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主母 作者:二月清晨   文案   苏宁悠本是商家女,却因父母救了正在临盆的永安侯夫人一命,因此与永安侯府的大公子梁景阳定下婚约。   梁景阳生性脱跳,性情顽劣,桀骜不驯,极度反对与苏宁悠在一起。   大婚当日,以狸猫羞辱苏宁悠。令苏宁悠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苏宁悠大梁景阳三岁,聪慧沉稳,深得公婆喜爱,刚嫁入梁家,便稳坐当家主母之位。   公婆担忧苏宁悠受委屈,那是处处袒护,事事顺着,完全是将苏宁悠当作亲女儿对待。   苏宁悠训夫有方,丈夫逛青楼,她跟着侍候。丈夫要娶花魁做小娘,她二话不说便张罗起来。丈夫多日夜不归宿,她亲自送换洗衣物给他梳洗。   众人笑苏宁悠傻,却是不曾想,京城第一纨绔悄悄变乖了。   后来,   梁景阳:“媳妇是我的天,媳妇是我的地,媳妇是我的命中注定,媳妇说什么便是什么。”   众人嗤笑梁景阳没有出息,笑他被苏宁悠管得死死的。   梁景阳:“我为媳妇改邪归正,我乐意。”   再后来,梁景阳考取了功名,入朝为官,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纨绔子第。各个地方的官员给他送了无数美人,他一一拒绝。   旁人不知的是,梁景阳这般,只是为了当初的那个承诺罢了。   【本文双处,甜文,欢喜冤家,追妻火葬场。】   立意:自强不息,坚韧不拔   一句话简介:商女高嫁,夫家甚宠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 天作之合 || 甜文 || 市井生活   主角:苏宁悠、梁景阳 ┃ 配角:暂无 ┃ 其它:古香古色、姐弟恋   ​ 第1章 高嫁   今日,农历二月初八。   年满二十岁的苏宁悠,嫁给了刚满十七岁的永安侯府嫡长子梁景阳。   苏宁悠是商家之女,在她三岁之时,父母救了在路边临盆的永安后夫人一命。对方心生感激,又与苏宁悠父母相谈甚欢,于是,便为苏宁悠与当时刚刚降生的梁景阳定下婚约。   洞房内,满屋子的喜庆之色。   苏宁悠顶着盖头,端正的坐在红色的大床上。   外边,热热闹闹的,劝酒声,喝彩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听着外边的哄闹声许久,苏宁悠想着短时间内估摸着没有人过来,便将头上的红色盖头拿了下来。   露出来的小脸,精致粉嫩。   眼睛,乌黑灵动。   仔细瞧着,顶多只有十六七岁,哪里像是二十岁的人?   自床榻上起身,苏宁悠走至不远处的那一张圆桌前。   桌子上方,摆满了各种糕点水果,糕点水果的上方,盖着几张用红纸剪成的囍字。   苏宁悠将上边的剪纸拿开,将里边的一块糕点拿起来,塞进嘴巴里边。   淡淡的甜味儿,在苏宁悠口中蔓延开来,她满足的叹一口气。   没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有人从外边走进来了。   进来的人,是苏宁悠的陪嫁丫鬟水心。   水心见着苏宁悠站在那里吃东西,一下子便着急了。   “小姐啊,姑爷马上就过来了,您还在这里吃东西,他若是见了,指定是会嫌弃您的。”   苏宁悠一脸的平淡,依旧是不停的往自己的嘴巴里边塞东西。   水心劝不动,便只能在一旁收拾着。   待到苏宁悠吃饱了,用水心递过来的手帕擦拭干净唇瓣,这才开口:“他本就嫌弃我,再嫌弃一些又如何?”   声音清脆得好似枝头上鸣叫的夜莺。   说罢,又喝一口茶水。   水心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劝苏宁悠了。   就在成婚前的几日,梁景阳写了一封书信送到苏宁悠手上。   在书信上边,梁景阳明着告诉苏宁悠,苏宁悠便是嫁到梁府来,他也不会将苏宁悠当作正妻看待。   对此,苏宁悠没有半点表示。   苏家与梁家,是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   苏家从商,是京城乃至整个大禹国最大的商户,用富可敌国来形容苏家也不过分。   梁家从官,永安侯任职二品大员。在朝堂之上,不说呼风唤雨,却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因着是商人的身份,苏宁悠家中财产便是富可敌国,对于永安侯府来说,她依旧是高攀了。   出身不高贵,年龄又比梁景阳的大,这门婚事,本就不被人看好。   好在,永安侯与他夫人,一直惦记着苏宁悠父母的救命之恩,对苏宁悠疼爱有加,这婚事自然也是备受重视的。   梁景阳性情顽劣,桀骜不羁,不喜父母给他定的婚姻,自然是对比自己大三岁的苏宁悠万分不喜。   苏宁悠自然也是不喜欢梁景阳,但是,为了两家人的面子,她便是不喜欢也要嫁过来。   父母疼她,自小就将最好的东西给她。   公婆也疼她,自她三岁起,公婆便每年为她准备各个季节的衣物,以及各种首饰,有什么好的,也是第一时间想到她。   她被他们当作宝贝疙瘩捧在手掌心宠着长大,两家人的颜面,她自然是要顾及。   吃完了东西,苏宁悠便再次坐回床上。   外边的吵闹声渐渐停歇下来,想着宾客已经陆续回去,用不了多久,梁景阳便会来苏宁悠的这个屋子。   桌面上的糕点,水心已经收拾妥当了。   瞧着屋内没有需要她的地方,水心便退了下去。   大约一刻钟,外边有脚步声传来。没一会儿,便有人推开了房门。   听着那脚步声,苏宁悠知晓不是水心,一颗心下意识的提起来。   来人在苏宁悠面前站定,先是瞧一眼桌子上边的糕点,之后不屑又嘲讽的道:“怎的?新娘子就这个教养?新郎没来,自己倒是掀起盖头吃东西来了?你们苏家,是这么教你的?”   说话的,赫然是一个女子。   声音骄纵,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   盖头下方的苏宁悠,眉头轻微的皱了皱,之后便是想起,梁景阳还有一个刁蛮任性的妹妹,叫梁玉琪。   梁玉琪这个时候来这里,是为了刁难苏宁悠。   当下,便将她带过来的一只雪白色狸猫扔至苏宁悠怀里:“我哥说了,你想跟他洞房是不可能的。这狸猫配你最合适不过,日后这狸猫便是你丈夫,我哥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妻子的。”   说罢,便高抬着下巴,一脸冷傲的离开了。   那只狸猫倒是老实,也不乱跑,就这么温顺的窝在苏宁悠的怀里。   房门被人拉上,苏宁悠也在这一刻将头上的红盖头拿下来。   看着怀里的狸猫,她居然是冷冷的笑了。   行,都行。   狸猫比人乖巧多了,梁景阳不愿进她房间,她又稀罕他进这个房间?   头上的玉簪金饰,被苏宁悠一样一样的取下来,摆在梳妆台上边。   卸下自己头上的复杂之物,苏宁悠叫来水心,让她给自己打一盆热水。   水心送了热水进来,知晓梁景阳用狸猫来羞辱苏宁悠,气个不轻。   “小姐,姑爷这分明是瞧不起您,谁家姑爷在新婚之夜,用一只狸猫来羞辱自己的新娘子的?这事儿,水心日后一定会告诉给老爷。”   苏宁悠将脸上的胭脂水粉,以及唇脂洗了个干净。露出来的那一张素净小脸,是惊为天人的美。   眉眼柔静,细眉如柳叶。   面若桃腮,精致如画中仙子。   水心自小便跟在苏宁悠的身边,瞧惯了苏宁悠的美,今日见了,内心依旧是惊艳得不行。   退下身上的霞帔,换上一身粉黄色的春装,苏宁悠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说:“爹娘最是疼我的,你若是与他们说这些,是想他们担心?”   说罢,便在梳妆台前坐下,自抽屉里边取出一瓶雪玉霜,细细的抹在自己的脸上。   水心见苏宁悠这般,心疼得紧。一边为苏宁悠梳顺那一头长发,一边慢慢的说:“小姐受了这般苦,难道咱们就要咽下这一口气?”   过了今晚,整个梁府内,恐怕都知晓陪苏宁悠洞房的是一只狸猫。   日后,他们苏家在京城内还有颜面?   苏宁悠淡然得紧:“他不来最好,来了我还得找借口应付他。”   水心听着,便是不说话了。   这个晚上,苏宁悠抱着那只白色的狸猫睡在一起。   那只狸猫温顺得不行,苏宁悠抱着睡,一觉到天亮。   第二日,苏宁悠便听说昨日梁景阳去了万春楼,与里边花魁厮混了一个晚上。   梁景阳在洞房花烛之夜,以狸猫来羞辱苏宁悠的事情,也不知为何,迅速的在京城里边传开。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苏宁悠嫁入梁府,不受梁家喜爱。   一夜之间,苏宁悠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早晨起来,梳洗打扮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去给公婆敬茶。   敬茶之事,本应该是由梁景阳领着苏宁悠一同前去。   如今,梁景阳长什么样子,人在何处,苏宁悠都不知道,只得一人去给公婆请安。   水心依旧愤愤不平,私底下不止一次的与苏宁悠埋怨梁景阳的不是。   到底是刚刚嫁过来的新妇人,在梁府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苏宁悠哪里能让水心任性?   出了房门之前,便叮嘱水心不可多言,免得祸从口出。   来到正厅,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已经坐在主位上边。边上还坐着几个叔叔婶婶。   永安侯夫人是个和善的人,见到苏宁悠,脸上便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来。   “宁悠来啦。”   永安侯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见着苏宁悠时,脸色也变得和蔼了起来。   周边的那些叔叔婶婶,见着苏宁悠,脸上也露出笑容。   “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端庄大方,模样也是十分的好看。”   “可不是,瞧瞧那一张脸,实在好看得紧。”   众人夸赞着,苏宁悠也不骄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给公公婆婆敬了茶,又拿了红包,便是没有苏宁悠什么事情了。   永安侯夫人给苏宁悠赐了座,又问起她昨晚睡得如何。   苏宁悠颔首说挺好。   说起昨晚的事儿,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的脸色便不太好看。   昨晚梁景阳私自跑出府去,与那些青楼姑娘厮混在一起,他们也是知道了的。   梁景阳性情纨绔,身为父母,他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梁景阳依旧不听,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了。   正说着这事儿,府上的下人小跑着进来,说大公子回来了。   话音刚落,梁景阳便走进来了。   “哟,大家都在呢?孩儿给爹娘请安。”   说着,梁景阳在苏宁悠身侧站定,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儿,传进苏宁悠的鼻子里边。   她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转头看过去,入眼的,是半张精致的侧脸。   眼角为勾,鼻梁高挺,肤色白皙无暇,一身暗紫色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瞧着便是常年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   这是苏宁悠第一次见到梁景阳。   