在他的身体里射精。   凌卓也趴在洗衣机上急促地喘息,微微地颤栗……   射干净后,我才恋恋不舍离开凌卓的身体。也顾不上干不干净,我立马捡起裤子穿上,然后把他褪到膝盖的内裤和掉到地上的短裤给他扯上。凌卓艰难地爬起来,艰难地开口:“你东西还在里……”   他话还没说完,戚嘉敏推门而入:“你俩在这啊,怎么叫你们也不应一声!”   “妈!”大概是做贼心虚,我和凌卓齐齐喊了一声妈。   我妈先是错愕地受宠若惊,随即客气地笑着,然后又狐疑地看着我们:“你们又打架了?”   嗯……这满身是汗,乱七八糟的样子确实像是打架了。   见我和凌卓一直没回答,戚嘉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劝道:“少打架吧,都十八岁的人了。”   “我们先去洗澡了……”说完,我推着凌卓往外走,在沙发上拎起几件干净衣服就一骨碌钻进了卫生间。   锁好卫生间的门,我转身给凌卓脱衣服,小声问他:“漏了吗?”   “什么?”   “精液啊。”   凌卓脸色有点奇怪,咬着牙齿说:“夹着呢,裤子这么短,刚刚在外面掉出来怎么办?”   “那你趴过去,我想看。”   凌卓是很爱我的,这么变态的要求,他也没拒绝,乖乖地趴到盥洗盆上。   我半蹲着,掰开他的屁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刚被使用过的小穴。原本紧闭的肛口开始一张一缩,几秒之后便有白白的精子混着肠液淫液一滴一滴被挤出来,前面的低落地垂直掉地溅开白花,后面的顺着大腿缓缓往下攀爬。   “哥,好美啊……”   我差点又要硬,但顾及戚嘉敏在家,压下满腹邪火,在凌卓的屁屁亲了一下,拿起花洒淋掉这些缠绵的渣滓,然后手指伸进他的屁眼里挖出里面的。   终于弄干净了,却发现凌卓全程没有说话,我站起来把还在发呆的他拉进怀里,“还是不高兴吗?”   他反过来安慰地亲我的额头,道:“没有,好多了。刚刚想到省内的那所大学离美院挺近的,就开心了很多。”   他在骗人。我向来解决不了他的烦恼,因为他不迷恋我,他开心难过的标准很多,远远不止一个弟弟,所以我只能相信他自己的消化能力了。   我有些无力地拍拍他的腰,“傻子……不过,妈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在打架……我们很久没打架了吧”   确实,对比过去三天两头打架的频率,两个多月没打架已经是奇迹了。回想起来,小学之前很多人觉得我有暴力倾向,事实上我也的确不大正常。过去和凌卓打架要么是我想发泄,要么是因为我混蛋,凌卓却一直陪着我。   我举手保证:“以前是我的锅,以后不打架了。”   凌卓笑着说好。   有人说暴力和性是人生的底色,我希望往后我和凌卓之间性的色彩可以盖过暴力。曾经用打架解决的事,现在可以在交媾中解决,像是当年西方的嬉皮士们口号——要做爱,不要作战。 第26章   我和凌卓从卫生间出去时,我妈已经摆好了一桌外带的菜,正玩着手机等我们。见我们出来,她马上站起来,“你们俩洗好久了,以后千万别再打架了!快!来吃午饭。”   我和凌卓心虚又奇怪地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开始默默吃饭。   戚嘉敏流于表面地嘘寒问暖了几句,甚至连高考的事都没问,也不知还记不记得她的儿子今年高考。   饭吃了大半,她突然放下筷子,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犹豫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那个……小卓,小禹,妈妈认识了一个叔叔,他在云南做玉石生意……他想让我跟着他过去……”   说完,她便低下了头。   她和这个“叔叔”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她要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直接道:“那你跟他走吧,反正你也从没管过我们,现在也不用在这惺惺作态。”   她眼睛立马湿了,“我知道你们在学校受委屈了,我对不起你们,也不敢来找你们。丁宏伟被处分之后,他爸爸打了我,后来我就没做那一行了……”   她顿了顿,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我现在又有小孩了,这次是想跟这个叔叔好好过日子的……”   我心里发涩,很想质问她为什么生了我和凌卓十八年,都从没想过要好好过日子?可她看着她黄裙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只能把这些话咽回肚子里。   一直沉默的凌卓终于开口:“妈,没事,你去吧。我和小禹能照顾好自己的。”   闻言,我妈像得了赦免,形状姣好的柳叶眉立即舒展,“那……以后我有钱就会打给你们,不过可能还得靠你们自己,因为我现在又没有……工作了。”   “没事。”凌卓说。   “我可以给你们联系工作的地方。”   “好,谢谢。”我的语气客套得有些机械了。   戚嘉敏低头垂眸,低声说:“对不起啊。”   现在说对不起是想得到原谅,然后安心地离开吗?   我看着她的模样就怒了,“对不起什么?过去十几年不都是这样吗?怎么?现在又有个孩子就被激发出母爱了?”   我不顾凌卓拉着我,执意逼视着戚嘉敏把话说完。   “以前跟着凌海信能过日子吗?你以为只有你们委屈?我委屈找谁哭去!?一肚子怨气没地……”她停住,闭眼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们的……”   “你委屈。是我和我哥不对,是我们不好,我们没怪过你,你放心走吧。”我压抑悲愤,冷漠地口是心非。   戚嘉敏没再说话,只是一边哭一边给我和我哥夹肉。   一顿饭吃完,戚嘉敏走了,只留下一桌剩菜残羹、一沓红色的人民币和上面盘旋在桌上的几只苍蝇。   我偷偷抹了把脸,却被凌卓看见了,他拉下我的手臂,问我怎么了。听见他关怀的声音,我就再忍不了了,抱着他嚎啕大哭,哽得说不出一句话。   戚嘉敏要走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特地跑来告诉我们。过去不也总是一声不吭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吗?这次跑过来通知的意思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以前就算爸妈再糟糕,我还能安慰自己至少有爸妈。可现在凌海信坐牢,戚嘉敏也要走,以后会不会回来都不知道。   现在,我和凌卓终于成了父母双全的遗孤,纸糊的家彻底坍塌却没发出一丝声响。   小时候没尝过父爱、母爱,就学会了不停地降低标准再去渴望。那时候,只要凌海信回家和气地吃顿晚饭我就能歌颂“父爱如山”,只要戚嘉敏有一次来接我和我哥放学,哪怕一路有人指指点点,我也觉得我妈最漂亮,我幸福极了。   后来因为父母的事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欺负,除了跟人打架就没交过朋友,我也没怪过我爸妈,总认为是那些人不对,他们不该用有色眼镜看我和凌卓。我装作不在意凌海信和戚嘉敏,却一直渴望着有一天他们会变好,然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平安地生活……   可现在,满地碎屑里看不出一点家的轮廓。   ……   我终于哭累了,抬头却发现凌卓只是平静地抱着我。   “你为什么不难过?”   “因为你哭了。”   眼睛又开始变得酸涩,我向凌卓索吻。虽然我这副样子又丑又脏,他也没嫌弃。他把我的眼泪全抹掉,然后亲我,把我嘴里咸涩的味道全部掩盖。   他将我扛回床上,扒掉我的衣服,没有扩张便开始肏我,很疼。   我被他肏哭了,疼哭的、爽哭的……   被插得得神智不清时,我混乱地不停哭着喊着“爸爸”。   因为小时候凌海信打人,戚嘉敏一直就教我们别认凌海信当爸,所以这两个字极少出现在我的嘴巴里。记忆中,我从没用这个称呼去呼唤任何人,也没从应当用爸爸去称呼的那个人身上得到过任何真正的关怀。   ……   凌卓发狂一般,狠命将我干上了炽热无尽的顶端。我绷直脊椎,抱着他的头,胸口一片濡湿。   我亲着凌卓的头发,突然明白那些不该想的、不该求的怎么哭都不会来,而属于我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我的身边——至少我没有付出一丝一毫就得到了凌卓。“长着乳房”的他是妈妈,背着我的他是爸爸,替我挨打时他是哥哥,在我肩上哭时他是弟弟,交合的时候,他是爱人。   我其实什么都拥有了。   我们只做了一趟便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床上,我说:“凌卓,我们结婚吧,我想要一个家。”   他说好。   我们没有钻戒,于是交换了一个吻。   虔诚,真挚,热情……   誓言也不必再说,同生共死而已,早已完成一半。   亲完,我还是爬起来找了一支黑色签字笔,拿起凌卓的左手,努力睁开哭得酸涩的眼睛在他的无名指上勾画。他枕着我的肩膀静静地看着我,均匀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脖子上,直到一只简单朴素的黑戒指出现在指根。   我又在自己手上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握着他的手,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温馨的照片。   凌卓捏捏我的脸,“好啦,结婚了,以后我们俩就有自己的家了。”   我点头,把笔和手机放回到床头。   凌卓躺在床上,右手垫着头,举起左手,张开手指仔细地看。他好傻,昏暗的黄色灯光照不透血管,自然也照不亮墨水画的戒指。   可当我躺下,却看见黄光从他的指缝中流泻而出,微微闪烁着,竟真的很像某种金属反射出的光泽。   凌卓侧头看我,笑着说:“真好看。”   我鼻酸,心想以后一定送他一个真的。   我把他的手牵回来,在无名指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到胸口紧紧捂住,“哥。”   “嗯?”   “老公。” 第27章   七月的第一天,戚嘉敏把我们送去朋友的果园里打暑假工。   到了之后,她匆匆嘱咐我们照顾好自己,没多久就被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接走。   果园是在山上的,规模很大。因为是观光果园,景色怡人,水果种类也很多。只是夏天大多水果还没熟,树上只缀着绿叶和幼嫩的果实。   夏季的果园没有春天忙碌,再加上我和凌卓只是临时工,所以安排给我们的都是些不太需要技术的活。于是大半个月里,我们每天穿梭在石榴树、蜜桃树、秋梨树等等各种果树下面除草或者去分拣时令的水果,偶尔会因为长得高被叫去剪枝。   凌卓的右手刚恢复,不适合干重活,剪枝的时候基本都是我爬到梯子上剪,他在下面把树枝都拾掇好。   我尤其享受这种照顾他的感觉。   因为果园离县里比较远,所以我们食宿都在山上。这里的大叔阿姨看我们“细皮嫩肉”的(遗传自我妈的嫩白皮肤),都很照顾我们。   尤其是一些阿姨,特别喜欢凌卓,大家凑一起吃饭的时候就问东问西,从生辰八字到家庭情况,然后拿起手机给凌卓看照片,噼里啪啦地介绍:“我家女儿……”   我时不时瞥一眼,嗯……这个鼻子没我挺,那个下巴没我尖……嘶,这个长得不错,不过可惜没有唧唧,所以还是我赢了。   我每天都这样自我安慰:我哥一定看不上她们。   面对热情的阿姨,凌卓只能和和气气地解释:还要上大学,不想谈恋爱。   我不知道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凌卓的就更讨喜。但我一点都不希望他这么讨人喜欢,弄得才十八就有人说媒了。有次我忍无可忍,就告诉她们:我爸在坐牢。   ……终于,世界清净了。   干了半个多月,有了一天的假期,我和凌卓都懒得坐车回家,于是就在山里溜达。   半山的丘陵有几棵蜜桃树,和果园里那十多排的“正经”桃树的结实时间不太一样。已经七月,几棵树上的水蜜桃却正当粉红,十几颗簇拥在一根枝条上。树枝不够粗壮,被压弯了,走近一点,连空气都香甜了。   我挑了个又大又红的拧下来,跑到附近的水井边提水洗干净,塞到凌卓嘴边。   “吃了我摘的桃,就是我的人了,不准看上别人家的姑娘!”   凌卓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是你,还倒打一耙……”   我理亏语塞。   他咬了一口桃子,等他咽下,我就凑上去亲他,勾这他的舌头尝味道……真甜啊。我不喜欢吃桃子,但喜欢桃子味的凌卓。而且,桃子应该算是我和他的定情信物。   我决定原谅他跟老公顶嘴了。   我和凌卓一直往山上走。山腰往上几乎没有人迹,山路隐没在浓荫之中,只能踩掉杂草开路。快到山顶时,竟看到不远处一大片缀满粉斑的花田。   我拉着他的手兴奋地往山上跑,踩进花丛的瞬间就嗅见了馥郁的香气。大片的粉色来自于格桑花,这种最初开在高原的花不知是被谁引种在这里。   一阵风吹过,天边的云便如灰白色火焰一般不停翻滚,整片的格桑花也矮身摆向同一个方向,露出隐没在花丛里的小溪。   上游的溪水极其清澈,深度刚好没过小腿,水底是被打磨光滑的岩石。我和凌卓蹬掉鞋袜,跳进小溪里瞎闹,很快就浇了对方一身水。   小时候我们最喜欢下雨天出去玩水,因为这时大家都在家里躲雨,再没有人用鄙视的目光看我们。我们可以尽情淋雨,踢水,湿透了就像狗一样甩头抖身子。   我哥掬了一捧水甩我脸上,我玩疯了,笑嘻嘻地把他扑倒,“噗通”一声溅起大片的水花,接着便是凌卓骨骼碰撞溪石的声音——应该很痛。   我在水里亲他,亲够了便浸在水里闭眼、屏息。我哥也在我身边躺下,我们静静地感受冰凉河水划过躯壳。此刻,我很希望溪水能瞬间变成水泥,然后将这一刻凝固成不会腐朽的永远。   躺了几分钟,我在闭气之前起身,凌卓也跟着想起来,但被我压住了胳膊。   他大概怕我把他淹死他,在水中拼命挣扎,扭动着身体,用腿踹我,一时水花四溅。   我深吸一口气,放开钳制住他胳膊的手,转而捧起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把胸腔中的空气连同爱意一并渡过去。他还是想挣开我,但是我不准,我亲吻着他,直到用尽最后一丝氧气……   “哗”的一声,凌卓猛地从水里坐起,抹掉脸上的水,有些生气地狠推我的头:“你少干这么疯的事行不行!”   我跪在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鼻子,“哥,我也想做你的氧气。”   他愕然,随即坐在水里叹了口气,无奈地捏我的脸,“你就是啊。”   我终于乐了,手伸进裤裆握住了他的阳具。 第28章   我们亲亲抱抱地滚到草丛里,像两头发情的野兽不断翻滚,试图压制对方,啃咬彼此的身体,好像要把人吞进肚子里。   我撩起他那件吸饱水分的白T恤,正要扯起来,他却阻止我:“等等,这不会有人来吧?”   “不管!就算被看到又怎样,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了,还能拉我们去浸猪笼嘛?”   他无奈地笑了,随即张开手,任我扒掉他的衣服裤子。   我把他的大腿架在肩上,手臂环着他的腿根给他口交。他的手指细细地抚摸我的枕骨,温热的掌心扣住我的脖颈。   我吃着他的阴茎,“啧啧”作响,像在享受世界上最精致的珍馐,含在嘴里认真地用舌头去感受,尝不到一丝腥臊咸苦,口腔里的味道迷人,像青柠,像糖蜜草,像杏仁奶油……   凌卓逐渐粗重的喘息敲击着耳膜,激发另类的快感。我竖起他已经全勃的阴茎,偏头从龟头一路往下舔到囊袋,然后隔着皮肉把睾丸含进嘴里嘬吸,舔弄,啃噬……   凌卓骤然收紧抓住我的头发,这种反应大概是快射了,于是我转而深喉取悦。   我没做过深喉,呛着好几次,但看着我哥沉迷的神态就舍不得放弃。我深吸一口气,放松喉部,把他的鸡巴含进嘴里,一点点深入喉部。他的阴茎重重地抵着我的腭垂,让我生理性地干呕,喉管瞬间夹紧,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龟头的形状。   不久,我哥的阴茎发胀,我赶紧嘬他最敏感的龟头。   很快,嘴里的鸡巴就颤动着射出浓精,第一股又浓又多,直接喷出,后面的则一下一下地从马眼里挤出,落在舌尖。   我颇有成就感,因为这是第一次我单纯用嘴就把他的送上了高潮。   我哥用小臂遮住眼睛,阻挡刺目的天光,俊俏的脸蛋只露出正张开喘息的红唇,极其诱人。我赶紧托起他的臀,把嘴里混着唾液的精液吐在他的臀缝里,伸着手指扩张,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覆上去吻他的红唇。   嘴里全是情欲的味道,我有些发狂,咬破了他的嘴唇,鲜血的味道在嘴里漫开……精液血液唾液,滋味竟胜过琼浆玉露。   下面逐渐响起“吱吱啾啾”的水声,我托着他的屁股,抽出手指,湿润的屁眼便像鱼嘴一样一张一合,仿佛渴望吞吃人的魂魄。   但我的魂早被我哥勾走了,所以只能喂他的小屁眼吃阴茎了。   我紧紧盯着自己的鸡巴把他的肉洞撑大,直到肛口的褶皱消失不见,原本红红的穴口开始泛白。   “别看了……”   “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能看?”我凑上去吻他,“你的小屁眼跟你的大鸡鸡一样可爱。”   凌卓闭眼表示不想理我,但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我还牢牢嵌在他的身体里。   天空遽然响起一声闷雷,接着便卷起一阵沉闷的风。   我撑着地面开始干他,叫春声不断溢出,跌进迷乱的花丛里,被我吞进肚子里,盘旋在阴沉的空气之中……   越做,天越暗沉。   凌卓睁开原本因为情欲而闭上的眼睛,对我说:“要下雨了。”   我放慢速度,摸到他饱胀的囊袋捏了捏,继续用力挺进,道:“没事,下雨助兴。”   凌卓勾着我的脖子将我拉向他,想要接吻,我当然乐于满足他。我们吻得动情,间或吮吸这对方的舌瓣,水声“啧啧”。   周围的格桑花疯狂地抖动着身子,乌黑的密云像我和凌卓一样交叠在一起。很快,密集的雨点如天塌般铺天盖地地倾泻,狂风卷着雨点如鞭子一般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我们的身体上,冰凉、麻痹、痛快……   雨水飞溅,迷潆一片。   雨水将情欲的气息压得极低,情欲沉到草地里,如同溪水将我和凌卓淫浸其中。击打在身上的雨点裹挟着令人疯狂的欲望,我把凌卓的两条长腿放到肩上,托起他白嫩的屁股,自上而下顶入。   雨水随着抽插的动作流进他艳红的屁眼中,转而挤出白沫,“噗呲噗呲”的淫靡之音甚至大过雨声。   我和我哥一起大叫,然后接吻,雨水流入口腔,酸甜如橙汁。   我们风流地在草地上做爱,分泌风流的汗液,溢出风流的淫液,逸出风流的气息,然后风流被雨水冲刷,溶入酸液中、渗入土壤里,只剩爱意久久停驻,就如多年后我们鬓白色衰,仍能为对方疯狂地爱。   ……   我把子子孙孙全喷射在凌卓的胸口,和他的混在一起,很快就被雨水稀释冲走。   我分开腿跪到他的头上,让垂软的性具悬在他的头顶,雨水划过阴茎汇成一束滴在他的鼻尖,溅开后又自脸颊滑落。   他眯眼看我,我扶着鸡巴用龟头在他的被吻肿的唇上涂抹:“哥,你其实是骚在骨子里的,很喜欢我肏你对不对?”   他笑了,伸出舌尖在我的龟伞上打转,“别说肏我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喜欢。”   我把阴茎塞进他嘴里,他便自觉地给我咬。第二次射精没那么快,我心疼他,于是自己撸着上面,只让他给我吸龟头。他像小时候吃碎冰冰那样吮吸着嫩红的肉冠,口腔像羊水那般温热潮湿且温馨。   ……   他的喉结不停滚动,吞咽着滑进嘴里雨水,直到又一次绵长的滑动,他吞下了我的精液。   痛快地做完,我和他胳膊贴着胳膊躺在草丛里,闭着眼,任由雨水狂乱地拍打赤裸的肌肤。   多年之前,我们一同以赤裸之态来到世界上,如今我们依旧赤裸却拥有了彼此,多年后,我们体温散尽、表内俱寒,也会像这样赤裸地躺在黄泥之下,靠肩合葬。   雨声渐息,太阳破云而出,我和凌卓把衣服裤子捡起拧干,随意套在身上,便往山顶跑去。   我们坐在山顶的草坪上,俯瞰整个连冈县,北边是新插上的高楼,越往南越多矮楼瓦片,而西边角落里的几排红色砖房,其中一间是我和凌卓的家。   从这里望向雨后蓝灰色的天际,望得到,但是很遥远,远得好像一辈子都到不了。但无所谓了?走得再远最终都是一抔灰,只要我哥在身边,哪里不是终点?   黄光从裂开的天空射出,灼灼地照在身上。我和我哥相视一笑,在阳光下骄傲地接了一个吻——我们哭喊着痛快地淋了一场青春苦雨,并在雨中勇敢相爱。   我们应该骄傲的。   如今,骤雨杀死了天上的云,虽不足以挂起彩虹,却也晴空万里。   【卷三·沉溺】 第29章   明天即是国庆节,但此刻全然没有秋天的凉爽。   因为放假,学校教室空调不再开放,窗外落日火红,室内亦沉闷不堪。   已经下午六点多,画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周围摆满各式的画具和画架,构建出一座逼仄迷宫,其中空气令人窒息。   而我迫不得已困在这儿等凌卓。   他还在兼职补习,结束后才能来找我。   八月底开学到现在,我只在中秋节见过他一次。那晚,我恰好军训结束,一个人吭哧吭哧跑到他们学校等了四个小时。直到他晚训结束,我们才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小宾馆睡觉。   其实我俩的学校相距不远,地铁三号线坐五站,之后转乘七号线再坐六站,全程不过一个多小时。但军训后的两个周末,凌卓要么班级破冰活动,要么去做家教赚钱,根本不让我去找他。   我严重怀疑自己失宠了。   满脑子都是我那性感老婆,我心不在焉地拿着画笔练习手部结构。广告颜料的工业味道在热气中蒸熏,令人眩晕难耐。水粉纸上,白色、肉粉色和淡紫色摇摇晃晃,也不知是颜料晕了,还是我晕了。   “彭!”一声,画室门被粗暴地推开。   我本半昏半醒,被这声响吓得一抖,下意识攥紧椅子,还没缓过来,女生娇艳妖娆的嘤咛便飘进耳朵里。   “嗯……轻点……”   “宝贝,老师很想你……你想我了吗?”男人声音低沉。   “嗤……想我还不来找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养了一窝子女人?”   “哪儿有?就是最近忙,呵呵……”   “坏蛋!”   对话声音截止,转而传来“啧啧嗒嗒”的水声。   急色的接吻声恶心不已,我浑身激灵,一不小心撞到旁边的颜料箱子。   叠在箱子上面的一罐罐颜料掉在地上,又像雪球一样滚散,撞在周围的画具上,发出“哐当哐当”的沉闷控诉。   