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派消极怠工以后》 作者：八爷党 　　文案一： 　　程彧上辈子是个反派，还是个霸道总裁文里，跟身为男主角的哥哥争夺父母宠爱争夺家产争夺好友争夺女人的恶毒反派。为了推动剧情和男女主角感情线的发展，他废寝忘食兢兢业业，最终在大结局前被男主彻底解决。可在剧情结束以后，程彧重生了。厌倦了原本的剧情线，他决定消极怠工。 　　文案二： 　　一开始，程彧加入娱乐圈，只是想蹭点人气和国民度，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然后，程彧发现自己失算了。因为国内偶像出道后，根本就没有成熟的展示平台！眼见一帮喜好唱歌热爱跳舞的小可怜儿们因为缺少舞台，不得不转行做演员或者干脆退圈—— 　　身为一个反派，程彧理所当然的认为选择失误的并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于是，大反派忍无可忍，决定花重金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打歌平台。 　　后来，程彧顺便创建了自己的时尚娱乐帝国。 　　程彧：重生了，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挣他一千亿。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彧裴延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大反派的自我修养就是改变世界 ====================== 第1章 　　2019年9月13日，中秋佳节。 　　两辆黑色迈巴赫穿过枫叶层叠的半山大道，徐徐停在半山腰的一座疗养院前。身穿黑色西服的司机下车绕到另一边开门，一道修长的身影弯腰下车，深秋的夕阳映照在男人的脸上，玫金色的余晖将男人的轮廓勾勒的越发俊朗清逸。 　　站在别墅门前的工作人员齐声喊道：“程总。” 　　程绍微微颔首：“大家辛苦了。” 　　为首的一位医生笑着说道：“不辛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程绍点点头，问道：“阿彧怎么样？” 　　似乎这个名字有什么魔力一般，程绍在提起时，周身的清冷气质明显柔和不少，就连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眼底都透露出些许笑意。 　　之前那位医生轻叹一声，略微发愁：“小程总的状况……” 　　医生看着程绍，欲言又止。 　　程绍心下微微一沉，不由分说的越过医生和其他工作人员，大步流星的走进疗养院。身后两名保镖赶紧跟上，手里还提着食盒、月饼还有各色零食。 　　程绍走进病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被束缚带捆绑在轮椅上的男人。男人的长相异常俊美，身上穿着疗养院通用的白色病号服。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模样，眼神睥睨间仍然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狂傲邪肆自然流露。哪怕坐在轮椅上仰望他人，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和眼波流转时透露的些许狠辣仍然叫人不敢轻慢。 　　也正因此，围在男人身边的医护人员只敢远远的围着，确保男人不会在发病时伤到自己或者伤到别人。 　　程绍的视线落在男人的双手上。但见男人原本修长白皙的双手已经血迹斑斑，手掌与手指交接处的骨结血肉模糊，滴滴血珠儿顺着指尖流下。男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旧惬意的把玩着手指。 　　围在一旁的医护人员惴惴的解释道：“小程总不让我们靠近，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给小程总做包扎。” 　　程绍点点头，接过小护士手里的医疗箱，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他提着医疗箱，半跪在男人面前，温和且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彧，你又在闹什么？” 　　程彧嗤笑一声，玩味的歪了歪头：“你猜？” 　　程绍默默叹息。这种摆在眼前的事情，又何必猜测。他们家阿彧从小就是这样，把家人朋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却生性别扭永远不会好好表达。今天是中秋节，阿彧肯定是想起爸妈和外公外婆了。 　　逝者已矣，这臭小子心里难受却不肯说，自然要好生折腾一番。要是放在以前，程彧还可以折腾外人。可现在被他关在疗养院，没有外人能折腾，臭小子就开始折腾自己。 　　程绍从医疗箱里拿出绷带和药水，他也是佩服死程彧能折腾的功力了。为了确保这臭小子不再受伤，程绍已经让疗养院把病房全部换成软包。可是程彧依旧有办法在多个医护人员的严密看守下把自己折腾到遍体鳞伤。 　　程绍一边给程彧做包扎，一边温声劝道：“……外公外婆的车祸是意外，爸妈飞机失事也是意外，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总是这样为难自己，钻牛角尖。你总是这样折磨自己，病好不了。” 　　程彧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程绍为自己包扎的双手。他又何尝不知程绍的话是对的，但是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每天晚上睡不着觉，他总是翻来覆去的想，也许陈灵蕴的话是对的。他就是个天煞孤星，命里带衰。要不然怎么跟他有关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外公外婆为了赶到医院看他出车祸，爸妈为了出国看他飞机失事。也就程绍命硬，还没被他克死。不过之前那几年，也被他折腾的挺惨的。 　　兄弟两个朝夕相处近三十年，程绍一看程彧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轻笑：“我确实命硬，也比你聪明。所以你不必担心，不管你怎么折腾，都折腾不死我。” 　　程绍说着，伸手揉了揉程彧的脑袋：“我是你哥，我们是一家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的。” 　　程彧异常厌恶的躲开程绍的手。就见程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相册给他看：“安安怀孕了，医生说胎像不是很稳。所以我没带她过来。不过明年六月份，你就要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开不开心？” 　　程彧的视线撇过手机相册，里面的女人清秀温柔，白皙纤细的右手轻轻搭在微微凸起的小腹，秋日的阳光沐浴在她的身上，越发给她平添了几分母性的慈爱柔和。 　　程彧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她长得这么难看，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程绍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头疼的叹息：“你就不会好好说句话。” 　　程彧冷笑一声。 　　程绍对这个任性的弟弟向来是没有脾气的。哪怕程彧曾经作天作地的跟他抢女人，为了争家产把他赶出程家，处处打压他的事业刁难他，害得他很惨，程绍翻盘之后，也没舍得教训这个弟弟。只是在得知程彧精神状况有问题的时候，强行把人送进疗养院治疗。 　　在程绍眼中，程彧这个弟弟本性从来就不坏。只是为人太任性太偏执，太小孩子脾气。如果好好教育耐心劝导的话，他们家程彧肯定是天底下最乖最优秀的小孩。可惜世事无常，命运施加在程彧身上的遭遇太过于沉重残酷，直接把人给压垮了。 　　程绍滤镜深厚的感慨了一回。将保镖放在身侧的保温食盒打开，里面是安安亲手做的几道程彧最爱吃的菜，还有程彧最爱吃的莲蓉蛋黄月饼。 　　程绍把月饼举到程彧嘴边：“要不要尝一下？” 　　程彧身体后仰，避开程绍投喂的月饼。嫌弃的眼神在月饼上来回扫视了好几圈，又转到程绍的脸上。杀气腾腾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程绍，过了好一会儿，见程绍仍旧耐心的举着月饼等着他。才挺直脊背微微靠过来，就着月饼的边缘咬了一口。 　　绵密的面皮和清甜的莲蓉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还带着一丝丝咸蛋黄的香醇回甘。喜好甜食的程彧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尾，旋即又不动声色地睁开。修长的眼尾斜睨着缺了一口的月饼，纡尊降贵般评价道：“还行吧。” 　　“好吃吧？”程绍自动转换成自己爱听的字眼，笑着说道：“按照你的口味，我亲手做的。” 　　程彧没吭声。 　　兄弟两个坐在安静的病房里吃了一顿团圆饭。期间程绍一直在聊公司还有家里的事情。程彧基本上都默默听着。直到一顿饭结束，程绍照顾程彧洗漱吃药躺回床上，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程彧开口：“……要是当初，我没害死裴延就好了。” 　　如果当初他没跟裴延打架，就不会失手推裴延落水。裴延就不会撞到鱼塘里的石头昏迷不醒，错过最佳营救时间。外公外婆就不会在赶去医院的路上遭遇车祸。程开运和陈灵蕴也就不会因为触人伤情，把他撵到国外自生自灭。他也不会为了见爸妈一面闹出那么多事，最后却害得程开运夫妇为了出国看他遇上飞机失事。 　　或者再退一步，时间倒退二十几年，如果陈灵蕴没有在生下程绍十个月时意外怀上他，如果陈灵蕴怀他的时候没有因为身体原因不敢打胎，那他就不会出生。陈灵蕴就不会因为生二胎被工厂开除，就不会在那之后吃了那么多苦，就不会一直记恨他这个多余的只会连累人的儿子。 　　是不是如果他没出生，一切都会好很多？ 　　猝不及防的听到已经死去多年的发小的姓名，程绍不由自主的僵直了身体。他没有想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程彧还是没忘记这个人，没忘记这件事。 　　程绍的嗓子有些干痒，他轻咳一声：“也不能怪你，那只是一场意外。” 　　程彧躺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苍白的天花板。他说：“我这一辈子，遭遇的意外也太多。” 　　“裴延这个王八蛋。从小就喜欢跟我作对，死了也要缠着我陪葬。”程彧咬牙切齿的想，他这辈子，就没脱离过裴延的阴影。 　　程绍没有说话。他侧过身，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身影。有些事，程彧是不知道的。可是裴延已经死了，程彧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你早点休息，别想太多。医生说你思虑太重，遇事要放轻松。我下周末再来看你。”程绍耐心叮嘱着，这才离开了。 　　程彧闭着眼睛，听着门锁落下的些微响动。他这辈子，遇见的每个人都说他城府深沉心机太重，他从不否认，甚至有些洋洋得意。毕竟那些手下败将的诅咒和惧怕，于他而言只是另外一种角度的赞美和肯定。他程彧活了小半辈子，既然连父母都嫌弃他，不肯要他，弃他如敝履，那他干脆就让所有人怕他。反正人生在世，总要怒刷点儿存在感。 　　程彧觉得自己从不后悔。哪怕为此变成了一个外人眼中的神经病。程彧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干涩的再也撑不住了，才缓缓闭上眼睛。 　　恍惚之间，程彧听到一阵嘈杂吵嚷声。不由得心头火起。他掌管C&C珠宝最后几年时位高权重恶名远播，员工属下或者合作伙伴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轻易叫嚣。哪怕后来被程绍关进疗养院，因为病情加重喜怒不定，那些医护人员也不敢在他面前搞出动静来。所以程彧早就习惯了安静。尤其是在休息的时候。 　　可是现在，程彧被外面的声音吵的头痛欲裂根本睡不着觉。他猛地睁开双眼怒喝道：“都给我闭嘴！” 　　原本惊惶呼救的人群被程彧夹杂着怒气的一声断喝吓了一跳，空气安静数息，紧接着更加吵杂喧嚣的声音扑面而来：“快点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程彧极度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硕大鱼塘还有周围奔跑呼救的人群，大脑一片空白。 　　僵硬之间，就听有人大声喊道：“快打120，快给裴总的秘书打电话，裴家小少爷落水啦。” 　　裴家小少爷？裴延？ 　　程彧震惊的瞳孔骤然紧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条件反射般跳进水中，努力寻找裴延的身影。 　　原本喧嚣的人群又是一静，紧接着更大的呼救声尘嚣甚上：“不好啦，程家小少爷也跳水啦！” 　　程彧在浑浊的鱼塘中瞪大双眼，努力寻找裴延的身影。当年裴延死后，接连遭遇外公外婆去世的程彧被陈灵蕴一脚踹到国外。年仅十七岁的程彧身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言语不通且惊魂未定，又被外界流传的说他害死三条人命的负面流言缠身，整个人开始自暴自弃，沉迷于喝酒飙车极限运动。潜水就是他最先选择的作死运动。 　　所以相比于其他下水的村民和救生员，程彧在鱼塘里来回潜了三遍，迅速找到了被石头撞晕的裴延。程彧夹着已经昏迷的裴延努力往上游，付出水面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虚脱了。 　　“找到啦，找到啦。”附近的救生员立刻游过来，接过裴延。 　　程彧费力的游上岸，挤开围在裴延身边的人，单膝跪下去，心肺复苏人工呼吸一连串急救行云流水。原本昏迷的裴延忽然出声，吐出几口水。程彧心下大定，正准备起身时，后腰被一只大手按住，只见裴延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贱兮兮的犯欠道：“……夺走了我的初吻，你得对我负责昂~” 第2章 　　燕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一群人围堵在急诊检查室外，紧张兮兮的看着医生给裴延做检查。这位少爷可是C&C珠宝目前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裴氏矿业董事长裴镇南的儿子，这次跟着程家两兄弟参加C&C珠宝的团建活动，真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他们可担当不起。 　　程彧站在门诊楼外，正低着头给外公外婆打电话：“……谁都没事儿，裴延也清醒着呢……正在医院做检查，你们就在家呆着吧。不用过来，千万别过来，我妈会处理好的……” 　　正说着话，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彧抬头，一眼就看到被一群下属簇拥着走过来的程开运夫妇。夫妻两人一个西装革履温润儒雅，一个妆容精致咄咄逼人。记忆中已经苍白褪色的逝者忽然以最鲜活生动的姿态出现在眼前。程彧下意识的握紧手机，空白的大脑还没整理好思绪，就见陈灵蕴踩着足足八厘米的高跟鞋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抬起手臂不由分说的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门诊楼前，原本喧嚣嘈杂的人群顿时一静，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病患家属或光明正大或躲躲闪闪的看过来。 　　程彧侧着头，用舌头舔了舔口腔内壁，右手手背蹭了蹭被打的火辣红肿的左侧脸颊。陈灵蕴疾言厉色的呵斥声再一次在耳边响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成天就知道打架闹事的惹祸精。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我一眼看不见，你就给我惹出这么大乱子。裴延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跟你裴叔叔交代？” 　　“好啦！好啦！”程开运一个没拦住，老婆的巴掌就打在小儿子的脸上。周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说不准还有闻讯赶来的记者：“大庭广众的，你也给孩子留点面子。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 　　跟在爸妈身后的程绍挤开人群挡在程彧面前，侧过头问程彧：“裴延在哪间病房，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顿了顿，程绍又补充道：“裴叔叔也马上过来了。” 　　陈灵蕴闻言，脸色稍缓，冷冷的呵斥程彧：“还愣着干什么？” 　　程彧没吭声，径自转身带着一行人到了急诊检查室。陈灵蕴看着程彧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他，明显就是嘴不服心也不服。指不定又在心里头埋怨我。他惹出这么大事儿，我还不能说了。” 　　程开运只觉得头疼，连忙安抚老婆：“哪有哪有？我看阿彧他明明就是知道自己错了，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才保持沉默。男孩子嘛，自尊心都强。” 　　陈灵蕴冷哼一声：“他自尊心强？他自尊心强就不会期末考试只考了500分，在全班排倒数第十。我看他根本就没有自尊心，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程开运挠了挠眉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这母子两个简直了，天生就跟仇人一样。 　　陈灵蕴不管不顾的发泄了一通，进入检查室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如沐春风。看着坐在病床上接受医生检查的裴延，温声问道：“延延啊，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裴延看了一眼直挺挺的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顶着半张红肿脸颊的程彧。程彧的皮肤特别白，是那种女生都会羡慕的冷白皮。而且不禁碰，稍微用一点力就能在身上留下道子的那种。方才陈灵蕴的一巴掌是用尽全力打下来的，程彧半边脸已经肿成馒头，通红通红的，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裴延又看了一眼程彧的手。就见这小子脸上面无表情八风不动的，垂在身侧的左手却用力攥紧了手机，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紧绷，原本粉嫩的指甲都微微泛白，分明就是气狠了。 　　裴延有些懊恼，赶紧替程彧解释：“阿姨我没事儿，就是我们两个闹着玩儿，我脚一滑就掉进水库了。还是阿彧把我救上来的。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您千万别怪他。” 　　陈灵蕴心下一松，面上却是极为严厉的瞪了程彧一眼：“你别给他解释了。要不是他玩闹时没个分寸，怎么会把你推下水？” 　　裴延笑嘻嘻说道：“阿彧也不是故意的。他也吓坏了。他要是知道我会落水，肯定不会那么做。阿姨您也别骂他了，真要是吓到他，以后该不跟我玩了。” 　　陈灵蕴和裴延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心照不宣的把这次打架定性为小孩子玩闹没个深浅。至少待会儿裴镇南来兴师问罪的时候，裴延肯定会帮程彧说话。 　　陈灵蕴想到这里，又瞪了程彧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乱子，还不给裴延道个歉。” 　　程彧顶着红肿的脸颊翻了个白眼。他到现在脑子都懵懵的，能凭借身体本能把裴延救下来，还给外公外婆打了电话就已经是极限了。让他主动低头给人道歉，这辈子绝无可能！ 　　陈灵蕴见到程彧那副死样子，顿时又一阵心头火起：“我说你——”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急切的“延延”打断了。 　　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风扫过，一道黑影已经扑到裴延面前，紧张又关切的摸索着裴延：“怎么样？有没有事啊？为什么会突然掉进水里？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妈，我没事。”裴延伸手握住周细媛的双手，耐心安抚道：“什么事情都没有，虚惊一场。” 　　周细媛哪里肯听裴延的话，扭头定定的看着医生。医生开口说道：“患者的头部撞到水下的石头，有轻微脑震荡——” 　　话没说完，就被周细媛大惊失色的打断了：“怎么还撞到头了？严不严重？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呀？” 　　“妈，我真的没事儿。人医生都说了，住院两天观察一下就行。”裴延打断周细媛的话，又指着程彧说道：“说起来，我还得谢谢阿彧。是阿彧把我从水底背上来的。我跟你们说，阿彧潜水超厉害。那么多救生员都没找到我，是阿彧最先找到我的。还给我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手法特别专业。” 　　听到裴延的话，一直没吭声的裴镇南转过头来，向陈灵蕴和程开运笑道：“这件事情可得好好感谢一下。” 　　陈灵蕴赔笑道：“这都是应该的。要不是他们两个小孩子闹着玩没分寸，裴延也不会落水。” 　　裴延赶紧补充：“本来鱼塘那边就比较滑。我脚下没踩稳，才掉下去的。还是得感谢阿彧及时把我救上来。要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们都不知道，我掉进水里的时候，后脑勺撞到石头，都混过去了。” 　　周细媛听的心惊肉跳的，赶紧捂着胸口，连方言都下意识说出来了：“我的乖乖，可吓死个人啦。” 　　周细媛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今后可别再这么打打闹闹的，真要是出什么事，你还让妈妈怎么活？” 　　裴镇南笑道：“都是男孩子，喜欢打打闹闹很正常。不过程彧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跳水救人，还能抢在救生员前面把人救下来，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留意到裴镇南的打量，一直闷不吭声的程彧淡淡回了一句：“应该的。” 　　“这孩子！”不等裴镇南有反应，陈灵蕴再次呵斥道：“怎么跟你裴叔叔说话呢？一点礼貌都不懂。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程彧平移视线，连半个眼神都懒得给过去。就算这个过于真实的梦境里，程彧改变事实救下了裴延。可在现实世界里，裴镇南确实因为裴延的死跟程家结仇，两家合作全面破裂。裴镇南还在程开运夫妇飞机失事时大肆宣扬激起股民的恐慌情绪，致使C&C珠宝股价大跌，还想恶意收购C&C珠宝。又在程彧回国后处处下狠手，想弄死程彧给他儿子报仇。 　　可惜最终还是程彧魔高一丈，买通裴镇南的心腹收集了不少裴氏矿业的核心机密，又联合裴镇南的仇家反向收购了裴氏矿业。最终逼得裴镇南破产跳楼。所以对于这种已经撕破脸皮的手下败将，程彧真是连半个眼神都懒得给。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去见外公外婆。他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过他们了。 　　陈灵蕴有些尴尬的裴镇南，自家儿子惹出这么大祸事，态度还这么拽，陈灵蕴真担心裴镇南会不满。好在裴家人也习惯了程彧的脾气，面上倒没说什么。 　　只有裴延自己上蹿下跳的帮程彧解释，还一个劲儿的给程彧说好话。气的周细媛轻轻的掐了一下裴延的大腿根儿。就没见过他们家这么没出息的，人家分明不待见他，他还死乞白赖的往上凑。以前还好，顶多挨几拳被踹几脚，这回差点把命都搭上了。他还腆着脸皮帮人家说话！ 　　又不是追媳妇儿，至于这么低声下气！ 　　周细媛越想越不忿，气的直翻白眼。要不是碍着程家两口子还在这儿，病房里又这么多人，周细媛真想揪着裴延的耳朵好好教训一通。 　　哪有这么蠢的！ 第3章 　　周细媛的动作幅度虽然小，但在场都是明眼人，哪有看不到的。向来要强好面子的陈灵蕴越发觉着挂不住脸。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不好再给程彧一巴掌，只好拿孩子他爹撒气。飞刀一般的眼神一眼眼的剜着程开运，颇有一种“瞧瞧你生的好儿子”的迁怒。 　　已经习惯了在老婆儿子中间受夹板气的程开运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正准备开口劝两句，就听裴延笑嘻嘻的说道：“都快中午了，你们先去吃饭吧。让阿彧在这儿陪我就行。” 　　话音刚落，就被周细媛拦了下来：“还是别了吧。阿彧一个小孩子，哪里懂得照顾人。还是妈妈留下来陪你。” 　　裴延笑着反驳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阿彧其实可会照顾人了。我们学校组织义工活动，不论是去敬老院还是孤儿院，阿彧都特别细心周到。他这人就是嘴硬面冷，其实内心可柔软善良啦。要不然也不会见我落水，立刻跳下来救人。那鱼塘多深呀！多危险呀！一般大人都不敢下来。” 　　“所以阿彧其实特别在乎我，他就是不好意思说。”裴延说着，又笑嘻嘻央求陈灵蕴：“阿姨您回去千万别怪阿彧，他肯定也吓坏了。” 　　程彧被裴延一番话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伸手搓了搓手臂，正要开口反驳，就听陈灵蕴颔首附和道：“这倒也是。那就让程彧留下来陪你。毕竟是他把你推下水，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听到陈灵蕴在“应该做的”四个字上特地咬准了重音，哪怕是心里面还憋着一股火的周细媛和裴镇南，都忍不住哂笑。 　　这对母子，还真是绝了。 　　程彧眉峰一扬，正准备怼回去，右侧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程彧扭头，就见程绍忍着笑意说道：“那就辛苦我们阿彧了。中午想吃什么，我叫饭店给你们送过来。” 　　周细媛对程彧不满意，但是对程绍这位品学兼优的程家继承人还是非常欣赏的。当下笑道：“还是阿绍细心。” 　　程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家儿子捅出这么大篓子来，陈灵蕴确实有心要请裴镇南夫妇吃顿饭赔罪。毕竟两家除了世交以外，还是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裴镇南和周细媛虽然不太满意程彧的态度，但事情毕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一行人鱼贯离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裴延和程彧。 　　裴延躺在病床上，看着程彧单手插兜，表情拽拽的走到角落最里边的一张沙发坐下，一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却又碍于母命，不得不留在这儿的憋气郁闷，忍俊不禁的哄道：“阿彧，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聊天很不方便的。” 　　程彧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压根儿没搭理裴延。 　　裴延继续说道：“你饿不饿？我这儿有水果，要不你吃个苹果吧？” 　　“那边晒不晒呀？要不你还是坐过来吧。” 　　“你累了吗？要是想睡觉的话可以过来我这边，我分你半张床，睡沙发太不舒服了。” 　　“……要不你来床上睡，我去坐沙发也行。” 　　“你衣服还是湿的吧，要不先换一下。病房里有淋浴，你冲个澡呗。我让人送点换洗衣服来。你先穿我的凑合一下。” 　　程彧翻身背对裴延，对某人的喋喋不休充耳不闻。 　　裴延顿了顿，捂着肚子装柔弱：“饿了，好想吃个苹果。阿彧，你给我削个苹果吧？” 　　程彧翻身坐起，无奈妥协道：“……我给你叫护工，你能别烦了吗？” 　　“我不要护工，我就想吃你削的苹果。”见程彧终于有了回应，裴延笑的特别灿烂：“你喜欢看你耍蝴蝶刀削苹果，你玩刀的样子特别帅。什么时候也教我耍耍呗。” 　　程彧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裴延。 　　裴延又摸着头喊晕：“我是不是脑震荡缺氧了呀。怎么头这么晕，需要吃阿彧削的苹果才能好起来。” 　　“我看你不是脑震荡，是脑残。”程彧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裴延。起身走到床头柜旁，将包裹精美的果篮拆开，掏出一个苹果，坐在旁边削起来。 　　中午的阳光极盛，金灿灿的目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在程彧的身上形成一圈光晕。男孩儿的手指纤细修长，一只手轻轻捏着红色的苹果，另外一只手拿着水果刀灵活的转动。冰冷的刀锋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温暖剔透的光亮，将男孩儿的指尖映照的仿佛透明。 　　裴延的视线又从程彧的双手渐渐上移到脸上。程彧玩刀的时候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裴延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见程彧的时候，是听到有人给程绍通风报信，说有人在校门外堵程绍刚刚升上初中的弟弟。因为程彧开学第一天，就把收到的一桌子情书扔到垃圾桶里，惹哭了不少女生。 　　程绍这个死弟控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拽着他往外跑。两人绕了大半个校园，才在学校后门找到了程彧。彼时程彧才十二岁。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精致男孩儿穿着一身宽大的校服，坐在红砖围墙上。手中的蝴蝶刀飞速旋转灵活自如，阳光下甚至有刀锋残影闪烁，就像真的蝴蝶颤抖着银白的羽翼，穿梭在程彧修长白皙的手指间。 　　那俊美到雌雄莫辨的少年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坐在围墙上，对围墙下面一帮叫嚣着的混混开嘲讽：“……想教训我，凭你们也配。” 　　裴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觉得心脏被人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时至今日，裴延依旧记得程彧一边玩刀一边开嘲讽，狂妄到不可一世的拽样子。 　　说来也怪，程彧的容貌随陈灵蕴。轮廓柔和，五官是极为精致的俊美。这样的相貌一般情况下都会沾染上些许阴柔女气，尤其是在程彧这个年纪。 　　可认识程彧的人都不会把任何与“阴柔”有关的词汇跟程彧联系上。就是因为程彧的脾气实在太爆了，气场也太强。为人处世都异常的霸道。裴延围观这么多年，也就陈灵蕴这位连他爸都称赞佩服不已的女强人才能压制程彧一头。不过随着程彧渐渐长大，就连陈灵蕴都经常在程彧这儿吃瘪。 　　裴延有时候也特别好奇，不明白这对母子为什么总是针锋相对，跟仇人一样。就知道程彧从小是跟着外公外婆一起长大，六岁才被陈灵蕴和程开运接回燕京。原本是想让程彧在燕京念小学，结果程彧趁着陈灵蕴夫妇不注意，偷偷买了火车票跑回老家。当时把陈灵蕴夫妇吓的，还以为程彧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刚刚放学的程绍回到家没找到弟弟，也吓的哇哇大哭，跑到他们家求裴镇南帮忙找人。 　　两家大人又是报警又是托关系，两天后才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说是程彧偷偷跑回老家了。气的陈灵蕴生意都不管了，大老远的坐飞机飞回老家，就是为了揪着程彧一顿揍。之后程彧就一直留在老家念小学。上了初中才被接回燕京。还是带着外公外婆一起回来的。 　　裴延能理解程彧对外公外婆的依赖，但他弄不明白程彧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妈。就像他们两人这次打架，就是因为他无意间说了一句“你就是脾气太倔，才总惹阿姨生气。但凡你稍微收着点儿，阿姨也不会天天骂你”。 　　裴延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到底哪里戳了程彧的肺管子。但他觉着自己为了这句话差点丢了一条命，总该有资格问个究竟吧。总不能稀里糊涂的落了一次水。好歹也得了解一下程彧的过往。 　　程彧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裴延。他的眼型随陈灵蕴，是标准的凤眼。内勾外翘，眼尾狭长。板着脸看人的时候，看着就有些凶。然而凶煞之余，却又有一种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每每看得裴延心惊肉跳口干舌燥。忍不住就凑上去哄人。 　　这回也不例外。 　　裴延谄笑着陪着小心意，一边认怂一边卖萌：“那什么，我就是很好奇。你说我们两个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从前的事情一无所知。你哥也从来不跟我聊，说什么要尊重你的隐私……你就跟我说说呗。” 　　程彧定定的看着裴延。面无表情，眸如寒星。过了好半天，就在裴延自己都忍不住想打退堂鼓的时候，程彧缓缓开口：“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裴延精神一振，立刻回话：“当然知道。彧嘛，就是有文采，趣味高雅谈吐优雅有教养，还有茂盛的意思。挺好的名字呀。听说你外公给你取的。” 　　“我本来应该叫程余。多余的那个余。”程彧低眉敛目，慢悠悠的削着苹果皮：“我比程绍小十个月，是她不小心怀上的。当时我们老家计划生育特别严，陈灵蕴本来是想把我打掉的。结果去医院打胎的时候，医生说她子宫壁薄，如果强行打胎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陈灵蕴迫不得已，只好生下他。却因为这件事丢了原本的工作。给他上户口的时候就随口起了程余这个名字。因为在陈灵蕴眼中，他就是多余的，本不该存在的。只会拖累她的一个累赘。所以才会在他出生以后，把他扔在老家不管不顾六年多。 　　程彧看着裴延，冷冷说道：“故事就这么简单无聊，还满意吗？” 第4章 　　裴延哑口无言。他有些心疼的看着程彧，却又知道此时安慰程彧的话，以程彧死要面子的脾气，肯定会恼羞成怒。裴延想了想，索性蜷起双腿往床头靠了靠，一副怯怯生的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程彧：“干嘛这样凶巴巴的看着人家，人家会怕啦！” 　　程彧：“……” 　　程彧的表情一言难尽。带着满满的嫌弃与恶心，一边搓着胳膊冷哼，一边冲裴延翻了个白眼，一副“不与傻逼论短长”的矜傲。不过内心里却悄悄的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刚刚绝对是脑抽了，居然莫名其妙的把这种私事说出来。如果裴延听了以后露出怜悯的表情，或者像他们老家那些熊孩子那样嘲笑他有爹生没妈养，又或者跟那些长辈世交一样觉得他一直耿耿于怀陈灵蕴的态度是吃饱了撑的太矫情的话，程彧觉得自己可能抑制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好在裴延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了。程彧心下哂笑，裴延这人虽然大多数时候脑回路都不太正常，而且特别喜欢跟他抬杠，不过这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相处起来也比较轻松。 　　这么想着，程彧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裴延。起身说道：“我出去一趟。” 　　以程彧嘴硬心软别别扭扭极度傲娇的性格，裴延特别担心程彧是不是要躲出去哭一场。连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程彧没察觉到裴延的小心思，随口说道：“我去做个检查。” 　　裴延大惊失色：“你救我的时候受伤了？伤哪儿了？严不严重？刚刚我做检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跟那个没关系。”程彧对裴延的喋喋不休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要去精神科开点药。” 　　裴延：“？” 　　这回程彧就没再往下解释了。刚刚提到陈灵蕴生他时的那些旧事，程彧又有些克制不住的暴躁。他担心自己会发病，所以想去精神科开点药。以免病情复发时，吓到梦里面的家人朋友。尤其是待会儿就要见面的外公外婆。外公外婆生前那么疼他，如果知道他最后把自己折腾成神经病，一定会特别伤心。 　　裴延极度震惊的跟在程彧身后，又是自责又是愧疚。他觉得是自己刚刚的询问严重刺激到程彧，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的口无遮拦好奇心旺盛。可是再怎么受刺激，药还是不能乱吃的。 　　“阿彧，如果你真的很生气的话，我们两个再打一架好不好？哥发誓，哥绝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你拳打脚踢绝不还手。咱能不吃药吗？”裴延举着三个手指信誓旦旦，可惜走在前面的程彧连半个眼神都没飘过来。 　　“放心吧。只是稳定病情的药，我不会让自己发病的。”虽然想起被自己亲妈嫌弃的往事很糟心，但能在梦里面见到早已死去的亲人和对手，程彧还是很开心的。他开心的时候基本上不会犯病。就算在情绪上有些反复，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程彧觉得只要自己按时吃药，就一定能控制得住。 　　眼见程彧双手插兜，大步流星的走进精神科诊疗室，裴延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给陈灵蕴打电话。正在饭桌上给裴镇南夫妇端酒赔罪的陈灵蕴实在没有想到，这还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程彧竟然又折腾出幺蛾子来。 　　“他去精神科开药？他怎么不干脆住进精神病院呐！”陈灵蕴简直要气疯了，挂断电话就往医院赶。裴镇南夫妇和程开运一脸莫名的跟在后面，等听清楚陈灵蕴的解释后，也都是一脸的无语。唯有程绍特别紧张的捏了捏掌心。以他对程彧的了解，程彧的性格虽然有些暴躁任性，但绝对不是胡来的性格。 　　“这个程彧……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周细媛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程家两口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这么不省心的儿子。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赶回医院，可算是在精神科医生给程彧做完诊断前把人堵在诊疗室里。 　　得知陈灵蕴两口子是程彧的父母，精神科医生对两人交代道：“患者有中度躁郁症——” 　　程绍忧心忡忡的追问：“中度躁郁症是什么意思？很严重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灵蕴气急败坏的打断了：“他有躁郁症？我看他都快把我逼成躁郁症了。” 　　陈灵蕴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你们这些当医生的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又不是江湖骗子，干嘛要跟小孩子串通一气吓唬人？你看看我儿子，你看看他这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你说他有躁郁症？” 　　陈灵蕴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着斜斜坐在椅子上，还用力靠着后背翘起凳子腿儿，仰着头歪着脑袋看她的程彧：“他要是有躁郁症，那我就是精神病！” 　　程彧闻言轻笑，他觉得陈灵蕴绝对是个精神病没错。估计他这躁郁症都是搁陈灵蕴这遗传来的。没毛病。 　　“你笑什么？”陈灵蕴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见程彧这个罪魁祸首还有脸笑，顿时满腔怒火撒向程彧：“你还有脸笑？你还嫌你给我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陈灵蕴越想越气，抱怨的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混球。” 　　程彧的情绪本来就不算稳定，听到陈灵蕴这番老生常谈，也下意识的怼回去：“当然是因为你当初子宫壁薄怕流产大出血所以不敢打胎呀！” 　　这话一出，整个诊疗室陡然一静。所有人下意识看向程彧，就连喋喋不休抱怨程彧从来不省心的陈灵蕴都极度震惊的哑了嗓子。过了好半天，陈灵蕴仿佛才回神一般，扬起右手重重的打了程彧一巴掌。还想再打时，被程绍给拦住了。 　　“妈！”程绍闪身拦在陈灵蕴面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扭头劝程彧：“阿彧，你跟妈道个歉吧。” 　　程彧充耳不闻，摸了摸火辣辣的又脸颊，轻笑道：“行，这回对称了。” 　　说完这句话，程彧站起身来，拿着医生给开的诊断书，去药房领药。 　　“阿彧！”裴延下意识的就想跟上去，被周细媛一把拉住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陈灵蕴和程彧母子之间，他们这些外人还是别掺和进去的好。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陈灵蕴当年的做法有些偏激，那不也是特殊情况嘛。人生在世，谁还没个钻牛角尖的时候。再怎么说也是程彧的亲妈。这么些年供吃供穿供上学，可没有对不起程彧的地方。程彧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也太深太窄了。嘴又毒，跟自己亲妈吵架都要往心尖上捅刀。 　　周细媛很不喜欢程彧。又想劝他们家裴延离程彧远着点儿，以免近墨者黑，被程彧给带偏了。 　　程彧回到家的时候，陈思邈老两口已经接到了女婿程开运的电话。知道母子两个又因为当年那点事儿吵的不可开交。头痛无奈之余，林素芬亲自下厨给程彧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菜出锅的时候，程彧恰好进门。 　　好多年都没再闻到过的熟悉味道再次萦绕在鼻尖，程彧仿佛浸泡在冰水里的心脏忽然一暖。站在门口的脚步甚至有些踟蹰。直到他看见了从客厅里迎出来的陈思邈。那熟悉的音容笑貌看的程彧眼眶一热。 　　陈思邈看着乖乖站在门口处，彷徨的仿佛一只找不到家门的小猫崽儿似的小外孙，忍不住心下一软：“阿彧回来啦。饿了吧，快点过来吃饭。你外婆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程彧点点头。眨了眨有些酸涩的双眼，闷不吭声的去洗手。返回餐厅的时候，林素芬连饭都给他盛好了。 　　老两口看着闷不吭声坐下来吃饭的程彧，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林素芬打破沉默，聊家常的问程彧：“刚刚你爸爸打来电话，说你在医院看病，医生说你得了中度躁郁症？” 　　程彧默默扒饭的筷子微微一顿，旋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脸依旧埋在饭碗里，都没抬一下。 　　老两口面面相觑，陈思邈试探着询问：“这个病严重吗？医生有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程彧摇摇头：“不严重。你们放心吧，我只要按时吃药就没事的。” 　　程彧不想让外公外婆担心。可是这种事情，又哪里是程彧轻描淡写安慰两句，老人家就真的不担心的。 　　林素芬顺着程彧的话头又问道：“这个中度躁郁症究竟是什么意思？犯病时有什么症状？平时都需要注意些什么？” 　　程彧耐心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犯病的时候情绪高涨，思考速度变快，喜欢开玩笑和恶作剧，受激易怒，不喜欢听别人反驳我，说我不好。精力旺盛，脑子灵光至极但是做什么都没有长兴。没有办法专心一志。特殊情况下会极度亢奋。” 　　躁郁症的表现症状一般为情感高涨，思维奔逸和意志行为增强。程彧不想吓到外公外婆，就挑着不吓人的临床症状轻描淡写的说。 　　陈思邈和林素芬听着听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确实跟你平时的表现有点像。可这种人不是有很多吗？难道都算精神病了？那也太扯了吧。我看那些医生就是大惊小怪喜欢吓唬人。” 　　陈思邈又叮嘱程彧：“你要是想控制脾气修身养性，用不着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是药三分毒，小小年纪别再吃坏了身体。还像小时候那样，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跟我一起练太乙玄门剑。” 　　林素芬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刚听你爸打来电话，我还以为有多严重。我就说嘛，我们家阿彧这么聪明这么活泼，怎么可能变成神经病。” 　　“不过太活泼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陈思邈点了点外孙的小脑袋瓜：“我听说你又跟裴家小子打起来了？你从小练剑打拳，出手没个轻重。今后可要多加注意，万一真把人给打坏了，咱们可没法跟人家父母交代。” 　　程彧轻笑着点点头，承诺道：“我以后再不打架了。” 第5章 　　清晨五点钟，程彧在闹钟催命夺魂的铃声中慢慢睁开双眼。他有些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看着装修摆设过分熟悉却又陌生的卧室，过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梦中没醒过来。 　　“难道我病的又严重了？”程彧表情古怪的挠了挠脸颊。他知道疗养院里，有不少病患都会产生幻听幻觉，但他一次都没有过。 　　不过如果病重了就能在幻觉中看到外公外婆，还有已经死去的程开运和陈灵蕴，那也挺好的——尽管陈灵蕴在幻觉里也对他横眉冷目。倍加嫌弃。 　　意识到这一点，程彧有点小开心。他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换了套运动服下楼。陈思邈正在后花园练剑，瞧见脚步雀跃的程彧，忍不住笑道：“你还真起来了。” 　　程彧笑眯眯道：“我答应外公要陪你晨练嘛。” 　　陈思邈点点头：“我们家阿彧向来都是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是个小男子汉了。那你可别忘了，你昨天晚上还答应我跟你外婆，今后再不跟人动手打架了。” 　　程彧心想自己都被人关进疗养院了，哪里还有机会跟外人打架。况且他今年都二十八岁了，掌管C&C珠宝那么多年，早就过了动不动就跟人挥拳头的年纪。 　　想到这里，程彧一脸认真的承诺道：“放心吧，外公。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是血气方刚小年轻，怎么可能动不动跟人打架。我们现在都是动脑子的。” 　　陈思邈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外孙，险些笑出声来。 　　“好，好，我们阿彧长大了，变得成熟稳重了，今后再也不打架了。”陈思邈说着话，将放在石桌上的一柄太乙剑扔给程彧，笑眯眯说道：“那么成熟稳重的小程先生，能不能陪外公练练剑？” 　　程彧郑重点头。左手持剑鞘，右手抽剑顺势挽了个剑花。剑指从身体右侧向上，左手并指置于头顶，迈右脚旋左身，随后翻剑右转提左膝抬腿，弓步下沉时右脚踩实左脚虚虚点地，一个漂亮标准的起势看的陈思邈眼睛一亮，忍不住给程彧鼓掌叫好。 　　程彧唇角微翘。脚下步伐微微一变，手中长剑轮劈点撩，青云出海，拨云见日，紫燕穿林，初秋的阳光倾洒在少年的身上，给程彧渡了薄薄的一层淡金色。少年剑走游龙身形洒脱，一击之间，恍若清风不见剑。动作飒的简直比专业表演的还要漂亮。 　　陈思邈站在一旁，特别捧场的鼓掌叫好。眼见程彧从头到尾丝毫不打壳的练完一套剑招，忍不住游说道：“我的乖外孙呀，等你佟爷爷下次再举办论剑会的时候，你跟爷爷一起去表演好不好？” 　　陈思邈口中的论剑会就是一帮已退休的老爷子老太太们闲来无事，共同组织的一个晨练团。团里成员都是古玩玉石珠宝行当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老而不死，粘上毛比猴还精。尤其喜欢调戏晚辈。 　　想到那些一见到他就动手动脚摸头掐脸的爷爷奶奶们，程彧敬谢不敏的摇了摇头：“我不要。” 　　陈思邈见状，也不勉强。笑眯眯的将干毛巾递给程彧：“擦擦汗吧。” 　　程彧接过毛巾挂在脖子上。他生性洁癖，虽然喜欢极限运动，却最讨厌流汗以后浑身黏腻的感觉。忍不住扯了扯T恤：“我先去洗个澡。” 　　陈思邈伸手拍了拍程彧的肩膀，细心叮嘱：“冲澡的时候别用凉水。现在天儿冷了，容易感冒。” 　　程彧点点头。等他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陈灵蕴板着脸，看着清清爽爽的小儿子，又忍不住唠叨：“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竟然起来的这么早。” 　　程彧眼观鼻鼻观心，径自坐在外公旁边，对陈灵蕴的挑衅充耳不闻。 　　陈灵蕴见程彧不理她，继续唠叨：“早就该这样了。年纪轻轻的，每天早上睡什么懒觉。就该像你哥一样，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背单词。成天就想着玩儿。再开学都上高二了，再不抓紧时间，你想考个什么大学呀？” 　　程彧闷头喝粥，继续不吭声。程绍见状，忍不住劝道：“其实阿彧这么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的——” 　　“他是学什么都很快。就是不肯好好学习。”陈灵蕴冷哼一声，口风一转，又开始数落程绍：“你也不要总是帮他说话。你这次期末考试才考了698分，连700分都没上去。学年排名掉到第二。竟然比裴延那小子足足低了七分。你说说你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再开学都上高三了，不要以为之前底子好就能懈怠。我陈灵蕴的儿子，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我看你也别玩游戏了。回头我让人把你屋里的电脑拆了，等高考结束再说吧。” 　　“妈！”程绍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被陈灵蕴粗暴的打断了：“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程绍有些郁闷的抿了抿嘴。他很想跟陈灵蕴解释他并不是在玩游戏，而是想学习游戏开发的思维和技巧，顺便学一下互联网和编程。他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也觉得这个行业未来一定有发展前途。可惜这种话跟陈灵蕴说不通。因为在陈灵蕴眼中，玩电脑就是不务正业，不管是学编程还是打游戏。 　　程彧冷眼瞧着程绍垂头丧气的模样，忽然有些好笑。他还记得程绍当年被他赶出C&C珠宝后，带着一帮同学开了一间游戏工作室。后来凭借一款游戏暴赚数百亿，公司市值膨胀近千亿，才有了资本跟他斗。不过那个时候，程绍已经历练的很不动声色了。这种轻易间就流露出沮丧情绪的程绍，程彧倒是很久都没见过了。 　　还有点怀念。 　　程彧看着程绍笑的时候，陈灵蕴也在观察程彧。见程彧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又在笑什么？” 　　程彧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虽然他很喜欢在幻觉里见到陈灵蕴。但陈灵蕴总是骂他的话，程彧也会觉得不舒服。不过话说回来，都已经是幻觉了，为什么陈灵蕴还不能对他好点儿。非要这么处处挑刺找茬吗？ 　　“我现在是连笑都不能笑一下了吗？”程彧撂下碗筷，直视着陈灵蕴的眼睛一句句怼回去：“你是不是看见我笑就难受，非得我哭出来你才高兴？” 　　“程彧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好歹是你妈，你能不能对我有一点最基本的尊重。”陈灵蕴觉得自己是在好好跟程彧说话。但程彧现在的表现分明就是不想跟她好好沟通。 　　程开运握住陈灵蕴死死攥紧的拳头，安抚性的拍了拍。程彧昨天从医院离开后，他们两口子担心程彧的状态不对，又留在医院跟医生聊了好半天。现在基本上已经能确定，程彧确实得了中度躁郁症。怎么得的不知道，但医生建议，这种病情除了定时吃药检查外，还需要家人朋友的疏导和关心。 　　而疏导的第一步就是沟通。尽管陈灵蕴一再强调她在跟孩子沟通的态度上完全没有问题，都是程彧自己钻牛角尖想不开，对她这个当妈的始终抱有偏见。可是在医生的提议下，陈灵蕴还是决定提高耐心，跟程彧好好沟通。 　　可惜出师不利。这母子两个还真是千万别开口，开口就掐架。 　　程开运头痛欲裂的按了按眉间，开口截过话头：“阿彧啊，昨天我们在医院，也跟医生聊过了。” 　　程开运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缓缓地说道：“你能及时发现自己状况不对，跑去看医生做检查，这个做法非常成熟。爸爸很为你骄傲。爸爸也承认，这么些年，我跟你妈忙着做生意，确实有忽视你的地方。可爸爸妈妈内心里都是爱你的。你要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憋闷在心里好不好。” 　　“我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程彧把碗一推，胃口尽失：“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陈灵蕴看着程彧起身上楼的背影，气呼呼的掐程开运的胳膊：“你看看你儿子是什么态度？现在是我不想跟他沟通吗？他分明就是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为了生他我遭了多少罪。工作工作没了，我一个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为了赚钱养家跑出去摆摊卖东西，每天起早贪黑，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有没有缺过他一分钱？他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成天不知道学习，不是跑出去跳舞打拳就是跟人家打架，我说说他怎么了？我是他妈，难道我连说都不能说他了？说他几句就给我得躁郁症？就因为我生他的时候赌气说了几句狠话，我这一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陈灵蕴越说越来气，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手掌在饭桌上啪啪啪的拍，震得碗筷都跟着轻颤。 　　程开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握住老婆的手：“你跟孩子置什么气。况且他还生病了。” 　　“我还有病呢！”陈灵蕴哭着嚷道：“我更年期，他怎么就不知道让让我呀！非得我跟他低头他就痛快了。他是我儿子还是我爹啊！” 　　“行了！”眼见女儿越说越不像话，陈思邈头痛的阻止道：“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又哭又闹的。不嫌丢人吗？” 　　话音未落，就听门铃响起。阿姨将客人迎进来，大声说道：“是赵氏纺织的赵总来了。” 　　说话间，就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飞奔进来，哭丧着喊道：“程哥，陈姐，你们可得救救我呀！” 第6章 　　“程哥，陈姐，我这次能不能挺过这个坎儿，可都靠你们了。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呀！” 　　赵金锤坐在沙发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道：“你们要是不帮我，赵氏轻纺就得倒闭，上千号员工的饭碗就砸了，我老婆孩子就得跟着我卷铺盖回老家。程哥，陈姐，看在咱们相处了几十年的情分上，你们可拉我一把。” 　　“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陈灵蕴特别嫌弃的皱着眉：“都多大岁数了，遇事儿还这么不稳重，哭能解决问题吗？” 　　“哎！”赵金锤憨憨的答应一声，用手抹了把眼泪，接过程开运递给他的餐巾纸，擤了一把鼻涕，这才囔囔说道：“你们也知道，从去年开始，国外因为那个什么次贷危机，搞的经济特别不景气。连带着国内纺织业也受到影响。出口订单锐减。我们厂的海外订单也被退了不少。厂子资金链周转不开，工人都快半年没开资了。现在银行又催着我们还贷款……” 　　赵金锤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程哥，嫂子，这次你们可得帮帮我。不然我真的挺不下去了。” 　　“好了，别哭了。”陈灵蕴被赵金锤哭的脑仁儿疼，忍不住边按太阳穴边问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 　　赵金锤眼睛一亮：“能借我八千万吗？” 　　陈灵蕴眼睛一瞪：“八千万，我哪里来的八千万给你？” 　　赵金锤连连陪笑：“过桥垫资，过桥垫资，等到年底，国外那几笔款子下来，我马上就能还上。” 　　说完，不等陈灵蕴反驳，又哭丧着脸朝程开运诉苦：“程哥，嫂子，你们一定得帮帮我呀。我知道这件事挺为难你们的，可我也是找遍了所有人，实在没有办法，才厚着脸皮登门求救的。半年，就半年，我一定连本带利把钱还上。百分之十的利息，行吗？” 　　程开运紧皱眉头，八千万流动资金，对于任何一家正在运营中的企业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正如赵金锤所说，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政策变动又大，虽说目前看来还没有波及到国内珠宝行业。但是这八千万要是借出去了，一旦公司真有什么变动的话…… 　　程开运下意识的看向陈灵蕴。陈灵蕴的想法也差不多。这种风雨飘摇的时节，大家做生意都想着谨慎一点。贸然拿出八千万过桥垫资，万一公司运营出现问题，他们夫妻两个很难对其他股东交代。 　　见程开运两口子迟迟不语，赵金锤顿时急了，双腿一滑膝盖一沉，径自跪在程开运和陈灵蕴面前：“程哥，嫂子，你们救救我吧。如果你们也不肯伸手拉我一把，赵氏轻纺就真的倒闭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程开运没有想到赵金锤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赶紧起身拦人。陈灵蕴也跟着叹息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呀。”赵金锤被程开运拽住胳膊，顺势起身又坐回沙发上：“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我难道不觉得丢人吗？可我还能怎么办？厂里还有一千号人等着我拿钱救命呢。不瞒你们说，来之前，我已经想尽办法了。能借的人也都借遍了。可你们也知道，现在行情就是这样。我们苏州已经有差不多三成以上的织造厂都停产了。人家还是国企呢。我一个私人小作坊，真的撑不住了。” 　　赵金锤说着说着，又仅仅抓住程开运的手腕，跟抓住最后一株救命稻草似的：“程哥，你帮帮我吧？” 　　程开运叹息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冷冷质问道：“凭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刚刚还因为跟陈灵蕴置气躲上楼的程彧面无表情地站在旋转楼梯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红木护栏，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客厅三人。 　　赵金锤仰着头，一脸懵逼的眨着眼睛。显然还没明白程彧方才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陈灵蕴率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批评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程彧歪了歪脑袋，不假思索的回怼道：“我怕你脑子不清醒，冲动做事留后患。” 　　说完这番话，程彧也不理会陈灵蕴气到要爆炸的杀人目光，闲庭信步的走下楼梯，一边走一边分析：“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全球经济危机蔓延很广，波及很严重，整个外贸领域不光是你们纺织行业，各行各业都不好过。我前些天关注财经报道，说全球股市一周之内市值蒸发七万亿M金，外汇市场震荡剧烈，全球资金流动性趋于干涸。” 　　赵金锤笑着打哈哈：“没想到大侄子你还这么关注国际财经新闻。不愧是程哥和嫂子悉心教育出来的儿子，这格局就是不一样。” 　　程彧没理会赵金锤的插科打诨，继续说道：“目前来看，国内经济形势确实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尤其是在珠宝高奢领域。因为马上要举办奥运的关系，整个行业都很欣欣向荣，C&C珠宝上个季度的销售额也因此增长了七个百分点。但是这并不是你们随意决定八千万过桥借贷的理由。” 　　程彧双手插兜走进客厅，随意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直视陈灵蕴：“不要以为现在没压力就皆大欢喜。别忘了次贷危机把香城祸害成什么样了。那么多企业倒闭，那么多人跳楼，本地市场购买力那么差，你说那些香城还有湾岛的珠宝商会不会把目标转移到内地？还有国外那些高奢品牌。如果他们也都跟风拓展国内市场，提高品牌在内地市场的宣传力度，你说C&C珠宝一个诞生不过十几年的本地牌子，有没有能力跟那些国际高奢品牌竞争？” 　　“还有国家刚刚推行的《劳动合同法》，一旦全面实施，工厂流水线上的人工成本必然会增加。如果再倒霉的碰到原材料涨价的话……” 　　程彧轻笑一声，开门见山的质问陈灵蕴：“你如果擅自批准C&C珠宝对赵氏轻纺的八千万过桥贷款。有没有想过一旦发生我描述的上述情况，造成资金链紧张的话，你该怎么对股东大会交代？冯光旭会不会在董事会上趁机发难，再一次质疑你的决策损害了公司和全体股东的利益，不配当C&C珠宝的董事长？” 　　程彧言辞犀利一步到位，直接分析利弊把所有隐患都摊开摆到台面上讲。听的赵金锤面红耳赤。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的冲着程开运两口子说道：“我说程哥，嫂子，你们要是有困难的话可以直说就好了。何必借一个孩子的嘴来堵我呢？” 　　“老赵你可别多想，我们真没有这个意思。”程开运连连摆手，一边安抚赵金锤，一边示意程彧上楼：“大人商量正事儿呢。你一个小孩子来掺和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程彧歪着头挑了挑眉。 　　他说的这些事儿，可都是上辈子确凿生过的。陈灵蕴因为一时心软，答应借给赵氏轻纺八千万渡过难关。结果却因为裴氏矿业撕毁合约，临时更换原料供应商致使原料大幅度涨价，以及国际高奢品牌和香城湾岛珠宝品牌打入内地，C&C珠宝市场份额锐减，致使公司盈利大幅度降低，资金链险些断裂这件事被其他股东们追究问责，还差点被冯光旭联合其他股东以感情用事枉顾股东利益为由罢免董事长的职务。 　　——虽说裴氏矿业单方面撕毁合同这件事情程彧也要负很大责任，但时过境迁，程彧总不至于在梦里面让陈灵蕴连踩同一次坑。 　　“C&C珠宝做的是生意，又不是开善堂的。既然经济不景气，那就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毕竟你也不知道，你好心帮别人扫霜的时候，会不会被掉下来的瓦片砸死。” 　　程彧说到这里，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赵金锤。他记得冯光旭联合其他股东在股东大会上向陈灵蕴发难的时候，赵金锤那个持有C&C珠宝3%股份的老婆，居然偷偷把股份代理权交给冯光旭。问就是两人都是亲戚，赵金锤他老婆一不小心被冯光旭给骗了，并不是故意插陈灵蕴的刀。 　　程彧哂笑一声，虽说陈灵蕴和程开运死后，程彧回国跟程绍争家产的时候，也顺便把赵氏轻纺整到破产，还把赵金锤他老婆还有冯光旭踹出董事局。但那都是陈灵蕴死后的事情了。现实里都憋屈过一回，梦里可就算了吧。 　　赵金锤被程彧连损带讥的挂不住脸。羞愤难当的站起身来：“好，好，我还真是……我这辈子就当没交过你们两口子。这可真是虎落平阳，咱们兄弟两个多少年的交情，遇见事儿了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就没把我当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拿孩子来糊弄我！” 　　“老赵，你这话就严重了。”程开运急的满头是汗，一个劲儿的安抚赵金锤：“你别急呀。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好好说。大家都是几十年的兄弟，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落难不管？” 　　程彧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幕，懒懒的附和道：“就是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一时意气。你们赵氏轻纺不是资金链断裂又被银行催贷，马上就要破产了吗？这么危急的情况，你要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出程家的门儿，回头怎么跟你一千多号员工交代？怎么跟你老婆孩子交代？”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陈灵蕴没好气的瞪了程彧一眼。她瞧见这小子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就来气：“怎么跟你赵叔叔说话呢？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就这样的态度？传出去都说我没教好你！” 　　“那倒不会。”程彧挪了个姿势，越发慵懒的躺进沙发里：“毕竟你从小到大都没教过我，这事儿有目共睹。所以我的个人教养如何，还真赖不到你身上去。” 第7章 　　“你这个混账东西——”陈灵蕴下意识的扬起右手，挥到半空处硬是停了下来。 　　程彧歪着头，本来是想躲过陈灵蕴的巴掌。见陈灵蕴自己停下来了，便笑咪咪道：“这就对了。打两巴掌对对称就得了，再来一巴掌，我这脸就不均匀了。” 　　陈灵蕴看着程彧脸上依稀可见的巴掌印，恨恨的放下手臂：“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生你来还债。” 　　程彧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开口叫住拽着赵金锤不让走的程开运：“你也用不着拦他。这位赵叔叔可是精明通透的很。他没达成目的，不会轻易离开的。” 　　程开运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两天时间，程彧气人的功力就能增长到如此深度。这臭小子到底是怎么进化的？难道中度躁郁症还能提高患者嘴炮的功底？ 　　程彧开了两波嘴炮，顿觉神清气爽。双手插兜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作势要走却闹了半天连脚跟儿都没挪地方的赵金锤，脸上明晃晃挂着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赵金锤被程彧笑的愈发难堪，却又没有恼羞成怒甩手就走的底气。只能讪讪的叹了口气，皱巴着一张油光锃亮的大肥脸冲着程开运卖可怜：“行！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现在确实是走投无路了，你们要是不帮我，我这就回去申请破产。大不了下半辈子，我就背着债，让我老婆孩子跟着我吃糠咽菜呗。” 　　程彧听到这里，忽然轻笑道：“话别说太早。兴许你这边破产了，你老婆就带着你儿子改嫁了呢！”而且嫁的还是赵金锤在生意场上的老对手，连孩子的姓都给改了。 　　“程彧！”见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长辈，脾气向来温和的程开运不由得怒斥道：“你要有些分寸！” 　　程彧耸了耸肩膀：“我又没说谎。” 　　程彧转过头，问赵金锤：“你呢，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赵金锤脸色铁青，被一个晚辈又是敲打又是讥讽的损了这么半天，哪怕是泥人都要激出三分火性。更何况赵金锤只是外表忠厚。 　　“我说大侄子，你赵叔叔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赵金锤目光阴沉沉的看着程彧，碍于程开运和陈灵蕴都在旁边，他又是有求于人，不好破口大骂。但说出来的话也很重：“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学的这么势利？见你赵叔叔落魄了，遭难了，就这么落井下石？” 　　“别给自己加戏。”程彧背靠着沙发，右腿翘着叠在左腿上，身体微微斜着，一只手撑着下颚，另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沙发扶手。虽然是坐着仰视赵金锤的角度，气场却压得赵金锤有些窒息：“在商言商，赵叔叔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不会不知道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吧？” 　　“你什么意思？”看着程彧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赵金锤忽然有些没底气。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程彧嗤笑：“至少你要知道，不管赵氏轻纺破产不破产，C&C珠宝都没有义务借钱给你。你一千多号员工砸了饭碗也好，老婆孩子吃糠咽菜也罢，都是因为你自己的无能造成的。请不要跑到程家就地撒泼道德绑架。程家没义务替你的无能买单。以上，听明白了吗？” 　　赵金锤被怼的一愣一愣的，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怎么也没想到程彧会把话说得这么绝，简直把他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给掀开了。 　　程开运和陈灵蕴两口子也是一脸震惊。总觉得程彧嘴炮的能力一夜之间增长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程彧慢条斯理的戳穿赵金锤想要以情谊要挟程开运两口子借钱给他周转的小算盘，继续说道：“所以，如果我们能达成上述共识的话。现在就可以讨论一下，你想要的这八千万……” 　　程彧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轻轻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玩味的看着赵金锤。 　　赵金锤的思维不由自主的被程彧牵扯住，下意识追问：“你想说什么？” 　　都是捏死过一次的手下败将了，程彧也懒得跟赵金锤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你们赵氏轻纺虽然资不抵债了，但你赵金锤个人在燕郊不是还有块地吗？” 　　赵金锤脸色一变：“你想要我那块地？” 　　“不然呢？”程彧挑眉范围：“你还想空手套白狼吗？” 　　赵金锤气急败坏：“我不是说了会支付百分之十的利息吗？就半年时间——” 　　没等赵金锤把话说完，程彧又是一笑：“可我们程家不缺那百分之十的利息。只是想要给C&C珠宝的股东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而已。” 　　程彧摸着下巴，继续说道：“你也别觉得委屈。你也看到了，现在房地产这么不景气，全国各地的楼盘都在搞降价促销，那些房地产公司有一个算一个，股价都骤降70%-90%以上。我用市价买你手上那块地，还得承担地皮砸在手里的风险。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帮你渡过难关。” 　　“你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赵金锤气的脸色都白了，扭头质问程开运和陈灵蕴：“这究竟是他小孩子不懂事，还是你们夫妻两个的意思？好哇，我说怎么我刚一进门他就突然发难，原来都是你们一家人商量好的。你早就惦记我手上这块地了吧？连行情都打探的这么清楚！” 　　“怎么可能呢！”程开运简直百口莫辩，他也不知道向来只喜欢贪玩耍酷的程彧为什么会对这些数据如数家珍。但他确实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老赵你千万别多想。我们两个几十年的交情，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程开运这边正苦口婆心的劝着。赵金锤气的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嚷嚷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总不能说程彧一个才十七岁的孩子，就能对市场行情了解的这么细致。这些话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吧？” 　　程开运简直百口莫辩了。陈灵蕴则若有所思的看了程彧一眼，开口解释道：“这些话确实不是我们教他说的。不过阿彧这番话也有道理。老赵，我确实有帮你的心。你也要理解一下我们的处境。现在行情这么不景气，我身为C&C珠宝的董事长，当然要为公司负责。你突然要我借你八千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确实要争取股东大会的同意。” 　　“这么说嫂子你也同意程彧的说法？”赵金锤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灵蕴。原本以为陈灵蕴能跟以前一样给他一个台阶下。谁能想到陈灵蕴竟然顺水推舟，顺着一个孩子的话往下说。 　　原本还想胡搅蛮缠让程开运心软松口的赵金锤顿觉骑虎难下。 　　程彧也有些意外的看着陈灵蕴。 　　陈灵蕴没有理会程彧的眼神儿，淡淡说道：“程彧说话虽然有些偏激莽撞，但道理还是有的。现在是特殊时期，我的每一个决策都要慎重。” 　　程开运微微皱眉，欲言又止：“灵蕴……” 　　陈灵蕴摆摆手，不让程开运说话。自己继续道：“老赵，不是嫂子不肯帮你。你也要理解一下嫂子的为难。这么些年，你生意上但凡遇到麻烦，跑来求我的时候，我有没有拒绝过？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你也知道，外貌行情确实不好，大家都担着风险。说白了，C&C珠宝到底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有办法一言堂，做事就要更加慎重。” 　　赵金锤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晌，才声音艰涩的说道：“嫂子，你这话说的，真是让我老赵无地自容了。我承认，这么些年，你跟程哥确实没少帮我。我一直感激你们，心里记着你们的情。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可是现在这块地皮我是真的不能卖给你们。不瞒你们说，这块地我是准备拿到银行贷款的。你们也知道，现在国外不景气，外贸订单都掉的差不多了，我总得想办法另找出路。我就是准备拿着这笔钱进原料，到时候做出口转内销……” 　　赵金锤说到这里，眼巴巴的看着陈灵蕴：“嫂子，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那一千来号工人开不了工，天天守在厂里憋死吧！” 　　“是啊！”程开运也开口帮腔：“我相信老赵一定是山穷水尽没办法了，才来找我们。咱们这么多年都帮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次。我相信老赵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人。咱们帮他这一次，将来我们有难了，老赵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赵金锤站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一定不会忘记程哥跟嫂子的恩情。” 　　程彧在旁边抽冷子怼人：“这话可说不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跟他相交几十年，他每次有难你都毫无条件的出手帮他，并不能说明他重情重义。也没办法推测出等到你有难要他帮忙那一天，他就一定会出手帮你这个结论。兴许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会站在利益的出发点，反过来帮别人对付你。” 　　程开运紧皱眉头：“程彧，你不要太过分了。” 　　“可不是么！”赵金锤也是越听越是恼火：“程哥，你给评评理。瞧瞧大侄子说的都是什么话。刚刚现在说我空手套白狼，现在连我的人格都要侮辱了吗？程彧，我好歹也是你爸几十年的老朋友，是你的长辈，你就算瞧不上我，也不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程开运被赵金锤一番话说的无地自容。只觉得赵金锤字字句句都在内涵他不会教育孩子，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程彧，给你赵叔叔赔礼道歉。” 　　“没有这个必要吧！”程彧耸了耸肩膀：“就说句实话而已。话糙理不糙嘛。” 　　“程彧！”程开运拿程彧没有办法，自己气了半天，忽然伸手指着楼上，怒喝道：“你给我上楼，这里不需要你。” 　　“你们又在吵什么？”打从赵金锤进门，就躲回房间的老两口听到程开运的大喊大叫，忍不住开门出来：“阿彧都生病了。你们做父母的难道就不能体谅体谅孩子，非要这么大呼小叫的？都忘了医生昨天是怎么嘱咐的？” 　　陈思邈说完话，赔了一眼赵金锤：“为了个外人冲着自家孩子撒气，你们两口子还真有出息。” 　　“爸！”程开运见老两口出来了，不免有些气短：“是程彧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你瞧瞧他说的这番话，传出去了外人会笑话我们程家没有家教的。” 　　“阿彧本来就不是你们程家养出来的！”林素芬冷哼一声，特别护短的说道：“真要是议论，就让他们议论我们陈家没有家教好了。长在老人身边的孩子本来就要被溺爱，这不是常理儿吗？” 　　程开运听到林素芬胡搅蛮缠的一番话，顿时气笑了。又是好气又觉得无奈：“妈！” 　　“好啦好啦！”林素芬不耐烦的摆摆手，拽住程彧的胳膊：“他们不喜欢你在这里，那就跟外婆回屋。陪外婆打叶子牌。” 　　程彧搂住外婆的肩膀，笑嘻嘻说道：“我今天不想打叶子牌。我想上楼睡一会儿，头疼。” 　　“是不是早上起来太早了不太习惯？”陈思邈接过话茬：“那去补个回笼觉吧。” 　　程彧乖乖点头。临上楼之前，看着表情淡定的陈灵蕴还有不停摇头苦笑的程开运，忍不住嘴欠补刀：“忠言逆耳，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提醒你们事情很有可能像我说的那样发展。不要总是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是你们的儿子，难道还会害你们不成？” 　　程开运和陈灵蕴的脸色瞬间古怪起来。总觉得程彧话里有话。 　　程彧慢悠悠的往楼上走，路过赵金锤的时候，还不忘敲打赵金锤：“你既然想力挽狂澜，拯救你那濒临破产的小破厂子，那就表现出一点诚意来。每次都只会拿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来逼我爸妈。仗着他们心肠好脸皮薄就一个劲儿的空手套白狼……” 　　程彧啧啧摇头，一脸嫌弃的说道：“恕我直言，他们两个是我爸妈，又不是你爸妈。这么多年了，我都看腻了。你还没演够吗？” 　　说完这一番话，程彧也懒得理会赵金锤的反应，径自上楼。在二楼拐角处面对面的碰上了躲在角落里偷听的程绍。程彧脚步微微一顿，正要绕过程绍继续上楼，就被程绍一只手拽住胳膊，一只手勾住肩膀，推推搡搡的推进了三楼卧室。 　　“你干嘛？”程彧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推开程绍：“鬼鬼祟祟的。” 　　“我是担心你刚刚说话那么冲，待会儿会被爸妈骂。”程绍叹了口气，伸手就想揉程彧的脑袋：“你说你脾气怎么就这么倔，说话就不能和缓一点吗？” 　　程彧一脸嫌弃的拍开程绍的爪子：“懒得理你，我上楼睡觉去。” 　　程绍看着自家弟弟拽拽的背影，忍不住莞尔。 第8章 　　程彧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屋子里暗暗的，夜风吹拂着窗帘，开合之间，有月光顺着窗帘缝隙倾洒进来，将屋子里的各色家具映照的影影幢幢的。 　　程彧拥着被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神，再一次确定自己仍然在梦里没醒过来。 　　“还带连续剧情的。”程彧挠了挠脸颊，起身下楼。 　　程开运两口子坐在客厅里陪着二老聊天看电视，瞧见程彧穿着宽松家居服，顶着一头鸡窝，踩着拖鞋懒哒哒下楼的模样，陈灵蕴眉头一皱：“天天除了吃就知道睡，大白天的也能睡上一整天。简直就是浪费光阴。小小年纪，一点好的生活习惯都没有。你说你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还怎么睡？” 　　程彧眼皮子撩都不撩一下，径自走到沙发后面搂住陈思邈和林素芬的肩膀：“外公外婆晚上好。” 　　“哎~”陈思邈笑眯眯的拍了拍程彧的肩膀：“睡了一天了，饿不饿呀？要不要现在吃晚饭？” 　　程彧睡的头晕脑胀的，也不是那么饿。顺势绕过沙发挤进外公外婆中间坐下：“我不饿，再等等吧。” 　　“那就再等一会儿。正好你哥作业还没写完呢。”林素芬说着，拿起果盘里的一块西瓜递给程彧：“先吃点水果。睡了这么久，一定口渴了。” 　　陈灵蕴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爸，妈，你们也太惯孩子了。” 　　又问程彧：“今天早上，我看你跟你赵叔叔说话时一套一套的。你什么时候对经济行情这么了解了？” 　　“每天多看看新闻报纸和财经杂志。”程彧一边吃西瓜，一边回道：“再看看那些经济学家和金融专家的复盘文章。这么大事儿，就算过了十年也不至于全都忘了。”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陈灵蕴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又训道：“花这么多时间精力去关注那些有的没的，就是不知道好好学习。你要知道你现在还是学生，你的天职就是学习。没有必要提前操心这些大人才需要关心的事情。该你操心惦记的时候，你也躲不过去。” 　　程彧兴趣缺缺的扔掉西瓜皮。就听陈灵蕴又问他：“你今天有没有给裴延打个电话？” 　　程彧诧异的挑了挑眉：“我给他打电话干嘛？” 　　“你把人家害成那样！”陈灵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裴延大度，不跟你计较。可你自己也要有点数。咱们跟裴家好歹也是世交，裴氏矿业还是C&C珠宝最大的原料供应商。你今天怼人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知道以身作则？” 　　“你妈说的对！”程开运也在旁边附和道：“还有，你必须要注意你的说话态度。你还是个孩子，跟大人说话的时候怎么可以那么没礼貌。我们程家的家教可不准落井下石。你不要觉得你赵叔叔现在落难了，就瞧不起人家。传出去了别人不会觉得你赵叔叔有错，只会觉得你没有教养。” 　　“这跟教养有什么关系？”程彧最讨厌程开运两口子动不动就拿教养说事儿：“我讨厌赵金锤是因为这个人人品不行，能力也不行，浑身上下就没一丁点能让我看上眼的地方。咱们就事论事，你们两个不要每次说话都上纲上线行不行？”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态度！”程开运说不过程彧，只能耐心教导：“就事论事指的是大人在工作的时候应该具备的职业素养。你现在还是个孩子，你只需要听话照做，还没有到可以跟长辈就事论事的年纪。” 　　“什么歪理邪说。”程彧嗤之以鼻：“我才要拜托你们。不要每次说不过我就胡搅蛮缠好不好？” 　　“这怎么能叫胡搅蛮缠呢！”程开运气的直拍大腿：“你这孩子能不能改改脾气，不要总是这么倔强。非得我说一句你顶十句。你就不能好好听人的劝？我是你爸，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你害不到我。”程彧就事论事的怼回去：“就你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如果不改的话，只能害到你自己。” 　　程开运简直气到头顶冒烟：“你就是这么跟你爸说话的？你现在出息了，翅膀硬了，连你爸都看不起了？” 　　“说句事实而已。”程彧无语道：“你要是非得往这方面发散，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程开运无言以对，扭头看向陈灵蕴。陈灵蕴倒是懒得跟程彧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只是对程彧想要赵金锤那块地皮的动机比较好奇：“现在房市行情那么差，那么多大的房产公司股价暴跌，很多人都在猜测华夏的房价已经涨到顶峰了，根本没有再往上涨的可能性。你真觉得炒地皮能赚钱？不会砸在手里？” 　　“不然呢。”程彧挑眉：“我记得有位房产大佬说过，从78年到现在，全国平均月工资从不到三十块涨到月平均三千，两分钱的大白菜也卖到两块钱一斤，全都涨了一百倍。只有房价增长了还不到十七倍。按照这个数据来看，房地产行业还有很大的割韭菜空间。” 　　程彧说到这里，歪着头，有点小得意的冲陈灵蕴笑道：“赵金锤的那块地皮，虽然目前来说又远又偏僻，看上去挺鸡肋的。不过一年后那边就会通地铁线。到时候地皮价格十倍飞涨。而且赵金锤的那块地皮紧挨着金沙湖，你要是自己开发高级别墅的话，增值会更大。策划得好，说不准比你卖珠宝还赚钱。” 　　程彧想到自己上辈子开发房地产的一些经验，笑眯眯的提议道：“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两个靠谱的项目团队？” 　　“还一年以后开通地铁线，你想的倒是挺美。”陈灵蕴不以为然：“你以为国家政策是你定的吗？你说怎样就怎样？还有，那块地皮是你赵叔叔的，跟咱们程家没有关系。你就别再惦记了。” 　　“什么意思？”程彧皱眉说道：“赵金锤没同意？” 　　“要叫赵叔叔！”对程彧直呼姓名的举动不太满意，程开运开口纠正道：“我早就说过了，咱们程家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所以呢！”程彧简直无法理解程开运和陈灵蕴的脑回路。他都提醒的那么明显了，这两人怎么还往沟里跳。难道赵金锤真是他们两个亲儿子：“你们两个就无条件的把八千万借给他了？你们究竟是开公司还是开善堂啊？” 　　“那不是还有百分之十的利息嘛！”程开运始终不明白程彧为什么会死死盯着赵金锤的那块地皮：“你小小年纪，也不要学的唯利是图。做生意虽然看重利润，但也不能只看重利润。还是要有人情在的。” 　　程开运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抱怨程彧：“还有，如果不是你之前说话太狠太绝，得罪了你赵叔叔。我跟你妈害怕影响到两家的关系，也不至于答应的那么快。” 　　程彧简直要被程开运的逻辑气笑了：“所以现在是怪我不该多话吗？” 　　“你一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掺和大人之间的事情。”陈灵蕴只觉得头疼：“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就因为你多嘴多舌说了那么多话，反而激化矛盾，变得更复杂。” 　　“还真好意思说。”程彧嗤笑：“现在是要怪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说话就不能不这样吗？”陈灵蕴深吸一口气：“怎么越来越尖酸刻薄，都是学谁的？” 　　“当然是学父母的言传身教。怎么很难理解吗？”程彧不甘示弱：“每次指责我之前拜托你们两个也审视一下自己。” 　　“你怎么——” 　　“好啦！”眼见三个人越吵越凶，陈思邈特别头疼的劝架：“你们三个人，每次说话最后都变成吵架。你们不觉得累吗？” 　　“还不是你们把他给宠坏了。现在对我跟他爸的态度越来越差。”陈灵蕴也说不过程彧，索性把气撒到自己爸妈头上：“你们就惯着吧。” 　　“你怎么跟外公外婆说话呢！”程彧眉头一皱：“说我的时候慷慨激昂，换成自己就无所谓了是吗？干嘛这么双标呀！就因为你比我年长几十岁吗？” 　　陈灵蕴一时语噎，气的直翻白眼。 　　陈思邈和林素芬忍不住憋笑。陈思邈教训女儿：“你也该多听听阿彧的意见。做父母的不要一味指责孩子，要知道平时以身作则，比你说一百句话都管用。如果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就别怪孩子也不当回事儿。” 　　“爸！”陈灵蕴气的直跺脚，真觉得自己更年期要犯了。 　　程彧倒了一杯茶给外公，以行动表达自己对外公的尊敬和认同。 　　“你就仗着有你外公外婆护着你，随便作吧！”陈灵蕴气狠狠的瞪了程彧一眼：“一天天的，就会给我惹事。” 　　程彧顿觉意兴阑珊。有时候他也挺佩服陈灵蕴和程开运的。就是因为是他的父母，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能打成胡搅蛮缠不懂事。又蠢又固执还觉得自己是资历深厚经验丰富。 　　程彧摇摇头，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陈灵蕴见到程彧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又是一阵气：“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没错？昨天把裴延推进鱼塘里，差点闹出人命，今天又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长辈，咱们家这点儿世交旧友都快被你得罪变了。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世交？旧友？”程彧实在忍不住了，冷笑讥讽道：“别说的这么情深意重。归根结底，你们不就是利益联盟吗？有利可图才是世交旧友，等到利益比情谊更有吸引力那天，他们照样能翻脸不认人。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再等两个月。等到C&C珠宝资金链紧张那天，等到冯光旭抓着这个把柄在股东大会上向你问责，联合其他股东想要罢免你那天，你再看看赵金锤会不会站在你这边。” 　　“我提醒你一下，赵金锤的老婆有C&C珠宝3%的股份，他跟冯光旭还是亲戚。你要是不想事到临头被人插刀的话，最好先把这个隐患解决掉。”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人想的这么坏？”程开运简直没有办法理解程彧的脑回路。这孩子简直就是天生阴暗：“我们跟你赵叔叔是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了。知道你赵叔叔的为人。就算他老婆跟冯光旭是亲戚，他也不会向着冯光旭的。” 　　“倒是你这个孩子，为什么对你赵叔叔有这么大偏见？你忘了逢年过节，你赵叔叔给你买的礼物包的红包？哪有收完别人东西，调过头就骂人的。”程开运伸手点了点程彧：“真是个小白眼狼。” 　　程彧看着程开运信誓旦旦愤愤不平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随你便吧。” 　　程开运和陈灵蕴看着程彧拿起手机钱包就往外走的背影：“站住，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 　　“管不着！”程彧不耐烦的怼了一句，换好鞋子摔门而出。 　　“这孩子脾气真是越来越大！”陈灵蕴扭头看向陈思邈和林素芬：“都是你们给惯的。” 　　“你也管不着。”陈思邈哼了一声：“天天就知道数落自己孩子。你们当父母的但凡尽到心做到位，也不至于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成天就知道胡搅蛮缠。” 　　“你爸说得对。”林素芬也站在老伴儿这边：“我看阿彧说得对。你们两口子就是被赵金锤给糊弄住了。还真把他当成好人了？他要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不会这么些年只在有麻烦的时候来找你们。就像阿彧说的，他老婆跟冯光旭不是亲戚吗？为什么不去找冯光旭借钱？还不就是看你们两口子好说话。” 　　“妈！”陈灵蕴打断林素芬的抱怨：“我才是C&C珠宝的董事长，他找冯光旭有什么用？最后不是还得我来下决定吗？” 　　“真要是出了事，也是你来背锅。”陈思邈冷哼一声：“我觉得阿彧说得对。那个赵金锤要是真有心，明明就可以先找冯光旭商量，然后再让冯光旭来找你，这样至少能绝了后患。” 　　程开运不以为然：“爸，妈，你们也别被一个小孩子的话给糊弄了。C&C珠宝的运营状况十分良好，怎么可能出现资金链紧张的情况。阿彧小小年纪杞人忧天，你们二老就别跟着添乱了。” 　　陈思邈懒得搭理这两口子，索性说道：“开饭，叫阿绍下来吃饭。” 　　程开运看着岳父拒绝沟通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程彧拿着手机钱包，下意识的拐进车库，看着里面空荡荡的一台宝马和一台迈巴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梦里。他那满车库的全球限量版超跑还没开始集邮。他也还没满十八岁，根本不能开车上路。 　　程彧在车库里气呼呼的掐了会儿腰，才拖着两条大长腿往外走。夜风微凉，月光如水，小区里随处可见夜跑遛狗遛弯消食的人。这些邻居看到一向注意形象到吹毛求疵的程家老二居然会在外面穿着一身家居服，都忍不住震惊。有人忍不住逗程彧：“今天怎么穿的这么不帅气？是不是又跟你妈吵架了？” 　　程彧冷着脸瞥过去，见说话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穿着一身白色唐装，手里还提着一把带红穗儿的太极剑。立刻想起这人是泰缙古董行的老板何泰缙，同样也是外公晨练团的一员。神色微缓，乖乖打招呼：“何爷爷好。” 　　何泰缙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别总跟你爸妈置气。小小年纪气性这么大，小心伤身体。” 　　程彧特别赞同的颔首附和：“您说的对。我今后再不理他们。” 　　何泰缙被程彧幼稚又赌气的话给逗笑了。继续问道：“你现在是准备去哪儿？要不要去我们家坐一坐？咱们爷俩下盘棋。” 　　程彧不想下棋。他现在心不定，只想出去喝两杯。 　　何泰缙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今年也十七岁了，马上就要成年了。喝两杯酒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是不要去太杂乱的地方。要不咱们爷儿俩喝一杯？” 　　说话间，程绍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瞧见站在路旁跟何泰缙说话的程彧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脚步放慢迎上来。先是跟何泰缙打了声招呼，然后问程彧：“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程彧想了想：“好久没吃大排档了，我们去撸串吧。” 　　程绍心下一松。他出来的时候，还以为程彧不会同意让他陪着。毕竟一直以来，程彧因为爸妈偏心的事情耿耿于怀，对他这个哥哥的态度也十分冷漠。兄弟两个平时相处，基本上程绍说十句程彧能回上一句都是好的。这还得是在程彧心情不错的情况下。 　　程绍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外套递给程彧：“晚上天凉，你穿上吧。” 　　程彧接过外套穿好。程绍倒是没想到今天顺毛弟弟的流程进行的这么顺利，心情顿时雀跃起来。又将兜里藏着的一包奶糖递给程彧：“你饿了吧？先吃点糖垫一垫。” 　　程彧定定的看着程绍，漆黑清亮的瞳孔深处倒映出程绍的身影。那漂亮冷漠的姿态，仿佛是一只雪豹盯着猎物。一股浓烈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神经质从程彧的身上散发出来。程绍下意识的退后半步，还以为自己哪里惹到了程彧，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个牌子的奶糖吗？” 　　“没有。”程彧面无表情的撕开包装，低头将糖块含入口中。浓郁的奶香在空中弥漫开来。程彧下意识的眯起双眼回味了一下，淡淡说道：“走吧。” 　　程家所在的小区是别墅区，附近基本上没有公交站台。兄弟两个还是蹭了邻居的车才辗转到了市中心。 　　一路上程彧的脸色都不怎么好。面无表情嘴角微微下垂，气场更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在脸颊一侧凸起的奶糖块儿和车厢内撒发着的微微奶香中和了这份冷漠。也让程绍鼓起勇气逗了程彧好几回。终于在下车前把人哄好了。 　　“我们去哪家？”程绍看着夜市两旁琳琅满目的大排档，扭头问道。 　　却见原本跟在他身侧的程彧脚步一转，忽然走进夜市旁边的一条小胡同。程绍微微错愕的赶上程彧：“你要去哪儿？” 　　程彧没有说话，单手插兜表情又拽又酷的走到胡同尽头。表情冷漠的看着五个小混混围攻一个胖子。 　　那些人没有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也会有人进来，不耐烦的撵人：“看什么看？没见过打人吗？赶紧给我滚。再看一眼老子连你一块儿揍。” 　　程彧轻笑一声，抬腿就是一脚。跟在后面的程绍头都大了：“阿彧，你不是答应过外公，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吗？” 　　程彧随口答道：“见义勇为，不算打架。” 第9章 　　三分钟后，看着躺在地上哀嚎不断的几个小混混，程彧郁结在心中的气闷终于排解了。他冲程绍使了个眼色，兄弟两个默契十足的掉头就走。 　　“等等！”双方混战期间，一直抱着脑袋缩在垃圾桶旁边的胖子终于出声，顶着一张被揍的青青紫紫的大肥脸，脑袋上还沾着两片菜叶，一个箭步窜到程彧面前。 　　扑面而来的酸臭泔水味儿让程彧屏气凝神，连连倒退好几步，一脸嫌弃的叫住胖子：“你给我站远点儿。” 　　被嫌弃的胖子身形一顿，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扭扭捏捏的拽了拽脏兮兮的T恤，开口问道：“抱歉。我就是想问……你想当明星吗？我看你外形条件特别好——” 　　没等胖子说完，程彧嗤笑一声，歪着头看向程绍：“骗到咱们头上来了。” 　　程绍哑然失笑。 　　胖子翘着兰花指，给里给气的辩解道：“我没说谎啦。我真的是个经纪人。你们知道天光娱乐吗？知道邹文凯吗？我之前就是他的经纪人。” 　　程彧特别好奇：“你刚才被那些人揍，该不会是因为你的骗术被人戳穿了吧？” 　　程绍也一脸认真的询问：“那我们是不是打错人了？” 　　程彧单手插兜，侧着头问：“那么嚣张，不该打吗？” 　　程绍点头：“该打。” 　　一番对话行云流水默契十足，胖子都没有插话的余地。回过神的时候，兄弟两个早都走远了。 　　“等等，我真的不是骗子，你们相信我。”胖子连忙追上去，跟在程彧三步开外，扯着嗓子做自我介绍：“免贵姓朱，朱建新。我真的是个经纪人，在圈内还算小有名气。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公司参观一下。我们天光娱乐是个特别正规的经纪公司，跟南高丽的娱乐公司合作培养了很多练习生。你知道芒果台正在海选的《星光熠熠》吗？我们公司跟这个节目有合作的。你外形条件这么好，如果跟我们公司签约的话，我一定能捧你出道。” 　　兄弟两个充耳不闻，熟门熟路的找到两人以往最爱吃的一家大排档，程绍点了两盘麻辣小龙虾，一盘锡纸土豆，一盘锡纸金针菇，还有各种肉串。朱建新尾随在后，被店家一脸嫌弃的拦在外面，只能眼巴巴的守在大排档门口。 　　程绍看着朱建新那肥硕的身影，皱着眉说道：“他好像还在等我们。” 　　程彧没有回应。程绍也不以为意，将服务员拿过来的冰镇可乐拧开，递给程彧。程彧正低着头，认真玩手机自带的贪吃蛇游戏。做梦回到十一年前，程彧唯一不能适应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段还没有智能手机。程彧早就养成的上网习惯与梦里的大环境没法儿匹配。不过好在他是个习惯于自娱自乐的人，哪怕是玩手机自带游戏，也能玩的津津有味。 　　悬挂在顶棚的老旧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程彧原本就很俊美的面容勾勒的越发精致。少年坐在廉价的塑料凳上，面无表情的低敛着眉眼，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条长蛇。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投映下形成两扇阴影，细细密密的颤抖着。哪怕是在烟火喧嚣吵吵闹闹的夜市中，那股子矜傲疏离，冷漠淡然，生人勿近的气场仍旧割裂的十分明显，仿佛炎炎夏日中敞开了门的冰箱冷柜，丝丝冷气顺着周身的毛孔氤氲而出。 　　附近的食客下意识的看过来，或光明正大或窃窃私语。程绍自豪的想，也难怪那只肥猪会拿签约当明星这种离谱的借口骗人。大概就是因为他们家程彧形象气质太好了，所以连这种离谱的骗术听上去，都特别认真。 　　菜将将上齐的时候，裴延找了过来。程彧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裴延，挑眉问道：“你不是在医院观察吗？” 　　“观察两天，没事儿了就出院呗。怎么，这么嫌弃我啊？”裴延轻笑着，调侃道：“嫌弃也没用。你都把人家的初吻夺走了，就得对人家负责一辈子。” 　　程彧撇了撇嘴，懒得搭理裴延。裴延也不以为意，搬了个塑料凳挨着程彧坐下，自动自觉的套上薄膜手套，替程彧剥小龙虾。投喂期间，裴延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站在大排档对面的朱建新，挑眉问道：“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对面那人一直在看你们？” 　　“阿彧英雄救丑惹来的麻烦。”程绍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裴延哈哈大笑：“没办法，谁让我们家阿彧长的这么帅，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拉去做明星。” 　　程彧白了裴延一眼。裴延留意到程彧充满杀气的眼神，立刻眼观鼻鼻观心的纠正态度：“我错了。” 　　程彧表情没变，依旧冷冷的看着裴延，似乎是想用眼神把裴延逼走。裴延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懂程彧的眼神，扭头问程绍：“你们都点什么了？够吗？不够我们再点一些。” 　　程绍莞尔，顺势给裴延一个台阶下：“……点的差不多了。你怎么找过来的？” 　　裴延说道：“我刚刚给阿姨打了一通电话。阿姨说阿彧离家出走了。我猜你们会来这边吃烤串。” 　　程彧以前跟陈灵蕴置气的时候，就喜欢跑到大排档喝酒吃东西。裴延也跟着来过几回。虽说每次都不招程彧待见，甚至十次有八次他跟程绍都得另外找一桌，盯着程彧别喝多了。 　　想到这里，裴延异常唏嘘的看向程绍，跟程绍对口型：“你今天怎么能上桌了？” 　　程绍冲着裴延挑了挑眉，神情特别得意。又担心自己表现的太飘了会让程彧恼羞成怒，就很低调的轻咳一声，将刚刚剥好的毛豆摆到程彧面前：“你最近不是在吃药，就别喝酒了好不好？” 　　说完，又把可乐往程彧面前推了推。将程彧自己点的冰镇啤酒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程彧看了程绍一眼，也没说什么，任由程绍把啤酒挪到了对角线另一边。拿起筷子一粒一粒的夹毛豆吃。 　　裴延见状，不甘示弱的将自己剥好的小龙虾肉推到程彧面前：“吃这个，趁热吃。” 　　程彧视若无睹。裴延又将小碟子往前推了推：“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彧充耳不闻。裴延叹了口气：“别这么见外么。你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救了我一命，给你剥几个小龙虾，我们两家还是世交，我跟你哥还是同班同学，我们认识四五年了，你有必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程绍笑眯眯看戏。程彧吃了两串羊肉串，有点承受不住裴延眼巴巴的眼神——他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更何况裴延上辈子也算间接死在他手上的。程彧对裴延心存愧疚，虽说这点愧疚在重大利益面前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 　　程彧低垂眉眼，扫了一眼小碟子里摆放的工工整整的小龙虾虾仁儿，沉吟片刻，还是一粒一粒吃干净了。吃完，还不忘冲着裴延矜持点头，轻声道谢。 　　裴延眼睛一亮，竭尽全力压制住飞快上扬的嘴角，又开始给程彧剥虾仁儿。一边剥虾一边搜肠刮肚的找话题闲聊：“开学就分文理科了，你准备学文还是学理？” 　　程彧上辈子根本就没等到高二开学，几乎是外公外婆头七刚过，就被程开运两口子打包踹到国外，之后一直到读完大学，才在程开运两口子飞机失事后回国。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于程彧而言，梦里边重新选择文理分科这种琐事根本就不重要。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拿来跟外公外婆商量一下，讨外公外婆开心吧。 　　听到程彧的回答，程绍和裴延面面相觑。都觉得程彧是不是有点太不在意自己的前程。这好像跟程彧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强硬作风不太相符。不过再一想想，程彧本人虽然在各方面都很强势，但是在学习上也确实不怎么上心。如果本心就没动力的话，不在意文理分班这种小细节也很正常。 　　程绍和裴延相互对视一眼，开始默契的劝程彧选择理科。 　　“其实理科特别简单，只需要记住最基本的公式就能刷题，不用像文科一样天天背书背资料。” 　　“而且我跟你哥都是学理的，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我跟你哥还可以辅导你功课。我还能带你进实验室，有些物理化学实验可好玩了。” 　　程彧一脸的兴趣缺缺。任由程绍和裴延两个人在耳边叨叨叨，只是面无表情的撸串，一丁点反应都不给。 　　裴延和程绍游说的口干舌燥，刚准备喝口汽水歇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头发湿漉漉的胖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站在程彧身边大声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我真的是个经纪人，不是什么骗子。我手机里还有我跟邹文凯的合照。你们应该知道邹文凯吧，就是现在正热播的那部偶像剧的男主角。我跟你们说我带人超厉害的。你要是肯跟我签约，我一定会把你捧成比邹文凯还要红的大明星。” 　　程绍和裴延面面相觑。看着为了跟程彧近距离说话，还特地去夜市买了套新衣服，又不知道去哪儿洗了个澡的朱建新，心里不禁感慨，这骗子还真挺努力。 　　朱建新冲着程彧伸出自己白白胖胖的爪子：“感兴趣的话，我们认识一下吧。” 　　程彧特别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凳子。 第10章 　　见到程彧的反应，程绍和裴延喷笑着击掌。裴延一边给程彧剥虾，一边劝朱建新：“你死心吧，他是绝对不可能进娱乐圈当明星的。” 　　朱建新委屈巴巴的搓了搓手指，继续眼巴巴地看着程彧：“为什么呢？你的条件真是特别好。” 　　“可你的条件太差了。”程彧皱了皱眉，他向来讨厌别人纠缠他。尤其是这种只见过一面就厚着脸皮贴上来的陌生人，程彧的容忍度会更低。 　　朱建新满脸错愕，大概是没想到程彧看上去清清冷冷的，说起话来竟然这么扎心。一时间完全愣住了。 　　程绍和裴延继续忍笑。说实话程彧的毒舌如果针对别人的时候，听起来那是真爽。 　　程彧吃的差不多了，又坐在原地玩了两把贪吃蛇，从头到尾无视朱建新。朱建新看着程彧冷冷淡淡的那张脸，也愣是没敢再开口。最后只能把自己的名片放到桌上：“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裴延看着朱建新掐着莲花指，摇着肥屁股，走的扭扭捏捏，恨不得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忍俊不禁的调侃道：“这年头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以前英雄救美都得美人儿以身相许报答恩情。这胖子可好，被人救了还妄想让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就算不是骗子，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 　　裴延说到这里，顺势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我就不一样了。我们家家教好，我爸爸打小儿就教我行事要有古人风范，尤其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一点——” 　　话没说完，被程彧不耐烦的塞了一片烤馒头片：“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裴延“唔”了一声，就着程彧的手吃完了一片烤馒头片，继续顺毛：“我们家阿彧就是贴心，竟然还想着把签子撸掉，是不是怕一不小心戳破我的嘴？” 　　程彧听到裴延这番垃圾话，恶心的鸡皮疙瘩掉满地，忍无可忍的怼道：“你们家不是从小教育你行事要有古人风范吗？怎么就没教教你食不言寝不语？” 　　“因为要与时俱进。”裴延笑嘻嘻的跟程彧嘴炮。尽管程彧对他的态度还很不耐烦，裴延倒是挺享受这个状态的。主要是在这回落水之后，裴延欣喜的发现程彧对他的忍耐度提高很多。之前是撩十句连个眼神都撩不到，现在是说两句就能有反馈。而且还知道给他投喂烤馒头片，昨天还给他削平果来着。 　　要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裴延觉得让程彧对着他笑的目标也可以尽早提上日程了。 　　程绍冷眼看着自顾自傻笑的裴延，忍不住摇了摇头。 　　一顿烧烤吃到晚上九点多，程彧还想去夜店续第二轮。被程绍好说歹说的劝住了。 　　“你就算跟爸妈置气，外公外婆还在家里等着你呢。他们很担心你，你不想让他们一整晚都睡不着觉吧？” 　　知弟莫若兄，程绍一句话直接戳到程彧最在意的地方。程彧本来想去消遣一下的兴致顿时没有了。兄弟两人乖乖回家。陈思邈和林素芬果然守在客厅里看电视。瞧见程绍果真把程彧劝了回来，顿时高兴的不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晚上吃饭了吗？” 　　程绍点点头：“跟裴延一起吃的烤串。” 　　老两口皱了皱眉，觉得街边大排档这种东西既不卫生也不健康，不过两人也没开口扫兴。林素芬笑眯眯道：“外婆给你们煮了绿豆沙，要不要吃一点？” 　　“好呀！”程彧笑着搂住林素芬的肩膀：“多谢外婆。” 　　见程彧态度很稳定，老两口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陈思邈趁老伴儿去厨房盛汤的时候，拍了拍程彧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别生你妈的气。她只是嘴不好，心里还是很惦记你的。” 　　程彧不置可否，但也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跟外公争论起来。顿时敷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没放在心上。” 　　说话间，陈灵蕴穿着睡衣下楼。瞧见程彧两兄弟后，陈灵蕴也没什么表情，就这么板着脸直接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半杯，又面无表情地上楼去了。 　　陈思邈看着自家闺女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是知道咱家保姆做事勤快，我还真以为楼上没水了呢。”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大家都知道。程绍忍不住莞尔，身子一歪撞了撞程彧的肩膀：“我觉得咱妈的性格跟你一模一样。” 　　“胡说！”程彧冷哼一声，真情实感道：“我才没有她那么不讲道理。” 　　闻言，爷孙几个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低头喝汤。 　　程彧看了一眼外公和程绍，闷闷的喝了第二碗绿豆沙。当天晚上就有点吃撑了，再加上白天睡了一整天也不觉着困，心里面还一直惦记着赵金锤那块地，还有冯光旭在股东大会上的发难，索性开着灯，在书桌前写了一晚上的计划，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才感受到些微倦意。 　　程彧伸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一丛丛鲜花被清晨的露水浸润的越发娇嫩，略微潮湿的晨曦中，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外公已经开始在后花园练剑。程彧想了想，索性换好衣服下楼，陪外公晨练。 　　“今天也起的这么早？”陈思邈有些诧异的看着程彧。没想到这个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小外孙竟然能连续两天坚持起来。当下欣慰的称赞一番：“这个习惯不错，继续保持。” 　　程彧笑了笑，没说什么，陪着外公耍了两套剑，爷孙两个带着微微汗意回屋。程彧正准备上楼洗个澡，推开卧室门就看到陈灵蕴站在书桌前，脸色很不好看的翻看着摊开在桌上的计划书。 　　“这都是你自己写的？”陈灵蕴提着本子，不敢置信的问道。 　　程彧皱了皱眉：“你怎么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进我房间？” 　　“我是你妈，我想进你卧室还需要你的允许吗？”陈灵蕴咄咄逼人的反问：“不许岔开话题。我问你，这个东西真是你写的？” 　　程彧不是很高兴的抿了抿嘴，还是回答道：“对，我写的。” 　　“你什么时候对你赵叔叔的资产这么了解了？你还偷偷调查过冯光旭？你到底想干什么？”陈灵蕴简直要崩溃了。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爱玩爱闹的儿子背地里竟然会是这么一个阴沉可怕有城府的人。 　　“我们程家跟你赵叔叔家可是世交，你竟然想要吞掉你赵叔叔的那块地皮。怪不得昨天你赵叔叔来的时候，你无缘无故就提到这件事，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又是怎么找到这些详细数据的？还有冯光旭私底下做的那些投资，他开皮包公司里应外合骗公司钱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陈灵蕴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大脑一受刺激，就有些口不择言。 　　“你为什么要关心这种事情？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知道是出于惊恐还是恼羞成怒的情绪，陈灵蕴下意识说道：“我跟你爸还没死呢。公司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想争家产，现在也太早了点吧？” 　　“我警告你，程彧，你现在还是个孩子，心思别这么重。有这个精力不如放在学习上。不要成天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跟你爸就算想找继承人，也只会培养你哥。C&C珠宝永远不会交到只会歪门邪道的人手上——” 　　陈灵蕴话音未落，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程彧忍无可忍的踹翻了椅子。 　　“你给我听清楚！”程彧铁青着脸，目光冷冷的看着陈灵蕴，一字一顿：“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要C&C珠宝的话，绝对不会摇尾乞怜的争取什么继承权，而是凭我的能力从任何人手中抢过来。” 　　“你有这个精力防备我，不如好好想想，一旦冯光旭联合股东大会的其他股东要求罢免你的时候，你该怎么翻盘。但愿你不是摇尾乞怜的登门拜访，一个一个的去求那些手上只有几个百分点股份的小股东。” 　　回想起陈灵蕴当年腹背受敌时的窘迫可怜，程彧重重的捏了捏掌心，血珠顺着指甲的缝隙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如果说之前的一个晚上，程彧对陈灵蕴的遭遇还存着满满的怜惜和不忿。还想试图保护陈灵蕴避免二次伤害。那么在陈灵蕴拎着他熬夜做出来的策划书劈头盖脸的质问他时，程彧心存的那些疼惜全都消散了。就像是正在燃烧着的烈火被兜头洒了一盆冷水。 　　只剩下满地狼藉。 第11章 　　“这又是怎么了？” 　　听到楼上的动静，老两口就知道不好，赶紧上楼找过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房间里对峙的母子两个，还有被程彧暴力踹翻的椅子。老两口默默叹息，头疼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呀？” 　　“爸。”陈灵蕴脸色苍白的叫了一声，明显是被程彧刚刚的爆发给吓到了：“没事儿，我们——” 　　话没说完，就被随后赶过来的程绍给打断了：“阿彧你手怎么了？” 　　程绍一把抓住程彧垂在两侧的拳头，用力掰开，看着程彧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心疼的不得了：“干嘛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 　　“阿彧受伤了！”林素芬跟着心一揪，赶紧让程开运下楼去找医药箱。 　　程绍把程彧拽到床边坐下，顺手将床头桌旁的矿泉水拧开递过去：“先喝两口水冷静一下。” 　　程彧没吭声，也没接水。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低着头，阴沉着脸，周身萦绕着几乎肉眼可辨的低气压。 　　程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扭头冲着陈灵蕴抱怨道：“妈，您又不是不知道阿彧的病情。医生当时是怎么跟您说的，您也听清楚了吧？阿彧的病情需要静养，需要引导，需要家人的关怀和排解，您能不能不要每天跟他吵架，总是刺激他。” 　　陈思邈两口子也不赞同陈灵蕴的做法，批评道：“就是。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还没有阿绍一个孩子明白事理。” 　　“这能怪我吗？”陈灵蕴也是满肚子委屈：“你们怎么不先问问你们的好外孙，好弟弟做了什么？” 　　陈灵蕴把程彧熬夜写的计划书甩到程父母面前：“你们看看，都看看，这孩子心机城府有多深。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打听到这些事情的。你说他平时都干了什么？心思这么重，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得躁郁症——” 　　“灵蕴！”陈思邈一声怒喝，打断了陈灵蕴的抱怨：“你说话越来越过分。这种话是拿来说自己儿子的吗？” 　　林素芬也责怪的瞪了陈灵蕴一眼，赶紧搂住程彧的耳朵：“别听你妈胡说，她现在是气糊涂了，口不择言。” 　　“是心直口快说了实话吧。”程彧抬头看着陈灵蕴，神色冰冷的说道：“你也用不着这么编排我。你说得对，现在的C&C珠宝还是你的，并不是我的。就算真被别人抢走了，也跟我没有关系。我也犯不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从现在开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程彧说着，猛地站起身，不顾外公外婆还有程绍的挽留，摔门离开。在走廊上还碰到了拿着医疗箱赶回来的程开运。“你干什么去？” 　　程彧撞开程开运的肩膀，充耳不闻的走下楼。 　　“阿彧！阿彧！”身后程绍急匆匆的赶出来，被程开运一把拽住胳膊：“又怎么了？” 　　“您问外公外婆吧。”程绍急着追程彧，也没心思跟程开运解释，甩手挥开程开运的手臂，急匆匆的跑下楼。路过餐厅的时候，还不忘端了一盘奶黄包冲出家门，在晨练邻居们的注目下不顾形象的跑了足足将近十分钟，才在小区门口揽住正准备打车离开的程彧。 　　“你小子走的也未免太快了吧。”程绍气喘吁吁地拦在程彧身前。视线扫过程彧仍然滴着血的血肉模糊的掌心，看着程彧那苍白到令人心疼的脸，程绍欲言又止。过了半晌，还是换了个话题：“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早餐还得吃药呢。” 　　程绍追的急，连瓶水都没带出来。又去小区旁边的便利超市买了两杯热豆浆，两瓶水还有一包纱布药水，拉着程彧在便利店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来。 　　“一会儿想去什么地方玩？”程绍一边给程彧清理血迹包扎伤口，一边柔声哄道：“要不要去游戏场？我们去坐云霄飞车，去蹦极，去赛车，怎么样？” 　　程彧捏了捏裹紧纱布的手掌，淡淡说道：“没心情。” 　　程绍顿了顿，又道：“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程彧瘫着双腿坐在长椅上，向来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着，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透着些许疲惫。他用一只手撸了撸头发，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和美人尖，熬了一夜的双眼遍布红血丝，鼻尖微红，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吞咽时喉结轻微的上下滚动着。 　　空气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程彧喘息时的细微哽咽。 　　程绍难受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见程彧没有反应，又轻轻的把人揽进怀里。 　　向来讨厌与人碰触的程彧难得没有挣扎。就这么静静的呆在程绍怀里足足两三分钟，才一巴掌把人推开：“就去游乐场吧。” 　　正是放暑假的时间，游乐场的游客特别多。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或者小情侣出来约会，程绍和程彧两个大男孩儿的组合看上去就有些奇怪。尤其兄弟两个还是颜值超高气质又好浑身上下又都是名牌的极品帅哥。打从排队买门票时就受到了周围游客的围观注目和小声议论。 　　好在这种尴尬的情景在裴延随后赶过来的时候结束了——相比于两个男生逛游乐场，显然三个男生就没那么奇怪了。 　　然而程彧的情绪却更暴躁了：“你怎么来了？” 　　裴延笑了笑：“我来陪你。” 　　程绍解释道：“是我叫裴延过来的。你也知道我恐高嘛。没有办法陪你坐云霄飞车还有蹦极。让裴延陪着你玩儿。” 　　程彧冷冷说道：“他不是脑震荡吗？” 　　程绍微微一愣，旋即歉然的看向裴延：“抱歉，我忘了。” 　　“没事儿。”裴延笑嘻嘻的摆了摆手。心里边其实乐的一批：“我昨天出院的时候特地问过医生，医生说我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顿了顿，裴延又冲着程彧讨好的笑了笑：“真没想到阿彧这么细心，竟然这么惦记我。” 　　程彧翻了个白眼：“少自作多情。我是担心你作出事儿来，你爸妈又怪到我头上。” 　　裴延但笑不语，把背包拿下来，从里面翻出两只崭新的拳套扔给程彧：“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坐云霄飞车，蹦极都没办法发泄出来的话，我还可以陪你打拳。你是要我陪练，还是要我打不还手，我都奉陪到底。” 　　程彧将圈套扔回去：“还是算了吧，我怕再给你打出内伤来。” 　　程彧从小跟着外公练形意拳，虽说最初是为了强身健体，可是这么多年练下来，早就练出几分功底。他现在心里憋着气，恐怕掌握不好力度，万一再伤着裴延，他可赔不起。 　　程彧怒气冲冲地走进游乐场，觉得这梦里面的日子过得是一点也不顺心，竟然还不如他在疗养院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噩梦什么时候能醒。他宁愿回去对着满墙的软包病房，也不想再见到陈灵蕴了。 　　留在后边的程绍跟裴延对视一眼，裴延小声问道：“又怎么了？” 　　裴延过来的急，程绍在电话里也没怎么说清楚。以至于裴延到现在还懵逼着，就知道程彧跟陈灵蕴又吵起来了。关键是这对母子天天吵架，按道理说程彧早就该免疫了。为什么还会被气成这样？ 　　闻言，程绍无奈的摇了摇头，三言两语的把话说明白。裴延暗暗咋舌：“不是，我怎么有点没听明白？这事儿明显就是那个姓赵的图谋不轨，姓冯的违法在先，阿彧是在未雨绸缪呀。阿姨不说表扬一下咱们家阿彧又聪明又细心，这劈头盖脸一顿骂是什么心态？” 　　程绍也没弄明白陈灵蕴是什么诉求。可不管怎么说，陈灵蕴也是他亲妈，就算正值更年期，程绍一个做儿子的，也不好说太多。只能摇头苦笑：“……总之，阿彧现在很生气。你帮我多哄哄他。” 　　“放心吧。”裴延搂着程绍的肩膀，“哥俩好”的拍了拍胸膛，大包大揽道：“包在我身上。” 　　然而等到真的玩项目时，程彧还是坚持让程绍和裴延守在下面等他。他自己一个人坐了三遍云霄飞车两次蹦极开了十圈卡丁车，下来的时候，大概是因为风太大，眼睛被吹的红彤彤的。 　　“走吧！”程彧抿了抿嘴：“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 　　裴延看着程彧双手插兜酷酷拽拽仿佛没事发生的样子，心里难受的不得了。他实在不能理解，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当妈的这么忍心冷暴力自己的亲儿子。 　　“阿彧，你……”裴延艰涩的开口。他想对程彧说，如果真的很伤心，不妨哭出来。可是视线一对上程彧幽深清冷的眼眸，裴延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以程彧的骄傲，是绝对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流眼泪的。 　　凝视着程彧眼眸中的自己，裴延脑子一抽，转口问道：“阿彧，你想看我做化学实验吗？” 　　程彧微微错愕：“什么？” 第12章 　　燕京市一高中，是程彧曾经就读过的高中。他在这里念完了高一，然后在高一升高二的那年暑假，被程开运夫妇强行送到国外留学。 　　程彧还记得，他被陈灵蕴压上飞机那会儿才十六岁，距离十七岁生日还有三个月零八天，身上担负着裴延和外公外婆三条人命，被所有人骂成扫把星。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到巴黎。刚到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连句F语都不会说。 　　虽然全世界都觉得F国是个浪漫，自由，平等，博爱的国家，但其实F国人对华人的观感并不是那么热情友善。程彧初来乍到，言语不通，习俗不懂，又长得过分俊美纤细，可想而知受到了多少不公平的歧视和骚扰。 　　好在程彧长得虽然秀气，拳脚却硬得很。经过长达半年的反复摩擦和切磋后，程彧终于让新学校的同学们接受了华夏人果然都会功夫的伪设定，并成功篡权成为新学校的学生会会长。联合方圆百里的华夏留学生成立高中生留学会。又在第二年考上了BJOP珠宝学院。 　　说起来，程彧在珠宝设计和制作方面虽然有极高的天赋，但是他当初报考BJOP的本意，只是想让陈灵蕴夫妇看到他的才华和努力，重新接受他。程彧性格喜动不喜静，让他坐在书桌前安安分分的画一张图纸或者看一本书，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人难受。 　　外公外婆活着的时候，陈灵蕴每次强迫程彧学习，程彧总有一百零八种方法推脱。外公外婆也总是护着他。可是在外公外婆过世以后，程彧为了争取陈灵蕴的谅解，强迫自己每天学到凌晨两点钟，哪怕是一边读书一边喝酒飙车玩极限运动找刺激找续航动力，也从未放松过对学业的要求。 　　可惜他拼命努力，换来的却是毕业典礼当天，程开运夫妇飞机失事的噩耗。还有裴镇南落井下石，联合其他几家珠宝玉石公司，恶意收购C&C珠宝的消息。 　　程彧觉得自己活了小半辈子，运气就没有好的时候。亲人缘浅这个既定事实就不用说了，好不容易从一帮饿狼手里夺回C&C珠宝，又花了六年时间将C&C珠宝打造成国际顶尖珠宝品牌，公司市值翻了十倍还多，却因为精神状态的缘故被程绍钻了空子，公司易主不说，自己还被关进疗养院。治病治到一半还撒了癔症，天天做噩梦醒不过来。 　　程彧面无表情地盯着学校外面的红色砖墙：堂堂一个市值近千亿的珠宝集团（前）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却在得了躁郁症后沦落到翻墙进学校的下场，目的只是为了看一个高中生做化学实验？！ 　　这特么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阿彧？”坐在墙头的裴延看着站在墙外面久久不动的程彧，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你怎么了？快点上来呀？” 　　与裴延相对而坐的程绍则弯下腰伸出手：“是不是手疼借不上力，我拉你上来？” 　　程彧恨恨的拍开程绍的手掌，终于确认：这应该是沙雕的同化！ 　　三人翻墙进了学校。因为是暑假期间，整个校园空荡荡的。蓝天白云绿荫操场还有塑胶跑道的颜色构成一幅经典的画面。程彧手挡在额前，眯着眼睛仰望着头顶飘荡的五星红旗。驻足了不到三秒钟，就被裴延拽着手腕拉走了。 　　程彧面无表情地看着裴延捏着自己右手手腕的大爪子，觉得这丫有点胆儿肥。 　　“你不要你以为你得了脑震荡，我就真不敢揍你。”程彧忍无可忍，怒喝道：“给我撒开。” 　　说话间，程彧胳膊用力一甩，裴延往前趔趄一下，有些失望的握了握空落落的掌心。 　　“别生气，我不是怕你不知道实验室往哪儿走么。”裴延笑嘻嘻的赔不是：“对了，你喝不喝水？” 　　裴延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转移话题的做法那是相当的不生硬。 　　程彧接过水，因为刚刚回忆起往事，心情有些不太美妙。一股无名的暴躁从心底油然而生。程彧担心发病，就着矿泉水又吃了一回药。裴延看在眼里，一双剑眉皱的紧紧的，总担心程彧这么吃药会有什么副作用。 　　“就不能用其他方法治疗吗？”裴延问道：“总这么大把大把吃药，对身体不好吧？” 　　程彧没吭声，顺手把矿泉水瓶塞到程绍怀里。程绍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接过水平，冲着裴延感叹：“别说了。就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阿彧的病情能控制住就不错了。” 　　裴延没再说话。沉默半晌，忽然提议：“要不然下学期开始，我们住校吧？” 　　裴延指了指程绍，冲程彧说道：“我们三个住一个寝室，可以节约走读的时间。我和你哥还能帮你辅导功课。你还能离开家里。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程彧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他好不容易才从大学毕业，才不要在梦里继续重复高中生涯。不是说华夏的高中生是全世界最悲惨的学生么！ 　　程彧只是神经病，又不是智障，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 　　“我不念书了。”程彧强调道：“我要创建自己的品牌。” 　　裴延和程绍面面相觑，总觉得程彧被刺激的不清。 　　裴延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领着程绍和程彧到了实验室。裴延是他们班的化学课代表，放暑假前，化学老师把化学实验室的钥匙落在裴延那儿了。原本是想着暑假过后再让裴延上交，却没想到裴延公器私用，竟然想出做化学实验哄人开心这种把戏。 　　“说吧，你想给我做个什么实验？”程彧还是C&C珠宝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时，曾经组建过C&C集团自己的实验研究所，专门负责研究新型的珠宝粘合剂，以及珠宝镶嵌过程中需要的其他合成材料。他的研究所里汇聚了全世界最顶尖的珠宝专家和相关的材料学专家，在耗费C&C珠宝数百亿研究费用的同时，也为C&C珠宝创下了近千亿的利润。 　　C&C珠宝研究所曾经是程彧最骄傲的一个项目，虽说最后，程彧也是因为过于专注这方面的研究，导致摊子越铺越大，公司运转不灵，资金链断裂才被程绍钻了空子…… 　　程彧撇了撇嘴，没想到时过境迁，自己做梦没梦到得意之作，反而梦到了这么朴实无华的一个实验室。 　　程彧挑剔的目光在实验室里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过于鲜明的表情让裴延想忽视都忽视不掉。他只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从实验台上取出两只烧杯。 　　“先等一下，我要烧点热水。”裴延一边跟程彧解释着，一边拿起电水壶接水烧水。 　　烧开以后，往两只烧杯里分别倒了一百毫升的热水，又往其中一只烧杯里倒了一勺碘化钾。 　　程彧挑了挑眉，几乎立刻意识到裴延要做什么实验。 　　果不其然，裴延随后就往另一只烧杯里扔了一勺乙酸铅，随后又倒了两勺冰醋酸抑制水解。 　　程彧面无表情地从桌上拿起一只大烧杯递到裴延面前。裴延有些诧异的看了程彧一眼，将两只烧杯里的溶液倒入大烧杯中，原本无色透明的液体瞬间变成浑浊的金黄色。晃晃荡荡的好像刚榨出来的新鲜橙汁。 　　将大烧杯拿到酒精灯上加热溶解的时候，裴延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才上高一，做过这个实验？” 　　“没做过。”程彧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仿佛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裴延有些无奈的笑着摇头，将加热后的液体过滤倒入碘量瓶中。等待冷却结晶。 　　程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碘量瓶，只见呼吸之间，原本还算清澈的液体忽然变得金灿灿的，星星点点的光亮在金色的溶液中跳跃着，轻微的摇动下不断旋转，仿佛下了一场金灿灿的黄金雨，漂亮的不可思议。 　　裴延顺手往碘量瓶里滴了两滴甘油，做好封闭后交给程彧，微微笑道：“送给你的。” 　　“这玩意儿有毒吧。”程彧说着话，伸手接过碘量瓶，轻轻的晃动着。 　　金灿灿的黄金雨在瓶子里飞速旋转着。霎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哪怕明知道这瓶化学液体简陋且有毒，程彧仍然有些爱不释手。 　　话说回来，他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花心思做这种廉价的东西哄他。 　　裴延看着程彧目不转睛的模样，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你跟它很像。” 　　“嗯？”程彧抬头，挑眉问道：“有毒？” 　　“绚烂夺目的状态，仿佛全世界都明亮起来，”裴延纠正道。他指了指程彧手中的碘量瓶：“至少在我心中，你是这样的。” 　　“很好，很珍贵。”值得被人捧在手心里欣赏。 第13章 　　“你今天晚上准备去哪儿？” 　　从实验室出来以后，裴延侧头打量着站在太阳底下把玩碘量瓶的程彧，不动声色地询问。 　　“没想好。”程彧将碘量瓶举到太阳底下，右手微微晃动，眯着眼睛欣赏碘量瓶里不断旋转的黄金风暴，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裴延顿了顿，开口问道：“你知道超跑俱乐部吗？” 　　程彧挑了挑眉，他在F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不止一个超跑俱乐部。喜欢集邮跑车的爱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不过国内的俱乐部程彧倒是没怎么关注。主要是因为他回国之后就忙着跟程绍争家产，忙着报复裴镇南和冯光旭那帮人，又忙着经营C&C珠宝，那些年少轻狂的癖好不得不放到一边。 　　想到这里，程彧莫名有些心虚的看了裴延一眼。说起来，裴家父子两条人命还有裴家的基业，几乎可以说是全部葬送在他手上的。从前两家势同水火针锋相对的时候，程彧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做了一个莫名其妙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的梦，梦里他跟裴延的相处竟然还算融洽…… 　　程彧摸了摸鼻子，看着手里金灿灿的碘量瓶，莫名产生了一种补偿的心理。 　　“你们家搞地皮吗？” 　　“啊？”裴延没想到程彧的思维转的这么快，一时间有点儿没接上。愣了一下才回道：“之前房地产大热的时候，我爸倒是投了两块地皮，不过今年政策调整，行业风向不大好，我爸也在观望。” 　　程彧点点头：“我倒知道有块地皮发展前景不错。你回头帮我问问你爸有没有兴趣。” 　　按照程彧向来睚眦必报的性格，别说赵金锤之前做过对不起程家的事儿，单单只论陈灵蕴两口子为了赵金锤骂他两回，程彧就有充分的理由报复赵金锤，且绝不是迁怒。 　　裴延看着程彧，忽然发现程彧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板起脸认真说话的时候，竟然莫名有种成熟且强大的气场，让人下意识就想服从。 　　裴延轻笑出声，再一次意识到，他对程彧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你笑什么？”程彧被裴延笑的莫名其妙：“我找你爸真的有事商量，又不是开玩笑。” 　　毕竟程彧连计划书都做出来了，既然陈灵蕴不肯领情，程彧又不想浪费，不如卖裴镇南一个顺水人情，一来削弱赵金锤的实力，二来也算是给裴延的补偿。等到冯光旭真的在股东大会上向陈灵蕴发难那一天，裴镇南作为C&C珠宝最大的原料供应商，如果肯帮陈灵蕴多说一句话，兴许陈灵蕴的处境也不会像当初那样艰难。 　　程彧想到陈灵蕴，又有些不开心的抿了抿嘴。只能一边拍着胸口深呼吸，一边劝慰自己不要跟过世的亲人计较。 　　裴延显然不知道，他随便鼓捣出来哄人开心的化学实验竟然还能无心插柳到这种地步。但他是发自肺腑的不想惹怒程彧，赶紧解释道：“我没有笑你。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说话的时候，特别像我爸。” 　　裴延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用词不精准，再次解释道：“我是说你们两个的气场很像。就是公司高层领导坐在一起约谈合作的那种感觉。” 　　程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裴延的解释。 　　裴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下去，以免不小心踩雷惹得程彧炸毛，赶紧转移话题道：“我晚上要去超跑俱乐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反正也没地方去，程彧正准备答应下来，刚从洗手间出来手上还甩着水的程绍耳尖的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当下紧张兮兮的问道：“什么俱乐部？” 　　“超跑俱乐部。”裴延白了程绍一眼，显然知道程绍在紧张什么：“就是圈子里比较爱玩那帮人组织的一个跑车俱乐部。我不是准备过了十八岁生日就去考驾照嘛，我爸要送我一辆车，问我喜欢什么型号的，我对这方面还不太了解，就想先去看一看。” 　　程绍了然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程彧看着神经兮兮的程绍，忍不住摇了摇头。他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乖乖宝，偏偏在程绍眼中，他就跟一朵清奇脱俗的白莲花儿似的，这至少近视八百度的滤镜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呀！ 　　程绍留意到自家弟弟莫名嫌弃的目光，摸着鼻子讪讪一笑：“我也没去过跑车俱乐部。要不然，晚上我跟你们一起去？” 　　裴延倒是没意见。再说程绍嘴里说着跟两个人商量，视线却一直黏在程彧身上，想也知道他就算反对，估计也没什么用。 　　程彧更是无所谓。只是提醒程绍一点：“记得给她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免得他们担心你。” 　　程绍闻言，心下一提，下意识问道：“那你……” 　　程彧说道：“我给外公外婆打电话。” 　　程绍看着面无表情的程彧，没敢再说什么。 　　眼见周围气压再次降低，裴延轻咳一声，故意打岔道：“我给我表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过去。” 　　* * * * * * 　　裴延说的那个跑车俱乐部也在燕京东郊，程彧下车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地方离赵金锤那块地皮还挺近，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你在看什么？”入场之前，裴延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的程彧，还担心程彧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不适应。正想说他们可以一起进去免得露出土包子的本质，就见程彧仍旧板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厌世脸，双手插兜扬着下巴慢悠悠的进门了。一边走还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表情波澜不惊之中，竟然还带着一丝丝的挑剔和不以为然。 　　台阶上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就往两边挪，下意识驻足盯着程彧那张脸。就连热闹喧嚣的寒暄都不由自主降了好几个分贝。那气场张扬的，好像程彧不是第一次来见世面，而是过来巡视工作的。 　　程彧走到台阶上才发现不对，转身一看，果然身后没人。程绍，裴延还有他那表哥正呆愣愣的站在台阶下，跟三只呆头鹅似的。 　　程彧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从裤兜里抽出来，冲着裴延三人勾了勾手指。 　　站在台阶下面的周博远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跟裴延感叹道：“你这小同学还真是……” 　　还真是什么？顾忌程彧他亲哥还在旁边站着呢，周博远也没敢多说，闷头跟在裴延和程绍身后，急匆匆的上了台阶。程彧已经转身进去了。 　　进入场地的时候，程彧被人拦了下来：“你就是程彧吧。我听我爷爷提起过你。我是何承业，你可以叫我斯蒂文，我是——” 　　“何爷爷的孙子。你不是在M国读书吗？”程彧垂眸看着何承业伸过来的右手，握了一下。 　　何承业笑了下：“看来我爷爷也跟你提起过我。” 　　程彧挑了下眉，显然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程绍三人从后面赶过来，瞧见拦着程彧聊天的何承业，周博远眼睛一亮，立刻迎上来笑道：“嗨，斯蒂文，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也没打个电话约大伙儿出来聚聚。” 　　何承业看了一眼周博远，又看了看程绍和裴延，笑着说道：“放暑假嘛，我飞回来看看爷爷。没想到从我爷爷嘴里听了一晚上别人家的小孩。” 　　何承业说着，又看向程彧，笑道：“听说你太极剑和形意拳练的特别好，有没有兴趣教教我。我爷爷总是跟我抱怨，说陈爷爷的外孙天天陪着他晨练。对比之下，我好像特别不孝顺。” 　　没等程彧开口，何承业又补充道：“作为交换，我教你开车怎么样？” 　　程彧挑眉，他倒不是瞧不上何承业开车的技术，就是觉得何承业的逻辑有点问题：“既然想哄何爷爷开心，为什么不跟何爷爷练剑？” 　　何承业笑道：“想给他一个惊喜。” 　　“那你可以找我爷爷。”程彧认真提议道：“像你这种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比较适合找一个有耐心的老师——” 　　“茜茜公主！”一声大吼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头染黄毛的嘻哈风男孩儿努力穿过人群，走到程彧面前，笑的贱兮兮的：“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你不是没考驾照么？那你会开车吗？不会开车又来超跑俱乐部的话，难道是准备坐在观众席上看热闹？这就不太符合你处处都喜欢出风头的性格啊！” 　　没等程彧回应，黄毛又极为嚣张的笑了笑，指着自己价值五百万的法拉利挑衅道：“不过也没所谓。小爷我今天高兴，你要是肯冲我笑一下，再叫我一声哥，我也可以考虑考虑，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你。” 　　场地内的人都被吸引了。默不作声的看过来。 　　裴延冲上去一把揪住黄毛的衣领：“你特么的——” 　　话没说完，就被程彧揪着衣领薅回去了。 　　“不用了。”程彧拍了拍裴延的肩膀，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黄毛的跑车：“车太丑，我拒绝。” 第14章 　　黄毛闻言脸色一变，他轻蔑的一笑，舌头舔了舔口腔内壁，还用手顺了一把头发，转身时冲着身后跟过来的狐朋狗友们摊着手耸了耸肩膀，贱兮兮的伸舌头做鬼脸，成功唤起朋友们的起哄嘲笑后，才摇摇晃晃的走回来，直接逼到程彧身前，居高临下的盯着略比他矮半个头的程彧，得意洋洋的放狠话：“再丑那也是跑车。是成年男人的玩具。你这种还没断奶的小公主是绝对没有资格拥有的。” 　　“对了，你知道怎么发动汽车吗？会打方向盘吗？能分得清油门和刹车吗？”没等程彧开口，黄毛又故作恍然的拍了拍脑门，大声说道：“瞧我这个记性。你喜欢玩卡丁车对吧？那应该也算有些经验。小公主，耐心等待——” 　　黄毛说着话，伸手就想拍程彧的肩膀。被程彧一把握住手腕，用力一折。 　　“嘶！”黄毛的身体被程彧拧的半片身子都歪了，还险些跪在地上。一旁围观的人也被程彧干脆利落的擒拿术给镇住了。下意识就想起哄叫好。 　　黄毛没想到自己在众人眼前丢了这么大一人，气的脸都红了，大声喊道：“程彧，你丫的快放开我。” 　　程彧冷笑一声，抬脚冲着黄毛的屁股用力一踹。黄毛趔趄着往前爬了两步才站起来。 　　“哪有你这样的，说不过就动手打人！”黄毛站起身，一边揉屁股一边破口大骂：“太没素质了吧！” 　　程彧握着拳头活动手腕，漫不经心地说道：“看你贱的这么欢实，我还以为你很喜欢。” 　　“你——”黄毛被怼的一时语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冷笑道：“反正你就酸呗。没满十八周岁，又没有驾照又不能开车上路的茜茜公主。” 　　黄毛越说越嗨，退到跑车旁边打开副驾驶的门，猖狂笑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虽然我的副驾驶向来只载女人，但你茜茜公主不一样，如果你愿意坐的话，我可以为你破例。” 　　“呦！吼！吼！”黄毛的狐朋狗友们拍着巴掌吹着口哨起哄，围在黄毛身后大声叫道：“茜茜！茜茜！茜茜！茜茜！” 　　何承业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凑到周博远身边，小声询问道：“他们究竟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些男孩子都叫程彧茜茜公主？” 　　因为裴延天天粘着程彧的缘故，周博远对程彧的很多事迹也都有所耳闻。听到何承业的话，小声解释道：“好几年前的旧事儿了。那会儿程彧才上初中，刚从老家转到燕京。开学第一天就轰动了整个学校，据说收到的情书能用麻袋装。那黄毛小子叫伍正韬，比程彧大两届。他追的女孩儿就是给程彧写情书的女生之一。所以伍正韬看程彧不顺眼。放学后还纠集一帮同学把程彧堵到学校后门儿。” 　　结果一帮人也没能打过程彧一个。据说程彧小小年纪，打架特别狠，还随身携带蝴蝶刀，出起拳头又重又狠，直接把一帮只会起哄凑热闹学香城电影的初三男生全给秒杀了。 　　伍正韬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还不服气，第二天回学校，就给程彧起了个“茜茜公主”的外号满世界招摇。目的就是嘲笑程彧男生女相，长得特别漂亮。 　　何承业还是没太明白：“那为什么要叫茜茜公主？” 　　“因为是C&C珠宝的二公子嘛。” 　　周博远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燃烧的八卦之魂，暗搓搓的跟何承业咬耳朵：“……这个程彧，别看长得漂亮，打架是真的特别厉害。而且出手一点轻重都没有。前些天跟我表弟打架，差点没闹出人命来。” 　　关键是闹出这么大一事儿，裴延竟然还能没皮没脸的跟在程彧身后伏低做小。这本事，一般人不服不行。 　　何承业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的看向程彧。他其实稍微能理解裴延的选择，毕竟像程彧这么漂亮干净且不带一丝一毫阴柔脂粉气的男孩儿实在少见。尤其程彧年纪虽然小，但气场非常强，气质又非常独特，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光彩夺目。要不然也不至于刚进会场，就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面前这帮奶味未干的毛头小子—— 　　何承业不动声色地看了黄毛一眼。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程彧刚进来的时候，伍正韬和他的朋友们应该还在会场另一边试车。都是一帮刚刚拿下驾照没多久的新手，又想炫又没什么技术，只会鬼吵鬼叫的让人头疼。所以何承业才有些印象。没想到这帮人会为了羞辱程彧，特地穿过大半个会场。 　　——且不说那个伍正韬的眼睛有多尖，能在这么大的会场这么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刚刚进场的程彧。单单只说这种上蹿下跳自行找揍的幼稚行为，与其说是挑衅，还不如理解为是想在程彧面前刷个存在感。 　　跟何承业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虽然看不上伍正韬这帮幼稚鬼，但也乐得观看毛头小子调戏高岭之花的狗血剧情。都带着有志一同的恶趣味，想要看看拽的二五八万的漂亮小弟弟，在这样的挑衅下能给出什么样的回击。 　　要是能当场打起来的话……有些会员已经按耐不住的拿出手机和单反摄像机，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阿彧！”眼见程彧一步步朝伍正韬走过去，程绍有些担心的扣住程彧的肩膀，小声说道：“你答应过外公外婆，不再打架的。” 　　“放心。”程彧扭头，示意程绍把手拿下来，还冲着程绍安抚性的笑了笑，才插着兜走到伍正韬面前，微勾唇角：“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该不会以为，会转个方向盘，会踩刹车踩油门，能在路上跑两圈，就等于会开车吧？” 　　伍正韬被程彧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气势镇住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又挺着胸膛走回来：“不然呢？茜茜公主有何高见？” 　　程彧嗤笑一声，绕到跑车另一边，直接打开车门钻进驾驶位：“有香槟吗？” 　　俱乐部的主人也被这一番骚动吸引过来了。因为程彧过于霸道的气场，俱乐部的主人显然还没意识到程彧是个未成年。听到程彧的话，还从人群里站出来，弯腰搭在车窗外，饶有兴味的笑问道：“当然有。你需要吗？” 　　“我需要一个道具箱，在上面摆上香槟。”程彧指了指会场前面的一个弯道，说道。 　　俱乐部主人挑了挑眉，微微欠身说道：“乐意为你效劳。” 　　俱乐部主人打了个响指，示意会所服务生按照程彧的需求办事，又将围观的会员疏散开来。甚至还叫摄像师开了大屏幕。末了，非常好奇的询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程彧淡淡的说了一句。总算回过神来的伍正韬赶紧跑到驾驶位旁边，紧张兮兮的看着程彧：“卧槽你要干什么？你别冲动，你再把我车给撞坏了。” 　　“五百万的跑车，撞坏了我还赔得起。”程彧话音刚落，猛地挂档踩油门。只见鲜红色的跑车在周围人捧场的尖叫声中轰然冲出去，在第一个弯道过弯时，汽车尾翼险险的擦过道具箱上的香槟。 　　霎时间，众人仿佛听到了耳边响起“啵”的一声，眼睁睁看着道具箱上的香槟塞冲天而起，金黄色的酒液喷涌而出。 　　“哇！”整个会场顿时激动起来。不论是围在赛场旁边的会员，还是逗留在观众席的观众，全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尖叫跺脚甚至兴奋的跳起来。 　　镜头一直追随着红色超跑的摄像师也激动了，大屏幕上，超跑尾翼掀开香槟塞这一幕被反反复复重播了好多遍。 　　“这也太特么帅了吧！”周博远一脸的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坐在跑车里又是漂移又是拿跑车尾翼开瓶盖的人竟然会是程彧。 　　“这小子不是没成年吗？不是没驾照吗？”伍正韬和他的朋友们也在崩溃，几乎怀疑世界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程绍和裴延就更不用说。作为场内唯二关心程彧安危的人，他们两人的心从程彧坐上驾驶位那一刻起，就没放下来过。可即便两人对程彧的过去了如指掌，也从未想过程彧居然还有这么酷炫耍帅的技能。 　　简直性感到爆！ 　　裴延激动地握紧双拳，一双眼睛亮的惊人，目光追随着赛道上飞驰奔跑的红色跑车。在周围失控到沙哑破音的尖叫声中，裴延简直兴奋到难以呼吸。 　　而在塞道另一边，开着超跑做出震惊所有人举动的程彧却面无表情地打着方向盘。他在F国留学的时候，那边恰好风靡#瓶盖挑战#。一开始是功夫巨星在炫技，利用回旋踢的巧劲儿踢开啤酒瓶或者矿泉水瓶的瓶盖。随后衍生出各行各业的炫技，比如开挖掘机的，开坦克的，开高射炮的，自然也有超跑俱乐部的成员跟风凑热闹。程彧作为超跑俱乐部的佼佼者，且性格张扬最喜欢出风头，背地里也专门练习过。 　　可惜程彧还没来得及跟大家展示一下，就碰到了程开运夫妇飞机失事的意外。程彧忙着回国争家产跟那帮股东内斗，也就没心情炫技。却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在梦里完成了炫耀耍酷的最后一个流程。 　　程彧将跑车开回伍正韬身边，缓缓停下。在周围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下车，冲着伍正韬歪头一笑：“学着点儿吧。” 　　“你还嫩得很。” 第15章 　　俱乐部会场人声鼎沸，整个会场的聚光灯从头顶一束束扫射下来。程彧打开车门，从红色超跑上走下来，在满场的尖叫口哨和音浪般的掌声中逆着光一步步走近。过于耀眼的灯光将少年的身形轮廓勾勒的越发匀称颀长。 　　在整个赛场几乎令人失聪的疯狂叫喊声中，伍正韬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如雷。他的眼睛黏在一步步逼近的程彧身上，看着逆光中逐渐清晰明朗的身影，一下都挪不开。他的耳朵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直到程彧信步走到他身前，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 　　霎时间，仿佛海水退潮一般，伍正韬终于能再一次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有些狼狈的倒退一步，垂在两侧的指尖激动的微微发颤，一颗心恨不得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你怎么——”伍正韬开口以后，才猛然惊觉自己嗓子都有些哑了。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捏了捏有些发紧的喉结：“你不是没驾照吗？” 　　话音刚落，伍正韬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一番话说的气势有点弱了，忙不迭的往前迈了一步，极不服气的冲着程彧冷哼一声：“你别得意。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知道。”程彧点点头：“所以呢？” 　　伍正韬被怼的一时语噎，咬着后槽牙酝酿半天，才恨恨的用手指点了点程彧：“算你狠。” 　　“客气。”程彧歪着头，活动了一下手指：“是你太废而已。” 　　这下子伍正韬被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带着一帮刚刚还叫嚣不已，现在却畏畏缩缩呆若木鸡的狐朋狗友们灰溜溜的离开。 　　程彧目送着伍正韬等人的背影，心情愉悦。 　　“要不要喝点香槟庆祝一下？”俱乐部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两杯香槟过来，其中一杯递给程彧：“托你的福，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酷的香槟。” 　　“谢谢。”程彧接过香槟一饮而尽。 　　俱乐部主人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陶，这家超跑俱乐部的老板。帅哥有没有兴趣来我的俱乐部做职业赛车手？” 　　程彧也笑着婉拒：“等我拿到驾照再说。” 　　沈陶挑眉，不太理解程彧的意思。 　　程绍和裴延终于从人群中挤过来，闻言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弟弟今年才十六岁，他没有驾照，当不了职业赛车手。” 　　“哇！”沈陶有些惊讶的感叹了一声。冲着程彧摇头苦笑：“还没驾照就敢上赛道，小朋友，你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程彧面无表情：“老板的作用不就是解决麻烦吗？” 　　沈陶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很有道理。” 　　沈陶轻笑着打了个响指，守在赛道旁边的俱乐部经理赶紧跑过来。沈陶小声交代经理跟大家协商，不要把现场的视频或者照片流出去。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吗？”沈陶指了指大屏幕上不断重复的精彩回放：“还没驾照的小朋友。” 　　“手握方向盘练出来的。”程彧很不喜欢听到“小朋友”这样的字眼，面无表情的怼道：“当然，还要配合着脚踩油门和手动挂挡。” 　　沈陶轻笑，温声哄道：“抱歉，我不该叫你小朋友。你开车的技术很大佬。” 　　程彧挑了下眉，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古怪。 　　沈陶立刻反应过来，哑然失笑，冲程彧伸出右手：“你真的很对我的胃口。欢迎你以后常来。” 　　程彧挑眉：“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沈陶笑道：“老板的作用不就是解决麻烦？” 　　程彧笑了笑，伸手回握住沈陶的手。 　　见程彧和俱乐部老板聊的很嗨，一直围观的人也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激情洋溢语无伦次的表达着他们对程彧车技的敬仰之情。还有一部分职业赛车手不断询问程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漂移过程中利用尾翼开香槟，且不论当中的技术难度，光是这种想法就足够让人惊艳。 　　“太酷了！” 　　“惊为天人！” 　　“我想拜你为师，能教教我吗？” 　　程彧被人群围在中间，有些不适应周围的吵闹和拥挤。皱着眉说道：“好吵。” 　　在程彧沉下脸的一瞬间，喧嚣的场地忽然一静。围在程彧身边的人潮莫名感受到一种压力，自动的往后退了一步。 　　程彧的脸色缓和下来，开始跟部分赛车手讲解漂移过程中利用汽车尾翼开香槟的技术要领——其实这套动作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难。至少程彧在F国超跑俱乐部的时候，俱乐部里有一少部分人都能做出这套动作。他们还不是职业赛车手。关键就在于这个耍帅的思路和方向——在网上风靡#瓶盖挑战#之前，还真没有人能想到从这个角度玩漂移掀瓶盖。 　　程彧实话实说。可是在周围一帮职业赛车手的眼中，就是程彧年纪虽然小，但技术过硬且为人谦逊低调。而且言之有物毫不藏私。就是很让人惊讶，没想到程彧看起来冷冷冰冰酷酷拽拽生人勿近，接触下来倒是意外的真诚坦率——除了面无表情的拒绝了所有人想要合影和交换联系方式这两点外。 　　一番请教下来，原本就很佩服程彧车技的俱乐部会员也对程彧的为人产生好感。好些年纪大的职业赛车手也都“程哥”“彧哥”的叫了起来。那场面，真是特别捧场了。 　　裴延和程绍看着被人群簇拥着更显游刃有余的程彧，忍不住相视一笑。 　　因为程彧的横空出世，俱乐部设定好的交流赛明显进行不下去。所有赛手都在跃跃欲试，把赛道上的几个弯道都占满了，排队尝试新技巧。 　　程彧则退到场边，跟服务生要了一瓶矿泉水。 　　等人群稍微散开后，裴延走到程彧身边：“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不用，我住酒店。”程彧刚开口，就见一个身穿横格POLO衫，米黄色休闲裤子，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你好，我叫文养恪，是一名制片人。就职于傲东影视。”来人冲程彧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我们公司正在筹备一部跟赛车有关的电影。我认为你的形象和技术非常适合里面的一个角色。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兴趣做演员？” 　　程彧三人面面相觑。裴延哑然失笑：“第二个了。” 　　文养恪没听明白裴延的话，有些错愕的问道：“什么？” 　　裴延笑着解释道：“我说你是第二个邀请阿彧进娱乐圈的人。只不过上一个经纪人邀请程彧做偶像。” 　　文养恪恍然，旋即笑道：“程先生的资质这么好，有人慧眼识人太正常不过。” 　　文养恪也知道，能够受邀参加超跑俱乐部的人，显然家世背景非富即贵，不一定能看上他们娱乐圈这个行当。好在程彧年纪还小。看他言谈举止，又很热衷于耍帅扮酷。文养恪便从这方面下手，试图激发程彧的兴致：“其实当演员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以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况且程小先生外形条件这么优秀，技术又这么好，理应放到大屏幕上，让所有人都崇拜一下。” 　　程绍和裴延听到这里，忍不住低头憋笑。 　　程彧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古井无波的捧场：“听起来很棒呀。” 　　文养恪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程彧拒绝道：“但我对演戏没有兴趣。” 　　程彧这个人，喜欢什么就会努力做到极致，不喜欢的人或者事物也会明确的表达出来。丝毫不给别人留回旋的余地。仗着家世优越天赋卓绝肆意妄为，哪怕是后来接手C&C珠宝，这副臭脾气也没改过。间接导致C&C珠宝在疯狂吞噬市场份额的同时树敌无数。甚至成立了珠宝联合协会来对抗程彧的扩张计划。 　　这种自己做出的决定绝对不容旁人置喙，说好听点是有主见，说难听了就是一意孤行刚愎自用的霸道性格，也是经过一次次的实战历练，还有一次又一次绝地反杀的成功经验不断积淀下来的。毕竟能在短短六年的时间内，将一个市值不到百亿，还险些被人恶意收购的珠宝公司经营成资产近千亿的国际高奢品牌——尽管这当中还有通货膨胀的客观因素在，尽管程彧最后还因为精神方面的原因被程绍钻了空子还被关进疗养院，也没有人敢忽视程彧的个人能力还有城府手段。 　　拥有这番实绩作为底气，哪怕现如今的程彧还包裹着一副青涩稚嫩的皮囊，当他亲口表达出自己不喜欢演戏的态度后，尽管文养恪非常欣赏程彧的资质，看着程彧那张过分精致却丝毫不显天真懵懂的面容，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开口继续游说程彧。 　　这种莫名其妙的胆怯，就连文养恪自己都觉得奇怪。 　　简直就是天生的巨星气场。 　　文养恪暗暗咋舌。越发激起了想要签程彧进娱乐圈的兴致。他很好奇。像程彧这种人一旦进了娱乐圈，会产生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第16章 （捉虫） 　　“嘿，裴延。”就在气氛陷入略有些尴尬的僵持中时，周博远搂着两个身材火辣穿着清凉的车模走回来：“俱乐部今天晚上的比赛取消了。你们晚上还有什么安排吗？” 　　裴延看着他表哥过于放诞的举止，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挡在程彧身前：“我们晚上——” 　　话还没说完，程绍的手机忽然响了。周围人声鼎沸吵的特别厉害，程绍举着电话跑到外面，几分钟后一脸凝重的跑回来：“出事了！” 　　程彧心下一沉，就听程绍严肃的道：“外公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话音未落，程绍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风刮过，程彧已经跑没影了。程绍和裴延相视一眼，两人赶紧追着程彧的背影往外跑。周博远看了一眼怀中的两个小美人儿，也不假思索的追了出去。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燕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程绍打电话给陈灵蕴问病房号。众人找过去的时候，恰好在走廊上碰到医生对着程开运两口子下医嘱。程彧瞪了两人一眼，用力撞过去挤开两个人，问医生：“我外公怎么样了？” 　　程开运和陈灵蕴被程彧挤的一踉跄，陈灵蕴险险的扶住墙壁，气急败坏的问道：“程彧，你干什么呀？” 　　“我还想问你都干了什么？”程彧忍无可忍，怒问道：“外公为什么会发病？” 　　一句话问的陈灵蕴莫名心虚。早上程彧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陈思邈老两口就不太痛快。一句接一句的数落她不该好坏不分，事情都没弄明白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猜疑自家儿子；不该胳膊肘朝外拐。又说她的大局观还不如一个孩子。堂堂C&C珠宝的董事长，竟然连冯光旭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都不知道。还要程彧一个孩子查缺补漏。 　　陈灵蕴听着不痛快，就跟老爷子辩解了几句。她自认知子莫若母，认为程彧小小年纪，绝对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和手段挖出冯光旭开皮包公司挖C&C珠宝墙角的私密。毕竟这种事情连她这个董事长都不知道。 　　陈灵蕴怀疑是有人想挑拨她跟冯光旭的关系，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而程彧只不过是被利用的一个棋子。 　　“都是你们把他给惯坏了，我还没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从哪儿收到的这些资料，他反倒冲我发起火来了。”陈灵蕴说到这里，忍不住跟陈思邈和林素芬抱怨道：“爸，妈，我们商量一下，下次我再教育孩子的时候，您二老能不能别开口护着他？就是因为您二老总护着他，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孩子不听你的话，是因为你的话根本就没道理可讲。”陈思邈摇摇头，就觉得闺女是不是当董事长的时间太久了，脾气越来越执拗，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一点儿也听不进劝。 　　“还有，你要是真想教育孩子，就跟孩子好好沟通。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胡说八道。老话儿讲恶语伤人六月寒。他是你儿子，不是你孙子。你这个当妈的都对他没半点儿尊重，凭什么要求他对你毕恭毕敬惟命是从？” 　　陈灵蕴简直气笑了：“你也太护着他了。就凭他是我儿子，就凭他从小吃我的穿我的，他就得听我的话。我为什么管他不管别人呀？还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他要是个外人，我都懒得理他。” 　　“你也别说的这么难听。”林素芬听不下去，开口怼道：“阿彧这孩子打小儿就是我跟你爸养的，吃的穿的也都是我们俩给买的。你这个当妈的，花在他身上的钱和精力还真有限。就别搁这儿邀功了吧。” 　　“你妈说的对。”陈思邈点头附议：“照你这个逻辑，你从小也是吃我们的穿我们的，我们也没要求你毕恭毕敬惟命是从呀？” 　　“爸！”陈灵蕴被老两口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火冒三丈的去上班。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下班回来，老爷子又因为程彧晚上不肯回家这件事情闹别扭。处处看陈灵蕴两口子不顺眼。父女两个在饭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吵起来了。陈灵蕴火气上头没怎么注意态度，说了几句重话，就把老爷子给气犯病了。 　　陈灵蕴把老爷子气到犯病，她自己也后悔了。见程彧冷着脸质问她，当下就有些恼羞成怒。就觉得如果不是程彧脾气太大，动不动就闹离家出走，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今晚不肯回家，你外公也不至于把气撒到我头上……还好我们送来的及时。” 　　程彧面沉如水。内心十分自责。他当然是知道外公外婆有多宠他的。然而他却因为跟陈灵蕴置气，忽略了外公外婆也会担忧他心疼他。程彧死死的咬着下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陈灵蕴见状，也有些心疼，从包里掏出一个创可贴递过去：“别咬了。你平时要是能听点话儿，比什么都强。” 　　听到动静的林素芬从病房里走出来，心疼的搂住程彧安慰道：“别害怕。你外公已经没事了。” 　　又拍了拍程绍的肩膀：“你外公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他。” 　　程绍点了点头，护着程彧就要进病房。程彧临进门前，还不忘去洗漱间洗了一把脸，免得脸上的血迹吓到外公。 　　这一番折腾下来，程彧进病房的时候，陈思邈又睡着了。程彧本来想在医院守夜照顾外公，被林素芬劝回去了：“……你自己还是个病人呢，别总想着照顾别人。今天这件事情也不怨你，只是话赶话说到那里，大家都有点激动。” 　　林素芬说到这里，看了女儿一眼。陈灵蕴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妈，我今天晚上留在这里照顾爸。您和阿绍他们回家吧。” 　　林素芬摇摇头，耿直的道：“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还是我来守着你爸吧。” 　　陈灵蕴欲言又止。林素芬挥挥手，直接撵人：“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换我。” 　　又叮嘱陈灵蕴：“回去以后，别有的没的什么都说。折腾一天了，洗洗睡吧。” 　　说完，又拉着两个外孙的手悉心叮嘱：“你们也是，好好照顾自己，晚上回去早点睡。” 　　程绍不放心外婆一个人留下来照顾外公，就想自己也留下来陪着外婆。但他又担心程彧和爸妈单独呆在一起还会出事。一时间特别纠结。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程开运说道：“我跟你外婆留下来。让你妈带着你们回家。” 　　林素芬看了女婿一眼，没有反对。 　　一家人在医院呆到晚上十点多，陈灵蕴才带着两兄弟回家。路上，陈灵蕴一直透过倒视镜悄悄打量程彧。程彧面无表情地坐在后面，侧着脸看向窗外。路灯和霓虹灯的光亮明明灭灭的打在程彧的脸上，将少年俊美的轮廓渲染的越发冷峻阴沉。 　　陈灵蕴酝酿了半晌，竟然没有找到开口的契机。一家三口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到了家。 　　程彧一言不发的下车，沉默不语的上楼。陈灵蕴跟在程彧身后，直到房间门口，才清了清嗓子：“我们聊一聊吧！” 　　程彧跟陈灵蕴没什么好聊的。不过考虑到外公还在医院躺着，程彧也不想总这么僵持下去。至少在梦醒以前，为了爷爷的身体健康着想，他跟陈灵蕴之间，必须要找到一个平衡点。 　　“你进来吧。”程彧打开卧室门，率先走了进去。 　　陈灵蕴随后而入。一直跟着母子俩的程绍也赶紧走了进去。 　　“说说吧。”陈灵蕴坐在沙发上，问程彧：“你那些资料，都是谁给你的？” 　　“我自己查到的。”程彧说道：“你如果不信，也可以自己派人去查。” 　　“你自己查到的？”陈灵蕴显然不信，继续追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查到的？” 　　“找私家侦探，买通冯光旭的秘书。”程彧挑眉反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 　　“简单？”陈灵蕴又被程彧莫名其妙且理所当然的高傲态度给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一家市值数十亿的公司，其内部构成有多复杂？你现在要查的是一个身价过亿的上市公司股东兼董事会成员。你跟我说你找私家侦探，买通他的心腹秘书调查他？你觉得我会信吗？还是你以为这是小孩子在扮家家酒？你一个小孩子，凭什么能买通冯光旭的秘书背叛他？这件事情有这么容易吗？” 　　“你与其质疑我是不是在玩家家酒，不如想办法证实一下我查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程彧很不理解陈灵蕴的脑回路，觉得她总是把注意力放在没有必要关注的细枝末节上。 　　“我现在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情。”陈灵蕴说道：“我要你把你是怎么联系私家侦探，怎么拉拢冯光旭秘书，怎么查出冯光旭开皮包公司挖墙脚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行。”程彧点了点头：“大概是在五年以后，你跟我爸飞机失事——” 　　“等一下！”陈灵蕴深吸了一口气：“五年以后？” 　　程彧继续点头，确认道：“五年以后。” 　　“程彧！”陈灵蕴忍无可忍，猛地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你在耍我吗？” 第17章 　　“我为什么要耍你？”程彧很不理解的反问：“有这个必要吗？” 　　“所以你在五年以后联系私家侦探调查冯光旭的皮包公司，又买通了冯光旭的心腹搜集他挖公司墙角的证据。然后把这些证据带到五年前？”陈灵蕴越说越气，只觉得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你是怎么做到的？梦里吗？” 　　“差不多吧。”程彧点点头。只不过在他的认知中，这些事情他早就在现实中做完了。如今才是一觉不醒，天天陷在十一年前的梦境中，还要把曾经做过的事再从头做一遍。 　　真是相当无趣的一个梦。 　　程彧抿了抿嘴，有点不开心。 　　陈灵蕴没想到程彧居然还敢点头附议，顿时更生气了：“程彧，你给我适可而止吧。你是得了躁郁症，又不是得了癔症——” 　　想到从医院回来时林素芬的叮嘱，陈灵蕴的抱怨戛然而止。兀自坐在沙发上捏紧拳头，反反复复的深呼吸。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想跟程彧这个混账小子认真交流——这小王八蛋压根儿就没有说实话的打算。 　　“有病就按时吃药。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陈灵蕴气的口干舌燥，起身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猛猛的灌了大半瓶。转身就要离开。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些证据到底是不是真的吗？”程彧有些好奇的叫住陈灵蕴。他不得不承认，不论过去多少年，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面，程彧对陈灵蕴的思维方式和行事作风都没有办法理解：“不论我是通过什么方法拿到这些证据的。最重要的一点，难道不是这些证据可以用来对付冯光旭吗？” 　　“这姓冯的可是你在董事会的老对头。这么多年，他给你惹了多少麻烦，你难道就不想借此机会将冯光旭清除出董事会？”程彧着实对陈灵蕴纠结的问题着实感到费解：“更狠一点，你甚至可以把这些证据提交给法院，正式起诉冯光旭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司财产。让他身败名裂，后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就算不这么做，陈灵蕴也可以利用这些证据威胁冯光旭自愿退出董事局，或者让冯光旭低价转让他手中的C&C珠宝的股份。 　　“这么多种选择，你为什么要执意追究这份证据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就因为这份证据是我提供的？”见陈灵蕴下意识的流露被戳穿心事后的恼羞成怒，程彧摇摇头，极度无语：“……你这种性格还有做事风格，真不适合做高层管理者。”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陈灵蕴真有他的城府手段，也不至于身为C&C珠宝的创始人兼最大股东，又当了这么多年的董事长，都没本事把这个位置坐牢靠。还要时不时的忍受冯光旭联合其他股东兴风作浪。 　　——程彧记得，他在五年后接手C&C珠宝的时候，公司市值才将将过了九十二亿。在国内经济局势迅猛发展，通货膨胀率年年上涨，华夏逐渐成为全世界最大消费市场的大前提大背景下，一家做奢侈品牌的珠宝公司能做到公司市值连续六年都没啥大变化，陈灵蕴的能力可想而知。 　　陈灵蕴被程彧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蔑和不以为然刺激到了。下意识就开口反驳：“我不适合做C&C珠宝的董事长？那谁适合，你吗？” 　　陈灵蕴怒极反笑：“程彧，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惊世天才？以为创建公司跟你玩游戏那么轻松？实话说吧，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你妈辛辛苦苦这几十年，你以为你能像现在这样过的这么滋润？名牌衣服穿着，最贵的玩具玩儿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是翅膀还没硬，就想要上天了是吧？还敢看不起你妈？”陈灵蕴指着程彧的鼻子怒斥：“你再瞧不起我，C&C珠宝也是我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江山。你这么自以为是，有本事也在二十年内创建一家市值超过百亿的公司。别靠我跟你爸的人脉和资金帮你。” 　　“说的好像你没用过外公的人脉似的。”程彧摸了摸耳垂，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有这个本事。也用不着二十年，最多十年，我就能打造一个比C&C珠宝市值高出十倍的国际顶奢品牌。” 　　“行啊！”陈灵蕴简直被程彧莫名其妙的自信给气笑了：“那你做出来给我看看。你要是做的到，今后我跟你爸都不管你。你觉得你自己有这个本事吗？” 　　“为什么没有？”程彧也笑了，都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会不知道吗？ 　　“别说是我，就连程绍开的游戏公司，也能在六年内达到这个小目标。” 　　坐在一旁的程绍没想到自己一句话都没说，也能被程彧cue到。上一秒还在担心母子俩个会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下一秒就被自家亲弟弟捧到千亿公司创始人的高位，从来没有被程彧认同过的程绍只觉得受宠若惊。主动站到程彧面前：“妈，我觉得阿彧——” 　　话没说完，就被陈灵蕴气急败坏的打断了：“你给我闭嘴！” 　　陈灵蕴气的火冒三丈，指着程彧：“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为什么期末开始才考五百分？就你这个成绩，要不是有燕京户口，恐怕连稍微好一点的二本院校都进不去。还吹什么白手起家创下千亿公司。程彧，你再开学都上高二了，能不能成熟点。把心思沉下来放到学习上，不要成天想着做白日梦。” 　　“可我现在本来就是在做梦啊。还有，我没有参加国内的高考，我念的是BJOP。”程彧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跟陈灵蕴聊天，话题最终都会转移到学习成绩上。这跟他们现在聊的内容有什么关系吗？ 　　“还BJOP！”陈灵蕴这回是真的被气笑了：“你还知道BJOP！你要是真能考上BJOP，我才要烧高香呢！” 　　“妈！”眼见母子两个越说火药味越重，程绍赶紧再次陈灵蕴的话：“阿彧有这个志向不是挺好的吗？您应该鼓励他呀。” 　　“你给我闭嘴！”陈灵蕴瞪了程绍一眼：“你别以为我说的只有你弟。你的问题也不小。我知道你喜欢打游戏，还想报考计算机专业，我告诉你别奢望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大学志愿必须报考商科，读管理系，辅修珠宝设计，将来接我跟你爸的班。” 　　陈灵蕴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瞪了程彧一眼：“不要像有些人那样，成天就会白日做梦。都是你外公外婆给惯的。” 　　程彧只觉得话不投机，懒得搭理陈灵蕴。 　　陈灵蕴看着程彧的表情，太阳穴又开始一阵一阵的跳。只觉得老话儿说的没错，她生下程彧就是来讨债的。 　　“我都快被你气成神经病了。”陈灵蕴捂着额头，就觉得脑瓜仁儿都疼。 　　程彧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灵蕴。他觉得陈灵蕴本来就是神经病，他不想背这个锅。 　　“！”陈灵蕴看到程彧的眼神就知道这小王八蛋在想什么。怒火蹭的窜上脑门，被程绍眼明手快的拦住了。 　　“妈。时间不早了，您也回去休息吧。”程绍一边推陈灵蕴出门，一边冲程彧使眼色。 　　程彧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压根儿就没有搭理程绍的意思。直到程绍反手把门关上以后，才兴趣缺缺的洗澡睡觉。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准时清醒，哄着阿姨帮忙熬了鸡汤和养生粥，还有外公外婆最爱吃的爽口小菜，装保温桶里提去医院。 　　程彧到医院的时候，陈思邈也刚刚睡醒。正躺在床上跟林素芬说话，还抱怨医生不让他乱动，害的他连晨练都不能做。 　　程彧隔着门玻璃看到外公中气十足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推门而入：“外公，外婆，我给你们带早饭了。” 　　程彧把两个保温桶放到桌子上，倒了一碗鸡汤一碗粥，分别递给外公外婆。 　　陈思邈笑眯眯的接过鸡汤，问程彧：“你妈和你哥呢？” 　　“应该还没睡醒吧。”程彧坐在床边，握着陈思邈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问道：“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让你外公好好静养。”林素芬一边喝粥，一边问道：“你们昨晚回去没吵架吧？” 　　“不算吵。”程彧摇了摇头。 　　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西服外套的程开运被病房内细碎的说话声，还有浓郁鲜美的鸡汤海鲜味吵醒。迷瞪瞪的坐起来：“什么东西这么香？” 　　“海鲜粥和鸡汤。不过没有你的份儿。”程彧实话实说。他让阿姨做了四道小菜。保温桶就那么大点儿，程彧按照外公外婆的食量装了一碗粥和一碗鸡汤，剩余的地方都放小菜了。 　　“这孩子！”程开运特别无语的摇了摇头。倒也习惯了这种待遇，径自起身：“爸，妈，那我就先回去了。回去洗个澡换套衣服，然后我就去上班了。” 　　“你回去吧。”林素芬点头说道：“不用那么急着上班，昨晚熬了一宿，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程开运点点头，临走之前，又看了程彧一眼：“你手上关于冯光旭的那些资料……” 　　“嗯？”程彧抬头。 　　程开运摇摇头：“算了。” 　　程开运将西装搭在手臂上，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程彧：“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程彧翻了个白眼。等到程开运离开后，陈思邈也问道：“那些资料，你究竟是怎么拿到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程彧说道：“我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吗？” 　　“外公当然相信你。其实你爸妈也未必不信，他们只是担心你年纪小，会被人利用而已。”陈思邈见到程彧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好吧。不说你爸妈的问题。外公只是好奇，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程彧说道：“我要创业。” 　　陈思邈：“？” 　　思维一时间没有接上外孙的脑回路，陈思邈和林素芬不由得面面相觑。 第18章 　　程彧不太想跟外公外婆絮叨昨天晚上他跟陈灵蕴那番不愉快的交谈。就言简意赅的说道：“我觉得我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给自己找点正经事做。” 　　程彧的口吻过于成熟稳重，煞有其事的模样看的老两口儿哑然失笑。陈思邈开口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程彧说道：“我要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十年之内，市值超过C&C珠宝十倍。” 　　陈思邈又被过于外孙郑重其事的严肃表情给萌到了，忍不住笑道：“志向不错。那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案？” 　　自主创建品牌这种事情，不仅要求设计师的专业水平，更加看重设计师本身的名气还有人脉关系。程彧虽然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他现在在梦里，还不是十年后那个把C&C珠宝一举推上国际顶奢品牌的集团总裁。没名气没奖项没实绩甚至连BJOP的毕业证书都没了，还要脱离C&C珠宝的影响力，究竟要从什么地方着手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更多消费者认可新品牌的名气和地位，还真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 　　程彧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要仔细想想。” 　　老两口相视一笑，陈思邈温声哄道：“年轻人想要做一番自己的事业，这是很好的想法。外公支持你。那你如果在创业期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来找外公。不过外公对你也有一个要求。” 　　程彧仰着头看外公。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整个人的气质却很柔软。陈思邈忍俊不禁：“你不可以落下学习。” 　　程彧皱着眉头认真反驳：“我已经大学毕业很久了。我不想再念书。” 　　“胡说。”林素芬也憋不住了，将刚刚削好的苹果切成块儿，分给爷孙两个：“你开学才上高二，怎么大学毕业的。” 　　“我五年后大学毕业的。”程彧强调：“在F国念的BJOP，我的导师是……” 　　程彧用F语说了导师的名字，奈何陈思邈老两口儿压根就没听懂。 　　“你也说了，你是五年以后才大学毕业的。现在还没到五年以后，所以这五年期间，你还得努力学习。”陈思邈逻辑清楚且严谨的应付掉外孙一如既往的厌学借口，好奇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F语。”程彧一边吃苹果一边补充道：“在F国留学的时候学的。” 　　“我们家阿彧真棒，自学F语都可以说的这么好听。”林素芬又给自家外孙投喂了一小块苹果。看着程彧鼓着一边脸颊慢慢咀嚼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所以你要好好学习，这样等你两年后考上那个什么B的大学，外公外婆就不用担心你到了那边交流不方便。” 　　顿了顿，林素芬又说道：“到时候我跟你外公去F国看你，你就可以给我们当导游了。” 　　程彧咬苹果的动作突然一顿，他看着笑容慈祥的外公外婆，非常认真的说道：“还是不要了吧。坐飞机挺危险的。” 　　林素芬和陈思邈又一次面面相觑，也有些搞不明白小外孙的思维方式了。 　　“怎么没有榴莲，我想吃榴莲了。我去买个榴莲。” 　　因为想到上辈子的一些事情，程彧的情绪再一次跌落下来。伴随而来的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暴躁情绪。程彧深吸了两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仓皇逃出病房，在楼下超市里买了一瓶水吃了两片药，坐在绿化带外的长椅上，慢慢等着情绪平复下来。 　　烈日炎炎，人行走在太阳底下，哪怕做足了防晒，也容易被晒的浑身发红出一身汗。然而坐在长椅上的程彧却始终清清冷冷干干净净，冷白皮的肌肤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白到反光，周身冷峻的仿佛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糕棍儿，还泛着森森冷气那种。 　　来来往往的医生和病患家属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还有人特意在程彧面前来来回回溜了好几圈，试图吸引程彧的注意——如果不是程彧的气场过于冷峻凶煞，估计这些人都忍不住过来搭讪了。 　　程彧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觉得心口窝儿里不断翻腾的暴虐怒火渐渐平息了，浑身冷冰冰仿佛刚从冰窟窿里爬出来的那种浸入骨髓的寒冷窒息感减少了，才慢慢的站起身。正准备到医院对面的水果店买半个榴莲圆谎，就被一只油光水滑的胖子拦住了。 　　“哇，原来真的是你呀！我远远看着就很像。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朱建新特别兴奋的看着程彧。总觉得这一次见面，程彧好像比上回更帅了。 　　“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上回被你救过的——” 　　“知道，朱坚强嘛。”程彧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直接提醒道：“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朱建新被扑面而来的凶煞气息吓的倒退两步，一双肥爪子下意识捂住胸口：“虽然但是……人家是叫朱建新，不是朱坚强。” 　　程彧理都没理，径自绕过朱建新，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朱建新一扭头，又被程彧走路的样子给帅到了。赶紧颠颠儿的跟上去，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帅哥，帅哥，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吗？你有没有兴趣当艺人？我觉得你资质特别好。你相信我，你要是肯加入娱乐圈，一定能大红特红。” 　　程彧充耳不闻。朱建新继续游说：“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都喜欢被人崇拜吗？当明星多好呀，有那么多人认识你，有那么多粉丝喜欢你，还能跟娱乐圈里的大明星做朋友。你应该听说过《星光熠熠》这档选秀节目吧？现在特别火，海选还没结束，收视率都超过1.2%了。等到海选结束进入全国PK赛，估计收视率能超过2%-3%，国民度这么高，出来的选手肯定备受瞩目。去年的XXX和XXX你应该知道吧？节目结束后人气暴涨，都相当于国内二线明星了。代言通告接到手软，还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开巡回演唱会。多风光呀。” 　　程彧猛然驻足，朱建新猝不及防，险些撞到程彧的后背上。程彧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侧身让开了。朱建新踉踉跄跄的往前抢了几步，才险险的刹住车。 　　“这怎么还带急停的。”朱建新拍了拍浑身乱颤的肥肉，自卖自夸道：“得亏我身手灵活，不然就爬地上了。” 　　“小帅哥你故意的吧！” 　　程彧没有理会朱建新的垃圾话，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选秀节目，就算真的很火爆，选手出来以后人气暴涨。可你凭什么认定，你推的选手就一定能走到最后总决赛？” 　　朱建新眼睛一亮，赶紧说道：“因为我们公司跟节目组有合作呀。像是这种PK节目，需要各家公司出人的，每家公司都有内定名额。” 　　朱建新看了程彧一眼，举手发誓：“像你条件这么好，如果肯和我司签约的话，公司一定保你进最后总决赛。等节目结束后，公司还会给你制作单曲和专辑。要是你的粉丝给力，专辑销量不错的话，我们没准儿还能展望一下最佳新人奖。对了你会唱歌跳舞吗？” 　　程彧没有理会朱建新的喋喋不休。脑子里倒是灵光一闪。他还记得他接手C&C珠宝第三年，为了扩大C&C珠宝在国际上的名气和影响力，曾经跟F国还有欧美其他国家的一些重量级歌手和演员合作，推出了几支单线。利用那些艺人的名气宣传C&C珠宝的同时，也相当于是给艺人提升时尚影响力。 　　从C&C珠宝接下来几年在欧美各大国家不断扩张的市场份额来看，这个策略收效甚好。也算是一举奠定了C&C珠宝市值不断翻番的基础。 　　没想到时过境迁，他为了创建新的品牌，还得故技重施。只不过这一次，程彧是没资本跟国内的人气巨星合作了。 　　程彧眨眨眼睛，打断朱建新的话：“找个地方，我们聊一聊。” 第19章 　　医院对面的平价冷饮店里，朱建新眯着眼睛打量坐在对面的程彧。 　　午后的阳光不但炽热，而且刺眼。透过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给整个冷饮店铺上一层金灿灿的光。店铺里空调开的冷冷的，朱建新窝在靠近落地窗的卡座里面，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沐浴在阳光里的加菲猫，舒服的恨不得瘫成一张饼。 　　而坐在对面的程彧却永远都是那副腰身挺拔冷淡矜傲的模样，十几块钱一杯的速溶咖啡摆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从高档咖啡店里经由最老道的咖啡师煮出来的手磨咖啡，连带着周围不伦不类的卡通装修看上去都矜贵许多。 　　朱建新啧啧称奇：“你家里条件一定很好吧？”要不然也养不出这么矜贵傲气的人来。 　　程彧没有理会朱建新的话，目光微垂，落在还冒着冉冉热气的咖啡上，略带嫌弃的把咖啡杯推远了。 　　朱建新：“……” 　　“先说一说你们公司能开出什么价码？”程彧言简意赅，直接开门见山。 　　朱建新立刻说道：“我们公司可以推你上《星光熠熠》，节目播出时间，我们会跟节目组沟通，多给你镜头，直接内定出道位。” 　　程彧兴趣缺缺：“这个节目素人也能参加。而且据我所知，这种真人选秀节目，就算可以内定出道位，应该也只有全国前十强。换句话说，在全国总决赛之前，你们公司对节目的影响力近乎于零。所有镜头都要依靠选手自己表现。如果选手本身资质好的话，节目组绝对不会吝啬镜头。谁都不会跟KPI过不去。” 　　朱建新十分惊讶：“你还知道素人和KPI？” 　　程彧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建新。 　　朱建新问道：“我就是好奇，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程彧并没有开口回答问题的意思，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朱建新。 　　三秒钟后，朱建新心虚的移开视线，顺着程彧之前的话游说道：“……你也不能这么想。自己单打独斗跟签约大公司肯定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以素人身份参加节目，就算真的有亮点被观众注意到，没有后续跟上的话，也很难达到利益最大化。可你要是跟我们公司签约，公司会实时留意你的动静。一旦节目播出有水花，公司级会联系各大媒体跟踪报道，替你炒作。” 　　“你说的这一点，很多经纪公司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签约。” 　　朱建新目光有些呆滞。有点无法想象，像程彧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脑子居然转的这么快。 　　“我们天光娱乐是专业的经纪公司——” 　　话还没说完，就见程彧忽然挑眉嗤笑：“能把艺人推荐到节目组还能拿到出道位的，应该都是专业的吧？” 　　程彧用咖啡勺敲了敲花色繁复的咖啡杯，细巧的咖啡勺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灵活的旋转着。程彧漫不经心地提醒道：“我还要回医院吃午饭，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说服我。” 　　朱建新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发现，眼前这男孩儿不仅性格难缠，思维逻辑和谈判技巧也很成熟。朱建新很多年都没碰到这么难搞的新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种奇葩来。 　　朱建新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发懵，忍不住灌了大半杯冰镇可乐，努力捋顺思路游说程彧：“我们天光娱乐是圈内老牌的音乐制作公司。旗下签约了很多音乐人才。比如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的天王欧阳桀，还有性感天后孟莲娜，就是咱们公司的一哥一姐。当然除了他们两个，公司还有很多厉害的歌手。等你加入公司就知道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要签名要合照都可以。如果你表现的好，我还可以推荐你去师哥师姐们的演唱会当助唱嘉宾。除此以外，公司还有成熟的制作团队。我们可以给艺人出专辑，包括海外发行我们也有渠道，我们还可以承办全球范围内的演唱会。跟那些小作坊经纪公司可不一样。我们公司的资源非常丰富。” 　　朱建新滔滔不绝，努力用时下年轻人最喜欢的追星话题引起程彧的兴趣，还想用“可以参加明星演唱会”这种方式激起程彧的好奇心。可惜程彧完全get不到。 　　“公司人脉丰厚，资源丰富不假，但依照二八原理，贵公司大部分资源必定掌握在那些大牌明星手里。最终落实下来，能分给新人的又有多少？我如果拿不到最好的资源，与其在大公司坐冷板凳，不如到一家小公司做一哥。集公司全部资源捧我一个人，只要混出头，就算想解约也有一大把公司争着抢着给我付违约金。宁做龙头不做凤尾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程彧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朱建新。从眼尾氤氲而出的嘲讽简直快要化为实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童话故事大可不必拿出来讲。” 　　程彧轻笑着，视线落在已经空了大半杯的冰镇可乐上：“话这么多，一杯可乐不够吧。” 　　大热的天儿，朱建新脸上的汗水哗哗往下淌，不是热的，是被程彧怼的。 　　“你今年多大呀？”朱建新忍不住问道。他看程彧这模样，顶多十七八岁，为什么说起话来这么老练又这么毒舌，简直不给人退路。 　　程彧答非所问：“你知道文养恪吗？” 　　朱建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程彧说道：“我遇到这个人。他说他是傲东影视的制片人，想签我做演员。还说想邀请我在一部电影里面演一个人设很不错的角色。如果我的认知没出差错的话，在內娱这个大环境下，做演员应该比做偶像歌手更好一点。而且以电影演员的身份出道，怎么着也比选秀歌手更有格调吧？” 　　朱建新那汗流的，简直就像肾虚了。 　　“你遇到文养恪了？”这话一出，朱建新就知道不好。气场太弱了，肯定会被程彧抓到把柄。 　　果然，程彧微微靠后，一只手还搭在桌子上，整个人微微斜着，身形略有些放松的靠在卡座上，惬意轻笑，那笑容略有些意味深长：“看来这个文养恪，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同行。” 　　朱建新盯着程彧手上不断旋转的咖啡勺，只觉得嘴巴都有些发苦。傲东影视金牌制作人的大名他当然有所耳闻。如果程彧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连朱建新自己都要承认，程彧签约傲东影视，确实要比签约天光娱乐更有发展。 　　程彧冷眼瞧着朱建新如临大敌的模样，玩味的勾了勾嘴角。这种级别的谈判对手还真是…… 　　程彧有些懒洋洋的靠着卡座后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咖啡勺，细巧的咖啡勺在指间缠绕出一道道残影。程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任由朱建新自顾自的纠结沉默着，没再说一句话。 　　半晌，等朱建新回过神来，程彧已经停止了转咖啡勺的举动，无聊的打开手机，开始玩贪吃蛇游戏。长长的一条电子蛇在狭窄的屏幕里灵活的转动。 　　“那个……”朱建新再一次开口：“我们天光娱乐对待有资质的艺人，可以在签约的时候给签字费。” 　　程彧头也不抬：“你觉得我差钱吗？” 　　朱建新看着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的程彧，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 　　“就算你们家里不缺钱，没人会嫌钱多吧？”朱建新弱弱的说道。 　　“这倒也是。”程彧点点头，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向朱建新：“那你不妨说说，你们那个娱乐公司，能给我多少签字费？” 　　不知道为什么，朱建新一对上程彧的视线，就觉得莫名心虚。他有些不自在的躲开程彧的眼神：“这个我没有决定权，需要跟公司商量。” 　　程彧挑了下眉，继续低头玩手机。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整个人哪怕从头发丝儿都透露着“既然没有决策权，就没资格跟我谈话”的气场。 　　朱建新深吸了一口气，他算是发现了，从头至尾，这场谈话的节奏都在程彧的把控中。从他开口说第一句话起，他的思维不由自主的被程彧带着走，一番应对下来，完全被动而且没有一丁点气场可言。 　　“你要不要跟我去天光娱乐的总部看一看？”朱建新干脆放弃抵抗，自暴自弃的问道：“你答应跟我坐下来聊一聊，肯定是对签约我们公司还有兴趣的吧？你总不会——” 　　“时间到。”程彧略有些遗憾的开口，他的目光黏在手机上。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条因为永无休止的贪婪吞噬造成体积过大，最终躲无可躲一口咬死了自己的电子蛇，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两个挺有缘的。” 　　朱建新又没能跟上程彧的思路，错愕问道：“什么？” 　　程彧拿起手机，起身，离开之前，冲着朱建新笑道：“既然我们能在一个礼拜内碰到两回，没准儿还能碰到第三回 。” 　　“如果下次见面你能准备的更充分一点，又或者我那个时候还有兴趣加入娱乐圈，又没签约别的经纪公司的话，兴许我们还能坐下来聊十五分钟。” 　　说完这句话，程彧不容朱建新开口，习惯性的上身前倾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 　　朱建新瞬间懵逼了。也不顾自己还在公共场合，大声叫道：“等会儿，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呀？我怎么找你呀？” 　　程彧连头都没回，径自摆了摆手。 　　朱建新眼睁睁的看着程彧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一家水果店。恨恨的拍了拍脑门儿，也赶紧冲出去拦车——朱建新记得这小子刚刚说过，他要回医院吃午饭。也就是说，如果他能赶在这小子离开医院之前，回公司找到决策者的话，兴许就能拦到这小子，把人签回天光娱乐。 　　自顾自心急如焚的朱建新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走火入魔的情绪。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马路对面，在水果店里挑榴莲的程彧在出租车启程时，还似有若无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第20章 　　天光娱乐燕京总部。 　　朱建新气喘吁吁地站在总裁办公桌前，指着灯发誓：“程总，你信我啊！我发现这苗子真的特别好。不但人长得帅，而且气质特别独，我相信他一定能红。” 　　“那我也不可能花五百万签字费去签一个素人。”程天光摇摇头，不明白朱建新哪儿来的真情实感：“杰克，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带过不少二线三线明星。按理说你的眼界城府也该历练出来了。不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吗？就算长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圈里每年进这么多新人，还缺长得好的？再说听你的描述，这小子也不是能个听话的性子。就算签下来，只怕也麻烦。” 　　“但是他的资质真的特别好。”朱建新竭力推荐：“我们如果不尽早下手，文养恪就要把人签到傲东影视了。” 　　“文养恪？”程天光皱了皱眉，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怎么又扯上他了？” 　　朱建新就把方才在冷饮店，程彧跟他说的那一番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程天光沉吟不语。文养恪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身为傲东影视的元老兼制作部总监，这老狐狸不光眼毒而且手腕高超，他看上的人，一般都错不了。 　　不过更让程天光好奇的是，文养恪已经很多年没签过新人了。如今主动要签程彧，这个程彧又是什么来路？ 　　想到这里，程天光也忍不住心生好奇，拿起手机给文养恪打了个电话。 　　两个老狐狸寒暄半天。程天光旁敲侧击的打探程彧的身份背景。文养恪原本还满脑子雾水，不知道程天光这个老狐狸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 　　“你是说程彧？”文养恪呵呵笑道：“别想了。C&C珠宝知道吧。这位可是程家的二少爷。他不可能加入娱乐圈的。再说他那性格，也不适合当偶像。” 　　要说走演员这条路还能保持特立独行的路线，去当选秀偶像基本上就是卖人设。文养恪觉得以程彧的脾气性格，绝对无法忍受经纪公司的操控摆布。更不要说取悦粉丝了。 　　程天光是搞娱乐圈的，娱乐圈跟时尚圈的联系向来紧密。他当然也听说过C&C珠宝。一时间有些错愕。倒是没想到朱建新看重的苗子居然会是C&C珠宝的二公子。 　　挂断电话后，程天光忍不住跟朱建新确认：“他真的跟你说过想要加入娱乐圈？” 　　“千真万确。”朱建新点头点的脖子都要断了：“虽然看上去也是心血来潮吧。但我可以肯定，他应该是想进圈的。” 　　至于是玩票还是其他，朱建新就不能确定了。毕竟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本来就心思多变。 　　程天光又疑惑了：“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签约傲东影视？” 　　程天光的问题把朱建新给问住了。毕竟他就是猜不透程彧的心思，才会着急忙慌的跑回公司搬救兵的。 　　两个大男人隔着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大眼瞪小眼的愣了一会儿，程天光才打电话给秘书，吩咐人事部准备一份签约二线艺人的B级合约，又带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临近中午，程绍让阿姨煮了养生汤和病号饭，特地坐车送过来。程彧等护工摆好饭桌后，亲手喂外公吃午饭。他从小养尊处优，一辈子就没伺候过人。端水喂饭都做的特别生疏。陈思邈吃着也不太舒服。但爷孙两个都没嫌麻烦。一个笨拙的喂一个慢悠悠的吃，外婆林素芬坐在旁边，笑眯眯看着，扭头笑道：“咱们家阿彧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程绍也赞同的点点头。他发现程彧在外公外婆身边的时候，情绪就很平和。而且特别乖特别稳。跟爸妈在一起就是永无休止的吵架。别说程彧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程绍看着都累。 　　“我们家阿彧当然乖啦。”陈思邈笑着接话，问程彧：“你表现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 　　“没什么想要的。”程彧莞尔一笑。他早就过了跟别人要奖励的年纪：“就是希望外公你能早点好起来。” 　　陈思邈听到这句话，笑的都要开花了。正准备跟外孙来个爱的拥抱，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请问是陈老先生吗？”朱建新捧着一束鲜花，探头探脑的伸进头来。 　　陈思邈和林素芬面面相觑。林素芬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请问您是？” 　　“你是那个经纪人？”程绍一眼就把人给认出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朱建新嘿嘿一笑，身形一闪，肥硕的身躯灵活的挤进病房里，迎上去握住林素芬的手：“您好，您好，您就是程彧的外婆吧？我叫朱建新，是天光娱乐的经纪人。这位是我的老板。” 　　随后进来的程天光笑着说道：“老夫人好，老先生好，我是程天光。天光娱乐的总经理。” 　　“哦，哦，你好。”林素芬有些茫然的握住程天光的手，回头看向老伴儿。 　　陈思邈略微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来者是客，还请坐。” 　　程天光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朱建新则把水果和鲜花放到电视柜上，冲着程彧眨了眨眼，有点小嘚瑟：“没想到我能找到你吧？” 　　程彧哑然失笑，目光看向程天光：“程总应该是从文养恪那儿打听到我的身份吧？” 　　程天光挑了挑眉，并不意外程彧能猜到这一点。 　　想要卖弄一下的朱建新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回到程天光身边站好。 　　程天光微微笑道：“小程先生果然才思敏捷。” 　　程彧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打从一进门起，程天光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落在程彧的身上。他发现程彧这个人确实如朱建新所说，是天生的巨星气场。无论在场有多少人，无论其他人的身份如何，程彧都是最能吸引旁人关注的。不仅相貌俊美，气质更加独特。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邪气，一点儿都不像十七八岁的男孩子。 　　用电影圈的话来说，这孩子天生就有一种反派的气场。而且还是那种人设最丰富立体，亦正亦邪肆无忌惮的反派。 　　怪不得文养恪那老狐狸见到程彧第一面就想把人签下来。这孩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他长着一张所有电影导演都会喜欢的，能激发人讲故事欲望的脸。 　　如果说来的路上，程天光还有所迟疑。当他见到程彧以后，所有的顾虑都抛诸脑后。正如朱建新信誓旦旦保证过的，光凭程彧这张脸，只要他肯进圈，就一定能红。这一点毋庸置疑。只要是稍微具备星探素养的业内人士，都能判断出来。 　　程天光不再迟疑，当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B级签约合同还有五百万的签字费，言简意赅的表明来意， 　　“什么？你想签我的外孙当艺人，还想让他参加选秀节目出道？”陈思邈简直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的匪夷所思。