模样不错,但是那品行,她不敢恭维。   “跪下!”   永安侯见到梁景阳,勃然大怒。   苏宁悠身边的梁景阳,不情不愿的跪在地上。   之后,便是永安侯对梁景阳一通狠狠的教训。   气急了的永安侯,原本还想着对梁景阳动用家法,又想起明日是苏宁悠归宁的日子,最后只能作罢。   作者有话说:   双处!追妻火葬场!姐弟恋!女大三!男主前期是真纨绔!   介意的慎入!介意的慎入!介意的慎入! 第2章 分床   当着众人的面,永安侯将梁景阳狠狠的教训一通,教训完之后,永安侯夫人又苦口婆心的劝梁景阳好好与苏宁悠过日子,也就让他们回去了。   永安侯府很大,苏宁悠嫁过来之后,便住在南边的院落。   梁景阳被永安侯教训了一通,心里边对苏宁悠是越发的不喜。   以至于见到苏宁悠那一张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也是直接忽略了去。   回到南边的院落中,梁景阳便指着苏宁悠开始立威。   “本公子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你嫁过来,本公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别以为我爹我娘护着你,你就能作威作福,没门!”   苏宁悠没问梁景阳昨晚的事情,他反倒是开始指责起她来了。   当下,苏宁悠气极反而笑了。站在庭院里边,也不管附近的下人会不会看到,直接便开口:   “你放心,本小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不喜欢住这里,便搬出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说罢,便直接走进屋里去。   身后的水心见此,心中边夸苏宁悠厉害,边跟着进屋去。   梁景阳见此,哪里还受得住?   他才是梁家的嫡长子,苏宁悠是哪里来的胆子,让他搬出去住?   当下,也跟着进屋去。   苏宁悠还未用早饭,这会儿正准备漱口吃些东西。   哪知梁景阳突然间进来,她秀气的眉头,不悦皱起来。   “你进来做什么?”   昨日不愿进来,今日便巴巴的跟进来了,果真是没有半点骨气。   有本事这辈子都别进这个屋子。   梁景阳瞧着苏宁悠那一张带着淡淡红润之色的精致脸颊,一时间更加的生气了。   “这是永安侯府,不是你们苏家。我为何不能进来?要走也是你走。”   苏宁悠冲梁景阳翻一个白眼:“我是你们梁家八抬大轿,从京城西街的苏府,踩着大红地毯抬到这东街的梁府来的。”   “你让我走我便走?你有何种资格?你便是一纸休书扔在我脸上,没有你爹娘同意,照样无用。”   梁景阳一张俊脸气到接近扭曲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梁景阳违背不得。   这个家,依旧是他爹在作主。   苏宁悠虽是商人之女,身份卑微,却因为她父母救过永安侯夫人与梁景阳一命,家中之人对苏宁悠是格外的喜欢。   若是当初没有那救命之恩,以苏宁悠的商女身份,定然是入不得这侯府的高门的。   苏宁悠自然不会借着这个救命之恩来强迫梁景阳如何,但是永安侯夫妇,却因着这救命之恩,让两家人结亲。   父母之命,苏宁悠这个做儿女的,又怎么能违背?   梁景阳自然也是违背不得。   “总有一日,本公子会将你赶出侯府的大门。”   梁景阳咄咄逼人。   苏宁悠一脸无所谓。她将一旁的狸猫小心的抱到自己怀里来,用着桌上的早饭时,还不忘喂一些食物给那狸猫吃。   这狸猫,一身雪白的毛发,柔柔软软的,抱着实在舒服。   “日后,不需要你赶,本小姐也会自个儿从这梁府里出去。”   说罢,便继续喂狸猫吃东西了。   梁景阳气急败坏,只得坐在一旁生闷气。   与梁景阳第一次见面,苏宁悠与他的梁子便是结下了。   两人看彼此都不顺眼,吃了早饭之后,苏宁悠便出府去了。   到底是京城第一大商的女儿,苏宁悠出嫁,她爹娘给她准备了好些陪嫁。   这些陪嫁里边,就有一处別庄,以及好几处商铺。   那些商铺,都在京城里地段最好的街道上。   她爹娘事先多少也是知晓梁景阳性情纨绔,有可能委屈了苏宁悠,出嫁前该准备的陪嫁,一样都不少。   今日出门,苏宁悠是要去那些商铺里边看看的。   春日里,依旧寒冷得不行。   苏宁悠一身水绿色的春装,脚踩着一双白色的绣花鞋,与水心一同走在街道上。   简单的衣着,淡淡的妆容,连连引着路人的侧目。   在几家商铺各自看了一会儿,苏宁悠就带着那些账本,去了自己的別庄。   別庄是一个三进院子,里边的东西准备得很齐全。   侍候在里边的婢女工匠,每日都将屋内打扫一遍。   苏宁悠带着账本,去了自己常去的那个屋子,在里边,一呆便是一天。   瞧着太阳快要落山了,苏宁悠才从屋内出来。   自小就跟在爹娘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苏宁悠学会了打理生意的手段。   便是嫁人了,她也不愿每日呆在后院里边。   说得难听些,如今苏宁悠不好好经营自己的铺子,日后她与梁景阳和离了,连个去处都没有。   目前爹娘自然是能养她,若是爹娘不在了,谁能养着她?   兄弟有自己的事情,她也不能麻烦他侍候自己终老。   回到梁府,梁景阳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见不着那个男人,苏宁悠也乐得自在。   待到用晚饭时间,梁景阳居然回来了。   见他那一张满是怒气的脸,苏宁悠便猜测到是永安侯对他做了什么。   沐浴过的梁景阳,换上了一身玄色衣袍,腰间整齐的束着一根黑色腰带。   身上没有了酒气,眼前的男人,瞧着比早晨时要顺眼一些。   婢女将饭菜准备好之后,便退下去了。   屋内,只有苏宁悠跟梁景阳。   对方脸色不好看,苏宁悠也不跟他找晦气。   当下,便是端着饭碗开始吃饭。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一张脸越发的难看。   吃饭时,时不时的发出剧烈的声响。   苏宁悠见他这般,便开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自小就定下婚约,我自然不会嫁过来。你看我不喜欢,我看你自然也是不喜欢的。既然两看生厌,待到这阵子的风头过去了,再和离便是了。”   屋内,烛火摇曳。   自窗户吹进来的晚风有些凉,苏宁悠好似是感觉不到一般,说完了话,便继续慢悠悠的吃着面前的晚饭。   今晚的伙食极好,都是苏宁悠喜欢吃的。   永安侯夫人知晓苏宁悠喜欢吃排骨那些,早上起来便吩咐厨子准备食材。   伙食对了胃口,苏宁悠的心情也是好的。   梁景阳闻言,抬头看苏宁悠。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苏宁悠。   眼前的女子,杏眼桃腮,腰身纤细,窈窕多姿,与京城内的名门千金相比,容貌有过之无不及。   听着她如此纵容的说着日后和离之事,梁景阳心中又不甘起来。   梁景阳自然是愿意与苏宁悠和离,但是和离之事也要他提起才是。自苏宁悠口中说出和离一事,好似被抛弃的人是他一般。   “要提和离,也是我来提。你一介女子,提和离算什么事?”   这话说得别扭至极。   苏宁悠听出他话里边的意思,抬眼扫他一眼,说:“终究是要和离的,我提你提不都一样?我若是不提,你还以为我们苏家女子会一直巴着你梁家大公子不放。如今我自个儿提出和离之事,你又不高兴了?你们梁家的孩子,怎的一个比一个难侍候?”   梁景阳:“你!”   苏宁悠不搭理他,用了晚饭,便让水心打热水过来,她准备沐浴。   明日是回门之日,又见着自己的爹娘,苏宁悠心里边高兴,万不能被梁景阳那个纨绔子弟破坏了好心情。   后边的梁景阳,明显是气急了的。   时不时的弄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出来。   待到苏宁悠准备沐浴,梁景阳的随从悄悄的跑过来,说李家的二公子李青云在外边,等梁景阳一同去万春楼饮酒。   梁景阳被苏宁悠气个不轻,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出去?   “不去了。”   他气急。   再好的兴致,听了苏宁悠的一番话,也被搅和没了。   苏宁悠梳洗出来,见梁景阳还在屋里头坐着,心里边就诧异了。   见他一脸阴沉,本是不想说话,最后也不知为何,苏宁悠又问一句:“不是要去万春楼饮酒?怎的不去?”   苏宁悠这话说得心如止水。   水心在后头,一边帮苏宁悠擦拭那一头如绸缎般的长发,一边在心中叹息。   他们家的小姐,模样瞧着娇软得不行。   性子却是硬得跟那些石头一般。   姑爷不出去,这会儿应当好好哄着。   她便好,还开口问姑爷为何不出去。   这是巴不得姑爷日日去万春楼呢。   梁景阳又生气了。   敢情在苏宁悠那里,她是巴不得他快些出去呢。   “本公子为何要出去?这是本公子的屋子,本公子今晚就睡这里了。”   说罢,居然是走到里屋去,躺到那一张大红色的婚床上。   如此举动,苏宁悠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今晚梁景阳若是不出去,她岂不是要与梁景阳同住一个屋子?   想着要与那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苏宁悠便浑身不自在。   苏宁悠不说话,梁景阳却是高兴了。   见着那个女人吃瘪的模样,他心情舒爽得不行。   头发擦拭干透了,苏宁悠再看一会儿书,时辰也不早了。   那个梁景阳似乎是与苏宁悠对上了,到了入睡的时候,居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水心,多准备一床被褥进来。”   今晚,她只能睡地板上了。 第3章 回门   昨日刚刚成婚,今日若是分房睡,公公婆婆知晓了,指定是会伤心的。   暂时打地铺将就将就,可以免去很多事情,苏宁悠乐见其成。   水心很快便将被褥抱进来了。   苏宁悠让她带上门出去之后,就开始在屋里宽敞一些的地方打地铺。   地铺铺好之后,苏宁悠自床榻上拿了一个枕头下来,后对梁景阳说:“今晚我睡地上,你睡床上。等过些日子,爹娘盯得没有那么紧了,你再搬到书房去睡。”   见着苏宁悠要躺在地上,梁景阳貌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当下便道:“我堂堂正正一男儿郎,自然不会欺负你这娇娇弱女子。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说罢,便将苏宁悠拉起来。   苏宁悠见他这般,也不与他争抢,将地铺让给他。刚坐到床榻上边,那只雪白的狸猫,便跳到苏宁悠的怀里。   狸猫浑身雪白通透,性子又温和,苏宁悠给它取了一个贴切的名字,叫雪团。   抱着雪团,苏宁悠盖上被子,便是躺下了。   夜里挺寒,苏宁悠抱着雪团一起睡,十分的舒服。   它的身子暖暖的,便是不小心压着它,也不会咬苏宁悠。   梁景阳见苏宁悠抱着一只猫睡,也不知为何,心里边又是不甘起来。   敢情在苏宁悠的眼里,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比不上一只狸猫?   “愣着干嘛?快些吹灭烛火。”   苏宁悠转了个头,见梁景阳没动作,便催他。   梁景阳自然不会同一只猫争风吃醋,当下便将屋里的烛火一一吹灭了去。   苏宁悠睡得很香,即便夜里凉,她也是没有醒的。   睡在地上的梁景阳,听到苏宁悠均匀的呼吸声,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一直到天快要亮起来,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待到天色完全亮起来,苏宁悠准备起床了,地上的梁景阳还没有睡醒,苏宁悠便开口喊他:“你若是再不起来,待会儿水心进来了,知晓咱们分床睡,指定是会告知爹娘。