我急忙伸腿拦住几个颜料罐,以免发出更多声音,然而已来不及,突然的动静打断了他们的调情,女孩立即发出尖锐地叫喊。   男人厉声发问:“谁!?”   语气之凶狠,好像要显示他对女生的保护。   没来得及回答,皮鞋高贵的踏地声便越来越接近,极其刺耳。我赶紧站起来,转身,看见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两米远处画架旁。   男人约莫五十岁,五官端正,气质持重优雅,鬓发微白没有刻意染黑,但这毫不修饰的发色和他一丝不苟的西装皮鞋并不匹配。   这张脸我很熟悉,男人本身有名气,而且院系官网上有他的详细介绍——靳士柳,油画系第二工作室主持,国家美协副主席。   高中时,我就在书上看过不少他创作的油画,每一幅都充斥着勃发却又纯洁的欲望,让人见过便很难忘记。而且他偏好描绘女性的躯体,既有天赋也不失技巧,拿过不少国内外的大奖。   欣赏的画家就站在面前,我脱口而出:“靳老师。”   他没有回应我,嘴角微微上扬,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后的画板。   奇怪,水粉纸上不就一只手吗?   我狐疑地回头——操!我什么时候在纸上画了五根阴茎!?   画中的“手”极其诡异,手掌延伸出的骨骼上没有手指,而是五根长度、粗度、硬度不同的鸡巴……   我注视着这幅眩晕状态下完成的作品,难免尴尬。莫非刚刚想我哥想过头了,所以把手指画成了阴茎?   我迅速冷静下来,坦然地看着靳士柳。毕竟对比这个来画室约会的老师,我的画并不算可耻。   他对上我的目光,笑得高深莫测,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年级?”   “凌禹,大一的,上过您的油画鉴赏课。”   “嗯。”他点点头,又抬手指了指我的画,笑道:“画得不错。”   这时,站在后面的漂亮女生踮脚看了一眼我的画,“哪里不错了?变态吧!把手画成这个鬼样子!”   靳士柳睐望女生,眼神似看愚昧无知的孩童。可短短两秒后,他又重新挂上宠溺微笑,揽着女生的腰,转身道,“宝贝,走吧。”   我瞥了几眼女生的窈窕背影,突然明白为何靳士柳作品中的女性那样香艳,果真“艺术来源于生活”。   小插曲过后,我坐下继续画画。把纸上“变异的手”撕下来,揉成团扔在一边。这画看起来是很不错,但也确实变态,没必要再让别人看到。   七点之后,开始天黑了,我懒去开灯,也没心思继续练习,只是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凌卓说他到了会给我打电话。   可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人造光源簇拥成团在冰冷城市中取暖,我哥还是没有联系我。   我只好发信息。   ——哥,哥哥哥哥哥……   十分钟过去,没有回复。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没有回复。   ——扛不住了,太想你了/大哭//大哭/!!   终于,对面显示“正在输入……”   ——乖,我也想你,在路上了。   我没再回复,抚摸玻璃屏幕深深叹气,望着窗外的彩色泡泡般的城市灯光,猜想凌卓正在哪盏灯下的地铁上。   十分钟后,我背上包,兀自跑到学校附近的地铁站,僵直站在出口等我哥。   “叮铃叮铃……”   手机响起,屏幕上“老婆”两个大字不停闪烁,我立即颤抖着手抚上绿色按键,凌卓性感的声音随即从听筒里传出,“我到了,你在哪?”   我扫视前方,发现穿着白T牛仔裤的凌卓正举着电话,在地铁站的扶梯上缓缓升起。我马上跑到电梯前,对着即将上来的凌卓张开手臂,“哥,我在这儿!”   凌卓看见我的下一秒便笑弯了眼,扎进我怀里,将我带到路边。   我在他头发上蹭了又蹭,终于又闻到了我老婆身上的气味,仿佛吸入舒缓镇定剂,瞬间抚平心中所有焦躁不安。   抱了许久,凌卓拍拍我的背,“好啦,很晚了,先去吃饭吧。”   我和我哥在一家小饭馆里面对面坐下。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我一刻不停地用视线舔舐他俊美脸蛋,抓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地捏,“哥,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嗯?有多想?”   我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恨不得把十根手指都变成唧唧,用来肏你。”   凌卓低笑,“你呀,小变态。”   “我今天真的画了一只长了五根唧唧的手,还被学院的老师撞见了。”   “那老师说什么了?”   “他说画得不错。不过……那老师也是个和学生约会的变态,这大概是变态间的惺惺相惜吧。”   凌卓挑眉,审视地看着我,“听你的语气,你还挺喜欢那个老师的?”   闻言,我愣了片刻。   凌卓很敏锐,我的确对靳士柳的行为没太多反感,因为他是一个小有成就的艺术家,有点疯、有点腐坏好像是可以被理解的,就像毛姆刻画的思特里克兰德是个彻底的人渣,却并不妨碍他伟大。   过去如果遇到这样的衣冠禽兽,我大概会义愤填膺。可是经历那些事后,我无法像我哥那样继续保持极强的正义感。尤其这次,我认为靳士柳的行为与我无关,并且不影响我继续欣赏这个人。   但我不敢跟凌卓说实话,只好解释道:“我只是比较欣赏他的作品。”   我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好在这时菜上来,我赶紧给我哥装了一碗鱼汤,故作谄媚道:“吃多点,工作辛苦了!”   我哥笑了,“为了能和你过好日子,值得的。”   说完,他就开始埋头吃饭,动作有些急躁。现在接近十点,距午饭已经有八九个小时,他不饿才怪了,尤其他现在同时兼职两家的家教,特别辛苦。   大学开学之前,我哥就在微信上找了很多家教群,几乎是一开学就开始工作。   他之所以这么拼命,大半也是为了我。   当时填志愿,我打算选容易找工作的专业,可凌卓记得我喜欢油画,执意要我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我不乐意,油画出路太少,除非成为领域里的佼佼者。我哥却偏执地相信我有天赋,不愿我为了生活妥协。   我们大吵了一架。   油画的画材很贵,平时花销会特别高,凌卓铁定得为了我拼命赚钱,我怎么也不想看到他吃苦。   可是他说他知道我多喜欢油画,还用“离婚”来威胁我。我当时就被他的幼稚惊到了,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因为这根本不可能,我是不会“签字”的。   冷战了两天,结果夜里控制不住做了一场。做完浑身粘腻,他死死抱住我不让我挣扎,贴着我的耳朵轻轻说:“我到现在还记得十六岁那年,你举着第一座绘画比赛的奖杯对我笑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有多喜欢你。”   我被他打败了,最终选择油画系。   “宝,别发呆了。”凌卓从碗里抬起头,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怎么只吃这么点,不饿?”   我回神,问他:“今晚不做吗?”   若要做爱,被插那个就不能多吃,否则会肚子疼。我哥兼职已经够累,我舍不得他继续挨饿遭罪,所以只能我自己少吃点了。   “国庆不是有七天吗?”   我笑嘻嘻地问他:“我们大半个月没见了,你不想做?”   他顿了一会儿,然后塞了一口牛肉到嘴里,恶狠狠道:“好吧,很想。待会儿买点面包到宾馆,做完你再吃宵夜吧。”   我乐了,兴奋地把他的头发揉乱:“不住宾馆,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第30章   从饭馆里出来,我带着凌卓去看我给他准备的惊喜。   路上,他问我的大学生活如何,而我不愿聊这个,只能含糊其辞。   因为我不喜欢和其他人说话或者出去玩,不爱交朋友,我只爱我哥,满脑子都是他,上个月除了在画室练习、在宿舍睡觉,我做的事全都和他有关。   我答不出他的问题,只好反问:“你呢?有没有认识其他人?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凌卓虽然疲惫,但说到这个便突然提起精神,兴致勃勃地和我分享。   他加入了一个公益社团和学院的辩论队,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学长学姐帮了他很多忙。舍友间有共同话题,能玩到一起,上周还出去聚餐了。   他讲话时音调颇具活力、情绪高昂,看得出他对新环境的喜爱,就像刚刚离笼的小鸟,对天空有用不完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一会儿扎进云里,一会儿盘旋雾中,眼中的世界仍朦胧却万分生动有趣。   我听着这些,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正是因为他太过偏爱天空,过去两周才会没时间和我见面,而且我一直清楚,我是凌卓的重心,却不是他的唯一,他有自己的生活是应然的。   但我始终害怕,有一天我这个重心不够重,他就会飞走再不回来。   摇晃的地铁上,凌卓继续讲着他兼职家教的事,只是原本充满活力的声音逐渐变得含糊,身体左摇右摆。没多久,他把脑袋放在我肩上,睡着了。   玻璃窗倒映我和凌卓紧紧依偎的轮廓,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脖子和锁骨上,直到这一刻,我清晰感受到凌卓的依赖,惶恐的心才得以安定。   我揽着他的肩膀,在大庭广众之下悄悄亲吻他的头发。   那瞬间,我产生了很多想法。比如,若是我哥真要飞走,那在他起飞之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剪碎他的羽毛。   好在一路不需要换乘,凌卓在地铁上睡了半个多小时。离目的地还有一站时,我才叫醒他。   “哥,快到了。”   他缓缓抬起头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微笑着捏我的肩膀:“肩膀酸吗?”   我摇头。   地铁停下,他揉着我的头发:“走吧。”   我强迫自己从方才患得患失的失落中抽离,牵着凌卓的手往外跑。   我哥被猛地一拽,不住地倾身往前冲,堪堪维持平衡后,他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想逃走。逃到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   我没有说出口,只是疯似的拉着他一路奔跑。我们穿过地铁站里熙熙攘攘的人,切断连锁奶茶店前的长龙,绕过小区的茂盛绿化,最终到了一幢公寓楼的十一层。   我拿出一串钥匙,在凌卓惊诧的目光中打开了其中一户的门。   “哥,到家了。”   这房子是我上周租的,只有三十八平米,但还有一个十多平米的阁楼,使用面积足够。进门左边有个小小的开放厨房,右边是通向阁楼的梯子,木梯下面是一整排的储物柜,往前便是不大的客厅、阳台和卫生间。   我哥惊喜地四处张望,问我:“什么时候找的?”   “上个周末,我想着以后假期我们都得住一起,酒店不方便也不划算,还不如租个房子……也有点家的感觉。”   上周末凌卓去社团面试没空,我便自己出来找房子。那时东奔西跑了两天,都没有合眼缘的,正打算放弃时发现了这间,这儿环境不错,而且离我哥的学校不远,我就立马租下。   凌卓搭我的肩膀,“那我们想到一起了,我本来也想找个时间跟你一起看房的。”   我带着他往里走,解释:“我这周来了几次,把生活用品都买齐了,沙发和茶几本来就有,但楼上的床是新买的……至于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给别人画画,能赚点稿费,我……”   话还没说完,凌卓就扳过我的脸,旋即将柔软的嘴唇贴上来。我被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但因为很久没亲热,刚刚在外面也没机会亲,我早已心痒,很快沉浸于凌卓柔软微涩的唇舌。   ……   吻完,我哥抹掉挂在嘴角的口水,轻轻扯着我的脸:“谢谢你。”   我用手肘撞他的肋骨,“少说这种客套话,有家室的人了,以后别总是在外面鬼混!”   尤其是你那些社团。   我哥信誓旦旦:“放心!绝不会让你‘独守空闺’的。”   说完,他跑到阁楼的卧室,在床边坐着蹦几下,满意笑道:“嗯……很结实。”   “床当然得结实啊!”   我哥淫笑着跑到我面前,猛地把我扛到肩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走上楼梯。   我怕他走不稳滚下楼梯,只得一动不敢动地扒紧他的背,无奈地盯着旋转扭曲的地板,直至到达洗手间,才被放下。   他打开花洒,调节水温,道:“趴下,给你奖励。”   我以为他只是想在浴室干我,没多想就趴到盥洗盆上了。但是,预想中的步骤没有发生,凌卓一手举着花洒,一手伸出两指撑开我的屁眼,往里灌水。   “……”   这是哪门子奖励?   我还没问出口,一只白嫩的手就伸到面前,挤了点沐浴露,很快肛口和穴周就被柔软的指腹轻轻擦揉,腻腻的沐浴露揉擦起泡泡,沿皮肤徐徐滑落。   “……哥,你这是在给我洗屁眼吗?”   “嗯哼。”   哼什么哼?   凌卓用花洒冲净沐浴液,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略低于体温的水流不断涌入,顺着肛腔流进直肠,继续渗进深处。没多久,肚子开始发涨,垂感磨人,我挣扎,骂他:“不是凌卓你什么毛病啊,以前肏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讲卫生啊!”   “乖。”   “别这样好不好……肚子胀……”操?为什么是欲拒还迎的语调啊!果然还是被这个禽兽蛊惑了……   “宝,那是你的错觉,肠道蠕动不是这个方向,流不进去的。”   “……”这他妈就是你肆无忌惮灌水的底气?   我认命地把头埋在手臂间,努力忽略屁眼麻痒、腹部下坠的感觉,谁让我喜欢上这么个表面纯洁、内心变态的色鬼呢?不过也好,除了我没人知道这样的凌卓,这时候,他专属于我。   畅想间,水声戛然而止,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我的脚腕,紧接着,肛口被一片湿热的软肉勾过,肛周的肌肤被湿热细腻的触感撩拨。   意识到那是什么,我浑身一颤,“哥……”   “嗯?喜欢吗?”   凌卓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后庭,又痒又变态……   我没回答,但我哥好像自己得了趣,一边抓揉屁股,一边把穴口舔湿软,又将软舌填入肛腔。   肠道浅处微微被塞满,粘膜与粗粝软热的舌接触,摩擦的电流让我腿软,凌卓口腔中泌出得唾液在臀缝里攀爬,瘙痒难耐。   明明这样的感觉不如直接被阴茎插来的痛快,但被舔时温温软软带来的酥麻电流,仿佛直接流进心里。因为舔我的不是别人,是我哥,是我爱人。他如此帅气地半跪,用求婚的姿势舔我排泄的部位,他得多爱我。   ……   我扭腰,“哥,别舔了……想要你。”   “嗯……”凌卓站起来,抓着我的头发,“去,趴地上。”   我听话,像狗一样趴在有磨砂花纹的瓷砖上。   “腰压低,屁股翘一点,腿分开。”   我全照做。   我被我哥干坏了,对床笫间的命令话语毫无抵抗力,虔诚地无条件地服从,并且觉得很愉快。过去人们在脸上涂白色油彩,装扮成动物崇拜图腾,我现在正装成小狗,崇拜我哥,让他干我。   凌卓凶巴巴的阳具抵在我的穴口,很快插入,直接捅到底。   唾液的润滑度远不及润滑剂,加之后庭已有一月多未被使用,进去的过程艰涩且疼痛。但凌卓没有疼惜,立马开始插干,一手拖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把头往后仰,一手拧着我的左乳拉扯、揉搓……很快胸前两点就肿胀发热。   滚烫肉棍在体内进出,不断塑造肠壁的线条,我像一只套子,全全为我哥鸡巴定做的套子,形状随他欢喜。   我正爽得嗯嗯啊啊叫床,可凌卓突然放慢速度,“给哥学狗叫,嗯?”   “去你……妈的……”   我哥在后面笑了,也没逼我,只是停下来问:“你是不是哥的小狗?”   “是是是,你快干……”   他用力地扇过我的屁股蛋,边干边道:“你不是小狗,是小骚狗。”   话音刚落,我的后庭便猛地收紧,引来我哥“咝”的爽音,随即是更凶狠的肏干。   床笫之间侮辱的话向来是助兴的,尤其凌卓平时温柔正经,况且配合我毫不掩饰的高亢浪叫和扭腰的动作,的确像一条又骚又浪的狗。   我回头看着他,断断续续道:“只是你的。”   他的目光立即显出炙烈情绪,像是要将我吞掉,然而事实是他将我的嘴唇含进嘴里,狠狠吮吸,毛细血管中的血液似乎都要涌出,溅入他的咽喉。   ……   吻间,凌卓的胯骨撞击臀部,鸡巴在我肠子里捣干,我不住向前滑,又被他握着腰拽回去继续插……   “慢点……太重了……”   做到后面,膝盖被粗糙的防滑瓷砖摩擦,疼痛不已。我低头,努力聚焦视线,发现膝盖周围有两摊薄薄的血迹,一层一层不均匀地晕开,像是绽开在白瓷砖上两朵红玫瑰,好想送一支给我哥。   手腕酸疼,几乎快要折断,再撑不住地板。我只好换手肘撑地,屁股高高翘起,让凌卓能痛快地干到底。   前列腺被顶了太久,又麻又疼,也不知还有没有知觉,但全身上下都爽飞了。   ……   凌卓加快速度,掀起欲潮将我推上浪尖。我全身痉挛,肌肉紧缩,直接软在地上,他也顺势抽出来。我翻身,躺在地上喘气,注视凌卓高潮前撸管的性感模样。很快,他的阴茎狰狞着抖动,红润的马眼大张,几股精液喷射而出。   我下意识闭眼——果然,又浓又多的第一波全在落我脸上,其余则溅在胸口。   我揩掉眼皮上的精液,手指揉捏把玩。   啧,好浓。   我对着凌卓吹了个口哨,“哥,你自己在学校没搞过?”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红眼睛里又是风情又是霸道:“自己不搞,全留给我家小狗。”   我被他性感强势的模样迷了眼,揽着他的脖子起身,凑近他的耳朵淫荡地吹气:“骚狗狗很喜欢哦。” 第31章   “骚狗狗很喜欢哦。”   我做作的声音刚落下,凌卓的阴茎立即勃起,但他果断拉开我,声音沙哑地警告:“别发骚,膝盖还要不要了?”   我这才发觉手肘和膝盖火辣辣的,刚刚太过酣畅淋漓,竟忘记疼痛。   我的四肢关节都已经磨破出血,凌卓断不肯再做,把我从地上捞起来,冲洗我膝盖和手肘上的血。   他动作温柔,眼神疼惜愧疚,像是在为精虫上脑时的粗暴行为后悔,但我丝毫不介意他这样,过去我拉着他打架发泄怨气,现在做爱他总要粗鲁点才能兴奋,很公平。   凌卓没带干净衣服,而我之前只在家里留了一套换洗的衣物。收拾完,他穿上那套干净衣服去买药,而我只能在家遛鸟吃面包。   吃完,我在床上支了个小桌板,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手绘板,开始画画。   没多久,凌卓回家,爬上床给我擦药。他瞥一眼屏幕,“在画稿子吗?”   “嗯。”   “接的多吗?”   我想了想,道:“不多,按能力接。”   “那就好,别太辛苦了。”   “嗯。”   我在骗凌卓。   我接了很多稿,几乎只要有人约,价格谈拢了都会接,最近总是画到半夜,特别是上周忙着租房子和家装,有几天基本没睡。但想到这是为了我们的生活,也就不觉得有多苦。   凌卓坐到我身旁贴创口贴,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完全没了刚刚粗暴的气势。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调侃他:“哥,你不会人格分裂吧?”   他抬头,“对不起,每次做爱都……”   “我觉得很爽啊。你愿打,我就愿挨。不过,这个假期都不许用这个姿势在地上做了。”   “嗯?”   “回学校怎么跟同学解释?骑单车摔了?”   凌卓顿悟,笑着说了句傻瓜,便抱着我的腰,靠在我肩膀上陪我画画。   绘图软件上一个“波涛汹涌”的美女逐渐成型。我哥盯着花花绿绿的屏幕欲言又止,最终在我画出一条圆润饱满的胸部线条之时,开口道:“宝,你本来是喜欢女生的吧?”   我心里偷笑,一本正经道:“嗯……还不是被你掰弯的。”   我哥笑容苦涩。   “怎么?怕我喜欢女生?可我早被某个禽兽干坏了,对着别人硬不起来啊。”   凌卓笑了,“对,我是禽兽,你又是变态,岂不是特别搭?”   我笑嘻嘻:“搭搭搭!出生那天起就是一对。”   他释怀地躺下,枕在我大腿上哼歌玩手机,不久便发出轻轻的鼻息,睡着了。   我画到两点多,才将他圈进怀里睡下。   我盯着他的脸想了很久,还是无法坦然接受他离我太远,如果能让他一辈子躺在我怀里就好了。   但这显然不可能。   我哥有很多事情要忙,并不能每天在我怀里做睡美人。   整个国庆节,凌卓有四天几乎不在家,要么是去家教,要么参加团委的活动,留给我的时间不过三天。   每每看到他愉悦地出门,我虽占有欲作祟,却不忍心将他拦下,又或者,我根本拦不下他。   直到六号这天下午,凌卓又在门口换鞋准备出去。   我跳到他背上,腿紧紧夹住他的腰,审问:“你又要去哪儿?不是说这两天都陪我的吗?”   “社团聚餐,临时决定的。”   “能不去吗?”   “没什么特殊情况,为什么不去?”   “我不算特殊情况吗?”   他轻笑:“当然算,可你和聚餐不冲突啊。在家等我回来,嗯?”   我晃着他撒娇,“哥,把我装口袋里带走吧。”   “我也想,可你这么大一只,根本装不进去。乖,别闹了。”   说着,他拉开我的手。   我失望,从他的背上滑下来,踹了他一脚,一面走开一面恶狠狠道:“去吧,等你回家我干死你。”   “小禹……”凌卓叫住我,语气无奈。   我回头注视他,希望他留下。可他欲言又止,最终只说:等我回来。   我没回答,转身上楼。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我要多用力才能说服自己放他出去,然后焦躁地等他回家。   我很害怕,因为他太优秀,有能力往上走、不断增广见闻,说不定哪天就遇到比我美好百倍的人,猛地发现和弟弟谈恋爱就是荒谬错误,然后将我一脚踢开。   毕竟这才一个月,他已经发现了很多比我有趣的事。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对我来说不过一条死路,没有凌卓的爱,我一天也不能生存。   我躺回床上,盯着蓝色的窗帘里透出的光斑,蜷起身子,感觉自己躲进了大鱼的肚子里,好想把凌卓也一起关进来,因为这里太沉太闷,我不能呼吸了。   我没吃没喝的睡到晚上,醒来的时候昏天暗地,恍若失明。   