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保持住礼貌：“程先生，我想你大概不太了解程彧的状况——” 　　“外公。”程彧打断陈思邈的话，饶有兴味的说道：“我挺感兴趣的。” 　　“什么？”陈思邈闻言，更惊讶了。就连林素芬和程绍都无法保持沉默，一脸愕然的看过来。 　　“阿彧，你不是说你对演戏不感兴趣吗？”程绍忍不住劝道：“而且你的性格也不适合加入娱乐圈。” 　　“为什么不适合？”程彧歪着头反问。 　　程绍无语，心说为什么不合适难道你小子心里没数吗？就你那个臭脾气，怎么可能适应得了娱乐圈。 　　程彧冲着朱建新招招手：“把合同拿过来给我看看。” 　　朱建新扭头看了一眼程天光，才把合同递过去。 　　程彧不紧不慢，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漫不经心地说道：“程总想花五百万买下我十年？”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觉得这个数字并不少的程天光在听到程彧不带情绪的反问后，心脏重重的垂了一下。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不动声色地问道：“这只是一份草拟的意向合约。小程先生要是有什么异议，都可以提出来。” 　　“时间太长了，十年改到五年吧。如果五年后我还没厌倦退圈的话，可以优先跟公司续约。还有，自由度太小了。所有的行程通告包括出席各种场合的妆发造型，我不喜欢让别人安排。如果签代言的话，必须排除珠宝竞品。最后，我个人的肖像还有版权归我自己，公司可以利用我的肖像权盈利。没资格管我在公司渠道外做什么……” 　　程彧不假思索，提出一大串让程天光和朱建新听着都觉脑袋疼的要求。末了还来了一句：“大概就是这些。具体细节我会让律师跟你们敲定——如果你们确定要签我做艺人的话。” 　　程天光和朱建新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明白这种“丧权辱司”的合同如果签订了，他们究竟是签了个艺人，还是签了个祖宗。 　　“作为让步，我的合约没必要五五分成。三七就好。我三，你们七。” 　　程彧说完一番话，很干脆的端茶送客：“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程天光迟疑着站起身来。他再一次认同了朱建新的话。原来跟程彧坐到谈判桌上，真的很难争取主动。因为这个人压根儿就不会听你多说一句话，他只关心自己想要的。并且态度分明，懒得多说一句话。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可如果程彧真的有心进圈哪怕是玩票，以他的家世背景资质条件，就算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也一定会有经纪公司答应的吧？别的不说，只怕文养恪那个老狐狸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扑上来求着程彧签约。毕竟演员的自由度可比偶像歌手高多了。 　　程天光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答应。” 　　程彧微微一笑，毫不意外或许是根本就不在乎的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等到程天光带着朱建新晕晕乎乎的离开后，一向惯着孩子的陈思邈才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要当艺人了？” 　　“因为我要参加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程彧笑着说道：“等我拿到奖项，就可以创建我自己的品牌了。” 　　老两口包括程绍三人面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法儿跟上程彧的脑回路。 第21章 　　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是由国际彩色宝石协会，F国宝石协会，Y国宝石协会，M国宝石协会以及比利时钻石高阶层议会联合举办的一个国际范围的珠宝设计大赛。每年九月份举行。大赛一共分为青锐组和专业组两个组别。 　　后者不必多想，参赛者的资格必须由主办方或者各大珠宝品牌推荐，基本上都是各大品牌首席高级珠宝设计师们比拼灵感碰撞思维相互竞争顺带给品牌新款做宣传的后花园儿。 　　前者的面向范围则比较广。首先并不要求参赛者的专业资格——主要是为了鼓励更多年轻人参与到珠宝设计这个行业中来。所以评委会在接收作品的时候，并不硬性要求参赛者附上履历和学业证明，审核流程只专注于作品本身。一般情况下，很多国际珠宝学院的学生以及珠宝设计的爱好者都会参加这个比赛。而获得大赛一等奖的作品和设计师，将会受邀与国际顶奢珠宝品牌合作创建新的产品单线。 　　程彧在F国高等视觉传达设计学院（EVC）读预科的时候，就曾参加过这个比赛。可惜当时年纪小，设计思路和专业技巧也不成熟，最终只拿到了三等奖。虽然没能获得与国际顶奢品牌合作创建工作室的资格，但也算是初露锋芒，进入了业内的视线。第二年以优秀的成绩考进BJOP时，还受到世界顶级珠宝大师茜茜卡洛琳的青睐，成为对方的关门弟子。 　　值得一提的是，程彧也是卡洛琳大师收下的五位弟子中，唯一一位华人。 　　想到自己的老师，程彧的神色不由得恍惚起来。说起来，他大学毕业之前——准确点说，是在程开运夫妻遭遇飞机失事前，程彧从来没有想过继承C&C珠宝。他也知道自己不受程开运夫妻待见。所以在毕业典礼前夕，程彧就跟卡洛琳珠宝签订了合约，准备在卡洛琳珠宝的支持下创立自己的珠宝品牌。 　　可惜世事无常…… 　　想到这里，程彧闷闷的吸了一口气，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 　　以程彧现在的学历背景，想要参加DMI的专业组是天方夜谭。他能争取的唯有青锐组。考虑到青锐组参赛者的综合实力，程彧可以负责任的说，他在大学毕业后设计过的任何一款珠宝，拿到青锐组都能顺利斩获一等奖。甚至拿到专业组参加大师级的评选都不会逊色。 　　但程彧向来讨厌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哪怕是在梦里，程彧也不想用敷衍的态度对待自己最钟爱的珠宝设计。他决心重新设计一款珠宝。而这一次设计的主题，就是金婚套戒。也算是送给外公外婆的礼物。 　　“我们阿彧真是越来越棒了。”听到外孙有模有样的计划，陈思邈老两口笑的特别灿烂慈祥，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与有荣焉，冲着程彧直竖大拇指。 　　程绍也跟着盲目跟风夸：“我们家阿彧就是厉害。居然会设计钻戒了。” 　　“不是钻戒，是金婚套戒。”程彧耐心解释。又觉得这种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干脆扯过一张病例纸，在后面画了起来。 　　“其实我在五年后，也设计了一款银婚套戒。本来是想送给爸妈的，结果也没能用上。” 　　那是程彧在BJOP的毕业设计。是根据华夏人的生肖属相还有摩斯密码设计的一款钻石套戒。利用排镶工艺，在戒托上镶嵌一排碎钻，而碎钻则依照摩斯密码的排列方式分别寓意着陈灵蕴和程开运的生日。两只钻戒单拿出来是陈灵蕴和程开运的生肖蛇和生肖兔，合起来就变成一只玄武。寓意守护。 　　程彧从设计初稿到最终完成定稿一共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还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赖在卡洛琳的工作室里亲手制作了成品，本来是想在毕业典礼上把这份礼物送给陈灵蕴夫妇，却没想到再也没有送出去的机会。 　　如今做梦回到十一年前，程彧因为跟陈灵蕴置气，不想热脸贴人冷屁股。更何况现在距离程开运和陈灵蕴的二十五年银婚还有好久。反而是外公外婆，明年六月份就到金婚五十年了。 　　程彧觉得把梦里的第一份珠宝设计送给外公外婆，显然更有意义。 　　医院病房里，祖孙三人看着坐在沙发上，拿着铅笔在病历纸上熟练画图的程彧，不由得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还看不懂程彧不断标注各种数据和阴影光影的草图，但只看着程彧这副游刃有余行云流水的样子，就知道程彧的功底绝对不浅。 　　“阿彧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的？” 　　又是F语又是珠宝设计，虽说程彧的课余爱好非常多而且杂，但是程彧每次“移情别恋”，陈思邈老两口都如数家珍。如今突然冒出这么多陌生的技能，而且看程彧轻车熟路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刚刚接触这些东西的新手。陈思邈两口子不禁有些发懵。 　　相比之下，程绍的惊奇感就没那么大。主要是因为程绍对他弟的滤镜太厚，就觉得程彧就该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毕竟程彧一个十六岁从都没考过驾照的人，居然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开着跑车玩漂移掀瓶盖了，像这种拿着铅笔画珠宝设计图的小事，也就不值得惊讶了。 　　好歹也是从小跟着外公学工笔画的人。程绍自己都能照葫芦画瓢，更何况是程彧了。 　　自顾自的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程绍愈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家弟弟无师自通的新技能，忍不住问道：“阿彧，你给外公外婆设计了金婚套戒，那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也能送我你亲自设计的礼物吗？” 　　“嗯。”程彧随意应了一声，整个心神都沉浸在设计中，压根儿就没留意程绍在说什么。 　　然而程绍听到这句话，已经开心的不得了。还拽着外公外婆当证人——毕竟程彧的性格虽然暴躁难缠，但一向言而有信从不食言。从小到大，只要是程彧承诺过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 　　所以程彧现在答应送他礼物，哪怕到时候程彧又跟他生气了，也一定会兑现承诺。就是不知道处于生气状态的程彧，会设计出什么东西给他。 　　想到这里，程绍倒是越发期待了。 　　“我说——”陈思邈清了清嗓子，正打算问问外孙要设计什么套戒，敲门声再次响起。 　　裴延提着果篮推门而入：“陈爷爷，林奶奶，我来看你们了。” 　　见到程绍起身迎过来，裴延冲着程绍点了点头，视线自然而然的转移到程彧身上：“阿彧，我让我跟我爸说的那件事儿，我已经说完了。他说他今晚有时间，你今晚能去我家吗？” 　　“什么？”程彧回过神来，视线略微茫然的看向裴延。 　　裴延耐心重复一遍，程彧点头说道：“有时间，我去。” 　　这下子轮到祖孙三口茫然了，问裴延：“阿彧跟你爸能有什么事情商量？” 　　裴延下意识看向程彧。程彧本来不想跟外公外婆多言，但又觉得，有些事情如果不事先说清楚的话，外公外婆只怕会更担心。遂开口解释道：“是地皮的事情。我总觉得赵金锤这个人靠不住。” 　　陈思邈和林素芬面面相觑，林素芬皱着眉说道：“你妈不是让你别管这件事情吗？我看你要不然就别管了吧。他们大人的事情，让他们大人自己处理。” 　　程彧摇摇头：“我可以不管C&C珠宝的事情，但我不能放任外人联手欺负家里人。这件事外公外婆你们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程彧的脸色不由得沉下来，神情淡漠不怒自威。 　　老两口哑然对视，总觉得这一刻的外孙，看上去竟然有点陌生。 第22章 【入V公告】 　　程彧这个人，行事虽然恣意妄为，但是在正事上面，却向来喜欢做足准备。尤其是跟裴镇南这样的老狐狸合作。 　　诚然，程彧确实讨厌赵金锤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但是，对于裴镇南这个斗得你死我活家破人亡的宿敌，程彧也同样抱有十分警惕。他是想驱虎吞狼，顺便卖裴家一个人情，却不想引狼入室。所以在与虎谋皮的同时，程彧本性难移，下意识就想给裴镇南挖坑跳。 　　好在程彧及时清醒过来，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裴延显然不知道程彧还有这么一番心路历程，还特别开心自己能帮得上程彧。跟程彧回家取资料的时候笑的傻兮兮的，身后看不见的大尾巴甩来甩去，一个劲儿的邀功：“我是不是很厉害？” 　　程彧敷衍的点点头，心神还沉浸在一会儿的谈判上。压根儿就没留意裴延在兴奋什么。裴延也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程彧冷冷淡淡的态度。之前程彧对他烦的连个眼神都不肯给的时候，裴延都能耐得住寂寞，死皮赖脸的跟在程彧身边。如今程彧对他态度好了这么多，裴延天天美的就跟刚开瓶儿的碳酸饮料似的，除了沸腾就是冒泡。毛茸茸的大尾巴甩的仿佛螺旋桨，恨不得直接升天。 　　程绍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倒车镜看着后排兀自傻笑的发小，还有全程陷入沉默的程彧，忍不住摇了摇头。 　　一路无话回到程家。 　　程彧上楼，在卧室翻箱倒柜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熬夜写的那份策划书，还有冯光旭的犯罪证据。 　　看着遍地狼藉的卧室，裴延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程彧摇头，下楼问阿姨：“我走以后，谁进我房间了？” 　　“你走之后，小姐就去上班了。姑爷大概是在早上八点钟回来，到楼上换了套衣服也出门了。”阿姨笑眯眯问道：“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要不你给小姐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她给收起来了？” 　　“算了吧。”程彧一想到跟陈灵蕴对话就头疼。他宁可不问：“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程彧一边说着话，一边招呼裴延离开。 　　阿姨跟在后面问：“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没等程彧开口，裴延抢着说道：“阿彧今天晚上要住在我家，不用准备他的饭了。” 　　那口吻那表情嘚瑟的，程绍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 　　“还有我呢！”程绍摇了摇头。见过重色轻友的，就没见过这么重色轻友的。这都什么人啊！ 　　裴家那边，裴镇南两口子早就知道程家两兄弟要来，特地吩咐厨房预备了程绍程彧最爱吃的菜。等客上门的时候，周细媛纳闷问道：“你说程彧一个小孩子，找你能有什么事儿？” 　　“难说。”裴镇南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这小子向来不能以常理度之。不过，不管他想让我做什么，看在他救了咱们家延延的情分上，只要不太过分，我们也不必拒绝。” 　　周细媛皱了皱眉：“还真是。你要是敢拒绝，只怕延延这关你都过不去。” 　　说着话，周细媛又极不舒服的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恼怒自家儿子没出息，还是迁怒程彧太不把裴延放在心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按理说裴氏矿业可是C&C珠宝的最大供应商。咱们裴家的家业也在程家之上——” 　　“行啦！”没等周细媛把话说完，裴镇南好笑的打断了老婆的抱怨：“咱们两家毕竟是世交，延延还有程家两兄弟也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小孩子相处简简单单，好了就是好了，不好就是不好。没有那么复杂。难道你希望你儿子身边都是一些冲着他家世来的阿谀之辈？” 　　“当然不是。”周细媛挑着眉反驳：“可我也没觉得程彧那小子有多好。学习成绩就不说了，就那脾气那性格，稍有不顺意就要闹的满城风雨，非得全天下的人都哄着他。我是替咱儿子委屈。” 　　“我看他乐在其中。”裴镇南哼了一声，捧起茶杯嘬了一口，意味深长的道。 　　两口子说着话，裴延和程彧两兄弟也到了。周细媛当着老公的面儿抱怨连连，对上程彧却是笑的比谁都灿烂。毕竟是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周细媛自诩名门贵媛，裴程两家又是世交，礼数上绝不会差。招呼两兄弟吃水果喝茶，殷殷关切老爷子的病情。程彧向来话少，不耐烦这些寒暄热络，任由程绍这个哥哥周全答话。 　　直到晚饭过后，才开口说道：“裴叔叔，我有正事跟你聊。我们能去您的书房详谈吗？” 　　空气突然一静，裴镇南看着一脸郑重其事的程彧，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书房。裴镇南笑着问道：“有什么正事，非得要到书房来谈？” 　　“赵金锤在燕郊有快地皮，您知道吧？”程彧也懒得故弄玄虚，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建议您把这块地皮拿下来。” 　　“哦？”裴镇南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知道，现在的房地产市场可不怎么景气。” 　　“那只是暂时的调控。”程彧知道跟裴镇南这种级别的商人谈话，没必要扯太虚的，干脆直接甩数据：“仅去年一年，国内房地产开发投资额就达到了2.5万亿，同比增长30%。大量热钱涌入，房价被炒的越来越高。仅从住宅价格来说，深城房价同比增长51%，燕京房价同比增长45%，沪城房价的同比增长也超过15%，这还是在全国土地开发面积只增长了1%的情况下。” 　　“由此可见，买房是刚需。就算国家现在实施了最严格的宏观调控，这种抑制也只能是暂时的。因为比起那些买不起房的刚需者来说，那些买得起房的人其实更难以忍受房价暴跌。国内市场也没有办法承担这种价格落差。M国正在爆发的次贷危机其实就是最好的例子。” 　　程彧脑子转的特别快，思维也特别跳跃。如果是一般人跟他聊天，大概很难跟得上程彧的思维模式，甚至觉得程彧说话有点儿东拉西扯语无伦次。但是以裴镇南的资历和阅历，他反而能够从程彧的话语中迅速提炼出最重要的信息，并且顺藤摸瓜，直接理get到程彧的思维脉络。 　　裴镇南颇为惊奇的看着程彧：“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数据的？谁教你说这些话？” 　　程彧懒得回答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继续说道：“赵金锤的那块地皮虽然是在燕郊，但地理位置特别好。周围有山有湖，如果建造高级住宅或者别墅区的话，不用花大价钱打造景观，周围的山林湖泊可以直接利用。在容积率上就占了便宜。最重要的是，两年以后，这条线上会通地铁——” 　　裴镇南哑然失笑：“两年后的政策，你怎么会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程彧郑重其事的表态，旋即说道：“但这个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趁赵金锤资金周转不灵要抵押地皮的时候拿下这块地皮，你绝对不会吃亏。” 　　“哦？”裴镇南饶有兴味的看着程彧：“这么肯定？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让你爸妈收购这块地皮，肥水流我外人田，不太符合你这么精明的性格吧？” 　　“因为他们太蠢。”程彧想到这个就来气，不耐烦的看向裴镇南，反客为主道：“不提这个。背调结束，说说你的决定。” 　　裴镇南沉吟片刻，又问道：“照你说的，就算我想要这块地皮。你凭什么认定，赵金锤就一定会把这块地皮卖给我？” 　　程彧定定的看了裴镇南一会儿，忽然一笑。 第23章 　　程彧和裴镇南在书房足足谈了三个多小时，到最后还是裴延按捺不住，打着给老爸和程彧送夜宵的名义，堂而皇之的进了书房。 　　“你们到底在聊什么，需要聊这么久？”裴延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拿起一碗红豆糯米汤圆。 　　裴镇南刚伸出手，就看到自家臭小子把汤圆端到程彧面前。裴镇南微微一顿，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冷眼瞧着裴延给程彧端了一碗红豆糯米汤圆后，就一个劲儿在那问汤圆甜不甜，红豆汤好不好喝，口感绵不绵，合不合程彧的口味……压根儿就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亲爹还嗷嗷待哺。 　　裴镇南悻悻的哼了一声，对周细媛之前的抱怨颇有些感同身受。 　　裴延知道程彧喜欢吃甜食。给程彧端的那一碗红豆糯米汤圆，除了原有的配料外，还额外撒了一层桂花酿。吃上去沁甜沁甜的，还带着丝丝桂花的清香。程彧一个没留神，一整碗汤圆连带红豆沙都进了肚子，顿时就有些撑了。 　　裴延见程彧捂着肚子直皱眉，赶紧笑道：“是不是吃多了？要不然，你们先别聊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没等程彧回话，裴延又道：“你哥也在外面等着呢。我们三个可以打篮球。” 　　程彧对打篮球不怎么感兴趣，但他确实吃撑了。再加上跟裴镇南聊的事情也差不多聊完了，索性站起来，主动结束话题：“那就这样吧，裴叔叔，我们先下去了。” 　　裴镇南不动声色地看着程彧。整个谈话期间，程彧一直都在把控节奏。包括如何设计赵金锤，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通过第三方吞掉那块地皮。整个计划非常周密，而且每一步都是在针对赵金锤性格弱点的基础上，算计赵金锤的反应。显然，做出这个计划的人对赵金锤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十分了解。 　　这一点也让裴镇南十分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计划究竟是程彧自己做出来的，还是程彧背后有高人指点。不过以裴镇南的性格，既然看出来程彧对他还有所保留，就不会强人所难自讨没趣。但有一件事情，裴镇南觉得自己还是要搞搞清楚：“你费心送我这么大一桩好处，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裴延闻言皱眉，开口抗议：“爸——” 　　话没说完，就被程彧打断了：“我希望裴叔叔在冯光旭向我母亲发难时，能站在她这边。以及，倘若有一天裴氏矿业资金周转不灵，需要转让C&C珠宝的股份套现时，我希望裴叔叔可以优先考虑我。” 　　裴镇南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程彧在提到后面一个要求时，竟然隐隐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自信。 　　裴镇南怀疑自己感觉错了。他不相信程彧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心胸城府也就算了，还能提前预知裴氏矿业会出问题。但是这种空头支票，裴镇南倒也乐得应承：“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也有足够的资本接手我手上的股份的话，叔叔一定会优先选择你。” 　　闻言，程彧勾了勾嘴角，冲着裴镇南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裴延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程彧，下意识就想跟上去。被裴镇南叫住了：“你先等一下，我有些话，要跟你交代。” 　　裴延的目光一直跟着程彧的背影，直到程彧出了书房把门关上，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来：“爸，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我就是想问问你，程彧最近都在跟什么人接触？” 　　“就是我们这些人呀。陈爷爷被气到住院，阿彧这几天心情都不大好。每天都会去医院陪陈爷爷。”裴延被问的莫名其妙：“哦，对了，我听程绍说，阿彧好像跟一个经纪公司签约了，要参加真人秀当偶像歌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镇南眉头紧皱：“他要进娱乐圈？” 　　“好像是。”裴延挠了挠头发，也不太理解程彧的做法：“据说他想成立自己的珠宝品牌。参加娱乐圈是为了积攒人气，扩大知名度。” 　　裴延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陈爷爷说阿彧还要参加什么DMI国际珠宝设计大赛。设计作品是一套金婚套戒，为了庆祝陈爷爷和林奶奶结婚五十周年。” 　　这件事可把陈思邈给高兴坏了。程彧这边还没定下初稿，陈思邈已经兴奋到恨不得拿出手机给所有老伙伴们打电话炫耀起来。好在被程彧及时劝住了。程彧不想节外生枝，只好劝外公再忍耐一段时间，等他拿到奖杯后，随便外公怎么摆酒庆祝都好。 　　裴镇南听着裴延的话，皱了皱眉：“这么说，程彧还挺有计划的。” 　　想要脱离C&C珠宝，创建自己的品牌所以加入娱乐圈？裴镇南怎么想怎么觉得程彧的想法很离谱？见识过程彧对C&C珠宝的在意和他设计赵金锤的手段，还有程彧方才提出的跟他收购C&C珠宝股份的要求，裴镇南宁愿相信程彧是以退为进，想以这种做法麻痹陈灵蕴两口子。也不相信程彧是真心加入娱乐圈。 　　他那个性格，天生就不是会给人赔笑脸的。 　　并不知道自家老爸的腹诽，裴延还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膛：“那当然，阿彧其实特别厉害。” 　　“那你呢？”裴镇南不动声色地反问。 　　“啊？”裴延一时间没理解爸爸的话。 　　裴镇南继续问道：“你知道程彧刚刚在跟我聊什么吗？” 　　裴延呆呆的摇了摇头。 　　裴镇南就把程彧如何算计赵金锤的一番计划原原本本讲给儿子听。末了，看着呆若木鸡的裴延，意味深长的说道：“程彧这么厉害。你觉得你能驾驭得了他吗？” 　　裴延整了整，心里有些恍惚明白，却仍旧稀里糊涂的问道：“阿彧又不是咱们裴氏矿业的下属，我驾驭他干嘛呀？” 　　“你说呢？”裴镇南看着糊里糊涂的儿子，沉声说道：“人的本性都是慕强的。越优秀的男人越是如此。追逐更强者本来就是雄性生物的天性和本能。” 　　“程彧很强。”想到程彧之前的种种作为，裴镇南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别看他年纪还小，你爸我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他这个年纪城府手段这么深的。更关键的是，程彧本人的天赋和学习能力配得上他的野心和城府。这种人，天生就不会把目光浪费在平庸者的身上。” 　　裴镇南说着，又把话题转到自己儿子身上：“你跟他认识这么久，黏了他这么多年，你看他给过你半个眼神吗？” 　　裴延不吭声。 　　裴镇南继续说道：“你要是还继续这样得过且过。我敢断定，你会离他越来越远。到时候，就算你天天黏在他身边，他的眼睛里也未必看得到你。” 　　“这种人，是不会跟弱者做朋友的。” 　　“或者换句话说，像程彧这种人，相比朋友，他会更加在意势均力敌的对手，以及拥有利用价值的合作伙伴。” 　　“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裴延忍不住反驳道：“阿彧才不是爸爸说的那样。” 　　“那你觉得他是哪种人？”裴镇南看着略微有些失魂落魄的儿子，步步紧逼：“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事，有哪些是程彧亲口告诉你的？又有哪些是你在程绍和你陈爷爷林奶奶那里打听到的？” 　　裴延哑口无言。 　　裴镇南冷冷的戳穿儿子的遮羞布：“也就是说，他利用你约见你爸我，想利用你爸我去对付那个姓赵的。当然或许他还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但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跟你吐露过半个字。在他心中，你就是个传话的。甚至连听到这一番计划的资格都没有。” 　　裴延垂头丧气的，不得不承认，裴镇南说的很些道理。 　　“阿彧……阿彧他一直就这样。他其实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裴延丧丧的替程彧解释着。但父子两人都知道，程彧的性子或许不爱说话，但是在重要的人面前，程彧的话也绝对不少。比如对着陈思邈夫妇，程彧就无话不谈。对着裴镇南，程彧也能做到和盘托出。 　　他之所以没跟裴延吐露分毫，或许是因为不爱说话。但是更本质的原因，还是程彧懒得跟裴延废话。 　　在程彧眼里，裴延大概就是那种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讲，裴镇南也是这种人。或者可以这么说，任何一个掌控数百亿财富和几万个员工的上位者，都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没有用的人或事上。 　　正因为裴镇南自己就是这种人，他才理解程彧的做法。也就更加看清楚程彧对自己儿子的态度。 　　看透这一点，裴镇南倒不至于像周细媛那样，替自家儿子打抱不平。但是趁此机会教育刺激一下裴延这个没出息的臭小子，裴镇南还是乐于见到的。 　　“你要是想跟这种人做朋友，就绝对不能像个跟班小弟一样，天天围在他屁股后面乱转。他是天之骄子，从小被人捧惯了，他看不到你的。除非在他最在意的领域打败他，或者表现出足够的利用价值，至少要让他把你放在平等的地位上，才能谈究竟是做朋友还是做对手。” 　　裴延若有所思的看着裴镇南。 　　裴镇南沉声说道：“我跟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整个裴氏矿业都是你的。从这一点上来看。你不输他什么。但你要是没有他的心机城府行事手段，你在他眼中，就永远只是一块肥肉。他今天可以求你帮忙，明天就能背着你谋算裴氏矿业。你要不要想一想，以你现在的能力，有没有本事抗住他坑你？或者说，等他坑你那一天，你是否甘愿把整个裴家拱手让人？” 　　“爸爸老了，总不能永远护着你们。裴氏矿业早晚有一天要交到你的手上。你也注定要一个人面对那些觊觎咱们裴家产业的豺狼虎豹。” 　　裴延下意识反驳：“阿彧才不是什么豺狼虎豹——” 　　话音没落，就被裴镇南打断了：“他是。” 　　裴镇南直视着儿子，目光炯炯，斩钉截铁：“他就是这种人。区别只在于，他会不会对你下手。会不会对裴家下手。” 　　程彧今年才十六岁，就能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算计赵金锤的地皮。谁敢保证十年二十年后，程彧不会把目光放到裴家身上？ 　　就算程彧不会，裴镇南事业做这么大，也从来没有把选择权交给别人，自己坐以待毙的习惯。 　　父子二人牢牢凝视着彼此的眼睛。沉默良久，裴延艰涩的问道：“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镇南说道：“你就要上高三了。爸爸希望你去国外念书。读最好的商科。” 　　裴延捏紧拳头，默不作声。 　　裴镇南继续说道：“以你现在的成绩，还有咱们裴家的财力，不管你是想考常青藤，还是其他院校，应该都不是问题。这些看你自己选择。你要记住，你想与虎谋皮，就要有打虎的能力。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和实力相当的利益伙伴，才有资格站在一起，走的更长远。” 　　裴延深深的呼吸着。 　　裴镇南看着自家儿子，进一步刺激道：“还是说，你明知道他是哪种人，却不敢承认。因为你害怕自己努力过了，还是没有办法追上他，超越他。所以就宁愿这么平庸着，自欺欺人原地踏步？等着他走的远远的，把你甩在身后？” 　　裴延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鼓槌重重的敲了一下，连耳膜都跟着震颤起来。 第24章 　　“你怎么了？” 　　程绍看着打从书房里出来，就一直沉默不语，脸色也不大好看的裴延，疑惑问道。 　　“没什么。”裴延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程彧。 　　和许许多多十年后的手机低头族一样，程彧哪怕梦回十一年前，也仍然改不了随时随地摆弄手机的习惯。尽管他现在的手机还不是智能手机，既玩不了大型游戏也看不了股票行情，程彧还是能把老款手机当成电子备忘录，一边走一边打字。 　　“程彧。”裴延鼓起勇气，开口叫道。 　　“嗯。”程彧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完全没留意裴延刚刚叫的是他的全名。倒是程绍诧异的看了裴延一眼。 　　裴延双眸黯淡，酝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要去国外读大学，你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吗？” 　　“商科的话，哈佛，宾大都可以。巴黎高等商学院和伦敦商学院也不错。看你喜欢哪个国家的氛围吧。”说到这里，程彧不禁想到自己刚去F国念书时，因为语言不通造成的窘迫境遇。非常诚恳的建议道：“要注意语言环境，如果你要去的是非Y语语种的国家，最好提前熟悉一下当地通用语。” 　　裴延目光专注的盯着程彧的侧脸：“你准备读哪所大学？” 　　“我嘛。”程彧本来是不打算“二进宫”的，可他没办法拒绝外公外婆的请求，也有点想念自己的老师和狐朋狗友们。就无所谓了：“还是BJOP吧。” 　　裴延迅速决定道：“那我就读巴黎高等商学院。” 　　程彧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没啥反应。 　　裴延看着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手机上的程彧，问道：“我听说你F语说的特别好，可以教教我吗？” 　　程彧皱了皱眉：“你可以请个F语老师。” 　　他是半只脚即将踏入娱乐圈的人，还要参加DMI国际珠宝设计大赛，之后还要成立自己的珠宝品牌，顺便还得帮C&C珠宝处理后患，这一摊子事儿都等着他解决，哪里有那个F国时间教裴延F语。再说他又不是专业的语言老师，就算教了，也未必能有好的效果。这种事情，本该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裴延的心情说不上来的失望。他忽然驻足，郑重其事的叫住程彧：“……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吞并裴氏矿业的话，你会怎么做？” 　　程彧一脸莫名的抬起头。显然不知道裴镇南刚刚用抹黑他的方式刺激他儿子奋发上进。被刺激大发的裴延却执意要问程彧的态度：“你会忽略我们两家的交情，向我下手吗？” 　　程绍显然意识到不对劲，上前握住裴延的胳膊：“你到底怎么回事——” 　　话没说完，就被程彧打断了：“或许，看你怎么做了。” 　　裴延双眸一亮，目光定定的看着程彧：“什么意思？” 　　程彧也不知道裴延受啥刺激了。但是看在裴镇南即将帮他解决赵金锤的情分上，程彧也乐得替裴延解惑：“只要裴家不对C&C珠宝下手，我就不会反击。” 　　全世界都认为程彧是个攻击性非常强的危险人物。但是程彧自己却一直觉得自己很无害，他从来就不会迁怒无辜的人。他设计报复的每一个对象，都是让他看不顺眼或者心生不快的人。虽然这个判断猎物的标准可能有些主观且范围涉及特别广，但你不能说程彧是个没有原则的人。 　　恰恰相反，程彧一直觉得自己原则性特别强。 　　裴延听到程彧这一番解释，虽然还只是空头支票，但仍然克制不住的乐得心口开花：“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我敢发誓。” 　　程彧看着傻兮兮的裴延，忽然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评价：“你真幼稚。” 　　商业交锋这种事情，哪里能说得准。大家今天是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盟友，兴许明天就会为了另一块蛋糕反目成仇。更何况人心易变，谁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比如裴镇南，就绝对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程彧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认真回答裴延问题的自己也挺幼稚的。简直无聊。 　　裴延傻兮兮的笑着，不敢去搂程彧，索性勾住程绍的肩膀，激动的捶了两下。老实人被捶的一脸懵逼。且二脸懵逼的被裴延拖进了篮球场。 　　“我们打篮球吧。” 　　程彧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他饭后不喜欢做剧烈运动，尤其是打篮球这种肢体冲撞比较厉害的运动。 　　裴延也不在意。拽着程绍玩起一对一斗牛。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精神亢奋体力十足，压着程绍各种暴力扣篮三步上篮近投远投三分球假动作，奔跑在球场上的矫健身影就像是一只脱了缰的哈士奇，程绍完全hold不住。 　　奈何程彧沉迷手机无法自拔，根本连半个眼神都懒得瞥过来。 　　“差不多行啦！”程绍气喘吁吁地叫停：“咱们两个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你老踩着我开屏算怎么回事儿？” 　　裴延嘿嘿直笑，勾着程绍的肩膀：“开学以后，我天天给你打水打饭。” 　　程绍哼了一声，勉强接受发小的贿赂。又疑惑问道：“怎么忽然想起去国外留学的事儿？ ” 　　裴延支支吾吾的表示：“我爸跟我提到的。” 　　说话时，眼睛又忍不住的去看程彧。发现程彧已经不玩手机了，盘腿坐在篮球场边儿上，仰着头看夕阳。 　　金乌低垂，晚风微醺，暗金色的余晖倾洒下来，将少年的身影勾勒的越发纤细单薄。 　　裴延莫名就觉得心中一滞，赶紧凑上去坐到程彧旁边——被程彧一脸嫌弃的推开了。“浑身是汗，离我远点儿。” 　　说着话，程彧还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挪，一点都不顾忌身边委屈巴巴摇尾巴的大狗同学。 　　程绍哈哈大笑，乐得见到发小吃瘪。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程彧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谁！”程彧闭着眼睛，气势汹汹的问道。 　　察觉到小少爷的起床气，电话另一端的朱建新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我，朱建新。您不是答应过，今天要来公司签约的吗？我们这边合同已经准备好了，全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改的。” 　　程彧坐起身来，抓了抓睡成鸡窝的脑袋，脸颊还有些气鼓鼓的痕迹：“你是傻了么？我现在的法定年龄还没到十七，我签字有法律效力吗？” 　　朱建新一下子就哽住了。程彧的气场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以至于他们在跟程彧交流的时候，完全忘记程彧还是个没满十八岁的未成年！ 　　“那怎么办？”朱建新下意识问道。 　　程彧翻了个白眼：“把合同拿到医院来，让我外公代签！” 　　朱建新唯唯应诺，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就被程彧不耐烦的挂断了。 　　程彧头抵着枕头眯了一会儿，确认自己睡不着了，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衣服下楼。 　　“早安，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周细媛坐在餐桌前，笑眯眯的招呼程彧。 　　“还好。”程彧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来，伸手接过周细媛盛给他的银耳莲藕糯米粥，低声道谢。 　　清晨的阳光从外面打进来，在少年周身勾勒出一片金色的剪影。周细媛在逆光中眯着眼睛打量程彧，发觉程彧长的果然很好，而且举手投足间矜贵优雅，整个人就像从画儿里走出来的。也难怪周围人都喜欢他。 　　“你裴叔叔带着裴延和你哥去晨练了。知道你睡觉浅，就没叫醒你。”周细媛笑着问道：“你想吃油条，还是茶叶蛋，还是奶黄包？” 　　“茶叶蛋就好。”程彧正要伸手去拿茶叶蛋，就见周细媛将刚刚剥好的茶叶蛋放到他的碗里：“你的口味和延延一模一样。他也喜欢早上吃茶叶蛋。” 　　程彧定定的看了一眼碗里剥好的茶叶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恰好裴镇南带着裴延程绍晨练回来。程彧顺势把粥和茶叶蛋塞到程绍手里，自己又盛了一碗银耳莲藕糯米粥，拿起一只茶叶蛋慢慢的剥。那架势，就跟打磨工艺品似的。 　　周细媛的注意力全被老公儿子吸引了，一时间也没留意到程彧的举动。程绍倒是注意到了，却也没多话。随手接过程彧手里的茶叶蛋，快速剥好放进程彧的碗里。 　　程彧擦了擦手，默默的吃完粥和茶叶蛋，又拿了一个奶黄包慢慢啃。 　　周细媛忙完了老公儿子，回过头来再看程彧。发现程彧不紧不慢的吃了一碗粥一个茶叶蛋一个奶黄包就要下桌，不由惊奇道：“就吃这么点儿，是不是不合口味？” 　　程绍笑着接口：“不是，他早上就这饭量。” 　　程彧点点头，催程绍：“快点吃，吃完我们回医院。朱坚强带着合同过去了。” 　　裴家三口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真要进娱乐圈？你爸妈能同意吗？” 　　程彧反问：“我自己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们同意？” 　　裴镇南夫妇面面相觑。等到程家两兄弟坐车离开后，周细媛赶紧给陈灵蕴打电话通风报信。 　　程彧两兄弟刚到医院，就在走廊里碰到了气势汹汹的陈灵蕴。 　　“你到底在闹什么？”陈灵蕴气的火冒三丈。她是在股东大会上接到周细媛电话的。连会都没来得及开，就紧赶慢赶的往医院赶，就是为了阻拦程彧签合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堂堂C&C珠宝的二公子，居然想进娱乐圈当戏子，你是不是还嫌我们程家不够丢人？” 　　程彧眉头紧皱：“恕我直言，丢人的从来就不是身份。” 　　程彧看了一眼走廊周围侧着耳朵听八卦的过路人，轻声说道：“公众场合，请注意你的涵养。” 第25章 　　受个人经历熏陶，程彧最讨厌在大庭广众下吵架。所以他说完那两句话，也不等陈灵蕴反应过来。径自越过陈灵蕴进了病房。 　　病房里，天光娱乐的老总程天光还有那只猪坚强已经到了。两人并排站在病床前，一个满脸尴尬一个瑟瑟发抖，显然没预料到这番场景。 　　程彧也不以为意，笑着问外公：“您帮我签字了吗？” 　　陈思邈还没来得及说话，尾随进来的陈灵蕴气冲冲说道：“不准签。” 　　陈灵蕴气呼呼的瞪了程彧一眼，显然是对程彧在走廊里说的那一番话很不满意。但她又知道两人要是真的争论起来的话，她肯定说不过程彧，只好冲着陈思邈抱怨：“爸，您不要什么事情都惯着他好不好？居然同意他去当歌手参加什么选秀，那种乌烟瘴气的圈子，有什么好进的。您是觉得他还不够给我丢人嘛！” 　　这话一说出来，站在一旁的程天光和朱建新十分尴尬。他们知道像C&C珠宝这种层次的家庭，未必看得上他们娱乐圈。但是被人这么当面指出来，还是觉得颜面无光。 　　尤其是程天光，好歹也是天光娱乐的老总，程彧未来的老板。当着自家员工的面儿，被人如此羞辱职业……好在程天光本人皮厚心宽，倒是不把陈灵蕴的含沙射影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兀自化解尴尬，还能调整好心态笑着开口：“陈总多虑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天光娱乐绝对是正规的经纪公司，我们有最专业的制作团队和宣发团队，致力于打造华语乐坛——”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灵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恕我直言，这种场面话谁都会说。可孩子毕竟是我亲生的。我这个做母亲的，要为他的前程负责任。他今年才十六岁，性格本来就叛逆倔强，而且这孩子好奇心非常强。他见到什么都想去尝试一下。据我所知，你们娱乐圈的艺人，好多私生活特别混乱。尤其是你们搞音乐的，最喜欢特立独行，拿堕落当艺术。我可不想我儿子耳濡目染，被那种环境带坏了。” 　　“还是说，你能保证，我把孩子交给你，你能把他护的好好的，绝对不会被别人教坏？” 　　程天光哑口无言。倒不是不相信自己公司的环境氛围，而是觉得程彧那脾气个性，学好学坏，应该都是他主观乐意。他们就算是想阻拦，只怕也阻拦不了。 　　陈灵蕴冷哼一声，扭头看向陈思邈：“爸，你觉得我这番顾虑有道理吗？” 　　话是问陈思邈，视线却直勾勾的看着程彧。程彧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一点道理都没有。你凭什么只靠臆想，就觉得我会跟别人学坏？用还没发生的事情否定我现在的决定，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想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 　　程彧的指责过于犀利，陈灵蕴显然接受不了：“程彧，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妈，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程彧道：“除了这些陈词滥调，你还能说些有逻辑的话吗？” 　　眼见母子两人又要吵起来，陈思邈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相比于见面就掐的母子二人，陈思邈的涵养显然更高一些，也知道照顾客人的情绪。瞧见程天光和朱建新的神色不大好，便笑着解释道：“小女性情耿直，她只是担心阿彧小小年纪进入娱乐圈，会耽误学习，移了性情，倒不是对这个圈子本身存有偏见。” 　　程天光尬笑着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陈灵蕴已经暴躁的接过话头：“我这不是偏见。谁不知道他们娱乐圈有多混乱。我不想让程彧进这个圈子，也是为了他好。” 　　“可是你的想法并不重要。”程彧看了一眼兀自尴尬的程天光和朱建新，懒得跟陈灵蕴纠缠。开口问道：“合同呢？” 　　程天光看向朱建新。朱建新慌慌忙忙的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两份合同，堪称毕恭毕敬的交到程彧的手上。 　　程彧将合同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忽然挑了挑眉：“为什么是五五分成？” 　　程天光笑着说道：“这是天光娱乐的诚意。我是想告诉你，我们天光娱乐签你这个人，是看重你的资质和长远发展。所以不会在这种蝇头小利上计较。”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程彧身为C&C珠宝的二公子，本身就不会对钱财方面过于计较。他能为了提高自由度压低自己的分成待遇，就有可能在未来某一天解约跳槽到其他公司。本身就是玩票性质的富家子弟，对公司压根儿就没有所谓的归属感和敬畏感。所以程天光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比起那两成的利润，还是示好程彧，给程彧留个好印象最为重要。 　　说不准还能借此机会攀上C&C珠宝，到时候公司举办演唱会的赞助商都能多加一个。 　　程彧不置可否，把合同摆到陈思邈面前：“外公，我已经长大了，我能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您帮我签字吧。” 　　“我说不能签。”陈灵蕴简直气到火冒三丈：“程彧，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 　　程彧眼观鼻鼻观心，对陈灵蕴的跳脚行为置若罔闻。 　　陈灵蕴怒气上头，不假思索的说道：“程彧，你今天要是敢签这个合同，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那你就登报吧。”程彧也不甘示弱，冷冷说道：“别以为拿这种话就可以威胁到我。你以为我多喜欢当你儿子吗？” 　　要是有选择的话，程彧宁愿自己从未出生过。 　　“好啦！”眼见母子两个越吵越凶越吵越不像话，陈思邈头疼的呵斥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这种小事，有必要吵成这样吗？” 　　“这是小事吗？”陈灵蕴一脸委屈的看着陈思邈：“您看看您把孩子惯成什么样儿了？” 　　“你为什么要指责外公？跟我断绝关系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吗？你说出了你的想法，我同意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程彧看着陈灵蕴：“都是成年人了，你为什么永远都不能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任？” 　　程彧这句话，想说很久了。从他知道自己被陈灵蕴厌弃的原因那天起，兜兜转转二十多年，竟然是在梦里问出来了。 　　大概是程彧的表情过于悲凉沧桑，原本恼羞成怒的陈灵蕴忽然安静下来。仿佛有一盆凉水兜头罩下。陈灵蕴愣了一会儿，怒火更胜：“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真以为我不敢登报发声明吗？” 　　程彧懒得理会陈灵蕴，坐到外公身边温声说道：“外公，帮我签字吧。” 　　陈思邈看了外孙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真的决定好了？” 　　程彧点了点头。 　　程天光和朱建新一脸尴尬的站在房间里，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程天光更加担心陈灵蕴会因此迁怒天光娱乐——要知道天光娱乐虽然在业内名声响亮，但公司净资产加起来还不到两个亿，连C&C珠宝的零头都没有。 　　程天光生怕陈灵蕴会因为他拐走程彧这件事针对天光娱乐，一时间都不想签约了。可惜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他能说的算的。程彧坚持要签约，陈思邈又站在程彧这边，陈灵蕴显然没有办法做爷孙两个的主。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思邈履行监护人的职责，在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灵蕴简直要气晕过去：“爸，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真想让我们母子两个断绝关系吗？” 　　“你敢！”陈思邈冷哼一声，伸手拍了拍外孙的手：“我相信阿彧，他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做事肯定有他的理由。你这个当妈的，既然没有精力管教孩子，那就支持孩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动不动就发火威胁人。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他马上就要升高二了！”陈灵蕴火冒三丈的说道：“这个节骨眼上，您不让他杀下心来学习，反而支持他进娱乐圈。难道您想看着他辍学去当戏子吗？” 　　“只要阿彧开心，当歌手也没什么不好。”陈思邈话锋一转，又道：“况且阿彧已经答应我了，他高中毕业后要考F国的珠宝学院。我相信阿彧不会骗我。” 　　程彧点点头，一脸认真的道：“我答应外公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陈灵蕴看着其乐融融的祖孙两个，气到直翻白眼。 　　在母子对峙期间，一直神隐的程绍和林素芬见状，则忍不住相视一笑。 第26章 　　天光娱乐燕京总部—— 　　练习室内，一群不到二十岁的少男少女练习生凑在一起聊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程总今天带回来一个男生，好像是咱们公司新签约的艺人。听说长的特别帅。” 　　“我听前台姐姐说，程总对那个男生特别热络，今天早上亲自开车把人送过来的。而且那个男生也姓程，你们说他会不会是程总家的亲戚呀？” 　　“这个算什么。我早上进公司的时候听见财务姐姐说，程总为了签这个新人，居然从财务提了五百万签字费。” 　　“五百万？”其他人一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二线艺人的价格了？有这么夸张吗？” 　　“还不止呢！”一个圆圆脸的小姑娘说道：“我早上在电梯里碰到人事部和法务部的姐姐。听她们抱怨，人事部和法务部昨天晚上连夜加班改合同，在B级合同的基础上又改了好多条款，而且每一条都是根据那个人的要求改的。” 　　“还有呢！据说合同改出来后，程总和朱哥亲自去签的合同。” 　　“本来是想让那个人来公司签约的，结果电话刚打过去，朱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人事部和法务部的姐姐都在旁边听着，朱哥怂的当场道歉。” 　　“这么厉害的吗？”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人呀？” 　　“不知道。”正在八卦的少男少女们齐齐摇头：“反正看这架势，公司把人签下来一定是要力捧的。” 　　听到这番话，有人极不舒服的冷哼一声：“就是一个新人，再力捧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敢跟桀哥和莲娜姐争资源？” 　　一帮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有人突发奇想：“哎，你们说，公司会不会为了捧这个人，把我们现有的组合拆开呀？” 　　这个一出，整个练习室顿时沉默了。良久，一个杀马特造型的男孩子冷哼一声：“反正我不管，就算公司真的想往组合里塞人，我也不允许这种没有能力，只会走后门的空降兵进我的团队拖后腿。” 　　“就是就是，我们每天这么辛苦训练，凭什么让那些没有能力只会走后门的废物拖累。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这种时候突然塞人进来，我们怎么磨合呀！”其他人也跟着抱怨连连。 　　有人冷笑道：“说的轻巧。咱们都是公司的艺人，所有活动都得听公司的安排。万一程总和朱哥真想捧人，硬要空降新人顶替我们的话，你们最好自求多福，希望自己别是最倒霉那个就好——” 　　话音未落，练习室的大门突然打开，程天光和朱建新带着刚刚签完合同的程彧进来，满面堆笑道：“……这里就是公司艺人平时练习舞蹈的练习室，楼上还有录音棚，都是国内最顶尖的设备。待会儿领你去看看。” 　　程彧穿着纯白T恤和黑色破洞牛仔裤，肩上还背着一只黑色的帆布包。乍看上去清清爽爽的，跟学校里正在念书的高中生没啥区别。可是当程彧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的时候，被程彧视线扫过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仿佛在那一霎那，心脏漏跳了一拍。 　　程彧看着满屋子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非主流，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一国际顶奢品牌的CEO，实在是受不了这么辣眼睛的造型搭配。不过这个年代的流行趋势就是这样，程彧管不了别人，只能要求自己未来的队友可千万别这样。 　　“你们公司的练习生就这些吗？”程彧问道。 　　程天光看了朱建新一眼，朱建新立刻解释道：“公司确实还有不少练习生。但这两个组合是目前来说，实力最强的两组。你要是想加入组合的话……” 　　朱建新话还没说完，两个组合的成员心脏猛的一跳，女团还好一些，男团队长顾盟立刻开口：“朱哥，我们组合五个人都已经在一起磨合两年多了。再说还有半个月就要参加比赛了。这个时候突然加入新人，不太合适吧？” 　　其他成员也跟着附议：“对啊，对啊，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有办法磨合。” 　　“这里轮得到你们说话吗？”眼见一帮男孩子七嘴八舌的乱说话，程天光沉声呵斥道：“还有没有点规矩！” 　　“我觉得他们说的挺对的。”程彧倒是无所谓：“再说他们人也太多了，很吵。”程彧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些人的造型看起来太丑。极度颜控的程彧不想跟一群没有时尚感的丑小孩组队友。 　　男团的成员们没有想到程彧居然还敢嫌弃他们，顿时不服气的看过来。 　　朱建新则笑着说道：“其实不参加组合，自己一个人solo出道也挺好的。你长这么帅，站台上不论是唱歌还是干什么，评委肯定能让你晋级。” 　　所以朱建新也想不明白，程彧为什么执意要参加组合？明明程总和他都更加倾向于让程彧以个人身份出道出道。毕竟solo出道的话，观众和媒体的注意力会全部集中在程彧一个人身上。程彧得到的资源也不用分给别人。 　　按理说以程彧的脾气性格，应该也更加喜欢独自美丽！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组合出道——总不会是因为程彧一点个人才艺都没有，面对镜头会心生胆怯吧？ 　　朱建新暗搓搓的想东想西，怎么看也看不出来程彧会是那种心生胆怯的人！ 　　程彧看了一眼朱建新的大肥脸，认真说道：“我一个人上台，岂不是要说很多话？”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太能理解程彧的思维方式。程彧显然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径自问道：“你们公司还有没有练习生了？” 　　“剩下的要么是准备以个人的身份参赛，要么是各方面还不太成熟，准备再压两年的……”朱建新刚解释了一句，见程彧隐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话锋一转，赶紧说道：“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们现在也可以去看看。” 　　程彧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转身离开。显然是不想在充满非主流气息的练习室里多呆一分钟。程天光和朱建新哑然失笑，也跟着尾随上去。 　　还留在练习室的一帮男生女生们面面相觑。良久，有人忍不住吐槽道：“这架势……知道的是公司刚签的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司新来的老总呢！” 　　被吐槽为天降老总的程彧同学被真程总引到了隔壁练习室。练习室里面只有一个男生在跳舞。程彧站在门口，看着落地镜前的那道身影，忽然笑了。 　　朱建新被笑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程彧摇摇头，视线落在练习室里孤独跳舞的身影上：“就是觉得挺有缘的。” 　　可不是有缘嘛！里头正在跳舞的那个人，就是程彧接掌C&C珠宝后，邀请的第一位代言人。 　　“凌奕！”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凌奕下意识回头，见到站在练习室门口的程彧，狐疑问道：“ （你认识我）？” 　　程彧也愣住了。这怎么几年不见，他的小代言人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了？ 　　“为什么要说高丽话？”程彧紧皱眉头，不太高兴的问道。 　　凌奕莫名就有些紧张，束手束脚的走过来，一脸求助的看着朱建新。 　　朱建新也有点发懵：“你认识凌奕？” 　　程彧板着脸，继续盯着凌奕。 　　“我、我不太会讲普通发。”凌奕被程彧看着，有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解释道：“我、我会努力练习的。” 　　朱建新回过神来，解释道：“这是我们公司从南高丽挖过来的练习生。他是华夏人没错，但从小跟随父母在南高丽生活，今年才回国，不怎么会说普通话。他的业务能力很好。” 　　程彧当然知道自己代言人是什么水平。只不过他没想到凌奕居然会在天光娱乐做练习生。毕竟程彧上辈子认识凌奕的时候，凌奕已经不再跳舞，转行去做演员了。没想到一梦回到十一年前，他居然还能提前碰到故人。 　　程彧心情不错，指着凌奕笑道：“就他了。” 　　“（什么）？”凌奕懵懵的看着程彧，想到程彧不喜欢他说高丽话，修长的手指反手指了指自己，满脸疑惑：“？” 　　程彧拍了拍手：“……还得找个会说话的。” 　　“等一下！”朱建新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凌奕现在还不能出道。公司希望他能再练一年——” 　　“凌奕的舞蹈水平还用再练一年？”程彧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毫不客气的挑眉反问：“方才那堆杀马特岂不是要回炉重造？” 　　朱建新一脸尴尬的看着程彧，小声解释道：“这是小程总的决定，想要再压一压凌奕，我们改变不了的。” 　　一边说话，一边还心虚的看了看程天光。 　　程彧秒懂。有些厌恶的翻了个白眼：“程总做生意，向来这么不靠谱的吗？” 　　程天光也有些尴尬，连连解释道：“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艺人出道还有接通告这一块的具体安排，向来是由我弟弟安排。” 　　正说着话，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略显轻浮的嗓音：“大哥，听说你出去签了个绝世小美人儿回来。在哪儿呢？快让我一饱眼福——” 　　话没说完，程彧歪过头，目光冷冷的看过去。 　　略带神经质的危险目光夹杂着如有实质的杀气，仿佛两道锐利的剑芒直挺挺的穿透脑门儿，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一只被攥住了脖颈的尖叫鸡，憋的脸面通红。 第27章 　　气氛一时间有点肃杀。程天光略带尴尬的咳了两声，开口解围：“这是我弟弟程天睿，也是天光娱乐艺人经纪部的艺人总监。今后你们还有很多接触的机会。” 　　说完，又冲着程天睿着重介绍道：“这位是C&C珠宝的二公子程彧，也是我们公司新签约的艺人。会跟着其他练习生一起参加《星光熠熠》，以组合的形式出道。” 　　程天睿一听到“C&C珠宝”，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这个人虽然性喜渔色，但也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万万不能招惹。程彧这种就是他必须敬而远之的。 　　想到这里，程天睿哈哈大笑，冲着程彧伸出手道：“没想到大哥你出去一趟，竟然请来这么一尊大佛。我就说嘛，看程二公子气度非凡，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程天睿把姿态摆的这么低，程彧虽然瞧不上这类人，但考虑到今后两人还要共事，也没必要得罪太彻底。便冲着程天睿微微颔首：“也请小程总多多指教。” 　　那一瞬间低垂下来的眉眼神情，竟然让程家两兄弟恍惚间感受到了一种风流缱绻的矜贵。仿佛霎时间置身于衣香鬓影的舞会。 　　程天睿讪讪的收回右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造次唐突的心虚感。 　　程彧却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心理活动，径自问道：“还有别的练习生吗？我需要再挑一个脾气好会说话的人。” 　　程天光恍然回神，示意朱建新把其余的练习生召集过来。 　　程天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向程天光问了一嘴，才知道程彧选中凌奕当队友。程天睿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奕，忍不住皱了皱眉。 　　“其实我们公司还有不少练习生。程二公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程天睿摆出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劝道：“姑且不说凌奕这小子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您不觉得他的形象跟您有点儿像吗？真要是组合成团，你们两个形象冲突的话，后续很不好包装。” 　　经程天睿这么一提，程天光才恍然回神，细细打量了凌奕一会儿。发现凌奕跟程彧确实有点像——倒不是长相，而是气质。两人都属于气质冰冷不爱说话的类型。区别只在于程彧的气场更足，更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造次。而凌奕就是单纯的清冷寡言，是时下很流行的那种高冷酷帅型偶像。 　　程彧不以为然：“我相信我的眼光。我认为凌奕很好，跟我很搭。” 　　程天睿忍不住反驳：“可是——” 　　“小程总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程彧冲着程天睿微微一笑：“我不是再跟你商量。” 　　程天睿一时语噎，下意识看向程天光。 　　程天光也被程彧的气势所慑，忍不住摇头苦笑：“既然程二公子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听他的吧。凌奕的外形条件和舞蹈功底都没的说，rap也不错，在组合里担个舞担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里，程彧微微一笑，倒是没说什么。 　　程天睿倒是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程彧的架势，显然他是说服不了程彧的。为了凌奕这么个练习生跟C&C珠宝的二公子对上，程天睿又觉得不值。思来想去，索性就任由程彧折腾。反正这种富家子弟向来没长性，说不准玩票个一年半载就腻歪了。只要凌奕的合同还在天光娱乐，那就等于人还在他的手掌心里。程天睿也不怕他跑了。 　　想到这里，程天睿看了一眼仍旧沉默不语的凌奕，冷哼一声：“既然程二公子点名要你，那你就准备准备，半个月后一起参加《星光熠熠》吧。” 　　凌奕一脸的惊讶和狂喜，看了看两位程总，又看了看程彧，欲言又止大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两位程总，谢谢程二公子，我会努力的。” 　　程彧听见凌奕叫别人程总，脸色不由得古怪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叫我彧哥。” 　　凌奕看着程彧，乖乖叫了一声：“彧哥。” 　　说话间。朱建新已经带着公司剩下的练习生过来了。程彧粗略扫了一眼，能有十五六人，都是男生。没有什么熟面孔。 　　程彧扭头问凌奕：“你跟谁玩的好？” 　　凌奕懵懵的看着程彧。 　　两位程总还有朱建新也觉得程彧这种选人方法不太合适，皱着眉提议道：“要不然，让这些练习生展示一下才艺？” 　　“不用。”程彧笑了一下，回头看凌奕：“我相信凌奕的眼光。” 　　毕竟是十年后红遍华夏的男人，程彧相信以凌奕的人品和能力，他认可的朋友，应该也不错。 　　凌奕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了。他不知所措的捏了捏略长的衣袖，却毫不犹豫的指向练习生最后的一个高个男生：“庆宸唱歌特别厉害。跳舞也不错。” 　　如果要组组合的话，他可以担任舞担和rapper，庆宸可以担任主唱，就算程彧什么都不会，光靠那张脸，他们这一组也绝对能凭借实力脱颖而出的。 　　程彧点了点头，用下巴示意庆宸的方向：“就是他了。” 　　朱建新看了一眼庆宸，不由得点了点头。身为天光娱乐的经纪人元老，朱建新对自家公司的练习生还是非常熟悉的。这个庆宸，确实是这帮练习生当中，综合能力不错的一个。可以说实力仅次于凌奕。而且性格温柔有担当，也比较贴合程彧的要求。 　　就是不知道庆宸自己愿不愿意组合出道了。毕竟按照公司原本的安排，是想让庆宸以solo的形式参加《星光熠熠》。当然如果庆宸愿意加入程彧的组合的话，今后公司在资源方面肯定会有倾斜。这一点朱建新方才也跟练习生们说过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实力够solo的练习生愿意过来被挑选。 　　“我愿意。”庆宸看了一眼凌奕，又看了看完全陌生却隐约控场的程彧，点头说道：“我愿意跟凌奕组合。” 　　庆宸跟凌奕是一起进公司的，两人本来就认识，之前参加过同一个街舞大赛。因为实力惺惺相惜，经常在一起练习。所以两人跳舞也算很有默契。再加上庆宸性格宽厚低调，也不会抢程彧的风头。凌奕就觉得各方面都挺合适的。 　　选完之后，还下意识的看向程彧，虽然面无表情，但目光里满满都是求表扬的情绪。 　　程彧并不认识庆宸，十年后也完全没听过这个人。想来这个人要么是中途退圈了，要么就是混的不怎么样。但是程彧仍然相信凌奕的眼光。就算凌奕真的看走眼了，他再换人也来得及。 　　想到这里，程彧冲着朱建新摆摆手：“可以让其他人散了，我们磨合一下。” 　　被领进来的其他几个练习生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开口：“这不是耍人嘛。让我们来，我们过来了，结果什么都没做，又打发我们走。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有人出声，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开口附和。 　　“就是啊，过分了吧！” 　　“凭什么他一句话就把人给定下来了！”有人指着凌奕愤愤不平。 　　谁都不傻，朱建新方才那一番明示暗示大家肯定都听明白了。虽然这些人不一定能瞧得上程彧这种走后门的玩票富家子，但公司倾斜的资源都是实打实的。有一小撮人可能还做着背靠大树踩程彧上位的美梦。却没料到梦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凌奕被突如其来的指责搞的有点发懵，下意识看向程彧。 　　程彧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也不以为意：“是这样的，我选组合成员的方式就是靠眼缘。唯一的评判标准就是我的心情。可能是主观了一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这一番话理直气壮的，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站在一旁的两位程总还有朱建新险些没笑出声来，再一次体会到程彧的特立独行和矜狂倨傲。 　　真不愧是百亿家族培养出来的纨绔子弟，这气场就是不一样啊！ 　　朱建新感慨着摇了摇头，站出来拍拍巴掌打圆场：“行啦！行啦！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赶紧回去，该练习的练习，该休息的休息，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节目。你们要相信自己，只要有实力，公司都会看到的。” 　　公司元老都发话了，这些人就算再不服气也没办法。更何况以程彧刚刚表现出来的气势，这帮平均年龄还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子也不太敢硬杠。只好借着朱建新的话各自离开。当然是不是憋着一口气要好好表现那就另说了。 　　等全部练习生都退出练习室后，程彧示意凌奕：“放个音乐，咱们磨合一下吧。” 　　凌奕点了点头，顺势就把自己刚刚练舞时的音乐点开了，他看了看程彧，解释道：“我跳的是hiphop。” 　　程彧笑着伸手示意。 　　凌奕对着人的时候特别紧张。等音乐一响找到进入节奏的切点，整个人瞬间脱胎换骨了一样，爆发出绝对的气场。程彧欣赏了一番凌奕全程踩点行云流水的freestyle，见凌奕跳完之后伸手一指庆宸。 　　庆宸踩着街拍走上前，也是一段HipHop的freestyle，不过后续又加了不少Popping和breaking的元素，显然是想在程彧面前炫一下技。 　　程彧微眯着眼睛，倒是没想到庆宸看上去温温吞吞的，跳起舞来倒是炸裂。虽然整体上没有凌奕跳的好，但也是专业级的。 　　等两人都跳完后，朱建新本来是想关掉音乐说两句场面话的。结果他刚刚动身，就见程彧反手脱下双肩包扔到地上，活动了一下肩膀、四肢以及脚腕后，踩着电音以人类几乎不可能达到的诡异姿势腾空跳了起来，在空中滞留了至少三秒钟后，一只脚踩到地面，整个身体大幅度后仰，仿佛置身于失重的外太空。 　　程彧跳的也是poppin。但是跟庆宸不一样的是，程彧的popping里面融合了更多十年间的流行元素，浑身的肌肉在快速收缩与舒展造成了极为强烈的震感的同时，还加入了更多的waving和swag，使得舞蹈在满足机械踩点的同时更加流畅，一动一静一张一弛，仿佛地球失去了引力一般，动静之间，更加刺激观看者的感官和视觉震撼力。 　　在场几个人，包括签了程彧的程天光和朱建新在内，完全不知道程彧居然还会跳舞，而且跳的这么好。所有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程彧，完全挪不开视线。 第28章 　　一曲终了，程彧连个pose都懒得摆，直接切回省电模式。 　　在场几个人却依然沉浸在程彧气场全开的余韵中，被程彧跳舞时展现出来的视觉震撼和绝对统治力所折服。 　　凌奕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程彧，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好厉害，你是世界级的。” 　　程彧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凌奕已经摇着尾巴黏上去了，眼巴巴地看着程彧：“你刚刚那个动作是怎么做到的？就是那个滞空然后凭借单脚支撑后仰的动作。超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程彧看了一眼凌奕纤细的脚踝，认真说道：“那你得先练太极。” 　　凌奕：“？” 　　程彧难得有耐心的解释道：“这动作太脆了，你要先锻炼出太极的技巧，学会刚柔瞬变，劲走轻灵，以腰为轴心协调平衡，利用螺旋缠丝的巧劲儿才能把动作做出来。要不然容易受伤。” 　　别的不说，就滞空落地后仰这一个动作，要是做不好的话，能把脚脖子挫成粉碎性骨折。 　　凌奕一脸懵逼的看着程彧，哪怕他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很难把Poppin的动作和太极联系起来。至于程彧口中的什么“刚柔瞬变，劲走轻灵”，“螺旋缠丝劲”之类的术语，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凌奕则表示自己仿佛听到了另一门外语。 　　话说回来，要不是程彧的表情太过于郑重其事，凌奕都要怀疑程彧是不是在逗他。 　　其余四个人也没太听明白。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朱建新一脸惊喜的看着程彧：“你居然还会跳舞？你之前怎么没说呀。” 　　程彧一脸的兴趣缺缺：“你也没问。” 　　他看了看凌奕和庆宸的杀马特造型，话锋一转：“公司有成熟的造型团队吗？” 　　程彧的话题转的太快，朱建新又没反应过来：“啊？” 　　“我要给他们两个换一下造型。”程彧满脸嫌弃的指了指凌奕和庆宸。作为一个一直走在时尚前沿，自认审美标准远超地球上绝大多数人的国际顶奢品牌领导者，程彧实在无法忍受队友们又土又葬爱的造型。眼睛都快瞎了。 　　朱建新和两位程总面面相觑。十分钟后，朱建新带着程彧几人到了化妆间。 　　天光娱乐首席造型团队的几个人都聚集在化妆间内，听从程彧的指挥。 　　“……把刘海剪短，不要挡住眼睛……造型要清爽一点……要弄湿发，知道什么叫湿发吗……我不是让你往他的头上浇水……” 　　程彧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位被他指挥的手足无措的托尼老师，忍无可忍的摆了摆手：“是我的错。我先给你们出个概念图吧。” 　　程彧说着话，向朱建新要了一本素描本和一支铅笔，动作飞快的画了一整版造型图——就是凌奕担任C&C珠宝代言人后，第一次拍摄广告片时的造型。 　　程彧懒得花费心思，直接照搬过来了。 　　程彧从小跟随外公学习工笔画，在法国留学时又学的视觉传达设计和珠宝设计，他的珠宝手绘堪称世界顶尖水准，用来画人物造型图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被程彧的指挥和赤果果的嫌弃搞的头都大了还不敢说，只敢在心里边吐槽程彧吹毛求疵的一帮设计师顿时惊为天人。被程彧数落的差点罢工的托尼老师捧着造型图尖叫。原因无他，实在是习惯了杀马特葬爱风格和烟熏妆的造型师们难以抵挡来自十年后的时尚洗礼。 　　——不管现今的流行趋势是什么，人类的审美都是共通的。像这种清爽中透露着性感奢靡，能把男孩介于男人之间的这种略显青涩的性张力赤裸裸的呈现出来，再佐以最简单的黑白搭配冲击视觉的造型，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都能引起人类基因深处的沸腾嚎叫。 　　程彧还记得C&C珠宝推出第一个凌奕的广告片时，他亲自盯着广告部落实每一个细节。所有设计稿和广告分镜不厌其烦的推翻再推翻，最后，当身穿白衬衫黑色破洞牛仔裤，半躺在猩红色欧式天鹅绒沙发里，带着耳饰，项链，手环，戒指全套红宝石套装的凌奕出现在镜头前，表现出来的那种绝对纯粹高级的性感简直能把人逼疯。最直接的表现就是C&C珠宝当月的销售额激增3000%。程彧想要推动C&C珠宝品牌升级转型的计划也直接宣告成功。 　　因为个人形象与品牌形象极度贴合（至关重要的原因是程彧个人极为满意），C&C珠宝当年年底就与凌奕续了长达五年的代言合同。程彧被关进疗养院之前，本来是想跟凌奕谈续约问题的。他想推出凌奕与C&C珠宝的联名款，可惜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发病了。 　　想到这里，程彧眼神飘忽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吃药。 　　“彧哥，您看这个造型怎么样？”按照程彧给出的造型图精心打造出一款湿发的托尼老师献宝似的看向程彧，完全没留意一个三十岁的精致汉子管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儿叫哥这种事情会给人造成多大的冲击力。 　　“细节还差点儿！”程彧用手指搓了搓凌奕的头发丝儿，提点道：“弯儿不要弄这么大，会显得很邋遢。你看过霓虹漫画吗？要再短一点。然后把他的头发给我弄成宝石红色。” 　　造型师恍然点头。见这一位已经领悟了自己想要的感觉，程彧也不再多说，大手一挥示意造型团队继续改造凌奕。然后把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庆宸拎过来按在椅子上。 　　“那个，彧哥，我们组合还没起名字呢……”庆宸动作幅度特别小的举了下手，唯唯诺诺的说道。 　　程彧一愣：“没起名字么？” 　　在场众人齐刷刷的摇头。程天光见缝插针，好不容易能插上一句话：“要不我们商量一下，新成立的组合叫什么名——” 　　“TOP！” 　　没等程天光说完，程彧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T-O-P，TOP！”程彧重复道。显然不太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专断独行惯了的程彧再次发挥一言堂的霸道。 　　包括竖耳朵吃瓜的造型团队在内，化妆间里的人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一次深切体会到某人的狂妄倨傲。 　　“那个……”另外两位当事人心虚不已，坐立难安，忍不住提出疑问：“这、这个名字是不是太……” 　　两人想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个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听起来太不谦虚了吧？” 　　“做人可以谦虚，做事就没必要。”程彧打开书包找药，连眼皮都没挑一下，漫不经心地道：“连一个组合的名字都怕自己承担不起，你们还能做什么？” 　　程彧平时的气场就够强了。一旦板起脸认真起来，那不怒自威的架势更不容许旁人质疑。一句话怼的凌奕两人噤若寒蝉，再不敢出言反对。 　　两位程总和朱建新看着又一次气场全开，几句轻描淡写就把公司的首席造型团队指挥的团团乱转，又把组合成员打击的连话都不敢说，并且还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的程彧，忍不住面面相觑。 　　“你们平时怎么安排训练？”程彧用矿泉水服了药，开口问道。 　　凌奕和庆宸对视一眼，赶紧回答：“我们一般都是早上八点半到公司，练舞，做发声训练还有各种体能训练，礼仪训练什么的，中午会休息一个小时，晚上两点钟回宿舍。” 　　程彧皱了皱眉。要是按照这个时间训练，他岂不是不能回家住了？ 　　“你们公司有宿舍，给我安排一间。”程彧看向朱建新。 　　朱建新战战兢兢：“我们公司给练习生安排的宿舍，环境都比较简陋。二少恐怕会不习惯——” 　　“那是你的事情。”程彧理所当然的吩咐道：“我下午会留在公司，跟凌奕，庆宸练舞。给我们安排一位编舞老师。既然是以组合的形式出道，参加选秀的时候总要拿出一两只团舞。我们组合有自己的歌吗？” 　　程彧的思维模式永远都是简单直接直击要点，说话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忽略各种没必要的寒暄和口水话，乍听上去就有些断裂。不熟悉的人大脑稍微松弛一下，就跟不上程彧的思路。好在朱建新跟程彧接触过几回，已经渐渐习惯了程彧的思考模式。当即回应道：“编舞老师这一块没有问题。歌的话，庆宸自己就会写歌——” 　　“庆宸的歌可以留到才艺展示环节，我现在说的是组合的歌。”程彧目光直视朱建新：“我要最好的。” 　　朱建新哽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程天光和程天睿。 　　两位程总打从见到程彧跳舞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这回是捡到宝了。忽略程彧那臭到不能再臭的脾气，不论是外形条件还是个人实力还是审美方面，程彧绝对是顶尖的。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偶像胚子。这么一块宝想要从天光娱乐出道，公司当然是大力配合。 　　程天光二话不说，欣然应道：“等做完造型，我们直接去制作部，我们现有的资源，你随意挑。” 　　程彧直接说道：“你可以让制作部的人把歌拿下来，反正他们闲着也没事儿。” 　　程彧指了指坐在化妆台前任人摆布的凌奕和庆宸，很乐意给两位新晋队友找活干。 　　庆宸和凌奕眼巴巴的对视了一眼，显然已经习惯了没有话语权的事实。 　　程天光有些无奈的看着雷厉风行的程彧，不明白是程彧个性如此，还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这样。不过不管程天光怎么想，二十分钟后，音乐制作部的人还是如程彧所愿，带着公司储备的二十首歌下来化妆间。 　　程天睿还特意解释道：“这些都是我让制作部严格筛选后，挑选出来的质量上乘，而且比较符合你们组合的唱跳型歌曲。” 　　程彧对这方面不怎么了解，直接把选择权交给两位队友。 　　庆宸和凌奕再一次对视，只觉得受宠若惊。 　　程彧则看向朱建新，再一次提醒道：“凌晨两点钟，我下班前，把我的宿舍准备出来。标注就按照五星级——” 　　程彧顿了一下，改口说道：“四星级酒店普通套房的入住标准就可以了。” 　　程彧看着朱建新，一副“我不为难你，你可以感恩戴德跪安了”的体贴。 　　朱建新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没能体会到程彧的善解人意。 第29章 　　有鉴于程彧对两位队友的造型过于吹毛求疵，等造型团队按照程彧要求的标准做完造型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所有人都饿的饥肠辘辘。最关键是这个点儿，公司食堂也没有热菜热饭，大家都做好了偷偷溜出去补午饭的自觉。就见程彧接了一通电话，对程天光说道：“我点了外送，已经到楼下了。你让保安把人放上来。” 　　包括两位程总在内，所有人都一脸惊奇的看着程彧。都没想到程彧看上去那么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不近人情一人，居然会想到给大家订外卖。原本还在心里边儿暗搓搓骂人的造型团队顿时感动到了。齐刷刷的鼓掌表示感激。 　　等外送人员上楼的时候，所有人再一次震惊到了。因为程彧点的外送竟然是滕王阁的珍馐宴——据传一桌席至少要两万块起价的高级餐厅。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一顿饭得合我好几个月工资！” 　　“大款呀！” 　　造型师们主动将化妆间内闲置的桌子拼到一起，毫无疑问，程彧凭借两桌外卖，瞬间俘获了所有吃货们的心。 　　在一众社畜们激动地尖叫中，程彧拍了拍手：“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配合。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呀。我们还学到了新的造型技巧呢。二少您的时尚审美绝对没的说。” 　　“二少您什么时候还要做造型，直接开口吩咐呀！我一定随叫随到。” 　　之前被程彧一张造型图彻底征服的托尼老师灵光一闪：“您的组合刚刚成立，应该还没有专属的造型团队吧？要不我们几个干脆投奔您得了。” 　　“对啊！” 　　“这主意不错！” 　　“哎我赞成！” 　　化妆间里突然一静。下一秒，其他几个造型师争先恐后的附议。全然忘了几分钟前，大家还饥肠辘辘满腹委屈。一个个嗷嗷叫着想当程彧的亲兵嫡系。 　　那场面，简直就是标准的斯德哥尔摩现场。 　　两位程总又一次面面相觑。就觉得程彧别的不说，这驭人之道还真是天生的，不服都不行。 　　程彧也觉着调教了一下午的造型团队用着还算顺手，如果真能把专属团队定下来，倒也省得每次做造型前都要跟造型师重新沟通。 　　程彧略微沉吟片刻，看向程天光。 　　一众造型师们也下意识的看过去。大家都不傻，程彧虽然是个刚签约的新人，但是看两位程总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的态度，就能知道程彧的背景绝对不一般。再加上程彧要脸有脸要实力有实力做事情又雷厉风行精益求精，这种人出来混娱乐圈，不火都没天理。 　　更重要的是程彧这人还特别大方。大家出来工作为的是什么？除了养家糊口的现实需要，不就是想在本行业本岗位上搞出点名头来。而跟着程彧做事，不论是对时尚审美的把控还是对流行趋势的理解，大家都能感受到明显的提升。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短短几个小时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场暴风雨似的洗礼。而这一切还仅仅是因为程彧需要造型团队给两位队友做造型，所以信手拈来的一段调教。 　　可以说，尽管大家才相处了几个小时，脑子精明的人已经看出了程彧的潜力和实力，如今顺水推舟请求入伙，虽说有点心血来潮乱起哄的意思，但也未尝没有几分真心在里头。成了就顺势抱上大腿，不成，也当哄大佬开心。 　　反正不论成与不成，他们都不吃亏。 　　程彧对这些造型师的小心机心知肚明。不过他在工作中见惯了这样的人，倒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庆宸和凌奕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完全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基本不搭理他们这些练习生的首席造型团队竟然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一个个光顾着看八卦，吃东西的时候险些把鲍鱼怼到下巴上。 　　程彧一个眼神看过去：“吃东西小心点，别脏了妆面。吃完饭还要给你们拍硬照。” 　　庆宸和凌奕顿时呆住了。 　　程天光和程天睿两兄弟也没反应过来：“怎么还要拍硬照？” 　　程彧也难以理解：“选秀节目后期应该需要粉丝应援。公司难道不提前准备应援海报吗？” 　　程天睿啧啧称奇：“这也太早了吧。” 　　“顺势为之。”程彧用下巴点了点庆宸和凌奕：“折腾了一下午，总不能浪费。也不好辜负造型团队的劳动成果。” 　　一众造型师们顿时有种辛苦劳动被老板珍惜的受宠若惊。 　　程天光皱眉：“可是你还没做造型呢。” 　　程彧说道：“今天先拍他们两人的单人海报。团队海报当然要另外找时间做。还是程总觉得他们两个的造型风格很统一，可以直接拿来拍团队海报？” 　　程彧方才的造型只是为了挖掘庆宸和凌奕的个人特质，这是他身为品牌方的职业素养。在挑选代言人的时候，必须想尽办法将代言人身上的某种特质挖掘到极致，再考虑代言人适合那种类型的珠宝。 　　就拿凌奕和庆宸这两个人做例子。程彧钦定凌奕担任C&C珠宝品牌代言人的时候，根据凌奕的个人气质，最后选定了宝石和彩钻这两条支线。可要是换成庆宸的话，程彧就会让庆宸推广翡翠玉石类的单品，因为庆宸身上所蕴含的那种平和内敛的气质，更加符合华夏人对翡翠玉石的认知和定义。 　　可以说，职业病犯了的程彧在给两人设计造型的时候，完全是从贴合产品线的角度考虑的，压根儿就没顾及团队风格。这一点程天光两兄弟和造型团队也注意到了，但他们还以为这就是程彧的极限，压根儿就没想到程彧的思维切入点居然会这么骚。 　　如今被程彧指出来，反倒是程天光和程天睿两兄弟感觉到了一丝丝尴尬。两位平时在公司里说一不二的程总很新奇的体会到了被人怼到无话可说是个怎么样的心情。并且可以预见的，只要程彧还在公司一天，这种新奇的体验绝对不会少。 　　几位造型师和两只萌新很机智的埋头吃东西，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至少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程天光自顾自的咳了两声缓解尴尬，给助理打电话，让摄像组把摄影棚清出来，给庆宸和凌奕拍定妆照。结果助理反馈下午四点钟欧阳桀要拍新专辑的定妆照。 　　程天光皱了皱眉，问程彧：“你们有一个半小时拍照，应该够了吧？” 　　庆宸和凌奕见状，吓得连饭都不敢吃了。 　　程彧皱了皱眉：“快点吃。吃完补妆。” 　　凌奕唯唯诺诺：“不用了，我们拍完照再吃就好。” 　　“至少要拍几个小时。”程彧淡淡提醒道：“如果状态不好，会更浪费时间。” 　　“可是——” 　　程彧充耳不闻，目光直视程天光：“你们公司是只有一个摄影棚么？” 　　程天光哽住。 　　程天睿有点可怜哥哥，开口解释道：“公司也有公司的规章制度，凡事都要走流程的。你这属于临时突击好不好？” 　　程彧挑眉反问：“判断一家公司运行是否成熟的标准，难道不是看它如何解决突发事件？” 　　“更何况我这也不算突发事件。充其量就是公司内部的资源调配。我相信以天光娱乐的经验，应该能够完美解决此类事件。”程彧顿了顿，看向程天睿：“还是说，程总是想拿贵公司一哥来压我？” 　　程天睿哑口无言，扭头看向程天光。 　　程天光发现程彧的行事作风还真是强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点闷亏都不肯吃，一步都不肯让。也不知道他这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程天光活了这么多年，也算见识过不少富家子弟，还真没一个程彧这样的。 　　也不知道把这么一尊斗战胜佛请到公司里来，究竟是对还是错。程天光唏嘘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程彧说道：“我尊重公司的规章制度，也敬重公司前辈。就让摄像团队和打光师，还有后期到楼下练习室吧。” 　　程彧前后两句话跳跃性太大，程天光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程彧耐心说道：“我们不在摄影棚拍定妆照。去楼下练习室拍。这样时间安排就不冲突了吧？” 　　程天光轻笑，这小子还真不客气。 　　活了小半辈子，显然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程彧索性反客为主：“如果贵公司摄像资源和后期人员也很紧张的话，我可以申请外援。您觉得《DEMEANOUR》的摄像团队怎么样？” 　　程天光还没反应过来，现场的造型团队已经炸了。已经对程彧跪服的五体投地的托尼老师激动的问：“《DEMEANOUR》，是五大刊的《DEMEANOUR》吗？” 　　程彧挑了挑眉，懒得回答这种弱智问题。 　　程天光这回真有点惊讶了：“你能请到《DEMEANOUR》的拍摄团队？是因为C&C珠宝吗？” 　　据程天光所知，类似C&C珠宝这类公司，通常都会跟时尚杂志有密切的合作。这么讲的话，程天光倒是越发羡慕程彧的资源了。毕竟就算天光娱乐这样的大公司，也不可能随时调配五大刊的摄像团队帮自家艺人拍摄照片。看来出生在罗马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是。”程彧看了程天光一眼，淡定反驳道：“是因为《DEMEANOUR》的主编是我外公的学生。” 　　程彧看着程天光，再一次强调：“还有，至少在现阶段，不要在我面前提起C&C珠宝。我会不高兴。” 　　程天睿啧了一声，嘴欠的问道：“不高兴能怎么样？” 　　程彧歪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天睿：“会想揍人。” 第30章 （捉虫） 　　《DEMEANOUR》的拍摄团队在下午四点钟准时抵达天光娱乐，带队的是《DEMEANOUR》的主编汤凝。程彧接到电话后，带着庆宸和凌奕下去接人。两位程总和造型团队的人好奇的尾随在后。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要晚上六点下班吗？”程彧被一群人簇拥着站在公司门口，不知情的人见了，绝对以为程彧才是天光娱乐的老总。 　　“时尚杂志没有下班。恰好现在没什么活儿，我就带人过来了。”汤凝特心酸的说了一句，主动上前给程彧一个拥抱：“老师怎么样？最近一段时间杂志社特别忙，我也没抽出时间去拜访一下老师。他身体还好吧？” 　　“还好。”陈思邈被陈灵蕴气进医院这件事情，大家都瞒的很死。程彧显然也不打算节外生枝：“辛苦了。” 　　“跟我客气什么。这不都是应该的嘛。”汤凝笑着回了一句，好奇问道：“我们宝宝怎么忽然想起来进娱乐圈当明星了？” 　　“不准叫我宝宝。”程彧板起脸，指了指凌奕和庆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位队友。凌奕，庆宸，一个rapper一个vocal。” 　　汤凝冲着两位小朋友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接话：“听这意思，我们阿彧就是舞担了呗。” 　　程彧也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汤凝笑着逗人：“什么时候出道呀？要不要赏脸来我们杂志社拍期封面？” 　　这话一出口，跟在后面的两位程总还有造型团队立刻集中精神。就听程彧很无所谓的拒绝道：“暂时还没这个必要。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一定会优先选择《DEMEANOUR》。”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想走后面拍杂志，并且对自家组合的实力非常有信心。 　　汤凝哑然失笑，她就欣赏程彧这一点：“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程彧也跟着笑了下，侧身让出程天光和程天睿两兄弟：“介绍一下，我未来五年的老板。” 　　程天光哈哈大笑，冲汤凝伸出右手：“多日不见，汤主编风采依旧啊！” 　　汤凝也笑眯眯回握：“程总好福气，居然能签下我们阿彧这块宝。” 　　“都是程二少肯赏脸。”程天光话锋一转，好奇问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汤主编居然是陈老先生的学生。” 　　汤凝微微一叹：“惭愧，我一个学习文物修复的，居然跑来时尚圈儿混饭吃。我老师一直都很气我不务正业，平时也很少会提到我。” 　　程彧在旁说道：“文物是古人的时尚，杂志引领今人风尚。两者一脉相传。外公向来认同这一点。更何况师姐还帮了我。外公要是知道，一定特别高兴。” 　　汤凝眼睛一亮，冲程彧竖起大拇指：“这句话说的太好了。我喜欢。” 　　汤凝伸手搂住程彧的肩膀，笑着打趣：“就冲这句话，我今天一定要把我们家阿彧拍的帅出天际。” 　　“以后会有机会的。”程彧指着两位队友：“今天的主角在这里。还请师姐帮忙，把我的两位队友拍到帅出天际。” 　　汤凝挑了下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凌奕和庆宸：“我早就想问了，他们两个的造型谁给做的？” 　　程彧用下巴示意造型团队：“他们做的。” 　　一众造型师们诚惶诚恐：“我们只是按照二少的标准做事。造型图是二少亲自设计的。” 　　“难怪。”汤凝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惊讶：“我们宝宝真是越来越潮了。” 　　身为五大刊的主编，汤凝的时尚嗅觉毋庸置疑。再加上庆宸和凌奕还是程彧的队友，汤凝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等一下拍完照片，我留几张回去放杂志内页，可以吗？” 　　程彧继续用下巴示意程天光：“问总儿呀。练习生的肖像权不在我这儿。” 　　顺便再次强调：“不要叫我宝宝。” 　　程天光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笑眯眯道：“当然没问题。还没出道就能登上《DEMEANOUR》，哪怕是杂志内页，也是他们的福气。” 　　凌奕和庆宸都惊呆了。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对于跟程彧组队的好处还只是模糊的概念，那么在汤凝之后，两人已经清醒并深刻的意识到这种优势有多么明显。 　　简直就是天降大馅饼，精准的砸到他们两个的脑袋上。 　　初出茅庐的两颗楞头葱简直激动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汤凝莞尔，继续搂着程彧问道：“去哪儿拍？” 　　程彧任由汤凝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双手插兜酷酷拽拽一马当先：“练习室。”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跟在程彧后面，回到练习室。与此同时，程彧请动《DEMEANOUR》的主编汤凝亲自带队给新成立的TOP组合拍摄宣传硬照，还能把组合推上《DEMEANOUR》内页的消息也在天光娱乐内部疯传开。 　　还留在公司里的艺人和工作人员一窝蜂的挤到练习室门口凑热闹。就连在楼上摄影棚拍摄定妆照的欧阳桀都忍不住闻讯下楼，想瞧一瞧这位刚进公司就搅动八方风云的小师弟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欧阳桀的经纪人玫姐心下微动：“既然是刚刚签约的新人，应该还没分配经纪人。” 　　欧阳桀挑了挑眉：“你动心了？” 　　玫姐笑道：“能请动汤凝带队拍摄宣传硬广，说明这孩子的背景资源绝不简单。如果我能接手这个组合，对你也有好处。恰好你在准备新专辑和全国巡回演唱会，邀请他们担任MV男主角和演唱会嘉宾，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机遇。大家互惠互利，双赢的事情。” 　　欧阳桀笑道：“你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想到。别想得太简单。” 　　顿了顿，欧阳桀又问：“那个新人姓程对吧？会不会是程总家的亲戚，过来玩票的？” 　　“程天光自己都没本事请动汤凝亲自带队来天光给艺人拍照。更何况还是几个没出道的新人。”玫姐轻笑一声：“别猜了。人都进公司了，还怕以后摸不着底吗？” 　　“也对。”欧阳桀点了点头。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程彧的名字。相信公司里跟他一样心情的人应该很多。都对程彧这个刚刚签约还不到一天的新人印象深刻。 　　欧阳桀和经纪人赶到练习室的时候，《DEMEANOUR》的拍摄团队正在练习室里布置灯光和背景，门外熙熙攘攘站了好几十人，都伸着脖子看热闹。 　　欧阳桀拍了拍前面的师弟师妹，在小鹌鹑们的步步退让中走进练习室：“好热闹呀！” 　　说话间，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程彧身上。倒不是因为程彧最帅，而是因为整个练习室内，就程彧的气场最强——把汤凝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程彧站在练习室中间，指挥打光师布置灯光——本来说好了布景这事儿全权交给《DEMEANOUR》的拍摄团队负责。结果程彧看了两眼打光师的布光和道具师的摆位，身为国际顶奢品牌CEO的职业病又犯了。完全无法忍受这落后十年的打光布局，布景细节以及摄像团队们传达出来的与拍摄人物极度不符的设计理念。 　　“……为什么要用白色背景？你们觉得这个背景跟TOP的组合理念搭吗？不是说我模特身上穿了黑色衣服你们就要用白色背景来对比，太偷懒了吧……谁说的黑白照就高端了，我们模特的妆面又不是烟熏妆，你搞个黑白打光，后期再弄个黑白滤镜，我妆白画了是吗……” 　　“为什么要用平光？为什么每次拍摄人像都只想到平面光和正面光，十年了都没长进，你们这么偷懒的吗？” 　　“可以用三角光呀。我觉得大三七和小三七都很好……你们知道拍摄珠宝时经常会利用反射光……我要的就是那种精致奢华中颗粒分明的质感，深邃立体……” 　　程彧在工作的时候是个绝对完美主义者。这一点从他接手C&C珠宝后，每一次拍摄宣传广告，还有公司推出的每一款新品设计图程彧都要严格把关，精益求精推敲到每一个细节就能体现出来。 　　《DEMEANOUR》的拍摄团队被程彧指挥的团团乱转，还不好意思发火。这不光是因为程彧跟主编汤凝交情匪浅，C&C珠宝又是《DEMEANOUR》的赞助商，社畜们权衡再三不敢得罪金主家的儿子，还因为他们根据程彧的指挥修改了布景和打光后，整个摄影棚内的质感确实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继天光娱乐的造型团队之后，《DEMEANOUR》的拍摄团队也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十年后的国际顶奢时尚潮流的洗礼。 　　守在门外伸着脖子看热闹的练习生，以及练习室内的程总等人也惊呆了。汤凝一把搂住程彧的脖子：“你说你有这个才华还当什么练习生呀！跟我回《DEMEANOUR》好不好？我推荐你当《DEMEANOUR》的高级时尚顾问！” 　　程彧显然对此兴趣缺缺。反手撩开汤凝的胳膊，眉头轻皱：“别闹，干活呢！” 　　汤凝摸了摸鼻子，正要开口，欧阳桀掐准时机迎上去：“汤姐好，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汤凝看了欧阳桀一眼。毕竟是时下最受欢迎的一线男歌手，之前也上过《DEMEANOUR》的封面。汤凝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笑着指了指程彧：“还不是被我们家孩子抓来当苦力。” 　　欧阳桀故作惊讶的看向程彧：“原来这是您家的孩子？” 　　汤凝解释道：“我导师的外孙。” 　　听汤凝提到自己，程彧回过头，向欧阳桀伸出右手：“程彧。” 　　欧阳桀下意识的伸出手回握：“您好，我是欧阳桀。” 　　说完这句话，欧阳桀恍然回神，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程彧点了点头，礼貌性的寒暄道：“知道，天光娱乐的一哥嘛。我是您的后辈，还请多多关照。” 　　欧阳桀看着程彧，就觉得这人表现出来的气场，实在不像是让他多多关照的意思。 　　程彧伸手招了招站在一旁的两只呆头鹅：“过来见见师哥。” 　　凌奕和庆宸一个激灵，赶紧走过来，乖乖打招呼：“师哥好。” 　　欧阳桀看着百依百顺的两个小师弟，笑着说道：“你们好呀。我知道你们两个，凌奕和庆宸对吧？一个跳舞特别厉害，一个唱歌特别棒，我看好你们呦。” 　　庆宸和凌奕大概是没想到欧阳桀居然如此平易近人，顿时又激动起来。 　　既然话说到这里，欧阳桀顺势问道：“你们这个组合刚刚成立，不知道定没定下来谁带你们？” 　　程天光刚刚说了一句：“还没有——” 　　程彧轻飘飘的打断：“定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程彧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觉得那个猪坚强就不错。” 　　程天光忍不住纠正：“他叫朱建新。” 　　一直没插上话的玫姐微微一笑：“朱哥的资历确实很老。但说句实话，朱哥当经纪人这么多年，其实并没有捧出过一线歌手。为了你们组合的前途着想，你们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 　　玫姐看向程彧，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舒玫，阿桀的经纪人。你们可以叫我玫姐。”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乖乖的躲到程彧身后。 　　程彧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死样子，表情都没变一下：“我喜欢胖子。” 　　“所以呢！”玫姐没能理解程彧的脑回路：“这跟你选谁来当经纪人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程彧有些不耐烦了。除工作需求以外，他向来讨厌刨根问底的人。 　　程彧下意识的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玫姐：“胖子好欺负。” 第31章 　　朱建新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带着一帮工人在练习生宿舍，按照程彧的要求改造“四星级酒店普通套房入住标准”的宿舍。得知自己因为“长得胖好欺负”这一奇葩理由被程彧钦点为经纪人，朱建新只觉得“跨擦”一声，整个人仿佛掉进冰窟窿里，下意识就是一个激灵——感动的都要哭了。 　　“我何德何能……”朱建新欲言又止，在电话里竭力婉拒：“要不还是换别人吧。” 　　“我已经同意了。”电话另一边，程天光的声音悲恸且沉重，仿佛遇见了公司元老未来五年的悲惨生活：“你是程彧亲自开口要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太为难你的。” 　　朱建新呵呵哒：“您真信吗？” 　　程天光沉默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人是你自己签进来的……” 　　朱建新：“……”肥硕的胖子深吸一口气，裹了裹颤抖的肥膘，真要哭了。 　　好歹是公司成立初期就跟着自己干的元老级下属，程天光也不想太过于打击朱建新的积极性。沉声安慰道：“换个角度想想，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这个程彧虽然性格霸道了点，脾气也不大好，但他的外形条件还有业务水平是没得说的。你好好配合他，兴许真能带出一个国内超一线的男团组合。到时候也算是你的实绩。” 　　这话倒也实在。再说朱建新当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程彧签进公司，要说他不想当程彧的经纪人，那绝对是假的。只不过后来发觉程彧的真面目过于龟毛难搞，朱建新自觉难以驾驭，才忍不住打了退堂鼓。 　　如今程彧自己都钦点他做经纪人，朱建新就算再怂，身为一个中年社畜男的事业心还是有的。 　　大不了就把程彧当老板供着呗！ 　　这么一想，朱建新心情就放松多了，在电话里跟程天光打包票：“程总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带程彧，绝对不会让他被别的公司挖走的。” 　　程天光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会同意朱建新来担任程彧的经纪人，除了朱建新是自己的心腹外，也是因为朱建新的脾气够好。程彧这人的掌控欲太强，如果真给他找个同样强硬的经纪人，程天光担心两个人在工作当中会产生诸多摩擦。到时候闹到他面前，他也不好调节。万一弄巧成拙，再把人给气跑了，更加得不偿失。莫不如就让朱建新跟着程彧。反正朱建新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该有的经验和手段还是有的。之所以没能捧出一线巨星来，说白了也是差点运气。 　　想到这里，程天光又开口问道：“宿舍改装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朱建新回头看了一眼干的热火朝天的装修队：“三室一厅九十来平的房子，都腾给他一个人了。练功房，卧室，家庭影院一样不缺，规格绝对要比四星级酒店普通客房的入住标准高。回头我再给他扯个网线，就全乎了。” 　　为了迎合程彧的喜好，朱建新也是尽力了。 　　程天光一向放心朱建新的能力。听到这一番话，稍微沉吟片刻：“把庆宸和凌奕也调到程彧旁边吧。我看他们三个挺合得来。” 　　朱建新略微迟疑：“可是程彧旁边都有人住了。” 　　“那就换一下。”程天光说道：“他们三个是队友，平时多交流交流，也能增加默契。” 　　朱建新了然。说白了，也是怕住在程彧旁边的练习生看到程彧的态度拈酸吃醋，说话没个轻重再惹到程彧。 　　毕竟程彧的脾气实在是…… 　　朱建新心酸的抹了一把脸，都不想再提。 　　这特么哪是签了个新人回公司呀！简直就是请了一座太上皇回来！ 　　程天光也心有戚戚焉，关键是没想到程彧小小年纪，气场居然这么强。就今天下午那说一不二的架势，哪里像是高中生。说他是C&C珠宝的执行总裁估计都有人信。 　　程天光现在都在怀疑，万一有一天，他和程彧杠上了，程彧要是气场全开的话，他这个天光娱乐的老总能不能顶得住程彧的发飙。 　　两个人对着电话唏嘘了一会儿，很难理解程家究竟是怎么养出程彧这个奇葩来的。 　　因为程彧的过于吹毛求疵，庆宸和凌奕的宣传硬照一直拍到晚上十点多。收工之后，程彧请汤凝和《DEMEANOUR》的拍摄团队吃宵夜。恰好碰到了刚刚在摄影棚收工的欧阳桀和他的经纪人。 　　下午才被程彧怼过一次的玫姐仿佛无事发生，笑眯眯寒暄道：“这也太巧了。不如大家一起吃，我来请客。” 　　毫无话语权的庆宸和凌奕再一次转头看向程彧。汤凝和她的团队也没说话，笑盈盈的等着程彧的决定。 　　程彧开口说道：“如果桀哥和玫姐不怕被狗仔拍到，让我们这些新人蹭了热度的话。” 　　欧阳桀发现程彧说话还真是很犀利。关键是犀利之余，竟然还能让人产生一种纡尊降贵捧着你说的受宠若惊。欧阳桀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贱，明明程彧态度一点都不好，他竟然还听的挺开心： “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我身为师兄照顾师弟，天经地义的事儿。” 　　程彧看了一眼汤凝和两位队友，见三人都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玫姐笑着接口：“我知道公司附近就有一家味道不错的川味火锅，私密性也很好。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她记得，汤凝是川渝人，特别能吃辣，而且每顿都是无辣不欢。 　　汤凝笑道：“阿彧不吃辣，我们还是找一家私房菜吧。” 　　程彧说道：“没关系，可以点鸳鸯锅。” 　　玫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程彧，笑着称赞：“歌手确实不应该多吃刺激性的食物，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二少这么有当歌手的自觉。” 　　然而程彧只是从小跟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饮食习惯偏好清淡。后来又被程开运两口子踹到F国留学，不怎么习惯吃辣而已。 　　程彧懒得跟玫姐解释，淡淡说道：“不早了，快点出发。早点吃完早点下班。” 　　玫姐笑了笑没说话，和欧阳桀上了保姆车。汤凝见状，扭头笑道：“你们三个跟我坐一辆车。” 　　又问程彧：“吃完饭，我送你回家好不好？顺便拜访一下老师。” 　　程彧摇头拒绝：“我住宿舍。” 　　汤凝皱了皱眉：“宿舍的环境能好到哪里去，这也太委屈你了。” 　　程彧淡淡说道：“他们不敢。” 　　汤凝哑然失笑：“行吧，反正你也不是会受委屈的性格。” 　　一行人开车到玫姐说的火锅店。路上就发现欧阳桀的保姆车果然被狗仔跟踪了。 　　汤凝忽然想起什么，扭头跟程彧说道：“你的私人保镖和助理找到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程彧兴趣缺缺：“我自己会处理的。” 　　汤凝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一帮人停车进店，玫姐已经点好了包厢，大家各自落座后，欧阳桀笑着说道：“我的新专辑主打歌要拍MV，恰好缺几个男主角，不知道几位师弟肯不肯赏脸帮忙？” 　　程彧挑了挑眉，这就抛上橄榄枝了？ 　　“我们都是新人，可没什么演技。” 　　欧阳桀笑道：“拍个MV而已，哪里需要什么演技。只要男帅女靓就可以了。实不相瞒，我本来就打算在公司的练习生里挑人的。只是恰好碰到了你们，又觉得你们的气质跟我的MV主题很搭而已。” 　　玫姐也在旁笑道：“是呀。虽然二少没同意我来当TOP组合的经纪人，但是大家毕竟是同一个公司的。阿桀又是你们的师哥。他也是很愿意提携有才华有灵气的师弟们的。” 　　汤凝微微一笑，给程彧摆好了碗筷拌好了调料：“我们先吃东西吧。工作了一晚上，大家想必都饿了。” 　　玫姐恍然回神：“是我疏忽了。那咱们先吃东西，边吃边聊。” 　　话虽如此，可是当大家真的吃起来的时候，玫姐发现程彧几乎没怎么动筷。只喝了一碗银耳雪梨莲子羹。反倒是凌奕和庆宸两个人，闷着头捞清汤锅里的食材，基本上只吃东西不说话。 　　玫姐狐疑问道：“程二少怎么不吃东西，是不是我点的食材不合口味？” 　　“没有。”程彧淡淡说道：“我晚上不怎么吃东西。” 　　汤凝看了程彧一眼，她是知道程彧有洁癖的。尤其是在吃东西方面，除非是程彧的家人或者他认可的人，程彧向来不会跟别人公用餐具。更何况是吃火锅这种所有人的筷子都在一个锅里的吃法。所以方才玫姐提到吃火锅的时候，汤凝才会婉转拒绝。谁料到程彧居然同意了。 　　汤凝不知道程彧是怎么想的，但既然程彧没有明确提出反对，她也不好把程彧的私人习惯拿出来说。毕竟以汤凝对程彧的了解，比起让所有人迁就他的饮食习惯，程彧应该更讨厌旁人不经过他的允许，私自透露他的隐私。 　　欧阳桀和玫姐并不了解程彧的性格，听到这番话，还以为程彧是想保持身材，顿时敬佩的恭维道：“二少还真是敬业。还没出道，就已经按照偶像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了。” 　　“不过实话实话，您一点儿都不胖。可以多吃点。” 　　欧阳桀也感慨的劝道：“是呀。你真的不胖，不用控制饮食，多吃点吧。多吃东西才能长高高。” 　　程彧动作微顿，看了玫姐和欧阳桀一眼：“你们要是担心吃不完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经纪人叫过来。” 　　玫姐：“……” 　　欧阳桀：“……” 第32章 　　程彧说到做到，果然给朱建新打了个电话。 　　朱建新正带着一帮收工的装修队在外面吃宵夜。大排档上人声鼎沸吵吵闹闹，以至于朱建新没能第一时间听到电话声响。等他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是来自程彧的时候，险些吓的魂儿都没了。赶紧把电话给回过去了。战战兢兢地询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程彧报了个地址：“过来吃火锅，吃完送我回宿舍。” 　　“好——”朱建新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了。朱建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听着手机里的盲音，莫名有种“辛苦工作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辛酸。 　　“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朱建新起身，跟装修队的伙计们说道：“账我已经结好了。你们放宽心敞开吃，大家都辛苦了。” 　　装修队的人起身相送。朱建新摆了摆手，径自去开车。好在玫姐推荐的火锅店离大排档也不算远，朱建新平时下班也经常去，轻车熟路的找到地方。一下车，就发现火锅店外有好几家狗仔在蹲守。 　　大家都是熟面孔，冷不丁照个面面相觑，彼此间还有点尴尬。双方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其中一家狗仔笑嘻嘻问道：“朱哥，跟桀哥还有汤凝一起上楼吃饭的三个孩子是不是你家的新人？打算力捧的吗？有没有什么料可以透露一下？” 　　这帮人也是知道朱建新性格随和，才敢这么问出来。 　　朱建新摆摆手：“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成熟，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的。” 　　狗仔“豁”了一声：“搞这么大的吗？看来天光娱乐对这几个新人很看好嘛！” 　　朱建新拱拱手，没再多说，三步两步窜上楼。进包厢的时候，一帮人正在讨论今年的流行趋势。。 　　朱建新跟其他人打过招呼，自动自觉的跟程彧回报：“宿舍已经收拾好了，我还让家政打扫了一下灰尘，你回去就可以住。” 　　程彧点点头，示意朱建新坐下：“辛苦了。你喜欢吃什么？” 　　朱建新顿时又有一种受宠若惊的赶脚，连忙说道：“我吃什么都行。不过这家的毛肚和黄喉非常不错。” 　　说话间，程彧的手机忽然响了。 　　程彧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是外公打过来的。 　　程彧直接起身走出包间：“外公？” 　　“阿彧啊！”陈思邈笑眯眯问道：“今天过的怎么样？第一天到公司报道，会不会不习惯？” 　　“还好。”程彧想了想，说道：“公司还给我准备了宿舍，我以后就不回家了。” 　　“哦？”陈思邈皱了皱眉，其实不大放心外孙一个人住在外面：“你又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打扫房间，一个人住习惯吗？” 　　“公司有食堂，我也可以点外送。打扫房间的话，可以让阿姨每天过来清理一下，我额外付给她加班费。”程彧知道外公外婆在想什么，笑着说道：“我会尽量抽时间回去看您和外婆的。” 　　陈思邈叹息一声，想到程彧和陈灵蕴的水火不容，也觉得程彧暂时离开家里，可能会对他的病情更好一点：“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又说道：“你外婆这些年学人家搞投资，买了不少房产公寓。回头我看看，如果有离你公司近一点的，就让他们收拾出来。等外公出院了，陪你去住。” 　　在陈思邈眼中，程彧还是个孩子，又生着病，他可不放心让程彧一个人住。 　　程彧捏了捏手机，低声应道：“好。” 　　陈思邈细心的道：“你今天晚上要是住宿舍的话，应该没有换洗衣服吧？你把宿舍地址发过来，我叫司机给你送些换洗衣服，还有你日常用的东西。” 　　还在医院陪着外公外婆的程绍开口说道：“我去送。我得看看阿彧的宿舍环境怎么样。” 　　同样守在医院里的程开运夫妇相互对视一眼。陈灵蕴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瞎折腾。我就是念叨他几句，他还离家出走上瘾了。” 　　程开运也摇头苦笑：“这孩子，气性真是太大了。” 　　陈灵蕴继续冷哼：“那是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在外面多吃点亏就明白了。” 　　陈思邈和林素芬十分无奈。陈思邈生怕电话另一端的程彧会听到陈灵蕴的抱怨，赶紧把手机交给程绍。 　　程开运趁着程绍还没出病房，故意大声说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们可是不知道，灵蕴今天一到公司，就吩咐宣发部门搜集那个《星光熠熠》的资料，说是要赞助选秀节目，扩大C&C珠宝的知名度。” 　　“所以爸妈你们就放心吧。只要C&C珠宝成了这个选秀节目的赞助商，就算是电视台和节目制作组，也别想欺负咱们家阿彧。”程开运笑眯眯的给两位老人吃定心丸。 　　陈灵蕴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是怕他在外面胡来，丢程家的人。” 　　又责怪程开运：“我赞助《星光熠熠》是为了扩大公司知名度，可不是以权谋私。要你废话。” 　　程开运举手求饶：“行，行，是我多嘴。我不该多话。” 　　陈思邈本来还有些埋怨闺女不理解外孙，听到这个安排，心结立刻消了，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是当妈的，要护着自己孩子才是。” 　　陈灵蕴不以为然：“爸，这您可就说错了。您是没看到你外孙能耐成什么样。他哪儿需要我护着呀！人家可是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在十年内创造一家市值过千亿的公司。我就是想看看他当个卖笑的戏子，怎么实现这个远大的目标。” 　　见闺女如此愤愤不平，陈思邈也无可奈何。 　　程绍趁机溜出病房，温声劝程彧：“其实妈也挺在意你的。你就别跟她生气了。” 　　程彧懒得理会陈灵蕴，径自吩咐道：“你回家以后，去书房拿一套绘图工具，我有用。” 　　程绍惊讶：“你真的要参加那个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那你还需不需要别的资料书，我一起给你带过去。” 　　程彧想了想，又说了几本书的名字，程绍一一记下来：“我这就回家。你什么时候回宿舍？” 　　程彧看了一下时间：“大概要十二点以后。” 　　“行。”程绍说道：“我十二点钟，准时到你宿舍楼下。你要是没回来，我就在外面等你。” 　　程绍说着，灵光一闪：“你晚上吃的什么？” 　　程彧回了一句火锅。程绍秒懂：“我让阿姨给你包点小馄饨吧。还是你想喝海鲜粥？” 　　程彧担心时间太久小馄饨会变成面片汤，说道：“海鲜粥吧。” 　　程绍挂断电话，回病房跟外公外婆道别。也没敢告诉外公外婆程彧这么晚都没吃饭。等下了楼才敢给阿姨打电话，让她熬粥。 　　陈灵蕴在旁边听着，一句话都没说，就是让司机把车开快点：“明天早上还得上班，早点回去早点睡。” 　　程绍看了陈灵蕴一眼，也没敢多说。 　　母子两个一路沉默着回到家。陈灵蕴径自上楼洗漱，程绍先到程彧的衣帽间收拾换洗衣服，又到书房拿程彧要的绘图工具和资料书。最后进程彧的卧室拿了两套换洗的被褥以及程彧睡惯的枕头。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正好阿姨的粥也熬好了。 　　程绍便提着保温桶，让家里保镖提着行李箱，出发去宿舍。期间陈灵蕴连楼都没下。 　　而在程彧这边，一行人吃完火锅也快十二点了，朱建新把程彧三人送回宿舍。路上还不忘通知凌奕和庆宸换宿舍的事儿。庆宸和凌奕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被程彧选为队友，竟然就享受到这种待遇，顿时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惶恐。 　　性格向来温吞的庆宸还担心这种做法会引起其他练习生的不满，惴惴的想要婉拒。坐在后面的程彧不耐烦的开口：“既然是公司的安排，让你们换你们换就是了。这么点小事就畏首畏尾，你以为你谦让一下就能不得罪人吗？” 　　不知道程彧哪儿来的火气，庆宸和凌奕顿时噤若寒蝉。 　　朱建新从倒车镜里看了程彧一眼，也开腔解释道：“程彧说的没错。这些都是公司的安排。你们不用考虑太多。” 　　庆宸和凌奕对视一眼，乖乖的点了点头。 　　汽车在公司宿舍楼下停下，朱建新一脸惊奇的看着嚣张停在门口的迈巴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迈巴赫的大灯一晃，一道身影从驾驶位下来，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提着保温桶的程绍下车，笑眯眯的走到车旁敲了敲窗户。 　　程彧摇下玻璃。程绍催道：“快点下车。粥都快凉了。” 　　程彧很无所谓：“正好，我也不吃热的。” 　　程绍哑然失笑，亲手给程彧打开车门：“请吧，祖宗。” 　　程彧哼了一声，弯腰下车。两个保镖和司机已经把三个行李箱还有被褥枕头卸下来了。程彧看着大包小包的保镖和司机，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带了多少东西？” 　　程绍说道：“都是生活必需品。要不是时间紧促，我还想把你的床搬过来。” 　　哪怕程彧涵养再高，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呦！呦！呦！你还嫌麻烦！”程绍哼了一声：“要不是担心你晚上睡不好，我用得着这么费事吗？我看妈说的挺对的，你就是瞎折腾。好好儿的家不住，非要住什么宿舍。” 　　程彧懒得理会程绍，径自上楼。程绍还在后面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程彧烦不胜烦，开口打断：“我早就不择床了。” 　　他被陈灵蕴踹到F国一呆就是五年，什么择床的毛病都治好了。 　　现在想想，人就是犯贱，呆在舒适圈里就各种臭毛病不断。真要是换了个陌生的环境，就算一时睡不着，困到不行了，总能睡过去。多循环几次也就克服了。 第33章 　　一行人坐电梯上楼，朱建新给程彧准备的宿舍在十一层1101，旁边就是庆宸和凌奕要调换的宿舍。临时接到通知的庆宸和凌奕先回九楼搬东西。程绍拎着保温桶进门，四下打量一番，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屋子怎么这么小？” 　　朱建新解释道：“也不小了。九十二平，就他一个人住。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像这种规格的宿舍至少得住八个人。” 　　程绍立刻皱眉：“我弟弟平时喜静，最讨厌有人吵他。” 　　朱建新赔笑道：“我们知道。所以才给程彧准备了单人宿舍。这屋里的练功房还有家庭影院都是我让装修队临时改造的。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提。” 　　“那这屋子里的甲醛不超标吧？”程绍一听朱建新说宿舍是新改造的，条件反射性问道。 　　“当然不会。”朱建新赶紧摆手：“我们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 　　程绍点点头，把保温桶放到饭桌上，招呼程彧吃饭：“你先喝点粥，我还带了你最爱吃的豆腐皮包子。晚上阿姨给外公外婆做的。香菇糯米馅儿，不太好消化，你少吃两个。” 　　程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乖乖坐到饭桌前闷头吃饭。 　　程绍则趁此机会到各个房间转了转，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在书架，衣柜，床头上摸一摸。 　　朱建新跟在后面，开口说道：“我知道程彧有点洁癖，所以装修队收工以后，我有让家政上来打扫房间。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程彧的。” 　　程绍闻言，微微一笑，面部轮廓立刻柔和下来：“我弟弟性格有些骄纵。平时就有劳朱先生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我应该做的。”朱建新憨厚的笑了笑：“我现在是程彧的经纪人，今后也会经常跟在程彧身边。您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他的。” 　　“那就拜托您了。”程绍顿了顿，看似不经意的说道：“家母很看好《星光熠熠》这档节目。所以未来C&C珠宝很有可能成为这档节目的赞助商。我听说贵公司要在这档节目上推出很多练习生？” 　　朱建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程绍笑着说道：“那你们好好表现。兴许还能成为C&C珠宝的推广大使。” 　　朱建新心下一动，大概明白了程绍想要传达的意思。无外乎是以程家的名义给程彧撑腰。 　　朱建新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刻体会到这帮富家子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如果说程彧是摆在明面上的骄横霸道，程绍就是隐藏在温柔谦逊下的腹黑。话还没说两句就开始威逼利诱，关键人家还打着鼓励你的旗号，让你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行叭！ 　　朱建新叹了口气，再次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程彧的。” 　　得到朱建新的肯定回答，程绍满意了。指挥保镖把床铺好。还细心的调好了台灯的亮度，确保程彧待会儿在床上看资料时灯光不会刺眼也不会过暗。 　　朱建新站在一旁，看着程绍不厌其烦的动作，忍不住啧啧称奇：“你们兄弟两个感情真好。” 　　程绍微微一笑：“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当然要护着他。” 　　程绍目光直视朱建新：“我相信朱先生也该体会到我弟弟的脾气。他这个人不能受委屈，我们程家也不会让他受委屈。” 　　朱建新尴尬的笑了笑，讪讪点头：“当然，当然。” 　　程绍转身回到客厅，程彧已经吃完了满满一桶海鲜粥和两个豆腐皮包子。显然是饿的狠了。 　　程绍见状，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总这样不按时吃饭可不行。身体本来就不好，还闹着非要一个人住。那你就得多注意点。” 　　程彧不耐烦的瞪了程绍一眼，凶巴巴：“啰嗦。” 　　程绍也懒得跟程彧啰嗦，扭头叮嘱朱建新：“我弟弟吃东西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的碗筷，也不喜欢吃别人碰过的东西。他还不能吃辣，你们以后再出去吃饭，尽量不要点川菜或者火锅。夹菜时要培养使用公筷的习惯。” 　　朱建新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晚上在火锅店，程彧没怎么动筷。 　　程彧不想见到老妈子一样的程绍，忽然开口向朱建新说道：“你出去。” 　　朱建新闻言一愣：“啊？” 　　“你去楼下看看凌奕和庆宸怎么还没上来。”程彧显然是想把人支开。 　　朱建新也没计较，点点头道：“行，我先下楼。你们哥儿俩说话吧。” 　　朱建新脚步轻快的离开宿舍，临走之前还不忘贴心的替两人关上门。 　　难得程彧愿意跟他谈心。程绍一高兴，索性让两名保镖也出去了。免得破坏谈话气氛。程绍还暗搓搓的期待着，万一待会儿聊的愉快，没准程彧还能开口，留他住下秉烛夜谈。 　　说句实话，他们兄弟两个，除了程彧三岁以前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已经很久没住在一起了。那会儿程绍最期待的就是放寒暑假回老家带弟弟玩。白白软软一个小团子的程彧还会粘着他叫哥哥。可惜程彧记事以后，就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 　　说起来，程彧这两天对他的态度倒是忽然好很多。 　　程绍幻想着兴许有一天，程彧还能软软绵绵的叫他一声哥。这么想着，程绍有点小雀跃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轻笑着调侃：“我们家阿彧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我讲？” 　　程彧也不知道程绍怎么就忽然荡漾起来了，板着脸问：“你还有多少压岁钱？” 　　程绍挑眉：“怎么了？” 　　程彧说道：“我想做空国际原油。” 　　程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吧？石油七月份都涨到148M元一桶了，你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做空国际原油？” 　　程彧肯定的道：“它会在12月份跌到每桶32.4M元。我想赚点零花钱。” 　　程绍哑然失笑：“这怎么还能有零有整的，你是预言家吗？” 　　程彧不想再啰嗦自己做梦回到十一年前的事实，轻哼一声，不耐烦的问道：“你就说你借不借么。” 　　眼见自家弟弟又傲娇起来，程绍举手投降：“我借，我当然借。不过我卡上只有不到二百万，你要是不够，我再跟别人借点。” 　　“不用，我会加杠杆的。”程彧自己卡上的压岁钱跟程绍差不多，再加上签约天光娱乐时的五百万签字费，凑吧凑吧也能凑个一千万。算上杠杆的话，等结算后至少能产生400%的利润。还不会因为基数过大引起期货市场的动荡和其他资本的注意。 　　程彧算盘打的特别好，还不忘提醒程绍：“别跟外人说。我就指着这个钱开工作室了。到时候你也能拿着这笔钱做你的游戏。咱们两个一人开一家千亿公司，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程绍听着程彧的话，就觉着程彧实在是天方夜谭：“你疯了吧？做空期货跟炒股可不一样。你还要加杠杆，万一不能及时填仓，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怎么可能会输？”程彧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只要在12月19号石油价格下滑到每桶32.4M元的时候及时平仓就可以了。” 　　连具体时间都给掰出来了！程绍哑然失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还没吃药？” 　　程彧特别不满的皱了皱眉，申诉道：“我是躁郁症没错，但我不是妄想症。你尊重一下我的智商行吗？” 　　“那您也尊重一下我的智商好吗，我的小祖宗？”程绍有点无奈，他是真的担心程彧的精神状态了。这药怎么还越吃越严重了！ 　　程彧也懒得跟程绍battle了，推开椅子起身：“不借就算了，我自己能解决。” 　　“等等！”程绍伸手拽住程彧的手臂，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又没说不借你。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石油价格会在12月19号这一天降到每桶32M金吧？” 　　程绍不怕赔钱——撑死不到两百万的压岁钱，就算都给程彧赔光了又能怎么样？程绍只是担心程彧加杠杆做空，到时候平不了仓。那是真的要负法律责任的。 　　“因为我亲身经历过呀。”程彧也不理解，为什么程绍就是不相信他的话：“我都说过好几次了。我们现在是在我的梦里，现实已经过了十一年了。” 　　程绍深吸了一口气，越发无奈了：“你觉得你说这种话，真的可信吗？” 　　被程绍一再质疑，程彧也不耐烦了：“那你说怎么办？我该怎么证明我没说谎。” 　　程绍想了想，心下一动：“如果你坚持你拥有未来十几年的记忆，不如告诉我，未来这十一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彧瞬间沉默了。 第34章 　　未来十一年发生的事情，不说桩桩件件，但有许多事——诸如外公外婆还有陈灵蕴夫妇的死，确实是程彧心头上的疤。哪怕是在梦中，程彧也不想多提。更何况这些事情在梦里都没发生，即便程彧说了，程绍也未必肯信。 　　“怎么了？”见程彧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浓郁的悲伤，程绍心下一滞。他小心翼翼地坐到程彧旁边，用肩膀抵着程彧的肩膀，试图让程彧放松心情：“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我会相信你的。” 　　程彧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今年奥运会，我国会拿到51块金牌。9月15号，M国雷曼公司会向纽约南区法院递交破产申请。这些算不算证据？” 　　现在是八月初，如果程彧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些事情将会在未来两个月内一一实现。 　　程绍仔细观察程彧的表情，发现程彧的神情虽然莫名失落，但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无比坚定。也就是说，至少在程彧心中，他是坚信这两件事的。 　　程绍心下一沉，他现在还没有办法断定程彧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程彧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阿彧，”程绍伸手握住程彧的手，酝酿了一下，开口说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今后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话了？” 　　程彧歪着头，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不信我？” 　　“你觉得我又犯病了是吗？” 　　“我信。”程绍说道：“就是因为我信，才不想你到处乱说。如果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就证明你有预知的能力。这种事情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到你。” 　　程彧定定的看着程绍，仔细看了半天，觉得程绍应该没有说谎敷衍他。 　　“我说过了，现在这一切都是梦。我不怕梦里的人会伤害我。他们也伤害不到我。”程彧认真解释。 　　“但是我怕。”程绍不知道程彧为什么断定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做梦，这可能跟程彧的病情有关。程绍只担心如果未来两个月真的印证了程彧的话，他该如何保护这种状态下的程彧。 　　“答应我。除了我以外，这些事情再也不要跟别人说了。”程绍心下一动：“你这些话还跟什么人说过？” 　　程彧挑了挑眉。 　　程绍试探着伸出手，碰了碰程彧的脖颈。见程彧没有不满或者排斥的反应，手掌微微用力摩挲着程彧的脖颈。一边顺毛安抚，一边耐心重复道：“你还有没有跟别的人提起，你能预见未来的事情？我是说可以拿来印证的具体信息。” 　　程彧被顺的心情有点愉悦，微眯了眯眼睛说道：“有跟爸妈提过赵金锤的地皮，冯光旭的皮包公司，还跟裴镇南提到两年后赵金锤那块地皮会通地铁线。” 　　程绍暗自盘算。赵金锤和冯光旭倒是无所谓，他们的地皮和皮包公司就在那里，只要找人查就能查的到。至于跟裴镇南提到的地铁线，毕竟是两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算真的开通地铁，也可以推到城市规划方面。这种大型策划向来提早就有风声，一般都是设计出几条线来，只不过未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政府究竟会定哪条。相对来说，有人脉有背景的人得到的消息会更多一些，有远见的人推断的会更准确些。 　　就算裴镇南起疑，只要程彧不暴露出更多端倪，裴镇南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程彧看了一眼愁云惨淡的程绍，开口说道：“不用担心。裴镇南斗不过我的。我能按死他一次，就能按死他第二次。就算是在梦里也一样。” 　　这话信息量实在是太丰富了点。程绍听的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你跟裴叔叔怎么了？” 　　程彧眸光闪烁了一下，静悄悄的移开视线，又不说话了。 　　程绍忽然想到程彧前几次跟陈灵蕴对峙时提到过的千亿集团。刨除程彧莫名其妙的自信心，顺着程彧的思维推理下去，未来十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程彧在三十岁还不到的年纪接手C&C珠宝并把C&C珠宝发展成千亿集团？他又为什么会离开程家创建自己的游戏公司？ 　　程绍又想到程彧之前口口声声说他已经在BJOP毕业，还说他自己在F国高等视觉传达学院读了两年的预科。按照时间来推算，岂不是说程彧刚上高二就被送到F国留学？如果这些事情也是真的，那么好端端的，爸妈为什么要送程彧去F国？外公外婆又怎么可能同意？ 　　再联想到裴延跟程彧提到留学的事情时，程彧对F国莫名熟悉的口吻，还有程绍那一口流利地道的F语以及突飞猛进的珠宝手绘技术……程绍心下一紧，忽然觉得程彧的疯言疯语兴许不是因为病情影响，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 　　“不如说一下，未来十一年我们家有什么变化？”程绍试探着问道：“你为什么会去F国留学？我又念了什么大学？爸妈还有外婆——” 　　没等程绍把话说完，程彧忽然站起来：“我累了，我要睡觉。你也早点回家。” 　　这么警惕的吗？ 　　程绍暗自狐疑。却也看出程彧很明显的抵触情绪。就像一只原本放松的露出肚皮任rua的小豹子瞬间翻身弓背亮出爪子。程绍想了想，没有继续逼迫程彧，转口说道：“今天这么晚了，我也懒得折腾。陪你暖暖房，明天早上再回家给你拿钱。” 　　程彧皱眉。程绍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都快两点了。我再折腾回去就要四点，你忍心让你哥这么折腾吗？” 　　程彧兀自郁闷的憋了一会儿：“那你不准再问家里的事情！” 　　程绍哑然失笑：“好，我不问了。” 　　程彧定定的看了程绍好一会儿，默不作声的转身进了浴室。 　　程绍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哗哗水声，忍不住摇了摇头。起身去卧室给程彧拿了一套换洗衣服，顺便问道：“我今天晚上睡哪儿？” 　　花洒下的程彧字字铿锵：“睡！沙！发！” 　　程绍莞尔一笑，略带遗憾的去铺沙发了。 　　第二天早上，程绍醒过来的时候，卧室还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程绍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门口，拧着门把锁悄悄开了一条缝，房间里暗暗的，窗帘挡的特别严实。程彧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有头顶一小撮头发露在外面。 　　程绍有些意外。他知道程彧最近一段时间睡眠质量不大好，再加上昨天晚上聊了那么劲爆的话题，还以为程彧会辗转反侧。没想到这小子还睡的挺好。 　　难道是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点儿，心情就放松了？睡觉也安稳了？这么说来，他这个当大哥的，还是很受程彧的信任，能让臭小子卸下心防的。 　　程绍自顾自的YY了一下自己对程彧的重要性，乐乐呵呵的关上房门。 　　生怕吵醒程彧，程彧洗漱的时候都放轻了动作，结果朱建新哐哐砸门的动静还是把程彧惊醒了。 　　“……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我杀了你！” 　　浑身低气压的程彧顶着一窝乱蓬蓬的头发飘出卧室，打开房门时，一脸煞气的说道。 　　胖胖的经纪人先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满眼泪花的举起手中的早餐：“我、我给你送早餐。” 　　程彧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跟在朱建新身后的庆宸和凌奕下意识倒退两大步，屏气凝神噤若寒蝉，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 　　“嘤。”朱建新承受不住的吸了吸鼻子，哭着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阿彧。”随后赶过来的程绍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让他们进来吧。” 　　程彧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带着浓郁的低气压一路飘进浴室。 　　朱建新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凌奕，庆宸赶紧进门。还不忘向程绍道谢。 　　程绍微微一笑：“也辛苦你了。这么早就赶过来送早饭。” 　　朱建新憨憨一笑：“不辛苦，我也就是举手之劳。顺便给他们带过来的。” 　　庆宸和凌奕束手束脚的站在玄关处，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程绍一眼看过去，温声问道：“你们两个就是阿彧的队友吧？” 　　庆宸和凌奕对视一眼，乖乖点头。 　　“进来坐。”程绍招呼三人坐下：“你们两个叫什么，多大了？” 　　庆宸开口：“我叫庆宸。庆祝的庆，北极星的那个宸，我虚岁二十。” 　　凌奕道：“我叫凌奕，神采奕奕的那个奕。我十七。” 　　庆宸略显拘束的补充道：“他是周岁。” 　　程绍笑着点了点头：“我是程绍，阿彧的哥哥。阿彧今年十六岁，比你们都小。所以今后还希望你们两个能多多照顾他——” 　　程绍话还没说完，就见庆宸和凌奕一脸惊恐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程绍愕然：“怎么了？” 　　庆宸和凌奕比程绍还惊悚：“你是说程彧才十六岁？” 　　“他比我还小一岁？” 　　“什么小一岁？”刚刚洗完澡，脑袋上还滴着水，顶着一条白毛巾晃悠悠飘出来的程彧挑眉问道。 　　四个人齐刷刷的回头，庆宸和凌奕一脸恍惚的说道：“你哥说你今年才十六岁。” 　　“所以呢？”程彧一边擦头发，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庆宸和凌奕。 　　两人被程彧黑漆漆的眼眸一扫，顿时怂了下来。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了小半天，才吭吭哧哧说道：“那你比我们小……” 　　两人在程彧的死亡凝视下自动噤声，非常识趣的转口说道：“彧哥，我们错了。” 第35章 　　程彧满意的移开视线，随意坐下。看着餐桌上摆好的豆浆油条咖啡三明治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呦”了一声：“还挺丰盛。” 　　朱建新憨厚笑道：“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反正我们人多。” 　　顿了顿，朱建新又补充道：“咖啡是在楼下咖啡店现磨好的，可不是速溶咖啡。”显然是对上次见面时，程彧对速溶咖啡百般嫌弃的事情记忆犹新。 　　程彧伸手去拿咖啡，一旁的程绍眼明手快的挡开了。将热气腾腾的豆浆和三明治推到程彧面前：“喝咖啡不好。你需要吃点营养的东西。” 　　这是什么魔鬼搭配！ 　　程彧满脸嫌弃的盯着面前的豆浆和三明治，并不是很想吃。 　　程绍哄道：“你乖，我回家让阿姨给你炖佛跳墙，中午送去你公司。” 　　程彧好久没吃佛跳墙了。犹豫一下，还是妥协了。 　　程绍笑了笑，自己拿过咖啡，就着小笼包吃起来。程彧不忍直视的瞥开视线。就觉得对比之下，自己豆浆和三明治的搭配看起来没有那么奇葩黑暗了。 　　庆宸和凌奕对视一眼，端起皮蛋瘦肉粥闷不吭声的喝。那样子活像两只刚刚被大雨拍个透心凉的流浪猫。 　　程彧挑了挑眉：“谁惹你们了？一脸的受气包样。” 　　两人齐刷刷的摇头。 　　程彧也懒得追问了，看向朱建新：“昨天晚上搬宿舍，顺利吗？” 　　朱建新尴尬的笑了笑。天光娱乐的练习生宿舍一共分为两档，一档是多人宿舍，每个房间要住四个人，是上下铺那种。另外一种就是单人宿舍，每个人可以拥有独立的房间。凌奕和庆宸来的比较晚，本来住的是多人宿舍，昨天晚上被朱建新换到了1102的单人宿舍。虽说是程总亲自下达的指令，但是跟凌奕和庆宸交换宿舍的两名练习生显然接受不了。换宿舍的时候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下下。 　　程彧心知肚明，挑眉问道：“你们两个，就这么忍了？” 　　凌奕和庆宸唯唯诺诺：“他们都是前辈，年纪也比我们大——” 　　程彧冷哼一声：“还没出道，算什么前辈。” 　　又问朱建新：“你们公司的资源分配是按什么来的？以凌奕和庆宸的实力，连个单间宿舍都混不上吗？” 　　朱建新继续尴尬的笑，这种事情，如果真要讨论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 　　程彧曾经执掌C&C珠宝，自然知道一家体积庞大的公司里面会有多少派系斗争蝇营狗苟。但这不是其他练习生欺负凌奕和庆宸的理由。 　　“我选的人，自然要有最好的待遇。下次，如果再有练习生针对庆宸和凌奕，我希望你这位经纪人能起到保护艺人的作用。”程彧淡淡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凝眉看向朱建新的气势，让朱建新不由自主的缩了一缩。 　　程彧又看向凌奕和庆宸：“你们两个也是。不要动不动就摆出一副畏畏缩缩的姿态。要让其他练习生尽早习惯，有能力的人多吃多占，原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儿。” 　　凌奕和庆宸面面相觑，乖乖点头应道：“知道了，我们会努力的。” 　　早饭吃完，已经快八点钟了。程绍将程彧四人送到公司，才动身回家。 　　朱建新带着程彧三人到楼上录音棚。昨天做造型的时候庆宸和凌奕选了两首歌作为出道曲，但今天三人要录制的却不是这两首歌，而是参加《星光熠熠》时要用到的唱跳歌曲。 　　《星光熠熠》的海选为期半个月，面对的大部分都是对娱乐圈感兴趣的素人。像程彧这些背靠公司的练习生，反而会拖到最后两天才去面试。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而这半个月的时间，对于仓促成立的TOP组合来说，压力还蛮大的。主要是团队默契这一块，并不是说你唱歌好听跳舞厉害就可以的，还得有团魂。一个组合拿出去，至少要做到1+1+1>3的效果。 　　朱建新亲眼见识过程彧的舞蹈功底，因为太过惊艳，所以对程彧唱歌的水平也期待起来。可惜程彧自己兴趣缺缺：“我不喜欢唱歌。尽量把part分给他们两个。” 　　朱建新是做不了程彧主的。况且程彧一个舞担，只要跳舞厉害吸引眼球就好了，唱歌好不好听还真不重要。毕竟人无完人。 　　抱着这样的心情，朱建新带着三个人进了录音棚。跟录音老师沟通的过程中，顺便传达了程彧的意愿。 　　录音老师叫张明赫，也是天光娱乐的金牌制作人之一。程彧刚进公司第一天就引起了全公司的轰动，张明赫自然也有所耳闻。知道程彧来头很大，据传言脾气也不是很好。当着程天光和程天睿的面儿都是说怼就怼，一点面子都不给留。标准的后台咖做派。 　　张明赫不想得罪风头正盛的新人，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得过且过的打算。却没想到真正接触起来，程彧不但很好沟通，而且天生华丽自带混响的男中音再一次让人震惊了。 　　为了在《星光熠熠》上一鸣惊人，凌奕和庆宸在选歌的时候特地选了一首节奏快，爆发力强，带rap，副歌猛飙高音的炫技型Y文唱跳歌曲。其中凌奕负责rap部分，庆宸负责副歌飙高音，张明赫就把主歌的part分给了程彧。 　　作为一首歌最开始的铺垫部分，相对来说都是很好唱的。不需要唱rap时的爆发力和节奏掌控感，也不需要飙高音的技巧和天赋。所以最开始张明赫把这个part交给程彧，也是本着不功不过的心态。觉着程彧唱这部分顶多出现口语不标准的尴尬，倒不至于发生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的技术失误。 　　程彧虽然口口声声不爱唱歌，见到录音老师真把part分给他了，倒也没说什么。 　　三个人进录音棚试音，张明赫带着耳机坐在外面，见三个人酝酿的差不多了，开始放伴奏。 　　略带轻快的前奏响起，下一秒，一道华丽性感的男中音毫无违和感的切入进去，发音标准吐字清晰感情饱满，如果不是众人确信自己是在录音棚，且程彧的声音和原唱的嗓音差别太大，几乎都要产生是不是放了原唱的错觉。 　　这把华丽的男中音着实让人惊艳，以至于程彧把自己的part唱完，该唱副歌的庆宸竟然忘了把歌接上。 　　张明赫瞠目结舌的摘下耳机，呆愣愣的看着程彧。程彧仍旧板着他那张兴趣缺缺的死鱼脸，面无表情地瞪了庆宸一眼：“发什么呆。” 　　“对不起。”庆宸下意识鞠躬道歉。 　　张明赫一脸激动的揪住朱建新：“你是从哪儿挖到这么一块宝的？”怪不得脾气这么嚣张，人家有这个嚣张的实力呀！ 　　朱建新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程彧。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唱歌吗？” 　　程彧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说我不喜欢唱，没说不会。” 　　这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朱建新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嘿嘿傻笑着摸了摸鼻子，有预感这一回，自己似乎真能捧出一个超一线的男团组合。 　　“你之前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吗？”张明赫发现程彧的音色音准都很棒，而且发音的时候很有技巧，那种低声吟唱的华丽腔调，有点接近欧洲的歌剧唱腔。但是并不明显。融入到流行乐曲中，就多了几分别有风情的味道。 　　程彧目光微微闪烁，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在BJOP读书时，被茜茜卡洛琳逼着欣赏歌剧，还要陪她一起加入贵族合唱团的悲惨过往。 　　“没有！”程彧板着脸回应。他答应过程绍，绝对不会透露自己做梦的事实。既然如此，未来十一年的很多事情就可以选择性的没有发生过。 　　张明赫看着忽然间气场强硬起来的程彧，心里非常好奇，很想知道程彧除了男中音，是不是还能胜任一下低音和高音的部分。 　　奈何程彧拒不配合。 　　张明赫只能惋惜的放弃这个想法。 　　录音是件非常枯燥的事情。一首歌要反反复复录上几十遍，还要揪着每一句歌词反复推敲，从发音到唱腔再到感情宣泄，一点一点的打磨。尤其是三个人的合音部分，不光要做到音准调准，还要磨出最好听的音色来。 　　程彧录了一上午，就觉得唱歌这种事情果然是天底下最令人厌烦的事。他宁愿呆在办公室里批几百分文件画几百张设计图，也不想再进录音棚。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午休，程彧铁青着脸冲出录音棚，一路低气压的下到一楼，程绍已经抱着保温桶坐在大厅沙发上等着了。 　　前台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兀自好奇程绍是不是公司签的新人。可是看着程绍坐豪车配保镖的架势，又不太像。于是又猜这是哪家的富二代过来泡妞儿追明星。 　　还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昨天刚刚引得公司震动的程彧黑着脸下楼，大步流星的走到那富二代面前。 　　程绍仰头看着气鼓鼓的程彧，忍不住莞尔：“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没谁惹我，是我作茧自缚。”程彧咳嗦一声，只觉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程绍早上跟朱建新聊天时得知程彧今天要进录音棚，就让阿姨熬了一盅冰糖川贝炖雪梨。正好给程彧解渴。 　　程彧黑着脸问程绍：“我为什么要当歌手？” 　　“因为我弟弟天下最帅。”程绍拍了拍另外一桶佛跳墙，问程彧：“饿不饿，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程彧哼了一声，很不满意程绍的敷衍塞责。 　　程绍无奈，只能摆正姿态继续夸道：“谁让我弟弟得天独厚呢。长得帅就不要说了，所有人都知道。跳舞还这么厉害，唱歌又好听，简直就是天生的偶像。不站到舞台上接受千万粉丝的膜拜敬仰，实在说不过去。” 　　程彧略感满意，又傲娇的表示：“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当明星。就是觉得知名度上来了，对创建我自己的珠宝品牌很有帮助。” 　　程绍点头附议，特别真诚的说道：“那当然，我们家阿彧最聪明。所以暂时的辛苦麻烦也是值得的。” 　　程彧终于顺气了，开始有闲心关注程绍带来的佛跳墙：“我们昨天去的火锅店好像不错，我请你吃。” 　　程绍哑然失笑，正准备答应下来，就见朱建新带着庆宸凌奕急匆匆的跑下楼，瞧见大厅里坐着的程家两兄弟，夸张的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离开了。”朱建新走到程彧面前，擦了擦汗，很卑微的问道：“要不下午，我们改练舞吧？” 　　朱建新觉着，如果下午再让程彧进录音棚的话，公司很可能会发生命案。不如把录音改成全开麦唱跳，兴许程彧的耐心会更足一些。 　　“舞蹈老师已经排好了编舞，这个难度对你来说肯定没问题。我们只需要磨合一下唱跳就可以了。”朱建新小心翼翼地看着程彧，哄道：“你觉得怎么样？” 　　庆宸和凌奕站在朱建新后面，眼巴巴的看着程彧。其实上午的录音，程彧表现出来的状态一直很平稳。这一点就连张明赫都啧啧称奇。相比之下，总是出现失误的凌奕和庆宸难免忐忑。虽然两人一个负责rap一个负责高音，技术难度原本就更高一些。 　　程彧工作的时候虽然讨厌别人拖后腿，但也明白团队磨合的重要性，当下点了点头：“没问题。” 　　顿了顿，又道：“先吃饭吧，我请客。” 　　庆宸和凌奕敏锐的察觉到程彧似乎不生气了，顿时心下一松。就连朱建新都感动到差点热泪盈眶了。 　　这小祖宗终于被哄好了。 　　一时间，三人感恩戴德的看向程绍。 　　程绍莞尔一笑，倍感荣幸。 第36章 　　一行人驱车到火锅店。这一次吃火锅，朱建新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两双筷子。一副下锅捞食材，一副吃东西。细心周到的举动换来程绍一个欣慰的眼神。 　　程彧冷眼旁观，知道程绍肯定是私底下又跟朱建新说了什么。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一脸警惕的看着程绍。 　　程绍莞尔，将调好的蘸料摆到程彧面前，温声说道：“没说你坏话，也没吐露你的坏习惯。放心吧，你依旧是朱先生心里最炫酷的那个人。” 　　程彧放下心来。就知道程绍不会在外人面前拆他的台。不过—— 　　程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没有坏习惯！” 　　程绍点点头，将清汤锅里的虾滑和毛肚捞出来放到程彧的碗里：“小心烫。” 　　程彧夹起毛肚吹了吹，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下午你去帮我开个期货账户。” 　　程绍了解程彧的脾性。如果程彧如果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程绍也没抱这个奢望。但他不能任由程彧折腾。毕竟程彧给出的信息，现在还没法证实。就算真的证实了，做空期货和炒股也不一样。并不是说你知道某一时间点的具体价格就能做空了。现在国际行情波动这么大，谁都没有办法保证国际原油市场会不会像程彧说的那样一泻千里。万一中间还有反复拉锯的状况，程彧还执意要加杠杆做空的话，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到时候连仓都平不了，事情就闹大了。 　　所以程绍必须要替程彧盯着，确保程彧的做空计划能安稳过关。 　　程彧倒是无所谓，甚至觉得如果程绍肯帮他盯着的话，他们还可以做得更大胆些——比如在加上二十倍的杠杆后，再来十倍的期货配资。 　　程绍忍无可忍，伸手呼噜呼噜程彧的头毛：“想都别想，我不可能同意。” 　　程彧顶着一头炸毛的乱发，一脸愕然的看向程绍：“你居然敢弄乱我的头发？！” 　　程绍非常熟练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木梳：“我一会儿帮你梳回来。” 　　没等程彧发飙，程绍继续说道：“晚上要不要吃松鼠桂鱼？我让阿姨做了，给你送过来？” 　　说着，把程彧差点遗忘的保温桶拿上来，拧开盖子。霎时间，佛跳墙的浓郁香气弥漫整个包厢，连热气腾腾的火锅都遮掩不了。 　　程绍给程彧盛了一碗佛跳墙，笑眯眯说道：“正宗闽悦阁的佛跳墙。你哥我诚意十足，快点尝尝。” 　　程绍本来是想让阿姨做的，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家里食材不够，现去市场只怕也买不到最新鲜的。索性给闽悦阁打了一通电话，拜托大师傅亲自下厨做的。 　　程彧漆黑的眼眸灿如寒星，清清冷冷的盯着程绍半晌。倘若一般人被这么盯着恐怕早就心虚的方寸大乱拱手求饶。程绍却仍旧笑眯眯饿看回去，眼神温柔且坚定。 　　“我错了么。要不你也弄乱我头发？”程绍握住程彧的手腕往自己脑袋上一搭。 　　程彧冷哼一声，悻悻的收回手。他才懒得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程绍笑容越发深邃。一边帮程彧整理头发，一边说道：“你们也尝一尝。” 　　说着，把盛着佛跳墙的保温桶推给朱建新。 　　朱建新有些诚惶诚恐，凌奕和庆宸则干脆吞了吞口水。两个没见过啥世面的小孩子，还是头一次见到食材如此昂贵，烹饪如此精致的菜肴。 　　程彧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习惯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食量其实并不大。吃了一小碗佛跳墙，又捞了几块虾滑，毛肚，鸭血，肥牛，黄喉，冬笋，藕片，基本上就到了七分饱。 　　程绍见状，皱了皱眉：“要不要再多吃一点。你们下午不是还要练舞吗？你吃这么少，会不会饿？” 　　“所以你晚上送饭来的时候，可以给我带点零食。”程彧看着程绍，认真建议道：“比如说玲珑斋的船点。” 　　好么，这还安排上了！ 　　程绍哑然失笑，连连点头：“行，我知道了。” 　　吃完午饭，程彧带着其他三人返回公司。朱建新已经提前跟公司申请了练习室。 　　程彧的舞蹈功底怎么样，庆宸和凌奕是亲眼见识过的。真要是全力爆发，两人加起来都不够程彧秒的。最关键是程彧跳舞的时候，浑身上下都会爆发出一种绝对的统治力。任何人只要看了程彧跳舞，就很难再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尤其是在同一个舞台上。 　　所以排练之前，庆宸和凌奕的压力特别大。既怕对比之下自己的表现太惨烈，又怕拖后腿的次数太多会让程彧不满。 　　却没想到真正排练起来，程彧居然很收敛。走位精准配合默契，每一个动作都很照顾庆宸和凌奕。虽然没有第一次跳舞时令人瞠目结舌的绝对力度和炸裂表现力，却因为张弛有度收放自如的表现，平添了几分游刃有余的气场。程彧的舞蹈本来就极具感染力，如今他站在C位带着另外两人跳舞，绝对的统治力下，连带着庆宸和凌奕也不由自主的放松起来。抛开所有杂念沉浸在舞蹈的魅力中。玩转音乐，越跳越嗨。 　　编舞老师一脸惊讶的站在旁边。这支舞蹈是他亲自编排出来的，难度有多大，他当然清楚。本来以为新成立的TOP组合至少要磨几天才能做到踩点精准走位熟悉不出差错，谁成想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三个人已经有模有样的配合起来。不但熟练的掌握了所有舞蹈动作，甚至开始尝试用各种风格来诠释舞蹈。 　　“现在的新人这么强的吗？”编舞老师扭头看向朱建新。凌奕和庆宸本来就是公司的练习生，实力怎么样编舞老师也清楚。关键是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程彧。不但自己跳的好，竟然还能利用舞台感染力带动身边人。这个能力就太强了。 　　编舞老师啧啧称奇，满脸惊艳的看着练习室里的三个新人。 　　而跳了两个小时的程彧已经不满足于继续练习原编舞了。毕竟这支舞蹈虽然有一定难度，但考虑到整体风格，其实并没能体现出凌奕和庆宸的全部实力。就更不要说程彧了，根本跳不过瘾。 　　休息间隙，程彧拍拍手吸引两位队友的注意力：“这样，我们先开全麦唱几次，要是跟得上，就再把舞蹈难度往上调一调，多加一点HipHop和Poppin的元素，顶胯的动作减一减，要是不行就算了。” 　　庆宸和凌奕连连点头。他们两人一个跳Poppin一个跳HipHop，都是参加过专业比赛拿过名词的。不是说不喜欢南高丽的男团舞蹈风格，就是单纯嫌弃难度太低，没什么挑战。 　　编舞老师忍不住摇头轻笑，跟朱建新咬耳朵：“好有自信啊！” 　　他编舞的时候本来就有考虑到组合上台以后需要开全麦唱跳，所以没敢编排难度太大的动作，就怕组合成员跳到一半无以为继砸场子。没想到这几个孩子先不满意了。 　　朱建新嘿嘿笑道：“年轻气盛，可以理解。” 　　编舞老师但笑不语。 　　程彧三人上午在录音棚里磨合了数十次，对歌曲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然而当三人第一次开全麦唱跳时，即便庆宸和凌奕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程彧展现出来的综合实力震惊到了—— 　　这人开全麦边唱边跳不说，居然都不带换气的。一支舞跳下来炸到不行，那歌唱的也跟放了原版CD似的，稳到令人崩溃。 　　最先受不了的是vocal担当庆宸：“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程彧耸了耸肩膀，问庆宸和凌奕：“你们两个要不要休息一下？” 　　庆宸和凌奕备受打击，摇摇头道：“不用。” 　　三人又开全麦练了两个多小时，到最后别说庆宸和凌奕，就连程彧的嗓子都有些发紧。为了防止受伤，三人当机立断停下来。凌奕主动提出：“我觉得咱们三个唱这首歌还是游刃有余的，舞蹈再难一点也可以。” 　　庆宸点头附议。 　　凌奕一直对程彧那个腾空跳跃单脚踩地身体大幅度后仰的动作念念不忘：“……能不能把那个加入进来？” 　　程彧摇头：“跟歌曲风格不符，别想了。” 　　三个人坐在地板上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又开始跟着音乐跳freestyle。算是放松之余，也尝试着改编一下舞蹈。 　　编舞老实在旁围观，再三确定了三个人的舞蹈功底和跳舞风格后，也是灵感爆发，帮着改编。 　　几个人在练习室里一直磨到晚上七点钟，程绍又过来送饭。这回他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在医院里呆腻了，又因为不放心，想要来看看外孙工作环境的陈思邈和林素芬，以及非要跟过来的裴延。 　　得知两位老人过来，已经下班的程天光立刻吩咐司机调头回公司，亲自接待几位贵客。 　　“我们直接去阿彧的练习室吧。”程天光刻意表现出来几分亲昵，笑着称赞道：“阿彧特别努力，今天下午都在舞蹈室里跟其他两位队员练习跳舞。他的经纪人跟我说，编舞老师和录音老师都对阿彧的实力和唱功赞不绝口。说程彧是天生的偶像。他们这个组合一定会火。” 　　陈思邈微微一笑：“这些东西我不大懂。只好拜托程总多照顾一下我们家阿彧。” 　　“这是一定的。”程天光笑着说道：“我会把阿彧当成自家晚辈照顾。”话音未落，眼角余光一不小心瞥到站在练习室门口，正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程彧，忽然一滞。莫名其妙就心虚起来。 　　跟在程彧后面的朱建新摇头叹息：还是当成自家祖宗照顾着比较安全点！ 第37章 （捉虫） 　　“外公，外婆，你们怎么过来了？”程彧冲着程天光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走过去扶着陈思邈的胳膊。 　　“来看看我们阿彧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样？”陈思邈笑眯眯的打量着程彧的练习室，目光落在庆宸和凌奕的身上：“你们两个就是阿彧的队友吧？” 　　庆宸和凌奕乖乖点头。 　　陈思邈笑道：“一看就是好孩子，今后要好好相处呀。” 　　庆宸和凌奕继续点头。 　　裴延在练习室里转了一圈儿，好奇问道：“你就是在这里练舞？” 　　程彧反问：“你怎么也来了？” 　　裴延说道：“我下午去看外公外婆，正好碰到程绍。就一起过来了。” 　　程彧点点头，冲庆宸和凌奕说道：“休息一下，我们先吃饭。齐颜老师，您也一起吧。” 　　齐颜跟着TOP组合的三个小崽子编排了一下午，也累的满头大汗。听到程彧的邀请，一边点头一边喘着粗气问道：“吃什么呀？” 　　程绍笑着接口：“苏帮菜。” 　　裴延看了程彧一眼，继续搭话：“有松鼠桂鱼，碧螺虾仁，樱桃肉，响油鳝糊和荷叶叫花鸡，都是你爱吃的。饭后甜点也是你钦定的苏州船点。” 　　朱建新“哇”了一声：“这么丰盛，得多少卡路里呀。” 　　又怂怂的叮嘱程彧三人：“你们可不能多吃。吃胖了上镜不好看。” 　　程彧看了朱建新一眼，开口说道：“多吃点。吃少了没力气，跳舞都跳不动。” 　　凌奕和庆宸面面相觑，看看朱建新又看看程彧，不知道该听谁的。 　　程绍笑道：“还是听阿彧的吧。” 　　凌奕和庆宸想想也是。不然等会儿练习的时候跟不上程彧的节奏，还是要挨骂。 　　陈思邈和林素芬笑眯眯的看着程彧和其他人的互动，欣慰的发现程彧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看来年轻人的郁气还是得通过剧烈运动发泄出来。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个合约没白签。 　　吃完晚饭，陈思邈和林素芬还得回医院吊水。程天光自告奋勇，要送老两口回医院。陈思邈和林素芬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下来。齐颜晚上还有约会，也要先走一步。程绍和裴延则留了下来——都很好奇程彧开全麦跳男团舞是什么样子。 　　程彧倒是不介意多两名旁观者，拽着凌奕和庆宸一直练到凌晨两点钟，三个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累的腿都快迈不开了，才摇摇晃晃的返回宿舍。 　　洗完澡躺在床上，就觉得浑身肌肉都是酸的，累到闭不上眼睛。 　　程绍一脸心疼的捏了捏程彧的胳膊：“我给你请个按摩师傅吧？洗完澡按一按，会不会舒服一点？” 　　裴延眨了眨眼睛，主动举手毛遂自荐：“其实我也学过一点按摩。要不我来试试？” 　　程彧躺在枕头上摇了摇头，他最讨厌陌生人碰他。按摩师傅也不行。 　　程绍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床边给程彧揉胳膊揉腿。 　　裴延黑着一张脸，火冒三丈的怒视朱建新。 　　莫名其妙又被迁怒的朱建新可怜巴巴的挠了挠鼻子，真情实感的提议道：“……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辛苦。以你的实力，就算每天只练两三个小时，也足够吊打其他人。” 　　再这么疯狂练下去，朱建新担心他会被愤怒的裴延和程绍套麻袋。 　　程彧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跟不如我的人比？” 　　朱建新哑口无言。 　　程绍和裴延也清楚程彧的性格，向来都是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到极致。是个标准的完美主义者，还有重度强迫症，并且掌控欲极强。跟这种人共事，难免要辛苦一些。但也正是因为程彧身上的这种特点，会让周围人不自觉的受他吸引，被他折服。 　　裴延定定的看着趴在床上的程彧，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和程彧的差距。裴延觉得他爸说的没错。现在的他，确实不配和程彧相提并论。 　　“阿彧，”裴延蹲在程彧面前，沉声说道：“我爸希望我考Harvard，他说Harvard的商科是最好的。所以我可能……” 　　裴延说到这里，顿了顿，轻飘飘的说道：“不会报考巴黎高等商学院了。” 　　程彧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肩膀，示意程绍帮他揉揉肩。一边眯着眼睛说道：“裴叔叔说的没错。我也觉得M国的大学更适合你。”至少不用重新学习语言。 　　裴延哑然。怔怔看着程彧半晌，开口问道：“那我以后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程彧一脸的莫名其妙：“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裴延：“……” 　　程绍轻笑，把话题接过来：“我也想报斯坦福，不知道妈会不会同意。” 　　程彧知道程绍想说什么，眯着眼睛给程绍支招：“你可以先报考商科，等考上以后再转编程或者计算机科学。爸妈又不会知道。” 　　话说回来，当初裴延意外溺死，外公外婆遭遇车祸，陈灵蕴夫妇把他送到F国留学，原本打算去M国读斯坦福的程绍却被留了下来。没能去斯坦福念书，这大概也是程绍心中的一个遗憾。 　　如今重来一次，甭管是不是做梦，程彧都觉得程绍应该弥补这个遗憾。 　　程绍见程彧懒懒的趴着，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说话，笑着摸了摸程彧的脖子，起身说道：“你早点睡。” 　　程彧“唔”了一声，直接缩进被窝里。程绍帮忙把灯关上，和裴延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第二天照旧是上午录音棚下午练习室。不过程彧懒得磨发声和唱功了，把庆宸和凌奕往录音棚里一怼，自己坐在外面画图。 　　休息间隙，庆宸和凌奕蹑手蹑脚的走到程彧旁边，看着程彧在灰不溜丢的纸上画来画去，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程彧说道：“帕帕拉恰。” 　　庆宸和凌奕二脸懵懵：“什么？” 　　程彧挺直脊背伸了个懒腰：“是一种刚玉的名字。来源于梵语Padmaraga ，就是莲花的意思。所以也叫红莲花刚玉。是不是很漂亮？” 　　庆宸和凌奕看着画纸上的宝石雏形，点了点头。 　　程彧用白色高光笔在宝石面上画出纯白色三角型的反光，勾勒出内椭圆形的轮廓，然后一点一点画出相对称的宝石切面。一应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连绘图模板都没用，手绘功底可见一斑。 　　庆宸和凌奕一脸仰慕的看着程彧。就觉得坐在咖啡桌旁静静画图的程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场。跟他唱跳时所表现出来的爆发力和统治力又不一样。庆宸和凌奕不会形容，总之很迷人。 　　好像这一刻，有无形的罩子将三人隔离开来，而程彧所处的世界，是他们永远都触摸不到的。 　　灵感爆发，设计图画的也顺，程彧的心情显然很好。高兴之余，也留意到庆宸和凌奕的好奇。便示意两人坐下，难得温声和缓的讲解道：“帕帕拉恰是世界上最美的蓝宝石。它的产量只有红宝石的1%，同时拥有粉色和橙色，粉色叫晨曦，橙色叫夕阳。并且这两种颜色需要满足极为严苛的比例，没有任何杂色。差一点都不行。是不是很漂亮？” 　　庆宸和凌奕看着绘图纸上熠熠生光的粉色宝石和橙色宝石，不太懂为什么明明是粉色和橙色的宝石，非要叫蓝宝石。难道说起这个名字的人是色盲吗？ 　　程彧谈兴正浓，显然没有留意到俩熊孩子的腹诽，继续说道：“我呢，是想给我外公外婆设计一套金婚套戒的。单戒的戒托分别设计成盛开的百合花和天鹅，寓意百年好合忠贞不渝。里面的宝石就用帕帕拉恰。你们看这两枚单戒合在一起，像不像一块盾牌？就是说每一个晨曦和夕阳融合在一起，就是一生一世。相扶相持彼此守护无坚不摧。” 　　当然还有暗暗祈求外公外婆晚年安康，不要遭受任何磨难和意外。只不过这一点，程彧不想说出来。 　　庆宸和凌奕呆呆的看着程彧。只觉得程彧在谈论设计思路的时候，整张脸都散放着光。精致的眉眼温柔到极致，缱绻到极致，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程彧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见庆宸和凌奕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有些误会：“你们两个也想学珠宝设计吗？” 　　庆宸和凌奕还没意识到程彧在说什么，就见程彧从桌子上抽出两张灰色蜜丹纸，推到庆宸和凌奕的面前：“也行。那我先教你们画图吧。”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砸在头上，庆宸和凌奕猛然回神。可惜为时已晚，程彧已经兴致勃勃的安利起来。 　　“那什么……”庆宸火烧屁股一样的窜起来，大汗淋漓：“我还是回去练歌吧。” 　　凌奕也赶紧站起来：“我也回去了。” 　　程彧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位队友，神色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第38章 　　因为程绍受程彧之托，去办理做空国际原油的各项手续，中午没时间来给程彧送饭。所以上午的录音结束后，三人就决定在天光娱乐的员工食堂凑合一顿。恰好朱建新来找程彧商量事情，四个人索性一起去食堂。 　　这还是程彧进公司以后，第一次光临员工食堂。找好座位后，凌奕和庆宸自告奋勇去帮程彧打饭。 　　朱建新看着庆宸和凌奕迅速离开的背影，皱眉问道：“我怎么觉着，这俩孩子这么慌张呢？” 　　程彧意味深长：“大概是心存侥幸。” 　　朱建新看了程彧一眼，莫名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危险。他很机警的结束了话题，转口说道：“再有一个礼拜，你们就要参加《星光熠熠》了。前面的淘汰赛还好，节目组没有什么硬性规定。但是从全国三十强晋级赛以后，节目组要求参赛选手在录制节目期间，必须要住到节目组安排的训练营里。想要外出的话必须要提前报备。咱们公司其他选手都还好，就只有你，开学不是升高二么，时间这方面该怎么安排？你能跟学校请假吗？” 　　程彧脸色一黑，作为一个自由成熟的成年男人，他已经毕业好多年了。全然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要上高二的学生。 　　“我会解决的。”程彧皱了皱眉，大不了让外公帮他请假。 　　朱建新点点头。他也就是提醒一下。至于程彧到底要怎么做，他也干涉不来。话说经纪人做到他这份地儿上，也可以鞠一把心酸泪了。 　　坐在旁边的练习生们有意无意的看过来。朱建新轻咳一声，低声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大家都很关注你呀。” 　　程彧冷冷的说道：“我还发现很多练习生都换了造型。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 　　朱建新有些心虚的笑了笑，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练习生——至少七八个人，都从杀马特造型换成了爱豆妆。乍一看上去，好像公司突然多出七八个庆宸凌奕，也难怪程彧心中不爽。 　　朱建新赔笑解释道：“这不是认可你的时尚审美么。大家都觉得好看，偷偷照了照片去外面找设计师弄的，公司也管不了。”何止是管不了，公司简直就是乐见其成。毕竟练习生们换了程彧设计的造型以后，整体时尚感提升的可不止一成半成。这种软实力的上升拿到节目上，也是增强练习生的竞争力。 　　程彧嗤笑。庆宸和凌奕的造型是他根据这两个人的形象气质量身打造的。其他人身上没有这份特质，勉强这么打扮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朱建新早就知道程彧毒舌，也没放在心上。一旁偷听的练习生不是滋味的咧了咧嘴，有人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规定只有你们能做这种造型，别人就不可以。” 　　程彧侧头看过去，男生的抱怨在程彧的注视下戛然而止。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站起身来，歉然说道：“对不起，赵集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就是觉得你们TOP组合的造型特别好看，想学习一下。你要是实在介意，我们回头就把造型换了。” 　　听到男生的话，赵集立刻急了：“凭什么呀？这造型他又没申请专利——” 　　“闭嘴。”男生低声呵斥道。又转过身来看着程彧：“是我们的错。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就学了你们的造型。你要是生气，也是应该的。” 　　程彧歪头打量着眼前这位男生。沉默良久，看的男生莫名心慌，才开口说道：“给你个忠告。想抄造型无所谓，毕竟法律也没规定丑人作怪触犯刑法。但是衣服的话……” 　　程彧目光扫了一眼男生身上的衣服和脚上的鞋：“你买不起正版，也别穿A货。” 　　男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坐在一旁的赵集猛的窜起来，被男生一把拦住了。只能冲着程彧吼道：“你怎么说话呢？” 　　“告诫你们不要丢人丢到节目上去。”程彧往后一靠，仰起头，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提醒道：“为了你们自己的钱途着想。没有任何一个时尚杂志，或者时尚品牌，会允许一个穿A货的明星上自己杂志的封面，代言自己品牌旗下的产品。” 　　看着面红耳赤的男生，程彧歪了歪头：“既然想学，那就多学点。” 　　整个员工食堂鸦雀无声。感受周围飘过来的打量视线，赵集气的脸色通红，挡在男生面前：“你凭什么瞧不起梁淼。你不就是家里有两个臭钱，梁淼学习那么好，要不是因为家里穷，早考上大学了。还会来这里当练习生被你羞辱？” 　　程彧嗤笑。虽然是坐着，气场却压得死死的：“首先，你们要明白被人羞辱和自取其辱的区别。” 　　“你——”赵集说不过程彧，撸着袖子就要冲上来。 　　被朱建新眼明手快的拦住了：“你们想要干嘛？” 　　赵集不服气的看向朱建新：“朱哥，明明是他羞辱我们在先。” 　　“你们两个不是也剽窃了程彧给凌奕和庆宸设计的造型吗？”朱建新沉声呵斥：“程彧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两个还没完没了了？” 　　赵集红着脸，被朱建新怼的无话可说。梁淼憋的脸通红，一句话也没说，泪眼汪汪的离开了。赵集见状，立刻跟上去。 　　朱建新摇了摇头。下一秒，怂怂的看着程彧：“那个，梁淼家里条件确实不太好，他很看重这一次的比赛。自然也想呈现出最好的状态。赵集也是关心朋友，并没有坏心。你别跟他们两个计较。” 　　程彧冷冷的看着朱建新。 　　朱建新心下一颤，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我去看看庆宸和凌奕，打饭怎么要这么久。” 　　程彧置若罔闻。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机玩贪吃蛇。游戏的音效充斥在寂静的员工食堂内，气氛安静的有点可怕。 　　庆宸和凌奕回来的时候，留意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程彧：“怎么了？朱哥去哪儿了？” 　　程彧眼皮都没撩一下，盯着手机屏幕说道：“去西天取经了。” 　　庆宸和凌奕莫名从程彧这句话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煞气。两人相视一眼，特别乖巧的坐下来。将程彧的餐盘恭恭敬敬摆到他前面。 　　“今天有糖醋排骨和三杯鸡，是咱们食堂的特色，我和阿奕排了好久才排到的，是最后一份了。”庆宸笑着讨好道：“你尝一尝呗。” 　　说话间，朱建新也回来了。看着庆宸和凌奕，大声说道：“你们两个在哪儿排的队，我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 　　庆宸和凌奕二脸懵懵，不明白朱建新找他们做什么？ 　　朱建新也懒得解释，一屁股坐在庆宸旁边，拽过餐盘闷头就吃：“我都饿了。” 　　程彧瞥了一眼朱建新，毫无情绪的说道：“多吃点，快到年底了。” 　　朱建新猛的哽住。 　　庆宸和凌奕憋着笑。知道朱建新肯定是又惹到程彧了。不过这样也好，程彧冲着朱哥发火，他们两个就安全了。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空气中洋溢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幸福。 　　程彧确实喜欢吃糖醋排骨。不过这种大锅炒出来的糖醋排骨他还是第一次吃。庆宸和凌奕一脸凝重的看着程彧缓缓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殷勤问道：“怎么样？” 　　程彧神色僵硬，伸手抽出一张餐巾纸，将咬了一半的排骨放在餐巾纸上，板着脸评价：“果然是糖、醋、排骨，我从没吃过这么壁垒分明的糖醋排骨。”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妙。 　　程彧不死心，又夹了一口三杯鸡——好油腻。餐盘里面还有番茄炒丝瓜，黄瓜木耳炒虾仁儿和凉拌西蓝花。程彧一一尝试后，忍无可忍的放下了筷子。 　　“不愧是艺人经纪公司的员工食堂。你们公司的后勤安排很贴心。”菜炒成这样，是怕公司艺人吃多了会胖，所以干脆就釜底抽薪吧！ 　　简直就是用心良苦。 　　程彧放下筷子，看着吃的特别香的朱建新，忍不住疑惑：“你是怎么做到长这么胖的？” 　　无辜中枪的朱建新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嘴巴上还黏着一粒饭粒：“怎么了，我觉着挺好吃的呀。” 　　“是么？”程彧挑了挑眉，很好奇朱建新的味蕾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 　　凌奕和庆宸看了看彼此，小声说道：“你想吃什么，我们出去给你买。下午还得练舞，你要是不吃饭，体力撑不住的。” 　　程彧一时间也不知道吃什么。 　　凌奕真诚建议道：“你吃过麻辣烫吗？跟火锅差不多，也挺好吃的。而且是每一个人一碗，也不用和别人一起吃。” 　　程彧正要说话，电话忽然响了。程彧拿起手机一看，是外公打来的。想让他去医院一趟。 　　程彧撂下电话，示意朱建新：“快点吃，吃完送我去医院。” 　　已经沦落成司机的经纪人先生泪流满面，抓紧时间扒拉最后几口饭，起身说道：“走吧，我吃完了。” 　　目睹朱建新和程彧离开之后，原本安静的食堂才渐渐喧嚣起来。坐在隔壁桌上的几个练习生跟庆宸和凌奕打听：“你们这位新队员到底什么来路？看这样子，家里条件不错吧？” 　　“说话太狠了。你们两个是没看见，他刚才把赵集和梁淼怼成什么样。他们两个连饭都没吃完，全走了。” 　　“气场好吓人。他刚才教训赵集和梁淼的时候，我们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不过这事儿也怪赵集和梁淼。你说你便宜都占了，就自己个儿眯着呗。非要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卖乖，还装模作样的‘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换回来’。你们信不信，那个程彧要是真让他们换回来，他还得说程彧小气欺负人。” 　　“不过程彧最狠的还是当面戳穿梁淼穿仿货。你们看没看到梁淼的脸色，当时就挂不住了！” 　　“活该！仗着自己家境不好，天天装可怜说我们欺负他，瞧不起他，排挤他。有病吧，我们天天练歌练舞都快练吐了，谁有闲心搭理他呀！” 　　“老拿自己学习好说事儿。天天摆出一副清高脸，总觉着自己怀才不遇。我就服了，这么看不起练习生，他干嘛跟公司签约啊？我就不信，他高考要是真考个状元出来，还能上不了大学？” 　　一帮练习生围在庆宸和凌奕身边叽叽喳喳。显然也是看不惯梁淼很久了。当然更多人还是好奇程彧的家世背景。 　　“你们两个快说说，那个程彧到底是什么人？我听说他昨天第一天来公司，还是两位程总接待的。晚上还把《DEMEANOUR》的拍摄团队叫过来给你们拍宣传照，这么牛逼的吗？” 　　“听说程彧他们家里人过来看他，开的都是上千万的豪车，还带保镖的。” 　　“我还听说昨天晚上程彧的外公外婆过来看他，程总接到消息后，都下班了，特地赶回来的。” 　　“你们两个换宿舍，是不是也跟他有关？” 　　庆宸和凌奕被一帮人围在中间，只觉得束手束脚无所适从：“你们就别问了。程彧家里的事儿我们也不清楚，也不敢说。” 　　“别呀！”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两个走运，傍上大腿了。总得给我们一个机会，也认识一下大佬吧？”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就听有人冷哼一声：“你们差不多得了。不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富二代嘛，有什么好认识的。”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哇”了一声，嬉皮笑脸的说道：“呦，小公主为穷书生打抱不平啦！” 　　说话的女生再次冷哼：“那又怎么样。在我看来，梁淼比那个只知道走后门的富二代强多了。要我说，你们也都是一帮小人。不就是看梁淼家里穷就看不起他嘛。我劝你们悠着点儿。别等到梁淼在节目里火了，你们连热度都蹭不上。” 　　说完，女生哼了一声，端起餐盘离开了。 　　庆宸和凌奕对视一眼，也趁机溜了。 第39章 　　程彧到医院的时候，发现泰缙古董行的老板何泰缙也在，还带着他的孙子何承业。 　　“何爷爷好。”程彧先跟老人家打了招呼，又冲着何承业点了点头。 　　“阿彧来了啊！”陈思邈冲着程彧招了招手：“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程彧坐到陈思邈床边：“什么事？” 　　陈思邈看了何泰缙一眼，笑眯眯道：“还是比武大会的事儿。外公身体抱恙，没有办法参加今年的太极表演赛了。可是咱们燕京分会今年的表演形式是九宫八卦阵，你外公不才，守的还是阵眼的位置。要是缺了我，这阵法可就玩不转了。所以外公想拜托你，顶替我的位置，替我出战。” 　　程彧满脸黑线，略带无语的看着陈思邈：“外公……” 　　话还没说完，只见陈思邈一把握住程彧的手腕，神情殷切的问道：“我的乖外孙，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我又不懂八卦阵图。”程彧委婉说道：“贸然上去，也只是添乱。” 　　“可是你形意拳，太极扇和太乙玄门剑耍的好呀。连清玄道长都对你赞不绝口。说你有天资有缘法，骨骼清奇适合练武，你记不记得？” 　　“青玄道长跟谁都这么说。人家就是客气客气，您还当真了。”程彧吐槽道：“我要是真像他说的那么厉害，怎么练了十来年也没练出内劲来？” 　　坐在一旁的何泰缙笑眯眯说道：“阿彧不用自谦。就算你没有练出内劲，但是你长得帅，耍起剑来身段也漂亮。我们特别需要你的帮助。” 　　程彧长叹一口气。他十三岁的时候被外公骗过去一次。那次经历让他记忆犹新，程彧已经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参加什么太极表演赛了。 　　“我不管。”陈思邈握着外孙的手，干脆耍赖：“反正你得替外公出战。咱们燕京分会绝对不能被其他几家分会抢走风头。尤其是今年。” 　　程彧好奇问道：“今年怎么了？” 　　陈思邈理直气壮：“今年是奥运年啊！这么重要的历史性时刻，咱们燕京分会绝对不能输。” 　　程彧：“……” 　　何泰缙笑眯眯说道：“我也代表咱们武林盟燕京分会，郑重邀请阿彧帮帮我们。” 　　顿了顿，何泰缙又调侃道：“我们大家都商量好了，只要阿彧你肯来，我们主动让出C位来，保管你C位出道。” 　　程彧一听这话，就知道外公肯定把自己要参加选秀节目的事情说出去了。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行吧，行吧，都听你们的。” 　　陈思邈哈哈一笑，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老顽童一样冲着老友显摆道：“看看，看看，我就说了吧。我们家阿彧最疼我，他一定会答应的。” 　　程彧坐在病床边上，任由外公搂着他炫耀个不停。 　　何承业笑眯眯的看着祖孙两人的互动，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没去俱乐部？大家都很想你。” 　　程彧说道：“最近忙着出道呢。” 　　何承业莞尔：“我知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录制节目？在哪里录？我可以去现场给你加油。” 　　“还是算了吧。”程彧摇摇头 　　何承业轻笑：“你在害羞吗？” 　　“？”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的程彧挑了挑眉。 　　何承业识趣的换了个话题：“我听陈爷爷说，你想要参加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 　　程彧扭头看向陈思邈。陈思邈略微尴尬的咳嗽一声，有点心虚的解释道：“一不小心就说漏了。” 　　何承业笑着说道：“你不要怪陈爷爷。如果我有这么优秀的外孙，我也会忍不住炫耀的。” 　　程彧忍无可忍：“少占我便宜！” 　　何承业哑然失笑，举手投降：“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何承业说道：“我是想说，我们古董行最近和燕京博物馆有一个合作，是想邀请国内最好的珠宝设计师一起，挖掘历史元素，打造一批仿古风格的装饰品。用来向国际友人宣传我们的文化和历史。现在是奥运会期间，全世界的目光都云集燕京，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如果你能在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上取得名次的话，我可以让你也加入进来。” 　　何泰缙在一旁插话：“阿彧年纪这么小，能有这个雄心壮志就是好的。你不要给他压力。” 　　何承业笑了笑。 　　程彧飞快的反应过来：“你们是想做文创？” 　　何承业冲着程彧竖了竖大拇指，称赞道：“你果然很聪明。” 　　“你也不错。” 　　程彧对何承业有点刮目相看。文创这个概念在几年后非常流行，但是在十一年前，能够意识到这一块的人却并不算多。不论是文娱领域，还是时尚界，更多人还是把目光放在西方，想着改变自己融入世界潮流中。何承业能想到从这个角度扩大泰缙古董行在圈子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确实不一般。 　　程彧本人对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不论他想做什么，首先得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行。 　　何承业的本意不过是想鼓励程彧一下，却没想到真聊起来，程彧对于文创行业的见解竟然十分独到，且有些想法颇具前瞻性，远超同行。何承业自觉深受启发，竟然萌生了想拉程彧一起加入团队的冲动。 　　不过程彧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在珠宝行业又没有什么令人称道的建树。仅凭他C&C珠宝二公子的身份，只怕没有人会同意这种荒谬的决定。 　　何承业颇为遗憾，程彧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事在人为，只要他想做的事情，他一定有办法参与进去。只不过当务之急，还是以扬名和积累资金为主。 　　何泰缙看着自家孙子和程彧相谈甚欢，忍不住笑道：“表演赛的时间在后天上午，地点是武当山。我们需要今天下午就坐飞机赶过去，先熟悉一下阵法演练。阿彧你没问题吧？” 　　程彧既然答应下来，就不会故作迟疑，当下点点头：“没问题。不过我需要先跟经纪人商量一下。” 　　程彧起身走出病房，朱建新正坐在走廊靠墙的椅子上玩手机。 　　“我有事要请三天假，后天晚上回公司。”程彧开门见山。 　　朱建新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要去哪儿？” 　　“武当山。” 　　朱建新揣摩着程彧说话时的神情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是要出家吧？” 　　程彧：“……”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通知。反正朱建新也没胆子当着何泰缙的面儿拒绝这个邀请。毕竟武林盟虽然戏称武林盟，但稍微有点行业认知的业内人士都知道，这个武林盟可以称得上是华夏玉石珠宝总商会的元老会。会内的成员全部都是各大玉石珠宝文玩古董行当的宿老。因为喜欢太极养生——当然还有一部分老人家沉迷武侠小说，才取了这么一个别名。 　　天光娱乐的经营范围是唱片制作，唱片发行和演唱会筹备，主推的艺人大都是歌手，和时尚圈的互动非常多。而那些时尚杂志的赞助商又大多是各大奢侈品牌。推及生物链关系，简直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所以朱建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程彧连行李都没带，坐上何家的车前往机场。 　　路上，何泰缙对程彧笑着解释道：“这一次表演赛，除了比赛当天要展示的八卦阵型外，燕京分会还要拍摄一个MV。分别在紫霄宫，逍遥谷，玉虚宫和金顶取景。我们还特地请国内最好的国乐大师谱了一支曲子。由你来当MV的男主角，一定能够艳压群芳。” 　　程彧冲着何泰缙笑了笑，不是很想说话。 　　三天后，程彧随同燕京分会的爷爷奶奶们一同返京。先去医院点了个卯，跟外公汇报了一下比赛的情况，才回公司报道。 　　彼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公司员工大多下班了，只剩下一帮练习生还留在公司练舞。 　　程彧长驱直入。果不其然，庆宸和凌奕都在练习室里跳舞。 　　见到程彧回来，两位成员非常激动：“彧哥，你终于回来了！” 　　程彧挑挑眉：“这么激动？” 　　庆宸和凌奕点点头：“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你不在，我们两个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又好奇问道：“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我们问朱哥，朱哥神神秘秘的，也不肯说” 　　程彧想到这三天的经历，笑容逐渐消失。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也不敢问了。 　　三天之后，所有要参加比赛的练习生在公司楼下集合。因为人数过多，公司特地调了一辆豪华大巴送大家去机场。 　　程彧的心情还算不错。易稿多次，直到昨天晚上，他终于把“朝暮”的设计稿完成了。程彧的设计风格和设计理念受导师茜茜卡洛琳的影响很深，更加偏爱瑰丽豪奢的搭配，且天马行空极具想象力。这次“朝暮”的成稿，除了采用粉橙色调的帕帕拉恰以外，精心设计的百合花戒托周围和扭臂上，还分别用群镶和排镶法，镶嵌了细碎的白钻石和沙弗莱石做绿叶和枝干。视觉效果极尽奢靡。相对之下，代表男士的白天鹅单戒就要内敛沉稳许多。也附和程彧想要突出“五十年金婚守护，唯有男士勇于担当，女士才会永葆娇艳天真”的设计理念。 　　可以说，这款设计图虽然从设计思路到成型定稿的过程比较短暂，但绝对融入了程彧近十年的设计经验。反正程彧自己是非常满意的。 　　做过备案以后，程彧直接将从网上下载的珠宝大赛报名表，作品效果图，三视图以及身份证明以电子文档附件的形式发送到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指定邮箱。又在今天早上，把所有纸质材料邮寄到法国举办方总部。 　　如今万事俱备，程彧只需要耐心等待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首轮淘汰结果。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年底，他就可以到巴黎参加决赛了。 　　负责带队的是朱建新和另外一名女经纪人。安排好所有练习生上车就座后，朱建新看着心情莫名愉悦的程彧，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也有点小激动？” 　　程彧挑了挑眉。 　　朱建新自顾自说道：“也是，毕竟准备了这么久，我也很期待你们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 　　坐在过道隔壁的女生闻言，很不屑的嗤笑出声：“不过是一个临时凑起来的新人组合。上台以后不出错都是万幸了。想什么呢？朱哥，我知道你向来喜欢巴结后台硬的练习生，但也不至于谄媚到这种地步吧？” 　　朱建新老脸一红。冲着程彧讪讪笑道：“小女孩口无遮拦，你别放在心上。” 　　程彧瞥了说话的女生一眼：“能用这种态度跟公司元老说话，想必这位小姐也是个后台咖吧？” 　　女孩儿脸色一变，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说什么？” 　　程彧道：“说普通话。如有冒犯，不用怀疑，是我本意。” 第40章 　　“你——”女孩儿被程彧轻慢的态度气到浑身颤抖：“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怎么？”程彧歪头轻笑：“现在是要跟我PK后台了吗？” 　　“我……”女孩儿哑口无言，羞愤之余，脸都气红了。一双杏眼泪汪汪的看着程彧。 　　坐在后面的梁淼看不过眼，起身说道：“程彧，你是个男孩子，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非要为难一个女孩子吗？” 　　程彧看向梁淼：“所以呢？你现在是要跟我讲绅士风度吗？” 　　程彧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当他黑漆漆的眸子看向梁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梁淼只觉得心脏重重一跌，仿佛被人用力掐住了脖颈，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直安静的练习生中，突然有人大声说道：“就是啊，可别逗了，你一个穿A货的，有什么资格谈绅士风度？你懂什么叫绅士吗？” 　　说完，还冲着程彧示好的笑了笑。 　　程彧皱了皱眉，很不高兴公共场合，有人说话这么大声。更讨厌有人以贬低别人的方式讨好他。 　　难道他看起来有这么蠢吗？ 　　留意到程彧的嫌弃脸，之前说话呛梁淼的男生有些尴尬的收起脸上的笑容。坐在他旁边的另外几位练习生颇为同情的看过来。同情之余，显然还有些幸灾乐祸。一个个相互对视心照不宣，显然也看不惯男生踩着梁淼巴结程彧的行为。 　　跟梁淼坐同一排的赵集哈哈大笑，大声说道：“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被人家尥蹶子踢了吧。脸疼不疼？”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本来想通过贬低梁淼讨好程彧，却没想到程彧比他想象中还难讨好，又被赵集当着这么多练习生的面儿狠狠骂了一顿。男生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梁淼说道：“再说了，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梁淼贪慕虚荣，自己买不起正版偏要穿仿货，他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吗？” 　　梁淼被怼的面红耳赤，恨不得直接挖个坑钻进去。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晾在太阳下，一丁点自尊和颜面都没有了。 　　“你们别太过分了！”周佳馨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说话的练习生：“做事留一线，莫欺少年穷。梁淼不就是家境差一点吗，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么羞辱？再说梁淼之前穿A货也未必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懂而已。你们至于抓着人家一点痛处就死死不放吗？还是不是男人？” 　　刚刚开口讽刺梁淼的男生显然是顾忌女生的身份，讪讪的撇开脸看向窗外。 　　“算了吧，馨儿。别为了我的事跟他们吵。”梁淼紧握双拳，故作平静：“没这个必要。” 　　梁淼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看向程彧，郑重其事的道：“我想过了，作为一个想出道的艺人，我穿A货的行为是不对。谢谢你提醒我。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程彧看了梁淼一眼，忽然轻笑出声，玩味的道：“不客气。” 　　梁淼也笑了笑，眼睛盯着程彧的眼睛，开口说道：“我听朱哥说，你跳舞特别棒。我就不行了。我只会唱歌，不怎么会跳舞，如果比赛过程中有练舞的环节，能不能请你教教我？” 　　“不能。”程彧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道：“跳舞跟唱歌不一样。唱歌如果没有技巧的话，还可以拼天赋，看看老天爷是不是赏饭吃。最不济还可以用脸唱歌，总有粉丝会买账。跳舞却没办法投机取巧。刨除天赋以外，你每天练习多久，练了多少年，功底到底怎么样，全部都可以从你的舞蹈动作中直观的展现出来。好就是好，差就是差。不是粉饰太平就能敷衍过去的。” 　　程彧看了一眼梁淼新换的衣服和鞋：“黑泡风很好学，HipHop可不是那么好练的。” 　　大巴里的气氛忽然一滞。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梁淼定定的看了程彧一眼，自嘲的笑了笑：“这么说，我应该放弃舞蹈环节吗？” 　　“我个人从来不会替陌生人做决定。”程彧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自己做取舍。” 　　被程彧明示为“陌生人”的梁淼讪讪一笑，直接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良久，朱建新轻咳一声，拍手说道：“那什么，马上就要出发了。我有几句话要嘱咐大家。”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次选秀比赛，公司跟节目组是有合作的，我们一共有三个出道位。但是大家也别灰心，尽量在节目期间努力表现，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不论比赛到最后，你们当中有谁拿到出道位，其他人也会积攒下属于自己的粉丝，只要人气高了，公司也会安排你们出道的。” 　　之前被程彧怼过的女生不以为然的冷笑道：“说的好听，公司有这么多练习生，只有三个出道位，僧多粥少，还有那么多走后门来的背景咖，再努力又能怎么样？” 　　被人三番两次的挑衅，即便朱建新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有点不耐烦了：“你说的很对，这么多练习生都要参加比赛，我们公司却只有三个出道位，确实僧多粥少。要不你发扬发扬风格，别去算了？反正你爸爸也不是很喜欢你在娱乐圈里抛头露面。” 　　周佳馨脸色一红，终于不说话了。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这一回，朱建新也懒得活跃气氛了。所有人默默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闭目养神。一路无话直到机场。 　　候机期间，庆宸和凌奕找到程彧，期期艾艾的表示：“其实之前，梁淼也找过我们，拜托我们两个教他跳舞……” 　　庆宸和凌奕看着程彧，欲言又止。 　　程彧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你们想教就教，只要不耽误正常训练。难道我怕会阻止你们吗？” 　　庆宸和凌奕顿时松了口气。其实在程彧进公司前——准确点说，是在被程彧钦点成为队员之前，他们两个人在公司的待遇跟梁淼差不多。都是不受待见那伙儿的。只不过相比他们两人标准的南高丽男团风格，梁淼更加擅长创作。 　　三个小透明虽说在公司里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但也没什么仇。之前梁淼突然跑过来找他们，说担心自己舞蹈底子差，录制节目的时候会被淘汰掉，想让庆宸和凌奕教他跳舞。两个人也没细想，就答应下来了。 　　“梁淼家境不太好。他从小就没有爸爸，是他妈妈把他带大的。他妈妈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梁淼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就在公司对面的那家咖啡厅。后来被公司的星探发现了签到公司。梁淼特别想出道。他说只要他出道了，就有钱送他妈妈去最好的疗养院……” 　　庆宸和凌奕说着说着，把自己都感动哭了。 　　程彧面无表情地抠了抠耳朵，感觉提前到了比赛现场的PK复活赛环节：“我带了绘图模板和水彩颜料高光笔，你们要是没有事，可以多练习一下。” 　　庆宸和凌奕的感慨戛然而止。两人惊恐的看着程彧：“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所以，”程彧歪了歪头，黑漆漆的眼眸看向两个人：“你们觉得，我让你们学习珠宝手绘，是在惩罚你们？” 　　两位成员喵躯一震，拼命摇头否认：“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们绝对没有这么想。” 　　顿了顿，两人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们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不是说好了比赛期间专注唱跳的吗？ 　　“哦。”程彧用手撑着太阳穴，面无表情地道：“大概是因为，你们的脑子让我想起了水彩。” 第41章 　　临近中午，飞机抵达CS市。程彧一行人先到酒店放下行李，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电视台。 　　天光娱乐是国内老牌经纪公司，之前跟电视台也有过多次合作，所以得知一行人到了，节目组还派了一名副导演出来接待。得知大家连午饭都没吃就急着赶过来录制节目，还很热情的邀请练习生们去食堂吃饭。 　　“未来四个月，你们还会来很多次，就算提前熟悉一下食堂的伙食，”副导演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一只招财猫，特别和蔼可亲的带着一帮人去了食堂。 　　自从在天光娱乐的员工食堂吃了一顿壁垒分明的晚饭，程彧现在对任何带有“食堂”字样的第九大菜系都保持警惕。打饭的时候，也只是打了一盘蔬菜沙拉。 　　其余几个练习生见状，误以为程彧是为了上镜好看在做身材管理，纠结半天，也都默默的换了清淡的蔬菜。 　　没啥滋味的吃过午饭，朱建新和另外一位经纪人去见节目组导演，所有练习生则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到了化妆间。化妆间是公共化妆间，里面挤满了负责录像的摄制组成员，化妆师和来自各地的练习生。气氛忙忙碌碌，略微嘈杂。 　　很多练习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都有些拘谨，生怕自己妨碍到别人，乖乖的靠墙站成一排，等着化妆师按号叫人。 　　唯有程彧在各个化妆台前走了一圈，最后挑了个技术最好的化妆师，回头叫凌奕：“把我包拿过来。” 　　负责替程彧背包的凌奕赶紧跑过去。程彧示意凌奕把双肩包里的两套彩妆礼盒拿出来，放到化妆台前。 　　“我皮肤很容易过敏，可不可以麻烦小姐姐用我自带的化妆品帮我们化妆？”程彧放低姿态的时候，那真叫一个眉目缱绻风流恣意。根本都不需要什么表情，只需要微微压低眉眼凝视着眼前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让人产生一种自己被人重视的错觉。看的凌奕瞠目结舌，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化妆师有些愕然的看向程彧：“你叫我什么？” 　　“小姐姐。”程彧重复道。那三个字仿佛从舌尖化成一道清风，吹的人耳畔痒痒的。 　　“我都三十了！”化妆师哑然失笑。又有些羞涩。她在台里工作这么多年，什么油嘴滑舌会来事儿的艺人没见过。就是许多一线明星叫她姐她都无动于衷。如今被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叫声“小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还不争气的脸颊发热，心情莫名愉悦。 　　“所以才是小姐姐。”程彧郑重其事的说道：“您要是十三岁，我还得叫您一声小妹妹。” 　　化妆师被逗的大笑出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呀！” 　　说着，视线扫过凌奕放在化妆台上的两套彩妆礼盒——居然还是纪梵希的。化妆师有些吃惊，开口说道：“行叭。我留一套就行了。另外一套你们拿回去吧。” 　　“您还是都收下吧。”程彧笑着指了指已经看呆的凌奕和庆宸：“他们两个脸大吃妆，多留一套备用。” 　　其实多出来的这一套就是送给化妆师的。只不过当着镜头还有其他人，程彧不会明说。化妆师也不会点出来。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化妆师忖度着，程彧既然穿得起高定款，又能随手拿出两套化妆品来，显然是不在乎价格问题。再看程彧的外形条件和为人处世，显然也不是那些束手束脚连句话都不敢大声说的稚嫩练习生们比得了的。想来随着比赛播出，程彧也一定能受到观众的关注。 　　能够提前结交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坏处。 　　程彧示意凌奕坐下来化妆，两只呆头鹅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乖乖的坐下来，任由化妆师摆布。 　　化妆师姐姐看着凌奕的造型，忍不住称赞一句：“你这造型谁给做的？真是又酷又清爽。” 　　凌奕看了程彧一眼，程彧淡淡说道：“公司的造型团队做的。” 　　“那你们公司的造型团队还真厉害。”化妆师姐姐由衷的称赞了一句。最近两年圈里流行杀马特，几乎所有艺人都是差不多类似的造型。化妆师看久了也觉得烦。如今忽然看到不一样的，自然觉得耳目一新。更何况凌奕三人的造型搭配又精致又时尚，行内人一看就知道是专业手笔。 　　有摄像师扛着摄像机过来录制花絮。一般情况下，这种上台前的选手花絮都是一扫而过，并不会特别留意那个练习生。除非练习生自己能抓住时机制造噱头。后期剪辑的时候才会考虑到练习生的背景还有个人元素，看看留哪些镜头。 　　但是程彧跟化妆师的交流太过于顺畅，以至于摄像师傅一个没忍住，在三人这边逗留了好几分钟。 　　程彧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凌奕显然也不是。TOP组合三个人，负责说话担当的只有队长庆宸。见程彧和凌奕都不开口，他也只有硬着头皮站出来，绞尽脑汁的吸引摄像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评委老师都是谁？会给我们什么评价？” 　　程彧和凌奕两人一个低头玩手机一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化妆，谁也没搭话。 　　仿佛有只乌鸦嘎嘎飞过，庆宸尴尬的舔了舔嘴唇，可怜巴巴的看着镜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到什么话题都找不出来。 　　摄像师傅隔着镜头跟庆宸大眼对小眼的看了两秒钟，大概也能看出庆宸的窘迫，扭头去拍别人了。 　　化妆间内的其他练习生也被程彧的骚操作惊呆了。好些人恍然大悟，压根儿都没想过居然还可以用这招来拉拢工作人员。试想一下，那么多练习生同时参加比赛，节目时长是有限的，镜头也是有限的，化妆师和打光师这种隐形待遇就更不用多说。如果自己的镜头能比别人多一点，镜头里面的自己能比别的练习生好看一点，等节目播出以后，自然都是核心竞争力。 　　一时间，自觉深受启发的练习生们面面相觑。早就看程彧不顺眼的周佳馨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卑鄙。” 　　庆宸和凌奕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程彧充耳不闻。倒是化妆师姐姐，笑眯眯的看了周佳馨一眼，没说什么。 　　化完妆后，工作人员带着程彧三人到隔壁的摄影棚。三位评委老师坐在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三个人。其中一位女评委老师还很惊讶的用手捧脸：“哇，好帅的三位小帅哥。” 　　庆宸微微鞠躬，自我介绍道：“三位老师好，我们是来自天光娱乐的TOP组合。我是庆宸。” 　　凌奕接道：“我是凌奕。” 　　程彧最干脆利落：“程彧。” 　　庆宸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要表演的是一首唱跳歌曲——” 　　“等一下！等一下！”女导师笑眯眯的打断庆宸的话：“不要着急表演节目，我们还有话要问呢！” 　　毕竟是天光娱乐选送的练习生。