你愿意让爹娘知晓咱们分床睡?”   这么一说,梁景阳估摸是听到了,这才悠悠的睁开眼睛。   见苏宁悠精神极好,梁景阳的脸色便不好看。   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一阵嘎嘎的声音自他脖子那里传出来,想来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导致的。   苏宁悠见他这般,心里边还是挺满意。   这个男人风流是风流一些,睡觉倒是不打鼾。   不知那些万春楼的姑娘与他同睡,他有没有打鼾?   心里边的这么一个想法有些莫名其妙,苏宁悠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甩出自己的脑袋。   梁景阳一边爬起来,一边说:“那是我爹娘,我自然最是在乎他们的感受。”   说罢,便将地面的被褥折叠整齐,然后放到柜子里边去。   苏宁悠见他居然自觉的折叠被子,心里边又微微诧异几分。   这个男人,居然会做这些事情?   这是一个纨绔会做的事?   看着梁景阳好一会儿,见他一脸平静,苏宁悠也就懒得继续关注他了。   没一会儿,水心便将洗漱用的水端进来了。   到底是苏宁悠的贴身婢女,见梁景阳在屋里也不觉得如何,先是行礼,然后就侍候苏宁悠梳洗。   今日是苏宁悠回门的日子,不管是衣着还是妆容上边,都得重视起来。   嫁人之后,苏宁悠不希望自己的爹娘知道自己在婆家过得不好。   挑了一件紫红色的连衣裙穿上,又检查一番自己身上有没有出格的地方,苏宁悠便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   永安侯夫人是真心喜欢苏宁悠的,见到苏宁悠,便招她过来同自己坐一起。   知晓苏宁悠还没有用早饭,当下便让丫鬟送早饭上来,她要与苏宁悠一同吃些。   吃早饭期间,永安侯夫人先是问苏宁悠,昨天晚上梁景阳可有跑出去鬼混。   苏宁悠说没有,永安侯夫人便满意的笑了。   “今日啊,是你回门的日子,娘已经让人准备了好些东西,待会儿直接给你送上马车去。”   “对了,景阳去了何处?可别跑出去了才是。张嬷嬷,快些去把少爷叫过来,我叮嘱他一些事情。”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永安侯夫人心里边比谁都清楚。   若是不好生看着他,指定一溜烟又跑出去鬼混了。   张嬷嬷很快下去了。   苏宁悠笑着道:“娘不必太过担心,景阳他若是忙着其他事情,宁悠一人回去便好。”   与那梁景阳同行,苏宁悠心里边不自在。   永安侯夫人却是说:“那浑小子能忙些什么事情?他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让多读些书考取功名,他也不肯。”   说起自己的这个儿子,永安侯夫人便有诸多的无奈:“娘知晓,让你嫁给景阳委屈你了。景阳那孩子,顽劣是顽劣一些,心地是善良的。如今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不懂事。日后他长大了,会安分下来的。”   说起这门婚事,除了梁景阳不让苏宁悠顺心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   商女出身,在这个朝代地位本就卑贱。能嫁入侯府,苏宁悠是高攀了的。   幸好永安侯夫人不在乎这些,苏宁悠如今在侯府内的身份,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当下便是温顺的道:“宁悠不委屈。”   如此温顺的态度,让永安侯夫人心里边是越发的喜欢苏宁悠。   很快,梁景阳便被张嬷嬷叫过来了。   见着苏宁悠与永安侯夫人坐在一处,梁景阳心里边不悦,倒也没有当面说苏宁悠什么。   永安侯夫人让人准备了一副碗筷给梁景阳,之后,吃早饭的时候对梁景阳说:“今日宁悠回门,你且陪宁悠一同回去。东西我已经准备齐全了,吃了早饭便出发。”   梁景阳:“知道了。”   听着声音,依旧是不乐意的。   用了早饭,苏宁悠回屋去收拾收拾,便爬上马车,与梁景阳一同往她家而去。   两户人家,都是在京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上边,不过,一家在街头,一家在街尾。   即便是这样,乘坐马车也要两三刻钟才到。   与梁景阳同坐在一辆马车里边,苏宁悠依旧是有些不自在。   这条街道,平日里她经常走,沿途的所遇到的铺子以及那些高门大院,她闭着眼睛,也能指出谁家对着谁家。   马车走了一会儿,坐在马车上边一直不说话的梁景阳,突然间开口:“停车,停车!”   前边赶车的马夫,听到梁景阳的声音,立刻将马车停了下来。   后边那一架拉着货物的马车,也跟着停下来。   梁景阳弯腰从马车里边走出去,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宁悠见此,眉头紧皱起来。   跟在马车外边的水心,见着梁景阳走远,连忙冲他大声的喊道:“姑爷,您这是要去何处?再过一会儿,便到苏府了。”   前边的梁景阳头也不回的应一声:“本公子不去了,要去你们自己去。”   这便是临阵脱逃了。   路边经过的人,有些是认得梁景阳跟苏宁悠的。   见着梁景阳突然间逃跑,周边瞬间议论起来。   “这苏家的小姐这般不受宠,回门的日子,丈夫居然逃跑了。”   “哎哟,这梁家的大少爷啊,本就纨绔。早就听说他不喜欢苏家的小姐啦。”   “洞房花烛之夜,那梁公子还跑到万春楼里边,与里边的花魁厮混一夜,还安排人拿一只狸猫来羞辱那苏家的小姐呢。”   周边议论纷纷的,苏宁悠听得清楚,心里边自然是有些生气。   但是,她到底是要顾及自己父母的颜面,自然不能像那些市井泼妇,当家与那些人对骂。   水心闻言,气个不行,要与那些人对着骂,被苏宁悠阻止了。   “水心,上来坐吧。姑爷不愿意跟着一起回去,咱们强迫他也没用。”   水心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上了苏宁悠的马车。   马车再次往前行驶着,后边的言论,越演越烈。   回到苏府,苏父苏母早已经在家中等候。   听到下人说苏宁悠回来了,一家子人,皆是从屋里头出来迎接 。   见着苏宁悠穿着一身华丽的紫红色衣裙,一张脸与往日那般俏丽明艳,众人皆是松一口气。   瞧着苏宁悠这般容颜,苏父苏母便看出苏宁悠在梁家没有受多少委屈。   “景阳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苏母是最疼自己的这个女儿的,自小便懂事,从不需要他们担心什么。   苏宁悠听到苏母这般问,脸上的笑容不变。   “景阳原本是要一同回来的,回来的路上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他临时离开了,还希望爹娘不要责怪他才是。”   一番话说得温婉体贴,哪里像是与梁景阳不合的模样?   水心被苏宁悠叮嘱过,这会儿听到苏宁悠这般说,只能将心里边的怨气忍在肚子里边。   苏父苏母听到苏宁悠这般说,又仔细的观察苏宁悠的脸色,没发现有何不妥,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便是笑呵呵的将苏宁悠迎进家门。   进了屋,永安侯夫人给苏宁悠准备的东西,也被人带了进来。 第4章 心情极好   苏宁悠告诉苏父苏母,这些都是婆婆准备的。   里边,都是一些珍贵之物,苏父苏母见了那些东西,心下也放心了。   梁景阳纨绔是纨绔一些,好在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待苏宁悠很好,日后苏宁悠在梁府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很快苏宁悠的弟弟苏明楼便带着一大堆的东西过来了。   那些都是苏宁悠喜欢吃的,苏明楼是苏宁悠唯一的弟弟,姐弟两人的感情极好。   “姐,姐夫若是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儿,您尽管跟弟弟开口,弟弟一定会帮您好好的教训他。”   “咱们家虽然是商户,却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   这一次,梁景阳没有跟苏宁悠一起回来,苏家的人心里边都知晓一些原因。   梁景阳有多纨绔,在京城里边是传了个遍的。   苏宁悠自小就与梁景阳定下婚约,自然不能因为对方纨绔,就取消婚约。   苏宁悠淡笑着说:“放心吧,你姐夫就是想欺负我,还有永安侯夫妇护着我呢。”   说罢,众人也跟着笑了。   这也是苏父苏母愿意让苏宁悠嫁给梁景阳的原因。   有公婆护着,梁景阳便是没有出息,苏宁悠的日子也是好过的。   饭菜已经准备好,一家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子,一同用了午饭。   难得回来一趟,苏父苏母说什么也要留苏宁悠在家中住一个晚上。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但是苏明楼私底下依旧是为苏宁悠感到不值的。   梁景阳陪苏宁悠回门还要逃走,这是有多不喜欢苏宁悠?   归宁的日子都不随着苏宁悠一起回来,以后苏宁悠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因为这个事情,苏父苏母心里也是多了一道结。   “宁悠这孩子啊,啥事都不需要我们担心,有苦也往肚子里边咽。”   “归宁的日子,梁景阳中途跑了,宁悠还同我们说没事,日后她的日子该如何过啊。”   “这个事情,还是得跟亲家提一提,省得日后这事儿,还会发生。”   苏父说:“明日我同宁悠一起到梁府去问问,这个事情不能这么由着梁景阳胡来。”   苏母:“我也一同前去。”   第二日,苏宁悠听说苏父苏母要同她一起回去,说什么也不愿意。   原本已经想好了到梁府该如何将梁景阳的事情同永安侯说出来,苏宁悠执意不愿意让他们过去,这个事情只能作罢。   苏宁悠坐上马车,带着苏父苏母准备给她的一堆东西,回梁府去了。   苏明楼不过十六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   苏宁悠不让他们跟着去讨回公道,他便悄悄的趁苏宁悠不注意的时候,往小路先一步到了梁府。   在苏宁悠没有回来之前,苏明楼将梁景阳私自逃跑的事情告诉了永安侯。   永安侯知晓这个事情后,气得险些没背过气去。   “孽子,畜生!”   苏宁悠刚刚到正厅,便听到听到永安侯大骂梁景阳的声音。   她急急忙忙的走进去,见到苏明楼在里边,心下便是知晓怎么回事了。   此时,梁景阳不在府内,永安侯便直接派人到外边去寻梁景阳。   “明楼,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宁悠呵斥了一声,苏明楼瞬间就怕了。   “姐,我若是不来将事情给说清楚,日后类似的委屈,您还要继续受着。洞房花烛夜,姐夫拿狸猫羞辱于您,自己则跑去万春楼与人厮混,弟弟都知晓了。”   “昨日归宁,姐夫临时跑了,你还瞒着爹娘为他说话,弟弟心疼您。”   “这一口气,弟弟必须要替您讨回来。”   正说着,苏父苏母居然也是赶到了。   送走苏宁悠之后,夫妇两人一转身便找不到苏明楼的踪影,便知晓他往这边跑来了。   苏明楼性子冲动,要是在梁府这边惹出个什么事端来,日后苏宁悠的日子也不好过。再加上梁景阳这般对苏宁悠,苏父苏母想着趁着这个时候过来把话说清楚也好。   亲家公亲家母亲自过来,这个事情便是闹大了。   永安侯夫人听说了这个事情,也连忙从自己屋子里边赶过来。   听说梁景阳同苏宁悠归宁,在路上临时跑了,也是气个不轻。   