我滚到地上打开手机,发现已经十点,于是按到【电话】,点了两下拨号键。   “滴——滴——滴——”,冗长喘息一点点在空旷房间扩散。   “……喂?你谁啊?”   “哥,是我。你看不到备注吗?”   “小禹吗?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家在哪了……你来接,接——我。”   凌卓的声音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哥!你怎么了?”   “我还……嘭!”   对面一阵慌乱的响动,我着急,忙喊:“哥?哥,你怎……”   “你好,我是凌卓的同学,他现在醉了,我们在大学城东街的张记烧烤店,你过来吧。”   男生的声音温软,讲话条理清晰,我愣愣地听他讲完,立马答道:“麻烦帮我看好凌卓,我马上过来。”   我立即打车到达大学城,跟着导航找到美食东街,在街口就看到不远处火红的烧烤店招牌。   黄光从玻璃门倾泻而出,照亮街边的两人,一个是凌卓,另一个男生稍矮偏瘦,正亲昵地环着凌卓的胳膊。   我跑过去,一把将面色酡红的凌卓扯进怀里。那个文弱的男生怔怔地放开凌卓,惊异地看着我,又确认般地看看我哥的脸,“你们是……?”   “我是他哥。”我说。   “奥。”他恍然大悟,随即道:“我叫刘子楠,和凌卓同专业,也恰好在一个社团。”   我直觉不喜欢这个人,也没心思听他自我介绍,问他:“我弟喝了多少?”   “就半罐啤酒啊……他一直不喝,几个女生硬是灌了点啤酒,没想到他这么容易醉。”   我也不知道我哥酒量这么差,啤酒也能醉……   “谢谢,那我带他回家了。”   走了几步,刘子楠又跟上来,“等等!凌卓的手机,还有这个冰西瓜,他说买回家哄宝宝用的。”   哄宝宝……我眼角抽搐地接过手机和西瓜,对刘子楠道了谢便离开。   我带着凌卓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他不规矩地在我脖子上蹭,没多久,又开始像婴儿啃磨牙棒那样啃我的脸,口水全糊在我脸上。   我任他胡闹,一手揽着他,一手攥着他的手机。   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摩挲,突然被锋利地东西割过。我低头,发现手机右下角的屏幕已经碎裂,大概是刚刚摔的。   这一看,我心痒了,没多想便唤醒屏幕,输入我们的生日解锁。   结果显示密码错误。   我想了想,又输入123456。   还是不对。   “哥。”我拍拍他的脸,“你手机密码是什么?”   “你第一次……告白,第一次做爱,就是,第一次那天。”   你是多喜欢这个“第一次”啊,还要强调三遍。   我打开屏锁,手机还停留在拨号界面,第一个号码就是我的,备注就一个字——宝。   退出到桌面,壁纸竟然是我上半身赤裸,趴着睡觉的照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   我又随便翻了翻,发现相册里几乎全是我的照片,各种魔鬼的偷拍角度,微信几乎都是学习、工作群,但置顶只有一个,就是“宝”。   我满意地揽过我哥的肩膀,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凌卓渐渐不满足啃我的脸,低头隔着衣服叼住右胸的肉粒,另一手伸进里面捏着左边,口水在白色T恤上洇湿一个圈,透出淡淡肉色。   我脑子发紧,扯着凌卓的发将他带离我的胸口,“哥,回家再做。”   虽然我也想车震,但绝不是在行驶的出租车上……   司机频频通过后视镜瞟我们,我圈紧凌卓对抗他探究的视线,反正我从来不介意被人知道我和我哥的关系,尤其是陌生人。   我哥终于听话,像幼儿园宝宝那样坐正,但是手揉捏我的阴茎,傻愣愣道:“可是你硬了,不做吗?”   废话,我又不是死的,被这么玩能不硬吗!?   我咬着牙拉开他作乱的手,道:“回家,再做。”   我哥似皮球泄气一般,失望道:“好叭。”   我扭头盯着车窗上凌卓的倒影,努力压下把干死他的念头。 第32章   电梯上,我和凌卓亲得火热,粗重的喘息裹挟酒气,呼吸间溢满幽闭狭窄的铁箱。   抵达十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空气涌入,稀释了情欲的气息。我艰难地和凌卓分开,转头发现靳士柳正站在电梯门口。   我下意识将凌卓护在怀里,强行镇静地道了声老师好。他却一动不动地站在电梯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怀里的凌卓。   “你兄弟?”   不然呢,长这么像不靠基因难道靠缘分?   我不想和他多说,“麻烦让一让。”   他顿了一会儿,侧身让开,我立即带着我哥和他擦肩而过。   回到家门口,我拿出钥匙开锁,忍不住回头,看着对面的深棕色木门出神。   一层楼只有两套房,靳士柳不可能来我家,也就是说,他刚从对面出来,而对面住的,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果真是个衣冠禽兽。   我正在乱想,醉得七荤八素的凌卓猛拍我的肩膀,大吼:“你磨蹭什么呀!快开门!我要做爱!”   我回神,摸摸凌卓的头:“做做做,马上做。大傻子,整幢楼的人都知道你要做爱了。”   “不怕!嘿嘿……”   打开家门的瞬间,凌卓猛地将我压在储物柜上,嘴唇立即赌上来。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怔愣,手上一松,烂熟的西瓜在“砰”地裂开,甜腻的气息在狭窄的房子里扩散,卷入毛孔。   刚刚在车上理智就被欲火烧掉大半,此刻全化为灰烬,只余下欲望摇旗鼓喊。我亲吻着凌卓将他往楼上带,然而在楼梯一半的位置就双双倒地,先后发出“咚咚”的巨响。   索性在原地开干。   我胡乱扒下他的牛仔裤和底裤,掰开白花花的臀瓣抚上隐秘的肉洞,手指顶了几下,干涩不已,没有润滑根本进不去。   而润滑液在茶几上,等不及了。   可能是硬得难受,凌卓已经摸着他的阳具撸了起来,我只得让他把腿夹紧,解开裤链,掏出鸡巴,挤进他的腿缝里摩擦。   凌卓半醉半醒,软软地趴在楼梯上任我干,也不像往常压制呻吟,每每我的阴茎擦过他的阴囊,他便哼叫出声,带着囔囔的鼻音,性感得像是真的被干了一样。   ……   因为醉酒,我哥很快就把自己撸射了,白色精液挂在红棕色的楼梯上,正缓慢地滑落。   我将他扯下两个台阶,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射的东西,“哥,你把地板弄脏了,不乖哦。”   “嗯?”   “要不要舔干净?”   “不要舔地板。”他往前爬两阶脱离我的阴茎,然后转身看着我,舔了舔嘴唇,“想咬你。”   嘶……这半罐啤酒的威力可真大。   我站在楼梯上分开腿,凌卓屁股坐在同我一层的阶梯上,抱着我的大腿,微微仰头便把卵囊含进嘴里,而没人伺候的茎柱就颤颤巍巍地搭在他脸上,将俊俏脸蛋分为两半。深色根部贴着他挺翘的鼻尖,粉色的龟头戳进他的头发里,隐隐瘙痒。   凌卓眼神迷离,嘴唇嫣红,双颊冒着酒气的粉色,正以完全的臣服之态痴迷地舔食阴茎,难得的艳色尽显。   他将睾丸吐出,伸出红舌从卵囊沟一路往上舔,划过之处留下温热湿意,到达顶端时,软舌用力堵住马眼,反复勾舔……玩够,才将龟头含入口中吮吸。没多久,他又张大嘴巴,五官拧作一块儿,将整根吞进嘴里。   粘腻的唾液不断分泌,渐渐从嘴角溢出,滴在光洁的腿上。   ……   又含了一会儿,他吐出一半,发出含糊的声音。   我没听清,捏着他的下巴,又抽出一点,“说什么?”   “干进来。”   沙哑的气声吐出这三个字,将理智击打至粉身碎骨,我激动地按着他的头顶,慢慢把阴茎往里送,在喉部轻轻抽插,敏感的龟头不时划入咽喉,被粘膜紧紧包裹,挤压……   口腔虽然不如后庭可以将阴茎全全伺候到,但只是看着凌卓的脸淫靡扭曲,就足够让人快感横生,头晕眼花……   凌卓又摸到我的屁股,试图将濡湿的指头塞进去,不及反应,一根手指已经进入,艰涩地深入至敏感的腺体,不断按揉挤压。前面挺胯肏着我哥的喉咙,后面又被他指奸,快感洪水般席卷,马眼酸麻,精液瞬间挤开精口,全冲进我哥嘴里。   凌卓与我十指交扣,仰头看我,额角汗津津,眼睛水汪汪,张嘴向我炫耀——暗红的口腔中,唾液和精液交融,白液浸没红舌。   在我的注视下,他合唇,腮部鼓起,接着喉结长长地滚动。再张嘴,除了牙间还沾着一些白丝,其余精液全部被咽下。   他不是第一次吃我的东西,但如此香艳却绝无仅有。我坐在他腿上,抚摸他白嫩的脸颊,逗他:“哥,你知道你刚刚吃了什么吗?”   他的眼神迷离而天真,傻笑道:“果糖和蛋白质,咸咸的,嘿……”   “是吗?可是你吃掉了自己的侄子哦。”   “才没有,受精卵才能发育成人。”   这会儿倒是蛮清醒的。   我摸摸他的头,“走吧,去洗澡。”   ……   当然不可能顺利地洗澡,去浴室的半路,我们就推搡着把沙发糟蹋了一遍。   到底只是半瓶啤酒,被干了两轮,凌卓早已清醒,洗澡时充分发挥色魔本质,不停捏我的屁股,问我今晚肏得爽不爽。   “嘿嘿,我打算在家里囤几箱啤酒,以后做之前让你喝,太带劲儿了。”   “好啊。”他伸手在我的臀缝里搔刮,“下次还可以把啤酒灌进你的屁股里,应该会更爽。”   我果断拉开他的手,认输:“……哥,你赢了。”   唉……面前这个小帅哥明明长得人畜无害、一脸正气,为什么身体里会住着一车淫荡星人和色魔啊?   在浴室里打闹一阵,收拾完,我跑到门口捡起地上被摔裂的西瓜,掰开两半,洗干净抱到小茶几上,凌卓跟着坐下,十分默契地拿来两只铁勺。   我口渴,接过勺子便迫不及待地开吃,然而,勺子插入果肉的瞬间,西瓜汁喷溅,比凌卓的精液还猛,滋进我眼睛里。   闭眼等待泌出的眼泪冲净果汁地时间里,我哥不客气地嘲了句傻逼。   我睁眼想算帐,一大块深红的西瓜蓦地出现——我哥举着勺子,将一块流汁的瓜瓤送到我嘴边,而他那半西瓜中间已空去一块。   我张大嘴巴,把面前的“瓜芯”吃下,然后眯眼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我哥捏着我的脸,“小禹,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学校。”   我一时愣住:“啊?”   “后天有个亲子公益活动,我要回去布置场地。”   “奥。好。”   说好剩下一天假期在家陪我,结果又有活动,下次见面又不知要多少天了。   我埋头,大勺大勺地往嘴里塞果肉,不想说话,许是这几日想太多,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到西瓜上,又回到我的嘴里。   我手臂一抹,妈的好丑好垃圾。   凌卓抬起我的下巴,给我抹眼泪,“唉,早知道等你吃完再说了。怎么这么容易哭?嗯?”   我摇头,心道谁他妈知道被你惯久了,会连眼泪都憋不住了。   他擦掉我的眼泪,轻声道:“小禹,你最近老是这样……我知道你依赖我,但我不是你的看守,你也不是我的,对吗?”   我还是摇头。   凌卓跟我有分歧,他不希望我当他的看守,我却希望他能守着我。   我依赖他,就像婴儿必须要同母亲的乳房和肌肤接触。上大学后他总是不在,好几次从他离开的噩梦里惊醒,咬到嘴唇流血却不敢打一个电话给他。我怕他厌恶,怕他离开,嫉妒那些分走凌卓精力的事物,甚至妄想把他关起来。   可他不依赖我,所以也不懂。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将我拢紧,“好啦,不哭。”   “哥,我……”不想你总是出去,不想你有除了我以外的生活,不想其他人接触你。   然而,想说的话在嘴边打转,最终咽回肚子里,比咽糠还难受。   半年前,他教我活着很好,那时起,我的世界观就退化到极致:火是烫的,石头是硬的,凌卓是我的。可如今猛然发觉凌卓不止是我的,而且如果他全属于我,我会快乐,他却不会。我不该禁锢他,他就该飞,就该有一片森林一片海洋而不止是一个弟弟。   凌卓亲我的嘴角,摸我的头,“宝,你太依赖我了,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你这样。你应该接触外界,而不是躲在我们的关系里,也不是把我一起锁死。乖宝听话好不好?”   我低头挣开他的手,在这件事上,我们说不通。   凌卓直接托着我的屁股将我抱起,上楼回到床上,一条腿压住我,牢牢地将我困进怀里。   “既然你不愿意沟通,那我保证以后有时间都回家陪你,去你们学校找你也行,这样可以吗?凌禹,别乱想,你对我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听着他略显勉强的承诺,沉默地埋在他怀里。我不想让凌卓因为我不高兴,可又控制不住发狂般的占有欲,只得用这样傻逼又反常的哭泣逼迫他。   他叹气,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上,伸手关灯,轻声道:“很晚了,睡吧。”   我枕在他手臂上,一直睡不着。我哥抵着我的脑袋,呼吸均匀,可频率与熟睡时的完全不同。   “哥,对不起。”   他说不要对不起,要解决问题。   可我想不到办法解决,他恐怕也是,许久之后只说了一句慢慢来吧。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阒寂中,我悄悄亲吻他的胸口,把吻幻想成螺丝钉牢牢地旋入他的心脏,要是取出就会红浆飞溅、血肉模糊,让这场旖旎的梦不至尽头。 第33章   回校后,上美学和鉴赏课时,靳士柳依旧是文质彬彬,讲课幽默风趣,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通过那张温和优雅的脸联想到他靡乱的私生活。   只是几乎每一节课,他都会刻意地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连点名表都不看,直接喊出我的名字,让我表述对某些作品看法。然而回答后,他并不会评价我的答案,只是笑笑便让我坐下。   我猜他是在提醒甚至警告我,别把他和女学生约会事讲出去。   但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先不论我没有实质证据,即便有,他有权有势而我不过一个学生,他要把我捻死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我还没有蠢到用鸡蛋碰石头。   毕竟曾经尝试过,结果很烂。   周五晚,因为我哥说要晚点才回家,于是我又留在画室练习,天暗仍未离开。   好像,只有画画时,脑子里的凌卓才能消停一会儿。   “吱吖——”寂静被打破,有人走进画室。我以为是同学,没管,继续沾着水粉颜料在纸上铺色。   “凌禹。”   我吓得一颤,猛地回头,发现靳士柳站在我身后。   我暗骂他阴魂不散,转头继续画画,问他:“靳老师,有事吗?”   “没什么。”他笑了,“刚刚在工作室准备今年的画展,想起上个星期遇到了一个有天赋的学生,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在这儿。”   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放心,你约女学生的事我没胆子往外说。”我背对着他,“你也不用老是盯着我了。”   他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亲昵地拍着我的肩膀,“我独身,女孩又是自愿,这种事对我有何威胁?”   “自愿”和“被动自愿”混为一谈的话,的确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那你上课为什么……”   “我挺欣赏你的。”他打断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个位置,那幅画……我印象很深。”   我没答他,那种变态画作,在我看来不算好。   他又感慨,“人总归有点疯才能画画的,那天在电梯看到你……和你兄弟,我就觉得我想对了。”   我不喜欢他评价我和我哥的事,并且极其厌恶他因此将我当成和他一样的变态。   我不和他搭话,可他又摸着我的肩膀,弯腰看着画架上的水粉,笑道:“孩子,你的确是天赋极佳的学生,我很喜欢你,有机会带你去我的画室逛逛吧。”   说完,他不听我的回答,直起身整理西装,转身离开。   不可否认,能去画家的画室参观很诱人,但靳士柳的性子难以捉摸,不知究竟是“怪”还是“坏”,而且他身上的危险气息难以忽视,无论如何不该靠近。   靳士柳走后不久,一个跟我同宿舍的男生进了教室。他回画室拿耳机,说班里几个男生出去聚会,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答应了。   他瞪大眼睛,似被吓到,“之前叫你去玩你都不去,还以为你没兴趣呢,随口一问你又答应了?”   我扯起嘴角假笑,催着他离开。   我确实不爱出去玩,但是我哥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大不了听他的话去试试好了。   我发信息告诉凌卓晚点回家,之后便跟着舍友一起走了。   学艺术的家境富裕的不少,尤其领头几个全身名牌,嘴里叼着昂贵香烟。十来个男生一道走,硬是走出了大学生版古惑仔的傻缺味道。   我和他们都不熟,像是狗混入狼群,难免局促。   有个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退两步站到我身侧,打开外文包装、花花绿绿的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我。   “抽嘛?”   “不抽。”   “没抽过吧。”他停顿一会儿,又嗤笑一声,“你这人太阴沉了,要不是几个女生托我要你微信,我也不想跟你说话。”   “我有女朋友。”   “那我帮你转告她们哈,呵,这些花花草草就让给哥们儿了啊。”   说完,他自来熟地搭着我的肩膀,而后点起香烟放进嘴里,神情陶醉地吸了一口,吐出近乎浓白的烟雾。香烟飘落几点火星,燃烧的味道极怪,更像冬天壁橱里结冻的猪油,绝不是烟草的味道。   我觉得恶心,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学校附近的一个KTV,走进一个大的包厢。   空间封闭昏暗,除了大屏显示器和蓝紫色卤素灯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光源。   气氛很快活跃起来,骰子和转盘不断发出热闹的吼叫,周围挤满了欢畅、傻笑、起哄和嘶吼一般的歌声,一片凌乱,只有我处在同他们割裂的角落。   几个人轮番上来和我搭话,大多只是好奇,玩笑地灌了我不少酒,发觉我的无趣便很快离开。后来也不知喝了多少,只觉头晕眼花,杂沓的声音刺激着听神经,像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那般恶心。   我直接推门而出,走到楼梯间靠着扶手透气,拿起手机确认,可那条通知凌卓“晚点回家”的信息仍没有收到回复。   我眼里酸涩,摸了摸屏幕里我哥的照片,默默道,除了你之外的东西都不可爱,也没意思,为什么你要逼着我接触它们呢?   我根本无法融入任何所谓圈子,我只会惦记我哥。   弟弟为哥哥而活,把哥哥当成一切,他的依赖是病态的,而小卓希望弟弟能为自己而活,所以…… 第34章   我直接离开了KTV打车回家。   提着一袋葡萄到家时,房间里只有群青色的液体在暗暗流动,空无一人。   我晕晕忽忽地摸到只占据一个直角的料理台,打开头顶一盏暖黄色吊灯,将葡萄倒入洗手池中,其中几个已经脱离果蒂,在不锈钢上来回旋转滚动,最终无力地停在低洼处。   我将滚圆的葡萄一颗一颗洗净,放到白瓷盘里,然后跪着双手搭在料理台上,盯着果盘发呆。   光下,堆积的葡萄如泥土,表面粘附的白色果霜像香灰。如果现在有一根香,我就会点燃插上,下跪叩头、求神拜佛让凌卓快点回家。   倒“J”形的不锈钢水龙头反射灯光,格外刺眼。我脑子一抽,爬起来走过去,俯身,伸出舌尖舔舐冰凉的水管,然后打开手机,一边舔一边盯着着摄像头,录了十五秒的视频给我哥。   录完我点开视频看,嗬……有够骚的,我哥看到大概会很硬,憋不住赶回来肏我吧。黔驴技穷,只有色诱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了。   我考虑了几秒,又给他发:想你了。   很快,凌卓回复:想我了还是想要了?   ——想要你了。   ——等我。   我当然愿意等,只要他记得回家。   也不知哪个“大师”说先被爱上的人就有恃无恐,我明明就“恐”到要死,就像质量守恒、能量守恒,感情的付出和痛苦也必定守恒。凌卓先喜欢我,他为我付出很多,为我挣扎了好几年,现在轮到我还回去了。   我放下手机,一颗一颗地数葡萄,第一次数的比第二次少一颗,第三次数的比第二次多两颗,数不清楚,于是我数一颗便吃掉一颗,直到堆成三层的葡萄变成了两层……   三十二,三十三,三……   “小禹?你怎么门都没关?”   我摇晃着抬头,看到紫色的凌卓朝我走来,蹲在我面前。我喂他一颗紫色的葡萄,他皱眉避开,明显不愉,抓着我的手腕问我是不是喝酒了。   我说没有。   “浑身酒气,没有?”   “有人抽烟、抽大麻,我都没有,嘻嘻……”我又把葡萄举到他嘴边,“吃吗?我吃得好饱,可还是数不清楚。”   他的眉头皱起,几乎连成一条黑色的毛毛虫,“你到底和谁出去了?”   啧,皱眉的样子不帅了。我把紫色水果扔进进嘴里,咬破,抱住他的脖子撞上他的嘴唇,牙齿将粘膜磕破,血腥味瞬间爆开……无所谓,我把葡萄送进他嘴里,然后捧着他的下巴拼命摇晃,想把葡萄抖进他的肚子里。   我哥不悦地抓住我的手,粗鲁地亲我……葡萄汁在他嘴里酿成醇厚的酒,这下我真的喝酒了。   ……   他把我扒光,让我像视频里那样舔水管,然后抱胸靠在大理石上,看我把水龙头当成阴茎卖力地舔。他的眼神像狗尾巴草,撩拨肌肤,让我毛孔战栗,仅是被看着就兴奋得想射。   他伸手攥住我的阴茎,套弄几下然后甩开,“你到底喝了多少?都硬不起来了。”   我低头,发现阴茎确实垂软,可我明明感觉硬了。   他塞了一颗葡萄到我嘴里,冷硬道:“不是找肏吗?自己扩张。”   我哥生气了。   我听他的话把手指插到自己的屁眼里,进了一个指节便疼得不行,但我忍着继续将手指往里戳。   “你是傻吗?”   凌卓粗暴地拍开我的手,捻起一颗葡萄,挤碎,放在臀缝和屁眼周围涂抹,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冰凉的汁液流入臀缝,渐渐变热,整个后庭变得粘腻濡湿。   “继续。”   我再次用一根手指进入自己,摸到肛肠浅处不少糜烂的果肉。弄了一会儿,我哥又不满:“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好?”   说完,他又强行插了两根手指到我屁眼里,带着我的食指进出。