几位导师提前就被节目组叮嘱过，尽可能的多CUE这些背靠大树的，确保后期剪辑的时候能有精彩的镜头。 　　另外两名导师也笑着点点头：“是呀。不要着急，会给你们表现的机会的。” 　　女导师捧着脸颊，一脸的花痴状：“你们多大了呀？” 　　庆宸一脸窘迫：“我十九。” 　　凌奕机械的接道：“我十七。” 　　程彧：“十六。” 　　另外一位男导师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梦想？” 　　听到这句话，程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导师。庆宸举起话筒，老老实实说道：“我们的梦想就是能够在大的舞台上唱歌跳舞。” 　　凌奕点头附议。 　　程彧没有说话。 　　女导师看着程彧，好奇问道：“你好像很不爱说话呀？高冷帅哥吗？” 　　程彧道：“不是高冷，只是不喜欢说没有意义的话。” 　　女导师“哇塞”一声，冲着程彧竖起大拇指：“好酷呀！” 　　“所以是喜欢做事多过于说话的类型吗？” 　　庆宸和凌奕赶紧点头。 　　另一位男导师笑呵呵说道：“期待你们的表现。” 　　庆宸和凌奕微微后退，将A位让给程彧。三位导师惊讶的发现，就在三人抬头的一瞬间，这个组合的气场立刻变了。 　　张扬，睥睨，霸道，恣意，即便是最简单的HipHop动作，三个人整齐划一的动作踩点也能诠释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节奏感。轻快的前奏结束，程彧过于华丽的声线切入，自带混响的英文听的三位导师眼睛一亮。 　　“开全麦居然也能这么稳！” 　　三位老师啧啧称奇，忍不住挺直脊背身体前倾，一个个压在桌子上，跟着旋律一起左摇右摆。 　　有鉴于是走过场的海选环节，三个人其实都没有尽全力。但就是因为抱着这种心态，三个人的舞蹈反而平添了几分游刃有余的轻快惬意，将街舞“就是要玩个尽兴”的主旨诠释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副歌之后的桥段部分，三个大男孩自顾自的跳freestyle，又在主歌响起的一瞬间回到编舞的整齐划一，对比之下，反而更加彰显出三位大男孩儿对舞蹈对歌曲的把握是何等的畅快恣意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三位导师忍不住拍手称赞。打量着气息十分平稳，连呼吸节奏都没有变一下的三个人，忍不住称赞道：“太棒了。” 　　“是专业水准。” 　　“可以直接出道了呀！” 　　“绝对没问题。” 　　“是我当评委这么长时间以来，看到过的最棒的一次唱跳表演。” 　　最终，三位导师一起按下通关键，齐声说道：“期待你们未来的表现。” 　　。 第42章 　　从摄影棚出来的时候，TOP三个人被守在外面的练习生们团团围住。 　　“怎么样？怎么样？你们通过了吗？” 　　“快跟我们说说里边氛围怎么样？” 　　“评委老师会不会非常严厉？” 　　“你见到王筝蓉了吗？她真人是不是比镜头上还好看？” 　　“……” 　　庆宸和凌奕两人举着手，一一回答练习生们的问题。 　　“通过了。” 　　“挺好的。” 　　“不是很严厉，和蔼可亲。” 　　“见到了，很漂亮。比电视上更好看。” 　　“……” 　　程彧嫌吵，一个眼神过去，围在他旁边的练习生立刻让出一条路。程彧双手插兜径自离开。找到在大厅贵宾区坐着，闲来无事正和其他几位业内闲聊的朱建新，问他要手机上网查看国际原油期货K线图。 　　朱建新下意识给程彧让位，又一脸好奇的看着手机屏幕，问道：“你还看得懂这个？” 　　程彧没回应，仔细查看了一下K线图的走势跟自己记忆中差不多，退出网页翻看各大网站推送的国际国内财经新闻。 　　这会儿的手机还是诺基亚的老式滑盖机，半按键半智能那种，虽说也能上网查看资料，但是按键方法跟触屏智能手机的使用习惯大不相同，程彧用的很不舒服。翻了几页就没耐心，皱着眉说道：“让助理去买一台笔记本电脑送回酒店，晚上我要用。” 　　朱建新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微笑着点头答应。站在一旁的女经纪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现在的小孩儿真厉害。这么小就会炒股了。还能看得懂国际财经新闻。我都不行。你英文是不是也特别厉害？” 　　程彧看了朱建新一眼，朱建新立刻说道：“这是廖雯雯，你可以叫她雯姐。这次带练习生来参加比赛，我负责管理男生，她负责管理女生。如果我不在的话，你有问题可以找她。” 　　廖雯雯挑了挑眉，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在出发前，已经当着所有练习生的面儿做过自我介绍了。 　　程彧冲着廖雯雯点了点头，彬彬有礼的叫了一声“雯姐”。 　　朱建新又给程彧介绍了其他几家经纪公司的经纪人还有电视台的制作人。 　　一帮人好奇的打量着程彧，就觉得程彧年纪虽小气场却强，言谈举止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小少爷。而且还绝对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再听到程彧姓程，朱建新又这么毕恭毕敬，有心人下意识问道：“这是你们程总家的亲戚？” 　　朱建新摇头解释：“不是。” 　　那人还要追问，朱建新转头问程彧：“面试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好。”程彧言简意赅，盯着手上的滑盖手机若有所思。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智能手机上市以后，这些老牌手机公司好像经历了几次股价大跌——具体什么时候来着？ 　　程彧摸着下巴沉吟不语。慢慢意识到自己脑袋里的记忆其实很宝贵，至少可以让他多搞几次事情。看来他有必要找个时间，把脑袋里的信息分门别类的提取出来。 　　朱建新看了程彧一眼，见程彧确实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便拽着廖雯雯和其他几位业内闲聊。大家说着说着，便提到这次电视台举办选秀节目的标新立异。 　　“……前两年举办的《幸福女声》，收视和社会反响都特别棒，没想到去年番茄台搞了个《幸运男生》，一下子就把热度抢过去了。所以今年，芒果台就策划了这档《星光熠熠》，不限制参赛选手的性别，全国赛后期，好像还要分成男团女团一起PK，效仿南高丽的打歌平台，鼓励观众为自己支持的选手打call。声势浩大呀！” 　　“我看想男女通吃一网打尽。不给其他台留活路。” 　　“下了这么大血本，肯定是奔着独占鳌头去的。” 　　“所以说你们这届练习生很幸运。毕竟芒果台举办过多次选秀节目，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今年又铆足了劲儿要跟番茄打擂台，营销宣传方面肯定会下更大力气。你们好好表现，公司这边也会时刻盯着舆论风向。只要你们在节目上有闪光点，公司一定不会错过的。”廖雯雯话锋一转，看着程彧鼓励道。 　　程彧回以一笑。 　　廖雯雯发现，程彧这个人真是很难接触。小小年纪，行事滴水不漏，性格油盐不进。最关键是性格沉稳。你很难从他的表情动作中，观察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廖雯雯就纳闷了。那些家世良好的富二代她也不是没见过，其实天光娱乐里，就有不少进圈玩票的富二代。可没有一个像程彧这么难缠的。 　　“今天是海选最后一天，估计要等到后半夜才能录制完毕。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酒店休息。”廖雯雯细心叮嘱道。 　　说话间，也有练习生陆陆续续出来了。因为早就跟节目组打过招呼，这些被公司推荐的练习生们肯定不会在海选环节被刷，就是走个过场，最终全部顺利晋级。可以看得出来，大家的心情都很好。 　　庆宸和凌奕自动自觉的走到程彧身边乖乖站好，本来打算和其他练习生一直等到节目录制结束，就见程彧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们先回酒店。” 　　庆宸和凌奕顿时一愣，下意识看向一旁站着的朱建新：“不是要等大家一起行动吗？” 　　朱建新还没来得及开口，程彧淡淡说道：“折腾一天，不觉得累？早点回去休息不好么？” 　　累肯定是会累。而且不光是累，还有一种台下十年功，终于等到机会上台表演的兴奋和激动。双重刺激下，肯定会觉得更加疲惫。但庆宸和凌奕显然不是那种习惯特殊待遇的人。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看着程彧：“可是大家都在等——” 　　“那就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回去。”程彧淡淡说道。 　　庆宸和凌奕眨了眨眼睛，齐刷刷的转头看朱建新。 　　这回朱建新终于接上话了：“那你们就去问问其他练习生，要不要一起回去。正好有车一块儿送了。” 　　庆宸和凌奕点点头。跑过去问其他练习生。有的人想回酒店休息，还有一部分人想要留下来，跟其他公司的练习生联络联络感情。毕竟未来四个月，大家都要在一起录节目。提前了解一下，也能更好的融入集体。录制时也能有更好的发挥。 　　庆宸和凌奕就把愿意回酒店的练习生们带过来。朱建新惊讶的发现，这群练习生里面，竟然有梁淼、赵集、温冕和周佳馨。他还以为这些人应该对程彧避之唯恐不及。 　　想到这里，朱建新下意识看向程彧。发现程彧压根儿就没理会这些人。 　　将练习生送回酒店后，朱建新担心助理办事不周全，亲自去附近的电脑城给程彧买笔记本电脑。 　　天光娱乐给练习生开的客房都是四人标准间。程彧自己掏钱补了单人套间。回到房间后，从行李箱里拿出绘画本和画笔，按照自己最熟悉的方式捋顺未来十一年的各种资讯。 　　次日一早，所有练习生在自助餐厅集合，吃完早饭，回到电视台录制节目。 　　庆宸和凌奕看着眼睛红红的程彧，小心翼翼问道：“彧哥，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没睡。”程彧眨了眨略微酸涩的眼睛。他画手绘画了一整晚，把脑袋里的各种资讯按照色彩搭配和不同宝石的切割方式融入手绘中，确保自己不会遗忘相关信息，又不会被外人发现，违背了他和程绍的承诺。 　　“我可真是个天才！”程彧自顾自的夸了自己一句。大概是因为这种新奇的玩法很刺激大脑，程彧觉得自己一整晚的精神状态都处于极端亢奋中。他很享受这样的状态，甚至连药都没吃。 　　庆宸和凌奕也发现程彧的状态莫名亢奋，二脸懵懵的对视一眼，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 　　化好妆后，所有练习生被工作人员引到一号演播厅录制节目。制作组的成员将号码牌一一分发给练习生，所有人需要在观众席上坐着，没被叫到的练习生充当观众，叫到的人则去后台准备。镜头会随时切到观众席，想要争取镜头的人自然会绞尽脑汁的表现。 　　所有练习生的座位是按照海选时的成绩排的，TOP组合坐在位置最好的第一排——即三位评委老师的后面，也是镜头最容易扫到的地方。坐在程彧三人旁边的，是另外两家经纪公司的艺人，一个男生组合一个女生组合。两个组合坐下来后，很热情的跟程彧三人打招呼—— 　　“哈喽，你们好。我们是星野娱乐的T N T组合。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们是宝利唱片的钻石女孩，帅哥们好呀~” 　　庆宸赶紧回应道：“你们好，我们是TOP组合，天光娱乐的。” 　　“哇哦~”听到庆宸的自我介绍，两个组合的成员一脸惊叹：“好霸气的组合名字，你们一定非常厉害。” 　　“没有。没有。”凌奕慌忙摆手。 　　“不要谦虚啦。如果你们没有实力，怎么敢叫top。老实说，你们三个是不是冲着C位来的？” 　　一句话引起周围练习生的注意，大家纷纷看过来，好奇的打听道：“谁这么牛掰，居然敢取这么猖狂的名字？” 　　“是真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吧！” 　　天光娱乐的练习生们也想争镜头，或者出于其他目的，纷纷热情的给其他公司的练习生还有素人选手科普。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生性内敛温和的庆宸和凌奕简直招架不住。 　　钻石女孩们很好奇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程彧，问道：“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说话？” 　　程彧坐在庆宸和凌奕中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好像周围坐了五百只鸭子一样吵。 　　听到钻石女孩的问话，程彧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为了跟你们互补。” 第43章 　　等到所有练习生被工作人员引到位置就座以后，主持人上台，引导三位导师上场。临时充当观众的练习生们纷纷捧场的鼓掌尖叫，一波波的声浪差点把演播厅的棚顶掀翻，震得程彧耳膜疼。下意识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程彧面无表情，极为克制且彬彬有礼的跟着鼓掌，整个人的气场与周围的喧嚣吵闹格格不入。也完全没有留意到摄像机一扫而过，镜头在他的脸上至少定格了三秒钟。 　　芒果台近些年发展不错，不但选秀节目屡屡掀起社会狂潮，就连各时段的独播剧场也经常霸榜第一，连续三四年都是全国各时段收视冠军。背景深厚财大气粗收视率高，又憋着一股劲儿想跟番茄打擂台，邀请来的三位导师自然也不一般—— 　　唱跳老师王筝蓉，出道十年风格百变，成名单曲《SLAY》全球累积销量破亿，出道至今一共发布七张专辑，每次推出新专辑都能在乐坛引起新的浪潮，最辉煌的时候一张专辑十二首歌直接霸榜音乐风云榜，被媒体誉为亚洲天后。 　　声乐老师张煜喆，著名的情歌王子。连续三年荣获内地音乐风云排行榜最佳男歌手，湾岛金曲奖最佳男歌手，新发专辑《最爱》全球销量一千万张，创下了去年的销量记录，一时间风头无两。 　　舞蹈老师具明河，南高丽顶级偶像男团POT的舞担。唱跳全能，在霓虹和南高丽的人气非常高。之所以会接受芒果台的邀请，是因为他主演的电视剧《冬日烟火》即将在芒果台海外剧场播出。也是因为其背后的经纪公司一直想要打入国内市场。 　　三个人都是芒果台花重金请来的评委导师。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光是这个导师阵容传出去，就能引起整个娱乐圈的震动。所以昨天很多经纪人才说这一届参加《星光熠熠》的练习生特别幸运——光是依靠导师的人气，就能保证节目的关注度和曝光率。 　　即便早就知道三位导师的身份，练习生在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激动到手舞足蹈，恨不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声呼喊三位导师的名字，发展到最后，还有人激动的喊出王筝蓉和具明河的应援口号。 　　程彧冷眼旁观，发现有些人是真的激动到这种地步，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想在镜头前立个迷弟迷妹的人设。 　　程彧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忽然就觉得众生百态，还挺有意思的。这种单纯到近乎透明的小心机，至少比他在谈判桌下遇到的勾心斗角要赏心悦目。 　　因为练习生们的应援battle，演播厅里的场面差点没控制住。主持人出声三次才打断亢奋的练习生们。维持好秩序后，将场子还给三位导师。 　　“哇哦，大家都好热情。”王筝蓉握着话筒，笑容娇俏。她的长相并不是那种传统型的美女，但是很有气质，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娇俏甜美中还带着一丝丝性感俏皮，很有自己的特质。 　　场下的男练习生们下意识的尖叫起哄，王筝蓉用手压了压，开始给大家介绍倒是等级评定的规则—— 　　共计一百名练习生，以团体或个人的方式上台表演唱跳歌曲或者其他才艺，三位导师根据事先定好的标准进行综合实力判定。评级一共分为ABCDF五个等级，A级最好F级最差，连续两次都拿F级评定的选手直接淘汰。等到全国赛三十强晋级赛以后，节目组还会根据每位选手的评级不同，安排不同等级的宿舍。 　　简短的介绍之后，三位导师回到评委席上坐好。主持人让第一组选手上台表演——说来也巧，第一个上台表演的组合也是天光娱乐的，坐在两边的庆宸和凌奕小声惊呼：“是顾盟他们。” 　　程彧一眼扫过去，认出是他第一次到天光娱乐时，朱建新想要介绍他加入的那个组合。 　　音乐响起，台上的五个人猛然散开，最中间的C位一个前空翻定格，气氛瞬间热起来。 　　坐在一旁的T N T组合瞠目结舌，转头问凌奕：“你们天光娱乐的练习生，都这么牛掰的吗？” 　　凌奕赧然一笑。 　　T N T的成员见凌奕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脸上笑容一僵，心下暗暗翻了个白眼。 　　坐在另外一边的钻石女孩凑热闹似的靠过来，故意大声问道：“你觉得他们组合能拿到什么评级？” 　　庆宸老老实实地回答：“A吧。” 　　钻石女孩有点惊讶的追问道：“全员都是A吗？” 　　“当然。”凌奕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都是一个组合的，综合实力肯定不会相差太大。而且火爆男孩本来就是公司想要力捧的组合，他们实力很强。” 　　钻石女孩的队长一脸的好奇：“跟你们比呢？话说你们敢自称top，应该比他们更厉害吧？”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庆宸正准备含糊过去，就听一直保持沉默的程彧忽然开口了—— 　　“比不了。”程彧淡淡说道：“所以你们能安静一下吗？” 　　钻石女孩的队长微微一怔，略有些委屈的退了回去。 　　T N T 的成员见状，笑嘻嘻的打趣道：“阿奕，你们这位队员，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哦~” 　　凌奕冲着对方笑了笑，没说话。 　　耳根终于清静下来。程彧可以好好看台上表演了。他看了一会儿，发现顾盟他们团队的综合实力还算不错。但要是认真PK的话，无论是高音、舞蹈还是rap，肯定都比不上TOP。 　　然而即便如此，一曲结束，表现完美的火爆男孩组合还是顺利拿到了A级平级。 　　程彧是第一次听到顾盟他们组合的名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谁给起的？” 　　程彧问的没头没尾，其他人可能听不明白。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庆宸和凌奕已经习惯程彧的思维方式了，顺口解释道：“朱哥给起的。” 　　程彧面无表情地歪了下头，吐槽道：“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庆宸和凌奕听明白了程彧的意思，忍不住哑然失笑：“所以后来，公司就不让朱哥给练习生组合起名了。” 　　但是顾盟却觉得火爆男孩这个组合名虽然俗气了点，但是寓意很好，想来想去也就没换。 　　说话间，台上已经有七八组选手都表演过了。有素人还有其他公司选送的练习生。基本上公司选送练习生的综合实力都在素人之上。大部分素人的优势则在于音色不错唱歌好听。缺点就在于大部分素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唱跳方面实在惨不忍睹。根本糊弄不了内行。而在练习生之中，天光娱乐练习生的唱跳综合实力毫无疑问最高，星野娱乐和宝利唱片的练习生实力略逊一筹，但是也有几个组合的实力跟顾盟他们不相上下。 　　总的来说，没有比TOP组合更加出色的。程彧认真看了一会儿，发现在座各位都是辣鸡以后，也就没啥兴趣继续浪费时间。趁着录制间隙，找到工作人员要了几张A4纸和一支铅笔，漫不经心地开始画画。 　　经过一段时间的荼毒，凌奕和庆宸也掌握了最基本的珠宝手绘知识。一开始，两人还以为程彧是在画钻石刻面型打发时间。结果 程彧画完刻面型以后，又在每一个空格子里添补上各种粗细不一样的线条，打上明明暗暗的阴影，还有黑点三角菱形块什么的，将一个好好的钻石刻面画的跟迷宫似的。不由好奇问道：“彧哥，你在画什么？” 　　“我的记忆宫殿。”程彧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又道：“挺好玩的。你们要不要——” 　　没等程彧说完，深受教训的凌奕和庆宸连连摇头，坚定拒绝道：“还是不了吧。” 　　程彧微微眯了眯眼睛。庆宸和凌奕喵躯一震，倍加诚恳的解释道：“我们两个实在是太笨了。又要练歌，又要练舞，还要背书，实在是没有精力做别的事情了。” 　　程彧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才应该想办法提高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我觉得你们需要练习宫殿记忆法。” 　　庆宸和凌奕也没听懂什么宫殿记忆法，就知道泪流满面。我们不要你觉得，我们只要我们觉得。我们确实做不来！ 　　大佬，跪求放过！ 　　程彧见两人拒绝的心实在坚定，也就不再强求。正好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他们三个去候场。庆宸和凌奕齐刷刷的松了口气，竟然有种捡了一条命的庆幸。 　　候场的房间是个四面都是镜子的练习室，也有摄像老师跟拍。三个人在镜子前做热身练习，工作人员小声提示三人不要只顾闷头练习一句话不说，后期剪辑不好找素材。 　　说话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指望凌奕和程彧的。如非必要，这两个人只会一个比一个沉默。庆宸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尬聊。 　　“马上就要上场了，好紧张呀！”庆宸努力cue凌奕和程彧：“你们两个紧张吗？” 　　凌奕诚实的摇了摇头，他只兴奋，一点都不紧张。 　　程彧瞥了庆宸一眼：“刚刚上去那么多练习生，有跳舞比我好的吗？” 　　这话题问的，本着尊重事实以及坚决不能得罪程彧的想法，庆宸必须摇头。 　　程彧又问：“有唱rap比凌奕更有爆发力的吗？” 　　庆宸迟疑了一下，没敢摇头。 　　程彧继续问：“有音域比你更高，技巧比你更好的吗？” 　　庆宸看了看镜头，干脆不说话了。 　　程彧继续面无表情：“过分的谦虚会被别人当成虚伪。年轻人，你可以诚实点。” 　　庆宸：“……” 　　庆宸觉得自己可以自闭了！ 第44章 　　摄像师傅站在旁边，笑的镜头都快抗不稳了。他在芒果台工作这么多年，拍过六届选秀节目，但是像程彧这样的练习生，还是第一次见。 　　——嚣张跋扈，狂妄放肆到一丁点都不带掩饰的。每说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别人心上。这样的人，要么是真的年少轻狂恃才傲物目下无尘，要么就是心里边儿一点AC数都没有。不管是那种，节目一播出去，至少舆论和热度绝对不愁。 　　简直就是行走的话题王。 　　庆宸被怼的差点怀疑人生，他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镜头，那小模样就连摄像大哥都有点不忍心了。镜头扫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吃瓜看戏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憋笑提醒道：“该你们上场了。” 　　凌奕把手伸出来，庆宸也把手搭上去，两人眼巴巴地看着程彧。程彧嘴角细不可查的勾了勾，伸出右手叠上去：“加油。” 　　三人上场之后，按照程彧C位，凌奕庆宸分别在左右两边的站位站好。因为程彧之前的表现过于桀骜不驯，所有练习生都很关注TOP组合的真正实力。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演播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聚焦在程彧三人身上。夹杂着或不满或挑衅或等着看好戏的各种情绪，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韩峰翻看了一下三个人的资料，笑着说道：“介绍一下自己？” 　　庆宸看了程彧一眼，主动接过发言的任务：“各位导师好，我们是来自天光娱乐的TOP组合。我是庆宸。” 　　凌奕和程彧也简短的报上名字。 　　具明河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三个人，面试海选的时候他有看过TOP组合的唱跳舞蹈，可以说是名副其实。不过具明河也能感觉到，程彧三人在海选面试的时候放水的一批，估计也有发挥出三四成的实力，根本看不过瘾。 　　“期待你们全力以赴的表演。”具明河用生涩的华语说了一句，冲着台上三人竖起两根大拇指。 　　程彧没有说话，一个手势，三人身形一挪换好站位。抬起头的一瞬间，坐在下面的评委老师和观众席上的练习生们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气势。 　　如果说方才在台下，程彧给人的印象还只是桀骜不驯目下无尘，那么在音乐响起，程彧跳起来的一瞬间，所有人几乎可以说是眼睁睁的看到了舞台上的气氛变化——仿佛空荡荡的舞台忽然被一种看不见却能逼得人无法顺利呼吸的物质撑满了。那无色无味的物质刺激得人心跳如雷口干舌燥，视线牢牢的黏在程彧的身上。 　　只见程彧仿佛是一只潜藏在人类中间的机器人，随着音乐开启，终于揭开皮肉的外衣，一举手一投足，精准卡点的同时，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在以违背人体运动力学的视觉效果律动着，骨骼灵活的仿佛是组装的机器零件，每一个动作都自带卡顿、延迟、掉帧的视觉效果。即便如此，程彧的脚上却轻盈的仿佛整个人脱离了地心引力。明明是充满力量感的HipHop融合Poppin，在程彧的呈现下，却展现出了仿佛飘在外太空的视觉震撼。 　　极动与极静，极快与舒缓，仿佛是有鼠标按键随时惦记着快进与慢放，程彧以绝对的舞蹈实力和肌肉控制力向观众宣告着自己站在舞台上的绝对统治力。咄咄逼人酣畅淋漓，汹涌强烈的荷尔蒙喷薄而出，以最直观的震撼力袭击的所有人膝盖发软。 　　坐在座位上的三位评委老师和观众席上的练习生们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来，大声尖叫着为程彧打call。 　　程彧昨天晚上熬了一宿没睡，精神本来就很亢奋，还因为享受这种状态少吃了一顿药。之前在台下还勉力压抑着。如今站到舞台上，恣意淋漓的诠释舞台的同时，听着台下忽然爆发的，仿佛能把棚顶掀翻的打call声浪。那一瞬间，原本就很嗨的程彧仿佛在大脑皮层直接注射了兴奋剂一样，整个人越发嗨了。 　　跟在后面的庆宸和凌奕就感觉到声浪响起的一瞬间，程彧整个人的气场再次爆开，原本就极具渲染力的舞蹈动作越发睥睨张扬。这一刻，他就是舞台上的王者，所有人都要拜服在他的脚下。 　　三个人在一起磨练了小半个月，几乎每天都要受到程彧刺激的庆宸和凌奕也下意识的被程彧爆发出来的控制力所感染。竭力跟上程彧节奏的同时，一个人的rap越发狂野具有爆发力，另外一个人的高音部分直接升key飙出海豚音。 　　绝美唱腔与最劲爆的舞蹈相融合，舞台氛围瞬间膨胀到爆炸，整个演播厅的打call声忽然一静，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的三个人。下一秒，震耳欲聋的应援声以声嘶力竭的癫狂状态爆发，几乎整个电视台大楼都能听到“TOP”的叫喊声。 　　受到演播厅氛围的刺激，程彧在歌曲结束最后几秒钟，忽然身形一跃，整个人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诡异姿势腾空跳了起来，在空中停滞了至少一到两秒钟，一只脚落地，整个身体先是大幅度后仰，屈膝做单腿旋转，借助惯性转了两圈之后，双脚稳稳的站在地上，右手握拳指天。 　　庆宸和凌奕也在最后一秒跟上程彧的动作，三人以相同的姿势定格，完美结束舞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TOP！TOP！TOP！” 　　“程彧！程彧！程彧！” 　　所有人陷入癫狂一样叫喊着TOP组合还有程彧的名字。就连演播厅里的工作人员都不例外。喊到声嘶力竭嗓子沙哑也没有人在意。整个录制现场俨然变成了TOP的组合演唱会，而程彧，则是组合当中毫无疑问的舞担人气王。 　　喊到最后，觉得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诠释自己的心情和敬意，具明河甚至跳到了评委席上，张开双臂，大声呼喊道：“God’s coming world。” 　　这彩虹屁吹的，几台摄像机瞬间对准了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具明河。可想而知，这一幕一旦在电视上播出，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不过话说回来，TOP组合的这支舞蹈一出，估计整个世界都要颠覆了。 　　“wow！”直到几分钟后，现场的气氛才慢慢回落。三位导师和练习生们回到位置上坐好。具明河摸了摸几乎冒烟儿的嗓子，开口说道：“不愧是top组合，名副其实。” 　　又说：“我没有资格评价你们的舞蹈。因为程彧跳的比我好太多。” 　　具明河说着，冲着程彧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再一次吹彩虹屁：“你的舞蹈，可以封神。” 　　“谢谢称赞。”程彧非常坦然的点头道谢，对人气巨星的彩虹屁照单全收。 　　如果说在此之前，大家还会腹诽程彧是不是性格太狂。可是刚才的表演之后，不会有任何人再质疑程彧的实力。 　　——他配得上这世界上的任何夸赞。 　　王筝蓉也评价道：“你们的舞蹈是世界顶尖的，对于歌曲的诠释也非常完满。在这么高难度的舞蹈动作下，还能做到开全麦唱跳唱的这么稳，这就是实力。毋庸置疑。” 　　“我觉得你们现在就已经是S级的实力，十个出道位，必须有三个是你们的！” 　　韩峰附和的点了点头。他是唱流行歌曲出道的，对唱跳这一块不怎么了解。但是TOP组合的实力怎么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只能说，不光是天光娱乐，他们整个《星光熠熠》节目组都捡到宝了。 　　TOP组合的舞台表演，直接将《星光熠熠》的实力水平拉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不过韩峰还是有些话要提点TOP组合的主唱担当庆宸：“你刚刚在唱高音的时候，虽然海豚音非常有技巧，但是在处理过程中还是有瑕疵的。有一点点破音了。” 　　庆宸乖乖点头，虚心接受。此时此刻，他的嗓子跟冒火一样，又热又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唱出海豚音，估计是被程彧这个疯子给刺激到了。 　　“不过这点瑕疵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刚刚那个氛围，你们的舞台实在是太棒了。”韩峰话锋一转，又鼓励道：“就算是换了我，也未必能够唱到那个KEY。” 　　庆宸诚惶诚恐，赶紧鞠躬：“谢谢韩峰老师。” 　　“还有凌奕的rap……”具明河好奇问道：“我觉得你的rap唱腔很熟悉诶。你是不是在南高丽做过练习生？” 　　凌奕点点头，有点羞涩的说道：“我之前在GG训练了四年。” 　　具明河一脸的惊讶：“你是GG的练习生？跟我一个公司的？” 　　凌奕继续点头。 　　具明河恍然：“怪不得我觉得你的rap很熟悉。那你很棒诶，训练四年就有这个成绩。就算是在南高丽，也绝对是可以出道的实力。期待你的未来。” 　　凌奕羞涩一笑。 　　三位评委老师继续啧啧称奇的讨论着方才的表演。可以说，经此一役，程彧三人已经用自己最完美的舞台宣告全世界，他们为什么会叫“TOP”组合。 　　观众席上的练习生们听着三位导师的彩虹屁讨论，激动不已的心情慢慢回落，终于意识到TOP组合刚刚的舞台表现不光完美，而且实力已经远远超过其他练习生。就像王筝蓉方才说的，仅凭方才的表现，TOP组合就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三个出道位。也就是说，他们剩下九十多个人，需要抢其他七个出道位。竞争更大了。 　　相比之下，心情更加绝望的还有天光娱乐的其他练习生。因为来之前，朱建新已经明确告诉他们公司只有三个出道位，如果节目组真的决定把这三个出道位交给TOP组合。那么毫无疑问，他们这些人在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丧失了角逐出道位的机会。 　　想到这里，天光娱乐的练习生们顿时脸色铁青。 第45章 　　因为TOP组合的舞台表现过于炸裂，接下来上场的几组选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心态失衡发挥惨烈。好些练习生甚至唱着唱着连词都忘了，舞蹈动作也跟不上，更没有在舞台上随机应变的能力，音乐还放着，人就呆呆的杵在舞台上，不知所措的对着大家。 　　舞蹈老师具明河最先爆发了。他没有办法忍受唱跳练习生在舞台上会有这种表现：“……你们要珍惜舞台。” 　　“作为唱跳组合，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发生各种事故，是非常习以为常的事情。成熟的组合成员会懂得随机应变，你的失误不能影响整个舞台，这样才是正确的。忘记歌词可以现场发挥呀，忘记舞蹈动作可以做freestyle，你们不能就这样杵在舞台上发呆。这样既不尊重舞台，也不尊重下面的观众。” 　　“同样都是练习生，你们做不到top，也应该做到standard。” 　　因为话说太多，具明河的华语词汇量显然不够，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高丽话，坐在旁边的翻译小姐一句句翻译。站在台上的练习生羞愧的低下头。观众席上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大家面面相觑，视线若有若无的汇聚到TOP组合三个人身上。 　　程彧低着头，继续面无表情的画他的记忆宫殿，对周围五味具杂的目光视若无睹。庆宸和凌奕倒是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彼此，也没说话。 　　——就是觉得说什么也不合适。 　　录制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可以说除了TOP组合横空出世惊艳众人，其他所有练习生不说全军覆没，也都在TOP组合的对比下泯然众人。然而这种变量是节目组也没办法控制的。只能在后期剪辑方面多多弥补一下。 　　不过这也不是现场录制的人需要考虑的。 　　录制结束后，所有练习生返回酒店休息。导演组邀请三位导师吃夜宵，也算联络感情。具明河亲自跑到练习生卸妆的公共化妆间，非常热情的邀请程彧三人一起。 　　化妆间里的其他练习生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TOP三人组，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程彧三人的实力太强了。毫不夸张的说，除了人气方面，TOP组合现在出道都可以跟三位导师一争高下。换成他们是导师，也会对TOP组合另眼相看。 　　能够和偶像一起吃夜宵，庆宸和凌奕激动到面红耳赤。但是他们两个没有话语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程彧。 　　程彧卸好妆换好衣服，又出去洗了一把脸：“走吧。” 　　具明河看着素面朝天的程彧，愕然发现程彧素颜之后，气场竟然比在舞台上更强大。尤其是板着脸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感。 　　联想到程彧之前自我介绍时，说他自己才十六岁。这让具明河很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够养出程彧这样性格的小孩。 　　因为时间太晚，考虑到所有人还要准备第二天的节目录制。导演组也没请大家到太远的地方，就在电视台大楼对面的一家霓虹料理店聚餐。 　　所有人都坐下之后，《星光熠熠》的总导演钱一鸣没管别人，笑眯眯的冲着程彧说道：“刚刚接到陈总的电话，才知道原来阿彧你是陈总家的公子。赞助商的公子居然来我们节目当练习生，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打声招呼？” 　　话音一落，所有人一脸惊讶的看着程彧。不同于其他人对程彧身份的震惊，庆宸和凌奕只是单纯吃惊C&C珠宝竟然成了《星光熠熠》的冠名商这件事。 　　程彧微微一笑：“参加《星光熠熠》只是我的个人行为、与我母亲，与C&C珠宝没有任何关联。” 　　“那是。”钱导笑眯眯的说道：“就凭你们TOP组合的实力，只要正常发挥，C位出道毋庸置疑。” 　　其他人点头附和。今天录制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TOP组合的实力如何，其他练习生水平怎么样，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所以钱一鸣说这句话，倒是一点水分都没有。 　　三位导师也一脸惊奇的看着程彧。之前TOP组合在台上表演节目，他们就看出来这三个小子绝非池中之物。只要有镜头有舞台，一定能够一飞冲天。所以录制结束以后，具明河主动提出想邀请TOP组合一起聚餐，其他两人才没有反对。主要也是想提前拉拢一下潜力巨大的三位新人。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程彧不光实力强硬，家世背景竟然也如此雄厚。有这样的资本和实力，也难怪程彧性格如此桀骜。 　　人家确实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里，三位导师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王筝蓉“哇哦”一声，主动举起酒杯：“没想到还是金主大人家的公子，真是失敬了。” 　　程彧把自己的清茶换成酒，举杯回敬，碰杯的时候有意往下压了压，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一举一动却足够尊重：“在这一行，我还是新人，您才是前辈。” 　　说着，程彧又引导庆宸和凌奕给大家敬茶。 　　导演组和三位导师就发现，程彧虽然性情有点冷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真到了社交场合，行事却风度翩翩滴水不漏，特别让人舒服。 　　大家相视一笑，不禁感慨，不愧是百亿家族教养出来的孩子，场面上就是不一样。 　　考虑到明天还有拍摄任务，一行人也没耽搁多久，简单吃点料理就散了。期间，钱导还跟程彧稍微暗示了一下，节目组在后期剪辑上想要欲扬先抑制造噱头的打算。想要把舆论争执的焦点放在TOP组合的身上。让观众和粉丝们先注意到TOP组合，尤其是程彧本人在节目最开始过于淡定的表现，最后再放上TOP组合的舞台进行翻转。 　　程彧莞尔，就觉得芒果台的剪辑套路还真是十多年都不变。不过节目组的想法也很符合程彧的利益，他当然不会反对。钱一鸣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只要程彧本人不在意节目组用后期剪辑引导粉丝舆论，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回到酒店后，因为晚上敬酒时多喝了几杯清茶，程彧一点也不困。庆宸和凌奕也都兴奋的不行，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程彧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这种时候就算睡了，睡不上三个小时就要被人叫起来去电视台化妆。弄不好脸都要浮肿。 　　干脆不睡了。三人一合计，直接去了酒店健身房，准备开一间舞蹈室练习跳舞。 　　程彧三人到的时候才发现健身房里人很多。大都是今天参加比赛的练习生。大概是TOP组合的舞台表现给他们的压力太大，很多练习生睡不着觉，也跑来练舞。 　　瞧见TOP组合三个人也过来了，其他练习生微微一愣。 　　最先开口的是同在天光娱乐做练习生的顾盟：“你们不是跟导师聚餐去了吗？” 　　一句话吸引了舞蹈室内的所有练习生。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练舞的动作，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庆宸说道：“聚完餐了。导演组和三位导师都回去休息了。我们睡不着觉，就想着过来练习一下。” 　　录制节目时，跟TOP组合坐在同一排的T N T组合也凑了过来。闻言，忍不住笑道：“你们都这么强了也要练习？拜托给一条活路吧。” 　　庆宸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其他练习生也都纷纷开口，或是真心或是凑趣的调侃道：“是呀！是呀！你们就别跟着添乱了。舞跳的那么厉害，歌唱的那么好还要这么努力的练习，让我们这些普通人该怎么活？” 　　“凑合活呗！”顾盟不是很喜欢练习生们阴阳怪气的起哄，皱着眉说道：“总不能去死吧！” 　　说着，顾盟又看向程彧，伸出右手：“抱歉，我以前戴有色眼镜看你。我承认你跳舞厉害。但我还是要说，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还是会坚持我之前的决定。这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相信我和我的队员们才是最有默契的。” 　　顾盟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了，也祝你和你的组合在今后的比赛里发挥稳定。C位出道。” 　　程彧挑了下眉，伸手握了一下顾盟的手：“你也不错。也祝你们比赛顺利。” 　　庆宸和凌奕有些惊讶的发现，今天晚上程彧的心情好像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话竟然有点多。 　　顾盟脸色一暗，勉强笑了笑：“我们会努力的。” 　　就算结果已经注定了，他们还是会全力以赴的准备每一场比赛。就像朱哥说的，就算挣不到出道位，他们也得多露脸多攒人气。但愿能吸引到一部分粉丝，让公司看到他们，推他们出道。 　　更何况，输给程彧和TOP组合，总比被其他走后门的人抢走出道名额更让人容易接受。至少顾盟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同在健身房练舞的周佳馨忍不住了，走到三人面前：“程彧，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程彧示意庆宸和凌奕：“去换衣服。” 　　两人看了一眼程彧，又看了一眼周佳馨，想了想，还是乖乖的去换衣室了。 　　周佳馨有点沉不住气：“程彧，我跟你说话呢！” 　　程彧瞥了周佳馨一眼：“哪条法律规定，你说话我就一定要接？” 　　周佳馨一噎：“总之，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正经事跟你商量。” 　　程彧：“说。” 　　周佳馨看了一眼周围瞪圆眼睛支棱着耳朵听八卦的练习生们。底气不足：“这件事情很机密，不适合在这里说。我们就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程彧嗤笑，歪了下头：“我很好奇。我究竟做过什么，能让你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可以离开公共场合，单独谈私密话的？” 第46章 　　程彧似笑非笑，讥诮的目光落在周佳馨的脸上。 　　身后有窃笑声传过来，周佳馨只觉得仿佛有两把刀子直戳戳的划破脸皮，让她羞愤难当。 　　“程彧，你别这样说她。”一直站在墙边的梁淼站出来：“大家好歹是同一个公司的练习生。你真的想让外人看笑话吗？” 　　梁淼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练习生就有人不舒服的皱了皱眉。特别是那些没有签约经纪公司的素人练习生，总觉得自己仿佛被排挤了。 　　程彧不想搭理自作多情的梁淼，也不想理会那些玻璃心的练习生。当下轻笑出声，实事求是的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个笑话，就少出来蹦跶。” 　　话音刚落，顾盟在旁边接了一句：“押韵了。” 　　场面忽然一静。程彧看了顾盟一眼，顾盟一脸无辜的眨眨眼睛，仿佛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刚才还玻璃心的练习生们忽然觉得很解气。有人走过来，小心翼翼问道：“程彧，你跳舞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们？” 　　程彧歪头打量着来人。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大脑仍然处于兴奋状态。这种状态的持续让他比平时看起来更加的平易近人——虽然周佳馨和梁淼大概没觉得。 　　“怎么教？”程彧低声轻笑。清亮的眼眸因为醉意染上一层薄薄的迷雾，略带玩味的嗓音仿佛轻柔的羽毛刮过耳畔，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来人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就、我、我也不知道……” 　　程彧挑了下眉。 　　来人不知怎么回事，越发心慌意乱。 　　庆宸和凌奕从换衣室出来。程彧笑了下，冲着凌奕说道：“给我拿瓶水，我渴了。” 　　凌奕点点头，去给程彧拿水。喝完水后，三人又在练舞室里练了通宵，第二天早上，回房间洗漱换衣服，到电视台录制节目。 　　三天后，录制完前两期节目的程彧一行人飞回燕京。程家来接机的是程绍和程开运父子。 　　程彧看了一眼程开运，就觉得特别稀奇，问程绍：“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 　　程绍莞尔，拍了程彧一下：“别乱说话。” 　　程彧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坐进车里。 　　程开运也坐到后排，一路上对程彧嘘寒问暖。搞的程彧汗毛耸立，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到底想干嘛？”程彧一脸警惕的看着程开运。所谓无事献殷勤，他可不相信程开运是忽然间父爱之心发作。 　　程开运一脸无奈的看着小儿子：“我能干嘛？我是你爸，关心关心自己儿子难道还有什么目的吗？” 　　又问程彧：“你去参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选秀节目，玩的开心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你们都成了节目组的冠名商了，还有人敢欺负我吗？”程彧挑了下眉，执着问道：“说吧，你到底什么事儿？” 　　程开运哑然失笑，显然是管不了程彧的暴躁脾气。只好言归正传：“爸爸问你，你赵叔叔和你冯叔叔那些事儿，你究竟是从哪儿知道的？别跟爸爸说什么五年后知道的，爸爸要听真话。” 　　程彧挑了挑眉：“冯光旭在股东大会上发难了？” 　　程开运苦笑着点点头：“不过好在，我跟你妈有了准备。暂时算应付过去了。这还得多亏了你呀！” 　　不对劲！ 　　程彧蹙了蹙眉。觉得程开运的态度有点古怪。冯光旭和赵金锤的事情他很早以前就跟陈灵蕴夫妇提过了。摆证据讲道理，当时陈灵蕴和程开运是什么态度？最后气的程彧跑到裴家送裴镇南人情。 　　没道理短短一个月不到，两人态度变化这么大？ 　　程开运没留意到程彧的猜疑，还一个劲儿的追问程彧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又问程彧还知道什么。言谈之间，似乎很怕程彧还知道什么一样。 　　程彧没说什么，揣着满肚子疑惑回到家。外公外婆已经出院了，知道程彧今天回家，外婆还特地下厨做了好几道程彧最爱吃的菜。 　　陈灵蕴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冰冰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到程彧后轻轻哼了一声：“我听人家节目组的人说，你在那边玩的很开心啊？” 　　程彧见到冷嘲热讽的陈灵蕴，心下反而踏实了。 　　“当然开心。”程彧笑眯眯的针锋相对：“反正比家里开心多了。” 　　陈灵蕴哼了一声：“你玩也玩了，闹也闹了，下个礼拜开学，就收收心好好学习。期中考试如果考不上六百分，那个全国晋级赛你就别参加了。免得丢人丢到全国去，还带坏别人家的孩子。” 　　陈灵蕴的思维模式，考试考不上六百分还想当偶像？谁家偶像这么蠢的？ 　　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程彧板着脸，他上辈子都没参加高考，凭什么重来一回，还得去念高二？ 　　程绍看着气鼓鼓的程彧，莞尔一笑，坐下来问陈灵蕴：“爸说冯叔叔在股东大会上向您发难，多亏有阿彧提前示警，您才有了准备？” 　　陈灵蕴脸色一沉：“你冯叔叔经常在股东大会上跟我作对。我要是连他都处理不了，还怎么当C&C珠宝的董事长？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别乱插嘴。” 　　程彧嗤之以鼻，程绍但笑不语。 　　陈灵蕴看着程彧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陈思邈和林素芬冷眼旁观，见陈灵蕴又要发火，赶紧说道：“阿彧，你给我和你外公设计的金婚套戒，你爸爸妈妈也看到了。别看他们两个嘴上不说，其实心里特别羡慕。要不然你也给他们两个设计一套吧？” 　　陈灵蕴顿时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角余光瞥着程彧。 　　程开运笑容温润的接口道：“是啊。阿彧也给爸爸妈妈设计一套。到时候我让你妈把设计图拿到公司去，做成下一季度的新款。” 　　程彧皱了皱眉：“你们让我给你们设计纪念婚戒，然后拿出去卖？” 　　程开运笑容一滞：“这不也是认可你的实力吗？” 　　程彧邮寄给DMI世界珠宝大赛的设计图他们也看过了。自然清楚程彧在珠宝设计方面的功底。虽然不知道程彧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凭借程彧的实力，至少顺利进入复赛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程彧现在又参加那个劳什子的选秀节目，听钱导的意思，程彧录制时的表现非常抢眼。等到节目播出后，一定会成为话题人物。 　　程彧身为程家的孩子，他在珠宝设计方面有天赋，并且还能小小年纪折腾出水花来，外人自然会联想到C&C珠宝。这无疑是个很好的宣传营销点，并且还是免费的。 　　陈灵蕴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才会心下一动，想让程彧打着给他们夫妻庆祝结婚二十周年的旗号，设计一款纪念婚戒。又拿全国晋级赛的资格要挟程彧好好学习。 　　说穿了，也只不过是想利用程彧本人还有程家的名气，为C&C珠宝做宣传而已。 　　然而这种想法却引起了程彧的本能厌恶。陈灵蕴夫妇听到程彧的话也不舒服：“我的决定有什么不对吗？你画设计图不就是为了让你的设计从一张纸变成实物，受到别人的认可吗？我现在是在帮你。要是换成别人，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眼见母子又要吵起来，陈思邈皱着眉头打断母子二人的交谈：“好啦。先不要说了，过来吃饭吧。” 　　程彧把冲到嘴边的反驳吞回肚子里，冷着脸走进餐厅。 　　晚饭过后，程彧回房间休息。林素芬端着一杯牛奶敲门进来，看着坐在书桌前埋头看资料的程彧，温声笑道：“又在看什么？” 　　“看看国际新闻。”程彧接过牛奶放到桌上：“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过来看看我们家阿彧。”林素芬坐到床边，笑眯眯说道：“我们家阿彧真棒，连国际新闻都看得懂。如果好好学习，六百分也不在话下。” 　　程彧看着外婆，鼓了鼓脸颊：“您是来给我妈当说客的？” 　　“母子之前哪有隔夜仇，有话说开了不就好了。”林素芬笑道：“你妈妈其实很在意你。你去录制节目这几天，你妈妈每天晚上都和节目组的人通电话。打听你的事儿。听说全国三十强晋级赛以后。所有选手要去电视台合宿。你妈妈还准备挑选助理跟进节目组，打的是冠名商需要监督乙方全权策划的借口，其实我们都知道，她是为了派人去照顾你。” 　　程彧不吭声。 　　林素芬又说道：“你妈其实人不坏，就是脾气差了点，又不会说话。你是男人，又是当儿子的，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 　　林素芬笑道：“就当你妈更年期提前了。你让让她。” 　　程彧喝了一口牛奶，很不开心的提醒外婆：“我躁郁症。” 　　“你乖。”林素芬摸了摸程彧的后脑勺：“我们家阿彧最乖了。” 　　程彧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牛奶， 　　林素芬拍了拍外孙的手背，温声说道：“那给你爸妈设计二十周年纪念婚戒的事儿？” 　　程彧闷闷说道：“明天早上我会交给他们的。” 　　林素芬笑道：“所以我们家阿彧是早就设计好了？” 　　程彧不想让外婆误会，又不想违背对程绍的承诺，只好自己生闷气：“您就当我是上辈子画好的。” 　　林素芬哑然失笑。 　　次日一早，程彧板着脸把画好的设计图扔给陈灵蕴。陈灵蕴面无表情地接过来，看着程彧连夜赶出来的设计稿，不免惊讶。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从哪儿学的珠宝设计？”连他们公司高薪聘请的珠宝设计师都没有这么精巧的设计思维。 　　程彧继续面无表情的道：“梦里！” 第47章 　　吃完早饭，司机送程绍去学校。高三提前一个礼拜就开学了。程彧顺便蹭个顺风车到公司。程绍坐在车里还倍感遗憾：“……如果不是开学了，我应该陪你去录制节目的。”这可是他们家臭小子人生第一个正式舞台。程绍本来还想多拍些照片留作纪念。 　　又问程彧：“在舞台上感觉怎么样？” 　　程彧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爽。” 　　站在舞台上接受万众瞩目的仰望，那种爽感和他设计出一款令使人惊叹的珠宝，吞并一家他觉得有潜力的公司，或者每天看着C&C珠宝股价上涨，公司市值不断翻番的成就感是不一样的。程彧形容不出来，就仿佛细微的电流从尾椎一路窜到天灵盖。 　　“仿佛我站在舞台上，就能控制所有人的喜怒哀乐。” 　　程绍有些惊讶的看着程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程彧。双目清亮，异彩涟涟，仿佛看到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正准备爱不释手的把玩。 　　程绍突然问道：“你最近几天，还有正常吃药吗？” 　　程彧犹豫了一下，诚实说道：“断了几顿。” 　　“但是你的状态非常好。”程绍顿了顿，又说道：“挺好的。我觉得你找到了释放压力的好办法。” 　　程彧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跳舞的时候，尤其是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他确实没有那么暴躁。下了舞台以后，因为大量的情绪和体力的宣泄，心情好像也平和许多。 　　昨天陈灵蕴和程开运那么讨人厌，他都没发火。 　　程彧若有所思。程绍笑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车子停到天光娱乐门口，程彧下车，被程绍叫住：“你今晚——” 　　“回公司宿舍。”程彧说着，背对着程绍挥了挥手。 　　“等等！”程绍又叫住程彧。 　　程彧回头，双手插在裤兜里，弯着腰看向程绍：“嗯？” 　　“裴延最近没跟你联系吗？”程绍问道。 　　“他联系我干什么？”程彧挑眉，想到他跟裴镇南的那笔交易：“你担心裴家会坑我们？” 　　“当然不是。”程绍不明白程彧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我是说他最近有点不对劲。” 　　“大概是青春期的躁动。要么就是谈恋爱了。”程彧不以为意：“你管他干嘛？” 　　程绍看着不以为意的程彧，把嘴边的话咽下：“算了，也没什么。你去上班吧。” 　　程彧冲着程绍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公司。 　　时间还早，天光娱乐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还没上班，只有看门的保安大叔兢兢业业。程彧脚步悠闲的走到练舞室，在走廊里就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推门而入，果不其然，庆宸和凌奕已经在里面练的满头大汗。 　　瞧见程彧进来，两人停了下来。庆宸关掉音乐，看着程彧欲言又止。 　　程彧看过去：“怎么了？” 　　庆宸和凌奕对视一眼，诺诺说道：“彧哥，我们两个……《星光熠熠》最后的出道位……” 　　“当然是各凭本事。”程彧嗤笑一声：“你们不会以为，仅凭一次舞台，你们的出道位就稳了吧。” 　　“当然不是。”两人慌忙摇头：“可是如果——” 　　“没有如果。”程彧问道：“周佳馨去找你们了？” 　　庆宸和凌奕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回宿舍，周佳馨在门口堵着他们。求他们两个把出道位让出一个给梁淼。还说梁淼家境不好，他妈妈生病需要花很多钱。所以这次出道位，梁淼志在必得。 　　“那就让他自己去争取。”程彧嗤笑：“理所当然慷他人之慨。你们两个也是，脑子进水了就多做做倒立。” 　　庆宸和凌奕被怼的无话可说。 　　程彧又道：“你们两个继续练习。” 　　程彧走出练习室，给程天光打了个电话：“告诫周佳馨的靠山，不要打TOP的主意。” 　　程天光听的没头没尾，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话没说完，程彧已经把电话挂了。 　　半个小时后，周佳馨气急败坏的砸门而入：“程彧，你究竟跟我爸爸说了什么？” 　　庆宸和凌奕不知所措的停下动作，看着怒气冲冲的周佳馨，又看了看守在门口抻着脖子看热闹的其他练习生，正准备开口询问。被程彧一个眼刀瞥过来，顿时打了个激灵，继续跟上。 　　周佳馨在旁边瞪得眼眶欲裂，愣是不敢冲上来打断TOP的练习。 　　一曲终了。程彧撸了撸头发，捡起地板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周佳馨才敢鼓足勇气走上来理论：“都是练习生之间的事情，你凭什么让程叔叔给我爸打电话告我的状？” 　　“当然是想告诉你，这公司里面，不止你一个人有背景。”程彧一手掐腰，另外一只手提着矿泉水瓶，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佳馨：“你想包养小白脸是你的事，只要你有本事，你想给那个梁淼什么资源，随便你——” 　　“程彧！”周佳馨被程彧说的满面通红，又羞又臊：“别用这么肮脏的想法污蔑我。什么包养？什么小白脸？我跟梁淼之间，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欣赏他的才华——” 　　“所以你欣赏的方式，就是以权谋私，厚着脸皮拿别人的出道位，哄你自己的小才子开心？”程彧嗤之以鼻：“费这么多心机，如果连包养都不是的话，你图什么？” 　　“程彧！”周佳馨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却说不过程彧：“你好恶心。” 　　“你也知道你的行为说出来很让人恶心！”程彧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既然知道有多恶心，那就离我远点。你去恶心别人，我不管。敢恶心到我头上——” 　　程彧笑容收敛，面无表情地走到周佳馨面前，居高临下，轻柔的道：“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周佳馨被程彧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猛地打了个激灵。好像是被一只隐藏在暗处的凶兽盯上的猎物，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立了起来。一股凉意从尾椎直接窜上脑门，周佳馨下意识的倒退几大步。神色仓皇，面容惊恐。 　　程彧侧过头看向门外。聚集在门口的练习生哗啦一下，如潮水般散开，让出人群中的梁淼。 　　程彧轻笑一声，站在门外的梁淼猛地握紧双拳，一脸紧张的看着程彧。 　　程彧走到门口，梁淼和其他练习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程彧握着门把手轻声说道：“出去。” 　　站在门口的练习生还没反应过来，练舞室里的周佳馨已经灰溜溜的跑出来了。程彧把门关上，继续练习唱跳。 　　被程彧赶出练习室的周佳馨一脸愧疚的看着梁淼：“抱歉，我其实是想帮你的。” 　　“你就是这么帮我的？”梁淼也有些崩溃，双目赤红的看着周佳馨：“仗着你是董事的女儿，逼其他没有背景的练习生把出道位让给我。让我被人指着鼻子骂被人包养的小白脸？” 　　“梁淼——” 　　“够了！”梁淼只觉得此时此刻，周围每个人看他的视线都是一把刀，生生的戳在他身上，把他戳的体无完肤：“什么都别说了。我要是有本事，我自己能争到出道位。我要是没这个本事，败在TOP组合的手下，我也心服口服。” 　　“周佳馨，别让我变成连我自己都瞧不起的那种人。”梁淼说完这句话，无地自容的跑开了。 　　其他练习生面面相觑，也都无趣的散了。 　　当天晚上，芒果台剪辑的《星光熠熠》三分钟预告播出。除了三位星动亚洲的重量级导师外，最引人争议的，毫无疑问就是在节目里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异常桀骜的程彧。在节目组别有用心的剪辑下，其他导师还有部分选手的粉丝都对程彧的猖狂态度报以不满。连带着对TOP组合的其他两名成员也厌屋及乌。 　　天光娱乐的宣发小组一直紧盯着舆论风向。看到这一幕也并不觉得奇怪。按照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澄清。一边装TOP组合的粉丝在芒果台贴吧卖力宣传组合的实力，一边潜入群众中间，对程彧的态度表示不满。争议越多热度越高。毫无名气的TOP 组合俨然成为整档选秀节目中，除三位导师以外最受关注的选手。 　　公司高层乐得笑不拢嘴。 　　唯有朱建新担心程彧三人会被人骂的心态失衡。天天苦口婆心的开导三人，哄三人开心。把程彧烦的不行。 　　就在朱建新婆婆妈妈的开解中，第一期《星光熠熠》在芒果台周六晚八点准时播出。 　　天光娱乐对这个节目非常重视。当天晚上，天光娱乐的宣发小组全部加班守在办公室，实时监视芒果贴吧还有网上各大娱乐论坛的舆论动向，确保及时掌握观众，粉丝以及各大媒体对所有参赛选手们的评价和印象。同时组织全部练习生留在公司看节目。 　　原本也想留在公司练习的程彧被外公外婆叫回家里看电视。因为节目时长有限，参赛选手不可能都有镜头。程彧留意到，很多没公司没背景在表演时也不出彩的练习生连个镜头都没有，就直接被刷下去了。 　　而有镜头的练习生中，除了表演时相对出彩，观众席上偶尔蹦出几句金句的练习生外，其他人就算给了镜头，整场节目看下来，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相比之下，反倒是造型清新精致，预告里给出无数特写的TOP组合最吸引视线。至少TOP组合每次出现在镜头前，芒果贴吧还有其他娱乐论坛上都瞬间出现各种吐槽或者单纯花痴的留言。 　　看来选手在镜头前能不能出彩，除了自身表现外，节目组的后期剪辑至关重要。 　　跟默默分析整个节目镜头分布点的程彧不一样，程家其他人看节目，只是想看程彧的镜头。所以在没有程彧的时候，大家要么吃水果嗑瓜子，要么做作业批文件。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TOP组合上场表演。看着瞬间就炸起来的舞台，程家所有人目瞪口呆。 　　直到此刻，大家终于对朱建新念念叨叨的“天生巨星”有了最直观的印象。 　　一曲终了，程绍特别激动的一把拽过程彧搂进怀里，不停拍打着程彧的后背：“阿彧你好棒。阿彧你太厉害了。” 　　程彧一脸无奈的推开程绍。 　　朱建新的电话及时打进来，程彧刚接起来，高亢的尖叫声差点震碎耳膜：“程彧！你有没有看到！你有没有看到！网上的评论逆转了！他们都在夸你！他们都崇拜你！他们都疯狂迷上你啦——” 　　程彧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两秒钟后，朱建新再次打进来。程彧挂断。朱建新又打，程彧再挂。反复三次之后，程彧接通电话，朱建新终于冷静下来：“公司已经跟各大媒体都通好气了。明天早上，会出TOP组合在节目组上大放异彩的通稿。” 　　“接下来，公司会将部分资源倾斜给TOP组合，大力扶持TOP组合在《星光熠熠》C位出道。你们只需要好好表现，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公司处理。”朱建新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一次，公司为你们保驾护航。少年们，向前冲吧！” 　　然后第二天，随着天光娱乐联合各大媒体发出的宣传通稿，TOP组合舞蹈担当仗着家世雄厚，在节目组欺压其他练习生，公然耍大牌，买通评委的八卦新闻也随之传遍全网。 　　正在上课的程彧好整以暇的给朱建新打了个电话：“好好表现？什么都不用管？少年冲吧？公司为我保驾护航？” 　　昨天还信誓旦旦气场两米八的朱建新：“嘤！” 第48章 　　“阿彧，你没事吧？” 　　挂断电话，程彧回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一脸忧心忡忡的裴延，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裴延看着程彧欲言又止：“我看到新闻了。担心你不开心，所以想过来看看你。” 　　程彧没啥不开心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程彧没想到，对面的人会这么迫不及待。程彧原本还以为，下手的人至少会等到全国三十强晋级赛以后。看来他是高估了对方的耐心。或者说，低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 　　“你知道是谁在抹黑你吗？”裴延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没必要。”程彧说话间，上课铃声已经响了，程彧刚想回教室，被裴延一把握住胳膊：“中午一起吃饭？” 　　程彧瞥了一眼裴延握着他手臂的右手，示意裴延松开。裴延恍若未觉，直勾勾的盯着程彧：“中午一起吃饭？” 　　程彧挥臂甩开裴延的手：“我中午和程绍一起吃。” 　　“正好，”裴延轻笑一声，目光还是没能从程彧的脸上挪开：“我也是。” 　　程彧不太喜欢裴延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微蹙着眉，看向裴延：“你到底想干嘛？” 　　“我听说阿姨和你约法三章，要你期中考试考到六百分，才准你参加全国三十强晋级赛。”裴延看着程彧，提议道：“我给你补课怎么样？” 　　“我没说我接受她的要求。”程彧挑眉：“她也管不了我。” 　　“那外公外婆的期望呢？”裴延问道：“你学习成绩好一点，外公外婆也会很高兴吧？尤其你现在还参加了选秀节目，如果因为参加比赛导致成绩下滑，外公外婆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难受。阿姨管不了你，会不会在外公外婆面前抱怨二老溺爱你？你忍心看到外公外婆因为你的缘故，被阿姨埋怨指责？” 　　程彧默不作声。 　　裴延耐心说道：“所以阿彧，让我帮你补课好不好？” 　　程彧叹了口气：“你自己不也要准备留学吗？” 　　“我应付得来。”裴延定定的看着程彧。这大半个月，他有意减少对程彧的关注，憋着自己不给程彧打电话，就是想知道如果没有程彧，如果不是程彧，他能不能行。 　　事实证明，这半个月裴延差点没把自己憋疯。可裴延既然没疯，就只能牢牢抓住程彧，不管用什么办法。 　　程彧看着目光灼灼的裴延，莫名有种被盯上的错觉。他皱了皱眉：“我可以让程绍帮我补习。” 　　裴延顺口说道：“程绍还要帮余安安补习。” 　　程彧顿时一愣。 　　裴延问道：“怎么了？” 　　“没事。”程彧摇摇头，就是忽然听到嫂子的名字，心情有点复杂。 　　裴延打量着程彧的表情，忽然问道：“你认识余安安吗？” 　　程彧挑眉：“怎么了，我不该认识吗？” 　　“没有。”裴延低头轻笑：“我就知道，程绍这小子什么话都跟你说。就连班里新来两个转学生，他都跟你说了。” 　　这种无话不谈的亲密，还真是让人嫉妒。 　　程彧有些心虚的刮了刮鼻子。他知道余安安和余蔓蔓，可不是程绍告诉他的。 　　“中午一起吃饭吧。”裴延又问了第三次。 　　程彧则因为提到了余安安，不由想到了上辈子的一些事，略有些心不在焉。 　　裴延见状，笑道：“我就当你同意了。中午午休，我和程绍一起过来找你。” 　　结果到了午休，程彧却没能留在学校吃午饭——被天光娱乐派来的司机接走了。 　　“阿彧！”胖胖的朱建新在门口亲自接人。见到程彧后，迫不及待的邀功道：“我们已经查到是谁放料黑你了。” 　　大头还是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的人。因为看到TOP组合尤其是舞担程彧的潜力和实力，生怕程彧在节目中成势，连全国三十强晋级赛都等不到，直接出手黑人。 　　大概是想趁着观众和粉丝对程彧了解不深，先给程彧安上个负面形象。至少要让程彧“才华不等于人品”的印象散播出去。 　　这个倒是跟程彧自己的猜测差不多：“所以公司现在有什么应对方法？” 　　“当然是要澄清事实！”朱建新说道：“我们已经跟节目组沟通过了，下期节目开播时，会放出一部分练习生花絮。证明你没有欺压练习生。至于买通评委这一块，三位导师也会站出来帮你澄清。毕竟这个谣言散播开来，对他们的形象也没有什么好处。” 　　“另外你不是燕京一中的学生吗？公司准备派一拨人到你学校采访一下你的同学和老师，让他们帮你说说话，给你树立一下正面形象——” 　　“没那个必要。”程彧皱了皱眉，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是已经知道幕后下手的人是谁了吗？选几个他们看中的选手，黑回去。” 　　朱建新一脸惊悚的看着程彧，差点没被噎死。 　　“怎么了？”程彧侧过头，看着朱建新问道。 　　“不是。”朱建新简直不明白程彧的脑回路：“当务之急是澄清你身上的谣言。我知道被人黑了这一手，你咽不下这口气。但事情我们总得一件一件的做——” 　　“只不过顺序要换一下。”程彧淡定接口：“照我说的做。澄清的事情让节目组和三位导师花心思。天光娱乐在娱乐圈里经营这么多年，不会连对方练习生的黑料都找不到吧？” 　　程彧的思维方式很直接。与其花钱澄清自己，不如花同样的钱爆料对方看重的练习生。毕竟星野娱乐和宝利唱片之所以会冲他下手，无外乎是想捧自己人。所以在程彧看来，从源头上打击对方的筹码，比澄清自己更重要。一来解气，二来能告诫所有蠢蠢欲动的人，一旦对他下手，就要做好他随时反扑的准备。 　　“古往今来，你只听说过恃强凌弱，没听说过恃弱凌强对吧？”程彧笑道：“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很欣赏他们把我摆在强者的位置。” 　　既然是强者，自然有选择的权力。而程彧现在的选择就是——反击。 　　朱建新一脸崩溃，苦口婆心的劝道：“阿彧你不要赌气好不好。我知道你很生气他们污蔑你，但是你现在还只是个新人，你的名声和形象比起其他事情更重要。君子报仇不怕晚，我们先——” 　　“谁跟你说我是君子的？”程彧嗤之以鼻。他一个反派，要什么君子的名声。 　　“我也告诉你。但凡惹了我的人，绝对没有全身而退的。”程彧直视着朱建新的眼睛，略不耐烦的说道：“照我说的做。比起花钱买通稿澄清什么耍大牌的谣言，我更喜欢看到他们的练习生也爆出丑闻来让他们焦头烂额。” 　　“你猜当报纸和杂志铺天盖地的宣传他们家练习生丑闻的时候，这些公司还有没有精力散播我的谣言了？” 　　“可是节目组那边——”朱建新还想劝程彧谨慎行事。 　　“节目组应该有他们自己的危机公关。”程彧挑眉说道：“就算没有，他们也没道理向我这个受害者施压。”顺便这个受害者还是节目组的冠名商。 　　朱建新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恍然大悟：“你想让节目组站出来敲打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 　　“我没这么想。”程彧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告诉所有人，如果想惹我的话，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程彧被朱建新带到总裁办公室。程天光看着推门而入的程彧，起身笑道：“坐。中午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吃饭，要不我们先吃饭再聊？” 　　程彧看了一眼束手束脚坐在沙发上的梁淼，还有一脸不忿的看着他的周佳馨挑眉问道：“他们在这儿干嘛？” 　　朱建新笑道：“外面不是散播你欺负练习生的谣言嘛！公司想帮你澄清，梁淼和周佳馨毛遂自荐，愿意配合公司接受记者采访。” 　　主要是因为星野娱乐和宝利唱片在散布谣言的时候。用的就是程彧和周佳馨在酒店健身房练舞室的那一段对话。有人偷偷录下来，断章取义的发给八卦小报。 　　周佳馨瞪了程彧一眼：“还不是因为某人自己太没有绅士风度。你要是肯和我出去谈，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了。” 　　程彧嗤笑：“那我宁可耍大牌。” 　　程彧嫌弃的态度溢于言表。周佳馨气的直翻白眼，转过头冲着朱建新发火：“你看他这个态度，我凭什么帮他？” 　　朱建新摇头苦笑，跟程天光汇报了程彧的想法。程天光一脸愕然的看着程彧：“你真的不想澄清谣言？” 　　“没那个必要。”程彧靠在沙发背上。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人。也没想过卖谦虚低调的人设。所以耍大牌也好，欺压新人也罢，程彧本质上就不在乎这种类似“弱者控诉”的抹黑。 　　“会相信这种谣言的人，要么智商低，要么本质上就不会喜欢我。你们又何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程彧参加《星光熠熠》，为的就是知名度。所以他还真的不在乎这一点。 　　“只要不抹黑我的实力。这种不痛不痒的通稿，真的不必理会。”反正《星光熠熠》录制节目的时候，自然会帮他反黑。 　　程彧看着兀自纠结的朱建新，轻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全世界所有人都喜欢我，那我得烂俗成什么样儿？” 　　朱建新看着程彧，呵呵一笑：“你还挺得意的呗！” 　　程彧挑了挑眉，矜持的欠身一笑。 第49章 　　商谈好后续的危机公关（并不是），朱建新又开车把程彧送回学校。 　　作为一名当了N年霸总后又被关进疗养院的男人，程彧其实很不耐烦这种早七晚九的学生生涯。奈何外公外婆对他期望颇重。程彧不想让外公外婆担心，只好耐着性子呆在学校。但也没有认真听讲的意思。上课期间除了盯国际原油期货K线图，就是结合时下新闻画记忆宫殿整理未来咨询。各科老师早就习惯了程彧的态度，也没人管他。 　　倒是同校的学生，对程彧这位风云人物的好奇越来越重，下课期间一波一波的跑到程彧的班级门口看人。阵势可比去年新生入学后，颜控的学姐们借着倒垃圾为由，在程彧班门口一遍遍路过大多了。 　　“这是又收获了多少迷姐迷妹呀！”程彧的同桌看了一眼乌泱泱的门口，改口说道：“不止是迷姐迷妹，还有迷哥迷弟。要怪只能怪你跳舞太帅，我昨天晚上在家里看电视都没忍住，差点从客厅窜到楼顶泳池。” 　　“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还录制节目？哥去现场给你举灯牌去。” 　　程彧画图的手微微一顿，瞥了霍载仁一眼。 　　霍载仁嘿嘿一笑：“我比你大三个月呢。咱们尊重客观事实，叫一声哥总没问题吧？” 　　程彧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莫名嘲讽。 　　“行！行！”霍载仁举手投降：“我叫你哥总行了吧。不过程彧，你还真打算当明星啦？” 　　程彧懒得理会耳边聒噪的同桌，低头画图。霍载仁也不以为意，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还报名参加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了。好像九月中旬初试成绩就能出来。怎么样，有信心吗？” 　　“你说呢？”程彧侧头反问。古井无波的眼眸在提到珠宝设计时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睥睨傲然。 　　霍载仁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睛。莞尔轻笑，耸了耸肩膀：“我当然相信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深造过珠宝设计，但你既然敢拿作品参赛，至少有通过初试的把握。” 　　不然的话，以程彧自信到近乎于自傲的脾气，根本不可能去参加国际珠宝设计大赛丢脸。 　　程彧沉吟不语。霍载仁见状，又笑道：“早知道你会无聊到跑去参加什么选秀节目，我就不去夏威夷度假了。跟你一起凑个热闹，没准儿还能追到几个漂亮妹妹。敢混娱乐圈的女孩儿，都应该对自己的脸蛋儿身材有点自信吧。” 　　霍载仁说着说着，越发觉得这主意靠谱：“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你们公司还招不招人，你觉得我怎么样？” 　　程彧厌烦的皱了皱眉。霍载仁毛毛的不太敢说话了，起身问程彧：“我去买水，你喝可乐还是雪碧？” 　　程彧：“矿泉水。” 　　霍载仁笑了笑，伸手招了个小同学过来：“去买两瓶可乐和矿泉水。” 　　说话间，裴延又来找程彧。原本是想利用自习时间帮程彧补课，见到黏在程彧旁边的霍载仁，不觉皱了皱眉。 　　“你过来干嘛？”霍载仁看裴延也是相看两相厌：“高三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考不上心仪的大学。” 　　“我来帮阿彧补习功课。”裴延冲着霍载仁皮笑肉不笑：“阿彧的外公外婆希望阿彧期中考试能考到六百分以上。我作为阿彧哥哥的好朋友，当然有义务帮助程绍照顾他弟弟。你这种学渣还是少来打扰阿彧。免得阿彧期中考试考不好，他妈妈又来埋怨他。” 　　霍载仁哑口无言。憋憋屈屈的看了程彧一眼。 　　程彧皱了皱眉。霍载仁虽然学习不好，但是在陈灵蕴飞机失事，程彧腹背受敌回国接手C&C珠宝的时候，却帮了他不少忙。程彧嘴上不说，心里却记得分明。 　　“我考试成绩好不好，和别人没有关系。”程彧看了裴延一眼，淡淡纠正。 　　裴延一噎，只觉得胃里好像灌了一大瓶陈醋一样，酸的不行。霍载仁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和程彧商量：“好兄弟当然要同甘共苦同进同退。你要补习，我也不能原地踏步。一起怎么样？” 　　程彧不置可否。 　　裴延耐着性子说道：“程绍和余安安余蔓蔓已经在图书馆了。我们也过去吧。” 　　程彧默不作声的收拾书包，霍载仁见状，也自顾自的收拾起来：“我也要去。” 　　裴延不着痕迹的瞪了霍载仁一眼。霍载仁呵呵冷笑，顺手把程彧的书包背到自己的肩上。晚了一步的裴延只能默默生闷气。 　　三个人到了图书馆。靠窗坐的程绍冲着大家挥手，问程彧：“你中午吃的什么？” 　　程彧看了一眼坐在程绍旁边的余安安。他的未来嫂子今年才十七岁，素面朝天的一张脸，豆芽菜的干瘪身材，梳着马尾辫，看上去比十一年后还丑。也不知道程绍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 　　留意到程彧的打量视线，余安安冲着程彧笑了笑。她的相貌只是清秀，但是一笑起来，眼睛里仿佛盛着春日暖意融融的阳光，便是寒山与冬雪都忍不住融化开来。 　　“你好，我是余安安。”余安安主动打招呼道：“很高兴见到你。你比电视上帅多了。” 　　程彧低垂视线，看了一眼余安安伸过来的手。下午的阳光正好，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掌在日光的照耀中近乎透明。然而程彧却没有握一下的意思。他维持着双手插兜的动作，一脸不爽的看向程绍：“我还没吃午饭呢！” 　　程绍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气性格，原本还想帮余安安斡旋一下。听到程彧说自己还没吃午饭，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怎么，你中午不是被朱先生接到天光娱乐，他没给你准备午餐？” 　　“员工食堂太难吃了。”程彧颇为嫌弃的撇了撇嘴：“正好我也要减肥。” 　　“你都这么瘦了还减肥？”程绍狠皱眉头：“谁让你减肥的？你们公司要求的？” 　　“没有。”程彧顿了顿，看似不经意的开口说道：“你难道不觉得，我的脸在电视上看，有点胖吗？” 　　“哪有。”程绍看着程彧脸上并不明显的婴儿肥，耐心说道：“我觉得你的脸特别上镜。看上去特别帅呀。你看那些媒体报纸，不也都在夸你帅，夸你有实力。” 　　“那些报纸杂志都是收了钱的，当然会说好话。”程彧并不信任媒体的节操。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他现在就觉得他的脸在镜头上有点胖。没有十一年后那么俊美犀利。 　　“那也不能饿着肚子减肥。”程绍说着，起身就要给程彧买东西吃。恰好碰到提着奶茶回来的余蔓蔓。 　　相比较余安安这个姐姐，余蔓蔓的容貌就很妍丽。轮廓分明，五官是那种明媚动人的浓艳。虽然也是十七岁的年纪，身材却凹凸有致，仿佛一只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即便是在宽大校服的遮掩下，也难以遮掩那份独属于青春少女的玲珑曼妙。 　　霍载仁的一双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自动自觉的迎上前去，伸手接过余蔓蔓手里的奶茶，笑眯眯说道：“辛苦这位女同学了。我叫霍载仁，也是咱们学习小组的一员。今后再有这种粗活儿，你直接叫我去做。” 　　余蔓蔓特别无语的冲着霍载仁笑了笑。视线扫过程彧时，忍不住微微亮起。得知程彧还没吃中午饭，立刻拿出一杯奶茶递给程彧：“恰好我买了奶茶和小糕点，你要不要先垫一下肚子？” 　　程彧看着余蔓蔓的表情，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不由自主的想起六年以后，他和程绍和余安安和余蔓蔓之间怎么算都算不清楚的一笔烂账—— 　　如果把那段经历当做一部狗血烂俗八点档来看，程绍和余安安毫无疑问就是这部剧的男女主角。他这个又夺家产又抢嫂子的坏弟弟，理所当然是最大的反派。而余蔓蔓这个余安安同父异母的妹妹，应该就是剧情安排的恶毒女二号了吧。只不过按照剧情发展，恶毒女二号没有爱上男主角，反而爱上了大反派。可惜…… 　　程彧眸光微闪，不想去回忆十年后余蔓蔓的下场。忍不住告诫道：“谢谢你的奶茶。不过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如果想谈恋爱的话，记得找别人。” 　　余蔓蔓微微一愣。一旁的霍载仁自告奋勇的举起爪子：“我！我！我！阿彧以后要当大明星，肯定有偶像包袱。漂亮妹妹要是想谈恋爱的话，可以找我呀。我家世也不差，长得也很帅……” 　　“我没有要谈恋爱的意思。”余蔓蔓脸面通红，打断霍载仁的话：“你们别误会。” 　　程绍敏锐的察觉到程彧的不对劲。联想到程彧之前跟他说的那些事，程绍心下一动，勉强按捺住心中狐疑：“我们先坐下来吧。不要吵到别人。” 　　程彧没说什么，捧着奶茶坐下来，一边喝一边翻开书本和练习册。 　　霍载仁坐到他旁边，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跟你哥关系这么好了？” 　　在霍载仁的印象中，这兄弟俩的关系一直特别僵。反正直到暑假前都僵持的水火不容。怎么短短一个暑假过去，看起来就兄友弟恭起来？程绍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程彧没吭声。将书本大致翻了一遍后，程彧发现高中课程也没他想的那么难。尤其是理综和英语，数学这几门课，程彧在F国读预科和BJOP时，也学过相关基础课程。倒不至于沦落成真正的学渣。 　　毫无意识的喝了一整杯奶茶，程彧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起身去卫生间，程绍尾随其后。忍不住问道：“我们跟余安安余蔓蔓之间，也有什么交际吗？” 第50章 　　程彧看了程绍一眼，神情有些古怪：“你真的想知道吗？” 　　程绍看着程彧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不会吧？” 　　“你以为呢！”程彧挑眉，忽然有些幸灾乐祸。明知故问道：“不会什么？” 　　程彧下意识回头往自习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呀。这不是在问你么？” 　　程彧轻笑一声，懒得搭理程绍。 　　两人上完卫生间，又一起出来。程彧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我准备跟学校请假。” 　　程绍侧过头，定定的看着程彧。 　　程彧解释道：“团体组合上台表演，最终看的还是整体效果。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连累凌奕和庆宸练习时长不够。” 　　程绍微微皱眉：“妈不会同意的。况且你请假参加比赛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对你自己的风评也不好。” 　　程绍算是看出来了，程彧的体质大概就是很多人说的那种招黑体质。刚刚参加了一次《星光熠熠》的录制，还没怎么着呢，耍大牌欺负练习生的负面新闻就已经传开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程彧再传出为了参加节目录制跟学校请假的传闻，不难想象那些媒体会怎么抹黑程彧。 　　“谁会在意那些蠢货发表的愚蠢言论。”程彧看着程绍，说道：“反正我也没想过参加国内高考。只要顺利拿到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决赛冠军，我就可以凭借这个名次进入BJOP。” 　　所以考试成绩压根儿就不是程彧关注的重点。 　　“我明白。你是担心爸妈面子上挂不住，会冲外公外婆发火嘛。”知弟莫若兄，程绍当然知道外公外婆在程彧心中是什么位置。可就是因为这个，程绍更加反对程彧提前请假。他怕事情闹到最后，程彧会因为牵连到外公外婆心生愧疚。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程彧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想跟着学校的安排按部就班的复习。与其这么浪费时间，还不如集中精力，把复习的时间缩短到每天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回公司练习唱跳。 　　“只要每次考试成绩都在六百分以上，妈也没理由反对我请假。” 　　程绍看着程彧自信满满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倒是很有自信。” 　　又问程彧：“需要我怎么帮你？每天帮你补课吗？” 　　“用不着。”程绍想考斯坦福，这可不是轻易就能考上的大学。程彧不想耽误程绍的时间和精力。他只想让程绍帮他物色一个善于学习且急需用钱的优等生帮他补习——更何况程绍要是真有额外的时间和精力，不是还得浪费在余安安身上嘛。 　　“这么酸？”程绍挑了挑眉，好奇问道：“你就这么笃定我跟那个余安安的关系不一般。甚至能为了她把我弟弟抛到一边？” 　　程绍不甚开心的摇了摇头：“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程彧嗤之以鼻：“你少哄我。你就是这种见色忘弟的人。事实俱在，你否认也没有用。” 　　程绍特别无辜的摊开手，耸了耸肩膀：“我没想否认。只是没有承认的必要而已。” 　　反正在程绍看来，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同学，把自己弟弟放在第二位的人。 　　“还是我来帮你补习吧。外人不清楚你的脾气性格，万一惹到你就不好了。”除此之外，程绍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程彧现在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明星了。按照某人臭屁不自知的招黑体质，轻易招个不知底细的补习老师来，程绍担心会横生枝节。 　　程彧并不觉得自己是个随意乱发脾气的人：“你不要污蔑我。我会做情绪管理的。”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也不可能把C&C珠宝经营成市值千亿的国际高奢品牌。 　　“可我不想让你委屈自己。”程绍继续哄道：“现在有我在。我还能帮你，你就没必要委屈自己忍耐别人。” 　　程彧抿了抿嘴，当着程绍的面儿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程绍莞尔，忍不住长臂一伸，搂住自家过于傲娇的程彧：“行啦。就这么说定了。” 　　程彧炸毛：“谁跟你说定了？我说了我不想影响你的复习步骤。你别乱来。别忘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考上斯坦福。” 　　程彧说到这里，忽然一愣。莫名其妙的想到余安安——如果程绍去M国念斯坦福了，余安安怎么办？他们两个还会在一起吗？他那个丑爆的小侄子还会出生吗？ 　　“又在想什么？”程绍忍不住捏了捏程彧的肩膀。他虽然很了解程彧的脾气，终究不是程彧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会每次都精准猜到程彧心里在想什么。 　　“余安安想报考什么大学？”程彧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程绍挑眉：“怎么又是她？你这么关注她。难道在你梦到的未来，我真的和余安安在一起了？” 　　程彧默不作声，直勾勾的看着程绍。 　　程绍略微睁大眼睛，自己都不太相信：“不会吧？” 　　“你说呢！”程彧轻哼一声。 　　程绍不敢置信，他觉得余安安并不像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问你自己啊！”程彧忍不住怒怼程绍：“审美降级到这种程度！” 　　“可我看你对这个余安安倒是不怎么排斥。”程绍一针见血的戳穿程彧的心思：“还很关心她未来要报考什么大学。” 　　程彧怒视程绍：“谁关心她了？我才没那么无聊！” 　　一向都以“善解人意”为己任的程绍同学终于触怒了来自未来的霸道总裁。霸总同学怒气冲冲的甩开程绍的胳膊，气呼呼的大步离开。 　　程绍看着程彧大步流星的背影，莞尔摇头。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你怎么了？”裴延仰头看着出去一趟，就怒发冲冠的程彧，忍不住问道：“谁惹你了？” 　　“没有人惹我。”程彧说到这里，忍不住迁怒的瞪了余安安一眼。 　　余安安愕然发现，程彧居然能把他修长的凤眼瞪成圆滚滚的杏眼——看来也是真的不开心。 　　“我这里有糖。”余安安下意识从书包里翻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到程彧面前：“你要不要吃？” 　　程彧定定的看着余安安。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丁点情绪。看上去就很凶神恶煞。然而余安安却只注意到程彧过于精致的眉眼和依然带着隐隐奶膘的轮廓，心里萌的嗷嗷叫。 　　“你要是不喜欢大白兔奶糖，我还有水果糖。”余安安又从书包里掏出两颗水果糖，问程彧：“你喜欢哪个？” 　　“谁会喜欢吃这种糖！”程彧轻哼一声：“你以为你是在哄三岁小孩儿吗？” 　　裴延一脸愕然的看着程彧。除了在程绍面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程彧。即便是在程绍面前，也只有最近一两个月程彧才表现的如此轻松放开。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这个余安安何德何能，凭什么得到程彧的另眼相待？ 　　另一厢，余蔓蔓也一脸错愕的看着程彧。她刚刚送程彧奶茶，程彧对她说的那么难听。她还以为程彧就是那种富家子弟的高傲性格，看不上她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可凭什么同样的事情换成余安安来做，程彧就有心情和余安安拌嘴？凭什么所有人都对余安安另眼相待，凭什么余安安的运气就比她好？ 　　余蔓蔓五味具杂的看了余安安一眼。强行按捺着没把不满表现出来。 　　听到程彧的怒怼，余安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确实很喜欢吃糖。我小的时候，每次哭闹，妈妈就喂我吃糖。我吃了糖就不哭了。” 　　“知道。”程彧哼了一声，顺口接道：“后来你妈妈去世了。没人再喂你吃糖，你就攒零花钱买给自己吃。” 　　还说什么做人要知道哄自己开心。说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余安安一脸惊讶的看着程彧：“你怎么会知道？” 　　她刚刚转学过来，还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程绍紧随其后赶回来，听了半耳朵，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接过来：“去学生会整理档案的时候，有看到余安安同学的档案。您母亲一栏填写的名字，和余蔓蔓的不一样。” 　　即便如此，这种解释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余安安满脸的疑惑。不过程绍显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坐下来给裴延安排活儿：“阿彧想找个补习老师，我们两个能胜任吗？” 　　裴延眼睛一亮，也顾不得琢磨程彧一不小心露出的马脚，欣然应允：“求之不得。” 　　程彧自己说错话，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收了一半。就连炸乎乎的头毛都服服帖帖的落下来，也没再反对程绍的安排。 　　程绍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又跟程彧达成了陪他住员工宿舍的协议。理由如下—— 　　“你们公司的员工宿舍距离学校，比从咱们家里到学校要省一半路程。正好我要给你补习功课，外公外婆又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索性我陪你一起住宿舍。”程绍自顾自安排道：“我住书房就可以了。明天找人送张床上去。” 　　程彧看了程绍一眼，忍了半天，没好意思反驳。他总不能既麻烦程绍帮他补习，还让程绍浪费时间每天回家去住吧。 　　即便是冷酷无情的霸道总裁，也做不出这么黄世仁的事情。 　　裴延冷眼旁观，忍不住试探道：“如果我也帮你补习到很晚的话，当天晚上可不可以借宿在你的宿舍？” 　　话音未落，兄弟两个齐刷刷的看过来。 第51章 　　星期六。所有练习生再次齐聚芒果电视台。 　　这是《星光熠熠》播出第一期后，大家首次聚在一起拍摄节目。然而人气之间已经有高有低了。 　　真正有颜值有实力能做到燃炸舞台，或者略逊一筹只是吸引到观众的注意，但是被公司力捧的选手已经在芒果贴吧里拥有了自己的粉丝。只需要再积累两三个舞台，估计就可以开贴成立自己的贴吧和粉丝后援会。 　　当然也有像程彧这样的，横空出世的同时被各大公司联手防爆，收获无数粉丝的同时，脾气差，耍大牌，后台咖之类的负面标签也尘嚣甚上。估计在成立粉丝后援会的同时，anti黑粉后援会也能随之跟上。 　　说到这里，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旗下的练习生有些尴尬的看过来。因为两家公司背地里搞的小动作曝光，程彧示意天光娱乐以眼还眼，以同样的手段针对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力捧的练习生。首当其冲的就是钻石女孩和T N T组合。 　　短短三天之内，两个组合的成员要么被狗仔曝光经常出入夜店，要么被狗仔偷拍到与异性同进同出的桃色新闻，还没成名就遭到了对于人气偶像来说最为致命的打击。原本还算不错的口碑和观众印象顿时一落千丈。还在庆幸自家及时出手成功防爆程彧的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顿时气急败坏，等查出这些负面新闻竟然是天光娱乐捅出来的，这两家公司又是惊讶又是慌乱。 　　惊讶的是天光娱乐在圈里立足这么多年，行事一直以稳健著称，很少会有这么激进的动作。慌乱的是天光娱乐这一出手，雷厉风行的打压之下，两家公司才意识到老牌娱乐公司是有多不好惹。真要是继续纠缠下去，只怕三家公司看好的练习生都要受到影响。三败俱伤，笑的可就是冷眼旁观的其他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的高层当天晚上就给程天光打电话求和。程天光也不想继续这么纠缠下去。毕竟负面新闻传的时间越长范围越广，对于自家艺人的形象越是不利。所以在口头敲打过另外两家公司的高层之后，三家公司达成默契，同时收手，并联合媒体开始扭转自家艺人的形象。 　　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的其他家经纪娱乐公司也没想到这三家老牌公司的“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不过三家公司“小试锋芒”的一番纠缠，也让其他家见识到了老牌公司的底蕴和手段。那些还没来得及出手，或者出于保守心态，还想继续观望一下的经纪公司则开始庆幸——万幸自己没惹到天光娱乐这只疯狗。毕竟这件事如果换成他们这些小作坊公司，只怕想跟天光娱乐和解都没这么容易。 　　程天光原本只是按照程彧的意愿行事，想要哄祖宗开心。免得程彧一气之下闹出捅出更大的篓子出来。却没想到一击之下能起到这么好的效果。不但打击了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的气焰，同时也敲山震虎震慑住其他家。 　　经此一役，程天光突然意识到程彧的做事风格虽然偏激，但确有成效。就如这件事，如果天光娱乐在程彧的负面新闻爆发之初，只是按部就班的替自家艺人澄清，而不是先行反击拉钻石女孩和T N T组合下水的话，恐怕星野娱乐和宝利唱片也没这么容易妥协。更加没办法遏制其他几家艺人经纪公司的蠢蠢欲动。 　　看来有些时候，不按牌理出牌倒是能收获更大。 　　尝到了这点甜头，程天光越发看重程彧。心里暗暗盘算着哪怕以后给程彧和TOP组合成立艺人团队，也要充分考虑程彧自己的想法。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还是《星光熠熠》的正常拍摄。 　　导演组的人看到程彧也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实在是这位冠名商家的祖宗脾气太爆了。以一己之力黑了至少七八个颇具潜力的练习生，关键节目组还不敢发火。毕竟先撩者贱的是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程彧和天光娱乐才是被动反击。 　　好在这三家的“战役”只打响了三天就偃旗息鼓，开始心照不宣的为自家艺人洗白，节目组方面再费心宣传一下，倒不至于影响《星光熠熠》的收视率。 　　“我说你们公司也太狠了吧！对你下黑手的是我们公司，又不是我们组合，你们公司要反击，干嘛要选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小练习生呢。”录制间隙，钻石女孩的队长跑到程彧面前偷偷抱怨：“公司知道我谈恋爱的事情，硬是要拆散我和我的男朋友，还逼着我发表单身声明。” 　　“那不是挺好的嘛。”程彧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等你红了，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何必在这一颗树上吊死。” 　　钻石女孩的队长瞠目结舌的看着程彧：“你也太渣了吧。我可不是那种人。” 　　程彧并不关心她是那种人。反正只要不惹到他，都是路人。 　　钻石女孩儿的队长眯着眼睛打量程彧。半晌，忽然问道：“程彧，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程彧一脸平静的看着女孩儿，面无表情。 　　队长咋咋呼呼的喊起来：“不是吧？大家录制节目这么久了，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钻石女孩队长的话引起周围练习生的注意。大家纷纷凑过来，像测试游戏NPC一样的询问程彧：“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叫什么名字？” 　　“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期表演了什么节目吗？” 　　“……” 　　程彧显然一个都不记得。所有练习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程彧。不知道是该懊恼自己的平庸还是该气愤程彧同为练习生，竟然如此目中无人。 　　“未免也太傲了吧！”有人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 　　被练习生挤到外围的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得，估计这个插曲又是程彧脾气高傲耍大牌的实锤了！ 　　不过程彧自己显然并不在乎这件事。他性格到底桀骜到什么程度。不用外人说，程彧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也是程彧阻止天光娱乐虚假澄清的原因之一。 　　“想要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你们就要努力脱颖而出。一个个从造型到实力都这么泯然众人，五个组合成员站在一起就跟五胞胎一样。还怪我记不住人。”程彧特别理直气壮地质问回去：“你要不要问问观众记不记得你们是谁，都表演了什么节目？” 　　将近八十个练习生都被程彧无差别的扫射打击到了。有些人讪讪离开，暗自发狠的跑去练习，发誓要让程彧刮目相看。也有些人依旧黏在程彧身边不走。拜程彧自己的实力以及宝利唱片和星野娱乐的联手抹黑所赐，程彧现在是整个《星光熠熠》节目中，最具争议也最具话题度的艺人。哪怕是为了收视率着想，程彧的镜头也是最多的。这些练习生黏在程彧身边，或多或少都能分到一些镜头。 　　今天录制的是八十进六十的晋级赛，录制的流程和模式跟前几期一模一样。正式录制开始，三位导师进场，主持人简单的窜了一边开场词和口播广告后，第一组选手上场表演。 　　第二期节目录制，选手的表演顺序是根据第一期的名次调过来的。所以TOP组合理所当然又被放到了最后压轴。这样的安排主要出于节目组想要制造悬念，确保收视率的考虑。 　　但是对于最后出场的选手来说，这个顺序好也不好。好的一面在于节目最后出场，选手的表演会在观众和评委心中留下更深的印象。坏的一面则在于前面所有人都表演过了，不论评委导师还是观众都已经看的视觉疲劳了。到了最后一组，在所有人都已经对TOP组合拉高期待值的情况下，如果TOP组合的表现稍微差点，只怕所有人都会质疑TOP组合实力退步或者没有用心准备比赛。 　　庆宸和凌奕当然也能感受到这些无形的压力，随着录制时间越来越长，庆宸和凌奕就越来越紧张。再加上漫长的等待也会消耗精力和体力，以至于越临近表演时间，庆宸和凌奕的状态就越加急躁。 　　程彧皱了皱眉，干脆起身，领着庆宸和凌奕离开观众席。 　　庆宸和凌奕不知所措的跟在程彧身后，一路进了演播厅旁边，一间监制的摄影棚。 　　程彧拍拍手，示意工作人员帮忙放下音乐，话也不多：“我们再跳几遍。” 　　反复练习了三次唱跳，庆宸和凌奕的心情终于放松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TOP组合的上场时间，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三人候场。 　　由于TOP组合在第一期的舞台表演过于炸裂，程彧三人上场时，获得了包括三位导师在内，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 　　具明河直接说道：“我最期待的一组选手就是TOP组合。你们的实力是世界级的，我相信你们的舞台一定非常完美。” 　　这句话一出口，立刻让整个演播厅沸腾起来。所有练习生尖叫鼓掌吹口哨，另外两位导师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具明河。不知道具明河是真情实感还是想要捧杀。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TOP组合，询问三个人对于具明河导师的这一番话有什么感想。 　　庆宸看了一眼程彧，又看了一眼凌奕，很稳重的表示：“我们尽量不辜负具老师的期待。” 　　事实上，TOP组合也确实没有辜负具明河的期待。三人这次表演的唱跳歌曲是天光娱乐给TOP组合量身定制的那两首原创歌曲之一。无论是从音乐歌词旋律还是从编舞方面来看，至少都是国内一流水准。本来是想等到全国十强晋级赛决赛以后再拿出来的王牌。因为程彧突然爆发的负面新闻，公司商议过后，为了稳妥起见，决定直接拿出来给程彧洗刷负面影响。 　　国内一流唱片公司精心准备的唱跳单曲，当然不同凡响。再加上程彧三人练习这两支舞蹈也练习了一两个月。无论是从组合默契还是从细节方面甚至比第一期的那首唱跳歌曲更胜一筹。 　　整个舞台再次炸裂，演播厅内的声浪几乎能掀翻棚顶。 　　一曲终了，主持人上台，在满场的尖叫和口哨声中，询问程彧这位自节目开播以来，就身处漩涡中心的男主角，对于外界流传的各种说他耍大牌，性情桀骜之类的传言有什么解释。 　　节目组之所以这么做，主要也是考虑到程彧不仅是节目组的种子选手，同样还是冠名商的儿子。于情于理，节目组都要帮程彧洗白反黑。至少不能让观众对程彧本人产生误解。 　　结果程彧话筒一握，自己施施然的来了一句：“没什么可说的。我凭本事桀骜，碍别人什么事儿。” 第52章 　　第二期节目录制结束的当天晚上，三位导师又一次邀请TOP组合的三位成员出去吃宵夜。化妆间内，其他练习生们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程彧三人，老实说已经有点麻木了。 　　T N T组合的队长周明川忽然一声长叹，摇头说道：“你说你们TOP组合实力都这么强了，直接出道不好么。干嘛还来参加《星光熠熠》这种选秀节目。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给我们这些普通选手留条活路不好吗？” 　　周明川这话一出口，一屋子练习生们全都点头附议。人心慕强，如果说TOP组合的实力只比大家高出一截，那么以程彧现在拥有的关注度和话题度，肯定会激起大家的好胜心。但是现在，程彧跟其他练习生的差距俨然就是国际顶尖舞者和业余玩家的区别。再加上程彧过于雄厚的家世背景和他本人过于难缠的桀骜性格，没人敢在程彧面前废话的同时，大家也忍不住悄悄佩服这样的人。 　　——不管程彧的脾气究竟差到什么地步，不管外界对程彧的非议有多少，他确实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这种实力强大到足够支撑自己恣意妄为，我行我素的人生，或许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但一定是让所有人都羡慕的。 　　正因为如此，就算程彧性格难缠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还是有不少人对程彧心生仰慕。哪怕是被程彧无差别的毒舌扫射一次次扎到心坎儿上，还是忍不住靠近程彧，关注程彧，想看看他究竟还能折腾到什么地步。当然如果在此期间，能顺便让程彧记住自己的名字，那就更好了。仿佛被程彧记住姓名，就等同于自己的实力被权威认可一般。 　　这种无形中的抖M心态在选手之间只是将将露出端倪，还没有太多练习生意识到这个问题。程彧自己就更加不会在意。他的性格，向来都只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能入他眼的人或者事，程彧连半个眼神都不会给。节目组和跟拍的摄像师傅倒是留意到这一点，不过他们认为这样的现象很符合节目要求的戏剧化，非但没有点破，反而乐见其成。 　　甚至于，为了扩大这种戏剧性。导演组经过再三讨论后，决定临时调整拍摄流程——把原本定好的集中全国三十强晋级选手进行集体拍摄的计划提前。 　　“——全部选手提前进入住宿环节？”芒果电视台大厦对面的火锅店包房内，程彧微蹙眉头，一脸莫名的看着导演组和三位导师。不明白节目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临时变动。 　　总导演钱一鸣摇头苦笑，给程彧解释道：“主要也是因为第一期节目播出以后，节目组看好的几位选手纷纷爆出丑闻。这种不在计划内的意外爆料实在影响节目组的形象。所以导演组经过再三讨论，决定从第四期拍摄开始，把全国前五十强的选手集中在一起拍摄，也方便管理。” 　　至于节目组看好的种子选手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爆出丑闻，大家心知肚明不做解释。程彧挑了挑眉，正好他也不想在学校里浪费时间，节目组的临时变动倒是很符合他的计划。 　　“我没有意见。”程彧直接表态：“但我要求拍摄期间，给我留出私人空间。我需要上网，电话也要二十四小时保持通畅。” 　　国际原油期货那边，程彧不可能放任程绍自己盯着，还有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复赛通知，程彧也不可能错过。 　　导演组并不知道程彧小小年纪居然在玩国际期货，但是程彧身为节目组冠名商家的小公子，他提出的要求导演组必须慎重对待。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特权，也必须要给到位。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 　　当天晚上，各大艺人经纪公司也陆陆续续接到了节目组的通知。《星光熠熠》想要提前开启选手集中住宿的拍摄环节，对于参赛的练习生来说，无形中就多了许多能在镜头前表现的机会。同时还可以避免选手在参赛期间，因为种种不谨慎的私人行为被狗仔跟踪爆料。这种双赢的事情各大经纪公司当然不会反对。于是在经过多方沟通以后，《星光熠熠》提前开启全国五十强晋级选手集中住宿配合拍摄的决策就这么全票通过了。 　　所有晋级选手在完成第三期录制以后，必须重新调整行程安排。学生党该请假的请假，工作党该辞职的辞职，不能配合节目组拍摄的选手提前报备，节目组会在第三期拍摄的时候直接把人刷掉。 　　当然，能够顺利晋级的选手，基本上没有选择自动退出的。 　　至于程彧这边，回家跟外公外婆报备以后，陈思邈和林素芬当然是无条件支持外孙的爱好。陈灵蕴倒是很想反对，但是她的意见在程彧这里从来不重要。于是第四期节目拍摄开始，程彧已经顺利拿到假期，和天光娱乐其他晋级的练习生一样，提着行李箱入住节目组安排的集体宿舍。 　　和其他四十九位大包小包的扛着行李箱和行李包，吭哧吭哧的出现在镜头前的练习生们并不一样，程彧永远都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悠闲姿态。他的行李其实也不少，足足有三个行李箱和两个大包。不过相比于其他练习生，程彧的长处在于他有朱建新这么一位勤勤恳恳的经纪人，还有两位任劳任怨的队友。 　　所以在其他练习生都自食其力的搬行李的时候，程彧还能一边拿手机玩贪吃蛇，一边嫌弃朱建新：“为什么不多带两名助理，这么多行李，你要一个人抬到楼上吗？” 　　朱建新胖胖的大脸皱成一只包子，恨不得捏出十八个褶：“要不，你也帮忙提一个——” 　　话没说完，程彧一个眼神过来，朱建新立刻噤声：“没关系的。我多搬几次，就当减肥了。” 　　此时此刻，经纪人先生分外庆幸芒果台选定的集体宿舍还有电梯。要不然，他还真要犯愁怎么把这五个行李箱搬到程彧的宿舍。 　　“你为什么会带这么多行李？”朱建新忍不住问道。感觉这个举动实在不符合程彧的性格。按照程彧的行事作风，不是应该带着一张黑卡走天下么：“这里边都有什么啊？” 　　程彧斜睨了朱建新一眼：“我怎么知道。问我外公外婆啊！” 　　行叭！ 　　朱建新长叹一口气，提着行李箱吭哧吭哧往里走。程彧站在外面，一边看行李一边调出今天的国际石油期货K线图，这大概是霸总先生对他可怜的经纪人唯一的一点体恤。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忍不住说道：“要不，你先上去休息。我在这儿看着行李。外面太阳挺晒的。” 　　程彧摆摆手：“你们先上去打扫宿舍。我的行李箱里应该有香氛蜡烛，记得点上。” 　　其他几位练习生路过，无意间听到程彧的话，忍不住问道：“大白天的点蜡烛？” 　　程彧瞥了一眼满脸懵逼的练习生，解释都懒得解释。继续对两位队友输出自己对临时宿舍的要求。 　　庆宸和凌奕认真聆听不断点头，顺便耐心的跟几位练习生解释：“蜡烛不是用来照明的，是清新空气的。” 　　这么精致的吗！ 　　几名糙汉练习生一脸震惊的看了看程彧，心中默默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和程彧分到一个宿舍。要不然以程彧的龟毛程度，估计会嫌弃的勒令他们不准呼吸！ 　　半个小时后，挥汗如雨的朱建新终于顺利的把五个行李箱搬到楼上宿舍。程彧的宿舍在十一楼，门牌号是1111，大家一致认为这个门牌号跟程彧的气场特别合适。 　　而程彧的室友，除了程彧钦定的两位队友以外，另外一个竟然是火爆男孩的顾盟。想来节目组在给练习生们挑选室友的时候，其他人暂且不说，程彧这边，一定是慎重考虑过程彧的脾气性格。 　　至少顾盟这个人，是整个《星光熠熠》所有练习生中，除TOP组合其他两位成员外，唯三跟程彧交流过，且没被程彧怼太狠的人。 　　顾盟自己也没想到，节目组居然会安排他当程彧的室友。见到程彧的第一时间，顾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举手表态：“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生活习惯请直说，我尽量避免。” 　　程彧瞥了顾盟一眼，也不客气。随意从一只黑色的行李箱内抽出两张A4纸，上面满满登登的写着他对合宿室友的要求。顾盟草草看了一遍，总结出几个要点，那就是在程彧需要安静的时候，必须做到即便在也不存在；在程彧需要热闹的时候，必须及时调整气氛；时刻保持宿舍环境的安静整洁……最重要的一点，禁止在宿舍里奇装异服！ 　　梳着彩黄色高马尾，戴耳环项链还画烟熏妆的顾盟：“……” 　　早就知道程彧难缠，但是没想到程彧居然龟毛到这种地步，是他疏忽了。 　　一路跟拍的摄像师傅站在房间门口，精准无误的拍到顾盟在看到那两页A4纸后流露出的震惊和无奈，一时间笑的镜头连镜头都在打颤。相比之下，凌奕和庆宸倒是习以为常。拍了拍顾盟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习惯了就好。” 　　庆宸小心翼翼地给出建议：“……要不，你先去剪个头？” 　　顾盟：“……”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入住集体宿舍的第一件事，是他需要剪个头？！ 第53章 　　电视台大楼，《星光熠熠》制作组公共化妆间内，造型师看了看坐在化妆台前一脸茫然的顾盟，又看了看双臂抱胸站在一旁的程彧，小心问道：“所以，你们想换什么样的造型？” 　　顾盟委委屈屈的抬头，眼巴巴的看着程彧。程彧开口说道：“把他的头发剃成9毫米圆寸。” 　　程彧话音未落，顾盟就觉得头皮一凉。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敢说话。 　　造型师看了一眼顾盟，试探着问道：“那我就……动手了？” 　　顾盟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来吧。” 　　半个小时后，顾盟看着镜子里自己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一点都不酷了。 　　然而程彧的改造计划才刚刚开始：“有黑色的毛线帽吗？” 　　“把这个丑爆的大耳环给我换成黑曜石耳钉……” 　　“有白色T恤吗？” 　　造型师赶紧把台里道具组准备的服装搬过来。程彧挑挑拣拣小半天，没有一件花色满意的。索性挑了一件纯白色的宽松T恤，自己设计了一个小篆体的“盟”字花体艺术字，喷到T恤后面，之后又挑了一挑黑色工装裤让顾盟换上。 　　等到顾盟按照程彧的指示换好新的造型后，一众设计师看着从换衣间里走出来的顾盟，瞬间呆滞了。 　　顾盟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见原本杀马特烟熏妆的非主流少年摇身一变，瞬间成了又酷又帅浑身散发荷尔蒙的型男。而且这种干净利落的帅气和顾盟以往自嗨的杀马特黑泡风还不一样，是即便不玩嘻哈的普通人见到后，也能眼前一亮，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雄性吸引力的酷帅。 　　顾盟自顾自的站在镜子前，一时间都有些自恋了。 　　然而程彧却依然觉得不太满意。他皱眉打量了顾盟一会儿，又挑了一条狼头项链和两只戒指给顾盟带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行吧，就先这样。” 　　顾盟一脸仰慕的看着程彧，恨不得给程彧跪下：“老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大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看着顾盟过于激动浮夸的表情，程彧特别嫌弃的转身离开。 　　顾盟傻兮兮的跟在后面，等回到宿舍楼后，换了新造型的顾盟毫无疑问的享受到了被其他练习生们围在中间详细点评的待遇。得知顾盟的新造型是程彧亲手设计的，其他练习生忍不住艳羡的说道：“好帅！” 　　“这造型也太酷了吧！” 　　“你小子命忒好了点儿！” 　　“就凭你这新造型，只要出现在镜头前，关注度至少能涨一个百分点吧。” 　　见到顾盟的新造型后，原本还在为顾盟被节目组强行塞到程彧宿舍这件事幸灾乐祸的练习生们顿时泛酸起来。之前因为剽窃庆宸和凌奕的造型，被程彧当着全公司练习生的面儿教训过的赵集忍不住感慨道：“你还别说，程彧那人，虽然狂的令人发指，时尚审美还真是……” 　　这些造型设计，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打从见过TOP组合的造型后，就有意无意像三人靠拢的其他练习生们也都心照不宣的点头附和。早知道跟程彧同住一个宿舍还有这个福利，当初节目组给程彧选室友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竭力争取。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程彧也能帮我们设计下造型就好了。”有些女练习生忍不住说道。 　　听到这话，旁边几位女生相互对视了几眼，谁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九点，五十名练习生再次齐聚《星光熠熠》演播厅。眼尖的练习生发现评委席上只有声乐老师韩峰坐在那儿，负责点评和指导练习生们舞蹈和唱跳的老师具明河和王筝蓉的位置是空的。 　　所有练习生按照顺序坐好以后，主持人上场，以机关枪的速度完成了冠名商的口播之后，大声说道：“接下来，将由舞蹈老师具明河和唱跳老师王筝蓉为大家示范《星光熠熠》主题曲。” 　　坐在台下的练习生们已经有了预感，听到主持人的话后，立刻激动的尖叫出声。 　　程彧早有准备的捂了下耳朵，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具明河和王筝蓉为大家激情示范主题曲。作为全亚洲最受欢迎的男团舞蹈担当和唱跳女王，具明河和王筝蓉的实力毋庸置疑。在舞台上开全麦唱跳稳的就跟吃了CD一样。尤其是王筝蓉，rap部分的爆发力瞬间燃爆全场。而具明河一个华语说的并不怎么流利的南高丽人，唱起《星光熠熠》的主题曲，竟然也能做到咬字清楚，rap部分相对来说也干脆利落完全没有口音，唱功实力可见一斑。 　　程彧分析两位导师舞台的同时，也同样认真默记歌词旋律和舞蹈动作。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下意识的打着节拍，随意的动作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镜头扫了过来，在程彧过分俊美的脸上定格了足足五秒钟，直到程彧不耐烦的一个眼刀看过来，被凶到的摄像师才嘤嘤嘤的移开摄像机。 　　四分钟后，两位导师的示范表演结束。在满场的欢呼声中，唱跳导师王筝蓉代表节目组给五十位练习生下达了新的任务，就是用三天的时间学习《星光熠熠》的主题曲，三天之后所有练习生按照顺序接受导师考核。三位导师会按照选手的表现重新评定排名和等级。而这个排名和等级，将直接影响到第五期拍摄时，五十名练习生表演主题曲的C位和其他站位。 　　王筝蓉话音刚落，场下练习生一片哗然。 　　“三天的时间学习一首新曲子，还要连唱带跳，这也太难了吧？” 　　“老师，我看到刚刚示范表演，还有男女舞者互相配合的部分，那我们是怎么找合作对象？是自己选还是节目组分配？” 　　这话一出，所有女练习生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程彧，显然所有人都想跟最强的练习生合作。 　　具明河伸手压了压，开口说道：“分组会直接按照你们的等级来划分，至于主题曲的part怎么分，你们每个小组成员自己决定。” 　　“现在，所有练习生上台，我们先一起学习一下主题曲。有请韩峰老师。” 　　所有练习生一起鼓掌。一直坐在评委席上的声乐老师韩峰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笑眯眯的起身上场。看着重新在舞台上集合好的五十名练习生，韩峰笑道：“大家不要紧张。我们先跟着谱子唱一遍。” 　　说到这里，韩峰问道：“有没有不认识五线谱的？” 　　能够走到全国前五十强的练习生，要么是各大艺人经纪公司精心选送准备力捧的新人，要么就是凭借实力闯出来的素人，不管其实力到底如何，显然没有菜到连五线谱都不认识的。 　　韩峰点点头：“好，我们——” 　　话没说完，韩峰忽然看到站在C位的程彧面无表情的掏出两个耳塞戴上。韩峰一脸愕然的问道：“程彧，你在干嘛？” 　　程彧低头看谱子，压根儿就没听到韩峰的话。 　　站在一旁的凌奕小心翼翼地推了程彧一下。程彧转过头，凌奕指了指韩峰的位置。程彧看过去。 　　韩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重复道：“你在干嘛？” 　　“自救。”程彧读懂韩峰说什么，淡淡开口。 　　韩峰哑然无语。 　　一旁的练习生们面面相觑，神色无比憋屈。 　　同样站在台上的王筝蓉和具明河赶紧低下头，竭力遏制上扬的嘴角，没好意思笑出声来。 　　演播厅里五个摄像机瞬间聚焦程彧。程彧连个眼神都没给镜头，韩峰好奇问道：“你把耳朵堵上了，怎么听伴奏？” 　　程彧一拍凌奕。凌奕瞬间明白过来，等到伴奏响起后，掐着点儿打了个响指。同一时间，程彧过分华丽的声线精准切入。 　　还带这么玩儿的？ 　　韩峰一脸震惊的看着TOP组合三个人，不知道该称赞TOP组合的团魂，还是该吐槽程彧的过分龟毛。 　　不过很显然，程彧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其他练习生就算心里有意见，也不敢当着程彧的面儿表达出来。只能委委屈屈的跟着伴奏合音。 　　整个演播厅瞬间被一阵狼哭鬼嚎的歌声充斥。向来对音乐有着极高要求的韩峰老师不忍直视的眯了眯眼睛。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一种想问问程彧还有没有带多余耳塞的冲动。 　　五分钟后，演播厅再次安静下来。情歌王子已经被摧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程彧冷眼瞧着韩峰过于凌乱的崩溃表情，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 　　敏锐的察觉到程彧暗搓搓的憋坏，韩峰一脸无语的指了指程彧：“你——” 　　程彧撇开视线，一副“我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理直气壮。 　　韩峰备受打击，直接退位让贤，跟站在一旁的王筝蓉和具明河说道：“我需要静静。要不你们先来教舞蹈动作？” 　　王筝蓉和具明河也被摧残的有点凌乱。当即点了点头。 　　音乐再次响起，程彧摘下耳塞。面无表情的跟着两位舞蹈老师。其他四十几名练习生愕然发现，就在他们手忙脚乱跟着两位老师学习舞蹈动作的时候，TOP组合三位成员已经游刃有余的跳完了。虽然三人都是省电模式，但动作流畅细节标准行云流水，最可怕的是程彧三个人竟然在跳舞的同时还下意识的分part唱跳，高音低音rap部分完美结合。混在一众凌乱的练习生中间，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舞台。 　　具明河和王筝蓉也有留意到TOP组合的出众表现。具明河向来欣赏TOP组合的实力，心下一动，开口提议道：“我看其他练习生的舞蹈功底有高有低，教学任务还蛮重的。不如我们让TOP组合帮忙教其他练习生好不好？” 　　一旁的翻译妹子兢兢业业的转达了具明河的想法。所有人听了，都忍不住心下一跳。王筝蓉和韩峰默默看了具明河一眼。也不知道这位男团舞担是真的爱才如命，还是在做戏。不过具明河这个提议一说出来，至少戏剧性是足够了。估计等这期节目播出后，又是一波争议话题。 　　具明河想要提携TOP组合的心情简直溢于言表。其他练习生见状，又是嫉妒又是无奈。嫉妒程彧三人如果真的成为所有练习生的临时舞蹈老师，那么在镜头前肯定会大放异彩，简直就是踩着他们上位。无奈的是程彧三人的表现确实出色。在大部分练习生连舞蹈动作都跟不上的时候，TOP组合三个人只看了一遍示范舞台就把动作全给扒下来了，还跟着唱跳表演一遍，专业实力简直能甩出其他练习生十条街。他们就算真的想反对，也找不到理由。 　　节目组也没想到具明河居然会心血来潮提出这种建议，不过程彧是节目组冠名商家的儿子，本来就有特权。天光娱乐和芒果台的合作又很愉快。关键是这样的安排如果成真，等到节目播出后，决定能引起又一波话题热议。哪怕是为了收视率着想，节目组也乐见其成。 　　眼见TOP组合加戏的决定已成定局。谁都没有想到，程彧会自己跳出来反对这个提议。 　　具明河一脸惊讶的看着程彧：“为什么？” 　　“不想被笨蛋气死。”程彧耿直的道。有这个时间，他宁可多看两眼K线图多画两张设计图，干嘛要想不开，非得跟自己的寿命过不去。 　　程彧伸手推了推庆宸和凌奕：“让他们两个去吧。他们两个脾气好，不会出人命。” 　　庆宸和凌奕一脸懵逼的被程彧推了出来。茫然瑟瑟的模样，简直就像两只被推出鸟窝的小鹌鹑。 第54章 　　演播厅瞬间安静下来。具明河看了一眼程彧，又看了看被他推出来的庆宸和凌奕。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王筝蓉拍拍手，开口说道：“那么接下来，所有练习生请移步到练习生教室自行练习。希望大家珍惜时间，尽快熟悉歌曲和动作。加油！” 　　五十名练习生闻言立刻动身，按照自己的评级移步到各个练习室。TOP组合的三位成员都是A班的，进入教室后，其他几名练习生立刻把庆宸和凌奕围住了，笑嘻嘻的起哄道：“两位老师，快教教我们怎么跳舞？” 　　庆宸和凌奕不知所措的看向程彧。程彧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抽出两张A4纸，接受到两只鹌鹑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用笔敲了敲纸张，随意说道：“你们两个就在前面跳，让他们在后面跟着就好。” 　　庆宸和凌奕点点头，果然按照程彧说的，站在镜子前，一遍一遍的给大家示范主题曲。 　　A班的练习生勉强跟了两遍，实在是跟不上，忍不住叫停道：“……能不能先教我们分解动作？” 　　庆宸和凌奕相视一眼，庆宸说道：“你先来。” 　　庆宸说着，绕到所有练习生最后排，显然是想仔细观察其他练习生哪里做不到位。 　　凌奕站在前面，认认真真的讲解道：“1、2、3、4、5、6、7、8，然后举手，手腕上翻，摸头，同时两只脚交叉……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上半身倾斜，wave……” 　　庆宸站在后面，也拿个小本本，一脸认真的观察每位练习生的动作，然后把每个人做不到位的地方记下来。等到凌奕的分解动作结束后，走上前去帮练习生们纠正舞蹈动作。 　　反复三遍，凌奕教的认认真真，庆宸纠正的不厌其烦，甚至上手帮其他练习生摆pose定位。一开始，所有练习生起哄让庆宸和凌奕教他们舞蹈，只是为了博镜头，或者心里泛酸想要为难一下庆宸和凌奕。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这么实在，当真履行了舞蹈老师的责任。还手把手的教他们跳舞。 　　不管庆宸和凌奕是在镜头前做戏，还是真的无私奉献，A班的练习生们顿时收下心来，认认真真的沉入到学习当中。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再加上A班的练习生基本功本来就比其他几个班的练习生要好，几遍教学之后，大家已经能把主题曲的舞蹈完整跳下来了。 　　具明河进来探班的时候，还被A般的教学进度给惊到了。完全没想到短短一上午的时间，A班的学生就有这么大的进展。得知这一切都是庆宸和凌奕的功劳，具明河顿时冲着两人竖起大拇指：“加油，我看好你们。” 　　然后，具明河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写写画画的程彧，笑着问道：“你在干嘛？” 　　程彧仰头看了一眼具明河，具明河莫名就觉得气势一短，下意识的盘腿坐下来，低头看着A4纸上的涂鸦，仔细辨认道：“这是画的钻石吗？” 　　程彧不答反问：“几点了？” 　　具明河一愣，旋即说道：“十二点多了。” 　　“那是不是可以休息吃中饭了？”程彧直接起身，耿直的道：“我饿了。” 　　具明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可以，当然可以。” 　　具明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就觉得刚刚程彧说“饿了”的时候气场特别软。具明河想到自己的翻译小姐好像带了几包海苔和薯片，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吃点零食？” 　　程彧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带着TOP组合的其他两名成员去电视台食堂。A班其他几名练习生跟在后面，到了食堂，争先恐后去帮程彧三人打饭。 　　其他几个班的练习生见了，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回事？用不着殷勤到这种地步吧？” 　　“你懂什么？”A班的练习生有人不想把庆宸和凌奕教他们跳舞的事情说出去，也有人忍不住在镜头前嘚瑟。 　　结果其他几个班的练习生听了，纷纷跑到庆宸和凌奕面前央求庆宸和凌奕也帮帮他们。两只鹌鹑被缠的没有办法，只能哀求的看向程彧。 　　向来挑食的程彧压根儿就没留意到两位队友的求助，正一脸冷漠的看着餐盘里的菜。湘菜普遍都辣，而程彧因为曾经留学的经历，根本就不太能吃辣。再加上食堂的饭菜也不可能有私房菜的精致可口，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程彧明明肚子饿，看到饭菜却没了胃口。勉强挑了一盘蔬菜沙拉吃干净，一张脸臭的恨不得能刮下一层霜来。 　　凌奕怕怕的看着程彧，忍不住问道：“要不，我去给你拿碗米粉好不好？不放辣。我觉得这边米粉还是很好吃的。” 　　程彧没吭声。凌奕想了想，起身去档口要了一碗米粉。 　　程彧尝试着唆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默默的吃了大半碗。脸色终于缓和了。 　　一旁围观的练习生们也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钻石女孩仗着自己跟程彧接触的次数比较多，厚着脸皮蹭上来，笑嘻嘻的撒娇：“程彧，我看你给顾盟设计的新造型特别酷。我们都羡慕死啦。你能不能也帮我们设计一下造型？” 　　程彧看了一眼娇俏撒娇的女练习生——准确的说是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练习生团服，兴趣缺缺的说道：“有什么好设计的，这么丑爆的团服，看脸就好了呀！” 　　女练习生：“……” 　　莫名觉得被内涵到的制作组：“……” 　　三天后，所有练习生再次齐聚演播厅。一组一组的上台表演《星光熠熠》的主题曲。 　　这回TOP组合的表演顺序变成了第一个。程彧带着其他两人上台。面无表情的开全麦表演完了整首主题曲。然后站在台上等着三位老师的评价。 　　具明河一向最喜欢看TOP组合的表演，尤其是程彧的舞蹈。但是今天这首主题曲，具明河不得不向程彧提出意见：“这么激情洋溢，活泼可爱的一首主题曲，你在跳的时候怎么可以一点表情都没有？” 　　“最顶尖的舞者不光要有技术和舞台感染力，还要同时兼顾对于曲风的诠释。我觉得你的舞蹈功底没的说，就算是我也没资格评价太多。但我今天要说的是，你在诠释不同的曲子的时候，要尽量做到表情动作与曲风合一。” 　　“你刚刚跳的非常棒，如果表情能跟上来就更好了。” 　　“千万不要放不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具明河比手画脚的说道。旁边翻译小姐刚要开口翻译，就见程彧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可以！” 　　演播厅内，所有老师和练习生都愣住了。 　　具明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居然会说南高丽话？”而且还说的这么标准。具明河还以为，TOP组合里面，只有凌奕的高丽话说的好。这还是因为凌奕从小在南高丽长大，又在南高丽当练习生的缘故。没想到程彧才是深藏不露的。 　　程彧一脸莫名的看着具明河，反问道：“我为什么不会说？” 　　具明河也被程彧问住了。不由得反思自己，是啊，程彧为什么不能会说高丽话？自顾自的纠结了一会儿才转过弯来：“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你之前从没说过你会说高丽话？” 　　而且每次还非得等到翻译小姐翻译完，程彧才会开口回答他的话。具明河一脸无奈的看着程彧，莫名有种自己被骗到的气愤。 　　程彧显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他当年在谈判桌上跟人谈判，都是等到翻译说完之后才开口。这是常识。具明河这样大惊小怪的才很奇怪。 　　具明河看到程彧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忍不住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想了想，最终决定放弃这个话题。当然也忘了劝说程彧下次再跳主题曲给点灿烂表情这件事。 　　TOP组合鞠躬下台，回到位置上坐好。周围练习生冲着程彧三人竖起大拇指，当着镜头的面儿，各种赞美崇拜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撒。一个个扯着嗓门，表情浮夸的仿佛在演舞台剧。 　　程彧嫌吵，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周围嘈杂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练习生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程彧的表情，各自回到位置上乖乖坐好。 　　节目继续有条不紊的录制。程彧不耐烦等待，索性起身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被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领到总导演钱一鸣的办公室。 　　钱一鸣神情复杂的看着程彧。目光中又是欣喜又是惊讶还带着一丁点不敢置信，从头到脚打量了程彧三四回，直到把程彧看的不耐烦了，才开口说道：“您参加的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初试结果已经下来了。” 　　程彧的设计顺利通过初试，大赛组委会的复试邀请函已经寄到了程家。同时寄过来的还有F国著名珠宝设计大师茜茜卡洛琳的亲笔信。茜茜卡洛琳在信里表示她非常期待程彧的复试作品，还推荐程彧就读BJOP，成为她的弟子。 　　陈灵蕴确认消息后，第一时间买通稿大肆宣传。C&C珠宝市场部和宣发部也趁势安利程彧为陈灵蕴夫妇设计的那套纪念版婚戒，准备在圣诞节上市。 　　而钱一鸣之所以叫程彧过来，是因为陈灵蕴刚刚给节目组打过电话，希望程彧本人也能在节目上提一下这件事，帮C&C珠宝新款钻戒打个宣传。 　　程彧不耐烦皱了皱眉：“你告诉她，本人已死。有事勿cue，没事烧纸！” 第55章 　　程彧冷着一张脸回到演播厅，TOP的另外两位成员敏锐的察觉到程彧的情绪又down了下来，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又不开心？” 　　程彧臭着一张阴云密布的脸，沉声说道：“闭麦。”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他们和程彧相处这么久，虽然程彧的脾气一直不大好，但是被气成这样还是头一次。凌奕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程彧：“你要不要吃点甜的？” 　　程彧看了凌奕一眼：“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巧克力？”不怕胖吗？ 　　凌奕赧然一笑。他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男主角每次上赌桌前都会吃巧克力，然后大杀四方。凌奕就觉得巧克力会带来好运气。所以他在南高丽做练习生的时候，每次考核都会带一块巧克力。 　　程彧挑了下眉，可惜他这个人，从来不信运气。 　　“别那么迷信。”程彧将巧克力扔回凌奕手中，漫不经心道：“只要你实力够强，不管运气好不好，都可以把想要的东西牢牢抓在手中。” 　　凌奕忍不住仰慕的看了程彧一眼。老实说，他和程彧认识这么久，最羡慕的并不是程彧的家世背景，而是他无时无刻都这么爆棚的自信。当然，程彧的实力也足以匹配这份自信。 　　镜头在程彧回到演播厅后，一直跟着程彧。也忠实的记录下程彧的一言一行。看着程彧靠在座位上，意兴阑珊的说着最桀骜不驯的话，强烈的反差配合着程彧那张过分俊美的脸，自信爆棚的气场在镜头前形成了令人震撼的视觉冲击力。即便是躲在镜头背后的摄像师傅都忍不住怦然心动。忍不住心下感慨——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极品成这样，等再长大些，不知道能让多少人爱之愈死恨也疯狂。 　　当天的节目录制一共花了二十多个小时，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所有练习生都疲惫不堪，托着沉重的身体一路跌跌撞撞的返回宿舍。那场面简直就是《星光熠熠》版的丧尸行。而在这些人的对比下，永远都挺直脊背，长身玉立闲庭信步的程彧看上去就特别突出。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惊讶的发现，程彧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无论做什么都摆出一副兴趣缺缺不以为然的模样，但其实程彧的精力和体力应该算是全部练习生中最棒的一个。每次考核时的完美舞台就不多说了。最让节目组感到惊讶的，是程彧这个人基本上不睡觉也不休息。 　　每天训练结束，其他练习生都迫不及待的爬到床上休息，或者四处串门联络感情，但是程彧在完成白天的练习后，还经常熬夜上网查资料。其他人兴许没留意，但是天天给程彧开后门的导演组却清楚的看到，程彧每天凌晨都会跑到总导演的办公室查看国际石油期货K线图还有当天的国际金融财经新闻。也会关注国际珠宝设计相关的新资讯。小小年纪居然能有这么强的自制力，也难怪程彧十六岁就能拿到DMI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复试资格。 　　不过小小年纪就能达到许多成年人也达不到的高度，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绝对是件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实。尤其是在程彧刚刚曝出“耍大牌”、“走后门”等负面新闻的风口浪尖上，很多人都在质疑程彧能够拿到DMI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复试名额，究竟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还是另有“猫腻”。 　　毕竟以C&C珠宝在业界的地位和体量，如果陈灵蕴安排公司旗下的设计师帮程彧设计作品，再让程彧冒名顶替参加DMI珠宝设计大赛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时间，有关程彧到底是不是凭借自己的实力通过DMI初试的争论在各大论坛尘嚣甚上。许多好事者纷纷涌入《星光熠熠》的贴吧进行质疑。与国际奢侈品行业紧密相连的各大娱乐时尚杂志也纷纷下场讨论热点赚KPI，最后甚至引来国内珠宝行业的权威人士发声，在接受采访时呼吁程彧本人和C&C集团能站出来，给消费者一个明确的回应。 　　《星光熠熠》节目见状，也不想错过这个热点。第二天录制节目的时候，导演组就想多拍一些程彧画珠宝设计图的镜头，还想给程彧一个单独的三分钟采访，希望程彧能在节目上回应观众的疑问。 　　“我为什么要回应这么愚蠢的问题？”程彧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镜头：“DMI的决赛是需要所有参赛者到F国总部完成现场设计的。十二位评委老师会在当天晚上给出评选结果。熟悉这个流程的人不会提出这么白痴的疑问。能提出这种疑问的，显然弱智到连善用搜索引擎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你要我跟这些白痴解释什么？” 　　程彧一段话打翻一船人，怼的节目组灰头土脸，连带着一直观望此事的外界人士都自讨没趣。所有人默不作声的删掉所有发言。静静等待着程彧十二月份去F国DMI珠宝设计大赛总部参加决赛那一天。等到结果出来，一旦不如人意，他们一定要狠狠嘲笑程彧这个狂妄自大的讨厌鬼。 　　原本还在犯愁该如何应对这波质疑危机的C&C珠宝公关部也愣了。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家二公子竟然如此桀骜，简直就是把全世界敢于质疑他的人通通都给痛骂一遍。虽然骂的是很酣畅淋漓痛快不已，也及时遏制了那些不明就里就知道高喊作弊的声音，但要是决赛结果出来，二公子没能拿到好成绩的话—— 　　想到届时会面临的更大范围且更加凶猛的反扑，C&C珠宝公关部的工作人员简直就是痛并快乐着。 　　痛的是有这么一位腥风血雨的小少爷，最关键的是少爷的作品还是公司下一季度主推的新款，他们未来需要做的危机公关绝对不止一回两回；快乐的是程彧的话题度和讨论度确实高。打从程彧参加了《星光熠熠》并曝光了他身为C&C珠宝董事长小儿子的身份，那些讨厌程彧还有喜欢程彧的人就没放过C&C珠宝。以至于短短两个月不到，C&C珠宝在国内的知名度飞速扩散，连股价都上涨了十个百分点。效果简直比C&C珠宝花那么多钱请了那么多明星打广告做营销还好。 　　现如今C&C珠宝宣发部门已经自动自发的把程彧的海报贴满了公共办公区，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到自家小少爷的海报前打卡，祈求今天的KPI目标也能顺利完成。 　　原本还对陈灵蕴力排众议，执意投标《星光熠熠》冠名商这个决策颇有微词的董事会成员和股东们也不吭声了。一个个转口夸赞陈灵蕴决策英明，还夸陈灵蕴生了两个好儿子。那些嘲笑程彧身为C&C珠宝二公子，居然跑到选秀节目上丢人现眼的冷嘲热讽也在一夜间消失于无形。 　　很多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羡慕程彧仅凭一己之力拉高整个C&C珠宝的知名度和股价。甚至还有人暗搓搓的留意起其他台正在筹备的选秀节目，想要看看能不能趁热捞点肉汤喝。 　　不过外界的风风雨雨人心浮动跟程彧都没啥关系，他也并不关心。在程彧看来，与其关心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关注一下《星光熠熠》第六期开场舞的C位，以及接下来的节目录制中，各个选手抽签要表演的歌曲。 　　“从第六期录制开始，我们会邀请一些粉丝，来到现场为你们加油打气。” 　　“哇！”主持人话音刚落，演播厅内的练习生们已经激动的叫出来。还有人特别没底气的问道：“我们居然还有粉丝吗？” 　　“天啊，好没有真实感。” 　　整个演播厅因为主持人一句话瞬间沸腾起来。程彧就感觉自己瞬间置身于鸭子窝，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声效绝对不止五百只鸭子。 　　主持人和三位导师笑眯眯的看着兴奋的练习生们，过了两三分钟，才开口说道：“从这一期节目开始，我们会进行分组分类表演。将表演形式分为创作组、声乐组、舞蹈组和rap。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和喜好，挑选自己可以胜任的表演形式还有导师。导师也会根据你们的成绩来进行双向选择。” 　　所有练习生听到这里，心下一跳，下意识看向TOP组合。有人忍不住举手问道：“分组表演的意思，是说原组合的成员也会被拆散，然后重新组合吗？” 　　主持人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提问的练习生，颔首应道：“是。所有组合成员都会被打散加入新的小组。” 　　练习生们一片哗然，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TOP组合，尤其是一脸冷漠站在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程彧，眼睛都快绿了。 　　显然，所有人都想跟最强的人做队友。 　　留意到大家仿佛看肥肉一样的目光，程彧皱了皱眉，小退一步，眯着眼睛一脸警告的提醒道：“不管节目组怎么安排，笨蛋请有自觉，别来我的组！” 　　整个演播厅内，所有人俨然看到程彧仿佛一只正在缓缓炸毛的猫头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排斥和警惕。但因为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以及还有些婴儿肥的轮廓，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忽略掉程彧让人吃不消的暴脾气，争先恐后的举起爪子毛遂自荐—— 　　“我！我！我！选我一组吧！我可聪明啦！” 　　“选我也行啊！我跳舞虽然比庆宸和凌奕差一点，但努努力还是跟得上的。” 　　程彧看着莫名其妙就嗨起来的练习生们，一脸嫌弃的看向主持人：“考核再加一个项目吧。” 　　主持人闻言一愣：“加什么？” 　　程彧板着脸，冷冷说道：“智商测试！” 第56章 　　节目组显然不会答应程彧如此离谱的要求。不过在这一期节目播出后，确实有好事的粉丝在网上发起了智商测试，邀请各位选手的粉丝来测试智商。蹭着节目的热度，一时间都玩出圈了。吸引了不少娱乐媒体跟踪报道。好多闲极无聊的网友也都纷纷下场。后期还有不少选手的粉丝把智商测试的题目打印下来，趁着录制的机会交给偶像。好多选手本着凑热闹或者蹭热度的心态，竟然真的认真答题，还把测试结果告诉程彧。节目组还特地拍了一下程彧的反应。结果就是差点被炸毛的小猫头鹰先生一爪子pia个闭门羹。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尽管程彧对其他选手的智商存疑，在节目录制期间，还是要遵从节目组的比赛规则，老老实实的填表抽签选曲子。 　　填完表后，所有练习生被工作人员引到另外一个小黑屋里接受单人采访。程彧是第一个填完表格的，也是第一个接受采访的。工作人员等程彧坐下以后，迫不及待问道：“程彧你选择的是哪一组，想要选谁当你的队友？” 　　程彧选的是舞蹈组，队员仍旧是庆宸和凌奕。这个选择在节目组的意料之中。不过工作人员还是耐心诱导：“其实我觉得你声音也不错，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声乐组？” 　　“因为不想唱歌。”程彧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我就走了。” 　　“别走。”工作人员赶紧阻拦道：“还没问完呢！” 　　“第二个问题，你最不想跟谁当队友？” 　　要是一般的选手，听到这个问题，出于不想得罪人的顾虑，肯定会周全再三然后挑个和稀泥的回答含糊过去。但是程彧从来不是一般人，听到工作人员的提问，直接回道：“不想跟笨蛋，实力差，会拖后腿的人当队友。” 　　就算知道程彧性格桀骜，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不留余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是被程彧的耿直震惊到了。一边感慨这波采访不亏，播出以后肯定能引起争论赚足KPI，一边还是忍不住劝程彧：“你说话也太耿直了。这么说话很容易得罪人的。”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程彧挑了下眉，反问道：“谁会喜欢跟笨蛋，实力差，喜欢拖别人后腿的人合作？”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有些事情能做，有些话却不能说。成年人的世界，总是不好太露锋芒的。 　　程彧不以为然，告诫道：“反正你们不准给我塞包袱。不然后果自负。” 　　看着程彧一脸认真的模样，节目组也特别好奇，如果不按照程彧说的做，究竟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在最后宣布组队结果时，程彧惊讶的发现，节目组分配给他的四名队员，除了顾盟他看着还比较顺眼以外，剩下的两个星野娱乐的练习生勉强凑合，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完全不会跳舞的梁淼—— 　　程彧忍无可忍，看着推门而入的梁淼，质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舞蹈组？” 　　梁淼的表情特别尴尬：“我其实是选了创作组的。但韩峰老师没要我，声乐组的王筝蓉老师也觉得我的风格不太符合她的style，我又不会rap，只能来舞蹈组了。” 　　程彧将信将疑。 　　梁淼满脸苦笑。他其实也是没有办法。《星光熠熠》出道组的十个名额是有限的。天光娱乐拿到三个出道位，按照现在的状况，这三个出道位基本上内定TOP组合三位成员。天光娱乐旗下的其他练习生根本就没有借助节目正式出道的希望。很多练习生已经认清了这个现实，在节目录制的时候开始划水了。梁淼不想认命。就算不能在《星光熠熠》顺利出道，他也要努力积攒人气，争取节目结束后可以单独出道。如果能想办法加入程彧的TOP组合就更好了。 　　所以在得知节目组要分组组队的时候，梁淼直接在单人采访环节cue到程彧，表示如果原创组和声乐组的老师都不要他的话，就想去舞蹈组跟程彧学习跳舞。 　　恰好节目组也想给程彧找个“拖后腿”的队员，看看程彧最后能被逼到什么程度。梁淼自己跳出来自告奋勇，恰好两人又都是天光娱乐的练习生。就算真的闹出矛盾来，也有公司压着，不会搞出太大乱子。于是节目组跟梁淼心照不宣一拍即合。这才是程彧会在导演组看到梁淼的真正原因。 　　留意到程彧审视的目光，梁淼微微一笑，温顺的道：“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不拖你后腿。” 　　程彧撇开目光，看向星野娱乐的两名练习生：“你们两个，随便跳下freestyle，让我看看你们的舞蹈功底。” 　　两名练习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按照程彧的吩咐跳了两段舞蹈。不得不说，星野娱乐作为內娱近两年势头正火的经纪公司，旗下的练习生还是有点基础的。但是天赋和实力跟庆宸和凌奕根本没法比。 　　程彧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叉腰问道：“你们两个不是A班的吧？” 　　两名练习生对视一眼，自我介绍道：“我叫林源，是B班的。” 　　“我叫周沫，也是B班的。” 　　程彧直接评价道：“你们两个的舞蹈功底差的有点多。” 　　周沫和林源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不知所措的看着程彧。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两个被班主任批评功课不好的学生。关键是真正的学生党程彧完全没有一丁点自己年纪小的自觉。叉着腰歪了下头，气场十足的说道：“我之前就跟节目组说过了，我不会将就任何人。待会儿练习，如果你们几个跟不上的话，晚上就别睡觉了。” 　　三位练习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僵滞。顾盟看了程彧一眼，正准备开口缓和一下气氛，程彧一个眼神看过来：“放音乐。” 　　顾盟的话憋在嗓子眼儿，看着面无表情低气压的程彧，犹豫再三，到底没敢说出来。灰溜溜的跑去放音乐。 　　舞蹈组的考核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需要考核参赛选手的基本功还有编舞能力。也就是说，每组选手在拿到自己要考核的曲子后，需要结合乐曲的风格自己编排舞蹈。评委老师会根据每组选手的作品完成度打分。 　　程彧听着音乐跳了几遍freestyle找感觉。以程彧的舞蹈功底和编舞天赋，即便是天光娱乐最顶级的编舞老师都要甘拜下风。更不要说这帮还没出道的练习生。 　　四个人原本也有跟着音乐比划，渐渐的都停下来，乖乖的站成一排看着程彧表演。摄像老师也把镜头牢牢的定在程彧身上，所有人惊讶的发现，比起舞台上更加追求视觉震撼力，炫技效果和舞台统治力的Poppin，程彧在这个时候跳的HipHop更有一番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的赏心悦目。就是那种举手投足间漫不经心的自信和帅气。 　　四个练习生在旁边看的双眼亮晶晶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动作竟然也能跳出这么漂亮的效果。 　　与此同时，四个练习生其实也有感受到程彧的细心和体贴。毕竟程彧自己Poppin跳的那么好，跟TOP组合其他两位成员上台表演的时候也更加着重Poppin的元素，现在却放弃炫技选了相对简单的HipHop编舞，肯定是照顾到他们的舞蹈水平。 　　听到几位新队友发自肺腑的感激，程彧一脸嫌弃的皱了皱眉：“什么鬼？” 　　“少自作多情好吧。我只是觉得你们舞蹈功底太差，如果编舞太难，你们跳不下来会更浪费时间。” 　　程彧冷哼一声，双手叉腰，侧过头问顾盟：“你，记下来了吗？” 　　顾盟被问的忽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试试吧。” 　　程彧扬了扬下巴，把位置让给顾盟。顾盟在镜子前竭力回忆着程彧刚才的舞蹈动作。程彧不忍直视的挠了挠眉毛：“你跳的那么僵硬干嘛？现在是让你跳僵尸舞吗？” 　　顾盟满脸通红的停下来：“对不起。” 　　程彧皱眉，继续嫌弃：“为什么要停下来？继续跳啊。难道你的脑容量只能支撑你做一件事吗？” 　　顾盟立刻跳起来。其他三名练习生都看呆了。 　　程彧板着脸看过去，超凶的问道：“所以你们三个是来看戏的吗？” 　　原本还在发呆的三名练习生一个激灵，也跟在顾盟后面跳起来。 　　程彧站在最后排，目光在四名队友身上来回扫视，确认了四名队友能够接受的动作难度上限后，拍了拍手，示意四人停下来。 　　累的满头大汗的四名练习生终于松了口气，赶紧坐在地上休息。程彧走到最前面，重新编排了一下舞蹈，对顾盟说道：“最终就定这一版了。你记一下，先让他们三个把舞蹈顺下来。我们再细抠动作。” 　　顾盟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其他三名练习生还没反应过来，程彧一个眼刀过去：“地板上是有胶水吗？” 　　三人一个哆嗦，立刻从地上窜了起来。站在角落里的摄像师傅看了，一个没忍住，竟然笑出声来。 　　程彧扭头看着摄像师傅：“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摄像师傅晃了晃摄像机，乖巧的表示自己错了。 　　然而被节目组的骚操作憋了一肚子气的程彧并不想放过可怜的摄像大哥：“知不知道我忍你的镜头很久了？” 　　摄像大哥瑟瑟发抖。 　　程彧继续抱怨：“你运镜超差的你知道吗？” 　　摄像大哥：“？？？” 第57章 　　具明河过来探班的时候，程彧正在教摄像大哥运镜。 　　程彧虽然不是什么国际顶尖的摄像师，但他当初在F国留学时，曾在F国高等视觉传达设计学院读预科，基本功底肯定扎实。后来接手C&C珠宝后，也亲自筹办过几场大秀。再加上酷爱舞蹈的缘故，也有关注一些国际顶级赛事和南高丽的打歌舞台。包括后来C&C珠宝与欧美顶尖歌手和演员合作打造联款时，程彧也让C&C珠宝赞助了多场全球巡回演唱会。 　　可以说程彧的摄影知识相对现如今的摄像师来说，无论是理论方面还是实战经验，包括审美级别，至少要超出现在的摄影行业一大截。也就难怪摄像大哥从最开始的瑟瑟发抖不以为然，到后来的醍醐灌顶言听计从，最后甚至一脸崇拜的看向程彧，满脑子只想拜程彧为师。 　　可惜程彧一向没有给别人当老师的喜好。自顾自的发泄一通，终于顺毛的程彧再也懒得搭理摄像大哥，随手把摄像机还回去，看向推门而入的具明河：“你怎么过来了？” 　　具明河一脸惊讶的看着镜子前跳的有模有样的顾盟四人组：“你们的编舞居然都已经成型了。这也太快了吧？” 　　“不然呢？”程彧反问：“就是一个编舞而已，难道还要磨蹭两天吗？” 　　“我看到其他组的成员还在纠结舞蹈风格呢！”连跳Poppin，HipHop，Breaking还是urban dance都没定下来，更不要说成型的舞蹈了。 　　反倒是程彧这一组，全部编舞都定下来，甚至所有成员连歌曲的part部分都分好了。居然能做到一边跳舞走位一边唱歌，这才是快的不可思议。 　　具明河满是惊讶的看着程彧，再一次感受到了程彧的办事效率和领袖型人格魅力。 　　程彧挑了下眉，难得有兴致的问道：“谁要跳urban dance？” 　　具明河笑道：“凌奕那组。因为几个舞者擅长的舞种都不一样，大家相持不下，就想跳urban。” 　　“疯了吗？”听到有人刁难他的队友，程彧面无表情地歪了下头：“就他们那水平，能安安稳稳跳好一种风格就不错了。还敢跳urban dance。谁给他们的勇气？” 　　具明河看到程彧炸毛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那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 　　程彧没说话，径自走到门口，用目光示意具明河。 　　具明河莞尔，又看了一遍顾盟四个人跳的编舞，实在眼馋的不行。问程彧：“这舞蹈应该是你编的吧？” 　　程彧应了一声。 　　具明河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客串一下编舞老师？” 　　程彧瞥了具明河一眼：“你想干嘛？” 　　具明河说道：“你也知道，我是男团的。我们团年末会出一张新专辑，你有没有兴趣帮我们的主打歌编舞？” 　　跟在后面的摄像大哥一个激灵，赶紧凑上去给两人特写。心中激动的一匹，断定这一段播出去后，肯定能引起轩然大波。 　　然而程彧并不想接受具明河的邀请：“我年末要去参加DMI决赛，没有精力帮你们编舞。” 　　具明河挑了下眉，有点惋惜：“不再考虑一下吗？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跟公司申请，举办演唱会的时候邀请TOP做表演嘉宾。” 　　摄像大哥更激动了，镜头都有些微微颤抖。程彧继续摇头：“真没时间。” 　　具明河说道：“那你可以在录节目的时候顺便想一下嘛。我看你编舞也挺快的。” 　　程彧一脸莫名的看着具明河：“干嘛这么执着？” 　　具明河笑道：“市值百亿的财团公子，国际最顶尖的舞者，华夏娱乐圈最火爆的新秀组合亲自帮我们编舞，说出去很有面子嘛。” 　　“顺便，你们家的珠宝也可以在我们国家做个宣传，不是很好吗？” 　　程彧看了具明河一眼：“你能做你们公司的主吗？” 　　据程彧所知，南高丽的娱乐圈氛围和內娱可不太一样，即便是顶级偶像一线演员，在公司也没什么话语权吧。 　　具明河笑道：“我当然可以。放心吧，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的。” 　　顿了顿，具明河又问道：“说起来，我们的组合一直很想在华夏举办演唱会。你们C&C珠宝有没有兴趣当我们的赞助商？” 　　“C&C珠宝有没有兴趣我不知道，不过我自己的品牌倒是很有这个意向。”程彧看向具明河，反将一军：“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自己的珠宝品牌？”具明河一脸茫然：“我怎么没听过？” 　　“这不重要。”程彧说道：“重要的是我有资金，也有能力承办你们的演唱会。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 　　具明河定定的看着程彧，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凌奕的教室到了。 　　程彧推门而入。练习生教室内，几名成员吵的不可开交，隔着门板都能听到他们不甘示弱的争吵声。身为队长的凌奕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因为普通话说的还不算流利，连句话都插不上。 　　见到程彧和具明河进来后，几名练习生才收敛一些。凌奕眼巴巴的看着程彧，可怜的模样就仿佛一只单独离开鸟巢后，饱经风雨摧残的雏鸟。 　　程彧看了凌奕一眼，没说话。凌奕心下一虚，耷拉着脑袋站到程彧身边。 　　具明河明知故问：“大家商量的怎么样了？” 　　几名练习生面面相觑，都没好意思说话。 　　具明河又道：“我刚刚从程彧那组过来，程彧他们的编舞已经做好了。其他四名成员已经开始分part唱跳练习了。我们时间有限，你们再不抓紧的话，会被落下很远。” 　　几名练习生闻言，齐刷刷看向程彧。 　　有人沉不住气，开口说道：“程彧那组跟我们这组当然不一样。程彧那组肯定都听他的。我们这一组谁说话都没人听。队长又没有力度。” 　　听到队友的抱怨，凌奕尴尬的低下头。不知所措的咬了咬下嘴唇。 　　程彧目光直视着说话的人：“队长为什么会没有力度？他是唱跳比你们差，还是舞蹈比你们差？你们为什么不听他的？” 　　几名练习生相互对视，没有说话。 　　具明河看了程彧一眼，缓和道：“那如果是程彧你来担任这组队长的话，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还是那句话，如果是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肯定明哲保身懒得多说。但程彧过来就是给凌奕撑腰的。听到具明河的提问，不假思索，直接说道：“battle吧。” 　　几名练习生惊讶的看向程彧。 　　程彧说道：“不是都不服气嘛。觉得自己厉害，都不想听别人的。那就先battle，谁赢了听谁的。” 　　几名练习生面面相觑，迟疑的道：“但是我们每个人擅长的舞种都不一样。” 　　“你们跳你们最擅长的。”程彧看了凌奕一眼：“你去跟他们battle。用他们最擅长的舞种。” 　　几名练习生都看明白了，程彧就是过来给凌奕撑腰的。有人不服气的说道：“我们承认凌奕舞蹈功底强，他什么舞都能跳好。但我们毕竟是一个团队，总不能只照顾一两个人吧。那样对其他练习生也太不公平了。” 　　“就是啊！大家都是来参加比赛的，都想在舞台上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谁想给别人做嫁衣啊！” 　　“你们也知道你们是一个团队。”程彧嗤笑：“身为专业舞者，除了自己的舞种以外，在舞台上别的舞种连尝试都不敢尝试一下，你们也真好意思说出来。” 　　“想干嘛呀？等比赛当天，五个人一起上台，一个人表演一段solo秀。不管别人不管团队整体效果，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秀出来就可以了是吗？” 　　被程彧一句话戳穿他们的打算，几名练习生讪讪的低下头，谁也不说话了。 　　“也行啊！”程彧叉着腰，看着凌奕说道：“挺好的。等到上台那天，你就跳urban。留意他们四个跳什么动作，你就跟着跳。专挑他们跳的好的复制下来。反正battle嘛，谁烂谁尴尬。到时候踩四捧一，你想不出风头都难。” 　　听到程彧的话，其他四名练习生顿时紧张了。 　　“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有人赶紧解释道：“我们就是希望编舞的时候能兼顾一下所有人。毕竟大家来参加比赛对吧？谁也不容易。” 　　“对！对！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没别的。也不是说故意欺负凌奕怎么样……” 　　见几名练习生服软了，程彧也不再多说，转过头来骂凌奕：“你是队长。如果连自己的队员都压不住。保证不了团队表演的整体效果，也保证不了每位队员的个人利益，那就别怪他们会担心自己的part不出彩，跳出来为自己争利。” 　　还是那句话，如果领导者足够优秀，能够兼顾团队和每个人的利益，没有组员会傻到不识趣的跳出来，把自己摆在不讨喜的位置破坏整体的和谐。 　　几名练习生听到程彧的话，赶紧附和的点点头。毕竟是在镜头前，哪怕是装模作样，谁愿意吵的面红耳赤急头白脸的，等节目播出后还要被观众扣上一个只顾自己不知道团结的大帽子。 　　凌奕乖乖点头不说话。 　　程彧点到为止，转过头来对四名练习生说道：“你们现在放音乐，每个人跳一下自己能达到的最好效果。凌奕会根据你们的水平还有擅长的舞种来编舞。我们尽量把大家擅长的部分融入舞蹈。毕竟就算是团队舞蹈，还是要兼顾舞者的跳舞习惯。我们先初步定一下动作，把整个舞蹈顺下来，然后再抠细节好吧？” 　　几名练习生都无异议。每个人都上去跳了一遍。程彧拍了拍凌奕的后背：“有没有想法？” 　　凌奕当然是有想法的。他只是嘴笨且年纪小，遇上咄咄逼人的大哥哥会比较发怯。但是论及实力，凌奕绝对是国内顶尖级别的。要不然也不会得到程彧的另眼相看。 　　如今有程彧帮他压着，凌奕也能顺利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根据其他四名练习生的表演粗略编了一支舞蹈下来，也确实兼顾到每位成员最擅长的部分。虽然考虑到成体效果，舍弃了不少风格强烈的动作，但总体来说，其他几名练习生还是相对满意的。开始积极的参与接下来的编舞，努力做到精益求精。 　　整个流程终于顺下来了。 　　具明河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程彧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就把握节奏掌控全局，连消带打驯服了所有人。还不忘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忍不住暗暗咋舌。 　　具明河冲程彧竖起大拇指：“真的太厉害了。” 　　程彧舔了舔嘴唇，面无表情道：“少废话，赶紧给我拿瓶水。” 　　嗓子都要渴冒烟了！ 第58章 　　解决了凌奕这一组的矛盾，程彧又去庆宸在的原创组转了一圈。相比舞蹈组的进展艰难，原创组的进度也没好到哪去。一帮自诩原创歌手的练习生，才华不知道有多少，一个个心高气傲倒是真的。从曲风到作品方向再到demo细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不愿意让步。关键是每个人又都没有在短时间内，根据节目组的要求独立创作出一首完整歌曲的能力。最后只能僵持不下。 　　程彧对此爱莫能助。因为他对原创歌曲这一块压根儿就不感兴趣。没有专业级别的指导水平，程彧轻易不会表态。只好拍拍庆宸的肩膀以示鼓励。 　　庆宸自己倒是不着急。他向来做事沉稳，有自己的计划和步骤。程彧也不怎么担心他。 　　溜了一圈后，程彧再次回到练习室，顾盟四个人已经把歌曲和舞蹈熟悉的差不多了。正坐在地板上跟过来串门的几名练习生闲聊。程彧看着眼熟，知道他们是天光娱乐的练习生。也是顾盟的队友。 　　见到程彧回来，顾盟几人下意识的心惊肉跳。连忙解释道：“我们练习很久了，舞蹈动作和唱跳部分都熟悉的差不多了。这才刚刚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顾盟的队友也知道程彧的脾气，帮着解释道：“确实没休息多久，也就五分钟不到。是我们过来以后，他们才停下来的。” 　　程彧没说什么。顾盟的队友一脸艳羡的说道：“真是羡慕你们的进度。我们那组，连跳什么都没定下来呢。大家都快打起来了。” 　　顾盟看了程彧一眼，十分庆幸的道：“我们这组是因为有程彧，才敲定的这么快。” 　　顾盟的队友看了程彧一眼，忍不住感慨道：“要是我们组也能有个程彧这样的队长就好了。”虽然性格强势，但实力爆表，也懂得照顾队员。哪怕相处的时候窒息一点，至少不用担心舞台演砸被淘汰。 　　程彧拿着笔记本在角落里坐下来。这一回，倒不是画设计图，也不是画记忆宫殿，而是写策划书。跟具明河的交谈让程彧产生了一些灵感。让他想起来，未来几年，恰好是南流入侵的几年。南风鼎盛，如果程彧的珠宝品牌能趁这股势头打开南高丽市场，再掉过头来反攻国内的话，只要操作的好，兴许能比他原本计划的更快站稳脚跟。 　　顾盟的几名队友面面相觑，没呆几分钟，都静悄悄的离开了。 　　顾盟世人见状，也都爬起来继续练习。 　　程彧放下笔记本，跟上去配合队员们走位唱跳。 　　六天后，第六期带妆彩排录制现场。五十名练习生齐聚演播厅。这是《星光熠熠》播出五期以后，第一次举行面对粉丝和观众的舞台公演。 　　早上八点钟，就有粉丝守在电视台大楼门口排队等候。每个粉丝的手里都拿着偶像的应援海报和灯牌，保守估计至少得有上千人。《星光熠熠》的练习生们从宿舍赶去演播厅录节目的时候，看到电视台门口的盛况，险些被吓到。 　　守在门口的粉丝们见到自家偶像的一瞬间，也都激动的尖叫出声。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冲破云霄，粉丝们下意识朝着练习生的方向扑过来。好在电视台早有准备，让安保人员提前拦了两道人墙出来，确保练习生可以快速进入大楼。 　　练习生们在电视台安保人员的维护下，迅速冲进大楼。进入大厅以后，还特别兴奋的讨论道：“你看到了吗？刚刚有人举着我的海报！” 　　“原来我真的有粉丝啦！” 　　“不可思议。感觉像做梦一样。这是真的吗？不是电视台请来的托吧？” 　　庆宸一脸兴奋的戳了戳程彧的手臂：“我看到举你灯牌的人最多诶。居然还有看上去三十多岁，穿着职业装的大姐姐。她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妈粉了吧？” 　　程彧看了庆宸一眼：“那是C&C珠宝湘省分公司的市场部经理。” 　　庆宸：“……” 　　支棱着耳朵听八卦的其他练习生们也都面面相觑，再一次意识到程彧的家世背景跟他们不一样。 　　庆宸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嘿嘿笑道：“那你爸妈一定是很在意这件事情。所以才让你们公司的员工来为你举灯牌。” 　　毕竟前几期节目播出以后，程彧的人气虽然最火，但是他身上的争议也最大。天光娱乐还专门调查过，网上讨厌程彧的人比喜欢他的人还多。庆宸觉得程彧的妈妈应该也是看到了各大论坛和贴吧上的留言，才会让自己公司的员工来帮程彧举灯牌。她应该是没想到程彧居然会把人认出来。 　　程彧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躲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偷听的练习生忍不住问道：“程彧，你爸妈今天不来看你表演吗？” 　　当初节目组通知他们，第六期节目会邀请粉丝入场参与录制的时候，很多练习生就通过公司给家里打了电话，想让父母来现场支持他们。节目组也乐见其成。程彧家的C&C珠宝又是《星光熠熠》的冠名商。程彧通过DMI国际珠宝设计大赛初赛的时候，C&C珠宝还买了通稿昭告天下。看上去挺重视程彧的，没道理程彧这一次上台公演，他的爸妈不来看他演出。 　　程彧闻言轻笑，莫名嘲讽的道：“想多了吧。陈总分分钟百万上下，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们小孩子过家家。” 　　不过外公外婆还有程绍应该会来。说起来，程彧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们了。 　　听到程彧的话，练习生们相互对视，莫名觉得程彧有点气不顺，也都不敢继续搭讪了。 　　而在电视台大楼外面，守在门口的粉丝们却被突如其来的阵势给惊呆了。 　　但见阵阵轰鸣的引擎声中，一排跑车轰然停在电视台门口。足足三十四个浑身名牌的年轻男女从跑车上下来，取出前备箱或者后备箱里的各种应援物。 　　其中一个头染黄毛的男孩子举着一张硕大的海报，海报上面是程彧的头像，但是下面却印着“茜茜公主”四个大字。 　　旁边的人见状，大声笑道：“卧槽伍正韬你疯了吧。你真敢举着这张海报进演播厅，就不怕程彧直接从舞台上跳下来，揍的你屁滚尿流！” 　　“我怕个屁！”伍正韬极其猖狂的翻了个白眼，笑嘻嘻的凑到刚刚下车的陈思邈旁边：“陈爷爷，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那可说不准。”陈思邈笑呵呵答道：“毕竟我也打不过阿彧。” 　　“陈爷爷！”伍正韬哀嚎道：“您可是做我的车来哒！”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裴延瞪了伍正韬一眼。要不是外公外婆拦着，他非把伍正韬揍成猪头不可。 　　霍载仁甩着两根荧光棒溜溜达达的走过来，问程绍：“你看到我定制的那块特大号灯牌了吗？我放谁车上了？” 　　何承业笑道：“在我车上。呆会儿拿给你。” 　　守在电视台外面等新闻的媒体记者看出这帮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一窝蜂的围上来采访道：“请问你们是谁的粉丝？” 　　“你们是哪位选手的家人？” 　　“都是为一个选手来的吗？” 　　“为什么会开这么多跑车过来？” 　　众人嘻嘻哈哈的答道：“我们都是程彧的亲友团。” 　　伍正韬在旁边跳脚：“放屁，老子才不是！老子是程彧的仇敌团！老子跟他不共戴天！” 　　霍载仁笑嘻嘻说道：“对！他是程彧的anti粉。” 　　裴延看伍正韬就不顺眼，冷哼一声：“挨踢粉吧！” 　　做采访的记者都差点没笑出来，赶紧问道：“所以你们都是程彧的家人或者同学吗？” 　　“我们不是！”又是伍正韬跳出来反驳：“我们都是一个跑车俱乐部的。就是来友情支持一下。以免那么讨人厌的程彧看不到自己的灯牌哭鼻子。” 　　记者听的眼睛一亮。要知道在2008年，跑车俱乐部还是一个很新的概念。从名字就听出来非富即贵。而寻常老百姓对于这些豪门的新闻八卦通常最感兴趣。 　　“所以程彧也是你们跑车俱乐部的成员吗？” 　　伍正韬一时语噎，扭头看向沈陶。沈陶正低着头打电话，撂下电话没一会儿，台里出来接人，把陈思邈一行人全部引进演播厅。 　　练习生化好妆，换好造型后，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态，跑到后台出入口偷偷往外看。就看到演播厅观众席上乌泱泱坐满了人。好些人手里举着灯牌和海报，场面特别热闹。 　　“哇！我好紧张啊！”有练习生兴奋的直搓手：“外面有我的粉丝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粉丝举着我的灯牌！” 　　也有人泼冷水：“希望不是最后一次才好。” 　　今天的录制不光是所有选手面对粉丝面对观众的第一次舞台公演，同样也是《星光熠熠》全国五十强晋级三十强的比赛。淘汰率高达40%。很多F班的练习生自觉没有晋级的希望，都处于半放弃的状态。选组选曲子的时候得过且过，练习也不认真。即便是在镜头前也忍不住怨天尤人。 　　“还真以为你是冠名商家的儿子呐！不论怎么样都能保证晋级！” 　　原本热热闹闹的后台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默默看向程彧。 　　对于这种自身实力不行还负能量满满的人，程彧一向懒得搭理。可要是别人惹到他头上。程彧也不会惯着。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靠实力说话，一种靠背景说话。你觉得你是哪种？”程彧看向说话的练习生，面无表情道。 第59章 　　被怼的练习生满面通红：“你什么意思？是说没实力没背景的人就没有说话的权力吗？” 　　“至少没有乱说话的权力。”程彧也很不理解这些人，之所以会在镜头前说出这种话，是为了向全世界证明他们脑子进水了吗？ 　　程彧年纪虽然小，板起脸的时候，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被怼的练习生看了程彧一眼，到底不敢得罪程彧太狠，憋憋屈屈的躲到后面去了。 　　节目录制的第一个流程是所有练习生上台表演《星光熠熠》主题曲。虽然程彧坚持不肯在表演的时候配上表情，但因为他实力最强气场最炸裂，放到除C位以外的位置，哪怕程彧自己收敛着跳，还是因为过于悬殊的实力差距导致抢镜，以至于整体演出看上去都显得跑偏失重，节目组没有办法，最终还是让程彧回到C位的位置上。 　　彩排开始，程彧和A组的其他几位成员站到升降台上，舞台灯光一阵闪烁，主持人在台上激情开麦热场，三位导师在粉丝和观众们的欢呼声中依次亮相，最后是主持人激情邀请五十名练习生登场。 　　在整个演播厅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灯光再次变暗，升降台缓缓升起，聚光灯打在舞台上，已经摆好pose的练习生在音乐的伴奏下一边舞动身躯，一边开麦唱歌。 　　程彧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观众席。一眼就看到观众席正中间，伍正韬奋力举着的“茜茜公主”海报。面无表情的脸庞瞬间冷厉起来，原本轻快的舞姿霎时间变得杀气腾腾，整个人的气场也从略带漫不经心的惬意雅痞转换成桀骜睥睨的狠厉。举手投足间，恨不得一掌劈死或一脚踹死台下举海报的人。 　　摄像组留意到程彧的气场变化。热衷于搞事情的镜头在程彧杀气凛然的俊美脸庞和台下硕大的“茜茜公主”海报上来回转换。大屏幕上牢牢锁定程彧的脸部特写。过分俊美的五官，桀骜不驯满怀杀机仿佛在看一只死物般，过分轻蔑到危险程度的狠厉目光。仿佛一只游走在暗夜狩猎的黑豹，随时随地都能咬破猎物的喉咙。 　　被程彧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牢牢锁定，原本还想举着牌子气人的伍正韬莫名一怂，高举的海报一点点缩进怀里。 　　程彧的唇角忽然勾出一抹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台下作死的人。他下意识的微微歪了歪头，邪气凛然的微动作再加上忽然暴涨的荷尔蒙气息让观众席上的粉丝们控制不住的疯狂尖叫。被程彧居高临下充满杀机的一个眼神无意间扫过的粉丝更是激动到面红腿软。霎时间，仿佛有细微的电流从尾椎直达大脑中枢神经元，整个人兴奋到浑身颤立。 　　“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彧！我爱你！” 　　“程彧！程彧！程彧！程彧！” 　　“程彧，看看我！看我一眼！” 　　高亢的示爱在声浪般的喊叫声中声嘶力竭的传出来，仿佛一滴冰水掉进热油锅，原本就很沸腾的演播厅气氛瞬间炸裂。在狂热气氛的带动下，之前看了电视还很讨厌程彧的其他练习生粉丝们，以及对程彧本人无感，来参加录制只是为了支持三位导师的粉丝们也跟着脑袋一懵，满心满眼只剩下舞台上熠熠发光，恣意彰显着绝对统治力的程彧。 　　所有人口干舌燥心脏狂跳，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和应援物，跟着喊起“程彧”的名字。有更夸张的粉丝，当场扔掉偶像的灯牌和海报，声嘶力竭的喊出程彧的名字。就连三位导师都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随着音乐节拍扭动身躯，跟着粉丝们一起尖叫。 　　整个节目录制现场瞬间变成了程彧的单人演唱会，在气到气场全开，想要杀人的程彧的对比下，其他四十九名练习生无形间成了程彧的伴舞。直到一曲终了，再也没被现场的粉丝喊过名字。 　　音乐结束，所有练习生摆出定点pose。在观众和粉丝们越发疯狂的尖叫声和仿佛只有程彧一个人的应援口号声中，很多练习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主持人上台，三次开口也没能控制住现场过于狂热的气氛，近千名粉丝已经被程彧的表演刺激到进入狂化状态，都过于一分钟了，还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程彧的名字。 　　主持人没有办法，只能把话筒交给程彧，让程彧帮忙维持现场秩序。 　　程彧也被现场的粉丝吵到头疼，拿起话筒，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观众席：“噤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场下忽然爆发出更加激动的尖叫声。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演播厅棚顶挂着的灯具都仿佛跟着颤了颤。 　　“闭嘴！”程彧脸色微沉，又重复一遍。一个眼刀扫过去，现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程彧满意了，有心情多说几句：“我讨厌吵闹。你们给我乖一点。” 　　说话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伍正韬身上。被程彧冰冷无机制的目光盯住，伍正韬单薄的小身板顿时一震，怂怂的躲到陈思邈背后。 　　坐在一旁的裴延幸灾乐祸的挑了下眉：该，让你作死！ 　　程彧目光顺势落到外公外婆的身上，神情瞬间温柔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摄像抓到，大屏幕上及时给出特写。坐在观众席上的粉丝们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兴奋尖叫，猛然想起程彧刚刚说的话，所有声音都憋在嗓子眼儿。于是整个演播厅内，只能听到一阵抽气声。 　　程彧把话筒还给主持人。主持人也愣了两秒钟，才想起接下来的流程，邀请三位导师评价练习生的表演。 　　程彧方才气场全开的表演也同样震住了三位导师。面对这么炸裂的舞台，三个人拿着话筒相互对视，最终还是没有底气以导师的身份评价程彧的舞台。只能花式吹了一番彩虹屁。然后话锋一转，去评价其他练习生的表现——但也没啥好评价的。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程彧吸引走了。包括三位导师在内，当时都没顾上观察其他练习生的表现。 　　好在开场舞的表演只是给粉丝和观众们的福利，并不需要导师现场评级，要不然都得出演播事故。 　　第一个流程结束，所有练习生按部就班的退台。舞台灯光再次变动，观众席上的粉丝和观众们也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关注每组练习生们的考核表演。 　　然而看了两组下来，就有粉丝忍不住吐槽道：“我终于知道程彧在录制节目时为什么表现的这么狂了。估计就是满级大号看着一帮没出新手村的菜鸟跟他同台PK。要换成我是程彧，我也狂。”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看了看粉丝脚下其他练习生的灯牌，心照不宣的附和道：“在电视上看还没什么感觉。真没想到本人这么……” 　　“是吧！”之前开口的粉丝一脸求认同的表情：“不光是我自己觉得。大家都这么想……” 　　坐在附近的粉丝也偷偷插话：“太帅了！” 　　“他刚刚看了我一眼。”有个女生面脸通红的犯花痴，用手捂住胸口：“我都要犯心脏病了。” 　　“我也是。”有人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脸：“我脑袋现在都还晕晕的。就记着他刚刚看我那一眼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天，怎么可以这么帅！” 　　就在观众席上不停冒着粉红色泡泡，众多粉丝暗搓搓的分享着自己瞬间爬墙的心路历程时，《星光熠熠》后台的气氛却很低迷。 　　除了少部分打热鸡血一样在镜子前反复练习跳舞动作的A班和B班的练习生，更多的练习生们都被方才的舞台打击到了，垂头丧气的或站或坐，一个个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完全提不起劲儿来。 　　沉默良久，上台前还兴奋的说自己终于有粉丝举海报的练习生哭丧着脸：“我看到我的粉丝把我的海报扔到地上了。” 　　练习生眼泪汪汪的，冲着凑过来的摄像头解释道：“我不是怪程彧表现太好抢了我的粉丝，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练习生哽咽的抹了抹眼睛。他也是F班的练习生，之前几期录制一直徘徊在淘汰边缘。本来以为这样的表现不会有粉丝，没想到今天录制现场还能看到粉丝给他举灯牌。可惜幸福的时间太短暂。他的灯牌和海报只出现了不到三分钟—— 　　我的粉丝，好像只是短暂的爱了我一下！ 　　练习生缩在角落里嘤嘤哭泣。其他人脸色也都不大好。之前抱怨过程彧仗着家世好怎么都能顺利晋级的练习生没忍住，又跳出来指责程彧：“你家世那么好，实力那么强，连导师都说你的舞台他们没立场评价。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不让公司直接推你出道？为什么要跑到《星光熠熠》上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争？” 　　“碾压我们就这么有快感吗？” 　　程彧的心思本来还沉浸在伍正韬举着的那张“茜茜公主”的海报上，正盘算着录制结束后，非找个安静地方暴揍黄毛一顿解气。冷不丁被人指着鼻子一顿骂，程彧顿时乐了。不怒反笑：“自己废物，怪我太强？” 　　一直在后台努力练习舞蹈的顾盟也停了下来，他早就看F班那帮丧气货不顺眼了。忍不住吐槽道：“你这话说的，简直就是自己拉不出屎来还要怪地球没有吸引力！有意思吗？” 　　顾盟吐字清晰，铿锵有力。自以为站在程彧这边说公道话。却没看到程彧在他说完话的一瞬间，向来又酷又拽的表情瞬间崩了！ 第60章 　　“啊——” 　　顾盟一声惨嚎，被程彧踹了个大马趴！ 　　“我做错了什么？”顾盟一脸无辜的揉了揉屁股，索性盘膝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程彧。语气仿佛是被渣男抛弃的糟糠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你丑。”程彧铁青着脸，不假思索的怼道。 　　一旁围观的练习生们哄堂大笑。低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顾盟的队友一边笑一边拍着顾盟的肩膀安慰道：“这事儿不能怪程彧。你刚才说的也太恶心了吧？” 　　“有吗？”顾盟抓了抓头发，还挺理直气壮：“我觉得我形容的挺形象的呀！可不就是——” 　　“闭嘴！”话没说完，就被程彧一声断喝打住了。他可不想听顾盟把那番话再重复一遍。都是什么破形容！程彧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镜头前说出这么粗鄙的话！ 　　见程彧气的脸色铁青，顾盟更觉得委屈：“我是帮你说话。” 　　“并不想让你帮！”程彧气到忘记表情管理，脸颊鼓鼓的。越发像只炸了毛的猫头鹰。一双凤眼瞪的圆溜溜的。在场的练习生还是头一回发现，程彧的眼睛原来也能睁到这么大。 　　“好可爱！”有人一个没忍住，感叹出声。 　　程彧杀气腾腾的眼刀飞过去。说话的练习生瞬间闭嘴，装模作样的低头看地板。 　　危急时刻，还是进后台探班的程彧亲友团解救了大家。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台吗？”一帮人在后台溜溜达达摸摸看看，一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状态，扭头对程彧道：“大明星，记得一会儿帮我们签名哈！” 　　程彧无语。懒得搭理这帮起哄的，问外公外婆：“刚刚外面那么吵，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完全不会。”陈思邈笑眯眯的冲着外孙握了握拳头：“特别兴奋。感觉自己都变年轻了。” 　　程彧笑了笑，不想在镜头前过多曝光家里人。冲着一旁的工作人员点点头，问道：“有空闲的休息室吗？” 　　毕竟是金主爸爸，工作人员立刻回应道：“请跟我来。” 　　一行人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进了一间私人休息室。程彧陪着外公外婆聊了一会儿，期间还有沈陶邀请他有空去俱乐部玩玩，何承业也隐晦的提到文创组有在关注程彧在DMI 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决赛结果。鼓励程彧好好准备。如果决赛名次理想的话，程彧以青年设计师的身份加入文创组这件事情应该就十拿九稳了。 　　剩下一帮人就比较无聊。一个个举着手机把程彧围在中间，起哄要跟大明星拍照。程彧被闹的不耐烦，恰好又惦记着“茜茜公主”海报之仇，索性抓了黄毛当典型一顿暴揍。打完了还不忘捏着手指呵呵笑：“一顿暴打，嗨了吗？” 　　伍正韬嘤嘤哭泣。 　　程彧冷笑着活动手腕：“下次再敢举你那张破海报，我就让你嗨暴！” 　　伍正韬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跑去外公身前控诉程彧暴力打人。 　　陈思邈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外公老了，管不了他。” 　　伍正韬又看外婆。林素芬也跟着摇头：“我也打不过他。没办法帮你出气。” 　　伍正韬傻眼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位老人家：您二老在机场坐我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哒！ 　　众人哈哈大笑，都跟着幸灾乐祸。纷纷数落伍正韬活该。正闹腾着呢，猛地听见有人急促的敲休息室的门。坐在门边上的裴延顺势起身开门，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留着圆寸头的年轻人一脸焦急的站在外面：“程彧是在这儿吗？我找他有急事。” 　　程彧看了顾盟一眼，问道：“怎么了？” 　　顾盟急的满头大汗：“刚刚赵集跟蒋祺临打起来了。赵集的演出服被蒋祺临扯坏了。他马上就要上场了。” 　　程彧下意识问道：“谁？” 　　顾盟给程彧描述：“就是那个拉不出——” 　　“停。”程彧及时打断顾盟：“这事儿你找节目组。找我做什么？” 　　“节目组没给练习生准备额外的服装。再说演出服都是提前一个礼拜就准备好的，临时搭配也配不上。”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节目组对赵集并不看好。更加反感赵集不顾节目组的要求，在后台跟其他练习生扭打起来的举动。认为赵集性格冲动喜欢搞事还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粉丝支持。对于这种选手，节目组自然也就无所谓他会不会因为服装的问题被淘汰。 　　“所以呢！”程彧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顾盟这个时候跑来找他干嘛。总不会是想让他以冠名商的身份向节目组施压吧？ 　　顾盟当然不会没分寸到这种地步。他只是忽然想起当初程彧逼着他剪头发换造型的时候，曾经随手DIY了一件文化衫给他。那艺术字写的又酷又帅还特别符合他的形象，顾盟就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想让程彧出手帮帮赵集。 　　“我学的是珠宝设计不是服装设计！”程彧难以理解顾盟的脑回路。他是不是以为只要带着“设计”两个字，珠宝镶嵌技术跟服装剪裁技术就能一通百通啊？ 　　“但是你之前明明帮我设计了文化衫……”那件T恤简直太合顾盟的喜好。以至于顾盟把那件衣服压箱底都舍不得穿，就怕一不小心穿脏了，洗的时候会把logo洗掉。 　　顾盟欲言又止道：“其实赵集之所以会跟蒋祺临打架，也是因为你走之后，蒋祺临一直在骂你。赵集听不下去……” 　　“逻辑呢？”程彧挑了下眉：“赵集在明知道节目组禁止参赛选手打架斗殴的前提下，但着镜头和其他练习生的面儿，打着我的旗号跟另一位练习生打架。你说他是因为我跟别人打架？” 　　拿他当枪还差不多！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做得出来，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顾盟忍不住替赵集辩解：“他也是一时冲动——” 　　“人类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就在于人类懂得控制但动物不会。”程彧嗤之以鼻：“你觉得一个成年男人动不动就打着冲动的旗号坏事，连最基本的大局为重和团队概念都没有。除了惹麻烦什么都指不上他，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顾盟被程彧数落的满面通红。程彧继续问道：“你不是讨厌赵集吗？怎么会突然站出来帮他说话？” 　　顾盟红着脸，讪讪解释道：“我的队友跟赵集是一个队的。如果赵集因为演出服的原因被淘汰了……”顾盟的队友也要遭受池鱼之殃。 　　“所以，你是想帮你的队友解决后患，就过来道德绑架我？”程彧一针见血，特别犀利的戳穿顾盟的本意。 　　顾盟顿时慌了，连忙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吓得舌头都大了：“没、没、没，我、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那个……” 　　顾盟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只能落荒而逃：“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我走了……” 　　顾盟一转身，就见庆宸和凌奕也远远的走过来。两人站到休息室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程彧。 　　程彧看着两只鹌鹑，扬了扬眉：“你们过来干嘛？” 　　“朱哥的电话。”庆宸把手机递给程彧。 　　朱建新这个电话打的特别曲折。是周佳馨偷偷跑出去给自家经纪人廖雯雯打了个电话，廖雯雯有打给朱建新，朱建新再打给节目组的总导演钱一鸣，说有事情要跟庆宸和凌奕说。然后拜托庆宸和凌奕去求程彧帮个忙。 　　“脑子进水了吗？”程彧接过电话，毫不客气的怼道：“让我去管别人的闲事？” 　　“其实也不算是别人……”电话另一端，朱建新支支吾吾道：“大家都是同一个公司的。而且赵集的资质是真的还不错。” 　　“没看出来！”程彧怼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为TOP的经纪人，居然敢帮外人说话。程彧觉得朱建新真是该减肥了。 　　“你是想说我胆儿肥吗？”朱建新闷闷的回道：“就算是吧。可我真是觉得这些年轻人都不容易。赵集今年十九岁，他在公司当了三年练习生，好不容易才抓到这次机会。我只是希望他能走的远一点。就算不能在节目里出道，只要有了人气，公司也会考虑推他们个人出道的。” 　　“而且廖雯雯还答应我，只要你肯出手帮忙，廖雯雯会在录制结束后，给你们介绍《青春旅行》飞行嘉宾的资源。这个节目现在特别火。我看了一下这一季的旅游路线，算算时间，恰好可以安排在你去F国参加决赛的时候录一期。我觉得挺值当的。” 　　“……下次记得重要的事情放在前面说！”程彧板着脸起身，双手插兜径自走出休息室，路过顾盟的时候，顾盟讪讪的叫住程彧：“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道德绑架你。我只是——” 　　“行了！”程彧打断顾盟的自我检讨，提点道：“记住，说话要过脑子！” 　　顾盟脸色煞白的点头，仿佛一只老老实实的大型犬，蹑手蹑脚的跟在程彧身后。 　　程彧冷着脸回到后台。因为有工作人员及时劝阻，打架的两拨人都已经冷静下来。各自找了个角落里坐着。 　　程彧插着兜走到赵集面前。赵集穿着的那件演出服被扯的都快变形了，外套上的亮片也都掉的稀里哗啦，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只脱了毛的秃鹫。 　　程彧挑了下眉：“这不挺好的。可以跳老斑鸠。” 　　赵集一脸憋屈的抬头：“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你有资格被我嘲笑吗？”程彧哼了一声，用目光示意赵集：“脱！” 第61章 　　赵集一愣：“什么？” 　　“让你脱衣服。”程彧看了一眼摄像头：“放心吧。你这么丑，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 　　赵集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程彧好像心情不错。难道也是见他倒霉所以幸灾乐祸？ 　　赵集暗搓搓的腹诽着，但还是乖乖把衣服脱了下来。 　　程彧在F国留学期间，也曾以导师茜茜卡洛琳助手的身份，跟过卡洛琳集团举办的N个时尚秀。对服装剪裁这一块虽然不是专业的，但要是临时修改一下演出服应急的话，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程彧临时接手赵集的烂摊子，可不是为了帮赵集修补演出服。他之前就在节目组说过想要成立自己的珠宝品牌。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初试结果是预热，决赛名次是拉高期待值。而在此期间，程彧也需要热度维持潜在消费者的注意力。更需要做出一些实绩，让那些潜在的消费者认可他的实力和设计理念。 　　但是程彧又不能在节目组转达好事者质疑的时候，直接拿出设计图回应外界的质疑。因为在程彧看来，任何一个高奢品牌想要做大做强，品牌理念其实比其他东西都重要。要始终保持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谄媚，不迎合，要引领时尚而非向潮流低头。 　　如果程彧在那些外行人指手画脚的质疑声中急于证明自己，那么不论结果如何，程彧已经把自己放在一个任人评价的位置。无形中会给潜在消费者留下一个“我可以对这个品牌的设计理念和产品肆意发表意见”的印象。这并不符合程彧对自己对品牌的定位。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商人，程彧也十分了解及时公关的重要性。不能任由公众的负面情绪恣意扩大。要及时消化负面影响，将KPI成功转化为业绩，这才是一个成功的品牌应该做的。 　　所以程彧才会在具明河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主动提出想以自己的品牌名义承办POT组合在国内的演唱会。就是为了贴合POT的组合形象，给自己的品牌率先定义上“时尚，潮流，我行我素，实力至上”的高端形象。这主要也是因为程彧在考虑品牌成立后的受众问题时，第一批消费受众直接选定了18-28岁的追星一族。 　　简而言之，就是想吃粉丝经济的红利。 　　原本程彧还在犯愁如何在节目录制期间，不着痕迹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没想到正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可见赵集这个人运气也还不错，连犯傻都能选的恰到好处。还能托人情托到朱建新头上。完成既定任务的同时还能卖个人情顺个资源，这种惠而不费的举手之劳，程彧没道理反对。所以他稍微拿捏了一下，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程彧跟节目组要了针线、亮片、人造绒毛和一些金属钉，把赵集那件被扯烂的破衣裳摊开放在道具箱上，直接当成绘图纸。好像秃鹫皮一样的破外套在程彧的手下，先是覆盖上一层黑色的亮片。紧接着，程彧在后背靠近两侧肩膀的部位，用金色丝线勾勒出一只雄鹰的轮廓。振飞的双翅蔓延到两只袖子，展开的翅膀部分缠着金属丝线和人造绒毛细细缝上一层层羽毛。在灯光的反射下，焕发着低调的流光溢彩。而在前襟位置，程彧又零散但是颇具设计性的打了几排银色铆钉，可以想象当舞者穿着这套演出服上场表演时，举手投足间肯定会有很多人被这套带有浓郁暗黑色彩的朋克风外套吸引。 　　最后，程彧还用剩下的皮革边角料加铆钉设计了几条项链，手链和戒指。并不值钱，但胜在新意和创意。程彧就是想给大家展示一个服装与珠宝并存的设计理念。 　　赵集看着程彧重新设计过的演出服，眼睛都看直了。嘴巴咧到耳朵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因祸得福。 　　“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程彧！”赵集捧着衣服，激动到语无伦次：“太帅了！我从没穿过这么帅的衣服！” 　　程彧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理会周围习生们或真实或做戏的惊呼。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凑热闹的工作人员。相信后期剪辑时，对方应该知道该这么突出重点。 　　果然，摄像大哥很懂的给了一大堆特写镜头，还有打光师特地给程彧改造的演出服和皮革饰品打了光。包括赵集他们组上台表演的时候，镜头还给了不少脸部和手部的特写，把赵集带的项链手环戒指拍的清清楚楚。 　　当天晚上录制结束，钱一鸣作陪招待程彧的亲友团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也提到节目组会在后期剪辑时保留这一段后台插曲。一来是帮程彧做个宣传，二来也是为了节目收视率着想。毕竟程彧本来就是《星光熠熠》所有选手中，最受关注的练习生。而程彧的珠宝设计水平，更是很多吃瓜民众都在关注的话题。 　　考虑到外公外婆还有其他人难得来CS市，程彧晚上没住在练习生宿舍，直接跟外公外婆回了酒店。 　　程彧洗完澡出来，就见程绍安安静静的坐在客房沙发上，表情还挺沉重。 　　“怎么了？”程彧挑了下眉，顺势在程绍对面坐下。 　　程绍看了程彧一眼，神情复杂：“雷曼公司破产了。” 　　“我知道啊！”程彧点了下头：“这不是我告诉你的吗？” 　　程彧说着，略带点炫耀的口吻，凑到程绍面前：“怎么样，信了吧？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程绍笑了笑，伸手想摸摸程彧的脑袋。被程彧机警的躲开了。 　　“你干嘛？”程彧头上顶着干毛巾，一脸警惕的看着程绍的手。 　　“我帮你擦头发。”程绍说道：“你去把吹风机过来。” 　　“不用！”程彧摆摆手，不以为然道：“一会儿就干了。” 　　“你头发那么厚，干不了。”程绍温声劝道：“听话。头发湿着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会偏头痛。你不是最怕疼吗？” 　　程彧皱眉不语。 　　程绍继续劝道：“知道你嫌麻烦，我帮你吹头发还不好？” 　　程彧想了想，起身去拿吹风机。 　　程绍一边帮程彧吹头发，一边问他：“最近在节目组玩的怎么样？有没有谈得来的朋友？” 　　“就那样。”程彧兴趣缺缺道：“除了笨蛋就是白痴，还有拖后腿的。” 　　“可我觉得你挺喜欢他们的。”程绍笑道：“今天来找你那个男孩子，你应该很看好吧？” 　　程彧撇了撇嘴：“脑子短路！” 　　“他说话做事是有些想当然，但是没坏心，我看他也挺崇拜你的。”程绍笑着顺毛道：“你也不要那么凶，有话好好说，他们会害怕你的。” 　　“有话好好说。”程彧莫名重复了一遍。还是方言版的。 　　程绍莞尔：“你今天是真的很开心对吧？” 　　程彧没吭声。但是说实话，外公外婆还有程绍跑这么远来看他的第一次舞台公演，程彧确实有点开心。 　　程彧有点纳闷。跟他曾经做过的许多项目达到的许多成就相比，这明明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程彧确实挺开心的。 　　“你看到我在舞台上的表演了吗？”程彧乖乖低着头，任由程绍帮自己吹头发。细微的声响在耳边嗡嗡，程彧下意识用手指扣着沙发布料：“我觉得那些粉丝和观众都很喜欢我的舞台。” 　　程绍笑着补充道：“也喜欢你。” 　　程彧哼了一声，对程绍的话不以为然：“我不用他们喜欢我。他们喜欢的也不是我。都不认识，谈什么喜欢。” 　　“那我喜欢你。”程绍察觉到程彧说话时莫名带了点儿气闷，温声哄道：“还有外公外婆，我们都认识你，也了解你，特别喜欢你。” 　　程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干嘛突然这么肉麻？” 　　程绍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又问程彧：“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程彧有些心虚的瞥开视线。他最近精神状态一直处于亢奋中，灵感爆棚，注意力也特别集中，大脑细胞活跃到不需要睡觉。为了保持这种状态，程彧就没怎么吃药。要不然白天练习唱跳晚上盯国际原油期货市场的话，即便是他也坚持不住。 　　程绍默默叹息。晚上吃饭时，他从钱一鸣的口中得知程彧晚上不怎么睡觉，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有任何正常人的大脑可以支撑得住连续几天都不睡觉，除非是像程彧这种，因为躁郁症发作，整个人都维持在一种情绪高亢的状态，所以才能一直表现的轻松、愉悦、激情四射，兴高采烈，灵感爆发，还带有极其强烈的情感渲染力。又因为情绪不稳定，极容易被激怒，即便是碰到一些琐碎的小事都忍不住大发雷霆—— 　　程绍因为在意程彧的病情，特地跟程彧的主治医生咨询过躁郁症相关知识，包括如何帮助病人舒缓情绪。奈何程彧本人作死，为了一个选秀节目竟然连药都不肯吃了。 　　一个人的精力到底能有多少？用这种透支身体透支精神力的方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听上去是不想浪费时间，其实就是为了一点点光亮拼命两头燃烧的蜡烛，终究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 　　“你也太不乖了。”程绍叹了口气，有些头疼：“你再这样下去，我真要跟外公外婆提议，让你退出《星光熠熠》。” 　　霎时间，程彧仿佛看到了硬被程绍关进疗养院的自己。心中的抵触情绪忽然如火山迸发，猛地起身：“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程绍眼明手快，一把拽住程彧的手腕：“你可以跟我发脾气。我是管不了你，只能去找外公外婆，让他们劝你。你要不要跟外公外婆也发发火？” 　　程彧不吭声了。 　　程绍捏了捏程彧的手腕：“我只是叮嘱你按时吃药按时睡觉，这点要求过分吗？” 　　程彧有点示弱的解释道：“我没有时间。你也知道，国际原油市场变动很快。我们又做了二十倍杠杆，风险压力这么大，稍有不慎就要坐牢的。” 　　“你可以相信我。”程绍耐心说道：“我会帮你。” 　　话音未落，门铃突然响起。 　　程绍顺势去开门。裴延站在门外，留意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顿时一愣。 　　程绍把人让进来。裴延看了看程绍，又看了看脸颊气鼓鼓却略显心虚，明显就在虚张声势的程彧，忍不住问道：“你们兄弟两个怎么了？” 　　“没事。他晚上不肯睡觉。我说他几句，不高兴了。”程绍并不想让裴延知道太多，温声反问道：“这么晚了，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裴延点点头：“是我父亲那边，想让我跟阿彧转达几句话。” 第62章 　　夜风徐徐，灯火阑珊，程彧站在阳台上，一边欣赏着城市的夜景，一边给裴镇南打电话。 　　三声“嘟”声过后，裴镇南接通电话。笑着寒暄道：“……我们家阿彧成为大明星了。什么时候回燕京，记得来叔叔家做客。叔叔给你接风洗尘。” 　　程彧礼貌道谢，懒得跟裴镇南多废话，开口说道：“我哥催我睡觉，裴叔叔有话不妨直说。” 　　裴镇南顿了顿，旋即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我在收购赵金锤那块地皮时，发现有人也在暗中谋划此事。对方的路数跟我们也是大径相同。叔叔想问问你，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 　　不知为何，程彧莫名想到卧室丢的那两份资料。程彧眨了眨眼睛，轻笑道：“我相信以裴叔叔的能力，应该能查到对方是谁？”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裴镇南接口：“我的人调查之后，发现对方是一家叫曦光投资的投资公司。公司法人是一个叫何雪妍的女人。这个何雪妍今年才二十四岁，是个毕业不到两年的女大学生。” 　　程彧问道：“裴叔叔想说什么？” 　　裴镇南道：“你认为一个家境普通的女大学生，有可能在短短两年内赚到几个亿吗？” 　　程彧说道：“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做不做得到。” 　　裴镇南又问道：“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何雪妍，曾经是你父亲资助过的学生呢？” 　　程彧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不动声色道：“裴叔叔是想说，你怀疑跟你争这块地皮的人，是我父亲？” 　　裴镇南说道：“就算叔叔有这样的怀疑，也在情理之中吧。” 　　更甚一步，其实裴镇南也在怀疑这件事是否是程彧父子做局坑他。否则没理由解释，程彧为什么会越过程开运夫妇，把这么一个明显有厚利可图的项目转交给他。 　　送人情也不是这么送的。 　　不过这种话裴镇南显然不会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来，就代表着裴、程两家很有可能撕破脸。裴镇南虽然生气，但事情不到那个地步，他也不会轻易动怒。 　　就算事实当真如此，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利欲熏心，轻易就被程彧这个小娃娃给蛊惑了。 　　“我没有必要做这种事。”程彧缓缓解释道：“我们家的情况裴叔叔也清楚。当初赵金锤向我父母借钱，我确实提到过低价购买赵金锤的地皮。但我父母强烈反对。尤其是我母亲。这件事裴叔叔应该了解。” 　　裴镇南点头，这件事他确实有所耳闻。但是并不清楚各中细节。只知道程开运夫妇因为赵金锤的事情训斥过程彧。后来也把钱借给赵金锤了。 　　“如果这件事是我们程家做局，没道理把事情做的这么繁琐。恕我直言，八千万并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投放到股市或者期货市场，一年时间至少获利十倍。”程彧直截了当的戳破裴镇南的怀疑：“更没必要无缘无故算计裴家。至少现在，裴程两家并没有利益冲突。” 　　裴镇南对程彧前面的话不置可否。却也相信程家并没有算计裴家的动机。正如程彧所说，两家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合作多年一直共利双赢。裴家更是程家在股东大会上最有利的支持者。程家确实没有必要自毁根基。 　　所以，在刨除了所有因素之后，事实的真相也就清楚了。程家——或者更准确点说，陈灵蕴确实是没有谋划赵金锤那块地皮的意思。但是程开运却动心了。且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程开运并没有跟陈灵蕴提起这件事，而是另外想办法偷偷谋划地皮。 　　程开运应该是没有想到，程彧在被他们夫妻两个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不仅没有死心，竟然还找上裴家谋划此事，所以两方人马才会在行事过程中碰上。 　　说起来，裴镇南也挺可怜程开运的。堂堂一个大男人，被老婆管的大气都不敢出，做什么事情都偷偷摸摸的，不顾裴镇南也佩服程开运，在陈灵蕴那么严苛的管制下，竟然还能攒了几个亿的私房钱炒地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对了！”裴镇南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程彧说道：“我的人还调查到，那个何雪妍怀孕两个月了。一个没结婚也没有男朋友的女人突然怀孕了，你觉得这个孩子是谁的？” 　　趁着程彧在阳台给裴镇南打电话的功夫，程绍问裴延：“你最近怎么有点奇怪？” 　　裴延笑了笑：“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程绍皱了皱眉：“我觉得你恍恍惚惚的。该不是学习压力太大吧？” 　　裴延摇摇头。他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压力，他能感受到的所有压力都来自于程彧。可是这种话他又不好意思跟程绍明说，只能自己闷在心里。 　　程绍微微一笑，去给程彧准备药和温水。等程彧挂断电话，从阳台上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端着水和药片，笑眯眯等着他的程绍。 　　程彧鼓了鼓脸颊，不高兴的接过水和药片。吃完药后，程绍又端了一杯牛奶过来。 　　“我不喝奶！”程彧一脸嫌弃的撇过头去，他最讨厌热牛奶的腥膻味儿。 　　程绍笑道：“我给你加了一点热可可，挺好喝的。” 　　程彧伸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杯子里牛奶的颜色比平时深多了。程彧想了想，接过杯子试探着喝了一口。口感香醇丝滑，还挺好喝的。 　　程彧又喝了两口，等温度差不多了，仰着头一饮而尽。将杯子递还给程绍，看向站在一旁兀自发呆的裴延，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裴延摇摇头。他只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程彧，见了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以程彧现在的状态，应该不耐烦他讲一些学习上的事儿。可是要他讲公司讲股票讲国际形势甚至是讲娱乐八卦，裴延又不知道具体该聊什么。无形中总是被一种“程彧已经大步走远，他却仍然留在原地”的紧迫感萦绕着，让裴延急躁的同时深感危机。 　　程彧显然是没有精力留心裴延的心理状态。他为人向来如此，除了划到圈内的家人朋友和看得上眼的竞争对手，一向懒得给外人眼神。更何况裴延在他的认知中，上辈子是个死人这辈子就是个没有任何威胁的陌生人，无论哪种形象，都不值得程彧费心。 　　裴延自己也明白，他在程彧心目中的分量可能都不如他爸。程彧能跟裴镇南聊电话聊一个多钟头，跟他却连十句话都说不上。哪怕他现在就站在程彧面前，程彧的眼睛里也看不到他。跟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竟然还是—— 　　“你没什么事儿就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觉了。”程彧乖乖的看了程绍一眼，开口逐客。 　　裴延深深的看了程彧一眼：“我要提前去M国读预科了。下个礼拜就走。” 　　程绍有些惊讶的看着裴延。这么重要的决定，他竟然从来没听裴延提起过。 　　“祝你学业有成。”程彧坐在床上，冲着裴延挥挥手，礼貌中带着漫不经心的疏离。 　　裴延悄悄地握紧双拳，笑着回应：“我会的。” 　　等他学成归来那一天，裴延希望程彧的眼睛里会看到他。只有他。 　　程绍帮程彧调好睡灯，也想跟着裴延一起离开。被程彧叫住：“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裴延驻足，看了程绍一眼，又看了看程彧。见程彧并没有留他的意思，黯然一笑，默默离开。 　　程绍留意到裴延情绪不对，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程彧却懒得理会那些琐事，等裴延离开后，开口说道：“我怀疑咱爸有外遇！” 　　程绍：“？？？” 　　程绍：“！！！” 　　过了好一会儿，程绍才反应过来程彧说了什么，一脸震惊的摸了摸程彧的额头。被程彧不耐烦的挡开了。 　　“我没发烧，也没说胡话。我是合理推断。”程彧说着，把裴镇南跟他透露的事情讲给程绍听。末了，分析道：“你相信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会让一个没有任何瓜葛的年轻女人当他的公司法人吗？” 　　比起这件事，程绍更加关注的显然是：“可是咱爸哪儿来的钱注册公司，他为什么要瞒着妈注册投资公司，暗算赵叔叔的地皮？” 　　程彧默不作声。他忽然想到，当初他把冯光旭开皮包公司偷挖C&C珠宝墙角的证据交给陈灵蕴时，陈灵蕴过于蛮横不讲理的态度。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和猜疑，连想要证实一下的打算都没有，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似乎比起那些证据的真实性，陈灵蕴更加在意程彧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程彧之前还觉得陈灵蕴脑子有毛病，行事作风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成熟的集团总裁。可是换个角度想想，陈灵蕴之所以对他拿出来的证据丝毫不感兴趣，除了脑子进水，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陈灵蕴早就知道这件事。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就是故意放纵。