当下,永安侯夫人便好声好气的对苏父苏母说:“亲家公,亲家母,这个事情是梁景阳的错。也是我们梁家对不住宁悠。等对那个孽畜回来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罚他。”   苏宁悠嫁过来才四日,梁景阳就做了这么多对不起苏宁悠的事情来,这个事情不重视起来,日后只会越演越烈。   永安侯夫人这么说了,苏父苏母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很快,梁景阳便被家丁给找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喝酒。   见了苏父苏母,还知晓恭恭敬敬的行礼。   永安侯见到梁景阳,便让他跪下。   “你这孽畜,都干了什么好事?来人,将他带下去,家法侍候。”   苏父苏母连忙站起来,说别动用家法,好生劝说一番,他知错了便好。   永安侯却说,梁景阳顽劣得不行,若是不动用家法,日后还会再生事端。   永安侯夫人心疼自己的儿子,却是不阻拦。   很快,便有人将梁景阳带下去,之后便是听到一阵阵剧烈的鞭打声。   在屋内,苏宁悠听不到梁景阳的喊疼的声音。   打完之后,梁景阳被人带进来,身上的鞭痕,带着暗沉的血迹。   衣袍上边,还有好几道被鞭打出来的口子。   永安侯下手是真的重。   “永安侯,这……”   苏母看着梁景阳身上的伤,一脸的心疼。   这是她女婿啊。   跪在地上的梁景阳冷笑一声,一脸无所谓的道:“爹难道不知道,我为何这般做吗?”   “我不喜欢她,您就是将我打死,我也不会喜欢她。成婚之前我便同您说明白了,你们还非要我娶她,如今她嫁过来了,你们想让我碰她,没门。”   说罢,估摸着是身上的伤口疼了,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永安侯:“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任凭你的心意来?今后,你若是不安生的在家里呆着,再作出半点对不起宁悠的事情来,别想再拿到半文钱。”   说罢,又转向苏父苏母,脸色缓和的说:“亲家公,亲家母,近几日之事,是我们梁家对不住宁悠。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今后这梁府,我会交由宁悠来管。府内所有事宜,都由宁悠做主。日后这孽子若是再做出对不住宁悠之事,任由宁悠处置。”   这会儿,轮到苏宁悠不安了。   她站起来,同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说自己年纪尚小,管不得这诺大的后宅。   永安侯夫人却说,她相信苏宁悠,能将这府里的大小事情给处理好。   还说,梁景阳是梁府的嫡长子,这诺大的家业本应该交由他打理,奈何梁景阳没有出息,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外边鬼混。如今交由苏宁悠管着,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般话说得很是体贴,苏父苏母听着,心里边也放心了。   苏明楼本想说什么,最后也是忍住了。   梁家都把家业交给苏宁悠,日后苏宁悠就是梁府的当家主母,这份恩宠,换做任何一家媳妇,都是享受不到的。   梁景阳受了罚,苏宁悠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这个事情,梁府给了苏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事情都解决了,苏宁悠送苏父苏母以及苏明楼到大门口,目送她们离去,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梁景阳已经被人送到屋子里头了。   估计是永安侯的意思,府上的家丁没有谁给梁景阳上药。   苏宁悠见他趴在床榻上,时不时的哎哟一声,便有些想笑。   “苏宁悠,你过来,给本少爷上药。”   “疼死了,哎哟,疼死了。”   苏宁悠没有走过去。   她看着梁景阳,两手抱胸:“之前不是挺硬气的吗?爹责罚你时,你一声不吭的。怎的到这屋子里来了,就知道喊疼了?”   梁景阳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上的血都没止住。   听到苏宁悠的一番话,倒也不硬气了,当下便对苏宁悠道:“在外边那么多人看着,你爹娘又在,我便是疼死也不能吭声啊。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人,我还装着做什么?你快些找药来,帮我上药。”   苏宁悠不为所动。   看着梁景阳吃瘪的模样,她笑眯眯的道:“你在万春楼那边不是有一个老相好?让她来给你上药啊。”   说罢,苏宁悠坐到屋内的圆桌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着。   挨打的人不是她,疼的人也不是她,她不着急。   “苏宁悠!”   梁景阳气急败坏的吼一声,吼到最后,底气又不足了。   “我是你丈夫,有你这么对自己丈夫的吗?我要是死了,你便是谋杀亲夫,官府不会放过你的。”   吼着吼着,估摸着是又扯到伤口了,梁景阳又龇牙咧嘴的呼疼起来。   苏宁悠心情好极了,一手端着茶杯,笑呵呵的说:“跟我洞房花烛的人是雪团,雪团才是我丈夫。”   正说到雪团,雪团便从角落里走出来,十分乖巧的跳到苏宁悠的怀里,窝着睡觉。   作者有话说:   新开的文,看到大家都在,好感动!   感谢大宝贝们的喜欢!我会好好虐男主,给女主解气!   新人新书,感谢收藏! 第5章 疼死你   梁景阳动不得。   稍微动一些,伤口便撕裂的疼。   费了好大的劲,转头看到苏宁悠抱着雪团在那里喝茶,梁景阳就越发的生气。   “苏宁悠,等本少爷好了,一定会好好的收拾你。”   苏宁悠笑:“我等着。”   梁景阳:“我是梁府的嫡长子,你不给我上药,便是以下犯上。”   苏宁悠:“我是梁府的当家主母,爹娘说了,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可以随意的处置你。”   梁景阳:“你!”   苏宁悠说不管梁景阳,便真的不管她。   除此之外,她还吩咐水心,不让任何一个下人进这个屋子。   谁若是敢私底下钻进她的屋子,便以到盗窃贼处置。   这话以传出去,便是梁景阳的随从,也不敢进苏宁悠的屋子了。   即便梁景阳在屋子里头。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苏宁悠去给永安侯夫人送东西去了。   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苏宁悠还没有看。   永安侯夫人是个好人,苏宁悠挑了一些上好的绸缎,以及一些皮质,带着水心去了永安侯夫人那处。   永安侯夫人见了苏宁悠,便拉她过来,对她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   大抵说的,都是一些梁景阳的事情。   婆媳两人刚说一会儿话,梁玉琪便过来了。   梁玉琪也是个刁蛮任性的主,这次过来,就是问永安侯夫人,为何将这当家主母的位置让给苏宁悠。   见到苏宁悠在这里,也不喊苏宁悠一声嫂子,性格与梁景阳的是一模一样。   “咱们梁家,凭什么要她来管?她一个商女出身,有什么资格坐这当家主母之位?”   梁玉琪不过十五岁,再过几个月,永安侯府也要为她找婆家了。   “不可胡言。商女怎么了?当年若是没有亲家公亲家母,你还有你兄长跟为娘,能见到这太阳?”   “娘当初都怎么教你的?怎的一句都听不进去?日后切不可再说出这样的话。”   永安侯夫人板着脸,说着严肃的话,梁玉琪也只能乖乖的闭上嘴巴。   苏宁悠在一旁听着,也不生气。   婚事这些,都是由长辈做主,苏宁悠没有意见。   爹娘的眼光,不会差到哪里去。   教训完了梁玉琪,永安侯夫人拉着苏宁悠的手,笑呵呵的说:“这孩子啊,自小跟着景阳一起,都学坏了。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苏宁悠笑着说好。   之后,永安侯夫人看苏宁悠送过来的绸缎以及那些皮制品,连连夸这些是好东西。   “亲家公亲家母倒是有心了,这些上好的绸缎啊,听说是苏州产的,路途如此遥远,也只有亲家公亲家母有这个本事,能拿到这时兴的布匹。”   苏宁悠笑着说:“家中有做绸布的生意,昨日回去,刚好还有一些,便给娘带一些过来,娘喜欢就好。”   婆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话题又转到当家主母一事上边。   在这之前,都是永安侯夫人管家,如今她将这个位置交给了苏宁悠,苏宁悠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永安侯夫人便安慰苏宁悠,说她近段时间身子不太好,管着家中事物太过劳心伤神。   永安侯那边,倒是有几房妾室,但是永安侯夫人不放心她们,便只能劳烦苏宁悠了。   后院的那些勾心斗角之事,苏宁悠自然是听说了。   好在,她爹至今只娶她娘一个,夫妻两人恩爱有加,自小苏宁悠也不用经历那些兄弟姐妹间的勾心斗角之事。   “娘身子不好,宁悠便暂时接管这管家之位,等日后娘的身子好了,这府内的杂事,还是得由娘来掌管才是。”   永安侯夫人笑着说好。   一旁的梁玉琪,听着一脸生气。   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梁景阳还在屋里头哼唧哼唧着。   听到苏宁悠与水心说话的声音,梁景阳挣扎着爬起来一些。   “苏宁悠,苏宁悠,你快些过来。”   这一次,梁景阳的语气,没有之前那般恶劣了。   水心见此,便带上门退下去。   苏宁悠慢慢的走到梁景阳的床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梁公子有何吩咐?”   一句话,又将梁景阳气个不轻。   好在,梁景阳这一次忍住了。   他强迫自己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小心的对苏宁悠道:“苏宁悠,咱们和平相处好不好?你若是帮我上药,日后我不为难你了,好不好?”   这么一副恳求的语气,瞧着态度还挺好。   到底是永安侯的嫡长子,对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苏宁悠不好交代。   想了想,苏宁悠笑着道:“让我帮你也行,在这个东西上边摁一个手印。”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放到梁景阳的面前。   梁景阳看到上边密密麻麻的字,便是一阵头疼。   大致扫一眼,上边写的大概是一些不能欺负苏宁悠之类的内容。   各种条条框框的,梁景阳十分不喜欢。   不过,他却是一口答应了。   摁了手印,苏宁悠这才找来药物,掀开梁景阳的衣裳,慢慢的给他上药。   永安侯教教训梁景阳果真是没有手软,那些鞭伤密密麻麻的交错在一起,一道覆盖着另外一道,苏宁悠瞧着心惊得不行。   药粉洒在梁景阳的伤口上边,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苏宁悠,你轻点,轻点啊。疼死了。”   药粉洒在伤口伤,哪里有不疼的?   苏宁悠一点也没有手软:“你这人就是欠揍。多打你几下,你就舒服了。明知晓逃走爹知道了会处罚你,你还逃,不打你打谁?”   如今好了,不仅挨了打,还被她压着,可是舒坦了?   梁景阳嘴巴硬得不行,听着苏宁悠的一番话,便顶嘴:“要不是你那个弟弟,我爹会打我吗?我会这样,还不是你造成的?”   