三根手指一起按压攻击前列腺,我腰腿酸软,前头一直流水却无法勃起。   凌卓终于脱掉裤子骑我,动作原始野蛮,带有惩罚意味。我东南西北地晃,晕车了……很爽,但摸摸下面却只是半勃,软绵绵的。   凌卓让我自己玩乳头,我玩两下觉得远没有他玩来得痛快,哼哼着让他捏我。他拒绝,只是不停摩挲我的腹部。因为喝了很多酒,吃了不少葡萄,我一肚子水,现在尿急憋得难受,膀胱胀大,肚子圆滚滚,比鸡巴还硬。   凌卓按压我的肚子:“是不是怀了?”   “没有不可能不是!就不是!”舌头肿胀,捋不直了。   “就是,给哥生个宝宝好不好?”   我一听急了,抬腿往后乱蹬,大声哭喊:“不生!才不想让别人分走你!”   凌卓动作一顿,好似心软,俯身同我接吻。   后来我又爽哭了,精液被肏出来,后面从没感觉又到有感觉,胀麻酸一片混乱……   意识时晕眩时清醒,得了一丝清明,发觉垂软的阴茎正在连续地排泄,精口酸麻酥爽,低头一看,黄的——尿渍溅得到处都是,地板壁橱一片狼藉,甚至脚下都是温热的尿液。   那一刻,我想死。   我背脊僵硬,挣扎着试图脱离我哥的插干。他拽住我,在我耳边说没关系的,然后在弥漫的尿骚味中和我接吻。他边吻边肏……插了百来下才抽出撸动,射在我屁股上。   他将我揽入怀中,安慰地亲我的脸颊:“宝贝尿的样子很美,哥很喜欢。”   我掐他的腰,踢他骂他:“妈的你个色鬼!垃圾!死变态!”   他闷笑着抓起我的手亲吻:“死变态喜欢小变态。”   ……   浴室里,凌卓坐在椅子上,让我趴在他身上,帮我清理后头被捣烂的果肉。   “清醒了吗?”他问。   “嗯。”   “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我抬头看他,赌气道:“你又不回家,我只能跟同学出去玩啰,是你说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喝点酒你又瞎发火。”   他怔愣一会儿,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懂吗?我是让你找到除我以外的朋友和兴趣,不必生活中事事都围着我转,不是让你随便跟乱七八糟的同学出去喝酒,喝得稀巴烂回家发疯。”   我想说,我做什么都会想你,也不想要什么朋友,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凌卓今天真的生气了,他不会想听到我说这样的话。   于是我说好,然后索吻。   他亲上来,这次我终于硬了,于是跪在地上用脸颊把他蹭硬,然后让他躺在地上,我骑上去,摸着他的胸口上下动。后来累了,我就趴到他身上让他顶我,专注于在他身上盖章。   我在他脖子嘬出小草莓,吻他的头发眼睛鼻子嘴巴,告诉他这些全都是我的。   他难得地温柔了一回,不打不骂,只是狎玩我的乳头,温温柔柔地接吻。   反倒不习惯了。   ……   洗完澡,我哥用毛巾帮我擦身体,严肃道:“宝,我要兼职赚钱,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事要做,我们不是连体婴,不可能每天腻在一起,这种削损对方的恋爱是不健康的。”   “不健康吗?我们是兄弟,天天你插我我插你,本来就是有病,就是变态,你怎么不说……”   “凌禹!”凌卓打断我,面色难看,逼视我许久,冷冷地问我是不是真这样想。   当然不可能这么想,只是气话而已。我抓起他的手,放软声音说对不起。   “小禹,你是因为需要我才爱我的吗?”   我摇头。   “可你表现出来就是这样的。你想要我放弃自己的生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陪着你吗?”   我说不是。   “我既不舍得你不开心,也消化不了自己的焦虑和占有欲。”   他叹气将我搂进怀里。   阒寂良久,他终于开口:“小禹,你并不是没有我就不行,你只是习惯了躲在我这儿逃避现实。小禹,我不可能离开你的。我希望你被爱着,就有勇气去追求一切更好的,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关起来,还想把我也关起来,懂吗?”   “哥,我爱你。”答非所问,却最能让他放弃追究。   我不懂,如果做和说一样简单就好了。   凌卓教我活着,教我痴嗔,却没教我怎样爱得张弛有度。   又或许他教了,只是我学不会。   咳……莫要考虑用葡萄的可行性,憨批作者对水果有“执念”。 第35章 变态   周五回家之前,我带着两幅油画带到学校附近的商业街。上周的两幅已经卖出去,除去画材、装裱费用和店家抽成,一幅画能挣百来块。   店员接过画放到一边,递给我一张标价格的小卡片,我思忖半刻,写下两个数字。这只是平常练习的画,不算太好,只是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才拎出来卖。   “好了。”我把卡片递给店员,“如果实在卖不出去,可以便宜个五十。”   “这两幅画我买了吧!”   骤然听见靳士柳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暗骂他阴魂不散。   他笑着看我,大概没恶意,但也没善意。我懒于猜想他为何买我的画,但反正怎样都是要卖的,谁买无所谓。   他拿过两幅油画,对我说:“上次不是说带你去我的画室吗?今天怎么样?”   “不用了。”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指示灯闪烁——   老婆:今晚要和同学准备辩论比赛,不能回家了。   老婆:乖宝,别胡思乱想,明天补习结束就回家陪你。   好吧,又不回家。   我抬头,发现靳士柳正直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他又笑问:“真的不去吗?我觉得你会喜欢我的画室的。”   ……   车窗大开,靳士柳正一手夹着烟,一手扶着方向盘,吞云吐雾,烟的味道与那天闻到的极像——油腻的猪油味。   他眯眼吐出一口白烟,问我:“那天那个……是你弟弟还是哥哥?”   “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哥哥吧。”他笑了,“你这种性格,肯定是被惯出来的,认准了一个人依赖,对其他人态度都很糟糕,像现在这样。”   我抵触靳士柳自以为是的态度,扭头看向窗外,不再搭话。   轿车左转又右转,终于在过了两个红绿灯之后,驶入一个别墅小区。靳士柳带着我穿过打理极佳的花园,打开红色铜门,走进室内。   房子宽敞明亮,格局大概修改过。大厅的墙壁挂满各类油画,大理石地板中间的四角对称摆放石材和金属的雕塑,配有玻璃罩。中央的茶几是一座古朴的根雕,座椅也细致地雕刻成女人的优美形态,即使看不出木材,也能猜出不菲的价格。   说不吃惊是假的。   人与人之间有差距我向来认,云泥之别也不稀奇,可真正目睹,还是像被按到某个机关,猛然感到可笑、自卑和不甘。   凌卓曾说我是鱼,滑不留手且灵活好动,有着最坚韧的骨骼,总有一天能够游到海里,自由自在。我一直信以为真,可今天突然意识到,有些人自出生起就是池鱼,池不通江不入海,他们注定被限制在池里,得用飞的才能入海,可鱼不会飞。   “孩子,我带你看看吧。”   靳士柳出声拍散混乱思绪,此刻我顾不上对他的反感,不由地跟着他在屋子里四处张望。他领着我看画,遇到他比较喜欢的画作就会提一嘴。   连续看了好几幅他的作品,我忍不住问他:“你就这么喜欢画女人吗?”   “喜欢啊。”他看着我,故作神秘道:“但最喜欢的部分没画。”   “?”   靳士柳大笑,神采飞扬:“你想想,少女的胸酥软像布甸,臀像蛋糕,皮肤像奶油,这些几乎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但是下面却有鲍鱼、蝴蝶、馒头、兰花……啧啧,无需画,但很值得探索不是吗?”   我心里唾他恶心,但顾忌人在他的地盘,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于是不答话,转身继续参观。   很快,注意力全被面前油画吸引。   画中,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丰腴少女跪在镜子前,除了腰身围了一条浴巾,其余部位全部袒露,半侧身背对作画者,但镜子又映出正面的情态,很是巧妙。   这画无论是构图、布局、用色,还是画中人,都恰到好处。   靳士柳出声:“我也很喜欢这幅画,这是我女儿。”   刚刚没说出口的两个字立即脱口而出:“变态。”   “孩子,你真是可爱,这有什么变态的?”他挑眉,“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文学里不找道德,美术面前不谈禁忌。”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发觉确实是我太过狭隘,毕竟我的爱也如此,既没有禁忌也不谈道德。自己对道德怠忽,却要求别人恪守,挺可笑。   靳士柳带我看了会客室和画材室,最后才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画室。   画室比我想象的狭窄,大概是因为幽闭的环境更利于作画。地板上里面摆着不同尺寸的画架、木板和调色盘,各式画笔以及颜料整齐地罗列于红木架子。   唯一凌乱的地方是靠窗的角落,那儿摆着一幅未竟的自画像,画风诡异,周围散落一地画材。   靳士柳突然开口:“试试在这里画画吧?”   不及反应,他推着的我肩膀走到一个画架前,搬来木质圆凳,递给我水桶、画笔和调色盘,然后拿来一块做好的底子。我忍不住伸手抚摩,不出所料,底子鸡蛋皮般的致密柔软,极其均匀。   我拒绝,“给我拿张油画纸吧,别糟蹋了这么好的底子。”   他挥挥手,道:“不值钱,随便画……你才大一,还在上基础课吧。”   “是。”   靳士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有什么不懂的,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来找我,你先随意画一张吧。”   画室宽敞整洁、画布品质极佳、獾毛笔柔软,我最终抵不住诱惑,拿起画笔。   开始画画就再停不下来,完全沉浸其中,周围环境仿佛覆盖马赛克,没入深潭,无法进入视线,全世界只剩下面前这张逐渐成型的画。直到夜里,我才完成了这副风景画,回神却发现房间里只剩我一人。   已经十一点。   不久靳士柳走进来,递给我一份餐食,我饿得不行,没多想就接过吃了。   他在旁边看了几眼我的画,道:“这幅画我买了。”   我愕然,咽下一口面,“不用,给你好了。”   本就用了他的画材,怎好意思“卖”给他。   “两万,我买了。”   “什么!?”这抓感觉的简单风景画怎么可能值两万?   “唯一的要求就是,当你没画过这幅画。”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解释,在旁边坐下,换了一块画布,拿起笔作画。我被他娴熟的绘画技巧吸引,一瞬不瞬地盯着。   三个小时后,纸上出现一幅构图、光影和我那幅画一模一样的画,但技巧明显比我的好不止百倍。   靳士柳回头和我对视,道:“就是像这样,若你卖给我,以后这幅画就是我的。”   我终于明白为何他三番两次来找我,而且他的目标绝对不是这幅画。   灵感对画画的人来说极其重要,只是我技术尚不够火候,暂时谈不上灵感,我不知道靳士柳是否真“枯竭”到需要买的地步,亦不清楚几万买“小儿科”画是否值当,但我没立马拒绝。   两万,数目不少。   靳士柳又道:“这样,先买今天这幅风景吧。之后,你想来我的画室画画便来,只是我喜欢的画得留下,我不喜欢的,你可以带走任处置。”   “不了。我的画连好都谈不上。”   “我可以教你画,你有天赋,我挺喜欢你的。再说,画好不好主要在于谁署名不是吗?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我。”   怎么可能完全不心动?抛开钱,能在这么好的画室画画,靳士柳可以私下教我,这几乎是梦寐以求的,但理智强迫我拒绝。   凌晨三点,靳士柳叫来司机送我回家。   踏出画室一刹,初秋的冷风拂过,我清醒一些,立刻想起了我哥,但难得的是,方才画画的时间里,我竟一直没有想起他。   车停在小区门口,司机递给我一个打开的袋子,里面是红白交杂的两叠纸片。   “什么意思?”   “靳先生买下了那幅风景画,而且他说,他更想买你以后的画,价钱还可以再高。”   靳士柳心思毒辣,方才问我要银行卡号被拒,居然还准备了现金。夜色很暗,摆在面前的钞票却明晃晃,灵异的诱惑如晕轮一圈圈弥散。   我看向车窗外漆黑卑微的街道,想起我哥周末东奔西跑兼职家教攒钱,想起这几周去咖啡馆卖画的情景,呼吸有些急促,不由自主捏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才疼得回神。   ……   简单来说,靳士柳想养枪手。   (写到这还有人看算是奇迹了,sao话不会说,就……爱你们!) 第36章 思想滑坡   躺在床上,我久久无法入睡,眼神滞留于床边的黑色纸袋——里面除了钞票,还有靳士柳的联系方式。   天亮,家门被打开,我如梦初醒,急匆匆跑下楼。   凌卓在门口换鞋,被我冲过去的动作撞得后退,扶着柜子才堪堪维持平衡,“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就是太想你了,不是说今晚才能回家吗?”   他抚摩我的背脊,“嗯,回来看你,待会儿还要去家教。”   我拉开他,见他满脸疲色,心脏抽疼,“哥,你少做一份兼职好不好?不用这么累。”   他犹豫。   “哥,我也能赚钱……”   “我知道,你赚的钱自己够用就不错了。”   我无言以对,稍稍放开他,耳边却蓦然响起靳士柳蛊惑的声音,心头如有蚂蚁爬过,像是小时候嘴馋又没钱,却听见推着冰淇凌车的小贩竭力吆喝。   半晌,凌卓才说他会考虑的。   我哥陪我吃了早餐才出门,我也随后离开家,跑到商场里,用靳士柳的钱买了几样家具、家电,带着工人上门安装。中午,出门买水果零食和安全套时,经过一家男装店,我又忍不住给我哥买了两套秋装。   回家后,我下定决心,联系靳士柳,说要给他画画。   靳士柳好像早料到我会给他电话,声音听起来轻松愉悦,让我随时找他。   放下手机,我捏紧微微颤抖的手,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卖画罢了,没什么不好的。我爱油画,我缺钱,我只在创作时能暂时忘掉不回家的凌卓。   所以,给靳士柳画画百利无害。   下午五点,我急不可耐地去接我哥。   由于去得太早,只得在路边等待,直到双腿僵直麻痹,我哥才走出小区大门。   他背着黑色双肩包,身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再普通不过的装束,却像一个散发圣光的救世主。我撞进他怀里,和我的“救世主”紧紧相拥。   凌卓扫了扫我的后脑勺,侃道:“怎么越来越像小孩了?”   “因为越来越爱你了。”   他笑了,胸腔的震动穿过皮肉激荡心脏,瞬间酥麻柔软,尘埃落定。一直以来,拥抱都是存在最简单的方式。   我把凌卓哄到了一家之前想去的餐厅,趁他去洗手间,点了一桌菜。   上菜后,凌卓不解:“你点这么多干什么?不是浪费吗?”   “你这么辛苦,就吃顿好的嘛,吃不完再打包,快吃快吃!”   他无奈地盯着我,到底没忍心责怪,只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从来不舍得生我的气,以后若发现我做错事,一定也会很快原谅我的。   回家后,凌卓看见新买的冰箱、书架……更是震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哪儿来的钱?”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了,我哥又不是傻子,突然买那么多东西太反常了。   我故作镇定,虚张声势:“卖画啊!还有网上的约稿,一个多月就挣了这么多,全花完了。”   “真的?”   “真的真的!我每天画到三更半夜呢!”   凌卓果然立马转移注意力,“画到三更半夜?谁让你这么不要命的?”   我费力地挤出一点眼泪,发挥十二分演技,“我想着我多赚点,你就能少兼职,多回家陪我了。”   凌卓愣了一会儿,骂我傻子,然后拢我入怀中,不再追究钱的来源。我趴在他肩上松了一口气,心想以后得注意,不能再干蠢事。   我有些心虚地推开他,跑去冰箱拿来两个橙子。   凌卓放下手里的资料,自然地接过橙子,用水果刀削皮,很快削完一颗。   看着桌上均匀细长的橙子皮,我突发奇想,将之捡起,一圈一圈卷成玫瑰的形状,然后跑到楼上拿白乳胶粘黏固定,翻箱倒柜找出两根铁丝,交叉拧成一股,和“橙子皮玫瑰”连接。   我在床边鼓着腮帮子吹气,把乳胶吹干,然后拿着玫瑰,屁颠颠地跑下楼。   凌卓闻声抬头,“又跑去干嘛了?快来吃吧。”   我从身后拿出“玫瑰”,递到他面前,“送给你!”   我哥惊喜,接过玫瑰花,手指勾我的下巴,“我媳妇儿是魔术师吗?”   “是啊,不仅会变玫瑰花,还擅长玩小菊花,嘿嘿……”   说完,我扔了一瓣橙子到嘴里,酸甜果汁在嘴里爆开,只是咀嚼后又清晰尝到橙瓤的苦涩,我正色:“哥,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变出来的。”   我哥正尝试制作橙子皮玫瑰,闻言看向我:“你乖乖听话就好,我没什么想要的。”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撞开他,拿过被蹂躏了半天的橙子皮,利索地做出第二个“玫瑰”。   他挠挠头,放弃做手工,拿来一个盛有水的玻璃杯,摆在茶几中间。   我把两支玫瑰扔进杯中,铁丝沿杯口转圈,最终朝向窗口停下。   粉红的余晖穿透落地窗,洒在玻璃茶几上,金黄色水波反射在花朵底部,形似花托,橙色表皮和白色橙瓤分出层次,像极了玫瑰,而且比真玫瑰多了一分坚韧。   我哥说:像你。   我心知自己软弱易折,但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凑前亲他,带过。   我哥真的特别喜欢那两团橙子皮,晚上做作业的时候不时盯着发呆。他大概没尝过甜头,所以庸俗情书、墨水戒指、橙子皮玫瑰,每一样他都中意。   这么多年,他给我的东西早已数不清,而我除了幼稚无聊的浪漫,从没给过他任何有用的。虽然现在我的钱当不上“堂堂正正”四个字,可如果卖画就能给凌卓更好的生活,如果我腐化入泥就可以营养我的鸽子花,有什么不可以?   瞒着他就好。   晚上,我们难得规矩地在床上做爱。   他跪趴在床上撅起屁股,我握着他的腰不停进入他的身体。   明明做了不下百次,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身体,可每每触碰,心脏都会变成一片绿萍疯长的池塘,轻吹便飘摇起浪。   凌卓在我身下微微战栗,肌肉随着操弄鼓动,柔韧的腰肢不停摇摆,在眼前乱晃,重重叠叠……额角的汗液义无反顾地掉落,驻守于他的腰窝。   “啪啪啪”的声音逐渐变成“啪嗒啪嗒”,肠道水润,穴口粘腻不已。   ……   在他体内射过一次,我把他翻过来,含住软绵绵的小卓卓,吸出尿道口残余的精液,咽进肚里,给他舔。   凌卓扣住我的后脑勺,“宝,我怎么感觉你很喜欢咬我呢?”   我在阴茎顶端嘬了一下,吐出来,“就是喜欢啊,像在吃肉。”   我就是喜欢他粗大的唧唧,比我的弯一点,每次都能把我干得欲仙欲死,被操的时候肉墩墩的一根淫荡乱晃,简直要人爱死它,就差把它嚼了咽了。   这大概是某种古老的“阳具崇拜”,而且只对我哥。   凌卓拨着我的头发,沙哑道:“喜欢就‘多’吃点。”   我会意,给他深喉,嘴唇几乎碰到沾着各种液体的阴毛。   过了一会儿,凌卓坐起来,将我摆成跪姿,让我弯腰低头继续咬,而后将润滑剂倒在手心,捂热抹到我的臀缝,用手指肏我。   凌卓的手虽然做不好手工,肏我却绰绰有余。灵活的手指不停在里面搅动,不急不缓地按摩性腺,阴茎在刺激下潺潺流水。   吱吱啾啾,叽叽咕咕……   “小狗狗爽吗?”   “唔……”口舌无暇应他,我只好摆摆屁股,鼻子发出嗯嗯的哼声。我知道凌卓这个淫魔就喜欢我毫不掩饰地浪。   马眼酸麻,有了射意,于是我一边舔着腥臊的阴茎,一边给自己撸。嗅觉视觉味觉混合反应,带来极致的幻觉,晕眩恍若地球逆转、光速变奏,爽到发昏……   我更卖力地包裹我哥的阴茎,几乎整根吞入,生理性地眼泪直飙……恍惚间,他射了,咽下腥咸精液的瞬间,我也射出来。   凌乱,交融。   男人射精后容易脱力,凌卓抽出在我屁眼里的手指,躺下哈啊哈啊地喘气,享受射精的余韵。我也一同趴下,用脸颊轻蹭他炙烫的阴茎,不时吐出舌头舔舐上面残留的汁水,咯咯傻笑。   玩够,我爬到凌卓身上,像猫一样卷进他的脖子里,啃着颈部的血管,发出“咕噜咕噜”的喉音。   我哥捏我的脖子,问我在做什么。   “猫表达喜欢的时候,就是会‘咕噜咕噜’的。”   “嗯……”凌卓摸着我的耳朵若有所思,“那猫咪发情会像你这样扭屁股浪叫吗。”   “……”   刚刚那句的重点不应该是“我喜欢你”吗!?果然,久听成廉价。   我忽略淫魔的话,换上囔囔的语气央求:“哥,你辞掉一份兼职好不好?我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也可以赚钱,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嗯……好啊。”   我猛地抬头,“砰”地撞上我哥的下巴。   我哥摸着我的头,“别激动,我考虑很久了,你适应不了没有我的生活,我就陪你慢慢适应,虽然还是会很忙,但是会多陪你的……还有,不需要你拼命赚钱,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好好的。”   我眼睛发涩,躺回他的脖子里,问他有什么想要的。   我哥想了想,“嗯……非要说的话,想养一条金鱼。”   “为什么?”   “因为窗帘是蓝的,床单被子都是灰蓝的,房间看起来太冷了……”他又指了指床头柜,“如果有金鱼,就摆在哪儿,不过没时间养。”   我信誓旦旦:“哥,我来想办法。”   凌卓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某种幼稚而甜蜜的承诺,即使不可信,依旧觉得愉悦。   我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我是认真的。   他嗯了一声,抬起我的下巴亲我。吻裹挟温润微风扫过我的额头、眼皮、鼻尖,最后落在唇上,舌尖与舌尖对撞,绵绵软软,泌出细细的甘甜……   过去我俩不兴完事了还腻歪,只是最近不黏着我哥心里就不安定,我哥大概也能感觉到,所以毫不吝啬拥抱亲吻,简直要把我当成小女孩了。 第37章 钥匙   凌卓遵守承诺,辞掉了一份兼职,上周在家陪了我一整天。   