否则，根本就说不通陈灵蕴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那么问题来了，陈灵蕴又是否知道程开运在外面偷偷开投资公司的事情？她知不知道程开运跟何雪妍的关系？甚至于，她知不知道何雪妍怀孕呢？ 　　“不会吧？”程绍被程彧的分析吓了一跳：“以咱妈的性格，如果咱爸当真在外面存金库养小三，她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程绍险之又险的把后面几个字咽回去。为尊者讳，程绍还是不想把这些话说出口。 　　“谁知道呢！”程彧心烦意乱的抓了抓头发。他也觉得以陈灵蕴的性格，绝对无法容忍老公在外面存私房钱养小三。但凡事都有例外，谁知道他们两口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彧甚至脑洞大开YY道：“会不会咱爸咱妈也跟有些人一样，时间长了没感情了，所以各过各的，心照不宣？” 　　程绍吓了一跳：“不要胡说！” 　　程绍心烦意乱，看着好整以暇的程彧，忍不住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 　　“有什么好在意的？”程彧耸了耸肩膀。他在F国留学那几年，因为卡洛琳是贵族的缘故，也接触过不少当地权贵。什么玩的开的没见过。早就习以为常了。后来回国接手C&C珠宝，也没少见那些打着“逢场作戏”的旗号花天酒地的。倒是像程绍这种结了婚只守着老婆孩儿的情种，才叫稀奇少见。 　　“只要没闹到离婚打官司分财产的地步，一切都是小事情。”程彧反过来劝导程绍：“你也想开点。就算他们两个真闹到打离婚官司的地步，也不至于把C&C珠宝折腾黄了。就算真的破产了，不是还有我呢。我会支持你继续创业的。” 　　程绍看着云淡风轻的程彧，忍不住摇了摇头。 第63章 　　《星光熠熠》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有练习生们惊讶的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准确来说是从第六期舞台公演开始，程彧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发脾气的次数日益减少，虽然毒舌依旧，但杀伤范围已经从大面积扫射变成精准点射。练习间隙，大家坐下来闲聊的时候，偶尔不小心cue到程彧，程彧也不再是那副生人勿近，永远都充耳不闻的状态。心情好了甚至还能蹦出两句“金句”逗大家开心。 　　尤其是在第六期节目播出以后，程彧在后台帮助赵集修改演出服，打造创意首饰的片段引起很多粉丝和观众的关注。主要是因为程彧通过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初试的新闻还没过多久，之前对于程彧到底是凭借自身实力拿到决赛资格，还是欺世盗名冒领他人之功的猜测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碍于程彧过于强硬的态度和过于桀骜的回应，没人敢在决赛结果出来前贸然发声，但是程彧的粉粉黑黑们，还有很多时尚界和珠宝设计领域的专业人士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如今程彧在镜头前亲自展示了自己的设计天赋和技艺功底，很多人一下子振奋起来。 　　毫不夸张的说，几乎就在《星光熠熠》第六期节目播出的当天晚上，就有相关的业内人士就程彧的设计作品给出了长篇大论的探讨。尤其是就程彧提出来的所谓“珠宝与服装并存”的这个设计理念，时尚专栏作家还有珠宝设计领域的大师们纷纷发声，就程彧设计的那几件成型作品的设计理念，风格表达，切合主题，造型，美感，时尚契合度以及工艺方面进行了全方位超细节的品评。虽说各有各的观点各有各的主张。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程彧的理论功底应该是非常扎实的，而程彧的技艺也是非常纯熟的。 　　因为作品在图纸上或许还有纸上谈兵的嫌疑，可一旦做成成品，尤其是在时间有限物料也有限的紧急情况下，能用这么简陋的物料做出这么精致且风格浓郁，贴合主题，时尚完成度更是令人惊艳的精美饰品——保守估计，至少得是入行十年的老手艺。 　　然而程彧今年也才十六岁。看到程彧在镜头前的表现——不用任何绘制工具，直接就在成衣上画设计草图，剪裁缝制行云流水胸有成竹，到了制作饰品时更是游刃有余到连草图都懒得打，直接上手操作的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别人勤学苦练十余载，天天埋头啃理论低头画图纸，都比不过他天生的艺术嗅觉和时尚敏锐度，还有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心灵手巧。 　　这是家世与天赋共同熏陶的艺术，普通人根本就羡慕不来。只能以艳羡的心情，等待程彧参加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决赛成果。 　　——以上这些溢美之词，除了很多人发自肺腑的感慨和泛酸以外，还有相当一部分专栏作家和业内人士是在接受了C&C珠宝的公关之后，才站出来发声的。 　　而在得到了这些业内人士的肯定后，原本就很崇拜程彧的粉丝们瞬间膨胀起来。在各大贴吧，娱乐论坛还有Q Q群里不断出没，四处安利程彧的作品和设计师身份。还有人跑到《星光熠熠》贴吧里面恳求程彧尽早出同款。他们简直爱死了程彧随手制作的那些暗黑朋克风格的夹克和项链手链戒指。 　　当然还有一部分选手的粉丝在看到程彧给赵集设计的新造型后，忍不住恳请程彧也发发善心帮他们的偶像设计一下造型。总而言之，在第六期节目播出以后，因为程彧的这一段临时发挥，《星光熠熠》的受众还有关注度又扩张了一大波。好多时尚界的人都跟着吃瓜看戏，想要看看程彧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小设计出现在节目里。 　　C&C珠宝设计部和产品研发部更是主动提出，想要趁着这一波热度，推出程彧在节目中设计的那一套暗黑朋克新款。电话打到程彧这边儿，程彧压根儿就没理会这一茬。只是催程绍帮他跑手续，准备先成立一个设计工作室。然后把所有设计图备案。 　　“我要高冷！怎么可能他们随便求一求，我就迫不及待的推出新款。”程彧在电话里跟程绍如是说道：“知道饥饿营销吗？我们要做品牌，可以先从潮牌做起，但坚决不做爆款！” 　　“我们阿彧最棒了。”程绍笑眯眯的哄了一句，把话题拉回正题：“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晚上不要熬夜，早点睡觉好不好？” 　　“我知道！”程彧不耐烦的凶道：“你有没有认真听我在说什么？” 　　“我们要做潮牌，做品牌，做高奢。”程绍温声说道：“我们阿彧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是最年轻最有个性的珠宝设计师，才不是迎合消费者的小作坊工。” 　　程彧满意的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兄弟两个特别没营养的打趣一回，又回归正题，开始讨论最近一段时间国际石油期货还有全球经济局势的走势。前者没什么好说的，国际原油期货市场一直在稳定下跌，以至于程绍都从最开始的心惊胆战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至于后者的话，受到M国经济危机的影响，澳元汇价也从九月份突然暴跌，程绍跟程彧闲聊的时候受到启发，在澳元汇价大幅度下跌前眼快手稳的买了一把空。按照程彧的叮嘱，在最低位达到0.65的时候果断抛出，小赚了一笔零花钱。简直不要太得意。 　　“你也特别厉害。”程彧真心夸赞道。他是真觉得程绍挺厉害的。上辈子厉害，这辈子成长的也非常快。 　　“我现在觉得操盘也很有趣。”程绍跟程彧分析自己的心路历程：“你觉得我如果兼读计算机和金融双学位怎么样？” 　　“支持！”程彧斩钉截铁道：“你那么聪明，肯定没问题。就是要小心发际线。” 　　程绍莞尔一笑，知道程彧是在报复自己天天盯着他睡觉。忍不住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又问程彧：“晚上吃的什么？” 　　程彧说道：“嗦粉。我发现这边的粉儿还挺好吃的。” 　　“那你就多吃点。不要总想着减肥。你胖一点更帅气。”程绍向来知道怎么顺程彧的毛：“湘菜太辣，我怕你吃不惯。特意打电话给玲珑斋，帮你请了一位小师傅到电视台食堂帮忙。应该这两天就到了。虽然不如大师傅厨艺精湛，但也能凑合。你想吃什么就跟他说。只要别把船点当饭吃就好。” 　　“我才没有那么馋！”程彧抗议道：“船点热量那么高。你放心吧，离开镜头前，我是不会多吃一口的。” 　　“是么？”程绍云淡风轻的接口：“那真是可惜了，我请过去的这位小师傅，据说蟹黄酥做的特别好。深得他师傅真传。” 　　程彧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觉得程绍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他上镜要保持形象，竟然这么处心积虑的勾引他吃饭！枉费他一番好心，还帮程绍赚了那么大一笔零花钱：“你就是用那笔钱请的玲珑斋小师傅吧？” 　　程绍但笑不语。 　　程彧气哼哼的挂断电话，决定三天不搭理程绍！ 　　程彧蹲在总导演钱一鸣的办公室里煲完电话粥，回宿舍的时候恰好是半夜十二点。午夜钟声响起，然而宿舍里却是一片喧闹。几乎所有练习生都没睡觉。除了还留在练习室苦练唱跳的，还有敷着面膜在走廊里四处串门的。摄像大哥也都还没睡，扛着摄像机四处乱窜录花絮。 　　程彧回到1111，庆宸和凌奕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的埋头画刻面型。顾盟的几个队友也在，一帮人围成一圈斗地主，脸上贴满了白纸条。看见程彧回来，几个练习生心惊肉跳。赶紧放下扑克站起来，扫垃圾的扫垃圾，拖地的拖地。 　　顾盟解释道：“我们不是偷懒。就是练习时间太长了，大家都累的不行。放松一天休息一下。” 　　一帮人不知所措的看着程彧。主要是没想到程彧今天晚上回来这么早——虽说最近几天，程彧每天晚上都回宿舍睡觉，但是程彧回来的时间一般都是凌晨三点钟。顾盟的队友还有爱串门的练习生会掐着点，在程彧回来前打扫战场静悄悄离开，谁也没有想到程彧今天晚上突然回来了。 　　被深度洁癖的喷火龙现场抓个正着可还行？！ 　　顾盟的队友们抻着脖子束着手，仿佛一排引颈受戮的尖叫鸡，战战兢兢地看着程彧。 　　程彧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走到庆宸和凌奕面前，双手插兜，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想吃船点吗？” 　　庆宸凌奕面面相觑，敏锐的觉察到程彧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两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视一眼，谨慎答道：“还好。不过湘省这边，好像没看到哪里有卖苏式船点的。再说我们现在录节目，没有理由不能无故请假，也出不去呀。” 　　“不用出去。”程彧板着一张脸，漫不经心地解释道：“过两天电视台食堂会来一个临时工，专门做苏帮菜的。也会做苏式船点。听说蟹黄酥做的还算不错。” 　　庆宸和凌奕看着莫名雀跃的程彧，想了想，试探的回应道：“那太好了。我们正想吃蟹黄酥呢。” 　　程彧皱眉，超凶道：“可是甜点吃多了会变胖。上镜就不好看了。” 　　庆宸想了想，说道：“偶尔吃两次应该没问题。毕竟人家大老远来的，总不能让英雄无用武之地？” 　　凌奕也说：“不好辜负心意。” 　　程彧看了看庆宸和凌奕，特别嫌弃的说道：“真麻烦。那就吃一次吧！” 第64章 　　即便程彧纡尊降贵，十分勉强的表示自己为了迁就庆宸和凌奕的口味，可以偶尔吃一顿甜点，但是在玲珑斋小师傅来电视台食堂报道当天，程彧却没能吃上蟹黄酥—— 　　因为他要带着TOP组合的另外两位成员，请假外出，飞回燕京参加《DEMEANOUR》的杂志封面拍摄。 　　这一次拍摄仍然是汤凝带队——更准确点说，应该是身为主编的汤凝力排众议，在看到《星光熠熠》第六期节目播出以后，程彧在节目中表达出的有关“服装与珠宝并存”这一设计理念在时尚界和设计领域引起的争议，以及程彧设计的那一套被追求时尚潮流的年轻人疯狂吹捧的，令人耳目一新的朋克皮革创意首饰后，汤凝决定趁热打铁，把之前定好的杂志内页采访直接改成封面采访。 　　而采访的主题内容，则是程彧作为C&C珠宝的二公子，同时也是DMI国际珠宝设计大赛史上最年轻的决赛参赛者，对于时尚潮流和珠宝设计的一些看法。尤其是对DMI国际珠宝大赛决赛进行了哪些准备。当然也会采访一下程彧对于外界存在的一些争议，或者说是非议有什么回应回应。至于TOP组合舞蹈担当以及《星光熠熠》最受关注的练习生这一身份，采访过程中也会提到，但不会多做笔墨。 　　换句话说，这次采访，《DEMEANOUR》想要采访的对象只是C&C珠宝二公子兼DMI新锐设计师程彧。TOP组合的另外两位成员只是被程彧托过来蹭采访的。根本无足轻重。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庆宸凌奕还有天光娱乐欣喜若狂的。毕竟以《DEMEANOUR》五大刊的分量，TOP一个还没出道的组合居然还能蹭上封面采访，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惊喜。 　　并且为了配合程彧的时间安排，汤凝特地将原本的计划推后。就是为了挪出之前帮TOP组合拍摄宣传海报的那支摄像团队的时间。苦心孤诣可见一斑。 　　为了不引起外界粉丝的注意，程彧三人这一次是保密行程。抵达杂志社总部的时候，汤凝和她的团队已经布置好棚内的灯光和布景。见到程彧后，向来雷厉风行有“女魔头”之称的主编大人顿时笑的满脸开花，张开双臂抱了抱程彧，如沐春风的笑道：“让我看看，几个月不见，我们阿彧成了大明星了！” 　　“还没出道的大明星么！”程彧哼了一声，跟汤凝抱怨道：“为了配合你们采访，我们组合的庆宸和凌奕连最爱吃的蟹黄酥都没得吃。” 　　庆宸和凌奕忍不住惊愕的瞪大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程彧。程彧一个眼神瞥过来，两人只能苦着脸把嘴抿成一条直线，仿佛两只被掐住脖子的柯尔鸭，纯良无害到谁见了都想欺负一下。 　　汤凝莞尔憋笑，故作严肃的点了点头：“那真是牺牲良多。放心吧，我们这边会抓紧时间，尽量早点拍完早点结束，晚上请你们吃蟹黄酥当夜宵好不好？” 　　“倒也不必。”程彧摇摇头，冷酷的说道：“工作最重要。口腹之欲可以拖到明天早上。晚上吃蟹黄酥，食材也没有那么新鲜。” 　　庆宸和凌奕满脸黑线，觉得最后一句话才是程彧的真心话。 　　汤凝简直快要忍不住了。赶紧挥挥手，示意工作人员领着三人去化妆间。 　　化妆师和造型师也是汤凝钦点的《DEMEANOUR》首席化妆师团队，都是业内很有名的化妆师。这些化妆师和造型师也对程彧的时尚审美和龟毛程度有所耳闻，很期待这次合作能碰撞出什么火花。 　　结果程彧这回竟然一点要求都没提，往化妆台前乖乖一坐，一副任凭打扮的模样，安静到不可思议。 　　早就打好心理准备的造型师和化妆师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 　　“那个……”负责给程彧做头发的女化妆师忍不住问道：“您难道不想给我们一点建议吗？” 　　“我相信贵杂志的实力，就不在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了！”程彧彬彬有礼的笑了笑。他一个过来接受采访的还要帮杂志社的人搞定妆容造型，真以为他闲极无聊吗？ 　　汤凝抱胸站在后面，及时插话道：“就按照程彧上一次舞台表演的形象，细致弄一弄就可以了。我们想要采访的程彧，就是这样时尚新潮锐利张扬的新锐形象。” 　　汤凝都一锤定音了，造型师和化妆师当然没得说，按照程彧现在的风格完成了妆发造型，又把头发重新染成黑色。 　　化完妆，三个人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进了摄影棚。摄像师已经架好机位等着了。 　　程彧上辈子在C&C珠宝担任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的时候，也经常受邀接受媒体采访。包括但不限于时尚杂志，财经杂志等等。基本上都是他坐在咖啡桌前，与主持人或者专栏记者面对面聊天。拍的杂志封面照也大都是西装革履的封面照。中规中矩无甚新意。 　　像是今天这种以偶像团体的身份接受时尚杂志的封面拍摄，倒还是头一回。程彧很好奇，摄影师会怎么设计拍摄流程。 　　然后他就发现摄影师的小脑袋瓜里还真是装满了“世界真奇妙”，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他都能说的出来，连“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豹豹的眼神”这种形容词都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话说程彧直到拍摄结束，也没弄明白“豹豹的眼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眼神。只知道那位看起来gaygay的摄影师时不时就会发出尖叫鸡一样兴奋的拟声。 　　拍完封面照之后的采访是汤凝亲自撰写的提纲，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跟程彧提前确定过可以聊的内容。主要就是询问一下程彧对于外界的非议，还有如何平衡珠宝设计师与选秀偶像的身份之类的。还提到程彧想要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承办POT在国内的巡回演唱会等等。主要还是想帮程彧立一下人设。让粉丝和更多的读者知道程彧其实是一个才华横溢年少有为的新锐设计师，是从小耳濡目染受家境熏陶有着良好教养的世家子弟。 　　可以说，在撰写采访提纲的过程中，汤凝可谓是用心良苦，选的话题都是可以帮程彧洗白形象的话题。并且考虑到程彧只能顺毛安抚的倔脾气，连用词都极为考究，小心翼翼绝对不触及程彧的雷点。汤凝坚信，只要程彧顺着采访的节奏走，等到这一期杂志发刊，程彧肯定会收获一大票事业粉小迷妹。 　　却没想到采访刚刚开始没多久，程彧一开麦，就把整个采访节奏给带偏了。 　　专栏记者问程彧怎么看待外界的争议。 　　程彧回答：“没有看法。他们影响不了我。” 　　专栏记者问程彧为什么觉得外界影响不了他，是因为程彧的内心非常强大自信吗？ 　　结果程彧回答：“这跟自信不自信没有关系。你会在意不如你的人对你有什么看法吗？尤其是那些人对你根本不了解，甚至对DMI都没深入了解过。所有贸然开麦人云亦云的质疑，说穿了都是哗众取宠。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侃侃而谈，站在所谓专业的角度对我的设计评头论足。其中大部分人却连DMI的复试资格都没拿到过。只不过是凭借着对我的批判，让大众认识了他们。你觉得这些人的观点，究竟是对我比较重要？还是对他们自己比较重要？” 　　专栏记者有点懵，下意识的追问：“你的意思是说？” 　　程彧回答：“我是说这些人应该感谢我。我的存在给了他们恰饭的机会。” 　　专栏记者哑口无言，扭头看向汤凝主编。 　　汤凝一脸无奈的用手捂脸。平静了一会儿，示意记者略过这个话题。继续提问。 　　专栏记者松了一口气，又问程彧如何平衡设计师和偶像的身份。 　　程彧继续回答：“不需要平衡。就像你工作之余也需要健身一样。跳舞就是我设计之余，用来放松心神的一项爱好。只不过我恰好跳舞跳成偶像而已。” 　　专栏记者给出一个面无表情的微笑。终于体会到程彧说话是有多么招人恨了——怪不得长这么帅，实力这么强也能混的黑粉遍天下。 　　专栏记者深吸了一口气，又问程彧身为C&C珠宝的二公子，为什么会想到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而不是辅佐他的父母将C&C珠宝发扬光大。 　　“当然是因为我不服气他们的智商，他们也不认可我的能力。”程彧理所当然的回应道：“唯一能让他们正视这件事的方法，就只有用更快的时间创建一个比C&C珠宝更具价值的品牌。” 　　专栏记者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都快翻白眼了。 　　汤凝也一脸无奈的叫停采访。不明白程彧为什么会有一开口就招黑的强大实力。简直辜负了她熬夜写出来的采访提纲。 　　“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汤凝头疼，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惬意喝咖啡的程彧：“你这样做，会把粉丝吓跑的。” 　　“我的粉丝不会这么脆弱。”程彧微微眯起眼睛，抗议道：“你也不能让我说谎。” 　　“我没想让你说谎。”汤凝耐心哄道：“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你最珍贵，最值得喜欢的一面。” 　　“所有人都会喜欢看起来珍贵且值得的人或者事，你不觉得这种喜欢太过轻易且廉价吗？”程彧轻笑道：“我只是恰好不需要这么廉价的喜欢。” 第65章 　　拍摄结束当天晚上，程彧难得回一次家。陈灵蕴夫妇出差去外地，都没在家。外公外婆得知程彧的航班信息，早就提前预备好了程彧最爱吃的夜宵——虽然没有某人心心念念的蟹黄酥，但是豆沙馅儿的酒酿汤圆，上面再撒上一层甜甜的桂花酱，也让程彧心满意足的吃了一大碗。 　　如今程彧是个偶像了，身为偶像就要有偶像的自觉。为了上镜好看，必须克制口腹之欲。如果实在没能克制得了，那也必须在吃完之后努力健身，消耗掉刚刚吃下去的卡路里。 　　程绍劝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彧为了一碗酒酿汤圆在健身房里折腾到大半夜，忍不住感慨道：“我听说喜欢跳舞，又太在意体重的小孩子很容易长不高。你现在锻炼这么狠，难道不担心——” 　　话没说完，就被程彧一个眼神逼到噤声。 　　“我能涨到一米八！”程彧气呼呼的看着程绍：“你不准扰乱军心。” 　　“我没有这个意思。”程绍眨眨眼睛，一脸认真的强调：“不过恕我直言，你对自己的印象应该是属于上辈子的。或许你在那个梦里面确实长到一米八。但今时不同往日。难道你在梦里面也是这样天天不吃饭不睡觉熬夜透支身体吗？” 　　程彧不吭声。 　　程绍啧啧摇头，一脸遗憾的感慨道：“身为一个男孩子，如果身高没能超过一米八，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遗憾？我看那些言情小说偶像剧里面，所有男主角的设定都是高个子的，一米八应该是标配吧？” 　　程彧从跑步机上面跳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程绍：“你故意的吧？” 　　“我是有心。”程绍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热牛奶递给程彧，语重心长的叮嘱道：“睡前喝一杯牛奶，晚上睡得香，还能长高高。” 　　“我是弱智吗？”程彧真是怒了：“你说话的腔调给我放尊重点儿！” 　　程绍立刻调整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你需要每天晚上喝一杯牛奶。改善睡眠，安神补脑。” 　　然而程彧还是不满意。就像一只已经被激怒的小猫头鹰，一旦炸毛，哪有那么容易安抚好。 　　好在程绍安抚了十多年，早就驾轻就熟。见程彧是认真不想喝奶，索性把牛奶放在一边。话锋一转，问道：“我看你在节目录制期间画了很多设计图，准备什么时候把你的设计变成实物？” 　　程彧看了程绍一眼，顺着程绍的话说道：“还是要等DMI决赛以后。”他的饥渴营销还没达到顶峰，还有很多可操纵的空间。 　　“不过接下来，我会接手TOP组合在节目录制期间的演出造型，给庆宸和凌奕量身定做演出道具。希望可以加深我的珠宝设计师形象……” 　　程彧絮絮叨叨的说着，并没注意到程绍趁他全神贯注的阐述策划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杯牛奶偷偷塞到了程彧的手上。以至于程彧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的捧起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牛奶。等到程彧回过神来，一整杯牛奶已经喝完一大半了。 　　程彧：“……” 　　“你——” 　　眼见程彧又要炸毛，程绍眼明手快的抢过杯子，温声解释道：“我是怕你话说多了觉得口渴。” 　　程彧愤怒爆表：“你才口渴！你们全家都口渴！” 　　程绍温温润润的看着程彧，心说我全家之一不也包括你这个臭小子。这句话倒也没说错。 　　然而程彧还是不高兴，并且已经由炸毛的小猫头鹰升级到怒气冲冲的河豚。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熊熊怒气。 　　程绍眼见不好，赶紧安抚道：“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程彧怒发冲冠：“什么都不想要！你休想转移话题！我发现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程绍没说话，忽然起身离开健身房。 　　正在愤怒咆哮的程彧愣住了。回过神来，登时委屈爆了：“以为我多愿意搭理你吗？走了拉倒！” 　　程彧憋着满肚子怨气，闷不吭声的站上跑步机。把时速调到更快，红着眼睛跑起来。 　　程绍拎着竹笼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彧仿佛一只憋足了劲儿的小豹子，在跑步机上杀气凛然的驰骋。整个人跑的满头大汗，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儿顺着发梢滴入眉眼，将漆黑的眼眸晕染的亮晶晶的。就连眸子里的怒气都浮现出层层涟漪。 　　程绍莞尔，将笼子里的小动物拖出来，举到程彧面前，在程彧略显婴儿肥的脸颊上蹭了蹭。 　　程彧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忍不住皱眉嫌弃道：“你干嘛拿老鼠吓我？” 　　程绍一脸错愕，看了看掌心蹲着的小动物：“这是龙猫呀！” 　　程彧一滞。莫名心虚的清了清嗓子：“明明长的跟老鼠一样，哪里像猫？你欺负我没看过动画片吗？动画片里明明就是一只英短。” 　　程绍：“……” 　　程绍也不知道程彧为什么会有龙猫的原型是英短的印象。只能继续解释道：“真的是龙猫啊！不相信你上网查一下。” 　　程彧看了看程绍掌心温顺端坐的小动物。灰了吧唧的一身毛，看上去倒是很好摸的样子。一双眼睛又黑又圆又小，就像两颗黑豆子。两只小爪子抱在胸前，看着可怜巴巴的。可不管程彧怎么打量，都觉着这应该是只老鼠。 　　程绍也不跟程彧争辩，索性把龙猫交给程彧。程彧嘴上说着嫌弃，却不由自主的双手捧起来，直接把龙猫托到眼前细细打量。 　　程绍又从笼子里拿出一罐提前预备好的龙猫主粮。问程彧：“它还没吃晚饭，你要不要喂喂它？” 　　程彧一脸嫌弃的看向程绍：“这么晚了都不给它吃饭，你虐待小动物！” 　　程绍但笑不语。把装有龙猫主粮的小罐子递过去。 　　程彧把龙猫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从小罐子里倒出一块主粮递过去，就见小龙猫用小爪子紧紧抓住事物，放到嘴边淅淅索索的吃起来。两边的胡须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程彧认真打量了一会儿，还是坚持主见：“越看越像老鼠。” 　　程绍说道：“别给它吃太多，它饭量很小的。还有，你要是喜欢它的话，这次回去录制节目，可以把它带回去。让它陪你。” 　　因为程彧的缘故，程绍一直在追《星光熠熠》。看了几期节目，程绍发现程彧的舞台表现堪称完美。就连平时训练的表现也因为实力过于强横的缘故，是非常吸引人的。就是脾气性格太招黑。这一点程绍也在闲暇时间仔细翻阅了一些黑粉的留言，发现那些黑粉之所以讨厌程彧，主要是因为程彧性格狂傲不够柔软，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没有同理心。 　　而国人向来都是喜欢中庸的。即便是这个人再优秀，大家也都希望他能表现出谦逊温润低调的一面。这样大家相处起来才觉得舒服。显然，程彧的咄咄逼人锋芒毕露只会让那些人感觉到压力和紧张。 　　程绍总结了黑粉的话。经过再三思考，跑去买了一只龙猫。想要程彧带回节目里。这样，就可以通过龙猫的形象综合一下程彧身上的冷漠倨傲。至于为什么会选龙猫而不是其他小动物，主要是因为龙猫照顾起来相对方便，又不会随便乱跑。二来也是因为龙猫的形象很容易让观众回忆童年，激发出童心。 　　程绍希望经由这只龙猫，让观众和粉丝们时时刻刻记得，程彧今年也才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他还没长大，他更需要的是宽容呵护，而不是那些大人们的求全责备横眉冷目。 　　程绍向来知道程彧个性强硬，并且总是拽的很欠揍。但这并不是其他人用语言重伤程彧，甚至隔着一块屏幕恣意欺负程彧的理由。 　　但是以程彧的性格，又绝对不会在人前示弱。所以程绍也是苦思冥想，才想到这么个法子。帮程彧拉拢人心。 　　可惜程绍这一番拐弯抹角的苦心，程彧是体会不到的。他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食指戳了戳龙猫眉心的绒毛：“太麻烦了。我住的是集体宿舍，怎么可以随便养动物。而且节目组也不会允许的。” 　　“他们的想法不重要。”程绍也跟着摸了摸龙猫的后背：“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你也说了，我很不会照顾小动物。我最近又要忙着报考斯坦福，又要盯着国际期货市场和外汇市场，也是真的没有精力。小龙猫在我这儿饥一顿饱一顿的，会不会太可怜？” 　　程彧看着淅淅索索吃东西的小龙猫，没有吭声。 　　程绍继续问道：“还是说，你不喜欢这只小龙猫？那你喜欢什么？” 　　程彧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程绍说道：“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把它送回去了。” 　　程彧刷的转过脸，目光炯炯地盯着程绍：“你要把它送回哪儿去？” 　　“送回宠物店。”程绍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这个主人不喜欢它，我又没精力照顾它。当然要把它送回去，希望它的下一个主人对它好一点。” 　　程彧紧皱眉头，不乐意了：“都已经送给我了！” 　　程绍淡淡的委屈：“可你不想要么！” 　　程彧憋了憋，还是没憋住：“我也没说不想要！” 　　程绍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那你就把它带回湘省去。反正你室友那么多，就算你懒得照顾它，也可以叮嘱庆宸和凌奕帮它喂食。” 　　程彧看着程绍，又看了看龙猫。眉头紧锁。 　　于是第二天上午，当《星光熠熠》节目组的练习生和工作人员再一次看到程彧时，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见鬼一样看着程彧手上那只绝对不符合他形象的龙猫！ 　　程彧看着表情诡异的一帮人，神色郑重的解释道：“你们别怕！这不是老鼠！是龙猫！” 　　一帮人面面相觑：这是重点吗？ 第66章 　　“哇，好可爱哦！” 　　“你们看它的胡子还一动一动的。” 　　“简直可爱到爆！” 　　A班练习生教室内，几个男孩子团团围成一圈，蹲在地上满脸痴汉笑的看着被他们围在中间，正捧着龙猫主粮吃的特别认真的小龙猫。有练习生扭头问程彧：“程彧，你有没有给小龙猫取名字？” 　　程彧盘膝坐在角落里，向来讨厌嘈杂的小少爷难得没有甩黑脸。听到练习生的话，程彧正在画图的手微微一顿，郑重其事道：“叫程绍的猫。” 　　练习生教室内忽然一静，一众练习生们惊讶的看向程彧。倒不是因为程彧给龙猫取名字叫“程绍的猫”，而是因为程彧居然回答练习生的话了。 　　毫不夸张的说，《星光熠熠》录制这么久，能跟程彧搭上话的练习生基本上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尤其是在所有练习生集中住宿以后，大家天天混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跟程彧说过话的练习生居然也只有庆宸，凌奕，顾盟和A班的几名练习生。其他人碰到程彧，即便率先开口打招呼，程彧也能充耳不闻。 　　关于这一点，经常去A班串门的几名练习生最有发言权。用顾盟队友的话说，那就是“我经常怀疑，我在程彧面前是不是自动透明了。他可能压根儿就看不见我，所以听到我说话，才会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对于程彧如此倨傲的表现，其他练习生私底下也不是没有非议。可谁让程彧不仅家世好，连实力都强到爆表。这种人天生就有高高在上的资本。不爱搭理普通人，那也是人之常情。大家也只有心酸感慨的份儿，谁也不敢当着程彧的面儿阴阳怪气。 　　——可谁成想就在大家都对程彧的态度习以为常的时候，程彧竟然会因为一只龙猫打破结界。几名练习生惊讶的面面相觑，过了好久，另外一个从来没有成功搭讪过程彧的练习生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听说龙猫除了吃龙猫主粮，还可以吃点苜蓿草和水分低的水果。比如说葡萄干。” 　　程彧皱眉，一脸认真的问道：“不能多吃吧！” 　　真的说话了！！！ 　　那名练习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克制住想要尖叫的欲望，故作淡定的回答道：“吃多了会消化不良，但是一天吃一两颗葡萄干是可以的。” 　　“而且我还听说，龙猫不能用水洗，需要特殊的龙猫浴砂。因为龙猫的呼吸道很特殊，呛到水会马上猝死。” 　　程彧的表情越来越郑重。一双内勾外翘风流不羁的凤眼都快瞪成圆滚滚的杏眼了。庆宸和凌奕见状，赶紧举手安抚道：“彧哥你放心吧。程绍哥今早送机的时候，特意叮嘱过我们该怎么照顾小龙猫。还给我们写了注意事项。我们都记住了。” 　　程彧微微松了口气，杏眼再次变成两条凤眼。严肃认真的叮嘱道：“那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它。” 　　顿了顿，又嫌弃的吐槽：“长得跟老鼠一样，怎么这么脆弱。” 　　庆宸和凌奕相视一笑，忍俊不禁。 　　顾盟挠了挠头，看着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吃东西龙猫，狐疑问道：“你们昨天请假去哪里了？怎么突然抱回来一只龙猫？” 　　正在说笑的练习生们安静下来。一脸八卦的表情，暗搓搓的看着程彧三人。其实他们也很好奇，TOP组合突然请假外出干什么去了？但是没有人敢当着程彧的面儿乱打听。都怕被程彧的毒舌怼。没想到顾盟这个缺根筋的傻子最先问出来了。 　　庆宸和凌奕看向程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程彧漫不经心的转着笔，看出来心情是真的不错：“回了趟燕京。还吃到了酒酿汤圆。” 　　有人沉不住气，旁敲侧击的八卦道：“你们听说了吗？好些练习生都开始接广告了。宝利唱片的钻石女孩，昨天晚上请假外出，就是因为公司给接了广告推广。” 　　“真的吗？”其他几名练习生有些羡慕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钻石女孩在《星光熠熠》选手里面人气很高，而且宝利唱片也是业内大公司。公司力捧的女团组合，有这种资源太正常不过。” 　　不过真要论起人气和资源的话，TOP组合只会比钻石女孩人气更高，而天光娱乐在业内的人脉和资源也是宝利唱片比不了的。如果钻石女孩请假外出是因为公司给接了广告，那TOP组合请假又是为了什么？ 　　几名练习生特别好奇，但又不敢多问。只能暗搓搓的看向顾盟，期待顾盟继续口无遮拦。 　　可惜顾盟并没有刨根问底服务大众的精神，反而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小龙猫身上，忧心忡忡的问道：“燕京和湘省的温差相差这么大，小龙猫会不会水土不服啊？” 　　“应该不会吧。”程彧皱了皱眉。也是没想到这只长得跟老鼠差不多的龙猫居然这么娇气。 　　程彧犹豫再三，还是有点不放心，冲庆宸说道：“你去给朱哥打个电话。让他去宠物店找一找，有没有专门提供给小龙猫的空调房。如果买不到，就打电话给程绍，他会想办法的。” 　　庆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重复道：“专门给小龙猫准备一个空调房？” 　　顾盟也忍不住暗暗咋舌：“不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吧？” 　　“为什么不可能？”程彧紧皱眉头，甲方意识忽然发作：“有需求就有市场。不要说不可能，只要客户需要，一切都有可能。” 　　一众练习生们都被程彧忽然爆发出来的甲方气场震慑到了。愣了半天，顾盟忽然开口吐槽道：“是只要有钱，一切就有可能吧。” 　　其他练习生齐刷刷的看向顾盟：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就在练习生们兴致勃勃的闲聊的时候，三位导师突然推门进来。看着教室里过于和谐的气氛，三位导师都有些惊讶的看向程彧。程彧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练习生们则慌里慌张的站起身来站成一排，被围在中间认真吃东西的小龙猫一下子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好可爱呀！”王筝蓉捧着脸尖叫，小碎步跑过去，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小龙猫的额头：“这是龙猫吗？谁带过来的？节目组还可以养小动物吗？” 　　摄像大哥把镜头给向程彧。 　　程彧没啥表情摇摇头：“我不知道。” 　　王筝蓉又把目光看向摄像大哥身后的工作人员，重复道：“节目组可以养动物吗？我家里也养了一只小猫咪，我还担心在外面久了没人照顾它。我可以把它带过来吗？” 　　工作人员也跟着摇摇头：“不可以。” 　　王筝蓉“啊”了一声，冲着镜头撒娇道：“那为什么程彧就可以把龙猫带过来？是因为他更可爱吗？” 　　程彧超凶的板起脸，特别不做人的回应道：“是因为冠名商的特权。” 　　王筝蓉噎了一下，无可奈何的看了程彧一眼。程彧视若无睹。王筝蓉叹气，紧接着问道：“我能抱抱它吗？” 　　程彧看了一眼只知道埋头苦吃的小龙猫：“可以，但要等它吃完。” 　　王筝蓉的眼神从龙猫身上艰难挪开，还是忍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伸出食指一下一下的戳龙猫头顶的绒毛。 　　程彧仰头看着具明河，问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具明河笑道：“临时抽查。看看你们训练进度怎么样，有没有偷懒？” 　　具明河说完这句话，刚刚围着小龙猫尖叫的练习生们顿时心虚的低下头。程彧用笔戳了戳本子，忽然转移话题：“所以我们下一期的考核任务什么时候发？” 　　三位导师看着强行转移话题的程彧，忍不住莞尔。 　　王筝蓉蹲在小龙猫旁边，笑眯眯的调侃道：“程彧你不要害羞嘛。我看你和大家聊的挺开心的。小孩子就应该这样，之前你表现的太沉默了。大家都害怕你。” 　　程彧不太高兴的板起脸：“谁是小孩子？” 　　被程彧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场震慑到，王筝蓉低头戳了戳小龙猫的脖颈。程彧冷笑，报复道：“你太幼稚了！” 　　王筝蓉一脸被雷劈过的震惊，抬头看向程彧：“你居然说我幼稚？” 　　王筝蓉出道十年，打从出道起就从来没走过清新路线，一直都以性感天后的形象活跃在歌坛，如今居然要被一个小她十多岁的男孩子说幼稚！ 　　“你什么审美啊？”王筝蓉忍不住吐槽道：“你看看我这张脸，你看看我这身材，你好意思说我幼稚？我看你才是没开窍的幼稚鬼！” 　　“我只是躯壳年轻，但你是灵魂幼稚。”程彧摇摇头，很不赞同王筝蓉的话，并且举例强调：“你看到龙猫都迈不动步。” 　　王筝蓉气急败坏：“我什么时候迈不动步啦？” 　　程彧接口：“所以你不想抱我的猫了。” 　　王筝蓉：“……” 　　程彧看着无话可说的王筝蓉，呵呵一声，再次强调道：“幼稚！” 　　王筝蓉深吸了一口气，顿时陷入要么强硬反驳程彧的话然后没有龙猫抱，要么为了抱龙猫不得不承认程彧说她幼稚的两难境地。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我太难了！”王筝蓉冲着摄像机摇了摇头。她发现程彧的逻辑永远都是无懈可击的闭环状态。而且深谙抓人软肋死命威胁的技巧。谁想跟他吵架真的吵不赢的。 　　程彧打了个响指。一直蹲在原地吃东西的龙猫动了动胡须，忽然扔下吃剩一半的主粮，淅淅索索的爬到程彧面前。程彧将掌心摊开，任由小龙猫乖乖巧巧的爬上去。程彧托着小龙猫，侧头看向王筝蓉。笑容里满是胜利者的得意。 　　摄像大哥躲在一旁全程围观，笑的都快扛不住摄像机了。 　　就觉得这一期播出以后，这样子的程彧一定能萌到观众吐血。 第67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到了小龙猫的影响，接下来播出的几期《星光熠熠》，虽然程彧依旧霸道毒舌的让人头疼，在观众和粉丝中的口碑却渐渐扭转。 　　好多人渐渐意识到，不论程彧实力如何强横，性格如何嚣张，表现的多么欠揍。归根结底，程彧也不过是个才满十六岁的孩子。而且还是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别人家的孩子”。而在大多数华国家长的心目中，优秀的孩子都是有特权的。所以光凭这一点，程彧就值得观众宽容以待。 　　也就是在这种心态下，很多观众慢慢注意到了程彧的傲娇别扭嘴硬心软。比如说程彧虽然口口声声讨厌废物，但是当节目组真的不干人事儿，把拖后腿的练习生强行塞给程彧的时候时，程彧也没有一句抱怨，反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练习生的短板，努力帮练习生克服训练难度，并且针对每一位组员的综合实力编排舞蹈。确保每位练习生都能在舞台表演时发挥出最好的状态。 　　再比如程彧会主动给TOP的其他两位成员，自己组的练习生，还有同寝室的顾盟设计造型。每次舞台公演前，程彧都会针对表演曲目的不同，设计不同的演出服还有配饰。那些琳琅满目匠心独具的首饰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即便是不懂设计的观众，也能看出这些服装还有首饰都是为了迎合曲风，并且根据每一位练习生的形象气质量身打造的。练习生在舞台上尽情表演时，镜头偶尔会给到服装配饰的特写。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些或花哨或华丽的服装配饰肯定都是设计者精雕细琢的产物。程彧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有些人表现自己，喜欢在众人面前夸夸其谈。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真遇到事情，那是能推则推能挡则挡。既不敢大包大揽承担责任——或者更准确点说是没有那个实力服众，又总是患得患失不肯听别人的，就怕听了别人的提议害得自己吃亏。就导致每次分组以后，重新组合的练习生们总要不断磨合，磨合好久才能在三位导师的辅助下勉强拿出一个完整的节目。 　　相比之下，程彧虽然在所有选手中间年纪最小，但他的天赋和实力却是众人认可的强悍。没有人敢当着程彧的面儿质疑他的决定，而程彧显然也习惯了乾纲独断一言堂的待遇。所以每次分组后，程彧的小组永远都是最快敲定考核曲目，最快拿出完整编舞，最快分好part，并且每次舞台公演时，舞台效果都最完美的一组。 　　直接导致节目录制后期，所有人都希望跟程彧抽到一个组。即便程彧的性格过于霸道不好沟通——那就不沟通，听话照做完事了。反正程彧总能淋漓尽致的挖掘出每一位选手的最高水准，确保每位选手在舞台上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他们胡乱出主意，兴许拿出来的效果还不如听程彧一个人的。 　　而且最近几期，程彧也不像之前那么难以沟通。大家帮忙投喂龙猫给龙猫洗澡打扫粪便的时候，偶尔也会跟程彧提到自己的想法。只要做到言之有物，程彧也会认真考虑。过后把大家的建议重新融入编舞中，出来的效果比他们自己瞎捣腾要强多了。 　　时间一长，所有跟程彧同组的练习生都不由自主的对程彧产生了依赖和服从心理。直接导致程彧在镜头前的存在感越来越强。截止到全国十强总决赛前，几乎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人气王。国民热度和关注度堪比二线明星。 　　“赵集！”一声暴喝吓的赵集一个哆嗦。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六的男子汉神色仓皇的看向练习生教室最前面，头顶着龙猫手双手掐腰，正面无表情盯着他的程彧。 　　“你是晚上没吃饭吗？动作软绵绵的。”程彧超凶的扶了扶头上的龙猫。小东西最近在节目组混熟了，就不像之前那么乖。把它关进笼子里它就嘤嘤嘤哭个不停。把它放出来就会到处乱跑乱窜。还特别喜欢往人的脚底下钻。 　　程彧担心专注跳舞的练习生们一不留神会踩到龙猫。只好把小龙猫揣进运动服兜里。结果小龙猫总是顺着衣服往上爬。一开始还喜欢呆在程彧的肩膀上，后来得寸进尺的爬到程彧头上。程彧揪了几次管不住，也就懒得搭理小龙猫。任由它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不要偷懒。不要拖累其他人的进度。”程彧顺手把小龙猫摘下来踹回带帽衫前面的大口袋里，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你是从B班升到A班的。基础本来就比别人差，就更要比别人努力。” 　　说话间，小龙猫又从衣兜里爬出来，一溜烟的爬到程彧的肩膀上坐好。程彧的脸颊和裸露在外面的脖颈被小龙猫的绒毛蹭的有些发痒。忍不住伸手挠了挠下巴，左右看了看，把小龙猫揪下来放到摄像大哥的头上。 　　总算不耽误事儿了！ 　　摄像大哥一脸苦逼的盯着镜头里的程彧。决定跟后期沟通一下，一定要把这段花絮原封不动的剪出来。让全国观众看看程家二少爷，冠名商家的熊孩子是怎么欺负节目组工作人员的。 　　赵集被程彧骂的一声不敢吭。只能喘着粗气，努力吞咽着口水恢复体力。早在升级A班前，他就听A班的练习生吐槽过程彧私下盯练习生训练有多变态。什么动作练不熟不准睡觉，part唱不好不准吃饭，走位练不熟全组成员都陪着一遍遍练，一边练习还要一边承受程彧的毒舌吐槽之类的。 　　赵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定能不掉队。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和精力，也低估了程彧的变态。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程彧居然能做的这么狠。 　　“你知不知道这次全国总决赛是以直播的形式播出？”程彧注视着赵集，气势汹汹道：“不是录播，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要丢人就直接丢到全国观众面前。” 　　以程彧好面子的傲娇性格，如果他的组员敢在全国直播舞台上丢他的人，程彧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显然，程彧的组员们也非常清楚程彧的脾气。 　　程彧每说一句话，赵集和其他几名练习生就不自觉的缩一下，缩到最后，所有人都快成驼背了。只能连连点头不断擦汗，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偷懒。绝对不会在直播舞台上丢人。 　　程彧转身，打了个响指。站在最边上的练习生立刻跑去放音乐。 　　摄像大哥下意识对好焦，跟着练习生的动作和节奏开始运镜——跟了程彧这么久，摄像大哥并没有逃过一劫，他也是饱受调教的呢！ 　　程彧这一组成员一直练到凌晨两点多才回宿舍休息。第二天早上七点起床，所有人先到电视台食堂吃早饭。吃完早饭，程彧和其他几名A班的练习生接到通知，被工作人员引到总导演钱一鸣的办公室。 　　见练习生们鱼贯进来，钱导先是冲着程彧微微一笑，然后才开口解释道：“这次叫你们过来，是安排你们去隔壁，帮忙录个综艺节目。” 　　几名练习生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着钱一鸣。 　　钱一鸣说的隔壁，就是芒果台大热的综艺节目《周末嗨翻天》。这档节目打从98年开播，多年来一直都是芒果台的王牌综艺。收视率更是连续多年称霸全国收视率冠军。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每一位刚刚入行的娱乐圈新人，最期待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登上《周末嗨翻天》的舞台。因为那就证明他终于红了。 　　如今《星光熠熠》正在热播，全国二十强选手在比赛期间也都或多或少的聚拢了自己的粉丝和人气。但以他们的知名度和圈内地位，想要参加《周末嗨翻天》，还是有点勉强。之所以能有这个机会，完全是因为《周末嗨翻天》节目组邀请的嘉宾在片场受伤了，不能参加节目的录制。节目组担心空档，临时邀请其他嘉宾，又怕嘉宾调不出档期耽误事。索性就跟《星光熠熠》节目组沟通了一下，把《星光熠熠》最受欢迎的几名练习生拉过来救场。 　　《星光熠熠》如今正在筹备全国总决赛直播赛事，有这么个机会宣传一下自家节目，也是两全其美。所以两家导演组一拍即合，好事儿就落在程彧几个练习生身上了。 　　说完，钱一鸣还特地叮嘱程彧：“你可以把小龙猫带着。”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小龙猫的人气也不比最顶尖的那几名练习生差。好多观众甚至成了小龙猫的粉丝。每次节目录制，都有人举着小龙猫的灯牌和海报进场的。 　　也就是小龙猫不会唱歌跳舞，要不然以练习猫的身份参加比赛，兴许还真能在全国十强的名额中占有一席之地。 　　钱一鸣交代完，直接让副导演把人送到隔壁演播厅。有《周末嗨翻天》的工作人员引着练习生去化妆间。一边走还一边偷偷瞄着程彧肩膀上的小龙猫，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程彧：“我能摸摸它吗？” 　　小龙猫胡须动了动，忽然钻进连帽衫的帽子里。程彧感受着沉甸甸的重点，面无表情地回道：“它不愿意。” 　　妹子“嘤”了一声，把人送到化妆间，又盯着程彧的帽子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练习生们有些拘束的坐在化妆台前，等着化妆师给化妆。 　　没过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而入，七八个人簇拥着一个戴墨镜口罩的年轻人一窝蜂的闯进来，劈头盖脸的撵人：“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谢谢配合。” 　　练习生们瞬间懵逼，下意识看向程彧。 第68章 　　“看什么呀！”最先开口撵人的助理皱了皱眉，很不耐烦的催促道：“麻烦你们快点出去，我们这边赶时间呢！配合一下好吧？” 　　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哪见过这种阵仗，被催的手足无措，慌慌忙忙的站起来。开口撵人的助理还嫌这帮人动作慢碍事儿，小白眼儿翻的一个接一个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呀？你们是不是反应迟钝？” 　　说话间，看到仍然坐在化妆台前逗弄小龙猫的程彧，忍不住扬起嗓门儿呵斥道：“说你呢！怎么还坐那儿不动地方？” 　　程彧歪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小助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小助理只觉得心下一慌，叫嚣声戛然而止。 　　程彧用手指戳着小龙猫的脑袋瓜儿，漫不经心地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敢在我面前嚣张。你确定要做第一个？” 　　化妆间内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下意识看向被人群簇拥在中间的墨镜口罩男。 　　男人看着程彧，伸手摘下口罩和墨镜，笑道：“放狠话前，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你的身份？” 　　“跟你么？”程彧挑了下眉，从上到下打量男人一眼：“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这么猖狂的吗？ 　　男人惊讶的看着程彧，想了想，说道：“那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凌霄翰。” 　　几名练习生早在凌霄翰摘下墨镜和口罩的时候就已经失声惊呼。显然是认出来这位圈内正当红的炸子鸡。而凌霄翰显然也很得意自己的火爆人气。听到练习生尖叫的时候，还风度翩翩的点了点头。然后笑容可掬的看着程彧。 　　不过很可惜，程彧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丝后辈新人见到当红明星的激动和敬仰，甚至在听到凌霄翰的名字后都表现的无动于衷。仿佛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凌霄翰莞尔，忍不住开口：“我已经做完自我介绍了。出于礼貌，你是不是应该也回应一下？” 　　“真要是讲文明懂礼貌，你们这群人现在应该在门外站着。”程彧看了一眼靠墙站一排的练习生们，面无表情的陈述道。 　　凌霄翰一噎。凌霄翰的助理不干了，跳出来替自家老板打抱不平：“你这小孩儿怎么说话呢？” 　　“我跟你说，刚出道的新人不要这么冲。我们好说好商量的，那是给你们面子。真要是——” 　　“小陈！”凌霄翰开口打断助理的话，冲着程彧温润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按理说你们是先来的，我们确实不应该过来麻烦你们。不过事出意外，我们这一行人刚下飞机，路上又碰到堵车，所以才来晚了。外面确实没有更合适的化妆间，私人化妆间太小，公共休息室人又太多。环境嘈杂。所以想跟你们借一下化妆间，能不能通融一二？” 　　凌霄翰觉得自己已经把姿态放的很低了。按理说刚出道的新人，听到他这一番话，不管面子还是里子都赚足了，没理由不顺着台阶下。可惜他不认识程彧，也没看过《星光熠熠》。否则的话，他就该知道程彧从来不是按牌理出牌的人。也从来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下什么台阶。 　　靠墙站成一排的练习生们暗搓搓的看向程彧。果不其然，就听程彧断然拒绝道：“不能。” 　　凌霄翰一脸错愕的看着程彧，显然没想到他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程彧竟然还是这么固执。 　　嚣张到这种地步，这个小新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来路？ 　　凌霄翰心里已经不大高兴了。但是他能红到这种地步，也不是没脑袋的白痴。知道程彧言行举止这么嚣张，必然是有所依仗。不然就该像靠墙站着的那一排新人，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才对。 　　凌霄翰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小助理二话不说，跑出去找人。期望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能出面调节一下。却没想到《周末嗨翻天》的工作人员来是来了，却丝毫没有劝程彧挪地儿的意思，反而冲着凌霄翰赔笑道：“真是抱歉，是我们安排不周。这样吧，您稍等一下，我们这边马上帮您安排化妆间。” 　　凌霄翰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女编导。女编导说完那句话，注意力就没在凌霄翰身上了。反而跑到程彧身边小心翼翼赔不是：“对不起，是我们节目组安排不周。打扰到你们了。” 　　程彧倒是无所谓。他冲着女编导摆了摆手，说道：“化妆师和造型师什么时候过来？是不是还要对台本？” 　　女编导说道：“马上过来了。” 　　又耐心问程彧：“……你这边可以接受什么程度的问题？游戏环节需要我们怎么安排？恐高吗？” 　　程彧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要问我的私事。我不恐高，但是我讨厌跟别人接触。不要安排身体对抗的环节。” 　　凌霄翰冷眼旁观，不由得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乱发脾气。等到女编导安抚好程彧，带着凌霄翰一行人离开化妆间后。凌霄翰不经意的打听道：“刚刚那个男孩子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他的性格好像很骄纵的样子？” 　　女编导摇头轻笑：“《星光熠熠》冠名商C&C珠宝家的二公子。正经的世家子弟，能不骄纵吗？不过程彧为人也挺好接触的。你只要不惹到他，他也不会仗着家世好就欺负人。” 　　顿了顿，女编导又说道：“看来凌哥没怎么关注我们台的《星光熠熠》，程彧现在挺红的。” 　　凌霄翰笑道：“我在剧组里封闭拍摄四个月，刚杀青出来。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女编导笑着接口：“也是。您拍的是《青云镜》是吧？这好像还是您从歌手转演员拍的第一部 戏。” 　　凌霄翰点点头：“所以我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把所有通告商演都取消了，就是为了给导演一个满意的答卷。” 　　化妆间内，靠墙站成一排的蠢鹌鹑们终于复活，坐在化妆台前，一边等待化妆师和造型师，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大明星。 　　“你们觉不觉得凌霄翰长得好帅啊！” 　　“感觉他性格也很温和谦逊。面对我们这些新人都不耍大牌，真挺好的。” 　　“不愧是我的偶像。” 　　也有人看不惯女生发花痴，忍不住吐槽道：“那是当着程彧的面儿没耍起来。要是今天没有程彧在，就我们几个，你看凌霄翰那助理会不会把我们一锅端的撵出去。” 　　女生不以为然的说道：“可是霄翰哥哥也不知道程彧的身份呀！我觉得他就是有涵养。” 　　“有涵养就不会那么一帮人连门都不敲，直接闯进来了——” 　　话没说完，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七八个化妆师和造型师鱼贯进来。刚刚还在吐槽的练习生及时刹车。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好。 　　化妆期间，还有编导拿着台本过来跟程彧对台本。程彧仔细审核全程，把不想回答不想玩的游戏都圈出来。编导看着被删减了一大半的流程，忍不住暗暗咋舌。 　　他在《周末嗨翻天》工作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几个比程彧更嚣张的明星。好多一线大牌过来录制节目都没这么龟毛的。应该说不愧是冠名商家的公子，进圈玩票的世家子弟。这气场做派就是不一样哈！ 　　半个小时后，化好妆的练习生们被工作人员引到演播厅后台。候场的时候就听到外面观众席上忽然传出一阵骚动。混乱中还能听到有女孩子不满的抱怨声。几名练习生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工作人员笑着安抚道：“没事儿，是康铭的粉丝知道康铭不能来录制节目，有点遗憾。” 　　康铭就是那个在片场受伤不能过来录制节目的嘉宾。虽然康铭是因为意外受伤不能来，但是康铭的粉丝却都是提前至少一个礼拜订了票的，到了日子风尘仆仆赶过来看偶像录制节目，结果却遭遇跳票，情绪激动不能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有练习生疑惑的问道：“康铭老师在片场受伤不能来，没有人提前通知他的粉丝吗？” 　　工作人员看了说话的练习生一眼，没吭声。 　　说话那练习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当即噤声。 　　又等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凌霄翰和其他几位嘉宾也都化好妆出来了。练习生走上去乖乖打招呼。有人笑着点点头，有人干脆就当没看见一样，扭头跟旁边的人聊起圈内八卦来。 　　凌霄翰看向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撩龙猫的程彧，笑道：“这大概就是那只人气火爆到可以竞选全国前十强的龙猫吧？” 　　程彧抬头看了凌霄翰一眼，玩味一笑：“打听清楚了？” 　　凌霄翰笑容微微有些凝滞，再次感慨程彧真的是个很不容易讨好的人。 　　其他几名嘉宾见状，也有些好奇的看过来。这才发现刚刚《星光熠熠》的练习生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凌霄翰笑道：“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程彧嗤笑，低头逗弄小龙猫。 　　之前对练习生们爱答不理的女嘉宾看不过眼，忍不住替凌霄翰打抱不平：“没出道的新人还是谦逊点好。就算你背景再厉害，在这个行业里，还是要讲究礼数辈分的。凌哥是你的前辈，他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应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小小年纪，看到这么多圈内前辈在场也不知道起身打个招呼，一看就是家里惯坏了，需要社会教做人。 　　程彧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女嘉宾。忽然轻笑出声，扭头看向凌霄翰：“她在帮你教训我啊？你怎么看？” 　　凌霄翰被问的，登时就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第69章 　　凌霄翰表情尴尬。他感觉很为难。从凌霄翰主动过来打招呼的初衷来看，凌霄翰显然是想交好程彧的。或者退一万步讲，凌霄翰至少没打算得罪程彧。他也得罪不起程彧。要不然，也不会在见到程彧的第一时间主动过来打招呼，就是想跟程彧解释一下化妆间的事儿，把这一段儿圆过去。 　　本来事情很简单。至少凌霄翰自己觉得，他跟程彧在化妆间内的短暂交流，并没有太失礼的地方。如今他又主动过来服软，程彧就算脾气不好，也未必会把那一段插曲放在心上。可谁能想到郁茵茵会忽然跳出来替他打抱不平。程彧又故意使坏，连点斡旋的余地都不给，直接把皮球抛给他了。 　　凌霄翰现在是进退维谷。毕竟郁茵茵就算是多管闲事，那也是帮他说话。凌霄翰要是没有一丁点表示，就显得很没有男子汉的担当。可他要是站在郁茵茵的立场附和郁茵茵的话，大概率会得罪程彧这个小心眼儿的富二代熊孩子。凌霄翰又不想得罪程彧。 　　除此之外，凌霄翰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站在程彧这边儿反驳郁茵茵的话。可如果凌霄翰真的这么做了，又会显得他在跪舔程彧。这很不符合凌霄翰的定位和形象。况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凌霄翰也没有那个唾面自干的厚脸皮。 　　要么崩人设要么留后患，怎么选都不对。霎时间，凌霄翰真可谓是深刻体会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说程彧是个很难缠很不好搞定的人。还劝他千万不要得罪程彧。 　　几位嘉宾在圈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谁不是人精。都看出来凌霄翰的状态不对。不由得一脸诧异的看向程彧。 　　——能用一句话就把凌霄翰逼成这样的，看来这位练习生除了性格难缠，背景也应该是真的深厚。 　　郁茵茵也看出不对来了。她看了看凌霄翰，又看了看程彧，有些迟疑的咬了咬嘴唇。 　　程彧闲惬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边漫不经心的逗弄龙猫，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霄翰。俨然一副闲极无聊看好戏的态度。仿佛凌霄翰就是他手边那只可以任意把玩的宠物。那气场阵势，别说是身处其中的凌霄翰，即便是冷眼旁观的几位嘉宾，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反倒是乖乖站成一排的练习生们，因为平时早就习惯了程彧的低气压，一个个粗神经的根本没啥感觉。只是下意识的低调噤声。 　　后台休息室顿时安静下来。嘉宾们面面相觑，主要是摸不准程彧的态度，就算是想站出来帮忙打个圆场，都怕一不小心戳到程彧的雷点。毕竟从程彧刚刚的做派来看，这个年轻人显然不是个容易说话的主儿。嘉宾们就算自持身份，也要碰到乐意买账的。万一真碰上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面子卖不出去不说，恐怕还要碰个灰头土脸。 　　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周末嗨翻天》的工作人员无意间打破尴尬。早上引着练习生们到化妆间的女编导推门进来，笑着说道：“录制马上就要开始了。《星光熠熠》的练习生们要最先上场。我们先走一下流程好吧？” 　　一帮人齐刷刷的看向程彧。程彧捧着小龙猫起身，笑眯眯的率先走出休息室。休息室内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憋了半天没有说话的顾盟夸张的喘了一口气，十分唏嘘的感慨道：“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小鬼也都怕恶人呀！” 　　霎时间，休息室内所有人面无表情地看向顾盟。跟顾盟站在一排的练习生们特别无语的抹了把脸，伸手捅了捅顾盟。 　　顾盟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很有歧义，缩着脖子两步窜出休息室。 　　练习生们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率先入场。入场的音乐放的是《星光熠熠》的主题曲，特别动感。原本还有些拘谨的练习生们听到了熟悉的音乐，身体下意识跟着扭动起来，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不少。 　　按照节目流程，《星光熠熠》的练习生在出场的时候会跳一段主题曲，算是《周末嗨翻天》的开场舞。等他们跳完了，凌霄翰和其他几位嘉宾才会按照咖位陆续登场。 　　《星光熠熠》的练习生们本来就是被临时拉过来添档的救场嘉宾，时间紧迫，也没来得及通知各位选手的粉丝后援会。所以观众席上其实并没有专门为练习生来的粉丝。但是《星光熠熠》最近一段时间正热播，全国2.7%的收视率一直称霸收视冠军，台下的追星女孩儿们对几位练习生的面孔也都熟悉。再加上《星光熠熠》的主题曲本来就很动感活泼，帅气漂亮的男孩子女孩子们在台上一跳，现场瞬间就热起来了。 　　虽然没有到尖叫声掀翻演播厅棚顶的夸张程度，对于还没出道的新人来说，这种观众缘和国民度还是不错了。还在后台候场的几名嘉宾相互对视一眼，也都笑着上台。 　　等所有嘉宾上台以后，主持人也笑着回到舞台上。熟练的背了串场词和口播后，开始为观众介绍嘉宾。话题最先引到程彧的身上，因为事先对台本的时候已经确定了不能提问私事相关，主持人只能cue程彧在《星光熠熠》节目上的表现，还有年底的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总决赛。也算是这一段时间的老生常谈了。 　　最后又引出真正的全民巨星小龙猫先生，观众席上的欢呼霎时间比所有嘉宾出场时候都高。 　　主持人笑着逗程彧：“会不会特别嫉妒，小龙猫的人气比你还高？” 　　“龙猫也是我的。”程彧一脸莫名的看向主持人，耿直的问道：“为什么要嫉妒？” 　　程彧歪着头说话的时候，脸颊的婴儿肥还软软的。恰好他手里的龙猫也同步做出歪着头的反应，镜头捕捉到这个瞬间，在大屏幕上给了个特写，台下的粉丝和观众顿时被萌到尖叫出声。 　　几名主持人也被萌坏了。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手，不敢摸程彧的脸颊，只能怂怂的提问：“那我们能不能摸摸你的龙猫？” 　　程彧反问：“你们洗手消毒了吗？” 　　主持人和嘉宾顿时愣住了。还以为程彧是在委婉拒绝他们。 　　结果跟程彧同一组合的庆宸和凌奕特别自然的举手示意：“我们带消毒洗手液了。放在后台休息室的书包里。” 　　节目组也没想到这个意外插曲，不过觉得这个点还挺有噱头的。当即让工作人员去后台取消毒洗手液，又准备了一个手盆过来，让所有嘉宾和主持人派对洗手。 　　小龙猫最近一段时间在《星光熠熠》节目组呆的，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节目组组宠。成天被这个亲那个抱的，早就习惯了。也不太抵触人类的触摸。程彧板着脸举起双手，把小龙猫托在掌心。主持人和其他几位嘉宾乖乖站成一排，一个一个的摸小龙猫。就觉得龙猫养的油光水滑的，手感特别好。 　　当然也有不顺利的。比如说刚刚在后台仗义执言的郁茵茵，也不知道是身上的香水味太重，还是指甲做的太繁复，小龙猫不让摸。人过来的时候呲溜一下窜到程彧的脑袋上。郁茵茵显然是不敢在程彧的脑袋上摸龙猫的，顿时动作一僵神情尴尬，还以为程彧是在故意为难她。 　　程彧看了一眼郁茵茵，耿直的说道：“你别摸了，它不喜欢你。” 　　郁茵茵讪讪一笑。还有些不甘心：“我觉得它应该不是不喜欢我。毕竟我长得这么漂亮。” 　　郁茵茵说着，手捧脸颊冲着镜头卖萌甜笑。台下的粉丝顿时尖叫出声。还有人大声喊道：“让茵茵摸一下嘛！” 　　“让她摸一下！” 　　程彧摇头拒绝，脑袋上的小龙猫也跟着戏精似的摇了摇头。这下子郁茵茵越发肯定程彧是在故意为难她。既是为了节目效果，也有些不甘心，嗲着声音央求道：“让我摸摸嘛。你看我长得这么漂亮。” 　　程彧仿佛看智障一样的看着郁茵茵，耿直评价道：“你长得还没有我的龙猫好看。” 　　郁茵茵：“……” 　　“噗！”一旁的嘉宾和主持人们忍不住笑出声来。为了节目效果，也跟着打趣郁茵茵。 　　“怎么可以这样说！”郁茵茵不干了：“人家是女生诶！” 　　《星光熠熠》的练习生们也跟着起哄，劝程彧不要对女生这么毒舌。 　　这么多人都说话了。程彧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我的龙猫比你好看。” 　　郁茵茵表情龟裂，忍不住尖叫：“还不都是一样的话！” 　　主持人和嘉宾们也跟着谴责程彧，让程彧改口。 　　程彧没有表情的脸上透露着一丝丝委屈：“你长得跟我的龙猫——” 　　程彧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小龙猫也承受不住了，本来在程彧头上耀武扬威的猫，呲溜一声钻到程彧的带帽里。 　　台下的观众已经笑疯了。 　　程彧叹息一声，深感生活不易。等笑声减弱以后，程彧开口说道：“刚刚摸我小龙猫的人，每个人给五百块，录制结束后结账。” 　　主持人和嘉宾顿时喷笑出声。控制不住的蹲到地上。 　　原本还有些下不来台的郁茵茵也捂着胸口大喘气，十分庆幸的说道：“幸好我刚刚没摸到，省了五百块。” 　　程彧看了郁茵茵一眼：“你给一千。” 　　郁茵茵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跳脚追问：“为什么？” 　　程彧板着脸，认认真真道：“你伤害了我的骄傲！” 第70章 　　嘉宾自我介绍环节结束，程彧把小龙猫放回特制的降噪空调房里，交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几位主持人笑眯眯的看着程彧，都很惊讶于程彧的综艺感——他们原本以为，这次拍摄最不容易配合最难搞定的嘉宾就是程彧。没想到录制一开始，程彧的配合度竟然是最高的。不但接梗的速度快，而且还会自己造梗。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导演组都不得不承认，刚刚自我介绍的环节，程彧的表现是最出彩的。最重要的是程彧不但自己表现出彩，还能带动其他几位嘉宾一块儿嗨起来。原本按照流程走一下的介绍环节竟然难得笑点密集。以至于整个导演组都开始期待程彧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表现。 　　众所周知，程彧从《星光熠熠》开播以来，留给粉丝和观众最大的印象除了实力强横以外，还有个性难缠，倨傲毒舌，爱耍大牌等等一系列负面标签。尽管小龙猫出现以后，程彧的形象已经成功转变为傲娇凶萌，但本质内核还是不会变的。发展到后来，程彧的粉丝当中还发展出来一批毒舌傲娇粉，就爱听程彧爱答不理损人那种。所以节目组也很期待程彧在接下来的录制中会爆出多少金句。 　　到了游戏环节，主持人问道：“……我们今天来参加《周末嗨翻天》的嘉宾们都是年轻人。我想问问大家都喜不喜欢玩游戏？” 　　一众嘉宾们纷纷举手表示自己很喜欢玩游戏。唯有程彧兴趣缺缺的站在一旁，两眼放空。 　　主持人主动cue道：“我们阿彧年纪最小，难道不喜欢玩游戏吗？” 　　“不喜欢。”程彧摇摇头。 　　主持人诧异问道：“怎么会？我看你们《星光熠熠》的录制花絮，就是你们集体搬到练习生宿舍那天，你有玩手机游戏呀？” 　　“贪吃蛇吗？那是因为无聊，不知道要干什么所以用来打发时间的。”程彧特别耿直的说道：“但我现在有事情做，就不用玩游戏了。” 　　主持人继续问道：“可是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是都很喜欢玩什么网络游戏。比如说《魔兽》啦，《仙侠传》呀，你难道都不喜欢吗？” 　　“不喜欢。”程彧继续摇头。上辈子是因为程绍最喜欢游戏，程彧恨屋及乌，最讨厌这些网络游戏。至于这辈子，程彧忙于做空无法自拔。如果有时间坐在电脑前，程彧宁愿多瞄几眼K线图，也懒得去玩那些过时的网络游戏。 　　主持人继续诱导：“那比较刺激紧张的游戏呢？” 　　程彧觉得这世上最刺激紧张的游戏莫过于在经济危机期间做空全世界。除此之外，哪怕是绝地蹦极都没办法让程彧的心脏多跳动一下。 　　“我觉得现在也没啥刺激紧张的游戏。”程彧继续耿直的吐槽：“你都知道是游戏了，还会觉得刺激紧张吗？” 　　大概是性格所致，程彧向来认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款游戏能让人觉得刺激紧张。或者说，程彧一向认为能够让人同时感觉到这两种情绪的并非游戏本身。而是在游戏之外，玩家为了赢得胜利投下的赌注——比如说加三十倍杠杆做空国际原油期货和澳元。赢了赌注翻百倍，输了就要跳楼。 　　达不到这种心跳的，就别说什么紧张刺激了吧。 　　主持人叹了口气，就觉得程彧果然好难聊。他果断的把话题抛给下一位嘉宾：“我们霄翰平时都喜欢玩什么游戏？” 　　凌霄翰举起话筒，笑着说道：“我基本上什么游戏都会玩一点。最近经常玩的是《暗黑破坏神》还有《仙侠传》。然后平时有时间的话，也很喜欢密室探险这类比较刺激的游戏。还有真人射击类的。因为我之前在拍梁导的电影，里面有枪战嘛，所以之前也有专门去培训过。然后就觉得诶，蛮好玩的，也蛮酷的……” 　　凌霄翰顺势给自己刚刚杀青的电影打了一波宣传。这也是嘉宾过来录制节目的重要目的。主持人笑着接了几句，又把话题抛给其他嘉宾，末了引出游戏环节的主题。就是怀旧经典游戏。 　　第一个环节就是《周末嗨翻天》最受欢迎也是最经典的一款游戏《火线冲击》——就是由一面金属线构成的类似于镂空多宝阁或者说是立体迷宫一样的东西。玩家会拿着一个通了电的金属棒在通道中间划过。因为通道比较窄，玩家的手又会在持棒的过程中因为紧张或者是臂力不足的原因颤抖，就会造成通了电的金属棒一不小心碰到通道金属线的情况，会溅起火星，游戏失败。不碰到金属线能够顺利走完全程的就是胜利。 　　主持人特别激动的说道：“所以接下来，所有嘉宾和主持人会分成两个队伍，来进行正面的对决。输的一队将会遭受严厉的惩罚。” 　　台下的观众非常配合的尖叫出声。 　　主持人让几位嘉宾自行商量分队结果。 　　《星光熠熠》的练习生们下意识就想跟程彧一组。然而凌霄翰还有郁茵茵也想跟程彧分在一组。还没出道的练习生们并不敢跟正当红的前辈抢人，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程彧。 　　然而程彧并不想玩游戏，一脸拒绝的站在旁边。主持人见两边僵持不下，索性安排道：“这样好了，就让阿彧跟我在旁边当游戏解说。你们每一队先挑选出五个人，我们先玩一局接力好不好？” 　　主持人都发话了，两边嘉宾当然没有意见。既然程彧都退出团队了，两支队伍的嘉宾也很好分。练习生这边庆宸、凌奕、顾盟、还有钻石女孩五个人，再加上两名主持人一组，凌霄翰、郁茵茵还有其他两位嘉宾，以及T N T组合和另外两名主持人一组。 　　确定了团队成员以后，两支团队又开始为刚刚成立的团队起名字。凌霄翰这一组为图吉利，取了个“稳赢组合”。练习生这边讨论半天，也不太敢抢当红前辈的风头，就取了个“绝对不会输”组合。 　　程彧一脸黑线的吐槽：“好难听的名字。” 　　庆宸和凌奕跟程彧相处这么久，都比较熟了。知道程彧性格虽然霸道傲娇，但其实是护短有担当。也就没有从前那么怕程彧。听到程彧的吐槽还敢呛声：“那你帮我们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程彧闭嘴，不吭声了。 　　镜头给程彧来了个脸部特写。就见程彧面无表情挠挠脸颊的样子，莫名有点委屈。 　　主持人差点笑出声来。就觉得程彧这人看起来日天日地的，但其实所有霸道严厉的一面大都是冲着外人。真正呆在身边相处久了的，比如庆宸和凌奕，反倒是很宽容。他在《周末嗨翻天》主持节目这么久，自认见多识广眼力不错。如果程彧真是那种仗着家世背景欺负队友的人，庆宸和凌奕跟程彧的相处互动绝对不会这么自然默契。 　　看懂了这一点。几位主持人对程彧的观感就更好了。毕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在镜头前装模作样立人设，口口声声温柔体贴上善若水的明星艺人数不胜数。背地里又是怎么苛责甚至虐待助理还有工作人员的，他们也都有所耳闻。像程彧这种看上去很凶恶难缠，但其实赤城护短的小可爱才是凤毛麟角。能跟这样的人组合出道，庆宸和凌奕的运气看来也不错。 　　初步敲定了队名之后，双方又开始争夺第一次出场的机会。经过激烈的剪刀石头布角逐，最后是练习生这边小胜一筹，由顾盟拿到了最先出战的牌面。 　　身高足有一米八五，浑身都是肌肉腱子的顾盟战战兢兢的站在金属线构成的游戏通道前，戴上护目镜，双手握着已经通了电的金属棒，小心翼翼地把金属棒放进游戏通道。下一秒，金属棒忽然碰到金属线，霎时间窜出一片火星。顾盟吓得嗷嗷大叫，两步退出至少三米远。 　　刚刚举起话筒准备进行实时游戏解说的程彧一脸黑线的吐槽：“……能给我一个出场的机会吗？” 　　顾盟哈哈大笑着把金属棒递给“稳赢组合”的凌霄翰。凌霄翰双手握紧金属棒，故意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十分谨慎的凑近游戏通道。他双手颤颤巍巍的，镜头推进，可以明显看到金属棒在颤抖。不过即便如此，凌霄翰还是顺利的走完了第一个V字，在蹲下走第二个倒V字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金属线。又是一顿火花四射。 　　所有嘉宾起哄大笑。主持人询问程彧：“你这个解说刚刚怎么一句话都没说？” 　　程彧一脸兴趣缺缺的回应：“不想欺负帕金森病患。” 　　话音刚落，现场嘉宾主持人还有台下的观众再次喷笑出声。 　　凌霄翰摇头苦笑，没想到程彧的毒舌竟然会这么厉害。 　　接下来，两边团队的嘉宾还有参与游戏的主持人一个接一个的上阵，也不知道是为了游戏效果还是真的那么紧张，最后竟然全军覆没。 　　在旁围观的程*游戏解说*彧就觉得自己仿佛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落地成盒。忍不住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真是太废了。” 　　“明明是这个游戏超难的。”玩游戏也玩出火的凌奕难得爆发一次，不服气的叫板：“不信你来试试——” 　　话还没说完，台上台下忽然传来响亮的起哄声，都在激程彧也玩一把出糗。 　　“我就不信你能一次通过！” 　　“你来你也完！” 　　“怎么可能！”程彧一把接过金属棒，连护目镜都懒得带，顺着游戏通道一路过关。速度快到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末了，在所有人惊讶的欢呼声中，漫不经心道：“这么简单的游戏，我闭着眼睛都能过关。” 　　下一秒，就见所有人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与此同时，观众席上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第71章 　　主持人站在程彧身边，冲着观众席露出一个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笑容，不怀好意的阴笑道：“既然我们阿彧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要给他一个机会表现一下，大家说对不对？” 　　主持人把话筒冲向观众席。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粉丝和观众们大声喊道：“对——” 　　“来吧！”主持人回过头，冲着台下的道具师说道：“我们有蒙眼睛的黑布条吗？” 　　这种时候，就算节目组没有提前准备道具，那也必须创造条件变出一个布条来。道具组的老师笑嘻嘻的递过来一条黑色的布条。主持人接过来，转递给程彧。 　　程彧脸上的表情还有点懵懵的：“啊？” 　　主持人笑着说道：“来吧！让我们见识一下蒙眼过《火线冲击》。” 　　另外一位主持人也笑着接口：“我跟你们讲，这个《火线冲击》在我们《周末嗨翻天》上线这么多年，好多巨星大咖全都是纷纷倒在这个环节。程彧你今天要是能蒙着眼睛顺利过关，那你就创下我们《周末嗨翻天》游戏环节的历史记录了。” 　　“必须载入史册那种。” 　　“但是，我——”程彧拿着手上的布条翻来覆去的看：“……你这布条是干净的吗？从哪儿弄下来的呀？” 　　道具组的老师在下面说了一句什么，因为没有收音，也听不见。 　　《周末嗨翻天》的主持人都知道程彧有点洁癖，凑上前去用话筒对着道具师。道具师说道：“绝对是干净的，放心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是我刚买的T恤衫，还没穿过呢！” 　　台上台下顿时传来一片惊讶的“哇”，程彧满脸黑线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吐槽：“你们也太拼了吧！” 　　道具师都把自己刚买的T恤衫给剪成布条了，还当着所有观众的嘉宾的面儿说出来，节目组想要搞事情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那是绝对不容许程彧有半点推脱的。 　　当然程彧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站在金属线构成的游戏架前仔细观察了几分钟，认真记下每一个通道的转折点，包括几处风车滑轮转动的时间和频率，然后在心中默默计算金属棒的运行速度。时不时还闭上眼睛侧耳倾听。仔细分辨风车滑轮的豁口在对上通道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又举着金属棒反复通关了好几遍，就是为了让肌肉记住每一个关卡转折点应该蹲下或站起的幅度，还有等待的时间。 　　几分钟后，胸有成竹的程彧站到游戏通道口旁边，一只手握着金属棒，对准通道入口，任由庆宸帮他蒙上黑色布条。 　　所有嘉宾，主持人包括台下的观众还有摄像大哥甚至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全部鼻息凝神，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彧的操作。就见金属棒在游戏通道里游刃有余的游走，仿佛一条灵活的游鱼，时而跃上时而顺下，时而停驻小憩等待时机，时而见缝插针钻到空余角落里。整个过程连一分钟都不到，程彧已经顺利的通关了。 　　整个演播厅内寂静了足足有十多秒，亲眼观看了这一场精彩表演的嘉宾主持还有观众们才恍然回神。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激动的尖叫声在一瞬间爆发，几乎能掀翻演播厅的棚顶。程彧单手摘下蒙眼睛的布条，唇边勾出一个看似不经意实则炫耀的不要不要的小弧度。 　　程彧轻咳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都说了这种游戏简单到闭着眼睛都能过。你们还不信！” 　　“我们信！我们信！” 　　“彧哥牛掰！” 　　激动到几乎破了音的尖叫声从练习生这边传过来。一帮人兴奋到手舞足蹈，几位嘉宾也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实在不敢相信程彧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主持人采访道：“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推算一下金属棒经过每一处转折点需要花费的时间，主要是在通过风车和滑轮这一块，还要同时计算风车豁口和滑轮的运转速度。只要知道这些，手再稳点，就很容易通关。”程彧给大家总结自己的通关攻略，竭力想要证明这个游戏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难。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程彧。 　　因为这一段小插曲，演播厅里兴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两队嘉宾还有主持人趁机又玩了几把接力游戏。这一回程彧在旁边做游戏指导，时刻提点几位嘉宾怎么走怎么停，效果确实比第一次游戏好很多。 　　最后综合几次游戏的成绩，以凌霄翰为代表的“稳赢组合”以九秒之差险胜练习生们的“绝对不会输组合”。所有练习生们将要面临严厉的惩罚。 　　身为练习生之一，程彧一脸诧异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会输？我刚刚不是连续通关好多次吗？” 　　“但是你没加入团队呀！”主持人笑着解释道：“你的成绩不计入团队成绩。所以还是你们要接受惩罚。” 　　“那我都没加入团队，为什么我也要接受惩罚？”程彧问道。 　　“因为你们是一个团体呀！”主持人继续解释道：“你们都是《星光熠熠》的练习生，要有团魂。” 　　程彧无语。但也明白综艺游戏要有戏剧性，只能无奈的接受惩罚。 　　导演组将惩罚内容公布在大屏幕上——要求《星光熠熠》的练习生们以《周末嗨翻天》的冠名商豆蔻美妆新推出的苹果肌面膜，红酒唇膏还有竹节眼线笔为素材，现场创作一支带有华国风元素的舞蹈。 　　练习生们原本以为节目组给他们的道具就是豆蔻的面膜，唇膏还有眼线笔，结果道具组将相关的道具抬上来—— 　　分别是一瓶红酒，一管唇膏，一个苹果，一张面膜，一段竹节，一根眼线笔还有几张宣纸！一众练习生们都被节目组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不是苹果肌面膜吗？为什么不给我们面膜？”顾盟崩溃的喊出声：“这苹果是怎么来的？” 　　主持人解释道：“苹果就代表了苹果肌，意味着敷了我们的苹果肌面膜以后，大家的皮肤就会更加青春红润有光泽。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更加直观呢！” 　　至于宣纸，自然是为了代替面膜纸，寓意少女的肌肤就像上好的宣纸一样白皙光滑。 　　“那竹节呢！”练习生们都崩溃了：“都把眼线笔拿上来了为什么还要竹节？这就不用直观印象了吧？” 　　主持人言简意赅的总结道：“为了美观。” 　　练习生们：“……” 　　又要华国风元素的舞蹈，又给出这么不伦不类的道具，练习生们一脸憋屈的酝酿半天，最后就跟受了欺负想回家找爸妈撑腰的小朋友一样，齐刷刷的看向程彧。 　　程彧站在舞台中间的展台前，打量着道具组给出的道具。之前跟节目组对台本的时候，节目组确实说过游戏环节输了会接受惩罚，要跳一段舞蹈。但是没跟程彧详细透露是要跳华国风元素的舞蹈，更没说要练习生们拿着这些稀奇古怪的道具跳舞。 　　程彧皱了皱眉，觉得节目组是在故意为难他们。不过程彧并没有反悔不跳的意思。身为一名商人，程彧做事向来秉持契约精神，既然在对台本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坑，现在被坑了，也不至于耍赖拒绝。只能说自己疏忽了，以后再参加这类节目，多注意点儿就是。 　　其实程彧也不知道，节目组原本也没打算这么“恶劣”。就是因为程彧在游戏环节表现的太逆天了，提高了节目组的期待。导演组为了制造噱头，才会临时加大难度，把原本的成品道具改成原材料道具。就是想让程彧和练习生们出糗，制造一下笑点——那些竹竿宣纸什么的道具还是从隔壁摄影棚借来的。由此可见导演组的临时决定有多仓促。 　　但是节目组显然不太熟悉程彧的熊脾气。上辈子当甲方当金主爸爸当久了，哪怕是为了KPI和销量，程彧是卖萌耍酷怎么都行，就是不能丢脸。 　　节目组想要让练习生出糗制造笑点的安排，反而激起了程彧的好胜心。 　　庆宸和凌奕凑过来，讪讪问道：“怎么办？” 　　程彧没吭声。信手把玩了一会儿道具，灵光一闪：“有刻刀吗？” 　　主持人一愣：“什么？” 　　程彧说道：“我要一套刻刀，一根狼毫笔还有胶水。” 　　主持人茫然回道：“没有刻刀和毛笔。” 　　程彧道：“那就想办法去借一套。这么大个电视台，这么大个道具组，怎么可能连一套刻刀都没有。” 　　主持人还想说什么，耳返里传来导演组的指示。主持人话锋一转：“好的，我们稍等一下。道具组已经去准备了。” 　　又问程彧：“你想要刻刀和胶水做什么？” 　　程彧卖了个关子：“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道具组把刻刀和胶水送上来。 　　程彧接过刀具，走到展台前，一众嘉宾和练习生们也都围上来。 　　程彧微微皱眉：“你们别挡光。” 　　程彧拿起一根竹节，持刀的手微微用力，将竹节直接劈下二十一厘米长的竹段，再将竹段劈成三厘米左右的竹块，然后跟切豆腐似的，将竹块切成厚度有三毫米的竹片。因为工具有限，程彧没有办法给竹片抛光，只能用刀锋来回擦了两遍除去毛刺，然后在竹片尾端上钻孔，用小竹签拧在一起，顺手放在展台上展开，将竹片修剪到十九厘米的长度。一个扇叶叶片就做好了。 　　随后又信手劈了两根长二十一厘米，厚度二点五厘米的竹片做扇面叶片。将两种叶片合到一起，就是一个折扇骨架。 　　在旁围观的嘉宾和主持人也都明白程彧要做什么了。摄像师给了镜头特写，程彧俊美的面容在舞台灯光的照应下越发全神贯注，台下的粉丝忍不住失声尖叫。 　　程彧又将宣纸裁好糊上扇面。等宣纸干透的时间，程彧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刻了一个名章，用瘦金体写上“豆蔻”两个字。旋即打开眼线笔，红酒和唇膏，用眼线笔在宣纸上画出梅花的枝干，然后又用狼毫笔沾上红酒和唇膏，画了一枝斜出的豆蔻。又用眼线笔在六百的地方随意提了一阙跟豆蔻有关的少女怀春词。最后把唇膏当做印泥涂满苹果刻章，在词下盖章。 　　当程彧最后完成作品的时候，摄像师忍不住给扇面一个大特写。但见朦胧的打光下，那幅临时赶工出来的充满了红酒和唇膏香味的折扇扇面因为观众们亲眼目睹了制作过程，竟然显得香艳至极风流至极。所有嘉宾和主持人包括台下的粉丝们忍不住尖叫鼓掌。 　　唯有程彧略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时间紧凑工具稀缺，这折扇做的还是粗糙。 　　一众练习生们已经惊呆了。他们跟程彧相处这么久，竟然不知道程彧还懂这个。 　　“跟我外公学的。”程彧从小耳濡目染。倒是没觉得会这种技艺有多么稀奇。毕竟他周围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懂这个。认真算起来，程彧也就是个业余玩家的水平。绝对比不上那些从小就勤学苦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继承衣钵的关门子弟。 　　毕竟这种东西都是需要熟能生巧的，而程彧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珠宝设计还有各种新奇的玩意上面。 　　说话间，程彧又做成了几把扇子。他专断独行的毛病又犯了：“既然是华夏风，那我们待会儿就跳个扇舞吧。我来编舞，咱们想办法把Poppin还有HipHop的元素融合进去。毕竟谁都不会古典舞是吧？” 　　让他们一帮唱跳组合创作一支华夏风的舞蹈，这节目组也够损的。 　　程彧看了看导播间的房间，微眯了眯眼睛。显然是小心眼的记仇了！ 第72章 　　程彧做事向来都是不做则已，要做就一定要追求完美。即便是节目组临时推给他的广告宣传舞，程彧也要竭尽所能编排到最好。 　　当然众所周知，编排舞蹈这种事情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就算程彧天纵奇才，要根据节目组的要求，品牌方的新品元素，以及《星光熠熠》所有练习生们的舞蹈风格还有舞蹈功底编排一支带有华夏元素的HipHop舞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信手拈来。 　　更何况程彧为了报复节目组，还有意拖延时间。在挑选舞蹈配乐的时候，故意挑挑拣拣，把导演组给折腾个底朝天，最后也没看上节目组提供的那几首古风音乐。 　　——这回倒不是故意折腾，而是程彧真的嫌弃节目组找来的配乐要么节奏太舒缓，要么曲风太沉闷，要么就是旋律太烂大街。根本就不适合跳HipHop。也没有办法激发程彧的灵感。 　　“所以你们真的是脑袋一拍就决定加大难度，连最基本的准备工作都没做吗？”程彧叉着腰，一脸嫌弃的看着被他指使的团团乱转满头大汗的导演组，摇摇头不以为然：“何必呢！” 　　挖坑就挖坑，把自己埋里边儿算怎么回事。蠢成这样还有挽救的必要吗？ 　　导演组的人都快给程彧跪了。都是一个电视台的同事，大家平时工作闲聊，也都听隔壁《星光熠熠》节目组的员工提到过程彧有多难缠。尤其是在平时的编舞和训练方面，据说程彧调教起练习生来可比导师都狠多了。毕竟三位导师或多或少都要顾忌形象，不会对练习生太严苛。但是程彧可不管那个，谁跟他分到一个组，谁就等同于直接掉进魔鬼训练营。以至于到后来，好些练习生见到导师都能嬉皮笑脸打哈哈，一听到程彧的名字就下意识腿软筋疼。 　　《周末嗨翻天》的工作人员没亲眼见识到这个，还以为隔壁节目组的同事是在夸张，或者是碍于冠名商的利益帮程彧立人设。毕竟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再难缠能难缠到哪里去。《星光熠熠》的员工说的夸张，可也就是说说而已。他们也没看见程彧对节目组的安排表现出强烈的反抗和不满——每次节目组有什么安排，程彧不也是乖乖照做了。 　　由此可见。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程彧就算再不乐意，大不了就是闹闹小孩子脾气呗。就算真给逼急了，导演组觉得自己也有充分的把握能含糊过去。 　　但是等到事到临头，导演组的人才恍然惊觉，原来隔壁组的同事真没说谎。程彧竟然真的会对工作安排吹毛求疵到这种地步。而且气场强的就跟真正的甲方似的，关键是程彧给出的理由还特别冠冕堂皇，以至于他们想含糊过去都找不到借口。 　　“要不，我们不跳华夏风的舞蹈了吧。”眼见导演组的人都被程彧逼的脸色都变了，主持人忍着笑意出来圆场：“我觉得随便换一下HipHop风格的舞蹈也不错。又青春又动感。” 　　导演组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没错，如果配乐实在找不到的话，我们换一下舞蹈风格也可以。冠名商那边，我们节目组会再沟通的。” 　　“那怎么行。”程彧看着不停擦汗的节目组导演，笑容可掬的说道：“都说好了游戏输了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怎么可以临时反悔。这太不符合我们《星光熠熠》练习生的精神了。” 　　程彧摆摆手，好整以暇道：“你们找不到契合的曲子也没关系，我自己想办法。” 　　程彧说着，叫停录制，给外公打了个电话。拜托外公向何泰缙开口：“我想跟何爷爷借一下，上次我们在武当山拍MV时用到的那首曲子。” 　　那是太极协会为了参加武林大会特地花重金聘请国乐大师创作的一首曲子。程彧当时就觉得这首曲子特别好听。恰好现在要跳古风元素的舞蹈，程彧挑来选去不满意，又想起这首曲子了。 　　电话另一端，陈思邈耐心听完孙子的请求，欣慰的发现程彧在节目组玩的还挺开心的。遂笑眯眯的应承道：“这个没问题。不过你们那个选秀节目也要跳太极吗？” 　　如果真是这样，会里那帮老家伙们一定特别开心。 　　“不是。”程彧解释道：“就是想用这首曲子编排一支舞蹈。可能会带有太极的元素，但主要的舞蹈动作还有舞蹈风格还是以HipHop和Poppin为主。” 　　陈思邈恍然。祖孙两个又聊了一会儿，陈思邈把电话交给一旁等待的程绍。 　　导演组的人也不知道程彧跟电话对面的人聊了什么，就见程彧忽然笑的特别开心。甚至有点雀跃的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何泰缙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很干脆的同意了程彧的请求。导演组在旁围观全程，隐隐约约的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程彧挂断电话后，一脸严肃的表示：“我需要两个小时排练舞蹈。” 　　导演组：“……” 　　导演组真要给程彧跪了。总导演欲哭无泪的跟程彧打商量：“真的不行啊！我们今天的录制时间一共才六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你再要两个小时编舞——” 　　编好舞蹈后是不是还得要所有练习生一起练习至少一个小时？这么一套流程拖下来，他们的节目今天晚上都录制不完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程彧点点头，笑眯眯说道：“毕竟是难度系数这么高的一支舞蹈。我们的练习生又大多是跳街舞的，对民族舞还有古典舞的动作要领一窍不通。曲风一时间适应不了太正常不过，总得需要多磨合几遍才能上台表演。” 　　“但是我们真的没有这么多时间。”导演组这回是真哭了：“你们不能因为这一支舞蹈，耽误了整个节目的录制吧？”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程彧一脸无辜的反问道：“你们给出惩罚要求了，我们也应下来了。至于编排舞蹈和排练舞蹈需要的时间，节目组本就应该提前安排出来。总不能因为你们节目组没有安排，我们的练习生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上台表演吧？” 　　说到这里，程彧似笑非笑的看向几位导演：“就算是要当众表演耍猴戏，节目组也应该提前预留一下驯猴儿的时间吧？” 　　导演组的人心下一跳，当下就明白程彧肯定是看清楚他们的操作了。就搁这儿挤兑他们呢。 　　“都是我们的错。”导演也不想往狠了得罪隔壁组的冠名商。毕竟程彧的身份跟圈内的明星不一样。C&C珠宝今年能冠名《星光熠熠》，兴许明年就能冠名《周末嗨翻天》。他们这些出来打工混饭吃的社畜，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得罪财大气粗的金主。更何况这件事儿要是深究起来，肯定是节目组的安排有疏漏。 　　大家伙儿心知肚明。节目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KPI。可是拼死拼活赚KPI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讨金主欢心么。虽然导演组的人也不知道程彧明明在隔壁组挺好说话的，为什么到了《周末嗨翻天》的场子就这么难安排，但是程彧既然明确表达出不悦了，节目组总该有个表态。 　　程彧折腾了这么半天，虽说大体上是为了编舞的质量，但也有敲打节目组的心态。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既然节目组的人已经示弱服软了，程彧也不会无聊到穷追猛打。 　　“那就把编舞这一块放一放，我们先录制其他环节。等我们的练习生把舞蹈排练好以后，再补录表演部分。”程彧给出了一个建议。 　　节目组其实不想这么麻烦的，但程彧坚持要保证舞台效果，节目组也拗不过程彧。毕竟这茬是他们先提出来的，现在也只能自吞苦果。还得庆幸程彧没有熊孩子脾气发作，坚持录制编舞环节。 　　其他几位嘉宾一直在旁边围观程彧和节目组的交涉，亲眼目睹了交涉全程后，忍不住感慨程彧的气场果然很强——这哪里是节目组和嘉宾的沟通，简直就是甲方和乙方在进行磋商。难道说富人家的孩子真就是天生长了一颗能坐在谈判桌上的脑袋，连十六岁的小孩子都这么妖孽么？ 　　有了程彧这一番不显山不漏水的敲打，接下来的录制过程，《周末嗨翻天》的节目组安分多了。再加上凌霄翰和郁茵茵那一组才是节目组邀请来的重要嘉宾，《星光熠熠》的练习生们只不过是临时拉过来添档的。所以接下来的环节，节目组把镜头更多给到凌霄翰和郁茵茵，主持人也尽量多cue几位重量说话，帮凌霄翰和郁茵茵宣传新剧。 　　录制最后，凌霄翰和郁茵茵还合唱了新剧的宣传曲。 　　等到录制结束，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导演组主动邀请所有嘉宾吃晚饭。程彧不太喜欢吃辣，更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吃火锅，直接拒绝道：“我不去。我要去食堂吃樱桃肉还有黄焖栗子鸡。” 　　《周末嗨翻天》的工作人员也知道程彧因为嫌弃食堂的饭菜不合口味，特地从燕京找来一位擅长做苏帮菜的小师傅。小师傅刚到那个天，整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把新档口堵成长城了。手艺确实很棒。可这并不是程彧拒绝他们的理由。 　　“一起来吧。”导演组的人笑眯眯的邀请道：“总吃苏帮菜你都不会腻的吗？” 　　“会。”程彧看了导演一眼，忽然说道：“所以我哥又帮我请了个粤菜师傅。你们喜欢吃清蒸东星斑鲍汁扣辽参玫瑰豉油鸡虾饺烧鹅云吞面吗？” 第73章 （捉虫） 　　因为程彧突然报了一堆粤菜菜名，导演组和几位嘉宾被馋的当即换了晚上的菜谱，把原本定好的火锅直接改成粤菜。这下子程彧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被导演组哄着一起去了本市很有名的一家粤菜馆。 　　芒果电视台门口长年都有一帮狗仔站姐以及无所事事的追星女孩蹲守。最近几个月因为《星光熠熠》全民火爆的缘故，还有不少练习生的后援会纠集各家粉丝蹲守在大楼外面。节目组还有各位嘉宾的保姆车一开出电视台，就被这些粉丝还有蹲守的记者一拥而上。怼着车窗照相的照相拍玻璃的拍玻璃。开车的司机不得不缓缓降速，花了能有十多分钟才开出这条街。 　　凌霄翰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练习生的方向，开口说道：“没想到你们的人气这么火爆。” 　　几名练习生诚惶诚恐的摇头摆手，不敢接受当红前辈如此盛誉。唯有程彧低头翻手机，争分夺秒的浏览国际财经新闻报道还有国际原油期货K线图，顺便找找还有什么短线的投机做空的机会，时不时跟程绍发短信闲聊。整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凌霄翰推了自己的保姆车也要蹭节目组和《星光熠熠》练习生的大巴车，就是想趁着路上多跟程彧交流交流。结果程彧一上车就埋头玩手机，根本连半个眼神都不给他，这就让凌霄翰觉得很尴尬。 　　凌霄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周末嗨翻天》导演组的组长叫公孙玥，是一个年近四十，但是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的中年女人。接到凌霄翰求助的眼神后，笑眯眯的开口活跃气氛：“我看你们的录制花絮，好像很多练习生每天晚上都要练习到后半夜。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练习生们相互对视。有人开口说道：“已经习惯了，我们平时哎公司练习也是这个时长。就不会觉得有多辛苦。” 　　“再说就算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如果最后能顺利出道就好了。”有人跟着附和道。 　　公孙玥看了一眼程彧，继续笑道：“我觉得以你们的实力，顺利出道还是没问题的。” 　　几名练习生笑嘻嘻说道：“承您吉言。” 　　公孙玥又问：“听说你们A班的练习生在跟程彧分到一个组的时候，都被他狠狠调教过。是真的吗？” 　　练习生们点头如捣蒜。 　　公孙玥笑着问程彧：“能让这么多比你大的哥哥姐姐们都听你的。我们阿彧真是特别棒特别厉害。我想采访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彧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就实力比他们强就可以了。” 　　凌霄翰见缝插针：“你跳舞确实特别厉害。我不懂跳舞都能看出来，今天的开场舞，你气场太强了。” 　　又惋惜的道：“可惜录制时间有限，没能看到你们的第二支舞蹈。不过等这期节目播出以后，我会记得看电视的。”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程彧。表情真挚的，仿佛程彧不回应一下就太冷漠了。 　　程彧想了想，道：“挺好的。还能贡献一下KPI。” 　　凌霄翰：“……” 　　凌霄翰默默叹息，努力想话题：“我看新闻，你的珠宝设计还通过了DMI全球珠宝设计大赛的初试。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来参加选秀？” 　　程彧看了一眼凌霄翰，耿直说道：“为了KPI。” 　　凌霄翰：“……” 　　不得不说，凌霄翰觉得找话题难，程彧也觉得跟凌霄翰沟通挺费劲的。两人的交流简直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尬聊。 　　暗搓搓围观的节目组还有练习生们都有点忍俊不禁。公孙玥笑了笑，及时接过话题，温声哄道：“车里看手机很费眼睛。阿彧你先放下手机，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恰好程彧看新闻也看的差不多了。闻言，把手机收起来：“你们聊吧，我闭目养神。” 　　说完，程彧当真靠着车座背，闭上眼睛。路灯昏黄暗淡的光透过车窗照在程彧的脸上，投映出略显圆润的婴儿肥的脸颊。公孙玥一时有些手痒，忍不住攒了攒手心，继续哄道：“别呀。你现在闭目养神，万一睡着了怎么办？一会儿下车容易着凉的。不如大家一起聊聊天，很快就到了。” 　　公孙玥哄着程彧非要加入群聊。毕竟是芒果电视台王牌节目《周末嗨翻天》导演组的组长，程彧也不想搞出嫌隙来，便耐着性子加入群聊：“那你们说个话题吧。” 　　公孙玥和导演组的其他人相互看了看，一时间也没想到太有趣的话题。关键是怕一不小心就把聊天弄成采访模式，反倒没意思。 　　公孙玥想了想，笑着问程彧：“你想聊什么话题？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八卦。正好大家都是业内，都能给你解答。” 　　公孙玥这个提议，也是给凌霄翰做铺垫。毕竟这两人话不投机的尬聊大家也都见识到了。 　　然而程彧对娱乐圈的八卦故事还真不怎么感兴趣。主要是因为重活一世，该吃的大瓜上辈子早吃全乎了。如果没印象，那就说明所谓的八卦还没精彩到能让他记住的程度。再说以公孙玥和凌霄翰的精明程度，车里人多口杂，真要是有劲爆的瓜，他们也未必敢说。剩下那些小打小闹，说不定还没有他在F国读书时吃到的瓜精彩。 　　程彧不想吃烂瓜，但公孙玥都这么哄他了，程彧也不至于故作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想了想，程彧开口说道：“你们知道财政部22号宣布的个人首次购买住房的契税税率下调到1%的新闻吧。还同时减免了个人买卖商品房的土地税和印花税。包括房贷这一块，首次买房的首付比例也调整到20%。连贷款利率都下降了，听说下限都已经降到基准利率的0.7倍……” 　　大巴内气氛忽然安静下来。一帮人面面相觑，有些意想不到程彧会突然聊起这种民生话题。公孙玥这帮久经职场的老社畜还好一些，那些年纪刚过十八九岁二十来岁的练习生们更惨，压根就连程彧说的那几个专业名词都没听懂。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问：“……啥是基准利率呀？” 　　程彧：“……” 　　程彧前世做董事长做习惯了。商人思维，但凡聊天总是会不自觉的关注财报和数据。一般能跟他说的上话的人，也不可能连这些基础名词都听不懂。以至于听到庆宸和凌奕的提问，程彧一时间还有点发懵。眨眨眼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公孙玥还有节目组的其他几位工作人员都被程彧难得流露出的呆滞模样逗笑了。忍不住帮程彧科普名词。一众练习生们有些听明白了，有些还是听的云山雾绕的，不明白程彧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程彧终于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板起脸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家里有钱的，最好趁这个机会把房子买了。尤其是在燕京——” 　　程彧想说趁着限购政策还没下来之前抓紧时间买房落户，话刚到嘴边就意识到这一句不能说，硬生生转移道：“都是准备出道做艺人的。提前在燕京买房落户只有好处。” 　　程彧想了想，又补充道：“正好这段时间房市不景气，好些开发商开盘就打折促销。你们把握好这个机会，最好选一些学区房，别担心会赔。房价以后只会越来越高的。” 　　程彧话说完了。然而大巴车内还是一片寂静。练习生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满脸的迟疑和懵逼。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儿。至于公孙玥和节目组的其他员工，大概是没想到程彧一个十六岁还在念高中的小孩子，居然也能板起脸有模有样的说起国家政策来，一时间都被萌的不要不要的。有些人是觉得好笑，还有些理财观念比较强嗅觉比较敏锐的人，则若有所思的考虑着程彧的话。一时间也没人接话。 　　冷场片刻，还是凌霄翰及时反应过来，笑眯眯说道：“正好，我最近很想燕京买房。不知道阿彧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程彧看了凌霄翰一眼。心里默默叹息——他发现凌霄翰真是没话尬聊的典范。就是那种脱离公司包装和虚假人设外，本人乏善可陈的典型。说实在的，程彧上辈子担任C&C集团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公司选择品牌代言人的时候，程彧也跟好些艺人团队接触过。确实是有明星本人脑袋空空词不达意，只能靠经纪团队帮忙沟通的现象。当然这种艺人基本上都没有办法通过C&C珠宝的最后考察期。但是无聊到凌霄翰这种程度的，也是少见。 　　怪不得他上辈子回国执掌C&C珠宝以后，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程彧内心吐槽了几句，实在没兴趣理会凌霄翰的搭讪。出于礼貌敷衍了几句。公孙玥也看出来程彧兴致不高，及时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不光是房市，最近这大半年股市也跌的不行。大盘都跌到1600多了。我那些股票还有基金全都砸穿了，我现在都懒得去看。” 　　又问程彧：“你关注股市吗？” 　　程彧摇摇头：“我现在不做国内。”这么好的捞钱机会，有经验的当然是要做空国际大盘。程彧只要一想到自己再坚持一两个月就能顺利收网，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第74章 　　一行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晚高峰时段顺利开到了本市最有名的那家粤菜馆。节目组已经提前订好了包间，众人下车后直接上楼。刚刚进包间坐下来，程彧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朱建新打过来的。问程彧有没有兴趣演电影。 　　“什么？”程彧挑了下眉。 　　“……我是问你想不想演电影。”电话另一端，朱建新听到程彧的反问，越说越没底气：“就是那个傲东影视的文养恪，你应该有印象吧？之前你跟我提过，说他也想签你进傲东影视，还想请你拍电影的。” 　　朱建新简单介绍了一下前情概要，继续说道：“他今天把电话打到公司来了。想请你去试镜——就是傲东影视即将开机的那部赛车电影。他想让你演男三号，一个反派赛车手。” 　　“他们那部电影还没开拍？”程彧吐槽了一下傲东影视的工作效率。 　　朱建新弱弱解释道：“电影的筹备期一向都比较长。傲东影视已经算是效率比较快的了。而且傲东影视的口碑非常好，他们的制作团队还是非常厉害的。这部电影也是傲东影视明年的大项目，我听说男女主角分别请了香城巨星段枢觅和陈婉华。据说投资很大。你要是能在这部电影里露露脸的话，对你以后的路线也有帮助……” 　　朱建新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以程彧的身家背景，根本不用考虑前途这种事。不由得一滞。 　　程彧呵呵一笑：“你觉得我现在有时间去拍什么鬼电影吗，万恶的资本家？” 　　朱建新险些没被程彧的话给气死。丫一个市值近百亿的集团富二代，居然嘲笑他一个朝五晚九还基本没啥双休的穷苦经纪人是万恶资本家。他这样的要都成了资本家了，那程彧得是什么？是财阀？还是寡头？ 　　“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程彧冷哼一声：“不跟你们这些只懂得剥削压榨的资本家为舞。” 　　程彧说着，挂断电话。回到包间的时候，公孙玥还好奇问道：“是朱胖子打来的电话吧？他找你什么事儿？” 　　程彧笑了笑，没有回应。 　　公孙玥也识趣的没再多问。把菜牌递给程彧，笑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程彧也不客气。接过菜牌，点了几道最经典的粤菜，又在服务员的建议下点了几道本店招牌菜。合上菜牌，顺手递给坐在他下手的凌霄翰。 　　凌霄翰笑着说道：“一看阿彧你就是那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老饕，点的都是粤菜的名品。其实我平时也很喜欢吃粤菜，尤其是早茶。你喜欢吃肠粉吗？” 　　程彧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爱吃。” 　　凌霄翰闻言一滞，继续努力找话题：“那你喜欢吃什么？” 　　对待“吃”这件事儿，程彧的态度还是比较认真的：“虾饺，蛋挞，糯米鸡。” 　　凌霄翰闻言，脱口说道：“那你一定也爱吃流沙包和奶黄包。” 　　程彧点点头。 　　凌霄翰莫名松了一口气，就觉得自己努力一整天，总算是找到话题了。 　　因为之前聊股市还有房市聊的比较尽兴，公孙玥对程彧的态度明显跟录制前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她看程彧还是个需要敬而远之的小少爷，那么在这一通闲聊后，公孙玥很明显把程彧当成了同龄人——而且还是金融嗅觉比较敏锐，很会赚钱投资的那类同龄人。 　　“我最近其实也有打算买房。不过燕京太远了，本市又觉得没有太大的投资价值。”公孙玥是很认真的征求程彧的意见：“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作为一个亲眼见识过十几年后的房价的人，这种问题还用想吗？程彧不假思索，脱口说道：“如果是用来投资的话，要么选燕京，要么选沪城，就选最好的地段，不会吃亏的。” 　　当天晚上吃完饭，大巴车把练习生们送回电视台。程彧还要现场编排《周末嗨翻天》上要跳的舞蹈。配乐是程彧自己借到的《龙吟曲》。最开始是一段古琴，高山流水，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紧接着便是一阵鼓声还有若隐若现的箫声，旋即是一段行云流水娓娓道来的二胡，伴随着珠落玉盘的琵琶声…… 　　程彧之前已经用这首曲子舞了太极剑法和太极扇，算是比较熟悉。编舞的时候索性就把一些太极扇的招数融入其中，古琴前奏部分大开大合，从鼓声开始融入Poppin和HipHop的元素——主要是一些震动还有地板动作。 　　一个小时后，程彧初步编好了舞蹈。把其他八名练习生叫过来，自己在前面跳了一遍，让大家在后面跟跳。结果毫无疑问，除了跟着程彧学了几天太极的庆宸和凌奕，剩下七名练习生那跳的简直就是一个群魔乱舞。 　　程彧向来是没啥耐心的。直接带着庆宸和凌奕又跳了两遍舞蹈，然后把两只鹌鹑踹到一窝笨蛋中间，让鹌鹑教笨蛋跳舞。 　　因为程彧的编舞有些难度，所有练习生反复跳了四个多小时，才勉强达到程彧要求的最低效果。节目组也跟着熬到满眼红血丝，恨不得沾上枕头就能睡着。不得不佩服这帮练习生的精气神。因为他们录制结束就可以下班了，这些练习生们回去睡不了两个小时，还得继续参加明天的录制。 　　结果让程彧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他在练习生教室正常排练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叫进了总导演钱一鸣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钱一鸣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死胖子朱建新，还有一个人就是之前在跑车俱乐部有过一面之缘的文养恪。 　　文养恪见到程彧，笑眯眯的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小程先生也是越来越有明星风范。” 　　程彧看了朱建新一眼。朱建新略怂的缩了缩脖子，解释道：“文先生还有傲东影视的诚意很足。” 　　程彧冷笑。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原本还想坐在办公室里看看八卦的钱一鸣眼珠子一转，打着节目组还有事儿的借口，堂而皇之的溜了。 　　文养恪哑然失笑，接过话茬：“建新说的没错。我此番前来，确实是诚意邀请小程先生参演《飞车人生》。” 　　“我对演戏不感兴趣。”程彧再次拒绝：“你找别人吧。” 　　文养恪摇头苦笑：“实不相瞒。我也想过找别的演员来饰演这个角色。不过有句古诗说得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光是我，包括我们《飞车人生》的导演组还有整个制作组，都没有办法在看过小程先生的车技后，再退而求其次的去找别人。” 　　文养恪说着说着，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天晚上，程彧在跑车俱乐部的赛道上表现出来的令人拍案叫绝的车技。不管是当时的灯光，还是跑车漂移时用车尾翼掀瓶盖的操作，都让人瞠目结舌。 　　如果不是这一幕太深入人心，文养恪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兜兜转转又找到程彧的头上。 　　“我们是真的非常有诚意。只要小程先生肯答应我们，甚至连试镜都可以取消，我们直接内定。” 　　这一点也是文养恪在来CS之前，跟剧组商量后确定的。就算程彧还是个新人，就算程彧从来没有演过戏，很可能演技差到让人不忍直视，剧组也都无所谓了。单凭程彧这张脸还有他技惊四座的车技，再加上他参加《星光熠熠》以来聚揽的火爆人气，《飞车人生》剧组邀请程彧来演男三号，绝对不会吃亏就是了。 　　程彧微皱眉头，并没有理会文养恪抛过来的橄榄枝，反而针对文养恪说剧组很多人都见识过他的车技这句话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文养恪耐心解释道：“就是上一次，小程先生在燕京的跑车俱乐部……” 　　文养恪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向程彧。 　　程彧眉峰一挑：“你录视频了？” 　　文养恪有些哑然。知道自己这事情做的有些不太地道，讪讪的解释道：“因为小程先生那天晚上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惊艳了，我也没忍住。” 　　程彧嗤笑一声。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毕竟当天晚上在俱乐部的人太多了。人多眼杂，而且很多俱乐部会员的身份非富即贵，就算沈陶号召所有人删掉视频，这些人也未必肯听他的。沈陶的号召，也只不过是想要提醒在场人不要将当天晚上的视频大范围传播。 　　不过程彧倒是没想到，这个文养恪竟然会因为这个对他念念不忘的。 　　“我记得俱乐部里也有很多赛车手学会这一招了吧？”程彧给文养恪支招：“你随便找个明星去演男三号，再去俱乐部找个车手替他完成操作不就行了。” 　　反正电影拍摄到这一幕时，也不可能把镜头伸进跑车里搞直播。 　　文养恪见程彧态度坚决，倒也不觉气馁。程彧的拒绝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以程彧的脾气，如果真的想演电影，当初就会直接答应他。也不至于跑到《星光熠熠》当了三个月的练习生。可是文养恪既然跟着朱建新来到芒果电视台，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坚持。 　　“我听说小程先生一直都想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文养恪看着程彧，自信的道：“如果小程先生愿意接受我们的邀请，来演这个男三号，我们剧组也愿意跟您互惠互利——” 　　文养恪顿了顿，抛出自己这次谈判的最大砝码：“我们愿意让您给女主角陈婉华在剧中的角色设计一套走红毯的首饰。” 第75章 　　在文养恪看来，程彧应该是个年纪轻轻才华横溢但是心思赤诚的孩子。为了展示自己的珠宝设计能力，程彧都愿意在《星光熠熠》这种选秀节目中为一帮还没出道的练习生量身定制配饰，那么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给陈婉华这样的香城一线女明星设计珠宝，并且这套珠宝还能在《飞车人生》这部电影中展示出来，让全国影迷都能看到程彧的设计实力。这种邀请，程彧一定会高兴。 　　不光如此—— 　　文养恪笑眯眯说道：“我们还会让陈婉华佩戴这套珠宝参加《飞车人生》的首映礼。如果后续这部电影能在奖项上有所斩获的话，还可以让陈婉华佩戴这套珠宝走红毯。” 　　文养恪信心满满，觉得程彧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 　　却没想到程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主要是因为程彧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他需要帮自己的队员设计《星光熠熠》全国总决赛时的演出造型包括全部配饰；需要帮具明河他们组合编排一套舞蹈；顺便还得设计两套珠宝——一套是给TOP组合受邀出席POT组合在首尔的演唱会时戴，另外一套就是作为见面礼送给具明河还有POT组合的其他成员。 　　除此之外，程彧十二月份还要去F国参加DMI的决赛，顺便还得带着庆宸凌奕录制一期综艺。林林总总算下来，档期排的特别满，根本没有时间去演什么电影。更没有精力帮陈婉华设计珠宝——再说陈婉华的形象气质，跟程彧要推出的品牌新款的设计理念也不太搭。 　　为了在第一时间抢占市场扩大知名度，并且将《星光熠熠》的忠实观众和其他练习生们的粉丝顺利转化为品牌的消费者，程彧铺垫这么久，要走的就是年轻时尚新潮锋锐的青春路线。而陈婉华的形象，向来以妖娆奢华性感妩媚著称。勉强结合在一起，只会让程彧的消费受众找不准定位。这种搞不清出定位的宣传越广，对程彧的品牌推广计划越没有用。 　　所以程彧是不可能答应文养恪的。 　　文养恪没有想到程彧小小年纪，对于品牌宣传和产品定位的思考居然这么深，一时间有些错愕。不过他最大的筹码都摆出来了程彧依然无动于衷，文养恪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抱憾离去。 　　朱建新也满脸遗憾的跟着文养恪一起离开。主要是想趁这个机会和傲东影视的金牌制作人套套近乎，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公司里的其他艺人塞进傲东影视的制作。毕竟唱而优则演，最后慢慢涉足影视歌三栖，向来都是国内艺人最喜欢走的一条路。 　　程彧摇摇头，回到练习室教室继续排练。结果当天晚上，又被工作人员叫到钱一鸣的办公室。 　　钱一鸣看着程彧，欲言又止，最后也没问什么，沉声说道：“你哥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好像是有急事找你。” 　　钱一鸣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程彧，识趣的再次离开办公室。 　　程彧把电话给程绍回过去。听筒另一端，程绍有些慌张的说道：“阿彧，你听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过的，说怀疑咱爸在外面包养情人的事情？” 　　程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记得。 　　程绍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被八卦狗仔拍到了。还上了当地的一家晚报。网上好像也都传遍了。刚刚爸妈在家里大吵了一通，妈昏过去了。” 　　程绍问程彧：“我们现在都在医院。冯叔叔，赵叔叔还有董事会的其他几位叔叔都来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有点担心。” 　　程彧皱了下眉，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 　　“你别着急。”程彧安抚程绍道：“让外公外婆也别慌，我现在就订机票往回赶。我回去之前，不管冯光旭赵金锤还有那帮董事会的老狐狸说什么，你们都别放在心上，也别接茬。” 　　明明程彧比他还小一岁，可是听到程彧这么说，程绍却很微妙的踏实下来：“行。你订好机票记得告诉我，我去接你。” 　　程彧挂断电话，让钱一鸣帮忙定机票。钱一鸣看着程彧若无其事的模样，犹豫再三，忍不住劝道：“你别伤心。” 　　程彧压根儿就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不过听到钱一鸣的安慰，程彧还是笑着道谢。 　　《星光熠熠》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帮程彧订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又亲自送程彧到机场。候机时间，程彧给裴镇南打了个电话。 　　裴镇南一直都在等这一通电话。他知道以程彧的心思城府，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怀疑他。可是裴镇南也敢发誓，这次事情绝对不是他搞出来的。 　　裴镇南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跟程彧澄清这件事。却没想到程彧打通电话后，压根就没询问相关细节，而是问裴镇南：“那块地皮你拿到手了吗？” 　　裴镇南稍感意外：“虽然费了点波折，但结果不错。转让手续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办好了。说起来，叔叔还要感谢你送我这么大一笔生意。” 　　随着全球经济危机爆发，国家为了稳定国内的经济局势，一改之前对房市的限制，接连发布了好几条利好政策。包括降息，鼓励个人购买住房等等。而随着这些政策的施行，地皮的价值也会显而易见的被炒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裴氏集团以不到20%的溢价率买下赵金锤的那块地皮，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趁火打劫版的“捡漏”了。 　　而裴氏集团之所以能顺利拿下这块地皮，程彧的眼光和谋划功不可没。可以说裴镇南个人是非常欣赏程彧的手段的。他也不愿意因为这种误会与程彧产生隔阂。所以特地解释了一下，自己是在半个月之前就办好了地皮转让的手续。而程开运跟他那位小情人被狗仔拍照曝光，可是今天晚上才发生的事儿。 　　就算他跟程开运之间有那么一丁点利益冲突，可是这笔买卖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裴镇南没有任何理由在半个月后捅破这个秘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裴镇南还不屑于做。 　　“据我所知，这件事情是赵金锤派人捅出去的。”事发之后，裴镇南也派私家侦探去调查了一下，给程彧解释道：“也是他倒霉。转让手续刚刚办好第三天，国家鼓励房市的政策就下来了。赵金锤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又找不着我的把柄。只好把气洒在那个女人的头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查的，查到了那个女人跟你爸的关系。”裴镇南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点到为止：“似乎这里面有冯光旭的手笔。不过冯光旭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就不知道了。” 　　裴镇南道：“我跟你阿姨现在也在医院呢。医生刚刚给你妈妈做完检查，现在怀疑你妈妈也患有躁郁症——” 　　裴镇南微微一顿，还是说道：“现在公司的股东还有董事局的董事们都知道了。事情有点麻烦。你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直说。至少在股东大会上，裴氏集团会全力支持你的。” 　　毕竟程彧刚刚送他一块价值最少能翻倍的地皮呢！ 　　程彧倒是没太在意裴镇南的示好。说实话，别说他压根儿就不信任裴镇南，就算真的信任，以程彧的性格，也不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在于赌桌上其他人都不知道。一旦底牌被掀开，那么威慑力也就没那么大了。 　　程彧慢条斯理的翻开自己的记忆宫殿绘图本，把上辈子最爱作妖的那几位股东还有董事的名字挑出来，一条条的列举出每个人的犯罪证据，包括但不限于这帮人利用职权侵吞公司财产，把公司机密泄露给竞争对手换取利益，以及各家股东在实际运营中出现的纰漏等等，顺便还给记忆中的几位口碑好实力强的私家侦探打了几通电话。 　　做好了这一切，程彧又在机场等了一会儿，才登上飞机。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准时抵达首都机场。程绍和裴延一起来接机。程彧看到裴延时还颇有些好奇：“你不是在M国念书吗？” 　　“我也是昨天才回来的。有些事情需要办理。”裴延有些复杂的打量着程彧。分别这么久，程彧看上去倒是比他印象中更帅了。气质也更加凌厉。 　　程绍顺手接过程彧的行李箱，问道：“怎么没把龙猫带回来？” 　　“没必要折腾它。”程彧漫不经心道：“我也呆不久，事情处理好就要回去录制节目的。” 　　程绍欲言又止。家里出这么大事儿，他都快愁死了。程彧竟然还有心情惦记那个选秀节目。该说这臭小子没心没肺，还是胸有成竹呢。 　　程彧确实没把那帮爱作妖的股东和懂事放在眼里。毕竟上辈子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下场还一个比一个凄惨。这辈子有了充分准备，还能跑了这仨瓜俩枣的。 　　三个人直接开车到了医院。病房门口，几名股东和董事正抓着程开运气势汹汹的讨要说法。冯光旭和赵金锤在旁边冷眼围观，时不时阴阳怪气的挑拨两句，裴镇南也时不时帮程开运开脱几句，场面乱糟糟的。 　　“这是干嘛呢！”程彧双手插兜，皱了皱眉：“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大家伙儿在外面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讲点素质行不行？” 　　几名股东和董事会的成员一脸愕然的看着程彧。赵金锤更是新仇添旧恨，冷哼一声道：“我说大侄子，现在是大人在谈论正事，没你一个小屁孩说话的份儿。哪儿凉快哪儿猫着去。”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养个小情人都成正事儿了？还值得你们开会讨论一番？”程彧讥笑道：“知道的说你们借题发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座诸位都是守身如玉的贞洁烈男呢！” 　　“要不要给你们立块儿牌坊呀！” 第76章 　　程彧一番话立刻惹恼了在场的人。 　　一帮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顿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冲着程彧来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真是没教养！” 　　“老程啊，你平时也不能光顾着调教小情儿，这儿子的家教可比小三儿重要多了。” 　　程开运也没想到程彧一句话就得罪了所有股东和董事。在这种节骨眼上，程开运也顾不得旁的，连忙开口劝道：“阿彧，你不要乱说话。还不快给叔叔们赔礼道歉。” 　　程彧懒得理会这帮人的口嗨。反正现在跳的欢，有他们哭不出来的时候。至于程开运，程彧冷冰冰的看了对方一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程开运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程彧，你不要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我跟你妈的事情，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对我横眉怒目。” 　　病房里边，听到动静的陈思邈老两口开了门：“阿彧，你回来了。” 　　“外公，外婆。”程彧神色放缓，又冲着病房里头一直陪着二老的裴延妈妈点了点头，笑着安抚外公外婆：“我回来了。” 　　程彧带着程绍进入病房，裴延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病房里面陈灵蕴还在昏迷，周细媛看着面无表情的程彧还有神色略显忐忑的程绍，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放心吧。不管董事会想闹什么幺蛾子，还有我们裴氏集团呢。镇南会站在程家这边的。” 　　被程彧忽视了一路的裴延也赶紧说道：“没错，程彧你千万别担心，我爸会帮程家的。我也会帮你的。” 　　程彧礼貌道谢。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陈灵蕴，问道：“医生怎么说？” 　　外婆心疼的看了一眼女儿：“说你妈现在需要静养。” 　　程彧点点头，明白了。怪不得外面那伙妖魔鬼怪全都上来了。既然医生建议陈灵蕴的病要静养，那么陈灵蕴自然就没有办法兼顾工作。更何况陈灵蕴身为C&C珠宝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如果陈灵蕴患有躁郁症的消息被外界知道，一定会影响到C&C珠宝的股价。出于利益考虑，股东大会还有董事局自然不希望陈灵蕴继续担任C&C珠宝董事长的职务。借着程开运养小三的事情借题发挥，怕不是打算逼宫。 　　程彧兀自冷笑。这么多年了，这帮人也还是这点手段，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话间，陈灵蕴醒了。见到病房里的程绍程彧两兄弟，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吼：“让他们出去，我不想见到他们——” 　　陈思邈夫妇面面相觑。林素芬不知所措的抱住陈灵蕴：“你这是怎么了？” 　　“让他们两个出去，我不想看到他们。”陈灵蕴不顾一切的挣扎，随手抓起枕头扔向程彧：“出去！滚出去！” 　　程彧接下枕头，面无表情地走出病房。 　　走廊里，C&C珠宝的股东和董事们也都听到里面的喊叫声，一个个表情殷切的问道：“怎么回事？你妈醒了？你又怎么惹到她啦？” 　　还有人幸灾乐祸的教训道：“程彧，你要懂事一点。你妈都病成这样儿了，你就别再气她了。听话，啊？” 　　程彧不以为意：“放心吧，我妈她一直都病的不清。也没耽误C&C珠宝的正常运转。” 　　“你这孩子！”被程彧一语戳破心事的股东老脸一红：“怎么好赖不分呢！我这是在关心你妈？” 　　“我这不也是在安慰你嘛。”程彧皮笑肉不笑，很没诚意的敷衍道：“咱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那股东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悻悻的站到一边。 　　一直冷眼旁观的裴镇南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沉声问道：“阿彧，现在的情况你想怎么处理？” 　　这话一出，在场的股东还有董事会的成员都惊住了。不明白裴镇南为什么会问程彧的看法。 　　“我说裴总，你这话是怎么说的？程彧就是个黄嘴丫子没退净的小屁孩，他能懂什么呀？” 　　程开运也不明所以：“我说老裴，都这个时候了，你可别在开玩笑了。” 　　裴镇南颇为怜悯的看了一眼到了这个时候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程开运，也是不知道这两口子酒精是怎么生出来程彧这么个又精又灵的宝贝的。 　　程彧看了程开运一眼，开口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先让公关部做危机公关吧。跟相关媒体打声招呼，把出轨新闻压下来——” 　　话没说完，就听冯光旭冷笑一声：“我说大侄子，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这种有钱人的桃色新闻可是老百姓最喜欢看的。更何况还有那么些虎视眈眈的同行，都等着看咱们C&C珠宝出丑呢。尤其是这段时间，公司为了你的事情，也没少在业内树敌。现在有机会了，他们可不得尽情报复回来。” 　　顿了顿，冯光旭又看似苦口婆心的教训道：“所以叔叔早就告诉过你，做人做事要懂得谦逊低调，不要总是树敌。你就是不听，现在惹大事了吧？” 　　话音未落，一众股东和董事们也都顺着冯光旭的话茬纷纷指责起冯光旭来。毕竟前段时间，C&C珠宝因为程彧通过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初试的新闻，没少跟业内同行掰扯。好多业内大咖都对程彧的观感不是太好。那帮人想落井下石的心思肯定是有的。倒也方便了他们借题发挥—— 　　程家三口因为个人原因造成公司损失，于情于理，都不适合继续掌管C&C珠宝了吧？ 　　程彧冷眼看着一帮人甩着脑袋充大尾巴狼的模样，笑眯眯说道：“我记得前段时间，C&C珠宝因为蹭我的热度，股价没少涨吧？诸位叔叔伯伯也都赚了不少。肉都吃了，咱们也不要端碗吃饭摔碗骂爹吧。” 　　程彧说话太难听，在场的股东和董事们顿时恼了。还没来得及骂人，就听程彧继续说道：“至于压新闻的事情，如果实在压不下来也没所谓。冯叔叔说的也有道理。老百姓确实爱看有钱人的新闻。不过C&C珠宝董事长的老公背着老婆偷养小情人这种新闻也没什么劲爆的。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偷偷腥，多正常一件事。大众普遍都能接受。” 　　“可要是换成C&C珠宝董事局成员在位期间以权谋私，因私下挪用公司财产被报警拘留的新闻传出去——”程彧目光看向霍然变了脸色的冯光旭，笑容可掬的问道：“您觉得能不能盖过我爸的花边新闻？” 第77章 　　程彧做事，向来又快又稳又狠。他既然料到这帮股东和董事会成员会趁机起幺蛾子，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威胁冯光旭只是第一步，是让冯光旭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就是全面打击其他股东还有董事会成员。就这帮各打小算盘，看到甜头就一哄而上，出了事情只知道明哲保身的乌合之众，程彧上辈子就能拿捏的跟面团似的，这辈子就更不在话下。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程彧倒也没必要一网打尽。倒不是程彧心理阴暗阴谋论，只是程开运这边，确实需要防着点儿。 　　程彧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程开运：“时候不早了，诸位叔叔伯伯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休息吧。” 　　几位股东还有董事会的成员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冯光旭。 　　冯光旭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倒是想趁机发难。可惜程彧魔高一丈，如果程彧真的狠下心来报警抓人，再把他私下挪用公司财产的新闻散播出去分散吃瓜群众的注意力，真有可能把程开运出轨的新闻压下来。可关键是一旦程彧这么做的话，对C&C珠宝的企业形象也有负面影响。到时候可以预见，C&C珠宝的股价一定会跌。 　　“大侄子，你做事不要这么冲动。C&C珠宝可是你们老程家的企业，真要是弄到两败俱伤，损失最大的还是你们程家。”冯光旭苦口婆心的劝道。 　　程彧嗤笑一声：“你觉得我在乎这个吗？” 　　冯光旭为之语噎。 　　程彧看了一眼终于消停下来的其他股东还有董事会成员，意味深长的道：“不过有一条说得对。C&C珠宝毕竟是我们程家的企业。只要C&C珠宝还在我们程家手中，我当然是向着自家说话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言外之意，如果大家真要趁着这个机会搞事情，把程家人赶出董事局的话，程彧倒也不怕撕破脸皮。 　　冯光旭只是其中之一。 　　“诸位叔叔伯伯该不会自信的以为，你们都比我冯叔叔还聪明，做事情一点马脚都不漏吧？”程彧继续若有若无的威胁道。 　　其余股东们心下一凛，面面相觑。沉默半晌，有人冷笑道：“怪不得老话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说大侄子，你可你比爸强多了。” 　　程彧微微一笑。 　　那人继续说道：“不过有些丑话，我也要说在前头。C&C珠宝确实是你爸妈一手创建的。但是公司能发展到今天，所有股东还有董事局成员功不可没。所有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公司好。现在你妈妈被医生诊断出躁郁症，医生说要静养。我们总不能硬逼着你妈妈回去上班。更不可能任由公司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是个精神病的消息传出去。万一造成股民恐慌，引起大面积股票抛售的话，C&C珠宝才是真的毁了。” 　　另外一人也跟着劝道：“是啊。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好。你们程家的股份是不变的，谁来担任总裁，都不影响你们家年终分红。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召开股东大会先选出一位代理总裁，把公司这一摊子事儿处理好。等你妈妈病情康复以后，再把职务还给她就是了。” 　　程彧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这是欺负他年幼无知，连这么白痴的话都说得出来。 　　“诸位，”程彧好笑的提醒道：“我今年十六岁，不是十六个月。这种哄小孩儿的童话故事，就没必要拿出来说了吧？” 　　那位股东被怼的灰头土脸，满面怒容的闭嘴了。 　　程彧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我妈的病需要静养，公司这一大摊子事儿确实不好拖拉太久。要不，我们发个招聘启事，直接招聘代理人团队吧。” 　　众位股东闻言，心下一惊。就连程开运都跟着急了：“阿彧，你别胡闹。怎么可以把自家的公司让给外人。就算你妈生病了，这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代替你妈妈管理公司。而且我身为公司副总，在总裁生病期间打理公司事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程彧轻笑一声，目光看向其余董事：“你觉得你能服众吗？” 　　程开运要是真能服众，这帮股东还有董事会的成员就不会闹到病房外面。 　　冯光旭最沉不住气，直接开嘲讽道：“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小三解决好吧。” 　　说到这里，冯光旭又看向程彧，意味深长的威胁道：“大侄子，你知不知道咱们华国有句老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你拿捏我的短处当把柄，殊不知你爸爸也跟我一样，这么些年没少在公司捞钱充盈他的小金库。要不然他那公司哪儿来的钱买老赵的地皮？你要是真的不仁不义，为了这件事情报警抓我，那就别怪叔叔心狠。我让你爸爸跟我一起坐牢，我们两个还能有个伴。” 　　程开运听到这里，吓得脸都变了。脱口说道：“老冯，你可别冲动。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好好商量。” 　　程彧看到程开运那副怂样就觉得气儿不打一处来。直接打断程开运的求饶，冲着神色得意的冯光旭说道：“你大可试试。” 　　冯光旭看着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的程彧，狐疑问道：“你可不要激我。” 　　程开运也一脸紧张的看着程彧。不知道这臭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程彧也懒得跟程开运解释，冲着冯光旭笑道：“冯叔叔好像很喜欢说老话儿。那您应该记得，咱们华国还有一句老话儿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说呢！” 　　冯光旭脸色一变。程开运更急了：“嘿你这个臭小子，我可是你亲爸——” 　　“老程！”裴镇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断程开运的话：“你先不要着急，让阿彧把话说完。” 　　“我——”程开运看了裴镇南一眼，又看了看始终面无表情，打从回来后连半个眼神都没给过他的程彧，悻悻的住了口。 　　“不要拿这种糊弄小孩子的话来糊弄我。”程彧笑眯眯的看向冯光旭，直戳重点：“我豁的出去，您未必有这个胆子。” 　　想要鱼死网破，那也要看掉进网里的那条鱼有没有手段。更大的可能性是鱼死了，网还安然无恙。就如上辈子，程开运夫妇死后，冯光旭为了跟他争夺C&C珠宝，确实无所不用其极。闹到最后也想跟他鱼死网破来着。可惜了脑子太蠢。 　　想到这里，程彧笑容越发笃定。他能玩死冯光旭一次，就能玩死第二次。虽说同一个游戏连续通关两次，同一个NPC反复刷两回是有点枯燥乏味。但要是冯光旭迫不及待想找死的话，程彧也乐意成全他。 　　冯光旭定定的看着程彧。发觉程彧并没有意气用事的赌气情绪，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一种陈述判断。难道这小子断定了自己不敢出手？可是程彧又凭什么有这个自信？ 　　气氛渐渐僵持。裴镇南眨了眨眼睛，站出来打圆场：“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公关部想好危机公关的策略。至于其他的争执，大家关起门来也算一家人，大可以坐下来慢慢聊。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总不至于真要闹到上法庭对峙的地步。” 　　裴镇南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顺着台阶往下走：“裴总这话说的没错。我们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好，有争执和不同的意见是很正常的。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千万被冲动。” 　　方才程彧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也都听明白了。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似乎手里面掌握了不少C&C珠宝大股东还有其他董事会成员的黑料。如果他们真的把程家逼急了，程彧只怕真要打电话报警，把这些黑料一股脑的捅出去。到时候C&C珠宝完了，他们也要闹个鸡飞蛋打。这结局可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这样吧！”还是裴镇南主动站出来：“今天也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所有人九点钟准时到达公司，我们开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公司事务该交给谁处理。大家都没问题吧？” 　　他们有没有问题又有什么用？最终不还得看小祖宗的。所有股东和董事会的成员下意识看向程彧。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程彧刚刚不管不顾的二世祖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一番发作着实拿捏住了这帮瞻前顾后的老狐狸。所有人都怕程彧真的任性起来，把大家伙儿一锅端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帮人也是真的不敢跟程彧撕破脸。 　　程彧也是见好就收，笑眯眯说道：“我没问题。我知道诸位叔叔伯伯们用心良苦，也都是为了公司利益着想。这一点我们的立场是相同的。” 　　程彧这话一出，所有人立刻跟着点头附议。纷纷开口诉苦，大意都是自己身为公司元老，确实是想公司越来越好。可现在程开运闹出这么一件丑事，陈灵蕴又被医生诊断出患有躁郁症，他们也是担忧公司的前程还有企业形象，才会一时着急方寸大乱。 　　程彧听着一帮股东们略带示弱的牢骚，微微笑道：“诸位叔叔伯伯大可放宽心。只要你们不过分，明天股东大会上，我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程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其他股东和董事们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一个个终于想起来说几句来探望病人的客套话，然后转身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裴镇南扭头问程彧：“你有什么打算？” 　　与此同时，程开运也忍不住开口发难：“程彧，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78章 　　程彧也是非常好奇了，就程开运还有陈灵蕴的智商，是怎么生出他跟程绍的？他自己就不用多说了，毕竟是个自诩心机深沉城府老练的反派。程绍虽然傻白甜了点，数学天赋和编程奇才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跟这一对夫妇比起来，那真叫一个基因突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歹竹出好笋”？ 　　程彧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回。程开运见程彧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懒的理人的态度，顿时急了：“程彧，我问你话呢？你听没听见？” 　　程彧扣了扣耳朵：“不用喊这么大声，我没聋。” 　　程开运气急败坏：“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是你亲爸，就算我做过对不起你妈妈的事情，这么多年我没亏待过你吧？你就这么恨我？眼睁睁看着冯光旭报警抓我？” 　　听到程开运的话，程绍一个没忍住，开口问道：“爸，难道那些八卦报纸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在外面包养情人？” 　　程彧欠欠儿的接口道：“不光是包养情人，还让人家小姑娘怀孕了。” 　　程彧说到这里，冲着程开运竖了竖大拇指：“老当益壮，牛掰呀！” 　　“程彧！”程开运恼羞成怒，顿时板起脸：“注意你的态度。” 　　程彧嗤之以鼻：“我什么态度不重要。你不准备跟外公外婆，还有躺在床上那位正宫娘娘解释一下你要怎么安排你那小情儿，还有那位肚子里的私生子吗？” 　　程开运脸色一变。 　　程彧双手揣兜，心情甚好的返回病房。也懒得往病床前凑，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还问外公外婆：“点外卖了么？我肚子饿了。” 　　躺在病床上的陈灵蕴见到程彧就觉得胸闷气短，浑身的火气不知道往哪儿撒：“你给我——” 　　“你再冲我喊一句。C&C珠宝这摊子烂事儿就你们两口子自己解决。是闹到鱼死网破公司破产还是被人挤出董事会，我都不会再过问一句。”程彧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直戳重点。 　　陈灵蕴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戛然而止。愤愤的看着程彧，咬牙切齿的骂道：“小白眼狼。” 　　“彼此彼此。”程彧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暖胃，还有心思打趣陈灵蕴：“还知道权衡利弊，看来你病的也没那么重。刚刚那一出，该不会是借病撒泼吧？” 　　陈灵蕴气的脸都变了：“你——” 　　“好啦好啦！”陈思邈头疼的打断母子俩的对峙：“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好不好？都是病人，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吗？” 　　“我挺冷静的呀！”程彧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我定时吃药按时吃饭到点睡觉。身体很健康，病情很稳定。不信你问程绍。” 　　再说了，就算他有病情不稳定的时候，也没耽误C&C珠宝的正常运转。不像某些人，家事没整明白，正事也靠不住。 　　程绍无奈的拍了拍程彧的肩膀，示意程彧少说两句。 　　“我给你点了一道杞精炖鹌鹑，一道素笋汤，你最近很辛苦，补补脑养养胃，还可以清热安神除燥。” 　　程彧哼了一声，斜睨着程绍，很不高兴：“我哪儿热了？我哪儿燥了？我明明是不骄不躁！” 　　程绍看着程彧傲娇嘴硬且无意识的跟他撒娇的模样，忍不住心下一软，温声哄道：“好，好，好，我们阿彧不骄不操，你还想吃什么？我让饭店做好了直接送过来。” 　　“又用这招儿转移话题。”程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看不惯程绍前世今生一脉相承的老招数。打从心眼里批评了一下哄人都不懂得创新的程绍，不满的说道：“又是汤又是水，我现在都不减肥了。你就不能给我吃点儿好的。” 　　比如羊蝎子，他好久都没吃过了。 　　“那就再加一道羊蝎子。”程绍一边说着，一边给饭店打电话， 　　陈灵蕴两口子冷眼旁观，程开运忍不住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闲心吃饭！” 　　程绍没说什么，程彧下意识怼道：“你都有闲心偷腥了还不准我们正大光明的吃饭，这是什么道理？” 　　程开运被怼的无话可说。 　　程彧嘴炮够了，心满意足的放下一次性纸杯。他现在想看戏了：“说说吧！你们两口子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程彧幸灾乐祸的态度过于明显，程开运夫妇不是滋味的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程彧觉得自己表示的应该挺明显的。他现在就想当一名称职的吃瓜群众——在娱乐圈混久了。准确点说是跟那帮嘴碎又好奇心旺盛的练习生们相处久了，程彧也沾染上了一丝丝少年人的活泼心性。有什么八卦都想听一听。 　　程彧还特别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解释道：“我这不是生病了嘛。这也是躁郁症的临床症状之一。” 　　合着你现在还把躁郁症当成自己的挡箭牌了？这是病出经验来了呗！ 　　还在病房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彧还有心情劝陈灵蕴——以一名长期罹患躁郁症的病人的角度，开解刚刚发现自己有病但不确定得病多长时间的新病友：“你不要觉得恐惧。也没必要排斥。要懂得自我调节，自我排解。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作为一名珠宝设计师，躁郁症的某些症状可以更大程度的激发你的灵感。如果你能做到游刃有余的利用这个状态，享受这个状态，到时候让你痊愈了你都舍不得。” 　　瞧瞧这话说的——这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病房里的人霎时间满脸黑线，特别无语。 　　陈灵蕴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如果再听程彧胡说下去，她的病情一定会加重。吃多少药都挽救不回来那种。 　　“我们想说正事吧。”陈灵蕴目光冷冷的看向程开运：“你准备怎么解决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程开运满脸的犹豫，期期艾艾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她是无辜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程彧特别无聊的瞥开视线。这怂的连人家小姑娘的名字都不敢提，满嘴的虚情假意，难道还奢望着他们会接受这段婚外情吗？ 　　显然陈灵蕴也不能接受程开运的犹豫和开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小三儿能有什么无辜？她明明知道你是有妇之夫还恬不知耻的跟在你身边，还敢未婚怀孕，这就是她的无辜吗？” 　　“灵蕴，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好不好？”程开运一脸疲惫的捏了捏眉间：“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总是这个性格，永远都觉得你自己是对的，从来都不肯听我讲话。我才会觉得压抑，才会被她吸引——” 　　“所以你是想跟我妈离婚吗？”程彧开口打断程开运的抱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问道：“为了不让你那个无辜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你就干脆跟我妈离婚，然后跟那小三结婚，给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程开运顿时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看向程彧：“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竟然盼着我跟你妈离婚？” 　　“不然嘞！”程彧耸了耸肩膀：“你自己说的，你包养那小情儿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这么可怜了，你出于一个出轨男人的责任心，总得做到至少对一方负责任吧？” 　　程开运被说的哑口无言。总觉得程彧的逻辑不太对，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程彧的话。不过有件事情可以肯定，程开运是绝对不会选择跟陈灵蕴结婚的。 　　程开运还没来得及开口，程彧再次直戳重点：“所以我们是不是打个电话把律师叫过来，商量一下财产怎么分配？” 　　这就开始走流程了吗？ 　　程开运和陈灵蕴都被程彧这骚操作给震惊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陈思邈老两口率先反应过来，忍不住开口：“阿彧，不许乱说。” 　　“我是很认真的。”程彧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看我爸一直觉得他包养的小情人还有他那个还没出生的私生子又无辜又可怜。他身为一个成熟男人内心很愧疚。那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毕竟他已经背叛辜负了一个家庭，我们总不能残忍的让他再辜负另外一个家庭。” 　　“你看比起他在外面包养的又无辜又可怜又弱小又无助的怀着孕的小情人，我妈一霸道总裁，又强硬又有病完了还有钱。就算性格不太好吧，但她有钱呀！等跟我爸离婚以后，分的财产也够她包养一百八十个小鲜肉的。专门找那些长得帅还嘴甜会哄人的，每天面对新面孔换个新心情，整个生活都焕然一新。说不准时间长了病都好了。” 　　“完了我爸也可以拿着他的钱去养小情人，给小情人和私生子一个完整的家。等过个两三年腻歪了，就再多包养几个。反正他那小情人又温柔又无助还是逼宫上位，应该很能理解她的同行们的处境。希望到时候她也能有这份宽容大度的心，能像我们一样开明的接受现实。” 　　程彧一口气说到这里，拍了拍程绍的肩膀，真情实感道：“至于我们两个，就不用你们操心。我们都长大了，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不会耽误你们梅开二度三度四度……” 　　程彧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特别深明大义，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至少值一个最佳好儿子的牌匾。 　　程彧对自己特别满意。简直棒棒哒！ 　　然而程开运和陈灵蕴却要疯了。 第79章 　　“程彧，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好不好！”程开运气急败坏的训斥道。被程彧一语道破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程开运平日里的雍容斯文全都挂不住了。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众人面前。 　　陈灵蕴也没有办法接受程彧的安排：“休想。C&C珠宝是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创建的。他一个吃软饭的，凭什么跟我离婚分家产？要离婚也可以，程开运净身出户。跟他养的那个小三儿双宿双栖去吧。嫌弃我性格强硬不够温柔，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程开运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你那个小三能温柔到哪里去！” 　　“陈灵蕴你这话就说的很没道理了。C&C珠宝能发展到今天，你虽然功不可没，但我也付出很多好吧？”程开运冷哼一声，跟陈灵蕴掰扯道：“做人可不能过河拆桥。好歹咱们两个也是夫妻一场，你用不着如此诋毁我。” 　　眼前程开运两口子越说越上头，裴镇南和周细媛特别尴尬的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呆下去的必要。 　　好在饭店外送及时到达，打断了程开运和陈灵蕴的争吵。 　　程彧兴致勃勃的摆好饭菜，邀请大家坐下来吃饭：“都没吃晚饭吧？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吵也有力气。” 　　合着你还没看够哇！ 　　一时间，众人都无语了。就连漩涡中心的程开运夫妇都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吵架的行为特别傻逼。 　　程绍忍俊不禁，先给程彧盛了一碗汤。堵上程彧的嘴。不然他担心待会儿爸妈不吵架了，冲着程彧来顿男女混合双打。 　　程彧哼了一声。他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傻愣愣站着任由别人打他。虽然不知道这段诡谲的经历是做梦，还是他真的回到十一年前，被迫温习了程家所有人都还在的日子。当打破了时光滤镜还有死亡滤镜的记忆美化后，程彧至少能在满地鸡毛的日子里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不是当初那个急于得到父母肯定的傻瓜了。程开运的不作为，还有陈灵蕴的偏执厌恶，并不是因为他程彧哪里做的不好。而是因为这两口子本质就是自私自利的冷血之人。 　　虚伪造作，狂妄自大，把子女当成自己的附庸品随意掌控。程开运是冷眼旁观得过且过，把漠不关心美化成纵容放任，用陈灵蕴的霸道专断开脱自己的碌碌无为懦弱冷血。而陈灵蕴的所谓关注也并非全部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护，更多的还是出于身为家长的虚荣心，希望孩子可以听话懂事，百依百顺，优秀卓越到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以此来满足他们自己的虚荣心。 　　所以陈灵蕴才会看不上在外人看来只知道打架斗殴逃课贪玩，处处跟她作对的程彧；可即便是对待她十分满意的程绍，在得知程绍大学想要报考计算机和编程相关的专业时，陈灵蕴还是二话不说，直接把程绍房间里的电脑搬走，根本连个沟通的机会都不想给。 　　她是把孩子当成自己生命的延续。不过这个延续的发展方向必须由她说了算。即便是程绍本人，也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所以在明白了程彧永远都不可能任由她安排这件事后，陈灵蕴也十分果断的抛弃了程彧。 　　并非是因为十多年前的那一次意外怀孕，而是因为从始至终，程彧跟陈灵蕴都是两路人。 　　看清楚这一点，程彧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难过的。说穿了，他跟陈灵蕴就是母子缘浅。程彧不是一个任由别人随意支配的玩偶，陈灵蕴也绝对不会放弃对旁人的掌控欲。从本性来说，这对母子是一脉相承。可是从同性相斥这个角度来分析，程彧和陈灵蕴的性格就注定了两人没有办法和平相处。勉强处在一起，只能加剧冲突。 　　不过程彧必须要承认一点，那就是他虽然看不上陈灵蕴，可陈灵蕴至少比程开运还强一点。身为家长，不管陈灵蕴的出发点是什么，她至少尽到了一个母亲应该尽到的义务。至于程开运这个当父亲的……程彧也不想评价什么了。 　　毕竟正常男人，谁特么会拿穷摇真爱剧本过日子！ 　　程彧滋溜溜的捧着汤碗喝汤，心情那叫一个美好。 　　——有些人有些事，当你在意的时候，会觉得他们就是你的全世界。可一旦放下了往前走两步，再回过头来审视一遍，那就是个屁呀！ 　　程开运和陈灵蕴看着程彧捧着汤碗喝汤的惬意模样，又觉得浑身气儿不打一处来。不过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怼不过一个程彧，也就懒得再开嘴炮，径自坐下来吃饭——吵了这大半天，他们两口子也饿了。 　　眼见程开运和陈灵蕴终于冷静下来，裴镇南开口说道：“明天要召开股东大会，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陈灵蕴冷哼一声，沉默半天：“这么多年，冯光旭一直上蹿下跳想拉我下马，他自己上位做董事长。可是C&C珠宝的股份我占36%，程开运占10%，我们两人加起来就是46%，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他想要把我撵下去，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这次冯光旭拽着程开运找小三，还有她生病的事情不放，就是想联合其他股东逼宫。但是被程彧神来一笔打破算盘。 　　想到这里，陈灵蕴脸色略微柔和下来，看向程彧：“没想到你还有点用处。” 　　程彧嗤之以鼻：“不会夸人就别夸。我也不是非得听你的彩虹屁。” 　　陈灵蕴又是一阵血气翻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程绍摇摇头，又给程彧夹了一块羊排骨。 　　程彧斜睨了程绍一眼。又拿羊排骨堵他的嘴！ 　　陈灵蕴最近一段日子也察觉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担心明天股东大会上，如果冯光旭恶意激她，她一旦中计情绪失控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再加上今天程彧怼那帮股东还有董事会的成员也挺顺的，陈灵蕴思前想后，就想让程彧代替她出席董事会。 　　“你不是一直都想掺和公司的事情，证明你已经长大了吗？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刚刚做的很好。希望明天在股东大会上，也不要掉链子。”陈灵蕴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补充道：“不要让我失望。” 　　不对劲！ 　　程彧微眯了眯眼睛。耳朵微微动了动，就跟听到了什么异响的小猫似的。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电光火石间，程彧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双凤眼瞬间又瞪的圆滚滚的，扭头看向程绍。 　　果然，程绍一脸心虚的表情，冲着程彧讨好的笑了笑：“就是我最近经常去期货交易所盯股票盯大盘的事情被妈知道了……” 　　程绍欲言又止。其实也不能怪他，是家里的司机出卖了他的行踪。 　　程彧心中恍然。怪不得陈灵蕴态度大变样。这么说来，陈灵蕴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因为她从程绍的口中得知了这俩孩子背着他们偷偷挪用压岁钱做空国际原油和澳元结果赚的盆满钵满的事。 　　由此可见，陈灵蕴对程彧的信任也是出自程彧的实力。倒是跟所谓的母子情深没啥关系。 　　程彧嗤笑：“想让我帮你解决烂摊子就直接说嘛。摆出这么一副知遇之恩的嘴脸，你以为我会信吗？” 　　程绍长叹一声，伸手捂了捂脸。 　　陈灵蕴被程彧拆穿心事，也有尴尬。只能强撑着辩解道：“你要是没有表现出来你的实力，我也不放心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你处理。” 　　程彧秒接：“可我又为什么要帮你解决烂摊子呢？你既然从程绍口中知道我们两个做空国际石油期货还有澳元的事情，就应知道我们赚了多少。只要等到12月份交割日一到，我们两个清仓离场。赚到的利润足够我们再开一家C&C珠宝。” 　　听到这一番对话，裴镇南和周细媛一脸错愕的看过来。周细媛是没听明白怎么回事，裴镇南则是惊讶于程彧不光是城府深沉手段高明，在金融投资这一块竟然也是这么眼光独到。现在国际股票和期货市场有多乱，他们这些做生意的老油条都心有余悸。程彧和程绍这两个还没满二十岁的小孩子，竟然敢偷偷摸摸的加杠杆做空。还真是一个敢做一个敢听！ 　　他这把老骨头不服都不行。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裴延也是一脸的惊讶。他最近一直忙着考学的事情，也不知道程彧和程绍兄弟两人竟然背着家长搞出这么大的事业。一时间又是心酸又是惆怅，总觉得自己跟程彧的差距真是越老越大。 　　——悬殊到令人绝望。 　　陈灵蕴听到程彧过于狂妄的话语，忍不住气血翻涌，口不择言：“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你就这么肯定等到12月份你能顺利清仓？” 　　“诶？”程彧挑了挑眉：“这怎么还带诅咒的呢？我又不欠你的，干嘛要咒我不能顺利清仓？我要是真的赔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灵蕴一句话出口，也知道自己不对。没有理会程彧的挑衅，问道：“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程彧眨了眨眼睛，答非所问：“你们两个确定不离婚吗？” 　　程开运也忍不住怒吼道：“不离婚！不离婚！哪有你这样的孩子，怎么天天盼着父母离婚的？” 　　不离就不离呗！ 　　程彧抠了抠耳朵，好整以暇道：“我要你们两个让出20%的股份转到程绍的名下。至于谁出多少，你们两个自己决定！” 第80章 　　程彧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程开运和陈灵蕴的婚姻已经走到出轨这一步，就证明两人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就像是出现裂痕的瓷器，就算再怎么弥补，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天衣无缝的状态。更何况程开运外面养的小三儿还怀了孩子。从程开运的言谈举止来看，他显然是不想放弃这个孩子的。而依照陈灵蕴的脾气性格，她显然也不可能容忍程开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更不可能容忍一个私生子来分家产。 　　所以，两人就算现在言之凿凿不肯离婚，那也只是为了利益不敢离。既不是为了爱情，也不可能是为了家庭。既然只是权宜之计，就肯定有耐心耗尽，不想将就的那一天。到时候两人想开了离婚另找，再组建个新的家庭多生几个孩子，程彧跟程绍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程彧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有一百种方法能让自己过得更好。可是程绍跟他不一样，程绍比他更在意家庭和亲人。他没办法给程绍想要的家庭和睦，就得保证程绍的合法利益——更准确点说是既得利益。所以程彧要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更多的想法是给程绍留条后路。确保程绍可以顺利继承C&C珠宝。 　　程彧语出惊人。别说是程开运两口子，就是在座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程开运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火气别这么大。”程彧轻笑，好整以暇的分析道：“程绍本来就是你们两个的长子，你们不是也一直把程绍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嘛。我现在只是要求你们把程绍应得的东西提前交给他罢了。难道你们连这点股份都舍不得？” 　　话音微顿，程彧看着程开运，调侃道：“还是说，你想把你手里的股份全部交给你那个还没出生的私生子继承？” 　　话未落地，陈灵蕴也一脸警惕的看过来。跟程开运的恼羞成怒不一样，陈灵蕴虽然也感到震惊。但是她震惊的点在于程彧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让她和程开运把名下20%的股份转给程绍，却完全没提到自己。这一点跟陈灵蕴记忆中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争强好胜，生怕自己吃一点亏的程彧完全不同。 　　不过惊讶之余，陈灵蕴对于程彧的提议却没有太多的抵触心理。或者说，陈灵蕴对程彧突然表现出来的兄友弟恭实在是太惊讶了——也不知道程绍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把这只恣意妄为的刺猬给顺茬了。 　　陈灵蕴兀自好奇的看了一眼程绍。正是因为这一份好奇和惊疑，陈灵蕴在听到程彧要求她们夫妻两人转移20%的股份到程绍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作不满。而下一秒，陈灵蕴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程彧的要求，又被程彧一句挑拨转移了注意力，矛头立刻转向程开运。 　　“怎么，你现在就开始向着你那小三儿还有没出生的野种了？”陈灵蕴冷笑道：“我告诉你别做白日梦了。C&C珠宝是我的心血结晶，就算我死了，公司也是交给程绍来继承。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种，这辈子都别妄想踏进程家的大门！” 　　程开运百口莫辩。他虽然不同意程彧的要求，也没有把股份留给没出生的孩子的打算。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想把自己的股份交给别人。这会削弱他在公司的话语权。 　　程开运焦头烂额，赶紧开口跟陈灵蕴解释。可惜陈灵蕴生性固执，现在又在病发阶段，压根儿就不相信程开运的话。程开运越解释，陈灵蕴就越怀疑程开运心虚。多疑的情绪一激起来，就消不下去了。吵着闹着要打电话叫律师过来——立遗嘱。 　　程开运被陈灵蕴搞的头疼，忍不住瞪了程彧一眼。程彧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他也是以防万一。就按照程开运和陈灵蕴已经离婚的状态，为程绍争取他应得的利益而已。 　　程绍也被程彧一系列的骚操作给惊呆了。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不要爸妈的股份。阿彧，你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闭嘴！”程彧不耐烦的打断程绍的话：“你凭什么不要？既然我懒得争，C&C珠宝就应该是你的。这也是大家早就说好的事情。我不管他们今后要生多少孩子，该是你的东西，谁也不准碰！” 　　否则陈灵蕴又凭什么厚着脸皮让他帮忙收拾烂摊子？他的时间精力还有能力不值钱吗？ 　　程彧摆明车马，要么把20%股份转给程绍，他乐得当一回免费的职业代理人，帮忙接管烂摊子。要么就让陈灵蕴两口子抱着自己的股份不撒手，等着明天被冯光旭联合股东踹下台。除此之外，别想有第三种选择！ 　　就算是立遗嘱，你也给我把股份转让签了，剩下的股份你爱怎么立怎么立，就是捐了都没人管。 　　程彧想要搞事情看好戏的态度过于明显。冷眼旁观的裴家三口看的直摇头，只能发自肺腑的感叹，他们程家四口人，除了一个乖巧温顺的程绍，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程彧做沙发上足足喝了三碗汤，C&C珠宝法务部的人才匆匆忙忙赶过来。大晚上的叫人加班确实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更何况老板还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程彧出于同情，给C&C珠宝的员工们订了夜宵。让他们一边草拟股份转让协议一边吃东西。 　　最后，程开运在陈灵蕴的逼迫下，拿出5%的股份转让到程绍的名下。而陈灵蕴自己也拿出15%的股份转让到程绍的名下。转让书一式四份，公司还有程家三口一人留一份。程彧担心程绍心软，索性把程绍那份扣下来自己保存。 　　陈灵蕴看着仿佛没事人一样的程彧，开口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明天的股东大会上，你准备怎么应对冯光旭的发难？” 　　“这种小事情，没必要拿出来说。”程彧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转让书，笑眯眯说道：“明天股东大会上，你们自然会知道。” 　　裴镇南说道：“其实我们也没必要想的太悲观。只要你能稳住冯光旭，剩下的股东我可以帮你游说。我跟他们私交还算不错，我相信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 　　话没说完，就见程彧不以为意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没那个必要。” 　　程彧眉峰一挑，眉宇间满是桀骜：“一群乌合之众，起不了什么幺蛾子。” 　　霎时间流露出的气场，即便是裴镇南都忍不住心下一跳。 　　当天晚上，程彧被程绍拽回家休息。路上，程绍还担心程彧没有把握对付那群股东，一个劲儿的追问程彧：“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安抚那些股东，你跟我说说？” 　　“为什么要安抚他们？”程彧冷哼一声：“打的他们知道怕了，自然就老实了。” 　　夜幕低垂，冷火阑珊。程彧的五官氤氲在明明灭灭的夜色中，越显冷峻。程绍看着一瞬间流露出残忍气场的程彧，忍不住微微一愣。 　　犹豫再三，程绍还是将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程绍其实很好奇，在程彧的梦境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游刃有余波澜不惊，总能在危机出现的第一时间想到应对的办法，摒弃所有的情绪，直接抓住利益最大化。 　　他还想问问程彧，为什么如此断定爸妈一定会离婚，或者说未来一定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可程绍最终还是没问出口。他害怕他的好奇会在无意间伤害到程彧看似坚硬实则脆弱的内心。 　　也许有一天，阿彧会心甘情愿告诉我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绍这么想着，忍不住伸手搭在程彧的手背上。 　　程彧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干嘛？” 　　“没什么。”程绍笑了笑，开口说道：“就是想跟你说，虽然我现在能力有限，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只要你开口，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我是你哥，就算爸妈离婚了，我们兄弟两个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噫！”程彧一个颤抖，猛地缩回手，另一只手用力搓了搓手背，感觉鸡皮疙瘩掉满地，仿若一只炸毛的猫头鹰：“你干什么突然这么肉麻？” 　　程绍轻笑一声，忍不住揉了揉程彧的脑袋：“这是发自肺腑的感谢。又叫真情实感。” 　　程彧呵呵两声，一爪子挥开程绍的爪子，不想搭理某人。 　　当天晚上，程绍因为担心第二天早上的股东大会，翻来覆去整宿没睡着。凌晨三四点钟爬起来开电脑，把最近几个月的国际石油期货K线图全部打印下来，熬夜计算了一下他们兄弟两个打从买空国际石油期货到现在的盈利。 　　第二天早上，程彧看着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程绍还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 　　“我昨天晚上做了点东西。”程绍把自己熬夜的成果拿给程彧：“我想了想，或许你可以用这个证明你真很厉害。” 　　程彧看着一脸认真的程绍。就觉得程绍现在的神情举止充分诠释了一句话：卖萌，程绍是认真的。 　　程彧一个没忍住，踮起脚摸了摸程绍的脑袋，贱兮兮的来了一句：“真乖。” 　　程绍错愕的看了一眼程彧踮起来的脚尖，在程彧的杀人视线飘过来之前，特别识趣的移开眼神。 　　“吃早饭吧！”程绍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吃完饭还要去公司。早上堵车，我们得早点走。” 　　“让他们等着吧！”程彧冷哼一声：“我还要等人。” 　　程绍狐疑：“你要等谁？” 　　话音未落，只听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程彧接通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就听程彧说道：“……东西到手了？进来吧。我叫人给你开门。” 第81章 　　几分钟后，一名看上去就很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被领了进来。 　　“东西呢？”程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问道。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从斜挎包里掏出几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程彧。 　　程彧接过来翻了翻，满意笑道：“替我谢谢沈陶哥，改天我请他吃饭。” 　　中年男人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等人走后，程绍好奇的问道：“你让沈哥帮你做什么事儿了？” 　　“让他帮我找了几个私家侦探，调查一点东西。”程彧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程绍。程绍看了两眼，发现都是一些公司的名字地址，以及私人住宅的地址记录和照片什么的。程绍也没看明白，满脑子问号：“这都什么呀？” 　　“吓唬那些股东们的小道具。”程彧笑眯眯的拍了拍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厚厚一沓装订好的文件递给程绍：“帮忙把这些文件按照上面标注的公司和照片分类放好。” 　　程绍满头雾水的接过一沓文件，愕然发现这些文件竟然全都是公司股东还有董事局的成员们以公谋私的记录。程绍不敢置信：“这些都是真的吗？” 　　程彧笑眯眯道：“有了这些东西，如果他们敢不听话，就送他们去坐牢。” 　　程绍看着程彧轻描淡写的样子，忍不住心下一跳：“你可别乱来。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放心吧。就那帮脑满肠肥老胳膊老腿儿的，就算真的在会议室里打起来，我也不怕。”程彧摆摆手，对自己的武力值那是相当的自信了。 　　“我是怕他们明里斗不过你，会在背地里下手——” 　　“那我就更不怕了。”程彧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现在可能不信。论起玩阴的，我还没输过。” 　　“可是——” 　　“好啦！”程彧打断程绍的担心，起身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不是你说的吗，别去太晚，让他们等太久不好。” 　　说完，也不等程绍反应，直接招呼司机备车。 　　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公司。大部分股东还有董事会的成员已经在会议室等的不耐烦了。见到程绍两兄弟进来，立刻发难：“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以为公司召开股东大会是过家家吗？怎么可以迟到这么久？” 　　“让这么多长辈等了你们这么久，你们心里到底有点谱没有？” 　　“公司之所以会造成今天这么多烂摊子，都是因为你们程家人私德不休，现在还连累了C&C珠宝的品牌形象。你们程家人要是有一丁点愧疚，就不会迟到这么久。” 　　“就是。也太没有心了……” 　　程绍虽然性格温润沉稳，到底年轻，还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挡在程彧面前，鞠躬道歉：“各位叔叔伯伯听我们解释——” 　　“干嘛呢！”程彧皱了皱眉，超凶的拍在程绍的背上：“用得着你来道歉吗？” 　　说完这句话，程彧又看向会议室里的股东们，似笑非笑道：“来的确实晚了点。是为了搜集一些大家都会感兴趣的东西。诸位叔叔阿姨也用不着气急败坏。都心平气和一点儿。” 　　程彧说着，示意会议记录人员把他已经分好的文件按照姓名分发到各位股东手上。笑眯眯的补充道：“我也怕你们太激动的话，晕倒在会议室里不好交代。” 　　在座的股东还有董事局成员们满脸狐疑的接过文件，拆开一看，每个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是什么？”有人脱口质问程彧：“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那就不牢叔叔阿姨们费心了。”程彧好整以暇的笑道：“毕竟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东西怎么来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些资料都是真的。我只是想提醒诸位，最好哄哄我。万一我不高兴，把这些资料连带证据交给警方，咱们C&C珠宝董事会大概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你怎么敢？”有人铁青着脸，目光狠厉的看着程彧：“你真要是这么做了，只怕C&C珠宝也晚了。你们程家也完了。” 　　“这话说的没错。”有人寒声附和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冲动。你以为你抓住了我们的把柄，其实你爸妈也没干净到哪里去。大家同坐一条船，和光同尘才能共赢。太较真了，没有好处。” 　　那人说着，目光阴冷的看向程彧，威胁道：“你应该也不想你爸妈去坐牢吧？” 　　程绍心下一紧，下意识的看向程彧。程彧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你们大概不知道，精神病患在发病期间无法辨认控制自己行为的话，法律规定是不负刑事责任的。我妈现在什么情况，不用我多说吧？” 　　“至于我那个偷偷挖公司墙角攒小金库，还在外包养小三且搞出命来的爸，”程彧嗤笑一声：“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会在乎这种背叛者吧？” 　　“我这么说吧！如果你们真有办法把他弄进去更好。至少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处理一下他名下的财产，还有他在外面那个小家。但凡我们兄弟两个能多捞回来一分，”程彧说到这里，目光扫过在座的股东和董事局成员们，轻飘飘的说道：“我对诸位感激不尽。” 　　被程彧扫视过的股东们忽然觉得浑身一冷，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程彧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吓唬他们。程绍也是一脸惊讶的看过来。 　　打从程彧两兄弟进门后，就没怎么说话的裴镇南皱了皱眉，开口圆场：“好了，大家也不要说气话，坐下来慢慢谈。” 　　真是气话么？ 　　一众股东们不以为然。毕竟程彧刚刚的言谈举止过于狂妄认真，没有人觉得程彧是在演戏。或者说，没有人相信程彧的演技能有这么好。但是大多数人也不敢相信程彧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心肠居然能狠到这种地步。 　　难道说程开运在外面搞小三背叛家庭的举动给程彧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程彧对他亲爹都恨之入骨？想来想去，这种想法也很有可能。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患有浓浓的中二病。 　　一众股东们自顾自的替程彧开脱着。不管心里边信不信，却不敢像刚刚那样肆无忌惮的冲程彧发火——他们也怕程彧中二病发作，真的不管不顾闹到两败俱伤。 　　眼见股东们的气势变弱，程彧轻笑一声，自顾自的走到长长的会议桌尽头，对着坐在主位的冯光旭笑眯眯说道：“我今天来参加股东大会，是全权代表我母亲来的。我母亲身为C&C珠宝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在她还没有确定离职前，这个位子是不是应该归我来座？” 　　冯光旭看了程彧一眼。想了想，还是没呈口舌之快，起身让位。 　　程彧直接坐下来。习惯性的把手搭在桌子上。像上辈子一样，摆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好。那一瞬间，在座的股东和董事局的成员们竟然恍惚觉得，程彧天生就该坐在这个位置上——气场竟然比陈灵蕴还有刚刚鸠占鹊巢的冯光旭更加合拍。 　　程彧废话不说，直戳重点：“昨天晚上我们开了个家庭会议，我爸妈已经把名下20%的股份转移到程绍先生——也就是我哥的名下。我哥呢，也自愿把这20%的股份交给我暂为代理。这件事情裴总是见证人。所以接下来，我跟我哥将会以股东还有总裁代理人的身份参与公司运营，这件事情大家没有意见吧？” 　　程彧说完话，没等诸位股东们提出异议，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各自桌前摆放着的文件袋，补充道：“想好了再说。” 　　霎时间，一众股东们被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相互对视了一会儿，只能在程彧的威胁下答应这个提议。 　　“很好。那么股东大会的第一项决议就全票通过了。”程彧示意会议记录人员存档，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商量C&C珠宝的危机公关。” 　　这句话一说出口，立刻激起了股东们的抱怨。在商言商，在座的股东还有董事会成员之所以会对陈灵蕴夫妇的举动不满，无非是因为陈灵蕴夫妇因为私人事情影响了公司形象，进而影响了公司股价，损害了股东们的利益。 　　如果不是荷包瘪了还有聚宝盆被砸的风险，成年人的世界又怎么会轻易做出这种撕破脸皮的决定？ 　　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股东大会想要对陈灵蕴夫妇追责，公司的损失也没办法挽救回来。 　　“这么多年，C&C珠宝一直主打婚庆市场。前段时间，公司生产线刚刚生产了一批纪念婚戒，想要在圣诞节前后上线。整整一万对钻戒啊，你们知不知道光是这一批钻戒的成本就几乎耗尽了公司一半流水。程开运在这种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丑闻，你说说这钻戒怎么卖出去？谁会买这么不吉利的戒指当做婚戒？” 　　程彧静静听着股东们的抱怨，突发奇想道：“为什么不能买？” 　　“我说程彧，你究竟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一位女股东忍不住说道：“那可是以你父母二十年结婚纪念为噱头的钻戒？本来市场部还有营销部给出的卖点是二十年婚姻，稳定幸福这么个概念。结果你爸突然出轨了，还搞出私生子来。那些想要结婚的小年轻怎么可能买这款钻戒求婚？难道是为了二十年后也被老公出轨找小三吗？” 　　“这还是真爱的寓意吗？” 　　“谁说结婚就一定是为了爱情？”程彧挑了挑眉：“人心是最善变的。谁也无法保证十几二十年后你的伴侣会不会变心。但是金钱财富还有权势确是永恒的。” 　　“只要在结婚的时候戴上我们的钻戒，就算有一天她的婚姻真的不幸福了，她的老公背叛她了。我希望那位女性至少能做到像我母亲一样，有钱，有权，有势，能够主宰自己的人生。哪怕是真的离婚了，也能包养小狼狗。” 　　程彧一语惊人，整个会议室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所有股东们瞠目结舌，就连坐在角落里负责会议记录的小姑娘都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一片沉默后，程彧特别无辜的抬了抬手：“不行么？我觉得我的宣传方案也挺好的呀？” 　　一众股东们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 　　程彧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为啥，不论前世今生，C&C珠宝宣传部对他的宣传方案永远都不感兴趣。 　　程彧就搞不明白了，他的想法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 　　程彧遗憾的咂咂嘴：“行了，书归正传吧！” 第82章 （捉虫）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程彧问道：“关于此次危机公关，诸位有什么想法？” 　　一众股东和董事局的成员面面相觑，危机公关并不是他们擅长的业务，程彧突然提问，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公关策划。 　　程彧打从上辈子，就很烦这帮尸位素餐，遇到事情只会添乱的股东。平日里除了尸位素餐就是争权夺利，真遇到事屁忙都帮不上。所以程彧接手C&C珠宝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方设法把那些跳的高的股东还有董事局成员全部赶出C&C珠宝。剩下的也都时不时的敲打一番，让那帮人变成只知道坐收红利点头附和的应声虫。 　　不过这辈子，程彧显然没心情收拾这帮蠢货。见一帮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程彧也懒得计较，示意会议记录员把公司公关部和宣传部的人叫过来开会。 　　十分钟后，公关部和宣传部的部门经理带着几名得力干将进入会议室。正准备跟在座股东和高层们打招呼，程彧摆摆手：“不要浪费时间，直接说你们的方案。公关部先来。” 　　公关部经理是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相貌清秀，气质干练，穿着一套职业OL套裙。她有些新奇的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程彧。说起来，她这几个月倒是经常跟程彧的新闻公关任务打交道，但是见到真人还是头一回。 　　——不得不说，程彧真人比电视里面看起来更白更瘦更好看，五官精致立体，四肢匀称修长。最重要的是气场特别强大。小小的年纪高居首位，竟然也能稳稳压住在座的其他股东。甚至就连裴氏集团的裴总看上去都没程彧的那份张扬睥睨。 　　公关部经理暗暗咋舌，抱着自己连夜改好的公关策划走到展示台前，开始讲述自己的方案。 　　“首先要跟各家媒体打招呼，把程副总的相关新闻全部撤下来。其次，我想以C&C珠宝的名义召开记者发布会，对外宣传一下多年来C&C珠宝一直致力于慈善活动，希望大家能把目光放到正面，而不是关注董事长的私事。至于圣诞节推出的新款婚戒，我们跟宣传部的人商量了一下，需要改换宣传方案。尽量减弱陈总和程副总的……” 　　程彧静静听了一会儿，发现公关部经理给出的危机公关方案特别老套。稳是稳了，但是没啥新意。 　　“我个人认为，危机公关的最好办法并不是竭力弱化污点，而是想办法转移民众的注意力。我们必须要承认程副总出轨是既定事实，这个是洗白不了的。所以我们需要做的也并非是让民众原谅这件事。要知道C&C珠宝的消费受众永远都是女性居多。我们没必要为了洗白男副总的错误得罪广大的女性消费群众。恰恰相反，我们需要赢得她们的好感和认同。不要强迫她们原谅渣男犯的错误。而是转移她们的注意力。你要知道普通民众的热情是有限的。很可能她们关注这件八卦只是因为一时无聊，看完就忘了。你要是非跟她们掰扯较真，反倒加深印象。所以我们要做的并非是争辩对错，也没必要洗白，而是要让所有潜在消费群众把目光从事件本身挪向我们的品牌还有我们的产品。这其实也是一次机会。如果把握得好，其实可以加深普通群众对于C&C珠宝的品牌印象。”听完公关部经理的报告后，程彧如是说道：“所以你们有没有新鲜的东西让我看看？” 　　公关部的几名员工面面相觑。程彧说的不算深奥，但要求太复杂也太超前了。她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什么新颖的公关策划。 　　冯光旭坐在边上冷眼旁观，就很看不惯程彧这一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问道：“看来咱们公关部的人想法太陈旧太老套，是肯定达不到小程总的要求了。就不知道小程总侃侃而谈，说起话来一套儿一套儿的。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听听？” 　　冯光旭一番话，先是挑拨公关部的情绪，企图把公关部的人跟程彧放在对立面。又不忘挤兑程彧，给程彧暗搓搓的扣上一个外行瞎指挥，不懂行情乱提要求的帽子。挑拨离间的心思简直溢于言表。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程绍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道：“冯总也没必要这么说。不管我弟弟有没有想法，您身为C&C珠宝的副总之一，先是不顾公司利益曝光我爸出轨的隐私，又联动其他股东逼宫夺权，桩桩件件跳得欢实，遇到正事儿不也是没什么想法么。” 　　程绍这一番话说的何止犀利。简直就是不管不顾得罪人，当着大家的面儿直接把窗户纸给捅破了。打的冯光旭脸都肿了，不由得恼羞成怒：“我说程绍，平时我见你挺乖巧懂事的。今天怎么也学起程彧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不顾公司利益曝光你爸出轨的事情，你有证据吗？” 　　“我——”程绍一时语噎。下意识看向程彧，又看了看裴镇南，显然是不想把别人拖下水。 　　程彧莞尔。就觉得程绍虽然天资出众，可惜现在还是年轻。没经历过他的毒打，一着急起来，言行举止竟然还有些天真莽撞。最关键的是脸皮这么薄，怎么跟那些不要脸的老狐狸斗。 　　程彧轻笑着摇了摇头，接过话头：“冯总倒也不必恼羞成怒。是非曲直咱们心中都有数。您不用在我面前演戏，我也懒得追究。能抓住我爸的把柄趁火打劫，那是您的本事。如果有一天您在C&C珠宝干不下去了，我建议您加入娱乐行业，搞搞水军营销号，学学那些八卦狗仔，没准儿还正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不过今天就算了吧。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处理公司的事情。大局为重好不好？” 　　要论起扯皮内涵，只怕十个冯光旭也比不过一个经历过后世娱乐至死营销盛世的程彧。三句两句就被怼的无话可说。还被戴了一顶“为了私人利益不顾公司大局”的帽子。不过有鉴于这恶名也是事实，众人也都没说什么。心照不宣的相互对视几眼，再次认定了程彧不好惹。 　　程彧敲打一番，又把话题拽回来：“我确实也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拿出来跟大家商量一下。” 　　程彧打了个响指，示意会议人员把自己熬夜写好的公关策划发下去。 　　“众所周知，C&C珠宝赞助了芒果台《星光熠熠》这档选秀节目。宣传效果如何，公司有具体数据，大概不用我多说。我现在想说的是，让公司成立官方网站，联合《星光熠熠》节目组一起承办全国总决赛的相关事宜。”程彧的公关策划，与其说是危机公关，不如说是对C&C珠宝的一次品牌营销。他想让关注C&C珠宝的民众和潜在消费者把注意力放到《星光熠熠》全国总决赛上。由此来减弱程开运出轨对企业和品牌产生的负面影响。 　　“我们可以跟节目组沟通，买下节目组在录制期间拍摄的选手花絮。放到C&C珠宝的官方网站上。然后再弄个打投榜单，鼓励全国的粉丝还有观众注册用户，为他们喜爱的偶像投票。投票达到一定数目就可以解锁花絮。让粉丝们亲眼目睹舞台下的偶像是怎么练习，又是怎么跟其他练习生相处的。排名前五的选手，还会获得C&C珠宝首席设计师为选手量身定做出道造型配饰的奖励。并且成为C&C珠宝的品牌挚友。” 　　“到时候我们可以着重策划一下明星同款这一块，当然这个后续我们具体再说。今天没必要拿出来讨论。” 　　“我们还可以在参与的粉丝中抽奖，奖品就是C&C珠宝下一季度要推出的新品。我们把奖品福利做的大一点，送钻戒，还可以送一套蜜月旅行。你们觉得是欧洲七日游好，还是巴厘岛马尔代夫好？” 　　程彧的想法很简单。跟别人的八卦相比，所有人显然更加关注自己的切身利益。程彧就是想让民众把注意力从程开运的出轨丑闻转移到C&C珠宝品牌本身。让利于顾客和潜在消费者，永远比跟消费者争辩对错更重要。 　　其实程彧的提议也都是后世各大企业做营销宣传时屡见不鲜的花样儿。只不过拿到十一年前——连微博都还没出现的2008年，大家都没啥新媒体的思维概念。程彧的提议无异于是天马行空。在众人看来就是语出惊人。冯光旭下意识就想反对。 　　“荒谬。我们是做珠宝的。搞什么官方网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为什么不能搞官方网站？”程绍双眼亮晶晶的，觉得程彧的提议特别好。他怎么就没想过把C&C珠宝跟门户网站结合起来：“我觉得阿彧的想法很好。” 　　“这种做法根本就行不通。”冯光旭说道：“一个珠宝品牌跨行去做互联网，这简直就是可笑至极！你们兄弟两个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的好不好？” 　　“投票表决吧！”程彧懒得跟冯光旭争辩。他决定的事情，向来不容置疑：“同意我的人不用举手。” 　　一众股东们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程彧一锤定音：“好了，全票通过。通知相关部门，找互联网相关的公司来给我们做网站。顺便通知人事部，招聘相关的维护技术人才。” 　　“等一下——”股东们开口打断程彧：“我们是不是再商量一下，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行啊！那你们是想跟法官叔叔商量？还是想跟警察叔叔商量？”程彧挑了挑眉。目光扫过众人桌前摆放的那堆证据，毫不隐晦的威胁道。 　　一众股东们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顿时不吭声了。 　　程彧示意公关部：“该做的危机公关也要做。打点一下媒体，该撤稿子撤稿子，该封口封口。我们没必要洗白程副总的错误，但绝不能任由负面新闻发酵。懂么？” 　　公关部经理被程彧的气场镇住，顿时点头如捣蒜。 　　程彧身体放松，后仰靠在椅背上。问道：“诸位还有别的事情吗？” 　　一众股东们面面相觑。全都哑火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讨论一下C&C珠宝之前借给赵氏轻纺那一笔八千万的过桥借款。”程彧玩味一笑，目光落在冯光旭的身上：“回去告诉赵总一声。C&C珠宝的新款卖不出去了，公司资金链紧张，十分缺钱。如果赵氏轻纺不能马上还钱，就拿厂子顶账吧。” 　　冯光旭脸色一变，脱口质问：“你什么意思？那笔借款还没到时间。我们没有理由——” 　　“到时间了他也还不上。”程彧轻笑一声，目光定定的看着冯光旭：“回去告诉赵金锤，就说我说的。他那个破厂子，我要定了。” 　　说完，程彧斜靠在椅子上，玩味的打了个响指：“散会。” 第83章 　　“你干嘛呀？”总裁办公室内，程彧一边捧着咖啡杯滋溜溜，一边皱眉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程绍——某人从进门开始就一脸忧心忡忡的亚子。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看的程彧都不耐烦了。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赵叔叔还不上那八千万？还有，”程绍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如果赵叔叔真的还不上钱，我们真要收走赵叔叔的轻纺厂顶账吗？” 　　“这不废话么。”程彧挑了挑眉，他费劲巴拉的给赵金锤挖这么大一坑，还白送了裴镇南一块地皮，为的不就是落井下石这一天。 　　“可是你又是怎么做到的？”程绍怎么想都没想明白，程彧是什么时候给赵金锤挖的坑。 　　程彧谆谆善诱：“你知道赵金锤的轻纺厂向来都接什么单子么？” 　　“外贸呀！”程绍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不错。”程彧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赵氏轻纺最近几年的订单，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来自澳洲。因为澳元兑换华夏币的汇率经常会有变动，赵金锤为了保值，向来都有购买澳元的习惯。” 　　程彧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着程绍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前段时间，他们兄弟两个刚刚因为做空澳元小赚了一笔。这也是程绍除卖空国际原油期货外，独立操作的第一笔空单。想来程绍对此记忆犹新。根本就不用程彧再说什么。 　　果然，程绍一脸惊奇的看向程彧：“你早就算好了这一切是不是？” 　　“因为M国经济危机蔓延全球连累澳元下跌，赵叔叔买的澳元全部跌穿底盘，他这部分现金流就被套牢了。所以为了维持轻纺厂正常运转，还有银行催贷，赵叔叔就必须把手上那块地皮卖给裴叔叔。可是卖地皮的钱只够还银行贷款，他还了贷款就没有钱还我们家的过桥借款。对不对？” 　　“不止如此。”程彧冲着程绍眨了眨眼睛，特别得意的笑道：“如果赵金锤有底气拖到十月下旬，等到国家刺激房地产消费的政策下来，全国地皮价格飙升。他光凭手上那块地皮就可以跟银行做抵押，跟银行申请延迟还款。还可以拿轻纺厂的地皮和资产做二次抵押，到时候他手上资金充裕，不仅可以维持轻纺厂的正常运转，还能以银行利息还上我们的过桥借款。里外里，他至少能赚七八亿。” 　　事实上，上辈子赵金锤耐心等了将近一年，在09年年末光凭这块地皮就卖了10.65亿，溢价率高近500%。 　　这才是程彧游说裴镇南尽快拿下那块地皮的重要原因。因为上辈子，赵金锤就是这么做的。他自己赚的盆满钵满不说，还有闲钱投资冯光旭的私人公司。帮着冯光旭在各大股东和董事会成员之间进行利益输送。连累陈灵蕴在股东大会上腹背受敌。虽说闹到最后，陈灵蕴迫不得已打着陈思邈的名义，托请泰缙古董行的何老爷子亲自出面去求几位大股东，最终以50.2%的股份决策权险胜一筹，但也是元气大伤。C&C珠宝更是因为股东内斗的原因险些影响到公司正常运转。因为这事儿陈灵蕴还大病一场。 　　重活一世，程彧当然不可能任由赵金锤继续风光下去。且不说他跟赵金锤的旧怨，光说赵金锤挑拨他跟陈灵蕴的新仇，也足够程彧睚眦必报的。所以他蛊惑裴镇南暗中谋划地皮——虽说中间有点小波折，一不小心勾连出程开运包养小三儿的小插曲。但总体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赵金锤把那块地皮以两亿五千万的价格卖给裴镇南。这笔钱刨除银行贷款，只剩下不到六千万。他外面还欠着至少一亿两千万的外债。只要我们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那些债主担心他还不上钱，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上门讨债。等他还上那些债主的钱，那他欠我们的钱就还不上。再加上今年纺织行业出口外贸受经济危机影响订单锐减，赵氏轻纺根本就没有能力维持正常运转。资金链和订单一旦断裂，赵金锤也不可能再拿着轻纺厂去做二次抵押。银行也不可能承担这么大风险。” 　　所以，赵金锤要么拿轻纺厂顶账，要么拖欠银行贷款去坐牢，根本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程彧当初给裴镇南出主意的时候，就已经算到这一点。只不过他那会儿并没打算把轻纺厂交给C&C珠宝捡漏。而是想等到自己的国际石油期货空单到交割日清仓以后，再照葫芦画瓢的成立一家第三方公司——最好伪装成外企，然后再去跟赵金锤谈收购。逼迫赵金锤把轻纺厂卖给他。 　　可惜半路搞出来程开运出轨，陈灵蕴躁郁症发作的小插曲，程绍阴差阳错拿到C&C珠宝20%的股份。程彧顺势就以C&C珠宝的名义向赵金锤施压。 　　“这么多年，咱爸咱妈看没少帮这个白眼狼。他赵金锤能有今天。咱爸咱妈还是功不可没。现在赵金锤的轻纺厂明显是经营不下去了。我们C&C珠宝愿意以市价收购赵氏轻纺百分之百的控股权，这也是为了他着想。更是为了赵氏轻纺旗下数千名员工的出路着想。”程彧坐在老板椅上侃侃而谈。冠冕堂皇的台词下却是赤裸裸的贪婪和恶意：“把这个口风传出去。最好再找几个媒体炒作一下。我相信赵金锤就算自己穷途末路，也该知道怎么做才能对得起所有人。” 　　程绍心下微惊，瞠目结舌的看着程彧。不敢相信程彧不显山不漏水的，竟然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谋划。而且从程彧的种种手笔来看，这臭小子明显是冲着让赵金锤家破人亡去的。也不知道赵金锤在梦里究竟怎么得罪了程彧。竟然能让程彧算计到这种地步。 　　“可是，赵叔叔他能愿意吗？”程绍问道：“打从国家出政策扶持房地产行业，这地皮价格渐渐的涨上来了。赵叔叔肯定是想握着轻纺厂那块地皮等升值。你让他把轻纺厂的资产以市价卖给C&C珠宝，他肯定不同意。外面也会说我们C&C珠宝做事不仁义吧？” 　　“我们开的是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程彧冷笑一声：“再说他的轻纺厂在金华，又不是在京城。就算地皮涨价，那也是燕沪粤圳，跟他有什么关系？” 　　程彧总不可能告诉赵金锤，这块地皮再等一年，价格至少翻五翻。外人没有预知能力，当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个事实。现在的局面就是C&C珠宝因为高层丑闻股价暴跌。已经准备好要上线的冬季新款也很有可能受此牵连卖不出去。C&C珠宝已经损失惨重自身难保了，没道理舍弃自己也要保赵氏轻纺资产升值。 　　这世上就没有这么做生意的。就算赵金锤真有这份厚脸皮，舆论也不会站在他那边。 　　所以，程彧要的就是打好这个时间差。宁愿损失那一万枚纪念婚戒，再拿出一大笔钱联合电视台搞官方网站，也要打着这两个幌子吞下赵金锤的轻纺厂。他赵金锤同意就是个破产出局。敢不同意，程彧就让他身败名裂。 　　程彧说到这里，特别嘚瑟的向程绍邀功：“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厉害？他赵金锤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长时间。” 　　顿了顿，程彧又抱怨道：“其实我本来是想等到年末，咱们两个清仓结算后，偷偷把轻纺厂盘下来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谁成想你竟然能拿到C&C珠宝20%的股份。我昨天晚上仔细算了一下，以C&C珠宝的名义收购轻纺厂，如果运作好了，至少能省个几千万。比我之前的计划轻松多了。也能算作是你进入决策层后，立下的第一笔功劳。你放心，不用两年，我会想办法帮你收购C&C珠宝50%以上的股份，到时候我们就去M国上市。你说好不好？” 　　没等程绍回答，程彧又乐颠颠说道：“其实这么做也挺好。至少我做空国际原油赚的钱可以全部拿来创建我自己的珠宝品牌。你的钱就用来收购其他小股东的股份，免得日常梦多，有人起幺蛾子。你还可以利用C&C珠宝的官方网站练练手积攒经验，等你从斯坦福毕业以后，要是还想做互联网做游戏开发，就既有经验又有人脉还有资本了。肯定比你上辈子要轻松很多。你说对不对？” 　　不过程彧也有点担心。如果这辈子程绍因为缺乏了他的打压，不能像上辈子那样“老奸巨猾”可怎么办？程彧可不想让程绍变成生意场上的傻白甜。那种傻逼玩意，有多少家产都不够人骗的。 　　一时间，程彧有些忧心忡忡。忍不住问程绍道：“你觉得，我对你的历练，应该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冷酷，还是像春风化雨一般温和？” 　　“循序渐进的easy模式和全面覆盖打压的地狱模式，你更喜欢哪一种？” 　　程绍愣了半天，啥也说不出来。只知道程彧的开放性思维实在跳跃。他都快跟不上了。 　　沉默良久，程绍只能问道：“你饿吗？” 　　话音未落，只听“咕噜”一声，默默喝了两大杯咖啡的程彧面无表情的放下咖啡杯：“你说呢！” 　　程绍忍不住揉了揉程彧的小脑袋瓜：“你还是先告诉我，粤菜、苏菜和京菜，你更喜欢哪一种吧？” 　　“涮羊肉吃不吃？” 　　程彧很不高兴的挥开程绍的爪子，气场强大的板起脸，字句铿锵：“吃！” 第84章 　　程开运出轨被抓包的丑闻早就在冯光旭的蓄意煽动下闹的人尽皆知。很多业内同行包括熟悉程彧的网友观众都在观望事态发展。倾向于程彧的粉丝们担忧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大傲娇的状态，纷纷在各大娱乐论坛还有《星光熠熠》的官网下面留言支持程彧。还有一部分人则断定这次丑闻爆发对于C&C珠宝来说，绝对是场元气大伤的危机。 　　——毕竟，不管是程开运外遇出轨，还是C&C珠宝的股东因为内斗爆料丑闻，都意味着C&C珠宝的内部并不平稳。这样的内耗一定会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营。而品牌形象一旦受到影响，想要弥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时间，心怀叵测的人都跟着顺水摸鱼，趁势推波助澜散步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想要配合八卦新闻和舆论进一步打压C&C珠宝的股价。然而众人摩拳擦掌激情投入，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就被程彧的各种骚操作给截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就连陈灵蕴和程开运本人都束手无策的局面，竟然会被一个十六岁的熊孩子打破。而且还是以摧枯拉朽横扫千军之势力挽狂澜，剑走偏锋的架势看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更重要的是，程彧一番动作连敲带打带挖坑，雷霆手段一气呵成。根本没用任何人帮忙，只凭借自己的战斗力就把平时在股东大会上蹦跶的特别欢的冯光旭还有一众小股东们压的死死的，还顺带祸水东引，迁怒到赵金锤身上。 　　消息传开后，一心等着吃瓜看戏的业内同行还有圈内同仁们都忍不住暗暗咋舌。