苏宁悠不让梁景阳说她弟弟的不是。当下,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头,直接便摁到梁景阳后背那血淋淋的伤口上。   下一刻,梁景阳疼得撕裂的大叫起来:“苏宁悠,你这个泼妇,你趁我病,想要我命?我告诉你,等我好了,我一定将今天的仇恨,加倍的讨要回来。”   坐在床边的苏宁悠,见梁景阳依旧嘴硬,当下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些:“那我得趁着你病时,对你狠些。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岂不是可惜?”   梁景阳疼得身上的肉块都跟着跳动起来,他满头大汗的,终于是开始求饶了:“苏宁悠,轻点,你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吗?”   苏宁悠冷哼一声,将手上的药粉全部洒在他后边的伤口上,然后十分粗鲁的拉上他的衣裳。   “梁景阳,你这大少爷的脾气要是不改改,回头我让你多吃些苦头。”   说罢,便收拾东西,然后洗手去了。   守在外边的水心,听着屋里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又是生气,又是想笑。   这姑爷,真不是个东西。   一顿鞭打,没有这么快好起来。   再加上永安侯想让梁景阳老实些,将他扔在苏宁悠的屋子里头后,也不安排人送好药,也不给梁景阳请郎中,这伤口自然是没有那么快好了。   苏宁悠早晨到永安侯夫人那里请安,便说起梁景阳的伤势。   哪知那永安侯夫人居然说:“景阳这阵子做得太过分了,先让他疼一阵子把。你爹手底下的人下手都有分寸,看着伤口是深了些,却是不会要他的命的。”   想来,那梁景阳是经常挨打,永安侯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心疼他了。   做娘的都这么说了,苏宁悠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回去之后,苏宁悠只用手上仅有的伤药,洒在梁景阳的伤口上。   消停了一两日,梁景阳有些精力,又开始挑苏宁悠的刺了:“你这女人,是不是对我使了什么毒手?我这伤口好些日子了,居然还不好。”   苏宁悠在一旁与雪团玩耍,听到梁景阳的话,她站起来,笑眯眯的说:“我是给你下了毒手了,不仅下了毒手,今日我还要变本加厉。”   “水心,去厨房拿盐水来。”   梁景阳一听,立刻就怂了:“哎哎哎,你做什么?我随口说说,你还来真的了?我这伤口这么多天没好,你快些去请郎中来啊。本公子这身子骨,若是被你折腾坏了,日后下不得床,不是还要你侍候?”   苏宁悠翻个白眼:“我怕凭啥给你请郎中?凭啥侍候你?你日后下不得床,我便找借口跟爹娘提和离。”   这般没心没肺的男人,让她侍候?呵。   梁景阳的脸又黑了。   他想生气,奈何现在事事要靠苏宁悠,他只能将肚子里边的火气给忍着。   梁景阳身上有伤,晚上睡觉总有诸多的不方便。   好在,这院子里头有几个梁景阳的下人,梁景阳要换衣裳要上茅房什么的,苏宁悠都是丢给那几个随从。   至于睡觉,苏宁悠看在梁景阳有伤的分子上,倒是大度的让他睡床,自己则睡在地板上。   身为苏府的千金大小姐,苏宁悠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性子却没像那些名门千金娇软,睡地板她也能睡得着。   苏宁悠连续睡两三个晚上的地板,梁景阳貌似是有些良心不安了。   这个晚上,他难得开口对苏宁悠道:“要不,还是我睡地板吧。” 第6章 挑拨离间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那一张苦哈哈的脸,没好气的说:“行了,你睡!”   地板很硬,即便是垫了两床被褥,睡在上边依旧是骨头酸疼。   苏宁悠跟梁景阳水火不容,自然不会心疼他。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识趣的闭上嘴巴。他还是睡床吧。   熄灯之后,苏宁悠抱着雪团入睡了。   今晚比前几个晚上要冷一些,苏宁悠睡在地上,时不时的有一阵凉风自窗户缝里边灌进来,冷得她忍不住缩脖子。   床榻上的梁景阳安静不到两刻钟,便开始喊了:“我要解手。”   苏宁悠还未睡着,听到梁景阳的话,眉头不悦的皱了皱。   “没熄灯的时候,你要解手不会说?熄灯之后就喊,你怎么这么能折腾?”   苏宁悠自地上爬起来,用火折子点燃屋内的烛火。   床榻上的梁景阳,见苏宁悠一脸不悦,心情便好了。   当下,那一双如同桃花一般的眼睛,微微往上勾了一些,眼底露出阴森森的笑意来。   “你可以不起来 ,我直接在这床上解决。”   说罢,居然挣扎着要解开裤子。   苏宁悠见梁景阳在那里耍无赖,便知晓他是想戏弄她。   当下也不怕,两手抱胸的站在床榻前的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然后道:“那你就在床上解决,反正也不是我睡上边。”   说着,还直勾勾的盯着梁景阳的裤头看,貌似是在等他将裤头解开。   梁景阳见苏宁悠如此不知廉耻,好心情又没了。   瞪了苏宁悠一眼,说:“你赢了,快些过来。”   苏宁悠不说话,而是转身开门走出去。   没一会儿,梁景阳的一个侍从便进来了。   对方看到地上铺着的被褥,低着脑袋不敢多说多问。   走到梁景阳的身边,小心的将他扶起来。   “哎哟哎哟,你这粗手粗脚的东西,轻些,轻些,弄疼本少爷了。”   梁景阳不止身上疼,屁 股上边也疼得不行。   那随从满头大汗的扶着梁景阳自床榻上起来,估摸着是不小心了,脚下歪了一下,两个人居然齐齐的摔在地板上边。   两个男子抱在一起,一上一下的摔在地面,苏宁悠见了,下意识的便眯起眼睛。   这画面,看多了,估摸会长针眼。   “滚开,滚出去。”   梁景阳怒得不行。   那个侍从被梁景阳吼了一通,吓得连忙起身跑出去。   出了门口,还不忘记将房门关上。   屋内只剩下苏宁悠跟梁景阳了。   梁景阳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站起来,见到苏宁悠在一旁看热闹,他怒火中烧。   “还不扶我起来。”   话语里边,带着命令的语气。   苏宁悠也不生气,看梁景阳在那里动也动不得,忍不住又笑了:“你不是很有能耐?怎么不自己起来?”   梁景阳瞪着苏宁悠:“苏宁悠,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显然是气极了,开始口不择言了。   苏宁悠:“你杀,你杀,我站这里给你杀。”   她笑眯眯的往前走两步,眉眼里边都是幸灾乐祸的笑。   梁景阳咬着牙齿,深深的呼吸好几口气,最后估计是将怒火忍住了,开始好声好气的对苏宁悠说:“算我求你了,行吗?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都能满足你。”   他开始利诱苏宁悠。   苏宁悠见他这般不要脸,蹲下身子,对着他道:“行,日后我说什么,都得听我的,愿意不?”   梁景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我都听你的。”   在不解手,他便真的就地解决了。   苏宁悠满意了,当下便走过去将梁景阳扶起来。   相处有几日了,苏宁悠从未碰过梁景阳,今晚上是第一次。   她搀扶着梁景阳的胳膊,纤细柔软的手指头,便是使了很大的劲,依旧是没有弄疼梁景阳丝毫。   屋内烛火摇曳,散发出来的光芒昏暗又有些暧昧。   苏宁悠搀扶着梁景阳时,两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得近了些。   属于女子身上独特的清幽香味儿,传自梁景阳鼻间。下意识的,他定眼去看苏宁悠。   苏宁悠的个子比梁景阳的矮上半截,自梁景阳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得到苏宁悠半张洁白无暇、吹弹可破的侧脸。   她的皮肤极好,便是退去了白日擦拭在脸颊上的胭脂水粉,肤色依旧是出奇的白皙。   沐浴过后的身子,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   那些花香,也是极好闻的,一时间梁景阳便有些出神了。   万春楼里边的姑娘模样也是极好的,一个个的能将他哄得特别开心。   但是,那些女子身上的味道,没有苏宁悠身上的味道好闻。   如此淡淡的花香,能沁人心脾,心情舒畅。   “不是要解手?愣着做甚?”   苏宁悠见梁景阳许久内动静,一抬头便对上梁景阳那一双勾人的眼睛。   她的心脏下意识的哆嗦着,之后狠狠的掐了一下梁景阳的胳膊。   梁景阳受了疼,终于是回神了。   揉着被苏宁悠掐疼的胳膊,他龇牙咧嘴的道:“怎的这般粗鲁?难怪二十岁才嫁人。”   之后,看到苏宁悠脸色变得难看,连忙又求饶。   外边有马桶,苏宁悠自然不会拿马桶到里屋来。   将他扶到外边去,让他扶着屋内的一根柱子,然后拿马桶到他跟前,让他自行解决。   此处依旧是在屋内,房门又是关着的,倒是不会有人看到。   苏宁悠去了里屋,等梁景阳解决完了,她才走出来将他扶到里边去。   将梁景阳安置到床榻上,苏宁悠这才熄灯躺到地铺上睡觉。   黑暗中,梁景阳盯着苏宁悠的方向,脑袋里边回荡的是苏宁悠的半张精致的侧脸。   他心中想着,苏宁悠这个女人脾气不太好,模样还是不错的。   再次醒来,屋外的天色已经亮起来。   今日,苏宁悠依旧是要去永安侯夫人那里学习如何管家。   梁景阳身上的伤没全好,只能继续呆在屋内养着。   永安侯还有三个妾室。   三个妾室都各自给永安侯生育有子女。   其中,姓苏的姨娘,最受永安侯宠爱。   苏姨娘生有两个孩子,一个叫梁景山,是个庶子,比梁景阳小一岁。却是比梁景阳聪明多倍。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功课也是一等一的好。   学堂里的夫子,不止一次的夸他聪慧过人。   除了梁景山,苏姨娘还生育有一女儿。   这个女儿叫梁玉心,比梁景山小一岁半,也是个模样出众,知书达理的女子。   两个孩子争气,苏姨娘在侯府里边的地位,也是越发的稳固。   近段时日,永安侯夫人的身子不好,苏姨娘想着,掌管侯府的权利,应该落到她手上才是。   怎知,永安侯随手便交给苏宁悠管理。   这苏宁悠不过是刚刚嫁过来的新妇,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掌管侯府一切事宜,苏姨娘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今日,又见苏宁悠到永安侯夫人的屋子里边去,苏姨娘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头,她走来走去,梁玉心见她这般,便问怎么回事。   苏姨娘说那苏宁悠抢了她的好事,又叮嘱梁玉心说:“日后你到了嫁人的年龄,切不可再当个妾室。做妾的,日日受气,也过不上好日子。要嫁就嫁高门,当正妻!”   梁玉心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平日里见着身为嫡女的梁玉琪百般受宠,心中有诸多怨言。   听苏姨娘的一番话,梁玉心心中很是赞同这些话。   女人活着,便是为了嫁人的。   想要过上好日子,就必须高嫁,并且还得做正妻。   “娘且放心,玉心日后自然是要做高门大院里的主母。”   如此,苏姨娘便放心了。   但是,这梁府内的事儿,她依旧是要争一争的。   “那梁景阳是个败家子,没有咱们景山半点的好。日后啊,这诺大的梁府,还是得由你哥哥景山来打理。”   “梁景阳风流成性,咱们便是躺着,也能将这诺大的家业,争到咱们手中。”   