而我刻意将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磨损一点,在宿舍用了一个星期后,带给他,骗他说是便宜买来的二手。一开始他不肯信,最终被我花言巧语、淫言浪语、提枪上阵地“睡”服。   这两周我去了几次靳士柳的画室。靳士柳大半时间不在,只让助理接送我。上周五晚上我哥准备辩论赛不回家,我就跑到靳士柳那画了个通宵。   不过这周,我哥发信息说他会准时到家。   我高兴,手指狂点,回了几十个亲亲的表情,然后跟幼儿园得了大红花的孩子似的,一路飘飘然,到了学校附近的陶艺馆。   两周前凌卓说想养金鱼,我绞尽脑汁想到的办法就是养“陶瓷金鱼”,不用料理、无需充氧,怎么都养不死,永恒的东西真是再好不过了。   经过了近十天的捏泥、烧制和施釉,金鱼已经大致成型,昨日我去上了色,现在已经烧制好,只待我拿回家送给我哥。   陶艺馆的主人把我做的五只金鱼取出,我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挑了两个比较完美包装带走。   到家之后,我往鱼缸里倒入半满的水,轻手轻脚地将湖绿色鹅卵石置于水底,最后把红灿灿的金鱼请进去。   陶瓷金鱼到底是空心的,一半儿在水里,一半漂浮,不过不影响它好看就是了。   我用端热汤的小心翼翼,捧着鱼缸一步一步走上阁楼,将其放在床头柜上,满意地欣赏,不得不说我哥审美情趣还是不错的,蓝色的房间有了两条红色金鱼,生动许多。   弄完快六点,我哥还没回家,我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打电话逗他。   “喂,小禹,怎么了?”   “哥哥哥哥!你快给我回家!我钥匙落在你那儿了!”   “什么?你的钥匙不在我这儿啊。”   “就在你那儿!我后门的钥匙!你快看看在不在你裤裆里!”   说完,我咯咯咯地笑成母鸡和公鸭的杂交体,傻逼到了极点。   “咳……”凌卓压低声音,“乖宝我旁边有人呢。”   “好吧……不说了,快点回家,等你!”   半小时后,我哥到家,我兴奋地冲过去,准备抱他,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凌卓经常提到的同学兼好友,刘子楠。   犹豫了0.1秒,我还是蹿到我哥身上,只是顾及我哥在学校的声誉,亲亲就免了。况且,我哥接吻时性感的样子,我半点不想让第三个人看见。   我哥摸摸我的头,道:“好了。”   刘子楠僵硬地笑着,“你们两兄弟感情真好,呵……呵呵……”   凌卓将我放到地上,介绍:“这是我弟弟,凌禹。这是我同学,刘子楠。”   刘子楠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嘴里念道:“果然你是弟弟吧……”   我眼角抽搐,对凌卓说我和刘子楠早见过了,然后转身坐到沙发上打游戏。   三个人一起吃了外卖,我哥和刘子楠开始不停讲话。我听了半天,才听出这是辩论赛的内容。   我心不在焉地打游戏,掀起眼皮悄咪咪观察刘子楠——两颗眼睛很大但太违和,脸蛋白白净净但过于朴素,气质随和但没什么个性……就是看起来比我聪明多了。   默默比较一遍,我有些怅然,却突然发现刘子楠总盯着我哥看!   怅然变成不爽。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开始收拾资料,我以为刘子楠要走,欢天喜地准备送客,结果他们又拿出一本绿色的书,开始写作业,然后两个学霸一直在“叭叭叭”地说什么极限微积分定积分。   而我,除了知道积分可以兑换话费,其余都不懂。   共同话题这一点上,又输刘子楠一筹。   我开始思考,我既不会高数,也不能像刘子楠那样和我哥一起参加比赛,所以我对凌卓的人生有什么帮助呢?   想了半天,没有任何答案,于是我钻进我哥怀里求安慰,结果他将我拽开,说乖待会儿陪你玩。   原来我的作用就是陪他玩啊,可他娱乐的时间太少了。   我趴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搜索辩论相关的内容,想着待会儿跟我哥可以有话题聊天,结果越看越想睡……又想起我的金鱼还没来得及“面圣”,就被打入冷宫,不由悲从中来。   终于,刘子楠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我哥把他送到门口:“要不要我送你下楼?”   “不用。”   “我还是送你下去吧。”   我忍不住打断他们:“大老爷们儿的,下个楼还要人送吗!?”   刘子楠尴尬,说他先走了,而我哥表情无奈地关上门,走到我面前。   他双手撑着沙发把我困在中间,碰了碰我的鼻子,额头相抵着解释:“周三辩论队开会我有事没参加,刘子楠是来帮我的。”   我把他的嘴捏成鸭子的形状,亲了下,“我觉得他喜欢你。”   “瞎说,他是喜欢女生的,前两个星期刚和高中女友分手。”   “切,我以前还喜欢女生呢,你是不知道自己就是迷魂汤本汤,迷死人了!说不定就是为了你才和女友分手的。”   “别瞎想了,不是想要后门的钥匙吗?”我哥顶了顶胯,“给你送过来了。”   算了,天大地大,做爱最大。   我们边亲边利索地把对方扒光,然后我哥站在沙发前,我跪着舔他,他则掰开我的屁股扩张。   面前的阴茎没清洗过,味道很大,不难闻,就是我哥的气味,又热又浓,把我整个人都熏红熏晕,催生参天欲望,恐怕世界上最好的催情香水都比不上我哥的费洛蒙……   我哥用背后位干了一会儿,停下,扇我的屁股让我自己动,我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前后晃动臀部撞他的胯骨。   他狠狠在屁股上扇了一巴掌,嫌弃:“太慢了……”   “操……有本事你自己来啊!”   我哥果然有本事,一手攥着我的鸡巴当握把,然后开始骑我。下面发狠捣干,粗暴地扯起我的头发,迫使我仰头,俯身倒着亲我的额头。   他加快速度,更用力地扯着我的头发,让我的腰往后弯成半圆状,倒着亲我的嘴唇。   ……   我被蹂躏个半残,我俩才分别射了一次。   我躺在沙发上揉腰,踹他的大腿,“凌卓!你他妈又背着我看变态G片了是不是!?什么诡异的姿势都往我身上使!”   若我是个软软糯糯的骚零就算了,我这钢铁腰板真的顶不住啊!   “嗯?我看你适应得很好啊。”   操!我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轮到老子来肏你了!”   言罢,我扶着他的鸡巴,一屁股坐上去,奈何用力过猛,撕裂的痛感窜上头盖骨,我差点没疼出眼泪来,但顾及颜面,还是忍着胀痛用屁眼操他。   凌卓眼带笑意,伸手捏我的乳头,“傻宝,你的奶子好像变大了。”   “你才奶子!你全家奶子!”欸不对……   无暇思考为何凌卓的荤话越来越直白,我已经把自己晃晕了。   凌卓掰开我的臀,以便插入更深,又拧我的屁股肉催促我快点……我终于明白为何香港的黑帮老大爱叫女人“马子”了,果然,无论是被后入还是骑乘,我都是被凌卓鞭挞的那匹马。   啪!屁股再次被掌掴。   “让你快点听见没有?”   屁股蛋抹了辣椒油一般火辣辣地疼,遥想我肏凌卓的时候那么怜香惜玉,可他却这般不客气……   罢了,我喜欢。   每次和凌卓做爱,无论是温柔还是被打,我都很沉迷,仿佛有斑斓蝴蝶一只只撞在我的鼻梁、眼睫、角膜,然后化作颗粒。颗粒里有半山腰结冰的丘陵、发出猫叫的拖鞋、试管里跳舞的火龙果。   身心都爽到极致,爽出幻觉。   ……   洗过澡,我跑上楼,挡住床头的鱼缸,待凌卓走上来,才神秘兮兮地挪开身体。没曾想屁股一不留神碰撞桌角,鱼缸猛地摇晃,水花高高扬起,沿着玻璃溅出。   我心里一惊,赶紧扶好鱼缸,却听见凌卓扑哧一笑。   见我哥乐了,我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回头:“哥,你要的金鱼。”   鱼缸内水波还在摇晃,陶瓷金鱼跟着摇曳摆动,形态逼真。灯光经玻璃和湖绿色鹅卵石两次折射,开屏般四散,焕然胜过白矮星。   “嗯……”我哥满意点头,“有金鱼陪着,你在家等我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冷了。”   我泄气:“搞半天你想养鱼还是为了我啊……就没有你自己想要的吗?”   “傻瓜”凌卓轻啄我的鼻尖,“我只想要你纯粹,快乐。” 第38章 不专心   “嗯,这幅可以,我买了!”   我手一抖,刮刀摔在地上,“我操!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像鬼魂一样突然出现!?”   靳士柳鼻子一哼,“明明是你自己画得太认真了,不过这幅画真是可以,比之前两幅好多了。”   我给靳士柳画画已有两个月,一共正经完成了三幅画,他对画有要求,画得一般他不会要,最后都被我带走拿到商业街卖了。他平时很忙,极少来画室,不过几次过来都有教我一些东西,导致我现在作画的风格与他有些相似。   靳士柳在我身边坐下,“这幅画很有意思。凌禹,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我嗤,“别逗了,我不是你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而是你见过最好控制的学生。因为我衣服破旧,穷酸相,所以你知道我缺钱,我好控制。”   他又大笑起来,“啧,不止这些嘛……因为你能把手指画成阴茎,能和同胞兄弟谈感情,对油画痴迷,你跟我很像,是个疯子,或者说,迟早会疯。”   我断不愿承认他的话,于是捡起笔,继续完成这幅画的收尾。   靳士柳不再说话,坐在我旁边观察,点着烟,抽得表情销魂。   “你能别在我旁边抽吗?”   “怎么了?”   “没怎么,滚远点儿抽就是了。”   靳士柳抽起来尤其凶,味道特别大,久久不散。上次从画室回家,凌卓闻见我身上的气味,生气地质问了我很久,甚至一晚上都没跟我说话。这味道我哥也熟悉,凌海信当年抽的时候,狭窄的屋子都是这样令人作呕的油腻焦糊的味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吧,感觉我每次抽你就很抵触。没办法,人老了,脑子不如你们年轻人灵光,不来点刺激的,没有灵感。”   “借口。飞个叶子就有灵感了?你只是禁不住诱惑罢了。”   “你不也禁不住钱的诱惑?孩子,人性的前缀不就是贪婪、逃避、色欲吗?不美化它们,活着得多有负罪感啊?”   我不跟他搭话。   靳士柳这人与他相处几次就知道,满嘴歪理胡话,认真计较、深究,会容易被他带进去、耍着玩。   他又用鼻子哼笑:“我知道,你现在为了钱给我画画,心里却说你是为了你哥哥,对不对?”   说完他没给我反驳的机会,转身走到墙边,打开窗伸懒腰,然后坐下画那幅未竟的自画像。   余下半支的烟被扔在我的脚下,仍在燃烧,升起的白烟逐渐散开,我恼怒地将它踩灭,踢开。   罢,那老变态别在我旁边就好,我再不想因为身上有大麻烟的味道惹我哥不开心。   我从早晨画到下午,旷课两节,终于完成了手头的画。   离开别墅不久,手机便收到一条短信——到账通知。   终于有了钱,我立即打车到商圈,找了一家西装定制店。   凌卓最近一直在准备一场校际辩论赛,先前他在校内打了几场,因为表现优秀被选拔代表学校参赛,看得出来,他特别认真重视。   辩论赛需要正装,之前我哥一直穿的百货商场买的便宜西服,不太合身,根本衬不出他的气质。西装对男人来说很重要,尤其是我哥这样优秀的人,他值得最好的。   装潢精致的店里,设计师领着我挑选布料、款式,不久裁缝过来量尺寸。也好在我的身材和我哥几乎无差,我可以完全瞒着他做这些事。   设计师说出品需要一个月,我哥年后比赛,完全来得及,于是我没犹豫地付了订金,之后便美滋滋地去我哥学校找他。   到时,凌卓已经在校门绿化旁边等我。   南方的12月气温仍有十几度,我哥穿着灰白色宽松卫衣,淡蓝色的直筒牛仔裤,裤腿卷起两层,露出劲韧的脚腕,脚下是我上周给他买的白色运动鞋。   他只要站在那儿,在那儿背对着夕阳,就美得像水草丛生的泥潭,让人窒息,让人沦陷。   这一次,我克制着全身上下蠢蠢欲动的细胞,没有冲过去,而是隔着十多米在马路对面喊他的名字,张开双臂,迎接他。   他看见我,便朝着我的方向半走半跑,脸上金光粲然。   他抱住我,微微弯腰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想我。   我偏头亲他的耳垂,说爱他。   他放开我,面色微变,给我整理衬衫外套的衣领,然后牵起我的手,“快走吧,肚子都要饿瘪了。”   我不再追究为什么他从不说“我也爱你”之类的话,因为我从他那儿得到的爱大多来自于身体而非言语。而且,有些人的口舌本就不是用来说爱的,在床上用于舔舐、尖叫和吞咽汁液更加合适。   入夜,我哥洗完澡在阳台吹风。   我坐在沙发上,隔着倒影凌乱的玻璃窗,欣赏他颀长的背影,变态地回忆灰蓝色睡衣下的身体。   上大学之后,我们周末才能见面,于是每周唯一的期待就是和我哥相聚,待在一起之后,又会开始期待做爱,做完便乐极生悲地为分别发愁。   我踱到阳台,从背后抱住我哥,手伸进他的睡衣里抚摩,嘴唇贴着他的耳朵问他做吗。   他回头碰了碰我的嘴角,“等一下。”   我从后面瞥见他的手机,聊天界面上方的备注是“刘子楠”。   不爽。   我一口含住他的耳垂,手伸入他的裤子,滑过浓密粗硬的耻毛,把温软的阴茎握在手里套弄,又在他脖子上啃啃咬咬。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鼻息间的空气变得炙热粘稠,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被发梢的水汽侵染,潮湿水润。   我哥终于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捧着我的脸亲上来……   手中的阳具已经完全硬挺,我正要脱他的裤子,就被制止。   我哥捏了捏我的脸,“这儿冷,进去做。”   ……   床上,我坐在我哥身上和他接吻。他靠在床头,抓着我的屁股用力揉捏。   他说过,我的屁股柔软丰满像乳房,他很喜欢。   可凌卓是完全的同性恋,所以他对丰乳的憧憬并不全来自性欲,还有部分是因为他需要安全感,像婴儿,需要摸着母亲的胸部才能抚平焦躁。   他没有哥哥,我也没有足够的沉稳让他将我当成长兄,所以他需要安全感时,只能摸着我的屁股藉由想象来获得。   不过至少他还需要我。   我忽而想起那日画室里,靳士柳说高潮对生活很重要,可他的高潮越来越少,做爱都无需床,随地招来漂亮小姑娘,站着插两下就软下去,摸着她们的屁股像是摸一块全麦面包,没有丝毫滋味。   会否有一天,我哥摸着我的屁股,也感到了无趣味,我也没法儿再给他高潮……   “咝……你咬我干嘛?”   下唇猛地被啃噬,肿胀出血,溢出铁腥味充斥口腔。   我哥将我掀开,说了四个字:你不专心。   我错愕,暗咒靳士柳该死,总说些疯言疯语害人揣摩。   我软声认错:“哥,继续,我不走神了……”   我哥摸着我的头发,“小禹,你最近的状态很怪。今天下午你身上也有烟味……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在接触什么人,我担心你。”   我把他压在身下,直视他的眼睛:“哥,我发誓我没有吸毒,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相信我好吗?”   给别人画画大概不算“伤天害理”。   我哥垂眸,大概已经听厌我保证的话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拿来床边的润滑液,给他扩张,听见柔润水声,便抽出手指,压着他的膝盖进入。   虽说心里有疙瘩,却不影响生理反应。   凌卓胸前的乳粒发红发硬,艳红色泽如同六月的石榴花,说不定咬一口还会像石榴一样爆汁。被自己的臆想诱惑到极致,我拉开他的小腿让他缠在我的腰上,俯身将“石榴粒”含入嘴中……   我哥双腿大张任我肏干,却蹙眉敛眸。   眼见这般,我放慢速度,凑上去亲他的眉心,“哥,这是快乐的事,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不好?”   “嗯……”他不情不愿地应我。   我只好发狠肏他的性腺,巴望快感可以让他忘记一切。   ……   目的达到了,房间里很快全是我哥粗深的低吟和喘息,身下水声粘稠,似水波在狭窄卧室里荡漾。我哥的肉穴被肏出淫性,如盘丝洞一般销魂蚀骨,吞吐挤压间,将两人一同送上悬崖,又相拥着跌堕……   性器同白液一道滑出温暖淫穴……我一边伸舌头肏凌卓的耳朵,一边将鸡巴撸硬。抱着我哥温热的身体,无需多久,情潮二次涌起。   我换着侧躺的体位,再次捣入我哥,伸出舌头舔他的胳肢窝、手臂,吻过每一根修长手指,又将他的中指含进嘴里,让他干我的喉咙,频率与下方我干他的频率一致。   粘稠的唾液沾湿他的手指,一路流到手腕,滴在床单上,洇湿一块深色椭圆。   “小禹……”我哥突然哑声开口:“别骗我。”   我说不骗,然后咬着他的脖子,更加发狠戳刺。   汗液划过眉骨进入眼睛,迷蒙中,我看见床头的金鱼在欲望液体中游动,水草疯长,无骨飘摇,金鱼于万绿中吐出千亿细胞,肥皂泡般“啵啵”破裂,化成细碎水珠……再眨眼,橙红浮于水面。   肚皮朝上。 第39章 相互欺瞒   小年夜,超市天花板挂满鲜红灯笼,货架两边贴上喜庆的红色外壳,塑料桃花在银色的收银台伸展,略显突兀。   我哥面对着琳琅货架,左右手各持一款垃圾袋,正在比较价格,而我推着购物车等在后面,欣赏我哥美丽的后脑勺。   五秒之后,他将一卷黑色垃圾袋扔到购物车里,手自然地搭在我的手上,同我继续往前走。   去生鲜区的路上,他看着两旁的水族箱目不转睛。我不满被忽视,手撩起他的长风衣,钻进打底衫摸他的腰,色情地一路往上游走,柔韧的腰部肌肤光滑,并不绵软却十分温暖。   凌卓终于回头看我,扯出我的手塞进他的兜里,笑道:“小流氓,大庭广众的,注意影响。”   “嘁,某人就是假正经,明明床上变态到要死,还装模作样,做人能不能真实一点啊?”   凌卓无奈,点我的额头:“你呀。”   之后,他便一直牵着我的手,阻止我继续捣乱,避免待会儿挺着鸡儿回家。于是,他只有一只手能挑菜,我也仅有一只手推购物车。   谈恋爱果然麻烦。   购物车越来越满,我疑惑:“哥,你买这么多做什么?不是过两天就回老家过年了吗?”   凌卓顿了会儿,道:“不回了。”   不用回去那个鬼地方,我当然是开心的,只是……   “为什么?”   一个星期前,凌卓还坚持回连冈县过年,说是得回去陪林奶奶,还要去监狱看看凌海信。我不喜欢那破地方,但想到林奶奶一个人确实可怜,才答应他回去。   凌卓又扔了一颗卷心菜到购物车里,才开口解释,“林奶奶被她女儿接走了,至于凌海信……你不想去看他,那就不去吧。”   “也不是不想,你要去的话,我们可以年后再回去。”   凌卓比我重感情,比我宽容,他仍愿意管凌海信的事,我能理解他。   他敛眸,“不用了。”   我感觉凌卓怪怪的,还未来得及问原因,他就抬头捏我的脸:“你不是一直想吃烧烤吗?待会儿去吃怎么样?”   我回忆一番油滋滋、香喷喷的烧烤,开心不已,“好啊。”   因为是小年夜,人们阖家团聚,江边的烧烤摊没了以往的烟熏火燎、热闹非凡,零星几人分散落座,江风一吹,冷冷清清。   凛冽的冬风穿过凌卓的黑发,拂向河面,催促河水前仆后继地涌入东南。   每逢佳节时刻,我都会深深意识到,我只有我哥,而且幸好有我哥。   他柔软的发梢轻轻摆动,撩拨心肝脾肺,内里没命地跳动,最终吐到嘴边:“哥,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你在身边。”   凌卓揉揉我的头发,微笑看我,眼眸盛满冬夜昏黄的灯光,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低落。   他知道我有心事,我又何尝不知他也有。这几天夜里,他总是躲着我去卫生间、阳台、楼梯间讲电话,手机响了得走老远才接,发信息也遮住不让我看。   我有诸多怀疑,可每次问他,他就肏我,从来不解释。   后来我也不问了,各自都有事相瞒,这样或许公平些。况且,我愿意做凌卓的傻狗,只要他给我骨头,我就不会管肉在哪儿。   不久,第一盘烤肉端上来,孜然辣椒面的香味飘进鼻腔,勾人食指大动,再无暇思考其他。   凌卓拿起牛肉串递给我,才给自己拿了一串,举到嘴边。我学着他吃东西的样子,他用右手,我就用左手,面对面的我们像在照镜子。   基因将我们塑造成相同的模样,可是性格和气质却截然相反。凌卓向来亲切讨喜,所以我总顾虑他太讨喜,才会想把他锁在身边不让别人看见。   到家,我们把买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塞进冰箱,莫名有一种冰箱满了,心就满了的错觉。   然而事实是冰箱没满,心也有空隙。   突然,凌卓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拿起看了一眼,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或许是刘子楠,或许是其他人,总之我不知道。   凌卓擦干净手,立马从我手机夺过手机,却没有接,而是往家门口走。   又躲着我?   我从后面圈紧他的腰,“哥,为什么不在这儿接?”   凌卓僵了一会儿,转身抱我,“没什么,不接了。”   说完,把手机扔在鞋柜上,用唇将我质问的话封缄在口中。   罢,不说,那就做吧。   我把凌卓扯到沙发旁,猛地将他推到,拽下他的牛仔裤、底裤,直接把润滑剂瓶嘴塞进他的屁眼,挤出冰冷的液体,手指搅动几下,扶着半硬的鸡巴塞了进去。   我跪着不动,感受收缩的肠肉按摩性具。肠道窄小,受到挤压的性具在内部继续充血变大,直至全勃起。   我按捺不动,手指慢慢划过凌卓的肛周、会阴、阴囊。阴茎静止呆在身体里时,没有爽,只有胀感和异物感。我哥耐不住扭腰,“小禹,动一动。嗯?”   我听话,扯开他的长腿,猛然极速冲刺。   凌卓惊叫:“呃啊!……宝贝,轻点,轻……啊!”   “轻了你爽不了。”   我用力,幻想着把凌卓捣烂装进罐子里,涂在吐司面包上鲸吞蚕食。可只是想想罢了,我根本舍不得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俯身亲他,身下努力刺激他的骚点。   我哥愈发沉迷,哼唧着重复他想射,我扣住他的手,不准他自己撸。   “今晚只能插射。”   说完,我继续干他,用过去摸索出的最佳频率,如愿听见水声娟娟,媚叫连连。   他粗黑的阴茎硬到极点,直挺挺地晃着,戳着我的小腹,前导液不断从红润的尿孔溢出,像在排尿。   “啊!”   随着我哥沙哑的叫喊,底下一股液体溅开。我抬头,嘴终于离开他红肿的乳头,手指沾着把他的精液抹到他脸上,又抽出鸡巴对着他的脸套弄,对准俊脸喷射,而后继续抹匀。   他的脸沾满黏黏糊糊的白乳,眼神水润涣散,通体粉红,活像一个性爱娃娃,若真是性爱娃娃就好了。   想着,我躺下让他上位,托起他的屁股,掰开,将没有全软的鸡巴放入,挺腰让他夹紧。