一方面是心惊于程彧的城府手段，另一方面，也是咋舌于程彧的心狠手辣。 　　——竟然敢在股东大会上公然鼓励对手将自己老爸送去吃牢饭，且不管程彧那一番话究竟是真心还是激将，根本就没把程开运放在心上的态度已是昭然若揭。一时间，程开运几乎都成了上流圈子的笑柄。就连不怎么关注珠宝行业的外界同仁都知道了程开运包养小三被撞破，不但气的老婆进了医院，还险些被儿子放弃的八卦。 　　程开运自己当然是灰头土脸没面子，想要跟程彧发作。奈何程彧根本不搭理他。就算父子两个真的吵起来，程彧也是句句怼在程开运的七寸上，半点儿没在怕的。程开运根本奈何不了程彧。陈思邈老两口更不用说，必定是站在程彧这边的，再加上陈灵蕴恶心程开运出轨的行为，仗病行凶，天天召集律师商量着该怎么收回程开运送给情人的夫妻共同财产。还想逼迫程开运的情妇打胎。 　　程开运被陈灵蕴闹的焦头烂额。一开始程开运还自知理亏，不敢跟陈灵蕴高声说话。后来被骂的狗血淋头，再加上多年积攒的小金库被发现，怎么也保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每天呆在家里跟陈灵蕴大吵，夫妻两个闹得鸡飞狗跳的。 　　陈思邈和林素芬担心女儿的病情会因此恶化，每天忧心忡忡的。程彧就以特别过来人的口吻安慰外公外婆：“没关系，你让他们吵。吵得越凶发泄越快，只要记着按时吃药定时复查，一般没啥大事。” 　　可惜程彧的宽慰也听着不怎么靠谱。老两口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送陈灵蕴出国疗养一段时间。恰好陈思邈和林素芬也退休了。闲来无事，正好陪着女儿去国外治病，权当旅游散心了。至于公司这一摊子事儿—— 　　陈思邈看着不以为然的程彧，语重心长的叮嘱道：“我看你还挺压得住场面。不如你来接手管理一段时间好不好？” 　　“啊？”程彧不太乐意：“我还要参加选秀呢。十二月份还要去F国参加DMI的决赛，还要录制一个综艺，年前还要去南高丽参加具明河他们的演唱会……我行程很满，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那些事情哪里有公司重要？”陈思邈耐心劝道：“你也不想看到你妈妈折腾大半辈子创建的心血落在外人手里吧？” 　　程彧还真无所谓。他肯定是要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的。C&C珠宝这一块，程彧已经说了会想办法帮程绍争取。但也不至于把自己套牢。最好的办法就是聘请职业代理人团队——其实这也是C&C珠宝想要走向国际化的必经之路。 　　上辈子，程彧是在接手C&C珠宝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在彻底解决了冯光旭还有其他几位跳得欢的股东和董事会成员后，才着手引入职业代理人团队的。这辈子阴差阳错，程彧觉得这件事可以提前办喽。 　　然而陈思邈的某些思维跟陈灵蕴一样，一时半会儿的还有些接受不了外人接管公司的决定。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外人也不是不知根知底的，谁敢轻易就把自家的偌大家当拱手交出去？ 　　陈思邈知道自家宝贝外孙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程彧决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说服他改变决定。陈思邈也没奢望程彧改变决定，只是劝他：“就算你想找什么职业代理人团队，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这么大个集团，你就算是真的想找个管家。至少得找个人品靠得住，能力靠得住的。这种人才哪儿那么容易找？” 　　“外公的意思是，在没找到可靠的人之前，你先帮你妈看着点儿公司。再说了，这公司将来也是你哥和你的。你哥手里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是你帮他要的。你可不能要完了股份就不管了。” 　　陈思邈谆谆善诱，生怕程彧一时意气撒手不管了。程绍则在旁帮腔道：“外公，我觉得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实应该转到阿彧的名下。毕竟公司现在是要阿彧来打理。阿彧既然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回报。” 　　程彧一脸嫌弃的挥了挥爪子：“我才不要这破玩意儿。你自己收好吧。” 　　重活一世，程彧对爸妈的死亡滤镜全都没了。现在他对陈灵蕴两口子的态度就是厌烦到彻底无语。如果不是亲爹妈没办法，最好以后都井水不犯河水，再也没啥交集那种。他怎么可能主动讨要C&C珠宝的股份，给陈灵蕴留下话柄。 　　“我要是真想要C&C珠宝，我早就想办法收购C&C珠宝的股份了。你要搞清楚，以我的能力，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抢。别拿继承权这种东西来羞辱我。”程彧冷哼一声。颇有一种不吃嗟来之食的桀骜不驯。 　　萌的程绍忍不住手心发痒，伸手揉了程彧的脑袋好一会儿，把程彧的发型弄的蓬蓬炸炸的，气的程彧挥爪子狠狠打了程绍好几下：“别老摸我的头！” 　　程绍莞尔。不过还是坚持如果让程彧接手公司事务的话，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否则的话，我会觉得我是个厚颜无耻且无能的哥哥。沾着父母的光，沾着弟弟的便宜，自己却什么都不做。”程绍一脸难过的说道：“那样的话，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的。” 　　程彧一不小心就被程绍的思路顺走了，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这么烦呀！大不了就让集团给我发一份工资。就按照执行总裁的级别来。” 　　“好。”程彧笑了笑，没等话音落地，立刻接口道：“那就照你说的做。” 　　程彧皱了皱眉，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我什么时候说要接管C&C珠宝的公司事务了？” 　　“刚刚。”程绍耐心提醒道：“你说让集团按照执行总裁的行政级别给你开工资。顺便——” 　　程绍笑着说道：“我觉得你还可以以权谋私一下。既然你想要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C&C珠宝又已经拥有了成熟的销售渠道和公司架构，我认为你完全可以借鸡生蛋，努力打造你自己的品牌。这样就可以事半功倍。” 　　顿了顿，程绍又解释道：“也不要觉得做这件事是沾了爸妈的光。现在的局面是公司出事了，谁都没有办法，是你站出来力挽狂澜。所以这些潜在福利，也是你应得的。” 　　程彧哼了一声：“你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么懂行情，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我没有阿耶那么厉害。压不住那些股东还有董事会成员。”程绍笑容温润，不假思索的吹捧道：“我们阿彧最棒了。拳打股东脚踢董事会，根本就不在话下。哥哥站在后面给你加油。” 　　说着，还给程彧比了个心。 　　可把程彧给恶心坏了。 　　然而事情闹到最后，程彧还是在外公和程绍的联手忽悠下，接管了C&C珠宝。不过程彧并没有就此退出《星光熠熠》，而是花了两天捋顺公司事务，制定了一系列视频会议的新型办公模式，又花了一天世界满京城的乱逛，在程绍和外公外婆的陪同下尝遍了自己想吃的各色小吃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再次飞回湘省电视台。 　　一起跟过来的还有C&C珠宝企宣部和商务部的人。他们是过来跟电视台洽谈购买《星光熠熠》练习生录制花絮，以及联手宣传总决赛的相关事宜。 　　《星光熠熠》导演组也没想到程彧就回了趟家，竟然摇身一变成了C&C珠宝的新任执行总裁——自家选手从金主爸爸家的傻儿子直接蜕变成金主本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钱一鸣和制作组的其他成员得知消息后，脸色甭提有多玄幻了。程彧自己倒是没啥感觉，把一帮诚惶诚恐的下属们扔在总导演钱一鸣的办公室，自己还有心思双手插兜，又酷又拽的一路打着响指飘回练习生教室。 　　去探望他的小龙猫——以及小龙猫的仆人们！ 第85章 　　“彧哥，你回来啦！” 　　正在练习唱跳的练习生们全都停下来，一脸惊喜的围到程彧身边：“我们还以为你退赛了呢！” 　　虽然《星光熠熠》的比赛形式号称是全封闭录制，但其实选手们的消息远远没有粉丝和观众以为的那么闭塞。尤其是在全国前二十强的选手选出来以后，节目组还有各家经纪公司都开始给练习生们安排商业推广和广告拍摄。再加上很多通稿炒作也需要练习生们配合。所以选手们的消息其实也挺灵通的。 　　更何况C&C珠宝还是《星光熠熠》的冠名商，一有点风吹草动，包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都在私底下暗搓搓的八卦，一帮练习生们跟着吃瓜，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大家都很担心程彧会因此退赛。虽说程彧退赛以后全国前十强的出道名额又能多出来一个，但是说实在的，大家相处这么久，程彧性格虽然霸道傲娇了些，平时对大家还是很照顾的。 　　尤其是进过A班的练习生，几乎都被程彧指导过跳舞。也都享受过程彧量身定做的造型和珠宝配饰。再加上程彧实力强横一骑绝尘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以至于大家听到风声的第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心思庆幸多了一个出道位，都在遗憾程彧不能跟他们坚持到最后。 　　尤其是跟程彧相处得最好的庆宸和凌奕，每天除了唱跳练习，就是蔫哒哒的投喂小龙猫，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假的？”程彧听着练习生们七嘴八舌的话，挑了挑眉，看着眼巴巴的两位队友，忍不住调侃道：“那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 　　庆宸和凌奕瘪了瘪嘴。当然是不敢给程彧打电话。倒不是怕程彧冲他们发脾气，庆宸和凌奕始终觉得程彧跟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除了每天练习唱跳以外的其他时间，两人都不怎么私下联络程彧的。 　　“证明你们两人对我的关心还不够哇！”程彧点了点头，直接下定义。 　　庆宸和凌奕闻言，顿时紧张的满脸通红。摇头摆手的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程彧继续咄咄逼人：“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连个电话都不肯给我打？” 　　“我、我、我、我……”庆宸和凌奕一时情急，忍不住结巴起来。 　　其他几名练习生看着可怜，笑嘻嘻的跳出来转移话题：“所以程彧，你不会退赛了是吧？” 　　“昂！”程彧点点头：“不光不会退赛，还给你们拉了几笔福利。” 　　说着，程彧把C&C珠宝即将成立官方网站，联合《星光熠熠》节目组搞事情，以及C&C珠宝将会给粉丝打投前五名的选手量身定做总决赛造型，邀请五名选手担任推广大使的决定大致说了一下：“所以你们平时练习的那些视频很有可能剪辑成花絮放到C&C珠宝的官网上充当粉丝福利。你们的粉丝都将看到你们练的满身臭汗的狼狈样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哇！”一众练习生们都被程彧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量给惊呆了。 　　“这么说我们会有更多的曝光了？”有思维敏锐的练习生一语中的。顿时兴奋起来。 　　“推广大使是什么意思！”有练习生问程彧：“是代言人吗？” 　　“不是。”程彧摇摇头，耐心解释道：“推广大使不是代言人，但我们给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几名练习生愕然发现，程彧的心情貌似不错。 　　向来性情耿直，脑子里也缺根弦儿的顾盟问道：“我看你心情挺好，是不是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你爸出轨那事儿应该是谣言吧？” 　　空气忽然一静，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向顾盟。这傻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脑子有病么这是？ 　　“怎么了？”顾盟还没察觉到自己哪里不对，见大家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还觉着满头雾水：“干嘛这么看着我？咋了？” 　　不咋地，就是想看看看你怎么作死罢了！ 　　一众练习生们暗自呵呵，闭着嘴巴支棱着耳朵看好戏。 　　却没想到程彧的态度十分平和：“不是谣言。程副总裁确实出轨了。不过这件事情并不会影响C&C珠宝的正常运转。大家放心，邀请你们担任C&C珠宝推广大使的费用还是有的。还会给你们铺地广。所以大家都努力吧。” 　　一众练习生们面面相觑。有心想问问程开运出轨的事情有没有给程彧造成伤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不对程彧造成二次伤害。再说看程彧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太像是受到了伤害的样子。好像还挺有一种吃瓜看戏的幸灾乐祸。具体表现为兴致昂扬，连话都比平时多了。 　　练习生们思前想后，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问出口。另一厢程彧已经跑到角落里调戏自己的小龙猫去了。 　　“就几天功夫，怎么胖成这样了？”程彧看着掌心里沉甸甸圆滚滚的小龙猫，扭头说道：“你们两个很有养猪的天赋。” 　　庆宸凌奕一脸黑线，不确定程彧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 　　程彧戳了一会儿小龙猫。小龙猫几天没见到程彧，大概也有些想念。一溜烟的顺着程彧的掌心跑到颈窝处蹲了下来。小脑袋还蹭了蹭程彧的下颚。弄得程彧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摄像大哥也好久没见过程彧了。还挺想念这个没事儿毒舌，有事儿全能的大傲娇。镜头怼着程彧的脸来了好几个特写，还难得一见的违背了录制节目时工作人员不准跟练习生互动的规定，小声的给程彧通风报信：“你们录制的那一期《周末嗨翻天》，后期已经剪出来了。效果特别棒。尤其是你们编排的那只国风舞蹈，视觉效果燃炸了。等着吧，节目一播出，你还能再圈一波粉。” 　　更加恰到好处的是这一期《周末嗨翻天》的播出时间恰好是《星光熠熠》全国总决赛直播赛的前一天。所有粉丝和观众先看过了几位选手在《周末嗨翻天》的表现，然后再看《星光熠熠》总决赛，肯定收视率更高，反响更好。 　　程彧眨了眨眼睛，也学着摄像大哥的样子，悄悄说道：“那我觉得，等《周末嗨翻天》播出的时候，节目组应该给我们放个假，让所有选手去看电视。” 　　摄像大哥莞尔一笑，点点头说道：“行，我回头帮你问问导演组。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放一天假。” 第86章 　　摄像大哥并不是随口说说，他回去以后真的帮程彧问了。得到的结果就是练习生们参加《周末嗨翻天》录制那一期播出当天，所有练习生晚上放了两个小时的假。被节目组的人领到休息室里看电视。 　　——节目组还特别贴心的帮大家准备了可乐零食爆米花，气氛烘托的特别热闹。 　　节目开始前，一众练习生们坐在地板上嘻嘻哈哈的打趣A班那几个上了节目的练习生。众所周知，《周末嗨翻天》这档综艺节目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娱乐圈内爆红与否的风向指示标。但凡火了的明星艺人，都以能否登上《周末嗨翻天》的舞台为验证标准。所以当其他班级的练习生得知A班的人被节目组临时调到《周末嗨翻天》救场的时候，要说心里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程彧他们录制节目那一期，同去的嘉宾还有时下最火爆的小生凌霄翰，以及新晋的美女小花郁茵茵。能跟这两位当红人气偶像同台录制，对于还没正式出道，目前只能算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练习生们来说，那绝对是致命的吸引力。更不要说节目录制结束以后，A班的练习生们还跟凌霄翰，郁茵茵以及《周末嗨翻天》导演组的人一起吃了晚饭。 　　还在晚饭节目后交换了电话号码——虽说这种电话要来也未必敢打过去，打过去也未必有人接听吧。但总归是有了一种终于进入娱乐圈的成就感。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录制《周末嗨翻天》。要是能跟凌霄翰一起拍戏就更好了。”有练习生暗搓搓的花痴道。 　　听到有人提起凌霄翰，跟程彧一起去录制节目的A班练习生们不由得想到凌霄翰面对程彧时的跪舔态度，脸色瞬间古怪起来。 　　顾盟轻咳一声，扭头问角落里低头敲键盘的程彧：“彧哥，那个凌霄翰后来还有打电话找你吗？” 　　“没有。”正忙着回复邮件的程彧头也不抬。随着C&C珠宝成立官方网站，与《星光熠熠》联手筹备全国总决赛的消息传开。再加上官方网站放出了粉丝打投赢取偶像练习花絮福利，以及在消费者中间抽取幸运者赠送蜜月七日游的回馈福利接连推出，网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程开运出轨的消息。C&C珠宝的股价也慢慢稳定，公司顺利渡过危机公关，程彧也用不着每天定时跟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商量解决方案。只需要时不时的检查一下邮件，确保不会耽误正事就好。 　　一众练习生们静悄悄的看着低头批复邮件的程彧。恍惚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如果时间倒退三个月，打死他们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会跟一家市值百亿的珠宝公司新上任的执行总裁同台PK。更加想象不到这个珠宝公司的新任执行总裁竟然会是一个年纪还不到十七岁的高中生——并且这个品牌还是他们参加的选秀节目的冠名商。这件事说起来真是要多玄幻就有多玄幻，然而它还就真实的发生了。 　　这么一想，A班的练习生能跟凌霄翰和郁茵茵一起录制节目似乎也没什么好激动的。一众练习生们傻兮兮的笑着，莫名觉得与有荣焉。 　　程彧被空气中突然弥漫开来的傻笑声搞得一头雾水，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趴在他肩膀上的小龙猫也跟着左右转头。 　　程彧戳了戳小龙猫的额头，低声说道：“别老学我。” 　　小龙猫动了动胡须，脖子一缩滚成球状。 　　电视上的贴片广告播完，一众练习生们精神振奋的直起腰：“开始了。” 　　程彧瞥了一眼电视屏幕。顺手敲开程绍的小企鹅：【你干嘛呢？】 　　程绍：【复习功课。怎么了？】 　　程彧撇撇嘴：【没什么。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好好复习吧。也不枉费我帮你解决公司这一摊子烂事儿！】 　　程绍：【可是我没办法专心复习。】 　　程彧：【？】 　　程绍：【我一边复习一边看电视呢。爸不在家，妈妈和外公外婆都去国外疗养了。家里没人管我。我松懈了。】 　　程彧抑制不住的扬了杨嘴角：【那也不错。劳逸结合。】 　　程绍：【你不问问我看哪个台？】 　　程彧：【明知故问！无不无聊！】 　　程绍：【这么有自信？万一我看的是少儿频道呢？】 　　程彧气诘：【你怎么不看动物世界呢！】 　　程绍：【动物世界也不错。可以看看小龙猫的养殖方法。】 　　程彧：【那你应该看农业频道。】 　　程绍莞尔；【不逗你了。我在看芒果台。你出场跳舞了。特别帅。】 　　程彧哼了一声：【你认真看吧。看完写个观后感邮件发给我。】 　　程绍：【改行当语文老师了？】 　　程彧冷哼：【这是高贵的甲方爸爸要检查乙方的工作成果。】 　　程绍：【我跟你难道不是一方的吗？】 　　程彧：【不是！】 　　程绍委屈：【我那20%的股份都交给你保管了。我们两个还不是一方的？】 　　程彧：【我那是给你打工。你是资方，我是劳方。你什么时候见过资本家跟劳动者是一伙的？我们两个是天然的对立阶层。】 　　程绍：【上纲上线？】 　　程彧：【怎么地？不行吗？】 　　程绍：【行。怎么不行。只要是你发话，别说上纲上线，上房上瓦我都接着。】 　　程彧没憋住，浑身打了个哆嗦：【你恶不恶心？拿哄女孩子的话来哄我？】 　　程绍叹气；【别。你可太小瞧你自己了。你可比女孩子难哄多了。】 　　程绍说着，忍不住感慨：【你哥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哄过女孩子。都是那些女孩子追我哄我好不好。仅有的这点耐心都花你身上了。臭小子还不领情。】 　　程彧呵呵：【吹牛不打草稿。】 　　程绍；【没吹牛。我这么低调绅士的人，从来不吹牛。】 　　程彧还没来得及回复，程绍又打了一条过来：【先不跟你聊了，我要专注看节目。我弟这么帅，我不能错过精彩镜头。不然我的观后感写不出来。】 　　程彧哼了一声：【记得写骈文的。】 　　程绍：【你整死我得了！】 　　程彧发了个戴墨镜抽烟的表情包，酷酷的下线了。 　　程彧合上笔记本电脑，正准备跟练习生一起看电视。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导演助理走到程彧身边，悄声说道：“有人打电话找你。”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程彧都在忙着处理C&C珠宝的公司事务，手机总是响个不停。节目组的人不敢耽误，一有电话就来找程彧。生怕误了程彧的正事儿。 　　不过最近两天，随着C&C珠宝的危机公关完美度过，晚上打过来的电话已经很少了。程彧挑了下眉，随口问道：“谁打来的电话？” 　　“他没说。”助理说道：“只是让我们叫你接电话。” 　　程彧点点头。起身出了休息室，助理把手机交给程彧。程彧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电话是裴延打过来的。 　　程彧把电话回过去，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另一端，裴延说道：“我现在就在电视台门口，你能出来一下吗？” 　　程彧：“？？？” 　　虽然不知道裴延为什么会突然发神经，大老远的跑来湘省电视台门口吹冷风。可人来都来了，程彧也不会避而不见。匆匆套了一件外套走出电视台门口。因为今天晚上要播出练习生们录制的《周末嗨翻天》，得到消息的粉丝早就提前守在家里电视机前等着看哥哥们的表演。电视台前冷冷清清，根本没什么人。裴延孤零零的身影看上去就特别显眼。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了？”程彧走上去打招呼：“有什么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 　　裴延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在深邃的夜色中并不明显。他有些复杂的打量着同样融入夜色的程彧，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外面太冷，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吧。” 　　程彧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领着裴延到了电视台对面的一家咖啡店。 　　程彧点了一杯热可可。裴延见状，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向来喜欢喝冰咖啡吗？” 　　程彧随口答道：“我哥说了，晚上喝咖啡睡不着觉。不让我喝。” 　　裴延轻笑一声：“你们兄弟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处的这么好了？” 　　程彧挑了下眉，觉得裴延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 　　裴延用小银勺搅了搅自己的美式冰咖啡，声音低沉的问道：“我很纳闷。为什么程绍能做到的事情我就不行？你能跟程绍和好如初，为什么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究竟差在哪里？” 　　程彧：“……” 　　程彧一言难尽的看了一会儿裴延，搞不清楚裴延为什么会跟程绍对标。 　　有病吧这人！ 　　不过看在裴延从小就跟程绍混在一起的情分上，程彧还是耐心解释道：“我们两个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些误会，自然说开了就好。” 　　“那我呢？”裴延不甘心的问道：“我也把你当兄弟，我们两个之间甚至连误会都不存在。我听到你们家里出事，特地从M国跑回来想要帮你。结果都是我自作多情，对吗？” 　　程彧被裴延一通指责搞得满头雾水。不明白裴延为啥就突然发火了。不过考虑到裴延的热心，程彧还是耐心道谢：“我个人非常感谢你们裴家的帮忙。要不是裴叔叔摆明车马站在我这边，那些股东和董事局成员也未必会这么快就偃旗息鼓。可能还有得折腾。就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感激的——” 　　“我现在说的不是我爸！”裴延忍无可忍的打断程彧的客套话：“我现在是在说我。” 　　“程彧，我是想问，我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你的眼里才会看到我？” 第87章 　　程彧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裴延爆发的点是什么。 　　裴延看着程彧疑惑的表情，也意识到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也对，他喜欢程彧是他自己的事情，程彧既不知道他的喜欢，也没必要回应他的单相思。 　　说到底，还是他裴延没能优秀到让程彧看到他的程度。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与程彧没有关系。 　　裴延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一下情绪，开口解释道：“抱歉，我刚刚不该冲你发火。我的意思是说，我究竟要这么做，你才能像对待程绍一样，把我也当成你的好哥们。” 　　程彧挑了下眉，算是接受裴延的解释。不过他对裴延的某些想法敬谢不敏：“程绍是我亲哥。” 　　言外之意，裴延一个外人，跟人家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比待遇，脑子确定没灌水吧？ 　　裴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程彧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知道他对程彧的感情不太对劲，至少是不应该拿到大庭广众下讨论的。就算真的宣之于口，也不可能得到亲人朋友的祝福。甚至未必能得到程彧的认可，但是裴延也不甘心就这么跟程彧渐行渐远，不甘心自己偷偷藏了几年的少年心事就这样无疾而终。他跟程彧，就算做不成恋人，至少也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想到这里，裴延愈发难过，情不自禁的连眼圈儿都红了。 　　程彧看在眼里，吓得毛都要炸了：“你这是怎么了？” 　　咋不明不白的冲他发了一顿火，自己还委屈上了？ 　　程彧彻底无语。庆幸裴延是个男的，这要是换个女孩子，程彧真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程彧从纸抽盒里抽出几张餐巾纸递过去：“你没事儿吧？” 　　裴延接过纸巾，鼻尖通红的说道：“我没事。” 　　裴延醒了下鼻子，眼睛红彤彤的问程彧：“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啊？”程彧瞬间呆滞。看着裴延越发委屈的模样，赶紧解释道：“没有啊。我觉得你挺棒的。真的。” 　　说着，程彧生怕裴延不信，一边冲裴延比大拇指点赞，一边疯狂点头确认自己说话的真实度。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交朋友？”裴延深吸了一口气，激动的双唇都颤颤的，老委屈了。 　　“我没有啊！”程彧就觉得尴尬癌都要犯了。关键是裴延抛过来的话题他真没法接。上辈子活了将近三十年，程彧还真没见过这种哭着逼你交朋友的大男人。 　　这是要干啥呀！ 　　程彧简直快要崩溃了。 　　“那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不接，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给你发邮件发Q Q，在你空间给你留言，你都当作没看见？”裴延一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受到的煎熬——所有的联络方式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音讯没有结果，甭提有多绝望了。 　　程彧看着裴延说着说着又开始委屈起来的模样，真的崩溃了。 　　“我没留意到呀！”程彧是真怕裴延哭出来，耐心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在参加选秀节目。我们的拍摄都是封闭式的，平时手机都交给助理保管。” 　　说到这里，程彧还真有点心虚。他之前确实看到过几回裴延的未接来电还有短信。不过裴延发的短信大都是什么“今天怎么样了？”“吃了吗？”“天气变冷了，记得穿毛衣秋裤”之类的垃圾话。程彧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拿到手机电脑还要争分夺秒的看K线图浏览国际资讯跟程绍商议下一步的做空计划——最近半个月还要跟C&C珠宝各部门的经历商议危机公关和网站筹备，连玩贪吃蛇的时间都没有，当然更懒得回应这种废话。 　　至于裴延说的发邮件，程彧确实是没看到。估计是系统自动把裴延发过来的邮件当成垃圾邮件自动过滤了。那个小企鹅留言就更不用说了。因为程彧对程绍心存芥蒂，连带着对裴延厌屋及乌，两人的小企鹅搁程彧这儿，那是打从上辈子起就是拉黑状态。到了这辈子，程彧是嫌弃没有微信交流麻烦，不能把两人的谈话自动转换成文档存档，才特地把程绍从黑名单里拽出来的。 　　“大概是之前把你拉入黑名单了，什么都没收到。”程彧一脸无辜的解释道：“不过你放心，回头我就把你拉出来。这样行了吧？” 　　“那空间留言呢？”裴延不能接受程彧的解释：“我给你回了那么多条，你看都不看一下。” 　　裴延为了吸引程彧的注意，连小企鹅签名都换上了“程彧快点回我消息。” 　　程彧也觉着委屈：“大哥，现在谁还用空间留言这一套啊！” 　　你要是发个朋友圈，没准我还能多看一眼帮你点点赞。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连微信都没有，更别提朋友圈了。 　　“总之，你就是不想搭理我呗。”裴延愈发肯定了程彧的想法：“不是说好了你当初救我一命，我就以身相许么。你现在这是决定了要始乱终弃？” 　　“不是！”程彧单手捂脸，特别无奈了：“谁跟你说好什么了？我怎么就始乱终弃了？大家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你能不能不乱用成语？” 　　“你别打岔！”裴延忍无可忍的再次强调：“说正事儿呢！” 　　程彧还真没看出来裴延要说的是什么正事儿。只觉得网友总结的三岁一代沟这句话果然没错。他一年近三十的成熟男人，跟裴延这种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果然没有共同语言。两人的脑回路至少差着马里亚纳大海沟。 　　程彧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办呢？” 　　裴延一噎。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他今天之所以会跑到芒果电视台来找程彧，也是脑子一热就过来了。只想问问程彧，究竟他怎么做程彧才会理他。可是让他具体提出什么要求，裴延又不知道。 　　程彧继续叹息。他工作这么多年，最讨厌这种自己没有明确目标只知道胡乱发泄的状况。可是裴延又不是他的下属，再加上上辈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那丁点愧疚，让程彧还是忍耐了一次。 　　“你来找我之前，是不是应该把你的诉求想好了再说。”程彧喝了一口热可可，谆谆善诱：“还有，如果你想让我回应你的电话或者短信，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实际的问题。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更何况我最近还特别忙。” 　　程彧越说，裴延越觉得惭愧。就好像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不顾程彧的现状，毫无道理的想刷存在感。关键还是完全刷不出去。 　　“抱歉。”裴延抿了抿嘴，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从嗷嗷抱屈的哈士奇down到瑟瑟发抖的小金毛，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湿润润眼巴巴的看着程彧，道歉又快又干净利落：“我错了。” 　　“嗯。”程彧点了点头，其实是有点无可奈何的：“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诉求？” 　　裴延想了想：“首先，你得把我从你的黑名单里拽出来吧？” 　　程彧：“行。” 　　裴延继续说道：“其次，我要是给你发短信，你能不能十条至少给我回一条？” 　　程彧想了想：“看看你发什么吧。” 　　裴延灵光一闪，投其所好道：“我听程绍说了，你们两个最近在做空。所以会密切关注国际金融和期货市场。恰好我在M国读书，我可以帮你们搜集相关信息，整理好发给你。” 　　程彧挑了下眉：“恕我直言，你并非金融行业资深从业人员。你收集信息的渠道很难保证。我又怎么能确定你整理的资讯是真实有效的？万一你搜集到错误信息，我采纳了，岂不是会误导我？” 　　裴延一噎。 　　程彧淡然说道：“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至少应该做到别添乱。” 　　更何况程彧自信，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未来几年国际经济局势的走向。 　　裴延被打击的垂头丧气。反思了一会儿，打起精神问道：“至少，你应该告诉我努力的方向。我也想跟程绍一样。我想帮你。” 　　如果是在上辈子，程彧一定会厌烦这种没有逼数只知道纠缠的蠢货。不过重活一世，经历了亲爹亲妈的滤镜破碎，让程彧彻底明白了这世上没有理所应当的喜欢。裴延蠢是蠢了点，心意确实纯粹的。程彧对裴延的要求不以为然，但他至少懂得珍惜别人的好意。 　　“那你好好学习吧。”程彧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拒绝裴延，而是相对婉转的说道：“我记得你大学要报考商科对吧？如果有机会，可以到华尔街实习。其实从并购的角度观察企业运作，也能积攒不少经验。有助于你将来继承裴氏集团。” 　　裴延眼睛一亮：“我去华尔街实习，如果有什么值得投资的项目，偷偷告诉你好不好？” 　　程彧摇摇头，笑裴延太天真。不过这个时候倒也没有必要给裴延泼冷水。毕竟到目前为止，裴延还是合作愉快的盟友家的傻孩子。再加上重活一世的年龄差，程彧看裴延颇有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心态。既然晚辈愿意积极上进，当长辈的哪里有不鼓励的道理。就算冲着裴镇南的面子，程彧也愿意给个口头鼓励。 　　“那你可要努力了。”程彧冲着裴延竖了竖大拇指，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你能找到优质项目，兴许我们可以合作。” 　　程彧并没有注意到，他说出这一句话的一瞬间，裴延激动的握住了咖啡杯。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好，我一定会努力的。” 　　说完，裴延朝着程彧伸出右手。 　　程彧笑着回握。旋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喵的，小崽子手劲儿还挺大！ 第88章 （捉虫） 　　等程彧把裴延哄走，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夜色阑珊，程彧顶着深秋的寒风返回电视台。《周末嗨翻天》已经播到尾声，是凌霄翰和郁茵茵在对唱电影主题曲。休息室内，看完了整期节目的练习生们几乎全部处于癫狂状态。看到程彧回来后，一窝蜂的冲上来，不受控制的大喊“牛逼”。 　　“彧哥你太厉害了。” 　　“彧哥你就是我的偶像。” 　　“彧哥你是神仙下凡吧！怎么会那么多技能。” 　　“彧哥你刀玩的好溜呀！我看你劈竹子转刀那几下，特别担心你会伤到手。” 　　“彧哥你怎么会想到用苹果刻章，用眼线笔，红酒和唇膏题字画画，简直超浪漫有没有？” 　　“好像是古代那种精通琴棋书画的富家公子。彧哥你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 　　“彧哥你那个蒙着眼睛玩《火线冲击》的技巧能教教我吗？” 　　“彧哥你编的扇子舞简直太帅了。尤其是最后那个飞扇子的动作，能不能教教我啊！” 　　一众练习生们围着程彧吹彩虹屁。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程彧他们几个在节目上表演的各种舞蹈动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连站在一旁录制花絮的摄像大哥还有其他两名工作人员都是满脸惊艳的看着程彧。虽说《周末嗨翻天》录制结束以后，一直都有隔壁组的员工对程彧的表现赞不绝口。但是《星光熠熠》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习惯了程彧的惊才绝艳。虽然明面上表现的很谦虚，一直都是满口的“程彧就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但其实背地里都有点瞧不起隔壁同事们的大惊小怪。 　　直到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一期的《周末嗨翻天》。所有人都被程彧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才华和底蕴震惊到了。不提最后那一拨节目组故意为难下搞出来的神仙编舞，只说前面的闭眼过火线，现场做扇子这两手绝活，就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凡人跟高人的本质区别。 　　——彧哥今天依旧是满满的气场八米二！ 　　“真是太牛掰了！”摄像大哥一个没忍住，笑嘻嘻说道：“刚钱哥还过来了，说是想跟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就是全国总决赛直播当天，想让你们上台表演《周末嗨翻天》那段古风舞，当做开场舞表演。” 　　程彧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扫过A班的其他几名练习生。大家都一脸激动的猛点头。以至于程彧都在怀疑，这帮人会不会一不小心把脖子点断。 　　“没问题。”程彧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相关的服装和道具需要节目组准备。之前在《周末嗨翻天》的录制现场，我们时间太仓促了，材料也不充足，表演效果其实并不算好。” 　　摄像大哥点点头，表示会跟钱导转述程彧的要求。顺便再次吹了一波彩虹屁——这一回是给那段古风舞的配乐的。如此风雅激荡且震撼人心的民乐合奏，他们之前还真没听过。得知这首曲子竟然是程彧认识的长辈花大价钱请国内最好的民乐大师撰谱合奏的，不觉暗暗咋舌。 　　程彧被一帮人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吵的耳朵都疼。还被摄像大哥用镜头怼脸拍大特写。一时间烦不胜烦。只好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可惜三个月过去，一众练习生们已经摸清了程彧的秉性。一个个都没在怕的。仍然笑嘻嘻的围着程彧闹个不停，非要程彧教他们各种装X耍帅的技巧。 　　闹到最后，程彧都无奈了。只能答应一众跃跃欲试的练习生们，有机会教大家玩扇子。顺便跟摄像大哥提议，可以把总决赛的开场舞表演换成所有练习生一起参加。 　　“这样比较有气势。”程彧面无表情的解释。 　　其他几个班级的练习生又是惊讶又是感动的看着程彧。其实大家都明白，气势不气势的，倒是无所谓。程彧应该是想给大家多点镜头表现自己。 　　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少年。 　　一众练习生们面面相觑，嘴上不敢说，其实心里边都是这么想的。 　　程彧看了一眼已经彻底结束开始播放广告的电视机，有点遗憾自己没能赶上《周末嗨翻天》的播放。心里暗搓搓想着等晚上练习生们睡着了，他要想办法去看《周末嗨翻天》的视频。 　　就在程彧暗搓搓期待着单独看视频的同时，已经看完这一期《周末嗨翻天》的程彧粉丝们彻底疯了。 　　早在《周末嗨翻天》放出这一期的节目预告时，《星光熠熠》各家练习生的粉丝们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因为当初程彧和其他几名练习生是临时救场被叫到隔壁录制节目，各家粉丝均没有得到通知。没能到录制现场为偶像们应援，大家就已经非常惋惜了。所以在节目播出这一天，各家粉丝们都在群里商量好了，务必要守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努力帮偶像们增加收视率。 　　然而即便如此，各家粉丝们也都知道这一期节目《周末嗨翻天》还邀请了凌霄翰和郁茵茵几位嘉宾，这些人都是圈内正当红的小花小生，镜头和后期剪辑肯定会更加倾向于这些大咖明星。《星光熠熠》的粉丝们完全没有对自家哥哥们的镜头抱有多大希望。却没想到节目播出之后，练习生们的出彩镜头虽少且精。无论是开场舞，玩游戏还是中间的跳舞环节，每一段拿出来都能圈粉。尤其是程彧的表现，更是可以用“精彩绝伦”四个字来形容。 　　一时间，程彧的粉丝们简直激动的哭了。说起来，跟《星光熠熠》其他几名练习生的粉丝相比，程彧的粉丝简直可以说是最苦逼的。因为他们粉上的弟弟并不像其他练习生那样，有点水花之后就被公司推出来接广告接推广站台，大家可以组织线下应援去跟偶像见面。 　　程彧打从参加《星光熠熠》以来，虽然名气和人气日益暴涨，但是程彧从来都没接过任何通告代言。一众粉丝们其实也都理解，这可能是因为程彧家世太过于雄厚，他自己不差钱，又满心想要成立自己的珠宝品牌，当然懒得接什么代言。估计经纪公司也不敢安排程彧去接什么乱七八糟的站台商演。不接就不接呗，程彧每天练习唱歌练习舞蹈都已经那么辛苦了，她们也不舍得程彧奔波太累。毕竟程彧年纪还小，他甚至还没成年呢。 　　可除此之外，程彧粉丝们最无法忍受的是她们竟然没有办法在任何公开场合见到程彧——其他练习生偶尔因为商业展台请假做空中飞人的时候，那些练习生的粉丝们都会收到行程通告，可以组织机场应援接机送机，顺便见见偶像。 　　可是程彧根本就没有接过节目以外的其他通告。每次请假离开也都是行程保密。就算到了机场也都是全程VIP通道，根本就不给粉丝们见面的机会。以至于粉丝们除了蹲守在电视台大楼门前，买票进入录制现场，根本找不到第三种能见到程彧的办法。再加上C&C珠宝刚刚曝出副总出轨的丑闻，好些粉丝都在担心程彧的状态。既然见不到真人，只能看看节目缓解一下相思之苦担忧之情这亚子。 　　只是粉丝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程彧在节目里面的表现竟然会让人如此抓狂。 　　不愧是被所有人认可的，最具舞台统治力的天生巨星。尽管程彧在整个节目录制期间话最少，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生无可恋，但只要他站在镜头前，就一定是最抓人眼球的那个。即便是人气火爆的凌霄翰和郁茵茵，都没有办法压住程彧的光芒。 　　等到了游戏环节，程彧又酷又拽的发言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人信。很多人都觉得节目组安排这样的环节，大概是想给程彧立个反差人设，让程彧一本正经的丢个脸。让观众们体会一下大傲娇的反差萌。结果程彧接下来的表现简直能惊掉所有观众的眼球和下巴。没有人能想象到程彧真的做到了这一切，也没有人知道程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疯狂了。不等节目结束，就有网友爬上各大论坛津津有味的讨论起来—— 　　不光是粉圈，包括最爱讨论各种技术型操作的技术论坛和八卦论坛，也都被程彧的操作震惊了。可以说，程彧凭借这一手瞬间从粉圈舞出圈。以至于接下来节目组为了刁难程彧故意设置的编舞环节，那就直接让程彧封神了。 　　徒手做竹扇，眼线笔题词，红酒唇膏作画，再加上后面编排的古风舞蹈。每一段表现单拿出来都够惊艳世人，更何况程彧集齐全部骚操作于一身。简直就是小说里风度翩翩才华绝艳的古风男主走出来有没有？ 　　不仅程彧的粉丝们和看电视的观众们高潮了。节目播出当天晚上，《周末嗨翻天》的导演组就接到了冠名商的电话，点名要让这一组练习生当豆蔻品牌的代言人，拍摄广告就要这一段舞蹈。希望导演组能跟几名练习生，主要是程彧沟通一下。代言费绝对不是问题。 　　而从《周末嗨翻天》播出的第二天起，程彧的短信投票就呈大幅度直线上升。本来就已经在人气上一骑绝尘的程彧再次在粉丝们的大力支持下扶摇直上。总决赛还没开始，程彧积攒的票数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以至于整个电视台都震惊了。连夜跟各大平台还有通讯服务供应商再三确认了票数。 　　第二天向各大媒体发布通告的时候，整个娱乐圈都震惊了。连带着C&C珠宝的股价都跟着顺势上涨——这一点，是程彧自己都没想到，也怎么都没想明白的。 第89章 　　引爆了整个暑假的《星光熠熠》，终于在十二月中旬迎来全国二十强进十强的出道位总决赛直播。 　　节目组对这场直播十分重视。场地选的是湘省国际会展中心。除了进行PK的选手外，节目组还邀请了不少当红明星，还有前几年的选秀歌手来撑场面。嘉宾阵容比起每年的跨年晚会也不遑多让。以至于直播现场的观众票价都炒到了上千元。视野好的区域更是炒到三千块往上。 　　为了不辜负观众们的期待和票价，直播前三天，节目组就开始组织二十名选手积极彩排。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而在舞台之外，各家粉丝也开始积极筹备应援事项。海报，灯牌，手幅，胸牌还有应援发卡，只有偶像想不到的没有粉丝做不到的。一路同行四个月，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场直播，所有粉丝发誓要给自家偶像最好的排面—— 　　其中尤以程彧的粉丝为最。毕竟程彧一骑绝尘的实力已然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偶像实力这么强横，能粉上程彧的粉丝们也或多或少有些top情结。用她们自己的话来讲——至少她们的应援现场要配得上程彧的舞台。 　　程彧的粉丝叫玉玺。应援色选的是明黄色。名字起的霸气，主要也是为了迎合程彧的喜好。寓意程彧为王，她们就是King手中至高权力的象征，要披荆斩棘，一路扶持她们的王走上巅峰。因为想法过于中二，一开始还遭到了其他家练习生粉丝以及部分观众们的嘲笑，奈何随着《星光熠熠》播出四个月，程彧的表现一次比一次更加惊艳，这本来会引起群嘲的粉丝名居然稳稳当当立住了。而程彧满级王者混新手村的形象更是直接出圈。 　　不过真正坐实了程彧粉丝可以称得上“玉玺”这个名称的，却是C&C珠宝突发丑闻后，程彧在第一时间飞回燕京，硬刚C&C珠宝股东和董事会成员，在诸多压力下带领C&C珠宝成立官方网站并顺利渡过危机公关的一系列手段。让所有人都意识到程彧的身份和能力确实跟一般的练习生不同。不提其他圈子，至少在《星光熠熠》乃至娱乐圈内，程彧称王称霸应该是没问题了。 　　所以这次决赛应援，玉玺们的应援口号也特别猖狂的改成了“黄海称王，程彧最强”。直播当天，观众区域绵延不绝的金黄色应援灯海更是弥漫了整个场馆。以程绍，裴延，伍正韬等人为首的程彧亲友团大手笔的承包了总决赛至少二分之一的观众票，还是正对着舞台视野最好的那片区域。再加上其他区域还有程彧的散粉们零星报团。直播开始前，镜头扫过观众席，程彧的金黄色应援灯海，以及伍正韬特意定做的一副三米高两米宽的巨型海报分外惹眼。 　　——当然受到了之前被程彧暴揍一顿的教训，伍正韬这次没敢在影院海报上标注“茜茜公主”这个花名，只是暗搓搓的选了一张程彧穿粉色西服画爱豆浓妆的造型，心里头憋着什么坏也是众人皆知了。 　　后台员工通道，几名练习生躲在角落里看着下面的灯海，忍不住艳羡的冲着程彧说道：“好厉害哦。我看外面，你家的应援最多了。” 　　程彧不以为意：“我家有钱嘛。” 　　众多练习生们为之一噎。想了想，觉得程彧这话好有道理，确实没法反驳。 　　正在给程彧化妆的造型师努力憋着笑。今天的直播总决赛时常四个小时，其中练习生在总决赛上的表演一共有三场。第一场是所有练习生在三位导师的带领下跳《星光熠熠》主题曲，第二场是受邀嘉宾们的歌曲串烧后，所有练习生再次上场，在程彧的带领下跳《扇子舞》，第三场则是每位练习生的个人表演赛。 　　刚刚化好妆换好造型的具明河也从私人化妆间里跑了出来，一起录制节目四个月，具明河一直都很期待能和程彧同台跳舞。两人经常在练习生教室PK，具明河的freestyle不如程彧，但是他的团舞协调性却比程彧更好。PK时也经常教程彧把自己的舞蹈风格融入到团体当中的各种小技巧。不过两人在正式舞台上一起跳舞，这倒是第一回 。 　　“我很好奇，等你们正式出道以后，你还会继续在娱乐圈内奋斗吗？”候场的时候，具明河问程彧：“以你的条件，不当明星实在可惜了。” 　　可是以程彧的背景和实力来说，他如果想要回家继承家业的话，别人也没话可说。至少这一条路，更符合程彧的脾气性格。 　　程彧沉默不语。虽说最开始，程彧加入《星光熠熠》的目的并不纯粹——只是想快速积攒名气和人气，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可是随着四个月过去，他在录制节目期间，已经慢慢习惯，甚至开始享受站在舞台上接受粉丝们欢呼崇拜的感觉。那种万众瞩目的兴奋和颤栗，跟打理公司设计珠宝的成就感并不相同。如同罂粟一般，令人沉沦迷醉。 　　程彧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享受自己站在舞台上的状态。如果就此退出舞台，再也感受不到粉丝们的欢呼和应援的话……好像确实有点遗憾。可如果程彧继续在娱乐圈里混的话，他接下来的行程和计划，包括飞到F国参加DMI总决赛，甚至再次就读BJOP重塑国际珠宝领域内的人脉等等，又与娱乐圈这条线冲突。 　　程彧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没必要为了计划束缚自己的喜好。随意回应道：“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具明河看着程彧不甚坚定的表情，偷偷一笑：“当然这次舞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啦。至少我们POT在南高丽的演唱会，还是非常期待跟你们TOP组合合作的。你大概不知道，你现在在我们POT组合里很火哦。我们组合的其他成员都有看过你的舞台视频。大家都很期待跟你同台跳舞。” 　　不光如此，还有接下来POT组合在国内的演唱会筹备，POT的经纪公司已经跟程彧初步确定了合作意向。只不过具体细节，还是需要双方见面后详细磋商。 　　晚上八点钟，《星光熠熠》全国总决赛二十晋十强直播准时开始。所有练习生们在三位导师的带领下整齐划一的跳完主题曲。四个月的熏陶和渲染，台下的粉丝们都已经对这首主题曲耳熟能详。下意识跟着练习生们大声合唱。整个场馆瞬间燃爆，气氛立刻热烈起来。 　　一曲终了，练习生们鱼贯下台。台下的粉丝们大声喊着练习生的名字。原本还在心悬比赛名次的练习生们也突然意识到，不论今后他们的个人发展如何，这次舞台确实是他们作为《星光熠熠》练习生的最后一个舞台。 　　今天之后，他们就是真正出道的艺人了。这四个月的辛苦煎熬努力和坚持，都将成为过去。 　　想到这一点，有些心灵脆弱的练习生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回到后台甚至还默默掉眼泪。把程彧看的莫名其妙的。不过时间紧任务急，所有练习生们还要换装表演《扇子舞》。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大家的情绪倒是没太发散。 　　这也是所有观众们在看过《周末嗨翻天》之后，第一次亲眼见到《扇子舞》的现场。因为程彧的龟毛要求太多，节目组给练习生们筹备的服装和道具跟《周末嗨翻天》录制现场的临时简陋不可同日而语。就连舞台和大屏幕都自动变成了水墨动画。琴声悠悠，箫声瑟瑟，鼓声如雷，一众练习生们穿着白底黑纱的古典舞服装在舞台上大开大合，配合着HipHop的动作和节奏，又新颖又古典的表演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尤其是在表演最后，一众练习生们学着程彧的动作扬手一挥把扇子飞到台下，台下的粉丝们竞相争抢。顿时将气氛再次烘托上一个台阶。 　　两场表演都非常顺利，也大大缓解了练习生们因为比赛直播产生的紧张心理。然而还没等大家彻底放下心来，一直被大家寄予厚望的舞台竟然出幺蛾子了。 　　大家是从第一名练习生上台进行单人表演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顾盟他们组怎么一开口就跑调了？” 　　“不止。他们进错拍了。” 　　“不会是太紧张了吧？” 　　一众练习生们面面相觑。开门不利，这兆头也不怎么好。顾盟的表现瞬间影响了不少练习生的信心。等顾盟表演完下台后，一众练习生们团团围住哭丧着脸的顾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耳返不好使，我什么都听不到。”顾盟也懵逼了。《星光熠熠》播出四个月，顾盟的表演虽说赶不上程彧的一骑绝尘，但也绝对是实力稳定。一直保持在A班。所以这次直播总决赛，顾盟完全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表演失利的可能性。就算因为节目组和公司内定的原因不能拿到出道位，但是顾盟也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一定能完美的诠释最后一个舞台。哪里想到出师不利，竟然碰到这种糟心事儿。 　　“耳返坏了？”一众练习生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故：“不可能啊！开场跳主题曲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坏了？” 　　顾盟急的满脸通红：“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别问了，烦着呢！” 　　说话间，钻石女孩队长的表演也结束了。同样脸色难看的走下舞台：“耳返确实不好用。时好时坏的。” 　　霎时间，所有练习生的脸色都难堪起来。而接下来，就是TOP组合的表演时间。 第90章 　　TOP组合上场的时候，全场一片尖叫。玉玺们奋力举着手上的应援灯牌和应援棒，金色的灯海不断摇晃着，仿佛层层波浪起伏绵延。就连其他家的粉丝还有观众们都情不自禁的期待起来——主要是因为前两组选手的表演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也不知道是选手们临时怯场还是别的原因，跑调的跑调踩不上点的踩不上点，一点都没有平时晋级赛的水准。 　　而程彧还有他的TOP组合的实力在整个《星光熠熠》练习生中是众所周知的强。所以大家想要看看程彧的表现跟方才两组成员相比有什么不同。究竟是会像平时一样稳还是会跟着一起掉链子——当然更多人暗搓搓期待的还是后者。 　　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浪中，TOP组合三个人不出意料的发现，耳返里果然没声。程彧皱了皱眉，调了两下没有反应，直接摘下耳返扔到一旁，镜头扫过，恰好记录下这一幕。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程彧面无表情摘耳返的特写，猖狂冷漠的做派顿时引起粉丝们激动的尖叫声——彻底压过了伴奏的声音。 　　庆宸和凌奕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更何况这次还是观众人数将近一万人的现场直播，顿时有点慌了。正在心中默数拍子，就听一阵华丽到令人耳朵发颤腿脚发软的男中音响起——程彧在前奏结束时准确无误的切入歌词。庆宸和凌奕立刻就被程彧的节奏带了起来。三人默契的跳舞走位，开全麦也稳得一批的实力顿时赢得台下观众的尖叫声。 　　这是一首节奏特别快乐感特别强的英文唱跳歌曲。程彧的低音，凌奕的说唱还有庆宸的高音环节都表现的非常完美。第一段副歌后火力全开的舞蹈部分，伴随着舞台两旁的火焰特效更是燃炸全场。 　　粉丝们的担忧还有某些人的幸灾乐祸都没有发生。程彧和他的小伙伴们一如既往的呈现出最完美的舞台。并且在前两位失败者的衬托下，越显惊艳。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三位导师还有受邀前来的明星嘉宾们，都忍不住错愕的看向舞台上激情唱跳的TOP组合——下面的粉丝和观众不知道耳返事故，他们可是清楚的。在这种情况下程彧三人仍然能给出这样精彩的舞台，业务水平毋庸置疑。 　　怪不得程彧的票数在所有练习生中一骑绝尘，这样的实力和临场反应能力，别说是一众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即便是他们当中一些所谓的乐坛实力牌唱将，真碰到这种事故，临场反应也不过如此。 　　然而，还没等导师和嘉宾们感慨完，舞台上竟然又出事故了——激烈的间奏结束后，伴奏突然消失。及时切入rap的凌奕唱了两句发现没有伴奏，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握着麦克风一脸茫然的看向镜头。正在走位的庆宸也停了下来。眼看一场表演就要中段，音响里突然传出一阵Bbox，庆宸和凌奕一脸惊讶的看过去，发现竟然是程彧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捂着嘴在Bbox。 　　摄像师扛着相机凑近，程彧画着眼线的一双凤眼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镜头。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狂傲邪肆，直接看的台下和电视机前的粉丝们双腿发软肾上腺素激增，情不自禁的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彧！程彧！程彧！程彧！” 　　嫌弃台下声音太吵，程彧捂着麦克风的手指了指观众席，食指和中指并起向下一点。指尖所扫之处，向来令行禁止的粉丝们第一次忘了规矩，仿佛受了多大刺激一般。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瞬间翻倍。 　　而在另一边，庆宸也反应过来，举起麦克风一起做Bbox。凌奕舔了舔嘴唇，继续rap。原本中断的表演再次接上。等到庆宸的高音环节。程彧的Bbox立刻停了下来，毫无违和感的切入低音吟唱，帮助庆宸和声。 　　温醇轻柔的男中音配合着庆宸清澈干净穿透力极强的男高音再加上凌奕节奏感特别丰富的Bbox，融合在一起的渲染力竟然比之前的伴奏还要富有磁力。台下的观众和粉丝简直激动到要昏厥过去。 　　而在歌曲最后三十秒，时断时续的伴奏终于接上了。TOP组合三个人跟随伴奏跳完最后的舞蹈走位，摆pose定格。 　　一曲终了，将近一万人的场馆鸦雀无声。足足过了七八秒，陷入癫狂的粉丝和观众们才回过神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和TOP组合以及程彧单人的应援口号响彻在场馆中。 　　“程彧你是最棒哒！” 　　“庆宸你好棒！” 　　“凌奕我爱你！” 　　“《星光》第一TOP！” 　　“最强出道TOP！” 　　“最强组合TOP！” 　　一开始应援口号和尖叫声还杂七杂八，喊什么的都有，最后，不光是程彧三人的粉丝还是其他家的粉丝，呼喊声渐渐融汇成一句—— 　　“TOP!TOP!TOP!” 　　超强声浪几乎掀翻了棚顶。所有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震惊和狂热。包括导师位的具明河，王筝蓉和韩峰，以及受邀前来的其他艺人嘉宾们，全都起立鼓掌，嘴里叫喊着TOP组合的名字，向这段过于完美过于精彩的表演致敬。 　　“卧槽，这也太牛逼了吧！” 　　转播间内，正在候场的练习生们也都是一脸的瞠目结舌。完全没有想到TOP组合能在这么多直播事故下完成这么完美的表演。不过仔细想想，既然是程彧的话，强到什么程度好像都有可能，只能说最强出道当之无愧。 　　“这也太有压力了吧！”接下来要出场的练习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满脸郁闷的说道：“这还怎么比呀！” 　　“靠！我怎么就没这个实力！”刚刚上场并且成功演砸了的顾盟又是敬佩又是不服的爆了一句粗口。如果说在此之前，顾盟还对出道位略有芥蒂的话，看过了这一场表演。顾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实力强到这样，就活该他们三个出道！ 　　而在舞台上，临时串场的王筝蓉再次走上舞台，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们大家可能不知道，其实刚刚这段表演，包括之前两组练习生的表演，耳返都是有问题的。但是我们都没想到TOP组合能给出这么惊艳的现场……简直太棒了……” 　　“你们是我的偶像有木有！”王筝蓉转过身，冲着三位少年真情实感的说夸赞道。同为专业歌手，没有人比她们更加清楚TOP组合刚刚那段表演是什么难度。说句毫不夸张的话，简直就是在最灾难的条件下给出了最完美的表演。 　　“这一段表演可以封神了！”坐在导师席上的具明河也不甘寂寞，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猛吹彩虹屁：“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够给出的表演。我宣布，在这个舞台上，你们就是神！” 　　王筝蓉和具明河的夸赞再次引爆了台下的粉丝。原本稍稍平复了情绪的粉丝们再次激动起来，TOP组合的名字也再一次响彻全场。 　　王筝蓉把麦克风举到程彧面前，激动的手舞足蹈：“太棒了！真是太棒了！刚刚那段表演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燃最炸最棒的舞台。能不能跟我们大家说一下，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程彧皱了皱眉，举起麦克风，沉着脸问道：“节目组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在提前半个月的筹备期，提前三天彩排的情况下，为什么现场还是出现了这么多直播事故？” 　　先是耳返坏了，然后又是伴奏放不出来。节目组搞出这么多连环事故影响练习生的正常发挥，影响节目收视率事小，万一影响了C&C珠宝的官网宣传计划，让粉丝进一步质疑C&C珠宝官方网站投票公正性的话，可事情可就大条了。这种失误对于冠名商来说，可不怎么友好！ 　　此时此刻，程彧甚至有些庆幸，至少在他表演的环节，耳返和伴奏同时出问题了。至少能够撇清C&C珠宝和节目组联手搞事情的嫌疑。不过这种失误，程彧还是没有办法容忍。 　　程彧面无表情地质疑顺着镜头出现在大屏幕。充满了甲方气焰的质问让导演组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钱一鸣赶紧示意三位导师帮忙圆场。从耳麦里接受到导演示意的王筝蓉强忍笑意，帮着节目组圆场：“我们也没有想到现场会出这么多事故。大概是刚刚古典舞的表演环节之后出了点差错。节目组已经在调整了。应该很快就好。” 　　程彧点了点头。他也不是非要在直播现场追究节目组的责任。只不过有些话题，还是提前说开为好。免得粉丝们胡思乱想阴谋论。 　　被程彧饱含甲方气场的一顿质问，节目组也不敢再让程彧呆在舞台上。生怕一不小心又引出程彧什么问题来。连本该有的选手拉票环节都没了，直接让TOP组合下场。台下的粉丝们原本还沉浸在TOP组合无与伦比的舞台余韵中，见到导演组如此心虚认怂的反应，忍不住哄堂大笑。原本还有些不满前面两组选手的表现，或者不满前面两组选手表演时耳返出问题的两家粉丝们也都释怀了。 　　毕竟耳返确实出问题了，但是在同样出问题的三组表演中，TOP组合能顶着耳返出问题再加上伴奏中断的事故呈现出这么完美的舞台，他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顾盟和另外一位选手的粉丝甚至觉得，能跟冠名商家的选手一起出问题，也算是他们家偶像的荣幸—— 　　这又心酸又苦中作乐的感慨，也是没谁了！ 第91章 　　《星光熠熠》全国总决赛的直播时常共计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后，程彧以一骑绝尘的票数C位出道。亚军和季军分别是TOP组合的另外两个人。经过耳返出问题和伴奏带消音后的神级现场已经让所有人深刻认识到TOP组合的实力。即便是同台PK的其他十余名练习生和他们的粉丝，都对这点毫无疑问。 　　除此之外，在《星光熠熠》舞台上正式出道的另外七名练习生分别是TNT组合的队长王耀琦，节目后期从B班升到A班的林源和周沫，钻石女孩组合的两名成员，外加两名唱功和跳舞都非常具有实力，在总决赛直播现场表现的也可圈可点的素人练习生—— 　　话说回来，这两名素人练习生能够在一众背景深厚的公司签约艺人中正式出道，还多亏了程彧的力挺。这主要是因为C&C珠宝推广官方网站的计划要求《星光熠熠》的投票结果要尽量保持公正。好多练习生粉丝为了支持自家偶像成功出道，全都蜂拥到C&C珠宝官方网站帮练习生投票。程彧这边当然不会为了蝇头小利损害网站的名誉和公正。节目组方面无形中受到了金主爸爸的制约，也不敢做票做的太夸张。最后的结果就是成全了两位实力强劲的小素人。 　　这两名素人练习生也知道自己能侥幸出道是托了谁的福，正式出道后也算是投桃报李签到了天光娱乐旗下。这件事儿还是程彧听朱建新提起的。 　　按照节目组原本的打算，这十名练习生将会在未来一年组成男女两个组合正式出道。七名男生一个组合，三名女生一个组合，行程安排就是大量的通告代言商业推广和巡回演唱会，必须要在一年时间内竭力压榨十名成员的最大价值，从粉丝兜里掏出每一分钱。 　　不过可惜的是，C位出道的程彧压根儿就不接受节目组背后的经纪公司安排。总决赛结束第二天就飞回燕京，交代好接下来的公司事务后，又跟何承业碰面，聊了聊故宫文创的项目——本来两人心照不宣的是等到程彧通过DMI决赛，拿到名次之后再以国际新锐设计师的名义加入文创小组。却没想到C&C珠宝突然爆发副总出轨丑闻，程彧临危受命成了C&C珠宝新一任代理执行总裁。一系列危机公关和宣传应对又做的实在漂亮，不但成功扭转了消费者对C&C珠宝的品牌印象，还成功拉动了C&C珠宝股价上升。 　　故宫文创小组这边也很眼馋程彧的实力还有知名度。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立刻敲定了初步接触的时间。这也是程彧为什么会在总决赛结束后，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回燕京。 　　程彧跟故宫文创项目小组的第一次见面就定在泰缙古董行的VIP接待室。主要是因为这次见面是由何承业牵线的。何承业想顺便给自家古董行打个广告。可惜程彧的行程向来对外保密，不然的话，何承业兴许还能见到活泼亮丽的女粉丝们围在古董行外面给程彧应援的场面。 　　“……到时候恐怕连媒体记者都会被引过来。”何承业笑眯眯说道：“那我们古董行不用花费一分钱，就能免费蹭一波头条。真是可惜了。” 　　程彧懒得搭理何承业的打趣，目光落在文创小组其他几个人的身上，默默打量一回。 　　其他几人也同样好奇的看着程彧。这小半年，《星光熠熠》实在是太火爆了。而这种火爆的现象，还不是粉圈内的自嗨。不论是被自家儿子闺女逼着投票的家长，还是学校内拉帮结派的同学，几乎家家户户都参与到了《星光熠熠》练习生的投票当中。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绝对是一档全民向的选秀节目。 　　而程彧作为整档选秀节目中人气一骑绝尘的选手，他现在的国民度也是毋庸置疑的。说句实话，以程彧现在的年纪来看，如果不是他本人气场太强硬，背景又太雄厚，种种表现实在不接地气，封他一个国民弟弟的称号，估计没有任何人会反对。 　　可惜程彧本人的性格实在太霸道难缠，代理C&C珠宝新任执行总裁后的业绩又实在太突出。导致现在国民弟弟没了，只剩下国民总裁了。 　　“来，总裁大人，我为你介绍一下几位前辈。”何承业笑着开口打趣道：“这位是我们文创小组的组长，同时也是燕京博物馆的馆长，冯静斋冯老——” 　　话还没说完，就听冯静斋“哦呦”一声，笑着开口道：“不要这么严肃嘛。吓到小朋友怎么办？回头阿彧要是找老陈告状，老陈找到我这里兴师问罪可怎么办？” 　　程彧凤眼一挑，很不高兴的鼓了鼓脸颊。一双凤眼瞪的圆滚滚的看向冯静斋：“我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绝对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冯老不要污蔑我。” 　　冯静斋看着程彧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眯眯的捋了捋胡子：“好，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怀疑我们阿彧的工作态度。” 　　何承业看着冯静斋和程彧的互动，忍不住莞尔。气氛顿时活泼起来。何承业顺势又给程彧介绍了一下文创小组的其他几位成员。都是业内有口皆碑德艺双馨的珠宝设计师和文物修复师。其中有三个年纪大概在二十二三岁的男生女生，大概是设计师的助手。见到程彧后表现的特别兴奋，自我介绍时小声说他们也是“玉玺”，希望见面结束后，程彧能抽空给他们签名，如果能一起合照就更好了。 　　程彧眨了眨眼睛，目光定定的打量着几位小助理。三个人被程彧看的心下一凛。这才发觉程彧的气场真的很强，尤其是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瞳孔幽深目光犀利，无形中就有些咄咄逼人的低气压，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下意识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 　　——确实做错了。 　　大概是上辈子C&C珠宝经常跟当红明星偶像合作的缘故，程彧向来讨厌自家员工在工作期间，利用职务之便追星。他认为这种举动会显得他们甲方非常不专业。某些情况下，甚至会误导明星团队，让他们对自己的定位发生偏差。也不利于在接下来的合作中，甲方明确主导权。不过设计师的助理并不是他的员工，程彧也不想刚见面就跟文创小组的人发生不愉快，也就没说什么。甚至还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嘴角，笑容可掬的表示：“没问题。我也没想到文创小组里居然还有我的粉丝。” 　　寒暄过后，众人在檀木茶桌前坐下来。何承业为大家泡茶。因为是初次会面，也不算什么正式场合，大家的态度都比较放松。也没有说抓着一个主题严肃认真的讨论什么。大概就是随便起个话题，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氛围营造的比较轻松。但程彧心知肚明，今天这场见面就是对他的一种考核。只不过碍于双方的身份和立场，没有把面试的场景搞的那么郑重其事而已。如果程彧不能在这场面谈中展示出自己的实力和想法，那么估计这场谈话之后，文创小组的大门也不会再为他打开。 　　或者说，就算程彧在这次失利后，能够勉强把自己运作进文创小组当中，他在小组里的话语权也无法保证——如果说在代理C&C珠宝执行总裁之前，程彧的想法只是在文创小组里面混个席位，以此来抬高他自己的珠宝品牌的话。那么随着程彧在C&C珠宝高层大权在握，程彧的目标显然也发生了改变。 　　就像程绍说的，C&C珠宝的事情，如果程绍一开始就没接手也就算了。既然接手了，就要竭尽全力保证利益最大化——至少要对得起他自己的劳苦功高。所以该表现的时候也要好好表现，该扯大旗的时候也用不着含糊。就把这个当成执行总裁的限时福利。 　　程彧如意算盘打的精。文创小组的其他几位成员也是没想到，程彧年纪轻轻，对于文化创新的相关宣传和营销工作竟然还有如此独到的见解。而且好些想法虽然听上去独辟蹊径天马行空，但认真琢磨一下，还真有施行的可行性。 　　一帮人越听越有兴致。不禁感慨年轻人果然还是年轻人，思维敏锐想法大胆且新潮，果然比他们这些老家伙标新立异多了。最难得的是很多想法并不是空中楼阁。一时间，众人不禁好奇，程彧小小年纪，难道真的天赋异禀到如此程度，脑筋一转各种详实到具体步骤的策划方案就能信手拈来的？ 　　一众小组成员们兀自啧啧称奇，不过这一点倒是高估程彧了。他之所以看上去这么有经验，是因为上辈子执掌C&C珠宝的时候，程彧也主导C&C珠宝也跟相关部门合作接触过一些文创工作。既然都有过几次工作经验了，再抱着领先十年的行业共识回到十年前装逼，那效果自然不是一般的强。 　　当天下午的见面自然是相谈甚欢。程彧顺利拿到文创小组成员的名额，具体职务安排则要等到程彧完成DMI决赛后再作商议。 　　见面结束后，接了一通电话的程彧又去了一趟天光娱乐。跟公司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和庆宸和凌奕一起去参加当初朱建新帮他们置换的那档旅游综艺。 　　用朱建新的话说：“这也算是我们TOP组合的新征程了！” 第92章 　　朱建新帮TOP组合资源置换的那档综艺叫《一起去旅行》。是一档集结了六位不同性别，不同年龄段，不同风格，不同定位，不同职业的明星嘉宾们，在脱离经纪人，助理和艺人团队的帮助下，以每天有限的生活费，在完全陌生，甚至连语言都完全不通的国度，一起组团去旅行的综艺。 　　节目播出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季了。因为第一季的反响特别好，所以观众对于第二季的嘉宾也都非常期待。这也导致了圈内很多艺人——尤其是稍有些名气的流量小生和小花们，都把目光放到了这档综艺上面。 　　在这种情况下，按照常理来说，以TOP组合当初还没出道的人气和地位，是根本拿不到飞行嘉宾的资格的。要不是廖雯雯有求于人，辗转通过天光娱乐一姐孟莲娜的面子求到节目组中总导演头上，节目组也不会破例给出三个飞行嘉宾的名额——众所周知，《一起去旅行》的总导演汪晓辉可是性感天后孟莲娜的铁粉。苦苦追求孟莲娜十余年都无怨无悔那种。 　　不过两个多月过去了，在TOP组合于《星光熠熠》总决赛舞台上巅峰出道，人气暴涨——最重要的是在程彧的霸道总裁头衔越来越玄幻，国民知名度也越来越响亮的情况下，能邀请到这三位参加综艺首秀，且不说节目播出后的收视率如何，单单话题度就足够让《一起去旅行》节目组笑开花的。 　　尤其是在程彧莫名其妙成为第一届故宫文创小组新成员的新闻传开后，众人都很好奇这位“文娱不分家”，“哪儿哪儿都开花”的国民小霸总，在节目里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毕竟众所周知，《一起去旅行》这档综艺节目的最大看点之一，就是嘉宾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怎么去各国“穷游”，并且完成节目组交代的各项任务。而程彧的形象，打从参加《星光熠熠》，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天开始，就跟“穷”这个字儿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大家也是非常期待看到“一分钱难倒小霸总”的局面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保姆车内，程彧看完了朱建新在各大娱乐论坛辛辛苦苦搜集的粉丝和网友留言后，面无表情地把资料扔给凌奕和庆宸。 　　庆宸和凌奕接过资料看了几眼，忍不住相视一笑。他们两个不说，其实他们两个也很期待程彧兜里没有一分钱的被扔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程彧微眯着眼睛，看了看笑的不怀好意的两位队友，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们两个笑什么？” 　　“没有啊！”庆宸和凌奕一脸无辜的摇摇头，动作整齐划一。 　　程彧轻哼了一声，看着两只故作瑟瑟发抖的假鹌鹑，沉默半晌，忽然来了一句：“big胆！” 　　庆宸和凌奕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没想到程彧这种向来高高在上，只看国际财经新闻，只关注国际期货股票行情的男人，竟然会蹦出这么接地气的饭圈用语。一时间，就连坐在副驾驶的朱建新都特别好奇：“你什么时候看娱乐论坛了？注册小号了吗？” 　　程彧闭目养神，不吱声了。 　　半个小时后，保姆车抵达节目组预备的临时摄影棚。在这里，六位常驻嘉宾和三位飞行嘉宾将会完成第一次录制前的碰面。程彧三人到地方的时候，六位常驻嘉宾当中已经有三个人到了。分别是天光娱乐的一姐孟莲娜，以及跟程彧三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凌霄翰和郁茵茵。 　　“嗨，没想到大家又见面了。”见到程彧后，凌霄翰主动打招呼道：“希望接下来的旅行愉快。” 　　郁茵茵也一改在《周末嗨翻天》时的态度，笑眯眯的冲着程彧招手道：“真是没想到，你们三个居然会来《一起旅行吧》当飞行嘉宾。看来这个圈子还真是特别小。” 　　说着，郁茵茵还看了一眼程彧的助理，问道：“你的小龙猫呢？不准备带着录节目吗？” 　　程彧说道：“不带。” 　　郁茵茵闻言，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接道：“也是。录制节目太辛苦了，也不知道小龙猫会不会水土不服。不带是对的。” 　　又问程彧：“你会说F语吗？” 　　程彧当然会说。不仅他会说，因为提前知道录制综艺的行程，程彧还抓着庆宸和凌奕临时恶补了很多旅行常用语，确保庆宸和凌奕到了F国后能做最基础的沟通。两位队友也知道程彧的良苦用心，虽然背单词背句子背的头都要炸了，还是硬撑着全都背了下来。 　　用庆宸的话来说，他当初念书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过。 　　而在另一边，孟莲娜看着相谈甚欢的几个人，不由得微微一笑。虽然她跟TOP组合都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但是在此之前，四个人在公司还真没正式见过面。孟莲娜身为天光娱乐的一姐，最近大半年都在忙着全国巡回演唱会和录制综艺，基本上不怎么回公司。这次也是廖雯雯给她打了电话，拜托她跟《一起旅行吧》节目组要了三个飞行嘉宾的名额。 　　孟莲娜当初在公司当练习生的时候，廖雯雯曾带过她一段时间，算是她的第一位经纪人。对她也还不错。再加上TOP组合本来就是天光娱乐力捧的新人，公司在资源方面已经不能用倾斜来形容了——几乎就是程彧想干什么，资源都随他挑。确保小霸总先生在娱乐圈玩票愉快。 　　所以这次廖雯雯开口求孟莲娜的事儿，天光娱乐的大程总也打过招呼。孟莲娜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口是必须开的。当然，孟莲娜个人对TOP组合——准确点说是对程彧这个人，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你就是程彧？”孟莲娜笑眯眯的打量着程彧：“你气场果然很强。不愧是国民小霸总。” 　　程彧脸色一黑，也不知道那些网友和粉丝都什么毛病。国民霸总就国民霸总，为毛一定要加个小字？他哪里小了？他哪里都不小！ 　　孟莲娜并不知道程彧的腹诽，仍旧一脸笑眯眯的说道：“你要是会F语就太好了。我还正犯愁呢。我们几个都不会说F语。听说F国那边好像也不怎么喜欢说Y语。你说这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再不通，录制节目可要折腾死了。” 　　话音刚落，凌霄翰也笑着接口说道：“节目组可不就是想折腾我们嘛。多折腾折腾，才有看点。不过我相信，这一期节目有程彧在，我们大家都能轻松不少。” 　　说话间，另外三位嘉宾也陆陆续续到了。分别是春晚专业户赵明明，演偶像剧出名的当红小花冯依依，还有一个老牌演员孟芸。见嘉宾都到期了，导演褚思明也走了过来，先是跟诸位嘉宾打招呼，然后笑道：“大家相互之间也都认识一下。毕竟接下来一个礼拜，你们就要一起生活一起旅行了。相互熟悉一下彼此的性格，接下来的时光比较容易度过。” 　　九位嘉宾看着褚思明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觉得心里毛毛的。毕竟一直以来，《一起旅行吧》这档综艺节目最为人乐道的除了九名嘉宾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穷游各国风情的主线剧情外，还有嘉宾在履行期间发生的种种冲突和摩擦。哪怕嘉宾们本身并没有冲突的想法，节目组在后期剪辑上也热衷于人为制造冲突。 　　所以褚思明导演的话一出口，嘉宾们就忍不住面面相觑，摇头苦笑。一时间，气氛莫名有些凄凉冷场。沉默片刻，六位常驻嘉宾中，年纪相对较小的冯依依主动站出来，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末了冲着程彧眉眼弯弯的笑道：“其实我也是一枚玉玺呢。《星光熠熠》每一期我都看了。就是可惜我行程太忙，不能亲眼看到你的现场。不过我发现你真人可比镜头里面帅多了。” 　　说着，冯依依从背包里拿出早就预备好的程彧海报，含羞带怯的笑道：“偶像，给我签个名呗。” 　　话已出口，在场的其他几位嘉宾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相互对视间，都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在里头。跟TOP组合同经纪公司的孟莲娜笑着打趣道：“呦，没想到我们TOP组合这么火。在业内还有这么漂亮的小迷妹呐！” 　　冯依依羞涩的勾了勾嘴角：“莲娜姐就不要打趣我啦。谁说当明星的人就不能追星嘛。我当初加入娱乐圈，就是为了追星来的。” 　　孟莲娜笑着打趣道：“那你现在是爬墙了吗？” 　　冯依依笑容一顿，眨眨眼睛说道：“也没有啦。人家就是单纯喜欢帅哥而已。” 　　冯依依是那种非常甜美清秀的长相，笑起来眉眼弯弯，腮边还有两个酒窝，看上去特别可爱。走的也是时下偶像女明星最常见的傻白甜邻家女孩儿路线。看上去温和且无害。 　　不过朱建新在公司出发的时候，就特地叮嘱TOP组合三个人，录制节目的时候跟其他几位嘉宾怎么互动都可以，就是一定要注意跟冯依依保持距离。因为冯依依的经纪公司特别喜欢让她们家的艺人跟男明星捆绑炒作。而且走的都是男明星对她们家女艺人“一见倾心”的路线。 　　TOP组合三个人，程彧的家世和人气都不必说，即便是各方面都略逊一筹的庆宸和凌奕，因为《星光熠熠》的缘故，现在的人气也非常不错。再说俊男靓女的偶像剧搭配一直都是吃瓜群众们喜闻乐见的故事，朱建新担心庆宸和凌奕初出茅庐，会被某些女艺人的故意示好迷得失了分寸。最后被人家女星团队薅了羊毛还反踩一脚。 　　至于程彧，朱建新那是一点不操心的。毕竟以程彧的眼光和个性，要是真能看上冯依依那种偶像女艺人才叫有鬼。朱建新唯一想叮嘱的，就是让程彧照顾点女孩子的颜面，千万别在节目里让女孩子下不来台。不过朱建新心知肚明，他的话也不怎么管用就是了。 　　程彧听到这话的时候，还面无表情地反问朱建新，对他本人的教养有什么误解。朱建新怂人认怂，立刻举手道歉，表示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等事到临头，冯依依确实打着小迷妹的旗号过来套近乎的时候，程彧又觉得腻歪起来。 　　真就像朱建新说的。程彧确实不太喜欢这种自作聪明的女艺人——其实自作聪明倒也无所谓，不过把他当成傻子耍就不好了。 　　程彧勾了勾嘴角，目光扫过冯依依手中的海报和签名笔，一语双关：“你准备的还挺全。” 　　冯依依又笑了笑，有点不确定程彧的态度。不过程彧倒是给她签名了。冯依依拿着程彧的签名海报，看着程彧若无其事的跟其他几位嘉宾寒暄，莫名就有一种自讨没趣的尴尬。 　　冯依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第一次深刻感受到，这个程彧果然跟网上说的一样，性格又古怪又难缠。如果不是家世雄厚本人实力又强劲，就程彧现在这个性格，在圈里绝对混不下去。 　　冯依依一边想着，一边默默收好程彧的签名海报。动作小心翼翼的，看上去好像特别宝贝这张海报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粉丝亲眼见到偶像后的兴奋红晕。然后双眼亮晶晶的加入群聊。 　　围观全程的庆宸和凌奕眨了眨眼睛，默默的走到程彧身后站好。 第93章 　　“你们两个站那程彧后面干什么？拍摄还要等一会儿呢，都坐下来聊天呀！”孟莲娜看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庆宸和凌奕，忍不住笑道。 　　程彧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俩鹌鹑，知道这俩怂瓜蛋子肯定是被冯依依的一顿骚操作给吓到了。不禁有些无语：“坐我旁边吧。” 　　庆宸和凌奕齐刷刷的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到程彧旁边。还特意前后挪了挪，确保自己一米八几的身形鞥完完整整把程彧的小身板挡在身后。这动作就有些明显，刚刚都没怎么注意这件事的几位嘉宾们瞬间看明白了。 　　冯依依当然也看明白了。忍不住就有些恼羞成怒，不着痕迹的瞪了庆宸和凌奕两眼。庆宸和凌奕见状，愈发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但屁股坐的稳稳的，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程彧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两只鹌鹑的肩膀：“你们两个挡镜头啦！” 　　“是不是想抢镜？” 　　庆宸和凌奕一脸震惊的看向程彧，一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在担心什么”的蠢表情，都把程彧给逗笑了。 　　好在褚思明导演及时走过来给大家分配任务，算是缓解了现场的尴尬。 　　《一起去旅行》是一档集结了多位明星自助远行旅游的大型真人秀节目。按照节目组的安排，九位明星嘉宾里面需要选出来一位导游，负责大家的行程还有日常安排。只不过跟第一季不太一样的是，第二季的导游人选需要所有嘉宾投票产生。 　　褚思明笑道：“我们大家都知道，导游可是一件苦差事。需要安排整个旅游期间的所有行程，包括提前帮大家预定酒店，算计花销，定制观光路线啦……那上一季呢，是我们节目组直接定的导游。这一季呢，就需要你们大家自己来选。怎么样，我们节目组很民主吧？” 　　八位嘉宾面面相觑，意思意思的给导演鼓了鼓掌。褚思明的视线落在程彧的身上，发现程彧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全神贯注的低头摆弄手机。 　　褚思明也知道程彧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位刚出道的人气艺人，更是C&C珠宝新上任的执行总裁。虽然C&C珠宝和程彧本人对外宣称的都是暂时代理，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程彧入主C&C珠宝管理层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牢牢把控住公司的管理权。还能压住C&C珠宝的其他股东和董事局成员，不敢在公开场合发表对程彧本人的看法。就算在记者的提问下不得不评价两句，也都是不痛不痒的彩虹屁。就连冯光旭这位众所周知的“反陈派”，也都在媒体面前偃旗息鼓悄无声息。这一点可是C&C珠宝创始人——程彧他妈都没做到的事情。 　　褚思明虽然不知道程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至少知道，对于程彧这种人，聪明人都懂得不要轻易招惹。 　　所以褚思明也没有评价程彧在录制期间公然开小差的行为，视若无睹的看向其他人：“现在，你们就可以投票选出自己心仪的导游。” 　　褚思明话音刚落，冯依依忙忙举起手，抢先开口道：“我觉得导游人选当然是要选择对F国比较熟悉的，懂F语的人来当。至少我们到了F国以后，跟当地人的沟通不成问题。所以我选程彧。” 　　说完，冯依依还冲着程彧粲然一笑。奈何程彧的眼睛一直看着手机屏幕，冯依依完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凌霄翰和郁茵茵晚了一步，没抢到头筹。两人笑眯眯的看了冯依依一眼，开口附议道：“我们也同意依依的提议，让程彧来当导游挺好的。” 　　剩下几位嘉宾见状，都相视一笑。孟莲娜是天光娱乐的一姐，跟程彧也算是同门之谊。更何况TOP组合也算是走她的人脉才来录制节目的。既然冯依依，凌霄翰和郁茵茵都推荐程彧当导游，孟莲娜那么大的人情都给出去了，也不差这个顺水人情。所以她不会跳出来反对。赵明明和孟芸虽然对程彧不熟悉，但是明显四个人都推荐程彧当导游了，她们两个也不会扫兴的提出不同意见。反正她们两个年纪大了，自己肯定是不会当导游，所以别人谁来当导游都无所谓。至于庆宸和凌奕……他们两个的意见根本不重要→_→ 　　一时间，几位嘉宾达成了共识。等程彧处理完公司高管发来的短信和邮件后，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起去旅行》的新一季导游。 　　“我什么时候说要当导游了？”程彧皱着眉，很不高兴：“我不当。你们换别人吧。” 　　“别呀！”褚思明笑眯眯说道：“大家都已经投票选好了。你应该尊重一下大家的意见。就是你了。” 　　没等程彧再次开口，褚思明笑着哄道：“而且当导游也蛮好的呀。你想怎么玩儿，去哪玩儿，都可以自己订行程安排。要是换了别人来当导游，万一定制的旅游路线不符合你的心意，难道你要否决人家辛辛苦苦想好的方案，让人家重新在想一个吗？” 　　程彧想了想，觉得褚思明的话也有道理。当下点点头：“行吧！” 　　不过以程彧的性格，就算他真的当了导游，也懒得事无巨细的设定什么旅行路线。最多就是说了几个印象中比较好玩的城市和景点，然后把剩下的事情全部推给庆宸和凌奕去解决。 　　于是，两位队友只能苦着脸可怜巴巴的去查航班查路线查酒店，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F语跟电话另一边的工作人员沟通。 　　冯依依看了看庆宸和凌奕，有点惊讶的“哇”了一声：“没想到你们组合三个人，都会说F语呀。” 　　庆宸和凌奕虽然被朱建新叮嘱过要离年轻女艺人远点，但女艺人主动说话，他们两个出于礼貌，也不能带搭不理。就笑着回了一句：“是彧哥教我们的。” 　　冯依依一脸羡慕的说道：“真好。我也好想学F语。毕竟这次到F国旅行，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通，万一落单了是真的很不方便。” 　　说完这句话，冯依依仿佛灵光一闪而过，冲着其他几位嘉宾说道：“要不然，我们趁着还没出发这段时间，让程彧教我们一些日常F语好不好？” 　　虽然冯依依的表现有点过于积极热忱，不过这个提议倒是蛮好的。如果能在不费事的情况下多学几句F国日常用语，对接下来的旅行也有帮助。而且还能制造一点噱头，节目组也乐见其成。 　　镜头再次给向程彧。程彧指了指庆宸和凌奕：“他们两个有记学习笔记。” 　　话音未落，庆宸和凌奕的脸忽然涨得通红。慌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们的笔记记得一点也不好。” 　　程彧促狭笑道：“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特别适合初学者，通俗易懂，一看就会。” 　　这话一说，庆宸和凌奕已经不只是脸红了，就连耳朵和脖子都红成一片。 　　几位嘉宾一看有戏，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孟莲娜笑眯眯打趣道：“两位小师弟别这么小气，究竟是什么通俗易懂一看就会的学习笔记，也给我们看看嘛！” 　　“就是！”其他人也跟着催促道：“别藏私，拿出来看看。让我们也跟着学学。” 　　庆宸和凌奕没有办法，只能可怜巴巴的去翻行李箱找笔记本，两张脸红的都恨不得能煮鸡蛋了。 　　褚思明示意摄像大哥跟进特写，就见庆宸和凌奕分别把笔记本交给孟莲娜和资历最老的孟芸。两位嘉宾饶有兴味的翻开学习笔记，一下子就被里面标注的各种拼音缩写和汉字版的发音给逗笑了。一边爆笑一边把笔记传给其他嘉宾。 　　几秒种后，整个房间内一片笑声。 　　庆宸和凌奕被笑的，恨不得立刻打个洞钻进地缝里。程彧瞥了瞥两只害羞的小鹌鹑，开口说道：“挺好的。只是发音不太标准，用来沟通没问题。” 　　在程彧看来，语言的最大作用就是沟通。庆宸和凌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这么多日常用语，就证明两人在语言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至少程彧作为老师，还是很满意自己的教学成果的。至于发音的问题，倒也不用急于一时的。 　　冯依依提议让程彧教大家F语的本意，是想找个机会跟程彧多互动一下。没想到程彧为了省事儿，直接搬出队友的学习笔记。一时间，几位嘉宾都已经饶有兴味的开始抄笔记了。冯依依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找了笔和本子跟着抄。 　　抄完了，程彧也没真当甩手掌柜。还是领着嘉宾反复通读了几遍，末了又说道：“我们到了F国以后，每天晚上会根据大家的意见制定旅游路线。我会让庆宸和凌奕把重新定制好的旅游路线复印给大家，如果节目组要求我们分开行动的话，你们可以拿着路线图跟当地人求助。应该不会迷路。” 　　说话间，节目组将提前预备好的两万欧元交给程彧。这就是九位嘉宾接下来七天的活动经费。 　　程彧看着手里可怜巴巴的两万欧元，皱了皱眉，提前确认道：“这两万欧元，我想怎么花都可以？” 　　褚思明点点头：“就算你想第一天都花光，剩下六天饿肚子都没问题。节目组不会有任何意见。” 　　恰恰相反，节目组还非常期待程彧真的大手大脚提前花光预算以后，会跟嘉宾产生什么样的冲突。 　　看着褚思明看好戏的表情，程彧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等到全部嘉宾飞到F国巴黎后，节目录愕然发现，程彧定制的旅游路线第一站地竟然是——巴黎证券交易所。 第94章 　　《一起去旅行》九人嘉宾团是坐前一天晚上的飞机，第二天在上午八点多抵达巴黎的。第一站就是巴黎证券交易所。一行人从九点半开盘一直呆到下午三点钟闭市，连中饭都没得吃，节目组给预备的两万欧元就二十三万欧元。刨除各种手续费，证券经纪人的提成以及加杠杆需要支付的利息，最终程彧拿到手的是十八万九千四百七十三欧元。 　　其他几位嘉宾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操作，下巴都快惊掉了。节目组也没想到程彧还有这一手，顿时是又惊喜又懊恼。惊喜的是这一段播出去后，肯定能引起不少观众的好奇和注意，只要操作好了，绝对是个极好的噱头，肯定能抢占一波热点。懊恼的是节目组原本计划好的穷游肯定是没戏了。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那还不是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估计嘉宾之间也不会有太大的冲突。嘉宾之间如果都不撕逼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吸引观众看节目。 　　节目组忧心忡忡，褚思明导演唉声叹气。程彧看着这帮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很开心。一边挥舞着手上厚厚一沓钞票，一边笑眯眯的说道：“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程彧预订的餐厅叫做“巴黎天空”，位于巴黎蒙巴纳斯大楼顶层56楼，正对着埃菲尔铁塔。 　　嘉宾九人团抵达餐厅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左右。暮色微醺，金红色的夕阳将整个巴黎渲染上一层层玫瑰色。钢琴师弹奏着华丽优雅的变调卡农。一众嘉宾们临窗而坐，冯依依摸了摸餐桌上的香槟玫瑰，就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这也太棒了吧！”凌霄翰搓搓手，笑的莫名有些憨憨：“我都做好了吃苦受罪的打算了。真是没想到——” 　　凌霄翰说到这里，看了看程彧，英俊的面容都快笑成一只哈士奇了：“都是托了导游的福。” 　　郁茵茵也跟着双手合十，冲程彧一拜：“拜彧哥，赚大钱。” 　　一众嘉宾们见状，也跟着起哄拜人，小声齐呼：“拜彧哥，赚大钱。” 　　这可真是赚大钱了。短短几个小时，两万欧元翻滚变成小二十万，还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直线翻滚的。这神一般的操作简直让一群只懂得跟风炒股的半金融小白们叹为观止。如果不是碍于程彧的身份特殊，脾气又不大好，这帮人简直都想请求程彧当他们的股票经纪人了。 　　打从节目开始，就有捆绑炒作蹭热度嫌疑的冯依依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和爱慕：“程彧你也太厉害了吧。怪不得大家都叫你国民霸总。” 　　程彧勾了勾嘴角，微表情有些止不住傲娇的小得意：“我也是没办法。谁让节目组那么吝啬，我们九个人就给两万欧元的旅行资金。如果不想办法赚点外快，大家都要睡大街上了。” 　　众人相视一笑。就发现程彧嘴上说着不以为意，其实每个肢体动作包括头发丝儿飘起的弧度都在张扬着表示“快夸我，多夸我一点”。众人只能心下感慨，不管程彧天才霸道到什么程度，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需要哄的。 　　“我们彧哥就是棒！”凌霄翰也跟着庆宸和凌奕叫起彧哥。一边叫哥还一边冲程彧直竖大拇指：“彧哥太厉害了。” 　　几位嘉宾一窝蜂的为程彧点赞。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撒。关键是程彧也不谦虚，坐在位置上笑眯眯的听着众人奉承他，还边听边点头。逗的一旁的摄像大哥差点扛不住机器。 　　“这边的风景好美呀！”闹过一阵，孟莲娜托腮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才是旅行嘛。一定要这么精致才好玩。其实我之前一直担心这次旅行会很辛苦。还想着要是太折腾了就当减肥了。” 　　赵明明也跟着感慨道：“可不是。我也看了上一季节目。就觉着一帮人乌泱泱的，也没个目标，也没个路线，吃不好睡不好的。所有人都跟无头苍蝇似的，弄不好还吵架，反正就是一团糟。” 　　“嗨，还不都是钱闹的。”孟芸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评价道。 　　“所以我们还得感谢程彧。”一众嘉宾们说着，端起服务生刚刚送上来的红酒，敬程彧。 　　“祝大家旅行愉快！”程彧也举杯回敬。 　　一边听着钢琴曲，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一众嘉宾们心满意足的吃完了说不好是午饭还是下午茶的丰盛F餐。冯依依迫不及待的问道：“接下来我们有什么行程？” 　　程彧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着把手，漫不经心地说道：“听你们的。是去老佛爷购物？还是去景点观光？” 　　“现在都已经奢侈到这种地步了吗？”一众女嘉宾们捧脸惊喜：“还可以去购物吗？” 　　程彧笑了笑，没说话。其他几位嘉宾们商量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购物——主要也是为了拍摄考虑。 　　“行吧。”程彧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我们再休息半个小时，花车就来了。” 　　“花车？”冯依依眼睛一亮：“什么花车？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巡游花车吗？” 　　“嗯。”程彧应了一声。他上辈子几乎没有什么陪女生逛街的经历，也不知道女孩子旅游逛街时都喜欢什么。只能参考程绍和他那个丑媳妇的相处模式。就觉着女孩子大概都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浪漫。比起豪车游街，大概更喜欢花车。考虑到天气的原因，程彧还特意定了封闭式的南瓜马车。每辆车里可以坐四个人。他们一共九个人，订了三辆马车。TOP组合三个人坐一辆，孟莲娜，赵明明和孟芸坐一辆，冯依依，郁茵茵和凌霄翰坐一辆。 　　凌霄翰看了看两位女生，苦笑着问程彧：“我能跟你们坐一辆吗？” 　　“不行！”程彧板着脸拒绝道：“太挤了。” 　　凌霄翰看了看庆宸和凌奕：“我们三个都瘦，我可以跟他们坐一边。” 　　庆宸和凌奕顿时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凌霄翰。 　　程彧也觉得凌霄翰的举动挺无语的：“还是不了吧。” 　　郁茵茵看着冯依依一眼，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冲着凌霄翰凶道：“喂，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们吗？” 　　郁茵茵和凌霄翰的电影正在宣传期间，两人炒作屏幕情侣炒作的不亦乐乎，凌霄翰当然不能让观众误会。当下摇头苦笑道：“我就是觉得，你看他们都是男生跟男生一辆马车，女生跟女生一辆马车，就我跟两个女生坐一起，你们难道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赵明明笑着接口道：“这证明你艳福不浅。出来旅游还能左拥右抱的，小伙子你就知足吧！” 　　“就是。”孟莲娜点头附和道：“我还想跟几个帅哥坐一辆马车呢。这不是也没能实现。” 　　有赵明明和孟莲娜的插科打诨，气氛总算没那么尴尬。凌霄翰也顺水推舟的认下了最初的安排。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坐上南瓜马车开始游街。褚思明带着节目组其他员工跟在后面——其实早在程彧顺利赚到十八万欧元的时候，整个导演组都在担心接下来的行程会不会因为资金太充足变得舒缓无冲突，进而失去对观众的吸引力。 　　不过这种担心在他们看到程彧接下来的旅行计划后，随之消失了。包括褚思明在内，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实在多余——程彧这个人，他如果想玩儿的话，那真是能玩出各种琳琅满目的花样来。 　　景点打卡，花车游街，古堡探险，百货大楼购物，还能跟国际奢排借到美美的高定礼服去看时装周……一系列叫人眼花缭乱的安排如果放在十一年后是稀松平常，可是放在2008年末，有几样就新鲜到简直想让人捂脸尖叫的程度。 　　当程彧把共计七天的行程安排表分给其他嘉宾的时候，全体女嘉宾都忍不住怦然心动。还一个劲儿的追问程彧：“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突然感觉到自己真的变成公主了。”冯依依和郁茵茵忍不住感慨。看向程彧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点点仰慕。 　　节目组也笑的合不拢口。虽然这一期节目还没播，他们都已经预见到了，这期节目播出之后将会引起多么大的震撼。 　　——这旅行日程安排的，简直比电影剧本还浪漫奢靡。仿佛《巴黎假日》的现实版。 　　这个程彧，真不愧是全国观众推选出来的国民小霸总。这偶像剧剧本安排的，可比国产的偶像电视剧浪漫多了。 第95章 　　《一起去旅行》第二季第一期录制的最后一天，程彧突发奇想，决定准备一场华丽的化妆舞会。 　　“我看那些电影都是这么演的！”程彧言之凿凿：“朴素的旅行之后，总要有一场华丽的宴会来烘托圆满大结局……” 　　一众嘉宾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程彧口中所谓“朴素的旅行”。不管程彧是怎么想的。她们真的觉得这段旅行应该是他们人生中最浪漫唯美的一段经历。哪怕是电影桥段也不过如此了。 　　预料中的艰苦穷游忽然变成了奢靡华丽的电影桥段，这巨大的落差让每位嘉宾至今都晕乎乎的。包括做好了最坏打算的节目组，也跟着经历了让人完全眼花缭乱的几天。至此，所有人对程彧的崇拜和感激已经到达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就算程彧突发奇想，提出一些出格的要求，只怕嘉宾们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更何况程彧只是想替这次旅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你觉得这场化妆舞会应该怎么弄？”孟莲娜迫不及待的问道。 　　程彧想了想：“你们平时都喜欢看什么电影？要不要打扮成女主角的样子？或者是动画片里的公主？” 　　程彧记得他那个又丑又笨的嫂子就特别喜欢玩这个，衣帽间里攒了一堆堆的公主裙，后来衣帽间里放不下，程绍还在隔壁又买了一间别墅，专门用来存放衣服鞋子皇冠首饰。程彧推嫂及人，就觉得大概所有女生都喜欢这个。 　　果然，程彧的提议一说出口，在座的几位女嘉宾都不由自主的亮了眼睛。就连年近五十的孟芸都忍不住说道：“公主就算了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过我可以扮演女王。” 　　赵明明笑道：“我就不一样了，我想演慈禧。” 　　凌霄翰灵光一闪：“我提议，我们可以用自己扮演的角色来拍一个即兴话剧。就是在舞会上，每个人在交流时都必须说附和自己身份的台词，然后声台行表必须竭力靠拢原型，你们觉得怎么样？” 　　程彧的表情瞬间茫然。主要是他上辈子忙着学业争家产打理公司，也没看过几部电影，对任何角色印象都不大深刻，更遑论台词。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 　　“你知道影视剧里有没有什么经典的角色是面瘫的哑巴？”程彧扭头，问庆宸和凌奕。 　　庆宸和凌奕也瞬间懵逼了：“没，没有吧！” 　　哪个拍电影电视剧的会选这种奇葩当男主角，这不是在为难人吗？ 　　其他几位嘉宾也听到了程彧和庆宸凌奕的互动，险些笑的直不起腰来。虽说大家只相处了六天不到，但是每个人对程彧的印象绝对是天差地别的转变。没接触之前，大家只觉得程彧小小年纪家世显贵，城府深沉，天资卓绝且手段高妙，就连C&C珠宝的股东和董事局成员都不得不俯首称臣。而且本人性格应该是挺难亲近讨好的。 　　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敬而远之的打算。哪怕忍气吞声，也要哄着程彧把节目录完。绝对不会跟程彧发生半点冲突。哪里想到接触一段时间后，大家就发现程彧果然天赋卓绝，城府手段无一不精，但为人却赤诚可爱的要命。完全就是个家世优秀教养优良办事靠谱的小孩子。做事情尽职尽责，喜欢听人夸他，而且会为了一点小事就洋洋得意。 　　最关键的是程彧不仅性格讨喜，还天生自带统治力，任何事情都事无巨细安排的明明白白，完全不用其他人操心。就像一个胸有成竹的棋手，自己面对一切困难，把其他人都圈在舒适圈里等着享福就好。 　　跟这种人共事，确实又省心又愉快。以至于录制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家都有点舍不得程彧了。就连节目组都忍不住一再邀请程彧当常驻嘉宾。可惜被程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事情太多，没时间参加接下来的录制。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让庆宸和凌奕跟着你们走。”程彧自己拒绝的同时还不忘给队友拉福利：“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让庆宸和凌奕给我打电话。我如果不忙，可以远程协助。” 　　褚思明犹豫了一下，当初孟莲娜亲自来找他给TOP组合三个飞行嘉宾名额的时候，褚思明是看在女神亲自发话的情面上，才勉强答应的。毕竟那会儿《星光熠熠》刚开播没多久，TOP组合三个人里除了程彧，其他两位成员的大众知名度实在太低。就算是现在，TOP组合的人气和国民度也都是程彧一飞冲天，托着两位队友的程度。 　　不得不说，庆宸和凌奕单独拎出来的话，也算是优秀的孩子。但是在程彧的光芒衬托下，这两人就泯然于众了。在节目里的表现也很木讷。基本上就是程彧戳一下，两人动一下。性格倒是勤勤恳恳吃苦耐劳，但老实说吧，没啥综艺细胞。既不幽默，也不会接梗玩梗。更不是那种性格刁钻会作妖的人。真要是留这么两个人在节目里当常驻嘉宾，褚思明担心庆宸和凌奕会被其他嘉宾压的变成背景板。简而言之，就是浪费两个名额。 　　但是这种话，褚思明又不好意思跟程彧当面说。毕竟程彧的身份特殊，不止是刚出道的小艺人，还是芒果电视台最为看重的冠名商。之前独家冠名了《星光熠熠》。据说之后还打算冠名台里的其他几档栏目。 　　金钱开道，褚思明当然不敢得罪金主。所以但凡开口说话，都要掂量一二。 　　程彧见褚思明犹犹豫豫的样儿，就知道褚思明在担心什么。他倒也不勉强。毕竟褚思明作为《一起去旅行》的总导演，肯定会考虑收视率。庆宸和凌奕虽然实力不错，但性格确实木讷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年纪太小缺少历练，还是被他压的不好施展。这几天的表现确实没啥综艺感。褚思明没看上也在情理之中。 　　程彧果断抛开这个貌似有些为难人的话题，重新把工作重点放到化妆舞会上。 　　其他几位嘉宾已经兴致勃勃的商量好了自己要扮演的角色——赵明明想演慈禧，孟芸想演伊丽莎白女王，孟莲娜想演童话故事里面每天拿着镜子问谁最好看的恶毒皇后，冯依依想演灰姑娘，郁茵茵想演白雪公主，又不好意思叫孟莲娜母后，索性就说要演《美女与野兽》里面的贝尔姑娘，凌霄翰还在电影宣传期间，只能自告奋勇演野兽王子。剩下的庆宸和凌奕，倒是不想演王子，只想演侠客…… 　　程彧看着兴致昂扬的嘉宾们，残忍的打断了众人的畅想：“你们还是换一下吧！” 　　程彧提醒道：“最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或者是比较好沟通的电影角色。有些角色我们没有版权，平时玩玩也就算了。真要是放到节目里播出，还是尽量别给大家添麻烦。” 　　顿了顿，程彧又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如果真想扮演白雪公主灰姑娘的话，等哪天我们录制荒岛逃生的时候，再扮演也不迟。” 　　闻言，一众嘉宾们面面相觑。都没get到程彧的梗。程彧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想了半天，也没找着啥面瘫又哑巴的经典角色，只好自己原创。 　　“我要演坐在王位上的国王幽灵！”程彧郑重宣布：“我在上面坐着看你们，你们都看不到我。” 　　“午夜零点，我会在睡梦中悄悄带走一个人的灵魂，拘禁在我的国际象棋内。你们不想死的话，就要在零点之前逃出城堡，或者把我的死亡邀请函偷偷送给别人。” 　　画风瞬间就诡异了有木有。一众嘉宾们哑口无言。鸡皮疙瘩瞬间掉满地，又觉得程彧的想法很有意思。 　　“感觉跟拍了一部恐怖片似的。”凌霄翰笑呵呵说道：“还有没有别的故事线？说出来大家完善一下？” 　　郁茵茵也饶有兴味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点道具什么的？” 　　冯依依眨了眨眼睛：“一个寂寞的国王鬼魂，想要找人陪伴他。所以召唤出历史和神话中的人物，陪他玩了一场小游戏……哇塞，感觉这个设定很酷呀！” 　　程彧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庆宸和凌奕相互对视一眼：“那我们演保护国王的鬼骑士吧。” 　　“你们两个少来。”通过刚刚跟褚思明的交流，程彧也意识到自己不能总把庆宸和凌奕护在身后。他们两个也是艺人，也需要曝光率，更加需要在镜头前面展示自己：“你们也是玩家中的一员。要挣扎在死亡线上。超脱死亡的只有我一个。” 　　褚思明看着兴致勃勃的诸位嘉宾，再一次感慨程彧的天赋异禀。跳舞，唱歌，管理公司，炒股，现在再加一个节目策划，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干啥啥都行的人。更没想到一档旅游综艺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跟程彧比起来，他们这些所谓的业内精英还真有些不够看了。 　　程彧可不知道褚思明的感慨。他上辈子担任C&C珠宝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让旗下团队给签约的代言人拍微电影。各种瑰丽奇幻的主题再搭配上C&C珠宝旗下的最新款珠宝，想起了就觉得心痒痒。如果不是时间有限，程彧真想设计一系列跟主题相关的珠宝。 　　可惜这个时候是来不及了，就算程彧画出设计图，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完成成品。倒是可以放到DMI决赛以后，有时间有精力的话，把设计图亲手打造成珠宝。 第96章 　　节目组最初制定拍摄计划的时候，是打算依从第一季的风格，来一场鸡飞狗跳的穷游。没想到程彧一个横空出世，不但把穷游变成豪华游，还突发奇想要玩cosplay。节目组这边没有道具组，程彧要求的很多小道具只能在当地置办。 　　于是，一众嘉宾们开开心心的跑到购物广场买买买了一下午。程彧还想办法帮大家借到戏服，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程彧居然在逛街的时候碰到了裴延。 　　“你怎么会来F国？”程彧随口问道：“不是在M国读预科吗？” 　　“知道你来F国录节目。恰好裴氏矿业M国分公司在F国这边有项目要谈。我自告奋勇过来历练。顺便来场偶遇。”裴延笑道。几个月不见，裴延的个子又窜高了小半头，目测都有一米八六了。这让身高将将过了一七八的程彧很不甘心。他悄悄往后面退了两步，愈发怀念起自己上辈子一八零的个头。 　　裴延留意到程彧的动作，下意识的低下头，勾着嘴角笑道：“我觉得你也长高了，现在至少一七九。” 　　“而且你今年才十七岁，老人都说二十三还窜一窜，我相信你只要按时吃饭好好睡觉，肯定能跟我一样高。” 　　程彧哼了一声，没说话。 　　裴延又问道：“你们待会儿有什么行程吗？” 　　“有个化妆舞会。”程彧问道：“你们呢？不是来谈项目吗？怎么会来逛百货公司？” 　　裴延笑道：“要谈的项目就是收购这家百货公司。” 　　程彧愕然：“你们裴氏矿业也要进军百货？” 　　上辈子可没这发展。 　　裴延赧然笑道：“这是我的策划。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会想办法到投行实习，一边积攒经验一边搜集各行各业的优质项目。恰好我爸也有意投资新项目，让我帮他注意着。我就留意到这家百货公司资质不错。花了半个多月，给我爸写了一份策划书，我爸让集团的人评估了一下，觉得很有收购的价值。就让我跟着一起来谈收购。” 　　程彧听明白了，合着就是裴镇南为了锻炼裴延的商业意识，砸钱给裴延练手的。不过裴延的商业触觉也还算不错。程彧记得这家百货公司在后世发展的还算不错。虽然走的不是大众高奢向，一直都在坚持小众的丹麦王室贵族风格，但口碑非常不错。反正是挺符合程彧的喜好。 　　但程彧有点不太明白，裴氏矿业收购了这家百货公司以后，要怎么整合经营？ 　　“好像有点不太符合裴氏矿业一直以来的经营策略？” 　　听到程彧的话，裴延下意识的挠了挠耳朵：“你不是要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嘛。我的想法是裴氏集团和你的珠宝品牌联手，利用百货公司为媒介，可以打造一个小众高奢百货公司。我们裴氏集团负责供货端，你负责设计线，百货公司就是销售终端。这不是一个很完美的合作吗？” 　　程彧顿时黑线。实在有些不理解裴延的脑回路了：“你做生意都这么想当然吗？万一我没有合作意愿呢？你收购了这家百货公司后想怎么办？” 　　还有，这么兴师动众的收购一家百货公司，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那个还孵在蛋中的珠宝品牌进驻百货公司——他只能说裴家果然有钱。裴镇南也果然溺爱儿子。 　　“总会有办法的。”裴延嘿嘿一笑，有点傻兮兮的：“我就是想帮得上你。恰好这家百货公司的经营风格也很符合你的喜好。仅此而已。” 　　程彧看着裴延亮晶晶的眼眸，有些无语。 　　裴延挠了挠脸颊。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他就是想对程彧好，就像一只笨拙的狗熊，努力把怀里的苞米棒子塞给心仪的人，有多少塞多少，只求程彧能收下。就算程彧不喜欢也无所谓，裴延可以继续去找别的礼物。反正他有钱也有时间，只要持之以恒，总能找到程彧心仪的礼物。 　　但这种行为要是放在商界就很奇怪。就算是关系良好的合作伙伴，也完全不会出现这种任人宰割的情况。程彧不想怀疑裴延的智商，也不想沾裴家的便宜，最重要的是，程彧完全没有跟裴氏矿业合作的打算。因为上一世的经历，程彧始终对裴家怀有戒备之心。自己创建的新品牌，最好也能多找几家原料供应商，以免出现供货端被裴镇南拿捏住的场面。 　　当然，这种话程彧是不会对裴延说的。他也只能婉拒裴延的好意。 　　裴延确实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他早就知道程彧没那么好哄，不接受他的礼物也在计划内。当下也不纠结：“你是不是还在录节目呢？什么时候录完，我请你吃饭？” 　　“明天晚上。”程彧顿了顿，看着裴延明显失望的表情，说道：“要不，你也来玩？” 　　为了办好化妆舞会，程彧还特地租了一栋古堡，方便节目录制。所以如果裴延还没找到酒店的话，晚上倒是可以一起住。至于裴延能不能出镜的问题，一会儿再商量。 　　“好呀！”裴延一脸惊喜的点头，这不就是他来F国的根本目的嘛。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达成了。 　　程彧看着裴延莫名兴奋的模样，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 　　褚思明和节目组的人站在一旁。他们倒是不认得裴延。但是看裴延身边簇拥着的一帮公司高管和黑衣保镖，就知道裴延也绝对不会是一般人。估计也和程彧一样，是家世很厉害的富二代。这种人想要围观节目拍摄，还是程彧亲自提出来的，褚思明也不好拒绝。 　　于是裴延就乐颠颠的跟着节目组回了古堡。路上才知道程彧居然突发奇想要玩cosplay。 　　“你还真会玩！”裴延感慨道：“那你扮演什么？” 　　“亡灵国王。”程彧回道。 　　裴延想了想，忽然笑道：“那我可以扮演亡灵骑士，守护我的国王吗？” 　　程彧看了裴延一眼。裴延委委屈屈的说道：“不然你要我孤孤零零一个人躲在古堡房间里吗？夜太黑人太少我会怕。” 　　程彧特别无语的抖了抖鸡皮疙瘩，看向褚思明。 　　褚思明也看明白了，程彧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边应该是想让他的小伙伴参与拍摄的——至少没打算让裴延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古堡房间里。当然这么做也确实不太人道。况且裴延自告奋勇用扮演亡灵骑士，头盔铁甲都穿戴整齐，既不用在镜头前露脸，也没有台词。倒是不会影响正常录制。所以褚思明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没问题呀！”褚思明笑着答应，还客套的问了一句：“扮演亡灵骑士会不会太委屈了？我们可以换一个光鲜亮丽的角色。” 　　“没有必要。”裴延对着褚思明的时候，就没那么热情了。神色淡淡的说道：“亡灵骑士很好。每一位国王的身边，都应该有忠心耿耿保护他的骑士。这是我的荣耀。” 　　程彧看着瞬间入戏的裴延，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可以去演戏了。”程彧评价道：“戏感不错。” 　　裴延的表情瞬间从高冷淡然变成傻兮兮的哈士奇：“是吗？我也觉得我挺有天赋的。你以后想玩cosplay，都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程彧莫名就觉得裴延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忍不住解释道：“我也不是那么爱玩的人……” 　　说了一半，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不由得皱了皱眉。 　　丝毫没有留意到其他嘉宾和节目组成员们忽然古怪起来的脸色。 第97章 　　一众嘉宾们回到古堡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天色擦黑，还有一抹残红挣扎在天边。古老的城堡在微黑的夜色中若隐若现，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鸦雀声响，气氛特别给力。 　　大门前站着两排金发碧眼的服务人员，身上穿着中世纪的男仆装和女仆装。见到客人后，笑盈盈的鞠躬欠身致意。身穿燕尾礼服，带着银色卷发的F籍老管家站在台阶下面迎接即将入住古堡的客人们。草地旁边，还停放着几辆看上去很华丽复古的马车。华丽的《圆舞曲》伴随着暖黄色的灯光飘扬，众人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觥筹交错的舞会上。 　　程彧跟褚思明解释道：“一会儿拍摄的时候，几位嘉宾会乘坐马车从外面进来，方便你们取景。对了，剧本写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褚思明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也不知道程彧哪儿来的奇思妙想，让八位嘉宾分别写了自己的人物小传，还让节目组按照嘉宾们的人物小传构思一个剧本。内容夹杂了各种狗血桥段，简直就是只有众人想不到的，没有程彧给不出来的。节目组可没有临时操刀编剧的能耐，只能打电话回国求助，让驻守大本营的制作部门向隔壁同事求援，花了一天一夜才把剧本弄好。 　　为了减少压力，编剧组在帮忙写剧本的时候特地征求了几位嘉宾的意见，把历史人物全都改成原创人物，这样大家不用考据历史人物的背景和事件，只需要根据原创人物的设定就可以给出人物小传和剧本情节，剧本创作就比较方便。 　　其他几位嘉宾也能理解编剧组想要在一天之内拿出剧本和人物小传的困难度，倒是没有反对的。至于程彧——他给自己想的本来就是个原创人物，压根儿就无需征求意见。 　　隔壁同事帮忙写剧本的时候还在跟《一起去旅行》制作部的人吐槽，不明白褚思明带着一帮人跑到F国拍个穷游，怎么还弄出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剧本来。还问制作部的人，《一起去旅行》节目组是不是准备改版成《一起去拍戏》，制作部的人无话可说，只能耿直的表示幺蛾子全部都是程彧提出来的。 　　当然，最后这个吐槽没有人敢告诉程彧。而就在隔壁同事帮忙写剧本的同一天，《一起去旅行》九位嘉宾去看秀走红毯的新闻也从外网传到了国内。 　　在2008年年末，国内明星还没有适应看秀走红毯这种炒作方式。所以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包括程彧和TOP组合的粉丝，因为知道程彧的家世背景，也没觉得跑到国外去看秀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只是羡慕做明星真好，出去拍摄录制综艺还能顺便旅游长见识——当然有同样感慨的还有参加了《一起去旅行》第一季录制的嘉宾粉丝们。 　　各家粉丝们纷纷反映他们家偶像去录制节目的时候就要穷游到一地鸡毛，第二季嘉宾去录制节目的时候就可以又玩又长见识这么滋润。当然也不是抱怨节目组不公，也是跟着凑趣，纷纷在贴吧和各大论坛“诉苦”。 　　事情的发酵还是从郁茵茵和凌霄翰这对时下炒的正火的屏幕情侣开始的。两个人一个是时下最火爆最具争议的小生，一个是近两年蹿红的小花，本来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形象，又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在红毯上拍照，照片传回国内的时候两家粉丝立刻疯了——舔颜舔疯的。 　　随后被广大网友和粉丝们注意到的还有性感天后孟莲娜和刚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冯依依。走红毯看秀那天两人分别穿着火红色鱼尾长裙和仙气飘飘的香槟色晚礼服，一个性感美艳一个灵气动人，照片传回国内的时候立刻引起一片颜狗的狂欢。 　　相比之下，程彧和TOP组合其他两位成员的黑色西装虽然也英俊无匹，但未免中规中矩。男人们在红毯上的造型也远远比不上女星们的争奇斗艳。再加上时尚看秀本身就自带上层社会那种奢靡华丽灯红酒绿的光环，足够给普通人们遐想的空间。以至于外网新闻传回来的第二天，《一起去旅行》几位嘉宾在网上的讨论量竟然大的惊人。连带着众人的形象也莫名时尚高贵起来。 　　各家经纪公司和影视公司嗅到舆论风向，立刻联络各大媒体和娱乐杂志跟进报道。一时间，《一起去旅行》节目组九位嘉宾在F国看秀走红毯的新闻在国内宣扬的沸沸扬扬。海角论坛紧跟形势，还顺势推出了一波“这些年，盛装女星比美大赛”的投票。芒果台为了给自家节目炒作，也在晚间娱乐新闻时着重报道了一波。在吃瓜群众和《星光熠熠》秀粉们的积极参与下，这一波看秀走红毯的舆情热议简直到了鼎沸的程度。 　　国内的水花又通过制作组的口传回国外那边，一众嘉宾们又惊又喜。甚至还有各家经纪公司打电话过来通知艺人有服装首饰类的代言纷纷找上门来。就连年近半百的赵明明和孟芸都因此多刷了几分存在感——大家都觉得赵明明老师和孟芸老师在红毯上穿的旗袍特别雍容典雅有华夏女人的优雅味道。连带着两位从来都跟时尚界绝缘的老艺术家都跟着收获了几波时尚杂志举办的晚宴邀请。 　　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个意外之喜。 　　一时间，大家都对程彧感激极了。谁都没有想到，本来想是参加一个折腾遭罪的穷游综艺，最后竟然又吃又玩又开眼界，连带着商务和时尚资源都跟着拓展了。因为几位嘉宾的资源几乎是同时接到的，这么大的动向根本瞒不住圈内人的耳朵和眼睛。所以当几位嘉宾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后，也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的感慨起来。 　　“……简直就是个财神爷！”孟莲娜挂断经纪人电话的时候，忍不住吹了一波彩虹屁。 　　所有人都知道孟莲娜是天光娱乐的艺人，也知道程彧在天光娱乐的地位，再加上孟莲娜获益良多的情况下，没有人意外孟莲娜居然会说出这种彩虹屁。事实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又想到程彧在参加《星光熠熠》之后，还邀请《星光熠熠》总决赛前几名的选手担任C&C珠宝新款系列的推广大使…… 　　不得不说，在吸引和分配资源这一块，程彧确实做到了像个“财神爷”一样。不仅雨露均沾而且质量上乘，这样的人，难怪大家都想跟他合作。 　　所以在听到孟莲娜的感慨后，大家也都跟着吹了一波彩虹屁。倒不是碍于“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真理，而是真心觉得程彧很不错的。 　　不过这些都是外人的想法。对于朱建新这位助理当的比经纪人还要称职的自己人来说，程彧绝对是让人最害怕的存在。 　　“……不接。”跟其他几位嘉宾一样，朱建新也在《一起去旅行》九位嘉宾看秀走红毯的新闻火爆后，接到了不少品牌方的电话。其中有两家国内的服装品牌，还有一家运动鞋的品牌。对方开出的条件很不错，朱建新也很动心。只不过他做不了程彧的主。所以在送走品牌方后乐颠颠的给程彧打了个电话。 　　奈何程彧一口就回绝了。 　　“为什么呀？”朱建新特别不理解程彧的想法：“就算你身份特殊，不能接商务。但是庆宸和凌奕没问题吧？他们两个刚刚出道，家世背景没有你雄厚，其实也挺缺钱的。有这个机会接个商务，不仅能赚钱，还能在电视上混个脸熟，对方还答应我们会在全国二十三个城市的地标建筑附近投射地广。我觉得这次合作挺好的。” 　　“我这边自有安排。”程彧确实是把庆宸和凌奕的前途放在心上的。所以他不可能让朱建新目光短浅的随便给两位队友接商务。其实从商务这一块来讲，估计现在娱乐圈内也没有比程彧更加熟悉该怎么利用商务抬逼格拉拢其他资源的。尽管程彧并没有太认真写策划案，只是随手一做，那也绝对比朱建新的想法强。 　　至于程彧有什么打算，他现在也懒得跟朱建新说。毕竟程彧的性格向来都是少说话多做事。同样，程彧也一致认为，他做出的决定，下面的人只需要听话照做立即执行。除此之外，没有必要刨根问底。程彧也不会把自己的谋算事无巨细的告诉下属。 　　朱建新满腔热忱都被程彧一句话给浇灭了。他确实不敢追问程彧到底有什么想法，犹豫再三，还是秉持着对艺人负责的态度，追问了一句：“那你联系到的上午，会比现在找上门的更好吗？” 　　程彧也能理解朱建新的心情。这个胖子能力虽然平庸了一点，但心肠确实不错。也是真心为了TOP组合好。面对这种能力不足但忠心有余的下属，程彧也不会一味的冷待：“我尽量。” 　　程彧顿了顿，又教朱建新：“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也没必要明确回绝品牌方。抻着他们，把姿态做足了，他们要是真有心想让庆宸和凌奕左代言人，必定会看情况加筹码。如果我这边一旦失利，回头你再答应对方也不迟。” 　　“至于怎么周旋，不用我叫你了吧？” 　　程彧一番话让朱建新恍然大悟，勉强放下心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天晚上，众人的心思还是全部沉浸在角色扮演化妆舞会上。 第98章 　　为了全情投入到节目氛围中，几位嘉宾经过商讨，还给这个化妆舞会取了个名字，叫《亡灵国王的游戏》。 　　故事一开始，由凌霄翰扮演的凌王子，郁茵茵扮演的茵茵公主，赵明明扮演的赵太后，冯依依扮演的依依公主，孟莲娜扮演的皇后莲娜，孟芸扮演的女王陛下，以及庆宸和凌奕扮演的两位侠客被同一个魔法召唤到了国王的城堡。 　　他们来到城堡的方式，是在睡梦中被勾走了灵魂，伴随着招魂的笛声坐上国王的马车飞驰到生与死的交界。游戏结束后，活下来的灵魂可以乘坐马车返回到他们的肉体中苏醒。输掉游戏的人，灵魂将永远被拘禁在国王的棋盘上。 　　为了配合环境和故事氛围，程彧还让公关公司的人将宴会大厅布置成黑白棋盘的模样，周围的装饰道具也都换上了略带诡异风格的黑白雕像，油画，吊灯等等。不过时间有限，公关公司能找到的道具也都是赝品。为此，程彧还很不满的吐槽了一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用过假货招待客人。” 　　站在他身旁的裴延莞尔一笑。目光落在程彧的身上，静静打量着打扮成国王模样的程彧。纤细的少年穿着一套造型非常繁复的宝石蓝色天鹅绒国王礼服，百无聊赖的斜坐在金黄色的国王宝座上。这也是整个黑白色系的宴会大厅内，唯一一抹亮色的道具。他的脚下，是一条猩红色直扑到门口的地毯，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是一条血腥色的场合。宝座周围还堆满了黑色的郁金香。一只黑色的猫咪匍匐在少年的脚下。碧色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时不时从嗓子里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额头蹭着国王的靴子，祈求着国王的抚摸。 　　程彧摸了摸黑猫的脑袋，很不高兴的冲着裴延抱怨道：“节目组也忒偷工减料了。我说想要一只黑豹当勾魂使，居然给我找了一只黑猫！” 　　裴延莞尔笑道：“我觉得黑猫也挺好的。” 　　黑猫是挺好，但是气场跟黑豹比起来差远了好吧？更何况眼前这只黑猫…… 　　程彧看了一眼脚底下只会喵喵叫着撒娇蹭摸，还得寸进尺的扒住他的裤腿站起来的小黑猫。很嫌弃的撇了撇嘴，直接把小黑猫抱进怀里：“这猫也太不老实了。猫爪子把我衣服都刮花了。” 　　说着，程彧给小黑猫摆了个农民揣的姿势，然后故意把手指头插进猫爪爪中间。小黑猫抬头看了看程彧，喵喵两声，仿佛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当个暖手宝还挺好的。”程彧用指尖戳了戳小黑猫的额头：“我决定了。你在这个综艺里的艺名就叫暖手宝。” 　　裴延看着程彧，忽然开口问道：“暖手宝的F语怎么说？” 　　程彧挑眉斜睨了裴延一眼：“你怕说华语它听不懂？” 　　裴延：“……” 　　很多时候，裴延真是没有办法接上程彧的脑回路。他有些好笑的说道：“我觉得就算我们说F语，它也未必能听懂吧？” 　　“它不用听懂。”程彧用手指勾了勾小黑猫的下巴，特别霸道总裁范儿的来了一句：“它只要听话就够了。” 　　裴延见状，又险些笑出声来。 　　略显诡异且华丽的《圆舞曲》在宴会大厅内轻快的飘扬着。程彧因为扮演的国王角色，不用和其他嘉宾一样拍摄出场镜头，就等的有点百无聊赖。即便是跟裴延嘴炮又撸了一会儿猫，还是不耐烦了。扭头追问一直跟在旁边的节目助理：“我的玩偶们怎么还不进来？该不会是迷失在时光隧道里吧？” 　　为了配合气氛，程彧还是用F语说的。华丽的旧式贵族发音让程彧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歌剧里的吟唱，瞬间震住了工作人员和摄像大哥——主要是因为他们也没听懂。就是莫名觉得刚刚说话的程彧一瞬间高贵威严起来。仿佛是真正的国王降世。 　　“卧——”工作人员自动消音，忍不住对程彧吹彩虹屁：“你这发音也太好听了吧？这音色，都可以给影视剧配音了。而且戏感特别好。你将来要是演电影电视剧的话，一定要用原音。” 　　顿了顿，没等程彧回应，有满脸疑惑的问道：“不过你刚才说的是啥呀？我咋一句没听懂？” 　　程彧默默看了工作人员一眼：“东北的？” 　　“不啊！”工作人员一脸耿直的说道：“我湘省本地人。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有语言天赋的？” 　　程彧没这么想。他就是忽然想到上辈子执掌C&C珠宝时，公司高新聘请了一个东北的公关总监。没过一个月，整个公司高层管理至少有三分之二在说话时都染上了东北口音。 　　工作人员看着程彧面无表情的板着一张脸——关键是脸颊两旁还带着稚嫩的婴儿肥。这么精致俊俏的一张脸上，就算表情再怎么凝重，熟悉的人也不会像刚开始一样忐忑害怕。 　　所以工作人员还有闲心逗程彧两句：“你想不想学东北话，我教你呀？” 　　程彧看了看工作人员。半晌，特别礼貌的憋出一句：“你瞅啥？” 　　配合着程彧还显稚嫩柔和的轮廓，工作人员顿时笑出声来，乐颠颠的跑走了。一溜小跑的跑出宴会大厅。就见其余八位嘉宾们全部簇拥在马车前面。很夸张的表演着。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凌霄翰扮演的王子很紧张的举起手中剑，冲着摄像大哥：“我难道不是在我的王宫里睡觉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马车中？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 　　凌霄翰说着，剑锋又指向其余几位嘉宾：“你们又是谁？为什么穿着如此奇怪？”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激情投入的凌霄翰，凑到褚思明身边小声说道：“快点，祖宗急了。” 　　褚思明看了工作人员一眼，也小声耳语道：“怎么说话呢？” 　　工作人员嘿嘿笑了两声：“这是敬称！” 　　褚思明有些无奈。拍了拍手示意诸位嘉宾加快进度。于是几位嘉宾快速说完了自己的出场词，鱼贯进入宴会大厅。 　　几位嘉宾环视着诡异的宴会大厅，再次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说着，凌霄翰做出刚刚发现程彧的模样，剑锋再次指向程彧：“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吗？” 　　程彧抚摸着怀中的小黑猫，又是一串华丽的F语。众人根本没听懂，就觉得程彧刚刚说的话好像跟最近几天旅游时的发音也不一样，瞬间懵逼了。 　　“卡！”褚思明硬着头皮叫卡，示意程彧：“你要说普通话。” 　　程彧一脸无辜：“可是我扮演的是死去的外国国王。” 　　褚思明一脸黑线：“我们听不懂你说什么。”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程彧一脸傲娇的说道：“已经死去的国王没去过华夏，国王不会说华语。” 　　褚思明都要崩溃了：“那这节目怎么录？” 　　“你们自己解决。”程彧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反正我台词说完了。” 　　“可是……你刚刚不是在背《魔笛》里面的台词吗？”庆宸和凌奕听懂一部分程彧刚刚在说什么，忍不住小声戳穿了程彧想要偷懒糊弄人的小把戏。 　　啥？ 　　褚思明豁的看向程彧，表情无比沉痛无比爱殇：“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骗我？”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程彧被人戳穿了也不带心虚的：“我只是找了附和场景的台词。” 　　行叭！ 　　见程彧是真的不想念台词，褚思明也不能勉强。反正还有他来当旁白补充故事主线。 　　褚思明想到这里。拿出一个特质的喇叭，对着喇叭说道：“尊贵的客人们，欢迎来到国王陛下的死亡国度——” 　　话没说完，就听赵明明扮演的赵太后开口问道：“死亡国度是什么？” 　　褚思明一噎：“相当于十八层地狱！冥府！” 　　赵太后：“咋没听说过捏？” 　　褚思明：“……因为这是西方的地狱！” 　　赵太后：“……那他管的挺宽呀！” 　　褚思明：“……” 　　赵明明又问：“哀家还活着呢吧？” 　　褚思明：“你的灵魂已经被亡灵国王召唤到他的国度。他希望你们陪他玩一场游戏，游戏的最后，如果你们不能逃出这座古堡，你的灵魂将永远留在这里！” 　　孟芸：“亡灵国王又是谁？为什么让我们陪他玩游戏？” 　　褚思明：“是死亡国度的王。掌管着生与死的权力。他是永恒的神。可是他太寂寞了，需要有人陪伴他。” 　　赵明明：“那你让他上我家啊！我家里老热闹了，子子孙孙无穷尽，一个皇宫百八十号人。我还请他吃煎饼卷大葱！” 　　褚思明：“……” 　　赵明明本身就是小品相声演员，说话自带笑感。一句话出口，褚思明用特质喇叭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瞬间消散了。其余嘉宾也没忍住笑出声来。 　　整段彻底垮掉了。 　　褚思明有些无奈的看向宝座上的程彧。就见程彧一边撸猫一边听相声，还津津有味全神贯注的，显然没有阻止的意思。 　　褚思明又要崩溃了：“国王陛下，人家都要请你吃煎饼卷大葱了，你不发表点意见吗？” 　　闻言，程彧眨了眨眼睛，郑重其事的表态：“我不吃！” 　　褚思明：“……” 　　其他几位嘉宾已经快笑趴下了。 　　褚思明深吸了一口气，怼着大喇叭怒吼：“还能不能行了？不是你们说要演恐怖故事吗？现在都说相声了哪里恐怖啊？” 　　赵明明看着褚思明，耐心劝慰道：“那你换个角度想想。我们都被召唤到死亡国度了，还有心情说相声，不恐怖吗？” 第99章 　　导演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一脸憋屈的放下喇叭，任由嘉宾们独自发挥。 　　按照剧本，本来接下来还有一段被召唤来的灵魂与亡灵国王对戏的桥段。奈何程彧坚决不背台词也不肯说普通话，一众嘉宾们鸡同鸭讲，搞半天也没能问清楚玩家怎么做才算坚持到游戏胜利——庆宸和凌奕虽然能听懂一点F语，但他们能听懂的范围都是程彧教他们的旅游日常用语。现在程彧甩着旧式贵族的腔调大段大段的背神话寓言，谁都听不明白。 　　众多嘉宾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看向导演。 　　导演冷笑：“这时候知道我的重要性了？你们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们！” 　　一众嘉宾们：“……”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欠揍呢！ 　　孟莲娜白了褚思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快点说！” 　　被女神瞪了，气焰嚣张的褚导立刻怂了。灰溜溜的拿起台本给大家介绍了游戏通关的条件：“永生的亡灵君主死于年少之时。在他死后，他的国度化为废墟与他一起永坠冥界。他的臣民们也随之陪葬。他是掌控着生与死的神祗。他是所有亡灵的信仰。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国度里的亡灵臣民们早已化为灰烬。失去了信徒的……” 　　褚思明拿着能够发出沙哑声音的特质喇叭，声情并茂的念台词。 　　坐在王位上的程彧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这个编剧是按字数拿工资的吗？为什么要写这么多词？” 　　此时此刻，程彧分外庆幸自己坚持说F语。要不然就得背这么一篇长篇大论的台词。 　　程彧虽然是小声吐槽，但节目组的收音特别好，于是这番话还是清楚传到了所有人耳中。正在念白的褚思明戛然而止。一脸无奈的看向程彧。几位嘉宾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干什么？干什么呀？还能不能酝酿点情绪了？”褚思明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程彧：“你自己不愿意念台词也就算了，我帮你念你还嫌我烦！” 　　程彧一脸无辜的闭上嘴巴。低头摸了摸小黑猫。小黑猫喵喵两声，一脸不屑的看向褚思明。 　　褚思明：“！！！”这猫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想要小鱼干儿了！ 　　程彧：“这是勾魂使的高傲。不懂别瞎说。” 　　这又是什么口音？ 　　褚思明猛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助理。之前跟程彧用东北话聊了半天，还特别热情的想教程彧说东北话的助理小哥特别心虚的撇开视线。 　　褚思明回头质问程彧：“你不是死前没去过华夏吗？不会说普通话会说东北话了？” 　　程彧：“咋地，不行啊？” 　　褚思明：“……” 　　一众嘉宾们继续哈哈哈。 　　至此，恐怖综艺彻底垮掉。褚思明也懒得再挽回气氛，草草念完剩下的台词，末了总结道：“总是，年少的亡灵国王把自己生的记忆封印在古堡中。只要你们能在古堡里找到那份记忆，兴许能唤醒亡灵国王的人性。让他把你们的灵魂送回现世。” 　　褚思明说完，就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一众嘉宾们开始在古堡中寻找记忆。提前找好的工作人员也都隐藏到指定地点配合拍摄。 　　霎时间，宴会大厅内只剩下程彧和扮演亡灵骑士的裴延。程彧看着站在一旁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骑士，开口问道：“你闷不闷呀？反正现在没人，要不你把盔甲脱了透透气。” 　　裴延在头盔铁甲里摇摇头，意识到程彧看不见他的动作，也小小声的回了一句：“我还好，不觉得闷。有你陪着我呢。” 　　“还是脱了吧。”程彧看了一眼守在旁边的摄像大哥：“也不知道他们要拍多久。” 　　裴延有些顾虑：“可是我出现在镜头里不好吧？” 　　程彧的口音被助理小哥带偏了找不回来，听到裴延的话，下意识说道：“没事儿。这段让他们掐了别播。” 　　裴延：“……” 　　摄像大哥：“……” 　　裴延把头盔摘下来，随意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程彧：“我觉得你好像挺喜欢艺人这个身份。” 　　程彧挑了下眉：“好玩。” 　　裴延又问：“那你以后还会举办演唱会吗？会演戏吗？” 　　“想那么多干嘛？”程彧轻笑一声，不准备在镜头前聊任何私密的话题，抱着猫起身说道：“我带你到古堡里逛逛。” 　　裴延愕然：“你不是亡灵国王吗？还可以随便乱走？” 　　程彧中二之气爆发：“这是我的领地。在我的领地内——” 　　裴延还以为程彧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台词来，就听程彧猛然一转：“不收参观费。” 　　裴延：“……” 　　这真是跟说相声演小品的呆久了所以染上的后遗症吧？ 　　不过程彧主动邀请他夜游古堡这件事情，裴延还是很高兴的。他千里迢迢从M国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跟程彧多呆一会儿。现在心愿以偿，裴延恨不得程彧能陪他逛古堡逛一个晚上。 　　两人第一站地是书房。因为其他八位嘉宾们一窝蜂的都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在找亡灵国王的记忆。见到程彧带着裴延过来，一众嘉宾们还吓了一跳，庆宸和凌奕脱口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别问！”程彧凶巴巴说道：“我现在是亡灵状态，你们看不到我！” 　　一众嘉宾们：“……”行叭！ 　　一众嘉宾们继续找记忆。在各个角落里敲敲打打试图触发什么机关。期间还不忘插科打诨说相声。程彧就发现赵明明老师和孟芸老师搭档起来真是两个宝，一唱一和的，口条特别脆。程彧听了一会儿，都想嗑瓜子儿了。 　　不过两人也没在书房里多呆，因为裴延为了避免出镜还穿着盔甲，程彧怕累着裴延，稍微看了一会儿热闹就离开了。到了走廊上，程彧让裴延把盔甲脱下来，交给一旁跟着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随手放在道具车里，正准备跟上，就见程彧摆摆手：“别拍我们了，你们也休息一下。” 　　程彧虽然是《一起去旅行》节目组邀请来的飞行嘉宾，但他身份特殊，还为这一期节目贡献了将近二十万欧元的拍摄资金。工作人员对程彧的态度那是又爱又怕，听到程彧不让他们跟，助理和摄像大哥也没敢说什么，乖乖的放下机器去一旁休息了。 　　程彧就带着裴延在古堡里乱逛。裴延就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大脑空白，脚底发飘，如在云端。 　　程彧看着裴延面红耳赤的模样，有点担心：“你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啊！”裴延猛的摇头，差点扭伤脖子：“我现在可热了，一点都不冷。” 　　程彧指了指裴延的脸：“我看你脸有点红。” 　　“我热的。”裴延用手掌扇了扇风，表示自己确实很热：“要是能吃冰淇淋就好了。” 　　“你想吃冰淇淋？”程彧挑了下眉，带着裴延去了楼下餐厅。也不知道守在那里的老管家忽然现身，彬彬有礼的询问程彧有什么需求。 　　“两份冰淇淋。”程彧也是个特别爱吃甜食的人。哄小孩儿之余，也要给自己来一份才行。 　　一直老老实实趴在程彧怀里的小黑猫喵喵叫着扒住程彧的衣服，程彧又道：“再来一份小鱼干。” 　　说话间，原本还在古堡里各处折腾的嘉宾们也都一窝蜂的走了下来。程彧有些诧异：“你们怎么也下来啦？” 　　“程彧你别太过分好不好？”孟莲娜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自己带着好朋友吃香的喝辣的，把我们一帮人扔在上面录制节目。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不是么！”赵明明也累的妆都快花了。她扮演的角色是个太后，所以一身行头是那种很繁琐沉重的头饰和朝服。刚出场的时候特别威严肃穆。经历过刚刚那一段翻箱倒柜的折腾，是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威严肃穆的太后形象是没有了，但是喜剧效果杠杠的。 　　赵明明坐在餐桌前的时候，还不忘跟节目组抱怨：“不是说我们这帮人都是亡灵国王在睡梦中召唤过来的吗？你们见过哪个太后睡觉的时候还盛装的，除非是睡在棺材里对吧？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形象就特别不吉利，仿佛我回不去了。我请求重新换妆，我要穿中衣出来。” 　　褚思明不想理会嘉宾的无理请求。然而其他几位女嘉宾也跟着凑热闹提要求——主要是因为她们当初参加化妆舞会的时候，只考虑到让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谁也没想到这个破游戏居然要她们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还要干活。现在华丽的礼物都成了沉重的负担了。 　　“这句话说得特别有童话寓言的哲理。”程彧笑着点评：“不过你们怎么会干活？没有这个环节吧？” 　　“怎么没有！”孟莲娜瞪了一眼褚思明，忍不住跟程彧告状：“节目组太过分了。给我们的台本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们拍摄过程中才知道剧本还有另外一部分，是触发条件以后必须完成NPC交代的任务才能换取线索。可折腾死我们了！” 　　“真是折腾的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散了。”孟芸也跟着摇头感慨：“没想到舒舒服服这么多天，栽这了。” 　　她们算是看明白了，这节目组就是不折腾不舒服斯基。就算穷游没了也要想方设法的找机会折腾他们。就是不让他们出糗就没有KPI呗！ 　　程彧扭头看向褚思明，褚思明莫名心虚的解释道：“我们也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其实诸位嘉宾也明白这一天。毕竟刚刚那个环节虽然折腾了一点，但确实都很搞笑，所以大家只是抱怨一下。程彧也没当真，还有闲心打趣道：“挺好。我也不喜欢太肥的灵魂。多运动运动，吃起来比较劲道。” 　　众位嘉宾：“……” 　　唉呀妈呀，恐怖气氛立刻回来了有木有！ 第100章 　　古堡酒店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折腾的又累又饿的嘉宾们也顾不得考虑卡路里，坐下来一顿狂吃。一边吃还一边安慰自己：“反正今天晚上也不让我们睡觉，多吃点就当减肥了。” 　　好逻辑！ 　　程彧十分敬佩的看了一眼说出这句话的孟芸老师，忍不住给对方点了个赞。 　　吃过晚饭，一众嘉宾们继续拍摄。程彧则带着裴延出去夜跑两个小时，运动后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程彧醒过来的时候其他几位嘉宾还有节目组的人刚刚结束拍摄，一个个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还不忘叮嘱想要出门的程彧：“记得晚上回来补镜头。” 　　“祝你考试顺利。” 　　程彧和大家击掌加油，走出古堡的时候，老管家已经备好了车在门口等着。“先生，祝您考试顺利。” 　　“多谢。” 　　DMI国际珠宝大赛全球总决赛的会场在巴黎大皇宫。这里同样也是每年举办F国珠宝展的场地。更加巧合的是每年DMI珠宝设计大赛总决赛的比赛时间永远在F国珠宝展的前一个月。也就是说，能够顺利通过DMI珠宝大赛全球总决赛，并且在决赛上取得名次的选手，其设计的珠宝如果真的优秀，有很大可能会被主办方送到展会上展览。这也是各家珠宝公司还有珠宝设计师们宣传名气的重要途径之一。 　　程彧抵达巴黎大皇宫的时候，前来参加决赛的设计师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有年纪三四十岁的行业精英，也二十几岁有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不过像程彧这种未满十八周岁就跑来参加决赛的参赛者还是唯一一个。更何况程彧还是个黑发黑眼的华夏人。 　　当程彧在报名处填好表格的时候，周围立刻响起了一阵惊呼。有人不可思议的走到程彧面前一个劲儿的打量着，怎么看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么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孩子，居然能拿到DMI全球珠宝设计大赛总决赛的资格。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有人啧啧称奇道：“你一定是天才。”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看看你的作品。” 　　程彧笑道：“决赛之后你就能看到了。” 　　闻言，周围的参赛者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为了公平公正公开，DMI珠宝大赛举办方会在决赛结束后，将所有获奖者的作品放到官方上展示。对获奖作品有异议的参赛者可以在决赛之前向举办方提出质疑。同时也让其他参赛者心服口服。 　　程彧敢这么说，那就证明程彧参加决赛至少是奔着名次来的。这么骄傲张扬的性格跟大家印象中的华国人可不一样。不过程彧的话至少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孩子对自己一定非常有信心。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其他参赛者笑眯眯说着。大概是因为程彧看起来很小又长的太漂亮了，谁也没有在这个关头说出扫兴的话。还纷纷鼓励程彧加油。 　　说话间，DMI珠宝设计大赛的评委们也纷纷赶了过来。作为本届评委会主席，茜茜卡洛琳从初赛审核时就留意到来自古老东方国家的一副参赛图。茜茜卡洛琳一眼就看出设计出这对金婚纪念钻戒的人的设计理念还有设计风格都与她极为符合，茜茜卡洛琳爱才心切，甚至萌生了想要收徒的冲动。所以才会在总决赛当天急急忙忙赶过来，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参赛图的设计者。 　　但是茜茜卡洛琳怎么都没有想到，程彧居然会年幼到如此程度。 　　“哦，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当茜茜卡洛琳向主办方工作人员确认了程彧的身份后，忍不住惊讶的说道：“你看起来还是一个孩子。” 　　程彧看着茜茜卡洛琳惊讶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上辈子卡洛琳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照顾”的旧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已经成年了。”程彧板着脸，严肃认真的强调道：“我不是孩子。” 　　茜茜卡洛琳看了一眼资料，惊讶的挑了挑眉：“你们国家十七岁就成年了吗？” 　　程彧：“……” 　　“但是我心理年纪已经二十八岁了。”程彧说着，有些无奈的强调：“不要把我当成孩子看。” 　　“好吧。”茜茜卡洛琳笑着点了点头，重度颜控的贵族女士对程彧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蛋还有周身过分初衷的气质真是越看越喜欢。尽管决赛还没开始，茜茜卡洛琳已经热忱的询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报考BJOP？如果你有这个意愿，我可以以BJOP珠宝设计学院副校长的身份，对你进行破格录取。你可以跟着我身边学习珠宝设计和制作，还可以来我的工作室实习。” 　　程彧也有此意。不过他今年才上高二，再加上C&C珠宝还有一趟烂事儿等着他处理，自创品牌这边也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所以程彧并不准备跳级报考BJOP。至少要给程绍一个成长的时间。再稳妥的招到一个职业经理人团队来搭理C&C珠宝的日常运营才行。 　　有鉴于上辈子的经历。程彧也没打算隐瞒茜茜卡洛琳。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跟茜茜卡洛琳聊自家家丑，所以程彧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两句。 　　茜茜卡洛琳再一次惊讶道：“真没想到，你的F语说的这么好。不看你的年纪还有经历，我还以为你的发音是在巴黎住过几年才能练出来的。” 　　可不是住过五年嘛！程彧笑了笑，莫名有些怀念上辈子在F国留学时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有机会的话，真应该去见见他们。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决赛考试。上午九点半，所有参赛选手被举办方的工作人员引到会议中心。本次决赛的考核题目是“梦游”，选手可根据考核题目自行设计参赛图。 　　为了公平起见，参赛作品的物料价格需控制在一万欧元以内。参赛作品必须使用贵金属或不同天然物料，可以由单件的戒指，耳环，吊坠，项链，头冠，胸针，手镯，手链展现，也可以设计套装或者系列展现。并在设计图完成之后向组委会申报价值。 　　参赛者必须保证参赛作品的著作权完整性，必须保证参赛作品的制作材料附和举办方要求，如果参赛者在参赛期间违背以上两点，举办方将保留取笑任何参赛作品获奖资格的权利。必要时候还会采取法律追责权。 　　程彧耐心等待主办方的工作人员站在台前罗里吧嗦的强调比赛规则。他上辈子参加过不止一次DMI全球珠宝设计大赛，甚至还在接手C&C珠宝后，担任过DMI珠宝设计大赛的评委和赞助商。所以举办方着重强调的肃穆气氛并没有影响到程彧的心态。他仍旧保持着漫不经心的桀骜，一边转笔一边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程彧在听到举办方颁布的考核题目后，竟然又一次捕捉到自己在参加化妆舞会的节目录制时，那一闪而过的设计灵感。原本以为这一次的设计稿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实现，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恰到好处。 　　程彧在举办方宣布考试开始以后，迫不及待的拿起水粉颜料和高光笔，开始在绘图纸上设计雏形。 　　程彧的珠宝手绘功底相当深厚，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坐在上面的评委，也未必有几个人的手绘功底能比程彧更深厚。毕竟程彧除了二十余年的积淀，还有从小学习工笔画的经历以及令所有人都为之瞠目的设计天赋。 　　而在程彧动笔设计初稿的时候，茜茜卡洛琳也有示意镜头推进给程彧特写。她对程彧的设计天赋还有实力都很好奇，又不好意思在选手比赛的时候走过去旁观，打扰参赛者的设计思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暗搓搓的偷窥一下。算是暂解心中好奇。 　　却没想到镜头一推进，不光是茜茜卡洛琳，其他几位评委也都震惊了。 　　“这难道就是华夏人说的艺高人胆大？”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笑眯眯的说道：“居然敢在DMI决赛上不打草稿直接画图，小伙子底气很足嘛！” 　　“设计天赋更惊人。”另外一位评委看着绘图纸上已然飞快画出雏形的一个皇冠。皇冠的基座应该是白金，整体的形状高低起伏犬牙交错，突出的部位并不像是寻常设计师那样直接设计花纹镶嵌珠宝，而是采用了国际象棋的国王，骑士，主教和兵卒的形象，然后用黑色的拉长石镶嵌。与其说是皇冠，看上去仿佛更像一座抽象的王座，风格既诡异又瑰丽。仿佛瞬间跌入诡谲梦境，让人汗毛耸立。 　　即便还只是一张初稿，所有人都从这里面嗅出了呼之欲出的天纵奇才还有令人艳羡的设计灵气。 　　“哇哦！”有评委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我很好奇，他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设计出这样的皇冠？” 　　“这个设计是有什么寓意吗？”同为设计者，有人一眼看出了程彧想要表达的设计理念：“被囚禁在亡灵国度的国王，还有他的亡灵骑士和兵卒们，难道是想创作一个盛大的亡灵盛世吗？” 　　“为什么会想出这样的珠宝设计？” 　　就在所有评委们啧啧称奇的时候，刚刚设计完皇冠初稿的程彧又开始设计戒指，项链，耳坠，手镯等等……一众评委们立刻觉察出程彧的野心，忍不住再一次惊呼道：“天啊，他想做什么？难道他想在DMI总决赛上设计一套系列珠宝吗？” 　　茜茜卡洛琳默默看了半天，感慨道：“他的才华，不应该参加新锐组。他值得专业组的肯定。” 第101章 　　程彧的设计天赋毋庸置疑，珠宝手绘的精妙画风更是堪比工笔画，一套“亡灵国度”系列珠宝在程彧的笔下渐渐成型。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评委老师们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相比之下，同样参加DMI决赛的其他参赛者们就有些相形见绌。要么被主办方过于肃穆的气场震慑的瑟瑟发抖，要么是碍于时间短命题考核限制思路，没有办法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偶尔有些灵光乍现的，设计思路虽然让人眼前一亮，但手绘功底过于稚嫩，跟程彧专业级的设计功底比起来，也就泯然于众了。 　　按照比赛规定，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总决赛的比赛时间是12月15号。16号到19号，举办方会将所有决赛作品列入巴黎大皇宫的一号展示厅进行展示。与此同时，所有参赛作品将由专业的评审团依据严格的评判标准进行交叉式评分，从而选出冠军还有其他获奖的优异作品。审核结果会送到有关部门进行公证，确保比赛的公平公正性。 　　这个流程大概会进行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举办方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比赛结果。同时进行为期三天的结果公示，有异议的参赛者可以在此期间向举办方提出异议。 　　一直以来，DMI都为主办方如此严谨公正的审核流程感到骄傲和自豪。他们一直都坚信着自己专业且高傲的职业态度。哪怕在比赛过程中发现了难得一遇的设计天才，他们也不会急吼吼的表现出来，而是会矜持的走完全部流程，再去表达对天才的欣赏之情。 　　不过今天，所有的矜持和相对而言对自己的实力更加有自信的所谓过来人的傲慢在程彧的面前全部灰飞烟灭。如果说以前每一届来参加DMI珠宝设计大赛新锐组的天才们是一颗颗即将闪耀的新星，那么程彧的天赋与实力足以让他成为太阳。用横空出世这种字眼来形容程彧的天赋灵气还有实力，想必没有人会反对。 　　所以在当天比赛结束的时候，虽然评委会碍于审核流程还没有宣布结果，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总决赛的冠军得主必定是这位来自遥远东方的天才少年。 　　“你真的不想来F国继续深造吗？”比赛结束后，许多担任评委的珠宝设计大师们亲自找到程彧，想要说服程彧成为自己的弟子。包括在初赛审稿时就对程彧的设计风格情有独钟的茜茜卡洛琳。 　　这位誉满全球的卡洛琳集团首席珠宝设计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说服程彧：“我认为你的设计风格很符合F国珠宝届的风格还有氛围。你在这里会得到更多。” 　　“当然，你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国际顶尖级别的珠宝设计师，如果单纯来BJOP学习的话，想必学校也教不了你什么。但如果你愿意的话，”茜茜卡洛琳微微一顿，笑着说道：“我会收你为关门弟子。” 　　即便是在F国，也是有徒弟继承老师人脉和事业这种说法的。就像上辈子，程彧在接手C&C集团后，曾凭借茜茜卡洛琳的人脉和地位，再加上自己在F国留学五年积攒下的丰厚资源，成功将C&C珠宝从一家国内珠宝公司转型为国际高奢品牌。而这一世，程彧之所以会在设计功底满级的情况下再次考虑就读BJOP，自然也是为了重新接回这些人脉和关系。 　　所以他不会拒绝茜茜卡洛琳的邀请。 　　茜茜卡洛琳同样对于程彧的选择非常满意。当天晚上还想邀请程彧共进晚餐，不过被程彧委婉拒绝了。 　　“你竟然还是一名艺人？”当茜茜卡洛琳听到程彧拒绝的理由时，忍不住惊讶道：“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业？我认为你的性格还有做事风格，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张扬浮躁的职业。” 　　茜茜卡洛琳是F国老牌贵族后裔，程彧很容易理解茜茜卡洛琳对于娱乐圈的偏见。说实话在此之前，程彧自己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成为一名艺人并且乐此不疲。但既然选择了，程彧也绝对不会后悔。更加不会因为旁人的偏见就放弃自己的决定。 　　“一开始，我是为了宣传自己，为创建我自己的珠宝品牌积攒人气。不过现在嘛，”程彧微微一笑，很诚实的说道：“我也非常享受在舞台上接受粉丝欢呼和膜拜的感觉。” 　　那一刻，仿佛他是神祗而下面的粉丝都变成了他的信众。这种颤栗到令人全身酥麻的快感，是其他职业没有办法给予的。非常符合程彧隐藏颇深的中二情节。 　　“其实这次决赛的设计灵感，也是我在参加综艺的时候就想到的。”程彧又跟茜茜卡洛琳解释了一下自己设计“亡灵国度”系列珠宝的灵感来源：“我现在觉得艺人身份对于我的设计思路有很大帮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未来不会放弃这个身份。” 　　“好吧！”茜茜卡洛琳不是很优雅的耸了耸肩膀。虽然不太理解程彧的想法，但天赋异禀的少年永远是被世人偏爱的。茜茜卡洛琳也不例外。 　　“如果你真的对当艺人感兴趣的话，”虽然程彧还没有正式拜师，茜茜卡洛琳还是很愿意展现出自己身为人师对于得意弟子的宠爱和支持：“卡洛琳集团经常与全球各地的影视和经纪公司合作，我也认识许多业内的人。有机会的话，可以推荐你去演电影。你喜欢文艺片吗？” 　　“我不喜欢。”程彧拒绝的非常耿直：“我更喜欢快节奏，视觉冲击力强劲的东西。” 　　“唔！”茜茜卡洛琳缓缓的挑了挑眉：“那么接下来半个月，你是留在F国，还是有别的安排？” 　　按照茜茜卡洛琳的意愿，她当然是希望程彧留在F国。毕竟她跟这位新鲜出炉的关门弟子还没有相处多久，也没能建立深厚的师徒情谊。所以茜茜卡洛琳认为自己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向这位小弟子展示一下自己身为人师的设计实力还有人格魅力。 　　程彧确实打算在F国呆一阵子。但是也呆不了半个月那么久。因为他在元旦时候还要带着TOP组合的其他两位队友飞南高丽参加具明河他们团的演唱会。因为是有演出的特邀嘉宾，所以TOP组合至少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提前准备歌曲。所以程彧在F国满打满算也就能呆一个礼拜。 　　“那也不错。”茜茜卡洛琳笑眯眯说道：“我听你说，你的那些艺人朋友明天早上就都回国了。如果你一个人在酒店里寂寞，不妨住到我的家里。我可以为你介绍我的女儿。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的非常愉快。” 第102章 　　当天晚上，程彧回到古堡酒店跟节目组补拍了最后几个镜头。嘉宾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其实也很关心程彧的考试成绩，不过见程彧仍然是那副自信满满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大家就知道程彧应该考的还不错，也就没再多问。 　　次日一早，程彧把节目组和其他几位嘉宾送走。裴延那边因为要跟进并购项目，也没时间陪程彧。程彧正好把古堡酒店给退了，拖着行李箱去投奔新鲜出炉的导师大人。 　　茜茜卡洛琳果然给程彧介绍了她的女儿索菲亚。是个金发碧眼的气质型大美女，比程彧大两岁，也在BJOP读书。因为昨天晚上听茜茜卡洛琳念叨了一晚上程彧，索菲亚不禁也对这个能让她母亲迫不及待收为关门弟子的天才感到非常好奇。 　　见面之后，索菲亚才惊讶的发现程彧竟然长得比她见过的所有明星都帅。仿佛是一个会走会动的大型真人手办。最关键的是身上还有那种疏离矜傲的气质—— 　　“你好漂亮！”全家都是颜控的索菲亚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程彧：“你好像我的洋娃娃。” 　　程彧脸色一黑，脑海里自动回放起上辈子索菲亚总是想方设法的游说他穿女装的恐怖故事：“这是英俊！帅气！” 　　“嗯嗯！”索菲亚特别认真的用力点头，笑眯眯的看着程彧。还问程彧：“要不要喝点红茶？你喜欢吃马卡龙吗？或者杏仁蛋白甜饼？泡芙？栗子蛋糕？” 　　没等程彧回应，索菲亚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吃甜食。因为我也喜欢。” 　　程彧笑了笑，非常得体的表示：“能陪两位尊贵的女士一起享用早午茶，是我的荣幸。” 　　茜茜卡洛琳和索菲亚相视一笑，她们可没有忽略程彧听到甜点时忽然亮起来的双眸。 　　就感觉这个男孩真的蛮可爱。 　　三个人坐下来后，茜茜卡洛琳问程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的工作室看看？” 　　身为卡洛琳家族的后裔，茜茜卡洛琳不仅是卡洛琳集团首席珠宝设计师，同样也是卡洛琳集团的最大股东。因为自觉管理能力并不出众，也不想为了琐碎的行政工作浪费才华和灵气，茜茜卡洛琳并没有掌管集团事务的意思，而是聘请了国际顶尖的职业经理人团队来管理集团运营。 　　说起来，程彧上辈子在F国留学的时候，因为跟茜茜卡洛琳的关系，再加上自家的背景，也有意识的跟卡洛琳集团的职业经理人团队学过管理，甚至还在茜茜卡洛琳的支持下，在大学实习期间参与到卡洛琳集团的具体运营中。如果不是程开运夫妇飞机失事，兴许上辈子程彧的职业规划大概就是依托卡洛琳集团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然后慢慢做大…… 　　程彧抿了一口红茶，不动声色地笑道：“我的荣幸。” 　　索菲亚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开口说道：“那晚上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派对？我想让我的朋友们知道，我认识了一位非常英俊非常有才华的帅哥。” 　　茜茜卡洛琳在一旁看着女儿和得意弟子的互动，笑着说道：“你就答应吧。你现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也是我们的家人。你可以把索菲亚当成你的姐姐，我工作忙的时候，她会帮我照顾你。也会给你介绍一些谈得来的朋友。我们都希望你在巴黎这段日子能过的开心。也能收获更多。” 　　索菲亚也跟着点点头。除此之外，她也觉得能把这么帅气的天才少年介绍给朋友们，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程彧当然不会拒绝卡洛琳母女的好意。事实上，这也是他重生以后，考虑继续来F国留学的重要原因。 　　茜茜卡洛琳颇为赞赏的看着程彧。她见过许多年轻人，其中也不乏才华横溢天资优秀野心勃勃的，她也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但是不得不说，在权势富贵面前，哪怕是天资纵横的天才们，面对她的提携，面对上层社会名利场的邀请函，也很少有人能够始终如一的保持平常心。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患得患失或者进退失据。但是程彧的态度就很平淡，自始至终都不亢不卑。虽然明确表达出自己热衷于结交人脉的期望，却也没有因为茜茜卡洛琳和索菲亚的提携露出手足无措或者兴高采烈的情绪。这可能源自于程彧本身的家世背景还有才华灵气，但茜茜卡洛琳更愿意相信，这里面更多的是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茜茜卡洛琳莫名就有一种错觉，仿佛她和程彧并不是初次见面，好像在不知道的岁月里，她和程彧相处的时光已经很久了。她们的交谈是如此的契合畅快，仿佛在此之前，他们之间已经有过无数次的交流还有设计灵感的碰撞。 　　茜茜卡洛琳越聊越尽兴，忍不住问程彧：“你真的非常棒。我没有想到你这个年纪，珠宝手绘的功底竟然会这么好？我很好奇，你有没有亲自动手制作过珠宝，你想不想亲自动手，把你的‘亡灵国度’变成真正的珠宝首饰？” 　　程彧双眼一亮：“当然。这个系列对我非常有意义。我自己的设计，我一定要亲手完成。” 　　“那好。”茜茜卡洛琳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如果你真有这个意愿的话，可以去我的工作室。我们可以在那里完成你的作品。” 　　程彧疑惑皱眉：“六天的时间，完不成吧？” 　　况且程彧只完成了设计图纸，关于制作“亡灵国度”系列珠宝需要的各种贵金属和宝石材料，程彧还完全没有准备。这种东西都需要精挑细选慢慢筹备，一时半会儿的怎么可能筹集得到。 　　“我会下令卡洛琳集团采购部的人帮忙筹集材料。”茜茜卡洛琳冲着程彧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笑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半个月后，当你完成了南高丽的工作，再次返回F国完成你的作品。” 　　没错，茜茜卡洛琳就是要想方设法的把程彧留在F国。这么对脾气对胃口的关门弟子，她可不想放跑了。 　　程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非常感动茜茜卡洛琳的心意。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茜茜卡洛琳对他的帮助永远都是他最需要的。 　　接下来几天，程彧几乎就是白天的时候和茜茜卡洛琳一起，要么一起窝在工作室畅谈设计思路，说着说着很可能就开始埋头画设计草图，要么陪茜茜卡洛琳去见行业内的其他大师——茜茜卡洛琳跟上辈子一样，在收了程彧这个关门弟子后直接化身为晒娃狂魔，很乐意把自己的宝贝弟子昭告天下，介绍给所有认识的老朋友们。顺便把师徒两人交流时画的各种设计图分享给大家，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程彧上辈子虽然师从茜茜卡洛琳，在设计思路和设计风格方面深受茜茜卡洛琳的影响，更加偏爱奢靡华丽的风格。但是经过十余年的熏陶和累积，其实程彧在设计作品方面早就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他设计的作品向来天马行空华丽大胆，又因为热衷拍微电影广告的缘故，设计出来的作品对视觉冲击力和故事表现力有着极高的要求。换句话说，程彧的设计风格也是融合百家，非常多变的。 　　这样细腻多变的设计风格在DMI总决赛上没能完全展现出来，但是在这几天和茜茜卡洛琳的交谈中，程彧也展露不少。见到此般情景，当时在DMI决赛上也看出程彧的天赋，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说设计风格方面的问题，还有其他方面的种种顾虑，并没有及时向程彧递出橄榄枝的设计师们颇有些后悔不迭——早知道程彧的设计风格这么百变，他们其实也该争取一下的。兴许这么才华横溢的弟子就是他们的了。 　　不过这些惋惜都是马后炮了。喜获爱徒的茜茜卡洛琳表示啥都没用，这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程彧就是她的关门弟子，这辈子是不可能变了。其余几位大师们有些见不惯老朋友的猖狂态度，恼怒之余，险些把尊贵的卡洛琳集团首席珠宝设计师女士逐出茶花会！这就是后话了。 　　与此同时，茜茜卡洛琳对程彧的态度也非常明显的向F国珠宝界宣告了程彧的地位。为了帮助小弟子尽管拓展人脉站稳脚跟，茜茜卡洛琳每天都会带着程彧参加各种正式非正式的社交场合。索菲亚也经常拽着程彧一起去看秀或者参加聚会派对。母女两个齐心合力，不但吧程彧介绍给周围所有人，顺便还把程彧刚刚成立的珠宝品牌AYU介绍给大家。 　　程彧在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总决赛上的惊艳作品随着展示会的宣传，已经在F国乃至全球珠宝届人尽皆知。很多人都非常看好这位横空出世的设计新秀，更何况程彧还十分幸运的拜在茜茜卡洛琳的门下。不管是冲着茜茜卡洛琳的面子，还是程彧本人的实力，大家都非常看好AYU未来的表现。还有人主动找到程彧，想要购买程彧在DMI总决赛上设计的“亡灵国度”系列。 　　不过程彧还没来得及高兴，电话就被程绍还有裴延打爆了。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程彧兴致勃勃的发展人脉的时间，他和索菲亚的花边绯闻竟然会像长了翅膀的信鸽一样，火速飞到了大洋彼岸——还飞的特别对称！ 第103章 　　“你在巴黎过的很逍遥嘛！”程绍给程彧打电话的时候，还有闲心打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还有美女陪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爽？” 　　“我是不是要有弟妹了？” 　　“想什么呢！”程彧好气又好笑：“那是我老师的女儿。” 　　程绍闻言一笑：“那不正好。青梅竹马，姐弟情深。” 　　程彧都懒得回答这种没营养的话。 　　程绍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国？” 　　“过两天。”程彧说道：“回国之后也没办法回家，要直接动身飞南高丽。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很安稳。”程绍笑道：“就是外公外婆都很想你。” 　　程彧的轮廓因为程绍这句话变的越发柔和：“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呆在家里好好陪陪外公外婆。” 　　程绍笑道：“那时候也快过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没什么想要的。”程彧早就过了过年期盼收到礼物的年纪：“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你把我当小孩子哄？”程绍莞尔：“那我要你快点回家，你肯不肯？” 　　“怎么？”程彧眉峰一挑：“是董事局那帮人又出幺蛾子，你搞不定？” 　　“没有。”程绍笑道：“我只是有点想你了。” 　　臭小子每次出去那么久都不回家，是真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惦记他！ 　　“我看新闻，你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巴黎那边水土不服，东西吃不惯？”程绍忧心忡忡：“还有最近睡眠怎么样？会不会因为时差睡不好？” 　　程绍可还记得程彧的病情需要静养，需要好好休息。可惜程彧自己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我挺好的。”程彧给程绍解释道：“你忘了，我上辈子可是在巴黎留学五年，我住得惯，也不需要倒时差。我也没觉得我有变瘦，最近吃了很多甜点，我还怕我长胖了。” 　　“胖点更可爱——”程绍话没说完，就听电话另一端传来一声气呼呼的冷哼，程绍心领神会，立刻改口：“胖点更强壮，更有男子气概。” 　　程彧又哼了一声，懒得搭理程绍了。不过也没挂断电话，任由程绍罗里吧嗦叮嘱了一大堆，直到手机都快没电了，程绍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程彧给手机充电的时候又接到了裴延的电话。中心思想基本上跟程绍差不多，支支吾吾的询问程彧跟索菲亚到底是什么关系。问还不敢大声问，怂了吧唧蔫了吧唧的，给程彧整的特别莫名其妙。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有话你就直说，别绕弯子。” 　　“你喜欢她吗？”裴延鼓起勇气，怂怂问道。 　　“？”程彧简直想不明白裴延的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玩意儿。 　　裴延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唐突冒失，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还这么小，不适合这么早谈恋爱。” 　　程彧长叹一口气：“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挂了。” 　　“别呀！”裴延着急的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我不喜欢女生。”程彧说道。谈恋爱什么的，又浪费精力又浪费感情，他才不喜欢自找麻烦。 　　可惜这句话听在裴延的耳中，却吓得对方心脏砰砰乱跳。惊慌失措之余，竟然一不小心挂断了电话。 　　程彧看着莫名其妙变成黑屏的电话，满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几天，程彧的主要形成还是跟在茜茜卡洛琳的身边，结识F国珠宝界还有时尚界的人脉。 　　随着“亡灵国度”系列珠宝设计图的展出，程彧在巴黎珠宝界也算是声名鹊起。一位电影制片人看重程彧的设计风格，还主动找到程彧，想请程彧帮忙设计一套波旁王朝时期的珠宝套装——是电影中女主角高光时刻的道具，同样也是剧本设计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之所以会找到程彧设计这套珠宝，主要是因为制片人很欣赏程彧在设计珠宝时流露出的浓浓的华丽与死亡的风格。觉得这种风格非常附和电影的风格。二来也是茜茜卡洛琳从中牵线——刚刚收下关门弟子的首席设计大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向世界炫耀宝贝徒弟的才华。 　　程彧对这份邀约也非常感兴趣。两人约好了另外找时间详谈剧本。程彧需要全面了解剧本的内容，影片的历史背景还有导演的执导风格以及女主角的相貌，气质，造型等等。 　　制片人倒是没有想到程彧小小年纪，做起事来考虑的还很周全。原本还很担心程彧年轻气盛会有一些天才设计师们喜欢专断独行的通病，却没想到程彧这么好沟通。 　　交谈之中，对方也惊讶的了解到程彧竟然还是一名艺人——虽然不太理解以程彧的家世背景还有才华为什么会选择这一行，不过看着程彧过分俊美精致的面容和颇具少年感的纤细身材，制片人竟然突发奇想，还想邀请程彧扮演影片中的一个角色——一个骄奢淫逸恃美行凶与亲生妹妹纠缠在一起最后又自杀的少年公爵。 　　被程彧婉拒了。 　　“我还是专心致志的为这部电影设计珠宝套装吧。”程彧如是说道。他对演电影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去遭那个罪。 　　“好吧！”制片人颇为遗憾的耸了耸肩膀。告知程彧电影还在筹备阶段，的开机时间大概是在三个月后。所以程彧有两个月的时间完成珠宝设计图。剧组会根据程彧的设计图打造道具。 　　“你可以放心，珠宝制作这方面，我们剧组会跟卡洛琳集团合作。您是卡洛琳大师的弟子，卡洛琳集团对于品控的审核还有把关，您应该放心。” 　　程彧确实很放心。当天跟制作组签订了合同，第二天就包袱款款的飞回华夏。 　　程绍接到消息去机场接机的时候，还特别诧异：“你怎么忽然就想回来了？” 　　程彧哼了一声没说话！也不知道是谁说想他回来的！记性差到这种程度，上辈子是怎么打败他的！ 　　程绍透过程彧面无表情的脸准确读懂程彧憋在内心的吐槽，忍不住莞尔：“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你最爱吃的好不好？” 　　程彧呵呵两声：“每次都让阿姨做。你有本事亲自给我做一顿大餐。” 　　程绍想了想，笑道：“那我就只能给你做火锅了。” 　　“料还是叫外卖送过来的是吧？”程彧斜睨了程绍一眼，就想起上辈子他被关进疗养院，程绍来看他的时候就这么做过。 　　程绍莞尔：“我也是为了我们两人的胃着想。” 第104章 　　程绍载着程彧回到家里的时候，外公外婆已经让阿姨做好了晚饭。都是程彧爱吃的。 　　“我们阿彧终于回家了。我看你这几天瘦了不少。”外公外婆颇为心疼的打量着程彧，招呼程彧坐下：“是不是F国菜不合你的口味？” 　　程彧有些无奈，他真觉得自己在F国这段时间玩的特别嗨。那是吃得好睡得香浪的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公外婆还有程绍见了他，非要说他瘦了。 　　“我真没瘦。”程彧用数据说话，再次强调道：“非但没瘦，我还胖了两斤。” 　　“根本看不出来。”外婆摇摇头，对程彧说道：“不过你能长胖点也好，说明你现在心情好了。心情好了你那病就好了。” 　　林素芬说到这里，不禁又想到在M国疗养的陈灵蕴，忍不住微微叹息。看着程彧欲言又止。 　　程彧知道外婆想跟他说什么，故意装作没看懂。扭头问程绍：“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信心考上斯坦福？” 　　“应该没问题。”程绍停顿片刻，稍微有点担心：“可要是我也去国外念书了，C&C珠宝那一大摊子事儿该怎么办？不是没人帮你了？” 　　“我会聘请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程彧笑着安抚程绍：“放心吧，不会把你老婆本赔掉的。” 　　程绍看了一眼坏笑的程彧，无奈摇头。 　　程彧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招职业经理人团队来打理C&C珠宝的运营，就不会拖太久。至于人选方面，程彧上辈子合作愉快的那几位老搭档是指望不上了。时间倒退十来年，他的老搭档们要么还在上学读书，要么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一门心思的折腾着要做珠宝界的比尔盖茨呢！程彧也知道这帮人的固执程度——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也就懒得白费力气招揽对方。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没熟的果子也不好吃。与其纠结那几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愣头青，还不如换些成熟稳重头脑精明的成熟果子。 　　“……所以你准备从哪儿找你的熟果子？”程绍有点好奇。不过也只是好奇的程度——他向来不担心程彧能不能把事情做好。经历过这么多波折，程绍这个当哥哥的已经对程彧产生了莫名强大的信心。他相信程彧肯定能解决好所有麻烦。 　　程彧摸了摸下巴。他对于职业经理人的要求，是对方必须熟知国际高奢品牌的各项标准，还要熟悉国内市场行情。眼界和格局，心胸和能力缺一不可。最好还要有超强的时尚预判性，至少能够理解程彧的决策大方向，不然工作室的沟通也挺麻烦的。 　　程彧想了想又想，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光景，能精通珠宝设计能跟上他思路还能做好公司运营这样的人才确实比较稀缺。程彧在脑子里挑挑拣拣大半天，总觉得没啥人能附和他的要求 　　程绍非常理解程彧的考虑。毕竟在天才的眼中，凡人总是愚蠢且麻烦的。更何况程彧还不是个普通的天才——用程彧自己的话说，他是重生回来的，金手指光环buff加倍。 　　既然如此—— 　　“我觉得还有人品和忠心这两点比较重要吧。”程绍琢磨半天，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看法：“爸妈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我马上也要去念书了，你还要忙自己的事业，想来C&C珠宝这边你也不会花费多少精力。万一挑到品德不好有坏心的职业经理人，跟那帮股东们联手欺负你的话，岂不是会很麻烦？” 　　“有能力的人从来都不会是牵线木偶。能力越大野心越大。”程彧看了程绍一眼，耐心说道：“你将来也是要当老板的，下面人有野心肯做事是好事。你要习惯这一点。有野心无所谓，只要有能力有本事会来事儿，他能给你赚钱你为什么不能给他想要的。当老板的不会连这点自信心都没有吧？有坏心就更不用怕。你只要让他知道他再坏也坏不过你，就可以了。” 　　程彧说的可是经验之谈。所有人貌似都讨厌坏人。但往往坏人比很多好人更懂得察言观色，也更加识时务。程彧是宁愿跟识趣的坏人合作，也懒得跟顽固不化能力平庸的好人共事。更何况程彧向来自信，这世界上坏人再坏，也玩不过他。 　　别人只有战战兢兢担忧程彧会不会脑子一热突然使坏的恐惧，什么时候轮到程彧担心别人会不会对他使坏？ 　　这也未免太瞧不起程彧的反派素养！ 　　程绍被自家弟弟一番理论说的目瞪口呆。不过想想程彧做事的风格手段，倒也不难理解程彧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你有人选吗？”程绍好奇问道。 　　程彧摸了摸下巴，但笑不语。 　　程彧心中确实有个还算不错的人选。也让秘书约了对方见面聊。 　　“到时候你也一起吧！”程彧看这样一脸好奇的程绍，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聊得来。” 　　程绍看着不停卖关子的弟弟，满头雾水。 　　程彧约见面的时间就在他回国的第二天。见面地点在C&C集团总部大楼对面的咖啡厅。兄弟两个抵达咖啡厅的时候，另一位正主儿早就到了。正坐在包间里百无聊赖的照镜子补妆。程绍并没有想到程彧找来的职业经理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位看上去千娇百媚的精致男人，顿时有点愣住。 　　程彧笑着招呼道：“你就是穆渭阳吧。不愧是BJOP毕业的高材生，你真人看起来比钻石更加耀眼。” 　　穆渭阳很高兴的笑开了花：“我喜欢你这句形容。” 　　他伸手握住程彧的手，笑着说道：“好多人不喜欢我的风格，觉得我跟大众不一样。他们不接受我，排斥我，甚至鄙视我。但我却觉得被世俗偏见左右了脑子的人更加可怜。顺便说一句，你真人也比镜头上更帅。我喜欢你的歌。” 　　穆渭阳是个年近三十，无论是气质还是打扮都非常精致雅痞的奠定时尚圈男人。他的学历不用多说，工作履历非常丰富。之前曾任职过国际高奢品牌DR和VR的大东亚区负责人，也曾在M国总部担任高管。可以说对国内行情还有国际品控标准方面都很熟悉。工作能力方面没有任何诟病，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特别喜欢搞办公室恋情。 　　——比如说穆渭阳的上一份工作，就是因为无可救药的爱上集团老总的儿子，而被VR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一怒之下赶出公司。甚至连国际高奢品牌领域都待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屈就于C&C珠宝这么一个市值还没有超过百亿的国内珠宝品牌。 　　想到这里，程彧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回头看了一眼程绍。穆渭阳刚刚说喜欢他的歌儿，他当然相信穆渭阳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称赞而非客套。毕竟这个穆渭阳确实喜欢他哥。上辈子还险些为了程绍背叛他，好在被程彧及时发现了。 　　程彧不得不承认，上辈子的穆渭阳下场很惨。因为爱慕程绍，想要在背地里偷偷反水却被程彧提前发现。于是程彧将计就计，一边利用穆渭阳给程绍挖坑，一边陷害穆渭阳，最终以泄露公司商业机密的罪名把穆渭阳送进监狱。可怜程绍到最后都不知道穆渭阳为什么会选择背叛，还真以为穆渭阳是为了他那个又蠢又丑的大嫂跟他这个情敌联盟。 　　程彧在心里暗搓搓的嘲笑一回。也不知道他被程绍关进疗养院后，这个倒霉的穆渭阳有没有被程绍捞出来。 　　至于这辈子嘛！程彧瞥了一眼程绍，只要穆渭阳能对程绍忠心耿耿，他倒是可以大度的不去计较穆渭阳上辈子的背叛！ 　　穆渭阳被程彧的眼神打量的莫名有些心虚，他轻轻咳了几声，笑着问道：“不如我们坐下来聊吧？” 　　兄弟两人相视一笑，相继落座。 　　穆渭阳看着并排坐在对面的程彧程绍两兄弟，很自来熟的评价道：“我看你们兄弟两个长得也不太像。” 　　程绍笑道：“我像爸爸，他像妈妈。” 　　穆渭阳点了点头：“挺好的。兄弟两个一起长大还能做个伴儿。我们家就我一个，就感觉很孤单。” 　　程彧看着程绍和穆渭阳闲聊。就发现穆渭阳的言谈举止都很正常，并不像是对程绍一见钟情的模样。就很好奇穆渭阳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程绍的。 　　毕竟上辈子，穆渭阳在背叛程彧之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他手底下干了三年的。 　　程彧搓了搓下巴，把打量的目光放在程绍的身上。难道是因为程绍现在看起来太青涩了，没有上辈子成熟高冷男神的魅力？ 　　程绍也忍不住看程彧。他发现臭小子今天的眼神很不对劲。古古怪怪的，看的他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好在程彧的眼神虽然不对，职业素养那是绝对没问题。三人并没有什么主题，只是看似漫无目的的聊了一下职业规划和行业相关。两个小时以后，穆渭阳已经通过了程彧的考核。程彧也正式确定了穆渭阳进入公司后的职位——就是很多人朝思暮想的行政总裁，并且直接对程彧负责。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说明。”程彧最后说道：“虽说你的工作直接对我负责，但你要清楚，你的老板是程绍。不过我哥未来四年都要在M国读大学，你没事也不要打扰他。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沟通就好。” 　　穆渭阳点了点头，并没有注意到程彧的意味深长。 　　还是程绍觉察到了。等穆渭阳离开以后，程绍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老实说，这个人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总是笑的莫名其妙的？” 　　“有么？”程彧挑了挑眉：“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程绍：“……” 第105章 　　“小小年纪，古古怪怪的。”程绍忍不住手痒的揉了揉程彧的头发。 　　程彧也没反抗，任由程绍rua猫似的rua着他的头发，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咖啡勺，心里面算计的却是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那我送你去天光娱乐吧。”程绍也知道程彧接下来要带着庆宸凌奕去南高丽参加演唱会，顺便宣传AYU这个珠宝品牌。 　　程彧无“唔”了一声，莫名有点兴趣缺缺。程绍看着程彧懒懒的模样，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嘴：“你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躁郁症的临床表现可不光是亢奋暴躁，偶尔还会有情绪跌落的情况。程绍摸不准程彧是不是症状发作，他最近几天也没能顶着程彧饮食作息。 　　程彧抬眼撩了程绍一眼：“别担心，我应该是最近有点累。多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现在情绪很稳，不会失控的。” 　　听到弟弟这么说，程绍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我看其他明星工作的时候都带助理带团队，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没有的话，我帮你推荐一个怎么样？” 　　“你想找人看着我？”程彧冷哼一声，开口问道。 　　“我倒是想自己盯着你，这不是分身乏术嘛。”程绍也耿直，直接承认了：“找个人陪在你身边，帮我照顾你。不光我放心，外公外婆也能安心。” 　　程彧说道：“随便你。” 　　程绍微微一笑：“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两人抵达天光娱乐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刚上班的时间。程彧站在人行道上冲着程绍挥了挥手，才转身进公司。公司里面人来人往，有回来办事的艺人，也有刚进公司没多久的练习生，还有在公司呆了很多年但也没机会出道的老练习生。见到程彧后都跑过来打招呼，程彧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等电梯的时候恰好碰到回来录歌的欧阳桀还有他的经纪人玫姐。欧阳桀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公司看到程彧，笑着寒暄道：“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程彧点点头：“还好。” 　　欧阳桀又道：“我看到你们在F国录制的节目花絮了。真是没想到……早知道有这种好事，我也厚着脸皮跟莲娜要个飞行嘉宾的名额了。” 　　程彧知道欧阳桀说的是参加《一起去旅行》的几位嘉宾因为看秀的行程，分别拿到时尚资源和商务资源的事儿。现在确实有不少艺人眼红，当然也有更多人嗅到了这方面的甜头，开始想方设法的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寻找看秀的机会。程彧几乎可以预想到，未来华夏艺人喜欢蹭红毯蹭秀的风气大概会提前开始。 　　不过这些跟程彧也没什么关系。两辈子都身为举办方的程彧甚至对这种风气乐见其成。如果不是AYU的品牌知名度和国际影响力还太低，程彧自己都要办秀邀请明星走红毯的。 　　相比之下，倒是玫姐和欧阳桀略有不甘。毕竟他们才是最先发现程彧的价值并率先递出橄榄枝的人。却没想到啥都没做的孟莲娜抢先得到了实惠。 　　要说意难平倒也还没到那个程度，就是有些感慨。 　　当然如果能想办法抱上程彧的大腿，也沾沾光要个看秀的邀请函就好了。 　　“我听说你在DMI总决赛上的作品特别惊艳，海外媒体都在报道。国内媒体也有转载，还说你这次一定能拿到冠军名次。那我先提前恭喜你了。”欧阳桀笑着恭维道。 　　程彧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借你吉言。” 　　“听说你还拜了卡洛琳集团的首席珠宝设计师为师……”欧阳桀本来还想跟程彧聊聊卡洛琳集团在一个月后举办的珠宝秀展，只听“叮”的一声，从一楼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到了。程彧冲着欧阳桀点了点头，径自迈进电梯。 　　欧阳桀略微迟疑了片刻，电梯就合上了。欧阳桀想了想，还是没追的太紧——反正他们都在一个公司里共事，只要有机会，不愁说不上话。 　　再说，欧阳桀和玫姐的共识，都认为朱建新其实比程彧更好说话。如果能从朱建新这边使力气的话，就不用担心被程彧一口拒绝。 　　这么想着，欧阳桀倒也不着急了。 　　等到程彧和偶像剧的团队一前一后都进了电梯以后，呆在外面的小艺人才哄然讨论起来。 　　“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气场好强，不愧是百亿家族培养出来的。” 　　“难怪连桀哥都那么低声下气的。话说我还从来没见过桀哥对公司里面的其他练习生态度这么好过。” 　　“我们跟程彧能一样嘛。人家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根本没得比好吗？” 　　“不过你们听说了吗？我看财经报道还有时尚杂志，都说程彧现在已经是C&C珠宝的实际掌权人了。你们说他现在大权在握这么风光，为什么还要来我们公司当个小艺人？” 　　“兴趣爱好呗！我估计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当个艺人应该就和咱们小时候学钢琴学跳舞差不多。” 　　“真是羡慕庆宸和凌奕，走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跟程彧组队。现在公司力捧，马上要出新专辑了……” 　　“别说了，同人不同命！其实现在最怄火的应该是顾盟他们组合。好好的一尊财神爷愣是被他们给推出去了……” 　　“顾盟他们也还好吧。公司不是答应要推他们出道了吗？” 　　“——你来的正好。”顶楼总裁办公室，程天光看着施施然坐在沙发上的程彧，笑眯眯说道：“公司接下来的安排是打算给TOP组合制作一张专辑。还打算让庆宸和凌奕去演几部偶像剧增加一下知名度。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意见？行程方面有没有什么安排？” 　　程彧也没啥安排，他最近的精力和时间都要放在创建AYU上面，娱乐圈的行程很难兼顾。专辑这方面他会尽量抽出时间安排，至于演戏就别想了。 　　不过—— 　　程彧灵光一闪，问程天光：“公司准备给庆宸和凌奕推荐那部偶像剧？” 　　程天光也是眼睛一亮：“你感兴趣？” 　　“如果剧本好班底也不错的话，我会考虑投资。”程彧说道。他的AYU刚刚创建，正是需要拓展知名度的关键阶段。在DMI总决赛上拿奖是为了抬高他这位设计师兼创始人的国际咖位，顺便拓展品牌的国际知名度。包括他答应给电影设计道具这件事，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可除此之外，AYU的销售群体肯定是要面对国内消费者的。既然主题营销市场放在国内，那么如何提高品牌在国内的知名度，也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之前程彧参加《星光熠熠》，在比赛期间给选手们设计配饰和造型，其实就是有意向所有《星光熠熠》的观众还有粉丝们灌输这一点。但这种灌输程度还不够，程彧迫切需要一个更加稳定且广阔的平台来彰显AYU的成品系列。 　　赞助偶像剧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不但可以在电视机前露脸，还可以让各种明星打板，到时候宣传推广就直接以明星同款的名义做，能省不少事儿。 　　程天光问：“你能投多少钱？” 　　程彧没吭声。他现在手头也没钱。他的钱包括程绍的压岁钱全都压在国际期货市场。不过交割日马上就要到了。按照他之前作死一般的三十倍杠杆来算，等到12月19号交割日清仓以后，他和程绍在国际期货市场的获利刨除各种手续费和成本，至少也能拿到两亿M金。 　　程彧准备抽出五千万注资AYU，剩下的钱继续投入国际金融市场买空。 　　所以在投资偶像剧这方面，程彧最多能拿出一千万的预算——好在2008年末2009年初，钱还是非常值钱的。跟投一部现代偶像剧的话，应该用不了这么多。 　　“我需要看到剧本，跟剧组交流以后再做决定。”程彧十指相扣搭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十分矜持的表示：“只要对方能满足我的要求，钱不是问题。” 　　程天光看了一眼程彧，直接把这个问题扔给朱建新。 　　于是下午朱建新带着庆宸凌奕去剧组面试的时候，程彧这尊祖宗也不出意外的跟了过来。 　　制作方不清楚状况，还以为天光娱乐说服了程彧，乐颠颠的越过前面排队的所有人，直接把程彧和TOP组合其他两位成员请进面试间。特殊待遇简直让外面等着试镜的一众小艺人们为之侧目。 第106章 　　朱建新给庆宸凌奕推荐的是一部现代偶像剧《星光之恋》，剧情就是那种很老套的霸道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庆宸和凌奕要试镜的角色是男五号和男六号，男主角的跟班。镜头不多，但角色比较讨喜，人设和台词都比较搞笑诙谐，很适合初次触电没有任何经验的小新人。 　　剧组的整套班底都是弯弯那边的。导演叫刘贺章，是个很会拍摄偶像剧的导演。可以说他执导拍摄的弯弯偶像剧几乎贯穿了国内8090后的童年和青春期。程绍那位又蠢又笨的傻媳妇就是这位导演的忠实粉丝。刘贺章拍的每部电视剧她都看过。不但看了，谈恋爱的时候还不忘拉着程绍复原各种狗血桥段。什么吵架误会冷战分手藕断丝连复合又因为误会吵架冷战什么的……程彧上辈子还利用过这一点给程绍挖坑，因为成功过几次，连带着对刘贺章都印象深刻了。 　　倒是没想到，这辈子两人竟然有另外一种合作的机会。 　　“原来是小程总大驾光临！”刘贺章显然也知道程彧其人。不等程彧开口，率先站起来打招呼：“您真人比镜头里更帅。简直就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 　　朱建新在旁边哈哈哈，笑着寒暄道：“那当然，毕竟是国民小霸总嘛。” 　　刘贺章好奇的问：“我没想到程总也有兴趣参演我们这部偶像剧。不知道程总对哪个角色感兴趣？” 　　这话一出，同样坐在面试间里等着面试其他角色的陈佑翔心下一颤，就怕程彧有意抢他男主角的角色。 　　好在程彧本人对演戏没有什么兴趣：“想必刘导也该知道我最近刚刚创建了自己的珠宝品牌AYU。” 　　刘贺章点点头：“我也有关注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总决赛的相关新闻。小程总的设计作品在国际珠宝界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小程总真是为国争光。” 　　程彧笑道：“只是一点成绩罢了，为国争光倒还谈不上。” 　　“小程总真是太谦虚了。”刘贺章微微一笑：“以您现在的年纪，能达到这样的成就，已经是非常不一般的事情了。” 　　刘贺章继续恭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小程总的经历就是一部现成的偶像剧。好多偶像剧男主都不敢这么设定，因为实在是太夸张了。可见很多时候，艺术虽然源于生活，却也没有高于生活。反而因为编剧的逻辑性必须要循规蹈矩。” 　　程彧勾了勾嘴角：“刘导谬赞了。” 　　“这是实话，绝对发自肺腑。”刘贺章说着，邀请程彧坐下，再次回归正题：“不知道小程总对我们这部剧里哪个角色更加感兴趣？” 　　“我对演戏没有兴趣。”程彧说道：“这次过来，是想看看我的AYU是否有机会跟贵剧组达成合作。您也知道，我的品牌刚刚成立，很想找机会做个宣传。投资偶像剧是我近期的打算。当然您也可以理解为带资进组。” 　　程彧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庆宸和凌奕的身上，开门见山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对我两位队友在贵剧组面试的角色不太满意。来的路上，我也听我的经纪人大概介绍了一下剧情。我觉得男二号和男三号角色人设更好一些。” 　　这两个角色分别是男主角的死党和情敌。一个是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贵公子，还有一个是高冷寡言的小提琴家。两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在剧中都不约而同地爱上了玛丽苏女主角。虽然人设方面相对老套，但是演起来相对容易，而且电视剧播出后也比较容易圈粉。 　　听到程彧的话，身为男主角的陈佑翔率先松了一口气。带资进组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抢他的男主角就好。 　　庆宸和凌奕没想到程彧居然会做出这种觉得，不免有些惊讶的看向程彧。就连朱建新都跟着一脸惊讶的看过来。完全没想到程彧竟然会打这种主意。 　　程彧自己倒是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可惊讶的。在娱乐圈带资进组本来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他钱都花了，自然要做到利益最大化。现在只是提出给庆宸凌奕换个好角色而已，又没让剧组改剧本加戏捧人。干嘛都这么惊讶。 　　程彧伸手暗自挑了下眉，继续提要求：“还有，我看了一下剧情梗概。男主角的家族是做服装生意的。改一下，改成是做珠宝生意的。让AYU直接做个品牌植入。不会影响剧情大纲，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吧？” 　　刘贺章一愣一愣的看着程彧，主要是程彧提出来的问题实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谁能想到原本以为来面试配角的人竟然摇身一变想当金主爸爸，完了还要求品牌植入的？ 　　刘贺章也是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开口说道：“小程总有意赞助《星光之恋》，我个人来说当然是非常欢迎的。不过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需要制片方拿主意。” 　　因为今天要面试的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小角色，制片方也没怎么看重。压根儿就没派人过来盯试镜。只让刘贺章还有身为男主角的陈佑翔过来面试，所以刘贺章还得现给制作方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制作方匆匆来人，还把《星光之恋》的女主角也给带过来了。 　　——说来也巧，这位女主角跟TOP组合还挺有缘分的，就是在《一起去旅行》节目组有过几天合作的冯依依。小姑娘本来就是经纪公司力捧的新人，之前因为程彧的关系蹭了几场红毯看了几回秀，在经纪公司的大力炒作下非但成功捆绑上孟莲娜和郁茵茵这样的一线女星，俨然连国际知名度都有了。经纪公司趁势又给冯依依联系了一部偶像剧——为此还挤掉了已经签好合同的前女主角。两家粉丝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在各大论坛掐架，反倒是把《星光之恋》的热度炒的更高了。 　　不过冯依依倒是没想到程彧居然还想赞助《星光之恋》。之前被程彧暗搓搓的敲打过一回，冯依依和她的团队倒是不敢再捆绑炒作。但是很显然，不管是冯依依本人还是她背后的经纪公司都想要交好程彧这位不管人脉还是背景都和厉害的国民小霸总。所以在听到程彧打算注资《星光之恋》的消息后，冯依依也不顾自己还有别的行程，急匆匆的跟着制作方的人一起过来了。 第107章 　　金主爸爸的待遇无论走到哪里都一定是最好的。这也是前世今生两辈子，程彧无论在哪儿都备受恭维的重要原因。当然也因此养成了程彧过于霸道专断让人难以亲近的性格。即便是混迹娱乐圈当了艺人。也没几个人敢真的把他当成可以随意安排拿捏的木偶棋子。更多人只把程彧喜欢当艺人这件事看成霸总在青春期的叛逆，所有人都哄着陪着。尤其是在《一起去旅行》的几位嘉宾获益之后，只要把程彧哄高兴就能拿到好处，几乎已经成了娱乐圈的共识。 　　所以这次程彧主动提出想要注资《星光之恋》，整个剧组包括片方在内，二话没说，就照着程彧的意思把赞助合同给签了。好在程彧为人很有分寸，也没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反倒是刘导这边，很想让程彧在剧组里客串一个角色。 　　“就演那个男主角的竞争对手，AYU的总裁。”刘导笑眯眯的游说道：“我个人认为，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小程总您量身定做的。您只需要本色出演就好。” 　　没等程彧推辞，刘贺章又补充道：“况且AYU本来就是小程总自创的品牌，如果您能在剧中客串AYU的总裁，本身就是对AYU的一种宣传。相信这部电视剧播出以后，您的粉丝还有好感您的观众一定津津乐道。” 　　《星光之恋》的制作方也跟着游说：“如果小程总愿意加盟《星光之恋》，以您现在的超高人气还有国民度，相信这部剧的热度会更大。” 　　热度大了在，自然会对投资商赞助商的宣传更大。尤其AYU的广告植入还是跟随剧情主杆的非硬性植入。如果剧情编排得当，起到的宣传作用肯定会更让程彧满意。 　　多方游说之下，程彧确实有些动心。不过他对这些狗血偶像剧里情情爱爱的情节一向不感冒，如果让他扮演剧中那位反派霸道总裁的话，他希望剧情能脱离狗血恋爱。至少把霸总暗恋女主角的那段戏掐了。 　　又要改剧情？ 　　导演和几位编剧面面相觑。略有些为难。 　　程彧也不强求：“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 　　作为一位正在创业中还要兼顾一家百亿集团的霸道总裁，一个礼拜后还有飞南高丽参加演唱会的行程，程彧的工作真的安排的特别紧。他也没有时间留在这边耽搁，敲定了赞助意向后就要离开。 　　跟着制片方一起过来，却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的冯依依也顾不上程彧公然拒绝谈恋爱剧情的尴尬了，起身笑道：“那我们一起送送你吧。” 　　其实最懵逼的还是要属庆宸跟凌奕。两个人本来是过来面试根本都叫不上号的男七男八来着，没想到连面试都没参加就被程彧一句话抬成了男二号男三号。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最佳例子。 　　这么好的待遇，也难怪公司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睛都红了。 　　“别想太多。”回程路上，程彧闭着眼睛告诫两位队友：“有这个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多练练唱跳。这次去南高丽参加演唱会，TOP组合绝对不能掉链子。” 　　非但不能掉链子，最好还能借助POT组合的演唱会一鸣惊人。程彧的AYU是有意做到国际高奢标准的。国内和南高丽市场就是程彧瞄准的第一站。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已经下定决心要吃粉丝经济的程彧必须让TOP组合在南高丽做到一炮而红。 　　所以他们这次去南高丽，不光要参加具明河他们组合的演唱会，还要在南高丽打榜宣传新专辑。闹出水花之后在反向进攻国内，玩一把墙里开花墙外香的游戏。 　　不过这些打算程彧没必要跟两位队友明说，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大家好好表现，他们的新专辑要在南高丽打榜。 　　庆宸和凌奕听到程彧的安排，忍不住兴奋的笑道：“南高丽的爱豆市场已经非常成熟了。每年推出的组合实力也都很强。如果TOP组合能在南高丽打榜出道，那就证明我们的实力不比顶级爱豆组合差。” 　　“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程彧淡然说道：“这一点你们没必要怀疑。” 　　庆宸和凌奕就默默看着程彧，十分羡慕程彧永远都能保持自信的状态。 　　接下来几天，TOP组合几乎一天二十个小时的泡在练习生练习唱跳磨合走位。等到启程飞南高丽的前一天，要在演唱会上表演的歌曲已经被大家练的特别成熟了。看到大家最后的表演状态，练习室里唯一的观众——朱建新已经兴奋到走路都发飘了。 　　“要火！”朱建新憋了憋，还是没憋住，一句叠一句的说道：“我跟你们说，这首曲子一定能火，你们一定会火。大火特火。火不了的话我跟你们姓。” 　　庆宸和凌奕面面相觑，没好意思说他们组合一共三个人呢。程彧则颇为嫌弃的撇了撇嘴，并不想收个年龄体积都这么庞大的儿子。 　　被自家三个崽子嫌弃的不要不要的经纪人先生一脸伤心的离开练习生，去帮三位祖宗准备行李去了。 　　三个人连带着经纪团队是当天晚上的飞机，抵达南高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具明河带着自己的助理在机场接机。一同跟过来的还有POT组合的其他几位队友，经纪人还有经纪公司的高层。之所以接机排场会这么隆重，主要是因为具明河回到南高丽后向公司透露了程彧有意赞助POT组合在华夏举办演唱会的事。具明河所在的经纪公司WK早就有意打入华夏市场，知道这件事后专门调查了一下程彧还有C&C珠宝在国内的地位。尤其是在程彧强势入主董事局和股东大会之后，WK非常看好看好程彧C&C珠宝集团内部的话语权，不仅主动接洽程彧提及赞助演唱会相关事宜，还提出愿意利用WK在南高丽的影响力帮助AYU打宣传。 　　而这次接机之所以高层都到了，也是为了表现WK的诚意。说起来高层最开始商量接机事宜的时候，还打算把公司最火的几个女团组合也拽过来一起接机。安排好酒店以后，就让这些艺人陪着远道而来的贵宾们吃个宵夜唱唱歌什么的放松一下。好在具明河跟程彧录了几个月的节目，知道程彧什么脾气，当下毫不犹豫的劝住了。 　　所以最后来接机的时候，就只有POT组合成员七个人，外带一帮公司高层。当然候机大厅里不可避免的聚集了好多闻讯而来的娱乐记者还有POT组合的粉丝们。WK的高层还组织了公司没出道的练习生过来帮忙举TOP组合三个人的海报和灯牌。于是等到程彧一行人下飞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外面人潮汹涌的壮观场面。 　　朱建新被唬了一跳，还真以为TOP组合的人气已经传到南高丽了。还没来得及激动，被程彧一句话怼回去了：“想什么呢。《星光熠熠》在南高丽连个转播都没有，你以为所有南高丽人都会翻墙看芒果台的综艺吗？” 　　朱建新想想也对。激动的心算是平复下来了。转念一想，又开始感慨独属于程彧的金主排面。 　　话说能带这么一位狂帅酷拽吊炸天的艺人，也算他朱建新三生有幸——就是平常做事憋屈了点。 　　WK的社长叫金高聚，是个年近四十但包养的特别好，如今看着也很儒雅帅气的大叔。二十年前以歌手的身份出道，后来自己创建了WK，捧出许多男团女团组合还有年轻演员。公司目前最火的男团组合就是POT。已经火爆全亚洲了。不过金高聚并不觉得满意。因为POT组合现在的收益还远远比不上他们的人气。金高聚于是把目标放在了粉丝数量更加广阔，同时也更吃南高丽文化的华夏市场。如果能借助程彧这块跳板顺利打开华夏市场，金高聚觉得那才代表着什么是财源滚滚。 　　也因为抱着这个想法，金高聚在见到程彧以后表现的非常热忱。恭维人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说，着实让一干人等见识了一下南高丽人民赖以自豪的彩虹屁究竟是什么样的。 　　