说起这事儿,苏姨娘便是满意了。   她们只需耐着性子等着,便是行了。   之后,苏姨娘又与梁玉心说:“回头你多在梁玉琪那丫头耳边吹吹风。她同梁景阳关系好,走得也最近,让她劝着梁景阳纳几房妾室回来,日后这梁府的家业啊,他们便无心干涉啦。”   梁玉心笑着说是。   *   梁玉琪是个刁蛮任性的主,这几日梁景阳窝在苏宁悠的屋子里头,听说还受了不少的苦,心里边就替她哥哥感到不值。   梁玉心过来,梁玉琪正在庭院里头生气,见了梁玉心那一派假惺惺的做派,心里边就越发的不高兴。   “姐姐好。”   梁玉心是个有城府的,便是不喜欢梁玉心,也能和颜悦色的同梁玉琪问好。   梁玉琪见着梁玉心便烦躁。   “你来做什么?功课都做完了?”   梁玉心面色微僵,之后淡笑的道:“大哥的伤势如何了?这段时日,怎的一直没见着他?”   这话,让梁玉琪越发的不悦。   想着那位刚进门的嫂子,她便不喜欢。   梁玉心暗中观察梁玉琪的脸色,之后又盈盈笑道:“大哥是咱们梁府的嫡长子,日后是要继承这诺大的家业的。如今才刚娶妻,便被这般打压,日后如何是好?” 第7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日后如何是好?   梁玉琪眉头皱起来。   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也觉着爹娘太过护着那个苏宁悠了。   不过进门几日,便将梁府的事儿,交由她管理。   一个外姓女子,凭什么要干涉她家的事情?   梁玉心见梁玉琪脸色不好看,又淡笑着继续道:“这男人啊,要的是面子与里子。大哥已经十七,去万春楼也不是什么出格的大事。爹娘便这般惩罚大哥,实属不该。这男人三妻四妾的还不正常?瞧着大嫂这架势,是不想大哥日后纳妾了?”   一番话说得掏心又掏肺,梁玉琪心里边怎么想的,梁玉心不知道。   但是梁玉心知晓,这个梁玉棋也是不喜欢那苏宁悠的。   “你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是挺多,还知晓男人理应三妻四妾之事?”   梁玉琪悠悠的扫一眼梁玉心,眼神意味深长,瞧得梁玉心内心忐忑不安。   到底是不喜欢梁玉心那一派惺惺作态的架势,梁玉琪懒得与她多说,转身便走进屋去了。   后边的梁玉心,气得狠狠的揪着自己的绢帕。   *   梁景阳在屋内养了好几日,终于是能自行走动了。   见着苏宁悠这几日忙着处理府内的一些事情,他瞧着这个女人,是怎么也喜欢不上来。   一日到晚都在忙,倒是显得他这么一个男子整日游手好闲的。   这么一不喜欢,梁景阳便想着要整一整苏宁悠。   哪想,他还没有开始找苏宁悠,梁玉琪便是来找他了。   那日听了梁玉心说的一番话之后,梁玉琪觉着挺有道理。   这梁府本来就是他们梁家的,凭什么要给苏宁悠管着?   找到梁景阳之后,梁玉琪便将这个事情告诉给他知晓。   “哥,您也不管管那个苏宁悠,她嫁过来之后,咱们兄妹两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这么大一个府邸,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管着,咱们算什么啊?”   “就连您出去玩乐,她也要管着,这分明是不希望你纳妾嘛。日后您若是纳妾了,她岂不是要上吊自杀?”   前边一番话,梁景阳听着挺赞同,后边这一番,他便疑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纳妾了?”   梁玉琪看梁景阳一脸茫然,便是知晓他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于是就同梁景阳说:“京城里边的那些大门大户,哪一个男人不纳几房小妾的?您是咱们梁府的嫡长子,日后是要继承这梁府诺大的家业的,不纳妾怎么能彰显您的身份?”   梁景阳皱了皱眉头,两只桃花瓣一般的眼睛,有不满的神色浮现。   “我才不要纳妾呢,谁说我要纳妾了?女人多麻烦啊?就苏宁悠那一个女人,我都烦死,要是再来几个女人,我受得了?”   说罢,便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来。   梁玉琪诧异了。   自梁景阳满十五岁之后,便时常去万春楼。   若是不贪恋美色,一直流连那些胭花之地作甚?   梁玉琪还想说什么,梁景阳已经走了。   身上的伤势没好,他走路的姿势怪异得不行。   苏宁悠忙完了府上的事情,这才有时间去外面看自己的铺子。   那些铺子生意都不错,每日,管事的都会将银两送到别庄里边去。   刚刚同水心出梁府的大门,苏宁悠便被梁景阳给堵住了。   今日比昨日暖和一些,苏宁悠穿的是一身月牙白的春装。   头上除了束发用的一根玉簪子,便是什么首饰也没有了。   见梁景阳拦在自己面前,苏宁悠秀气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你去何处。”   仗着自己个子高,梁景阳站离苏宁悠很近。   那强烈的压迫感将苏宁悠笼罩,苏宁悠下意识的往后退两步了,直到离梁景阳有几步远,这才开口:“跟你有什么关系?”   被教训一顿之后,这个男人性情变了不成?好好的万春楼不去,堵在她面前作甚?   梁景阳心里边不高兴。   “你嫁到梁府来了,就要守妇道。谁家的媳妇像你这般,日日在外边抛头露面的?”   “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踏出这大门一步。”   这便是没事故意来找茬的。   苏宁悠扫了眼梁景阳那张脸,又扫一眼他的那两条腿。   这个男人的两条腿,倒是出奇的长。难怪个子这般高。   慢悠悠的自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摊开之后,苏宁悠拿到梁景阳面前给他看。   上边,有梁景阳的手指印。   “看清楚了再说话。”   上边的那些条条框框里边,有一条便是不能干涉苏宁悠的自由。   梁景阳见着上边写的内容,唇瓣紧紧的抿了抿,之后便将那张纸抢过来,三两下撕成了粉碎。   路边有不少人经过,见到梁景阳将那张纸撕碎又狠狠的扔在地上踩上一脚,一些闲言碎语又渐渐传开了。   梁景阳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宁悠,不屑的笑了笑,“这不是没有了吗?说罢,还对苏宁悠呵了一口气,那模样轻佻至极。”   苏宁悠见梁景阳如此不要脸,估摸着已经气够了,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她看着他,秀气的眉头轻微的挑了挑,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就笑了。   “原来梁家的嫡长子,都是这般不守信用的?你问问他们,敢不敢拦我。”   边上的侍从,听到苏宁悠的话,下意识的便低下头去。   如今苏宁悠当家,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又护着苏宁悠,这个府邸上下,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管束得了苏宁悠的。   再者,他们每个月的俸禄,都在苏宁悠手里拽着,若是惹来苏宁悠不高兴,谁知晓下个月,他们的俸禄会不会少上一些?   “你!”   梁景阳见周边的侍从一个个的低着脑袋,气个不轻。   瞧着他们这副样子,便是知晓不会将苏宁悠如何。   苏宁悠笑呵呵的往梁景阳的方向走两步步,突然间伸手摁住梁景阳身上的某处,梁景阳便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梁景阳身上的伤口未好,走路都不利索,苏宁悠自然是一摁他就受不了的。   “苏宁悠,等本少爷好了,一定会好好好的收拾你。”   疼极了的梁景阳,还不忘开口说狠话。   苏宁悠笑:“那便等你好了,再收拾我。”说话,便是越过梁景阳,带着水心出去了。   梁景阳见着苏宁悠大步离开,气得一巴掌呼在身边侍从的身上。   “你躲啥躲?你是听本少爷的话?还是听那个女人的话?”   那个侍从吓得缩了缩脖子,之后小声的解释:“少爷,属下若是得罪了少夫人,会被扣俸禄的啊。”   梁景阳:“少了多少俸禄,本少爷给你补上行不行?不就是银子吗?本少爷多得是。”   侍从:“少爷,老爷收缴了您所有的银两,您现在已经没有一文钱了。”   梁景阳:“……”   没有了银子,梁景阳便寸步难行了。   苏宁悠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梁景阳看了半天,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更是气得不行。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扫把星,专门来克他的。   没有银子,梁景阳便是外出玩乐也没有了乐趣。   苏宁悠在外边,一呆便是一天。梁景阳在家中坐不住,想出去走走又没有银子。   思来想去,他便去找梁玉琪要。   梁玉琪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平日里,永安侯夫人会给一些银两给她,却也不是很多。   在屋内搜刮了许久,大大小小的碎银子都集中到一处,也不过几两银子罢了。   这么些银子,买些零嘴是绰绰有余的。到万春楼那些高档又费钱的地方,几两银子还进不得门。   “哥,能给我留一些吗?”   梁玉琪平日里最是听梁景阳的话,这会儿将自己所有的银子都给梁景阳,也是忍不住心疼。   永安侯夫人在银子上管束得严,平日里边他们兄妹犯了错,便是要扣他们的银子的。   梁景阳见梁玉琪手上的几两银子,也不拿,黑着一张脸便转身离开。   这几两银子,还不够他在万春楼里边喝一次酒。   傍晚苏宁悠回来,便见到梁景阳那一张黑沉的脸。   今日出门前,两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这个男人摆出这么一张黑沉的脸,苏宁悠自然知晓其中原因。   苏宁悠不管梁景阳,进屋之后,便让水心打水过来给她梳洗。   在外边忙碌了一天,身上难免是有些粉尘之类的脏东西,吃东西之前梳洗一番,吃晚饭也舒心一些。   梁景阳被苏宁悠无视,心里边更加的窝火。   “苏宁悠,做人不要太过分!”   苏宁悠正洗脸到半,听到梁景阳的话,她停下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这人是不是中风了?”   一天到晚的,没有一日是让她省心的。   好似不找她的麻烦,今日便会过不下去一般。   梁景阳憋着一天的怒火,这会儿是再也憋不住了。   当下便是对苏宁悠吼道:“你让爹娘收缴了我的银子,日后我怎么出门?”   近几日,梁景阳受了伤,没有办法出门,如今好了些能下床走动了,才知晓自己的小金库全部没有了。   每日都想着如何出去吃喝玩乐的梁景阳,如何能够接受得了这事实?   苏宁悠瞟了梁景阳一眼,笑得人畜无害:“是爹娘收缴你的银子,你去问爹娘。” 第8章 梁景阳人穷志短   没有银子的梁景阳,就好似没有利爪的老虎,就是做出再凶恶的模样,苏宁悠也不怕他。   梁景阳脸上的凶狠神色,一下子便没了。   问爹娘若是有用,他何必来问苏宁悠?   “府上的银子都是你管着,你手上有银子,直接拿给我便好了。”   这话说的,便是有些底气不足了。   整日无所事事的人,长这么大也没赚过一文钱,名下哪里会有自己的私人产业?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心情十分好的走到他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我听娘说,你读书不用功?