我轻拍他的肉臀:“哥,像不像你爱吃的热狗面包?”   “嗯。”凌卓翘着屁股趴到我身上,贴着我的嘴角:“还有好多酱。”   看着凌卓妖精一般媚惑的眼神,我忍不住吻上他红艳艳的嘴唇,挺腰用茎身摩擦臀缝,淫荡屁眼方才被肏肿,略微凸起,触感滑腻像鱼唇。   黏连处水感十足,越来越烫,几乎起火。   灯光下,凌卓的脸半明半暗,上面的精液逐渐水化,濡湿滑腻,水滴像蠕虫一般攀附于白嫩的脸蛋,淫荡到死。   欲情再次燃起,我哥往上抬臀,攥着我的阴茎根部,将之固定,用屁眼吞纳,肠道柔软、炙热、温馨,是我的归属。   我抱着他,轻柔顶弄,在他耳边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一辈子陪着我。”   他说当然。   我添加条件:“以恋人的身份。”   不准喜欢别人,不准爱别人。   “好。”   第二日早晨,凌卓吃完早餐出门兼职。确认他走后,我也离家去靳士柳那儿。   年前这两个星期,凌卓白天去给人补习,晚上才回家。他不在家的时间里,我都瞒着他待在靳士柳的画室。   其实这样很好,我不必黏着凌卓让他为难,可以随意自由地画画,还能赚点钱。在靳士柳那儿画画,几乎成了我和凌卓之间的平衡点。   管家开门放我进去。   画室里,半月未出现的靳士柳正坐在窗边,雕塑一般僵化地对着未竟的自画像,夹白的头发凌乱,下巴布满胡茬,眼睛充血,看样子一夜未眠,连早晨的阳光都没法掩盖他的阴沉。   “来啦。”他回头看我,指了指不远处的画板,“你手头这幅我喜欢,快画完了吧。”   我点头,“快了,今天就能画完。”   这幅画我已经画了将近一个月,靳士柳难得愿意买,值了。   我走到木板前,准备好工具,继续作画。   一连几个小时过去,我的膝盖酸疼,肌肉麻痹,才将画完成,回头想让靳士柳帮我指点一二,却发现窗边已经没有人影。   我去厨房倒水,却见长长的走廊中,有一扇打开的门——过去这儿一直是关闭的。   我往里瞥了一眼。正对房门的是一个靠墙的巨大书柜,右边安置了一尊佛菩萨像,前面对称摆放香炉、香烛、水果和花。点燃的香烛升起缭绕的烟雾,弥漫整个房间。   而靳士柳竟然在烧香磕头!   他又往地上磕了三下,走出来,把门带上,见我笑了笑,大概不介意我看到这些东西。他问我:“你相信鬼神吗?”   “不信。”   “我以前也不信,后来发现真的有用。”   我嗤笑,且不论是否有用,就靳士柳这样的人……“你这种人还能信佛?佛恐怕根本不鸟你。”   “我哪种人?腌臜,腐败?哈哈哈……”靳士柳说出来,自己先笑了,“傻孩子,本就是作孽越多的人,越爱去寻求心理安慰,不过……我求佛也不是为自己。”   “嗤,不为自己莫非为普渡众生?”   靳士柳手背在身后,远目,给我解释因果、殊胜、六道和大乘之类的东西,忽略他满脸的胡茬和打结的头发,整个人居然看起来意气风发。   然而我听不懂太多,只当耳旁风了。   他顿了许久,最终说了一句我能听懂的:“所以,我修佛法和世间之事不冲突,只要我发心真切,正见具足,就可以利益我的家人。”   利益家人……   我沉思片刻:“喂,借几本书给我吧,我想看看。”   没有不尊重佛教的意思!   靳是疯子,禹是傻瓜,不代表作者观点?^? 第40章 西装皮鞭束缚绳   “小禹……宝贝,起床啦,快快快……”   我拉起被子把头一蒙,趴过去继续睡,然而没多久,整个人就腾空了——连同被子一起被凌卓抱起。   “再不起床,我就放手让你摔了啊。”   我掀开被子,露出鸡窝头,大吼:“谁让你昨晚一点多说睡不着要打游戏的!?操,你他妈喝红牛了?还起这么早……”   凌卓用唇堵住我的叫嚷,在我发愣之际,又在额头亲了两下,笑道:“不早了,已经下午两点了,你不是说要一起做年夜饭嘛?”   “……”   操,看在你笑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原谅你了。   我洗漱完走到小小的料理台前,发现凌卓已经切好葱姜蒜、香菜和小米辣,还整齐地码在碗里。   “哥,你真棒,只是……为什么全是辅料啊?”   “其他我不会啊,等你来,你最近不是在学嘛?”   我尴尬地笑笑,“嗯……我来吧。”   我虽是在学,但是我俩是真的没有任何做菜的天赋,学了将近一个月仍无所成,可看见我哥期待的眼神,我只好硬着头皮处理解冻好的鲈鱼。   然而弄了一半确实不太顺利,而且酿豆腐和豉油焖鸡也不简单。我只好放弃装逼,让我哥拿手机搜菜谱,然后两个厨房白痴对着菜谱一阵捣鼓,手忙脚乱。   直到下午五点,料理台遍地狼藉,几乎所有碗碟都被用过一遍,才把今天的四个菜做出来,午饭和年夜饭只能作一顿吃了。   摆菜时,一只飞蛾扑进来,在距茶几不远处的墙上缓慢攀爬。我哥拿起塑料袋准备捕捉,我赶紧叫住他:“别弄死了!佛说不让杀生的!”   他扫了一眼电视墙上的佛菩萨像,头无奈地点点点,然后捉住飞蛾,捧着拿到阳台放生了。   我满意,对着他谄媚讨好地笑。   那尊佛菩萨像和旁边的香炉是我几天前买的。   那日离开画室,我便一直捧着从靳士柳那借来的佛教书籍研究。书很通俗,是入门者看的,我第一天就花了将近十个小时看完一本,书上说:修佛法能保佑家人健康,消除寿障和现实之灾。于是我买来佛像和香炉,每天烧香拜佛,为我哥求福报。   可凌卓是个十足的唯物主义者,他觉得我突然开始信佛很奇怪,而且并不赞同,只是见我诡异坚持,就不再阻挠,但总是不满我那些“古怪”的行为。   两个人四个菜,主食是两碗面条,吃得极饱。休息片刻,我们便一起收拾碗筷、清洁厨房,当作消食运动了。   晚上洗过澡,我拿来电脑点开春晚直播,当成背景音乐,然后和我哥一起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   玩了半天,好不容易两人都进了决赛圈,我看了一眼凌卓的牌,问他:“整活嘛?”   我哥看了我一眼,坚定:“整!”   他退出游戏,我给他计时,掐着点再次登录游戏,缓冲时间如愿多了两分钟,我哥迅速操作,给卡牌的阵容转型,不断升级。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能惊叹他的聪明。   最后,我哥成功吃鸡,而我混了个第三(还是被我哥送走的)。   凌卓不爱玩打打杀杀的游戏,于是我花心思学会他爱玩的棋牌游戏,费尽脑子就是为了能和他双排。   反正,和我哥一起,做什么都快乐。不过……接下来应该做一些极乐的事了。   我放下手机,上楼,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银灰色纸盒,咚咚咚地跑到我哥面前,双手将盒子奉上。   “噔噔噔……新年礼物!”   我哥眉开眼笑,打开纸盒,疑惑地看向我。   我解释:“西装play,嘿嘿。”   我想了很久,怎样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把昂贵的定制西装送给他,最终的策略就是附带束缚绳和皮鞭,我哥爱玩这些,肯定就不会那么在意西装了。   我哥拿出黑色的棉绳和鞭子,摸了摸黑色西装的布料,“不便宜吧?”   “不贵,就比你那套贵了几百,那天大商场打折,我就进去买了。”我摇着他的胳膊,“男人得有一套好西装对吧,辩论赛有我买的西装加成,一定更加惊艳全场。”   “我很喜欢,但是买东西要根据自己的能力,别太虚荣了。”   “好好好!那这个……”我拿起道具,在他眼前晃了晃,“喜欢吗?”   凌卓挑眉点头。   我推着他去换西装,然后自己躲进厕所里,脱光,拿出末端带指环的黑色肛塞,把润滑液倒在上面抹匀,接着手绕到后面,沾着粘液的手指撑开屁眼,艰难地将肛塞放进去。   做完,我夹紧屁眼走出卫生间。   凌卓也换上合身的西装,身材笔挺、禁欲性感,而我浑身赤裸,像个接客的婊子。   我一面垂涎凌卓的美貌,一面为自己骚浪的行为感到羞耻,阴茎就在冷空气中颤颤巍巍地立起来。   凌卓显然发现了,勾唇一笑,“硬得太快了,不乖哦。”   他过来准备亲我,我一把将他推开,慌忙地拿起布帘,跑去把佛菩萨像遮住,跟凌卓解释:“在佛面前做淫邪之事是会招祸的。”   凌卓不悦,拆台:“我们亲兄弟,按照佛说的,乱伦岂不是该堕入地狱?”   “不会的……”   我拿不出论据,凌卓如此一言,倒是提醒了我,可能就是因为他和我乱伦,才会招致灾祸,也许我才是他这生度不过的苦厄。   凌卓不语,神色极其不耐,也不亲我了,拿起黑色的棉绳绑住我的手腕,连接脖子,然后在胸口处缠了两条粗糙的麻绳,夹住乳头。   他拿起最后一根绳子,绕到我身后。   沉寂片刻,他低笑一声,咬着我的耳朵骂了句骚货,手持肛塞抽插几下,又往里推了推,最后才动作粗鲁地捆住我的脚。   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脚腕上的绳子伸出一截,箍紧龟头,好像动作一大就会把唧唧扯烂。   他的捆绑技巧熟练,我甚至以为他玩过,但即使没有,他也一定关注过这些内容,他本来就喜欢这些,而我这个半吊子M,所能做出的反应未必能满足他。   “哥,和我玩这个委屈你了。”   凌卓愣了好一会儿,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扯紧套在我脖颈的绳子,“傻狗狗,你是一个很合格的搭档。”   我吃痛叫出声,凌卓才松开一点,捏住我的下巴,凑近,嘴唇几乎相贴,用气声道:“再说了,我只对教训你感兴趣,因为你小时候不乖,现在也不太听话,所以才要抽你的屁股,乳头,阴茎,骚洞……教你做一只好狗。”   我有了感觉,直起身像狗一样舔他的鼻尖。   说到底,我哥还是记着小时候我总是对他态度恶劣、挑事打架。他记仇,要把受过的委屈连本带利、换一种方式还给我,我不怪他。人性本来复杂,有人伸出友好的手,手指却是吐信子的毒蛇。只有我哥,阴暗怨念都对我坦诚。   而且实践来看,性和暴力是绝配,能让性欲快感如油井喷发。比如现在我的鸡巴就因为凌卓的三言两语出汁,润滑过的屁眼也迫不及待地张扬。   凌卓站起来,扯了扯西装下摆,一鞭子抽在我的屁股上,“跪好。”   我听话,跪得绷直。可脚腕上的绳子扯着龟伞,摩擦箍紧,痛感不小,我微微调整大腿的位置,不及反应,一道黑影闪过——啪!鞭子抽在大腿上,麻痹辛辣。   “我让你动了吗?”   我低头,“狗狗错了。”   凌卓说得对,我其实很适应这个角色,而且很爱。只要我竖起尾巴,吐出舌尖,我就是凌卓的狗,供他发泄、惩罚,极尽痴缠地舔舐他,自发梢起,于足尖止。   凌卓站到我面前,紧紧扣着我的头,让我的脸隔着西装裤贴于他的下体,鼻子被布料堵住,空气腥臊、混沌,逐渐稀薄……   凌卓不可能伤害我,所以我连挣扎都没有。终于,在窒息的前一刻,他一手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开,一手松开皮带,命令:“用嘴,把你最爱的玩具放出来。”   他扯着我胸前的麻绳,用它们夹起乳头,拖拽按压。乳头大概被麻绳磨破皮了,疼痛大于酥麻,却爽快不已。   我忍耐着他的亵玩,跪好,偏头咬着带腥味儿的金属拉链,一点点往下拽,一阵卡拉卡拉的声响,西装裤敞开,但仍挂在我哥身上。我咬住深蓝色内裤边,拽下,粗硬紫红的鸡巴弹出,“啪”地拍在我脸上。   我讨好地把脸埋在他的阴毛里,嘬吸蛋大的、布满褶皱的囊袋,把那儿舔得湿润发亮,接着慢慢从根部一路舔到顶端,然后缓缓仰头,用脖子和喉结摩擦他饱满的龟头。   上下滑动间,我看到凌卓的表情,阴翳隐怒,在我与他对视那秒,愤怒忽而爆发。他抬起膝盖,将我顶倒在地,啪,鞭子瞬间落在肩膀上。   他质问:“狗狗最近是不是做坏事了?”   “没有。”   反驳的话音刚落,又一鞭子抽在大腿上,“骗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那瞬间,我有些愣了,竟分不清这是角色还是现实,又或者凌卓就是想借用角色套我的话,然而我不可能说实话。   “没有。”   他没再问,直接下了定论:不乖。   啪!啪!啪!   特制的鞭子不停抽打脸颊、腰、屁股,我叫喊、扭动,有疼有爽,还有害怕。凌海信的暴力的确会遗传,我的暴力在生活里,而我哥的在性爱里,我们互相承接来自对方的“疼”与“爱”,没人躲得过。   “啊!”   又一鞭子落在我的鸡巴上,那儿瞬间疲软,这次真的疼到极点,叫声都变了调。   可凌卓没有怜惜,黑色皮鞋一脚蹬在我的胸口,低沉吼道:“到底有没有事瞒着我!?”   锋利坚硬的皮鞋仿佛割破胸口的肌肤,热液从眼角涌出,滑入耳内,眼前凌卓变得模糊,忍着喉咙里的腥味,我坚定地欺骗道:“没有。”   三个“没有”,终于骗过我哥。   “好狗。”他半晌开口,移开脚,用鞭子套牢我的脖颈,将我拽近,把套子递到我嘴边。   我会意,用牙齿撕开包装,把套子含在嘴里,嘴唇固定、头部使力给他戴上,意外发现这根东西前所未有的硬,尤其龟冠暴胀,张狂无比。   打我果然可以给他快感。   觉得够了,他将戴了半截的套子扯到根部,让我趴在茶几上,滚烫肉根贴在我的臀缝。   我缓缓晃动臀部摩擦他的肉棒,谁知他突然捏着我的腮帮子,撬开我的嘴,让鞭子卡在两唇之间,狠狠拽紧,当成马的缰绳使用。   ……   他拔出肛塞,阳具肏进肉洞里,节奏迅疾,毫不留情地用尽全力。我身体赤裸,室内没有暖气,皮肤一刻不停地冒着疙瘩,而他衣衫整齐,仅仅放出凶器,西裤的金属拉链硌着我的臀。   我被顶得往前滑动,嘴里的鞭子又随即被拉紧,整个人被扯回去,皮鞭磨破嘴角,血味浓郁。   摩擦,戳刺。渗透,战栗。   红癣和白癣竞相绽放,一场凶残的性爱,血液精液和眼泪,浇灌羞耻愤怒和爱欲。   我哥兴奋到极点,我也是。   ……   各自射了一次,我侧身蜷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手机大声播放着尴尬的春晚小品,凌卓无情地抛弃塑胶套里窒息的精子,落地窗外夜色深邃暗蓝,但我无法思考任何。   我哥上前解开我身上的绳子,让我坐在他身上,柔柔地吻我,舔干净我破损的嘴角,吻我的眼皮。   “宝贝辛苦了。”   我能感受到此刻我哥的轻松,他最近压力很大,原因有我,也有其他。他大概相信了方才逼问的结果,相信我没有骗他,算是解决了一桩烦心事。   我勾住他的脖子,说很爽,还想要。   这是事实而非讨好,我对凌卓身体的记忆很短暂,就像蝴蝶遇到施了巫术的樱花,所以我时时刻刻想与他结合,即便刚刚没命地做完一轮。   两根阴茎自发硬挺,我脱掉凌卓的衣服、裤子,让他同我一样赤裸。只是他洁白干净,而我满身红色鞭痕和乳白体液。   他再次插入我,温柔不到哪儿去。   干了一会儿,他托着我的屁股站起来,保持结合姿势走到落地窗边,把我压在玻璃窗上肏干,没有深浅交替,一下一下全擦过腺体进到最深。   “啊!啊!啊!”   “吱呀,吱呀……”窗户和我一起发出紧张的尖叫,好像它也被我哥肏了。   在被干射的边缘,我哥突然停下,抽出水淋淋的鸡巴,而我那不要脸的屁眼拖拽着极力挽留,发出“啵”的一声。   我哥笑出声,“嗯?宝贝的洞洞好骚。”   “去你妈的!干软了就是会这样的!”   他把我翻过去,让我趴在窗户上,从后面再次进去,“快十二点了,和你一起赏烟花。”   “……”   这种他干我,我干窗户的姿势,显然不适合用来赏烟花,然而……   “嘭!”第一朵烟花在天际炸开,天女散花般落下火星,继而一呼百应,后面接二连三的烟花窜上天空,火树银花盛大灿烂,而后殆尽。   天空被映照得五彩斑斓,屋内更加火热,凌卓放慢速度,技巧性地撞着敏感点,手在前面给我撸管。   前后夹击,我很快就射出来,我哥仍在进出,后面没了快感,只剩下胀感,但仍不舍他离去。   我扭头和他接了一个短短的吻,然后凝视着他眼球里的烟火,情动不已:“哥,我们在一起九个多月了。”   凌卓一个深顶,嵌在我体内出精,然后一敲我的脑袋:“傻狗,我们在一起十九年了。” 第41章   我脱掉带“血”的白衬衫,甩在旁边的铁质衣架上,走到洗手台前,搓洗手上的红色颜料。   镜子里的人黑发已经长到脖子,脸色惨白,唇角挂血,看起来与死人无异。我左右打量一会儿,往手心里倒了卸妆水,搓走脸上过白的粉底液。   比我矮了半头的学长走进来,使劲儿拍了拍我的肩膀,“凌禹同学,谢谢你啊,帮我们大忙了。”   “不用谢。”   的确不用谢,为了钱而已。   半月前,摄影系的几个学长学姐找到我,说是请我做模特,他们想拍一组照片,觉得我合适。我本想拒绝,可听说有报酬,便应下了。   谁知今天一来,他们让我穿上染红白衬衫,把脸涂得灰白,装成死人在地板上、衣柜里、马路边摆造型。不过来都来了,我只好配合拍摄,折腾了一上午,总算结束。   我绕过学长,走进简易的淋浴间,蹬掉裤子,打开花洒,冲洗沾附在身上的红色颜料。   学长还不走,站在门外兴奋地同我讲话。   “凌禹同学,别说,你还真有气质。当时想拍这组照片,碰巧在学校论坛看到你的照片,觉得你太合适了。”   我心里发笑,我是有死人的气质吗?   “这些照片拍得不错,待会儿我修一修发给你,你自己也可以看看。”   我对照片有些兴致,“给我发没修的吧。”   “也行。毛巾我挂门把手上了,你待会自己拿啊。”   回家的出租车上,我便收到了学长发来的照片和转账。   照片总体风格阴暗诡异,尤其是蜷在漆黑的衣柜里那张,极易让人联想到杀人后藏尸的情节,可仔细斟酌,又有某种自杀的绝望。   我打开微信准备发给我哥看,想了想,担心他误会,决定晚上再和他一起看,于是顺手点进他的朋友圈,不料入眼就是我哥和刘子楠的合照。   照片中两人动作亲昵,我哥环着刘子楠的肩膀,笑容灿烂。我心里堵得慌,后面还有几张花花绿绿的照片,半点不想再看。   汽车经过一家咖啡店,我犯贱地再度打开那张合照,仍觉刺眼无比,又蓦然想起凌卓躲着我聊电话、发短信的画面,不该有的怀疑和嫉妒像女巫汤药里浓稠的泡泡,破裂后释放。   我犹豫半刻,找到方才拍的那些“死人”照片,挑选阴森森、逼真且血淋淋的一张发给凌卓。   抵达家门口时,我哥终于打来电话,我立即按下了红色拒听键。   没多久,我哥的名字再次在屏幕上闪烁。手机一直响一直响,钢琴铃声居然悦耳动听,宛若天籁,好像能透过琴声窥见我哥的焦急。   我心里轻快,跟着音乐哼唱:担心我多一点,在意我多一点……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不停,鱼缸里的水随之荡漾,我躺在床上醉心地数着我哥播了多少个电话。   半小时后,家门猛地被推开——   “小禹!你在家吗!?小禹!”   听见焦灼的嘶声呐喊,我从床上弹起来,开心地跑下楼。   “小禹……”我哥闻声回头,脸色苍白如尸,满额细密的汗珠,头发水涔涔,看起来担心坏了。   他见我立即皱眉,握紧拳头,转身不再看我,大概是着急过头,情绪失控,肩膀微微颤动着。   我心疼,有些后悔自己不顾后果的任性,绕到他前面,抱住他,“哥,我没事,那只是当模特拍的照片。”   我抬手想给他擦眼泪,不料猛地被推开,“凌禹!你他妈有病!知不知道我今天比赛!?你犯什么混!?”   我往后踉跄几步,咚一声跌坐在地,插有玫瑰的杯子被我维持平衡的手打翻,滚了几圈碎落地面,倏忽满地狼籍。   杯子里,熟褐色的橙皮玫瑰并不新鲜,水分早已挥发殆尽,落地刹那,边缘干硬的花瓣被敲碎,声音不如玻璃清脆,却参杂着某些东西被撕碎的沉闷,大概是我哥的耐心和爱。   我坐在地板上愕然抬头,见凌卓满脸泪痕,捏紧的拳头在抖,嘴唇也在抖,眼睛里很多情绪,而我只辨认出一种——失望。   他看着我,眼睛里不停涌出液体。我知道他一定不想打我的,于是一骨碌爬起来,扯着T恤,“哥,我不疼。”   凌卓又掉了一颗眼泪。   “哥,你现在回去比赛还来得及吗?”   沉默。   “哥,我错了,对不起。”   我哥动了动唇,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上楼梯。   我光脚踩着玻璃渣,僵在原地,心怯而慌,连跟上去的勇气也没有,他的背影已经说了:这次撒娇做爱都不管用。   我打开手机,又一次翻看我哥朋友圈的照片,我哥穿着西装站在比赛场地,和每一个队员都有合照,根本不止刘子楠。   为什么我刚刚不看清楚,为什么我要这么蠢?   凌卓这么重视这场比赛,从校内选拔开始准备了几个月,就因为我的嫉妒心和卑劣的恶作剧,让他不得不放弃比赛跑回家。他喜欢的东西本就不多,每一样都要被我剥夺,他生我的气也是我活该。   我捡起地上的玻璃残片,扔到垃圾桶里,将橙子皮玫瑰和碎片捧起来,小心翼翼放在摊开的餐巾纸上,坐在一滩带玻璃渣的水里,用白乳胶修复那两支玫瑰。   然而,费劲粘上去的碎片不到半刻又再次掉落,颤抖的手却把花揉碎成砂砾粉末。反复了几个小时,只得到一抔褐色的残渣。   什么都没法儿复原了。   楼上没有一丝动静,眼睛对着一堆碎片不断落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凌卓失望而愤怒的眼神尤在眼前,要是他厌烦我就完蛋了。   一个月前,我对凌卓说:“你是天上的鸟,我是水里的鱼,我不会飞,又怕你逃走。”   他说,他会把我含在嘴里带着我飞。   事实上他一直是这么做的,含着我往前追赶,从不伤我一分一毫,更不会将我吞掉,他的爱这么无私,可我的爱却暴烈如法西斯,专横地操纵,妄图为他套上枷锁,让他同我一起慎默地在水中溺亡。   现在,凌卓终于见识到我的恶心,要将我吐出来了。   天黑,我打开家里的灯,去料理台给我哥煮鸡蛋面,切了左手,烫了右手,但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做好,我往面上撒几颗翠绿葱花,倒了两滴我哥爱吃的辣椒油,端着烫手的面,心惊胆战地走完十阶的楼梯。   我哥对着窗户,靠床坐在地上,穿着白T恤和休闲裤,昂贵的西装被胡乱扔在一边。他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哥,吃晚饭吗?”   凌卓纹丝不动,也没有出声。月光下,他的黑发乱糟糟,发梢反光,细如银针,迅疾而牢固地扎进我心里。   我忍着心脏的苦涩和疼痛,把面条放在书桌上,走到我哥身边坐下,挪动身体靠近他,同他手臂贴手臂,腿贴着腿。   初春的天气寒凉刺骨,把我哥冻住了,我要把他暖化。   “哥,我知道错了,会改的……”   “你骂我打我好不好,别不理我。”   “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胡……”   “凌禹。”我哥声音低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哥我……”不是已经长大了吗?   “你不是说没有吗!?”他猛地揪起我的衣领,通红的双眼瞪着我,几乎爆裂,“那天我问了你三次,你不是说没有事瞒着我吗!?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我的心狠狠一颤,为什么问的是这个,他不是气我任性妄为,毁了他的比赛吗?   我握着他的手腕,转移话题,“哥,你先吃晚饭好不好,我做了你爱吃的鸡蛋面……”   凌卓看了一眼床头那碗面,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冷冷问我:“给自己做了吗?”   见他关心,我松了一口气:“我一下忘了,待会儿……”   “自己的都能忘?”   不是关心,是愤怒到极点的冷静。   