“小程总的俊美和才情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不愧是拥有五千年文化的国家培养出来的新秀。您的优秀简直就像华夏的历史一样底蕴深厚且光芒璀璨。” 　　“之前看到照片的时候就已经在惊叹小程总的美貌。今天见了真人才发现，小程总的美貌简直就在人类的想象之外。我简直不敢相信。您这张脸，您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昨天看到F国时尚界和珠宝界的新闻报道，小程总已经拿到了DMI总决赛的冠军，您设计的那套‘亡灵国度’系列下个月即将在珠宝展会上展出。您的优秀令世界人民为之震惊。更让人诧异的是您还这么年轻。真是让我这位年过四十的老家伙情不自禁的嫉妒。上帝为什么会如此钟爱您，不但给了您俊美的样貌，还要赐予您如此咄咄逼人的才情。真是让我等凡人嫉妒都没有办法嫉妒呢！” 　　一席话吹的朱建新他们听的都不好意思了。完全想不到一个土生土长的南高丽人竟然会用如此地道的汉语说出这么高质量的彩虹屁。当然更让众人觉得惊讶的是，金高聚吹程彧的彩虹屁吹的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面红耳赤忐忑不安了，程彧却依旧是那副心安理得不急不躁的表情，仿佛金高聚说的每一句彩虹屁都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陈述。半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状态。尤其是在金高聚的彩虹屁告一段落的时候，程彧还有些遗憾的挑了挑眉，仿佛没听够似的。 　　——程彧确实没听够。 　　说起来，程彧上辈子执掌C&C珠宝的时候，就听自家代言人提起过全世界的粉丝当中，唯有T国还有南高丽的粉丝最会吹彩虹屁，吹起偶像来简直就是天花乱坠语出惊人。可惜程彧上辈子没有机会感受一下。这辈子好不容易来趟南高丽出差，切身体会了一下南高丽本土的彩虹屁后。程彧才知道自家代言人们所言不虚。 　　可惜这位金高聚社长功力有限，彩虹屁只吹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没词了，完全不符合程彧的期待。 　　——看来还是我高估了金社长的实力。程彧在心里默默长叹，觉得这种事情大概也是术业有专攻。当社长的再会吹应该也没有粉丝来的专业。希望TOP组合这一次的表演能够圈些南高丽本土粉丝。让他感受一下真正专业的南高丽彩虹屁是什么样子的。 　　程彧这边正面无表情的浮想联翩了，接机的车队已经把车开到了酒店。为了表示WK的诚意，金高聚给TOP组合一行人定的酒店自然也是最好的。包括经纪人还有助理保镖，都给定了商务间。TOP组合三个人更是直接定了总统套房。 　　金高聚亲自把人送到房间，殷切叮嘱：“时间不早，小程总尽管休息。等您休息好了，明天白天，我会带着贵客们一起在汉城逛一逛。” 　　金高聚非常热切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公司好多练习生都有看过小程总的舞蹈，她们都很崇拜您。很希望能当面表达崇敬之意。” 　　金高聚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程彧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很享受女孩子的追捧和崇拜。尤其是同行女艺人们的追捧和崇拜。所以金高聚还是想把自家的女艺人们提留出来陪陪贵客。如果能迷住程彧的话，相信后续的合作WK能占据更多的利益。 　　却没想到程彧程彧直接拒绝了金高聚的拳拳盛意：“这个就不用了。” 　　程彧倒是也没想太多，很耿直的说道：“时间有限。我看明天早上，我们直接去演唱会现场彩排吧。这也是我们TOP组合在节目出道后的第一次舞台。还是国际性的舞台。我们组合非常看重这次机会。也想奉献出一个世界级的表演。如此也不辜负具老师的好意。” 　　打从接机到现在，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的具明河摆了摆手，笑着说道：“TOP组合本来就很厉害。我相信你们的演出一定会让粉丝们非常惊艳。” 　　“承你吉言。”程彧笑着回应。 　　金高聚满腔热忱被程彧婉拒，倒是也没打击他的积极性。带着一行接机的人离开酒店后。第二天演唱会彩排，金高聚就把自家公司人气最旺的女团组合mimic九个人带到彩排现场。跟程彧解释的时候就说这个组合是POT的师妹，也是这次演唱会的特邀嘉宾。 　　说完，还拍拍女孩子们的屁股，示意女孩子们主动打招呼。 　　Mimic组合的九位成员事先就得到了经纪人的通知，知道金高聚带她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不管心里面怎么想，面上都甜甜的打招呼。南高丽女团的营业训练本来就很重，九名女孩子又是WK力捧的人气女团，这方面的训练更是不在话下。 　　可惜程彧完全没get到女孩子们的火辣热情。他冷眼瞧着大冬天的穿着抹胸吊带和超短裙的九个女孩子们——哪怕是在场馆内部，程彧觉得这样的打扮还是有些不合时宜。 　　“你们不冷吗？”程彧反正自己看着就冷，忍不住提议道：“我知道你们女孩子爱美。也不要仗着年轻随便乱作。舞台演出没有办法，可现在是彩排，没必要那么严格。回去把棉衣换上。冬天要穿棉裤，否则老了要得老寒腿。” 　　一众女孩子们完全想象不到一个备受时尚界和珠宝界追崇的霸道总裁居然是这个画风，当下愣住了。 第108章 　　当天结束第一轮彩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一众练习生们气喘吁吁地瘫坐在舞台上，仰着头一脸仰慕的看着同样大汗淋漓的TOP组合三个人。 　　没见面之前，POT组合的成员们就已经从具明河的口中略微了解到TOP组合尤其是程彧的唱跳实力。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真正见面以后，TOP组合的舞台竟然能够给他们这么大的震撼——用具明河的话来说，那就是TOP组合的舞台表现力又增强了。 　　这还是不带妆的彩排，可以想象等到演出当天，前来观看演唱会的粉丝们会受到多大的震动。 　　“我觉得我们的粉丝要跑。”POT组合的队长朴明昌苦笑着摇了摇头：“太厉害了。毫无短板的组合，舞台表现力和感染力简直太棒了。” 　　“不敢想象他们还只是三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对吧？”具明河一副与有荣焉的状态，笑容慈祥的看着程彧三个人：“我早就说过，他们会成为大明星，会走上国际舞台。” 　　顿了顿，具明河又补充道：“其实我更想看到程彧的solo舞台。” 　　可惜程彧的志向似乎并不在此。当然具明河也非常理解程彧的想法。如果自己能做老板的话，谁会愿意当个任人宰割的小艺人呢。 　　就是有点可惜，这么一个天生舞者，竟然不能专注于舞台。 　　程彧拍了拍手：“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具明河眼睛一亮：“可以请我们吃烤肉吗？” 　　他们这些南高丽的艺人其实也蛮惨的。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每天过的日子几乎可以用清苦来形容。不提魔鬼模式的工作时间，就连饮食方面都要受到严格的控制，想吃点肉吃点零食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难。 　　“没问题。”程彧点点头，直接让具明河找地方。 　　“小程总远来是客，怎么可以让您破费。还是我来请客吧。”彩排期间一直神隐的金高聚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笑眯眯的表示：“我是东道主，理应我来招待贵客。” 　　程彧看了一眼金高聚出现后，神情莫名变得拘谨紧张的WK艺人还有没出道的伴舞练习生们，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我们艺人出去吃饭，大家都能放得开。你一个当老板的跟过去扫兴。” 　　听到程彧过于耿直的拒绝，满脸堆笑的金高聚脸色一僵。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艺人和练习生的身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程彧继续说道：“你看他们干什么？又不是他们不让你去。是我觉得你去了气氛可能不大好。” 　　程彧说到这里，笑眯眯的看向金高聚：“金社长身为东道主，总该让我们这些客人玩的尽兴吧？” 　　金高聚就发现，程彧这个人不是没有脾气。恰恰相反，这小子脾气大得很。而且性格过于霸道。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肯接受别人的安排。哪怕身为客人，也绝对没有客随主便的自觉，反而很喜欢喧宾夺主。 　　这种咄咄逼人的特质，倒是并不太符合金高聚印象中的华夏人通常谦逊内敛的做事风格。想来也有可能是程彧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难免年少轻狂了些。金高聚倒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心生芥蒂。反而觉得程彧还是小孩子心性，是比较容易哄的。 　　想到这里，金高聚也不再坚持请客这件事。只是叮嘱具明河帮他好好招待贵客。不论程彧想玩什么都别拦着。所有花销都报在公司账上。 　　这种好事具明河当然不会拒绝。当下带着所有艺人还有练习生们到了汉城最有名的一家烤肉店。点东西的时候，之前被程彧叮嘱过要穿棉裤和羽绒服的女团成员们捧着酒杯过来致谢。其实金高聚叫她们参加彩排的目的她们也都知道，不管心里愿不愿意，也都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程彧三言两语就把尴尬化解开。碍于公司强权，她们嘴上不好说什么，只能过来敬酒表示谢意。 　　程彧端着酒杯来者不拒，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被庆宸和凌奕拦下来：“不要喝醉了吧。” 　　“我酒量好得很。”程彧挑了挑眉。 　　“但你没成年。”庆宸无奈的抽走程彧手里的酒杯，给他换成果汁：“不要喝酒了好不好？多吃烤肉，我帮你卷生菜。” 　　程彧鼓了一下脸颊，告诉庆宸：“我不吃肥肉。” 　　“五花肉还好吧。”庆宸用夹子夹了几块五花肉，把肥的部分剃到自己碗里，真情实感的说道：“我觉得吃烤肉还是要吃肥瘦相间的。你不觉得光吃瘦肉会很柴吗？” 　　“不会。”程彧接过庆宸给他包的五花肉，一边吃烤肉，一边跟具明河打听在南高丽打榜宣传专辑的事情。 　　“你想在南高丽发布新专辑？”具明河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程彧会这么做。 　　“是全球同步首发。”程彧纠正道。 　　天光娱乐在全球范围内的发行渠道还算不错。不过在程彧提出全球同步发行新专辑这个计划前，程天光其实并不太同意程彧的做法。他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最保守的做法就是先在国内发行，打下坚实基础后在一步步扩张到国外。这样也能保证专辑的宣发力量能够集中起来。 　　可惜程彧没有那个M国时间陪着天光娱乐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他的AYU已经上线，为了配合AYU的宣传，程彧早就打好了算盘，要在新专辑推出时大力宣传AYU推出的第一季新款。包括这次来南高丽参加演唱会，TOP组合的演出服装还有配饰就是配套的。程彧准备利用演唱会还有打歌平台吸引更多的粉丝关注TOP的作品，顺带关注AYU。 　　等到在粉丝中间引起轰动后，程彧还会安排TOP组合拍摄一版特质的专辑MV。用最好的时尚杂志拍摄团队，最好的创意，直接把MV拍成广告宣传大片全世界投放。 　　当然除此之外，该蹭的热度也必不可少。程彧一边吃烤肉一边对具明河真诚的说道：“我给你们带了礼物。是我亲自设计的饰品。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当然会。”具明河一脸欣喜的接话。他的队友们也都惊讶的反指着自己：“还有我们的吗？” 　　“当然。”程彧点点头。POT组合可是亚洲最火的男团组合。他们的粉丝也是最鸡血的一帮粉丝。如果让他们的粉丝知道他们的偶像佩戴的首饰都是AYU的，至少AYU在南高丽和亚洲的宣传就打开了。 　　接下来AYU还会赞助POT组合在国内的演唱会。程彧签合同的时候就会顺便把商业代言还有演唱会周边之类的合同签好。下一步就是利用POT的人气推出AYU的偶像特质款。 　　程彧记得这些男团组合内部，粉丝之间好像竞争的也特别厉害。反正上辈子C&C集团签推广大使的时候，各家粉丝为了彰显自家偶像的人气，那是拼了命的买。就为了等商家出大字报承认他们哥哥的商业价值。直接导致C&C珠宝每签一轮推广大使，销售业绩都能几十倍几百倍的翻番。 　　就是不知道这辈子，POT组合的粉丝们够不够给力了——当然暂时不够也无所谓，程彧会想办法让这些粉丝们鸡血起来的。 　　程彧越想越美，忍不住捧起果汁心满意足的喝了两口。正准备拉着具明河继续聊打榜的事情，包厢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躁动。 第109章 　　“怎么回事？”具明河皱了皱眉。之所以会选在这家店，除了因为这家烤肉店名气大，还因为这间店的老板是圈内很有名的艺人。非常注重店内的环境和隐私，所以才有很多艺人过来捧场。 　　像是这种忽然发生大躁动的情况，之前也有过几次。大都是因为私生偷偷跟进烤肉店偷拍被发现了，保安撵人的时候闹出来的。所以具明河也没太当回事。哪里想到外面的噪声越来越大，隐约间还能听到哭声还有喊救命的声音。 　　“好像有女孩子在喊救命。”凌奕有点不放心，起身想出去看看。被朱建新拦住了。 　　“你们都别出去。”毕竟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朱建新担心凌奕年轻气盛，出去看热闹会惹出事来，起身说道：“我去看看。” 　　包厢里的艺人还有练习生们相互看了几眼，具明河猜测道：“或许是私生饭偷拍被抓到了。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程彧没有说话。庆宸和凌奕不自觉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气氛莫名有些僵凝。过了十几分钟，朱建新还是没回来。庆宸和凌奕欲言又止的看向程彧。程彧二话没说，起身出门。坐在包间里的具明河几人也慌慌忙忙的跟出去。 　　外边已经安静下来了。走廊里也没什么人，仿佛刚刚的躁动根本没发生过。程彧面色微凝，直接拽了个服务生：“刚刚从我们包厢出去的胖子，看见了吗？” 　　服务生一脸茫然的摇头。 　　跟在后面的具明河赶紧说道：“叫你们店长过来。” 　　具明河是人气超高的男团偶像，也是烤肉店的常客，服务生当然认识。听到具明河的话，赶紧去叫店长过来。这边店长还没来呢，朱建新从走廊拐角的楼梯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 　　具明河莫名的心下一松，开口问道：“朱哥你刚刚——” 　　话到嘴边怔住了。就见朱建新鼻青脸肿的抬起头，嘴巴都被人打破了。 　　程彧的脸一下子就冷了：“怎么回事？” 　　朱建新讪讪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哎！” 　　朱建新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横。他出来的时候，就见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拽着一个小姑娘往外走。还有一个小伙子在后面跟着，不断叫嚷着想要去救小姑娘。却被一群保镖拦在后面。 　　朱建新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就上去询问到底什么情况。他跟在程彧身边小半年，知道程彧要求高，也知道程彧有来南高丽的行程，就提前两个月练了一下高丽话。但也说的不是太好。跟保镖沟通了几句也没沟通明白，见女孩儿又挣扎的厉害，就想着先跟男孩子一块儿把女孩子救下来再说。 　　——结果就是人没救下来，朱建新和那个男孩子反被那帮保镖拽到停车场一顿揍。好在打的也不是太狠，就扇了几巴掌，也就破了点皮。 　　“你还挺遗憾？”程彧都快被朱建新的话给气笑了。他的经纪人，在南高丽被一伙莫名其妙的人给揍了。 　　跟在朱建新身旁的男孩子一脸愧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帮我，朱先生也不会被三盛的人误会成我的朋友。” 　　程彧皱了皱眉：“你又是什么人？” 　　男生看了一眼程彧身后的POT组合还有其他男女艺人和练习生们，略有些自卑的说道：“我叫权载荷。也是一名练习生。我是EM公司的。几位前辈好。” 　　权载荷说着，乖乖向具明河等人鞠躬行礼。 　　具明河问道：“所以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权载荷长叹一声，一副羞于启齿的表情。 　　程彧懒得跟权载荷磨叽，对着匆匆赶过来的店长说道：“把监控给我调出来。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这么嚣张。” 　　店长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帮人，直接冲着具明河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就别管了。对方是三盛集团的人。你们惹不起。” 　　言辞之间，不屑之意显露无疑。显然是没把具明河等人的偶像身份放在心上。 　　具明河脸色一变，庆宸好奇问道：“三盛集团的人又怎么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应该无故打人吧？” 　　“随便打人是不对。但对方既然是三盛集团的人，我劝你们也别太计较了。自认倒霉吧。”店长说着，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再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们多管闲事。” 　　“是么？”程彧轻笑。不过笑意却未达眼底，显然是被店长狂妄自大的态度惹到了。 　　不过程彧的性格，越是生气的时候表现的越平静镇定。甚至就连说话声音都比平时更温柔：“我们身为客人，因为见义勇为这种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在贵店受到了伤害。贵店没有因为管理疏漏而心怀愧疚，反而责备客人多管闲事。我很好奇，您究竟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店长被挤兑的满脸通红，梗着脖子说道：“你不要以为自己认识两个明星就了不起。我是为了你们好才这么说的。你们要是不识好歹，我也没办法。” 　　“你少说两句吧。”具明河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显然店长方才那一番话也有刺痛他的自尊心：“小程总不光是我的朋友，还是我们金社长请来的贵客。是一家百亿公司的执行总裁。你不要以为他像我们这些小爱豆一样好欺负。” 　　店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惊疑不定的看向程彧，不太相信具明河的话。但是也不觉得具明河会是当众撒谎的人。想到自己刚刚冒失的发言，店长顿时有些犹豫。 　　具明河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赶紧给金高聚打电话。想了想，又给烤肉店的老板打了一通电话。 　　烤肉店的店长看着具明河的一系列操作，越发肯定了具明河刚刚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心中顿时懊悔。他没想到朱建新居然会是WK社长金高聚的客人。其实刚刚店里发生骚乱的时候，他之前也留意到朱建新还有那名男练习生也被人带走了。但他当时见朱建新一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高丽话还时不时爆出两句汉语来，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哪里能想到朱建新竟然会是金高聚的贵客。 　　店长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本来还想以“店家要保护客人隐私”这个理由搪塞一下程彧要看监控录像的要求，现在看来也不行了。 　　程彧一个电话把守在门外的保镖全都叫了上来，一帮人气势汹汹的盯着店长，俨然一副如果店家不给出满意答复，他们也绝对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的态度。 　　店长脸色一变，万万没想到他们之前挑了个软柿子捏，结果软柿子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尤其程彧那咄咄逼人的气场，就差直接叫人砸店了。 　　关键时刻还是具明河硬着头皮出来拦着，好说歹说等了半个小时，店老板和金高聚都赶过来了。 　　期间店长扛不住程彧的逼问，老老实实交代了那伙人的身份。据说是南高丽财阀三盛集团家的保镖。之前被他们带走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三盛集团家的小公主金妙珠。小公主追星的时候喜欢上偶像公司的男练习生。家里人不同意，小公主就闹着离家出走。跑过来找练习生私奔。 　　至于权载荷，一个没权没势的小练习生当然不敢招惹三盛集团的小公主。本来想着把小公主劝回去，结果半路跑出来的小公主饿了，闹着要吃烤肉。权载荷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小公主过来这家私密性比较好的烤肉店。没想到吃到一半三盛集团的保镖就来了。三盛集团的小公主不肯和保镖走，吵着闹着喊救命。店里的人因为知道两拨人的身份，都不敢出面。唯有朱建新啥都不知道的跑出去拦人，又因为沟通不变产生误会，不知怎么就被保镖给打了。 　　——挨打的还有权载荷。小伙子一张清秀的脸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破了相。大概三盛集团的人怀恨权载荷仅凭一张脸就勾走了小公主的心，所有狠招都往脸上招呼了。 　　听完了店长的话，还有庆宸跟凌奕的翻译，朱建新自己也有些无语。大概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看来以后见义勇为也要看场合。 　　“你的脑子是浆糊做的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程彧挑了挑眉，很不客气的质问店长：“既然你们都清楚什么状况。为什么当时不拦着我的经纪人？明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会做什么事，竟然任由店里的客人被带走，这就是贵店的规矩？” 　　店长被质问的满脸通红。身为老板的崔胜景赶紧开口打圆场：“一定是店里生意太忙了。这是我们的疏忽，我们感到非常抱歉。”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程彧脑子里莫名出现了一句雷人的小言狗血台词。他摇了摇头，示意保镖去复制朱建新被人拽到停车场殴打的监控录像。显然是不想善罢甘休的样子。 　　“这就没必要了吧？”崔胜景一脸的为难，他只是个退出娱乐圈后开了家烧烤店维持生活的小艺人，得罪不起三盛集团这样的财阀。 　　“那你觉得你得罪得起我？”程彧挑了挑眉，耿直的戳破窗户纸。 　　崔胜景不敢应声。因为他直觉程彧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金高聚特别头疼的看了具明河一眼。心里有些埋怨具明河没把人照顾好。现在事情闹成这样。程彧这边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三盛集团那边也不是好惹的。两家要是真的打起来，那可就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恐怕稍有不慎，就要跟着吃挂落。 　　可关键是就算金高聚想劝程彧息事宁人，以程彧的脾气性格，也不可能听他的劝。更要命的是金高聚也不知道程彧想搞出什么事情来报复三盛集团。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被程彧连累到，金高聚的头都要炸了。生怕程彧一时冲动，带着保镖闯进三盛集团的总部一顿乱砸！ 　　“我知道小程总您是贵人。不过华夏也有一句俗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小程总来南高丽发展，自然也想和气生财。我跟三盛集团的小公子恰好也有一些交情。不如这样，我来攒个局，大家认识一下，把误会说开了好不好？”金高聚积极的道。 　　程彧可不知道金高聚的想象力还这么丰富。他是想给朱建新撑场面没错，但也不至于用到线下快打这么无聊的手段。成年人做事当然有成年人的规矩。所以程彧也没反对金高聚的提议。但也不对金高聚的想法保持乐观态度。 　　——有些人嚣张惯了，就不会轻易低头。除非受到迎头痛击。 第110章 　　三盛集团是南高丽规模最大的跨国企业集团。旗下业务涉及电子，金融，物产等多个领域。因为是世袭家族，经营多年来早已树大根深，人脉遍布整个南高丽。所以其家族人员行事难免也嚣张了些。 　　不过再嚣张跋扈的庞然大物，只要一头扎进了2008年末国际金融市场这个大泥潭，在全球经济危机这个大背景下，都要受到牵连。 　　所以程彧向这个庞然大物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在三盛集团的股价大跌的时候，又向国际媒体透露了一些三盛集团家族内部的丑闻——虽无伤大雅，但足够三盛家族颜面大跌。 　　“……真是个疯子。”三盛家族的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原本还以为是老对手趁机落井下石。哪里想到打听清楚后，竟然是被一个毫无瓜葛素无往来的华夏人给阴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华夏人从哪儿知道的三盛集团的家族机密。最让三盛家族的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个华夏人如此大动干戈的初衷，竟然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经纪人出气。 　　无论是一家百亿集团的实际掌控者跑来南高丽当艺人——还要打歌宣传新专辑，还是对方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经纪人莫名其妙的向三盛集团发难。自认非常无辜却被狠狠阴了一把的金家人试图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揣摩程彧的心态，却怎么想也想不通。最终只能用此人非同寻常来解释。 　　“疯子不可怕。不过一个理智精明的疯子就很可怕。”三盛集团的现任掌门人有些头疼的看着桌上的资料——是在三盛集团家族内部的丑闻被莫名宣扬到全世界以后，金高池紧急派人调查真相，顺便调查到的程彧相关的所有资料——包括程彧患有躁郁症的病情诊断书。 　　“如果这个疯子，还能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利用不到一千万M金的成本金，通过金融杠杆加做空赚到近两亿M金的利润，那就更可怕了。” 　　金高池看着桌子上端端正正摆放的一张程彧在参加《星光熠熠》时的舞台照，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一个天纵奇才并且执行力强到可怕的疯子。这种人，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关键是三盛集团摸不准程彧还藏有什么底牌。能够在毫无接触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拿到三盛集团家族内部隐藏颇深的秘密，并且如此轻易而举的抛出来，完全没有想过利用这些秘闻换取利益。这种做法要么是对方强大到不屑于敲诈勒索，要么就是对方手上还掌握着更多能指三盛集团于死地的底牌。 　　金高池摸不准程彧是哪两种情况，但他观察程彧的行事作风，总觉得至少不会是前者。 　　“你和这个程彧有过接触，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金高池想了想，询问对面恭恭敬敬站着的金高聚。 　　两人的名字如此相似，但其实金高聚的出身和堪称南高丽实际掌控者的三盛家族没有任何关系。非要强行攀扯的话，也只是金高聚通过旗下公司艺人努力取悦了金家人。不过这种关系，在金家人的面前肯定是不值一提。 　　所以金高聚在面对三盛集团实际掌权人的时候，表现的要多战战兢兢就有多战战兢兢。 　　“是个很矜傲聪明的年轻人。做事情有自己的主张，不喜欢被被人安排。”金高聚想了想程彧的行事作风，又补充道：“不是很好说话，但很好哄。”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中，或许还不明白。金高池却了然的点了点头：“还是个孩子。” 　　兴之所至随性而为，仗着天资聪颖家世不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金高池也不得不承认，程彧确实有这份狂傲的资本。就像金家的很多孩子也是这样。只不过程彧狂傲的底气更多依仗于他本身的城府手段，而非家世。 　　“我觉得他的性格，应该能和我们家的孩子合得来。”金高池笑着说道：“不是说要攒个局认识一下。就让熙宰出面，好好招待一下远来的贵客。” 　　金高聚迟疑的道：“那爆料的事情……” 　　“年轻人的花边新闻而已。根本无伤大雅。”金高池笑眯眯说道：“我们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知道些什么。不过他只爆料出这些东西，想来还是有些分寸的。一个调皮的孩子生怕自己的地位太过渺小从而被人忽视，想要跟大人打个招呼而已。这点气量，我们金家人还是有的。” 　　金高池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程彧既然能在半年时间内，用不到一千万M金的成本赚到两个亿，天知道他还能做到哪一步。 　　一个很喜欢做空并且在国际金融和期货市场屡战屡胜从未失手的年轻操盘手，应该是所有做实业的家族都很讨厌并且忌惮的。天知道这些徘徊在门口的野蛮人会不会在某些时候心血来潮，把狙击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金高池不打算因为一点点小误会惹到一个随时会爆发的大麻烦。程彧想来也没打算因为这点小事就对一个庞然大物发难。双方的初次交锋在未尝见面的情况下浅尝辄止，彼此却都心照不宣的领会了对方的深意。 　　这大概就是聪明人做事的方法。 　　所以当天晚上，金熙宰按照父亲的叮嘱去见程彧的时候，姿态放的非常谦和低调，还带了惹事的妹妹金妙珠一起，向无辜受牵连的朱建新表达了歉意。 　　“我们家的保镖应该是误会了朱先生的身份。以为朱先生是那位练习生的朋友，才会唐突之下贸然出手，误伤了朱先生。”说到这里，金熙宰举起酒杯向朱建新致歉：“还请朱先生大人大量。” 　　朱建新诚惶诚恐的半站起身，一边举着酒杯一边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其实也没打那么狠，就皮肉伤，养两天早就好——” 　　话还没说完，程彧一个眼神看过来，朱建新戛然而止。 　　金熙宰笑了笑，又问程彧：“不如这样。小程总怎么样才能出气，您提出来，我照办。” 　　程彧把玩着酒杯笑了下。金熙宰顺着话茬自己说道：“要不我把那几个人叫上来，叫朱先生打回去出气？” 　　朱建新一愣，扭头看向程彧。 　　程彧说道：“他一个胖子，平时也不爱运动，打人都嫌累。” 　　金熙宰明白了。叫助理把之前打人的那几个保镖叫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儿，狠狠扇自己的巴掌。足足扇了七八十下，脸肿的程度都跟朱建新差不多了，程彧才笑眯眯的说道：“金先生这又是何必呢。都是一点小误会，您这样大张旗鼓，好像我得理不饶人。” 　　“打得好！”没等金熙宰说话，同样来当陪客的金妙珠恨恨说道：“这些人该打。要不是他们平时猖狂跋扈惯了，哪里会惹出这些事情来。而且载荷也被他们打了。” 　　金妙珠不合时宜的话顿时逗笑了包厢里所有人。 　　金熙宰笑眯眯摇头感慨道：“我这个妹妹，又天真又任性，让程先生见笑了。” 　　金妙珠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哪里任性？我只是想追求我自己的爱情。难道我只有任由家族安排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就是听话乖巧了？” 　　金熙宰但笑不语。金妙珠扭头问程彧：“为什么你们都在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爱情去争取去抗争吗？凭什么要任由父母安排我们主宰我们？难道就因为我生在三盛家族，就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吗？” 　　程彧没有办法理解金妙珠的懊恼。他两辈子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安排他，也安排不了他。当个人的强大能够冲破周围所有人带来的禁锢和约束时，这种无病呻吟的烦恼就永远都不存在。 　　在程彧看来，金妙珠之所以闹腾，就是因为她的野心和实力匹配不上她现阶段所拥有的一切。人总是要为自己收到的礼物付出代价。金妙珠没有能力，付出交换的就只有自由。 　　“或许你可以干掉你的父亲，自己当三盛集团的掌门人。”程彧挑了下眉，很真诚的建议道：“我想到那个时候，别说你喜欢一个练习生，你就是想包下南高丽所有男明星，也没人会反对。” 　　金妙珠：“……” 　　金熙宰：“……” 　　短暂的沉默后，兄妹两人一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个干巴巴的笑出声来：“小程先生还真是幽默风趣。” 　　连灵魂深处都有些受到震撼的金熙宰不得不强行转移话题：“我听说小程先生此次来南高丽，除了参加POT组合的演唱会，还想要在各大平台打歌宣传新专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帮助？” 　　“没有。”程彧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对我们组合的实力很有自信。只要南高丽的打歌平台还有最基本的音乐素养和职业道德，我相信冠军一定是我们的。” 　　金熙宰顿时就有些无语了。 　　金妙珠没有想到程彧竟然还是一名唱跳组合的艺人，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小程先生也喜欢唱跳吗？真没想到，我还以为您和我那些哥哥们一样，都只喜欢在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喜欢跟那些冷冰冰的数字打交道。” 　　“我确实喜欢这些。”程彧说道：“不过我的兴趣爱好还挺广泛的。你可以在网上搜搜我们的舞台。我们TOP组合超厉害的。” 第111章 　　POT的演唱会选在2009年元旦这一天。下午两点钟，来看演唱会的粉丝就已经陆陆续续进场了。 　　南高丽的灯光舞美还有舞台效果一向都是非常成熟的。这一点TOP组合三个人在近一个礼拜的彩排中深有体会。不过等到真正开演唱会这一天，看着场外密密麻麻的粉丝，连绵不断的紫色灯海，那些粉丝们还一边喊着应援口号一边用灯海做造型，庆宸和凌奕还是有点慕了。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开一场这种规模的演唱会就好了。”庆宸小小声的说。站在后台通道的阴影里，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仿佛闪耀的寒星。 　　凌奕在旁边跟着小幅度快频率的点头附和着。唯一没有说话的是程彧——他正低着头发短信，一字一句的叮嘱穆渭阳，一定要把赵氏轻纺连皮带骨头，并且一点骨头渣子都不能掉的全部吞进C&C珠宝的胃里。 　　穆渭阳在程彧的力挺下进入C&C珠宝决策层担任新任CEO。在工作交接并适应新岗位期间，对程彧的敬畏和仰慕也是一点点的加深的。他之前也听说过不少有关于程彧的流言。知道程彧的心机城府还有能力都非同凡响。但有些东西，只有真正接触到才能体会的更加深刻。程彧一个年纪刚满十七岁的高中生，在别家孩子还在烦恼考试成绩的年龄段，独自一人能把C&C珠宝股东大会那么多股东还有董事局的成员压到不敢出声。哪怕是离开公司任性的当了甩手掌柜，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权威性。 　　这种威慑力即便是穆渭阳从前跟过的老板也未必能达到。更让穆渭阳由衷敬佩的是程彧不仅城府深手腕高，还敢于放权。御下之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穆渭阳不知道他于程彧而言究竟是那种，但程彧既然肯这么信任他，不禁让穆渭阳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澎湃。 　　所以这次收尾赵氏轻纺的项目，穆渭阳也非常慎重。打破之前独立操作的习惯，每个进度都跟程彧事无巨细的汇报。还主动询问是否需要把赵氏轻纺的地皮和厂房拆分转到程彧的名下。毕竟众所周知，赵氏轻纺的过桥借款是陈灵蕴力排众议借出去的没错，但真正把这笔款子收回来的却是程彧本人。以程彧跟股东大会的关系，如果程彧不想让肥水流到外人田的话，那也在情理之中。 　　穆渭阳甚至认为，以程彧在这件事上的费心程度，赵氏轻纺原封不动的划给程彧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这是理应属于程彧的战利品。只要程彧一句话，他穆渭阳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把事情办妥，并且不留丁点后患。 　　程彧有些好笑。他请穆渭阳来打理C&C珠宝的初衷，就是因为穆渭阳心眼多能力够且忠心耿耿。没想到重活一世，穆渭阳还是老毛病不改，尤其喜欢递交投名状来表忠心。 　　程彧摇摇头，告诫穆渭阳不要做无用功。 　　【你就老老实实帮我哥搭理好C&C珠宝。我再说一次，你现在以及将来的老板都是他。不要做无聊事。】 　　发完，程彧也不等对方回话。直接合上手机。 　　后台内，已经画好妆做好造型的庆宸凌奕略微有些紧张的候场。程彧看了看两人身上佩戴的各种AYU第一季新款首饰，满意的点了点头。 　　TOP组合的表演在演唱会开始的一个小时以后。那个时候POT组合差不多连唱七八首，体力消耗的就差不多了。TOP组合上去唱一首歌，既是给自己做宣传，也是为了给POT组合争取时间。 　　演唱会在晚上七点钟准时开始。几首唱跳下来，现场的气氛已经非常火爆。每一位组合成员还有团粉的应援口号此起彼伏，五颜六色的应援棒和灯牌也在漆黑的场馆里闪闪烁烁。各家粉丝站在台下配合着乐曲节奏应援合唱。每一次歌曲结束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整个场馆都要炸了。 　　一个小时后，气喘吁吁地具明河站在舞台上，以队长的身份介绍了远道而来的助阵嘉宾TOP组合。 　　“他们是新人。但是他们的实力非常强，非常棒。希望大家能给予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欢迎我们的嘉宾上台。” 　　于是，在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和尖叫声中，TOP组合站在升降台上缓缓现身。他们即将表演的新歌《Boys》也是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歌曲的前奏是一阵非常劲爆的电音加鼓点。伴随着节奏感强烈的前奏，三个人整齐划一且难度超高的Poppin立刻点燃了现场所有粉丝的热情。 　　前奏结束，紧接着是一道澄澈清亮的嗓音直冲云霄，庆宸高亢的高音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台下观众的耳朵瞬间麻了，仿佛有一道电流顺着耳朵钻进大脑，神经中枢元都跟着颤栗起来。 　　霎时间，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来意，甚至忘了下台休息的偶像。眼睛里只能看到舞台上的TOP组合。他们是绝对的王者，他们统治舞台，仿佛会魔法的巫师，顷刻间攫取所有观众的感官和视觉。 　　“啊啊啊啊啊啊——” 　　一曲终了，台下粉丝已经兴奋到只会声嘶力竭的尖叫，大声喊着“TOP”“TOP”，喊“安可”。 　　程彧特别自豪的歪了歪头，冲着台下的粉丝们挥了挥手。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下台。 　　身后尖叫声如同海浪涨潮一般瞬间席卷整个场馆。自顾自得意的程彧并没有留意到，台下的粉丝中，有个女孩子正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满是痴迷。 　　“酷！” 　　具明河笑着伸出手，和回到后台的程彧三人一一击掌。POT组合的其他几位成员也都一脸惊讶的看着程彧三人。TOP组合的实力到底什么样，他们在彩排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三个牲口居然还是临场发挥型的。现场live的表现竟然比彩排的时候还要燃炸十倍。这样的实力简直就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直摇头。也来不及说什么，纷纷上场了。 　　程彧自顾自的回化妆间卸妆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金妙珠和金熙宰两兄妹坐在后台的休息沙发上。见到程彧后，金妙珠蹭的站了起来，动作快的都要出残影了。 　　程彧看着一阵风似的飘到面前的金妙珠，往后退了一步，莫名其妙的问道：“干嘛呀？” 　　“你、你的舞台好帅呀！”金妙珠粉面桃腮异彩涟涟的看着程彧，双手合十捧在胸前：“你好厉害呦。我想跟你合个影。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不行！”小程总表示自己不提供这个服务：“你好好端端的跟我合什么影。等着POT组合下来，你跟他们合影吧。” 　　至于签名那就更不可能了。天知道金妙珠拿了他的签名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两家之前还有过冲突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金熙宰冷眼瞧着程彧的反应，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发现程彧这个人虽然心机深城府重手段也厉害，但某些方面还真是单纯天真到有些孩子气。说白了就是不开窍。 　　不过不开窍也有不开窍的好处。金熙宰笑眯眯的看了眼已经处于爬墙状态中的妹妹，倒是乐见其成。 　　“你的舞台非常棒。”金熙宰冲着程彧笑道：“怪不得你这么有自信。这么棒的舞台，确实是TOP级别的。你们不愧是TOP组合。” 　　程彧这个人，不论谁夸他，只要夸的真情实感，他听着就开心。一开心起来就很容易说话。所以等程彧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金熙宰兄妹坐在私人俱乐部的包厢里了。 　　时下最火的一个南高丽女团成员正站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唱歌。金熙宰凑到程彧身边，神秘兮兮的问道：“我知道小程先生在金融期货市场无往而不利。不知道小程先生有没有兴趣合作，我们做一票大的？” 　　提到正经事，程彧飘飘然的心情瞬间安稳下来。他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水晶杯，挑眉问道：“继续。” 　　这都能瞬间抢回节奏？ 　　金熙宰略有些惊讶的看了程彧一眼，也不卖关子：“我们三盛集团有资本，小程先生有能力。我们两家合作在国际金融市场继续做空。赚取的利润，三盛集团将以35%的提成回报小程先生。不知小程先生意下如何？” 　　程彧瞬间了然，看来三盛集团在这场金融危机里是没少亏。这是想把他当成对冲基金来用。 第112章 　　“没那个兴致！”程彧非常耿直的拒绝了金熙宰。 　　他之前为了累积原始资本，恨不得刮干净他和程绍的小金库，加了高倍的金融杠杆，每天不分昼夜的盯着国际期货和金融市场，辛苦到躁郁症都差点加重了，好不容易才熬到十二月中旬交割清仓。这么辛苦哪里是35%的提成就能弥补的。 　　要是让他直接做空三盛集团，他还有点动力。 　　程彧整个人呈放松状态，闲闲散散的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拎着罐装啤酒，另外一只手摆弄手机，连个眼神都没给金家两兄妹。可无论是金熙宰还是金妙珠，都觉得这个状态的程彧帅到不行，也可爱到不行。 　　金熙宰微微一笑。其实看过刚刚那场舞台之后，他对程彧也戴上了一点粉丝滤镜。即便程彧如此耿直的回绝了他的邀请，金熙宰也没感觉到一丝不虞。当然金熙宰也不会就此放弃。 　　“我听说你这次来南高丽，除了打歌宣传新专辑，还要宣传你的珠宝品牌。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三盛集团的帮助？” 　　程彧秒回：“没有。” 　　金熙宰一噎。金妙珠抢着问道：“我们三盛集团旗下也有百货公司。你有没有兴趣让你的珠宝品牌入驻三盛百货？” 　　金熙宰眼睛一亮，颇为赞赏的看了妹妹一眼，跟着附和道：“我认为妙珠的提议很不错。你在南高丽这么费心的宣传你的珠宝品牌。如果民众真的感兴趣了，却到处都买不到。岂不是浪费了这个时机？” 　　“我要的就是想要买不到。”程彧轻笑。饥饿营销这种把戏在后世是已经玩烂了的话题。尤其跟粉丝经济一挂钩。到时候只要把POT组合还有TOP组合明星同款炒起来，真正的粉丝就一定会去买同款。 　　所以程彧一点都不着急销售渠道这种事情。 　　“那也要有备无患吧。”金妙珠积极游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们三盛百货在南高丽是很有名气的。能够在三盛百货入驻的品牌，都是国际大品牌，还有我们国家最受欢迎最被信赖的国民品牌。如果你的AYU能够入驻三盛百货，我相信这对AYU这个品牌的形象建立也有帮助。” 　　话说的也有道理。程彧有些惊奇的看向这位印象中只知道恋爱脑的小姑娘，真诚的给她提建议：“你真的没想过争夺你们家族掌门人的位置？我觉得你很有天赋。” 　　身为家族争斗中屡战屡胜最后只输给神经病的终极大反派，程彧觉得自己的评判标准一定是专业级别的。他很看好金妙珠。希望这个小姑娘最后能靠自己的实力走出家族的禁锢。 　　金妙珠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程彧，目光中满是仰慕：“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努力的。” 　　金熙宰脸色一黑，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程彧却兴趣缺缺的摇了摇头，教育金妙珠道：“你不要总想着为别人努力。做人时时刻刻想着别人怎么可能会真正开心呢？你要学会专注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要先考虑这件事情对你自己有没有好处。我们华夏有句俗语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想被世界诛杀的话，就要学会自私一点。” 　　金妙珠听到程彧这一番话，简直豁然开朗恍然大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金妙珠顿了顿，举一反三道：“所以我之前每次追星每次谈恋爱都遭到家族的反对，就是因为我太弱了。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利益，甚至连最基本的愉悦都被家族剥夺了。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一无是处，觉得我的喜怒哀乐在家族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如果有一天，当我的意志变成家族的意志，我的利益就会变成近家族利益。就没有人会站出来反对我的喜好和追求了。是这样吗？” 　　程彧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金妙珠孺子可教。也乐得多说几句：“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能被支配被选择。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也无所谓公平与不公平。既然你所有的愤怒都来源于被支配，那就证明你讨厌身为弱者。可你比大多数弱者更幸运的是，你身在一个强者环视的家族。你有条件在最短时间内利用周围的一切把自己变成真正的强者。” 　　“比如你之前喜欢练习生这件事。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三盛集团的掌门人，你还会被家里人逼到离家出走的境地吗？” 　　金妙珠顿觉茅塞顿开。可是又觉得非常懊恼：“我要怎么争取成为家族掌门人呢？我什么都不会。” 　　“那就学呀！”程彧特别耿直的说道：“我当初也什么都不会。不是照样把那些反对我的人全部调教的老老实实。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种事情是需要天赋的。天赋不好，后天再努力也都差点火候。我相信你天赋不错。加油，我看好你。” 　　金妙珠被偶像鼓励的，当场就有点心潮澎湃。兴奋的脸都红了。双目异彩涟涟，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掌控三盛家族以后风风光光令行禁止的一天。金熙宰冷眼瞧着被人三言两语忽悠的仿佛打了鸡血的妹妹，特别无语的摇摇头。 　　心情十分复杂。 　　程彧却懒得理会金熙宰什么心情。他已经开始兴致勃勃的跟程绍聊天吹嘘自己刚刚的舞台有多么完美，吸引了多少南高丽的粉丝小妹妹疯狂尖叫。 　　“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场面！！！”程彧用三个感叹号表达震惊：“全场的粉丝疯狂叫喊我们组合的名字！可惜她们不会说汉语！” 　　“我肯定圈粉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把这次舞台录下来！回头我去问问具明河，他们公司应该有专业的摄像录制！” 　　远在燕京的程绍眼睁睁看着程彧把短信当啾啾聊天。一边感慨程彧的手速，一边回复：“我就知道我弟弟全世界最帅！” 　　“你是最棒的！” 　　“一定记得把视频拷贝一份带回来！我还想见识一下我弟在国际舞台上的帅气身姿！” 　　程彧看着程绍一句句的彩虹屁，顿觉心满意足。第二天早上，果然亲自找到金高聚，向他讨要前天晚上的演唱会视频。 　　金高聚也知道三盛集团向程彧致歉示好的事情。他本来就很看重程彧即将变现的POT华夏巡回演唱会赞助商的身份，现在就更加巴结殷勤了。听到程彧的要求，二话不说就让下面人准备好了拷贝视频。恭恭敬敬地交给程彧。还体贴的询问程彧接下来的打歌宣传是否需要WK的帮忙。 　　确实需要。 　　主要是程彧也不太懂南高丽这边打歌平台都需要什么流程。如果WK愿意帮忙，最好能拨个临时经纪人来带带TOP组合。反正时间也不长，顶多俩礼拜。 　　金高聚其实挺喜欢跟程彧这种有一说一的人合作。有啥要求直接说出来，不会故作高深，也不会保持沉默让你猜到头秃。挺好的。 　　考虑到程彧跟具明河关系不错，再加上TOP组合和POT组合在接下来的华夏巡回演唱会中很可能还有合作，金高聚直接就把POT组合的经纪人拨给程彧了。POT组合的执行经纪人叫徐安慧。今年三十五岁，是WK的金牌经纪人，也是WK的股东之一。一手把POT组合从新人带到全亚洲最强人气男团。业务能力还有情商都没得说。 　　徐安慧也知道TOP组合跟她之前带过的男团不太一样。外形条件还有业务能力这些都不用说，最关键的是程彧身份特殊。金高聚让她交接的时候叮嘱了不下三遍，让徐安慧务必把TOP组合当成金主捧着。还说只要把程彧哄好了，今后的好处数之不尽。 　　有金高聚这么一句话，徐安慧直接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把TOP组合推上了三大电视台的打歌平台。除此之外，还给TOP组合牵线了一档南高丽目前最火的综艺节目当飞行嘉宾。 　　四档节目下来，TOP组合凭借颜值还有实力直接在南高丽爱豆届横空出世。而TOP组合三个人在打歌和宣传期间穿的服装带的首饰也顺理成章的引起了潮流趋势。 　　程彧顺水推舟，直接在一次综艺节目的宣传中透露出AYU品牌即将赞助POT组合在华夏的巡回演唱会。并且表示演唱会期间，他会亲自为POT组合设计演出造型。直接明示POT组合的粉丝们可以期待一下明星同款。 　　节目播出后，直接在POT组合的粉丝中间引起轩然大波。要知道之前TOP组合在演唱会上横空出世，虽说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TOP组合无与伦比的唱跳实力，但是在舞台上超炫超时尚的舞台造型也是吸引众多粉丝的至关重要的一个因素。 　　现在TOP组合这位令人垂涎的造型负责人也要负责POT的舞台造型了。或许后面还有更多明星同款福利。POT组合的粉丝们怎能不激动到尖叫。对于这些每天致力于追现场买专辑买代言买pb的粉丝们来说，钱不是问题，能跟偶像佩戴同款的致命吸引力才是最关键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很多本来就好感TOP组合的POT粉丝们越发关注TOP组合的动向。直接导致TOP组合在南高丽打歌期间专辑和主打歌霸屏各大榜单。直到TOP组合结束打歌行程返回国内，TOP组合的新专辑还一直逗留在南高丽各大打歌平台排行榜TOP 1，足足过了一个月，才被另外一位新发歌的女团给顶下去。 　　与此同时，被程彧几句话撺掇的认为争抢家族掌门人的位置也没什么不好的金妙珠女士也频频打电话给程彧。以一个争夺家产小新人的身份，不断向导师级别的大反派先生咨询具体事宜。因为不知道该从何入手，金妙珠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在程彧的提议下，跟身为家主的父亲提出要求，直接跑到三盛百货去实习。 　　“虽然我我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但我会努力，尽快熟悉三盛百货的业务，等我接管了三盛百货，我会把C&C珠宝还有AYU珠宝全部引进来，我们合作好不好？” 　　“不好。”程彧继续回绝。他喜欢撺掇别人争夺家产，自己却不想卷入漩涡中。三盛集团的家族内斗太复杂。程彧之所以鼓励金妙珠，也是因为他讨厌金家人把他当成随意糊弄的肥肉，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 第113章 　　程彧挂断电话，一回头就见程绍站在十步开外，鬼鬼祟祟的看着他。 　　程绍一挑眉：“你什么表情？” 　　“你最近跟那位南高丽的小姑娘通电话很勤嘛。”程绍将手中的牛奶递给程彧，旁敲侧击：“你们很谈得来？” 　　“如果说教她怎么争夺家产也算谈得来的话。”程绍一口气喝完大半杯牛奶，顺便舔了舔嘴唇旁边的奶印儿：“那就算是吧。” 　　程绍有些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不怕平白无故得罪三盛集团吗？” 　　“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程彧无所畏惧，他一个疯子难道还怕正常人么。 　　“是！是！是！你不怕！”程绍看着莫名就来劲了的程彧，一句接一句的顺毛道：“不过你还是没说清楚，为什么要帮那个小姑娘争家产？” 　　程彧知道程绍旁敲侧击的想要问什么，不过程绍注定要失望了：“大概是因为无聊吧。” 　　作为一个热衷于搞事情的反派，自己的生活却过得按部就班波澜不惊，时间长了自然会有些腻烦。可他又不能在程绍这边找乐子。恰好三盛集团一头撞上来。程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身为程彧的亲哥，尽管程绍已经很能摸得清程彧的心理状态，但某些时候，程绍还是没有办法理解程彧的脑回路。原本还以为程彧是对人家小姑娘有点好感才会做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程绍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也对，毕竟程彧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心机城府固然成熟，某些方面还没开窍呢。 　　程绍长叹一声，伸手接过没开窍的弟弟还回来的空玻璃杯。正准备开口换个话题，就听程彧问道：“你呢？跟我那位又丑又蠢的小嫂子，发展的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呢！”程绍有点无语：“不要把你梦里的事情都当成真的。我跟安安没有什么。” 　　程彧耳朵一动。 　　行叭，都管人家叫安安了还没有什么。 　　程彧嗤笑一声。程绍赶紧转移话题：“马上就要过年了。外公外婆想把妈妈从M国接过来过年，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接人？” 　　顿了顿，程绍又说道：“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明天就去订机票。我们大家一起走。” 　　没等程彧回话，程绍又一脸恳求的看向程彧：“妈妈生病了。外公外婆说，她之前在疗养院的时候，有提起过你。她很想你。” 　　程彧就不太信这句话：“怎么可能。除非她疯了——”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程彧忽然想起来，陈灵蕴确实疯了。 　　不光陈灵蕴疯了，他也疯了。 　　程绍看着默然不语的程彧，小声问道：“你要不要去呀？” 　　程彧没吭声。 　　程绍又说道：“其实我想你去。外公外婆也想让你去。” 　　“我没时间。”程彧很干脆的拒绝：“我要筹备POT的华夏巡回演唱会。还要顶着AYU的官网上线。我还要去F国完成‘亡灵国度’的成品制作。哦，对了，我还有一部偶像剧的霸道总裁要演。” 　　程彧回国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星光之恋》制片方就找到天光娱乐。恳请程彧接下霸道总裁的角色。并且表示愿意根据程彧的要求更改剧本。顺带加大AYU在拍摄期间的广告植入力度。 　　“所以我真的特别忙。”程彧盯着程绍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你们自己去吧。” 　　程绍看着故作无辜的程彧，忍不住轻轻叹息。 　　程彧也不是故意敷衍程绍，他是真的很忙。虽然POT的华夏巡回演唱会还在筹备当中，但是AYU第一季新款已经在全国范围内上市了。第一批主打款就是《星光熠熠》播出期间，各位选秀选手们的舞台佩戴款。程彧掌控C&C珠宝期间，曾经利用职权让C&C珠宝还有《星光熠熠》节目组跟AYU签订了一份合同。目的就是拿到《星光熠熠》十强选手的肖像权。 　　在与《星光熠熠》十强选手分别签订了推广大使的合约以后，程彧就开始借用C&C珠宝的生产线为AYU生产09年春季新款。明目张胆的为自己的品牌开小灶。C&C珠宝的股东还有董事局成员们屈于程彧的淫威，再加上赵氏轻纺这块肥肉结结实实的落进了C&C珠宝的口袋，大家都有份喝汤。竟然也都没有出声反对。仿佛没看到一样。 　　程彧准备在一月下旬将新款上市，销售走线上官方网站和线下柜台两个渠道。具体事宜由程彧刚刚招来的职业经理人团队负责——没错，程彧百忙之中还抽空又招聘了一组职业经理人团队打理AYU。期间穆渭阳还闻讯跑来毛遂自荐来着，被程彧三言两语怼回去。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凭程彧那睚眦必报的臭脾气，就算他跟穆渭阳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上辈子的事儿，那也必须牵扯到这辈子。 　　等忙完这些琐事以后，程彧又紧赶慢赶的飞了一趟F国，完成了“亡灵国度”的成品制作。这应该算是程彧成名以来完成的第一套高定珠宝套装。成品早在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决赛结束后的设计图展览期间，就被拍卖出去了。买主是一位很有名的F国贵族名媛，也是卡洛琳珠宝的忠实VIP大客户。和茜茜卡洛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向来沉迷于这类奢靡华丽且风格诡异的奢侈品。 　　程彧的设计恰好搔到了这位名媛的痒处。在珠宝展览会结束后的拍卖会上，直接花了三百万欧元买下“亡灵国度”套装。消息传开的时候几乎引起F国珠宝界和时尚界的轩然大波。很多人纷纷猜测名媛拍下这套珠宝的初衷是不是为了给闺蜜的关门弟子撑场面。不过众说纷纭，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程彧的才华和设计天赋确实毋庸置疑。 　　现在就看程彧制作珠宝的手艺是否也像他的设计天赋一样出众。 　　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看好程彧的手艺。毕竟跟天马行空的设计天赋比起来，制作珠宝的手艺没有一丝一毫的投机取巧，而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和累积。程彧区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算他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习珠宝制作，那也没有多少年的经验。很多人都担心程彧珠宝制作的手艺匹配不上他的设计天赋，最后搞砸了“亡灵国度”的成品完成度。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幸灾乐祸得等着看笑话。古往今来，天才从来遭人恨。更何况程彧这位天才不仅才华出众，性格更是嚣张到令很多人都难以忍受的程度。之前想要蹭程彧热度反被程彧奚落到颜面扫地灰头土脸的，还有单纯嫉妒程彧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种高度的，全都等着程彧搞砸。 　　——可惜程彧这人向来不会从人愿。事实结果证明程彧制作珠宝的手艺不仅精湛，而且惊艳。无论是雕蜡起版，倒模执模，宝石切割， 珠宝镶嵌，还是最后的抛光电金，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行云流水恰到好处。 　　在程彧制作珠宝期间，一直陪在程彧旁边帮忙打下手，甚至还打算一旦程彧砸锅就自己亲自上手的茜茜卡洛琳几乎是瞠目结舌的看到结束。最后帮忙做质检的时候还在啧啧称奇，不明白程彧小小年纪，为什么天赋和手艺都强到如此可怕的境地。 　　当然最感到惊喜的莫过于拍下这套珠宝的名媛本人。当成品被程彧捧出来的一刹那，贵族女士几乎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目光从成品上挪开。无论程彧的概念设计图画的多么精致奢华，在真正的成品面前，都顷刻间黯然失色。 　　白金色的王冠上镶嵌着黑色的拉长石。那细致到能看清五官和表情的小雕像身姿各异。端坐于王座上的亡灵国王，守卫在王冠上的兵卒和主教，触目之间，震撼到令人到失语的光怪陆离和摄人心魄扑面而来，仿佛灵魂都在顷刻间被吸入其中。一起沉沦于亡灵们的喜怒哀乐。 　　除此之外，还有QUEEN模样的吊坠耳环，魔法书模样的符文项链，花样繁复的盾牌戒指，折翼胸针，法杖模样的手镯……那种脱离现实的魔幻炫影，仿佛艺术品般的令人屏息凝神的魅力，着实让人着迷。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茜茜卡洛琳的闺蜜，“亡灵国度”的主人，F国上流社会最著名的贵族名媛雅克琳小心翼翼地看着静静躺在天鹅绒托盘上的珠宝套装，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是艺术品。它们真的太美了。”雅克琳双手合十，忍不住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要马上举办一场茶花会。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亡灵国度。它们让我觉得只要佩戴上它们，我就是真正的女王。” 　　话音刚落，女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茜茜卡洛琳的手，商讨起茶花会当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配得上这套珠宝。毫无疑问当然是卡洛琳集团的私人高定。不过这些就跟程彧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悄悄走到落地窗前，把客厅让给已经激动到面红耳赤的夫人们。索菲亚也悄悄的尾随在程彧身后走进小花厅，一脸仰慕的看着程彧：“你真的太棒了。你的才华和能力，超出我的想象。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程彧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索菲亚，故作神秘的道：“因为我就是真正的亡灵国王。这套珠宝是我用魔法直接幻化出来的。它们其实有着支配人心的魔力。” 　　索菲亚：“……” 第114章 　　“你不要开玩笑嘛！我是很认真的在询问你的建议。”被程彧的眼神还有表情透露出来的诡异威慑力震惊到，索菲亚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越发无语的看着这位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的小弟弟：“你为什么可以做的这么好？有什么诀窍吗？” 　　也不怪索菲亚如此急切。她从小家学渊源，在母亲的熏陶下很早就对珠宝设计这一领域感兴趣了。她也一直朝着母亲的成就努力。但是不管是在设计天赋还是在制作珠宝的手艺上面，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如她的母亲。前者是老天爷不肯赏饭吃，索菲亚遗憾之余并不气馁，愿意通过十倍百倍的努弥补在天赋上的不足。可是后者却更需要时间的累积和沉淀，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这也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 　　索菲亚原本已经认命了。却没想到天降一个程彧。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实在蛮不讲理，直接以令人瞠目的设计天赋还有无与伦比的精湛手艺向全世界宣告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的。赤裸裸的将天才与普通人的差异摊开摆在世人面前。 　　索菲亚确实羡慕程彧的天赋，但是并不嫉妒。因为她相信自己通过努力弥补在天赋上的不足。可是对程彧小小年纪却过于精湛熟稔的制作手艺，却让索菲亚不得不羡慕。 　　“你比我还小两岁呢！我三岁起就跟在我母亲的身边，她去工作室的时候我就把玩着工作室里的磨具。把珠宝设计图还有那些线稿当做涂鸦。五岁就开始把制作珠宝模型当成手工课。可是为什么……”索菲亚咬了咬嘴唇，有些无法接受现实，有点难过：“为什么我还是不行。你花在珠宝制作上面的时间还有练习总不会比我还长吧？” 　　当然！ 　　程彧在心里默默回答。他可是重生回来的人。上辈子他在珠宝设计还有珠宝制作上面耗费了多大的心血，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曾经可是画线稿画到手指麻木，手指上的茧子起了又退起了又退，雕蜡起版，倒模执模，切割宝石，每一道流程都反复练习到十根手指头都磨破了皮，鲜血淋漓的还要包扎好了继续往下做的人。 　　没有任何人的成功是一蹴而就的。即便天才也是如此。可惜这种实话程彧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面对索菲亚略带泄气的疑惑，程彧也只能不痛不痒的安慰道：“你可以理解为天才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的。” 　　“但是没关系。”程彧看着面露错愕的索菲亚，又气人又暖人的安慰道：“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和天才更厉害。” 　　“就是没有办法比你更厉害对吗？”索菲亚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虽然程彧的安慰听起来很不像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索菲亚还是莫名其妙的有被安抚道。 　　“真是个臭屁的小孩子。”索菲亚想了想，询问道：“那么请问这世界上独一无二，谁也没有办法超过的小天才，你有没有准备参加茶花会的晚礼服呢？” 　　雅克琳要为了她的新宠“亡灵国度”珠宝套装举办一场茶花会，程彧身为这套珠宝的设计师，自然也会受邀参加。不过程彧这次飞F国的行程有点急，确实没准备参加茶花会的晚礼服。 　　索菲亚很得意的勾了勾嘴角：“那么就请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才先生，跟我一起去拜访一下卡洛琳集团的首席服装设计师吧。” 　　——卡洛琳集团的首席服装设计师叫大卫尤利尔，一位年过六十但风度翩翩举止优雅的老绅士。他在卡洛琳集团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一手引导了卡洛琳集团服装品牌的风格还有定位。使之成为珠宝线外最受欢迎的国际高奢品牌。不过唯一遗憾的是，卡洛琳服装线只有女装没有男装。 　　“……所以你是想要我穿女装是吗？”程彧非常无奈的看着笑容促狭的索菲亚，再一次体会到“千万不要得罪女人”这条真谛。 　　索菲亚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这不能怪我。是你的身材太过于纤细了。就算穿男装也一定不会合身。其实我觉得你的气质很符合卡洛琳的地位。优雅，纤细，矜傲，奢靡，我相信你一定会把卡洛琳穿出你自己的风格。” 　　程彧呵呵哒，一口回绝了索菲亚的提议。 　　“为什么不答应？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很大胆很时尚的一个选择吗？女人可以选择在晚会上穿西服，男人为什么不能穿女装？还是说你有性别歧视？”索菲亚笑眯眯的看着程彧，调侃道：“哦，难道我们的小天才还是个大男子主义？” 　　“放弃吧。”不管索菲亚怎么说，程彧坚决不要穿女装：“你不要偷换概念。女孩子可以穿西装，男孩子当然可以穿女装。但是这种选择必须建立在个人意愿的基础上。而不是外界力量的强迫。更不是打着平权为借口的逼迫。我认为懂得个人意愿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 　　索菲亚哑口无言。她再一次发现程彧的逻辑思维还有口才辩论的能力就像他的设计天赋一样清晰出众。没有任何人能够在程彧的面前混淆概念，当然也没有任何人能说服程彧改变他的意愿。 　　“我真的好奇，你在辩论这件事上有没有输过？”顿了顿，索菲亚再一次更正道：“或者说，你长这么大有没有输过？” 　　当然有！ 　　程彧唯一的一次失败就是跟程绍的争斗。不过那次失败归根结底也是因为程彧自己的精神状况出现问题。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在程彧擅长的领域赢过程彧哪怕一次。 　　看着面露矜傲神情略微嘚瑟起来的程彧，索菲亚摇头感慨道：“我觉得你应该去参加选举。” 　　程彧摇头：“政治的精髓在于妥协。我最讨厌妥协。” 　　索菲亚继续游说道：“但是女装也不算妥协吧。我真的认为比起那些蠢笨枯燥的男装，卡洛琳女装更适合你的风格。” 　　没等程彧开口，索菲亚又说道：“或者你更愿意穿童装？” 　　我堂堂一米七八的个子！！！ 　　程彧气呼呼的看着索菲亚：“童装就童装。” 　　大卫尤利尔看着不断拌嘴的师兄妹，忍不住莞尔摇头。 　　当然事实到最后，大卫尤利尔还是根据程彧的强烈建议，为他赶制了一套贴身得体的黑色西装三件套。 　　索菲亚满脸惊艳的看着换上西装后显得越发纤细优雅的小少年，忍不住感叹道：“真的好像橱窗里的娃娃。” 　　又问程彧：“是不是你们华夏人都长得这么精致小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索菲亚是第一次发觉，原来黑色的头发还有眼眸是如此具有吸引力。索菲亚的一双碧绿眼睛异彩涟涟，她在程彧的身上爆发了好多灵感，很想立刻冲进书房画线稿。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缪斯。”索菲亚说着，迫不及待的搂住程彧，用额头蹭了蹭程彧的脸颊。然后放开程彧，头也不回的飞奔到桌案旁边，拿起纸笔埋头画稿。 　　橱程彧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索菲亚，冲着大卫尤利尔耸了耸肩膀。 　　大卫尤利尔非常理解索菲亚的状态：“美丽的人还有事物总会引起人们创作的冲动。珍贵的灵感总是像黑夜的火花稍纵即逝，我们需要费力捕捉才能勉强留下一点点痕迹。我想这一点你也应该理解。” 　　程彧其实不太能理解。因为他的灵感就像大海里的水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程彧活了两辈子，生平最大的烦恼就在于时间太少事情太多，让他安安心心坐下来画完设计图的时间总是有限的。能够限制程彧在设计领域发挥天赋和才华的唯一阻碍只有C&C帝国的不断扩张。至于灵感缺乏的烦恼，永远都找不到程彧的头上。 　　——他只会在灵感爆发的时候产生选择困难症。 　　当然这种欠揍的话，程彧还是不敢当着大设计师还有美女同行的面儿说的。即便耿直如程彧，也知道遭人恨的话要尽量少说。以免有一天被人忍无可忍的套麻袋。 　　雅克琳的茶花会在周末的晚上。受到邀请的宾客俱都是F国上流社会的名流人物。珠宝界，时尚界，艺术界还有娱乐界的明星大咖们衣香鬓影络绎不绝。当然也包括之前向程彧邀约了一套电影道具的制片人阿让先生。 　　阿让之所以会邀请程彧为电影女主角设计道具，除了看在茜茜卡洛琳的面子上，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蹭蹭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还有F国珠宝展的热度。当然程彧自身的实力还有才华也是必不可少的考虑因素。 　　阿让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尽量高估程彧的实力了。直到他看到茶花会主人雅克琳佩戴的那一套令人称叹的“亡灵国度”珠宝套装，才愕然惊觉他还是低估了程彧的才华。 　　所以在宴会期间，阿让就带着电影女主角伊莎贝尔斯特朗找到了程彧。希望程彧能根据伊莎贝尔斯特朗的形象还有电影的故事背景量身定做一套珠宝。 　　程彧没听懂阿让的意思，一脸迷惑的问道：“当然。我们之前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不，不，不，”阿让不断摇头，进一步强调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希望这套珠宝除了符合伊莎贝尔的形象还有电影故事背景，还要有它的灵魂在。” 　　顿了顿，阿让补充道：“就像您之前对索菲亚小姐说的，用你的魔法将这套珠宝直接幻化出来，要让它拥有支配人心的魔力。” 　　程彧：“……”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与会宾客们好奇且友善外加点调侃的打量目光，程彧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索菲亚。 　　索菲亚：“……嘤！” 第115章 　　你“嘤”个什么啊！ 　　程彧都快炸毛了。勉强保持住面子上的矜傲淡定，开口说道：“我的法力已经在打造‘亡灵国度’的时候被掏空了。” 　　阿让在邀请程彧为伊莎贝尔斯特朗制作珠宝之前，有特意调查过程彧。自然也知道程彧创作“亡灵国度”的灵感来源和特殊经历。听到程彧这一番话，当即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开口说道：“是因为你在创作‘亡灵国度’期间真正扮演了亡灵君王，所以才能在制作珠宝的过程中注入魔法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邀请你参演我们的电影，希望能再次激发你创作的灵魂。”阿让想到程彧之前对索菲亚说过的话，认真补充道：“我希望你能在制作珠宝的过程中注入灵魂。” 　　程彧：“……” 　　站在一旁围观的宾客们忍不住加入讨论：“原来这套珠宝之所以会美得如此动人心魄，是因为设计师在制作的过程中注入了灵魂的缘故吗？” 　　“果真是神秘的不可思议的东方国度。这是你们国家独有的魔法吗？”有人好奇问道：“那么你在制作珠宝的过程中，是不是还要用到功夫内劲？不然的话，这区区白金皇冠，如何承载灵魂的重量？” 　　程彧：“……”究竟是这帮人脑洞太大，还是他参加的其实是童话故事大会？ 　　看到程彧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躲在一旁嘤嘤的索菲亚忍不住低头憋笑。 　　其中一位宾客大概是程彧的粉丝，就是看过程彧的舞台，还知道程彧创建了自己的珠宝品牌AYU，并且要在一月下旬上线新款，还亲眼见过新款图的那种粉丝。看着雅克琳佩戴的“亡灵国度”恍然大悟：“所以高定的珠宝套装因为注入了灵魂才有支配人心的魅力，那些批量生产的明星同款没有注入灵魂，相对也就缺少了摄人心魄的美丽。是这样吗？” 　　程彧都无语了：“没有什么魔法。也没有注入灵魂。那都是我乱说的。” 　　“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过来的雅克琳抚摸着脖子上的魔法符文项链：“我觉得我戴上这套珠宝以后，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了许多。它一定有增幅精神力的作用。” 　　程彧：“……” 　　行叭！他发现茶花会上这么多嘉宾，必然都是魔幻小说的爱好者。 　　程彧已经懒得解释了：“你们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吧！” 　　索菲亚看着程彧无奈的样子，笑的越发开心了。笑容里还颇有一番扳回一局的小嘚瑟小得意。 　　卡洛琳看着女儿和程彧的互动，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因为坚信程彧的“注入灵魂说”，次日一早，阿让态度十分坚持的把程彧“绑”到了电影拍摄现场——准确点说是开机前的剧本围读现场。非要程彧跟着一块做剧本围读，提前体会拍摄氛围还有电影背景，为程彧的新作品灌输灵感培育灵魂。 　　程彧已经懒得纠正阿让的中二想法了。不过为了保证作品的完整度，程彧还是耐心的跟着电影剧组一起围读剧本围读了一个礼拜，甚至还跟阿让和伊莎贝尔斯特朗一起敲定了第一版线稿，确定风格无误，这才订制机票返回燕京。 　　临近年关，燕京市内年味十足。小区里也挂满了红灯笼红对联，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的。只有程家大宅空荡荡，就连阿姨和保镖都回家过年了。外公外婆还有程绍也都飞M国探望陈灵蕴去了。至于程开运，自打外遇出轨被戳穿，C&C珠宝副总裁的职务也被程彧间接架空后，大概也认清了自己离了陈家就什么都不是的现实，主动跟陈思邈两口子道歉赔罪，清理干净外面包养的情妇和私生子后，就跟着陈灵蕴一起飞到M国，陪着陈灵蕴疗养。这大半年倒是经常打电话回来跟程彧两兄弟嘘寒问暖。不过程彧一次电话都没接过。 　　订返程机票的时候，程彧习惯性的给程绍打了个电话。本来是想默不作声的提醒一下程绍来接机的，结果人家一家三口都飞M国去了。告诉程彧他们要等到大年初二才回来。之所以这么先斩后奏的就走了，也是希望程彧得到消息后，能主动飞过去跟他们一起过年。结果被程彧坚定拒绝。陈思邈老两口又不放心程彧一个人在家，就想让程彧去裴家过年。程彧当然不肯。宁愿自己在家里过两天清净日子。 　　挂断电话后，程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夜色下不断积厚的积雪。其实这样的安静对于上辈子习惯了一个人的程彧来说，才是最习以为常的。只不过这辈子热闹日子过习惯了，反而觉得屋子里太安静。尤其是在外面零星响起鞭炮声的时候。更让程彧警觉现在是重生前的2009年。 　　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场奇遇。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做梦了。 　　程彧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机。新闻联播的声音顿时填满了空荡荡的客厅，程彧从茶几下面翻出各种干果倒进盘子里，哗啦啦的声响略微刺耳。程彧剥了几个开心果，突然就没心情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程彧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裴延打过来的。程彧懒懒的不断震动的手机，一时间竟然也提不起兴致来接电话。 　　漫长的铃声仿佛响了三四回，断了又响，断了又响。最后一次，仿佛电话对面的人知道程彧不会接电话了，终于死心的停下了幼稚的骚扰行为。 　　然而半分钟后，程家的门铃声又再一次响起来。 　　程彧轻叹一声，起身去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裴延。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神色间莫名有些晦涩。眉宇间也有些憔悴。 　　“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里陪你爸妈，过来找我干什么？” 　　裴延看着程彧，欲言又止。 　　“怎么了？”程彧心情不太好，就有些不耐烦：“有话就说。大过年的别让我不自在。” 　　“我没有这个意思。”裴延摇摇头，犹豫一下，说道：“我只是不知道。我该不该对你说。我其实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但我想跟你说。” 　　程彧无奈：“那就说呗！” 　　裴延看着堵在门口的程彧，轻叹：“你能让我进去再说吗？” 　　程彧恍然回神，把裴延让进来。 　　“……我最近经常做梦。”裴延想了想，还是缓缓开口。他定定的看着程彧：“梦见那年我们一起去玩，我掉下水后，没人来救我，我就淹死了。周围一片漆黑，我呆在水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都快把我折磨疯了。” 　　程彧挑了挑眉：“所以呢？” 　　“所以我很感激，你及时找到我，及时救了我。”裴延眨了眨眼睛。自从上次他在F国跟程彧分开的那一个晚上开始，他就一直在做这个噩梦。反反复复，永无休止。一开始他吓得都不敢睡觉了。也不敢告诉任何人，生怕别人觉得他是小孩子没出息，做噩梦都要跟家人朋友告状。后来又担心别人认为他是疯子。 　　可是时间长了，裴延慢慢的接受了那个噩梦。反而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或者准确点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被困在那一个地方，没人理会没人交流的绝望。 　　“唔！”程彧应了一声，其实也没太懂裴延到底想说什么。不过来者是客，程彧还是很客气的安慰道：“做梦嘛，跟现实都是反的。这就证明你将来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家庭美满幸幸福福的含笑九泉。” 　　裴延：“……”其实并没有被安慰道。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裴延目光深深的看着程彧，眸光中是程彧有些看不懂的，沉甸甸的依恋：“阿彧，我想报答你。” 　　程彧看着裴延的黑眼圈。恍惚间也想起了上辈子裴延落水溺死后，他所遭遇的一切。当时所有人都在埋怨是程彧把人害死了。包括陈灵蕴夫妇还有裴镇南两口子都是这么想的。一开始，程彧也很惊惶愧疚。深陷于自己变成杀人犯的悔恨害怕中不可自拔。当然他更加悔恨的是因为这件事情连累的外公外婆出了车祸。 　　但时间长了，受到的责难和报复就像尖刀一样，一刀一刀捅进血肉里的次数多了，疼痛也就麻木了。再加上他后来与裴镇南的争斗尘埃落定，连裴镇南都被他逼的破产跳楼了。似乎裴延的命也就不值一提了。 　　可是现在，裴延惊慌不定的样子还有眼皮下深深的黑眼圈提醒了程彧，有些事情，现在没发生，不代表过去没发生过。 　　“你不用这么想。”程彧说道：“就当上辈子我连累你溺水死了，这辈子又把你救上来。一命换一命，咱们两个两不相欠。” 　　裴延哑然失笑：“这怎么能行。梦里的事情怎么可以拿到现实中来说事儿。现实中就是你救了我呀！而且还是不要命的救了我。” 　　当时的状况，连救生员都说裴延能被救下来的几率非常小。如果不是程彧及时跳水找到他，兴许他就要面对噩梦中的境地了。每每想到这里，裴延都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不管程彧对待他的态度怎么样，裴延都甘之如饴。因为他始终觉得，能不惜性命跳水救他的程彧，不管外表表现的再冷淡，心里边肯定也是在意他的。 　　程彧看着裴延过于炽热的眼神，迟钝的反应触角微微一颤，这才恍然惊觉，裴延好像真的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了。 　　“我其实没想救你。”程彧认真解释道：“只不过当时不救你，会造成更多麻烦而已。” 　　裴延但笑不语。他不想跟程彧争辩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家里没人了！阿姨和保镖都回家过年了。我外公外婆还有程绍也都飞M国了。只剩我一个人，所以晚饭就别想了。”程彧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把干果盘塞给裴延：“你要是饿了就吃点干果凑合一下。对了，还有热茶。” 　　“我不饿。”裴延把干果盘放下，问程彧：“你怎么不点外卖？” 　　“懒得点。”程彧又把干果盘拖到自己面前，一边剥开心果一边问道：“你不在家陪你爸妈，过来找我干嘛？” 　　“程绍给我打电话了，知道你家里没人，所以过来陪陪你。”顿了顿，裴延又道：“你又不肯去我家。” 　　程彧当然不肯去。不管这辈子两家交情怎么样，程彧其实打从心眼里戒备裴镇南这个人。在他看来，程家跟裴家的关系就是目前来说利益尚且一致的合作伙伴。还是随时都有可能翻脸那种。再说他也不喜欢裴镇南他老婆。当然裴夫人也不喜欢他。既然大家都相看两相厌的，干嘛大过年的非要凑到一起。 　　裴延看着兴趣缺缺瘫在沙发上的程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起身问程彧：“你饿不饿？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吧？” 　　程彧挑眉：“你还会煮面？” 　　裴延点点头。 　　程彧将信将疑：“能吃吗？” 　　裴延笑道：“我觉得我手艺还不错。要不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呗！大过年的，就下碗面条，难道还能吃死人不成？ 　　三十分钟后—— 　　程彧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遭了火灾的厨房现场，默默长叹。 　　裴延一脸心虚的站在一旁，惴惴解释道：“我、我没想到……你们家的厨房跟我之前在M国用的不太一样。” 　　程彧冷笑一声。他刚刚真是脑子灌水了才会相信裴延。 　　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第116章 　　大过年的把厨房给烧了。虽说程彧不会做饭也用不着厨房，看着满屋子狼藉的场面也会心烦。裴延惴惴的道歉，话里话外想把人往裴家领。用一顿丰盛且热闹的年夜饭来表达歉意。说的次数多了，以至于程彧都在怀疑，裴延是不是故意搞破坏。 　　“当然不是。”裴延眨巴着眼睛，又无辜又委屈：“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家的厨房这么复杂。” 　　程彧冷哼一声。合着还要怪我们家厨房咯！ 　　“那倒也不是。”裴延厚着脸皮，想要拽住程彧的袖子：“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大过年的家里也没人，要不你就去我们家得了。” 　　“不去！”程彧也是有脾气的人。他做出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 　　裴延无可奈何，只能打电话叫物业的人来整理厨房，又在玲珑阁订了年夜饭：“我们吃外卖总可以了吧？” 　　程彧懒得搭理他。径自去楼上书房探望小龙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动物到了冬天都不爱闹，原本活泼爱动的小龙猫打从进了腊月就特别爱睡觉。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体型又圆润了一大圈。两团腮帮子都快挂不住了。 　　以至于程彧十分担忧，小龙猫再这么胖下去会不会得脂肪肝。 　　裴延跟在程彧后面，费尽心思的想话题撩闲，程彧也懒得理他。裴延自己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会儿话，就被手机震动的铃声打断了。 　　——送外卖的来了。 　　裴延点的是程彧最爱吃的那一道菜，外带还点了一套火锅。在饭桌上摆好了，颠颠的去叫程彧下来吃饭。 　　程彧本来挺嫌弃裴延的。觉得这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心思蠢笨行为幼稚。真是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可是大过年的，能多这么一个人陪着吃饭聊天看春晚，就算蠢了点笨了点，总归让屋子里面没有那么安静。 　　吃过晚饭，裴延又兴致勃勃的问程彧：“你放炮吗？我买了很多烟花爆竹，都在车后备箱里。” 　　程彧瘫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懒懒的回道：“没兴趣。” 　　裴延恍若未闻，拉着程彧的袖子：“去放炮吧。我给你放二踢脚，可响了。” 　　程彧被裴延闹的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套上羽绒服跟着去了外面。院子里特别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大红灯笼在漫天飘雪中摇摇晃晃，红色的灯影落在雪地上，影影绰绰的。特别有意境。 　　程彧不想裴延放鞭炮弄脏了庭院里的雪，带着裴延一直走出院子。小区里也特别热闹，家家户户都带着小孩子出来放花放鞭炮，当然还有抱猫遛狗的。 　　何泰缙一家子也都带着小孙子小外孙女们呆在小区花园里放花放鞭炮。瞧见程彧和裴延远远的走过来，何承业笑眯眯的打招呼道：“新年好呀！” 　　“新年快乐。”程彧回了一句，又跟何家其他人打招呼。 　　何家人纷纷回应。何泰缙笑道：“你外公外婆还有你哥都去M国看你妈妈了，你怎么没跟着去？” 　　程彧看着明知故问的何老爷子，也非常耿直的说道：“我不想去。” 　　何泰缙默默叹息。按理说程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不好乱说。可是何泰缙毕竟跟陈思邈是那么多年的老交情，陈灵蕴还有程彧兄弟两个也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有些话，何泰缙觉得自己还是又资格说两句的。 　　“你们是亲生的母子两个，怎么可能会有隔夜仇。听何爷爷的，有些事情改过去就让它过去。不要等到树静风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一天，你会后悔的。” 　　程彧撇撇嘴。他又不是没从那个时候回来过。正是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程彧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妈从来就讨厌我。我离她远点也是为了她的病好。”程彧淡淡说道。 　　何泰缙看着程彧的态度，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周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何承业微微一笑，开口打圆场道：“我看到你在DMI总决赛上设计的那套‘亡灵国度’了。非常惊艳。什么时候也拨冗，帮我们文创小组设计一套珠宝？” 　　程彧直接回应道：“需要再等等。我接下来要赶时间给一部电影出道具。”完了还要演个霸道总裁！ 　　何承业也知道程彧要去演偶像剧的事情。略有些忍俊不禁道：“你去演霸道总裁真的蛮合适。毕竟是国民小霸总嘛。本色出演。” 　　何承业说着，又看了一眼守在程彧旁边的裴延，不动声色道：“其实你外公外婆都不在家，大过年的，可以来我们家玩嘛。自己在家呆着多无聊。” 　　裴延接话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过来陪阿彧了。其实本来还想让阿彧去我们家过年的。我妈都做好年夜饭了，但是阿彧不同意。” 　　说完，又略带幽怨的看了程彧一眼。 　　程彧淡淡说道：“不爱麻烦别人。” 　　何承业笑道：“我们家可不是别人。我爷爷跟你爷爷是几十年的老交情，我们两个也算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吧。所以于公于私，我代表何家欢迎你来我们家过年。” 　　程彧这大半年，除了突然跑去参加选秀当艺人比较不务正业。其余干的无论哪件事，包括入主C&C珠宝董事会，创建AYU，拿到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总决赛冠军，拜卡洛琳集团首席设计大师兼家族继承人茜茜卡洛琳为师等等。每件事在各家长辈们看来都是极出息长脸的事情。所以各家长辈们也都乐意见到自家孩子跟程彧交好。听到何承业的话，何父何母也都笑着说道：“承业说的没错。欢迎你来我们家过年。正好你爷爷总念叨你，还说要跟你一起下棋打太极呢！” 　　程彧笑道：“多谢盛意。以后有时间，我一定会登门拜访。” 　　程彧把话说的这么客气，何家人见状，也都不好再劝。内心里不禁犯嘀咕，再次感慨程家这孩子果然性情桀骜不爱亲近人。 　　程彧跟何家人寒暄几句，见旁边的裴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垂头丧气的情绪低落。挑了挑眉，带着裴延去另一边放鞭炮。 　　裴延蹲在地上一口气放了十来个二踢脚，扭头问程彧：“你要不要也来放一下？” 　　程彧正拿手机跟程绍发短信呢。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自己玩吧。注意安全，点火的时候离着远点。” 　　裴延莫名有种自己被程彧当成晚辈的错觉。很憋气的抿了抿嘴，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程彧！”裴延仰着头看着程彧，郑重其事的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第117章 　　“我没喜欢过什么人。”程彧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他活了两辈子，唯二执着的事情大概就是跟程绍争家产，以及完善自己的珠宝帝国。喜欢一个人的情绪太过于幼稚。程彧没喜欢过谁，倒是很喜欢利用别人的喜欢挖坑搞事情——尤其是在陷害程绍这方面。 　　裴延继续追问：“那如果你谈恋爱的话，你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呢？” 　　程彧想象不出来自己谈恋爱的样子。更加想象不出来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你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干什么？难道你喜欢上什么人了？” 　　裴延迟疑片刻：“是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程彧轻笑一声：“我不知道。我应该不会跟什么人谈恋爱。”没那个兴致，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 　　“万一呢！”裴延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欣赏什么样的人？这总该有个具体标准吧？” 　　“聪明识趣会来事的。”这回程彧倒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合作的时候不要拖后腿。” 　　裴延想到自己在程彧面前屡屡糟糕的表现，忍不住挠头轻叹。 　　程彧看着裴延蹲在地上愁眉苦脸的样子，忽然勾了勾嘴角：“你在M国念书，喜欢上那边的女孩子了？怕你爸妈不同意？” 　　“不能吧！我觉得裴总还有裴夫人还是挺开明的。” 　　“我没有！”被程彧误会自己喜欢别的女人，裴延差点就炸毛了，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面红耳赤的解释道：“我才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你别胡说。” 　　程彧看着裴延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那你干嘛问这种问题？” 　　“我——”裴延一噎，只能怂怂的转移话题：“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说完，不等程彧开口，三步两步窜出几米开外，埋头放花去了。 　　程彧冷眼瞧着古古怪怪的裴延，忍不住摇了摇头。 　　外公外婆还有程绍是在大年初二的晚上回来的。因为程彧坚持不肯去M国，又不肯去邻居家窜门。老两口还有程绍都很担心独自在家的程彧，只能忙忙活活的赶回来。 　　到家的时候，林素芬还跟程彧感慨“儿女都是债，外孙也不例外”。一边念叨一边进厨房要给程彧做饭，看着恍然一新的厨房，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你一个人在家里怎么还搞上装修了？” 　　“裴延来放了一把火！”程彧说道：“祝愿咱们家来年红红火火。” 　　“又开始贫！”林素芬笑着说了程彧一句。得知是裴延好心办坏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程彧是不是自己开火做饭烧了厨房，还担心程彧有没有吓到。见程彧还知道打趣别人，就断定程彧肯定没事。 　　不过想想也是，以程彧的脾气，从小到大都不会委屈自己，也从来不做自找麻烦的事情。怎么可能大过年的自己做饭。 　　程绍将一个五颜六色的包裹递给程彧：“爸妈送给你的新年礼物。是他们两个人亲手做的。” 　　程彧接过来拆开，发现里面是一个手工制作的陶瓷摆盘，底子是靛蓝色的，盘心还印着程家六口人的全家福。 　　程绍看着程彧的脸色，开口说道：“本来是想让你飞去M国，我们全家人一起照相的。可惜你没来，爸妈只好找了以前的照片印上。” 　　程彧没说话，顺手把盘子塞回礼盒里面。 　　陈思邈看着这个样子的程彧，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晚上洗完澡后，程彧打着送牛奶的旗号堂而皇之的进了程彧的卧房。 　　“……你什么表情？”程彧看着程绍露出来的迷之微笑，忍不住挑眉，掌心发痒。 　　“我听说我不在家这几天，都是裴延过来陪你的？”程绍明知故问。 　　程彧看着程绍：“你想说什么？” 　　程绍笑道：“我想说他大过年的不在家里陪自己爸妈，天天过来陪你，你有没有特别感动？” 　　“显然没有。”程彧一想到裴延就能想到遭了无妄之灾的厨房，还有每天晚上满是鞭炮纸屑的小区广场。也不知道裴延抽了什么风，天天晚上过来找他放炮。害的程彧想窝在家里画设计图都没时间。 　　“我倒是挺感动的。”程绍真情实感的说道：“还真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够意思。我其实特别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会寂寞。有个人能陪着你闹一下，挺好的。” 　　顿了顿，程绍又试图把话题引到陈灵蕴的身上：“其实妈也很想你的——” 　　“打住！”程彧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有些事情他不戳穿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并非他看不清形势。 　　就一句话，如果陈灵蕴真的像她说的那么想儿子，从M国到燕京的电话信号应该没断，陈灵蕴的手机应该也没被扔进太平洋。想联系他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有。这种想念到底是真心还是自我感动。大过年的，程彧也不想评价的那么刻薄。 　　被程彧这么一分析，程绍也无话可说了。看着永远都能保持清醒理智的程彧，程绍无奈摇头：“我真的很好奇。你现在这个性子，将来要找个什么样的老婆才能坠入爱河。” 　　程彧被程绍最后四个字恶心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汗毛都冲天而立：“你行不行了！” 　　程彧撸了一把胳膊，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恋爱脑不要托别人下水。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莫名其妙的多巴胺买单的。还坠入爱河！你干脆把我一脚踹黄浦江得了。正好我要去那边拍戏。” 　　程绍被程彧的嫌弃话语逗笑了。回过味来才留意到程彧话里的信息量：“你要去拍戏了？” 　　“嗯！”程彧点点头，告诉程绍：“AYU赞助了一部偶像剧，我也要在里面演个不谈恋爱只为事业奋斗的霸道总裁。” 　　程彧说话间，还特意在“不谈恋爱只为事业奋斗”这几个字上加了重音，嘲讽满满的告诉程绍，他就算是出演狗血偶像剧都不带恋爱脑的。更别想让他坠入爱河。 　　程绍看着小孩子脾气的程彧，忍不住莞尔：“什么时候去拍戏？我能探班吗？” 　　“春节以后。”程彧说着，把最终剧本递给程绍：“你可以先看看剧本。” 　　《星光之恋》的开机时间定在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当天。开机之前还有一个为期一周的剧本围读，导演特地打电话邀请程彧参加。 　　毕竟是重生之后，程彧第一次参与投资加拍摄的偶像剧。程彧其实也还蛮重视的。敲定参演之后还跟跟组的编剧沟通了好几回，确定了修改剧本的大方向，好多商战内容也是程彧亲自提供的思路。 　　制片方那边刚开始还觉得麻烦，不过在程彧的资金打入剧组账户，并且凭借自己的人脉关系为剧组拉来好几个国际奢牌赞助，又说服了POT组合几位成员在筹备华夏巡回演唱会的时候顺道过来客串一把，还请到五大刊之一的《DEMEANOUR》杂志主编汤凝亲自担任《星光之恋》的造型指导后，制片方还有剧组的嘴脸立马就变了。每天殷切问候，恨不得一天三个电话催促程彧，就是盼着程彧早点进组。 　　程彧做事的风格向来都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之前没想过拍戏投资，但是既然做了，程彧就不允许《星光之恋》只是一部普普通通的偶像剧。借助WK金高聚还有F国那边阿让先生的人脉关系，程彧觉得这部电视剧至少可以运作一下海外发行。出于这个野心，程彧当然不能放任《星光之恋》的造型设计还有剧情发展一头扎进国产偶像剧的土渣风格当中。 　　不过程彧下这么大力气改编剧本改编造型风格，甚至还玩了一把带资进组，那么在收益分成上面自然也要占大头。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无论制片方还是剧组本身，在看到程彧的资本还有海外发行这一块的关系后，都想抱上程彧这个大腿。没准就走高运的走出国际了。 　　所以在剧本改动，造型设计甚至滤镜打光方面，程彧提出的任何要求，剧方能改的都按照程彧的标准严格更改了。以至于扮演男主角的演员在进组前一直战战兢兢，生怕程彧一个心血来潮把他这个男一号也给换掉。或者搞出一个男主变男配，男配变男主的骚操作。 　　好在程彧本人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对狗血恋爱剧情不感兴趣。也没有要取代男主角的意思。胆战心惊的男主角在围读剧本前拿到最终定稿的剧本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118章 　　程彧还有庆宸凌奕是在正月初八这一天抵达沪城的。按照法定假日来说，年已经过完了。但到处都还弥漫着年味儿的余韵。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火药味。大街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没扫干净的鞭炮纸。 　　“彧哥你过年的时候在家里都吃什么了？”凌奕主动打开话匣子：“我过年都没敢吃肉。朱哥跟我说拍戏的时候瘦点好看。不让我吃胖了。” 　　“我也没敢吃太多。”庆宸附和道：“但我还是胖了两斤。” 　　庆宸有点犯愁，他的脸本来就比较圆，长肉先胖脸不说，还特别容易水肿。这几天回家过年，哪怕小心再小心，也有一时嘴馋克制不住的时候。现在胖了两斤，庆宸特别担心拍戏的时候脸不好看。 　　“我妈说我肿的像胖头鱼一样。” 　　“那倒没有。”程彧顺手指了一下过年胖了不下十斤的朱建新：“等拍戏的时候你就站在朱哥旁边。这么一对比，你就成绝世大帅哥了。” 　　无辜躺枪的朱建新一脸无语的摊了摊手：他招谁惹谁了。 　　几人说笑间到了酒店，《星光之恋》剧组的大部分演员还有工作人员已经提前一天到了。正窝在导演的房间里面聊天侃大山。得知程彧到了，导演还有制片人带着一大帮人下楼迎接。场面隆重的就连守在酒店门口的狗仔和私生都激动了。 　　“小程总新年快乐。”制片人率先握手寒暄，把人一路送到楼上客房。安顿好了行李，众人再次回到导演的房间。 　　冯依依笑着说道：“反正闲着也没事儿，我们正坐一块儿围读剧本呢。大家都说这剧本改了以后，情节比之前的言情剧深刻多了。” 　　“对，对，尤其是商战环节，我都想不出来是怎么写的。真是太厉害了。”男主角也跟着附和道。十分努力的想要奉承程彧了。 　　因为时间隔的太久。其实程彧有些不记得男主角叫什么名字了。但他还是看出男主角隐藏在笑容下的忐忑不安。虽然也不知道对方为嘛怂成这样，但毕竟是接下来几个月要一起共事的人，程彧不愿意把气氛搞的太僵，当即冲着男主角点了点头：“演戏我没有经验，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当然，当然，那是一定的。” 　　刘贺章导演笑眯眯说道：“小程总天纵奇才，我们相信您就算没经验。光靠本色出演也一定能把这个角色诠释的十分精彩。” 　　其他人听到这一番话，也跟着附和不断。 　　程彧忍不住皱了皱眉，大概是带资进组包办海外发行外带让剧组鸟枪换炮的缘故，程彧发现他这次跟《星光之恋》剧组碰头以后，这帮人诚惶诚恐的太多。一个个患得患失，搞的程彧都有些不耐烦。 　　“你们没必要这样。大家都是为了让这部剧更好，每个人尽职尽责就够了。” 　　程彧一发话，经年累积的霸总气场抑制不住的爆发出来。一众导演和演员们面面相觑，忍不住连连点头称是——看样子倒是更拘谨了。 　　程彧也有些没辙。 　　不过好在剧组这帮人私底下面对他时有些拘谨，真正到了干活的时候，每个人都还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七天的剧本围读之后，就是《星光之恋》的开机发布会。自打程彧带资进组，包揽海外发行以及国际奢牌赞助，并亲自邀请到红遍亚洲的POT男团组合进组客串的消息传开后，《星光之恋》就已经成为2009年度最受关注的偶像剧。要不是男女主角的背景都还过硬——都是公司力捧的小花小生，估计这两个人都要被撕下去了。 　　所以可想而知，《星光之恋》的开机发布会现场有多隆重。几乎娱乐圈内有名有姓的媒体杂志全都派了记者过来。 　　作为《星光熠熠》的最大投资商，同样也是过去大半年里圈内风头最盛的当红偶像，程彧理所当然的承受了所有媒体记者的眷顾，记者提问环节，几乎每个记者的问题都是扔给他的。 　　“请问程彧，第一次接拍偶像剧，还是演一个霸道总裁这样的角色，你有什么感想吗？” 　　这么中规中矩的话题，看来这个记者是剧方安排的。 　　“没什么想的。导演让我本色出演。”程彧拿起话筒，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我能胜任这个角色。” 　　“我听说你在接拍这部戏之前，曾经跟剧组提过要求，把这个角色和女主角的爱情线全部删减掉。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不喜欢女主角吗？” 　　程彧看了一眼接下来提问的记者。坐在另一边的冯依依脸都红了，整个人气到一个激灵，拿起话筒欲言又止，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巴巴的看着程彧。 　　程彧说道：“跟女主角没有关系。我就是觉得身为霸总，就要有霸总的职业素养。你们看现实中哪有总裁天天不加班，浪费时间谈恋爱的？是不是大多数都是三十几岁还在单身的单身狗？不专注事业的全都破产了。所以为了我的事业，我只能忍痛割爱，把女主角让给男主角，让反派专心搞事情。” 　　一段话幽默风趣，不但给冯依依解了围，还顺带着把男女主角捆绑到了一起。十分附和剧组接下来的宣传方向。大家都挺满意的。冯依依也松了口气。 　　搞事情的记者还不死心，想要继续开口挑拨，程彧直接抢过主持人的工作，轻声说道：“下一位。” 　　说着，随手点了一个女记者。 　　女记者站起身来。程彧没等对方开口，直接说道：“既然刚刚提到女主角了，你这个问题就交给女主角来回答吧？” 　　说完，程彧直接抬手示意冯依依。 　　女记者见状，只能意思意思的抛了个问题给冯依依，然后继续把话题拽到程彧身上：“刚刚您有提到真正的霸道总裁不会谈恋爱，那么小程总您对自己的恋爱对象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样的？” 　　程彧是看明白了。这些媒体记者一个个的都想在他的身上找话题。想来是程彧之前参加《星光熠熠》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题人物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我没什么要求。”程彧耿直的道：“我压根就没想过谈恋爱这件事。” 　　“为什么呢？”女记者开玩笑的问道：“是因为你还太小——” 　　话还没说完，程彧已然强大道：“因为我觉得我太完美了。这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得上我。” 　　女记者：“……” 　　一旁围观的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 　　吃瓜看戏等新闻的媒体们：“……！！！” 　　程彧看这样一脸呆滞的人们，特别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本来嘛！长得好看的没我聪明，比我聪明的没我有才华，比我有才华的又没有我会的多。所以我想来想去，就不要委屈自己将就别人。努力工作独自霸总挺好的。就像《星光之恋》里的那位霸道总裁，从剧开始到剧结束一直单身。” 　　台下的媒体记者们哈哈大笑，脸上的表情却都特别茫然。一时间竟然搞不清楚程彧说的是真话还是配合媒体给剧做宣传， 　　只能搁心里边暗搓搓的腹诽程彧小小年纪就这么老油条，采访起来滴水不漏的。果然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发布会一共进行了两个小时圆满结束。发布会结束后剧组要拍定妆照。程彧这边刚刚换好服装做好造型，出来的时候就发现程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摄影棚外面好奇的打量片场环境。看到程彧后，眼睛一亮，特别浮夸的喊了一声：“我们阿彧好帅呀！” 　　“你怎么过来了？”程彧表情无奈，脚步却略微轻快的走到程绍面前：“怎么不提前打招呼？” 　　“来给你探班打什么招呼。当然要给你一个惊喜。”程绍看着西装革履还上了妆，恍惚间变成大人模样的程彧，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过我还真没白来。我弟弟好帅呀！” 　　程绍这句话倒是没有夸张，偶像剧的妆容造型向来以精致时尚著称，跟现实生活中的形象大有不同。虽说程绍早就习惯了弟弟西装革履掌控C&C珠宝时游刃有余的霸总模样。但是像今天这样画好了妆容做好了头发，还特意穿上国际奢牌高定西装的精致形象，程绍也是第一次看到。 　　纤细精瘦的腰跨越发衬出程彧的宽肩长腿。再加上程彧独特的经历造就的那种不慌不忙游刃有余，且矜傲清贵，仿佛永远都能掌控全局的气场，别说是没见过“世面”的程绍，即便是在娱乐圈里混迹多年，见惯了俊男美女的导演和演员们都觉得眼前一亮。 　　“小程总好帅呀！”冯依依忍不住捧着脸花痴起来。 　　虽然明知道程彧肯定不可能喜欢上自己，冯依依还是忍不住幻想，如果能被程彧这样优秀的人喜欢上，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一时间，冯依依竟然有些哀怨程彧的“铁石心肠”，居然进组之前还把剧本给改了。直接断了她想要在剧里被霸道总裁追求的奢望。不给留一丁点机会，简直了。 　　“程彧，要不你通融一下，把剧本改成女主角对霸道总裁一见钟情，猛烈发起进攻行吗？你看不上我，我倒追你总行了吧？”冯依依红着脸，半分调侃半分认真的提议道。 　　“我觉得吃惯了套路的人民群众也会对这种剧情喜闻乐见。你觉得呢？” 第119章 　　“我觉得不行！”程彧板着脸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拒绝。 　　冯依依略微失望的撇了撇嘴，她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不行就算了。 　　站在一旁吃瓜看戏的程绍莞尔一笑。程彧眼尖的瞥到了，皱着眉凶巴巴问道：“你又笑什么？” 　　“活动一下脸部肌肉！”程绍也一本正经的回应道。 　　程彧哼了一声。 　　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看着程家两兄弟的互动，也跟着笑。导演刘贺章感叹道：“你们程家的基因就是好。兄弟两个都长这么帅，一个斯文俊雅，一个俊美矜贵，要是肯混娱乐圈，必定又是两位超人气偶像。” 　　程彧皱眉：“我们是实力派！” 　　刘贺章一不小心马屁拍到马腿上，赶紧改口“对，实力派，长得最帅的实力派。” 　　长得最帅的实力派还要拍定妆照，也懒得跟导演嘴炮了。板着脸走到摄影棚正中间。程彧虽然没有演戏的经验，但上辈子好歹是个执掌千亿集团的青年才俊，大大小小的时尚杂志还有财经访谈也接受过不少，拍杂志封面的经验还是有的。 　　于是等程彧的定妆照拍好之后。整个剧组愕然发现，程彧的定妆照无论从气场还是从姿态来看，简直就是财经杂志的封面，特别写实。就跟经济板块受到表彰的新锐企业家宣传照似的，画风一看就跟其他演员的定妆照不太一样。 　　一众演员还有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莫名觉得他们接下来要拍摄的这部偶像剧，可能会朝着某种不可预测的方向策马狂奔。 　　拍完定妆照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程绍难得来探班一次，当然要请客。因为天气还有点冷，程绍想了想，直接请全剧组的人吃火锅。 　　碍于程彧的洁癖，程绍特地点了一个小的鸳鸯锅给程彧。送外卖的餐厅服务人员刚帮着下完料，程绍就用小漏勺把辣汤锅里的辣椒全部捞出来。 　　剧组其他人见状，忍不住问程绍：“您不是点了鸳鸯锅？为什么还要把辣椒捞出来？” 　　程绍但笑不语。 　　拿着筷子等肉吃的程彧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他这个人，吃火锅吃不了辣，一吃辣就咳嗦，还容易拉肚子。可尝过几次辣锅以后，让程彧退而求其次的吃清汤锅底他又不甘心。后来程绍帮他找到个妥协的办法，就是每次吃火锅的时候，先点个辣锅，然后把辣椒都捞出来，这样锅底就没那么辣。程彧这种不能吃辣的人也能受得了。 　　“先下毛肚还有虾滑。”程彧坐在那跟个小爷似的，径自催促程绍：“再下一盘肥牛。我看那个羔羊肉也不错。” 　　程绍按照程彧点的，把毛肚，虾滑，肥牛和羔羊肉一样一样下到锅子里。又倒了一盘青虾，夹了几片莲藕，鸭血还有蔬菜。 　　程彧看着程绍把一盘青虾拨进去，皱眉说道：“我不吃虾。” 　　程绍说道：“我帮你剥。” 　　程彧就不说话了。 　　等东西煮熟以后，程彧迫不及待地捞毛肚和肉片。程绍从辣汤锅里捞出青虾，慢条斯理的帮程彧剥虾。 　　程绍长的斯文俊秀，气质温润隽永，手指修长灵活，哪怕是坐在烟火气息浓郁的火锅旁边剥虾，那画面也美的仿佛一副油画似的。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看了一眼又一眼，忍不住啧啧称叹。 　　就程家这兄弟俩，真不知道人家爸妈是怎么生怎么养的。生的两个儿子都这么优秀这么帅！ 　　关键是兄友弟恭……呃，一众演员们看着大咧咧坐在那儿，只顾埋头吃的程彧，觉得兄友是一定的，弟弟就算不恭，兄弟两个的感情肯定也没的说。 　　不过话说回来，程彧年纪虽然比程绍小，但听闻他现在可是大权在握。把持着C&C珠宝的决策权，连股东大会还有董事局都要听程彧的。程绍这个还没念大学的哥哥，怎么可能争得过程彧。就算心里头不满，表面也还是要讨好弟弟的。就不知道卧薪尝胆还是蓄意讨好了。 　　程彧眼睛一扫，就能知道这帮人心里头暗搓搓的在想什么。当下有些不痛快的皱了皱眉。他上辈子为了争夺家产，跟程绍斗的乌眼鸡似的。这辈子既然没打算跟程绍争，就不想让周围任何人产生误会。 　　程绍笑眯眯的拍了拍程彧的手背，将剥好的虾仁儿全部夹到程彧的碗里，又夹了一粒虾仁凑到程彧嘴边，试图用食物堵住炸毛弟弟的嘴巴。 　　程彧哼了一声，嘴里叼着虾仁斜睨了程绍一眼。程绍笑笑：“辣不辣？” 　　辣倒是不辣，但好生气！ 　　程绍看着脸颊鼓鼓的程彧，忍不住又投喂了一片莲藕——这回是清汤锅里的。 　　“蔬菜更挂辣。我帮你都下到清汤锅里面。你多吃点蔬菜，免得长胖。长胖了上镜不好看。” 　　“我又不胖！”程彧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也在闷头吃的朱建新，灵机一动：“我要是吃胖了。就让导演给朱哥加个角色。就我身边的助理跟班。天天跟着我，站我前面。”然后就能显得他又瘦又高。 　　原本还吃的很欢乐的朱建新顿时有点食不下咽。一脸悲催的看向程彧。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躺枪的永远都有他！ 　　程绍摇头轻笑：“那你可以放心多吃点。” 　　程彧想了想，略微笨拙的给程绍加了一块毛肚：“你也吃。” 　　程绍有些惊讶的看了程彧一眼，原本温润的笑容忽然灿烂起来。 　　晃得一众演员还有剧组的工作人员们都感觉眼前有些刺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程绍的笑容里面品出了几分老父亲的欣慰。 　　吃完晚饭，剧组还有夜戏要拍。不过按照通告上面写的，有夜戏的只有男女主角和一帮群特群演。程彧身为重量级的大反派外加剧组最大牌的投资商，既没到出场的时候，场务也不敢给程彧安排太晚的夜戏。按理说程彧可以回酒店休息了。但程彧考虑到自己上辈子完全没有演戏的经验，就想留下来观察观察。 　　顺带着把庆宸和凌奕也留在片场，随意揪了个负责导戏的副导演，时不时询问一下走位还有面对镜头时需要的种种技巧。 　　被临时抓工的副导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程彧问了几个问题后，忽然心血来潮，再次追问：“我们这部戏所有演员是用原音，还是拍完以后用配音？” 　　“？” 　　副导演看了看程彧，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是现代戏，还是偶像剧，应，应该不会用配音吧？” 　　程彧了然：“所以我们还得练练台词对吧？” 　　副导演表情僵硬的看着程彧：他是应该说对还是……不对呀？！ 第120章 　　按照剧本的设定，程彧扮演的反派大 boss的第一次出场应该是那种标准偶像剧霸道总裁的浮夸式登场。就是镜头最开始，一排豪车环绕喷泉停在公司大楼前，然后穿黑衣服的保镖刷刷刷下来站成两排，霸总的司机先下车帮忙开门，然后镜头给到皮鞋，西装裤，一直往上露出脸。这时候站在公司门口的员工们继续齐刷刷的心理喊总裁好，完了程彧扮演的霸道总裁就龙行虎步大步流星的走进公司，身上穿着的风衣还必须在鼓风机的吹动下往后飘。 　　这时候还必须有打扮成秘书模样的人簇拥在霸道总裁的身后不停汇报工作。完了霸道总裁或冷酷无情的颔首表示可以，或毫不留情的指出属下在汇报工作时的疏漏，以此来彰显总裁的英明神武。 　　身为资历丰富的弯弯偶像剧老牌导演。刘贺章表示这一套下来应该是一个长镜头，各种演员的走位加台词需要一气呵成，特别能彰显出霸道总裁的效果。 　　——然后就被程彧给否了。 　　真*霸道总裁表示现实生活中没有一个沙雕霸总会在上班的时候要求公司员工全部守在公司门口接人，也不会在走廊上公然讨论公司机密或者正在进行的合作项目。 　　“如果一个项目是可以拿到大庭广众下讨论的，我为什么还要让所有参与项目的人签保密协议？”程彧特别不理解编剧的脑回路：“那你后面写的女主角冒着触犯保密协议的风险给男主角通风报信，被大反派发现以后将计就计，最后以女主角的安危威胁男主角退出竞争的剧情就不成立了呀？” 　　编剧大叔一脸呆滞的看着程彧。他们就是拍个狗血偶像剧而已，逻辑链需要这么严谨的吗？ 　　“不需要吗？”程彧挑了挑眉。他只是单纯的疑惑，看在编剧大叔的眼中，那必须就是金主大人雷霆之怒。当即就怂了：“您说得对。这块儿得改！” 　　于是编剧大叔熬夜改完的剧本，大反派出场的第一幕，就是特别平淡无奇的，身为女主角的冯依依以实习生的身份第一次进公司，给霸道总裁泡咖啡的场面。 　　现场改的飞页还是让程彧不太满意，霸道总裁先生特别傲娇的责问：“……为什么一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能给集团总裁泡咖啡，我们公司的总裁秘书处是名存实亡了吗？” 　　编剧大叔：“……” 　　身为导演的刘贺章有些不忍心的看了一眼双眼通红通红满是血丝的老搭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不知道以小程总的经验来说，我们的女主角还有反派的第一次见面，该怎么样才合情合理？” 　　程彧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贺章：“我是编剧吗？” 　　刘贺章被程彧身上猛然爆发的甲方爸爸的气场慑的胖躯一震，片场上的暴君老虎顿时变成猫：“不、不是，当然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我们这些人拍戏拍了太多年，圈子都有些闭塞。跟现实生活就有点脱节。不知道现在的公司都流行什么样的恋爱模式。” 　　程彧心说大部分公司都禁止办公室恋情。不过想了想，还是懒得跟刘贺章较真。毕竟是拍偶像剧，太较真就没法儿拍了。 　　程彧认真想了想，按照编剧大叔给出的剧本设定，剧情走向还有女主角的行为习惯，最后给出了一个提议。 　　于是第二天早上，当女主角和几个小配角还有群演们再次回到拍摄现场时，就接到了又双叒叕飞页过的剧本。 　　怀揣着成为世界知名珠宝大师的梦想，在大三实习的时候主动向AYU投简历，并且幸运的成为最新一批实习生的夏之恋怀揣着异常激动的心情到公司报道。然后毫无疑问的被分到设计一部打杂。然而现实生活跟夏之恋的设想并不相同。她在设计一部第一天的实习生活，没能接触到跟珠宝设计师有关的任何专业性工作。只是不停的被老员工指使着复印资料，到其他部门跑腿送资料，还要在午休的时候给部里的其他老员工买午饭还有咖啡和奶茶。 　　“为什么我一个未来的世界珠宝设计大师要做这种事情！”身上挂满了盒饭便当还有奶茶热饮外卖袋的夏之恋艰难的走出旋转门，摇摇晃晃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因为买的东西太多，视线都被堆叠起来的便当盒子遮挡了。 　　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总裁专用电梯维修，不得不坐员工电梯下楼的反派大 boss。 　　“哗啦”一声，夏之恋身上的便当盒还有热饮因为撞到人全部掉在地上。还有一部分倒在霸道总裁的身上。盒饭的污渍还有咖啡顺着昂贵的高级定制西装蜿蜒而下。夏之恋愣在当场，神情惊恐的看着霸道总裁。 　　正在讲电话的霸道总裁先生满脸铁青的看着新来的小实习生。没等狂风骤雨爆发，反应过来的小实习生立刻双手合十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看见。我、我帮你擦擦……” 　　夏之恋手忙脚乱的从外卖袋里掏出餐巾纸，试图帮助霸道总裁先生把衣服上的污渍擦干净。 　　“你脑子是被油渍浸了吗？你觉得这种东西是餐巾纸能擦干净的？你走路为什么不看路？你以为你的眼睛是黑曜石，只用来装饰的吗”虽然在拍摄时为了程彧的安全着想，道具组已经把盒饭还有咖啡奶茶换成冰的。但是为了配合拍摄效果，程彧还是要表现出被烫到的又急又痛的表情。 　　——程彧也确实表现出来了。不过是因为洁癖发作导致的气急败坏。他甚至怀疑自己脑抽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桥段，为什么要帮助编剧大叔折腾他自己！ 　　气急败坏的程彧甚至连原本的台词都忘了。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自己习以为常的毒舌讽刺。 　　站在一旁的副导演皱了皱眉，刚要喊咔，被导演拦下来了。 　　刘贺章摆摆手，饶有兴味的看着监视器。觉得程彧的临场发挥还有冯依依的入戏应对很有视觉效果和戏剧冲击力，暂时不用喊暂停。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片场内，即便程彧的表现并非勃然大怒，而是愠怒之下的面无表情，冯依依依然被吓到了。完全忘了现在是在拍戏。带着哭腔说道：“我，我赔，我会赔的。你，你别生气，我一定会赔的。” 　　说话间，两人产生的骚乱已经引起了前台还有路过的其他员工的注意。有人认出了总裁，大惊失色的跑过来：“程总，您没事儿吧？” 　　“程总，您烫到了吧？疼不疼？” 　　“程总，我帮你叫医生吧？” 　　“你怎么回事啦？”还有人斥责夏之恋：“走路怎么不看着点路呀？你撞到程总啦！” 　　夏之恋脑子已经完全懵掉了。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哭着说对不起。 　　为了更好的入戏，程彧扮演的霸道总裁在剧里也姓程，叫程曦。程曦看着蹲在地上只知道哭的实习生，还有围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公司员工，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都去做自己的事情。” 　　说着，铁青着脸回楼上换衣服：“叫医生来给我换药！” 　　随着程彧走入电梯，刘贺章导演终于心满意足的喊了一声咔。还在电梯里面的程彧一瞬间冲出来，毫不犹豫的冲进临时改装成化妆间的休息室洗澡换衣服。 　　等出来的时候，就见刘贺章还有其他演员们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小程总天赋异禀。”刘贺章笑眯眯说道：“你很会演戏呀！” 　　冯依依也红着鼻子点了点头，附和道：“嗯。我刚刚都被吓到入戏了。” 　　顿了顿，冯依依也笑着调侃道：“怪不得程总你那么帅那么有才华，在剧里居然没有女生喜欢你。太吓人了。” 　　经过刚刚那一段戏，冯依依是真情实感的觉得，程彧这种人，不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偶像剧里，就适合高高在上的被人崇拜。根本不适合下凡跟女孩子谈恋爱惹。 　　根本想象不到程彧会跟女孩子温柔说话低声道歉的场面有木有！ 　　程彧洗澡换了新衣服，身上那种黏腻脏兮兮的感觉总算没有了。心情也变好了。顺着冯依依的话说道：“所以你们这些偶像剧的女主角，就适合被那些有钱有闲的富二代哄着捧着，没事儿吵吵架再和好。就当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了。其实并不适合跟真正的老总谈恋爱。叶公好龙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女孩子。” 　　因为真正的霸总没耐心，也不会花心思哄女孩子开心。他们宁可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合作伙伴还有竞争对手的身上，也不会浪费时间谈恋爱。反正以程彧的经验而谈，喜欢谈恋爱或者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家庭琐事上的公司老总，最后的结果要么是公司破产要么所有项目落空，毕竟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当然，他那个一谈恋爱就狗血的大哥除外。 　　已经回到燕京的程绍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并不知道自己被弟弟吐槽成了什么样。 　　冯依依听到程彧的评价，很不服气的说道：“我才不信呢。难道霸道总裁就不渴望爱情，就不想谈恋爱吗？” 　　“我倒是想问问程总，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什么人的话，你会怎么表白？” 　　话音未落，就听一旁的配角演员凑趣说道：“我觉得小程总这么优秀，年龄还这么小，应该不会主动喜欢上什么人。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有人喜欢上小程总的话，会怎么告白？” 第121章 　　“什么告白？我不会跟人告白！我为什么要跟人告白！”程彧眨眨眼睛，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有你们这些人！拍戏呢！这么八卦做什么！” 　　众人眼睁睁看着炸毛的程彧一瞬间爆发出老板抓住员工开小差的严肃气场，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没有啦！这不是刚拍完一段戏，大家要休息一下嘛。”冯依依笑着打趣：“小程总不要转移话题呦。你是不是害羞。” 　　“你看我像是会害羞的人吗？”程彧挑眉，不答反问：“还有，这种话题也值得害羞吗？” 　　“那你就回答呀！”冯依依笑眯眯的继续纠缠：“我们就是很好奇，你要是遇到喜欢的人会怎么表白嘛。是不是偶像剧里面经常演的，邀请对方吃烛光晚餐？” 　　冯依依双眼放光，似乎在幻想程彧化身霸道总裁，跟女孩子告白的场景：“是不是还会有烟花和小提琴师？把整个酒店全部包下来什么的？” 　　“好土啊！”程彧面无表情的吐槽了一句：“你真的很想知道我遇到喜欢的人会怎么做吗？” 　　“当然！”冯依依点了点头。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相信不只是我，大家都很好奇。你们说对不对？” 　　被冯依依看到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也都笑嘻嘻的点头附和。看出来大家都很喜欢程彧了。 　　于是程彧也就勉强幻想了一下，假如自己真的遇到喜欢的人会怎么做。认认真真想了几秒钟，程彧也幻想不出来。反倒是上辈子程绍跟余安安黏黏糊糊的画面不停的在眼前闪现。 　　“噫！”程彧恶心的一个哆嗦，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谈恋爱时会像程绍那样智商掉线式的折腾。 　　“怎么了？”程彧的反应成功逗笑了片场所有人。就连一直守在监视器前的导演都忍不住凑趣：“你究竟想到了什么样的场景？居然能把你自己恶心成那样？” 　　嫌弃归嫌弃。程彧倒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吐槽他哥的恋爱史。 　　“反正不会是你们这些老土的狗血偶像剧剧情。”程彧一锤定音：“不要再讨论这种话题，继续工作！” 　　众人起哄的笑了几声。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准备拍摄。 　　这是程彧第一次以演员的身份参与偶像剧的拍摄。说实话看着不怎么样，其实挺累的。一段戏可能只拍十几分钟不到半个小时，光布置场景道具还有灯光就需要一两个小时，等待的时间比拍戏的时间还长。不过程彧倒是没觉得无聊，等戏的时间就坐在片场处理公司事务。 　　AYU一月末在国内市场还有F国市场正式上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预热——包括线上官方网站电视台tvc滚动播出，冠名赞助芒果综艺，线下地广，柜台与品牌店的销售渠道直接铺满全国二十三个重点城市外加F国卡洛琳集团旗下的百货大楼柜台，南高丽三盛百货（在某位财阀小姐的再三请求下，程彧终于答应让AYU品牌进驻三盛百货），以及明星大使们的宣传，在二月十四号情人节这天直接以井喷的形式爆发了将近四千两百万的销售额。 　　四千两百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要知道在2008年，某宝第一次举办的双十一线上促销活动中，某宝商城的交易额一共只有五千两百万。那几乎是集齐了华夏整个线上市场至少三分之二商家的交易额。而AYU只是一个刚刚成立没多久的珠宝品牌，甚至连推出的新品也只有程彧亲自设计的“花漾系列”。整个系列全部单品加起来也不过十七种——为了纪念设计师程彧的十七岁。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说在各界巨头，即便是在珠宝界同仁的眼中都不值一提的新品牌，一个仅有一名设计师，还只是一名刚刚出道没多久，艺人身份比珠宝设计师的身份更加深入人心的新锐设计师的小作坊，竟然创下了比之全国所有电商加起来也不遑多让的成绩。 　　只能说在AYU交出答卷的第二天，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震惊了。 　　财经版块，经济板块，时尚版块包括娱乐版块几乎乱成一锅粥。所有媒体竞相报道，AYU，四千两百万，程彧等等字眼充斥着各大报纸周刊。所有人在震惊AYU创下的销售记录的同时，也开始不断挖掘AYU普一上市就能创下如此辉煌业绩的重要原因。 　　很多媒体想方设法的约程彧的采访。不过霸道总裁先生为了拍戏，全都拒绝了。任由这帮人无头苍蝇似的乱猜乱撞。当然也有一部分精明的人从程彧的各种宣传策划中留意到AYU品牌一直致力于在明星粉丝中间扩大影响力的举动。包括程彧这位品牌创始人兼珠宝设计师的身份，也成了很多人分析的对象。 　　于是，在以往的商业促销中，完全被忽视掉的粉丝群体也慢慢走入商家的视线。虽然短时间内还没有人尝试着重复AYU的营销策略，不过程彧相信，以华夏商人的精明程度，这一天绝对不会太远。 　　当然这些事情具体跟程彧也没什么关系。经历过上辈子的工作狂生涯，重活一世，又已然成了C&C珠宝的实际掌权人。可以说不论是前世的执念还是这辈子的理想，程彧都完成的差不多了。仿佛一个游戏打通关的老手，哪怕是在命运的逼迫下从头刷关，也不会有第一次打通关时的激情。 　　换句话说，这辈子的程彧其实已经没那么看重赚钱这回事。包括之前跟陈灵蕴打的赌，在程彧发现自己其实可以通过股市和期货市场的操盘轻而易举的搜刮巨额财富的时候，那个所谓十年内创建一家市值千亿的国际高奢品牌的对赌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程彧没办法要求一个神经病人履行赌约。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之间本来也没什么赌注。 　　如今，程彧已经把品牌运营的事情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团队。他自己倒是更倾向于把控大方向，然后将更多的精力投注到珠宝设计，还有业余爱好这一块——比如说演戏。程彧就觉得挺有意思的。仿佛在一部剧里体验了别人的一生。而这种别具一格的浸入式体验，也可以给程彧提供更加丰富且充裕的灵感。 　　于是当《星光之恋》拍摄接近尾声的时候，灵感爆发的程彧已经在闲极无聊的情况下完成了十八个设计图。他把这些设计稿全部融入到剧情当中，配合剧组的拍摄，打造出了AYU品牌的第二款“星光”系列，就准备等电视剧开播后全球上线。 第122章 　　现代剧因为不需要做特效的缘故，后期做的就比较快。《星光之恋》杀青不到两个月，后期剪辑就差不多完成了。经过多方比较，片方最终以每集八十万，广告分成百分之十的条件，把剧卖给了芒果台，而芒果台在经过两轮招商后，最后决定《星光之恋》定档芒果台黄金剧场的暑期档播出。 　　而在播出之前，剧组的主创人员还需要配合片方还有电视台的宣传。程彧虽然不是男主角，但他身为剧中最具分量的反派，也是目前内地娱乐圈最火爆的偶像组合TOP的成员，兼《星光之恋》最大投资商，于情于理也都应该参加一部分重量级的宣传活动。 　　于是当《星光之恋》剧组再次登上《周末嗨翻天》的舞台，给自家电视剧做宣传的时候，程彧也理所应当的跟着过来了。 　　TOP组合当初就是在芒果台的《星光熠熠》出道的。之前也以《星光》练习生的身份参加过《周末嗨翻天》的录制。再加上C&C珠宝今年还打败了其他竞争对手成为《周末嗨翻天》的冠名商……总而言之，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见面之后的气氛就非常融洽。 　　“恭喜小程总事业有成呀！”《周末嗨翻天》导演组组长公孙玥见到程彧就是一顿打趣：“不愧是名副其实的霸总呀。来采访一下我们的小霸总，偶像剧情照进现实的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吧。”程彧一脸兴趣缺缺的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傲娇模样逗得大家忍俊不住。 　　公孙玥把台本递给程彧，继续说道：“为了配合《星光之恋》的宣传，我们今天拍摄的主题就是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偶像剧。会在交流环节提到一些偶像剧的经典桥段。然后会有主持人和嘉宾互动表演的阶段。” 　　几个主持人也笑嘻嘻的附和道：“我们也很期待呢？从来没尝试过演偶像剧的主角。” 　　女主持人凑到程彧面前：“我来当你的女主角好不好？” 　　程彧看了看专职搞笑的女主持人，指着剧中扮演男主角的陈佑翔说道：“他才是男主角。我是反派。” 　　女主持人笑嘻嘻：“我就喜欢反派。” 　　程彧道：“反派没有女主角。” 　　陈佑翔和冯依依听到程彧这么说，一个没忍住爆笑出声。节目组的人全都好奇的看过来，冯依依擦擦眼泪，无比怨念的说道：“程彧说的是真的。他在这部戏里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就是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人。” 　　陈佑翔也跟着点头：“他在这部戏里除了工作就是争家产，本来导演和编剧还想给他安排一条跟女主的感情线，他也拒绝了。说真正的霸总没时间谈恋爱。” 　　一说起这个，冯依依难免又有些幽怨的看向程彧。然后跟主持人抱怨道：“你们不知道他在这部戏里有多恐怖。我在戏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到他们公司去实习。后来就成为设计部的主杆。跟他对戏的时候他天天冲我发脾气。” 　　虽然是剧情设定，但程彧端起总裁的架势训斥冯依依——尤其是因为冯依依的工作出了差错，被程彧喷到狗血淋头的时候，虽然知道是在演戏，冯依依还是会不自觉的心慌意乱。好多次就是这么脑袋一片空白的入了戏的。 　　对于这种情况，剧组当然是乐见其成。就难为了冯依依，拍完这部戏后，特别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出道当艺人。要是真的像剧中的女主角一样正常念书正常找工作，估计要没完没了的受这种气了！ 　　不过在程彧浸入式的对戏模式下，冯依依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我现在特别自豪的一件事，就是我在拍戏期间学会了打线稿。其实这部戏里面还有几张珠宝设计稿是我自己画的。虽然跟程总的作品没法比，但程总亲口夸的，说我还是蛮有灵气的。他还答应我，会给我一个跟AYU珠宝联名设计的机会，等到这部戏播出以后，AYU珠宝推出第二款星光系列的时候，也会把我的作品变成实物。” 　　这也是程彧联合品牌宣传电视剧的一个策略。冯依依本来就是他们公司力捧的新人，并且随着《一起去旅行》这档综艺的热播，冯依依现在也算是圈内最有人气的当红小花。相信等到这部剧播出以后，冯依依的人气会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夹杂着电视剧还有冯依依的热度，这款跟AYU珠宝联名的设计应该能有不少粉丝还有观众买账。 　　对于这一点，冯依依本人还有她的经纪团队也是乐见其成。毕竟这种联名合作对于冯依依的时尚形象的树立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哇！”主持人们深表惊艳：“那等到AYU星光系列推出的时候，你一定记得送我们一份。” 　　冯依依笑的眉眼弯弯：“一定会的。” 　　寒暄连带着对完台本之后，节目组开始正式录制。到了之前对过的大家耳熟能详的偶像剧情环节，主持人把话题扯到程彧身上：“我们大家都知道程彧这次在《星光之恋》中扮演了一个别具一格的霸道总裁。那么你现实中其实也是一位年少有为而且功成名就的霸道总裁了。能不能跟我们大家分享一下，现实中的霸道总裁跟偶像剧里面的霸道总裁有什么不同？” 　　下面的粉丝也跟着起哄尖叫。 　　程彧就还是老生常谈的说道：“现实中的总裁需要操心公司运营，应该没有太多时间谈恋爱。” 　　“那么如果是你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一见钟情的女孩儿，你会怎么向她表白？”主持人话锋一转，突然横生枝节，笑眯眯的看着程彧，补充道：“我是说以霸道总裁的方式。” 　　程彧皱了皱眉。怎么最近大家都在cue这件事。 　　主持人见程彧没有反应，再次诱导道：“不如我们现场来一次吧。选一名幸运观众，让我们小程总跟她告白好不好？” 　　“啊啊啊啊啊啊——” 　　坐在台下的粉丝几乎疯掉了，扯着脖子喊道：“好！” 　　程彧无奈叹气。 　　主持人笑着说道：“你看，你的粉丝们也都想看到你的霸道总裁式表白。” 　　一直站在旁边的冯依依突然跳出来，举手申请道：“我要当被告白的女主角！” 　　说完，不顾台下哗然的起哄声和反对声，冯依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们不要跟我抢。我做这个梦已经很久了。今天你们就成全我吧！” 　　陈佑翔特别郁闷的看着冯依依，委委屈屈的抗议：“难道我不好吗？我才是你的官配男主角啊！你为什么要抛弃我爱别人？” 　　冯依依故作不耐烦的摆摆手：“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嘛。我们已经在一起一部剧的时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白月光和朱砂痣，蚊子血还有饭粒的故事你总听说过吧！” 　　陈佑翔崩溃大笑：“这也太现实了吧！你个渣女！” 　　冯依依不以为然，继续眼巴巴的看着程彧。 　　其实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冯依依对于捆绑程彧炒作绯闻的想法早就消失殆尽了。包括冯依依的经纪团队，也在反复讨论后得出了捆绑程彧得不偿失的结论。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冯依依越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像程彧这样相貌俊美，家世雄厚，天纵奇才并且自身能力超强的人，这世上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动心？可以说程彧于冯依依，大概就是天上的明月，仰慕是一定仰慕的，可是心里面也非常清楚，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有任何可能。 　　冯依依也不知道自己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程彧这么一个奇葩，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要说幸运的话，那就是提高了眼界，至少在未来十年内，冯依依可以肯定的说，她应该不会再看上别的男人。因为别的男人一定没有程彧那么优秀。要说不幸的话，应该就是自己还没萌发就已经彻底灭掉的懵懂心动。 　　所以冯依依终归还是不死心的。宁愿冒着节目播出后被观众诟病的风险在节目上公开表态，也要跟台下的粉丝抢这次机会。 　　正在录制节目的其他嘉宾还有主持人们似乎也都留意到了冯依依破釜沉舟下的冲动，一个个面面相觑。冯依依的脸红的跟灯笼似的，有些难为情的咬了咬嘴唇，还是故作玩笑的说道：“怎么啦！我好歹是这部戏的男主角，按照偶像剧的剧情，明明就该是所有人都爱上我的人设好吗？凭什么霸总在剧里那么虐我？我就是不服！我必须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听到冯依依这番话，所有人哈哈大笑。 　　主持人也趁机圆场道：“我觉得依依的话实在是太对了。程彧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的对待我们的女主角。必须罚你按照标准的偶像剧剧情向我们女主角告白，大家说还不好？” 　　都这种局面了，坐在下面的观众当然要凑趣叫好。主持人生怕场面难堪，又及时把男主角陈佑翔拽进来：“不如就设计这样一个场景。我们男主角跟女主角是一对，但是你看上了女主角，想要把女主角从男主角的身边抢过来。” 　　这倒是很符合《星光之恋》最开始的剧情设定。也算是圆了冯依依的所谓“执念。” 　　主持人笑眯眯的看着程彧：“来吧！看看我们的小程总究竟会怎么做？” 　　台下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起哄叫好还有掌声。 　　程彧叹了一口气。看着陈佑翔和冯依依，想了想，冲着陈佑翔开口说道：“一千万，离开你的女朋友。” 　　话音刚落，台下的尖叫声立刻大了起来。所有人看好戏似的看着程彧和陈佑翔。 　　主持人感慨：“标准的偶像剧反派台词！” 　　陈佑翔也忍着笑说道：“不可能！我和依依是真心相爱的。我怎么可能为了钱放弃她。” 　　程彧面无表情：“两千万。” 　　陈佑翔继续摇头：“不可能！” 　　程彧继续加码：“三千万。” 　　陈佑翔已经开始笑了：“不可能！我对依依是真心的。没有办法用金钱来衡量。” 　　程彧：“四千万！” 　　陈佑翔继续搜肠刮肚的给自己加戏：“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为了金钱出卖依依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休想用钱拆散我们。” 　　台下的观众还有台上的主持人和嘉宾已经笑疯了。 　　程彧就跟参加了一场拍卖会似的，一直在例行公事的加价。直到加到一个亿，陈佑翔忍不住吐槽：“你有没有别的台词了，别凑字数行吗？” 　　程彧忽然转移视线，黑漆漆的眼眸牢牢盯着一旁吃瓜看戏的冯依依的眼睛：“一个亿，跟我玩一场恋爱游戏。” 　　“你赢了，我的心归你。我输了，送你一个亿。” 　　正在开怀大笑的冯依依忽然愣住了。 　　过了半晌，冯依依大声喊道：“我愿意！” 　　话音刚落，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第123章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 　　“不可以！！！” 　　“我也愿意！！！” 　　在台下粉丝和观众们几乎疯了一样的喊叫声中，几位主持人还有嘉宾们也是捧腹大笑。 　　“程彧你好会呀！” 　　“简直太会了！” 　　“又霸道又宠，完了，我觉得我也沦陷了！”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你看现在的编剧就写不出这么霸道又宠溺的情话来。还得人家霸道总裁自己来。” 　　“还说你不会说情话不会表白。你都说出这种话了还叫不会，那我们岂不是都成了哑巴了！” 　　程彧的表情有些无奈。他就随随便便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这帮人为毛突然就情绪高涨起来。这些话有什么值得起哄的吗？ 　　“太值了！”陈佑翔拍手大笑：“我跟你说，程彧你这就是撩而不自知你知道吗？” 　　关键程彧今年才十七岁。真的难以想象等程彧到了三十岁的男人黄金时段，又有钱又有才又有名又有利还这么会撩的话，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姑娘了！ 　　陈佑翔和其他几位男嘉宾暗暗咋舌。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就是有这种天生就招人爱慕惹人仰慕的人存在。也幸亏程彧专注霸道总裁的企业家路线不动摇。来混娱乐圈也只是玩票性质。还喜欢创造资源让大家都能分到一杯羹。无形中化解了其他人的危机感还有敌意。要不然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以程彧的心机城府还有手段，就算圈内人真的想要打压程彧，谁胜谁负也未可知。就知道如果程彧像其他人那样真的把全部精力放在娱乐圈的话，估计也就没其他男艺人什么事儿了。 　　程彧当然不知道其他人的感慨。录完节目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节目组照例要请嘉宾吃夜宵。因为程彧不太能吃辣，一帮人商讨过后，就去了附近很有名的一家烤肉店。落座的时候，冯依依红着脸悄悄坐在程彧旁边。 　　程彧看了冯依依一眼，开口说道：“你又不会烤肉，跟庆宸换一下位置。” 　　冯依依道：“我可以学。” 　　程彧略带嫌弃：“我不想当小白鼠。谁知道你烤出来的肉会不会毒死人。” 　　冯依依很无语的看了程彧一眼。实在不明白程彧为什么能在霸道总裁和熊孩子之间切换的如此自如。 　　程彧眯着眼睛打量冯依依：“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 　　坐在一旁的陈佑翔忍俊不禁：“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同剧组的其他演员笑着跟一头雾水的主持人解释道：“就是拍戏的时候，程彧扮演冯依依的顶头上司，总是批评冯依依。冯依依经常在戏里被程彧骂哭。下了戏就哭哭啼啼的抱怨。” 　　冯依依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才没有哭哭啼啼的抱怨。我明明是很生气的委屈。” 　　一众演员们但笑不语。冯依依嘟着嘴巴起身，跟庆宸换了位置。她心里边其实早就清楚自己不应该对程彧抱有幻想。只是少女情怀，总是会忍不住的抱有一丝丝不切实际的期盼。可惜程彧郎心似铁，半点都不带被她的美色动摇的。 　　程彧确实不会被美色动摇，但是在美食面前，他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公孙玥的工作室除了《周末嗨翻天》这个王牌节目外，还打算在暑假筹备一个新的综艺节目，叫《明星恋爱》。顾名思义，就是请明星搭档情侣录制节目。因为还在筹备阶段，节目组除了发愁节目制作，还很担心赞助商的问题。恰好程彧过来录制节目，公孙玥就想到这位财神了。 　　“不论是《星光熠熠》还是《周末嗨翻天》，我们芒果台跟C&C珠宝的合作可以说是非常愉快的。现在小程总又创建了自己的品牌AYU珠宝，所以我很想问问，小程总有没有兴趣，以AYU的名义赞助《明星恋爱》？” 　　顿了顿，公孙玥又补充道：“我个人觉得，《明星恋爱》这档节目，和AYU珠宝的品牌形象还是非常契合的。” 　　程彧挑了挑眉。像这种明星恋爱综艺，程彧上辈子倒是也赞助过几回。甚至还请过大热的明星情侣担任C&C珠宝的代言人。无论是宣传力度还是销售额增长方面，确实有很大收益。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AYU并没有冠名综艺来扩大宣传的必要。主要是因为AYU已经在《星光之恋》这部偶像剧中投入了相当大的广告植。程彧相信以《星光之恋》的质量，等到这部剧上映后，给AYU带来的宣传力度绝对可以支撑他接下来要力推的“星光”系列。 　　再者《星光之恋》的播出时间和《明星恋爱》的播出时间都在暑假，从这个时段考虑，程彧也没必要在同一时段打两个广告。没必要那么浪费。 　　公孙玥也能理解程彧的考虑，就是有点惋惜。她其实还是蛮喜欢跟程彧的合作的。主要是程彧这个金主不光大方，还能针对节目录制给出不少建议。公孙玥和节目组都觉得受益匪浅。 　　程彧看着公孙玥明显流露出失望的模样，笑着说道：“如果明年这个综艺还出第二季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冠名。” 　　公孙玥冲着程彧一笑：“那就承您吉言了。” 　　程彧心下一动，扭头看了一眼冯依依和陈佑翔，问公孙玥：“你们那个明星恋爱的综艺，已经确定嘉宾了吗？” 　　公孙玥笑道：“确定了两对嘉宾。” 　　碍于人多口杂，公孙玥没说的太细：“一对是圈内很有分量的影帝影后，还有一对是运动员和最近很火的小天后。我们这档节目想要邀请五对嘉宾。其他三对还在拟邀过程中。节目组还没敲定具体人选。” 　　程彧就指着冯依依和陈佑翔问道：“你觉得他们了两个怎么样？” 　　公孙玥听程彧刚才说话的口风，就差不多知道程彧想要说什么。听到这番询问，顿时笑道：“这我也说了不算。也是需要艺人公司达成共识的。” 　　程彧就笑道：“我是觉得暑假正好是《星光熠熠》播出的时段，也是剧最重要的宣传期。如果男女主角能够参加真人秀炒CP的话，对于剧的热度肯定有增幅。对于你们节目的宣传也有帮助。” 　　都是同一个电视台同一个季节播出的项目，宣传方面肯定是相辅相成的。这一点不用程彧多说，公孙玥还有冯依依和陈佑翔自然明白。不过对于冯依依来说，虽然理智上明白，感性上还是有点小失望。果然她和程彧之间，只有冷冰冰赤果果的艺人与资方的关系QAQ。 　　陈佑翔看了冯依依一眼，主动接过话茬：“如果公孙导演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现在就给我的经纪人打电话。协调档期。” 　　陈佑翔是片方选定的男主角，因为形象好气质佳性格又比较活泼开朗，很受公司的器重。也算是制作公司力捧的新人。而冯依依作为这部剧的女主角，她的重要性更加毋庸置疑。双方团队早在开拍之前就已经跟剧组签订好配合后期宣传的协议。所以两人对这种事情早已心照不宣。更何况《明星恋爱》也算是公孙玥工作室比较看重的一个新项目，还有影帝影后和天后歌手的加盟，想来收视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算只是冲着自己的事业规划，两人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因此，在听到陈佑翔的表态，冯依依也恍然回神，笑着说道：“我个人肯定是很想得到这个机会的。” 第124章 　　飞机划过长空，稳稳降落在燕京机场。程彧三人鱼贯下了飞机。庆宸和凌奕每人手上两个行李箱——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是程彧的。 　　朱建新在停车场等人，接到人后直接把人送回公司。程彧看了看行车路线，挑眉说道：“送我回家。” 　　朱建新缩了缩几乎看不见的脖子，期期艾艾道：“那个，大程总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程天光找他能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程彧皱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靠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 　　到了公司，庆宸和凌奕帮程彧把行李箱放到练习室，程彧直达顶楼去见程天光。提前得到消息的程天光已经泡好了茶水，还特地从玲珑斋点了程彧最爱吃的茶点。瞧着这架势果然是严阵以待。 　　“听朱哥说你找我有事？”程彧直接坐下来，也不给程天光寒暄的机会，开门见山。 　　程天光嘿嘿一笑，将两份文件递给程彧，然后搓搓手，故作老实的坐在程彧对面。 　　程彧翻开文件，发现一份是想要上市的策划书，另一份则是对赌协议。 　　程彧轻笑一声：“还挺有野心。” 　　程天光笑了笑：“人往高处走嘛！” 　　程彧不动声色地放下文件，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天光笑道：“小程总对天光娱乐难道不感兴趣吗？” 　　没等程彧开口，程天光自顾自说道：“我看您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很热衷于投资影视剧。其实天光旗下的艺人这么多，今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艺人，当然也会捧出更多新人。这些艺人在有热度的时候完全可以担任AYU珠宝还有C&C珠宝的宣传大使。我们用内部价签下他们，可以省掉一大笔宣传费用。” 　　程彧笑道：“我程彧没有压榨自己人的习惯。这点宣传费，我还出得起。” 　　程天光笑了一下：“小程总是财神爷，您生财有道，自然不在乎这点小钱。再者我看小程总最近的动作，您应该非常在意粉丝这一块。如果您注资天光娱乐，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天光娱乐的艺人资源自然随您取用。” 　　“我喜欢吃苏帮菜，可以去玲珑阁，也可以请玲珑阁的师傅去我家。完全没必要把玲珑阁买下来。等我吃腻了苏帮菜，还可以换川菜。华夏有八大菜系，除此之外还有各类风俗小吃。我完全没必要花钱困住自己尝鲜的机会。”程彧轻笑道：“就像圈内也不止天光娱乐一家经纪公司。每年走红的，也不会只是天光的艺人。” 　　正说着话，程彧的手机忽然响了。程彧看了一眼屏幕，起身说道：“抱歉，刚下飞机，家里人急着见我，先告辞了。” 　　“哎——”程天光下意识的伸手想要留人，然而程彧已经起身，施施然的离开了。 　　朱建新躲在办公室外面探头探脑的，瞧见程彧这么快就出来了，麻溜迎上来：“这就回去了吗？” 　　“不然呢？”程彧挑了挑眉，反问道：“留下来吃食堂吗？” 　　朱建新想到程彧对公司食堂无比嫌弃的态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那，那我送你回去。” 　　程彧轻轻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朱建新送程彧回到程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程彧随口邀请朱建新进去吃晚饭。朱建新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不，不，不，我还得回公司一趟。程总找我还有别的事情。” 　　程彧看了朱建新一眼，没再挽留。 　　朱建新迟疑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个……你对公司想要上市，还想签对赌的做法怎么看？” 　　程彧淡淡怼道：“用眼睛看。” 　　朱建新一噎。 　　程彧略不耐烦的说道：“还能有什么看法。资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程天光打的算盘不错，也要看他给出的砝码够不够分量。” 　　朱建新恍然，程彧的言外之意，显然程天光现在拿出来的砝码还是不够分量的。 　　“那如果你是对赌方的话，你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朱建新忍不住问道。 　　程彧又看了朱建新一眼，忽然轻笑。 　　笑的朱建新毛骨悚然的：“你笑什么？” 　　程彧没说话，直接开门下车，还不忘叮嘱道：“把我行李箱搬进来。” 　　朱建新垂头丧气的拍了拍后脑勺，闷不吭声的搬行李箱去了。 　　陈思邈老两口掐着点，让阿姨准备了晚饭。照例都是程彧最爱吃的那几道菜。 　　程绍看着挑挑拣拣吃东西的程彧，皱眉说道：“你最近食欲好像不怎么好。是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怎么可能！”程彧看了一眼神色略微紧张的一家三口，有点生气：“还不是程天光，非拽我谈什么上市对赌，我在他办公室喝了一肚子茶水，还吃了一肚子点心。根本都不饿。” 　　程绍松了口气，旋即说道：“你别找借口。明明是你自己嘴馋吧？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吃点心，经常为了零食不吃饭。以为我不知道吗？” 　　程彧哼了一声：“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唠叨。” 　　“我哪里唠叨？”程绍反问。顿了顿，又道：“再说我就算唠叨也只是唠叨你一个人。既然是特例，就不算唠叨。” 　　程彧无语。直接转移话题：“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过了。”程绍笑道：“就等着九月份开学了。” 　　程绍说到这里，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有些动情的对着程彧说道：“阿彧，谢谢你。” 　　谢谢你在家里最为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接过了C&C珠宝的乱摊子。也谢谢你支撑了这个家，让大家都有安稳日子过。爸妈能安安心心呆在M国养病，他也能安安心心的去求学，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程彧被程绍含情脉脉的表情膈应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你干嘛？突然这么煽情？什么阴谋？不会是想跟我要零花钱吧？” 　　“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程绍都被程彧气笑了，原本还有些说不出口的感动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你个臭小子！” 　　“本来就是。”程彧摸了摸鼻子，嘀咕道：“好端端的撒什么癔症。” 　　程绍含笑不语，摇了摇头。一边给程彧剥虾投喂，一边说道：“你在芒果台录制的节目什么时候能播出来？” 　　程彧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大概要在电视剧播出一个礼拜左右。那个时候宣传效果最好。” 　　程绍又问：“那你参演的那部电视剧又什么时候可以播出？” 　　程彧随口说道：“已经定档7月2号了。接档芒果台正在播出的那部棒国偶像剧。” 　　程绍想了想，又道：“我有听说过那部剧。好像还挺火的。班里女生好多都在讨论那部剧的。” 　　程彧有点惊讶：“你们班的学生现在还有精力看电视剧？” 　　不是说高三学生过的都是地狱模式。那家地狱还给看偶像剧的？ 　　程绍没吭声。程彧忽然转过弯来：“是余安安跟你说的吧？” 　　说完，不等程绍回应，又挤眉弄眼的问道：“你行啊！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话音未落，坐在饭桌上的陈思邈老两口也跟着八卦起来：“在聊什么？你哥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生了？” 　　“外公外婆，你们别听他乱说。他这一年都没去过学校好吧？”程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跟那个女生没什么关系。大家只是同学而已。” 　　说完，不等程彧添乱，告诫的看了程彧一眼：“真的没有关系。” 　　程彧早就被上辈子的记忆先入为主了。见程绍这么郑重其事的强调，还有点纳闷：“难道你移情别恋了？” 　　“压根就没恋过。”程绍忍无可忍，伸手呼噜呼噜自家弟弟的头毛，颇有些感慨万千的说道：“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罢了。” 　　如果说在陈灵蕴夫妻两个出事之前，程绍还有些豪门贵公子的懵懂闲心的话。那么在程家出事以后，程绍眼睁睁看着那些平日里跟爸妈称兄道妹的股东还有董事局成员一个个落井下石，看着程彧在危急时刻站出来力挽狂澜，大展身手逼得股东大会束手无策。解气之余，程绍同样明白了他这个年纪的无能为力。 　　所以与其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莫名其妙的懵懂心情上，不如好好学习尽早独立。程绍是个做哥哥的，他希望至少有一天，家里再一次出现危机的时候，他可以挡在程彧面前为程彧遮风挡雨。可以成为程彧最有利的支撑。而不是呆在一旁束手无策。 　　不过这些话太肉麻了。程绍也不好意思当着程彧的面说。只能支支吾吾的表达道：“我要好好学习呢。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好在十年后分别创建自己的千亿集团。你都这么努力了，我也不能落后。” 　　程彧挑了挑眉，搁心里安安吐槽：“说的人模狗样的。上辈子你也没耽误演偶像剧啊！” 　　“你小子少给我转移话题！”程绍耳朵尖有点红红的，故作凶恶的看着程彧：“既然你那部偶像剧已经定档了。是不是该给我和外公外婆一个福利。至少让我们先看看你第一次出演偶像剧，演的是什么吧？” 　　程彧清了清嗓子，埋头吃虾。向来拽的二五八万的臭小子第一次露出赧然羞涩的表情。似乎对于让家人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自己参演偶像剧的霸道总裁这件事情，还有点接受不了。 　　程绍见状。笑的越发开怀，一个劲儿的催促道：“快点，外公外婆都想看呢！” 第125章 　　磨不过程绍还有外公外婆，程彧打电话给片方，要了《星光之恋》的拷贝。片方的人早就被程彧当成了财神爷供着，听说程彧要拷贝带，大半夜的就派人开车送了过来。彼时外公外婆已经上楼睡觉了，程绍在卧室打游戏。程彧随手把盘放在茶几上，也慢悠悠的上楼拐进书房。 　　程天光今天跟他聊的对赌协议还有公司上市这件事。程彧其实有点在意。但他这个人，向来喜欢掌握主动权。哪怕有点心动，没把整个项目了解透彻前，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所以在冷漠拒绝程天光后，程彧回到家里，就觉得自己应该全面了解一下天光娱乐现在的运营状况。包括旗下艺人的事业规划以及商业价值，公司的盈利模式等等。 　　程彧一个人在书房里埋头查资料，做策划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书房门被人敲响。程绍端着热牛奶推门而入：“不要熬夜，喝完牛奶就睡觉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还在发育的小孩子，总是熬夜长不高。” 　　一句话戳到程彧的心口窝儿，程彧有些无奈的看了他哥一眼，接过牛奶一饮而尽。表情还略带点郁闷。 　　程绍又说道：“忘了说了。这不是暑假嘛，裴延也回国了。什么时候一起聚聚，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出去玩了。” 　　没等程彧开口，程绍补充道：“不许说你没空。别忘了过年的时候裴延还特意来陪你呢。” 　　程彧的拒绝到了嘴边，被程绍硬生生的堵了回去：“我也没说什么。聚就聚呗。正好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儿。什么时候聚，在哪儿聚，你说一声就好。” 　　程绍冲着程彧打了个响指：“这么乖就对了。” 　　程彧忍无可忍，终于克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早上，程彧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再一次接到了程绍的通知：“已经订好了，今天上午去香山玩，中午一起吃烤肉。” 　　程彧挑眉，下意识挑剔道：“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爬山？还有我不会烤肉。” 　　“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懒。多运动一下有助于保持身体健康。还有哪次烤肉你自己动过手，不都是我跟裴延帮你烤的嘛。”程绍也特别顺畅的怼回去：“不要挑三拣四好不好。” 　　程彧被怼的没脾气了：“我就说一句话，你说这么多。” 　　程绍忍不住笑了。给程彧剥了一个鸡蛋放进粥里面。 　　程彧气哼哼的看了程绍一眼，闷头喝粥。 　　早饭还没吃完，程绍就接到了裴延的电话。他已经从家里出发了，正在往程家这边赶，预计四十分钟能到程家。然后大家一起出发去香山。裴延还在电话里很体贴的问道：“今天天气不错，外公外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程绍扭头问外公外婆，陈思邈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我们就不跟你们年轻人掺和了。待会儿我跟你外婆要去你何爷爷家打牌。” 　　顿了顿，陈思邈又看向程彧，笑道：“我听承业那小子说，你给他们文创小组设计的一款太极玄武套戒特别漂亮。很多道长都对这套戒指感兴趣。我们太极协会的几位荣誉道长也托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出一款太极系列。大家都想要定制。” 　　程彧皱了皱眉头：“这款太极系列跟AYU现在主推的‘花漾’还有‘星光’系列画风相差太大，就算出的话，也只能是高定。” 　　按照程彧的风格，既然是全球高定，那只能是独家。程彧当初设计这款戒指的灵感来源就是为了纪念陈思邈。如果陈思邈愿意把这款套戒转让给别人的话，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听到程彧的话，陈思邈立刻改口：“那就算了吧。只能说他们跟这套戒指没有缘分。” 　　林素芬好气又好笑的看了老伴儿一眼。忍不住多嘴：“你这样，可没办法跟老何还有清风道长他们交代。” 　　“那就不用交代了。”陈思邈若无其事的说道：“本来就是我外孙送给我的礼物，他们跟着瞎掺和什么。羡慕嫉妒的话，就好好培养自己的后辈，也让他们家的孙子外孙什么的，为他们设计个全球独家。老眼馋我的东西算什么。” 　　闻言，程绍莞尔，程彧但笑不语。 　　慢悠悠的吃完早饭，裴延也准时到了。见到鱼贯出门的程家两兄弟，裴延顺手从车里拿出自己亲手熬的冰镇酸梅汤，递给程彧：“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可以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程彧挑眉，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裴延一看程彧的神色，就知道程彧肯定是回忆起大年三十儿那顿做的并不成功的年夜饭，笑着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是想一雪前耻。放心喝吧。我在M国练厨艺都练了小半年了。” 　　程彧没吭声，拧开盖子默默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清清凉凉的，还带着酸梅的果肉和椰子肉，是程彧最喜欢的那种口感。 　　“还不错。”程彧品味了一番，忍不住又喝了两口。 　　裴延笑了笑，冲着程绍得意挑眉。 　　程绍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裴延得意个什么劲儿。 　　“上车吧。”裴延笑着帮程彧打开车门。他还特别细心的准备了程彧最爱吃的几种甜点和零食：“我听说你演偶像剧了？什么时候播出？” 　　程彧闻弦歌而知雅意，指着程绍说道：“家里有DVD盘，你要是想要，让我哥给你拷贝一份。” 　　裴延顺着倒车镜看向程绍。程绍耸了耸肩膀：“晚上回家拷给你。” 　　裴延勾了勾嘴角：“谢了。” 　　知道程彧一到夏天就犯懒不爱动，三人都没爬山，直接坐缆车到了山顶。六月仲夏，阳光虽然晒的很，但山顶有风，吹起来凉丝丝的，还蛮舒服。裴延在地上铺好了野餐垫，又摆好了零食，招呼程家兄弟坐下来。 　　程彧皱了皱眉，直言不讳：“三个大男人坐在野餐垫上吃零食？” 怎么感觉gay里gay气的。 　　程绍和裴延顿时无语。裴延表情有些讪讪，程绍说道：“你事情怎么这么多。要不要我再叫两个人过来陪你呀！” 　　“好呀！”程彧歪歪斜斜的靠在凉亭的美人靠上，懒懒散散的挑了挑眉：“叫你懵懂的心动过来怎么样？” 　　程绍顿时不说话了。 　　裴延听的糊里糊涂：“什么懵懂的心动？” 　　程彧笑的很促狭：“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裴延一脸惊讶的看向程绍：“你早恋了？” 　　“我没有。”程绍都快解释无力了：“是他自己多想。” 　　裴延纳闷：“你的早恋，阿彧为什么会多想？” 　　程彧拍手打了个响指，冲着裴延点赞：“说的漂亮。” 　　裴延还没得到过程绍的肯定和夸奖，顿时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给程彧奉上一盆洗的干干净净的牛奶草莓：“我尝过了，奶香味十足，特别甜。” 　　程彧其实一路上嘴没怎么闲着，肚子吃的都有点撑。看到草莓就摆了摆手：“我有点吃不动了。一会儿再说吧。” 　　裴延点点头，把草莓放进竹篮里面。 　　程彧就好奇：“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刚才在缆车上也没见你拿。” 　　裴延笑道：“我提前准备好，让工作人员直接捎带上来的。” 　　“还挺细心。”程绍忍不住称赞一句。也觉得三个大男人跑来山顶聚餐有点尴尬——尤其是在周围布满了小情侣和出来玩的男男女女的情况下。 　　程彧手撑着下巴，看着凉亭外面远远围着一圈人，有的举着手机偷拍，有的交头接耳，还冲着这边指指点点。过了一会儿，一波女生推推搡搡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程彧吗？” 　　“你也觉得我长得很像程彧？”程彧挑了挑眉，笑嘻嘻说道：“我朋友都这么说。” 　　话音未落，程彧扭头看向程绍，大声问道：“我就说吧！我跟那个程彧长得很像。而且我觉得我长得比他帅。那个程彧除了家世好会画画会赚钱外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明白了，那些小姑娘都喜欢他什么。” 　　程绍无语。 　　几个女生有些失落，有些不服气，还有些不死心：“你真的不是程彧吗？” 　　“我是呀！”程彧笑嘻嘻的点头，问：“你们要签名吗？我还可以跟你们合照。” 　　几名女生面面相觑。程绍忍不住说道：“你别闹了。” 　　“这有什么的。拍个照片而已。”程彧冲着小姑娘们挑眉：“要么？” 　　几个小姑娘有些踟蹰，最后还是摇摇头：“不了。” 　　一帮人转身离开，临走之前，有人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一句：“什么素质。” 　　“……也配跟程彧比……” 　　等人走后，程绍看着笑的特别开心的程彧：“很好玩吗？” 　　“挺有意思哒！”程彧靠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栏杆：“不然呢？让我承认吗？” 　　裴延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程彧摆摆手，他既然决定出来了，就不至于抱怨扫兴：“挺好的，阳光和煦，清风正爽，晒晒太阳。” 　　裴延说道：“要不我们去餐厅吃烤肉吧。我把餐厅包下来了。” 　　程彧说道：“有点浪费。” 　　裴延解释：“不是浪费。是想我们能玩的自在一些。” 　　程绍看了看裴延，又看了看程彧，下决定道：“那我们就直接去餐厅吧。是山顶新开的那一家烧烤餐厅吗？” 　　裴延应了一声，又道：“其实秋天来的时候风景更漂亮。餐厅后院种了好多枫树。一到秋天满目都是红色的。” 　　程彧无所谓道：“那就等秋天，有时间的话再来一趟。” 第126章 　　《星光之恋》的开播时间定在七月二号，晚上七点四十的黄金剧场。而在此之前，剧组主创人员为了宣传电视剧，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奔赴各大电视台参加综艺还有访谈节目。芒果台也提前半个月在黄金时段插播片花。确保宣传力度最大化。 　　一般来说，偶像剧的收视群体大都是在12岁到28岁之间的女性观众。再加上这部电视剧里扮演反派霸道总裁的程彧还是国民度非常高，认可度也非常高的国民小霸总。无论是现实带入剧情，还是剧情带入现实，给观众还有粉丝的期待感和新鲜感还是非常大的。所以很多人都在期待这部戏。 　　到了七月二号当天晚上，好多正放假的学生还有刚下班的白领们早早抢占了遥控器拨到芒果台，就等着新闻联播之后的黄金剧场。 　　等剧开播期间，还有不少粉丝不甘寂寞的爬上论坛，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这部剧的女主角是不是那个跟小霸总录《一起去旅行》的那个女嘉宾？” 　　“我记得这女的。心思特别多，录制《一起去旅行》的时候，肉眼可见的想往程彧身上贴。程彧不怎么理她。” 　　“她是XX传媒的。XX传媒出了名的喜欢捆绑异性艺人炒作。不过他们公司应该不敢捆绑程彧炒作吧？程彧性格那么强硬，出了名的难缠。” 　　“当然不是跟程彧炒作。我听说为了宣传《星光之恋》，她跟这部戏的男主角要参加芒果台的明星恋爱综艺。线还是程彧搭的。” 　　“——果不其然。又出现这句话了！” 　　“没错。之前录制《星光熠熠》的时候，程彧帮忙牵线搭桥让《星光熠熠》的练习生接C&C珠宝的推广大使，后来录制《一起去旅行》，程彧又牵线搭桥推同去的嘉宾参加时装周红毯秀。现在拍电视剧，又推荐男女主角上恋爱综艺……我发现娱乐圈给程彧起外号叫财神真是当之无愧。” 　　“不仅如此，那些跟小霸总走得近——也不能说走得近，就是有合作的人全部都能拿到不错的时尚资源。简直羡慕死人了。” 　　“谁不想跟这样的人合作呢！羡慕+1！” 　　“+2” 　　“+10086” 　　“你们说时尚资源，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据说这部偶像剧的服装道具都是小霸总亲自对接国际奢牌赞助的。F国卡洛琳知道吗？” 　　“也不奇怪。卡洛琳集团的首席设计师茜茜卡洛琳不是收他当关门弟子了吗？” 　　“……简直就是偶像剧男主人设照进现实人生呀！” 　　“来，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霸道总裁的演技！” 　　就在网友们津津有味的讨论有关程彧和《星光之恋》的八卦时，程家大宅，外公外婆还有程绍也整整齐齐的坐在电视机前，守着电视剧开播。 　　程彧有点无奈：“你们不是已经看完DVD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程绍挑眉：“感觉不一样好吗？” 　　“说的没错。看电视剧跟看DVD怎么能一样。”外公外婆也严肃点头：“之前是我们家人坐在家里自己看。现在是坐在电视机前跟全国的观众一起看，感觉不一样嘛。” 　　正说话间，家里门铃忽然响了。阿姨去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裴家三口，不由得有些惊讶：“是裴先生和裴太太，还有裴家公子？” 　　陈思邈和林素芬相互对视了一眼，起身寒暄道：“原来是镇南和细媛呀。你们两口子怎么过来了？” 　　裴延乖乖的冲着陈思邈老两口打招呼：“外公外婆好。” 　　裴镇南笑道：“今天不是阿彧演的电视剧开播第一天嘛。恰好我和阿媛好久没来拜访二老，索性过来凑凑热闹。”只字不提裴延在家里上蹿下跳的撺掇他们这件事。 　　周细媛也笑道：“我跟灵蕴是好朋友。灵蕴现在为了治病，不能陪在您二老身边尽孝。我只能替她多来陪陪您二老。难道二老不欢迎吗？” 　　“当然不是。”林素芬笑着数落道：“你们能来，我们当然欢迎。现在家里人不多了，多来些人还能多旺旺人气，也热闹。” 　　说完，又让裴家三口坐下。叫阿姨泡茶。 　　裴家三口刚坐下没多久，话还没聊两句，门铃又响了。这次过来拜访的是何承业带着一大家子人。也是打着要来聚众看程彧演的电视剧的幌子。仿佛开了什么闸门一般，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来了五六家邻居，乌泱泱一帮人很快就把客厅坐满了。全都翘首以盼，等着程彧演的电视剧开播。 　　这公开处刑的场面，哪怕是素来桀骜不驯的程彧，也情不自禁的感到有些尴尬。耳朵尖都有点红。 　　“阿彧，过来坐呀！”裴延看着抱着双臂冷冷清清站在客厅角落里的程彧，热情洋溢的召唤道：“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何承业也笑眯眯的说道：“就是嘛。过来坐，大家一起看电视。” 　　程彧叹了一口气，觉得头有点疼。 　　“你们自己看吧。我还有文件没处理——”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思邈打断了：“不要找借口偷溜。赶快坐下来帮外公招待客人。大家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这话一说，前来拜访的邻居们也都来劲了。 　　“可不是嘛！我们一片好心，小程总可不能说走就走。” 　　“是不是不欢迎我们来呀？太伤心了。” 　　“是害羞吧！男孩子嘛，都这样！” 　　“我觉得不能！咱们小程总哪儿是会害羞的人。” 　　一帮人好一顿调侃挤兑，程彧也不好立刻就走。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这时候广告已经结束了。电视上正在播放《星光之恋》的片头曲《许你一片星光》。 　　正在看电视的何承业忽然转过头来：“这首歌也是你们那个组合唱的吧？挺好听的。” 　　程彧摇摇头：“我们唱的是片尾曲，片头曲是陈佑翔唱的。” 　　何承业很自然的继续接道：“陈佑翔就是这部剧的男主角吧？说实话，当初听你说要演戏，还那么下力气投资剧组，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演男主角。” 　　程彧耿直的道：“男主角负责恋爱，我不想恋爱。” 　　裴延接口说道：“阿彧不想谈恋爱，只想谈工作。” 　　“所以阿彧小小年纪，才会有这么高的成就。”裴镇南顺着裴延的话，及时敲打儿子：“你也要跟阿彧好好学学。不要成天只想着回国，要好好念书才行。” 　　裴延下意识看了程彧一眼，着急的反驳道：“我哪有天天都想回国。我在M国也是很认学很辛苦的。我还帮咱家收购了一家百货公司呢。你都忘了。” 　　“你还敢说！”裴镇南瞪了裴延一眼，又冲着程彧笑道：“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去收购一家远在F国的百货公司。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小众的百货公司。本来就没什么客流量，再赶上经济危机，就更惨了。” 　　裴延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眼巴巴的看向程彧。 　　程彧笑道：“那个品牌我也听说过，还是很不错的。裴叔叔如果想要做奢牌的话，完全可以妥善经营一下。现在国内的形势一片大好，未来二十年，世界资本的目光都将投注在华夏这片市场。那些品牌打着全球驰名的招牌，跟本土品牌竞争的话，当然会有更大的竞争力。倒不是说老百姓都崇洋媚外，而是国外的品牌生产线早就形成了一套严格的品控流水线。所以如果裴叔叔想走高端路线的话——” 　　没等程彧说完，裴镇南故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一个做矿业集团的，说白了就是原料供应商，哪里有精力做品牌。不过阿彧你最近京影的AYU珠宝，倒是反响不错。我相信你这个年轻人的野心，肯定也不是小打小闹，至少也想做全球高奢。既然你也觉得这家百货公司的口碑格调不错，不如叔叔把这个品牌转让给你？” 　　这话一出，周围正在看电视剧的邻居们全都看了过来。裴延也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裴镇南，然后扭头打量程彧的表情。 　　程彧没啥表情。他这个人的城府向来很深，再加上思维比较跳脱。如果不是自己故意泄露的话，没人能从他的表情还有举动上推测出程彧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程彧捏了捏手指，这是他在思考问题时的下意识动作。沉吟片刻，程彧开口说道：“我是想做全球顶级高奢。不过AYU 刚刚创建没多久，还没立足根基。品牌的独立性还没能深入人心，这种情况下其实并不合适并购国际牌子。很容易混淆AYU自己的风格还有定位。” 　　“但是C&C珠宝的品牌经营已经到了瓶颈阶段吧。”裴镇南不动声色地看了程绍一眼，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现在全球经济危机，就国内市场形势大好。此消彼长，那些国际品牌一定会越来越多的把目光放在华夏市场。我们国家的消费者，向来都在追捧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如果C&C珠宝能成功并购一家国外口碑很不错的奢侈品牌，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C&C珠宝的形象吧？” 　　程彧轻笑。倒是并不意外裴镇南会说出这样的话。事实上，程彧上辈子接管C&C珠宝以后，为了提升C&C珠宝在国际的品牌形象，确实并购了不少国际高奢品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接受裴家的那个百货公司。毕竟—— 　　“品牌，也是要讲究定位的。” 第127章 　　因为之前陪家人看过一次DVD，当天晚上的直播剧情，程彧就没怎么看——说真的，他毕竟是个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霸道总裁，狗血偶像剧缠缠绵绵的爱情桥段其实不怎么能吸引他。 　　不过客厅里其他人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的。一向最爱看八点档的周细媛还以资深观众的角度评价道：“这部剧确实不错。男主角长得帅，女主角也漂亮，两人一见面就吵架斗嘴皮子，典型的欢喜冤家。当然我们阿彧演的更好。没想到我们阿彧这么会演戏，我看你的演技比那个男主角自然多了。”尤其是在凶巴巴训人的时候。 　　“最关键的是剧情不悬浮，还挺有逻辑的。”何泰缙老爷子也跟着感慨道：“我就不爱看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年轻谈恋爱。为了屁大点事儿折腾个没完没了。” 　　何承业接口道：“我觉得商战部分最好看。听说是你给剧组提的建议？” 　　说着话，何承业一脸好奇的看向程彧。 　　程彧挑了挑眉，算是默认。 　　何承业评价道：“我觉得这部剧能火。” 　　这部剧当然得火。打从投资这部剧的第一天，程彧就已经做好了最完善的计划。从前期拍摄到后期剪辑再到剧播出的宣传期，每一步流程程彧都亲自盯着。电视剧上线的第二天，程彧就让AYU珠宝官网开了“明星衣橱”页面，专门介绍男女主角乃至每位重要配角出场后的服装配饰。并且在官网内部标好价格和购买链接，以供看完电视剧想要扒同款的明星粉丝和观众们下单。 　　除此之外，程彧还让AYU珠宝官网在“明星衣橱”的购买链接下面标注了各大品牌在国内的销售柜台和专卖店——这也是当初程彧给电视剧拉赞助时，给各大国际奢牌画饼的宣传策略。虽然按照合约条款，程彧只需要在镜头中呈现出服装和配饰，不用多此一举。但是在几家品牌的定位不同，消费群体也不一样，并没有太多利益竞争的情况下，这种顺水人情，做了既不会损失自己的利益，反而可以拉拢合作伙伴。同时也能间接抬高AYU珠宝的国际地位和品牌格调，给广大消费者们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 　　于是观看电视剧的观众还有各家粉丝们幸福的发现。他们在追剧的同时，还能及时跟踪AYU的官网了解全球最顶级的时尚资讯。不管买不买得起，看到官网上挂着的那些过分精致奢华的服装首饰，大家也能一饱眼福。 　　“……好厉害呀！突然就觉得我们追的这部偶像剧高大上起来。跟之前那些给女主角买衣服还要去平价商店的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 　　“穿的衣服真的全都是国际大牌。感觉好幸福呀！” 　　“不光是服化道，你们发没发现这部剧的剧情感觉好真实呀。尤其是小霸总出场以后，感觉那些在公司拍摄的情节都特别现实。大公司是不是真的这么恐怖？” 　　“拥有三年工作经验的表示，小霸总的气场比我们公司老总厉害多了。不愧是市值百亿的上市CEO。” 　　“他，是市值百亿的集团贵公子。她，是刚入公司的蠢萌傻白甜。一次莽撞的相遇，让原本处于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产生了交集。面对如此清丽脱俗的她，面对西装裤上的一片狼藉，他邪魅一笑，冷冷说道——” 　　“你瞎啊！” 　　“你瞎啊！” 　　“你瞎啊！” 　　就在网友们热衷于玩梗的同时，同样也是电视剧上映的第二个星期，AYU珠宝的第二款成品“星光”系列也开始在国内各柜台陆陆续续上架。照顾到追星粉丝和追剧观众的消费水平，“星光”系列的价格依旧维持在两千到三千档之间。随着剧情的播出，这一批首饰主要有发卡，项链，耳钉，戒指，手镯，手链等等。新品上架第一天便创下了全国销量突破两千万的业绩，之后几乎每一天的全国销售业绩线上数额都能突破三百万，之前赞助了《星光之恋》的几家国际奢牌在国内的销售额也平均上涨了70%—100%，如此惊人的业绩再一次震惊业内。 　　剧播出的第二个礼拜，也就是剧情进展到男主角和程彧扮演的反派霸总第一次正面对抗的桥段，《星光之恋》的收视率已经上涨到11%，已经在连续卫冕电视剧收视率排行榜冠军的情况下还创造了当年的收视纪录。而随着剧情大热，扮演男女主角的陈佑翔和冯依依更是风头无两，直接跻身国内二线顶级。就连饰演反派的程彧，还有在剧中扮演主要配角的庆宸，凌奕等人也都有了姓名。 　　尤其是在剧中扮演大反派的程彧，因为气场足够强大，扮相足够俊美冷峻，再加上微表情和微动作中下意识带出来的傲娇细节，非常讨观众的喜欢。再加上程彧之前刚刚参加了《星光熠熠》，选秀的热度还没有过去，粉丝依旧处于高亢的热情中。 　　然而程彧却因为忙于工作的原因，多数时间都在媒体面前神隐。粉丝们守着电视守着电脑嗷嗷待哺，也只能等到三瓜俩枣的综艺节目和媒体采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部电视剧可以让粉丝们解解相思之苦，简直比苦守寒窑还要绝望无助的玉玺们仿佛看到了黎明里的第一道光，以无比的热情看剧宣传剧。 　　以至于剧情进展到后面，即便程彧已经刻意删减了不少反派的剧情和台词，他的人气依旧暴涨，尤其是在最新一期的《周末嗨翻天》播出以后，简直比在剧中扮演男主角的陈佑翔还高。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你们有没有看到程彧在《周末嗨翻天》上对冯依依的霸道总裁式表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要吃醋啦！” 　　“呜呜呜呜，我的程彧弟弟，我的boss，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好听的情话来。” 　　“我之前就觉得《星光之恋》里面，冯依依扮演的那个女主角好像爱慕小霸总。看来我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她真的觊觎我们的阿彧陛下！” 　　“忽然觉得其实女主角和小霸总在一起也挺好的。他们两个应该很配。” 　　“不配！霸总不喜欢女主角也不喜欢冯依依，他只沉迷创业无法自拔。楼上女主粉丝自重，乖乖跟你们家男主角炒CP去吧！不要捆绑我们小霸总。他才十七岁，他还未成年。” 　　“我不是女主角的粉丝。我就是觉得小霸总很有魅力而已。反正如果昨天那番话是对我表白的话，那我肯定也会答应啊！所以冯依依如果爱慕小霸总的话，也是人之常情……” 　　“怪不得所有偶像剧都喜欢用霸道总裁做男主角。之前我一直get不到，这次终于在程彧身上get到了。果然货真价实的霸道总裁就是比那些电视上演出来的水货有魅力……” 　　因为《星光之恋》在国内的热播，正在按部就班的运作海外发行的程彧并不知道，随着剧情大火，他饰演的霸道总裁跟他本人一夜之间成为所有女孩子想要交往的对象。2009年的电视剧集数还没有像后世那样，为了水剧情把战线拉得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像《星光之恋》这种偶像剧，最多也就三十多集。按照每天两集的频率，半个多月就播完了。 　　因为剧情紧凑跌宕起伏，足够狗血又逻辑在线，男女主角和重要配角各个男俊女靓，服化道精致华丽，有关珠宝设计，珠宝展会，服装走秀等等桥段更是专业到简直像是在拍时尚纪录片，在大结局这一天，《星光之恋》的收视率竟然一举突破15%，以一骑绝尘的姿态牢牢霸榜全国收视排行榜冠军。 　　就在所有追剧的观众还有粉丝们既欣喜激动又怅然若失的情况下，程彧以主办方加投资方的身份再一次宣布了将在全国范围内举行《星光之恋》剧组粉丝见面会的决定。见面会的地点定在燕京，沪城，深城和珠市四个发达的一线城市。 　　四场粉丝见面会全部举办下来，大概要花费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星光之恋》在南高丽，霓虹国和F国也会陆续上映。因为程彧跟南高丽WK的关系不错，又出资赞助了POT组合在国内的巡回演唱会。等到四场国内粉丝见面会结束后，还会在剧播期间到南高丽宣传新片。 　　用程彧的话讲：“既然南高丽的狗血恋爱剧能在我国风靡，那么我国的偶像剧到了南高丽应该也受追捧。毕竟华夏和南高丽没有文化壁垒。只要作品硬核，就应该受到欢迎。” 　　而对《星光之恋》的主创演员们来说，这一次到南高丽的宣传行程也对他们自己的形象和人气的提升有着非常大的帮助。现在国内高丽风盛行，观众还有粉丝相对来说更加追捧南高丽的艺人还有电视剧。逐利的品牌方自然也会把目光更多的落在这些南高丽艺人的身上。无形中就削弱了本国艺人的人气还有商业资源竞争力。 　　所以冯依依还有陈佑翔他们的经纪公司也期望，能通过这次南高丽的粉丝见面会提升一下自家艺人在海外的人气还有知名度，到时候通过墙里开花墙外香的办法，营造一下自家艺人在海外很受欢迎的局面，以此增加自家艺人的商业价值。 　　想到这里，各家经纪公司也不禁感慨，圈内评价程彧就是财神爷，谁能蹭上谁吃肉喝汤——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实话。 第128章 　　《星光之恋》火了！冯依依火了！陈佑翔火了！在这部剧里扮演男二男三女二女三乃至扮演男女主角父母的老演员也都要么有了姓名可以接到演主角的剧，要么再次翻红刷足了存在感。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片方还有投资方——因为这部剧赚钱了。 　　不光是当初卖给电视台一轮播放权的钱，还有剧火爆之后，各家电视台找上来买二轮三轮播放权以及海外版权的钱。当然最大头的还是程彧搞得明星周边——除了AYU珠宝星光系列这个大头不可能分别人一杯羹外，剩下的明星周边——比如说带明星海报或者Q版头像的钥匙链，应援衫，文具盒，笔记本，扇子等等等等。 　　反正只要是在剧中出现过的，不管人还是物，程彧都能想法子一批批的做出周边来。下到逗吃奶的婴儿玩的风铃挂件，上到七八十岁老爷爷老奶奶用的拐杖花镜，便宜到几块钱一本的笔记本文具盒，贵到成十上百万的高级定制，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圈钱花样之多，产业链之繁杂，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所有内业同行，包括外行的合作伙伴们全都惊呼受教了。大家伙儿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拍剧拍电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拍电视剧居然还能这么赚钱。就算是以贩卖周边驰名世界的M国老鼠他们家，估计也没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简直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想尽办法的榨出《星光之恋》的最后一丝价值。关键是程彧的动作第一次把各行各业都联系起来，服化道相关的行业就不说了，就连文具厂，印刷厂，LED灯具厂，家具厂，玩具厂等等看似不想管的产业，也都能让程彧划拉划拉捏到一起去。 　　有相关的数据公司在程彧推出各种周边后跟进调查过，保守估计《星光之恋》这一部剧产生的周边，就能给各家公司的业绩提升30%-80%。更不要说等《星光之恋》在南高丽，霓虹还有F国播出之后，估计这些做周边的厂家还能跟随电视剧一起拓展一下海外市场。就算站不住脚，有了个国外进口的名声也挺好的。一想到这些，所有跟程彧合作过的商家们顿时激动不已。一致认为财神爷的美名当之无愧。 　　就在全行业都在惊呼程彧人帅心善带领所有合作伙伴发家致富的时候，粉丝们翘首以盼的《一起去旅行》第二季也赶在七月下旬正式开播了。第一期就是所有观众和粉丝们闻名许久，直接把参与拍摄的九名嘉宾全部捧为时尚界宠儿的《欧洲之旅F国篇》。 　　综艺开播的前两分钟，是一段琳琅满目的花絮锦集。天旋地转的镜头下，是F国最著名的景点还有标志性建筑，华丽流畅的《圆舞曲》萦绕在耳边，镜头飞快闪过程彧一下飞机就带着所有人进了股票交易所，镜头一转，再一次对准了许多人都看不懂的数字和曲线，紧接着是所有人的惊呼，然后就是一帮人乘坐上童话马车去餐厅，在餐厅眺望F国全景，中间穿插着几位嘉宾的感慨……最后闪现出真正的巴黎时装秀秀场。 　　这一小段精彩的剪辑瞬间抓住了所有观众的眼球。之前还在为《星光之恋》的奢华场面惊呼的观众和粉丝们再一次大开眼界。因为要配合拍摄的缘故，在《星光之恋》中的所有时尚秀和珠宝展其实都是程彧找相关专业人士帮忙搭设的内景。要是从布景细节来说，绝对是百分之一百的还原。但要是从秀场气氛方面来说，那绝对比不上真正全球顶尖级的秀场。 　　而在2009年，真正见识过全球顶尖级时尚秀的观众和粉丝其实也不多。国内也没有什么专业的电视台或者拍摄团队会去专门的录制国外的时尚秀。所以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起去旅行》的镜头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接触F国，第一次接触真正的国际时尚秀。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接触真正的上流社会。 　　“我不行了！怎么办！我觉得《一起去旅行》里面的小程总好像更有霸道总裁的魅力。” 　　“小程总说F语好好听呀。就感觉跟我平时见到的小程总不一样。好绅士好友风度啊！” 　　“只有我最羡慕庆宸和凌奕吗？感觉他们两个运气好好，竟然能跟程彧成为一个组合的成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1” 　　“+2” 　　“+10068。酸了酸了。” 　　“啊啊啊啊啊！别管F语了！你们看到了吗？简直无法想象！他居然在一天之内用两万欧元赚到了二十三万。太厉害了吧！” 　　“卧槽！真的真的是真的！这不是拍电影！也不是拍电视剧！更加不是综艺效果！卧槽程彧也太牛逼了吧！” 　　《一起去旅行》第二季第一期的节目刚刚播出不到二十分钟，各大媒体和网上就已经炸锅了。虽然之前节目组和电视台就已经隐隐约约透露过风声，说这次节目跟之前的穷游不太一样，但是多数人都以为是身为嘉宾的程彧不愿意吃苦，自掏腰包或者利用人脉关系让别人请他们吃饭旅游。毕竟程彧是卡洛琳集团首席设计师的关门弟子，他在F国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也绝对想不到，这一期嘉宾的旅游资金居然是这么赚到的。一时间，不光是看电视的网友和娱乐圈本身，就连金融圈也都再一次震惊了。大家都知道程彧在金融领域的天分很好，并且很喜欢做空搜刮国际市场。但是大家都没有想过程彧的操盘居然能精准到这种地步。要知道在金融炒股炒期货这一领域，做长线跟做短线的收益还有难度大不相同。很多人眼光精准操盘精妙，可以做大盘。但是能炒短线也超出这么牛逼的效果，估计这世上有程彧这种天赋的少之又少。 　　别说是国内金融圈了，就连华尔街和国际金融界都为之震惊了。根本无法想象程彧还能天才到什么地步。 　　“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出这种人？跟他一比，我们什么都不是。”知道程彧的节目要播出，也跟着一块看了电视的索菲亚向母亲抱怨道：“太让人难过了。” 　　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程彧动向的南高丽三盛集团金妙珠也非常激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程彧是最棒的！他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 　　看到相关的新闻报道，三盛集团的家主金高池也颇为遗憾的对着几名最器重的家族成员说道：“他真的是个天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更加可惜的是哪怕财势雄厚如三盛集团，也对程彧无计可施。 　　而对于国内的观众和粉丝来说，如果说程彧在巴黎证券交易所的操作只是让他们一时惊呼，那么接下来在正对着埃菲尔铁塔的餐厅吃饭，俯瞰夕阳下的巴黎美景，坐着南瓜马车去百货大楼扫货，到各个景点打卡，试穿高定晚礼服参加时装秀走红毯，甚至晚上住古堡，还可以参加化妆舞会的每一个桥段都几大可能的满足了内心住着一个玛丽苏的女性观众。 　　第一期的节目最后一个镜头结束在程彧宣布要举办一个化妆舞会之前，所有观众恋恋不舍的看完了下一期有关化妆舞会上又是惊悚又是搞笑的预告花絮后，就迫不及待的爬上论坛宣泄自己的情绪。 　　“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大声向世界表白，程彧我爱你！” 　　“呜呜呜呜，我想要这样的老公！程彧你来娶我吧！我不想当玉玺了，我想当皇后！” 　　“想屁吃！我先来的！你只能在我后面排队！” 　　“楼上我比你来的还早！我要抢占第一！” 　　“终于知道冯依依为什么会对程彧念念不忘了。如果我生命中也能遇见一个这么完美又闪闪发光的男人，我也不会再去看别人一眼的。” 　　“我感觉节目里冯依依和小程总的互动也很有爱呀！期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 　　“冯依依的粉丝不要见缝插针过来拉CP，好好跟你们的男主角炒绯闻去吧。你家冯依依配不上小程总。” 　　“+1” 　　“+2” 　　“+程彧的身份证号和所有玉玺的身份证号。” 　　而就在全国粉丝都在嚎叫着程总霸道总裁的魅力时，C&C珠宝的股东和股民们也惊喜的发现，C&C珠宝的股价竟然因为《星光之恋》和《一起去旅行》的连续播出，猛猛增长了近十个百分点。大概是一腔热情无法宣泄的观众和粉丝们除了买买周边，也对C&C珠宝爱屋及乌。毕竟程彧是C&C珠宝名誉上的代理执行总裁，也是C&C珠宝目前的实际掌权人。 　　一直都对程彧的霸道独裁心怀芥蒂的股东和董事局成员们也不得不感慨，或许真正有才能的领导者都是这么刚愎自用，专断独行。不管程彧的手段如何狠辣，只要他有办法让C&C珠宝的市值一直上涨，有办法让大家跟着一起赚钱，那他们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就是可惜程彧年纪太小了，距离能结婚还有至少五年。不然的话，把自家闺女介绍给程彧倒是一个不错的投资方向。 　　除了这帮暗搓搓惋惜程彧不开窍的老油条们，其实也有人在为程彧惋惜—— 　　“真是可惜了。AYU珠宝还没上市。不然趁着这股东风，股价一定能上涨不少。”程绍默默看遍了相关的财经报道。忍不住感慨道。 　　程彧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沙发上，听到程绍的话，笑道：“AYU刚刚创建没多久，现在还不适合上市。等时机成熟，我会做的。” 第129章 　　《一起去旅行》第二季第二期播放的时候，程彧没在国内。他带着《星光之恋》的主创人员去了南高丽。也是为了《星光之恋》在南高丽的播出做宣传。 　　飞机抵达汉城时，前来接机的人依旧是POT组合的几个人，还有WK的社长金高聚，还三盛集团的公子金熙宰和千金金妙珠两兄妹。 　　这么一大帮人聚集在汉城机场的声势也惊动了当地媒体，以及POT组合的粉丝们，还有TOP组合在南高丽的粉丝。所以程彧他们下飞机的时候，看到的接机现场不亚于国际巨星的接机粉丝团。 　　“哇！没想到小程总在南高丽人气也这么火爆。”没有见识过这种偶像群体接机场面的陈佑翔一下飞机就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感慨道。 　　“也不光是我们的粉丝，主要是——”庆宸的解释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丽悦耳的声音打断了。 　　“阿彧！”特意打扮的精致漂亮的金妙珠笑着冲程彧招手，一路小跑着到了程彧面前，神情雀跃的说道：“欢迎你再一次来南高丽。” 　　“多谢。”程彧冲着金妙珠点了点头，又跟笑眯眯迎过来的具明河抱了一下。一行人直接穿过人群坐上保姆车。 　　照例是先去酒店安放行李。路上，金妙珠还不忘跟程彧回报AYU珠宝在南高丽的火爆程度。 　　“POT组合是我们国家最具人气的男爱豆组合，同样也是全亚洲最具人气的组合。AYU珠宝请他们担任南高丽的代言人，至少在我们国家，大家都很愿意支持。当然AYU珠宝第一款‘花漾’系列也非常精美。我个人非常喜欢。”就是价格略便宜了点。 　　金妙珠略有些遗憾的想道。 　　不过这话也不敢当着程彧的面儿说。虽然不知道程彧为什么把价格定到这么低，但程彧那么聪明，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程彧但笑不语。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绝密的原因。主要还是为了低调发育，努力扩大品牌的知名度还有竞争力——要知道珠宝领域跟其他行业并不相同。很多消费者追捧的珠宝品牌都有着上百年的创业历史。经过时间的沉淀，早已经完成了资本的积累和忠实的客户。 　　AYU珠宝作为一个新创建的品牌，想要在已经成型的珠宝界分一杯羹，没立稳跟脚前当然要尽可能少的树敌。所以程彧把消费群直接定格在消费区间在两千到三千元华夏币的粉丝群体，以及价格高昂到数百万的高级定制客户。就是为了避开中间这些珠宝消费常用区间的客户群体。 　　如此一来，在没有切实的利益竞争的基础上，再加上程彧个人的心机城府还有毒辣手段的震慑，相信没有其他人敢冒着被程彧反击的风险，贸贸然的针对AYU珠宝。 　　资本在追逐利益时向来喜欢铤而走险。但是当利益没有风险高时，资本同样也是最谨慎的。没有任何一家成熟的资本会浪费资源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那些不成熟的资本，别说敢不敢冒犯程彧，就算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程彧也不会怕。 　　他是嫌麻烦而已。 　　所以这次AYU珠宝赞助《星光之恋》的拍摄，程彧也不忘大方的送些顺水人情，帮助其他高奢品牌宣传一下知名度。一个是礼尚往来，感谢那些国际奢牌信任程彧，愿意给程彧一个面子。再一个也是先礼后兵，摆明车马告诉所有人——跟着我的，有肉吃；反对我的，也有的是苦果子吃。 　　目前看来，想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接受了程彧的邀请。就算有人心里边明白程彧的野心和规划，在没有确切的冲突前，估计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程彧下手。 　　——除非程彧自己遇到了困境，也许某些人会趁乱踩一脚，落井下石。 　　不过那种事情暂时还用不着他考虑。反正论坑人这种事情，程彧两辈子也都没怕过谁。 　　“阿彧，”到酒店安放好行李以后，金妙珠看着程彧欲言又止。当然最终也是没止住的：“我爸爸想见见你。” 　　金高池想见他？ 　　程彧默默的挑了个眉。也不难揣测这位三盛集团的家主想要见他的目的， 　　“那就见呗。”程彧倒是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作为一个（上辈子）市值千亿的老总，难道还怕见人吗？ 　　“真的？你愿意见我爸爸吗？”得到程彧的肯定回答，金妙珠顿时高兴的喜笑颜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程彧莞尔轻笑，故意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拒绝？” 　　金妙珠一噎。当然不敢说程彧之前拒绝了三盛集团的拉拢和示好，还拒绝了三盛集团想要跟程彧联手做空的提议。金妙珠担忧程彧因为这件事情不敢去见金高池。不过现在想想，以程彧的桀骜不驯，应该也没什么敢不敢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其实我爸爸今天晚上在家里准备了晚宴，想要招待远来的贵客。”见自己妹妹是真的招架不住这位锋芒毕露的华夏少年，金熙宰笑着接过话题：“不知小程总肯不肯赏脸？” 　　“东道主都已经备好晚膳了，我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当然是客随主便。”程彧也笑着回应。 　　程彧的年纪比金熙宰至少小半轮，比金妙珠也还小几岁，性格却如此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同样自诩年轻俊杰的金熙宰当然略有不服。听到程彧这番回应，也含笑着调侃道：“小程总放心，我们金家以诚待人，此番宴请，绝对不是鸿门宴。” 　　程彧一听这话，顿时笑的更开心：“即便是鸿门宴，刘邦不也全身而退了。此后汉家坐拥两百年天下，反而是自诩英雄的项羽，最后闹了个乌江自刎，倒是羞煞江东父老。” 　　金熙宰有些惊讶：“没想到小程总志存高远，竟然自比刘邦？” 　　“我只是觉得项羽太蠢而已。”程彧笑着摇摇头：“以史为鉴，素来刚愎自用，狂妄自大者，必定也会一败涂地。我们要引以为戒。” 　　金熙宰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神色淡淡的夸奖道：“没想到小程总年纪不大，不但精通操盘，善于设计，连历史都学的这么好。” 　　程彧笑道：“初中历史的程度。只能说我们国家义务教育普及的好。” 　　金熙宰越发觉得话不投机。 　　金妙珠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哥哥被怼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彻底说不出话来，才笑眯眯的接过话头：“其实我也喜欢读华夏的历史。上下五千年，无论是人心还是文学创作，都真的太精彩了。很值得我们学习。” 　　顿了顿，金妙珠又提到程彧给故宫文创小组创作的那套太极套戒：“……真的太让我惊艳了。跟‘亡灵国度’是彻彻底底的两种风格，融合了华夏特有的道家禅意。我父亲也非常喜欢。只是遗憾这套套戒并没有对外出售。还说如果是一套扳指就更完美了。” 　　扳指，在古时候是射箭时用来保护大拇指的工具。发展到后来，便成了许多高位者喜爱把玩的一件玩意儿。一般喜欢玩儿扳指的，大都是恋栈权势且十分热衷于玩弄权术的人。从这一点来看的话，倒是也附和金高池的品味。 　　程彧微微一笑：“那套太极套戒是我送给我外公的生日礼物。既然是心意，自然是要全世界独一份才有意义。” 　　金妙珠笑了笑：“我觉得阿彧你说的太对了。” 　　站在一旁的金熙宰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他相信不论程彧说什么，他那个傻妹妹只有这么一句话来附和。 　　就这副恋爱脑还想跟金家的男人们争夺家产？金熙宰在内心里嗤之以鼻，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放任金妙珠，竟然真的任由她胡闹。 　　金家人给程彧安排的接风宴，庆宸。凌奕还有剧组其他艺人显然是不太合适到场的。程彧也不希望他手下的艺人凑三盛集团太近。毕竟南高丽的娱乐圈现状是众所周知的乱。程彧既不想平白无故惹麻烦，也没打算替不相干的人担揽麻烦。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彻底杜绝麻烦产生的可能性。 　　“我出去一趟，你们乖乖留在酒店别乱跑。”程彧说着，还不忘看了朱建新一眼。告诫道：“前车之鉴要牢牢记住。” 　　比过年时还胖了一圈的朱建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整个人恨不得团成一个球。程彧看着软绵绵的一粒胖子，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你真的应该减肥了。再这么胖下去，你不怕得三高么。” 　　朱建新嘤了一声：“我会努力的。” 　　“晚上别吃烤肉也别吃米饭了。跟着凌奕他们吃点健身餐，然后去舞蹈室跟着练两个小时。”程彧径自吐槽道：“俗话都说苦夏，为什么你过个夏天还能胖上十来斤？你的消化系统就很好吗？” 　　朱建新继续嘤嘤。 　　程彧摇摇头，也懒得再说他。直接跟金熙宰和金妙珠两兄妹离开。 　　到了金家，果然是盛宴以待。不光是金家本家的人，南高丽稍有些脸面的头头脑脑几乎都在，整个宴会现场与其说是家宴，不如说是南高丽上流社会的缩影。 　　三盛集团的家主金高池亲自迎出大门，张开臂膀冲着程彧热情招呼道：“我远道而来的贵客，欢迎你来南高丽做客。” 　　这东道主的架势！ 　　程彧在内心深处冷哼一声，也笑眯眯的迎上去：“三盛集团不愧是三盛集团，果然热情好客。” 第130章 　　要说算上前世今生两辈子，霸总程彧最不感兴趣的一件事，莫过于这种毫无营养，连句实话都不能说，寒暄起来通篇都是社交型废话的商业晚宴。不过讨厌归讨厌，该社交的场合，程彧也不会让人下不来台就是了。大家都是修成精的狐狸，这点场面做派还是要有的。 　　不过金高池显然是不仅仅想要跟程彧维持一段场面互动的。特地把人请到他的书房聊天。一进门，就问程彧会不会下棋。 　　程彧倒是会下一点点，但是下的不怎么好。大多数时间都是为了哄外公开心。不过金高池跟他无亲无故，程彧就懒得哄这位爷了。当下干脆利落的甩了一句：“不会。” 　　金高池笑了笑：“我倒是很喜欢下棋。作为一个棋艺还算精湛的棋手，我很喜欢下棋时操纵大局的快感。举棋若定，落子无悔。下棋总是能让我明心静气。” 　　程彧不以为然：“我就不一样了。我更喜欢打游戏。游戏画面多精彩呀。还有音效跟着。而且打游戏还可以通关。” 　　金高池轻笑：“我们南高丽的游戏产业也很发达。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我们国家开发出来的游戏？” 　　程彧摇摇头：“我喜欢玩《贪吃蛇》，《俄罗斯方块》，《宝石帝国》还有《消消乐。》” 　　金高池瞬间语噎，显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沉吟片刻，金高池又不动声色地笑道：“这么看来，游戏于你也不过是一种放松大脑的消遣而已。” 　　“干什么不是消遣呢！”程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创建AYU也是为了消遣。” 　　“哦？”金高池津津有味的询问：“这话怎么说？” 　　“基建游戏嘛。”程彧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说起来，这个金高池的很多喜好倒是跟陈思邈很相似。就连喝茶的口味都差不多，除了大红袍就是龙井和普洱。 　　金高池明白过来，含笑说道：“小程总还真是游戏人生；看来你也是个高级玩家。不知道高级玩家有没有兴趣玩一些更大胆的游戏？” 　　“没有。”程彧很干脆的拒绝。 　　金高池继续微笑：“小程总也不要拒绝的这么快。不考虑一下我给出的条件吗？” 　　“我拒绝不是因为条件好不好。而是因为我对你不感兴趣。”程彧把玩着茶杯：“我不感兴趣的事情，没人可以逼迫我。” 　　“小程总不要误会。”金高池依然笑的如沐春风，被程彧接连拒绝这么多次，也根本看不出半点情绪来：“我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两家强强联手，会创造出更多的利益。” 　　说完，也不等程彧回应，忽然又转移话题：“不知道小程总对小女怎么看？” 　　程彧一时没反应过来：“？” 　　“妙珠很喜欢你。”金高池徐徐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会为了一个男孩子，这么努力的工作。听说是小程总教育她要振作起来，努力争夺在家族中的话语权？” 　　程彧似笑非笑的看着金高池，挑了下眉。 　　金高池继续笑道：“小程总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责备你饿意思。只不过我很好奇，以小程总你的个性，应该不是喜欢交浅言深之人。不知道为何会对小女如此提点？” 　　也难怪金高池会在这件事情上犯嘀咕。想来金高池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世界上竟然会有程彧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就喜欢看别人骨肉反目争夺家产。 　　“我只是觉得金大小姐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又见金大小姐很烦恼自己在家里不受重视的现状，让我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程彧冲着金高池微微一笑，十分温和无害：“人嘛，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变态。我也不希望金大小姐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变成我这样的变态。所以只能出言提醒她，适当的爆发一下。” 　　