想要银子也行,每日背完三本书,我便给你三两银子,如何?”   去永安侯夫人那里请安的几个早上,苏宁悠自永安侯夫人口中知晓,梁景阳自小便不喜欢念书。   小时候去学堂念书,先生布置的功课,他不是抄别人的,便是让别人帮他写。   如今十七岁了,同他这般年纪的男子,有上进心一些的,早已经准备着考取功名一事。   他倒是好,与几个狐朋狗友,日日去万春楼,这功课自然就落下了。   永安侯又忙,对梁景阳管不到位,永安侯夫人的话,梁景阳又不听。   这一日拖着一日,便拖到了今日。   都十七岁了,梁景阳若是再不争气些,别说是考取功名了。日后怕是连这梁府的家业,都接管不了。   苏宁悠听出永安侯夫人心里边的无奈与着急,自然是想帮一帮。   今日有这个机会,她就想着利用上。   梁景阳一脸不屑:“不可能!一日让我背三本书,你是我爹还是我娘?管教到我头上来了?”   苏宁悠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不妨事,反正我手上的银子,留上几年都不会生霉。你爱背不背。”   说罢,便站起来,走出去让水心上饭菜。   忙了一天了,苏宁悠每日都要准时吃饭的。   天快要黑了,苏宁悠哪里愿意为了一个梁景阳,让自己饿着肚子?   梁景阳坐在那里生气,却是不敢发泄。   苏宁悠软硬不吃,跟她吼跟她骂,都没用。   吃了晚饭,苏宁悠又看一会儿府上的账本,等到时辰到了,也就熄灯睡觉了。   今晚,她睡床,梁景阳睡地板。   苏宁悠说话算话,梁景阳不按照她的要求来办事,她便不给梁景阳银子。   梁景阳手头上没有银子,便不好出门。   李青云来找梁景阳几次,梁景阳也不好说自己没有银子,随意的找个借口推脱了去。   如此,连续过去好几日,苏宁悠都将银子管得死死的。   甚至,她还跟永安侯夫人交代一声,让她别心软。   苏宁悠懂事,又将梁府里边的大小事情管得井井有条,永安侯夫人相信苏宁悠,更是乐见其成了。   苏姨娘的大儿子梁景山,好几日都没见梁景阳外出,心中疑惑得紧,便将这个事情告诉给苏姨娘。   一个常年流连花丛的浪子,突然间连着好几日都呆在家中,苏姨娘便着急了。   “那个梁景阳,莫不是要改邪归正不成?他若是改邪归正了,这日后这梁府还能落到你手上?”   苏姨娘急得揪着自己得手帕,在屋里边转来转去。   梁景山一脸沉稳的道:“听说是爹收缴了大哥身上所有的银子,近几日又是大嫂在管家,大哥没有银子出府去,只能老实呆在家中。”   苏姨娘停了下来,看梁景山一眼:“他不是你大哥。喊那个纨绔做哥,会掉了你的身份。那个女人也不是你大嫂,你没有这样的大嫂。”   梁景山低着脑袋不说话。   苏姨娘又嘀咕起来,说这个事情不能任由着梁景阳胡来。   “必须让他继续出去。他若是学好了,日后有出息了,日后这家业,便没有咱们的份了。”   梁景山抬头,说道:“娘想如何做?梁景阳身上若是没有银子,便去不得万春楼。去万春楼里边吃一杯酒,起码得十多两银子。”   “娘想给银子给梁景阳去万春楼?”   梁景开口,苏姨娘瞬间就冷静下来了。   她给银子给梁景山去万春楼?   怎么可能?   梁景阳去一趟万春楼,请一些猪朋狗友吃酒喝茶,再与里边的花魁厮混,一次怎的也的几百两银子。   苏姨娘平日里是挺受永安侯宠爱,但是,那也只是单单的受宠,银子依旧是由永安侯夫人管着的。   她手头上的银子,不过是每个月发的份例存下来,以及偶尔永安侯心情好赏她的一些金银珠宝。   手头上的银子有是有一些,也是不够梁景阳那样挥霍。   “我没有银子,别打这个主意。”   苏姨娘到底也是个缺银子的。   让她拿自己的首饰去典当给梁景阳风流快活,她哪里肯?   苏姨娘没有银子给梁景阳挥霍,梁景山自然也没有。   到底是吃住都靠着梁府,自己又没有私有的铺子以及产业,哪里有余钱挥霍的?   但是,一想到梁景阳日后不再败家,苏姨娘又不甘心。   “这样,咱们先给他几十两银子,等日后你爹消气了,又给他银子了,咱们也损失不了多少银子不是?”   梁景山自然是听苏姨娘的话。   当下便点头说好。   苏姨娘心疼至极的掏了三十两银子给梁景山,让他拿去给梁景阳挥霍。   梁景山拿了银子,便去找梁景阳。   这会儿,梁景阳正为银子的事情犯愁。   昔日的好友,多次来找他出去吃喝玩乐,他因身上没有银子,根本就不敢出去。   与他玩乐的那些朋友,都是嫡子。又是府上最受宠的孩子,哪一次出去,花钱不是十分的大方?他若是掏不出银子,岂不是被他们笑话?   梁景山过来,见到梁景阳便将那三十两银子递给梁景阳:“这是我娘给你的。你是梁府的嫡长子,出去带表的是我们梁府的面子里子。身为嫡长子,身上哪里能没有银子?这些银子你拿去用,日后多记着我娘的好。”   到底是梁府最优秀的孩子,同梁景阳说话时,梁景山便是庶子,也是不卑不亢的。   梁景阳扫一眼梁景山手上的那三十两银子,冷哼一声,说道:“区区三十两银子,还想我念着你娘的好?你当本少爷的人情债这么好赚的?”   “你知道去万春楼一趟,就是单单的喝酒,需要花多少银子吗?就这三十两银子,还不够一壶酒钱。”   说罢,便是站起来,嘲讽的看着梁景山,然后背着双手,万分骄傲的走了。   梁景山拿着拿三十两银子,手指慢慢的捏紧成拳头。   这便是庶子与嫡子的区别。   三十两银子对于梁景山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到了梁景阳那里,却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他看着梁景阳离去的方向,咬着牙,满脸阴郁。   梁景山不是好人,梁景阳自小便是知晓。   小时候在同一个学堂里边,梁景山偷了别人的东西后,便悄悄的塞到梁景阳的箱子里边,然后跑去告诉别人,说梁景阳偷了东西。   身为梁府嫡长子的梁景阳,从小到大的用度都是最好的。梁景山认为最珍贵的那些小玩意儿,到了梁景阳这里,不过是他瞧不上的东西。   第一次受了这样的诬陷,梁景阳不知谁动的手脚,只能忍受着这样的委屈。   类似的事情,连续发生多次,梁景阳自然是发现在背后动手脚的人是梁景山。   他学习好,功课又做得好,在课堂上边又是最听话的学生,先生喜欢他,自然是偏袒他。   梁景阳便是指梁景山说他偷盗了东西,旁人也不会相信。   如今大了,梁景阳又怎么会喜欢那梁景山那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不过三十两银子,如何又能收买他?   梁景阳终究是有些憋屈的。   回到屋子里头,见苏宁悠在里边看书,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那个……能不能涨点价?”   一日背完三本书,才给三两银子,实在太少了。   苏宁悠抬起头看梁景阳,神情似笑非笑:“怎的?想谈条件?”   好几日过去了,苏宁悠以为梁景阳有多大的能耐呢,这就开始妥协了?   梁景阳人穷志短,也不敢跟苏宁悠叫嚣。   “苏宁悠,其实咱们没有多大的仇恨。你这样对我,又是何必呢?我梁景阳虽然纨绔了些,却是从来不欺负女人的。你看啊,你嫁过来的这段时日,我被我爹打了骂了,还收缴了所有的银子,我也没有对你动粗是不是?”   苏宁悠点点头。   梁景阳这话倒是不假。   身为嫡长子,梁景阳受了这么多委屈,除了对她大吼大叫一些,倒是真没有对她动手的迹象。   就苏宁悠这个小身板,梁景阳若是真的动手,苏宁悠指定是打不过的。   人嘛,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会适得其反。   当下,苏宁悠道:“行,你每日背下三本书,我给你十两银子。”   梁景阳还是不太满意,转而一想,又觉得十两银子也行,总比梁景山拿那三十两银子来羞辱他好一些。   “行,那就十两银子。”   梁景阳终于是笑了。   苏宁悠见他笑得这般开心,无奈的摇摇头。   当下,便将事先准备好的三本书拿给梁景阳。   这三本书,是跟考科举有关系的书。 第9章 浪子回头?   梁景阳看到那三本书,眉头紧紧的皱了皱,之后还是将那三本书拿过来。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按十二个时辰来算的话,明日的这个时候,梁景阳必须要把这三本书给背下来。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抽查。”   说罢,苏宁悠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梁景阳看着这三本书,貌似是有些头疼。   之后,便是低声的嘟囔起来:“这不是几年前娘让我背的书吗?那个女人怎么会有?”   为了那十两银子,梁景阳还是乖乖的去了书房,没一会,清朗的声音便从书房里边传出来。   在外边侍候的那些家丁丫鬟,听到书房里边传出来的读书声,一个个的都停下手上的活儿往书房那边看。   “大少爷在读书?”   “听声音是的。”   “这……大少爷有好几年没有进书房了吧?怎么突然见读起书来?”   “不知道,会不会是娶了少夫人受了刺激?”   “去听听。”   众人慢慢的靠近书房,又不敢直接上前去。   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一些狗腿子连忙将梁景阳在书房读书的事情告诉了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听说这个事情,也是懵了。   “景阳怎的突然间读书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快些去看看。”   永安侯夫人连忙自美人踏上边起来,由身边的婢女搀扶着去了苏宁悠住的院落。   来到院落里边,便能够听到梁景阳的声音,自书房里边处来。   那朗朗的读书声,咬字清楚,念得流畅,完全没有往日那不情愿念书时的敷衍劲。   永安侯夫人没有惊动屋内的梁景阳,站在角落里听了片刻,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的浓郁。   之后,她去找苏宁悠,问苏宁悠如何将梁景阳管得这么好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让梁景阳乖乖的去书房里边读书。   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这般高兴,便知晓自己做的对了。   当下,悄声凑到永安侯夫人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永安侯夫人听了之后,惊喜的笑了起来。   “还是你有办法。我们梁家将你娶进门,是我们家的福气啊。”   这么多年来,永安侯为了梁景阳读书的事情,也是愁白了头发。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甚至还关到祠堂里边让他反省,他依旧是不愿意碰那书本一下。   僵持了这么多年,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已经放弃了劝梁景阳读书。   今日,梁景阳这般乖巧的去读书,让他们一家子人都看到了希望。   苏宁悠笑着道:“我不过是对他狠了一些,还希望娘能原谅我才是。”   梁景阳是永安侯夫人的心头肉,却不是苏宁悠的心头肉。   她说断了梁景阳的银两,便是真的断,不会像永安侯夫人那般心软着又给他银子。   哪里知晓,手头上没有了银子的梁景阳,居然这般听话,为了十两银子,果真是能重新拿起书本。   永安侯夫人笑呵呵的说不会。   还同苏宁悠说,只要能让梁景阳读书,苏宁悠用什么样的方法,她都同意。   说了好些话,永安侯夫人说的都是一些梁景阳的事情。   大约半个时辰,永安侯夫人才从苏宁悠这里离开。   梁景阳倒是个有毅力的人,苏宁悠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第二天的晌午,他居然将三本书全部背熟了。   