砰!他猝然将我按倒在地,拳头抵着我的锁骨,几乎把那儿压断。   “你觉得只要我填饱肚子就好是吗?你是不是觉得你残了坏了都无所谓,只要我好就行了?是不是觉得你干坏事给我买几千块钱的西装,我穿着会开心!?”   我被吼懵了,亦不清楚我哥如何知晓那西装的价格,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僵持许久,我哥像是累了,松开我,低头抽噎着:“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事,我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我心像被抓烂一般疼痛,喉咙发苦,   解释道:“哥,我没干违法乱纪的事。”   “还是不愿意说实话是吗?今天辩论队里的学姐说了,这衣服至少得几千。你这几个月一直很奇怪,花钱大手大脚,总是走神,还突然开始信佛……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可我知道,来钱快的没一样好事……”   “我甚至一直担心你碰毒品,收到你那张照片,看到你浑身是血,我心跳都停了。小禹,我可以每天在家陪着你,你别干坏事好不好,我求你了。”   “哥,相信我。”   凌卓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大吼:“我怎么相信你!?我连你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拥抱爱抚时温柔的手,打人时可以这样强悍。   我紧紧咬牙,捂着火辣辣的脸,对他说对不起。   我不愿向他坦白。我并不觉得给靳士柳画画有什么错,我的画不过是小儿科,靳士柳润色几笔、属个名字,就能在画展上卖出昂贵价格,反倒是我沾了光。   我什么都不亏,也没干过坏事,若是坦白,凌卓那强烈而无用的道德感一定会逼我放弃的。   沉默良久,他把我揽进怀里,可这怀抱冰凉冷漠,很讽刺。   他细细抚着我的枕骨,枕骨下有一个拇指大的突出骨瘤,我哥说过那是反骨。   “哥……”   “凌禹。”   我闭嘴了,我知道我哥有话要说。   “我说过你骨子里天生有反叛的欲望,那时你怎么答应我的?”   “我说……放心,我背叛谁都不可能背叛你。”   “我不知道你的钱哪儿来的,如果你为了钱背叛自己,就是背叛我……别让我失望。”   我无话可说。   “人一旦意志软弱,接受自己的堕落,无论是否心安理得,都会避无可避地往下坠,因为堕落时毫不费力、悄无声息。”   “摔了才知道疼。”   “如果你偏要往下走,不介意的话,就拉着我一起。”   应该不是很虐…… 第42章   “如果你偏要往下走,不介意的话,就拉着我一起。”   我哥很聪明,但他没必要用自己来威胁我,我当然不会拉着他往下坠,况且这真是堕落吗?我仅仅是走了一条成长的必经之路,为什么我哥就是不明白?   他没有再理我,爬进床褥里背对我躺下。他一定睡不着,十七岁起我就偷偷抱着他睡觉,长久一来成了习惯,没我抱着,他睡不好的。   凌晨两点的月光很凉,地板很凉,鸡蛋面很凉,床上我哥的背影也很凉,像在冰窖里藏了千年,结出细密白霜。   可凌卓对我应当是温柔地、珍惜地、疼爱地,做爱时他打我是情趣,平时不会,更不会不理我。我被养坏了,无法忍耐他的冷漠,于是觍着脸爬上床,额头抵着他的背脊,蜷起身体,手隔着被子轻轻环住他的腰。   “哥,我在给一个画家画画。”   凌卓的肩膀微微一动,用鼻子嗯了一声。   “他买我的画,属他的名。”   凌卓浑身一震,突然转身掐住我的脖子,愤怒不已。   “谁准你这么做了!?”   我双手握着他的手腕,辩解道:“哥,你听我说,我这种没名气的学生,画根本不值钱,我给他画画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不准!我不需要你用理想来换钱!”   “我怎么处理我的画是我的事!我可以赚钱给你花你为什么不高兴!?”   “你他妈掉钱眼里了?你一直瞒着我就说明你知道我不可能高兴!别说什么为了我!你就是意志不坚定,就是虚荣,你的自私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凌卓说的都对,可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块等不及扔掉的恶臭垃圾。   我怕了,“凌卓,我意志不坚定,虚荣,自私……你还要我吗?”   “不乖,我就不要了。”   说完,他扔开我,下床换衣服。   门冗长吱呀着一开一关。初春的凌晨三点,凌卓宁愿耐着蚀骨寒冷出门,都不愿同我待在一起。   我不知他是真的不要我了,还是在逼我认错,但无论哪种,我都怕了,即使仍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我愿意为了我哥放弃和靳士柳的“合作”。   夜半三更,我传讯息给靳士柳,说不再给他画画了。   靳士柳竟然立马打过来,“我现在让司机接你来画室。”   我说不去。   “凌禹,你是个聪明孩子,大概不想退学吧。”   “你不用威胁我,那些画我都拍了照片!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靳士柳老奸巨猾,当时我不放心,留了一手。   “孩子。”靳士柳笑了,“大多情况呢,是鱼死了,网没破。”   我自知硬来斗不过靳士柳,只得妥协下楼等他的司机。   深夜,三月淫雨淅沥沥地拍打小区的芒果树,噼啪作响,方才凌卓出门不知有没有带伞,要是淋雨感冒就不好了。   滴!滴!   车喇叭震破耳膜,靳士柳黑色轿车的前灯照在我身上,像审讯室里为犯罪嫌疑人打光的刺目白灯。   我打开淌水的车门,坐进车里,罪恶的潮湿霉斑挤破头地往身上爬,又脏又臭,难怪我哥不愿意要我了。   四十分钟后,轿车抵达豪华的别墅,我穿过昏暗的走廊,走进画室。   靳士柳正在画画,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神兴奋而涣散,看起来刚磕了药。几个画架的中间,是一张铺着白布的沙发,一个漂亮女孩一丝不挂,姿态妖娆地躺在上面。   靳士柳回头看我,随即遗憾摇头,“啧,被打了?是你哥吧?这也真下得去手。”   “我以后不会再来这儿画画了。”   “怎么?之前不是合作得挺好的?你可别忘了,你从我这儿拿走了多少。”   我抓紧拳头,“多少我都还给你……”   空气凝固片刻,靳士柳突然慈祥地笑了,问:“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十足的坏人。   “我没那么坏对吧。”他自问自答,“这样,你再给我画一幅,最后一幅,画好了我就放你走。”   沉默许久,我咬牙道:“你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你手里还有照片,我没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说对吧?”   我坐在板凳上,时间过得既快又慢,眼见天亮,却画不出一笔内容。   靳士柳走过来,“怎么?想不出来?给你点刺激怎么样?”   我拍开肩膀上的手,“不用。”   他走到那张沙发前,手招了招方才一直安静的裸体女模,抓住人家的下巴接吻,女孩熟稔地承接靳士柳的唇舌,漂亮的手抻入他的西装裤,脱掉男人的衣装。   鲜花牛粪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到最后,靳士柳都不忘恶心我。   我移开眼,盯着画板,忍着恶心在画布上堆叠色彩,奈何前戏粘腻的声响和女人的娇喘不绝于耳,让人不适,如有千只蚂蚁在身上爬,胃酸不停漫上喉咙,退回去引起难忍的干呕,胃袋抽搐。   两人在我面前忘情交媾,女孩发出矫揉造作的尖叫,听在耳里却异常惨绝,我担心靳士柳磕药玩过头,搞出人命,瞥了一眼。   没曾想一眼就足够恶心。   一根阴茎干枯萎缩,像百年前折断的树枝,钻入淌着泥水的黑色洞穴,榨取着最后一滴油腻。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回头笑脸沉迷,粗喘着:“你不是喜欢……插屁眼吗?女人也有……屁眼,要不要一起?”   我立即看向别处,思绪混乱,几欲呕吐,连骂他都无法控制自己开口。   画室好像变成了一片浴场,嘀嗒水声同女人高亢的媚叫来自四面八方,蒸腾弥漫的水雾,裹挟着汗臭、尿骚和淫液的腥味飘向每个角落,侵入体腔,腌入皮肤。   眼睛很痛,耳朵很辣,手颤抖着在画布上移动,白的、紫的、红的、黄的颜料如同风暴拍打礁石,席卷海岸,淹没了世界尽头的一片青稞地,画布上情绪暗涌,血肉模糊。   乱。   无休无止的乱。   “人性的前缀就是贪婪、逃避和色欲……”   “我只想要你纯粹,快乐。”   “你为了钱给我画画,心里却说为了你哥。”   “鱼死了,网没破。”   “你他妈掉钱眼里了……你的自私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我知错了。   我浑身发抖,全部感官瞬间泯灭,世界里只剩一句:哥,我知错了。   靳士柳给了我很多的冲击,而我最愚蠢的就是因为这些冲击不听我哥的话。我明明说过只相信凌卓的,观音菩萨、牛鬼蛇神来了都不该动摇,可我错误地信了靳士柳,信了佛,却在心底质疑我哥。   有钱与否无所谓,困在池里还是汪洋无所谓,凌卓眼里的海,就够我游了。   “够了!”   画笔被狠狠甩在地上,黑色颜料如同麻雀,飞溅在画布上、衣服上、脸上。   靳士柳停下,“画完了?”   回看方才的画——两只乌鸦,造型、光影全失了偏颇,我也无法判断它的完成度。   靳士柳靠近我,沾满体液的黑色阴茎同耻毛融为一体,随着他的步子摇摇晃晃,直到近在咫尺。   他静止着观察我的画,半晌,喃喃道:“你走吧。”   我飞快地奔离靳士柳的别墅,像是逃离炙火满燃的地狱。   正午热烈的阳光灼烧身上的霉斑,现在,我终于一身轻松,能坦然跟我哥认错了。   还没完……第三卷 基本可以概括为矫揉造作(眼神死)。 第43章   回家的公交车上,我一次又一次拨打我哥的号码,却始终没人接听,他大概还在生气我的气。   公寓电梯的门缓缓打开,我看见了刘子楠。   他手里抱着几本厚重的书,等在电梯门口,身上的灰蓝色衬衫长到大腿,牛仔裤略显宽大。   那是情人节我和凌卓一起买的情侣装,怎会在他身上?   与我对视那一秒,刘子楠欲言又止,只是眼神愤愤,恨不得将我杀死,若非身子弱小,他大概我会将我吞了。   他的唇角破皮,腿一瘸一拐地走进电梯,姿势怪异而暧昧。   我突然有了极其不好的猜测,疯似地冲进家里,跑上二楼昏暗的房间——凌卓上身光裸,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侧躺在床上,恶心的猜测被印证了。   我怒昏了头,拿起床头的书砸他,跳上床,跨坐在他身上,不顾他无力的反抗,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上床?为什么!?凌卓……你怎么可以!?”   他不回答我,也可能是无法回答,他尝试拽开我,可任凭怎么用力,都拉不开脖子上宛如桎梏的手,他的脸越来越红,额角青筋暴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突出,湿润角膜上映着满脸泪痕的我,   我死死掐着他的脖子,眼前画面模糊,感觉到死去金鱼的魂魄飘往窗外,香炉的阴影逐渐扩大,毛毛细雨静静打落,昏白台灯不时闪烁,滋啦滋啦把心烧焦,凌卓正在我手中慢慢溶化……   就在我要把他掐死功德圆满之时,他的手变成餐桌上的叉子将我刺伤,紧皱的眉缠住我的脖子,锁住所有出口,无法呼吸。   我恍然松开他的脖子,思忖两秒,扯掉他身上唯一一件衣物,把鸡巴撸硬,强行进入未开拓的肉洞,过程疼痛,穴口溢出夹杂体液的红丝。   我就那样疼痛地干他,凌卓唇色苍白,眼神冰冷厌烦,失望到极点亦懒得反抗,眼泪从泛红的眼眶涌出,像废液管不停排出的灰绿色锈水。   我无法直视这样的眼睛,将他翻转,可他的后背却更让人心惊胆战——斑驳的青紫色伤痕布满肌肤。   那一刻,怕了,疼了,软了。   我跌撞地打开房间的窗帘,阳光遽然入侵,将他的伤口展示,世界崩塌。   “哥,你怎么了?……谁打你了?哥,对不起,我错了……”   凌卓冷冷吐出两个字:“你滚。”   “哥……我不滚,我错了,你疼不疼?”   凌卓摸起床边的书,猛地砸向我的额头,“滚!”   我死死撑着挨了几下,可除了他厌恶的眼神什么都得不到。   凌卓现在不想看到我,他是如何受伤的我不知道,他和刘子楠到底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他真的要了别人,也是我活该,现在应该给凌卓买药。   我爬起来,跑下楼。   药店门口,刘子楠正在处理脸上的伤口,用肩膀夹着手机。   “对不起,今天的补习推迟半小时,路上堵车了,很抱歉……”   我冲上前,抓住他的肩膀,“我哥到底怎么了?谁打了你们?”   刘子楠惊讶地盯着我的额头,“你头上怎么都是血!?”   我用手一抹,确实,刚刚我哥砸的,但此刻根本无暇料理。   “我问你我哥怎么了!?”   他嫌恶地推开我,撇嘴解释,“你爸总是找他要钱,凌卓不给,他今天早上去学校闹事了,我和凌卓跟他对峙的时候受伤了。”   凌海信?他不是在坐牢吗?   脑子混乱中抓住一丝线索,原来,那些避开我的电话和短信来自于凌海信,而我却愚蠢地怀疑凌卓移情别恋。   “凌卓根本没敢告诉你吧?说实话我觉得你挺垃圾的,明明和凌卓一般大,还什么事都要他扛着……不说了,我还得赶去补习。”   刘子楠说完,将医用棉花扔进垃圾桶,匆匆离开。   我愣在原地,刘子楠说我垃圾都轻了,我亏欠凌卓的多得数不清。   我用喉舌说爱他,却用手脚伤他,从没有学会真正地关心,给他的,只是那些贪痴嗔昏连同它们带来的伤害,终于像铡刀将我哥碾得粉碎。   提着药到家时,凌卓仍把头埋在臂弯里,趴着一动不动。   我不敢惊动他,坐在床边给他擦身体、涂药,我的手很抖,如果他这时说分手,我大概会把他掐死,再陪他一起去。   擦完药,我端来白开水,“哥,吃消炎药。”   他没理我。   “哥,先吃药,之后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哥……”   “凌禹。”我哥终于开口,“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咽下一口唾沫,压住哽咽,“那我把药放在床头,你自己吃,我不在这碍你眼了……”   我心怯地下楼,瞥见柜子上庄严的佛菩萨像,上前,拿一根黄色的香沾了沾头顶的血,插在香炉上。   我承认佛说的定数,我爱上凌卓是定数,伤害他也是。凌卓说的没错,我天生反骨,忠于背叛。才多久?我就本末倒置地为了让他过得好一点而背叛他,他现在对我失望,不再爱我,就是报应。   我跪在佛像前,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次虔诚地求佛保佑,保佑凌卓下辈子不会知道怎么挨打不疼,不会知道怎么用左手写字,不会知道怎么修剪树枝最省力,不会有一个弟弟。   祈祷完,我将那些水果、鲜花,香炉和佛像包进麻布里,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箱。   以后,信奉凌卓就够了。   我擦干净地板上的血,跑到卫生间清洗头上的血迹,奈何一时半会儿洗不干净,只好放着水一直冲一直冲。   我心里有七成的把握凌卓不会放弃我,只是因为我那些愚蠢的行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被养得瘦弱了。   我倒在浴室的瓷砖上,像是沉入荒冷孤寂的湖泊底部,花洒的水入骨的冷,毛衣吸饱冷水,沉甸甸,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有躯壳,才能沉着地思考该如何向我哥赎罪。   到后面,全身冻僵,连起身的力气都失去,思维却异常活跃,活跃在回忆和我哥度过的十九年。   想来,我爱上凌卓或许就是因为需要他,很自私的理由,而他恐怕早已看透,所以才从来不说爱我,因为他比我高尚,从来不会用那个字来捆绑我。   十九年的温柔关心爱护,那么多爱我的铁证,我却选择性失明,胡作非为,要他慌乱担心以确定他的感情,想到凌卓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心就像被柠檬皮浸入,又酸又刺又疼。   蠢死了。   冷水哗啦啦洒下,寒意由表入内,侵入五脏六腑,好像,脑子也不能思考……   失去知觉之前,我听见浴室门被踹开,水流戛然而止,衣领猛地被提起,坚硬的拳头砸上脸颊,接着是我哥带有浓重鼻音的怒吼。   “这么冷的天淋冷水?你是不是又想找死!?”   我恍惚着,怔怔地看我哥哭泣的脸,伸手触碰。   凌卓直接避开我,“凌禹!你能不能活得有个人样?告白那天你说要保护我的还记得吗!?可凌海信出狱两个月一直缠着我要钱,我都没敢告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窝囊了!我根本不相信你能分担什么!”   是啊,我说过要保护他的。   我说,我太窝囊了,所以你不要我了。   他沉默,看了我很久,滚烫的泪水落在我的脸颊上,最终妥协般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脱掉黏在我身上的湿毛衣,语气悲哀:“小禹,我再生气都好,不可能不要你的,别做傻事……”   “哥……”   我抱着他嚎啕大哭,哭到干呕,哭到咳血,血液沾在凌卓的衣服上,开出尖锐红花。   凌卓拢着我,拍我的背,说他不怪我了。   我是那么卑鄙,用这种方式求得凌卓的原谅,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凌卓对我冷漠。我的确是披着盔甲的唐吉诃德,愚蠢对抗着不存在的坏人,从没保护过我哥,甚至,自己做了恶人。   好在,我哥的胸膛足够广阔,包容我的无病呻吟爱慕虚荣卑鄙顽劣,让我回头时能看到岸。 第44章 (完)   周六下午,我抄上家伙跑去把凌海信打了一顿。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窝在城市的廉租房里和几个人打扑克。   我把他揪出烟雾缭绕的房间,拿着擀面杖揍得他鼻青脸肿,当然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最后,我骑在他身上,用小腿压着他的手,抹了把哗哗流的鼻血,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别再去找我哥的麻烦,有本事来找我要钱。   凌海信大声威胁:“你们就该养我,不然我就去你们学校闹事,大家都别想好过!”   “你尽管闹!看看有没有人给你钱,之前我哥愿意给你钱是因为怕你来找我。现在你闹进监狱里我们也不会看你一眼,看我哥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凌海信奋力挣扎,憋红了脸,“凌禹你个白眼狼,这么多年不是我供着你们,你们你长得大吗?”   “我和我哥又没说不养你!你老实待着,我们一个月给你两千,不赌的话足够你用!我没我哥那样的耐心,你要是再闹,除了一顿打,一分钱没有!”   我不再跟他多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想起上次把我哥打成那样,又怄气地踹了他几脚,才爬起来离开。   到家时,我小心翼翼开门,祈祷我哥千万别在家。   然而,开门就见他在茶几上写作业。   “咳,哥,今天这么早回家啊……”   见我脸上挂彩,凌卓脸立即黑了,起身拿来家里备的药,拽着我去处理伤口。   我自觉地给他解释伤口的来源,又说:“对付凌海信那种无赖就不能讲理,以后他要来学校搞事情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打他一顿,让他滚蛋。”   凌卓用鼻子嗯了一声,说他不需要我打架。   一个多月了,我哥没给过我好脸色,难得离我这么近,我趁机凑上去亲他,然而,他不给面子地直接避开。   一个多月前,我跟他坦白了所有和靳士柳有关的事,他听完很生气,一通说教,我全都洗耳恭听。   他虽然愿意原谅我,但还是觉得我隔应,尽管总是为了陪我把作业带回家写,但也只是怕我出去干坏事,不主动跟我亲热,我主动也会被拒绝,更别谈做爱了。   我哥蹲下给我膝盖上的擦伤消毒,眼神有些水润。   “哥,之后凌海信可能不死心,还会来找你麻烦,你憋住别给他钱,他那人怂,闹不出花来。”   “我知道。”   我长舒一口气,我哥当然都知道,他之前愿意给凌海信钱,让那无赖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不过是怕凌海信在他那里要不到钱会来找我。   那段时间我状态太奇怪,他怕我因为凌海信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才会一个人处理这些。毕竟凌海信也知道我哥性格比我温和,轻易不会来找我。   “哥,我们还没去过海边玩呢……市里不是有个海滩嘛?我们今天过去吧!”   凌卓瞟了我一眼,“怎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听他语气有松动,我摇着他的胳膊,“去嘛去嘛去嘛!”   下午四点,我们乘车抵达海边,正是海滩热闹的时侯。   我俩到酒店里换了衣服,把鞋子扔在租的太阳伞下,才慢悠悠地走向海滩。   我拉着我哥跑进水里,青蓝色的海水卷着白色浪花排在脚踝,冲淡脚印,缓缓退去。我们漫步至景区内少有人烟的边缘地带,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我要出来玩当然有私心,就是想让凌卓换个环境和心境,能够消消气。   我放慢速度,跟在我哥后面,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让两人的脚印完美重叠。   凌卓疑惑,问我在干嘛。   “哥,我意志不坚定,做错了很多事,每次你都拽着我,不让我变坏,但是以后我会跟你一起扶持着往上走,再不济,我也会跟着你的脚印,一步一稳地前进。”   “嗯。”他轻笑,语调温柔,“乖宝。”   这昵称凌卓已许久未用过,我惊喜,逮着机会绕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乞求:“哥,抱抱我好不好。”   凌卓笑了,眉毛、眼睫弯成极其好看的弧度,黑色发梢和白色衬衫的下摆随海风翻飞,朝我张开双臂。   我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脖子里,没忍住哭了。这个容纳我所有喜爱和恶劣的怀抱,终于再一次向我打开。   