金高池哑然无语。显然不能接受程彧的画风竟然如此诡异。 　　难道说天才的脑回路都是这么的……非同寻常吗？ 　　金高池自诩博闻强识阅人无数，却也没见过程彧这么奇葩的。不禁想到之前调查程彧时挖掘出来的病情诊断，这回算是真的相信程彧的精神绝对有问题。 　　不过精神有问题，也不耽误资本逐利。更何况程彧就算是个疯子，目前看来，也是个能够控制住自己行为和思维的清醒的疯子。这样的人，还是值得拉拢的。 　　“小程总年少有为，又这么的怜香惜玉。也难怪我的女儿会喜欢上你。”金高池看似欣慰的笑了笑：“不知道小程总对小女有什么看法？” 　　同样的问题，金高池前前后后提问了两次，意思就大不相同了。程彧有些惊讶的看了金高池一眼。他向来对资本逐利时的贪婪深有体会。却没想到金高池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这跟卖女求财有什么区别吗？ 　　“我还没成年呢！”程彧面无表情地提醒道：“而且按照我们国家的法律，男孩子要年满二十二周岁才能领证结婚。” 　　“这倒不是问题。”金高池笑眯眯说道：“年轻人自由恋爱，倒是不用考虑这么沉重严肃的话题。” 　　那你还真是轻松活泼呀！程彧在心里暗暗吐槽。忍不住翻白眼了。倒不是同情金妙珠有这么一个见到利益连女儿都能出卖的爹。而是同情自己，差点就被强买强卖了。 　　“您也说是自由恋爱了。那前提就应该是自由。”程彧笑眯眯说道：“而我的自由就是选择单身。” 　　金高池颇有些遗憾的摊了摊手：“不再考虑一下吗？” 　　顿了顿，又没等程彧开口，金高池自顾自的暗示道：“我想小程总应该也知道三盛集团在南高丽的分量。说句并不夸张的话，只要成为三盛集团的掌门人，几乎等同于掌控半个南高丽。这么大一笔财富还有权利，难道小程总从未动心？” 　　“小程总不是很看好小女的天赋吗？不瞒你说，因为家族一致致力于培养男性接班人的缘故，我之前确实忽略了妙珠的能力。当然这其中也必然有妙珠自己不喜欢努力的缘故。不过经过这半年的观察，我确实觉得妙珠的天分也不错。”金高池唇边的笑容越发深邃：“当然了。再有天分的年轻人，也还只是年轻人而已。冲动，稚嫩，就像野地里生长的小树苗，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狂风骤雨摧毁，或者长歪。” 　　“如果妙珠的身边能有像小程总这样的朋友指导她，帮助她，我相信妙珠能成长的更快，也更容易些。”顿了顿，金高池的目光牢牢盯着程彧的眼睛，暗示的无比明示道：“而作为回报，我相信你的善意栽培也必定能得到更加丰厚的利益。” 　　闻言，程彧不禁感慨到，这番话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萝卜吊驴的言论。可惜金妙珠不是萝卜，程彧也不会是驴。想要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许诺诱惑他帮助三盛集团赚取利益—— 　　程彧微微一笑。心想他当初游说程绍身边人反叛的时候，花样还有话术可比金高池丰富且真诚多了。 　　金高池倒是没有想到，程彧小小年纪，不管天赋惊人，面对如此巨大的财富还有美人，竟然也能表现的如此沉着镇定。倒是让金高池越发的刮目相看。 　　如果说之前还有七分利用之心，现在倒是多了几分老丈人看女婿之意。忽然就觉得如果金妙珠和程彧真的能在一起的话，好像也不错。毕竟这个男孩子，不光头脑聪明，有心机有城府，待人处事倒也有情有义。能为了身边一个毫无用处的经纪人硬生生的对上三盛集团，还把事情处理的如此滴水不漏。可见其心性手段。 　　有这么一尊美玉在前，就不用说金妙珠之前喜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练习生爱豆。即便是三盛集团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也都黯然失色。所以哪怕是从父亲的角度来讲，金高池也是越看程彧越觉得喜欢。 　　想到这里，金高池倒是把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咽了回去。话锋一转，开始跟程彧聊起家常：“我听说你的父母现在出国疗养，家里只剩下你的外公外婆还有你的哥哥。不知两位老人家身体可好？” 　　什么意思？ 　　程彧有些诡异的看了金高池一眼。显然不知道金高池的盘算变的这么快。不过这种礼貌性的寒暄问候，因为涉及到程彧最在意的家人，他还是回答的非常诚恳：“我外公外婆身体都好，精神状态也不错。天天在家练太极打麻将。老年人都喜欢修身养性。” 　　见到程彧的态度如此真诚，金高池在心里对程彧的评价又默默提高了两分。即便深沉狠辣的坏人，当然也都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善良的圣母。金高池也不例外。 　　虽然程彧的个性还有行事风格跟圣母这两个字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但只要心性还好的话，就算城府深沉手段狠辣，也只能说是拥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物。 　　“你哥哥也快念大学了吧？我听说他已经考上斯坦福，那可是一座很不错的大学。你们兄弟两个都是天才。想来你们的父母也都非常欣慰。” 　　陈灵蕴两口子欣慰不欣慰的，程彧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挺欣慰的。毕竟圆了程绍上辈子的梦想。 　　金高池察言观色，笑眯眯说道：“不过你们兄弟两个倒是也蛮有意思。当哥哥的静心读书去念大学，安安稳稳按部就班的过自己的人生。当弟弟的却要在家里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去面对那些居心叵测的股东还有董事局成员。好在你能力够强，倒是镇得住。” 第131章 　　“嗯。我能力是挺强的。”程彧点点头，率先自夸一句，接着说道：“不过我哥也很厉害。” 　　虽然现在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毕竟是个白手起家创下千亿集团的男人，程彧相信程绍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他在计算机领域特别有天赋，而且游戏玩的特别好。他还会做游戏开发。你相信吗？十年以后，他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创下一家市值数千亿的跨国集团。他的公司会在M国纳斯达克敲钟上市。” 　　金高池看着笑容可掬，意气风发的程彧，内心很不理解。在今天之前，仅凭程彧教唆金妙珠那些话，金高池可以断定程彧必定是个城府手段无一不精，并且利益至上的人。像这种人，一般都不会太看重父母亲缘。 　　尤其程彧年纪轻轻，居然能在父母出事的情况下，临危受命，力排众议直接出任公司代理CEO，入驻董事会后，还能轻而易举的震慑住公司其他几位心怀叵测的大股东和董事局成员，直接上位成为C&C珠宝的实际掌权人。 　　这种心机城府，做事手段，别说是他那个只知道埋头读书岁月静好的哥哥，哪怕是他这种深谋远虑的老狐狸都不得不佩服。如果易地而处，金高池料想他自己做的也不会比程彧更好了。 　　所以金高池也很好奇。既然程彧手段如此高明，又如此热衷于争夺家产这种事情，为什么在自家家事上反而如此谦让？按照私家侦探提供的资料，程彧到现在为止仍旧没有转移过C&C珠宝哪怕一成的股份。他手中的股份全部都是陈灵蕴夫妇还有程绍名下的。即便是最近半年默默吸筹的股份，也全部转移到了程绍名下。 　　简直就是发扬风格的活雷锋。 　　金高池觉得自己并非猜疑心发作。他只是好奇，程彧明明已经是C&C珠宝的实际掌权人，没有趁机把C&C珠宝纳入掌中，反而另辟蹊径，宁愿另立门户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也没想过顺水推舟吞下C&C珠宝。金高池凭直接认定程彧不像是这般兄友弟恭，发扬风格的圣母。但是究其性格，程彧也没有做戏的必要。思来想去，也唯有程彧心高气傲，不想继承父母创下的家业，只想自己创业这一个理由了。 　　想法是天真愚蠢了点，不过程彧有这个能力，外人倒也不至于嘲笑他自不量力。不过—— 　　“还是有点可惜了。”金高池摇摇头，这次倒是真情实感的有些惋惜：“我相信如果C&C珠宝在你的手中，未来一定发展更好。” 　　这个倒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程彧又自信满满的挑了下眉：“没什么可惜的。AYU珠宝只会比C&C珠宝更有钱途。” 　　以程彧争强好胜的脾性，就算他现在经营AYU珠宝只是为了打磨时间的消遣，他也不会容许自己的玩具价值太低。 　　金高池老谋深算，只跟程彧聊过几个钟头，便摸清楚了程彧的性格。这个年轻人，仗着天资聪颖，脾性骄纵，寻常人或事应该很难入他的眼。而这样的人，最头痛的地方应该就在于固执己见。但凡他坚持的事情，不论对错，旁人休想左右。 　　金高池自己就是这个的性格还有为人处世，所以他现在看程彧，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倒是好也不好。 　　好的地方在于这种性格的人必定执着认真，只要认准了一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哪怕撞上南墙，是把墙拆了都不会回头那种倔强脾气。这种人只要方向找对了，就很容易成功。不过也正因为成功来的太容易，所以性格中必定有刚愎自用的霸道。便是遇弱不一定弱，遇强则一定更加强硬。 　　想通这一点，金高池觉得自己早先准备的腹稿也就没必要说出口了。与其长篇大论惹人烦，不如直接把金妙珠派到程彧身边做个导游。 　　“近些年华夏市场发展的越来越好。三盛集团一致致力于扩张在华夏的市场份额。既然妙珠的天资这么高，我想把她派到华夏去管理三盛百货在华夏的分部。还希望小程总这位东道主，到时候多照顾一二。” 　　程彧皱了皱眉。这黄鼠狼还真是贼心不死。 　　“爸爸，阿彧……”正暗自沉吟，书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金妙珠端着一个精致的小托盘，托盘上摆着刚刚切好，还精心摆盘的新鲜水果走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聊这么久都没下楼？”金妙珠把果盘放到茶几上，笑着问道。 　　金高池也笑眯眯的拍了拍金妙珠的手，回道：“在聊爸爸想让你去华夏管理三盛百货，希望小程总这位东道主能多多照顾你一下的事情。” 　　金妙珠的脸颊微微有些红，看了程彧一眼，傲娇的说道：“我才不用阿彧照顾，我自己可以的。不过作为东道主，你能陪我逛逛燕京城吗？我之前还没有去过燕京。” 　　“可能不行。”程彧摇摇头，很彬彬有礼的拒绝道：“我毕竟也是一个正当红的明星。我要是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公众场合，会引起粉丝拥堵的。” 　　更不要说跟陌生的女孩子一起出现了。 　　金妙珠恍然，咯咯笑道：“差点忘记了，我们阿彧还是一个很红很红的明星。” 　　说到这个，金高池就愈发不理解了：“以你的才华和能力，好好经营公司，做你的总裁不好么。为什么要跑去当艺人？” 　　现在的年轻人，脑回路都让人头疼。难道都这么喜欢出风头么！ 　　“当明星有什么不好的。”跟金高池不一样，程彧倒是愈发理解当明星的好处：“永远都有粉丝不是为了钱爱你。也永远都有粉丝不论你做了什么，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你要做出一点点成就来，这些可爱的粉丝就会变成免费的宣传人员，到处宣扬你的成就。我们公司就是因为多了这些可爱的粉丝，每年公关费用还有宣传费用都省了不少。” 　　金高池莫名其妙就被程彧拐了进去，忽然觉得程彧的想法非常对。这么好的粉丝，确实是当艺人最大的成就。不过转念一想——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天真的好。这世上哪里会有永远的爱和喜欢。就算他们不图你的钱，早晚有一天也会喜欢上别人。这一点我们南高丽的爱豆产业最有说服力。” 　　每年换的爱豆组合几乎都按一茬茬论。好些组合好些人，大家连名字长相都没对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气了。 　　“可至少在他们爱我的时候，还是相对纯粹的。”程彧微微一笑。谁不喜欢站在高处被人仰望。当艺人的成就感，在舞台上的成就感，被数以百万计的粉丝喜欢着疯狂崇拜着的成就感。是赚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金高池和金妙珠面面相觑，金高池不能理解程彧的想法，金妙珠却是十分激动：“你说得对。阿彧你在舞台上的魅力真的让人无法抵挡。我永远都爱舞台上的你。” 　　毕竟金妙珠是个喜欢追星的人。她当初之所以会喜欢上程彧，就是因为看到了TOP组合在演唱会上的舞台演出。程彧说的没有错，舞台上的他，确实拥有着能让全世界都疯狂爱慕的魅力。 　　“你们剧组这次来南高丽宣传新戏，还会上打歌平台吗？”金妙珠念念不忘程彧的舞台，忍不住问道。 　　“倒是有这个打算。”程彧笑着说道：“不过具体行程，还要看WK的金高聚社长怎么帮我们安排。” 　　“金高聚社长的话，”金妙珠想了想，如数家珍的说道：“WK跟南高丽三大电视台的关系都很好。经常会输送艺人组合上打歌平台。你们TOP组合这一次有新歌宣传吗？” 　　“有《星光之恋》的片尾曲。”程彧笑道：“虽然不是传统的唱跳歌曲，但也可以根据歌曲做编舞。” 　　金妙珠双眼放光：“还是黑泡吗？” 　　程彧点点头。 　　金妙珠有点不敢相信：“是甜甜的情歌搭配黑泡吗？” 　　程彧又点点头。 　　金妙珠“哇哦”一声，忍不住捧着脸说道：“我很期待。” 　　一边说着话，双眼又亮晶晶的看向程彧。标准的迷妹状态。 　　两人一个终极偶像一个终极饭，倒是因为这个共同话题闲聊起来。坐在一旁备受冷落的金高池忍不住摇了摇头，再一次意识到他这个年纪的老年人，跟金妙珠和程彧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确实存在着不可逾越的代沟。 　　程彧回到酒店的时候，庆宸和凌奕还在酒店楼上的健身馆练习跳舞。胖子朱建新气喘吁吁地趴在跑步机上，满头满脸都是汗。显然是依照程彧的叮嘱，有在老老实实的减肥跑步。 　　看到程彧回来，庆宸和凌奕率先停下。乖乖的跟程彧打招呼。又担心的询问：“那位金社长没有为难你吧？” 　　那可是三盛集团的掌门人。谁也不知道他找程彧到底什么事。 　　程彧微微一笑：“只是略尽一番东道主的礼仪，请我吃顿晚膳而已。倒是你们两个，怎么跑到健身馆来跳舞了？” 　　庆宸和凌奕相互对视了一眼，惴惴说道：“每天晚上都在公司练习室练习惯了，停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 　　“这又不是专业舞室，设备有点差。”程彧环视一圈，开口说道：“反正这里离WK又不远。你们要是喜欢跳舞，我们明天去WK，征用他们的练习室。” 　　程彧这个人，倒是天生的拿来主义。丝毫不带客气的。 　　朱建新摇了摇头。庆宸和凌奕倒是很高兴：“那太好了。我们这次还可以跟POT组合一起跳舞吗？” 　　程彧看了看过于激动的庆宸和凌奕，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个最近忙着拍戏接通告，也很久没有舞台了。 第132章 　　接下来这几天，TOP组合还有《星光之恋》几位重要的主创人员在WK的安排下，接连上了三大电视台还有南高丽最火的几版打歌节目和综艺节目。 　　2009年，南高丽的偶像文化在华夏正值风靡。但是国内的电视剧还有艺人输出相对来说做的比较差。也正因此，南高丽对华夏的了解相对来说就更少一些。好多人对华夏的印象还停留在“整个国家刚刚摆脱了贫困阶段，人多消费需求高，但整个国家都是土土的”这样的负面形象。 　　《星光之恋》在南高丽的播出，以及TOP组合在各大平台上的打歌通告大概是南高丽的民众们第一次了解到来自华夏的时尚观念和流行风潮。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所谓泱泱大国挥金如土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虽然他们现在看到的，还只是根本没有透露剧情的精简版高奢宣传片花。 　　拍部偶像剧而已，竟然可以搜罗到那么多国际高奢品牌，还跑到国外去实景拍摄好多外景，还雇佣专业人员搭设秀场。那些价值不菲的道具在剧中随意摆放搭配，琳琅满目的奢靡华丽扑面而来。强烈的视觉震撼让人目瞪口呆。 　　那是一种一旦get到了，就会无法自拔的沉迷其中的高级感。 　　“好棒呀！不愧是拥有上下五千年文化的历史悠久的国度。你们看到预告片里女主角最后设计出来的那套千年文萃文创饰品了吗？我好喜欢呀！AYU 的星光系列为什么没出这一套？” 　　“这种一看就是高级定制啦！据说是程彧亲自设计制作的，全球仅有这么一套。是可以登上珠宝展拍卖会的存在。” 　　“呜呜呜呜，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粉丝。我连偶像同款都买不起。” 　　“倒也不必这么妄自菲薄，这个同款地球上九成九的人都买不起啦。” 　　“呜呜呜呜，我们小程总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存在啦！长得如此俊美，唱跳又这么棒，还会设计珠宝，还会经营公司，还会拍电视剧……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你们知道吗？F国人说wuli程总的高定设计都是注入灵魂的。是拥有魔法的。佩戴之后都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奇妙事情。” 　　“比如说？” 　　“比如说F国的一位贵族夫人。听说之前经常头痛头晕，带上那套‘亡灵国度’以后，整个人都清明起来了。” 　　“哇！好厉害！不愧是wuli程总。不过要是换成我佩戴偶像亲手定制的珠宝，我也会头晕目眩神采飞扬。” 　　“……” 　　独属于南高丽粉丝的花式彩虹屁永远都是程彧最爱看的。一边看一边还不忘跟身旁的那粒胖子提建议：“我觉得我们公司的文案就应该和这些南高丽的粉丝们多学一学。看看人家这遣词造句，看看人家这排比，真的是让人舒服又暖心。” 　　胖子有些无奈的默默叹气：“可是你不觉得她们有些话说的太夸张吗？” 　　“哪里夸张了？”程彧坐直身子，非要跟朱建新掰扯掰扯：“明明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感慨。每一个字都是根据事实夸奖出来的。你看看这些辞藻多么朴实无华，根本没有多余的修辞和堆砌，就是因为她们所有人都真情实感的觉得我很厉害，觉得华夏人拍的偶像剧很厉害，才会说出这么恰到好处的话来。” 　　朱建新就觉得他已经不认识“朴实无华”，“恰到好处”这些成语了。 　　但是让天光娱乐的文案改成这种风格的话，那是绝对不行的：“我们混娱乐圈的就要夸张。这种朴实无华恰到好处低调内敛的文字不太适合做大面积的宣传。” 　　睁着眼睛说瞎话！ 　　程彧哼了一声，那神态微表情，很是不满意了。 　　朱建新见祖宗有点要炸毛的倾向，立刻开口挽回：“不过你换个角度想想，让别人夸的真情实感，不比我们自己夸自己过瘾多了？” 　　程彧斜睨了朱建新一眼：“好像有点道理？” 　　朱建新猛猛的点头：“那是相当的有道理了。” 　　同样坐在休息室里休息的冯依依等人憋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一个个低着头咬紧牙关，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场面。 　　“怎么了？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我们哪里招待不周吗？”PD吓了一跳，一脸紧张的看向程彧。 　　毕竟是WK的社长金高聚亲自推荐过来的嘉宾，刚到南高丽第一天还参加了三盛集团掌门人亲自举办的接风宴。据说还单独和三盛集团的社长先生在书房聊了几个小时。这次过来录节目，三盛集团的大小姐还随行跟着。忙前忙后嘘寒问暖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个刚刚上任的小助理。 　　电视台的人非常清楚三盛集团在南高丽的影响力和统治力。对待程彧这波人也非常的尊敬。生怕哪里不周到惹毛了程彧，程彧会跟三盛集团告状。 　　“没有。”程彧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红光满面的队友和同事们：“他们中午吃多了，精神焕发。” 　　PD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自己的理解能力不到位，还是程彧的南高丽话说的不太好。不过听着程彧纯真的南高丽语发音，PD觉得怎么也不会是后面那一种。所以还是他的理解力没有办法跟上真正的霸道总裁吗？ 　　程彧冲着呆呆木木的PD打了个响指，指着PD手中的台本：“是要给我们的吗？” 　　“哦。”PD回过神来，将台本分发给程彧和其他几位嘉宾。 　　为了给《星光之恋》做宣传，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几位来南高丽的主创演员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参加了二十档综艺节目还有脱口秀。固然是在南高丽大大的刷了一回脸，但大家也都累的够呛。 　　程彧看着休息室里蔫哒哒的同事和队友，笑着说道：“大家辛苦一下，录完这档节目，我们先休息一天。明天在汉城好好玩一天。好不好？” 　　几位同事立刻就来劲儿了：“真的吗？真的可以休息一天，不用再录制节目了？” 　　“你带我们去哪儿玩呀？”冯依依就关心这个：“还是像之前那样吃喝玩乐一条龙吗？我们租一辆大巴车吧。我不想走路了。我最近好累。” 　　一直坐在旁边充当助理的金妙珠毛遂自荐：“我来当导游吧。让我来安排行程，我会让你们玩的好好的。” 　　程彧挑了下眉，以示感谢。 　　《星光之恋》剧组在南高丽的宣传活动一共维持了十天，接下来又马不停蹄的飞到霓虹和F国宣传新剧。等转了一圈回到华夏的时候，依然是九月初秋的季节。 　　程绍已经提前去斯坦福报道了。外公外婆也跟着一道飞去M国探望陈灵蕴夫妇。家里空空落落的，连做饭阿姨都放年假了。 　　程彧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又不会做饭，也懒得叫外卖，索性收拾收拾行李直接住回天光宿舍去了。 　　宿舍许久没住人，房间里落的到处是灰。程彧又给朱建新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打扫卫生。 　　朱建新听到程彧好端端的跑回宿舍住，还吓了一跳。寻思着程彧是不是跟家人闹了别扭所以理解出走。不过转念一想，以程彧目前在程家的地位，估计也没人会跟他吵。再说程家外公外婆还有程绍不是都飞去美国了么。 　　想到这里，朱建新恍然大悟：“你是寂寞了吧？” 　　“我还孤单呢！”程彧满头黑线：“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点干活！” 第133章 　　程彧百无聊赖的回到天光娱乐。庆宸和凌奕又在练习室里跳舞。程彧发现两位队友的舞蹈比刚成团时更利落干脆，也更加具有自己的风格。隐隐约约的具备巨星风范了。 　　不错！ 　　程彧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推门而入：“最近没通告吗？” 　　庆宸凌奕回头，倒是没想到程彧今天居然来公司了。眼睛一亮：“你怎么会来公司？” 　　程彧的脑海里边莫名就飘过了一句“因为寂寞”。 　　“什么鬼！”程彧自顾自的打了个激灵，伸手搓了搓手臂，随口说道：“我搬回宿舍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 　　庆宸凌奕点点头。相互对视一眼，看着程彧欲言又止。 　　程彧挑眉：“怎么了有话就说。” 　　庆宸期期艾艾的问道：“那个，我们就是想问一下，我们还会开演唱会吗？” 　　程彧：“？” 　　凌奕舔了舔嘴唇，小小声说道：“我们好久没出新歌了。” 　　最近一年的时间，TOP组合三个人要么拍戏，要么拍综艺，要么拍广告，庆宸和凌奕倒不是不知足的人。可两人当初来天光娱乐当练习生的初衷就是想要唱歌跳舞当偶像。现在人倒是越来越红，可是舞台也越来越少。如果一直没有舞台也就罢了。可是前段时间为了宣传《星光之恋》，他们连轴转的跑了南高丽和霓虹还有F国。前两个国家的爱豆产业都很成熟，打歌平台也很多。庆宸凌奕玩的特别嗨。如今回到国内，自然萌生了一个奢望——想要出新专辑。 　　“哦。”程彧轻笑：“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事儿求我。这么郑重其事的。不就是想出新专辑嘛。跟朱哥说一声，让他帮忙安排。” 　　以TOP组合现在的人气还有实力，想必公司不会敷衍，肯定会选最好的歌给庆宸凌奕。或者干脆让庆宸凌奕自己去选歌得了。 　　正说话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真好呀！” 　　程彧一个激灵，就感觉仿佛有一道冷风顺着脖颈吹进来，整个人猛地一僵，不动声色地回头——就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顾盟。 　　程彧：“……” 　　“你干嘛不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程彧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不知道这种行为很吓人吗？” 　　“我就跟在你后面进来的呀！”顾盟也是一脸的委屈，哪里想到自己一米八六的人，合着就被程彧完全无视了。 　　庆宸和凌奕站在一旁偷笑。顾盟很无奈的说道：“别笑了。你们越笑我越想哭。” 　　好歹是一起参加过选秀节目的同事。虽说顾盟的性格太耿直了一点，又时常语出惊人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毕竟是同甘共苦四个月的室友，程彧对顾盟还是有几分耐心的。 　　当下问道：“你想怎么哭？” 　　顾盟看了一眼表情明显就是想要看好戏的小程总，顿时更觉悲从中来：“我也很想唱歌跳舞出新专辑啊！” 　　程彧被顾盟嚎的吓了一跳，忍不住说道：“那你就出呗。让公司帮你们挑歌。” 　　顾盟摇头长叹：“自打你投资了那个什么《星光之恋》，转到大钱以后，两位程总也有点红眼。非逼着我们这些小艺人去各个剧组演戏。完了还要带资进组。” 　　关键是他们这帮人，打从进公司就是往唱跳艺人那方面培养的。别说是演戏了，就连站位看镜头都不太会。到了剧组百般遭人嫌弃不说，还不给他们出歌的机会。当然国内也没有什么成熟的打歌平台，这就导致公司的艺人大多数都没舞台。 　　“像是桀哥还有莲娜姐他们这些歌坛老前辈还好一点，公司做不了他们的主。我们这些小艺人就惨了。” 　　程彧紧皱眉头，不是很明白天光娱乐的脑回路。一个唱片经纪公司，天天让旗下歌手去演戏。有毛病吗？ 　　顾盟见程彧神情有变，立刻委委屈屈的控诉起来：“你说我们这些歌手，哪会演戏呀。到了剧组就被导演一顿臭骂，演对手戏的演员也都嫌弃我们拖后腿。再说我们也不爱演戏。就想唱歌。那个程彧，你能不能跟程总说说，让我们回来唱歌吧。” 　　“你们？”程彧很敏锐的抓住顾盟话里的关键点。 　　顾盟一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练习室外。程彧顺着顾盟的视线往门口看。一眼就看见了外面影影绰绰的人影。程彧走过去把门打开，乌泱泱一帮人在程彧面前表演了一把叠罗汉。 　　“啊呀……”赵集，梁淼，周佳馨还有一帮艺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程彧面前。被下在最下面的赵集凄惨嚎叫：“你们快点起来，我肋骨快被你们压断了。” 　　“哎呀！轻点儿，我的腿！” 　　“我的手，踩我手了。” 　　“……” 　　程彧一脸黑线的看着这帮人，只觉得无话可说。 　　“那个，那什么，程彧，你好呀！” 　　等到所有人都站起来，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一帮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看着程彧，神情有一种被抓包后的心虚。 　　程彧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好在哪儿了。 　　一帮人看着程彧的表情，一个个面面相觑，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尴尬。 　　还有点害怕。 　　毕竟他们以前跟程彧的关系没那么好。虽说程彧从没计较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随着程彧人气越来越高，名气越来越大，头衔越来越多，当然还有资产越来越雄厚的关系，大家总觉得程彧积威渐重。见到程彧的时候难免就有些不自在。 　　“你们有什么事儿，说吧。”程彧也不想跟这些人废话，开门见山。 　　一帮人相互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跟程总说说，能不能让我们这些人回去唱歌。我们不想再演戏了。” 　　“就是！就是！真的不想在演戏了。公司能不能给我们开演唱会，哪怕是拼盘演唱会也行，我们会努力给公司赚钱的。” 　　“我想唱歌，我不想演戏。” 　　“我想跳舞。” 　　“我都一年没上过舞台了……” 　　程彧看着眼前乌泱泱嗷嗷叫的一帮人，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堆嗷嗷待哺的小家雀，耳边叽叽喳喳的。 　　“停！”程彧隐隐有些头疼，及时叫停众人的诉苦。 　　“你们想要唱歌，想要出专辑，自己去跟公司协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个个的要么是公司股东家的孩子，要么背靠公司高层，跑他面前装什么嘤嘤怪。 　　程彧很不理解这帮人。周佳馨见到程彧的态度，就知道程彧还是一如既往的懒得给外人眼神更懒得管闲事。连忙开口解释道：“我们早就跟公司闹过了。但是没用。你低估了程总想要赚钱的决心。自从你投资那部《星光之恋》赚了大钱，程总就眼红的不行。再加上他最近一年都在运作上市。他就一直说歌手赚不到什么钱，开演唱会出专辑的成本不如拿来投资电视剧……” 　　说来说去，还不是眼红程彧会赚钱。 　　想到这里，周佳馨愤愤不平的咬了咬嘴唇。但也不敢在程彧面前乱说话。 　　“其实我自己倒是无所谓。我还蛮喜欢演戏的。但是梁淼真的很可惜！”周佳馨看了看梁淼：“他唱歌那么好听，他也爱唱歌。公司当初招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是把我们往歌手的方向培养。我们只是不想半途而废。” 　　所以呢！ 　　程彧其实没太明白周佳馨的逻辑。公司培养艺人也好，招聘员工也好，说白了不就是为了赚钱。在程彧看来，演员跟歌手就是两种不同的岗位。从歌手到演员充其量就是调岗，只是换一份工作而已，不还是赚那些钱，甚至赚更多。干嘛一个个委屈成这样。 　　“不是钱的问题！是理想！是梦想！是我们从进公司当练习生这么久以来的梦想！”周佳馨觉得跟程彧说不明白。 　　程彧也觉得他没有办法理解这些年轻人的脑回路。 　　“那你们就自己去争取吧！” 　　周佳馨一着急，不假思索的说道：“你怎么这样啊？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们。你应该理解这种事情不是吗？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会同意让庆宸和凌奕去选歌出专辑——”还是说你心里面只有你自己。 　　话还没说完，就见程彧轻笑一声。歪头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产生了错觉，会让你觉得你们在我这儿的地位会是一样的？” 　　在程彧看来，庆宸和凌奕是他亲自挑选的队友。于情于理，都是自己人。程彧有必要对自己人的未来负责。既然庆宸和凌奕喜欢唱歌的话，他有条件也无所谓支持一下朋友的爱好。 　　剩下这些人跟他非亲非故，程彧干嘛要动用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逼迫公司做出选择？ 　　程彧又不是小孩子，损己利人的事情，他怎么会做。 　　“你——”周佳馨被程彧怼的哑口无言。其他人也都有些讪讪的。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贸贸然来找程彧帮忙的举动很唐突，但是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胖胖的朱建新也进来了。看着乌泱泱一帮人，好奇问道：“怎么了？你们今天怎么都聚在公司了？都没通告么？” 　　一帮人纷纷回头喊人。随着TOP组合的人气越来越火爆，主要也是程彧越来越厉害，朱建新在公司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现在走哪儿都会有人恭恭敬敬喊一声朱哥。不过朱建新的脾气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逢人就笑，很好说话的样子。 　　一帮人见到笑嘻嘻的朱建新，不由自主的把主意打到朱建新头上。 第134章 　　“你怎么下来了？”程彧看着朱建新，问道：“不是让你带人打扫宿舍吗？” 　　朱建新憨厚一笑：“这就要去了。刚刚在前台听到你来公司，所以过来看一眼。” 　　顿了顿，看着程彧欲言又止。 　　程彧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朱建新会意，继续说道：“程总有事儿找你，你上楼一趟吧。” 　　又问程彧：“你中午想吃什么？是我帮你叫外卖，还是你自己出去吃？”反正吃食堂是不可能的。 　　程彧想了想，扭头问庆宸和凌奕：“你们两个想吃火锅吗？” 　　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在南高丽，霓虹和F国飞来飞去，吃的都是他国料理。有点馋火锅了。 　　庆宸和凌奕倒是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听将程彧问他们，顺势点了点头。 　　程彧打了个响指，冲朱建新说道：“中午吃火锅。你盯着人收拾好宿舍以后，直接去公司对面那家火锅店找我们。” 　　说完，也不等朱建新回应，挥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压根儿就没给其他人留个说话的机会。他自己也是慢悠悠的上到顶层。 　　程天光早就让秘书泡好了程彧最爱喝的奶茶。因为时间紧迫，倒是没来得及订蛋糕，好在公司采购部刚刚采购了新鲜的水果。程天光直接让秘书切了个果盘送进来。 　　“无事献殷勤！”程彧打量着茶几上的茶水和果盘，冷哼一声：“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还是之前那件事。”程天光笑呵呵的堆起一脸褶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憨厚诚信：“就是注资天光，我们一起谋求上市。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程彧摇摇头。他之前自己做了一份评估，又请专业的人做了一份评估报告，最后发现以天光娱乐目前的艺人规模还有营业模式来说，其实并不适合纳入到程彧自己的商业板块中。换句话说，就是合作可以，重金投资还没必要。 　　其实过去这么久，程彧的态度一直都这么冷淡，程天光也能猜到程彧对注资天光娱乐这件事并不太感兴趣。但是程天光也没办法，运作公司上市这件事情他是一定要做的。与其选择外面那些居心叵测又不知道能力如何的投资者，不如努力说服程彧这位老熟人。至少程彧跟他们打交道这么久，能力还有心性都是知根知底的。 　　最重要的是以程彧的手段，就算投资以后想要插手公司管理，程天光也会放心的交给他做。 　　可惜程彧本人没这个打算。 　　程天光长叹一声，颇有些愁眉苦脸。他坐在程彧面前，真情实感的给程彧分析了一把天光娱乐上市后的美妙前景。并且表示为了配合程彧的宣传策略，他愿意调整天光娱乐的运营方针，从歌坛慢慢转移到影视行业——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日渐萎靡的华语乐坛。打从数字音乐出现以后，网上盗版音源数不胜数，大大影响了正版音乐的利益。天光娱乐也没办法扭转大局，只能不断调整思路开拓新的领域。 　　而程彧之前投资《星光之恋》收获的利益，也大大的刺激了程天光。 　　商人逐利，程彧倒是不意外程天光的选择。未来十余年，华语乐坛的整体趋势确实是越来越萎靡不振，大量歌手要么自娱自乐自闭成圈，要么努力走唱而优则演的路子，能给影视剧唱主题曲都已经算是最好的一个资源了。以资本的眼光来看，确实是影视这一块更有投资价值。 　　“是吧！”程天光见程彧同意他的观点，不觉精神一振，继续说道：“而且咱们公司还有一个好处。大量艺人都是选秀出来的，拥有自己的粉丝基础。在影视行业呢，又都是新人，片酬也不算高。男俊女靓的，愿意从小配角开始演起来。所以哪怕不是科班，导演也很愿意用。我们把这些人插到剧组演戏，等剧播出以后就开演唱会卖周边，还可以帮AYU珠宝做各种宣传……” 　　程彧打了个哈欠，寻思着这不就是他之前操作《星光之恋》的那一套流程。所以程天光现在是搁他面前分析他的操作，然后试图说服他投资天光娱乐？ 　　程天光有些尴尬：“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你肯投资天光娱乐，接下来天光娱乐的运营愿意围绕着帮AYU珠宝做宣传这一块来展开。” 　　话音未落，程天光忽然意识到谈话节奏还有谈判的主动权又被程彧抓走了。 　　程天光脸色讪讪。跟程彧这种人谈生意，还真稍有不慎就落入下风。当然程天光自打对上程彧就从来没在上峰呆过。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程彧懒得理会程天光的感慨，就是觉得程天光这个人，眼光是有点，手段也有点，但归根结底还是格局不够大。做事情太容易跟风。这大概也是娱乐圈的弊端。 　　程天光看着程彧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没等程彧开口，程天光又自顾自说道：“其实你也不需要注资太多钱。我个人更倾向于交叉持股这种方式。用天光娱乐30%股份，交换AYU珠宝10%的股份。你也可以参与天光娱乐的运营管理。只要我们两家公司通力合作，一定可以有效的将两家资源整合，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闭环。” 　　程天光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策划方案递给程彧。这套并购方案他已经想了大半年了，期间删删改改，易稿多次，也算是充分考虑到AYU珠宝在宣传方面的需求，以及程彧本人的性格习惯，再加上天光娱乐自己的资源和需求。程天光个人觉得条条款款都很完善，应该能满足程彧的需求。 　　其实话说回来，程天光之所以这半年时间努力将公司从唱片经纪转型到影视经纪，也是为了努力配合程彧的宣传模式。 　　“天光娱乐是一家创建十余年的老牌经纪公司。虽说在此之前，我们公司一直致力于发展唱片经纪，但十余年的积累，人脉方面还是可以的。如今公司想要转型做影视，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就不愁找不到项目。就算找不到好的项目，我们也可以自己出资拍电视剧，捧自己自己人。广告植入什么的就更不用说。自己家的剧，想怎么插就怎么插。”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程天光显然就更加自信。话也多了起来：“而且我们比专业影视公司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我们的艺人本来就是歌手。剧播出以后可以开演唱会还有粉丝见面会来维持宣传还有人气曝光度。AYU珠宝和天光娱乐可以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到时候AYU珠宝可以把这部分工作交给天光娱乐，甚至可以把AYU珠宝的宣传全部外包给天光娱乐。不是我王婆卖瓜，我们娱乐公司的宣传力度还有宣传范围，还是要比普通的宣传部门更加深入广泛的……” 　　这倒也是。程彧轻笑一声。天光娱乐在艺人宣传这一块做的确实不错。尤其是舆论引导这一块。至少在程彧的印象中，包括十年以后，乐坛彻底变成一潭死水，天光娱乐还是有办法捧出旗下歌手，一边去演影视剧圈人气，一边开演唱会圈钱。而且大都是十几二十人的拼盘演唱会。故意让各家粉丝高价争夺演唱会门票。赚钱的路子也是一套一套的。 　　如果AYU 珠宝收购了天光娱乐，专门负责影视策划还有产品宣传的话，倒是也省了程彧不少事儿。 　　想到这里，程彧不觉有些动心。但是用天光娱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AYU珠宝百分之十的股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135章 　　“用天光娱乐的股份换AYU珠宝的股份，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你就不用想了。”程彧开门见山：“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以程彧的手段，就算程天光真的拿天光娱乐换到AYU珠宝的股份。程彧照样有办法在后续的融资过程中，稀释程天光的股份。如果做的更狠一点，说不定程天光手上的那点股份到最后连散股都不如，程彧还能白白赚一个天光娱乐。 　　“资本游戏，像你这种没家底的人恐怕是玩不转的。”程彧倒不是小瞧程天光，主要是这位程总的脑子是真的没那么灵光。属于程彧前后两辈子见过的资质城府都最平庸的那种老总。 　　平庸到了这种程度，再加上相处两年的香火情，程彧倒也不忍心把程天光坑的太惨。所以丑话说在前头。 　　“一旦上了赌桌，大家就都是赌徒。你总不能奢望别人会放你一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上赌桌。”程彧喝了一口奶茶，如是说道。 　　程天光被程彧三言两语打击的有点讪讪。不过他还是不死心：“我知道你们这些大老板的资本游戏，像我这种小家小户的参与不进去。不过天光娱乐跟AYU珠宝合作共赢的策划方案真的蛮不错，你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呀！”程彧懒洋洋的打了个响指。他不同意程天光用天光娱乐的股份交换AYU珠宝的股份。但可以用AYU珠宝的名义注资天光娱乐。 　　“两千万买你天光娱乐百分之四五的股份，你不吃亏。” 　　程彧之前做评估报告的时候，就已经对天光娱乐的总资产进行了评估。天光娱乐是程天光两兄弟在91年花了两百万注册的。发展到如今，整个公司包括艺人合约在内的总价值估值在六千五百万到七千万左右。程彧花两千万注资天光娱乐，之所以要拿百分之四五的股份，是因为他不光是以金钱投资，还有海外发行的渠道。 　　程天光沉吟不语，下意识盘算起两千万换天光娱乐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到底合不合算。结果当然是非常合算。毕竟程彧手中的海外发行渠道，其实是比资金更让人眼红的存在。但程天光还想矜持一下。毕竟程彧给的条件太轻易了。程天光想尝试一下，再磨一磨会不会给出更好的条件。 　　奈何程彧这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瞥了程天光一眼，轻描淡写的警告道：“就这一次机会，考虑好了再说。” 　　程天光：“……” 　　十分钟后，程彧施施然下楼。注资毕竟是一件大事，就算两位老板口头约定好了投资意向，真正的合同敲定也需要专业人员一条条的磨合。这种事情当然要交给两家法务部的人去做。 　　程彧无事一身轻，还惦记着带庆宸凌奕出去吃午饭。坐电梯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之前帮他们录制专辑的音乐制作人张明赫。 　　程彧跟张大制作打了个招呼：“TOP组合想出新专辑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庆宸凌奕去找你，帮忙挑几首歌。” 　　以程彧目前在天光娱乐的特殊身份，他既然开口，张明赫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也没有拒绝的底气。不过话说回来，目前TOP组合已经可以算是国际上都小有名气的人气组合，也可以算是国内乐坛的一集梯队。能给TOP组合录制新专辑，更何况还是程彧钦点的，张明赫也觉得与有荣焉。他还特别积极的表示道：“正好公司刚刚收录了几首不错的歌。有两首很符合TOP组合的风格。” 　　除此以外，张明赫想了想，又说道：“我看庆宸一直对原创很感兴趣。他最近也创作了几首歌，还发给我让我点评。我觉得还不错，要不要一起收录到新专辑中？” 　　程彧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们商量着定吧。” 　　张明赫点点头，又说道：“行。回头我跟程总报备一下，看看公司能给新专辑预留出多少预算。” 　　顿了顿，张明赫又莫名感慨道：“说起来，最近小一年，公司的运营方向一直在调整。除了桀哥还有莲娜，也就只有几个二线歌手能正常发歌开演唱会。剩下的新人都被程总一股脑的送进剧组拍戏去了。” 　　作为公司的金牌音乐制作人，张明赫当然是非常反对这种运营方向的调整。因为这种调整将会直接削弱张明赫在公司的地位和话语权。然而程天光已经铁了心要往影视方面转型。张明赫胳膊拗不过大腿，也只能寄希望于程彧。 　　可惜程彧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跟张明赫打过招呼以后，程彧慢慢悠悠的返回练习室。庆宸和凌奕还在练舞，两个人跳的满头大汗的，就连镜子都湿了一大片。 　　程彧笑道：“我已经跟张制作打好招呼了。你们两个明天去录音棚报道，跟张制作商量着选歌。” 　　又看向庆宸：“我听说你还写了两首歌？张制作说你写的不错，准备收录到新专辑里。” 　　庆宸眼睛一亮：“真的？” 　　程彧笑道：“我骗你干嘛？” 　　又冲着两人说道：“去洗个澡换衣服，我饿了。” 　　一行三人到公司对面的火锅店吃了午饭。一个小时后再次返回公司，程彧以AYU珠宝的名义向天光娱乐注资两千万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所有人见到程彧都笑着称呼“小程总”。刚刚从食堂下来的顾盟嘻嘻哈哈打趣道：“早就知道你是个总儿，没想到终于管到我们头上了。” 　　程彧眉峰一挑：“不乐意。” 　　“哪能啊！”顾盟摆了摆手，还是从前那副大大咧咧的脾气：“说实话我宁愿跟着你干呢！你做什么都厉害，我福气。” 　　说到这里，顾盟略有些迟疑，还是不死心的强调一句：“要是你变成公司大股东以后，能在程总面前帮我们说两句，让我们也能有时间唱歌，也能有机会上舞台就好了。” 　　凌奕也跟着长叹一声，颇为遗憾的说道：“可惜国内的舞台太少了。不像南高丽还有霓虹，打歌平台那么多，每个礼拜都有机会跟最棒的组合还有solo艺人battle，简直爽死了。” 　　“说的不就是么！”顾盟顺着凌奕的话叹息道：“要是咱们国内也有打歌平台就好了。” 　　话音未落，顾盟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偷偷瞄向程彧——可惜动作一点都没有偷偷摸摸的模样，反而像一只充满了信赖，想要跟主人讨食的大型犬：“程彧，彧哥，小程总，如果我们给你努力赚钱，你可不可以想想办法，让我们也多几个舞台？” 　　程彧看着顾盟：“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自己举办一个打歌平台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默默的看过来。黑黝黝的眼神恨不得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 　　程彧翻了个白眼：“别做白日梦了好吧。国内就没这个氛围。” 　　至少程彧重生回来的那十年，国内乐坛越发萎靡不振，别说是打歌平台，连发歌平台都快无人问津了。 　　“你们要是喜欢舞台的话，不如扎下心来多拍剧。等剧播出以后，只要收视率好，我会让公司举办粉丝见面会。到时候会给你们舞台的。” 　　程彧顺口给顾盟画了一张饼。听的顾盟耳朵一动，身后无形的大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就是像你们《星光之恋》剧组那样，可以在国内开巡回演唱会，还有机会到国外打歌平台battle那种吗？” 　　程彧点点头。反正已经行程模式了，只要这些艺人表现得好，就不愁没有渠道展示才华。 　　“太好了！”顾盟兴奋的拍了拍手，恨不得立刻窜出门去：“我马上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第136章 　　接下来几个月，TOP组合一直都在忙着录制新专辑。除此之外，程彧以AYU珠宝的名义向天光娱乐注资两千万，换45%股份的交易也在业内传开了。 　　因为《星光之恋》在海外大热，南高丽，霓虹和欧洲兴起了一阵华夏热。好多业内眼红这一块，也都纷纷找上程彧，希望能通过程彧的渠道也卖一下海外版权。 　　程彧本来是不打算管别人的闲事。不过他现在注资了天光娱乐，程天光又恰好有往影视转型的意愿。如果能把这条路子给天光娱乐铺开的话，将来在影视剧投资和塞人进组方面倒是可以增加不少话语权。 　　但为了国内电视剧的口碑着想，程彧可不希望什么歪瓜裂枣的电视剧都能发行到海外。尤其是那些打着都市偶像剧的旗号，无论妆发还是造型都特别让人无语的土渣剧，打死都不能往外发行。 　　程彧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营造的时尚氛围，都被这些土渣剧给毁了。 　　所以在挑选片源方面，程彧比较倾向于那些大制作，剧情考究，服化道也比较严谨精美的古装剧。无论是历史剧，宫斗剧，戏说剧还是武侠剧，只要收视率达到10%以上，经历过市场考验的，都可以优先发行。 　　一直以来，国内影视剧在文化输出方面做得都不太完美。很多文艺影视人总是想把自己的观点和思想输送到海外尤其是欧美地区，却因为文化壁垒或者其他方面的原因，一直输不出去。 　　程彧倒是没想过太复杂的层面。他自认是一名商人，商人做事的出发点当然是利益。所以程彧在审核片源这一块，完全不看什么影视剧的主旨之类玄奥复杂的东西，他就看收视率，看观众买不买账。只要观众肯买账，服化道也精致，那就可以纳入收录范围。 　　结果却无心插柳，但凡通过程彧的发行渠道输送出去的影视剧，在国外的收视率还有反响都不错。很多国外观众看惯了国内的影视剧，竟然也兴起了一阵华夏古风的热潮。连带着旗袍，汉服还有簪子，玉镯之类的服装首饰都卖的特别好。 　　AYU珠宝也顺势联合文创小组推出了一款“汉唐风韵”系列的文创首饰，配合着影视剧的宣传，直接在海外上架销售。反响也都不错。 　　而趁着TOP组合新专辑全面发行的火爆情况，程彧联合天光娱乐，还有《星光之恋》的导演班底直接开了《星光之恋》第二部 《极光之恋》。 　　虽然是打着《星光之恋2》的旗号，但其实《极光之恋》跟《星光之恋》在剧情上压根儿就没什么关系。就连男女主角也因为要考虑制作成本，包括要捧自家人的原因，并没有邀请陈佑翔和冯依依。倒是几位配角延用了《星光之恋》的配角，倒也打着原班人马再续经典的旗号。 　　至于服化道的赞助方面，这回倒是不用程彧亲自开口。之前在《星光之恋》里参加过广告植入的几个国际大品牌纷纷找上门来。还有许多程彧之前没找到，但是眼红《星光之恋》的宣传效果，也想跟着分一杯羹的其他国际大品牌也都闻讯而来。 　　选择多了，程彧的标准就更加挑剔。要求所有品牌提供的服化道必须是超季新款或者程彧自己选中的经典款，还要求剧组杀青后，各大品牌出邀请函，推荐主创演员参加各大时装周……总而言之，杂七杂八的要求提了一大堆。还不肯签竞品协议。 　　各大品牌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难缠的乙方。头疼之余，也纷纷表示涨姿势了。同样涨姿势的还有《极光之恋》的剧组原创人马。大家都知道小程总向来嚣张，但是也没想到程彧能嚣张到这种程度。一个当乙方的，居然挑剔到令甲方发指，还能让甲方捏着鼻子退让的程度，这简直就是当乙方的里程碑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这个世道，有资本又有能力的人总归是有嚣张的资本。 　　至于时尚顾问这方面，程彧依然邀请汤凝和她的团队过来帮忙指点剧组。其实在汤凝看来，程彧自己的时尚品味和审美眼光远超业界同仁。当然这也是全球时尚界都达成一致的事情。可惜程彧自己的工作太多太忙，也没有时间天天跟组拍摄。 　　汤凝也愿意接手这一项工作。之前《星光之恋》在海外热播，因为剧情非常精彩，服化道精致时尚，好多海外观众直接把这部剧当做时尚界的《纪录片》来看。在剧中插入广告植入的各大品牌也不同程度的扩大了品牌名气。销量增长方面不用多说。就连汤凝这位时尚造型指导老师，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国际时尚界有了一定的声名。《DEMEANOUR》华夏版的时尚度和专业程度也因此受到了国际同仁们的认可。 　　所以这一次程彧拍摄《极光之恋》，汤凝更愿意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做好时尚造型的指导工作。这种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机会，她不可能错过。 　　除此之外，因为要捧自家人，程彧在男主角这里直接敲定了凌奕，女主角的人选是片方推荐的，敲定了去年凭借一部古装仙侠剧大火的当红小花阮轻灵。剩下几位重要配角也都是天光娱乐还有片方推选出来的新人。至于老一辈的配角，就是在《星光之恋》中参演过的几位老熟人了。 　　班底也选好了，赞助也拉好了，开机拍摄就更顺利。开机发布会当天，程彧作为投资方也出现了——冰球他这个投资方的风头可要比男女主角还要高。记者提问环节，一窝蜂的记者全部都朝着程彧去了。 　　“程总，请问这次《极光之恋》，您觉得收视率能达到多少？” 　　“有信心超过《星光之恋》吗？” 　　“为什么没有选择陈佑翔和冯依依扮演《极光之恋》的男女主角，如果全都是原班人马的话，相信《极光之恋》的收视率会更稳吧？” 　　同样也来参加饿了《极光之恋》发布会的陈佑翔和冯依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明显浮现出紧张的神色，拿起话筒欲言又止。 　　程彧笑了笑，开口说道：“怎么，大家都不想看凌奕和阮轻灵吗？” 　　听到程彧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坐下下面的所有媒体记者都忍不住喵躯一震。提问的记者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当然不是——” 　　“小心措辞。”程彧看好戏的打断记者的话，幸灾乐祸的提醒道：“阮轻灵的粉丝们可一点都不软。” 　　记者尴尬的笑了笑，勉强说道：“我们当然也期待阮小姐还有凌奕的精彩演绎。只是很多人都觉得，如果能采用原班人马的话，就像接续了上一个梦。很多影迷们都这么期待。” 　　程彧看着语无伦次的记者，挑了下眉。他就讨厌在他的地盘里砸场子的。虽然不知道这记者是收了钱想要给演员难堪，还是为了KPI故意挑拨。程彧都讨厌拿他的人做文章。如今小小的警告一番，也是希望接下来的记者提问都老实一点。 　　“在《星光之恋》里面，佑翔和依依已经给出了最精彩的表演。给观众留下了很美好的回忆。如今，他们也要各自启程，去迎接他们崭新的未来。我无意把两名优秀的演员捆绑在这一个IP上。并且对于他们两位来说，重复扮演差不多的角色也是对于他们演员天赋的浪费。在这里，我们也期待两位演员前程似锦，未来的演艺道路上能够诠释不同的角色，给观众留下更多的屏幕经典。” 　　“同时也希望庆宸和凌奕，还有参与《极光之恋》拍摄的其他演员们，也同样能通过这部剧，得到他们更光明的未来。”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刚刚提问的记者灰头土脸的坐下来。陈佑翔和冯依依一脸感激的看着程彧。其实早在业内传出程彧要启动剧组原班人马拍摄《极光之恋》这部剧的消息的时候，陈佑翔和冯依依的经纪团队也在纠结要不要主动接洽团队。 　　从演员的职业发展层面来说，在《星光之恋》大火之后，已经接触电影大屏幕的冯依依和陈佑翔其实不应该走回头路，再去饰演偶像剧的男女主角。这跟他们如今的咖位并不符合。但两家团队又怕得罪程彧。更怕拒绝以后会面对外界的舆论和非议。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陈佑翔和冯依依就是靠《星光之恋》这部剧火起来的。并且还在程彧的力推之下火爆到海外去了。如果他们现在为了自己的前程拒绝《极光之恋》剧组，观众和影迷会不会觉得他们忘恩负义。最关键的是程彧会不会不高兴？ 　　好在没等他们纠结多久，导演一个电话过来，倒是没有提让他们两个回去演男女主角的事情，只是恳请两人闲暇时间可以抽个空来剧组客串，拍几个镜头彩蛋。也算是给新剧增添一个意外惊喜。 　　这种主动邀请立刻让陈佑翔和冯依依两家团队大松了一口气。赶紧答应下来。并且主动提出愿意配合《极光之恋》的各项宣传。包括这次开机发布会，他们两个也是主动过来的。 　　如今看来，这种主动果然是皆大欢喜。更加让人欣喜的是程彧还愿意把他们当成自己人，还像是《星光之恋》做宣传时那样护着他们， 　　其实有程彧这样的老板管着护着，在娱乐圈这种复杂的环境里，真的是挺好的。 第137章 　　开机发布会结束当天，所有参演人员留在剧组拍定妆照。 　　因为之前有过一次合作，并且合作的非常愉快。《极光之恋》导演组对这一次的拍摄有了更多信心。还很期待的询问程彧要不要在第二部 里继续扮演一个反派角色。被程彧给否了。 　　一个是没兴趣重复扮演人设差不多的角色。另外一方面，也是忙着运作天光娱乐在香城上市这个重要项目。 　　导演组颇为遗憾。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要求现实中的霸道总裁为了演戏耽误事业。 　　只能说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优秀到天赋异禀的人，随随便便跳个舞演个戏都能大爆特爆。关键是人家还并不在意这种让圈内人眼红的爆棚人气。 　　不过要是换了他们自己，年纪轻轻就能创建自己的珠宝品牌，随随便便炒一下股票期货就能赚好几个亿，还能运作公司上市，估计他们也不会在意这种人气。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就是有这种天之骄子，注定要被万众瞩目，也被所有人仰慕。 　　程彧本人可不知道拒绝一个角色也能引来这么多人的这么多份感慨。他正在跟程天光开会。 　　“为什么要去港股上市？我觉得在圳城交易所上市就挺好的呀。”程天光有点不理解。以天光娱乐的资质，如果想要申请港股上市的话，在审核方面一定会更难。还不如直接在深交所借壳上市。 　　“既然要玩牌，当然要找一个游戏规则相对完善的牌桌。”程彧并没有解释太多，主要是觉得跟程天光这种对操盘一窍不通的人，没必要说太多。 　　“最近一段时间，天光娱乐负责运作海外发行版权这一块。口碑和流水都很好看。等季报和年报都出来以后，应该就可以申请上市了。”程彧盘算了一下，对程天光说道：“还有演唱会这一块。虽说公司要往影视投资方面转型，但歌坛这一块也不能放弃。演唱会，粉丝见面会都是可以维持线下粉丝热情的利器。也可以让公司的艺人更有动力。” 　　“从现在开始，尽量让我们公司艺人负责影视剧的片头曲，片尾曲还有中间插曲的演唱。影视剧的拍摄周期相对来说比较长，我们可以提前制作单曲MV，就用拍摄期间的花絮来剪辑MV。一来节省制作MV的成本，二来也可以帮助剧组做宣传。” 　　程彧说的基本上都是后世影视圈已经烂俗的宣传手段。不过拿到十年前来说，就很让人拍案叫绝。 　　“竟然还可以这样！”程天光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方式。 　　程彧挑了下眉：“就算要转型，也不要放弃自家公司的优势。我看下面小艺人纷纷反映，公司不让他们唱歌出专辑，也不给他们舞台。你要知道年轻人都还是有梦想的。一个公司想要长远的发展，不仅要有契合的企业文化，还要重视员工的职业规划。人家辛辛苦苦帮你赚钱，就这么点愿望。公司难道不能满足一下？” 　　“就当做是员工的年终福利。”程彧打了个响指，特别干脆利落的说道：“叫人事部直接写进艺人的绩效考核里面。谁参演的影视剧能够拿到收视率前十，就可以按照他的贡献，给他出单曲EP或者专辑。每年除了宣传影视剧期间的粉丝见面会，如果还有余力的话，可以帮他们开演唱会。所以也要告诉一下下面的小艺人们，不要松懈了对于唱跳基本功的练习。没有通告也没有拍戏的人要主动申请练习室。我之前回公司那几趟，发觉喜欢在练习室跳舞的还是庆宸凌奕还有顾盟那一拨人，新进来的练习生好像有点懒。” 　　当然，之所以会造成这种现象，也是因为公司忙于转型，不怎么重视唱跳这一块。就导致新进来的练习生根本看不到出头的希望，慢慢的就变懒了，有通告就去剧组拍戏跑个龙套，没有通告的时候，宁愿在家里宿舍里窝着，或者去酒吧夜店走穴，也不愿意在公司练习。 　　人事管理比程彧进公司那会儿，乱多了。 　　“这可不行！”身为一个掌管过市值千亿的跨国公司的老板，程彧最讨厌看到的就是公司管理一塌糊涂。之前他忙着自己的事业，没怎么注意天光娱乐的管理。注资天光娱乐以后，因为忙着运作上市，程彧也有仔细观察过公司内部的运转。发现管理实在是太乱了。 　　“要形成一个有效的考核机制。”程彧耐心说道：“这一点其实可以跟南高丽那边的经纪公司学习一下。我觉得那边的爱豆产业做的就挺好的。我想过段时间，派人到那边学习一下。你要记住，我们公司就算要做影视转型，主抓的还是粉丝经济这一块。既然要做粉丝经济，全职偶像的培养和孕育是不能断的。” 　　因为跟南高丽WK的金高聚相熟，程彧还准备通过金高聚，挖几个南高丽的团队过来培训自家艺人。除此以外—— 　　“让公司艺人闲暇时间自学一下南高丽话，霓虹话，Y语还有F语，其他欧洲各国方言也都要学习一下。你去国外开演唱会，总归要说几句当地话哄粉丝开心。” 　　程天光一脸呆滞的看着程彧。现在想当个会唱歌跳舞的艺人，要求这么高吗？程天光十分怀疑，程彧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他自己了。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张嘴就秀出一口流利的各国语言的。 　　“不要还没做就开始叫苦好吧？你要相信年轻人的潜力还有学习能力，又没让你去学。”程彧很不能理解程天光哪来这么些臭毛病，事情还没做张嘴就叫难：“再说只是学几句话而已，能有多难。我看庆宸和凌奕都学的很好。我们在南高丽，霓虹还有F国宣传《星光之恋》的时候，还唱了各国民谣哄当地粉丝开心。” 　　程天光一听到程彧提起庆宸和凌奕，就忍不住摇头。暗暗吐槽你还有脸得意，不知道俩小孩为了完成你下的命令，天天熬夜背单词画图练发音，如今倒成了掌握多国语言，还会画珠宝设计图的高材生了。一聊起珠宝设计还有贵金属矿石方面的知识，简直侃侃而谈条条是道。就算有一天退出娱乐圈，估计也能去AYU 珠宝影评个设计师。 　　“这不挺好的嘛。”程彧说道：“娱乐圈就这么小，每年扎堆进来的艺人却比韭菜还多。真正能出头的寥寥无几。就算真有熬出头的一天，也未必所有人都能红一辈子。多掌握几门技术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们公司出来的练习生，就算红不了，去当个翻译也能混口饭吃。” 　　总好过每天无所事事的浪费时间。 　　程天光哑口无言。他看着程彧，忽然就能理解为毛程彧脾气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性格也完美主义到吹毛求疵的程度，那么多人还是喜欢跟在程彧身后做事。 　　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令人感到安全了。就是只要你能跟着他，虽然平时工作肯定是苦到想哭累到咬牙的程度，但是你真的能学到东西。熬过来了，肯定就能独当一面。 　　一个刚刚接触社会接触工作的人，如果有幸能遇到这样的老板，估计这辈子都不用发愁了。也难怪庆宸和凌奕每天累成狗，也从来不说程彧半句坏话，甚至在所有人面前真情实感的维护程彧。 　　这不光是简单的队友情分可以解释的，已经到达崇拜的程度了。 　　程天光摇头叹息，就忽然想到公司刚刚传出程彧以AYU珠宝的名义注资天光娱乐那一天，整个公司都压抑不住的高兴雀跃的气氛。好像他这个老板都要换人了。 　　程彧可不知道程天光如此心酸的感慨。因为要运作公司上市，程彧几乎是绞尽脑汁的在想方法宣传天光娱乐。积极筹划各种项目上马，就是为了做年报时业绩更好看一点。 　　“……我让我哥给天光娱乐做了个官方网站。下个月开始网站正式上线。这个网站会分几个板块，一个是网友交流版块，让公司艺人注册自己的账号，每个月抽出时间来跟粉丝互动。这个账号他们是自己打理也好，交给团队也好。让他们自己选。还会分出一个版块来给公司投资的各个影视项目，每个项目建立一个账号，定期给粉丝放放料，要维持粉丝粘度。还有一个版块是给公司还没出道的练习生的。让他们自己注册账号，可以发一些自己的心情，还可以上传他们的练习室录像，平时学习语言的视频。有助于吸引粉丝。也有助于塑造偶像的高端形象。如果有一天这帮练习生红了，还有助于新的粉丝来考古。” 　　顺便连天光娱乐这个公司也一起宣传了。 　　程天光听着程彧一会儿一个主意的，脑子都不够转了，只能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所谓开会，也直接变成了程彧单方面下达指令，程天光和公司其他高层点头称是，回头听话照做的份儿。 　　——每次都是这样。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不以为奇了。 　　只能感慨程彧的行动效率和执行力果然很厉害。刚刚注资公司几天，天光娱乐都要被他折腾的大变样了。 　　程彧想了想，觉得暂时也没什么疏漏的。开口问问大家：“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一帮人愣愣的摇头。还补充个屁啊！他们消化还没消化完呢好不好！ 　　程彧打了个响指：“散会！” 第138章 　　随着程彧一声令下，天光娱乐各个部门都开始有效的运转开来。 　　原本还想舒舒服服混日子的练习生们悲催的发现，自己的日子开始没那么好过了。刨除有通告的艺人，大部分没出道的练习生全被抓回公司打卡考勤，每天除了在练习室练习唱跳，还要学习各种礼仪文化各国民俗还有时尚知识。除此之外，每天还增加了晨读和晚读的课程，所有人都要掌握至少四门外语。 　　“……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学习珠宝设计和珠宝赏析？”从来没有受过如此重击的练习生们哭爹喊娘。 　　人事部的小姐姐们笑的十分温柔体贴，如沐春风的解释道：“这个是选修课程。因为小程总的AYU珠宝注资了天光娱乐。所以天光娱乐的艺人从某种程度来讲，也可以说是AYU珠宝的潜在员工。小程总说了，如果有机会的话，等你们人气爆红那一天，AYU珠宝会跟你们合作设计联名款。到时候你们也有份收取设计分成。” 　　顿了顿，人事部的小姐姐不无羡慕的说道：“就像之前参演《星光之恋》的冯依依，还有你们师兄，就是TOP组合的另外两位队友庆宸和凌奕，现在都是AYU珠宝星光系列联名款的明星设计师。” 　　而AYU珠宝邀请的联名款明星设计师，除了应有的代言费以外，还有分成拿。 　　“所以你们要好好努力。别怕苦别怕累，庆宸师哥还有凌奕师哥就是你们将来奋斗的目标！”人事部小姐姐字字铿锵，句句有力。听得一群刚刚加入公司还没多久的小练习生们热血沸腾。每天晚上练到凌晨两点钟回宿舍，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又返回来继续学习。 　　程彧偶尔回到公司，见旗下这帮小练习生们又勤奋又刻苦，就有点担心正在发育的小崽子们吃不好睡不好长不高。特地解雇了公司食堂原本混饭吃的大师傅，还从外面请来了获得米其林评级的厨师团队，以及专业的营养师团队。 　　这下子就连艺人部以外的各个部门都开心起来。整个天光娱乐的气氛也因此空前高涨。在外面跑通告，偶尔才会回公司一趟的老艺人们见到这个场景，全都吓了一跳。 　　“……几个月没回来，公司怎么搞的跟团建拉练似的。还有二楼几个办公室怎么都改成教室了？我今天上午路过的时候，发现那几个教室教什么的都有。咱公司不会是要倒闭了，把二楼租给补习班了吧？”欧阳桀的艺人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这次回来公司，本来是想跟老板商量一下续约的问题。却没想到公司竟然大变样。 　　“瞧不起谁呐！”程天睿没好气的敲了敲桌面：“还倒闭，咱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鸟枪换炮懂不懂。” 　　“我说你们也别看人家练习生的笑话。这回可是小程总亲自发了话的，这些人都要按照国际巨星的标准来培养。将来都是要输送到南高丽，霓虹还有欧美的。要不怎么下这么大力气培训呢！” 　　作为天光娱乐艺人经济部的艺人总监，程天睿在公司的日子一向过得很舒服。天天正经事情不用做，除了泡泡旗下艺人就是潜潜漂亮新人。可惜这种舒服日子在AYU珠宝注资天光娱乐后彻底消失。主要是没想到程彧一个专门学珠宝设计的，竟然在艺人挖掘和艺人培训这块还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搞得他这个艺人部总监每天忙到脚打后脑勺，那办公桌上堆着的没批完的文件还是堆成山。 　　程天睿也服了。这程彧真是赚钱不睡觉啊！就不知道他身边那些人都是怎么忍过来的。就这种日子，给他多少钱他都不愿意做！ 　　欧阳桀看着苦大仇深满嘴抱怨的程天睿，忍不住莞尔。又想到程彧在海外发行和推人这块的实绩，忍不住心下微酸：“可惜这位小程总只喜欢捧新人。我们这些公司老人倒是没赶上好时候。并不能入小程总的眼。” 　　程天睿看了欧阳桀一眼。就知道欧阳桀说这番话不是装酸，而是真的泛酸。不过说来也是，都是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老油条，谁不希望自己越来越红。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后来的小崽子们一个个爬到头上么。 　　程天睿轻笑：“我记得你跟程彧的关系不错吧。” 　　欧阳桀但笑不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程彧进公司以后，他是最先发现程彧身份特殊并且最先示好的。结果他在程彧这里的待遇竟然还不如孟莲娜一个后来录制综艺的。如果不是程彧性格过于分明，欧阳桀都要怀疑程彧是不是对他有意见了。 　　“那倒不会。”程天睿摇摇头：“程彧应该还是蛮在意你和莲娜的，毕竟是公司的一哥一姐。之前公司官网上线，他还特意提醒我通知你们两个注册账户。还让我叮嘱你们两个的团队，发文案的时候多审核两边。口吻既要亲切随和，也要贴合你们自己的风格。” 　　说到这件事，欧阳桀就更加意外了。他和他的团队本来没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只是碍于公司下达的命令不好违背。所以才会在官网上线后第一时间注册账户还跟粉丝打了招呼。然后保持每天都跟粉丝报备一下行程的习惯。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举动，既然会引起粉丝那么大的反应。直接导致他接下来两个礼拜的演唱会场场爆满。之前发过的专辑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销量增长。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欧阳桀这次合约到期，本来是不想续约，而是解约之后自己成立工作室的。就是因为这个变动，他跟经纪人仔细商量了一下，虽然他们现在还看不懂程彧的做法，但仅凭直觉，也能断定有程彧的运作，天光娱乐未来的前景一定不错。 　　而作为天光娱乐力捧的一哥，同样也是公司创建这么多年的元老。欧阳桀也不是没有野心的。所以这次回来公司，欧阳桀除了想跟公司谈论续约问题，还想跟程彧亲自谈谈他今后的发展规划。当然有这种想法的显然不止是欧阳桀，至少孟莲娜还有其他几位二线艺人都很关注公司未来的发展。这一次大家伙儿一起过来，不能说是逼宫，但也要发表一下意见。 　　“……新人是重要，但公司也不能亏待老人吧。但现在小程总的规划都是冲着那些练习生还有刚出道的艺人去的。把我们这些老人晾在一边。”往下的话，欧阳桀没有细说。自然有人顺着欧阳桀的话说道：“我觉得桀哥的话有道理。我们这些人，怎么说也算是跟着公司一路奋斗过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公司要转型，要拍影视剧，要打造产业链，反倒把我们这些功臣元老排除在外。” 　　“是啊！是啊！难道我们连那些还没出道的小练习生都比不上吗？” 　　程天睿听着自家艺人们的抱怨，喝了一口咖啡，摇头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你们也知道程彧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什么个性。他就喜欢听话照做的。他为什么捧那些新人？因为那些刚出道的艺人还有没出道的小练习生听话呀。让演戏就演戏，让学东西就学东西，让跟着剧组跑宣传就去跑宣传。让他们开拼盘演唱会他们也不嫌弃。他们给公司赚的多，公司自然也要回馈一二。这一点是已经加入绩效考核里面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人事部。” 　　孟莲娜静静听着程天睿的话，忽然笑道：“程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不配合公司的宣传吗？” 　　程天睿笑着摆了摆手：“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件事情由程彧全权负责，我也只是听话照做而已。现在公司的发展路线就是这样的。要捧人演偶像剧，等电视剧播完，再开粉丝见面会宣传剧组。反响好的话继续输出国外。这已经形成产业链了。不过你们倒是也不用担心。不想演戏也无所谓，公司还是会给你们筹备演唱会还有新专辑的。” 　　孟莲娜忽然轻笑：“我可没说不想演戏。只要本子好的话，其实要我演戏也无所谓的。就算没经验，之前又不是没拍过MV。就是不知道小程总会不会嫌弃我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忽然跑来装嫩演偶像剧。” 　　欧阳桀看了孟莲娜一眼，也笑着说道：“我都三十多岁了，之前也没演过戏。我想就算我演戏了，那些观众应该也不愿意看。不过公司要是让我客串个角色，或者演唱片头曲片尾曲的话，我也愿意配合。” 　　听到一哥一姐都这么说，其他几位二线艺人也都纷纷表忠心。程天睿听着好笑，却也不得不佩服程彧，果然能把人心算计到骨子里。原本他们还很犯愁公司慢慢向影视方向转型，那些有人气有地位又不肯去演戏的头部艺人会不会不满？会不会闹？还盘算着随着公司转型深入，他们要怎么安抚老人。毕竟欧阳桀想要解约后自己成立工作室的消息他们也都隐隐约约听到点风声。 　　岂料程彧一句“不用理会，静观其变”就把他们打发了。如今看来，事情竟然一步步都朝着程彧预测的方向去了。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回头跟小程总提一提。”程天睿装模作样的说道：“你们放心吧。你们都是公司的元老了，公司不会亏待你们的。” 第139章 　　程天睿忙着安抚头部艺人的时候，程天光也没闲着。打从程彧给公司鼓捣了一个官方网站，强行命令公司所有艺人包括旗下练习生都要注册账号，每天发动态发小视频发说说，跟粉丝互动，程天光就觉得事情猛然多了起来。 　　一开始是艺人团队或者艺人亲自找上来，表示了艺人跟粉丝产生互动后会不会有掉落逼格的担忧。毕竟之前的艺人形象包装，向来都是艺人离粉丝越远越好。要时时刻刻强调明星跟普通观众的距离感和神秘感。还从没见过艺人主动跟粉丝互动的情况发生。 　　说实话程天光自己也有这样的担忧。还跟程彧认认真真讨论过这件事。从十年后穿越回来的程彧当然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考虑的话题。在他那个年代，除非是上古长青树，哪个新出来的艺人团队不给艺人注册微博才是脑子有病。 　　别说艺人团队，就连他们这些甲方金主爸爸，都得屈从于粉丝经济，给旗下各个品牌注册一个微博号，还时不时的要跟代言人家的粉丝卖个萌。 　　所以程天光还有其他艺人担心的根本就不是问题。大趋势下，他们早晚也要屈服的。既然如此，当然是赶早不赶晚。 　　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解释的太清楚。还是那句话，程彧身为老板的惯性就使他不愿意跟属下啰嗦太多。能理解自然最好，理解不了就听话照做。用程彧的话讲：我请你来公司是为了做事，不是质疑我。 　　“如果公司艺人实在有顾虑的话，他们也可以不做。”考虑到程天光毕竟是合作伙伴，程彧勉强安抚道：“这是自愿行为。” 　　程彧一句话堵住了程天光。不过下面的艺人可不敢真的“自愿”行事。不管心里边怎么犯嘀咕，该做的事情都要做周全了。当然他们心中的疑惑也随着时间的推进一点点打消，最后都变成了狂喜。 　　天光娱乐动静这么大，圈内其他经纪公司也都看在眼里。得不得说，确实很眼馋这一波收益。还想效仿天光娱乐，也给自家公司建立一个官网。不过网站运营这种事情也是一门学问，有些公司能把网站框架架起来，但是在网站运营主要是跟粉丝互动这一块，经常拿捏不好分寸。总而言之，起到的效果并没有天光娱乐的官网好。 　　几家公司折腾了一把没见到收益，反而还损失了一壁运营网站和租用服务器的钱，顿时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憋屈。于是商量一番，索性找到程天光的头上，希望能跟天光娱乐合作，让自家艺人也在天光娱乐的官网上注册账号跟自家粉丝互动。只不过具体运作上面还需要商量，总不能把所有艺人都一股脑的打成天光娱乐的艺人。 　　这种事情程天光也是做不了主的。只能回头跟程彧商量。 　　程彧当然知道业内其他公司搞出来的跟风网站。虽然心中有些反感，但其实这种事情永远都杜绝不了。程彧也没立场反对其他公司建立自己的官网。出于各种考虑，程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但如果这些人自己鼓捣又没鼓捣明白，还找上门来挨宰，那就怪不得程彧了。 　　“可以把天光娱乐的官网改成天光网，做成一个面向全公众的平台。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程彧反问程天光：“帮其他家的艺人凝聚粉丝提高人气，天光娱乐有什么好处？” 　　“他们说愿意每个月交一笔网站运营费，用来维护网站运营。”程天光老老实实地回答。 　　“天真。”程彧轻笑一声：“天光娱乐缺钱还是AYU珠宝却钱？” 　　程彧这一番话，立马给程天光一个心理暗示——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缺钱，但程彧不会。由程天光波及到整个娱乐圈，其他人也不会认为程彧会缺钱。换句话说，想要程彧开放天光娱乐的官网，分一杯羹给大家，就需要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利益作为交换。 　　程天光灵光一闪：“让他们拿影视资源来换？” 　　程彧：“……” 　　程彧叹了口气：“大白天的你就别做梦了。告诉他们，天光娱乐会在适当的时机更名为天光网，致力于做一家面向全社会大众的公共网络平台。我们不需要他们付出什么，也欢迎所有艺人来天光网注册账户。” 　　程天光听的一头雾水：“什么都不要，就这么放他们进来了？” 　　程彧重复道：“什么都不需要。” 　　程天光很不理解：“为什么呀？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打造的公司官网，要白白让给他们？这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听我的没错。”程彧懒得跟程天光解释一个成熟的网络社交平台对一家娱乐公司的重要性。他老毛病又犯了，只想程天光听话照做。 　　程天光被程彧一句话怼回来，也不敢多问。只能带着满头雾水去通知圈内的其他业内同仁。程彧这边又打电话给网站维护部门，让负责网站运营的后台技术人员按照他的要求做更改。 　　2009年的9月9日，《极光之恋》杀青的同一天，由天光娱乐公司官网改进的天光网正式上线。各大娱乐公司旗下艺人纷纷注册天光账户。因为涉及到网站运营与管理，程彧特地把天光网单独提出来成立了一家天光科技网络有限公司。公司的股份占比参考天光娱乐的股份占比，但是因为程彧独自提供技术支持的缘故，程彧在除AYU珠宝之外额外增加了百分之十的技术占股。而这百分之十的技术占股，则由程彧和远在M国的程绍分别持有。 　　程天光不太明白程彧为什么要把公司股权还有架构搞的这么复杂。程彧淡淡说道：“等到时机成熟，天光网会在M国纳斯达克上市。” 　　程天光：“！！！” 　　险些被嘴里的咖啡呛死，程天光在猛烈咳嗦之后，不敢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一旦时机成熟，天光网会在M国纳斯达克敲钟。”程彧不耐烦的重复道：“你耳背吗？” 　　程天光当然不是耳背。他只是不敢相信程彧有这么大的野心。他光运作一个天光娱乐的港股上市都要弄到焦头烂额了。程彧居然还想着让天光网在M国上市……不过考虑到程彧的能力，程天光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心中窃喜：“这是真的吗？” 　　“不用高兴的太早。”程彧瞥了程天光一眼：“天光网刚刚成立一天，A轮融资的边都还没摸到，其余的事情更不用多提。” 　　再说了，以程家两兄弟的资本还有智商，真要等到天光网两轮融资以后，这两兄弟手里的股份会不会被稀释到10%之下，那都说不定。 　　程天光当然也知道论及金融操盘，别说他们兄弟两个，就是天光娱乐所有股东捆在一块都不够程彧一个小手指玩的。倒也不敢奢望别的，只是一味抱住程彧的大腿：“……反正我也不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兄弟两个听话照做，跟着分红就是了。” 　　程彧瞥了程天光一眼。他最满意这两兄弟的，就是他们两个够识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程彧不讨厌蠢人。因为蠢人只要肯听话，就能做好聪明事。他只讨厌自作聪明的。尤其是在他面前耍心眼的。 　　显然程天光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与其说是合作者，不如说是程彧手下的一颗棋。程彧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两人的最终利益保持一致就可以了。 　　程天光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很蠢。他甚至自鸣得意，认为自己是大智若愚。跟弟弟程天睿聊天的时候，还很引以为傲的表示：“……有些人就是把面子看得太重了。他们觉得我一个三四十岁的老板，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俯首称臣很丢人。还有人背地里嘲笑我引狼入室，被人鸠占鹊巢。其实都是放屁！” 　　“他们就是嫉妒。他们就是想挑拨咱们跟程彧的关系。就是见不得咱们好。不相信你问问他们，如果换成他们跟着程彧赚钱，恐怕跪的比我还厉害。”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有点担心，这个程彧什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切决定都要搞一言堂。万一在上市的时候耍心眼……”往下的话程天睿没说出口，但程天光也能明白程天睿什么意思。 　　“以程彧的城府手段，他要是真想搞事情，就算嘴上跟我们解释的清清楚楚，背地里照样可以做文章。我们也未必能看得出来。”程天光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与其担忧这个，还不如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老话。说到底，总归是我们捧着请着让程彧投资天光娱乐。”程天光叹了口气：“不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倒是觉得程彧不是那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 　　程天光对程彧有一股蜜汁自信。总觉得以程彧的操盘天赋，与其浪费时间跟他们扯这仨瓜俩枣的，还不如一头扎进国际金融和期货市场做空。他可没忘记去年程彧在国际石油期货市场做空赚的那一大票。 　　听到哥哥的话，程天睿也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其实信不信任的，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与其每天抱着那点股份战战兢兢，还不如摆出一副绝对信任的姿态出来。 　　至少现在天光娱乐的管理权还在他们两兄弟手里。程彧除了想方设法运作新项目让天光娱乐的年报好看点，其他的具体管理还真不怎么参与。 第140章 　　“你最近好像特别累的样子。”傍晚时分，凌奕看着在宿舍里瘫成一张饼的程彧，开口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程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顺手把抱枕盖在脸上：“我想睡觉。” 　　凌奕叹了口气：“那你去床上睡吧。” 　　程彧装死不吱声。 　　凌奕站在沙发前，想了想，伸手戳了戳程彧的胳膊：“真的，你别在沙发上睡觉，容易落枕。回去床上睡吧。” 　　程彧被烦得不行，眯着眼睛坐起身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返回卧室。“砰”一声甩上房门。 　　程彧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跟庆宸去食堂的时候，特地打包了一份火锅底料，又让师傅准备了程彧最爱吃的几样新鲜食材，给程彧送回去。 　　回宿舍的时候就发现程彧正在讲电话。庆宸和凌奕蹑手蹑脚的把火锅底料还有食材放到餐桌上。想了想，又去厨房拿了电磁炉和碗筷端上桌。 　　半个小时后，程彧讲完电话回来，笑眯眯问两位队友：“听说过格莱美吗？” 　　庆宸&凌奕：“！！！” 　　仿佛意识到程彧要说什么，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程彧：“不是吧！” 　　“就是那个意思！”程彧笑着回应道：“《极光之恋》的M国版权已经卖出去了。那边邀请我们去M国做一下宣传。这次在格莱美担任表演嘉宾，也是一种宣传方式。” 　　庆宸和凌奕听到这里，已经激动到在宿舍里嗷嗷乱叫了。 　　程彧看着狼崽子一样撒欢儿的队友们，笑着补充道：“当然，这也是对TOP组合实力的一种认可。” 　　“真的吗？”庆宸和凌奕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程彧，追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M国？” 　　格莱美的颁奖典礼在十一月中旬，TOP组合还有《极光之恋》的主创人员们在十一月初抵达M国就可以。除了格莱美的颁奖典礼，可能还会参加一到两个脱口秀节目。具体的行程安排还没定下来。需要根据《极光之恋》主创人员的行程来安排。 　　——虽然不能去格莱美的舞台上表演，但是以程彧的实力，帮大家运作一个红毯走秀还是没问题的。 　　《极光之恋》主场人员要去M国做宣传，TOP组合还受邀成为格莱美颁奖典礼的表演嘉宾，这个消息当天晚上就在公司里传遍了。直接导致晚上补课练习的艺人和小练习生们完全无心练习，一帮人你黏在TOP组合的舞蹈室门口，乌泱泱的瞻仰TOP组合三位成员的练习。 　　因为要去国际舞台上表演。程彧显然不想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所以哪怕最近工作特别忙，也要抽出时间来跟队友们练习新专辑的主打歌。准备等到格莱美舞台上奉献一个完美的演出。 　　TOP组合的唱跳功底台风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简简单单的练习室版本，也照样跳的人热血沸腾。小练习生们堆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又是羡慕TOP组合的实力，又是羡慕TOP组合的机遇。 　　“那你们就好好努力。”休息时间，程彧一边喝矿泉水一边鼓励大家：“只要你们乖乖听话，配合公司的要求，勤勤恳恳唱歌练舞，认认真真工作。一定有机会到各种国际大舞台宣传你们自己。” 　　“嗯！”小练习生们一个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程彧看着这一帮可可爱爱的小雏鹰，心情忽然很好。冲着一帮小崽子们打了个响指：“过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基本功。” 　　一帮练习生们面面相觑。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溜达过来的顾盟催促道：“还愣着干嘛！难得程彧心情好，想要指点你们一下。还不抓紧机会。” 　　顿了顿，顾盟又补充道：“我跟你们说，不要觉得咱彧哥只是实力强横，其实他扒舞编舞更厉害。我们参加《星光熠熠》那会儿，全都是程彧编舞教我们。谁跟他一组谁拿第一。” 　　这话倒是不虚。加入天光娱乐的新人哪有没看过《星光熠熠》的。所有人都知道程彧的实力。只不过程彧向来为人高冷，平时来公司只去老总的办公室谈新项目谈上市，很少会跟艺人打交道。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后进公司的练习生。 　　一帮小练习生们排排队，一组一组的在程彧面前跳了自己最拿手的曲子。每人只跳一段。程彧认真指点过后，忽然灵光一闪，又开始给练习生们画饼：“你们好好练习。我会跟程总建议，让公司内部成立一个流动性质的伴舞团。你们师哥师姐到国外宣传电视剧的时候，也把你们带过去。虽然不算什么正式舞台，但也可以让你们积攒一些舞台上的经验。” 　　“哇！”一帮小练习生们听到这里，忍不住欢呼起来：“谢谢小程总。” 　　“小程总好棒呀！” 　　“我们会努力练习的。” 　　“小程总万岁！” 　　“行啦！”程彧怡然自得的听了一顿彩虹屁，挥挥手打断小练习生们：“都回去练习吧。机会呢，公司会想方设法的帮你们制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随着程彧一声令下，小练习生们一窝蜂的离开。顾盟看着蹦蹦跳跳的练习生们，羡慕的说道：“真好呀！” 　　程彧扭头看了顾盟一眼：“你干嘛呀？公司没给你剧本挑么？” 　　“有啊！”顾盟点点头。他外形阳光帅气，身材也是舞者中难得的高大壮硕，又因为跳HipHop的缘故，气质散漫不羁中还带着点坏坏的味道。就是时下小女生们很喜欢的那种校霸型男生。虽然在《星光熠熠》没能顺利出道，但也积攒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忠实粉丝。 　　天光娱乐看准顾盟的气质和资质，也算是一番小捧。在其他几部偶像剧里历练了三四个男配角后，直接就推着当了一部校园偶像剧的男主角。如今在国内也算热播。 　　“那不就行了。”程彧笑着挑了挑眉：“回头让海外发行部帮你安排一下，到时候你就跟着电视剧一起去海外宣传。先去南高丽和霓虹，打歌平台要多少有多少。还可以去WK跟南高丽的男团偶像们PK一下跳舞。享受一下WK的练习生培训制度。” 　　“我就等着这一套流程呢！”顾盟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咱俩关系这么熟了，你能不能跟海外版权部的人打声招呼，让我们在南高丽和霓虹多呆一段时间。我真的特别特别想要舞台。” 　　程彧在天光娱乐这么久，也能理解这帮艺人们迫切想要舞台的那种心情。说实话唱跳歌手在舞台上表演，然后享受观众和粉丝们的欢呼和尖叫，享受所有人疯狂崇拜的目光，那种成就感确实是会上瘾的。程彧推己及人，当然能够明白顾盟想要什么。 　　“宣传期是海外那边负责的。我们这边只是配合。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你们体能跟得上的话，想要多少打歌平台都有。”程彧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顾盟：“就怕你们没那个实力站到最后。” 　　顾盟一听这话就来劲了：“那不可能。” 　　一边说着话，一边活动肩膀脖子：“我跟你说，你不要认为我们火爆男孩没能在《星光熠熠》出道就是我们实力不如人。那只不过是因为当初公司拿到的出道位少。真要是拼实力的话，我们绝对不比前十强差什么。尤其是最近两年，我们那可是厉兵秣马，就等着一雪前耻！” 　　“别乱用成语。”程彧皱了皱眉：“南高丽话和霓虹话学的怎么样了？” 　　顾盟猛猛的点头：“也没问题。” 　　话音未落，顾盟看着程彧，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什么……你们去格莱美表演，还缺不缺伴舞？如果缺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火爆男孩？” 　　程彧一听到这个组合名字就忍不住皱眉。不过顾盟他们那个组合的实力程彧还是认可的。略微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你先回去，明天等我通知。” 　　顾盟嘿嘿一笑，当下也不再纠缠，一路飘着回去了。 　　庆宸和凌奕看着程彧：“这样好吗？火爆男孩毕竟是已经出道两年的男团组合，去给我们当伴舞？” 　　“会不会引起火爆男孩粉丝们的反感？” 　　“显然在顾盟眼中，机会比面子更重要。”程彧倒是不关心这一点，直接给朱建新打了个电话：“通知人事部明天下午举办一场梦面试，我要选十个伴舞跟我们一起去M国。” 　　说着，又把准备成立流动伴舞团的事情交代给朱建新。 　　朱建新已经习惯了程彧说风就是雨的性格。闻言也只是见怪不怪的点点头：“放心吧。明天晚上之前，我会把选好的名单交给你。” 第141章 　　天光娱乐的小练习生们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虽然公司给安排的练习日常是很辛苦，苦到大多数人必须咬着牙才能坚持下来。但可贵的地方在于辛苦之后能看到希望。就像身处于漆黑的夜晚，无论身边有多黑暗，只要奔着前头那一点光亮奔跑，总能找到出去的路。 　　而这点光亮在公司宣布成立流动伴舞团之后，骤然放大了无数倍。 　　“你们听说了吗？流动伴舞团成立的第一个舞台，就是跟TOP组合一起去格莱美表演。” 　　午餐时分，练习生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公司食堂里。如果不是碍于用餐礼仪，恐怕要激动到口沫悬飞：“格莱美诶，全球最顶级的舞台。要是我能选上就好了。我觉得我跳舞还不错。” 　　“嗨，别想了，根本就没戏。”另外一位练习生有点丧丧的摆了摆手：“听说好些出道的师哥师姐都要回公司来参加考核，跟我们这些练习生争抢名额。” 　　“你们知道顾盟师兄吗？听说火爆男孩也要参加伴舞团的考核。” 　　“不是吧？”有人不敢置信的质疑道：“火爆男孩不是已经出道两年多了吗？而且顾盟师兄担任男主角的那部校园偶像剧正在热播。听说年底还要在海外播出。所有主创人员都要去海外做宣传。他已经很火啦！” 　　“再火也没有格莱美舞台呀！”之前说话的练习生嗤笑一声：“不过咱们也别气馁。就算考不上格莱美舞台的伴舞，还可以尝试着给顾盟师兄他们那个组合伴舞呀。去南高丽和霓虹的打歌平台练练手也不错。” 　　“呦，口气这么大。南高丽的顶级打歌平台都成你们练手的了？”正说话间，练习生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愕然发现站在身后的竟然是公司一哥欧阳桀。 　　“桀哥！”一帮练习生们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别紧张。都坐下来吧。”欧阳桀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顺势也坐下来：“你们最近挺热闹呀。” 　　一众练习生们面面相觑。 　　“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人。”欧阳桀看着摆在餐桌上的几道精致苏帮菜，轻笑道：“咱们公司食堂的饭菜真是越来越好了。小程总还是很心疼大家的。” 　　几个练习生继续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主要是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跟欧阳桀这种一线演员搭过话，稚嫩的小雏鹰们还有些发懵。 　　欧阳桀倒是不以为意。继续如沐春风的跟大家闲侃。聊了几句，恰好看看刚刚开完会，跟TOP组合其他两位成员一起过来吃饭的程彧。欧阳桀起身笑着打招呼：“小程总，庆宸，凌奕，你们也过来吃午饭？” 　　程彧看了欧阳桀一眼。前段时间，公司老艺人跑到程天光那闹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程天光许诺会给老人们一个更好的安排。而从程彧的本心来讲，他也不希望公司头部艺人人心浮动造成公司的震荡。就算这些人从整体布局方面，功效可能还比不上那些宛如螺丝钉般听话顺从的新晋艺人还有小练习生。但一家娱乐公司不可能只有模板打印出来的小艺人，就像一家成熟的珠宝品牌不可能只贩卖模制的流水爆款。想要保持逼格的话，这些或许不怎么赚钱，但人气还有专业度都备受认可的头部艺人也是不可或缺的。 　　这关乎天光娱乐对外的形象价值。 　　而在确认这一点后，程彧对待公司头部艺人的态度也有所改观。不像之前大家都是艺人时的井水不犯河水。考虑到自己已然成为公司最大股东，兼上市运作的总策划人，程彧在面对这些头部艺人时必然要表现出上位者的亲近和信任，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安抚属下。 　　——没有任何一名员工在职场上能够安然接受领导的冷落。而领导的态度也将直接影响到员工的工作态度。哪怕是为了保护好员工的心情，程彧也会在工作场合维护员工的尊严。 　　所以在听到欧阳桀的寒暄以后，程彧也很快做出回应——尽管程彧始终觉得欧阳桀的聊天方式很生硬尴尬。 　　“桀哥好像很少回来公司。”程彧也顺势坐下来，庆宸和凌奕乖乖去打饭。程彧笑着推荐道：“最近食堂的饭菜都不错。有没有想吃的，让庆宸他们帮你打一份回来？” 　　打从程彧进公司后，欧阳桀百般示好，还从来没有见过程彧这么温柔和煦的态度。登时就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尽快反应过来：“我刚刚还跟在跟这帮小练习生们感慨，说公司的伙食越来越好。可惜我最近筹备演唱会，要减肥。也不敢多吃。” 　　程彧随口说道：“那就来一碗南北杏雪梨瘦肉汤吧。清热润肺利咽。” 　　欧阳桀有些错愕：“食堂还有这道菜呢？” 　　程彧笑着说道：“当然有。我们公司歌手这么多，当然要好好保护嗓子。” 　　正说着话，程彧眼尖的看到朱建新胖胖的身影从旁边溜过去：“朱哥！” 　　程彧开口叫住朱建新。目光移到朱建新满满当当的餐盘上，皱着眉说道：“你不是在减肥吗？怎么又胖了这么多？” 　　“热胀冷缩嘛。”朱建新嘿嘿一笑，既然被抓包了，索性坐下来：“不过你最近倒是更瘦了。记得好好休息按时吃饭，你大哥天天给我打电话，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几个小练习生们笑嘻嘻的跟朱建新打招呼。 　　因为朱建新性格过于随和，再加上程彧注资天光娱乐后，一致致力于发展明星偶像产业链的缘故，身为程彧的经纪人，从某种程度上也是程彧和公司之间的传话筒，朱建新也有了更多机会接触公司刚进来的这一批小练习生。一来二去的，反而成了新项目的实际监督人。每天忙忙叨叨的督促练习生们安心学习练习唱跳，如今又承担了挑选流动伴舞图的任务。 　　既然事情都做了，程彧索性跟公司商量着，给朱建新开了一个新人培训部。让朱建新专门负责新人的培训还有舞台锻炼。这个工作其实也蛮附和朱建新的脾气还有能力。这几个月下来，反倒是愈发的如鱼得水。朱建新本人也算是从一个公司二流的经纪人混到了管理层级别。 　　而在程彧最新的打算中，还准备给这些公司元老和高层们分发上市前的原始股。也算是对元老们的认可和鼓励。今天恰好有时间，索性临时开个演讲，也算是鼓舞人心。 　　听到这番话，包括欧阳桀内，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程彧。程彧笑眯眯的说道：“所以你们大家都放心。你们对公司的贡献，公司都看在眼里。一家成熟的企业，永远都不会辜负员工的付出。我们天光娱乐要上市，要做大做强，要做行业龙头，怎么实现这些目标？当然是要依靠在座每一位的努力和奉献。” 　　“我这个人不喜欢夸夸其谈。只是想告诉大家，不管是公司的老人也好，新人也好，大家出来工作，无非是功，名，利，禄四个字。那我希望你们在天光娱乐，都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程彧说到这里，扫过聚拢过来的每一个人，轻描淡写却字字铿锵：“所以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认清自己的位置还有能力。老员工不要觉得自己被抛弃，被边缘化，被排斥，新人也不要觉得自己无足轻重，或者说你的存在不重要。你们每一个人对公司来说都非常重要。” 　　“老员工是公司的脊梁。因为有你们在，天光娱乐才能发展到今天，创下今天的成就。新员工是公司的希望。说白了公司很想捧红你们，就指着你们赚钱呢！” 　　程彧说到这里，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程彧继续说道：“当然除了艺人以外，公司其他部门其他岗位也都非常重要。因为你们的努力才能维持公司正常运转。尤其是海外版权部，人事部，市场部和网络运营监测这几个部门，最近几个月几乎是天天加班，我看好些人都直接住在公司了。也很感谢你们的付出。” 　　“所以公司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处理完手头的项目以后，由人事部门继续辛苦一下，为大家进行绩效考核还有评定。争取在年底之前，核对出来每个部门每一位员工的贡献，然后就是你们最喜欢的环节——发年终奖。”在几乎要掀开食堂棚顶的尖叫声和欢呼声中，程彧大声说道：“我可以跟大家保证，今年的年终奖，至少会是你们年薪的三倍。” 　　“哇！” 　　“小程总好棒呀！” 　　“程彧你太帅了！” 　　“我爱你！” 　　刚刚走到食堂门口的程天光两兄弟还有几位股东们也听到了这偌大的动静。有人嗤笑一声，摇摇头，冲着程天光说道：“这位小程总，还真是会邀买人心呐。” 　　程天光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嘴角：“小程总再天赋异禀，终究是年轻人。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沉不住气也正常。” 　　说话那人但笑不语。他们酸不酸的倒无所谓。反正程彧的AYU 珠宝如今才是天光娱乐的最大股东。依托天光娱乐的艺人资源，程彧还搞出一个天光网来。还特别鸡贼的从天光娱乐旗下分出去了。这么多眼花缭乱的举动，程天光程天睿两兄弟都不担心，他们这些跟在老板屁股后头喝汤的着什么急。 第142章 　　程彧带着《极光之恋》的主创团队抵达M国的时候，正好是在光棍节前夕。来接机的是M国发行方还有程绍和裴延。程彧跟发行方派来的人寒暄几句，又把剧组的人慎重交给发行方的人安排后，自己跟着程绍和裴延回了他们在斯坦福校外租的公寓兼办公室。 　　“程总现在可是大忙人呀！”程绍将一块披萨递给程彧，调侃道：“如果不是这次出差公干，恐怕你也想不起来要探望探望你远在大洋彼岸的哥哥吧？” 　　“这披萨应该没撒番茄酱吧？我怎么闻着一股陈年老醋味儿？”程彧吸了吸鼻子，故作认真道：“你们闻到了吗？” 　　“少来这套。”程绍忍不住手痒，狠狠揉了揉程彧的脑袋：“臭小子这么狠心。你都不想我的吗？” 　　“有什么好想的。”程彧一脸嫌弃的摆摆手：“三天两头就要视频聊天，还偷偷打电话给朱哥，撺掇他里通外国的管着我，烦都烦死了好吧？” 　　“讲这种话是不是太没良心了？”程绍好气又好笑戳了戳程彧的后脑勺：“我还不是担心你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睡觉。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体状况。没人盯着我能放心嘛。” 　　程彧哼了一声，颇为嫌弃的看着手上的那块披萨：“这披萨是不是偷工减料了？你看看这培根好少，这彩椒也不太新鲜，还有这里都烤糊了……” 　　程绍没好气的拽过程彧手上的披萨：“这可是我亲自做的。你不爱吃就算了。” 　　程彧撇了撇嘴。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着，顺手从餐桌上拿起一个冰凉冰凉的煮鸡蛋，坏笑道：“你不是吧？来资本主义国家念书这么久，居然还吃白水煮蛋。怎么不改改口味，享受一下这边的牛排？” 　　程绍懒得搭理程彧。 　　程彧径自把玩着手里的鸡蛋，又笑道：“不过这鸡蛋可真够袖珍的。看来这M国的鸡妈妈不太努力。” 　　程绍哼了一声，怒怼道：“鸡妈妈再努力，也下不出核弹来。” 　　话音未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兄弟两人拌嘴的裴延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 　　兄弟两人齐刷刷的看过去。裴延轻咳两声，笑着解释道：“我又不是故意笑你们。是你们两个说话太好笑。” 　　顿了顿，裴延又问程彧：“你这次来M国，可以呆多久？” 　　程彧回道：“差不多半个月吧。需要宣传《极光之恋》。” 　　除此之外，程彧还有别的工作要谈。之前AYU珠宝一直在南高丽，霓虹，欧洲一带畅销。高定和私定的客户也大都来源于这几个国家。尤其是在阿让监制的那部《F国情人》上映以后，程彧为女主角伊莎贝尔斯特朗量身定做的那套珠宝直接在首映礼和奥斯卡红毯上大放异彩，后来又在拍卖会上卖出高价。连带着程彧这位设计师的名气也突然大涨。 　　从那之后，便有不少好莱坞的女明星跟程彧邀约珠宝定制。程彧为了把控品质还有格调，一年之内只给两位口碑非常不错的女星设计了参加时装秀要穿的珠宝。也算是在好莱坞略有声名。所以这一次前来M国，程彧除了应邀宣传《极光之恋》，还想趁热打铁在M国推广宣传AYU 珠宝。 　　“行啦，知道你是有备而来啦。”程绍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剥鸡蛋的程彧，还是不忍心看着刚下飞机的程彧饿肚子，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盒还没开封的小饼干：“你先凑合吃一点，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程彧一脸嫌弃的接过饼干，正准备勉强吃一点，裴延仿佛忽然强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黑森林蛋糕。” 　　一边说着话，裴延一边往外走，几分钟后，提着一个黑森林蛋糕回来。 　　程彧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蛋糕盒子，只等着裴延把蛋糕放在餐桌上，赶紧拽过去了。 　　“一个大男生这么爱吃甜食。”程绍摇了摇头，去给程彧热了一杯牛奶。 　　因为下午还有课，程绍安顿好程彧没多久，就急匆匆的回去上课了。程彧看着坐在沙发上略显拘谨的裴延，挑眉问道：“你不用上课吗？” 　　“我今天下午没有课。”裴延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正好陪陪你。你第一次来M国，有没有什么想去玩去逛的地方？” 　　程彧还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说来也怪，程彧上辈子酷爱极限运动，闲来无事都要忙着作死。重活一世，反倒成了安然宅在家里的宅男。每天除了必备的工作行程，就是公司宿舍两点一线，倒是很久没有出去旅游散心了。 　　裴延就道：“你之前不是让我选了几处门店吗？AYU珠宝想要在M国拓展市场份额，专卖店的位置也很重要。之前我还盯着装修队来着，要不要我陪你再去看一眼？” 　　“这种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就好。”程彧并不想理会这种琐碎事情。一边吃蛋糕一边看向裴延：“不过这次还是要谢谢你。帮忙牵线搭桥《极光之恋》在M国上线这件事。” 　　“没有，我也就是举手之劳。恰好认识了电视台的制片人。”裴延笑道：“能帮得上你就好。” 　　“你帮我很多了。”程彧说道。 　　之前裴延说要帮他搜集M国股市还有其他行业的相关资料。趁着M国经济危机的时候想办法捞几票，程彧其实并没当真。只当裴延小孩儿心性，只是心血来潮的三分钟热度。更何况裴延背后还有裴家，倘若真有适合投资的项目，裴氏集团自己扣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分他一杯羹。 　　却没想到裴延竟然是认真的。不但仔细搜罗了他认为很有潜力的项目定期发邮件到程彧的邮箱，而且一坚持就是一年多的时间。 　　程彧不想占小孩儿便宜，还特地跟裴镇南提起过这件事。岂料裴镇南的态度也是见怪不怪。非但没有阻止裴延“胳膊肘往外拐”的举动，反而帮着裴延劝说起他来。 　　口口声声裴氏集团对国际金融股票还有高科技项目不敢兴趣，也不愿意蹚金融危机这个浑水。倒是力劝程彧跟裴延合作，一起投资项目。 　　“你人聪明，眼光又好，操盘技术更加高超。裴延跟你共事，一定不会吃亏。这一点我是放心的。”裴镇南说的倒也是实话。程彧个性虽然霸道了些，但纵观跟他打过交道的那些人，无论是娱乐圈的小鱼小虾，还是C&C珠宝或者其他行业的合作者，几乎都能达成合作共赢。还会让合作者也达到利益最大化。 　　就冲这一点，裴镇南完全不担心程彧会坑裴延。他甚至希望裴延能跟在程彧身边好好学习一下，只要能学到程彧的一半城府和心机，将来也不愁接管裴氏集团这一大摊子。 　　人家亲爹都发话了，程彧也没啥犹豫的。恰好他想打开M国珠宝市场，也确实需要投资一些项目开路。与其找别的合作伙伴，不如直接选裴延这个知根知底的。 　　而裴延这边，既然得到了自家亲爹还有程彧这位小祖宗的允许，立马就以两人的名义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专门负责在这个已经被金融危机坑的有点凄惨的M国市场捡漏。时不时还要瞅准机会做空一笔。小一年的时间折腾下来，不但投资的项目越来越多，人脉也是越来越广。最后甚至涉及到好莱坞——如果不是程彧不感兴趣，裴延甚至考虑收购两条院线了。 　　“最近一段时间也是辛苦你了。”程彧顺手给裴延倒了一杯水。对待能帮自己赚钱的合作者，他的态度向来很好。 　　“没有。”裴延略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杯子，一边喝水一边摇头道：“我不辛苦。赚钱有什么好辛苦的。” 　　裴延说道：“而且我跟程绍商量过了，我们两个也想成立一家互联网公司。专门做互联网游戏还有门户网站。你觉得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也是受到了程彧在国内搞天光网的启发。 　　“当然没问题。”程彧笑道：“我哥就是喜欢这一行。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 　　顿了顿，程彧又问裴延：“你呢？你有什么事业规划？” 　　裴延闻言，脱口而出道：“你的事业不就是我的事业嘛。除了这个，我现在也忙不了别的，顶多就是等毕业以后回国继承裴氏集团。我对现状其实很满意了。” 　　他看着程彧，再一次，认认真真的重复道：“真的，我对现状特别满意。如果一直都能保持这样就太好了。” 　　程彧看着裴延郑重其事的模样，忍不住莞尔。 　　他觉得这个小孩儿实在是天真。利益至上，这世上哪里能有永远保持现状的合作关系。 第143章 　　虽然程彧只想宅在家里不想出门，但架不住裴延实在太热情了，终究还是被小孩儿拽着到AYU珠宝刚刚装修好的专卖店去看了看。 　　店面的装修风格大体跟国内的AYU珠宝专卖店一脉相承。只是在细节部分更加贴合M国人的审美。裴延忍不住炫耀的邀功道：“整个装修过程都是我亲自盯着哒。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非常不错。”程彧顺人意的称赞了一句。就见裴延已经高兴到身后无形的大尾巴差点摇成螺旋桨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裴延笑眯眯说道：“其实AYU珠宝在比弗利山庄附近还有一家门店。那家门店比这家更豪华漂亮，也是为了迎合那些好莱坞明星的喜好。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吧？” 　　“好。”程彧点了点头。两人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逛到程绍下课，三个人去吃了一顿牛排，然后回宿舍休息。 　　程彧是个熬夜熬习惯了的人，即便到了M国，也没有倒时差的困扰。反正到了晚上就精神。程绍和裴延又因为课业繁重，再加上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的缘故，必须天天晚上熬夜做功课。程彧本来想陪着两个难兄难弟熬一阵儿，奈何被程绍压着喝了一杯牛奶打包进卧室——连手机都给没收了。 　　好久没被这样看管的程彧颇有些郁闷。郁闷着郁闷着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醒过来，发现程绍和裴延都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 　　“啧！”程彧摇了摇头，给两人一人盖了一条毛毯。 　　“唔！”毛毯刚刚盖到裴延的身上，小孩儿就醒了。揉着眼睛看了看程彧，迷迷糊糊地说道：“阿彧你醒啦？你饿不饿？我去帮你热牛奶煎荷包蛋。” 　　“不用了。”程彧伸手摁住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的裴延：“你再睡一会儿，我让酒店送餐。” 　　裴延眯着眼睛看程彧，想了想，哈气连天的点了点头。 　　等酒店把外卖早餐送过来的时候，裴延和程绍都洗漱好了。虽然昨晚熬夜很晚，但今天一早还要上课。这种生活他们也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吃完早饭，程绍和裴延去上课。程彧本来想会酒店和庆宸凌奕他们汇合。又被程绍拦住了。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上课？”程绍微微垂眸，神色温柔的看着程彧，目光中略带几分渴求：“我想让你陪我上一天课。” 　　没等程彧回应，程绍又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很抱歉。身为兄长，却在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无能为力。只能躲在你的身后，让你去和那些不怀好意的股东和董事们斗智斗勇。我却安安心心的躲在大后方，念我的书……” 　　“你干嘛？”程彧被程绍突如其来的煽情搞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下意识伸手搓了搓手臂：“突然戏精？要不要我给你量身定做一部偶像剧送你出道啊？” 　　程绍：“……” 　　程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程彧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好好的气氛全都搅黄了。 　　“还是我的错了？”程彧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怎么知道好端端的，程绍会说出这么一篇话来。 　　“总之我不管，你今天得陪我。”程绍说道：“好不容易等到你来M国，我也想让你看看我现在的生活。” 　　其实，如果不是担心程彧会产生抵触心理，程绍还想让程彧去疗养院探望一下陈灵蕴的。不过这件事倒也不用操之过急。 　　“那你能跟我一起上两节课吗？”见程彧已经被程绍说服了，裴延也眼巴巴的看过来：“我也想让你看看我的生活。” 　　程彧：“……” 　　看着眼巴巴的两个人，程彧有种特别无力的感觉。最终还是被俩人拽着一起去上课了。程绍今天上的课是编程相关，裴延上的课是《金融理论》，都不是程彧会感兴趣的课程。所以上课的时候，其他人认认真真的听课，旁听生程彧就坐在角落里偷偷玩手机。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程彧借口发行方那边有事找他，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极光之恋》在M国的宣传行程一共半个月，除了重头戏格莱美表演以外，还要参加三个脱口秀和一个户外真人秀节目。都是M国最近一段时间大火的综艺。程彧作为投资商，不需要跟主创人员一起参加其他节目。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是以AYU珠宝的名义举办了一个周末派对，邀请的自然都是好莱坞的明星还有时尚界和珠宝界的同行们。 　　为了帮程彧撑场面，卡洛琳集团驻扎在M国分部的高层管理者们也都到场了。其中就有茜茜卡洛琳的女儿索菲亚。这位卡洛琳集团的小公主已经大学毕业，被卡洛琳派到M国实习历练。 　　“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阿彧。”索菲亚对自己这位年纪轻轻但是才华横溢的小师弟还是非常仰慕佩服的。一见面就给出了一个独属于F国淑女的热情拥抱。顺便还抱怨道：“当初说好了要来JBOP念书，怎么又反悔了。我好失望。” 　　程彧莞尔：“公司事务太忙了。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念书。” 　　索菲亚叹了口气，又说道：“也是。以你的才华还有实力，根本无需念书。恐怕这世界上也没有多少老师可以教你了。” 　　又问程彧：“你怎么忽然想起投资娱乐公司？我听说你还想要在香城上市。为什么不在M国上市？你这次来M国，是想打开好莱坞吗？” 　　“当然不是。”程彧知道索菲亚在想什么，笑着解释道：“投资娱乐产业，也只是为了方便给AYU珠宝做宣传而已。我对做电影这个行业没有兴趣。天光娱乐短时间内也不会投资电影。” 　　主要是电影这一块水太深，程彧手上没有院线资源，他也不准备投资院线，而在国内电影市场，制作方相对院线来说太过于弱势。程彧不想自找麻烦，再说从宣传效果来看，还是制作偶像剧更符合AYU珠宝的营销理念还有营销需求。至于电影这一块，程彧有了阿让这条人脉，倒是可以继续走文艺片的高雅小众路线保持逼格。 　　无论是在经营公司这方面，还是在珠宝设计这方面，索菲亚在面对程彧时总是自愧弗如的。她笑着感慨道：“我不太懂你说的那些东西。不过我相信你的才华和能力。也很期待你未来能设计出更惊艳的作品。” 　　“一定会的。”程彧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又给索菲亚介绍庆宸和凌奕。 　　“嗨，帅哥们。又见面了。”索菲亚笑眯眯的和小师弟的队友们打招呼。看着庆宸凌奕身上穿的卡洛琳春夏新款高定，忍不住眼睛一亮：“两位帅哥的气质真的是越来越棒了。非常贴合卡洛琳品牌的特质。” 　　“你也这么认为？”程彧挑了下眉，直接问道：“那有没有兴趣给我的两位队友们抬一下title？” 　　索菲亚也学着程彧的样子挑眉，反问道：“什么意思？” 　　程彧笑道：“我觉得庆宸和凌奕穿卡洛琳的衣服很好看。恰好卡洛琳品牌想要在国内拓展市场。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在国内找两个代言人帮你们宣传一下品牌？” 　　索菲亚恍然大悟。 　　庆宸和凌奕则有些惊讶的看向程彧。同样是《极光之恋》主创演员的女主角还有其他几位配角一脸艳羡的看过来。不可否认，因为程彧的关系，娱乐圈所有人都羡慕天光娱乐的时尚资源。但是羡慕归羡慕，亲眼看到程彧对庆宸和凌奕的厚待，大家还是有点感慨。 　　如果说天光娱乐的人因为程彧的关系最容易喝到时尚圈的汤，那么庆宸和凌奕就是跟在程彧身后直接吃肉。不过这种关系他们也是羡慕不来的。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因为主演《极光之恋》的关系，几位主创演员们在时尚资源这一块已经比其他人好太多了。做人总不能太贪心。除非他们能下定决心，跳槽到天光娱乐。 　　程彧并不知道自己跟索菲亚的闲聊竟然会引起这么多的人心浮动。之前天光娱乐急匆匆的要给庆宸和凌奕接代言的时候，就被程彧拦了下来。因为他一直想给两位队友最好的。只是高奢代言这种事情，总不能一蹴而就。双方都需要一个时间来考核彼此是否合适。 　　在这种事情上，上辈子有过许多次经验的程彧从来没有想过操之过急。甚至耐心的花了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让庆宸和凌奕穿着卡洛琳的新款高定出席各种公众场合和通告。直到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甚至连卡洛琳集团的人自己都觉得很好。才顺水推舟的提出建议。 　　——并且必定是一个合作双赢，而非借用人情提出要求的建议。 　　果不其然，当索菲亚听到程彧的提议后。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是仔细想想《星光之恋》和《极光之恋》这两部偶像剧播出后，给卡洛琳品牌带来的宣传力度和销售额增长，又看到庆宸和凌奕极为贴合品牌气质的着装打扮，几乎没怎么犹豫，立刻答应了程彧的提议。 　　“那么！”程彧打了个响指，示意服务生送来香槟。大家举杯笑道：“恭喜我们，合作愉快。” 　　索菲亚看了一眼程彧，忍不住问道：“你们三个人是一个组合。你的队友们都拿到卡洛琳的服装线代言了。难道你作为组合最具人气的一名成员，就不考虑一下吗？” 　　程彧莞尔。 第144章 　　索菲亚当然知道程彧以AYU珠宝创始人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卡洛琳品牌代言人的。她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等程彧开口回应，已经笑着转移话题：“听说你这次来M国，还要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表演。我好久没看过你在舞台上的样子了，真的非常期待。” 　　不得不说，在舞台上的程彧拥有着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存在的别样魅力。仿佛一个可以掌控所有人喜怒哀乐的魔王，任何人都要仰望。即便是索菲亚这种从小到大只听音乐会只欣赏歌剧，对唱跳并不算感兴趣的名媛，也难以抵挡程彧在舞台上的魅力。 　　那样鲜活的，迸发的，激情四射，无与伦比的魅力，与程彧平时那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截然不同。 　　程彧看着索菲亚异彩涟涟的模样，忍不住嘚瑟的挑了一下眉：“这次要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首唱新专辑的主打歌，你可以安心期待，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相信你。”索菲亚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因为你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 　　裴延和程绍整理好小组作业，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俊男美女语笑嫣然这一幕。不同意程绍暗搓搓的看好戏，裴延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掉进了陈年老醋缸里面，酸的都要溢出汁了。但他又不敢讲，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在程绍后面，蔫哒哒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 　　“这是怎么了？”程彧冲着程绍挑了挑眉，用目光示意裴延。向来精神头十足的哈士奇，今儿怎么蔫儿了。 　　程绍也不知道裴延是怎么了。毕竟两人过来的时候裴延还很兴奋，在车上还一直唠唠叨叨，吵的程绍太阳穴都疼。谁知道他怎么一进门就蔫儿了。 　　“我没事。”见程彧这么关心他，原本还有些失落嫉妒的裴延顿时神采飞扬，又高兴的摇起尾巴：“我很好。没有不开心。” 　　程彧看着莫名又阳光灿烂起来的裴延，满头雾水的摇了摇头。这小孩儿也太阴晴不定了点。 　　“来，为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优雅高贵的女士。”程彧笑着为程绍和裴延介绍索菲亚。又为索菲亚介绍道：“我哥程绍，还有我的合伙人裴延。” 　　裴延听到程彧对他的介绍词，顿时又高兴起来。 　　索菲亚看着忽然笑的仿佛中了彩票一样的配乐，忍不住莞尔。 　　见三个人聊的蛮开心，程彧便笑着去接待其他宾客。作为一名优秀的跨行业者，程彧的野心向来很足。他这一次来M国，显然不仅是为了《极光之恋》在M国的播出做宣传。而是想要接机拓展AYU珠宝还有天光娱乐在M国的人脉和发行渠道。 　　之前程彧以AYU珠宝的名义大手笔的在M国投资各种项目，趁机吸纳房地产，再加上之前做空国际石油的种种战绩，财大气粗的名声早已让本土富豪们耳熟能详。如今有机会结交程彧，其他人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双方保持默契，这一场派对自然是宾主尽欢。派对结束之后，主客双方都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名片。至于后续会不会有合作，那就要看时机了。 　　之后几天，程彧除了正常社交，就是跟TOP组合的另外两位队友窝在酒店楼上的舞蹈室里跳舞。在格莱美颁奖典礼的前两天去现场彩排。剩下的零碎时间几乎都用来关注M国的互联网行情。 　　裴延敏锐的觉察到程彧的兴趣所在，忍不住问道：“你想投资互联网行业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程彧笑着补充道：“你也知道我这边刚刚创建了天光网。因为依托天光娱乐还有国内的艺人资源，目前这个社交平台发展的还算不错。按这个体量发展下来，未来几年很有可能会在纳斯达克上市。” 　　裴延说道：“那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多多留意互联网相关产业的发展。如果有合适的项目，我发给你。你来做决定。” 　　其实不用裴延费心搜罗，重活一世的程彧当然知道未来十年最具潜力的互联网企业。不过他直接掀开谜底的话，于裴延而言就是少了几次历练的机会。看在大家都是世交的情分上，程彧当然不会这么做。 　　“那就劳你费心。”程彧点了点头，笑眯眯说道：“我就等你的考察结果了。” 　　“嗯！”裴延重重的点了点头，神情莫名兴奋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程绍见状，也笑着插口：“或许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投资我。” 　　程绍反手指了指自己：“我也想要创业。” 　　程彧点头：“那你可以先写一份策划案交给裴延，让裴延先看一看有没有投资的价值。如果有的话，再转交给我。” 　　程绍故作意外：“这么正式严格的吗？” 　　“当然。”程彧笑道：“亲兄弟明算账。就算你是我哥，该走的流程也还是要走。” 　　程绍莞尔：“不给走个后门吗？” 　　程彧指了指裴延：“那就要看你跟我们裴总的发小之情够不够深厚了。” 　　裴延莫名自傲的挺了挺胸膛，装腔作势的说道：“你别想了。我不会徇私的。我要为我合伙人的利益负责。” 　　“你好无情！你好冷酷！你好无理取闹！”程绍哀哀怨怨的看着裴延：“咱俩多年的发小之情，就此断绝了。” 　　裴延被程绍恶心的汗毛耸立，伸手搓了搓胳膊：“你真的好戏精啊！不考虑一下阿彧的建议，回去当个演员吗？” 　　“不要。”程绍笑嘻嘻说道：“我要当我的互联网大佬。” 　　兄弟三人笑闹了一会儿，程绍略带心虚的看着程彧。欲言又止。 　　程彧也大概能猜到程绍想说什么，但他不想听。干脆就转移话题：“明天我参加完格莱美的颁奖典礼，就要飞回燕京了。天光娱乐要在明年上市，我得回去盯着今年的年报。” 　　裴延也有关注这件事情，闻言，立刻接口道：“是在港股上市吗？为什么不选择在M国上市？这样天光娱乐想要铺开好莱坞的路子会比较容易。而且在M股上市的话，我们运作也更方便些。” 　　“还是稳扎稳打慢慢来。”程彧笑着解释道：“毕竟天光娱乐不是我个人的事业。很多股东其实连在港股上市都心存疑虑。相对来说，他们更想在A股上市。” 　　裴延挑了下眉，嗤笑一声。 　　当天晚上，程彧回房间休息的时候，程绍犹豫再三，还是跟了进来。 　　“你干嘛呀！”程彧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特别无语：“你就非得说出来烦我是吗？” 　　“那毕竟是我们的妈妈。”程绍也有些无奈：“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她吗？你都一年没见过她了。” 　　“我连一辈子都没见过她的时候都有。”程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别来烦我了，我要睡觉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有可是！”程彧干脆掀开被子下床，直接把程绍推出房间：“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别再纠结这种事情了。” 　　生怕程绍半夜来搞突击，程彧把人推出房间后，干脆又把门锁上，然后关灯睡觉。 　　次日一早，程彧醒过来的时候，发行方派来接他的人已经等在公寓外面了。随行的还有程彧的化妆师团队和造型团队。程彧开门放人进来，先吃过早饭，然后才坐在镜子前任凭摆弄。 　　TOP组合参加格莱美的颁奖典礼一共准备了两套衣服。一套是走红毯的西装，另外一套就是演出服。因为程彧已经跟索菲亚敲定好代言人的问题，相关和合同也都签订好了。所以卡洛琳品牌也会在颁奖典礼结束以后，在推特上认领TOP组合的西装，顺便官宣庆宸和凌奕这两位全球代言人。 　　之所以一开始就给出这么高的title，除了程彧的面子，卡洛琳集团也有考虑到TOP组合在全球范围内的热度——说实话，随着两部影视剧的宣传下来，现如今TOP组合在全球尤其是亚洲的人气，已经隐隐超过南高丽的POT组合。换句话说，庆宸和凌奕也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相匹配的待遇。 　　而在程彧看来，一旦庆宸和凌奕身上有了高奢代言，国际认可度是一方面，商业价值无疑是瞬间拔高了几倍，再去谈其他代言的话，相对来说就会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所以你们两个安安心心赚钱，接下来才是我们广泛接触品牌商的时候。” 　　程彧拍了拍庆宸和凌奕的肩膀。他要把TOP组合运作成为全球顶级巨星，让TOP组合替代欧阳桀和孟莲娜成为天光娱乐的招牌。而国际顶级人气偶像组合的形象，也可以间接提升天光娱乐在国内娱乐市场的名气和影响力。这些无形的价值虽然不会写进年报，但是在天光娱乐进行IPO时，一定会影响到专业机构对天光娱乐的估值。 　　而程彧要的就是这一点。 　　想到这里，程彧不禁又想起欧阳桀和孟莲娜。程彧也知道，公司很多大牌艺人都对他的运营方向颇有微词。认为他现在只捧新人。可是单从价值论，像欧阳桀和孟莲娜这种老牌歌手确实转型困难，也不符合国际审美。所以哪怕仅仅是考虑公司利益，程彧也不会把重头资源倾注到这些老艺人身上。 　　但是考虑到这些老艺人的情绪，程彧也不会放弃这些人，哪怕是从资源运作的角度，也不至于让这些人在公司混吃等死做冷板凳。再加上天光娱乐和芒果台的关系也不错，程彧最近也有让项目部的人写策划，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联合电视台做一档音乐类的节目，至少让这些歌手有事做。 　　不过这些都是明年要做的事情，眼下，他们TOP组合唯一一个任务就是在格莱美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第145章 　　格莱美颁奖典礼当天，TOP组合三个人不到六点钟就醒了。又是化妆又是造型，一直折腾到中午十二点多，才从酒店离开。《极光之恋》剧组的其他几名演员虽然没有收到举办方的嘉宾邀请函，但是在程彧的运作下，还是以卡洛琳品牌赞助的名义顺利的蹭到红毯，有了一个亮相的机会。 　　在女中扮演女主角的阮轻灵当然知道这次红毯秀意味着什么。说实话，以她目前的人气和咖位，之所以愿意来一部偶像剧里当女主角，还是搭配非科班的偶像爱豆，最终目的还是眼馋天光娱乐——或者更准确点说，是程彧手中的时尚资源还有国际宣传。如今眼看成功在即，阮轻灵是既激动又紧张。 　　坐在车里的时候还笑意盈盈的跟程彧开玩笑：“我好怕一会儿上红毯的时候激动到站不住，万一摔了怎么办？是不是在全球观众面前出糗了？” 　　程彧指了指在剧中扮演双男主的庆宸和凌奕，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有两位骑士保驾护航，公主一定走的稳稳的。” 　　阮轻灵略带撒娇的说道：“我哪里算是公主？不过小程总一定是当之无愧的王子了。” 　　“我是国王。”程彧认认真真的纠正。他在不要做什么看上去养尊处优实际上半点权力都没有的王子。现实生活并不是童话故事，如果他只是王子的话，早就被那些谋朝篡位的大臣吃掉了。 　　阮轻灵本意只是想跟程彧亲近一下——其实早在签下这部剧的时候，阮轻灵还有在私底下偷偷幻想过程彧会不会继续在剧中饰演一个角色。虽然冯依依一直都对媒体抱怨程彧在拍戏时严厉的可怕，但是阮轻灵始终觉得，如果有机会能跟程彧对戏的话，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争取程彧的好感。只要程彧把她当朋友，以程彧对自己人非常大方的脾性，到时候不管时尚资源，商务资源还是影视资源，都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奈何她的运气没有冯依依好。程彧除了最初的投资和时尚把关以外，压根儿就是个甩手掌柜。阮轻灵从剧组开机到电视剧上映，也就只在宣传期间接触过程彧几次。每次还都是大家坐在一起要么采访要么休息，根本就没有私底下接触的机会。 　　不过好在程彧非常看重《极光之恋》在海外的宣传，阮轻灵作为这部剧当之无愧的女主角，无论是时尚包装还是媒体宣传都是最好的，也大大增幅了她在国内外的人气。尤其是当初赞助了《极光之恋》的几大国际高奢品牌，都在电视剧开拍后陆陆续续找到她的团队接触合作事宜。阮轻灵好处拿到手软，也就没那么遗憾。 　　说笑间，汽车缓缓停在了红毯外面。众人纷纷下车，顷刻间闪光灯和粉丝的呼啸声如海浪满席卷而来。人群中竟然还有不少粉丝高举着TOP组合的灯牌和海报。见到程彧三人后，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呼喊TOP。 　　程彧这个虚荣到不行傲娇到不行的小霸总顿时开心起来。冲着两边的粉丝不断挥手，一路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到签名拍照区。 　　主持格莱美红毯秀的主持人是皮特。一个著名的脱口秀主持人。《极光之恋》初来M国做宣传，第一站上的就是这位老哥的脱口秀，所以大家也算是熟人。 　　程彧用签字笔在墙上飞快的签好名，那边庆宸和凌奕已经和皮特聊开了。简短的采访之后，《极光之恋》剧组的主创演员们进入大厅，立刻有工作人员过来引领众人到位置上坐好。 　　TOP组合的表演在格莱美颁奖典礼的第十一个节目。因为之前已经进行过几次彩排，TOP组合跟举办方还有其他几位表演嘉宾也都熟悉了。再加上之前程彧还举办了几个好莱坞派对，大咖云集的场面再一次让众人意识到程彧的资本和能力。以至于众人落座以后，程彧就没清闲过。前来打招呼寒暄的嘉宾络绎不绝。一直到颁奖典礼开始。 　　近距离欣赏全球最顶尖的歌手们表演，即便是重生回来见多识广的程彧也不由得变成一头闯进了美食仙府的老饕。一直津津有味的欣赏众人的表演，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们去后台准备。程彧才恍然回神。 　　TOP组合在颁奖典礼上表演的歌曲是他们新专辑的主打歌。也是一首旋律劲爆，节奏十足的唱跳歌曲。程彧在编舞的时候特意融合了一些截拳道的元素，使得舞蹈风格看上去更加干净利落，有种拳拳到肉的热血和狠厉感。尤其是在副歌高潮部分，再配上带有琵琶元素的旋律，霎时间渲染了整个演播厅。 　　原本坐在观众席上欣赏表演的嘉宾们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随着乐曲一起摆动，努力跟随TOP组合的动作。 　　一曲终了！一鸣惊人！伴随着演播厅内雷鸣般的掌声，《极光之恋》剧组在M国的宣传期也算圆满结束。不过让程彧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他在表演结束回到后台化妆间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程绍和裴延——还有许久未曾见面的陈灵蕴夫妇。 　　“干什么是这种表情？”看着程彧脸上毫不掩饰的意外神情，陈灵蕴轻哼一声：“怎么，你觉得你不去看我，我就不会来看你吗？” 　　“所以呢。”听到陈灵蕴的质问，程彧立刻回神，漫不经心的笑道：“要我表示感谢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陈灵蕴针锋相对道：“毕竟我是你妈，你跟我道一声谢，我受得起。” 　　程彧没说话。程绍见状，赶紧开口打圆场：“好不容易才见面，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阿彧，你先卸妆换衣服，折腾到这么晚你也饿了吧？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 　　人都来了，程彧倒也不至于幼稚到在公众场合闹脾气。闻言，先是去换了衣服卸了妆——其实格莱美颁奖典礼结束以后，举办方还筹办了一个庆祝派对。程彧本想借此机会继续社交一番，不过眼下这个场景…… 　　程彧扭头看向庆宸和凌奕，吩咐道：“你们留在这，晚上玩的开心点。不过千万记住，不该碰的不要碰，也别喝太多酒。时刻保持意识清醒，派对散了一定要回酒店休息。” 　　庆宸和凌奕乖乖点头。欲言又止的看向程彧。 　　程彧挑眉：“怎么了？” 　　庆宸和凌奕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不太想参加庆祝派对，想直接回酒店休息。” 　　如果是以前的庆宸和凌奕，绝对不敢提出这种要求。不过自从跟程彧组了组合以后，他们两个被程彧保护的太好了，实力又强又不缺资源，所以言行举止难免就带了一点任性。具体就表现在十分不乐意接触酒局还有圈内社交这种东西。在公司的时候，因为两个人直接归程彧管，不要说护犊子的朱建新，即便是程天光也不好多问。所以庆宸和凌奕就越发养成了孤僻的性子。平时没通告的时候宁愿留在舞蹈室跳舞，也绝不出去社交。除非有程彧带着他们。 　　程彧倒是也能理解队友。这俩人压根就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人，从一开始就是纯粹到要命。只喜欢跳舞唱歌，喜欢在舞台上发光。至于资源之类的，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什么要求。向来都是程彧怎么安排怎么是。程彧也乐意护着。听到两位队友的话，立刻说道：“不愿意就算了。你们这几天也很累了。想休息就回酒店休息。” 　　听到程彧这么说，庆宸跟凌奕顿时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接触酒局派对，主要也是因为这种场合很乱。他们不愿意找麻烦，也不想麻烦找上他们。 　　庆宸和凌奕既然不想去参加派对，程彧卸妆以后特地找到了《极光之恋》的其他几位主创演员。耐心叮嘱了几句，才跟着程绍和陈灵蕴夫妇离开。 　　阮轻灵和其他几位演员略带羡慕的看着直接从后台离开的程彧几人，忍不住摇头感慨。果然到什么时候都是不同人不同命，她们倒是也想跟庆宸和凌奕一样任性自在，除了作品什么都不理会。可惜身在圈内不由己。想要拿资源，想要往上爬，想要维系人脉，那就得顺着圈子里的规矩来。这种必要的社交应酬，总是无法避免的。更何况她们也不想避免，要不然又为何千里迢迢的跑到M国来给电视剧做宣传呢？ 　　程彧可不知道阮轻灵和其他几位演员的感慨。他跟着程绍和陈灵蕴夫妇到了附近一家很有名的餐馆。折腾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程彧也了。直接点了两份牛排。程绍暗暗咋舌：“你不减肥了？” 　　程彧一边喝热牛奶一边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说完，又看向陈灵蕴夫妇：“你们呢。怎么忽然心血来潮找我？” 　　陈灵蕴没有理会程彧的问话，自顾自的点了一份炸薯条还有一份海鲜汤。程开运倒是有些拘谨的笑了笑，颇为示好道：“怎么是心血来潮呢。这么久没有见面，你又好不容易才来M国一趟，我们做父母的，当然是想来看看你。” 　　顿了顿，程开运又神情讪讪的看着程彧：“难道你现在还在恨我们吗？就不打算原谅我们了？” 　　“父母子女之间，真的就有这么深的仇恨吗？” 第146章 　　“简单点儿！”程彧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经心道：“我们抛开那些套路，开门见山，有话也直说吧。” 　　程开运皱了皱眉，他很讨厌程彧的态度，但他也清晰的知道自己对程彧无可奈何。孩子小的时候都不肯听他的话，如今翅膀硬了，还大权在握，就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再说程开运自认有短处捏在程彧手上，他也不敢跟程彧硬来。 　　“你这孩子！”程开运讪讪说道：“你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 　　程开运说着话，扭头看向陈灵蕴，又对程彧说道：“你妈妈是真的想你了，我们才会过来看你演出的。” 　　陈灵蕴急忙打断程开运的话：“我可没说想他。是你们爷儿俩非要我过来。还说什么总在疗养院带着不好，出来散散心可以放松心情。” 　　“妈！”程绍苦笑着打断陈灵蕴的话，跟程彧解释道：“你别听妈这么说。她其实很惦记你的。晚上睡不着觉，经常抱着全家福一张张看。” 　　“程绍！”陈灵蕴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你就这么喜欢看见他高高在上，再看你妈对着他摇尾乞怜？你是不是还觉得他终于扬眉吐气了？”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程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太阳穴隐隐作痛：“我们是你的儿子，我们又怎么会这么想？” 　　程彧嗤笑一声。对眼前这一出家庭闹剧并不感兴趣。也并没有顺着程绍的话安抚陈灵蕴的意思。就像陈灵蕴说的，她放不下面子低头认错，程彧也从来都觉得自己没做错过。总不能因为他身为人子，就必定要委屈自己。 　　天底下纵然有这种歪道理，只要程彧不愿意做，就没人能勉强他。 　　母子两人之前的气氛照旧僵持。程绍劝不了这个，也劝不了那个。所有人都是他祖宗。好在服务生及时上菜，一番忙活下来，也算打散了方才的尴尬气氛。 　　程绍赶紧对程彧说道：“你不是饿了吗？快点吃东西吧。” 　　陈灵蕴看着程彧盘子里的两块牛排，皱眉问道：“你晚上吃这么多，不会不消化吗？” 　　“我回去还要练舞。能消耗掉。”程彧言简意赅的说道。 　　陈灵蕴沉默了一下，又问：“你最近还在坚持吃药吗？” 　　“当然。”程彧继续说道：“我是个很听话的病人。遵从医嘱，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陈灵蕴看着程彧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态度，顿时又有些怒火中烧。她有些愤怒的种种放下咖啡，冲着程彧质问道：“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程彧轻笑，脸上明晃晃挂着“我就知道你撑不了多久”的讥讽表情，语气更加冷漠的反问道：“不能因为你情绪容易失控，就无法忍受我这么心平气和吧？” 　　“你这叫心平气和？”程彧不解释还好一点，这一解释，陈灵蕴反倒是气的火冒三丈：“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你自己愿意生气，管我什么事儿？”程彧也觉得莫名其妙，他默默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没毛病，就连态度也很正常。 　　程绍再次叹气，小声劝程彧：“你别这样，毕竟妈是病人。” 　　“我也是病人啊！”程彧委屈的理直气壮：“有病就按时吃药。怼我能治病吗？” 　　程绍被怼的无话可说。 　　陈灵蕴听了这话当场就要犯病。好在顾忌着现在是在外面，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才勉强压制住怒火，跟程开运说道：“走，我们回去。” 　　“啊？”程开运点的海鲜汤才喝了一口，听到陈灵蕴的话，不禁有些意外：“这就走了，不是刚见面吗？你们母子两个到底没有隔夜仇，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看他是想好好说话的样子吗？”陈灵蕴指了指程彧，面如寒霜：“他既然不想聊，咱们也不要勉强。你把他当儿子，他未必把你当爹。” 　　程开运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 　　“妈——”程绍看着不管不顾执意要离开的陈灵蕴，又看了看被陈灵蕴挟裹着不得不一同离开的程开运，想开口拦人又担心程彧和陈灵蕴真的再吵起来。当真是左右为难。 　　最后，也只能陈灵蕴夫妇离开。而另外一位当事人程彧仍旧埋头吃个不停。 　　“你呀！”程绍叹了口气，看着程彧：“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你跟妈天生八字不合？” 　　“唔？”程彧嘴巴里塞的满满的，仿佛一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抬起头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程绍心中的无奈顿时像被针戳破了的气球，噗嗤一声，瘪了。 　　“算了！”程绍摇摇头，他也放弃了：“也是我不对，不该勉强你们的。” 　　听到程绍这么说，程彧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程绍没事儿瞎折腾。他跟陈灵蕴，绝对不会有相互妥协的那一天。所以井水不犯河水大概就是最好的。 　　程绍看着程彧默默点头的样子，越发无奈。 　　饱餐一顿，因为程彧的执意要求，程绍把人送回了酒店。林下车前，程绍欲言又止的看着程彧。看得程彧莫名其妙。 　　“你有什么话就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未经你的同意带爸妈来看你的演出，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气到连公寓都不想住了，只身返回酒店。 　　“想什么呢！”程彧不太理解程绍的多愁善感。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生气：“我是因为宣传期结束，明天上午剧组的人要一起集合去机场才回酒店住。你们公寓离机场有点远，我不想起来那么早。” 　　程绍略带意外：“你还有想睡懒觉的时候？” 　　“因为今天晚上要熬夜减肥。”程彧特别认真的表示。他要做一名合格的艺人，体重和身材这块必须严格把控。坚决不能偷懒放任。 　　程绍有点好笑。他当初还以为程彧进娱乐圈只是玩票性质，为了宣扬名气自立门户。哪里想到几年过去了，程彧不但把自己的品牌经营的非常好，竟然连艺人事业都做的这么认真。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来给你送机。”程绍有些不舍的说道。他跟程彧分开这么久，才团聚了这么几天，真的有点舍不得。 　　“不用了。”程彧冲着程绍挥手道别：“我们明天下午的飞机，你那个时候应该有课。” 　　“但是裴延一定想给你送机。”程绍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你总不会忍心拒绝他吧？” 　　程绍这么一说，程彧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裴延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的模样。他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们是准备请假还是逃课？” 　　“当然是请假。”程绍笑眯眯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程绍冲着程彧挥了挥手，心情很好的驱车离开。 　　程彧回到酒店，惊讶的发现一向喜欢泡舞蹈室的庆宸凌奕竟然罕见的窝在房间里没去练习。他有些好奇的找到两人的房间，敲门进去，发现这哥俩竟然满脸兴奋的在刷推特。 　　“网上有好多人说我们的舞蹈很棒！”凌奕又是骄傲又是嘚瑟的把笔记本电脑举到程彧面前：“他们都在夸我们。还说我们的主打歌听起来很酷。很有我们的民族特色。” 　　“那当然。”程彧瞥了几眼评论，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TOP组合很棒的。” 　　“不过你们两个未免也太兴奋了。”程彧话锋一转，调侃道：“居然连舞都不跳了。说，是不是飘了？” 　　“当然不是！”庆宸和凌奕顿时着急起来，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我们不是偷懒。只是第一次登上格莱美舞台，心情很激动。我们这就去舞蹈室——” 　　“我开玩笑！”程彧直接把两人拦回来：“你们两个别当真好不好。难得这么高兴，休息一天又能怎么样。你们是人又不是机器。” 　　不过程彧自己还是要去舞蹈室消耗一下的。毕竟他晚上吃的有点多。 　　庆宸和凌奕本来说好了休息一天。见程彧自顾自的去了舞蹈室，两人想了想也跟过去。倒是也没特意练习，就是跟着音乐freestyle。也算是宣泄激动的一种方式。三个大男孩在舞蹈室折腾到凌晨两点多，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程彧虽然想要睡个早觉，但是身体却特别诚实的在早上六点钟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爬起来看看那支股票不顺眼做一把空。 　　就这么一直玩到下午，昨天晚上在外面撒欢儿庆祝的剧组其他演员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不过他们就没有时间睡觉，一行人集合之后，直接退了酒店去机场。 　　裴延和程绍掐着点到达酒店楼下，一路把程彧送到机场。裴延还一边恋恋不舍的告别一边跟程彧拍着胸脯发誓：“……我接下来的投资方向就是互联网相关产业。看到好的项目，一定第一时间发给你。” 　　“我一定会特别想你。”裴延说着说着，克制不住的一把熊抱住程彧，仿佛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你也一定要想我好不好？” 　　程彧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裴延的后脑勺：“我尽量。” 　　《极光之恋》剧组的几位主创演员在M国呆了半个多月，等宣传期结束返回华夏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了。去时万众瞩目，回来时更是颜面有光。各大媒体记者还有粉丝和天光娱乐的高层们们全都守在机场接机。 　　程彧看着几日不见日渐圆润的朱建新，第一百零八次的叹息道：“你这么胖真不怕得脂肪肝吗？” 第147章 　　朱建新委委屈屈的缩了缩肚子——显然也没什么用！伸手接过程彧手上的行李箱：“我们是先回公司，还是先回宿舍？我已经派人打扫干净了。” 　　“先回宿舍洗个澡。再去食堂吃饭。”程彧指了指庆宸和凌奕：“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大家都饿了。” 　　程天光闻言，立刻接口笑道：“那就快点回去吧。有什么话路上聊。” 　　《极光之恋》剧组的其他几位演员见状，也纷纷走过来和程彧告别。这一趟M国之行，他们获益良多。再说如今各家艺人都有在天光网上注册账号，于情于理于资本来说，都要尽到礼数。 　　阮轻灵笑着伸出手，向程彧说道：“希望未来有机会能和小程总一起合作拍戏。这次接拍《极光之恋》，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和小程总对戏。” 　　程彧笑道：“我演技也不是很好。对戏就算了，不过有机会的话，还是期待能跟阮小姐再次合作。” 　　送走了剧组一帮人，程彧一行人也返回天光娱乐。得知程彧今天回国，公司大部分艺人全都回来了。以至于程彧洗完澡回食堂吃饭的时候，几乎是被数百人围观。 　　“你们到底要干嘛？”程彧有点受不了：“我知道我很受欢迎，是你们心目中最可爱的老板。所以你们现在这么围着我，是想要我的签名合照吗？” 　　众人大笑。有练习生笑嘻嘻说道：“我们想你了嘛！” 　　“两位师兄，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格莱美颁奖典礼是什么样的？让我们也长长见识。”这是知道庆宸和凌奕好说话，开口提要求的。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确实又累又饿的庆宸刚刚吃完一个红烧狮子头，听到师弟师妹们的请求，顿时笑道：“其实跟你们在网上看到的差不多。不过我们确实看到了好多国际巨星。他们的唱功非常厉害，台风也非常棒。” 　　“啊！我们不是要听这个啦！我们要听八卦。师兄给我们讲讲八卦吧？听说颁奖典礼结束后还有一个庆祝派对。你们是不是玩的特别嗨？” 　　“没有。”凌奕摇摇头：“我们没去参加庆祝派对。颁奖典礼结束就直接回酒店了。” 　　“不是吧！”好些练习生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好的机会，你们都没去参加？为什么不去呀？说不定还能跟那些国际巨星交个朋友呢！” 　　凌奕赧然一笑：“因为有点累。” 　　那也未免太任性无聊了吧！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么好的机会，估计也只有他们师兄才会这么奢侈的浪费。 　　“好了。”趁着庆宸和凌奕和练习生们交流的时间，闷头吃了个七分饱的程彧开口说道：“你们不要缠着庆宸凌奕说话，让他们两个把饭吃完。你们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在M国这段时间过的有多凄惨。天天吃牛排吃西餐，就特别想念我们丰富的华夏美食。” 　　程彧都发话了，纵然大家心里还有十万个为什么，也不好继续纠缠。只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耐心等着庆宸和凌奕吃完。 　　程彧看了一眼庆宸和凌奕：“你们两个慢慢吃，我去楼上。” 　　庆宸和凌奕乖乖点头。程彧起身去了顶楼程天光的办公室。天光娱乐的其他几位股东也都坐在沙发上闲聊。瞧见程彧进来，一个个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打招呼。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程彧笑着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在座诸位都比我年长，如此礼遇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几位股东心知肚明，这种话大家也就是听听就算了。别看程彧现在笑的好看说的好听，真要是起了利益冲突，这小子恐怕下手比谁都狠。所以这些股东们宁愿礼多人不怪，也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让程彧不痛快——正如朱建新说的，程彧这个人其实也很好哄，顺毛捧着就完事儿了。 　　寒暄过后，一帮人相继落座。程天光让秘书给程彧泡茶。程彧摆摆手：“我刚吃完饭，不想喝茶。” 　　“那就喝饮料怎么样？”程天光细心问道：“要碳酸饮料，还是纯果汁？” 　　程彧想了想：“有冰镇可乐吗？” 　　程天光说道：“可乐倒是有，但是没有冰镇的。”现在这数九寒冬的，谁还会喝冰镇饮料。 　　“也行吧。”程彧点点头，又问程天光：“年报做的怎么样了？” 　　天光娱乐要上市，最首要的一点就是年报必须要做的好看。一直以来程天光程天睿两兄弟最犯愁的就是这件事。不过这个烦恼在程彧强势注资天光娱乐之后，几乎就是迎刃而解了。 　　不管是程彧一手建立的偶像剧捧人机制外加海外发行搭配明星周边产业链，还是随后建立的天光网，都直接导致如光娱乐在业内的影响力比早几年更有深度和广度。公司捧出来的当红明星比比皆是，商业代言一线通告好本子接到手软，连带着报表和公司估值也愈发好看起来。 　　照这个趋势来看，天光娱乐2010年在香城上市的预计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到时候公司鲤鱼跃龙门，摇身一变成大鳄。大家也都能水涨船高，荷包鼓起来。这也是其他几位股东之所以会对程彧如此礼遇的重要原因——谁不喜欢钱，谁不想供着财神爷呢！ 　　程彧简单扫了一眼秘书拿过来的报表。一项项数据和估值确实给的很好看。不过相对于公司股东们的沾沾自喜，程彧倒是还有不满足的地方：“练习生培训和新艺人开发这一块，我们确实做的不错。但是在老艺人的价值维护和形象挖掘这方面，我们做的还不够。” 　　“之前我就提过，让策划部的人结合公司一线艺人的形象和特点做出一些策划方案来，看看能不能跟电视台联手做一档节目……这件事情你们做的怎么样了？” 　　“也有盯着下面人做事。”身为艺人经纪部总监的程天睿赶紧接过话茬：“有几个方案我觉得还不错，但不知道我的眼光准不准。还请小程总过目。” 　　说着，程天睿赶紧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让人把他之前经过几轮筛选后挑出来的几份策划书拿上来。 　　程彧粗略的看了一遍，开口问道：“就这些？” 　　程天睿心下莫名一紧，开口说道：“我看过觉得有吸引力的就是这些。怎么，小程总觉得还不够？要不，我再回去筛一筛？” 　　“那倒不用。”程彧摆摆手。程天睿这个人，虽说私德有亏，性喜渔色，但是在工作方面，倒是不需要程彧担心。眼光不错，行业嗅觉也还可以。至少程天睿挑出来的这几个方案，确实是目前综艺节目市场上最热门的几个类型。 　　但这并非是程彧想要的：“在写策划的时候不要这么保守。” 　　程彧敲了敲策划方案：“把我们自己代入观众。如果是我们坐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些千篇一律古井无波的综艺，会不会觉得审美疲劳？” 　　程天睿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莫名有种高中生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紧张感：“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想法大胆一些。”程彧沉吟片刻：“从真人秀这个角度想办法。为什么练习生可以搞选秀PK，这些成了名的歌手就不可以？我们能不能跟电视台合作举办一档节目，专门邀请老牌歌手上台PK。你觉得观众会不会更加关注这些老牌歌手，比如四大天王，三小天后，这些顶级大咖们究竟谁的实力更高？谁的人气更强？” 　　恰好天光网也开放了注册机制。到时候可以组织这些天王天后的粉丝们一起注册天光网为他们的偶像打榜投票。因为比赛的都是最专业最顶级的歌手，也没必要像选秀节目那样聘请导师和评委，直接就可以根据场内观众还有场外粉丝们的投票进行淘汰。把决定权全部让渡给观众。让这些观众和粉丝们也真情实感的享受一把掌控顶级大咖命运的快感。 　　程彧越说越来劲：“只要把这个节目操作好，天光网的客户增长量也不用犯愁了。这些大咖们的粉丝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偶像，肯定会拼了命的拉人投票。我估摸着这档节目下来，这帮人的粉丝至少也能拉来几千万的账号注册。到时候我们再拿着这些数据去找广告商赞助——” 　　程彧想了想，又摇头否决自己的话：“不行！我们不能直接接受广告商的赞助。天光网刚成立没多久，还需要保持逼格。但我们可以推荐那些明星甚至他们的粉丝去接广告，我们天光网就收取一定的网站维护费用就可以了。” 　　程天睿：“……” 　　程天光和其他股东们也听的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程彧反问：“你们觉得哪里不合适？” 　　首先这个让明星大咖放下身段去参加选秀这种事情就很不合适吧！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平常接通告都恨不得王不见王，怎么可能会主动凑到一起让外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如果赢了倒也罢了，万一输了，不说丢人不丢人，商业价值和明星形象都要掉一大截！哪个明星能拉下脸做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又不是脑子灌水了！ 　　“只要钱到位，没有不可能。”程彧挥挥手，特别霸气的说道：“先游说咱们公司自己人，桀哥还有莲娜姐一定要参加。不管比赛拿到什么成绩，跟他们说，只要能撑下来前十期，最后的总决赛我们会邀请国际顶级巨星一起站到舞台上接受PK。”到时候欧阳桀和孟莲娜就可以借机捆绑国际巨星营销顶级歌手这个形象。这也是欧阳桀和孟莲娜梦寐以求的前程。 　　听到程彧口气这么大，在座的股东们顿时震惊了。程天睿脱口问道：“这可能吗？那些国际巨星能答应我们的邀请？能愿意来华夏的节目上跟华夏歌手PK？” 　　“为什么不可能？”程彧笑着说道：“别忘了我刚从M国回来。刚刚参加完格莱美的颁奖典礼。好莱坞的路子已经基本铺开了，人脉也结交的差不多。到时候只要钱给到位，还愁没人给面子吗？” 　　做事向来财大气粗的程*霸道总裁*彧豪气万千的一挥手：“你们只要把策划方案的具体细节敲出来，再把我要求的歌手落实下来，国际嘉宾这一块，我来解决。” 　　如果顺利的话，程彧还想让总决赛在格莱美的颁奖舞台上进行。不过这个事情现在还不好说。程彧向来不喜欢说没把握的事儿，也就不提了。 第148章 　　因为策划新节目这个事儿，刚刚从M国飞回来的程彧再一次飞去M国洽谈合作。程绍和裴延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赶在飞机降落前开车到机场接机。 　　“怎么样？没想到吧？我又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下了飞机的程彧接连四问甩到裴延和程绍的头上。看上去心情非常愉悦。 　　“真的没想到！太惊喜了！太意外了！”裴延呵呵傻乐，伸手接过程彧的行李箱，和程绍簇拥着祖宗一路往外走。 　　上车以后，裴延特别体贴的拿出一个保温桶递给程彧：“怕你饿，刚刚在家里熬了一点海鲜粥。有加你最爱吃的扇贝和虾仁儿。虾仁儿都是挑了线的。放心吃。” 　　“多谢。”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程彧确实有点饿。倒也不跟裴延客气。接过保温桶就开吃。等半桶粥喝完，车也到了公寓。 　　已经是深夜，因为时差的关系，程彧却一点都不困。把哈气连天的裴延和程绍赶回房间睡觉，程彧自己则窝在客厅沙发上慢慢看资料。次日一早，程绍看着一双眼睛熬的通红通红遍布血丝的程彧，忍不住直皱眉头：“你怎么又没睡觉？不是说没时差问题吗？” 　　“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多了，根本就不困。”程彧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伸手去摸眼药水。 　　刚刚洗漱完——还特地给头发抹了点啫喱弄了弄发型的裴延去厨房做早餐。问程彧：“你是想喝粥还是想吃三明治？” 　　程彧嫌麻烦，直接说道：“咖啡三明治就行。” 　　裴延点了点头。几分钟后，众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程彧顺势跟裴延提起：“上次我跟你说的，留意互联网投资这一块，有没有进展？” 　　裴延有些惊讶：“这么着急么？” 　　“嗯。”程彧应了一声，跟裴延解释：“我现在要做一档歌手PK节目，最后总决赛的环节想在本届格莱美颁奖典礼的举办地点进行。还想邀请几位国际歌手进行最终PK。这就涉及到观众还有粉丝投票的环节。机会难得，我想趁机把天光网铺到M国来。” 　　可是M国在舆论控制这方面，看似坚持言论自由，其实对东方——准确点说是对华夏的新闻言论把控的一向十分严格。为了规避不必要的风险，程彧想直接在M国本土收购一家互联网门户网站，然后让天光网借壳登录M国。 　　裴延点点头，表示明白程彧的想法：“既然是这样，我会抓紧时间搜集目标项目。”反正现在受经济危机的影响，各行各业都不景气。尤其是互联网企业更是雪上加霜。程彧如果现在这个时候收购门户网站，根本无需花费太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合作，程彧对裴延的工作能力还是很放心的。不过为了节省时间，程彧还是略微提了自己印象中比较容易操作的几个门户网站，让裴延试着去接触一下。 　　裴延直接在备忘录上记下来，笑着说道：“等今天上完课，我抽时间考察一下。” 　　程彧最欣赏裴延的就是这一点。哪怕他对程彧的命令绝对服从，但是在执行命令前，裴延也会尽最大努力做好尽调。理智清醒，不盲目也不盲从，至少在程彧看来，裴延具备一名合格的合作伙伴所需要的职业素养。 　　考虑到天光网登录M国后的客户注册量和活跃度，程彧在寻找国际歌手时，除了考虑到对方的唱功实力，还特别留意对方在M国，尤其是在互联网上的人气。所以在挑选合作伙伴时，程彧特地选择了视频播放量在YTB上一骑绝尘，并且对华夏文化十分感兴趣的三位歌手。 　　——同样也是格莱美奖的常客。 　　按照正常流程，程彧应该先以天光娱乐的名义接触歌手的经纪公司洽谈合作。但程彧除了天光娱乐大股东的身份，还具备专业唱跳歌手这个身份。而程彧认为在与同行接触的时候，显然后面这个身份更重要，也更容易受到大家的认可。 　　所以程彧第一时间绕过几位国际歌手的经纪公司，直接以同行的身份联系上三个人，约他们出来喝咖啡。地点就在斯坦福附近一家很有名气的咖啡店。 　　“嘿，你不是刚回华夏吗？怎么又回来了？庆和凌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我还想着有机会的话大家一起battle一下。”之前在格莱美上有过一面之缘，并且用强悍的唱跳实力获得了大家的认可，顺带也获得了大家的友谊。这就导致大家在见到程彧时态度非常亲切。 　　“一定会有机会的。事实上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谋求这个机会。你们不但可以和庆宸凌奕battle，还有机会跟华夏最优秀的歌手battle。”为了说服歌手们，程彧也算是有备而来。 　　他在飞来M国之前特地存了七八个国内一线歌手最经典的现场LIVE视频，聊天的时候放给大家看：“……只要你们参加这个节目，就可以和这些优秀的歌手们现场PK。” 　　“哇哦，听起来好像很酷！”三名歌手认认真真的看完了程彧放给他们的视频，开口说道：“我喜欢这种挑战。” 　　顿了顿，有人迟疑的问道：“不过我们需要飞到华夏和他们一起PK吗？” 　　“不用。我准备把总决赛的地点放到M国。放到格莱美的颁奖典礼上。你们将作为大魔王接受挑战。”程彧能理解有些人的顾虑。毕竟是格莱美奖项的获得者，是闻名全球的巨星歌手。忽然跑到另外一个国家，跟本土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歌手（这里指的是国际知名度）进行PK，从身价和名气来说，难免有些掉价。 　　虽然程彧对本国歌手的实力唱功相当有自信，也对国内歌手在国际领域默默无闻的现状不以为然。但事实如此，程彧总归是要顺应国际现状。所以第一届的歌手PK大赛，程彧愿意把总决赛的场子挪到格莱美，并且对国际歌手们的参与给足牌面。 　　“……在评委机制方面，因为所有参赛选手都是最专业的歌手，我相信在这个行业这个领域，没人有资格对你们的唱功进行评价。所以我们决定，把评审的资格交给广大的观众，还有你们的粉丝。这事实上并不是一个专业度的比赛，而是粉丝和大众受欢迎程度的比赛。我们的整个评选环节都是粉丝投票。我们用手机号注册的方式进行投票。最终的投票结果，还有每一票的投票记录都会面向公众公开。”程彧详细的解释道：“所以最终的比赛结果，也只是你们在粉丝之间受欢迎的程度。” 　　程彧邀请的三位歌手，全部都是粉丝量众多，在全球范围内广受欢迎的歌手。他们并没有曲高和寡的担忧，甚至因为这个过于大胆且民主的投票方式，油然而生一种兴奋的刺激之情。 　　“这简直太酷了！我喜欢这个投票方式！事实上我非常讨厌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打着专业的旗号对我的歌指手画脚。我一向认为音乐的表达是送给理解这首歌的人。而不是拿着什么乐理什么条条框框的创作规矩指手画脚的所谓专业评论家。” 　　“这个比赛，应该就是名副其实的选择全世界最受人喜爱的歌手。我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 　　一时间，几名歌手都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个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筹备期至少两个月，所以乐观的话，大概是在三月份开始录制。”程彧笑道：“总决赛就在六月份，恰好是在夏天，所有学生们都放假的日子。” 　　“我喜欢夏天，我喜欢暑假，这是个激情四射的季节。” 　　“那我们就说定了。”程彧打了个响指，跟三名歌手敲定了口头约定。 　　得到了歌手本人的承诺之后，程彧又马不停蹄的找上三家经纪公司。由于程彧私下提前接触过歌手。几名歌手在见面之后甚至迫不及待的跟公司打电话要求安排出行程来。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直接触怒了经纪公司。如果不是碍于程彧的资本雄厚，这些经纪人都要对这个不守规矩的年轻人发火了。 　　不过这种恼火在程彧给出通告费金额的时候立刻消灭了——就像是被冷水噗嗤浇灭的火苗。 　　“一百万M金。包括一次出场费，还有宣传期间还有比赛期间歌手的肖像权使用。必要时候，我们需要歌手配合比赛所有的配套宣传。”财大气粗的霸道总裁先生从来都不会辜负自己的美名。 　　在经济危机颇为动荡的2009年，全球市场都不景气，娱乐产业当然也有受到影响。事实上尽管不考虑经济危机这个大背景，一次出场费就能拿到一百万M金的好事在好莱坞也是非常少见的。 　　之前经纪公司之所以恼火程彧私下接触艺人，无非是担心程彧走艺人的门路，降低各种必要的通告费。可是现在看来，程彧非但没有在这方面吝啬，反而大方的不可思议。 　　既然如此，他们还有什么可生气的？甚至打心眼里悠然生出想要跪下叫爸爸的心情。 　　“好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无聊您需要我们怎样配合宣传，只要您开口，我们这边一定做好行程安排。”为表诚意，三位歌手的经纪公司甚至主动提出：“需要我们安排歌手飞到华夏帮忙宣传吗？” 　　“那倒不必。”程彧摆了摆手：“或许需要大家提前录制一段VCR帮忙宣传。至于具体要求，我们会在签订合同时一一告知。” 第149章 　　裴延的性格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特有的风风火火，做事也很雷厉风行。再加上他向来把程彧的要求看成一等一的重要事。如今程彧要收购互联网门户网站，还给出了几个看上去很不错的选项，裴延在一一做好尽职调查后，立刻选定了他认为最有价值也最容易拿下来的一家网站。 　　“Digital Music！”裴延将自己搜集好的资料交给程彧，并为他介绍道：“是M国最先做数字音乐的非营利性网站之一。因为涉及到版权还有其他方面的一些原因，正面临几家唱片公司的指控。再加上经济危机的影响，网站现在也做不下去了。” 　　“我仔细考察过这个网站。这个网站的注册用户实际上应该有三万人。因为最初做的是数字音乐，网站的注册用户也大都是歌迷。我认为这个用户基础跟你未来要做的歌手PK节目有一定程度的重合。如果能收购这家网站的话，至少在宣传方面可以节省一些精力。再加上这个网站成立的时间很早，网站的用户群体又基本上是高中生和大学生。这些大学生来自各个国家，他们在使用网站的过程中，也会把网站安利给自己的朋友家人。所以这个网站的注册用户有百分之十左右，是欧洲和南美其他国家的人。有这个基础在，今后网站想要在全球范围内拓展用户，或者想登陆欧洲南美等国家，也都有了一定的用户基础……” 　　“至于网站现如今所面临的版权指控问题，我认为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我们还可以拿这件事情作为筹码，在谈判的时候压制对方。” 　　裴延有了解到，这个音乐网站的创始人也是一名正在念书的大三学生。因为受到指控的原因，现在还面临着被学校退学的风险。没人喜欢吃官司，更何况是一个还没毕业也没什么经验的大学生。裴延觉得在这个时候，他们甚至可以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对方面前。 　　程彧静静听着裴延的分析。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认为你的想法非常不错。你可以先跟网站的创立者接触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意愿出售网站。如果愿意的话，价格方面——” 　　“十万M金。”裴延打断程彧的话：“这是上限。事实上，我有把握用一万M金就把这个收购谈下来。” 　　程彧冲着裴延打了个响指。那么接下来，就需要他出面去联络那些版权公司了。 　　事实上，就如裴延所说，程彧确实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只不过是想要一个门户网站的壳子承载天光网，用来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至于网站被指控的版权问题，程彧在收购网站以后完全可以将这些音乐下架。如果那些版权公司抓着不放的话，程彧也乐意雇佣最好的律师团跟对方打官司——到时候闹得声势浩大旷日持久一些，程彧还能节省一大笔宣传费用。 　　不过考虑到程彧随后要推进的歌手PK节目，程彧还是愿意尊重一下版权方的。如果双方能保持一定程度的默契，并为此达成合作双赢的话，程彧也可以让渡一部分利益。比如说点播收费和分成。 　　——还是那句话，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大背景下，资产雄厚的程彧可以为所欲为。 　　就在程彧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找上版权方时，程彧准备花三百万M金邀请三位歌手录制节目的消息也在整个好莱坞传开了。是的，不光是歌坛，就连整个好莱坞都传开了。大家都非常震惊——知道程彧有钱，但是没想到程彧居然财大气粗到这种程度。以至于几家版权方在得知程彧找上门来时，简直克制不住狮子大开口的激动心情。 　　奈何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程彧兜头一盆凉水浇醒了：“我给你们两种合作方式。一种是将你们的歌放在我的网站上独家播放，我们按照点播次数分成，具体的分成方式可以之后详谈。大概就是一首歌购买一次需要50M分的话，网站和版权方可以五五分成。我拿25M分作为网站运营和维护方面的费用，版权方可以拿到25M分作为版权分成。或者我花钱购买一首歌的版权。买下来之后，我想怎么对待这首歌，就跟你们无关了。我想对它做什么，想交给谁唱，甚至要求你们公司的人不可以再唱这首歌，你们都必须遵从合约办事。”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式。”程彧说到这里，战术性后仰，慢条斯理的说道：“可以拿出你们版权方应有的权利控告我起诉我。然后我们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让整个M国都知道这件事情。我相信以诸位公司在M国乐坛的影响力，一定能让我的网站红遍M国乃至在全世界都有声名。如此一来，我倒是可以节省一笔宣传费。” 　　程彧耍无赖的嘴脸是如此的赤裸裸，跟传闻中那个肯花三百万M金邀请三个歌手参加节目，还没有什么附加要求的冤大头形象根本就是判若两人。这样截然相反的态度霎时间震惊了所有人。 　　而程彧的态度如此强势，摆明了不怕打官司甚至非常期待打官司。也让原本还跃跃欲试的版权方瞬间成了待宰的小绵羊。 　　这世道就是如此，当你以为自己是强权，可以肆无忌惮的惩治所谓“破坏规矩的人”的时候。总有人比你更加强硬。甚至把破坏规矩当成一种新鲜的游戏规则来肆意玩弄。 　　程彧显然是后者。不过幸运的是，大多数时候，程彧愿意遵从前者的游戏规则。而那些原本想要敲竹杠的版权方们，也不得不捏着鼻子选择程彧制定的，最符合他们利益的合作方式——即网站分成。 　　“你们也不要认为自己吃亏了。”签好合作条款以后，程彧漫不经心地收好合同，随口说道：“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今日的选择是何等明智。” 　　作为一名重生归来的“预见者”，程彧可以轻而易举的猜到这些版权方的想法。无非是自己的利益蛋糕被触动了，恼羞成怒之下想要惩戒不守规矩的毛头小子。他们甚至没有想过这种创新将会对乐坛产生怎样的变革。 　　这些老古板们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数字音乐这个模式将会怎样颠覆以唱片和磁带为主流的乐坛经济，他们只是轻蔑单薄的对这个陌生领域报以排斥和鄙夷之情。认为将网站的创建者打压下去就可以震慑所有不守规矩的人。甚至还认为这种数字音乐免费分享模式就是单纯的“损人不利己”。只有讨人厌的穷鬼才想得出来！ 　　但程彧知道未来十年每一个领域的每一个走向。程彧并不打算做先驱者，却也不会拒绝主动飞到碗里的金币。 　　就在程彧摆平版权方的同一时间，裴延这边也顺利完成收购计划。一切就像裴延最初猜想的那样，饱受版权方指控的大学生创建者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他原本只是一名学编程的音乐爱好者，创建这个数字音乐网站也只是出于爱好，完全没有想过违法这件事。事实上他也不是第一个创建数字音乐网站的人。他做的只不过是创建了一个页面，然后把自己喜欢的音乐放上去而已。完全没有想过因为这件事情收到法院的传票。 　　裴延找到他的时候，这位年轻的网站创建者已经被逼的焦头烂额。不但面临巨额赔偿，还要面临被学校开除的可怕事实。在得知裴延愿意接手网站以后，这位年轻的创业者甚至都没想过价钱的问题，十分庆幸的脱口说道：“上帝啊！这实在是太好了。你愿意的话就请拿去吧。我不要了。我把它送给你。只要你能让那些人不再起诉我。” 　　裴延所有的话术都被堵在嘴里。收购项目完成的如此轻易，至于裴延心中略升遗憾。在长达两个小时的交谈之后，裴延倒是确认了这位创业者确实很不错。他不由得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如果你还喜欢这个网站的话，可以继续担任管理员的职务。我们会按照你的工作时间还有工作内容支付报酬。” 　　除此之外，考虑到这位年轻的创业者确实很可怜。裴延还是坚持最初的想法，花了一万M金买下网站。而对于身处全球经济危机的普通大学生来说，这一万M金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既能拿到钱，还能摆脱麻烦，甚至可以继续从事自己热爱的兴趣和专业。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这位年轻的创建者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裴延在与对方签订了所有合同之后，也笑着鼓励道：“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加油干吧。你的老板是一个非常大方也非常有能力的人。兴许几年之后，你就能亲眼见到这家网站在纳斯达克上市。如果你努力工作并且足够幸运的话，兴许还能拿到网站的原始股。” 　　顿了顿，裴延又说道：“接下来，我会抽时间，为你介绍你的新老板还有新的同事。希望我们共事愉快。” 　　当天晚上，程彧和裴延碰头的时候，听到裴延的决定，由衷的称赞道：“做的很棒。” 　　裴延略微嘚瑟的勾了勾嘴角，非常绅士的一鞠躬：“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第150章 　　敲定了三位国际嘉宾，收购了一家数字音乐网站，程彧又去找今年的格莱美主办方洽谈好了租赁格莱美颁奖典礼举办场地的事情。一系列动作快准狠，等国内天光娱乐的高层们知道消息的时候，只剩下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份儿。 　　程彧可懒得搭理这帮反应能力宛若老年痴呆的公司高层。他现在正忙着跟程绍和裴延一起改造刚刚到手的新玩具——Digital Music。 　　“首先得把网站页面改成类似天光网的社交模块。”术业有专攻，程彧虽然对互联网编程和网站维护这块懂的不多，但他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重生者。当个会提要求的甲方这一点他还是完美胜任的。 　　“这个音乐版块可不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前台排行榜的模式，另外一部分能不能以收藏夹的模式归类到用户的后台。”程彧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道：“投票模块应该也不难吧？我们可以先建立版块，按照点播量对每周新上线的新歌还有经典老歌进行排行。还可以按照风格不同，分类出各种排行榜单……” 　　裴延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程彧。程彧接过水杯，一口闷掉，随手将杯子还给裴延，说了一声谢谢。Digital Music网站的创建者叫皮特塞洛克斯。是个有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头发，脸上还长着小雀斑的年轻小伙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新老板竟然会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很多，精致漂亮的仿佛橱窗里最昂贵的BJD娃娃一样的东方少年。并且这个少年还是前段时间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大出风头的唱跳组合TOP组合的门面担当。 　　时至今日，皮特塞洛克斯都没有办法忘记他第一次在颁奖典礼的舞台上看到程彧跳舞时的震撼。那是一种仿佛天降神雷一头劈在天灵盖上，连灵魂都跟着颤栗的震撼。以至于第一天上班的整个上午，皮特的表现都恍恍惚惚如坠梦里，看上去就像个没有智商的智障。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皮特塞洛克斯第一百零一次的用手拍打着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并第一百零二次的向裴延确认：“他真的就是我的未来老板？TOP组合的那位舞担？” 　　“当然。”裴延与有荣焉的笑着点头：“没错，就是他。”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上帝眷顾我。”皮特塞洛克斯兴奋的不停搓手，心情激动且忐忑的询问程彧：“可以请你给我签个名吗？我非常喜欢TOP组合。我觉得你们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表演的那首歌曲实在是太酷了。” 　　“如果你能表现的更专业点！我给你签支票都可以！”程彧不耐烦的说道。毒舌一如既往。 　　被老板怼了一句的皮特塞洛克斯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眨巴着一双翠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程彧：“那么，我能做什么呢？” 　　“你需要继续维护网站的运营。你之前做的不错，今后需要更加努力。因为我们的注册用户会越来越多，网站的模块和功能也会越来越多。”重活一辈子，比旁人凭空多了十余年的记忆，再加上思维一直天马行空，这就导致程彧的想法非常跳跃。经常上面一句话说的是一件事，下面一句话就扯到另外一件事。中间的逻辑关联直接省略N个步骤，除非是同样思维敏捷且专业知识丰富的精英，否则很难跟上程彧的思路。 　　皮特塞洛克斯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学生，自认为是一名专业课学的还算不错的高材生。更何况Digital Music这个网站还是他自己创建的。皮特塞洛克斯自认为对数字音乐这个领域非常熟悉，在跟程彧交流时也感觉到十分吃力。 　　——忽略跳跃的逻辑思维不提，程彧在闲聊时给出的远超同时代的专业信息也让皮特瞠目结舌。一会儿脑塞顿开，一会儿又满头雾水。不过不管最终能接受到多少，这次交流给出的思维碰撞的火花还是让皮特受益匪浅的。 　　“太不可思议了！你简直就是天才！”皮特冲着程彧不停地竖大拇指：“我想你一定也十分热爱音乐。不然你不会有这么多天才的想法。” 　　“这可不是我的想法。”程彧耸了耸肩膀。他只不过是站在无数巨人的肩膀上装了一下B。赚钱就够了，没必要贪功：“但我需要你在未来的网站运营过程中，完美执行这些想法。” 　　除此之外，为了最大程度的笼络注册用户，程彧还需要程绍帮忙：“……想办法开发出一套游戏，能让键盘和音乐节奏相结合。我需要三个模式，普通玩家也能轻易上手的傻瓜模式，还有专业歌迷和资深玩家能通过游戏获取成就感的专业模式，以及专门用来折磨那些喜欢挑战自我的通关狂魔的地狱模式。” 　　程彧对游戏领域并不感兴趣，但他相信程绍的能力还有天赋：“你不是很想自主创业吗？现在就可以创建你的游戏工作室了。Digital Music网站的音乐小游戏将会是你工作室成立后接到的第一单生意。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啊？”程绍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听程彧和皮特聊天，完全没想到下一秒钟程彧就把问题抛到自己这边，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兴奋的点头说道：“放心吧。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会让你满意的。” 　　“那么接下来……”程彧看着俨然变成乙方的大哥，甲方的脾性不知不觉再次发作：“你需要在三天之内给我出具游戏制作的策划书。我需要知道你要设计的是一款什么样的游戏。是单机游戏，还是联网游戏？” 　　程彧说到这里，直接敲定：“为了维护用户粘性，我希望这是一款可以联网的游戏。玩家可以通过单机模式自娱自乐，也可以把自己的成绩晒到网上进行PK。我需要所有玩家们可以自主选择是否把自己的游戏成绩晒到网上进行排名。还有，你设计的这款游戏……” 　　程绍头有点炸。忙不迭的拿过纸笔将程彧碎碎念的要求一个个记录下来。皮特还没消化完程彧对他提出的网站运营方面的要求，就见程彧已经甩开他去压榨程绍。不由得张口结舌的看向裴延：“他一向都是这样的吗？” 　　裴延点点头，掩饰不住心中的仰慕之情，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程彧：“他是个天才！他无所不能！我们需要拼尽全力的追赶，才能勉强看到他的影子。要更加努力，才能跟上他的脚步，追随在他的身后。” 　　皮特看着已经陷入到狂热情绪中的裴延，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个程彧确实很可怕。虽然看上去年纪小小的，漂漂亮亮的，但给人的压力非常大。皮特觉得自己在跟程彧聊天的时候都快窒息了。尤其是在程彧不经意间向他提问的时候，皮特觉得自己紧张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就连面对那些版权方派来的律师，还有法院送来的传票时，皮特都没这么紧张过。 　　不过这种紧张情绪里更多包含的是对未来的期待。直到此时此刻，皮特对裴延说过的话深信不疑——只要他老老实实跟在程彧身后，努力经营网站，兴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真能看到网站在纳斯达克上市。而他作为网站的管理员，也有资格获得老板奖励的原始股。 　　上帝保佑！但愿这个美好的前景真的会实现！ 第151章 　　Digital Music网站的常驻用户很快发现网站页面还有版块功能的变化。而在此之前，皮特塞洛克斯受到版权方指控，甚至面临法院传票的悲惨事迹也早已广为人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皮特把网站卖掉了吗？” 　　“皮特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就在所有网站用户人心惶惶的时候，Digital Music在主页推出了一个新的公告。公告里简单公布了网站易主这个事实。隆重介绍了一下天光网的背景和新上线的各项功能。皮特塞洛克斯在Digital Music的管理员账号叫皮皮，他在网站新改版后的社交页面直接发帖庆祝道：“我们这个网站安全了。新任老板已经和版权方达成协议，我们接下来可以继续听歌了。不但可以听歌，还可以参加各种榜单评选和投票。你们还记得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表现惊人的TOP组合吗？我现在的老板就是组合里面跳舞最好的那个人……” 　　喜欢在Digital Music网站上闲逛的用户全都是热爱音乐的歌迷。对于格莱美这种奖项的关注也会比普通网友更多。当然知道在颁奖典礼上一曲惊人的TOP组合。听到皮特的科普，很多人都兴奋起来。 　　考虑到保密协议，皮特塞洛克斯还不能跟网友们透露天光娱乐要举办歌手PK大赛，并且还要在格莱美颁奖典礼现场举办总决赛的计划。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介绍网友们去给自己喜欢的歌手还有歌曲投票打榜。顺便再科普一下新的社交界面的使用方法。 　　早已经习惯了使用推特还有脸书的网友们一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新页面的风格。不过很快的，他们就发现Digital Music新上线的社交版面似乎比推特更加便利。不但可以发帖，还可以录制小视频上传到自己的账号，而且在专业度方面更加适合他们这些音乐发烧友。 　　“真是太棒了！” 　　“我喜欢新改版的Digital Music。这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网友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网站新玩法的时候，程彧为了今后要上线的歌曲订阅模式，也在积极接触在线支付服务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需要收购一个在线支付工具。确保随后上线的听歌付费模式能够正常运行。”裴延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对电子交易和在线支付这块并不熟悉。不过现在经济形势这么不好，连带着互联网行业的现状也非常严峻。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想要收购一家支付平台的话，应该不会太难。” 　　又问程彧：“你有目标吗？” 　　没等程彧说话，程绍举手抢答：“让我来吧。” 　　程绍毛遂自荐道：“我是学编程的。还打算做游戏开发。所以平时也自学过如何搭建游戏支付平台。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程彧有些惊讶：“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吗？” 　　还是那句话。哪怕是重生回来的，因为术业有专攻，程彧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还是不了解。但他很清楚一个安全稳定且方便的线上支付工具对于一家有资金往来需求的网站有多么重要。这也是程彧不假思索，想要直接收购一个成熟的支付工具的重要原因。但他更加了解程绍的为人。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以程绍谨小慎微且足够稳重内敛的心性，他绝对不会毛遂自荐大包大揽。 　　留意到自家弟弟的惊讶，程绍又是兴奋又是嘚瑟的挑了下眉：“当然。你要知道，在我熟悉的领域，我也是很厉害很有天赋的。” 　　说句实话，最近一段时间，程绍确实被程彧展现出来的能力还有处事手段打击到有些自卑。觉得自己一个当哥哥的，居然事事都要依靠程彧出面解决，确实有点羞愧。但羞愧之余，程绍更是发了狠的努力学习。 　　程绍承认，自己在公司经营管理还有危机处理方面的能力确实不如程彧。但是程绍也有自己骄傲的领域。越见证了程彧的卓越，程绍越加急迫于自己的成长。他没日没夜的压榨自己的精力和体力直到临界点，除了是想多学习一些知识，尽快提高自己的能力，也是想跟程彧证明自己。 　　——至少在自己的专业领域，程绍希望自己能帮的上忙。 　　程绍既然如此信誓旦旦，程彧自然放心把任务交给程绍。不过交代任务是一回事，趁机收购线上支付工具则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收购一个支付工具。我们可以根据原有的工具不断开发创建新功能，只要保证平台稳定。” 　　程彧看着欲言又止的程绍，耐心解释道：“我们不是只做Digital Music一个网站。现在天光娱乐和AYU珠宝联手合作，一直都在开发明星周边系列。如果我们有一个稳定的全球线上支付平台，就可以想办法开拓线上订购周边的业务。到时候不管是国内的天光网还是AYU珠宝的官网，都可以做国际业务。” 　　这才是程彧的野心。他做事，从来不会只考虑一个单一的项目。而是努力做到利益最大化，产业链最大化。说白了，程彧现在有钱，国际形势又这么不好，该捡漏的时候不捡漏，难道放任机会白白溜走么。 　　程绍点点头，表示理解程彧的做法。裴延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向来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收购机会，无论程彧想要什么，他挥舞着支票干就完事儿了。 　　基本上解决了Digital Musi网站还有格莱美特邀嘉宾，也交代好了其余工作，程彧也准备回国了。 　　每次都是来的突然走的匆忙。裴延和程绍有些恋恋不舍的把人送到机场：“你放心吧。Digital Music有我们盯着，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正在努力开发音乐小游戏的程绍也说道：“我的游戏编程已经快写完了。再花一个礼拜的时间完成内测，就可以正式上线了。” 　　顿了顿，程绍略带叹息的说道：“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回国以后也没太忙着工作。要记得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程彧挥挥手，径自拖着行李箱准备去安检。他其实是个不怎么习惯跟人道别的人。上辈子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人会特意给他接机送机，也没有人会跟他说这些叮嘱的话。以至于程彧每次听到程绍黏黏糊糊的告别，都十分的不适应。 　　而裴延——臭小子深知程彧什么脾气，也没有说那些黏黏糊糊的话。依旧是一个用力的熊抱。闷闷的告别：“再见。保重。” 　　十多个小时之后，飞机准时抵达首都机场。这一次程彧的回国行程是保密的。粉丝和媒体都不知道。只有身为经纪人的朱建新在底下停车场低调接机。 　　程彧上车以后，朱建新顺势将一个保温桶塞进程彧的怀里：“食堂师傅特地做的莲子银耳八宝粥，你喝一点。我是送你回宿舍还是回家？” 　　“回宿舍吧！”程彧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宿舍，好些文件资料还有常穿的衣服也都搬到宿舍书房去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有轻度洁癖的程彧只想痛痛快快洗个澡。 　　朱建新点点头，方向盘一打把车开回公司宿舍。程彧一边喝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公司这边，节目筹划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152章 　　听到程彧的问话，朱建新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我先送你会宿舍洗澡换衣服。公司股东还有高层们都在会议室守着，等着你回去以后跟你汇报工作。” 　　“你紧张什么？”程彧皱了皱眉，看着战战兢兢的朱建新：“我就随便问问。” 　　朱建新内心呵呵哒。心说你嘴上说着随便问问，但凡我一不小心说错一个数据或者哪个环节没回答上来，你小子肯定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我才不上当！ 　　朱建新默默吐槽一回，特别无辜的回答道：“我没紧张呀。我最近一直在忙着给新人培训。这个项目不归我管。我就没盯的那么紧。这项目是大程总亲自负责的。我看他挺上心的。”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程彧钦定的这个歌手PK项目应该就是未来一年天光娱乐投资最大，也最看重的项目。不仅是要捧公司一线二线的歌手，还要通过这个项目打开好莱坞的大门。连带着还起到天光网借壳登录M国的战略宣传任务。只要这个项目运作起来，天光娱乐就能成功跨越国际门槛，一跃成为国际性的经纪影视公司。程天光只要不傻，就必定会紧紧抓住这个项目。根本不必程彧多操心叮嘱什么。 　　事实上，不光是天光娱乐内部，整个华语乐坛都对程彧在M国的动静有所耳闻。最近一段时间，主动找上天光娱乐洽谈合作事宜的艺人团队和艺人经纪公司可不在少数。现在不是天光娱乐去求人参加节目，而是其他艺人考虑该怎么做才能打动天光娱乐拿到一个嘉宾名额。 　　之前天光娱乐放出风声的时候，还有人嘲笑天光娱乐异想天开。认为已经地位稳固的歌手大咖们必定爱惜羽毛，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做赌注为新节目抬轿。甚至还对欧阳桀，孟莲娜等一帮天光娱乐旗下的艺人幸灾乐祸。认为这些人是栽到公司手里，注定要被公司放弃，成为新节目的养料。还暗暗唏嘘程彧做事果然够狠，对公司艺人百般拉拢又是百般打压，把一帮人拿捏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他的手掌心。 　　可惜感慨的声音还没落地，程彧跑到国外收购一家音乐网站的事情就传回内地。再加上程天光在接洽艺人团队时，为了说服艺人参加节目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格莱美嘉宾邀请计划。很多人瞬间动心，马上就从观望婉拒的态度转变成直接联系程天光，或者登门拜访天光娱乐。 　　程彧洗完澡回到公司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华语乐坛四大天王和三大天后齐聚贵宾接待室的盛况。这些艺人们并不知道程彧的行程，意外看见程彧回来，还有些惊讶。一个个站起来跟程彧打招呼。 　　“没想到小程总居然是今天回国。媒体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欧阳桀笑着说道：“没能守到你的机场，他们一定特别失望。” 　　“那他们接下来会很开心的。”程彧笑道：“只要我们的节目顺利上线，接下来三四个月，他们绝对不愁报道内容。” 　　“小程总看起来很开心。”周曼笑着插了一句：“看来这次去M国，小程总收获良多。” 　　“只是完成计划内的布局。”程彧耐心说道：“我能做的不多。新节目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播出效果。还需要在座各位积极参与。” 　　“小程总未免太过于自谦了。”周曼继续说道：“TOP组合现在可是国际上最受认可的亚洲唱跳组合之一。TOP组合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的演出征服了全世界。如果TOP组合愿意参加这档节目，我相信结果毫无疑问。” 　　即便是唱功实力稳扎稳打的天后周曼，也不得不承认TOP组合今时今日的人气还有实力。无论是从舞蹈编排还是唱跳实力来说，TOP组合基本上没有短板。再加上这档节目本来就是天光娱乐牵线芒果台的一档综艺，如果TOP组合也加入进来的话，比赛结果应该毫无悬念。 　　程彧微微一笑：“TOP组合不会以组合的名义参加节目，我也不会参加节目。庆宸和凌奕如果喜欢的话，应该会以歌手的身份参加节目。” 　　听到程彧这么说，在座的天王天后们遗憾之余，神色也不免轻松起来。他们之所以没有下定决心参加节目，主要的顾虑还是TOP组合这个变数。毕竟天光娱乐的底气还有TOP组合锐不可当的人气摆在那，他们实在没有信心在观众PK环节打过TOP组合。既然如此，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拿自己的人气做赌注，给天光娱乐的节目抬轿子。如今程彧亲口保证TOP组合不参加新节目，大家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程彧当然也知道这些成名许久的大咖们最顾虑的事情是什么。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我知道诸位成名已久。贸贸然参加这类歌手PK大赛，很可能会对比赛名次，以及随后而来的各种争议心存顾虑。我在这里也没办法保证太多。只敢说这次比赛的机制绝对是公开透明的。我们通过网站投票的方式进行PK，每个手机号只能注册一个账户，所有账户对外公开。诸位的经纪团队可以实时监控投票过程和投票结果。” 　　“我没办法保证比赛结果。包括天光娱乐旗下的桀哥还有莲娜姐，我们自己人也都是这个投票机制。不会说出于是自家公司的艺人就在投票环节有所偏袒。毕竟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国争光，让更多唱功优秀的华夏艺人可以走上国际舞台，可以被更多的歌迷认识到。” 　　程彧三言两语就把节目的立意和主旨拔高，虽然面上神情淡淡的，声音却坚定且富有感染力：“所以如果你们对自己的唱功还有粉丝很有自信的话，欢迎你们来参加……” 　　程彧扭头看向程天光：“我们的新节目叫什么名？” 　　程天光满脸的与有荣焉，字句铿锵：“歌王争霸赛！” 　　程彧眼前一黑，吐槽脱口而出：“什么破名字？也太土了吧！” 　　程天光被怼的灰头土脸，很无辜的挠了下鼻子：“很土吗？我觉得挺霸气的呀！而且立意鲜明，一看就知道这节目的主旨内容是什么。” 　　程彧呵呵两声，实在没有办法接受程天光的土味起名方式：“赶紧换个名字吧。什么歌王争霸赛，拿出去抖一抖都能筛出二斤沙了！” 　　程天光一脸无语：“那你说叫什么名？” 　　程彧默然不语。他其实也是个起名废，之前就是因为这个犯懒，所以没给项目起名字，准备让策划组的人按需起名。哪里能想到程天光仗着自己是公司老总就公然抢夺起名权，完了还起这么一个土掉渣的名字。 　　程彧苦思冥想。其他几位天王天后见状，也跟着群策群力出主意：“不如叫《华丽的声音》？” 　　“《最美的声音》？” 　　“《谁是歌神》？” 　　程彧一一摇头否决。孟莲娜笑着说道：“要不然就返璞归真一点。就叫做《歌手》怎么样？” 　　程彧看了孟莲娜一眼，扭头看向其他人。 　　几位天王面面相觑。其实刚刚他们起的什么歌神什么声音之类的，仔细想想除了最后拿冠军的人，其他参赛者都会很尴尬。就算再怎么说服自己不介意，毕竟也是淘汰赛制的节目。如果真的定名为《歌神》或者《最美声音》之类的，难道说你是歌神我们就是手下败将，你声音好听我们声音就不好听？ 　　倒不是说鸡蛋里挑骨头，主要是那些无良媒体也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架桥拨火搞事情。如果像孟莲娜说的就叫《歌手》，听起来返璞归真而且更加职业。倒是可以接受。 　　“那就这么定了。”几个起名废经过探讨后敲定了新的节目名。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相互对视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程彧也没什么话题可以闲聊。别看他在娱乐圈内混了这么久，其实大多数精力并没有放在前台。除了参加《星光熠熠》和几个舞台外，程彧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经营品牌，布局大产业链。再加上目前歌坛火的这几位在十年后过气的过气，隐退的隐退。程彧这个上辈子在国外呆了好几年的人其实也不怎么熟悉。 　　既然履历都不熟悉，也就没啥可聊的。好在程天光对诸位天王天后如数家珍，见状赶紧笑着暖场。又见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便笑着邀请诸位天王天后们在公司食堂吃午饭。并自豪的表示：“我们食堂的饭特别好吃。” 第153章 　　“你真的不参加《歌手》吗？”吃午饭的时候，庆宸和凌奕看着埋头认真吃饭的程彧——某人在M国吃了将近半个多月的牛排三明治，味蕾都快萎靡不振了。如今终于能回国享受华夏美食，吃饭的劲头简直不要太认真。 　　“唔？”程彧抬头，将嘴里的饭菜全部咽下去后，开口说道：“我没时间。你们两个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凑个热闹。” 　　庆宸和凌奕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忧心忡忡地看向程彧：“你是想解散TOP组合吗？” 　　“哈？”程彧没弄明白庆宸和凌奕的脑回路：“你们说什么？” 　　“你是想解散组合，让我们单飞吗？”庆宸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继续问道。 　　“你们怎么会这么想？”见两位队友是认真的。程彧挑了下眉，撂下筷子：“说说吧！谁跟你们说我要解散组合了？小脑袋瓜里成天都想什么呢？” 　　“没人说过。”凌奕抿了抿嘴，有点委屈又有点难过：“是我们两个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忙。又要忙着经营AYU珠宝，又要忙着运作公司上市，还有天光网要登录M国……事情这么多，你会不会以后都没有时间准备舞台准备新专辑。我们两个是不是拖累你了？” 　　“想什么呢！”程彧好气又好笑：“你会因为工作忙就放弃业余爱好吗？会因为通告多就再也不玩游戏不玩手机了？” 　　庆宸和凌奕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程彧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都是一个道理。我承认，我之前签约天光娱乐，以艺人的身份参加《星光熠熠》是别有目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喜欢TOP组合成员的身份。” 　　程彧看着可怜巴巴的两个人，摇了摇头：“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除了作为组合成员之外，你们也应该勇敢的以个人的身份站到舞台上，让更多的粉丝还有观众看到你们的优秀。我们TOP组合每一个人拎出来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而不是被我的光环遮挡住。” 　　程彧说到这里，忽然特别自恋的夸自己道：“毕竟像我这么优秀这么天才的人世上不多。跟我一个组合，也是有点为难你们。” 　　庆宸和凌奕本来有在认认真真听程彧说话，却没想到程彧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顿时满脸黑线。不过心下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说老实话，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在程彧的羽翼庇佑下安安稳稳的接通告过日子。如果程彧真的解散组合把他们推向市场，庆宸和凌奕反而会有点不知所措。 　　好在程彧并没有“抛弃”他们的想法。 　　忐忑了大半天的两位队友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吃饭。得知程彧今天回国，今天大食堂有做程彧最爱吃的船点。庆宸和凌奕本来是不怎么爱吃点心的，不过跟程彧相处这么久，衣食住行都受程彧的熏陶，现在也觉得这些苏州点心很好吃。就是碍于体重管理也不敢多吃。 　　程彧倒是没有这个顾虑。反正他最近两个月都要忙活天光娱乐在港股上市这件事儿，大概也没什么时间上舞台。那就放心大胆的吃。一口气儿吃了足足六屉船点，看的庆宸和凌奕直瞪眼睛。一个劲儿的问他：“你撑不撑？会不会太甜腻了？要不要吃点菜？” 　　正说话间，小包间的门被人推开，程天光带着诸位天王天后们推门而入。周曼笑着说道：“第一次来天光娱乐的食堂，没想到这边好吃的东西这么多。都快挑花眼了。” 　　欧阳桀笑着接口：“我们公司全体员工一致认为，小程总在注资天光娱乐后最大的实绩之一就是改善了食堂的伙食。以前我们很少会在公司吃饭，一个是为了减肥，另外一个就是食堂的饭菜真的不怎么好吃。现在可倒好，因为惦记着这口饭菜，恨不得天天都回公司打卡。极大的促进了员工上班加班的热情。” 　　孟莲娜也笑着说道：“所以说小程总才是真正会钓员工的老板。从来不要求员工主动加班，就公布了两项规定——早上七点半之前到公司的员工可以享受早餐和打车报销，晚上七点钟下班的员工可以享受晚餐和打车报销。加班时间按照三倍计算薪水……现在整个公司后勤部门加班的热情空前高涨。可惜我们这些出道的艺人完全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程彧笑着接口：“这待遇本来也不是给你们这些大咖的。我是为了照顾那些小练习生们的身体健康。顺带着给员工们加点员工福利。再说公司最近一段时间确实任务很重，等上市了就好了。” 　　顿了顿，心血来潮的程彧又开始给大家画饼开支票：“等上市以后，公司资金充裕了，咱们就买块地皮盖员工宿舍，到时候再买几辆大巴车通勤，让你们没那么辛苦。” 　　“不是吧！”孟莲娜瞪大了眼睛：“听起来又没我们的份儿？” 　　“怎么会忘了你们这些元老。”程彧笑着说道：“知道裴氏集团吗？等我抽出空来跟裴氏集团商量商量，到时候几家合作弄个别墅区。所有公司老员工按照内部价买房。怎么样，不亏待你们吧？” 　　这手笔顿时惊呆了在座诸位。程天光和程天睿两兄弟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追问道：“小程总这意思，我们公司还要进军房地产业？” 　　程彧摇摇头：“没那个兴趣。就是想趁底买几块地皮，自给自足罢了。” 　　程天光和程天睿两兄弟面面相觑。心想着那您这自给自足的方式可真够费钱的。不过以程彧的心性还有能折腾的劲儿，程天光和程天睿也懒得说什么。裴氏矿业的赫赫声名他们也都听过。可以说是华夏实业集团里当之无愧的龙头大哥。程彧有本事跟裴家合作，还能捎带和天光娱乐，怎么想他们都赚了。既然如此，他们就继续秉持着听话照做的原则乖乖做事就可以了。 　　同样有着相同想法的还有天光娱乐其余几位大股东和董事局的董事。最近一段时间下来，他们也都习惯了程彧的天纵奇才和专断独行。虽然公司还未上市，但去年一整年的收获也足够让他们分红赚的盆满钵满。荷包鼓鼓的情况下，大家也都表现的很好说话。 　　受到程天光的邀请，一同过来食堂吃饭其他几位天王天后看着程彧几人的互动。不由得心生感慨。其实也特别羡慕天光娱乐旗下艺人的福利待遇了。姑且不说程彧刚刚给出的画饼激励，光是一个天光网还有《歌手》这个平台，不知道能捧出多少人来。功名利禄，要什么有什么，也难怪现在天光娱乐的艺人出去接通告都比别家艺人底气高。 　　就是不知道天光娱乐对他们这些已经在圈内有了名气地位的一线老牌艺人怎么看？ 　　几位天王天后们漫不经心地对视一眼。或多或少的也都产生了能不能跟天光娱乐进一步合作的念头。毕竟程彧合作双赢的名气在圈内响亮得很。他们这些天王天后们成名许久，大多都有自己的工作室。如果能在让渡一小部分利益或者自主权的情况下获得天光娱乐——准确点说是程彧的认可，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当然，这种私密的事情显然不适合在这种大庭广众的氛围下谈。人多口杂，难保有人心生歪念头，要是横生枝节就不好了。 　　于是一顿饭下来，程彧再次受到了一帮天王天后的名片。晚上回宿舍时，电话都快被这些人打爆了！ 第154章 　　程彧是真的不愿意插手天光娱乐内部运营的事儿。把这些打电话来旁敲侧击试探示好的天王天后们一股脑的推给程天光，程彧还是把精力放在运作天光娱乐在港股上市这件事上。 　　重生回到十年前，程彧对目前的上市流程还有相关的法律法规细节都不太清楚。这都得需要专业的审计来做。程彧倒是不担心相关的审核流程，毕竟天光娱乐最近一年的业绩真的很好看。而在审计上市之前，倒是有一批投行资本找过来了——大都是看好天光娱乐的未来发展，想要提前下注的资本。甚至还有华尔街的投行。他们不光是想投资天光娱乐，更多的意向是要投资天光网。 　　显然国际跌宕的经济危机和不断破灭的互联网泡沫并没有影响到资本对天光网的看好。这主要也是因为程彧借着选秀节目还有粉丝经济的便利，确实拉到了不少人注册账户。再加上网站为了维护客户粘性和活跃度，时不时就搞一些投票PK甚至是抽奖的活动，确确实实拉动了KPI。各大资本看到了天光网注册用户们每天上网时间还有发帖活跃度，也看到了华夏的人口红利，更加看到了天光娱乐挖掘粉丝经济开发IP周边产业链的收益。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自然就会变成资本追逐利益。 　　不过程彧暂时还没有接受投资的意愿。他不想把公司上市前的原始股利益分羹出去。一来程彧自己不差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做散财童子把自己的利益拱手让出去。二来就是习惯性的待价而沽。奇货可居的道理是人都懂。天光娱乐和天光网现在就是奇货，程彧手握重宝，该着急的怎么也不会是他。 　　因为是在港股上市。临上市前，程彧还有天光娱乐的大股东和重要高层们全都要奔赴香城。与此同时，天光娱乐联合芒果台打造巨星PK秀的消息也火速传遍互联网。各大媒体竞相报道。天光娱乐还有芒果台《歌手》节目组也趁热打铁，联合举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欧阳桀，孟莲娜还有已经签约的几位天王天后级别的重量级嘉宾全都参加了发布会。 　　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乐坛为之震动。节目组在发布会上宣布了《歌手》的淘汰机制。全网轰动的同时，天光网的注册用户再次以坐火箭的速度往上窜。虽然天光网已经从天光娱乐剥离出去，但显然天光网的利好消息直接拉动了天光娱乐在资本市场的估值。就在上市当天，天光娱乐的股价直接突破200港元/股。公司市值一天之内突破百亿。公司大股东和拥有原始股的重要高层们一天之内跻身亿万俱乐部。连带着拿到原始股的老牌艺人们都有不少人身价突破千万。 　　至于持股最高的AYU珠宝就更不用说。手持三大重宝天光娱乐，天光网和AYU珠宝的程彧更是摇身一变，成了单身排行榜上位列第一的钻石王“小”五。 　　可惜沉迷于工作无法自拔的王“小”五总裁并没有拈花惹草的意思。从香城回到燕京以后，程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外宣布《歌手》总决赛将在M国格莱美颁奖典礼现场举办，并与三位格莱美歌手同台竞技。 　　彼时正是《歌手》PK赛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芒果台每周一次的比赛，节目当天就会宣布投票结果。而投票期间，各家粉丝也都能在网上实时监测自家的投票记录。天光娱乐为了确保投票结果公正公开，还特地请了四大的团队做公证。 　　每位选手的粉丝为了拉票几乎杀红了眼睛，天天拉同学拉朋友拉家人拉同事为自己心仪的选手投票。再加上这些参赛的歌手都是国内盛名已久的重量级大咖，粉丝年龄涵盖很广。在天光网和芒果台联手覆盖宣传的情况下，整个节目几乎变成一场全民盛会。 　　这个时候忽然宣布《歌手》的总决赛将在格莱美颁奖典礼的颁布现场举行，还要与拿到格莱美奖项的国际巨星同台竞技。传递出来的种种信号立刻刺激到各家粉丝，原本已经进行到如火如荼的拉票赛瞬间进入白热化阶段。 　　程彧忙完了天光娱乐在香城上市的重头戏，也有精力和心情搞事情。他还嫌现在的场面不够热闹，直接示意天光娱乐旗下的人气艺人纷纷站出来给天光娱乐的大咖们拉票——比如没资格参加《歌手》的新晋当红炸子鸡火爆男孩组合，被誉为歌坛小王子的梁淼等等，全都站出来为师哥师姐们拉票。一边拉票一边来段儿才艺表演，既能算作是给粉丝们的福利，美其名曰明星助力环节。还可以说是公司团建。反正都是自家艺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用怕被指责蹭热度什么的。程彧直接定调，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好同事。出来帮师兄师姐拉个票怎么了？ 　　其他参赛的明星大咖们虽然一直以来都在防备天光娱乐这个制作方，但他们并没有想到程彧竟然还有这种不要脸的骚操作。匆忙之下，只能仓促应战，也都拉出自家公司的艺人或者交好的后辈为自己拉票。要不然就显得就天光娱乐的艺人人缘好同事友爱，自己人缘很不行似的。 　　多方人马齐齐下场，原本就很热闹的《歌手》大赛顿时变得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不过认真说起来，还是天光娱乐的声势最为浩大。甚至影响到了东南亚和欧洲一带。毕竟天光娱乐这两年布局艺人参演偶像剧献唱主题歌开演唱会制作明星周边的一系列深度挖掘粉丝经济的产业链早已形成规模。打造出来的偶像艺人不说全部爆红海内外，但是在南高丽霓虹F国这几个根基深厚的地方还是薄有名气的。 　　这帮人站出来给自家师兄师姐们打气拉票，连带着南高丽霓虹和F国的粉丝们也都留意到了正在热播的《歌手》。切切实实的感受了一把老牌唱将们的实力和唱功。欣赏之余，也顺便按照偶像的意思帮忙投个票—— 　　于是《歌手》在这几个国家也都火了。 　　程彧见声势造的差不多了，调转枪头开始进攻M国。之前收购Digital Music的时候，程彧就特意让皮特塞洛克斯详细介绍过Digital Music和天光网以及天光娱乐之间的关系。并且在《歌手》比赛期间，将《歌手》PK的视频上传到Digital Music的首页。 　　Digital Music的用户大都是歌迷发烧友，对音乐的专注程度本来就比普通网友更高。但这些用户的喜好更加偏好于欧美乐坛的风格，对华夏的音乐和歌手并不怎么感兴趣。在Digital Music并没有声势浩大的宣传前，这些用户们也只是有意无意间点开相关视频，随便听听，感兴趣的就发表一下评价，不感兴趣的就直接关掉页面。但或多或少都对这个节目留下了一点印象。 　　如今忽然听说这个节目的总决赛要来M国举行，还要跟格莱美的得奖歌手同台PK。而PK的方式并没有专业的评委评分，而是完全取决于网友投票的时候，所有人瞬间懵了。 　　“上帝啊，这是谁订的规则！这太疯狂了！华夏有近14亿人口，我们国家只有3.09亿。如果只是网友投票订输赢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赢？” 　　“这不公平！难道就因为我们国家人少，我们国家的歌手就必定要输吗？” 　　“哦。上帝呀。我不接受。我不能接受这么因为可笑的理由输掉比赛。阿瑟可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他不能受到这样的侮辱。这些华夏人太坏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们是故意羞辱我们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那个TOP组合的AYU为了邀请到阿瑟和其他两位歌手，足足花了三百万M金。他们的诚意还是非常足的。我相信金钱不会说谎。” 　　“可是——” 　　“我们也没必要这么悲观。华夏的人口总量虽然多，但是受到经济发展的约束，能上网的人数其实跟我们差不多。这些人当中也未必所有人都对这个比赛感兴趣。只要我们足够努力，能够拉到足够多的人来投票，我们喜欢的歌手未必会输。” 　　“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去YTB上拉人。我们要在总决赛前拉到足够多的人，我们绝不认输！” 　　“没错！这是战争！我们绝对不能认输！” 　　“我立刻回我们校内网宣传这件事，让我的同学们都来注册Digital Music。” 　　“我要联系我在Y国的中学同学们，我们的背后是整个欧洲！” 　　披着小号成功挑起了网站用户们“同仇敌忾”的心情，功成身退的皮特塞洛克斯立刻联系上裴延和程绍：“我已经做好了大老板吩咐我做的事情。现在那些用户都在拼命的拉人注册Digital Music。根本不需要我们做什么。这简直不可思议，老板真是个天才。” 　　“阿彧的天纵奇才是毋庸置疑的。”裴延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打了个响指：“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隆重宣传这场比赛了。要让整个M国都知道，华夏人来了。” 　　“遵命！”皮特塞洛克斯笑嘻嘻的行了个骑士礼。他现在对Digital Music的未来越来越有信心了。 第155章 　　再一次登录M国。这一回，程彧并非只身前来。他的身后，还有十位已经进入《歌手》第一季总决赛的驻唱嘉宾们。 　　前来接机的照旧是裴延和程绍两人。因为Digital Music网站的飞速扩张，为了维系网站运营，裴延和程绍也是鸟枪换炮。不但买了一栋大楼当做公司总部，还换了新车。跟半年前的自主创业小作坊相比，如今的Digital Music网站俨然是个颇有盛名的大公司了。 　　“我们现在每天接待的贵宾，除了那些千方百计想要在网站打广告的广告方，就是华尔街那些投行。我相信你在国内，也没少被这些家伙烦吧。” 　　回到公司大楼，裴延把人带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一边笑一边问程彧：“咖啡还是奶茶？” 　　程彧毫不犹豫的回道：“咖啡奶茶！” 　　裴延莞尔，摇摇头，亲自去给程彧弄奶茶。 　　程彧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你还会弄这个？” 　　“我猜你喜欢喝奶茶，特意去学的。”裴延笑的温和无害。手上特别熟练的煮好一杯奶茶递给程彧：“尝一尝味道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程彧接过来喝了一口。并不会很甜，但奶香浓郁，伴有咖啡的香气。是一种清新中透着醇香的味道。 　　“挺好喝的。”程彧说着，不知不觉喝光了一杯。 　　裴延接过空杯，看着意犹未尽的程彧，笑道：“不要喝太多奶茶。中午我请你吃饭。” 　　程彧下意识的抿了抿嘴，露出一个略带嫌弃的表情。显然他并不觉得M国菜有哪里好吃。 　　裴延笑道：“楼下新开了一家店，猪肋排烤的还不错。” 　　见程彧无动于衷，裴延又说道：“你可以先尝尝。如果实在不喜欢，晚上我给你做炸鸡。你喜欢吃甜辣的，还是喜欢吃原味的？” 　　程彧又是一个挑眉。 　　裴延笑眯眯的接下程彧的惊讶，自顾自的点头嘚瑟道：“没错，我现在连炸鸡都会做了。而且味道还是相当不错。怎么样，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有点。”程彧点点头。确实没想到程彧学业加工作这么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学做饭：“你不嫌累的吗？” 　　“反正是做给你吃，怎么会觉得累。”裴延笑着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大半年了，就学会做这么一道菜。” 　　裴延说着，又指了指程绍：“还得感谢你哥，我伟大的发小，不成功的时候都是他陪我吃。” 　　程绍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我其实并不想吃。总不能浪费粮食。” 　　程彧很认真的点点头：“是不能浪费。” 　　一帮天皇天后们默默瞧着程彧两兄弟还有裴延的互动，莫名觉得这三人亲密的仿佛一家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排外氛围。 　　几位大咖们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胡思乱想。 　　插科打诨聊了几句，程彧不忘给裴延和程绍介绍前来M国参加总决赛的几位大咖们。正说话间，Digital Music网站的现任负责人皮特塞洛克斯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自从《歌手》开播并在Digital Music网站上转播以来，网友观看每一期视频的数据还有舆情反馈。以及自从节目宣布要在M国格莱美颁奖典礼现场举办总决赛，并与格莱美歌手现场PK竞技以后，网站用户的增长情况。 　　“……总之，《歌手》节目现在在整个M国互联网上的关注度非常高。数据显示，抛开22岁到35岁这些社会人士以外，各大高校尤其是互联网氛围较好的几大常青藤高校，几乎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学生都注册了Digital Music。目前Digital Music的网站用户里面，欧洲、南美洲、澳洲还有非洲地区的用户占比17%，这些用户基本上都是各大高校的学生用户拉来的亲友。这部分用户在Digital Music网站新上线的好友发烧群模块的活跃度非常高。平均上线时间能够达到每周十个小时以上。并且聊天内容也从音乐相关发展到学业，生活等等领域……” 　　总而言之，非常符合网站想要增加客户黏度的目标。 　　除此之外，现在还有很多M国本土的音乐节目和脱口秀都在讨论总决赛的事情。包括三位格莱美歌手的经纪公司也趁热度出了不少通稿炒作这件事情。” 　　不过相比于Digital Music网站还有大多数网友关心的比赛结果，三位格莱美歌手的经纪团队的宣传重点明显是那三百万M金的通告费。以此来抬高他们自身的身价。据说最近这小半年，他们接通告代言的价钱都涨了不少。连带着不少本土的门户网站还有社交网站也在讨论这件事情。网友的活跃度增加不少。 　　在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这也算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程彧点点头。毫无疑问，皮特塞洛克斯在管理网站上的才能还是非常突出的。至少Digital Music能有现在的成果——网站注册用户突破七千万，在资本市场上的估值也直接突破10亿M金。对于一家还没有接触过任何一轮融资的互联网企业来说，这样的成果程彧还是非常满意的。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程绍将早就准备好的小蛋糕递给程彧。忘了说了，这蛋糕也是裴延一大清早起来烤好的。 　　“先在Digital Music上来个直播互动。让广大网友们熟悉一下我们的选手们。”程彧一边吃蛋糕一边说道：“然后再邀请三位格莱美歌手一起参加两个脱口秀，等把热度炒起来了，再举办总决赛。” 　　裴延看着程彧一口一个小蛋糕，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少吃点。中午还要吃饭呢。” 　　蛋糕这种东西，烤的再好吃也不过是零食。从营养价值来讲，并不当饭吃。 　　程彧打了个哈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的时差有点没倒过来。 　　裴延见程彧哈气连天的样子，又见其他几位嘉宾也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赶紧说道：“我们这就去吃饭。吃完饭你们先回酒店休息。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 　　一众嘉宾们连连点头。不得不说，哪怕行程安排的很紧，跟程彧一起出来做宣传的感觉还是很轻松了。主要是因为程彧自己养尊处优且花钱大方，并不会为了节省预算就把宣传日程安排的特别满。反而张弛有度。不会太过压榨艺人。 　　这一点就让在座的大咖们感觉很幸福。 　　裴延和程绍深知程彧的口味，找的那家店确实不错。招牌菜烤猪肋骨也非常附和程彧的口味。程彧自己吃了不下五根肋骨。看的庆宸凌奕直摇头。他们知道程彧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舞台，但也没想到小伙子居然放纵成这样——体重明显比真人秀的时候重了不下十斤。 　　当然正处于长身体阶段的程彧，个头也高了不下三公分，现在至少也有182cm了。 　　“我觉得我能长到185cm。”吃完饭以后，裴延让工作人员把嘉宾们送回酒店，自己则载着程彧回公寓。 　　一路上，就听程彧捂着肚皮自卖自夸：“男人，就是要个子高一点才有型！” 　　裴延莞尔，顺势说道：“我晚上会记得给你热牛奶。” 　　程彧冲着裴延竖了竖大拇指，以示鼓励。 　　等两人回到公寓的时候，吃饱喝足的程彧已经困到有些睁不开眼睛。裴延给程彧放了热水让他去洗澡。又趁着程彧洗澡的时间帮他铺好被子，顺便还拿出吹风机耐心等待着。 　　程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你干嘛？” 　　“帮你吹头发！”裴延扬了扬手上的吹风机：“你不可以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 　　程彧没耐心的抓了一把头发：“我自己来就行。” 　　“跟我就别客气啦！”裴延晃了晃吹风机：“我知道你自己不耐烦做这个，程绍也没回来，就让我为你效劳呗。” 　　为了维护网站用户的黏度，程彧曾让程绍结合网站现有的曲库资源开发一款音乐小游戏。可单机可联网那种。程绍不负所托，确实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弄好了游戏的最初版本。没想到这个小游戏上线以后，居然很受欢迎。不少玩家都在沉迷游戏后真情实感的写了不少反馈。程绍就根据这些反馈逐步打补丁更新游戏。现在也是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编程大佬。 　　尤其是这次为了配合《歌手》总决赛的宣传，程绍还弄了个线上打call版本的支线小游戏。正争分夺秒的进行内测，也没工夫搭理程彧。 　　所以这次程彧来M国举办总决赛，程绍也就顾不上照顾弟弟。全程交给裴延这位平时忙的脚打后脑勺，这种时候又可以腾挪出时间招待大老板的行政总裁。 　　见裴延兴致勃勃，程彧也就不再推辞。他确实很讨厌吹头发这件事儿。平时没人管他，程彧要么是早上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发，时髦值upup的直接去上班，要么是晚上洗完澡后把头发擦到半干直接睡。现在看裴延固执的模样，显然不会放任程彧偷懒。程彧也就懒得磨叽，大模大样的坐到沙发上，任由裴延给他吹头发。 　　裴延这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帮程彧吹干了头发，正准备邀功，就见程彧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裴延轻轻叹了口气，去卧室拿了一床被子给程彧盖上。自己也赶回公司干活儿去了。 第156章 　　有三百万M金通告费这个噱头和全M注册用户量增长最快的音乐社交网站Digital Music的倾力宣传，再加上三位格莱美歌手的经纪公司也跟着铺天盖地的推通稿打配合，《歌手》在M国的宣传攻势异常火爆。 　　除此之外，程彧继续宣传的老套路——让《歌手》的嘉宾们，外加三位格莱美歌手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接连上了全M最受欢迎的几个脱口秀节目，程彧还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将一帮人塞进某个时下最火爆的情景剧里客串了几个龙套角色做宣传——半个月后，《歌手》要在格莱美颁奖典礼现场举办总决赛的消息就成功的传入每一位拥有电视机和电脑的M国家庭。连带着Digital Music网站的注册用户也成功突破了一个亿。 　　就在《歌手》总决赛的前一天晚上，Digital Music网站在华尔街资本方的估值已经突破了二十亿M金。挥舞着支票高喊注资的优质资本几乎可以从公司大楼门口一直排到好莱坞星光大道。面对如此门庭若市的盛况，程彧却一点都不着急A轮融资这件事。 　　“你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吗？”裴延有些好奇：“你难道不想让Digital Music在M国上市吗？” 　　“我当然想。不过这种事情，没必要着急。”程彧笑着解释：“华夏人做饭讲究火候。火候到了，自然会烹出美味佳肴。天光网和Digital Music也是如此。现在是我们奇货可居。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操之过急。” 　　裴延听懂了程彧的话，情不自禁追问道：“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程彧微微一笑：“我们并不缺钱。抛开那些华尔街资本们看上去光鲜亮丽实则摇摇欲坠的招牌不提，在这次经济危机中成功做空国际石油还有澳元的我们也是优质资本” 　　裴延恍然大悟：“你是想要资源置换？” 　　程彧笑着点点头。他就欣赏裴延这种一点就透的机灵劲儿：“无论是Digital Music还是天光网，我们都不拒绝资本融资。不过我们只接受能在资源或者渠道上对网站有所帮助的优质资本。只要对方诚意足，天光网和Digital Music更愿意选择交叉持股。” 　　裴延的工作理念，向来都是以程彧的意愿为工作指标，而且还是那种不论定下的目标有多难，必须要努力完成指标的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确定了程彧态度的第二天，裴延就向外面放出风声，表示Digital Music还有天光网愿意接受资本融资，但必须是优质资本以资源置换还有交叉持股的方式洽谈合作条款。 　　除此之外，裴延还特别积极的选中了几家资本进行初次接洽。而筛选的方式自然也是按照程彧的喜好还有要求来的。 　　消息一经传出，原本对Digital Music势在必得的资本们顿时散了大半热情。当然还有一些资本或者投行认为Digital Music还有程彧本人的想法实在太过于天真。他们十分高傲的指责程彧本人的狂妄无知，仗着一家小小的音乐网站有了一点小小的起色，就敢以此为筹码要求交叉持股。这样的想法简直贪得无厌，并且不知道天高地厚到令人喷笑的程度。 　　甚至还有人在接受采访时大放厥词，认为来自东方的暴发户实在不懂得何为资本的底蕴。就像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抱着自己的玩具枪爬上大人的赌桌。并且在采访的过程中，“诚恳”的建议程彧还是回去好好学习，或者跟着他的娱乐明星们玩耍。千万不要试图加入大人们的游戏。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让这些来自遥远东方的小孩子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资本游戏。这可不是有大人帮忙裁决的幼稚园游戏。不过显然，这些华夏人并不知道。就像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玩老虎机跟打桥牌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撞大运的碰到每一次彩头。我相信这位来自华夏的年轻人足够幸运。但幸运跟资本运作是两回事。” 　　“挺有趣的。”因为本人也在M国，并且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歌手》总决赛的关系十分关注相关的舆情还有八卦新闻。程彧当然也看到了电视上那位曾经想要收购Digital Music网站，被裴延拒绝后忍不住出言嘲讽的资本高管。 　　说起来，这家金融机构从一开始就没进入过裴延的考虑范围——只不过是一家规模中等的金融机构，总资产也不过几百亿M金，又因为经济危机的缘故，市值大幅度缩水。面对大客户们的问责，这家之前一直都在做次贷的金融机构几乎是病急乱投医一样跟风找上Digital Music。想要用20亿M金收购Digital Music百分之百的股份。裴延不想评价对方的诚意如何，但是对于这种异想天开的收购意向，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却没想到他的拒绝竟然惹怒了濒临绝境的资本方。 　　程彧能够看清对方的处境，但并不觉得对方的大放厥词就应该被谅解。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盲目高傲的人。或许依仗资本，或许依仗才华，或许依仗莫名其妙且虚无缥缈的所谓种族荣誉感。程彧不是很了解这些人的思维方式。但作为一名狗血言情剧里的反派霸总，程彧的过往经历中倒也遇见过不少风格迥异的煞笔。打脸这些煞笔简直就是他工作之余，为数不多的喜好之一。 　　“我们应该怎么做？”相对于程彧的好整以暇，裴延反而气的不轻。年纪轻轻并且做出成就的男孩儿总是会因为这种蔑视更加沉不住气。更何况对方看不起的还不是他，而是裴延心目中最神圣的人。 　　“我想这个人一定没有认真看过你的履历。”裴延气呼呼的说道：“或者他们连你在F国录制的那一期游记都没看过。如果他们看过这些的话，就绝对说不出这么可笑的话。” 　　“那倒未必。”程彧笑着摇摇头。这世界上也不缺少自比大象，却把他人看做蝼蚁的傻逼。再说以程彧目前的家底来看，跟这些享誉数百年的资本相比，确实有点像是一夜暴富所以十分轻狂的穷小子。 　　程彧并不介意这些人看清他。甚至为之欣喜。 　　裴延挑了挑眉。 　　程彧的笑容就越发灿烂。很少有人知道，相比于程彧令世人惊艳的珠宝设计天赋，还有让全球观众为之着迷的高超舞技，程彧在资本运作方面的天赋和手段才是最值得称道的。虽然某人一直在自谦。但是在重生之前，程彧可是一直致力于将C&C珠宝打造成国际顶奢品牌。而在这个道路上，虽然很多时候都要仰仗程彧惊人的设计才华和设计天赋，把C&C珠宝的高定打入全世界最高精尖的那一批客户当中。 　　但除此之外，跟产品质量和设计风格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就是成功运作一个国际集团，打造一个国际顶奢品牌所必备的兼容并购那一套。不停的收购跟C&C珠宝风格相似的高奢品牌，不停的吸纳全球最顶尖的珠宝设计师，仿佛集邮般收藏一个个令程彧感到有兴趣的竞品或者更高规格更高层次的国际品牌。 　　就像拼搭积木一样，整套流程简直熟悉到简直不能再熟悉。 　　重活一世，相比于上辈子的咄咄逼人，急于证明自己，程彧本来已经很看得开，并且（自认为）性格已经非常随和了。哪怕是这一次的表态，程彧也是诚诚恳恳认认真真的表明自己只接受不参与管理权的交叉持股，不想让资方打着注资的旗号在网站管理和运营理念上高高在上指手画脚。更加不想让那些国际资本在Digital Music网站玩借鸡生蛋这种把戏。 　　哪里能想到这些高傲的资本们并不能理会程彧这点love and peace的好意。非要挑衅程彧玩一场狩猎游戏。 　　“我可真是太无辜了。”程彧当真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我得罪谁了吗？为什么这世界上总有这种人，你不想带他赚钱，他就认为你杀了他全家一样义愤填膺？” 　　裴延也跟着义愤填膺的点点头：“没错。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所以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嘴炮的代价。”程彧打了个响指。兴致勃勃道：“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玩游戏了。等《歌手》大赛告一段落，我们应该找几只看得顺眼的股票做做空。反正最近两年行情都不好。那些金融机构该倒闭的始终都要倒闭。既然如此，不如在临死之前帮我们一把。也不浪费。” 　　裴延看着笑容可掬的程彧，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坐在一旁噼里啪啦敲电脑的程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某种程度上，他这个当哥哥的还真是佩服某人的厚脸皮和勇于搞事情的精神。竟然能把这种事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程绍有点心疼被迫看了一场戏的自己。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礼貌性的心疼一下那些即将“被破产”的金融机构们。 　　毕竟几天之后，没准儿他们自己都没心情心疼自己了。 第157章 　　《歌手》在格莱美颁奖典礼现场举办总决赛当天，程彧虽然身体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上，但却一直保持着跟Digital Music的连线。皮特塞洛克斯一直守在后台，为程彧实时播报网站注册用户的活跃度增长。 　　“我的上帝！真的太疯狂了！现在已经有九千八百万注册用户实时在线了！”皮特塞洛克斯在电话里一边震惊一边庆幸：“幸好我们在比赛前及时扩容了，不然现在网站服务器一定会崩掉。” 　　然而即便如此，Digital Music的网站注册用户还是以令人震惊的速度飞快增长着。 　　“我大胆猜测，经过今天晚上，网站的注册用户会突破一亿一千万。”皮特塞洛克斯摇头换脑的感叹道：“一个晚上疯长一千万用户，这简直就是神迹。太不可思议了。” 　　电话另一端的皮特塞洛克斯实在是太吵了。程彧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耳机：“淡定一点。” 　　程彧说道：“这些数据增长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不是吗？” 　　“确实如此。”皮特塞洛克斯仍然难掩激动的附和道：“但事实摆在我面前，我现在眼睁睁在看着数据增长。你无法想象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就像亲眼见证上帝创造了世界一样。 　　程彧叹了口气，正要跟皮特说些什么，眼前忽然被一道身影挡住了。有人笑着寒暄道：“你就是Digital Music网站的现任拥有者，来自华夏的程彧先生？你真人要比电视里更帅。” 　　程彧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位西装革履金发碧眼的帅哥。挑了挑眉：“所以呢？” 　　帅哥莞尔，自我介绍道：“我是马克威廉姆斯。很高兴见到你。” 　　说到这里，马克威廉姆斯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相信您一定听说过威廉姆斯家族。不过我现在做的事情跟我的家族可没关系。我这次来找你，也跟我的家族没有关系。” 　　威廉姆斯家族？！ 　　程彧回想了一下，立刻想起来这个威廉姆斯家族就是在那位被裴延拒绝了的明星资本的高管在媒体前大放厥词时，出面附和的几家资本之一。向来记仇的程彧已经把威廉姆斯家族也记到了小本本上。还还准备在接下来的做空游戏中多坑一笔来着。 　　程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用食指点了点马克威廉姆斯：“你挡住我看舞台了。” 　　有那么一瞬间，马克威廉姆斯确实感受到了一丝丝尴尬。不过他也能理解程彧的态度。毕竟，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到处说坏话，还给自己惹麻烦的人。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的家族抱有敌意。”马克威廉姆斯顺势坐到了程彧的旁边，一脸诚恳的说道：“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彼此一个解除误会的机会。” 　　程彧轻笑一声。他饶有兴味的看着马克威廉姆斯。修长的丹凤眼自下而上的扫过去，黑漆漆的眼珠儿在灯光的反射下莫名变得更加明亮。 　　马克威廉姆斯突然就感受到来自程彧身上的压力。那是一种玩味的，漫不经心的，却又从每个毛孔氤氲散发着的压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默，也不由自主的手足无措。 　　“怎么了？”裴延和程绍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冷眼打量着坐在程彧身边的这位陌生金发男，裴延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问程彧：“你新认识的朋友？” 　　“我交朋友可没有这么随便。”程彧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马克威廉姆斯只觉得越发尴尬。 　　裴延倒是很高兴的勾了勾嘴角，直接坐在程彧的另一边：“我刚刚去了后台。庆宸和凌奕看上去很紧张。” 　　程彧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们两个一向都爱紧张。让他们紧张去呗。只要上台以后不紧张就可以了。” 　　马克威廉姆斯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拽回自己这边：“我也很热爱音乐。之前TOP组合在格莱美舞台上的表演我也有看。我非常喜欢你跳舞时的样子。” 　　程彧点了点头：“确实很棒。” 　　马克威廉姆斯：“……” 　　马克忽然发现，或许是因为东西方文化壁垒的缘故，他跟程彧的交流看上去有些困难。 　　“所以这位先生……”裴延目光落在马克威廉姆斯的身上，微微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是威廉姆斯家族的人。上次威廉资本来找我们洽谈融资合作的时候，我有在威廉资本的团队里见过你。” 　　“是的。”马克威廉姆斯冲着裴延笑了笑，很庆幸话题终于可以回归正轨：“事实上这一次我来找程先生，也是为了同样一件事。” 　　“我们已经拒绝贵方的投资意向了。”裴延淡淡说道。想到这个他就来气。就没见过气量这么狭窄的人。俗话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居然还能做出意向都没谈拢就跑到外面到处内涵辱骂的事情。简直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并且肤浅粗鄙。 　　“我知道。”马克威廉姆斯微微一笑：“准确的说，是Digital Music拒绝了威廉姆斯资本的投资，但我这次找上门来，是想寻求另外一种合作方式。” 　　之前裴延有说过想要寻求资源置换方面的合作。恰好马克威廉姆斯手里还有另外一个项目——风靡全M国乃至全世界的虚拟游戏《星球远航》。 　　“我知道Digital Music也有开发音乐游戏。我还让我们的技术人员测试过Digital Music的游戏，确实很有趣。恰好，《星球远航》最新版要推出一个全新的PK系统。我们想要融合Digital Music网站的键盘奏乐模式，并且把《星球远航》的网络版植入到Digital Music网站的游戏版块。” 　　Digital Music网站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一亿一千万，《星球远航》在全球范围内的玩家则至少有三个亿。并且Digital Music的注册用户还有《星球远航》的玩家身份只有百分之五十的重合度。那么如果双方能够达成合作的话，剩下百分之五十的用户资源就是双方都可以争取的部分。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这次合作能够成功，对于双方而言必将是一个飞速的扩张。是绝对的双赢。 　　裴延挑了下眉。直觉这确实是一次不错的合作模式。但他还是有点介意马克威廉姆斯的身份。或者说，是介意马克背后的威廉姆斯资本。 　　“听上去有点意思。”程彧坐直了身体，略感兴趣：“继续。” 　　见自己的阐述确实勾起了程彧的兴趣，马克威廉姆斯微微一笑，稳扎稳打的说道：“事实上，我为这次合作，专门写了一个策划书。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们不妨约个时间慢慢细聊。” 　　“明天上午九点钟，你来Digital Music总部。我会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程彧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一个小时不到。这要看你的策划能不能吸引到我。” 　　马克威廉姆斯惊讶的发现，程彧这个人主导局面的能力和气场还真是非常强硬。这种强硬态度也让他倍感压力的同时，也感到分外刺激。这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好的。”马克威廉姆斯点点头：“期待我们明天洽谈愉快。” 　　程彧兴趣缺缺的看了一眼马克威廉姆斯伸出来的右手，挑眉说道：“总决赛要开始了，你可以离开了。” 　　马克威廉姆斯笑容不变的收回右手，非常绅士的欠身行礼：“那么，祝您观看愉快。” 　　裴延看着转身离开的马克威廉姆斯，扭头问程彧：“我们真的要跟他合作吗？” 　　“只要利益足够大，为什么不？”程彧调整了一下姿势，漫不经心的回道。 　　裴延紧皱眉头：“可我有点担心，这个马克背后的威廉姆斯家族，对我们好像很有敌意。” 　　“那还真是巧了。”程彧看着裴延，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我们恰好也是。” 　　裴延不太明白：“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 　　面对这种处心积虑很可能不怀好意的资本，难道不该是敬而远之吗？ 　　“老祖宗的处世名言。预先取之必先与之。你难道没听说过？”舞台上，主持人已经上台，并且插科打诨的报幕热场。程彧一边礼貌性的拍手，一边跟裴延说道：“你也不要太紧张。就算他们图谋不轨，我们又何尝不是居心叵测。大家都是坏人，你干嘛表现的生怕被人算计一样？” 　　裴延有点委屈：“我是坏人吗？我觉得我挺好的呀？” 　　话音未落，就见程彧一脸古怪的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裴延：“？” 　　程彧摇了摇头。他觉得裴延这个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太清醒——你都是要暗搓搓的在私底下做空资本搞事情，要弄到对方天王X破的人了，竟然还觉得自己很无辜很无害。 　　程彧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程绍，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 　　程绍很准确的接受到程彧的暗示，臭小子明显就是在说：“看吧！总有比我脸皮还厚的人！” 　　程绍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忽然就觉得有点头疼。因为他立刻想到，就在昨天的同一时间，他还很真情实感的心疼过某些资本。想必在程彧眼中，他的心疼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吧。 第158章 　　当天晚上，《歌手》总决赛的反响非常好。最终的比赛结果，总冠军被一位格莱美歌手拿到了，亚军和季军分别被TOP组合的主唱庆宸还有老牌天后周曼拿到——凌奕还有同样进入总决赛的天光娱乐一哥欧阳桀和一姐孟莲娜甚至连前三甲都没进去，但能够进入总决赛的十三名歌手的人气还有知名度在全球范围内大大提升。想来回国以后，无论是资源还是代言一定都能更上一层楼。 　　而最让程彧和Digital Music网站感到兴奋的，则是总决赛当天，全球范围内参加投票PK活动的网站注册用户（包括天光网的注册用户）共计达到2亿六千万。这是一个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惊的数字。 　　而在总决赛结束的第二天，包括全球金融界，互联网IT界的所有相关媒体和论坛都在讨论这个数据。Digital Music还有天光网的估值也在一夜之内翻了好几倍。而业内也在此时终于认清了程彧还有Digital Music网站的狂妄底气究竟来自于哪里。 　　原本处于观望态度的华尔街资本——乃至全球资本们再一次挥舞着支票找上门来。不过这一次，Digital Music网站还有负责接洽资本的裴延的态度比之上一次更加高傲。 　　而众人越发关心的程彧本人，则坐在Digital Music网站的顶楼办公室内，跟马克威廉姆斯洽谈合作事宜。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令人欢喜的。程彧最终决定Digital Music网站还有天光网和马克威廉姆斯的《星球远航》联手协作推广《星球远航3》的网游版。Digital Music网站还有天光网在华夏的母公司将会承接《星球远航3》的游戏代理权。不仅如此，Digital Music网站还会帮助《星球远航3》改进游戏PK技术。至于具体怎么改进，就需要《星球远航3》和Digital Music网站音乐游戏版块的负责人程绍商量。程彧对此是一窍不通的。 　　除此之外，程彧还让天光娱乐买下了《星球远航》的影视版权。准备回国以后开发相应的影视作品。一方面是为了天光娱乐的影视产业链计划，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宣传游戏。 　　消息一经传出，全球互联网界还有游戏界一片哗然。一方面是没有想到《星球远航》这个老牌游戏竟然会跟互联网界的新贵Digital Music网站还有天光网联手合作。更加没有想到——却又在意料之中的，还是程彧竟然又跨界了。 　　“我跨界又怎么了？”程彧看着网上一片议论纷纷，不太满意的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广大网友们无比匮乏的网络生活增添几抹乐趣。让他们专注于新的‘人生’。” 　　“你说得对。”裴延将刚刚炸好的粗薯条递给程彧。最近几天，程彧忽然爱上了炸鸡薯条这类快餐食品。裴延一度认为是自己的厨艺征服了挑剔的霸道总裁先生。下厨的积极性越发高涨。 　　程彧叼了一根还热热的薯条进嘴里——被烫的龇牙咧嘴的，一边吸气一边说道：“生活都已经这么艰难了。外面全都在经济危机，各行各业都在崩盘。人们的经济压力越来越大，如果不能及时排遣，很容易出现精神方面的疾病。我这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但据我所知，天光网应该没有游戏批号。”程绍凑过来，头昏眼花的捡了一根薯条扔进嘴里。还不忘提醒程彧：“你准备怎么做？” 　　“有备无患而已。”程彧耸了耸肩膀。游戏批号这件事当然是要扔给程天光去处理。毕竟文娱不分家，以程天光在业界的人脉关系，处理这种事情应该得心应手。 　　程绍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倒是会差遣人。” 　　“他也是天光网的大股东之一。”程彧眨了眨眼睛，非常无辜：“身为大股东，当然要有随时随地为公司做贡献的义务。不然让他白领红利吗？” 　　程绍哑然失笑：“你说得对。” 　　程彧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裴延一眼：“你们两个是故意的吧？” 　　无论他说什么，都拿这句“你说得对”来应付。程彧气哼哼的挠了挠鼻尖：“我哪儿得罪你们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裴延慌忙举手剖白：“我是发自肺腑的觉得你说得对。我一直都坚持这个真理。并以此为行为准则。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你应该了解我。” 　　程彧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程绍，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威胁。 　　程绍叹了口气，故作漫不经心风轻云淡的说道：“说的好像我不是一样。” 　　“算你们两个识趣！”程彧哼了一声，将怀里的薯条扔给裴延：“来吧。俊杰们，我们现在要讨论一下网站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识时务的两位俊杰相视一笑，忍不住莞尔。 　　几天后，解决了手头所有事务，并且安排好了网站接下来的发展计划后，程彧带着《歌手》总决赛的十位选手飞回燕京。这一次凯旋意义重大，媒体方面自然也是兴师动众的。前来接机的明星粉丝还有记者狗仔们将整个机场围堵的水泄不通。 　　程彧和TOP组合的另外两位成员照例走了VIP通道。朱建新依然开着车在老地方等人。已经有鸡贼的狗仔记者和私生饭守在地下停车场偷拍。不过程彧的脾气，向来是不鸟这些人的。哪怕这些人偷偷跑到停车场守着，也只敢隔着车窗偷拍几张照片。那是断然没有胆量下车围堵的。 　　保姆车一路开到公司。程天光程天睿两位老总，还有公司的各大股东和董事会成员们都已经等候多时。全都守在门口迎接程彧归来。跟在程彧后面的欧阳桀和孟莲娜见状莞尔：“咱们两个也是蹭了小程总的威风，竟然也有这种排面了。” 　　“你们都是功臣。”程天光哈哈大笑，目光扫过静静站在程彧旁边的庆宸和凌奕，笑着夸赞道：“真棒。给咱们华夏人争气了。” 　　庆宸赧然一笑。他其实不太适应程天光这么热忱的态度。不过有程彧的颜面在，想来至少在娱乐圈内，也不会有人想不开给他和凌奕脸色看。所以说他们两个入行这么久，最幸运的事情永远都是被程彧挑中一起组了TOP这个组合。 　　“行了，先上楼吧！”公司对面还守着不少狗仔和娱记，程彧不太想搭理他们，直接招呼人上楼。 　　“我饿了，先去食堂吃饭吧。”程彧说道：“我们边吃边聊。” 　　“没问题。”程天睿笑着接口：“已经让食堂做了您最爱吃的几道菜。” 　　程彧说道：“我想吃火锅。” 　　程天睿说道：“我这就让大师傅弄底料。” 　　程天光则说道：“游戏版号的事情，我这边已经解决了。天光网一个月后就可以代理游戏。还有……” 　　程天光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继续道：“我们拿到了《星球远航》的影视版权。这可是个火爆全球的网络游戏。全球过亿的玩家基本上都是影视剧的潜在观众。按照利益最大化，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游戏改编成电影？” 　　程彧挑了下眉，示意程天光继续。 　　程天光就继续说道：“按照游戏背景来说，这款游戏的主人公应该都是白人。游戏玩家们应该也没有办法接受华夏人扮演他们的主人公。所以我的想法，能不能跟好莱坞合作，我们跟几大影业合作拍摄大电影。但是我们要把我们的人塞进去。” 　　程彧立刻听明白了程天光的野心——他想要利用《星球远航》这款游戏为契机，直接打入好莱坞大屏幕。 　　“很有理想。”程彧笑道：“这应该是公司全体股东们的决定吧。” 　　程天光两兄弟还有其他几位股东和董事局的成员们相互对视几眼，讪讪的解释道：“我们也是在听到了消息后，初步讨论了一下。当然，具体决定还是需要您来做的。” 　　“很好的想法。”程彧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合理提议：“具体怎么运作，有策划方案吗？” 　　程天光立刻说道：“我们也就是经过了初步讨论。也没什么具体的策划方案。而且公司还在转型阶段，我们之前也没拍过电影。相关的路子也都不熟。如果真的要专攻电影，还是跟好莱坞合作的话，就真的需要一个拿出来一个详细周到的方案才行。” 　　说了等于没说。 　　程彧叹了口气：“行吧！先吃饭再说。” 第159章 　　天光娱乐想要跟好莱坞合作拍大片！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消息在一夜之间仿佛传遍了娱乐圈。程天光和公司其他股东们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全都是那些影视公司打过来打探风声的。还有一些国内一线的演员，拿过影帝视帝的，人气与演技都不缺的，包括一些实力雄厚的制作团队。 　　而在此之前，这些“业内精英”们一度非常瞧不上天光娱乐还有程彧打造出来的“偶像流水线”。认为程彧的做法实在是向钱看齐，侮辱了演员还有影视制作的艺术性。 　　程彧作为一个商人，懒得跟这些清高的制作团队和艺人打交道。却也没想到，天光娱乐刚刚动了联合好莱坞打造大电影的念头，这帮清高的艺术家们竟然就不请自来了。 　　还真有点意思。 　　程彧自顾自的琢磨一回，仍旧把这些应付人的差事全权交给程天光两兄弟。正如程天光所言，跟好莱坞合作这件事情只有程彧本人去运作，其他人根本就搭不上这条线。估计好莱坞那边也不会有人理他。 　　“……你去M国这段时间，我这边会拖住这帮团队还有那些艺人。”程天光顿了顿，给程彧解释道：“毕竟都在一个圈里混，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的艺人也不可能永远只演我们自己的戏。当然也不可能永远都演偶像剧。我看你的脾气性格，还是很为这帮孩子考虑的。那么从这些孩子的影视规划来看，将来早晚要有从偶像剧转到正剧的一天。现在跟这些影视团队相处好了，将来也会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相处这么几年下来，程天光对程彧的脾气也摸的透透的。知道这个程彧嘴硬心软的毛病，看上去脾气比谁都差，其实是个特别有责任心也特别有数的人。或许是因为程彧自己本身就有过选秀出道的经历。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老板，竟然会对小艺人的通告和追求抱有同理心。之前公司的唱跳艺人还有组合艺人们抱怨没有舞台，程彧嘴上说着公司是为了赚钱不负责员工的梦想，实际行动上却立马推出了偶像产业链的策划方案。一边赚钱一边兼顾艺人们的梦想追求，甚至还直接把艺人的舞台打通到格莱美。 　　程天光自己做不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这种能力。不过国内娱乐圈，有这种能力的大概也只有程彧这么一位跨界跨到令全世界都为之轰动的“企业家”。 　　“这些事情你自己衡量。”程彧淡淡的道。把丑话说在前头：“因为《星球远航》这个IP的特殊性，如果想跟好莱坞联合的话，我们显然不可能让太多华夏人扮演主要角色。” 　　毕竟人家IP当初设定角色的时候，大部分角色就是白人还有黑人。程彧能够争取的也就只是几个精灵族的角色。他还是准备捧庆宸和凌奕。 　　“这个IP我们开发出来，首要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还有打开在好莱坞的渠道。”程彧说道：“如果项目顺利，影片上映后反响也好的话，我们就会陆陆续续开发第二部 第三部，甚至把副本内容拿出来单独开发衍生IP。” 　　程彧说的这一套，在后世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成熟的模式。不过拿到十年前来说，还是略微能让人耳目一新的。 　　“我准备打造精灵王国这个副本。到时候可以多找一些华夏演员来参演电影。”不过具体的策略，还需要观察第一个IP做的怎么样。 　　程天光点点头。他明白程彧的意思：“我想其他人也明白这一点。谁都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之所以急着向我们示好，倒也未必瞄准了这一个机会。应该也是看中了我们在新项目后续开发上的能力。” 　　程天光没说出口的是，虽然业内有相当一部分制作团队和老牌影视公司很不满程彧联合天光娱乐一手打造的“偶像流水线”外加“IP产业链”计划。认为程彧的做法过于商业化，并不尊重影视作品还有一名演员的艺术性和艺术追求，但程彧能凭借一己之力，打通那么多国家的海外市场，利用偶像艺人的知名度铺开一条影视作品输送渠道的同时，还能无数个周边产业链，连带着把国内的许多制造厂商还有影视剧和艺人全部推销到国外。这种营销能力还有吸金的规模速度还是被大家羡慕的。 　　內娱大概就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名利场。大家在圈里混，无非是为了名和利。程彧一味打造“偶像剧”的做法虽然为人诟病，但由此延伸的效果却让无数业内眼红不已。此前只是碍于颜面或者说是爱惜所谓的羽毛不好参合进来，如今得知程彧还有天光娱乐竟然想要跟好莱坞联合拍片。哪怕这个消息现在还只是个项目都还没立项的传闻，大家还是坐不住了—— 　　毕竟程彧之前刚刚一手运作了国内歌手登上格莱美舞台进行PK总决赛的大手笔。很多人都相信，只要程彧肯做，他确实有这个能力把这件事情做成功。而一旦程彧把渠道打开了，那么接下来，天光娱乐能跟好莱坞方面合作的项目就绝对不只是这一部电影，一个IP。 　　更重要的一点，程彧除了是天光娱乐的最大股东，还是AYU珠宝的创始人和C&C珠宝的实际掌权人。他的“偶像流水线”计划还牵扯到不少“明星周边产业链”上的甲方爸爸们。这些影视公司还有一线演员们哪怕是出于讨好甲方的考虑，也必须要表明态度，赶上程彧这班车。 　　毕竟天光娱乐旗下艺人有限。说句不好听的，艺人的名气还有咖位也是有限的。很多奢侈品牌哪怕是为了交好天光娱乐，邀请天光娱乐旗下的艺人为他们的产品代言，也不会给出太高的title。尤其是一些奢侈品牌，会更加关注艺人的形象。 　　而这种时候，如果他们能够参与到天光娱乐旗下拍摄的影视作品当中。就有很大的可能成为这些甲方爸爸们考虑代言人的首选对象。 　　在此之前，许多人因为考虑到自己的咖位，或者说是其他方面的顾虑，不好意思放下身段去参演天光娱乐的偶像剧。再加上程彧本人的行程太忙，性格有很独，向来不愿意参加圈内举办的各种慈善晚会或者是其他聚会。大家也就找不到机会向程彧示好。 　　如今恰好有了这么一个契机，不管是出于事业方面的规划，还是商业代言方面的考虑，大家都愿意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影视公司就以团队的名义跟天光娱乐敲定一下艺人们的行程通告，如果有什么重大项目或者合适的角色，可以不考虑艺人是否是科班演员，演技只要不是差的太厉害，就可以给个机会。 　　而这种所谓的正剧资源，尤其是电影方面的角色试镜邀约，也是天光娱乐的艺人们此前一直接触不到的。 　　至于那些影帝视帝还有一线演员本人，则通过经纪人打电话来表示自己愿意争取好莱坞电影的一个角色。哪怕这个角色还没影儿，甚至未必是主要角色，他们也愿意客串一下。只要角色的人设不差，稍微有发挥的亮点就可以。 　　所有人都知道一部电影肯定要不了太多的角色，他们当中至少得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失望而归。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争取一下就能成为那百分之十。甚至还有不少咖位和人脉都累积的差不多，想要独立门户自己开工作室的大咖们明确表示，愿意把自己的工作室挂靠到天光娱乐旗下。 　　对于这些影视团队还有一线大咖们打的小算盘，程彧是懒得计较的。化身空中飞人的小程总先生已经再一次的飞到M国，去洽谈他的新生意。 第160章 　　跟好莱坞几大影业的合作洽谈，比程彧想象中更加艰难一些。 　　主要是资源置换这一块，程彧现在手握《星球远航》这个全球性的游戏大IP，外加全新改版的DM数字音乐网站和天光网，还有鼓鼓的腰包以及国内潜力巨大的电影市场。乍看上去仿佛筹码很多，但其实能跟电影院线接上头的资源寥寥无几。 　　也就是说，程彧手头上的筹码至多能在投资和宣发上面发挥作用。真到了拼刺刀的院线排片率这一块，反倒是没有任何优势。 　　这也是好莱坞各大影业不怎么考虑跟天光娱乐结成影业联盟的重要原因。在他们眼中，刚刚从唱片公司转型影视公司的天光娱乐没有任何电影制作还有发行方面的渠道和资源。旗下艺人也没有真正登上国际一线的巨星。换句话说，天光娱乐现在持有的那些筹码在八大影业眼中不值一提。在国际大屏幕这个牌桌上，程彧所持有的一切显然并没有让其他玩家跟着下注的动力和吸引力。 　　他们只想跟天光娱乐合作拍完《星球远航》这个大IP。他们希望天光娱乐可以成为影片的主要投资商，但是完全不考虑程彧提议的资源置换。不同意程彧想借此机会，把天光娱乐旗下艺人输送到好莱坞的提议。除此之外，他们还想让好莱坞的演员担任主要角色，只剩下边边角角的小配角留给天光娱乐。 　　显而易见，这帮M国佬是想把程彧和天光娱乐当成冤大头来宰割。想要仗着自己雄厚的资本和专业能力，在天光娱乐和程彧这边玩借鸡生蛋这一套，甚至还准备在母鸡生完蛋以后，端了鸡窝把蛋偷走。 　　可惜程彧从来不是那种会被人算计还默不作声的性格。八大影业算盘打的好，程彧也不肯吃亏。既然大家谈不拢，程彧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直接掉头去找一些规模相对较小，但是最近两年拍的片子票房和口碑都还不错的影视公司。 　　程彧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筹码还有优势。再一次找到马克威廉姆斯，让马克以游戏官方的身份在《星球远航》世界频道上发布公告，面向全球范围内的《星球》玩家招聘群演。除此之外，还要组织全球范围内的游戏竞技比赛。号召全球玩家以组战队的模式参加游戏比赛，最后的胜利者不仅能拿到五百万M金的奖金，还有机会在《星球远航》里扮演一个有台词的角色。 　　用程彧的话说，这也算是天光娱乐还有游戏官方对玩家的回馈福利。 　　“你疯了吧！”马克威廉姆斯被程彧的大手笔吓了一跳：“你要拿出五百万M金举办游戏竞技比赛？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是为了激发那些游戏玩家的集体荣誉感。”程彧看着马克威廉姆斯。他虽然不怎么玩游戏，但是因为程绍的缘故，对很多游戏行业的东西还是清楚的。电子竞技这一块在他重生之前已经发展的非常成熟了，职业战队比比皆是。由此可见，这一块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当然对于程彧来说，之所以会承办第一届《星球远航》竞技PK大赛，主要还是为了在调动玩家积极性和集体荣誉感的同时，为自己正在筹备的大电影做宣传。他要把这个项目做成一场全球盛事。要让所有玩家都觉得与有荣焉，也要争取到更多不是玩家的网友参与进来。 　　反正他是想把《星球远航》做成一个连续性的大IP。就算现在投资多一点，也不会浪费。 　　马克威廉姆斯有些头疼。他向来知道程彧是个赚钱如流水，花钱也不眨眼的男人，但是他没有想到，程彧这次居然会这么疯。马克威廉姆斯猜测程彧是在八大影业那边吃了瘪，所以才会如此冲动。不过这个策划对于《星球远航》本身来说，没有任何弊端。他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好吧！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我当然愿意奉陪。”马克威廉姆斯耸了耸肩膀，顺便问道：“不过我不太明白，你这么做，对于你开发电影有什么帮助吗？” 　　马克威廉姆斯怀疑，程彧下这么大力气宣传游戏为电影造势，不要最后电影上映了票房回不了本。 　　“那我就再去股市上捞一把！”程彧冷哼一声，颇有些发狠的说道。 　　重生一回，程彧也算是顺风顺水惯了，还没碰到过这么挫锐气的事情。倒是成功激起了程彧的好胜心，还非要把这件事情办成不可！ 　　跟马克威廉姆斯谈好举办《星球远航》竞技比赛的事情后，程彧就把这个摊子直接交给程绍——毕竟人家上辈子是专业搞这个的。程彧相信，就算是凭借天赋，程绍也绝对能做好这件事情。 　　至于程彧自己，一方面继续跟好莱坞的影视公司谈判，一方面打电话给程天光，让他想办法搞定国内的院线发行还有排片率。 　　与此同时，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还有《星球远航》官方也开始同步宣传《星球远航》即将举办第一届战队竞技赛的重大新闻。马克威廉姆斯还让《星球远航》的开发团队以官方名义举办了一个新闻发布会，专门宣布这个消息。并且在发布会上公布了战队报名的要求，竞技比赛的晋级机制，获胜者有机会客串《星球远航》大电影，以及冠军将拿到五百万M元的奖金这件最最重要的事情。 　　消息一经传出，果然在全球范围内的玩家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光是《星球远航》的玩家们激动不已，就连其他游戏的玩家们都颇为心动。在五百万M金这个巨额奖励的引诱下，仅仅是在新闻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星球远航3》的注册玩家猛增一千万。并且后续几天，还以迅猛的攻势猛烈增长着。不仅如此，大概是受到奖金的刺激，玩家们氪金的气氛忽然高涨起来。直接导致《星球远航3》开服第一个月，全球盈利竟然超过二十亿M金。财报出来的时候，别说是马克威廉姆斯还有《星球远航》官方，全世界都为之震惊了。 　　连带着马克威廉姆斯的家族母公司，以及跟游戏相关联的天光娱乐的股票都增了至少70个百分点。如此水涨船高的架势，倒是让金融界越发惋惜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没有上市这件事。 　　之前还对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针对投资商提出的各项要求嗤之以鼻的国际资本们顿时清醒过来。再一次蜂拥到Digital Music网站的总部大楼。早有预料的裴延这一次倒是摆出了越发高冷的姿态，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昨日的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至于之前还在媒体上大放厥词的某家金融机构的高管，根本不用程彧出手，就已经被业内同行嗤笑为“没有眼光的野蛮人”。而那家金融机构，也因此失去了许多大客户的信任，纷纷撤资离开了。 　　至于在各种私下场合说过不恰当言论的威廉姆斯资本，也有通过马克威廉姆斯这层关系向程彧委婉的转达了歉意，并表示他们愿意帮助程彧重新洽谈八大影业——以此来表达他们最诚挚的歉意。 　　程彧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出于宣传的目的搞个电子竞技大赛也能搞出这种无心插柳的结果。 　　“所以我们要不要接受威廉姆斯资本的示好？”晚上，裴延给程彧做了他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还炸了酥肉和椒盐排骨。这都是裴延最近两个月特地去学的。因为程彧讨厌吃西餐。 　　又炖了一个莼菜豆腐汤，裴延示意程绍把饭菜端到桌上去。给程彧盛饭的工夫，裴延继续说道：“威廉姆斯资本的人也找上我了，想要继续商谈注资Digital Music网站，还有天光网的事情。这一次，他们给出的条件很优越。” 　　以天光网和Digital Music网站目前这个受资本追捧的架势，能从裴延口中说出“很优越”这三个字，想必威廉姆斯资本这一次是真的下了大手笔。 　　程彧挑了挑眉：“为什么不接受？”在商言商，谁会跟钱过不去。 　　程绍笑道：“裴延是担心你还生气，毕竟威廉姆斯资本的高管曾经在其他场合讥讽过你。” 　　“他们不是已经准备好了赔罪的礼物吗？”程彧淡淡说道。 　　威廉姆斯资本恰好是程彧之前谈过的寰球影业的大股东之一。之前程彧跟寰球影业的谈判因为双方分歧太大根本谈不下去。程彧迫不得已放低了目标去寻找中等规模的影视公司和制作团队。然而真正接触以后，程彧才发现老牌影业之所以是老牌影业，其制作团队还有业务水平那都是没得说的。 　　而那些相对较弱的影视公司，或许在剧本或者其他方面略有优势，但是在程彧想要的大场面还有特效方面，根本无法满足程彧的要求。这也是程彧谈来谈去也没能敲定合作伙伴的重要原因。 　　如今威廉姆斯资本为了跟程彧示好，愿意站出来帮两家牵线。而寰球影业方面，也是通过程彧这次搞出的电子竞技PK大赛的声势意识到了天光网还有Digital Music网站在娱乐宣传这一块的巨大优势。当然更重要一点是寰球影业有留意到天光娱乐已经在想办法打通国内的发行院线口儿。 　　那么以华夏市场过去一年的电影票房记录来看，如果天光娱乐真的能够运作好这一块，双方的合作还是有可能实现的。至少在寰球影业看来，已经展现出力量的程彧还有天光娱乐，在电影行业这一块，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弱小无用。再加上内部大股东威廉姆斯资本的有意推动，寰球影业倒是愿意重新考虑程彧之前的提议。 　　比如说天光娱乐用《星球远航》这个IP作为交换，双方联手投资拍摄，并且让寰球影业方面挑选演员担任主要角色。而作为回报，寰球影业愿意将天光娱乐推荐的艺人安插到自己公司拍摄的其他影片当中，扮演一些人设很好，出场时常也不算少的亚裔角色。当然作为合作的另外一个要点，天光网还有Digital Music网站必须和寰球影业达成合作，为寰球影业宣传旗下的影视作品还有艺人。 　　折腾了几个月，在宣传方面砸了近千万M金，终于达成了自己想要的协议，程彧本人对这个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消息传回国内，同样也是皆大欢喜。不过与此同时，另一波暗潮也开始涌动。 第161章 　　尽管这一次的谈判过程一波三折，总的来说，结果还是非常令人满意的。无论是程彧这边，还是寰球影业，还是从中牵线的威廉姆斯资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在天光网，DM数字音乐网站，天光娱乐和寰球影业签订合约的当天，威廉姆斯资本也开始跟裴延洽谈融资的事情。 　　程彧看过威廉姆斯资本开出的条件，相比其他资本来说，确实更有诚意。也更加符合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的发展前景。程彧相信裴延可以很好的完成这次谈判。也就没有多过问的意思。直接叫助理帮忙定了回国的机票。 　　程彧再次回到国内的时候，可以说是不负众望满载而归。 　　用朱建新的话说，程彧这次带回来的，何止是跟寰球影业的合作联盟：“简直就是带来了內娱冲破好莱坞的希望。” 　　车上，朱建新激动到口沫悬飞：“你都无法想象，咱们公司都热闹成什么样儿了。天天都有来串门的业内同行，两位程总还有其他几位股东的电话每天不间断的响。还有好些一线大咖主动找上门来，要求把工作室挂靠到天光娱乐旗下。”而在此之前，这些既不缺票房实绩更不缺口碑奖项的一线大咖们从来都不怎么搭理天光娱乐这种唱片公司转型的影视公司。 　　除此之外，业内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导演和制片人团队也都纷纷找上门来，都是打探天光娱乐还需不需要招聘导演和制片人团队的——这些人倒没想过跟好莱坞导演还有寰球影业一起拍片。主要是因为程天光接了程彧交代的工作，跟国内几大院线签订了合作协议后，觉得天光娱乐至少能保证国内的排片率，所以才纷纷找上门的。 　　“程总还说，如果我们的项目进展顺利的话，等这部电影开拍以后，天光娱乐可以想办法收购一条院线。反正我们现在跟好莱坞那边合作，就算自己拍的电影不赚钱，也可以引进好莱坞的片子。” 　　不得不说，在自己老本行这一块，程天光的眼光和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很多时候大家都能不谋而合。跟这种人共事，相对来说会轻松许多。 　　程彧按了按有些酸涩的眉头，问朱建新：“庆宸和凌奕怎么样？” 　　“你那俩队友好着呢！”朱建新笑道：“天天忙通告接代言拍物料，还在百忙之中抽空录了两支个人单曲。” 　　自从天光娱乐联合芒果台搞了个走上世界舞台格莱美的《歌手》大赛，国内其他电视台和制作组也都在跟风筹备相关的真人秀。庆宸和凌奕作为总决赛上最风光的一对选手，当然也是国内人气最高的国际巨星，经常会受到各大电视台递过来的嘉宾邀请合同。庆宸和凌奕倒是不怎么在乎头衔和比赛输赢，单纯就是喜欢站在舞台上和水平差不多的业内同仁们PK。这大半年倒是过的优哉游哉的，小日子可比忙的焦头烂额的程彧滋润多了。 　　“那就好。”程彧点点头。正如他之前说的，既然成立了组合，就是把两位队友圈进羽翼里好好保护。所以庆宸和凌奕小日子过的怎么样，程彧还是很在乎的。 　　朱建新嘿嘿一笑：“放心啦。他们两个现在属于你的嫡系，公司不会亏待他们的。” 　　程彧轻飘飘的瞥了朱建新一眼。 　　朱建新继续嘿嘿笑，厚着脸皮说道：“当然啦，我也是您老人家的嫡系。他们也没有亏待我。” 　　程彧哼了一声，倒是没有计较朱建新尊称他为“老人家”这件事。 　　保姆车一路开到公寓楼下，朱建新先送程彧回宿舍洗澡。程彧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回来之后还要倒时差。朱建新早就让人打扫干净房间，趁着程彧洗澡的工夫，又去给他铺床换被罩。这边刚弄完，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程彧顶着毛巾出来。边走边擦头发。 　　朱建新问程彧：“你是先睡觉，还是吃完饭再睡？” 　　程彧想了想：“想喝八宝粥。” 　　朱建新点点头。直接打电话给还在练习室练习的小练习生打电话，让人帮忙跑腿送粥。 　　二十分钟后，鲜嫩的小练习生提着八宝粥还有虾饺蟹黄包上楼。程彧看着放下食物就乖乖离开的小练习生，扭头问朱建新：“公司又签新人了？” 　　“签了不少。”朱建新笑嘻嘻道：“现在不光是国内那些想要当明星的男孩女孩，就连一些霓虹还有南高丽的好苗子都慕名而来，千里迢迢的跑到咱们公司当练习生。” 　　顿了顿，朱建新掩饰不住欢喜的补充道：“现在我们天光娱乐也算是国际驰名的经纪公司了。” 　　说着，又忍不住畅想未来：“等到我们公司跟好莱坞寰球影业的合作项目公开，我相信那些科班出身的演员也得蜂拥而来。” 　　其实现在，也已经有不少消息灵通的艺人在私底下偷偷跟公司内的经纪人联系。想要跳槽的，想要挂靠工作室的比比皆是。总而言之，现在的天光娱乐就是內娱影视公司里边最受欢迎的那块香饽饽。 　　程彧没说什么。公司内部的运营管理，他向来是不怎么参与的。一方面是懒得理会这些琐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与程天光程天睿两兄弟足够的尊重。毕竟明面上他们两个才是公司的管理者。程彧一个大股东，本来就身高话重，再说多了反而不好。 　　饭后，朱建新帮着程彧收拾干净饭桌，又帮程彧洗了碗，温和的道：“那你早点睡，明天早上程总还有几位股东都来公司听你开会。” 　　程彧点点头。目送朱建新离开。他是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是也睡不着。百无聊赖的捧着笔记本电脑看资讯。大洋彼岸，裴延仿佛冥冥中看到他并没睡觉一般，直接发了邮件过来。问程彧睡没睡。 　　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浪费邮件闲聊的意思，裴延还在邮件里附上威廉姆斯资本和DM数字音乐网站洽谈融资的进度和条款细节。 　　程彧一一浏览过去，回复道：【挺好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放心去谈。】 　　电脑另一端，也在忙着工作的裴延微微一笑，赶紧回复道：【你怎么还没睡？你那边是晚上了吧？】 　　【睡不着。】程彧回复道。 　　【我申请跳级了。】电脑另一端，裴延忽然说道：【你哥也申请了。我们两个准备提前修完学分。拿到毕业证以后，就回国帮你。】 　　【那你们岂不是会很累？】程彧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正忙着第一轮融资。好莱坞那边，两个网站还要配合寰球影业旗下的影片宣传。另外还有两大网站联合《星球远航》举办全球电子竞技大赛这件事。这三大摊子事儿现在全部交给裴延和程绍处理。如果裴延和程绍再忙着修学分，那真是要把人累死了。 　　【没关系。我撑得住。】电脑另一端，裴延犹豫了大半天，最终还是敲键盘说道【等我修完学分完成答辩拿到毕业证……我的意思是说等我回国以后，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同不同意，别跟我断交。】 　　啥情况？ 　　程彧看的一脸懵逼，下意识问道：【你是想跟我散伙？】 　　裴延吓了一跳：【你怎么会这么想？】 　　没等程彧回复，心脏吓得差点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的裴延一通电话打过来：“我没有要拆伙的意思。你可别误会！” 　　“你说的这么慎重。”程彧挑了下眉，实在想象不出除了拆伙以外，裴延还能有什么事儿，非得等到他毕业回国以后才能说的。 　　大概也只有继承家业被迫散伙这一条吧！ 　　“是另外一件事。跟咱们的事业没关系！”裴延被吓的三魂没了七魄，语气也生硬起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拆伙的。除非是你先不要我！” 　　没等程彧回答，裴延又气呼呼的说道：“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可能跟你拆伙。我这辈子还就赖定你了。休想始乱终弃把我甩了。” 　　程彧皱了皱眉，觉得裴延又滥用成语。不过他很能理解国外留学的辛苦。长时间大范围的使用第二语言，母语退化也是一件迫不得已的现实。 　　“你不要乱用词儿。”程彧还笑着打趣道：“始乱终弃可不是这么用的。这要是被裴总和裴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裴延心下暗道：“我倒是想让你把我怎么着了。”可惜程彧从来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裴延自顾自的悲催了一下，倒是不敢太打草惊蛇：“那什么，你是不是很困了？还要倒时差吧？要不你先睡吧。我怕你睡不好觉，明天早上起来头疼。” 　　程彧打了个哈欠，耿直的说道：“我是很困。但是睡不着。” 　　裴延想了想，终究还是舍不得挂断电话，就跟程彧商量道：“要不，你把电话通着，我陪你聊天。你要是困了也不用理我。我听不见你说话了，就知道你睡着了。我自己挂断电话。” 　　程彧笑道：“不会影响你工作吗？” 　　“还好。”裴延看了一眼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一摞摞文件，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最近工作也没那么忙。边聊天边批文件也不耽误正常工作。” 　　那就聊呗。 　　程彧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副备用的耳机塞上，关掉台灯，闭着眼睛说道：“那你自己找话题聊。” 　　“行！”裴延很高兴的点了点头。视线扫过面前打开的文件，直接说道：“M股今天刚开盘的时候……” 　　程彧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他把裴延的话当成催眠曲儿，不知不觉的也就睡着了。 第162章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程彧回到公司的时候，程天光程天睿还有公司一帮股东都提前到了。欧阳桀、孟莲娜等老牌艺人也都过来了。还有几个陌生却熟悉的面孔——不是公司签约艺人，但是他们的脸却经常活跃在大屏幕上。 　　“小程总来啦！”瞧见程彧推门进来，程天光率先站起身，笑着寒暄道：“恭贺小程总凯旋。小程总辛苦了。本来我们应该在昨天晚上备一桌酒给小程总接风洗尘。又担心您刚回国，需要倒时差，不想打扰您休息。” 　　“这么客气干嘛？”程彧眉峰一挑，看向程天光：“正常说话。” 　　程天睿嘿嘿一笑，接口说道：“这不是发现小程总您越来越牛逼，我们这些人是又崇拜又敬仰，稍微表达一下我们的仰慕之情。” 　　程彧轻笑，倒是对程天睿这番话很受用。 　　站在一旁的两位演员冷眼旁观，倒是越发肯定了程彧在天光娱乐的地位——不过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程天光指着两位没怎么说话的一线大咖：“这位是宋雨，这位是江源。两位老师可都是演技非常精湛，也非常受观众喜爱的演员。现在两位老师已经签约天光娱乐。我们算是一家人了。” 　　“小程总好。”宋雨和江源笑着跟程彧点头示意。 　　宋雨今年二十八岁。是燕京电影学院的科班生。出道后第一部 电影就是参演大导演卢启章的《烟雨红尘》。并且凭借女主角的角色一举拿下当年的最佳新人奖和最佳女主角。其后也参演了几部电影和电视剧，但不知道是因为拿奖衰三年的诅咒，还是其他原因，参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口碑都不怎么好，票房和收视率也一般。 　　眼见着自己混到了年近三十的女演员大关，宋雨也是不甘心就此沉默。所以才会在天光娱乐爆出要跟好莱坞寰球影业合作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跳槽到天光娱乐，甚至连工作室挂靠这个选项都没选，直接签了A级艺人约。 　　江源的情况跟宋雨差不多。只不过他的处境比宋雨要好上许多。他今年三十五岁。科班出身，出道至今拿过两个影帝和一个视帝，票房总计也突破了三个亿。可以说正处于男演员最黄金的年龄段。之所以会选择加入天光娱乐，也是冲着国际大屏幕去的。和宋雨不一样的是，江源选择了将自己的工作室挂靠到天光娱乐旗下。但收益分成是五五分。比天光娱乐头部艺人的三七分成还要少。片酬和代言分成方面看上去吃亏一些，但工作室拥有的自由度更大。 　　其实也能理解，在圈内奋斗到江源这个咖位和影响力，其实赚多少钱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江源除了片酬和代言约以外，他自己还做生意。跟老婆一起开的烤肉店非常火爆，每个月的利润可比他辛辛苦苦拍戏赚多了。江源之所以不肯退圈，只是因为戏瘾太大，无法放弃演戏这个事业和爱好。 　　程彧对宋雨印象不怎么深。这朵花旦在他重生那会儿早就已经嫁人生子退圈当豪门太太去了。他跟江源倒是打过几次交道。程彧重生前，江源已经不满足于演员和烤肉店老板这两个身份，还开了一家自己的影视公司。旗下也签约了不少年轻艺人。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江源已经积累了自己的人脉还有资源。还会调教艺人演戏。他们公司捧出来的小生小花在圈内也都蛮有水花。C&C珠宝每年批量签约推广大使的时候，首选就是江源影视公司还有其他几个爱豆公司。咖位不够不要紧，代言个低端线，割韭菜推一波销量还是很合适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程彧跟江源也有些熟悉。知道这是个非常精明的男人。性格也算温厚。是程彧印象中合作比较舒服的乙方。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程彧和宋雨江源一一握手。笑着说道：“大家都坐下说话，我们言归正题吧。” 　　程彧这次回国，主要任务就是挑选演员送到寰球影业接受开拍前的培训。考虑到这次电影投资巨大，拍摄周期至少半年，也就是说这次过去的艺人必须沉下心来扎扎实实在剧组呆半年。 　　程彧的首选当然还是庆宸和凌奕。他不仅想把两位队友塞进剧组，还准备让TOP组合演唱电影主题曲。到时候再找一位国际一线歌手唱片尾曲。电影上映到哪个国家，就找本地最具人气的歌手唱推广曲。 　　程天光程天睿和其他股东们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这边，除了庆宸和凌奕还出谁？” 　　程彧看了一眼面露忐忑的宋雨，还有不动声色的江源。说道：“除了筹备《星球远航》这部电影，天光娱乐还跟寰球影业达成协作。我们可以推选公司艺人拍摄寰球影业的B级影片，以及A级影片特别出演的小配角。这个名单就由公司高层内部决定。毕竟我现在对公司新进来的艺人也不熟悉。” 　　程彧十分清楚，就算他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就算他签下来的这份跟好莱坞寰球影业的艺人培养合约在公司内部，甚至在国内娱乐圈来说，都有着非常巨大的，可操作的利益空间。他还是要把这份权力还有这个利益适当放权给其他人。这样才能保证高层管理者们被利益驱动着，不断为公司努力工作。 　　果然，听到程彧这番轻描淡写的保证后，在座的诸位股东还有两位程总顿时激动的眼睛放绿光。就连刚刚加入公司没多久的宋雨和江源都情不自禁的呼吸紧促。 　　程彧视若无睹。继续交代其他细节。会议结束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AYU珠宝和天光网总部，分别交代了下一季度要推出的新款策划宣传方案，要配合电影《星球远航》设计的新款珠宝，以及天光网该如何配合寰球影业为接下来引进的好莱坞大片做宣传造势。 　　这一通忙下来，等程彧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许久没有动静的C&C珠宝也找上门来。 　　程彧冷眼瞧着笑容谄媚的穆渭阳，皱眉问道：“我不是说过你有事情直接跟我哥报备么。又来找我干什么？” 　　随着程绍在M国创建了自己的游戏公司，又跟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以及《星球远航》成功搭上线后，程彧就干脆利落的放手了C&C珠宝这边的管理权。直接让穆渭阳跟程绍交代。就连手中暂时保管的股份都全权转还给程绍。 　　一方面，是因为程彧不想在C&C珠宝上多费精力，也是想要历练一下程绍。毕竟程绍才是C&C珠宝法律上的拥有者，也是陈灵蕴夫妇心仪的继承人。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程彧自己的事业摊子铺的太大了，珠宝，文娱，互联网，大IP周边产业链，马上还要进军电影院线和房地产业，多面开花确实赚钱。但程彧也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C&C珠宝。 　　然而让程彧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全权放手在C&C珠宝大股东和高层管理者间却引起了一阵动荡。包括之前跟程彧斗的特别厉害，又被程彧一巴掌拍下去的那些“顽固遗老”，竟然也纷纷打电话给程彧，旁敲侧击程彧是不是在M国受了委屈才一气之下不管C&C珠宝了，还明示暗示的表忠心，纷纷表示他们是站在程彧这边的。如果陈灵蕴夫妇真的想要搞事情，他们全都支持程彧。 　　话里话外的投诚之意，听的程彧哭笑不得。只能一再表示，他只是把C&C珠宝还给程绍，并不是撒手不管。公司也会平稳过度，不会影响到股价还有股东们的分红。 　　如是反复了好几回，才算勉强安抚下宛如被财神爷抛弃的股东们。 　　穆渭阳有些心思复杂的看着程彧。不得不说，活了三十来年，程彧算是他见过最天纵奇才，也最擅长管理的天生上位者。所谓智者劳心，上者擅御。在程彧的身上几乎体现的淋漓尽致。是哪怕商业对手和公司内部的竞争者们都不得不敬畏崇拜的人。 　　可惜这么一位老板，却始终不肯接受他的投诚。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撵。穆渭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程彧，就感觉还蛮失落的。 　　“不要矫情！”程彧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有话说话，苦情剧不适合你。” 　　“好吧！”穆渭阳耸了耸肩膀。他这次来找程彧，也是听到了天光娱乐要跟寰球影业合作的消息。知道AYU珠宝已经准备借助《星球远航》的东风，再一次进攻全世界。他此番代表C&C珠宝，也想分一杯羹。 　　“我们不跟AYU珠宝争名夺利。”穆渭阳在程彧手底下干了这么久，非常清楚程彧的目标。开门见山的道：“我知道小程总，您一直想把AYU珠宝这个品牌打造成国际顶奢大牌。您当然也有这个能力。我们C&C珠宝相对来说逊色一些，只是想赚点钱，保证年底分红而已。” 　　穆渭阳说道：“以AYU珠宝目前的生产线来说，高端产品和全球独家定制的接受度自然毋庸置疑。但是在低端生产线，想必随着《星球远航》全球热播，AYU珠宝的工厂很可能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生产线制造流水爆款。C&C珠宝愿意成为AYU珠宝的生产线。帮助AYU珠宝生产低端线。我们可以套用AYU珠宝的牌子，但最好不要声张。” 　　毕竟这种合作传出去，一定会影响到C&C珠宝的品牌形象。好在C&C珠宝和AYU珠宝的关系非常特殊。如果程彧愿意帮忙公关的话，想来这点小小的非议也不会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程彧看着穆渭阳。穆渭阳轻笑道：“现在经济危机这么严重，全球出口贸易都受到影响。C&C珠宝也不例外。为了保证年报好看，为了保证股东利益，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您放心，我已经跟大程总沟通过了。程绍先生非常支持这个计划。” 　　事实上，程绍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全部心神都放在跟《星球远航》一起开发新项目上了。仅存的那点精力也都分给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的新版块开发和技术运营。对于C&C珠宝这个甩过来的大麻烦，倒也不至于无视。就当全权交给职业经理人运营了。 　　程彧默默轻叹，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我也没有反对的道理。找个时间，你们自己去找AYU珠宝签订合同。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穆渭阳点点头。见程彧没有多聊的意思，礼貌告辞。 第163章 　　天光娱乐要选送旗下艺人到好莱坞寰球影业拍摄电影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内传开了。程天光为此还特地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竭力吹嘘天光娱乐的未来前景——必须是冲出亚洲，走向全球。 　　而在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天光娱乐的股价不负众望的火箭式增长。股东们荷包鼓鼓，赚的盆满钵满，公司员工当然也不能亏待。程天光拍板敲定所有员工多发三个月的工资当做奖金。一时间全公司上下喜气洋洋。 　　除此之外，十分震惊的业内也纷纷通过各种人脉和手段找上程天光和公司各大股东还有高层们。经过重重利益交换，最终天光娱乐还推荐了另外两家公司的艺人一起去好莱坞拍摄电影。 　　两个月后，程彧还有公司选出来去好莱坞的艺人就在这一团和气的氛围中，再一次飞到M国。其他艺人都被程彧打包送到了好莱坞寰球影业。程彧自己则被裴延接回DM数字音乐网站的总部大楼，跟威廉姆斯资本签订第一轮融资的合同。 　　程彧被裴延接到公司的时候，威廉姆斯资本的团队人员已经到了。程彧发现马克威廉姆斯竟然也混入其中。正趴在公共区域的格子间上跟公司女职员闲聊，看起来倒是很如鱼得水悠然自得。 　　“嗨，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合作愉快。”瞧见程彧的程彧的身影，马克威廉姆斯眼睛一亮，张开双臂迎上前来，就要给程彧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程彧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避开了看上去过于热情的马克威廉姆斯。一个五官轮廓跟马克威廉姆斯有六七分相像，但是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的男人笑着走过来，冲程彧伸出右手：“原来你就是程彧。初次见面，久仰大名。我是杰克威廉姆斯。是马克的哥哥。” 　　程彧看了对方一眼，笑着回握：“久仰。你汉语说得很好。” 　　杰克威廉姆斯笑了笑：“我很喜欢华夏文化。念大学的时候，有专门学过汉语言文学。” 　　程彧点点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杰克威廉姆斯拍了拍马克威廉姆斯的肩膀：“我们威廉姆斯家族的人，在喜好上总是十分一致。既然马克能跟你们合作愉快，我相信我也可以。” 　　裴延一抬手，笑道：“我们回会议室坐下来慢慢聊。” 　　一行人回到会议室坐下。首要事情当然是签约。合约条款方面，裴延早在过去几个月跟威廉姆斯资本的团队磨合到双方都满意。具体的细节进展，程彧也早在一封封邮件还有一通通电话中了如指掌。如今也只是细细看了一遍文本没有差错疏漏，直接签名。 　　杰克威廉姆斯也代表威廉姆斯资本在合同上签好了姓名。两人交换合同互相签名完毕。杰克威廉姆斯一边盖上笔帽一边笑着说道：“威廉姆斯资本已经准备好了签约仪式。签约仪式上也有邀请全M国最权威的媒体来参加。相信我们合作的消息传出去后，无论是对金融界还是互联网IT领域，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利好消息。” 　　程彧微微一笑。以M国现在的糟糕形势，天光网以及DM数字音乐网站和威廉姆斯资本的合作只能算是个别特例。就算消息传开了，估计不能振奋到全行业。只不过让某些M国本土的网站看到了存活下去的另外一条出路——比如跟好莱坞合作炒作明星那点事儿。多赚一些KPI罢了。 　　不过对于威廉姆斯资本来说，这次合作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在考察DM数字音乐网站以及天光网期间，威廉姆斯资本也惊讶的留意到发生在华夏市场的惊人变化。包括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华夏经济不退反升，华夏各行各业的产能不断飙升的奇妙现象。 　　显而易见，相对风雨飘摇的国际市场，稳步发展并且欣欣向荣的华夏市场已经成为了各国资本眼中的聚宝盆。 　　如今，威廉姆斯资本已经在初步的调查后，下定决心转移投资方向投资策略——从全球范围内，尤其是欧洲的投资重心转移到了投资华夏产业。听说威廉姆斯资本还准备在华夏建立威廉姆斯资本大华夏区分部。至于更具体的决策——比如说是将分部的办公地点定在燕京还是沪城，威廉姆斯资本内部还有些分歧。具体决策程彧就不知道了。 　　不过相信威廉姆斯资本能够在华夏市场获得他们想要的。 　　“事实上，我们也通过考察知道一些事情。了解到天光娱乐和华夏国内各行各业最优秀的公司都保持IP周边产业链的合作关系。”杰克威廉姆斯顿了顿，笑着说道：“不知道贵方有没有兴趣做大数据调查，为我们引荐值得投资的相关产业？” 　　当然，威廉姆斯资本肯定不会让天光娱乐凭白给数据。作为回报，威廉姆斯资本愿意支付应该支付的报酬。或者说是为天光娱乐提供相应的资源置换作为交换。 　　程彧挑了下眉。说句实话，若论起现在对国内对各行各业都有了解的公司。天光娱乐敢称第一的话，估计也没人敢跟天光娱乐battle。这主要是因为程彧在着手筹备IP周边大产业链的时候，确实有认认真真考察过相关行业所有数得上名姓的公司的背景和口碑。程彧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也是为了天光娱乐的企业形象，还有维护IP周边名誉的考虑。却没想到这种市场调查放在威廉姆斯资本这样的国际大资本眼中，竟然还能有更好的投资价值。 　　程彧向来是不介意合作双赢的。这些大数据躺在公司电脑里也是没什么用，如果能拿出来交换利益的话，相信程天光还有公司其他股东们也不会反对。 　　至于具体的合作方式还有合作细节，倒是不能立刻就拍板定论。程彧下意识的看向裴延，又想把谈判细节交给裴延处理。不过程彧在看过去的一瞬间，才意识到裴延一直都在M国留学，从来没有接触过天光娱乐的业务。当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些数据。 　　“行叭！”程彧略微遗憾的想了想，看来这一次需要他亲自上阵了。 　　莫名有些变懒的程彧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懒惰。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得怪裴延。要不是裴延办事情太妥帖周到，完全符合程彧的口味。程彧也不会被惯成这样。所以说归根结底，还是裴延的错。 　　程彧这么想着，又看了裴延一眼。裴延显然不知道程彧竟然会因为他做的太好而心生吐槽。这会儿见程彧看过来一眼又一眼，还有些莫名其妙。当下凑过来小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程彧摆摆手。忽然就觉得裴延提早毕业提早回国也挺好。 　　杰克威廉姆斯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说道：“期待A轮融资成功以后，DM数字音乐网站还有天光网能够尽快在纳斯达克撞钟。” 　　程彧回过神来，摆摆手说道：“这个倒是不着急。” 　　以M股现在的大盘形势来看，就算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在这个时候上市，恐怕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利益。稍有不慎，还可能被卷入金融危机的大颓势当中。所以程彧觉得让两个网站安心发展闷头吃肉才是最好的。上市这种事情倒也不急于一时。 　　杰克威廉姆斯倒是没有想到程彧对此兴趣缺缺。见状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笑着转移话题：“威廉姆斯资本将会在两个月后进驻华夏。不知道程总是认为我们的办公地点定在燕京好，还是沪城更加适合。有没有合适的办公大楼推荐给我们？” 　　杰克威廉姆斯的汉语说得虽然好，有些语序还是略显凌乱。程彧倒也听明白了。但他没有办法给出建议。毕竟这两个城市各有各的好处。况且程彧一直都在燕京办公。对于沪城的楼盘信息倒是没怎么留意。 　　“威廉姆斯资本家大业大，想来无论选中什么地方，都一定会是黄金宝地。”最终，程彧也只是给出一句客气的敷衍。 　　“那就承您吉言。”杰克威廉姆斯的成语说得还真不错。闻言还笑着邀请程彧：“等到威廉姆斯资本进驻华夏的时候，我们会邀请程总去剪彩。还希望程总百忙之中能够不吝赏光。” 　　威廉姆斯资本作为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的融资方，如果真的进驻华夏的话，于情于理程彧这个合作伙伴也应该到场庆贺一番。这倒也不是什么令人为难的事情。程彧便笑道：“我一定去。” 　　“那么，”杰克威廉姆斯站起身来，合上墨水已经干了的合同，示意助理拿好。便笑着邀请道：“作为东道主，还请让我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还请程总，裴总还有几位先生赏脸。” 　　程彧站起身，点点头笑道：“当然。我都饿了。” 　　裴延见状，也起身笑道：“我去叫程绍。” 　　现如今已经创建了自己的游戏公司，并且还肩负着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首席CFO这个重任的程绍已经沉迷编程无法自拔。天天趴在办公桌的电脑前敲敲打打，无论裴延怎么拽都拽不出来。包括这次程彧飞来M国，程绍也是急匆匆的在总部大楼门口见了程彧一面，然后就钻回办公室敲代码。 　　眼看着就要走火入魔了。 　　程彧摇摇头。总觉着程绍好像比上辈子还疯。 第164章 　　威廉姆斯资本还有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的签约仪式搞的还蛮轰动的。当天来参加签约仪式的不止是威廉姆斯资本邀请的金融界媒体和IT届媒体，还有无数闻风而动的娱乐媒体不请自来。除此之外，TOP组合北美后援会也组织了粉丝们在外面进行应援。 　　程彧到的时候就看到街道两旁站着乌泱泱的粉丝，手里纷纷举着TOP组合的应援海报和灯牌。见到程彧后，激动的挥舞着海报灯牌和手幅大声示爱。 　　场面一度很像明星的粉丝见面会！提前一步到场的威廉姆斯资本都要惊呆了。 　　“你们的粉丝还真是多呀！”见面以后，杰克威廉姆斯一脸啧啧称奇的感慨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签约仪式能有这么大的阵仗。” 　　“毕竟我也是个人气超红的国际巨星。”程彧点点头，唇边略勾勒出一抹微谦虚的弧度，淡定自若的解释道：“我的粉丝们都很爱我。” 　　杰克威廉姆斯：“……” 　　看着如此自信满满的程彧，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马克威廉姆斯及时接过话题：“我听说你们TOP组合还准备为即将开拍的《星球远航》献唱主题曲。不知道是什么风格的？还会是唱跳歌曲吗？” 　　“应该会是一首抒情慢歌。”程彧说道：“这个需要等到后期剪辑完毕，我们看了粗剪之后才能决定。我们会找全世界最好的音乐制作人帮我们完成这个主题曲。绝对不会让粉丝还有影迷们失望。” 　　杰克威廉姆斯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去吧。” 　　签约仪式在上午十点钟开始。其实应该签的合同大家早就提前签好了，这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主要环节还是签约之后的媒体提问。 　　出于对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在M国的决策人的尊重，程彧把提问环节全权交给裴延处理。裴延倒是也不负众望，应对的非常得体。期间还有金融媒体好奇裴延和程彧成立的那家金融投资公司接下来的投资策略——毕竟众所周知，程彧和裴延就是通过做空国际原油和澳元发家的。这些年也没少做空其他产业，同时也有在投资和兼并一些即将破产的公司。 　　M国金融媒体都很好奇，这次天光网以及DM数字音乐网站跟威廉姆斯资本的合作，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两家资本也有可能联手投资其他产业。 　　裴延微微一笑：“延彧资本的投资方向一向都是为了填补我们IP大周边产业链的空白。那么在延彧资本的选择之外，其实还有很多优质资产值得资本去投资。尤其是在市场稳步发展，经济水平逐年增长的华夏，如果威廉姆斯资本也有意将投资方面转移到华夏的话，我们程总倒是愿意成人之美。” 　　程彧点点头。裴延顺势把话筒交给杰克威廉姆斯。而杰克威廉姆斯也代表威廉姆斯资本阐明了未来几年，威廉姆斯资本的投资重心确实会转移到华夏市场…… 　　签约仪式一共进行了三个小时。由此传达出来的信息还有造成的影响却是轰动且深远的。尤其是在威廉姆斯资本宣布要将投资重心转移到华夏之后。国际上的其他资本也都开始纷纷考虑起这件事——其实早在全球经济危机发生之初，各大资本就已经留意到欣欣向荣的华夏市场。只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如今威廉姆斯资本还有程彧的联手合作倒是增强了他们的信心。 　　不过这些变化就跟程彧没有关系了。签约仪式结束后，程彧在M国这边也没什么事务需要处理了。他又不喜欢吃M国的饭菜，主要也是想念公司食堂的火锅还有苏帮菜，就准备收拾收拾打包回国。 　　裴延依然恋恋不舍的把人送到了飞机场——如今程绍已经敲代码敲到走火入魔六亲不认的程度，天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死宅死宅的，连程彧这个弟弟都不想要了。 　　好在裴延照顾人也照顾的非常周到。甚至比程绍更懂得程彧的口味和喜好习惯。以至于程彧回燕京的时候还有些不舍，竟然第一次期待起裴延提早毕业这件事儿——虽然程彧自己也不晓得这种想法从何而来。毕竟回国之后，他就可以吃到比裴延做的更好吃的饭菜，就连程天光他们，虽说办事能力不如裴延，但也足以满足程彧对合伙人的要求。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的程彧干脆就不想了。 　　飞机在十三个小时以后准时抵达首都机场。程彧下飞机以后，来接机的照旧是朱建新。两人照例把车子开回宿舍，让程彧洗澡睡觉倒时差。经过昏天暗地的一顿补眠，程彧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繁星低垂。 　　程彧站在落地窗前，捂着空落落的肚子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还有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恍惚间竟然有一种心里也空落落的失落。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干什么。 　　手机铃声准时响起。程彧拿起电话一看，果不其然是裴延打过来的越洋电话。程彧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勾了勾嘴角，接通电话。 　　“刚醒吗？”裴延关切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肚子饿没饿？有没有吃晚饭？” 　　“你怎么知道我刚醒？”程彧冲着落地窗上的倒影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难道你在我身上按了监视器？” 　　裴延莞尔：“我就是觉得你应该醒了。因为你每次只睡五个小时。” 　　程彧想了想，忽然有点奇怪：“就算如此，你这时间未免也掐的太准了吧？” 　　“那可能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裴延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冒失。便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程彧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怎么还带自己点的？一般情况下不都是你们偷偷准备，到日子了再给我一个惊喜吗？” 　　裴延但笑不语。心下自嘲道：惊喜不知道有没有，或许会变成惊吓也说不定。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又刚刚睡醒，肚子肯定饿了。先去吃东西吧。不要吃太油腻的。”裴延叮嘱道：“晚上消化不良。” 　　“我去喝一碗银耳莲子粥。”程彧说道：“其实我本来想吃火锅的。不过一个人吃火锅有点冷清——”也没个人陪我。 　　程彧下意识的吞下了后面一句话，虽然也是一句非常平常普通的话。但程彧莫名就觉得，这句话似乎不应该跟裴延说。至于为什么，程彧自己也不知道。 　　裴延被程彧一句话撩拨的心脏重重一跳，恨不得马不停蹄的飞回燕京，陪程彧去吃火锅。然而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裴延也只能说道：“你那位胖子经纪人不是在燕京吗？你可以让他陪你一起吃。” 　　“他？”程彧眼前立刻浮现出朱建新越发圆润的球形身材，敬谢不敏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让他持之以恒的减肥吧。免得人到中年得了高血脂高血压。” 　　虽然朱建新的减肥至今也没什么效果也就是了。 　　程彧一边聊着电话，一边换衣服下楼去食堂。淅淅索索的声响中，也完全不知道裴延默默喝了几大杯冰水。 　　“如果你想吃火锅的话，”喝了三大杯冰水洗涤心灵的裴延忽然说道：“我可以陪你。” 　　程彧：“？？？” 　　虽然程彧没说话，裴延却仿佛看到了程彧脑袋上冒出的问号，笑着解释道：“就是我在这边陪着你，一边通电话，一边听你吃火锅。” 第165章 　　程彧的生日在十一月十一号，是个非常符合他人设的日子。作为AYU珠宝的创始人，延彧资本的两大合伙人之一，天光娱乐，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的最大股东，以及一手缔造了內娱大IP产业链，并且把无数艺人和作品推广到国外的“教父”级别人物，程彧年满二十周岁的这个生日过的异常隆重。 　　前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嘉宾几乎囊括了全球金融界，珠宝界，时尚界，娱乐圈泰半风云人物。茜茜卡洛琳带着她的女儿，还有金熙宰金妙珠两兄妹也不远千里的赶过来为程彧庆生。除此之外，陈思邈老两口的至交旧友，还有陈灵蕴夫妇的同学老友们也都赶到了。程家大宅外面还聚集了一帮进不来的媒体记者。知道程彧要过生日的粉丝们也在全球各地区举办了粉丝庆生会，一个个的传到网上。 　　简直是一场狂欢盛世。 　　不过程彧却觉得这个生日最值得期待的还是程绍和裴延要送给他的礼物—— 　　在此之前，程彧曾经心血来潮问过无数次，两个人都支支吾吾神神秘秘的，裴延还用程彧自己说过的话敷衍程彧：“你都说了想要惊喜，我们要是提前说出来了，还算什么惊喜？” 　　程彧问了几次也没问出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说过的话，憋着气吞下去。耐心等着程绍和裴延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结果到了生日宴这一天，程绍的公司竟然推出了一款叫《攻略宝宝大魔王》的手机游戏。虽然名字起的非常有童趣，其实这款游戏竟然是一款竞技游戏。其中的反派大魔王形象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脾气性格口头禅，甚至善于制造魔法宝石这个技能来看，竟然都跟程彧本人有八成相似。 　　玩家在玩游戏时可以开启两个模式，一个是攻打大魔王，另外一个模式就是把宝宝成功喂养成大魔王以后，大魔王就会以守护神的形式跟在玩家身边，庇佑玩家跟其他玩家PK。不过喂养大魔王的难度是比地狱级还要高难度的存在。程绍在游戏设定中给出的成功值是万分之一。也就是喂养一万次大魔王，才有可能得到守护神的庇佑。 　　“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设定！”拿到游戏后，程彧脸上一黑。也不知道程绍究竟是什么意思。竟然搞出这么一款游戏来——合着程绍给他的成年生日礼物竟然是叫全世界手游玩家攻略他这个大魔王！关键是魔王就魔王了，大也就大了，画蛇添足狗尾续貂的弄了个宝宝又是怎么回事？！ 　　“你果然是个起名废！这游戏名字简直烂透了。”程彧一脸的嫌弃，直接把手机扔回给程绍，敬谢不敏道：“不觉得这种游戏会好玩。谁设定的？简直太烂了！” 　　“是么？”程绍一脸无辜的因为天天敲代码导致近视四百度，不得不带上的金丝眼镜：“可是我这款游戏今天凌晨上线，全球爱玩游戏的玩家，还有你的粉丝们都快把服务器挤爆了。” 　　程彧：“……” 　　“反正你这生日礼物够特别的！”程彧看着程绍啧啧摇头，脸上全是不以为然：“竟然号召全世界手游玩家攻略你弟弟！” 　　程彧边说话边一脸嫌弃的撇嘴冷哼皱鼻子——居然还敢叫他宝宝！ 　　“因为我弟弟全世界最可爱。”程绍又一次推了推眼镜：“在我心里面，你就是宝宝呀！还是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 　　程彧一双丹凤眼都快眯成死鱼眼了：“你再重复一次！” 　　程绍轻咳一声，目光飞快的转到裴延身上：“你的礼物呢！” 　　程彧顺势看向裴延。 　　“啊？”正在看戏的裴延没有想到程绍一句话就把祸水引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有些紧张。 　　“我、我、我……”裴延的脸罕见的有些发红。不止是脸颊，就连脖子和耳朵都红的仿佛刚刚插进染缸里似的“我、我的礼物咳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裴延已经紧张到被自己的口水呛的连连咳嗦。甚至连眼泪都咳出来了。场面别提有多狼狈。 　　程彧看的一脸黑线，赶紧帮忙拍拍裴延的后背：“你别紧张。” 　　裴延咳的满脸通红。被程彧这么一拍背，顿时连心跳都跟着急速上升。整个人的呼吸明星更加困难起来。 　　“你没事儿吧！”程彧也被吓了一跳。可别生日还没过完，再吓着一个。 　　“我没事！”裴延咳了半天，终于平复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才把自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程彧。 　　裴延刚刚脸红咳嗦连带流泪的反应过于剧烈，以至于程彧都开始好奇裴延究竟要送他什么礼物。接过包装精美的雕花檀木盒子后，程彧犹豫了一下，竟然直接拆开了礼物。裴延见到程彧的动作后，瞳孔骤然缩了缩，仿佛被惊吓到一样。一双手也下意识的往前抓了抓，好似要阻止程彧的动作。 　　不过最终，裴延什么也没错。只是一脸紧张的盯着程彧打开盒子， 　　程彧有些愕然的眨了眨眼睛。只见檀木盒子里面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尊巴掌大小的玉雕。程彧拿起来仔细端详，那玉雕的小人五官看上去竟然跟他自己有五六分相似。 　　裴延脸上仍旧带着几分潮红的余韵，期期艾艾的解释道：“这是我亲手雕的玉像，你喜欢吗？” 　　程彧问裴延：“你雕的是我吗？” 　　裴延点点头：“像不像？” 　　“还挺像的。”程彧看着玉雕，跟裴延说道：“谢谢。” 　　话没说完，程彧的手指忽然触碰到玉雕的底座有凹凸不平的触感。程彧反过玉雕一看，只见玉雕底座上竟然刻了四个字——我心悦之。 　　程彧顿时愣住了。 　　裴延的脸瞬间又红成一片。慌慌张张的摆了摆手，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他其实没想到程彧会当场拆礼物。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就这么被拆穿了。 　　“我！我！我！”没等程彧开口，生怕听到拒绝的裴延脑子一片空白，脱口而出道：“我喜欢你！” 　　程彧：“……” 　　诡异的一阵沉默后，还是瞠目结舌的程绍最先开口：“你居然喜欢我弟弟？” 　　“你喜欢男人？” 　　程彧的疑问和程绍的质问声同时响起，裴延慌忙回应道：“不、不、不，是，是，是……” 　　说了半天，裴延又惊觉自己的回答太混乱了。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程彧，又重新组织语言解释道：“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你。” 　　程彧听的满脸黑线：“我不是男人？” 　　裴延顿时吓到了。整个人险些没被程彧一句话给噎死，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 　　程彧：“！！！” 　　眼见着程彧就要发火了，裴延赶紧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不是男人。你当然是男人。我是说我只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男人。” 　　这还差不多！程彧冷哼一声！他的男性特征不容置疑！ 　　“等会儿！”程绍仿佛一只炸毛的豹子，伸手揪住裴延的衣领：“你凭什么喜欢我弟弟？” 　　“没凭什么。”裴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告白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仓促进行。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告白的时候竟然会遭到程绍程彧两兄弟的联合袭击。只能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就是喜欢上了。很早就喜欢上了。” 　　“你竟然很早就开始惦记上我弟弟了？”程绍顿时更怒了。一脸的“我把你当发小，你居然敢觊觎我弟弟”的凶神恶煞：“原来你这么些年处心积虑，汲汲营营，都是有目的的。怪不得你那么积极学做饭！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 　　程彧听到他哥的这一番质问，也饶有兴趣的看过去。脸上赫然是一片看好戏的神情。 第166章 　　裴延看到程彧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头疼。 　　他这可是人生二十来年头一次告白！哪里能想到程绍程彧两兄弟，一个不停给自己加戏，一个躲旁边乐乐呵呵看戏——就完全没有告白的氛围！ 　　裴延长叹一声，哭笑不得的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程绍说道：“能给我们留个单独说话的空间吗？” 　　程绍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拒绝，程彧摆摆手说道：“大哥，你先去外面帮我招待客人。” 　　程绍回头看了程彧一眼。程彧一挑眉，程绍皱着眉头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裴延一眼。 　　等程绍离开书房后，程彧看向裴延：“说吧！” 　　裴延一愣，顿时紧张到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程彧耐心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程彧自认不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也全然不懂浪漫。甚至没有时间也懒得费精力去哄人开心。以裴延的家世能力还有性格脾气，如果他愿意认认真真的追个女孩子的话，相信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他。所以程彧是真的好奇，裴延为什么不去追女孩子，反而要攻略他这么一个不懂得风花雪月的大男人。 　　难道说裴延生来就喜欢挑战不可能？ 　　裴延看着津津有味的分析来分析去的程彧，心里也十分无奈：“喜欢就是喜欢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裴延顿了顿：“就好像你爱吃甜食，喜欢吃火锅，难道也有一个必须要说服自己的理由吗？” 　　那倒也是！程彧点了点头，觉得裴延的逻辑没毛病。 　　裴延眼睛一亮：“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告白吗？” 　　“当然不愿意。”程彧摇摇头，特别耿直的说道：“我又不喜欢你。” 　　裴延一噎，旋即失落的点点头：“那倒也是。” 　　所以—— 　　裴延看着程彧，眼巴巴的问道：“那我还能继续追求你吗？” 　　没等程彧开口，裴延又补充道：“我就默默追你，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困扰的。” 　　程彧的神色也顿时古怪起来。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可是我不喜欢你。” 　　程彧想了想，试图帮裴延捋顺思路：“我都不喜欢你，如果还允许你追求我的话。那就不是你会不会给我造成困扰的问题。而是你的付出注定收不到回报。” 　　“我无所谓的。”裴延立刻接话道：“我没来也没奢望过你会接受我的告白。我就是想试一试。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也是送给我自己的。” 　　毕竟默默喜欢了这么多年，裴延还是想要一个“名分”。哪怕程彧不喜欢他也没关系，裴延只是想让程彧知道，自己喜欢他。 　　程彧挠了挠头，觉得有些难办。裴延毕竟不是别人，是他最器重也最信任的合作伙伴。两个人的利益纠葛已经从延彧资本到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的参股和运营。甚至就连AYU珠宝，天光娱乐和裴氏集团的合作都已经从矿石原料延伸到房地产业。 　　程彧不想因为太过生硬的拒绝造成两家的误会和分割，并因此影响到这一大摊子合作。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程彧在开口拒绝裴延的同时，内心深处竟然隐隐约约的升起一丝烦躁和抵触。仿佛他自己也不是那么想要拒绝裴延的告白。 　　程彧有些疑惑，但他向来是个信奉直觉依从本心的男人。既然身体冥冥中都不愿意拒绝了，程彧也不会坚持所谓的思维惯性。略微迟疑片刻，程彧便开口说道：“那你追你自己的，我不保证回应你。” 　　顿了顿，程彧又补充道：“不过你要是今后工作中有困难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话音未落，程彧恍然惊觉自己方才那句话竟然有一种渣男欺骗初出茅庐小姑娘的错觉。程彧自己把自己膈应的一哆嗦，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进一步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不喜欢你，我还是非常欣赏你作为一名合伙人的能力的。我希望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不会影响到我们将来的共事……” 　　程彧越说越觉得别扭，讪讪的住口不语。此时此刻，程彧分外理解很多大公司不允许员工在办公室谈恋爱的规定。 　　真是太别扭了。 　　裴延也看出程彧的不自在，他简直喜出望外。其实早在告白之前，裴延已经根据程彧的脾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程彧因为他告白这件事情跟他绝交的话，裴延以后就默默的守护在程彧身边。 　　“我不会做让程彧讨厌的事。也不会成为被程彧讨厌的人。”裴延这么想着，甚至做好了被程彧暴揍一顿的心理准备。 　　却没想到真的告白以后，程彧虽然没有接受的意思，但是抵触的心理竟然意外的不严重。这顿时让裴延有了一种欢喜鼓舞的动力。他觉得哪怕未来十年二十年，程彧都不接受他的告白，甚至自顾自的娶妻生子了，裴延都可以一直以好朋友和合作伙伴的身份守在程彧身边——除非程彧不要他了。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裴延赶紧点头，接过程彧的话茬：“我会克制我的喜欢，不会让这种情绪干扰到你的。” 　　话虽如此，裴延在信誓旦旦的时候仍然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丝失落怅然。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程彧一噎，莫名有种心里憋闷的情绪。然而还没等程彧把这种情绪消化掉或者琢磨清楚，裴延已经迫不及待的转移话题：“我还亲手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裴延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为了造型好看，我做的是翻糖蛋糕，可能没那么好吃。” 　　顿了顿，裴延又补充道：“是按照你当年设计的‘亡灵国度’做出来的。当然没有你的皇冠漂亮，但是我尽力了。” 　　裴延的蛋糕也是随着生日礼物一起送过来的。程彧看到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不知道裴延又买了一个蛋糕做什么。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做的。 　　“是么！”程彧将放在桌子上的蛋糕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只十二英寸的小蛋糕，形状果然跟程彧当年亲手制造的“亡灵国度”一模一样。只是看上去略显粗糙。 　　裴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新学了半年不到。手艺不精，见笑了。” 　　“挺好看的。”程彧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直接把蛋糕放到摆放古董的八宝格子上。略显粗糙的翻糖蛋糕和底蕴深厚的古董文玩看上去格格不入，但程彧自己莫名看着很顺眼。 　　就好像裴延这个格格不入的人，经过这么多年不间断的努力，也很默契自然的融入了程彧的生活。甚至不知不觉的进入了程彧针对未来的计划中。 　　然而此时此刻，不论是裴延还是程彧都没留意到这个细节。 　　“我们下楼去吧。”毕竟是生日宴的主人，程彧也不好消失太久。当下招呼裴延一道儿下楼接待客人。 　　前来给程彧庆生的嘉宾简直汇聚了各行各业的名流淑媛。其中不乏被家里长辈带过来，想借此机会跟程彧认识一下的名门淑女。奈何程彧对此兴趣缺缺，看见美人儿的兴奋度还不如看到一帮白发飘飘的太极票友。 　　陈思邈的得意门生，《DEMEANOUR》的主编汤凝也受邀而来。见到程彧这个小寿星后，笑眯眯说道：“我们杂志想邀请小程总做一个专访，不知道小程总什么时候有空呐？” 　　以程彧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多少媒体杂志包括金融板块和财经版块想要约个采访都难。更不要说时尚杂志。再加上程彧最近特别忙，常常在世界各地充当空中飞人，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接受杂志的采访。汤凝也是仗着自己跟陈思邈的师徒情谊，还有跟程彧的旧交才敢开这个口。她也笃定程彧不会拒绝她。 　　果然，听到汤凝的邀请后，程彧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没问题。我让助理看看行程，你们两个约时间。” 　　汤凝笑眯眯的冲着程彧比了个心，偷偷看了一眼打从楼上下来，就紧皱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程绍，悄咪咪问道：“怎么了？你们兄弟两个吵架了？” 　　“没有。”程彧看了一眼时不时眼刀杀向裴延的程绍，淡淡说道：“我哥有点受惊了。” 　　怎么个受惊法儿？汤凝眨了眨眼睛，正好奇着想开口问一问，就见程彧已经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说你在杂志社呆了那么久，不觉得浪费才华吗？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 第167章 　　汤凝被问住了，愣愣的看着程彧。似乎是从没想过程彧竟然会挖时尚杂志的墙角，邀请她跳槽。 　　“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在打造IP周边产业链——目前来说也算有一定的成绩。现在天光娱乐投资的每一部偶像剧，无论是从服化道还是造型设计，包括艺人的形象设计还有私服培训这一块，我们都需要请专业的老师和顾问帮忙指点培训。” 　　汤凝师从陈思邈，本来就是考古学出来的。又在五大刊之一的《DEMEANOUR》当了这么多年的主编。她的文化底蕴还有时尚审美程彧是从不怀疑的。再加上汤凝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又考了MBA，程彧就是觉得以汤凝现在的状态，留在一个时尚杂志当主编有点屈才了。 　　“如果你愿意跳槽到我这边，”程彧非常真诚的邀请道：“我愿意把打造IP周边产业链这一摊子事儿都交给你。” 　　程彧一手打造的IP周边产业链现如今已经将摊子铺到了全球。并且正在以南高丽，霓虹，F国，M国四个点向周边各个国家辐射扩散着。在全球普遍经济危机，而made in C正在崛起的大背景下，不难想象这个IP周边产业链在未来几年内的大好形势。 　　如果能成为这个项目的实际负责人，那么汤凝的事业一定也会在未来几年达到另外一个高峰。而这个职位所带来的名誉和荣耀，绝对是一个杂志主编无法比拟的。 　　汤凝只是稍微思考一下，都不由自主的怦然心动。 　　程彧看出了汤凝的动容，笑着说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杂志社的事情。下个月初你来天光娱乐入职。” 　　顿了顿，程彧又补充道：“你这个岗位，因为涉及到天光娱乐的艺人安排，还有各大赞助商的赞助统筹，工作内容和工作范围会比较复杂。不过你之前就在杂志社工作，我们现在接触的品牌赞助商跟杂志社的赞助商也有大部分的重合。这个应该难不倒你。” 　　汤凝本来还在犹豫——她干了这么多年的主编，对杂志社也算呕心沥血，就这么辞职不干了一时间还有些舍不得。哪里想到程彧话锋一转，已经安排起她入职后的工作来了。顿时就有些哑然失笑。 　　程彧看着汤凝又是纠结又是不舍的状态，微微一笑：“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过往辉煌的履历都将会成为你晋升的阶梯。我相信你来天光娱乐，绝对不会后悔。” 　　这一点汤凝深信不疑。毕竟程彧财可通神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各行各业。现在各行业的精英最想做的就是能跳槽到程彧的手底下干活儿。这也导致程彧旗下的公司招聘一年比一年更加严格高要求——当然薪酬待遇方面也是竹子开花节节高。 　　汤凝能有幸收到程彧的亲自邀请，不难想象入职以后的权力之大，薪酬之高。出来混不就是为个名和利，汤凝现在都有了，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么想着，汤凝忽然一笑，有些感慨道：“我还想着以《DEMEANOUR》的名义跟你约个专访呢。没想到这个专访竟然成了我在杂志社的最后一个工作。” 　　程彧也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善始善终。” 　　说着，程彧冲着汤凝伸出右手：“合作愉快。师姐。” 　　汤凝也笑着回握：“合作愉快，老板。” 　　《DEMEANOUR》专访被安排在程彧生日的第三天下午，地点就在天光娱乐的VIP接待室。因为这次采访的主要内容涉及到IP周边产业链。程彧选在天光娱乐接受采访，也是为了给公司和IP周边产业链这个项目造势。希望天光娱乐还有IP周边产业链这个形象能够尽可能的深入人心。 　　不过说起来也好笑，程彧这个AYU珠宝的创始人，近些年最常驻的办公地点竟然是天光娱乐。无论是录制新专辑也好，筹划新项目也好，甚至闲来无事去练习室跳跳舞，连晚上睡觉都在天光娱乐给练习生安排的宿舍里。用朱建新打趣程彧的话来说，一个大股东混的比员工都爱岗敬业。 　　知道程彧今天要在公司接受采访，程天光特意让食堂师傅做了程彧最爱吃的苏州船点，又让秘书泡了一壶大红袍，送到会客室让程彧边吃边聊。 　　汤凝看着茶几上过分精致的茶水和糕点，笑着说道：“听说天光娱乐的食堂被评价为全国最受欢迎的公司食堂。很多人毕业后递简历之所以首选天光娱乐，就是因为公司福利待遇好，食堂特别棒。” 　　程天光爽朗一笑，开口说道：“汤主编不用羡慕这个。毕竟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您大可以随时享用食堂的美食。” 　　顿了顿，又招呼采访团队的其他人：“大家采访结束可以留下来吃顿便饭。尝一尝我们的食堂自助。” 　　要说程天光现在最得意的一件事情非公司食堂莫属。虽说当初程彧力排众议改造食堂的时候他也颇有非议，但现在天光娱乐的食堂毫无疑问已经成了业内口口相传的圣地。也是天光娱乐爱护员工爱护练习生的铁证。如今有大客户来公司谈合作，程天光根本不用费心请客应酬这件事，直接把人往食堂包厢一拉，八大菜系国外美食应有尽有。甚至还借此机会撬了不少甲方的精英跳槽天光娱乐。日子甭提过的有多美。 　　就是为难了旗下艺人，每天纠纠结结的看着美食吃减肥餐。稍微克制不住嘴馋多吃了一点，就要拼了命的跳舞健身减肥。如今天光娱乐的练习教室常常是彻夜通明。好多练习生还有艺人排着队的挥洒汗水。公司凝聚力都因此增强不少。 　　汤凝也看出了程天光的无比得意，抿着嘴但笑不语。 　　这一次的采访也是程彧近些年来接受的唯一一次杂志专访。除了采访内容之外，程彧还要配合采访团队拍摄一套杂志封面。当天接受采访的程彧完全没有要上五大刊的自觉，仍旧穿着一身宽松的T恤还有牛仔裤，看上去清清爽爽的，既随意时尚又处处透露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精致。 　　汤凝有些感慨的看着程彧。作为陈老的门生，杂志社的主编，也是今天这次采访的提问者，汤凝自认对程彧无比熟悉。但她仍旧不敢想象程彧年仅二十岁就达到了如此高的成就。更可怕的是不提综合领域，即便程彧在各个领域创下的成绩，几乎都是寻常人要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达到的。以至于每次看到程彧，汤凝都不得不感慨这世上果然有天之骄子，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 　　“作为全球顶级偶像组合的门面，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最年轻的获奖者，AYU珠宝的创始人，全国最大也最受年轻人追捧的社交平台天光网的制造者，搅动国际金融市场的延彧资本的合伙人，还有天光娱乐的最大股东，你一手缔造了影响力覆盖全球的IP周边产业链，被娱乐界同仁尊称为改变时代的‘娱乐教父’……”汤凝看着台本，每说出一个头衔，就连自己都忍不住暗暗咋舌：“这么多的头衔，这么辉煌的成就，这么高的荣誉加身，你是如何看待旁人眼中的你？” 　　“我从来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程彧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耿直。只不过跟之前备受争议的处境相比，如今的程彧已经能够做到无论他说什么，旁人也只有心服口服的份儿：“我只是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领域。” 　　汤凝轻笑接口：“然后一不小心就成功了？” 　　程彧摇摇头：“成功是必然的。没有一不小心这种说法。” 　　“这么自信的吗？”汤凝笑了笑，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做到小小年纪跨越这么多领域，还能在每个领域都缔造奇迹的？” 　　不只是汤凝，这也是很多人的疑问。对于一般人来说，在程彧这个年纪，无论是作为顶级偶像，顶级操盘手，顶级珠宝设计师，顶级的企业经营者和项目负责人，很多人哪怕只专攻一个领域都很难达到程彧的成就。大多数人应该还在念大学，倘若能拿到一个五百强的实习offer已经算是精英一类。跟这些芸芸众生相比，程彧缔造的成就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迹。 　　当然是因为重生！ 　　程彧在心里暗搓搓的说道。可惜这个秘密没有办法昭告天下。程彧也只能感慨道：“大概是因为我足够幸运。” 　　汤凝有些意外，程彧竟然还有如此谦虚的时候：“只是因为幸运吗？” 　　“当然还需要更加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在夸赞自己这件事情上，程彧从来不让人：“但我不得不说，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 　　程彧说到这里，话有点多：“其实很多人都认为我跨界这么多领域做出这么多事情很不可思议。但仔细思考一下，这其中也是有脉络可循的。因为家世渊源，我从小就接触珠宝设计。再加上我天分也不错，所以拿到了DMI世界珠宝设计大赛的奖杯。拿到这个荣誉之后，我就想要创建自己的品牌。没有启动资金，就去炒股去做空期货。侥幸赚到第一桶金，就成立了AYU珠宝。因为从小喜欢跳舞，又爱出风头，所以签约天光娱乐，去参加选秀，出道当偶像。之后又在程总的邀请下注资天光娱乐。为了宣传旗下艺人成立天光网……” 　　剩下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几乎就是水到渠成的进展。 　　“所以你看，只要有钱有闲有实力，谁都可以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实力和资本对吧。”汤凝接过程彧的话，笑着问道：“那么你在事业上这么成功，有没有想过感情方面的事情？” 　　汤凝说到这里，不免拿生日宴上诸多大佬为程彧介绍自家女儿的事情来打趣：“……在很多人眼中你就是绝对的金龟婿吧。那你自己呢，有没有喜欢的人？对另一半又有什么要求？” 　　听到汤凝的提问，程彧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裴延的脸。这下子可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汤凝见到程彧的剧烈反应，狐疑问道：“怎么了？” 　　“没事。”程彧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说道：“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还这么年轻，不着急谈恋爱。” 第168章 　　接下来，汤凝又问了许多问题。诸如“天光网会不会在M国上市”，“天光娱乐是否真的要联合裴氏矿业进军房地产业”，“程彧会不会就此告别舞台”，“TOP组合是否还会推出新专辑”，“组合其他两名成员已经开始拍好莱坞电影了，程彧有没有想过再次以演员的身份登上大屏幕”等等等等。一部分是业内感兴趣的话题，另外一部分则是粉丝们好奇的话题。程彧也都耐心作答。两个小时后，采访结束。程彧又在摄影棚里拍好了封面照，这次采访才算圆满结束。 　　程天光邀请采访团队到食堂用晚饭。顺便借机挖采访团队的墙角。期望他们也都跟着汤凝这位主编一起跳槽到天光娱乐——天光娱乐旗下艺人那么多，每年要拍的艺人海报和vlog数不胜数。再加上大部分艺人都是走的偶像明星路线，对于团队拍硬照的能力要求十分之高。汤凝的拍摄团队可是国内五大刊的拍摄团队，其业务能力绝对算得上是国内顶尖级别。程天光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倘若能一锅端了的话，自然最好。 　　能跟着汤凝一道过来采访的，本来就是她的亲信。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不说团队利益，就是个人感情也都十分深厚。如今汤凝要辞职离开《DEMEANOUR》，其他人要是留在杂志社，凭借自己的能力倒也不怕继任者穿小鞋。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肯定不如现在受重视。更何况天光娱乐现在的量级也不是区区一个杂志社可以相提评论的。 　　如果能借此机会跳槽到天光娱乐的话，不光是福利待遇方面，就连职业规划也能更上一层楼。 　　程彧冷眼瞧着怦然心动的拍摄团队成员，开口说道：“汤凝师姐来天光娱乐以后，会全盘接手IP周边产业链项目。你们也知道，这个项目的覆盖范围是国际级的。下面衍生出来的各个子项目，倘若拿到其他公司的话，基本上也可以当做是全年最重的KPI了。我们天光娱乐接下来会成立自己的外联部门，诸位都是时尚界的名人，如果你们愿意来天光娱乐，并且有这个能力接手新项目的话，我可以替程总向诸位保证，至少在薪酬待遇还有职位这一块，天光娱乐永远不会是你们的天花板。” 　　就凭这一句话，在座的几个人顿时下定决心。于是这一顿饭，天光娱乐毫不意外却又惊喜的添了几员大将。 　　当天夜里，程彧回到宿舍休息。刚刚洗完澡，就接到了裴延的电话。裴延最近一直在忙着毕业答辩。准备等答辩结束拿到毕业证后，就回国接手裴氏矿业。另外一个目的则是跟程彧距离更近一点。 　　程彧对裴延的打算心知肚明。他也觉得裴延回国这个决定是对的。不仅如此，就连延彧资本的投资重心也会慢慢转移到国内。毕竟未来几年，国内市场的发展速度是已经得到过证实的。程彧作为过来人，当然不会错失机会。 　　不过这样一来，对于裴延和程绍的压力就更大了。两个人既要忙着毕业答辩，又要兼顾公司事务的转移。另外一方面，还要挑选合格的继位者来打理延彧资本还有DM数字音乐网站在M国分部的事务。其中DM数字音乐网站还比较好办一些，可以直接交给皮特塞洛克斯这位创始人。至于延彧资本的M国分部负责人，就需要裴延仔细斟酌了。 　　这也是对裴延的一个考验。看看裴延看人的眼光到底如何。程彧也很好奇这一点，想要知道裴延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他并不准备插手这个人事安排。 　　裴延并不知道程彧的心思，他认认真真考虑过延彧资本在M国分部的所有员工后，最后敲定了一位同样毕业于斯坦福的师兄。也是延彧资本的投资部经理。之前一直跟在裴延身边帮忙审核各种项目，无论是投资目光还是忠诚度都没问题。 　　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已经是三个多月以后了。正式拿到毕业证的裴延和程绍带着一部分技术骨干回到华夏。 　　这一回倒是换了程彧来接机了。 　　“终于也有霸总来接我们的一天。”程绍将自己的行李递到程彧面前：“不容易了。” 　　“那就感激涕零给我看看。”程彧哼了一声，双手插在兜里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用下巴点了点面前的行李箱，示意道：“拿开，挡路了。” 　　程绍莞尔，只好拿回自己的行李箱。 　　裴延站在旁边偷笑。 　　程彧一眼看过去，恰好就跟裴延的视线对上了。裴延一愣，霎时间就有些欲语还休的迟疑。 　　搞的程彧都有些不自在了。 　　气氛莫名暧昧起来。 　　程绍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都站着干嘛！你们难道不累不饿吗？快点回家洗澡吃饭。” 　　顿了顿。程绍没等裴延开口，直接说道：“你是不是也得回家啦？好不容易毕业回国，你爸妈一定特别想你。” 　　“说的有道理。”程彧点点头，接过程绍的话茬，问裴延道：“不过你这次回国，难道没告诉裴总和裴夫人吗？” 　　如果裴延说了自己要回国的日期，以裴镇南夫妇对裴延的紧张在意程度，不可能不来接机。 　　“这有什么可说的。”裴延笑了笑：“我都多大人了。不用爸妈来接。直接回家正好给他们一个惊喜。” 　　也是！程彧轻笑。他这辈子父母缘浅，是懒得折腾这种小心思的。估计在裴延这种小孩子心中，这种做法也是一种别样的互动。 　　“行叭！那就让我送你这个惊喜回家。”程彧打了个响指，示意所有人跟上。 　　裴延看着程彧的背影。莫名有种程彧刚刚是在说“送家电下乡”的感受。 　　几个月没有见面——虽说平时也没耽误通电话还有视频聊天和发邮件探讨工作，裴延对着程彧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叽里呱啦说个没完，好不容易把车开到了裴家大宅，程彧已经被吵的脑壳都有点痛。 　　裴镇南夫妇是真的没有想到裴延居然会提前完成学业还偷偷回国。听到门卫说程彧前来拜访的时候，还有些讶异。直到开门跳出来个大儿子，才忽然惊喜过味儿。 　　“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订的班机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跟你爸也好去接你呀！”周细媛拽着裴延的胳膊一顿打量，又连忙吩咐阿姨做饭：“坐了这么久的飞机，饿了吧？我让阿姨做饭，做你爱吃的。你看看你，怎么瘦成这样……” 　　“哎呀妈，我哪里瘦了。”裴延有些受不了周细媛说着说着就热泪盈眶的肉麻劲儿，赶紧打断周细媛的话：“我健康着呢！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裴延母子絮叨的同时，裴镇南也在招待程绍程彧两兄弟。首先感谢了程彧把人亲自送回来，然后邀请两人留家里吃顿便饭。 　　程彧难得来一趟，也不跟裴镇南客气。指着程绍说道：“刚刚下飞机，可能还有些不适应。让我哥洗个澡换身衣服。叨扰了。” 　　“这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周细媛笑着招呼道：“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你们兄弟两个到了这儿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没有那么些外道客气。” 　　周细媛以前不喜欢程彧，总觉得程彧不务正业还喜欢到处惹是生非，有事儿没事儿就招惹陈灵蕴生气。可自打程家出事以来，陈灵蕴两口子就躲到了M国养病。程家大大小小里里外外那么大一摊子乱事儿全都扔给程彧了。程彧不但料理的妥妥当当，就连他自己的事业都经营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如今满燕京城可劲儿打听，谁家不羡慕程家养出一个财神爷来。周细媛也因为这个对程彧刮目相看。再加上程彧又带着裴延做生意，把裴延调教的这么出色。周细媛这个当妈的自然领情，所以言语之间都客气不少。 　　程彧微微一笑，谢过周细媛的盛情。裴镇南笑着说道：“咱们别站着说话，坐下慢慢聊。” 　　一边说着，一边邀请程彧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还让阿姨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又预备了几碟程彧最爱吃的苏州点心。裴镇南边给程彧倒茶，边笑道：“知道你爱吃这个。尝尝我们家阿姨做的点心，看看地道不地道。” 　　程彧和裴镇南一边吃茶一边聊天，裴延和程绍则被周细媛赶着去楼上洗澡换衣服。等两个孩子上楼了，周细媛又见客厅里的插不上话，就自觉的去厨房张罗午饭了。 　　等裴延和程绍洗完澡下楼，一顿丰盛的午饭也就做好了。裴镇南还有程彧正坐在饭桌旁聊两家联手打造星光别墅区的项目。这个项目虽说是天光娱乐为自家艺人开发的别墅区，但除了自家艺人以外，还有二期三期是可以对外出售的。又因为小区内住了不少明星的关系，价格还能往上炒一炒。 　　程彧虽说对炒地皮这种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但也不至于把到手的钱往外推。正在跟裴镇南积极探讨：“……如果要做高档别墅区，容积率这一块就要舍得……” 　　正说话间，看着刚洗完澡热气腾腾，头发还湿漉漉的裴延，不免有些眼神闪烁。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视线。 　　向来在程彧身上无比细腻的裴延当然留意到这一幕，略有些自得的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就被裴镇南狠狠批评了。 　　“你这孩子怎么都大学毕业了性格还毛毛躁躁的。洗完澡也不知道擦干净再出来。这头上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万一风一吹再着凉了怎么办？” 　　裴延耍帅的弧度顿时僵硬在唇边。 　　周细媛笑着接口：“男孩子嘛，哪个不是粗心大意的。等将来交了女朋友就好了。我们家裴延也长大了。在M国读书辛苦，也没精力找女朋友。不过这样也好，我还真不喜欢那些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选媳妇还是咱们华夏人好。你们结婚了婆媳也有话聊。我看等哪天有空，咱们家举办一场派对，一个是欢迎你回国，接手家族生意。另外一个，也是邀请你叔叔伯伯家的女孩子都来玩。你到时候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妈妈都支持你。” 　　裴延这回已经不是僵硬了，而是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的惊恐：“妈，你疯了吧？胡说什么呢！什么举行派对招待女孩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选妃呢。旧朝亡了多少年啦！” 　　“这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场派对而已。”周细媛不以为然道：“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又没强迫谁，再说就算在派对上认识了又能怎么样，你们不还是自由恋爱吗？” 　　裴延吓得脸色苍白，一眼又一眼的看向正坐在餐桌对面的程彧。程彧倒是挺不动声色地把玩着筷子，唇边还勾着一丝讳莫如深的弧度。看的裴延心下一凉，下意识就觉得要完！ 　　程绍也有些不乐意的皱了皱眉。当初程彧过生日，裴延在程家书房里跟程彧告白的场面他可是亲眼见到的。虽然他不同意这门婚事——啊呸，是这个恋爱，但这并不代表程绍能容忍裴延一边跟程彧告白，一边还隐瞒着家里人。 　　合着是要给自己留后路呐！程彧这是没同意。要是真同意了，裴延这小王八蛋是不是打算着一颗花心两手准备，一边跟程彧谈恋爱一边让他妈物色未婚妻？ 　　敢脚踩两只船，也不怕他们程家把船给掀翻了。 　　“妈，你别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您就别瞎张罗了。我有喜欢的人！”裴延说着，一脸求助的看着裴镇南。为了自证清白，着急的嗓音都变了：“爸，你说句话呀。” 　　裴镇南摇了摇头，好整以暇的捧着龙井喝了一口，施施然说道：“我说什么？你喜欢的又不是我。” 第169章 　　“什么情况？”周细媛看着爷儿俩的互动，也有些寻思过味儿来了：“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究竟有什么是你们知道我不知道的？好哇，你们爷俩居然敢瞒着我有小秘密！” 　　周细媛也有些恼了：“还当不当我是你妈？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婆了？” 　　眼见着周细媛真生气了，裴延又慌慌张张的掉过头来哄他妈。程彧坐在一旁，捧着饭碗吃瓜看戏。你还别说，裴家的苏帮菜做的倒是蛮地道的。 　　“你真喜欢男人？”周细媛被裴延哄了一通，气消了大半。却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更加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是程彧。 　　周细媛灵光一闪！怪不得从来不登门的程彧竟然会送裴延回来。合着是小情侣双双回来见家长的！ 　　这么一想，周细媛忽然平静许多。问裴延：“你们两个的事情，陈老爷子老太太都知道吗？” 　　周细媛压根儿就没问陈灵蕴夫妇知道不知道。毕竟众所周知，程彧跟他那对爹妈几乎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以程彧的脾气，应该不会告诉陈灵蕴两口子自己谈恋爱的事情。顶多也就跟陈老爷子通个气儿。倘若程家长辈也知道了，可小两口第一次登门却是来自己家。她们裴家也算扳回一城。 　　裴延下意识回道：“当然不知道。”他这告白还没成功呢！哪里敢让陈老爷子和林奶奶知道，这不是增加通关难度嘛。 　　周细媛听了这话，又高兴起来：“也对。陈老爷子和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事儿还是暂缓让他们知道。最好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登门拜访，才能显出我们裴家足够重视。” 　　顿了顿，周细媛又补充道：“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不声不响的，竟然凑到一块儿去了。” 　　周细媛从前就觉着自己儿子在对待程彧的态度上有些奇怪。百依百顺挖心掏肺的，俨然比对待女朋友还要殷勤。却没想到程彧虽然不是裴延的女朋友，倒也成了他的男朋友。 　　程彧闻言一愣，万万想不到戏还没看够，火竟然烧到自己身上了——这周夫人脑洞还挺大。关键是这个反应也未免太奇怪了！ 　　正确的态度不应该是勃然大怒然后把裴延关起来断了他们的联系吗？ 　　程彧有点不太明白，难道裴镇南夫妇就这么承认了他儿子喜欢男人？ 　　裴镇南冷眼瞧着向来精明的程彧露出难得糊涂的模样，忍不住心下莞尔。裴延对程彧的心思，他是一早就影影绰绰摸到边儿的。但他从未点明。反而借此不断敲打督促裴延上进。当然效果颇丰。如今的裴延，不论是心性手段还是做事风格都让裴镇南十分满意。 　　这种满意的心态一直维持到程彧生日那天晚上，裴延一回家来就找到他摊牌。裴镇南早有准备，倒是也不觉得奇怪。只当是裴延这么多年努力上进的利息。更何况年轻人本来就不定性，一会儿爱的要生要死，说不准过一阵就丢开了。你要是非得拆散他们，搞不好就要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反而越拆越拆不开。 　　所以裴镇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的态度出来。只是叮嘱裴延暂且不要告诉周细媛。免得周细媛担心难过——真要告诉，也不妨等到裴延把人追到手了再说。总不能人还没追到，家里先闹出个底朝天。裴镇南天天呆在家里，可不想看老婆孩子唱大戏。 　　裴延觉得他爸的话很有道理。再说他的本意也就是跟父母通个气，表明自己喜欢程彧的意愿。既然目的达成，剩下的事情都可视情况而定。却没想到他刚毕业回来，周细媛就要给他安排相亲。偏偏又当着程彧的面儿。裴延为了自证清白，只好将一腔心意和盘托出。 　　程彧挑了下眉！所以说一切都是凑巧！ 　　“嗯！”裴延猛猛点头，举手发誓：“真的是巧合。绝对没有逼宫的意思。” 　　哦！ 　　程彧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应了一句。总觉得如果不加这一句话，可信度似乎还高一点。 　　“所以你们两个还没在一起？”周细媛看了看裴延，又看了看程彧。也说不清心里一闪而过的情绪是庆幸还是不满——她儿子这么优秀，且主动跟程彧告白了，程彧为什么不接受他？ 　　难道说程彧还能遇见比他儿子更优秀的人？ 　　周细媛愤愤不平的看着程彧！ 　　程彧有点懵。不明白周细媛在愤愤不平个什么事儿。总而言之他这顿饭吃的……果然他程彧跟裴家还是八字不合。注定吃不了裴家的饭！ 　　程彧程绍两兄弟从裴家离开的时候，程绍小心翼翼打量着程彧的脸色，问道：“你真的不喜欢裴延？” 　　程彧挑眉：“怎么说？” 　　“没。”程绍顿了顿，仿佛是在组织语言：“我就是觉得，以你的性格，如果真不喜欢，应该不会容忍裴延这么缠着你。” 　　程彧下意识的解释道：“我是为了不影响我们两个人的合作——” 　　“说得好像你是一个很看重合作关系的人！”程绍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真要是不喜欢，以你的心机还有手段，就算想方设法也能把裴延赶出延彧资本。至于天光网，本来就是你的。裴延只不过是占了一成股。你金融玩的那么厉害，想要稀释这点股份还不容易？再说以裴延的性格，如果你开口的话，他直接把股份卖给你都成。” 　　程彧沉默不语。 　　程绍一锤定音：“所以你就承认了吧！你心里至少不烦他。至少对他追你这件事情是认可的。” 　　也难怪程绍着急。毕竟周细媛都已经开始给裴延安排相亲了。如果程彧确实没有那个意思，程绍也懒得掺和这种事情。可程彧的态度摆明了不对劲，程绍要是不及时点醒程彧，万一将来裴延真的屈服在家庭压力下去相亲了，程绍只担心被激怒的程彧会搞出更大的乱子。 　　就算程绍不太看好两个男人在一起。程彧毕竟是他的弟弟，裴延毕竟是他从小到大玩在一起的发小。 　　程绍长叹一声，觉得他太难了。 　　一路无话，到了程家大宅，程绍一溜身的钻进门里。躲开了脸色阴沉沉的程彧。 　　陈思邈和林素芬老两口看着别别扭扭的兄弟俩，不觉得一愣：“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去接机，怎么闹不痛快了？” 　　“我可没惹他。”程绍笑嘻嘻的抱住外公外婆，自顾自的解释道：“是他自己钻牛角尖罢了。” 　　林素芬拍了拍外孙的后背，又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吗？” 　　“吃完了。我们先送裴延回家。直接在裴家吃的晚饭。”程绍倒是没提别的，言简意赅道。 　　林素芬点点头，问程彧：“你在裴家受气了？” 　　林素芬可记得，周细媛一直不怎么待见程彧的事儿。 　　陈思邈插口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也不要拿老眼光看人。现在裴家只有敬着阿彧的份儿。”毕竟程彧掌控的AYU珠宝还有那个什么明星周边产业链可是裴氏矿业最大的客户了。再加上C&C珠宝打底。两人又在合伙开发房地产搞别墅区。商人重利，哪怕不看情面也要看钱的面子。周细媛怎么可能会给程彧脸色看。 　　“不会是跟裴延闹别扭了吧？” 　　“没有！”程彧淡淡开口：“您二老也别胡思乱想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有些事情，他确实需要静静考虑一下。 　　这一考虑就考虑到凌晨三点半。正在熟睡倒时差的裴延被手机铃声吓得一个激灵。接起电话就听程彧说道：“给你十分钟，穿衣服出来。” 第170章 　　程彧载着一脸懵逼，只穿了一套运动服就急忙跑出来的裴延一路上了山。开到山顶上的时候，恰好碰到太阳升起来。金色的阳光瞬间铺满天地，就连山间的清风都仿佛变得金灿灿的。层层枫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仿佛红浪一般，发出瑟瑟的声响。 　　裴延看着面无表情的程彧，小心翼翼问道：“怎、怎么了？突然叫我出来什么事儿？” 　　“我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人！”程彧突然开口。 　　裴延：“？” 　　“也不懂得浪漫。不懂得哄人开心。甚至还要你天天哄我。”程彧继续说道。 　　裴延：“！？” 　　“我这个人性格难缠，稍微熟悉点的人都觉得我很难接触。对不感兴趣的事情会很不耐烦。对不感兴趣的人就懒得搭理。或许有一天，喜欢的人也不再喜欢了。但是在我腻烦以前，你不准离开。不准背着我搞花样。一旦被我知道你跟别人勾勾搭搭，恐怕我的报复你承受不了。”程彧扭头看着裴延：“这么不确定不平等的关系，你也可以吗？” 　　裴延：“！！！” 　　裴延都惊呆了。好半天，都保持着一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傻样，完全反应不过来。 　　程彧看着裴延那呆若木鸡的样子，皱了皱眉：“问你呢，说话！” 　　“哦！哦！”裴延猛然惊醒。大脑仍旧一片空白，右手捂着心脏砰砰砰乱跳，险些要跳出来的胸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愿意！我太愿意了！你就放心吧！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我会乖乖呆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谁都不看！” 　　裴延信誓旦旦的举手发誓，心中的狂喜就跟高升的太阳似的，灿烂都要顺着毛孔溢出来了。 　　程彧看着裴延欣喜若狂的模样，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向来犀利清冷的眼眸中晕染出几分笑意。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喜欢过任何人。也不晓得谈恋爱是个什么滋味。更从来没有为情所困这种情绪。程彧甚至觉得谈情说爱是这世上最麻烦的一件事。投入极高获益极低产出的多巴胺也是极不稳定，甚至还有很大的几率会影响到工作效率——绝对是世界上最没有回报率的一桩生意。 　　谈恋爱的种种弊端信手拈来。不过谈恋爱的对象如果换成是裴延的话，程彧倒是愿意试一试。 　　程彧正胡思乱想着，整个人忽然被裴延抱住。年轻的身体带着腾腾的热气还有压制不住的狂喜情绪顺着紧紧相贴的身体传递到程彧的身上。耳边裴延傻笑着说道：“我太高兴了！阿彧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对你特别好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程彧的耳朵还有脖子上。程彧有些不自在的歪了歪头，身体先是下意识的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过了一会儿，才略带迟疑的抬起右手，缓缓拍了拍裴延的后背。 　　程彧的本意是想让裴延松开。哪里知道裴延却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抱的越发紧了。一颗大脑袋在凑在程彧的颈窝里蹭了蹭。略有些扎手的头发刺着程彧颈部的皮肤，程彧一瞬间屏息凝神。好像这头发丝儿直接扎进了程彧的心里。 　　“痒！”程彧伸手推开裴延，忍不住反手摸了摸脖颈。然而被头发扎过的触感仍然萦绕在颈部。程彧搓了搓脖子，轻咳一声：“日出也看完了，我们下山吧。” 　　“啊？裴延忽然回过神来：“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看日出？” 　　特地跑来山上，选在日出的时刻回应他的告白。裴延忽然意识到了程彧此举的用意——是说从今天以后，就是新的开始吗？ 　　程彧是想说，我会成为他的新生吗？ 　　程彧看着眼神忽然爆发出两道精光的裴延，有些不自在的舔了下嘴唇：“你别胡思乱想。我就是……没什么地方可去！” 　　这个理由可是有点糟糕呀！ 　　裴延眨了眨眼睛，很机智的没有拆穿程彧的托词。他忽然发现程彧嘴上说着不在意不理会不浪漫，其实行为上比谁都有仪式感。不过也对，程彧本来就是一个仪式感非常强的男人。 　　这一点可以从程彧创建的文娱帝国窥见一斑。 　　裴延笑的合不拢嘴。一口白牙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灿烂。晃的程彧觉得有些刺眼。他转身从车里拿出路过咖啡店时顺手买的咖啡三明治：“先吃早饭吧。可能有点凉了。凑合吃。回头我请你吃好的。” 　　还挺细心。 　　裴延憋着笑，伸手接过早餐。就觉得今天早上的咖啡都甜滋滋的。好像放了不少奶和糖。 　　“确实放了不少。”程彧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忍不住皱了皱眉。太苦了：“拿错了。” 　　裴延一愣，下意识把自己的咖啡递过去：“那你喝这个。” 　　程彧看着递到面前的咖啡，略有些迟疑。 　　裴延立刻想起来程彧的重度洁癖。当下有些讪讪的，想要把咖啡收回来。就见已经迟疑完了的程彧伸手接过咖啡，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角度，喝了一口。 　　裴延眼睛一亮。 　　程彧点点头：“果然还是甜的好喝。” 　　裴延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程彧手上的另外一杯咖啡上：“那个咖啡能给我吗？” 　　程彧眨了眨眼睛，忽略莫名就有些发烫的脸颊，面无表情地把咖啡递过去。裴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评价道：“也挺甜的。” 　　程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裴延那杯黑咖啡压根儿就没放糖！ 　　难道这就是谈恋爱吗？ 　　程彧忍不住深思，吃个早饭喝个咖啡也要黏黏糊糊的。 　　裴延嘿嘿一笑，自告奋勇道：“下山的时候，我来开车吧。” 　　程彧点点头。倒是没说话。 　　回程路上，裴延美滋滋的开着车，视线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瞥向坐在副驾驶的程彧。程彧正低着头用手机看新闻资讯。往日里早已经习惯的相处模式，这回却有些不对劲——程彧莫名的总是无法忽略裴延看过来的炙热眼神。忍耐半天实在忍无可忍，放下手机看向裴延：“你能不能专心开车！” 　　“哦！”裴延乖乖的收回视线。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瞄过来。 　　程彧低着头，半天也没看完一页新闻。手机都黑屏了，程彧惊讶的发现黑屏的倒影中，自己唇边勾出的弧度有些过大，便下意识的往下弯了弯嘴角扯平。没过一会儿，那弧度又仿佛有自我意识似的，悄悄的勾了上去。 　　“有病吧！”程彧都服了，干脆收了手机。胳膊搭在车窗上，看看窗外的风景。 　　这下子裴延也看不到程彧的侧脸了。只能看到程彧的后脑勺。于是裴延便美滋滋的觉得程彧就连后脑勺也是最好看的。 　　两人就这么一个克制一个美滋滋的回到市区内。裴延把程彧送到天光娱乐的宿舍底下。程彧下车，冲着裴延说道：“车你先开回去吧。我也不用。” 　　“好！”裴延点头。略微迟疑了一下：“我晚上来接你。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程彧面无表情的看着裴延。 　　裴延心里咯噔一下。虽然知道程彧不是那样的人，但还是隐隐约约害怕——万一程彧反悔了呢。 　　这厢还没胡思乱想完呢。就听程彧板着脸质问道：“那我中午吃什么？” 　　一颗心扑通一下落回胸口。裴延不由自主的嘿嘿傻笑起来：“那我中午来接你。你想吃什么？” 　　程彧认真想了想，他也没什么想吃的。其实公司食堂的饭菜几乎就是燕京城内一流水准的。让程彧自己想，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想不到。 　　裴延看着浓眉紧锁的程彧，忽然灵光一闪：“你宿舍不是有厨房吗？要不我回家换个衣裳，再去超市买菜。我做饭给你吃怎么样？” 　　没等程彧回应，裴延又说道：“我最近新学了一道毛血旺。想吃吗？” 　　程彧抿了抿嘴，很勉强的说道：“行叭。” 第171章 　　天光娱乐的人发现小程总今天心情很好。具体表现在签文件的时候笔触飞扬，恨不得签出文件外面去。嘴里还哼着歌——虽说是TOP组合给那部好莱坞电影献唱的主题曲吧。但程彧平时可没有办公的时候哼歌这个习惯。还有就是询问项目进度也不像平时那样板着一张脸，一双修长的凤眼冷冷的瞅着你，仿佛你一句话说不对就要被喷出办公室。秘书给送茶送点心的时候，更是心情很好的点了一杯黑咖啡——虽说要求放的奶和糖比咖啡多两倍。但在此之前，小程总可没有吃船点喝咖啡的习惯。更不要说是黑咖啡这种曾经被小程总评价为“比中药还难喝”的“黑暗饮品”。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向以“沉迷工作无法自拔”著称于世的程彧更是早早的关上电脑合上文件，掐着点准时下楼。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坐在外面的秘书们打招呼：“今天中午我回宿舍吃~不用在食堂给我订餐啦~” 　　几位秘书看着程彧脚步雀跃的飘进电梯，莫名觉得小程总方才那句话说的很……emmmmm……就是嘚瑟。 　　“什么情况？”梳着马尾辫的秘书小姐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小程总是不是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回宿舍吃饭？回宿舍怎么吃？” 　　“我倒是更加关心，小程总今天的气质怎么这么浪？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怎么可能！”另外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子推了推眼镜，对马尾辫的猜测嗤之以鼻：“小程总可是母胎单身，凭实力连续多年霸榜钻石王小五榜单的神奇存在。长着一张全球最高人气组合TOP 1的偶像门面脸，入圈这么多年别说谈恋爱了，跟女艺人的花边绯闻都没几条。先天条件如此出众都没能解决脱单这个问题——” 　　黑框眼镜话没说话，跟前台姐妹建交时拉的小群忽然疯狂弹消息。众人纷纷低头，愕然发现前台小姐姐激动的发信息说程总和一个开着豪车的人双双回宿舍了！那人手里还拎着不少食材！还说有狗仔蹲守在外面拍艺人，偷听到豪车男跟小程总说话时口口声声“亲爱的”！ 　　“！！！” 　　一语惊煞全公司！原本还在潜水的员工还有艺人纷纷冒头。 　　“难道真谈恋爱了？” 　　“不会吧！小程总除非出差，要不然天天跟我们一样，恨不得长在公司了。怎么可能有时间谈恋爱？再说他跟谁谈呀？这些年你们有发现他身边出现什么女人吗？” 　　“会不会是小程总的未婚妻？就你们都知道，豪门联姻那种？” 　　“等会儿！你们难道都没看清楚吗？前台姐姐说了跟小程总一起回宿舍的是个男的！男的！男的啊！” 　　开了锅的群里忽然安静下来。几秒钟后—— 　　“！！！” 　　“！！！” 　　“！！！” 　　“啊？不会吧！小程总居然喜欢男人的吗？” 　　“怪不得这些年……” 　　“嘤！我的豪门灰姑娘美梦是不是破碎了？” 　　“我也……” 　　“+1” 　　“+2” 　　“+身份证号！” 　　“那我是不是有机会啦？你们说如果我去小程总面前自荐枕席，小程总会潜我吗？” 　　“楼上的别浪，有本事在小程总面前说句全乎话再来做梦！” 　　于是就在全公司乃至全娱乐圈人声鼎沸谣言四起的时候，在宿舍里自告奋勇帮忙洗菜，却差点淹了厨房以至于被裴延赶出来，不得不窝在客厅看电视的程彧接到了朱建新的连环夺命call。 　　“……你出柜啦？”程彧刚接通电话，就听到朱建新气急败坏的质问。 　　程彧微微一愣：“什么？” 　　“你跟男人回宿舍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了！现在圈内都传开了，说你喜欢男人，大白天的跟男人在宿舍里鬼混。拍到照片的狗仔怕惹到天光娱乐，没敢把新闻往外发。但是圈里现在都传遍了！” 　　这流程是不是有点快啊？ 　　程彧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准确的抓住朱建新那一番话的关键词，解释道：“不是鬼混。就吃顿饭而已。我们才刚刚确定关系，没走那么快！” 　　“那不就是个流程的问题吗？老祖宗都说了饱暖思淫欲。当然要先解决温饱问题。”朱建新杠了一句，猛然回过神来：“不对，你真的跟男人在一起了？” 　　“嗯！”程彧挑了下眉。不得不佩服圈子里传消息的速度：“我们今天早上才确定的关系。” 　　“哪个小妖精敢勾引我祖宗！”朱建新听程彧承认了，越发生气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图你什么？你才多大，怎么不声不响就交朋友了？还交了个男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国内娱乐圈对这方面有多严格吗？你现在出柜了，将来怎么办？不怕那些人戴有色眼镜看你吗？” 　　“当然是图我长得帅！图我人品好！图我有才多金！”程彧施施然说道：“还有，不要随便问一个男人有多大！” 　　朱建新听到程彧的调侃，才猛然回过神来。他这是一个着急上火，险些忘了程彧跟圈里那些小艺人根本不一样。他要钱有钱，要资本有资本，要实力有实力，本身就是资源的缔造者。他当然不用在意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他。反正只要想赚钱想红想出名就要敬着他！ 　　有谁会在意财神爷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吗？当然无人在意，他们只想让财神爷保佑自己飞黄腾达。 　　朱建新冷静下来，忍不住叹了口气，抓抓头发：“行吧。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媒体这边你可以放心，没有你的允许，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家报纸杂志社交网站敢曝光这件事情。不过你家里面……” 　　朱建新想到程彧特殊的家庭状况，到了嘴边的“你父母知道吗”立刻改成了：“老爷子老太太能同意吗？” 　　程彧也没想到流程进展的如此之快。闻言微微一默，缓了缓才说道：“外公外婆应该会支持我的。” 　　朱建新听程彧的语气，显然就是打定了主意，就算他外公外婆不支持也要说服到二老支持。 　　朱建新也不好过问程彧的家事。话锋一转，好奇的问道：“能不能透露一下，您新交的男朋友……我认识吗？” 　　“裴延！”程彧懒得跟朱建新打机锋，直截了当的道：“你去M国时见过他。” 　　朱建新恍然，立刻回忆起当初他们到M国宣传新剧时，那位裴总跑前跑后异常殷勤的表现。心道怪不得，他就说一个年轻有为，家世背景还那么厉害的合伙人何以表现的如此低姿态，搞了半天合作事小，追人才是正事儿。 　　朱建新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既然知道了程彧的另一边是谁，也不多嘴评价。当下挂了电话，去帮程彧扫尾去了。如今天光娱乐俨然成为娱乐圈的龙头支柱，只要是跟这个圈子沾点边的，都要给天光娱乐几分面子。天光娱乐最大投资人，全球顶尖偶像组合的舞担门面竟然喜欢男人，这种惊天的绯闻一旦传了出去，严重了都有可能影响到公司的股价。所以必须死死捂住。那些媒体也怕得罪天光娱乐招来程彧的报复，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搞事情，纷纷表示一定配合。那个拍到照片的狗仔都没敢问价钱，直接把照片删了。全都害怕惹祸——毕竟程彧的手段可比他的脸和才华更深入人心。 　　程彧倒是没想到他谈个恋爱，全娱乐圈都跟着如临大敌。但是他跟裴延确定关系后的这一顿饭，也没能吃消停。期间两个人的电话就跟开了锅一样响个不停。而从来电者的身份，程彧可以清晰的推理出他们两人谈恋爱的消息应该是从娱乐圈传到时尚圈传到金融圈再传到实业圈！ 　　最后打进电话的是陈思邈。老爷子在电话里没说什么，只是让程彧晚上回家。 　　挂断电话后，程彧冲着裴延耸了耸肩膀，很遗憾的表示：“不能一起吃晚饭了。我要回家。” 　　裴延也刚刚挂断电话，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我妈刚刚打电话过来，情绪特别激动。” 　　两个年轻人相互对望着叹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程彧开车回到程家大宅。家里的气氛有点沉重。最近一直沉迷敲代码的程绍也罕见的没有一回家就钻回卧室，而是坐在沙发前规规矩矩的陪着二老看电视。见到程彧后欲言又止，冲着程彧挤眉弄眼的示意。 　　“好了！”陈思邈打断兄弟二人的眉眼官司，沉声问道：“阿彧，我今天在老朋友哪里听到了一些谣言——” 　　“不是谣言。”程彧打断外公的说辞，开门见山道：“我和裴延确实在一起了。” 　　陈思邈沉默了。 　　林素芬着急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都是男孩子吗？男孩子怎么可以在一起谈恋爱？还有你平时不是很烦裴延的吗？” 　　“可我现在喜欢了。”程彧的说话风格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以至于林素芬瞠目结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陈思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你考虑好了吗？” 　　“深思熟虑。”程彧看着外公外婆苍老的面孔，认认真真的说道：“外公外婆，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现在谈恋爱了，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这不是祝不祝福的事儿。”林素芬焦急的说道：“你们两个都是男孩子，你们的感情注定不被社会接受的。你们要是执意在一起，今后会过的很艰难的。” 　　“能有多艰难呢？”程彧低垂眉眼，轻飘飘的问道：“比不被父母承认艰难？还是比我在C&C珠宝跟那些老狐狸勾心斗角艰难？” 　　一句话堵的林素芬无话可说。 　　陈思邈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跟你外婆作为长辈，当然是坚定的支持你。我们只是担心你受伤，怕你后悔。” 　　“至少我现在很开心。”察觉到了外公外婆的妥协，程彧的神色也缓和许多：“就算是夫妻之间，谁又能保证一定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敢保证几年后是否还喜欢裴延。” 　　陈思邈听到程彧这么说，不禁更加沉默。林素芬原本是有一肚子的反对话要说。见到程彧这么清醒理智，甚至还有些冷酷无谓的态度。最终也没说什么。唯有无力的叹了口气：“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说到底，程彧今年也才二十岁。却已经是事业有成，名利双收。他的成就甚至是很多成年人一辈子达不到的。有这份底气在，程彧的脾气性格可以想象会有多固执。说句乾纲独断也不为过。 　　“你从小就不听人劝，现在长大了就更没人劝得住你。”陈思邈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长大的外孙，温声说道：“但外公还是想叮嘱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第172章 　　不说程彧这边，裴延回到家后，也是被爸妈好一顿逼问。周细媛又是疑惑又是纳闷：“怎么就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昨天晚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程彧不还是一口一个不愿意吗？” 　　“就今天早上的事儿。”裴延整个人还沉浸在狂喜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说起话来都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大概是三点半左右，阿彧给我打电话，约我上山看日出。看完日出就接受我的告白了。” 　　顿了顿，裴延又补充道：“阿彧还特别体贴的给我带了早饭。我们中午也是一起吃的，我买的菜，去他的宿舍做给他吃。” 　　“谁要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周细媛摆了摆手，对摸不着重点的傻儿子很是嫌弃：“我是问你程彧怎么忽然就同意了？” 　　“我也不知道。”裴延摇着头，嘴上说着不知道，脸上笑的却比谁都开心：“大概这就是古人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你这孩子！”周细媛看着傻乎乎的裴延，忍不住直摇头。 　　裴镇南沉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既然程彧答应你的告白了，今后你们两个就好好相处。年轻人要懂得相濡以沫持之以恒的道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个恋爱也是你们自己要谈的。既然谈了，就好好谈。千万别朝三暮四，最后闹的两家反目成仇——”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细媛不耐烦的打断了：“这话你用不着跟你这傻儿子说。有空倒是记得叮嘱一下那位小程总，别辜负了咱们家儿子。” 　　周细媛冷眼看着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裴延傻乎乎的拿着热脸贴人的冷屁股。虽说现在是贴上了，可谁知道程彧的新鲜劲儿能维持几天。说不准谈个一年半载的，他们家儿子没出什么幺蛾子，反倒是程彧自己腻歪了再来一通始乱终弃——周细媛不是担心别的，就担心他们家这傻儿子到时候承受不住。 　　裴镇南也沉默了。确实，裴延跟程彧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主动权全都掌握在程彧的手上。裴延是从小到大都黏着人家，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跑，如今两人好不容易谈上朋友了。与其叮嘱裴延好好过日子，还不如期盼程彧是个长情的人。毕竟跟他们家这个死心塌地只追程彧一个人的裴延比起来，怎么看都是性格喜怒不定，又在娱乐圈里当着人气巨星的程彧更有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风险。 　　“就是！”周细媛忍不住替他们家傻孩子担心：“关键是那个程彧，脾气又倔性格又傲，他们家没一个能管得住他的。” 　　“爸，妈，你们别担心了。阿彧就不是那种人。”裴延看着忧心忡忡的裴镇南夫妇，自信满满的说道：“再说我也不会给他厌烦我的机会的。” 　　裴延信誓旦旦，第二天中午就做了程彧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给程彧送午饭的同时，顺便抱着一堆投资项目给程彧签字。 　　程彧正在录音棚跟庆宸凌奕录制《星球远航》的主题曲。两位队友也是刚刚杀青回国。在电影中扮演了精灵角色的庆宸灵感突发写了一首歌。其实庆宸这些年都在坚持做原创。再加上他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天分，这两年出的原创单曲也广受好评。新歌做出来以后，还让导演听了一下。导演和制作方也觉得庆宸写的新歌很符合电影风格，尤其是高潮部分，配合电影画面非常振奋人心。再加上TOP组合也是现在全球最顶尖，人气最火爆的组合之一。导演和制片方也觉得如果能用庆宸的歌当电影主题曲，兴许在电影宣传这一块更有热度。二来也是给程彧一个面子。 　　裴延掐着午休的时间来送饭。他到公司的时候，恰好录音棚里的录制也告一段落。前台的工作人员早就从网上查到了裴延的资料，如今见到真人，面上不动声色，很专业的跟总裁办报备了来客身份等讯息。等裴延上楼以后，立刻拿手机在群里嗷嗷叫着发泄情绪！ 　　“没想到小程总的男朋友真人比照片帅多了！而且气质好好。阳光灿烂如沐春风的，看上去特别有自信。” 　　“毕竟是裴氏矿业董事长裴镇南的独生子。还是延彧资本的合伙人和投资负责人。虽然比咱们小程总逊色一点，也是标准的年轻才俊呐。” 　　“我就是好奇。你说他好歹也是裴氏矿业的继承人。裴镇南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能同意他跟男人在一起？”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你也不看看裴延选的男朋友是谁？咱们小程总往那儿一站，就算是裴镇南敢开口反对这段恋情吗？不怕咱们小程总翻脸？” 　　“……那倒也是！” 　　“不过这个裴总也够贤惠的。我看他来公司的时候还拿着保温桶。应该是家里厨子做的午饭。” 　　“能有咱们公司食堂好吃？我看那裴总也是多此一举。还不如两个人一起吃食堂得了。” 　　“你懂什么？好不好吃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份心意。这代表什么？这是家的味道……” 　　就在群里开锅一样闲聊的时候，裴延也提着保温桶坐电梯到了顶楼。程彧刚从录音棚出来，嚎了一上午嗓子都快冒烟了，正捧着一大杯胖大海一口口的灌。裴延见状，笑着说道：“我明天给你炖川贝雪梨。” 　　“嗯！”程彧点点头，跟裴延抱怨：“今天录音的时候有点不在状态。可能是太久没唱歌了，嗓子发紧。” 　　“但是彧哥表现的特别好！”因为是在录音棚一起录的音，录完了也顺道跟着程彧上楼的凌奕接口道：“明赫哥都说了，彧哥唱歌时候的情感要比前两张专辑的时候丰富细腻。还说这肯定是谈恋爱的好处。” 　　裴延一愣，旋即冲着程彧傻呵呵笑。 　　程彧看了凌奕一眼：“故意的是吧？” 　　凌奕眨巴着眼睛装无辜：“什么？” 　　“大家都是年轻人，你们也有谈恋爱的一天！”程彧用手指点了点两位队友：“你们等着。” 　　庆宸勾了勾嘴角：“我们这些打工仔哪里敢随随便便谈恋爱，还想多火几年攒攒钱。在燕京换套大别墅。” 　　“这个倒是不用攒钱就能换！”天光娱乐跟裴氏矿业联手开发的别墅区已经竣工了。等过完最后一批检查手续就可以开盘。程彧准备在开盘之前先把公司福利发下去：“……按内部价给你们打五折。保证你们两个不用贷款就能住上大别墅。怎么样，我这个队友兼老板够意思吧？” 　　不仅如此，程彧还准备让庆宸和凌奕自己去挑。挑中哪套就是哪套。 　　“真的？”庆宸和凌奕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最近两年燕京的房价涨的特别快。以至于庆宸和凌奕每每想起来，都特别庆幸当初在芒果台录节目的时候听了程彧的话，回京就举家凑钱，贷款买了第一套房子。原本还以为光是还这套房子就得花个七年八年。没想到程彧大手一挥，他们就连别墅都有了——还可以自己挑选最喜欢的一套。 　　“这种事情有必要骗人吗？”程彧笑着说道：“不过你们也差不多一点，老程两个还有公司其他几位股东早就选好中意的了，我回头让秘书把他们挑好的别墅告诉你们一声。你们选号的时候避开那几栋就行了。” 　　庆宸和凌奕点点头，也明白程彧的好意是不想让他们两个太张扬。毕竟他们还是天光娱乐的签约艺人，就算有程彧这层关系在，也不好表现的太嚣张。给两位总裁还有公司大股东们一个面子还是应该的。 　　意外知道了这么一个大喜事，庆宸和凌奕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再说他们两个也不好总呆在这里当电灯泡，当下打着要去秘书小姐姐那里看号的借口轻快的离开了。裴延看着两人的背影还有被小心翼翼关上的门，问程彧：“你没给自己挑一套吗？” 　　“还没。”程彧看着裴延：“等着你先挑，我要跟你做邻居。” 　　裴延没想到程彧居然会是这个答复，耳朵顿时就红了。整个人越发笑的跟一朵向日葵似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程彧在这方面是不怎么在意的。上辈子他的房产遍布全世界，可程彧出差时却宁愿住酒店。这次要不是为了裴延，程彧都懒得挑号。估计公司给他留哪栋他就选哪栋。反正以程天光两兄弟的眼力见，也不会给他留不好的。 　　裴延本来是想回国以后尽快敲定延彧资本的投资方向，为后续的资本运营铺平道路的。为了打出这第一步的声势来，公司更改废掉的投资方案都能绕二环一圈。可是在听到程彧这一番话后，裴延又觉得自己没那么着急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选房子装修——然后跟程彧做一回真正的邻居。 　　“到时候还可以养两只猫两条狗。”程彧突发奇想：“房间那么大，如果多两只小动物的话，可能会热闹一些。” 　　顿了顿，程彧又有点担心：“不过养猫养狗的话，小龙猫会不会害怕？它胆子那么小。” 　　“你可以把猫猫狗狗放在我这边。”裴延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想跟猫猫狗狗玩的时候，就来我家。嫌它们吵了就回你家里休息睡觉。或者还可以在你家里给我预备一间客房。到时候我的房子用来养猫养狗，你的房子用来养我。” 　　程彧看着臭不要脸的裴延，轻笑道：“不错！” 第173章 　　为表重视，在去选房子之前，裴延还特地找人算了个黄道吉日。当天早上，恨不得是焚香沐浴一番，过分凛然器重的模样，看的裴镇南夫妇直摇头。 　　等裴延飘着脚步离开以后，周细媛扭头数落裴镇南：“瞧瞧你生的好儿子！” 　　裴镇南一脸的无辜：“又怎么了？” 　　“娶了……”周细媛想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话到嘴边才想起来程彧既不是他们裴家的儿媳妇，恐怕也不会这么早就认她这个娘。不由得形容讪讪的哼了一声：“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殷勤成这样。我就没见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对我也这么好过。” 　　裴镇南摇摇头，懒得理会一大清早就喝陈年老醋的老婆，径自提着公文包上班去了。 　　裴延显然不知道他妈正在家里生闷气，接了程彧一路开车到达别墅区。这是天光娱乐和裴氏矿业共同开发的一个高档别墅区，小区坐落在香山脚下。背靠山面临湖的，风景特别好。小区里面的绿化做的也非常不错。有点仿照苏州林园，五步一亭十步一景的，种了大丛大丛的珍稀观赏类植被。小区旁边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 　　“没想到这边建的还不错。”裴延有些惊喜，他没有想到小区里的风景带居然打造的如此雅致。 　　程彧也有些意外。他也是第一次过来，没想到这别墅区建造的还挺像模像样：“我外公外婆一定喜欢。” 　　“那就给外公外婆也选一套别墅。”裴延笑道：“我觉得不光是外公外婆，太极协会那些元老肯定都喜欢。再加上最近两年地价涨的这么厉害，没准儿咱们真能大赚一笔。” 　　程彧耸了耸肩膀。这真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程彧和裴延坐着观赏车绕着小区看了一大圈，最终挑中了两套比邻的三层别墅。别墅后院里还搭建了一座凉亭，厚厚叠叠的紫藤顺着凉亭盖子倾洒下来，微风吹拂时轻轻舞动，层层叠叠的，看上去特别好看。 　　“后院纳凉前院遛狗。”裴延笑着说道：“搬进来以后，我在后院架上一座烧烤架子。那就更有煮鹤焚琴的乐趣。” 　　顿了顿，裴延由衷的感慨道：“就是晚上可能会有点害怕。影影幢幢的。” 　　陪着两人一道过来的项目部经理立刻接话：“晚上可以开灯。小区里的路灯都是仿照旧式宫灯还有花卉草木做出来的。有些还仿照萤火虫的样子缠在树藤上，白天看不出来，夜里开灯的时候星星点点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而且特别漂亮。” 　　项目部经理说着，就用平板电脑给俩人展示晚上开了灯后的小区景象——确实更漂亮。 　　程彧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两套吧。” 　　项目部经理又道：“挨着人工湖附近，还有一套是仿照王羲之的故居建的别墅。临水而居，我想应该能附和老爷子的风雅气节。不知道小程总有没有意向过去看看？” 　　“离水太近会不会潮湿？老爷子年纪大了，风湿很重，还有老寒腿。”程彧皱眉反问。 　　项目部经理笑道：“考虑到居住舒适度的问题，我们的别墅都有安装中央空调，所以您尽管放心。就算临水而居，也不会因为潮湿出现房屋受潮这种问题。而且因为这栋别墅是仿造魏晋时期的建筑风格建造的。所以别墅里面还有安装榻榻米，冬天的话坐在上面喝喝茶聊聊天，再看看湖雪，会很舒服。” 　　程彧和裴延相视一眼。裴延笑道：“我觉得挺好的。外公应该会喜欢。就算不在这边常住，偶尔带朋友过来开个诗会聚一聚也不错。” 　　“那就订一套好了。”程彧点点头。 　　从别墅区出来，已经临近中午了。两个人就在附近一家西餐厅随便吃了顿午饭，下午又约设计公司的人见面商讨两栋别墅的装修方案。程彧向来是很厌烦这种琐碎事情，不过这次有裴延陪在身边出谋划策，程彧倒是也耐着性子聊了一会儿。等敲定好装修方案以后，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设计师团队抱着满满一叠要求离开，约好了会在一个礼拜后给出成型的装修方案请程彧过目。 　　程彧还念念不忘他的两只猫和两条狗。于是两个人又去了宠物店，最后挑了一只哈士奇一只金毛一只布偶一只橘猫。因为程彧现在还没有精力照顾，就暂时寄放在裴延他们家。 　　“我们现在也算是儿女双全的人了。”裴延这一下午倒是没少在口头上讨采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程彧：“……” 　　又是看房装修，又是一起去买宠物。消息以别墅区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到了当天晚上，程彧要跟裴延同居的八卦新闻就传遍了整个娱乐圈。 　　程彧回家的时候，正撞上一脸忧心忡忡的外公外婆：“……你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外公外婆虽然不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的吧？” 　　程彧：“？” 　　程绍坐在旁边解释道：“外公外婆听说了你要跟裴延同居的消息。” 　　程彧：“……” 　　“我们只是一起去看了房子，准备做邻居。”程彧有些无力，也有些无奈：“不只是我们要住的两栋，还给外公外婆看中了一套仿魏晋风格的别墅。已经定下来了。” 　　没等陈思邈老两口接话，程绍皱着眉问道：“那我呢？” 　　“你跟外公外婆住一起嘛。”程彧说道：“房子那么大，总不能让外公外婆自己住。” 　　“只要不是同居就好。”陈思邈和林素芬放下心来，林素芬又问道：“听说你们还抱回来几只猫猫狗狗？” 　　“嗯。”程彧点头说道：“房子大了家里就很冷清。养两只猫猫狗狗，也能活跃一下气氛。” 　　“那怎么没把猫猫狗狗抱回来。”林素芬一脸欣喜的说道：“我跟你外公平时在家也很无聊。你们年轻人上班没有时间照顾宠物，可以交给我们养。你外公可以带着猫猫去练太极，我也可以带着狗狗去跳广场舞。” 　　这安排的……还挺分工明确。 　　程彧暗笑，开口说道：“行。我下次见到裴延，让他把猫猫狗狗送过来。” 　　程彧跟裴延交往这件事，虽然已经在各个圈子里传开了，但是碍于程彧的心性手段，也很少有人敢当着程彧的面儿问的太狠。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维护着这个公开的秘密。直到全球最臭名昭著的《月亮报》将这段绯闻韵事搬上了头版头条。一时间，整个好莱坞连带着全球娱乐圈和金融界都跟着炸锅了。 　　彼时恰好是程彧和裴延的两栋新房子刚刚装修完毕，两人合计着挑了个良辰吉日搬家。大名鼎鼎的《月亮报》就把一张从搬家公司工作人员手里高价买到的偷拍照片放到了娱乐版块的头版。整整三分之二的位置，清晰的拍下了程彧和裴延并肩站在别墅前的一幕。两人的怀里和身边还分别抱着黏着一只猫一条狗。看上去还挺和谐温馨的。 　　《月亮报》给这张照片配的文字标题就是“程彧裴延乔迁新居，两大企业喜结连理”。乍一看还挺喜庆。不过程彧的粉丝却一点都喜庆不起来。一个个全都跟天塌了地陷了一样纷纷在天光网还有DM数字音乐网站上哀嚎脱粉。消息很快传回国内，也引起了媒体还有各大社交网站的震动。碍于天光娱乐的地位和影响力，这些媒体倒是不敢在第一时间转发报道。各大网站还有社交平台可就不管那么多了。TOP组合出道多年，俨然成了全球最具人气的顶尖偶像。程彧作为团内的舞蹈担当和门面担当，再加上自身才艺出众，也是人气最火爆的团员。他的粉丝体量也是相当大的。如今骤然得知偶像谈恋爱了，恋爱对象竟然还是一名男人，很多粉丝顿时承受不了了。有不相信这个新闻的真实性，对《月亮报》破口大骂说报纸为了销量哗众取宠故意造谣的。有信了绯闻叫嚣脱粉的，也有骂程彧是同性恋不要脸恶心人的，还有一步到底脱粉转黑的，更有联名抗议要求程彧分手恢复单身的……闹的声势浩大的，搞得程彧是相当无语。 　　“没想到我竟然也能享受到脱粉转黑这个待遇。”程彧一时间还有些惊奇，主要是前世今生两辈子，程彧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那我们现在要这么办？”裴延看着程彧，脑内也是浮想联翩：“要不要我们出一篇声明，就说我们两个只是好朋友——” 　　“为什么要出这种声明？”程彧眉峰一挑，神色莫名的看着裴延：“你觉得我见不得人？” 　　“当然不是！”裴延猛猛摇头，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我们两个谈恋爱的消息传开了会影响到你的偶像事业。” 　　裴延虽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是因为程彧还在当偶像的缘故，裴延或多或少也了解到圈内艺人的生存状态。知道身为一名偶像，最影响事业的就是曝出绯闻。更何况是同性绯闻。 　　裴延虽然也不想这么做。但他自认为跟他的委屈相比，显然程彧的事业更重要。更何况他们两个的关系，身边的家人朋友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差不多了。至于那些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他们这个圈子的外人，其实怎么想都没有关系。 　　“没那个必要！”程彧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我当艺人只是因为我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可以通过这个职业对我的人生还有我的选择指手画脚。我会通知公关部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顿了顿，程彧又问裴延：“你要一起参加吗？” 第174章 　　程彧和裴延谈恋爱的消息曝光了。受到影响的也不只是程彧的粉丝，还有裴氏矿业以及程彧名下的企业。 　　其中AYU珠宝因为跟时尚界凑的比较近——而众所周知，时尚界又向来是对性向最为宽容的一个行业。所以在程彧和裴延的恋情曝光以后，AYU珠宝非但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销量反而因为这一波全球范围内的被动宣传而增加了。至于天光娱乐，好些人担忧程彧的性取向会影响到公司形象还有艺人形象，因而股价略有下跌。内部股东倒是没有想要撤资的，再加上天光娱乐跟好莱坞寰球影业合作拍摄的《星球远航》已经进入后期剪辑阶段。天光娱乐向好莱坞输出的艺人也因为面孔频频出现在大小屏幕中混的脸熟进而提升了商业价值……总的来说，就是没受到太大影响。 　　至于还没上市的天光网和DM数字音乐网站，倒是因祸得福，因为程彧出柜的绯闻八卦居然迎来了一大波的新用户增长。 　　相比之下，一直致力于发展实业和传统领域的裴氏矿业就有些波折。董事长的独生子居然喜欢男人。这在相对保守的实业领域来说，也算是一桩丑闻。更何况裴延刚回国时，裴镇南还大张旗鼓的举办了一场酒会，就是为了向公众介绍他儿子。如今裴氏矿业的集团继承人可能因为性取向的缘故造成裴家断后，这么猎奇的八卦新闻在传统领域就如同一滴冷水掉进了热油锅。群情热议之余，连带着向来沉稳厚重的裴氏矿业也被抹上一层桃色。企业风评一夜被害。 　　针对于这种无妄之灾，裴氏矿业的其他股东们自然非常不满。虽然碍于裴镇南的淫威，也不敢把话说的太重，但一句交代还是需要的。 　　早在程彧跟裴延确定关系那天，裴镇南就已经做好了这段恋情被曝光后的准备。《月亮报》的报道传到国内以后，裴镇南第一时间命令公关部行动。裴氏矿业作为国内最大的矿石原材料供应商，同样也是各大实业领域的龙头企业，在自主研发方面也有花重金成立自己的实验室。如今绯闻传开，裴氏矿业在第一时间公布了旗下实验室研发出一款新的矿石捕收剂，在精矿品味相近的情况下，可以提高10%的回收率…… 　　这个利好消息一公布，也没人在意裴氏集团董事长家独生子的同性绯闻了，全都在第一时间蜂拥至裴氏矿业总部亲眼见证这个奇迹。而裴氏矿业的股价也在一周之内接连冲破涨停板。 　　就在裴氏矿业好不容易将股价稳定下来，并且将这桩绯闻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的时候，程彧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作为绯闻的另一位当事人，裴延也出席了发布会。受邀参加发布会的媒体则不光有国内外娱乐媒体，还有不少金融财经界还有社会版块的同仁。 　　而在发布会上，程彧只是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确实在跟裴延谈恋爱。并且认为这是自己的私事没必要跟任何人交代。然后话锋一转，直接宣布天光网即将在M国上市。 　　这个消息一公布，简直比裴氏矿业的利好消息还牵动人心。毕竟裴氏矿业研发的矿石捕收剂只是针对同行的，就算产品再厉害，外人根本就不关心也不在意。可是天光网却是华夏乃至全世界网友们天天在使用的社交工具。同样也是最受关注的一个全球性社交平台。 　　如果天光网真的能在M国上市并且有一个不错的开局的话，甚至都可能影响到目前的全球互联网局势。 　　作为一名市值过千亿的珠宝集团的实际掌控者，程彧上辈子跟娱乐圈和时尚圈的接触非常深入紧密，同时也深谙用一个爆炸性新闻压过另外一个新闻的公关道理。 　　果然，在程彧宣布天光网要在M国上市以后，再也没有人留意程彧和裴延那点小打小闹的恋情绯闻。前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们纷纷举手提问，很好奇程彧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运作天光网上市？难道就不担心全球还在绵延的经济危机会严重影响到天光网的股价？还是说程彧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他的恋情转移注意力？ 　　面对记者们的咄咄逼问，程彧回应道：“我跟裴延是光明正大谈恋爱，是在各自单身的时候，以喜欢为前提，以白头偕老为共同目标，并且收到了双方家长的承认还有祝福的交往。这段关系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不过许多网友过于关注我，把这件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个人虽然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聊的，也不希望因为我个人的感情问题，影响到我家人的正常生活。但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我也不反对诸君以此作笑谈。” 　　“那你的粉丝呢？”台下有个记者大概也是程彧的粉丝，听到这段话后，都没能等到主持人继续流程，直接站起身来问道：“你粉丝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第一时间关注你的作品，关注你所有消息。你偷偷谈恋爱，你没什么想对粉丝说的吗？” 　　程彧略微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对于那些爱我的人，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也希望我的粉丝能够跟我一样，事业有成，感情幸福，能够找到一个愿意疼你爱你宠着你，还能陪你在事业上一起奋斗的人。” 　　“感谢你们喜欢我，或者曾经喜欢过我。”程彧顿了顿，仿佛是在组织语言：“作为一名偶像，我希望你们能够更加关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的生活。但作为被你们喜欢过的人，我想说所有的喜欢都应该被珍重。所有的喜欢都不应该被辜负。哪怕你们是在追星。” 　　“不管是今后一如既往喜欢我的人，还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脱粉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保留这些喜欢过我的证据。然后好好学习，专注提升自己的能力，努力考个好大学。到时候可以来我名下的任何公司应聘。只要通过第一轮笔试还有第二轮复试，在第三轮面试的时候，你们把这些曾经喜欢过我的经历拿出来，我会让面试官优先录取。” 　　“我希望让爱我的人知道，你们的爱意没有被辜负，你们的喜欢很值得。它帮助你们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大概是没有想到程彧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发布会现场顿时一片安静。过了好久，刚刚还在咄咄逼人质问程彧要怎么面对粉丝的那名年轻女记者突然蹲下来抱头痛哭：“……你为什么要谈恋爱呀？你才二十一岁你着急谈恋爱干什么呀？你看看哪有偶像艺人这么早就谈恋爱的？你就不能等到三十岁再谈恋爱吗？你着什么急呀？” 　　“……我们怎么办呀？” 　　负责维持发布会秩序的安保人员走上来，想要把那名痛哭的女记者拉出去，被程彧摆手拦住了。 　　这个自出道以来就以桀骜不驯著称于世，甚至在生活中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低过头的人看着台下痛哭的粉丝，沉默了半天，忽然冲着所有镜头深深的鞠了一躬。在场的记者全都愣住了。就连哭的涕泪横流的女记者都愣住了。 　　“谢谢你们喜欢我。”程彧举起话筒，轻轻地，缓缓地，温柔地说道：“但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了。和面对我家人时的心情一样，我现在也非常希望喜欢我的人，能够接受我喜欢的人。” 　　“因为未来的每一天，他都会陪在我身边。我不敢保证这段时间会有多久，但至少现在，我的心情跟你们是一样的。就是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不被自己在意的人讨厌。” 　　程彧其实是个很少在公众面前剖析内心的人。他的经历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更多的时候，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程彧都是在侃侃而谈他的作品，他的事业，他的帝国版图，还有未来的经营策略。即便是在没有公开恋情之前，程彧也是个不怎么理会粉丝的偶像。 　　而程彧的粉丝也早就清楚这一点。她们从来就知道偶像艺人这条道路并非是程彧唯一的选择，甚至都不是程彧的优先选择。而跟那些动辄挥金如土的合作伙伴，还有以全球为量级的消费者相比，程彧的粉丝也不觉得他们的财力可以进入程彧的视线。这次程彧曝光恋情，谈恋爱的对象竟然是裴氏矿业的独生子。这即便是在豪门世家当中也绝对是一桩强强联合的婚事。相比于裴氏矿业继承人这个闪闪发光的身份，粉丝们更加不认为自己的吵闹会掀起什么浪花。 　　她们只是忍不住想要发泄一下。毕竟她们独自喜欢程彧这么多年了，但似乎她们的心意从来就不被程彧重视，他们的喜欢也从来就不被程彧在意。如今程彧又谈恋爱了，她们埋藏在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大闹一场，就当是祭奠自己的青春。 　　而她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全世界嘲笑的准备——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人怎么能够理解追星粉的心态呢？谁能理解一个人居然会毫无缘故的喜欢上另外一个可能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还喜欢到疯疯癫癫的程度。而她们口口声声的喜欢，所谓竭尽全力的支持程彧的作品，支持程彧的事业，可能在更多人眼中只不过是个普通消费者的水平。 　　相比于程彧庞大的商业帝国和雄厚的人脉来说，这些粉丝们能做的事情可能就是沧海中的一滴水。过于渺小到甚至卑微。可她们没有想到，自己这一顿闹腾居然真的得到了程彧的回应。 　　他说“这世上所有的喜欢都应该被尊重”，“所有的喜欢都不应该被辜负”，他看到了粉丝们努力做的一切。他感受到了粉丝们的喜欢还有蓬勃的爱意。 　　“程彧！我喜欢你！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 　　守在电脑前看直播的玉玺们崩溃痛哭，一个个泪眼朦胧的爬上天光网，爬到程彧的账户底下表达心意。 　　而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一直沉默着的裴延也走到程彧身边，和程彧一起向镜头深深鞠了一躬，开口说道：“程彧的粉丝们，很感激这么多年来你们对程彧的喜欢和支持。我是程彧的男朋友，我叫裴延。请大家放心把程彧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程彧非常珍惜你们的心意。我也是。所以接下来，裴氏矿业旗下的餐饮集团和所有商场会所会针对玉玺们推出一个优惠回馈粉丝。未来的一个月，所有玉玺们拿着程彧的专辑在裴氏集团旗下的服务性场所消费，都可以享受到所有消费打七折的优惠。” 　　裴延是个俗人，不怎么会花言巧语（现在正在练习中）。但裴延可以用朴素的价值观表达自己对于程彧粉丝的重视——拿钱砸！ 　　这一瞬间，原本还在为程彧谈恋爱而哭嚎的粉丝们忽然有一种被钱砸晕的晕眩感。心大的粉丝已经抹抹眼泪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自己的偶像专辑珍藏版——哭累了也是要吃饭喝水K歌发泄一哈情绪哒。 　　至于脱粉这件事——喵的玉玺的粉籍这么值钱，还脱个屁呀！偶像你尽管谈恋爱！这个谈腻了换一个谈！下次能不能换个汽车集团的公子哥儿！我马上就大学毕业了，初出社会第一辆车能不能给机会打个七折！ 第175章 　　天光网还有DM数字音乐网站早在一年前就完成了A轮融资。按照天光网目前在全球范围内的扩张速度，以及与好莱坞各大经纪公司和《星球远航》联手宣传的知名度，如果不是程彧强压着不让网站上市，其实天光网早就达到了可以在纳斯达克撞钟的标准。 　　如今程彧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天光网即将在M股上市。这边具体流程还没开始走，“天光网即将登陆纳斯达克”的新闻报道已经刷版全球重量级IT媒体和杂志。发布会刚刚结束，来自全球范围内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还有投行方面纷纷找上门来。都想要承接天光网上市这个大项目。 　　作为天光网在M国运营的实际负责人，裴延理所当然的接手了网站上市前的所有筹备工作。程彧坐镇后方，一方面是给裴延压阵，另外一方面，则是接手了延彧资本未来一年的战略投资策划方案。以程彧重生者的投资眼光，这个工作简直都不能称之为工作。只需要拿出当年画的那副记忆宫殿图，在上面挑挑拣拣，选几个未来十数年行情特别好，投资回报率也特别高的新兴企业砸钱就可以了。 　　所以在制定投资策划方案之余，程彧甚至还有精力带着操盘手们到国际资本市场继续扫荡。这一次，程彧可不是单打独斗。作为一手缔造了明星IP周边产业链的男人，程彧如今的影响力可不仅仅是在娱乐圈和时尚界。还包括簇拥在这条产业链上上下下的厂商和供应商，以及与天光娱乐合作多年的高奢品牌方。这些商家对程彧在资本运作方面的能力和手段早已心服口服。再加上延彧资本自创建之日起就一直以鲸吞资本做空国际市场的吸金手段著称于世。 　　如今程彧想要“重操旧业”，早就跟程彧达成商业联盟的合作伙伴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机会。争先恐后的跑到延彧资本的总部追加投资，即便延彧资本在佣金和手续费这几道关卡上一提再提，赶着来送钱的大客户们还是趋之若鹜。 　　除此之外，作为程彧当之无愧的“亲家”，裴氏矿业也抵押出近百亿M金的流动资金加入到这一次的掠夺盛宴中。而作为裴氏矿业的商业同盟，不少实业集团也紧随其后，在延彧资本开了户头。 　　一时间，疯狂吸收近千亿M金的延彧资本瞬间让全球金融市场如临大敌。没有人知道程彧手握这个资本利器究竟会剑指何方。更多人还是担心程彧会恶意做空市场，甚至有国家发声——如果程彧胆敢做空本国企业，今后将不再欢迎程彧旗下的任何品牌进入该国。 　　不过好在全球资本战战兢兢地观望了大半天，程彧本人似乎并没有做空全世界的兴趣。他只是漫无目的的在价格极低的时候吸纳各行各业的股票——互联网，金融，服装，珠宝，新能源，汽车，航空公司等等等等，所投资的项目琳琅满目，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程彧不投资的。 　　别说是正在观望的资本，即便是跟在程彧身后无条件加注的同盟们都懵逼了。有人按捺不住去问程彧，程彧也不解释。故作神秘的继续保持沉默。就在所有人都感到不耐烦，甚至想要撤资的时候。毫无例外的，程彧趁低吸纳的所有股票，其公司纷纷都有利好消息传出来。要么是有新的专利公布，要么是被财力更加雄厚的资本收购，要么就是本国发布了刺激行业发展的重大利好消息……总而言之，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程彧所投资的每一只股票和期货都在短时间内疯狂暴涨。而程彧总能在股票或者期货涨到最高点，或者是与最高点相差无几的位置果断抛出。然后携裹着更加雄厚的资本追逐下一个目标。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自然也纠结了无数国际炒家跟在延彧资本身后跟风捡漏。强大的资本瞬间注入资金池，程彧不出意外的发现这种行为惯式甚至改变了他记忆中的股票数据。很多时候，往往延彧资本投资了哪个行业哪个企业，或者程彧在采访时只要表达出自己对那支股票看好，国际炒家就会在第一时间争先恐后的抢购股票。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程彧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推高一支股票，甚至推高一个行业。很多公司发现了这个奇迹，竟然私下偷偷给程彧打电话，恳求程彧在接受采访时表达对他们公司的看好，或者让延彧资本买入股票。为此甚至愿意付出一笔丰厚的酬劳。 　　程彧对此哭笑不得。不过他对于作假这种事情倒是并不看好。也没有兴趣跟某些即将破产的企业联合起来坐庄坑散户。仍旧按照自己记忆中的金融数据作为参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战略投资和股票买入。 　　因为程彧有上辈子的记忆做为依据，很多时候他的投资并没有任何道理和逻辑可言。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国际资本尾随着延彧资本后面喝汤，程彧也就越来越注意投资方向——往往上一只股票还在大量买入新能源企业，下一只股票已经投资到医药领域了。这种率性而为的投资方式让努力研究程彧投资策略的金融专家们实在摸不着头脑。原本想摸透程彧的战略投资方向，争取在低点入手股票的国际资本们不得不放弃。认命的跟在延彧资本后面喝汤。 　　而随着延彧资本在全球范围内的投资摊子越铺越大，更多的优质企业也因为程彧的关系被全世界各大资本关注到。最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往往程彧大量购入股票没多久，这些公司就能传出各种各样的刺激股价上涨的利好消息。没有人知道程彧是重生的，又因为这些公司分布之散，也没有人相信远在华夏的程彧能够通过内线提前知道这些公司的核心机密。最终只能归咎于程彧不仅投资眼光好，而且运气更好。绝对是被上帝亲吻过的金手指。 　　再加上程彧每次投资都能刺激企业良性发展，而非是大多数资本的恶意控股，甚至为了攫取利益最大化故意将公司拆分的分崩离析。很多企业甚至给程彧还有他的延彧资本起了个外号——叫做“斯文的野蛮人”。 　　他们一致认为，程彧一定是因为自己在做企业，在做品牌的缘故，所以跟那些只看重利益的无良资本不一样。程彧虽然拥有着雄厚的资本，但是他更加在意创业者们的心血。就像程彧自己也辛辛苦苦创建了AYU珠宝和天光网一样，这世界上只有创业者才能懂得创业者的辛苦不易。更有甚者，还有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夸张的表示程彧是“凭借一己之力，终结了世界经济危机的人。” 　　因为众所周知，在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这几年，各国各行各业过的都非常惨。而程彧的投资确实是为这些行业和企业注入了一股强心剂。尽管程彧的行为看上去只是极为寻常的“趁低吸纳，高价抛出”，仍然有很多人觉得是延彧资本的投资把他们拉出经济危机的泥潭。 　　大概是认同了程彧“创业者”和“救市者”的身份，接下来几年，向来只做战略投资的延彧资本竟然还受到了不少来自于企业方的“投资邀请”。更有无数的创业者们在创业之初就给延彧资本发邮件打电话，希望能够得到延彧资本的资金支持。希望延彧资本做他们的“天使投资人”。 　　而在这些络绎不绝的申请当中，程彧甚至惊讶的发现了不少十几年后名声大振的新兴企业。更有不少被延彧资本支持过，但最终还是创业失败了的创始人们，大概是因为雏鸟心态认准了延彧资本或者是程彧这个人，在创业失败后纷纷递简历给程彧名下的各个企业，跑到程彧旗下的帝国当中层管理或者高管去了。无形中又拓展了程彧帝国的人才池。 　　这倒是成了一桩无心插柳的好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就在程彧仗着自己身为重生者的便利，不断在全世界攫取财富的同一时间，裴延这边也完成了天光网在M股上市的所有准备。 　　就在天光网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前一天，在全世界买买买的程彧也带着他的操盘手们抵达M国。作为天光网的最大投资者，他要在纳斯达克跟裴延一起撞钟。当天晚上抵达M国的还有程绍带着外公外婆，程天光程天睿两兄弟带着天光娱乐的高层和艺人骨干（准备等网站上市后就转道夏威夷团建庆祝的）以及天光网的其他投资者，裴氏矿业的裴镇南夫妇，卡洛琳集团的茜茜卡洛琳母女，明星IP周边产业链的各大伙伴品牌商，甚至还有被延彧资本趁低吸纳过股票的全球各大企业。 　　用当晚《华尔街报》的报道来说：“似乎全世界都在这一天聚集到纽约，想要亲眼见证救市的王者在纳斯达克登顶的奇迹。” 　　而当天晚上接受采访的许多企业家也都明确表示：“……正是因为延彧资本购入我司股票的行为，我的企业在一瞬间得到了重生。而我现在也是想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表达我对延彧资本，对程彧先生的感谢。” 　　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以至于第二天天光网在纳斯达克上市以后，股价竟然在第一时间突破了每股8868M金。 　　“……这是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同时也印证了延彧资本得道者多助的朴素价值观。” 　　抛开媒体杂志们的竭力称赞不谈，当天在纳斯达克敲钟的时候，所有人都非常默契的将这个机会让给了程彧还有裴延。于是当天上午，程彧和裴延双手交叠着按下按钮的一幕就被拍成了照片。身后站着的一众高管还有投资者们笑意盈盈的看过来，新鲜的彩带从头顶飘落下来。场面喜庆的就跟订婚仪式似的。 　　程彧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非常坦然的与裴延十指交握，笑着说道：“很开心天光网终于上市了。这代表着很多人的辛苦和努力得到了回报。更加开心的是在天光网上市这一天，我最喜欢的人依旧陪在我的身边。我们不仅是生活中的伴侣，也是事业上的伙伴，灵魂的契合才是我们能够一直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重要原因。” 　　“在这里也祝福所有喜欢我还有爱我的人，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找到自己要努力的方向，在事业上取得进步，找到契合自己的灵魂伴侣。” 　　裴延笑眯眯的握紧了程彧的手，点头附和道：“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结啦~??ヽ(°▽°)ノ?。感谢所有看文的小天使萌，是你们的支持，懒八才能完成一本又一本故事。下本书《操盘手与男明星》改名《你瞅啥》，懒八努力写个谈恋爱哒故事。当然因为笔力所限，可能还是会注重事业线，懒八会努力完善感情线哒。感兴趣哒小天使萌可以收藏一下(づ￣3￣)づ╭?～ 　　新文《你瞅啥》 　　身为华尔街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野蛮人，闻人晏在回国继承家业当晚，被不务正业的长辈灌醉签了一份演员合同。长辈本意是想以此为由要（ken）挟（qiu）闻人晏投资剧组。却没料到闻人晏在看到男主角的资料后……竟然答应了！ 　　身为全球最具人气的顶级偶像，敖擎远为钱下凡参演古装偶像剧的新闻瞬间引起圈内热议。剧组开机当天，在化妆间里换衣服的敖擎远看着走错门的闻人晏，凶巴巴问道：“你瞅啥？” 　　闻人晏看着小男孩过分漂亮的脸蛋和块块分明的八块腹肌，轻佻的吹了声口哨：“瞅你好看！” 　　花豹与东北虎的爱情。猫科动物的较量。 　　回国继承家业的霸道总裁和超人气巨星的爱情 　　霸道总裁受，巨星小脑虎变东北虎攻，受比攻大三岁，年下。互宠。 第176章 番外 　　天光网在纳斯达克上市当天，股价居然突破了每股8868M元这个惊世大关。新闻报道一出来，不光是天光系的股东们，全球金融市场和互联网IT界也瞬间振奋起来。似乎这个漂亮的数字也意味着绵延了许多年的经济危机颓势终于到达了触底反弹的那个点。全球各大财经媒体还有IT媒体连篇累牍的进行报道，相关领域的专家们也纷纷撰文表态。一方面是看好天光网的发展前景，另外一方面也是看好互联网的未来。 　　不提外界如何群情振奋，程彧为了感谢那些把天光网的股价一力推上去的众多推手们。还在网站上市后举办了一场庆功宴。恰好天光网的股东还有天光娱乐的艺人们要去夏威夷团建。所以这个庆功宴的举办地点就定在了夏威夷。那里有阳光、沙滩、大海和美丽热情的风景。 　　说实话天光网上市之前，就连程彧自己也没想到天光网的股价会被炒到这种地步。以至于天光网上市当天，公司市值翻了近百倍，直接突破千亿M金大关。这也是全球互联网企业当中，第一个市值突破千亿大关的社交网站。 　　作为延彧资本在全球范围内不断“救市”的回报，所有人都知道天光网的股价是一个奇迹，也是人心所向。是一个特例，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可言。但天光网过分夸张的股价还是给一直低迷在经济危机中的全球互联网IT行业打了一剂强心剂。很多国际资本哪怕明知道天光网是特例，也依然克制不住资本逐利的惯性，下意识的在全球互联网市场搜寻值得投资的门户网站，想要借机跟风下注。 　　而作为天光网上市后最直接的获益者，程彧的身价也一举突破千亿M金（这里面不光包含天光网的股份，还有程彧所持有的AYU珠宝，天光娱乐以及延彧资本的所有股份总和。甚至连程彧跟裴氏矿业达成战略联盟时，象征性的交叉持股也算进去了）。为了庆祝自己一夜暴富，程彧还专门打电话给国内AYU珠宝和延彧资本的员工们，要求大家在两天之内完成手头上的工作。程彧旗下的所有公司休假三天，公司会包机接所有高管来夏威夷度假，还可以携带家属。一切费用公司全包。 　　“你这是王者登基，所以要普天同庆么！”当天晚上，在夏威夷的海滩前，裴延坐在烧烤摊子前面，一边给程彧烤鸡翅，一边打趣道。 　　“有点意思。”程彧品味了一下裴延的话，臭不要脸的接口道：“不过国王登基的时候，照例是要选皇后的。不知道阁下有没有这个兴趣？” 　　裴延一愣，有些摸不准程彧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喂，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呀！” 　　“你难道不知道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在里头？”程彧挑了下眉，身体歪歪扭扭的坐在沙滩上，一只手撑着身体，笑眯眯的看着裴延：“你要是也有这个意思呢，我就是认真的。你要是没这个意思，也可以当我是在开玩笑。” 　　裴延怔怔的看着程彧的眼睛。程彧的眼睛向来是又黑又亮，幽深的瞳孔永远带着咄咄逼人的神采和叫人捉摸不透的玩味。看上去永远都是漫不经心且强势的。此刻，这双眼睛正牢牢的盯在裴延的脸上。清亮黝黑的瞳孔里面倒映出裴延的倒影。仿佛天地之间，程彧的世界里只剩下裴延。 　　大概是裴延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程彧略有些焦躁的皱了下眉，却也没有催促裴延的意思。目光移开，落在烤炉上方抹了蜂蜜黄油的鸡翅上，用下巴点了点，示意道：“糊了。” 　　“哦！”裴延慌忙回神，手忙脚乱的将鸡翅翻了一个面，耳朵红红的说道：“我，我当然是愿意的。只是我刚才没有想到，你居然会——” 　　居然会抢先告白。裴延原本还以为，能够得到程彧的认可已经是天底下最满足的事情了。谁能想到，程彧居然还惦记着给他“皇后”的“名分”。不过这个“名分”应该怎么给，国内并不允许同性结婚呀。 　　裴延这厢盯着半糊的鸡翅，忧心忡忡的考虑半天，也没注意到程彧什么时候从沙滩短裤的兜里掏出一个天鹅绒的戒指盒，正襟危坐着递到了他的面前。 　　裴延回过头来又是一愣。 　　程彧笑着说道：“这是我亲自设计的求婚戒指。” 　　裴延激动到双手都有些颤抖，整个人呼吸不畅的接过戒指盒，打开一看，只见戒指盒里静静躺着一枚猫眼石戒指，蜜糖色的猫眼石被打造成实验烧瓶的形状，玫瑰金的戒托则按照编织项链的纹理扭曲着，乍看上去仿佛是个项链吊坠。在夏威夷日光的照耀下，静静散发着灿烂的光辉。 　　程彧一只手揣进沙滩裤兜里，略有些不自在的告白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我的黄金雨烧瓶吗？” 　　裴延顿时愣住了。 　　程彧看着一整天都呈现出大脑断根弦状态的裴延，也生怕这傻子的脑袋被烧短路了，也不卖关子，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就是那个黄金雨的烧瓶。虽然这种实验挺无聊的，但毕竟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我觉得很有意义。” 　　程彧说到这里，定定的看着裴延，认真说道：“那是我受过的价格最便宜的礼物。也是我收到的第一个最有心意的礼物。” 　　裴延闻言，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猫眼石戒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程彧的轮廓在灿烂的日光下显得越发柔和，看着裴延的眼神也越发清亮温柔。他轻声说道：“之所以设计这款订婚戒指，是想告诉你。这么多年，并不只是你一个人在辛苦的追着我的背影跑。只是我反应迟钝。其实早在我不知道也没留意的地方，你的心意早就打动我了。” 　　程彧顿了顿，还想说什么，最后也没好意思说。整个人略有些不自在的看向荡漾着层层浪花的海面。有小孩和成年游客在海面上冲浪，还有海鸟飞来飞去的。程彧舔了舔嘴唇，用比说rap还急切的语速飞快的说道：“我心悦你。” 　　裴延忽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其实他跟程彧在一起后，身边也经常能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大意都是在嘲笑裴延做了这么多年的舔狗，终于追到了程彧。然而看程彧的状态，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在意裴延。大概只是不忍心或者无聊，才会答应裴延在一起。说不准哪天腻歪了就把裴延给甩了…… 　　裴延其实一直都没在意过这些酸话。只是周细媛偶尔打牌的时候会被这些风言风语气到，回来就跟裴延抱怨。但裴延也从来没有在程彧面前表现出来。他原本以为程彧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程彧竟然知道。还为此默默的设计了求婚戒指，抢在前面跟他求婚。 　　可是程彧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裴延正在胡思乱想，回过神来愕然发现程彧竟然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从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在努力向我奔跑。但一段感情是相互的，不能总是一个人付出一个人回应。我想你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这一步就让我来走向你。不是顾虑外人的想法，而是我想让你知道，在这段感情中，我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你爱我，我也同样爱你。” 　　“所以，裴延先生，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求婚？” 　　裴延呆呆的看着半跪在他前面的程彧，看着程彧手上托着的戒指，原本还在周围闲逛的人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全都围了过来。在无数人目光灼灼的凝视下，裴延笑的管理不住表情，傻乎乎的也学着程彧的样子单膝跪下来，猛猛的点头：“我愿意。” 　　话音刚落，只听数声哨向一般，天空绽放了无数朵白色焰火。在灿烂日光和明媚蓝天的背影下，这些白色的烟火看上去并不醒目。仿佛只是一朵朵浅淡的云彩，被风一吹就要散了。 　　有人不经意的抱怨道：“谁放的烟花？大白天的放什么烟花，根本看不清楚。” 　　“不是放给别人看的。”程彧目光定定的看着裴延，只给裴延一个人解释道：“这是仪式感。烟花只放给你一个人。” 　　或许在别人眼中，看烟花更注重的是眼前绚烂的视觉效果。但是程彧放给裴延的烟花，是绽放在两个人的心里面。就像平常过日子，外人看着或许平淡，但炫彩斑斓，自然是在两个人的心里边。 　　这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裴延激动到说不出话来。程彧永远都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浪漫不体贴，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细腻温柔。只不过程彧会用自己的方法自己的节奏安排好生活中的每一件事。 　　就像程彧默默设计的黄金雨烧瓶婚戒，就像眼前这白日焰火。或许在外人眼中看上去古怪又莫名其妙，但是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些莫名其妙举动的背后，其实充满了仪式感。 　　裴延觉得，这样的程彧真的是浪漫到骨子里了。他能追到这么好的程彧当终生伴侣，何止是三生有幸。 　　“阿彧，我会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的。” 　　人群散开之后，裴延握住程彧的手，坚定的发誓。 　　“嗯！”程彧用力的回握裴延，两人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这回附和的人变成了程彧：“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自我感觉这篇文已经写的很详细很完整了，番外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想了半天，还是补充一下程彧对待这段感情的态度吧。别看他外表冷冷的，好像一直专注事业。但其实程彧的内心也是一个非常细腻的人。他很在意别人待他的好。更何况裴延还是要陪他一辈子的人。程彧是真心喜欢裴延才会和他在一起，对待自己真心爱护的人，程彧当然不会让他受委屈。这是程彧的做事风格。所以抢在裴延面前求婚，也是让全世界知道他和裴延的爱情是相互尊重是平等是双线头的。 　　就酱！番外就这一个了！感谢坚持到现在的小天使萌，你们的支持是懒八写下去的动力！也祝愿所有小天使萌幸福快乐，健康平安，事业有成，考上心仪的大学。我们新文再见┏(＾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