他拍着我的背安抚,“宝,有些事大概出生就注定了,比如,我爱你。可能因为我以前不爱说,所以你会担心害怕,但你要明白,我做其他任何事的前提都是你在我身边,你不开心的话,我不可能开心。”   我因为凌卓的突然的表白发愣,无法做出任何回应,眼见他吻上来。四瓣唇睽违多日再度紧贴,脑子一片空白,耳边有星星在闪烁。   没有深吻,却足够柔软安慰。   我们依偎着在一块礁石上看日落,粉色余晖给凌卓渡了一层暧昧滤镜,黑发红唇、粉嫩皮肤,美得不可方物。我忍不住幻想几十年后我们相伴到老,在一起看日落,恐怕也大抵如此,什么都不会再改变。   晚饭后,我执意拉着我哥去看星星。   偏僻的海岸边,我们坐在湿润的沙子上听浪。   没一会儿,我按耐不住翻身将他压倒,轻轻吻他,往下舔吸他的脖子、颈动脉和曲线优美锁骨,手探进衬衫,挑逗地来回滑动,抚摸奶油般细腻的皮肤。   前阵子我哥根本不让我碰他,大概是看我不顺眼,又怕一个忍不住揍我,于是选择了回避的方法。期间,尤其色诱最不管用,他也知道自己喜欢性施虐,要是那时做爱,指不定能把我打死。   磨蹭没多久,我哥腹底竖起坚如磐石的一根,抵着我的小腹。   我舔了舔他的嘴唇,“哥,其实你也憋坏了吧。”   “嗯……你偏要来这种地方看星星,不也是故意的?”   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只有几盏装饰彩灯的微弱光线,不远处伫立黑色礁石,哗哗的海浪声热闹而安静,说不是故意的我哥也不会信吧。   长枪互抵,奈何没地方也没条件发射……不过和我哥在一起这么久,做了无数次,也过了硬了就得找个洞插的冲动时候,再说爽的方式也不止一种。   我伸手探到我哥的腹底,握住蓄势待发的小卓卓,然后往下滑,把粉色的龟头含入嘴中,嘬吸舔舐,精口分泌的膻液全被吞进肚里。   我哥微微抬起下巴,屈起双腿,抓着我的头发享受,明明没有更加色情的姿势和催情的道具,我却能感受到他久违的轻松和愉悦。   舔了很久,腮帮子酸麻,一注浓白猛地跳进嘴里,腥中带涩,我被呛得咳了几下,为保持形象,还故作轻松地咂吧两下,调戏我哥:“自己偷偷磨枪了对不对?”   我哥面色不自然,“咳……”   他也不辩解什么,直接将我拉起来,手伸进裤裆里给我的小兄弟按摩。   我一手扯着他的衣襟,一手摸着他光滑的脸,将舌瓣填入他的口腔,勾舔牙齿、黏膜,凌卓开始反客为主,我俩争着抢着,舌头色情有力地交缠。   分开时,燥热不已,我哥黑眸潋滟,眼眶泛红,我忍不住:“哥,叫我老公好不好?”   “媳妇儿。”   “叫嘛!我都叫过你了!”   “媳妇儿。”凌卓一字一顿,手下却加速,手心技巧性地包裹龟头摩擦,刺激下产生的电流沿着全身神经蔓延,直冲天灵盖,再没心思纠结谁是老公。   我心疼凌卓的手,没憋着,哈哈喘气,直接射了。   缓过来,我提起裤子,让凌卓枕在我肩上,强行用霸道总裁的姿势揽着我哥躺下,报复性地喊他老婆。   凌卓一直不应我,我气馁,改口:“老公。”   凌卓闷笑着往我脖子里钻,“乖。”   此刻将他抱在怀里,回想之前几个月恩恩爱爱却貌合神离,真的半点比不上这样体温融合、心跳合一的感受。   腥咸海风拂去情欲的气息,急躁的呼吸逐渐平缓,抬眼望去,点点星光洒在漆黑夜空,我终于真正懂得那日凌卓说的:我们只需要彼此,不需要整片星空。   星球太过浩瀚,白昼黑暗互分一半,虚实善恶共存表里,收缩再爆炸,分裂出众生的皮肤血管骨骼,千亿生死,我在广博的繁荣和黑暗中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颗绝无仅有的星星,足够照耀我的灵魂。   过去,是我太蠢,在星尘中迷路了。   我抵着凌卓的脑袋,开口:“哥,我真的很爱你,虽然我有时候不听话。我甚至想和你一起泡进海里,然后永远在一起,可想到那样会看到你痛苦的表情,我就舍不得了。”   “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爱你,但不再执着于你,我会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你的身体里。”   我顿了一会儿,吻他的头发,唤他:“小、卓。”   (正文完)   这个结束不仓促,甚至第二卷 就该结束了嘿嘿……看到完结的小可爱啊,你们扶贫的善意我感受到了,如果是真的喜欢两个崽那就更棒了,比??? 第45章 番外一·凌卓视角   喜欢凌禹是与生俱来的,连手掌心的生命脉络都为他延伸、分叉、深邃,直至全都是他。   一   小时候凌禹心思单纯,只要拿着零食玩具诱哄几句,他就会追着跑着我叫哥哥,可后来稍稍懂事,他也愈发讨厌我,“哥哥”两个字倒成了禁语。   因为他比较没心没肺,巷子里的大人都喜欢逗他,“小禹喜不喜欢哥哥呀?”   他头一甩,皱眉撅嘴:“不喜欢!”   “你哥哥帅不帅?”   “丑死了!”   “可你俩长得一模一样欸。”   他听了耸肩张嘴,提着一口气,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最后转身推我一把,红着眼睛大喊:“我跟你才不一样!”   我们确实不一样。那时候凌海信什么事都交给我做,微薄的零花钱给我,幼儿园报名让我带着小禹去,有时还会把小禹一个人锁在家里,带我去麻将馆给他斟茶递水,教我一些暗号,打牌的时候能用。   那时我不知道那些暗号用于出千,只当成游戏,后来懂得那是在骗人,任凌海信将我打死也不愿意再去。   可小禹不知情,一直以为凌海信是带我出去玩,心里嫉恨万分。小孩子总是给点甜头就灿烂,所以那时候我们和凌海信的关系还没那么糟糕,小禹心里对父爱母爱的渴望,几乎从那双亮亮的眼睛里溢出来。   他质问:“凌海信!你为什么只带凌卓出去玩!?”   凌海信没看他一眼:“你个没头没脑的,管个屁用!”   小禹其实聪明得很,并非没头没脑,只是有时没心没肺罢了。我让凌海信别这么说他,可小禹已经哼一声跑回房间,用力甩上房门,在房间里大哭。   后来我跟他解释那不是出去玩,他不愿意相信,认定是因为我,凌海信和戚嘉敏才会不喜欢他,也因此,他讨厌了我十多年。   当然小孩子记性总是不那么好的,所以小禹偶尔忘了他对我的反感,玩嗨了会咯咯笑,会拉我的手、抱着我耍赖,很是可爱。   但他犯起混来也很让人恼火,莫名其妙地挑衅,然后动手,或者突然把我推在地上,挥拳头施暴。虽然我喜欢他,但也不愿白白挨打,至少会本能也会教唆反抗,所以他单方面的挑衅往往会成为一场彻底的暴力。   这种暴力持续至青春期,几乎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发泄方式——发泄那些受歧视带来的耻辱、愤怒和自卑。   那时我认为小禹的厌恶荒唐无理,想要放弃喜欢他的念头,直到有一次,我们被醉酒的凌海信莫名其妙揍了一顿,他哭得像一只脏猫,跑来告诉我:“我不想要爸爸妈妈了……”   我说那就不要了,又问他:“那你还要哥哥吗?”   “呜呜呜要哥哥,没有哥哥我就是一个人了,你不准走……”   这是六岁之后,他再一次承认我是哥哥。那时我就想,这么天真可爱的弟弟,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对我找茬挑事,或许只是为了缓解不被父母爱的焦虑,而非真正的讨厌,至少他更需要我。   如此为小禹开脱之后,他无理取闹的行为得到了解释,在我眼里只剩天真美好,犹如一颗玩命发光的白矮星,让我无暇思考命运不公、人间是非、神是否爱世人,只想快些长大,给他所渴望的成熟关怀。   可是有一次,他抓着我的手,脸蛋红扑扑:“凌卓,你能不能把哥哥让给我当?”   “为什么?”   “如果当了哥哥,爸妈就会喜欢我了,不会再把我一个人关在黑屋子里了……”   我心酸,想说我并没有被爸妈喜欢,我们俩是一样的,只是我比较“好用”罢了。   思忖后,我选择告诉他:“小禹,我一直在替爸妈喜欢你。”   他憋了很久,最终道出一句:你不够。   因为这句话,我花了十多年思考怎样爱他才够,最终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在他身上。   二   尽管小禹本身喜欢同我打架,但面对外人时,他绝对将我看成自己人,侮辱不得更打不得。   父母的缘故,我和他总是一些同龄小孩嘲笑和讥讽的靶子。我至今分不清是否该责怪那些孩子,他们可能只是学舌罢了,不过小禹不会想这种无用的问题,有人恶意中伤他就会反抗。   那日几个高年级的小孩堵住我们,破口大骂,至于词汇,无非杂种、贱种。   小禹冲上去拳打脚踢,我也一样。但他们人多,我们无论如何打不过,只是为了某些尊严无谓抗争,直到见了血,那几个人才怕惹事地逃了。   小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红着眼对我说:“我们不是杂种。”   我说对,不是。   小县城太小,风言风语传播迅速,甚至快过一记耳光,流言随声波堆砌在半空,太重了就下沉,足以将人压垮,而小禹不是坚强的小孩,心里比谁都害怕这些言论,所以才会格外激进,才会反复确认。   晚上,我们在床上相互涂抹红药水,像两只遍体鳞伤的小兽相互舔舐伤口,行将就木的钨丝灯光影跃动,让遍布皮肤的红斑触目惊心,可小禹的眼神粲然,像日出。   我们趴在窗沿,享受巷子里吵闹细碎的风,月亮又圆又亮,光线黄而蓝,淡而醇。   小禹仰头遥望月亮,而我睐望他。   他的手穿过窗扇伸出去,打开嫩白手掌,在月光下缓缓转动。   我问他在做什么。   “传说月光能净化脏东西,我想月光能不能把我洗干净,这样别人就不会因为我们脏不跟我们玩儿了。”   我说我们不脏。   他看着我,手仍维持着接受净化的姿势,“那为什么同学见到我们就跑呢?”   “因为他们都是云,人云亦云的云,很笨的。”   “你才笨!云是说的意思!文盲!”   小禹就是这点好,注意力能很快被转移。   我把他的手拉回来,告诉他我们没有错,也不脏不贱,错的是嗜好闲谈以获得优越感的人,他们才是坏人。   小禹大概只听懂了:我们没错,错在别人。   但他欣然接受了,而且比我还认同,甚至彻底贯彻。   从此在他的世界里,别人的眼光只是粘附天边的碎层云,他尽管在路上走,云不会挡道,顶多持续积压后下一场大暴雨,而他尤其热衷于踏雨玩乐。   他比我更早学会了无畏,尤其后来面对我们的感情。   我猜你们都比较喜欢哥哥bottom,所以……在搞了。 第46章 番外二·红色   锅里,金灿灿的酸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泡,鲜香气味飘浮于狭窄的出租屋,勾人垂涎。   用滤网捞出稀碎汤渣,倒入蔬菜,而后明虾、蟹腿和开口的白贝扑通扑通扎进炖煮锅,原本沸腾的金汤终于迎来片刻宁静。   凌卓的信息恰好弹出手机屏幕:还有十五分钟到家。   我给他回了两个“亲亲”的表情,搁下手机,美滋滋地将酸汤海鲜装盘,放在锅里保温,然后跑到阁楼包装给我哥准备的礼物。   今天是七夕,凌卓恰好结束暑期兼职,可以回家休息几天准备大二开学,难得有空庆祝节日。   上次正儿八经过节还是六月份,凌卓非说“长兄如父”,嚷嚷着要我给他过父亲节,结果到了晚上,他二话不说将我捆起来,逼我喊他爸爸。   本来喊爸爸也没什么,情趣方面的要求我乐意配合,可他在我嘴里塞了一个鸭蛋大的口球,除了哗哗流口水,唇间根本吐不出清晰的字,哪知凌卓那混蛋借题发挥,我不叫爸爸他就用鞭子抽我……   回忆“屈辱”的经历,我将“精心”挑选的礼物放入粉红纸盒,绑上红色丝带,系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我溜达过去,待门被推开,便上前拥抱来人。   凌卓显然没料到我等在门口,赶紧举起手中的花,空出怀抱,用另一只手揽我入怀。   “哥,情人节快乐。”   凌卓亲我的脸颊,嘴角扬起,将手里那束花递了过来:“七夕快乐。”   珊瑚粉的雪梨纸里,十几枝水灵灵的红玫瑰从白缘绿叶中探出头,白色碎花腊梅以及各种花材、配叶点缀之中,一束花除了红玫瑰勃发浓烈的爱意,还有我哥独有的温柔气息。   我俩在一起将近二十年,需要仪式感来确认亲人之外恋人的关系,而我哥这人务实,我比较注重这些,过去节日惊喜一般由我筹备,他能送我花,实在令人雀跃。   我接过玫瑰,凑近贴他的脸,站在门口同他接吻。   吻得有些缺氧,凌卓轻轻拉开我,顺手环住我的腰,将我带进门,“喜欢吗?我在花店自己做的。”   “你做的!?”我乐不可支,“我太喜欢了!刚刚还在想哪家花店品味这么好……”   凌卓拍我的脑袋,换鞋行至料理台,“做了什么好吃的?闻起来好香。”   “酸汤海鲜、蒸排骨和凉拌莴笋和拌面。”   “啧,我老婆太贤惠了,就是能不能别盯着那花了,看看你老公行不行?”   开玩笑!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花。   我不理会他的调侃,小心翼翼安置好手里的玫瑰,才和我哥一起把饭菜端至茶几。   我俩盘腿坐在软垫上,倒了两杯橙汁,灯光暖黄,简单的菜肴也显得格外美味。   我拎着筷子盼睐凌卓,捡钱似的不住傻笑。他受不了,没好气地揪我的脸蛋,“不用一直盯着,不会跑的。”   是啊,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都没跑,日后我一直宠你,你怎么舍得跑。   “有时间你教我做饭吧。”吃着,我哥突然开口。   “不用,我给你做,自己的人我还是能喂饱的。”   主要是我哥在厨房完全没有平素的从容,更没有天赋,明明是个心细的人,可上次切土豆丝时还伤了手,我心疼得紧,不想让他再进厨房。   凌卓将一只红彤彤的虾剥好,扔到我碗里,在指尖嘬了一口,问我:“做饭难吗?”   “不难,确认煮熟、把握好咸度就能吃,蒸、煮都算简单,炒的话……我现在也不是很能掌握火候,等我熟练一点,就给你做干炒牛河。”   “好啊,不过我也要学,你太累了。”   “说了不用。”我朝他眨眼,“你真觉得我辛苦,今晚就好好‘补偿’我嘛。”   凌卓勾唇,无奈摇摇头。   晚饭后,我送出礼物,凌卓扯开红丝带,掀开盒盖,瞅了一眼便身形一顿。   两秒后,他用尾指勾起里面的红色的蕾丝布料,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咳……送给你,你穿。”   这是我花了几天时间,从各式男士丁字裤中挑选出来的,不仅符合节日气氛,还贴合我哥的肤色尺寸,虽然除去前方包裹性器的布料,款式和设计都与女士内裤无异。   “我不想穿这个。”我哥果断将裤子扔回盒子里。   这般反应我没料到,我俩在床事上一直秉承“爽就好”的观念,下限是不伤害对方,也乐于尝试新鲜玩意儿……   我拉着他的手臂哀求,“哥,穿嘛,我想看,我想这样干你。”   “……”他的态度不算强硬,但面色为难。   我趁机诱哄,可他纠结片刻,最终拒绝。   有些失望,但并非大事,我爬起来,拿过桌上新鲜大个儿的石榴,剥皮取籽,放入旁边的透明浅碟里。   作业一半,我把石榴籽和洗净去核的樱桃移到我哥面前,却见他盯着桌面一动不动,大概还在纠结是否穿那条内裤。   我没打断他,说不定一会儿就决定穿了呢?   取出满满一碟红彤彤、晶莹剔透的石榴籽,果皮的汁液沾满手指和指甲缝,氧化后黄中带黑。   我起身去清洗,用力搓了半天,污渍仍残留在指纹和指甲缝中,真是“顽固不化”啊……我正烦躁,就感觉有人挨上,从背后环住我,一只手关掉水龙头,继而双手将我的手捧在掌心。   凌卓从上头的调料架取下白醋,淋一点点在我的指尖,用指腹轻轻揉搓。   “白醋就能洗干净,下次剥石榴记得戴手套或者用塑料袋隔开。”   “嗯。”   他摊开我的手掌,摩挲掌心皮肤,“怎么有些肿?”   “不是肿,就是下午做菜一直碰水,皮起皱了。”   他没说话,微微叹气,带着我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污渍很快顺水滑走。   擦干手,我转身圈住他的腰摇晃,“心疼了?那你就穿那个裤子安慰一下我囉。”   “你真这么想看?”   废话,光是想象就够我喷鼻血了。   浴室里,我哥上身着白衬衫,下身赤裸,坐于马桶,头搁置于我的肩膀,像一颗融化的小熊软糖,软趴趴地黏我身上,我捧起他的脸,轻吻因为清洁后方而泛红的双眼。   有时真想我哥变成女孩儿,这样我可以提棍就干,不必做那么多磨人的准备,让他受罪。   脑子这么想,嘴上亦毫无遮拦:“哥你要是女孩就好了。”   我哥闻言浑身一僵,别过脸,生硬开口:“你想想就好。”   诶?生气了……?   “等等!”我心灵福至,强行扳过他的脸,“你不会以为我送你蕾丝丁字裤,是要把你意淫成女孩儿吧?”   他狐疑:“不是?”   “天地良心,真不是!”我立马举起手,“刚刚说那句话,也是觉得每次做之前要么一直饿肚子,要么费力清理,心疼你罢了。”   ……难怪不愿意穿,我怎么忘了我哥一直介意我喜欢女孩儿这事?   解释了半天,凌卓终于释怀,同意遂我心愿。   清洁完成,他侧身对我,注视镜子,拿起那条布料稀少的红色丁字裤,两条修长的腿穿过,慢慢往上提,直到前方半透明软纱包裹囊袋和茎柱,坠下肉敦敦的一团,粗黑体毛隐隐绰绰,后方鲜红细带没入翘臀之间,性感也色情。   气氛好似凝固,我惊心于这样的美丽,赞美的话全卡在喉咙,只会直勾勾盯视。   凌卓直起身,白衬衫衣摆垂下,半遮半掩,隐秘却诱惑到极致,我冲动上前将他扛到肩上,讵料误碰花洒开关,冷水哗哗洒下,浸湿衣服和头发,然而欲火更盛。   我哥关掉花洒,攀住我的背,“怎?这么激动?”   “哥你现在还怀疑我喜欢女生真是太傻了,一百个女孩儿也没有你万分之一厉害。”   “是嘛?”   我把他放在茶几上,拉着他的手覆盖我肿胀不堪的下体,“立马就硬了。”   凌卓扬起嘴角,跪下,拉开我的裤链,将我被憋坏的小兄弟放出来,手握着舔吸,连同龟伞下的沟壑一并照顾到,衬衫下摆顺着腰身的斜度下滑,露出卵圆腰窝和窄窄的红色裤腰。   我一下一下摩挲他光滑的脸颊,他含着肉具抬眼看我,眼眶红似涂抹过浓郁玫瑰汁水,乌黑睫梢吊起,眼里映着吊灯射下的橙黄情愫,眸光翕赩,风情万种。   “哥,你真美。”   “嗯……”   我拿起手机,对焦拍摄他口交的画面,无意瞥见桌角的深红色的樱桃,于是拿起一颗,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吐出阴茎,转而含入饱满樱桃,咬碎,甜甜的情欲随之溅出。   镜头中,红丝带、红玫瑰,红色的丁字裤、红色的樱桃和石榴籽,而我哥是白色的,对比强烈,视神经接受欢悦刺激,突突跳跃。   “哥,躺下。”   凌卓听话地换了个姿势躺下,又哼哼着要夺我的手机,最终被哄停。   我继续录像,发现我哥并非全然白色,还有夺魄的红。   眼眶殷红、双唇粉红,一粒粒解开白衬衫的纽扣,赭红的乳首赫然敞露,往下勾开布料,牡蛎肉般湿滑柔软的蜜穴红润,还有内裤里包裹的,兀自吐液、呼之欲出的猩红肉棒。   食物的靓丽色泽能激发食欲,而我哥绝对是茶几上最可口的餐点。我握住他的脚踝,品尝小指,接着是脚腕、小腿、大腿、肉臀……一路往下,最终臣服般跪在地上,拉开湿润的红色布料,掰开丰满臀瓣,吻上他的后穴。   我伸出中指,肏进因为清洁而湿润张扬的屁眼,拇指描摹穴周湿哒哒的褶皱,手里继续录像。屏幕里,甜蜜的穴口乖巧凹陷,吞入手指后自发挤压,发出泽嗒泽嗒的粘腻水声。   我哥肛周的皮肤尤其敏感,被狎弄至此,早已微喘连连,紧握我的手腕想要阻止我继续动作。   “小禹,别摸了。”   “哥,别排斥,你喜欢的……”   我放下手机,抽出他体内的手指,彻底掰开两紧实的臀,将舌瓣填入潮湿蜜穴,我哥立马抓紧我的头发,喉咙呜咽,双腿紧张地缠锁我的脖子。   我没退惧,待他的屁眼完全软润,才起身,只见他小臂遮住半张潮红的脸,启唇喘气。   我用调羹舀一勺软籽石榴送进嘴里,嚼碎咽下,拉开凌卓的手和他接吻,石榴浓烈的香味充斥口腔,荡漾于齿龈之间,仿佛烂熟的情欲。   上方粘连,下肢同样纠缠,我哥用腿按住我的臀部,配合地掰开自己的臀瓣,迎我进门。   我扶着性具,龟头抵着美妙的穴口,慢慢往里挤,毕竟没用润滑,唾液和前导液的润滑度不足,成效不大,我一狠心,使劲挺入整个肉头,一阵疼痛———下体被绞紧,嘴唇被我哥猛地啃咬,血味蔓延。   他转首离开我的唇,大口呼气以缓解疼痛,额发皆湿,不知是冷汗还是方才在浴室淋湿的。   我不敢再动,安抚地亲吻他的脸颊,“哥,放松,放松一点。”   “呜……”   “宝贝对不起,下次一定好好润滑,放松……”   亲吻中,他的身体逐渐适应结合姿态,肠道收缩排挤异物,对性具却是极致刺激,我觉着难耐,忍不住开始挺动。   ……   耳边的声音蒙蒙的,湝湝水声,皮肉相贴啪啪响,喘息呻吟,杂合难以分辨。   许久,我哥喑哑开口,“小禹……太紧了。”   我低头,发现他那支狰狞的肉棒已经全勃,被箍紧,几乎突破红色薄纱,我一点不想憋坏他的宝贝,抽出性具,帮他褪下濡湿的内裤扔在一边,才托起他的屁股,重新埋入软热甬道。   凌卓那根粗大性具失去束缚,随着顶撞在眼前乱晃,经络隐隐搏动,煞是淫靡可爱,他想去碰,却被我捉住了手。   他眼睛湿润,望着我,“小禹,摸一下……”   “摸哪儿?”   “唔……”   我附身,让四粒乳头相贴摩擦,继续诱哄:“哥,想要我摸哪儿?”   我哥蹙眉,声音低沉性感:“鸡巴……摸鸡巴。”   他平时不爱说粗话,顶多一句国民通用的“操”。粗口七八成和女人有关,戚嘉敏的缘故,我俩小时候没少听,也因此从不讲,我哥更是,与女性无关的粗言他都不会出口,即使是在性爱中,此刻几个字就足够叫人血肉喷张。   手掌贴上滚烫水润的肉棍,配合后方的频率蠕动,凌卓眼角渗出泪水,嘴唇无助地张开,粉红软舌若隐若现,溢出喘息和低叫。   我边干边吻,有些忘情,亦想不通为何这具躯体能如此漂亮淫荡,叫人无法生厌……下方潺潺溢出的体液在搅打中变得黏稠,发出的水声听起来跟我一样神智不清。   又插了百十下,我哥的肛腔开始痉挛,咀嚼般绞紧,呻吟也变了调,带点迷人勾魂的哭腔,我爱抚他的脸颊,“是不是要射了?”   “嗯……后面,也快了,啊!”   我加遽冲刺,按照舒适的力度按压他藏匿于体内的骚点,“哥,好紧,我觉得好舒服……你也是对吧?我爱你,哥,我爱你……”   “嗯……嗯……”   听不出是呻吟还是回应,我有些失落,只管戳刺,他却摩挲我的脸颊,“我也爱你,很爱……很久。”   意乱神迷,我哥的告白却一字不落地被我听入耳中,收进心底。   “嗯……啊!”   不知是谁叫出声,不断颤抖的四肢紧紧攀住我,小穴内肉壁剧烈抖动,腹间溅开几点热液,我深深侵入他的身体,全身热度仿佛集中一处,直至射精。   未软的性具停在温热的体内,舒服温馨,我有些脱力地倒在我哥身上,抱着他,和他接吻……   唇分,却发现方才被胡乱拍打的红玫瑰掉在地上,花瓣、绿叶纷纷脱落,和红色丁字裤揉在一起,不成样子,我心里可惜,这可是我哥第一次送礼物……   “没关系的,明年再买。”我哥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出言安慰。   “每年都买。”我得寸进尺。   我哥笑了,“都听你的。”   没啥脑洞,就日常吧(好长…… 第47章 番外三·哥哥视角(2) 第48章 番外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