无论苏宁悠抽背哪一页,他都能第一时间背出来。   见他这般有能耐,苏宁悠倒是诧异了。   她看着梁景阳,皱着眉头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居然全部背完了?记性这般好,为何不好好的看书考取功名?”   都说那些过目不忘的人是天才,这天底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人,又有几个人?   这梁景阳的记性,是苏宁悠见过的最好的。便是她自己去背诵这三本书,也未必能全部背下来。   梁景阳不屑的哼了哼,之后,貌似是有些得意的道:“本少爷纨绔是纨绔些,但不是傻子。这么几本书,本少爷随便看看,便背下来了。”   苏宁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银子拿过来。”   梁景阳得意洋洋的,貌似还有些小傲娇。   苏宁悠见他这般,只能拿了十两银子给梁景阳。   梁景阳拿着那十两银子,笑的没鼻子没眼睛。   往日拿到银子都太容易了,不知道珍惜。今日头一次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了十两银子,这种成就感,梁景阳头一次体会到。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说:“不过是背了几本书罢了,也值得你这般骄傲?那些都是死板的东西,识字的人都能背诵下来。你若是厉害,便将家中的账本看看。”   说罢,苏宁悠将梁府内每日需要看的账本搬到梁景阳的面前。   那一摞账本,厚厚的,差不多有一个水桶高。   梁景阳看着那一大摞账本,瞟了苏宁悠一眼:“本公子才不会上你的当,你用这些激将法,让我管理梁府的事情,我才不会任你摆布。”   “这么多的账本,便是给本公子再多的银子,本公子都不稀罕。”   苏宁悠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道:“随便你。反正缺银子的人不是我。”   说起银子,梁景阳眉头便紧皱起来:“苏宁悠,你拿我们梁府的银子给我,我不是被你忽悠了?你倒是厉害啊,自己啥都不需要出,就能摆我一道呢。”   想着自己辛辛苦苦背诵下来的书,梁景阳心里边就不舒坦。   苏宁悠:“我不缺银子,用不到你们梁府的银子。这些账本上边的数目,是要跟库房里边的数目对得上的。每一文钱的去向,都有记录,不信你可以去查。”   银子这些,苏宁悠从来就不缺。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说,倒是不再质疑了。   梁府的帐,一直很清楚。苏宁悠要是在账本上边动手脚,永安侯夫人只怕是早就知晓了。   拿着十两银子,梁景阳打算出去走走。   刚刚走出门口,他又折身回来了。   苏宁悠见他这般,莫名其妙。   问他为何又回来,梁景阳一脸不愉快的说,他这点银子,在街上随便买几壶酒就没有了。   瞧着他的样子,貌似十分心疼银子。   坐在那里一会儿,梁景阳又走到苏宁悠跟前,跟她说:“要不,我再背三本书,你再给十两银子给我?”   苏宁悠漫不经心的道:“书架上边有,你自己去找两本,明日我抽查。”   梁景阳去翻那些书架,才发现这一大架子书籍,都是跟考科举有关系的。   苏宁悠这是早就算计好了梁景阳会背这些书。   梁景阳也意识到这一点,心里边又是憋气得不行。   “苏宁悠,你算计我?”   他瞪着苏宁悠,两只眼睛里边貌似有一团团的怒火喷发出来。   苏宁悠笑眯眯的道:“我平日看的就是这些书,你想看便看,不看算了。”   梁景阳见苏宁悠笑容灿烂,着实是拿她没有办法。   “背就背,不就是科举考试的内容?”   说罢,倒是真的拿了三本书籍去书房去了。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离去的背影,收起脸上的笑容。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傻。   好好雕琢,是一块璞玉。   或许是忽悠,或许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总之,之后的好几日,梁景阳乖乖的背那些书籍。   他这般努力,便是永安侯都忍不住偷偷的跑到苏宁悠所在的院落里边来,听到梁景阳在书房里边读书,也是诧异得不行。   回去之后,这个平日里边一脸严肃的男人,悄悄的问永安侯夫人:“咱们的儿子,怎的突然这么听话了?居然日日在屋里头读书?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永安侯夫人闻言,轻轻的锤了一下永安侯的胸膛,娇嗔道:“别这么说儿子。咱们儿子会这么听话,还不是因为宁悠管教得好?”   说起苏宁悠,永安侯夫人心里边就高兴。   永安侯听着,连连点头。   “这苏宁悠啊,确实是个好孩子,温婉贤惠,又能管教得了咱们的儿子,确实是个好儿媳妇。”   这么说,永安侯夫人才满意。   这边的人倒是满意来,苏姨娘那边就着急来。   梁景阳日日这么用功,日后若是有出息,这梁府的家业,就轮不到梁景山了。   想着前段时间梁景山退回来的三十两银子,苏姨娘便越发的着急。   梁玉心在一旁见苏姨娘这般着急,便开口道:“娘又何必这般着急?景山哥哥从小便优秀到大,爹爹的注意力早已经在哥哥的身上。那梁景阳便是用功读书了,也不能在这一两年内就有出息。”   “景山哥哥不是准备科举考试了吗?一旦景山哥哥中了状元,便是能为皇上办事。到时候,景山哥哥有出息,爹爹会见不到?”   提起这科举考试,梁玉心便是一脸得意。   她的哥哥不过十六岁,便这般聪明,定是能一次中状元的。   苏姨娘听梁玉心这般说,心里边又冷静了些。   这科举考试,参考者众多,梁景阳有什么能耐,只用功几年便能中状元的?除非他天神下凡。   “还是玉心说的有道理,你也是个有出息的,日后你嫁了高门,景山中了状元,娘这辈子就不愁啦。” 第10章 被忽悠个彻底   苏姨娘不希望梁景阳有出息。   她心中便是坚信梁景山能够中状元、梁玉心能够嫁高门,依旧是希望,梁景阳能够像以前那般纨绔败家。   近几日,永安侯一直不到她屋里头来,苏姨娘想着给永安侯吹一吹枕边风,也是没有机会。   之后,苏姨娘又同梁玉心说,让她这阵子多看看那些高门第的公子,多与那些公子接触接触,日后好许一个合适的人家。   梁玉心这段时间,经常会出门去。京城里边未婚配的男子,她知晓有几个,心里边也已经有中意的人。   听着苏姨娘这般说,梁玉心微微高抬着下巴,骄傲的道:“我的婚事,娘不必操心。我这般貌美,就是庶出,京城里边的那些公子,也瞧得上我。倒是那个梁玉琪,刁蛮又任性,指定是没有几个人喜欢的,最该着急的人是她才是。”   梁玉琪已经到婚配的年龄,这个时候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估摸着性子太刁蛮的原因了。   说完了这婚姻大事,苏姨娘又说起梁景阳的事情。   如今这梁景阳啊,突然间这么一转变,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   梁玉心坐在苏姨娘的身边,慢慢的喝着茶水,颇有名门贵女的风范。   喝完了茶水,她小心又轻柔的将茶水放到一边,然后低声笑着道:“娘又何必操心这么多?梁景阳会不出门,估摸着是身上没有银子的缘故,我敢保证,过阵子他该去万春楼的还是去万春楼,该鬼混的还是鬼混。”   话是这么说,但是苏宁悠的存在,依旧是让苏姨娘心里不安。   这个刚刚嫁进来没几日的女人,管着梁府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无法接受。   苏姨娘想着,她得给苏宁悠找些事情才是。   只有苏宁悠犯了错,永安侯才不会让她管家。   心里边这么打算,苏姨娘得好好想想,如何给苏宁悠找些事情。   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苏宁悠管着,偌大的宅院里边,鸡毛蒜皮的小事,多得数不清。   厨房里边的婆子吵架,庭院里边打扫的粗使丫鬟与家丁眉目传情被人撞破,或者是出去采买的人私自吞了一二文钱被人举报,这些事情双方不服,闹大了之后苏宁悠要出面处理。   有些是铺子里边事情,有些是庄园里边的事情。   苏宁悠每日过得都相当的紧绷。   好在,永安侯夫人出面镇压了不少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苏宁悠才不至于那么累。   对账本是苏宁悠每日都要做的事情,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劳累,每日都要看账本,倒是比往日消停许多。   这日,苏宁悠从外边回来之后,脸色有些憔悴,回屋之后,正准备洗脸,梁景阳从外边进来。   看到苏宁悠脸上的憔悴神色,他开口:“苏宁悠,你说你一天到晚的出去做什么?早上出去,傍晚回来,晚上又要看账本。你白天看不行?”   苏宁悠洗完了脸,又漱口一番,才回答:“你懂什么?”   这便是不愿意同梁景阳说。   梁景阳这阵子每日背上三本书,日日能从苏宁悠手上拿到十两银子。   估摸着是手头上宽裕一些的缘故,面对苏宁悠底气足了许多。   苏宁悠神情不屑,梁景阳越看越不喜欢。   当下便是道:“你要是给本少爷一百两银子,本少爷帮你看这些账本,并且保证没有一处差错。”   “小小的账本,对于本少爷来说,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换作是我,不用两个时辰便全部看完了。”   说罢,神情相当的骄傲,好似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苏宁悠见他这般嚣张,便知晓这个男人缺少教训。   当下,便将屋内那一堆没有看过账本全部搬出来,外加两张银票摆在那些账本上边。   “两个时辰你若是能看得完,这两百的银票拿去!”   一摞跟小山般高的账本,都是从每一个铺子拿回来的。   一个铺子有两本账本,一本记录银票支出,一本记着银票进账。   梁景阳看到那些银票,脸上的骄傲神色瞬间消失。   他吞咽一口唾液,小心翼翼的将嘴上边的一本账本拿起来。   “这么多啊?”   苏宁悠两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来,说:“梁府名下有二十三个铺子,三十处田产,码头盐产业四处。除了这些,还有一其他七七八八的产业。你看完了这些账本,再将银两入库,在保证库房里边的银两都对得上。”   梁景阳的脸色变了又变。   转而看到那两张银票,又有些心动了。   苏宁悠这个女人,手头上的银子实在是多。   两百两银票,眼皮子没眨一下,便掏出来了。   “行,看就看。不就是几本账本?本少爷这么聪明,会看不出来?”   说罢,便是抱着那一堆的账本,去了书房。   外边进来的水心,看到梁景阳这么乖巧,连续啧啧了好几声。   “小姐,姑爷怎么这么听话?”   苏宁悠笑了笑:“他这不是听话,这是穷怕了。”   常年流连花丛的男人,手头上没有了银子,心里边能有多舒服?   这种落差,不是梁景阳这样的纨绔能够承受得住的。   水心又问苏宁悠,给梁景阳银子,不担心他到万春楼去鬼混?   苏宁悠回答说,一个浪子,若是将他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梁景阳还算有一些良心,威逼利诱他一番,日后还能救他一救。   水心茫然的点了点头,分明是不知道苏宁悠有什么打算。   不用看账本,苏宁悠便是闲下来了。   用了晚饭,她又沐浴一番,能到庭院里边走走。   院子里边的下人有不少,看到梁景阳抱着一堆的账本去书房的人更是不少。   不喜欢读书的梁景阳,近几日来,日日在书房里边念书不说,今日还看起了账本。这般用心,是打算为日后接管梁家做准备?   一些嘴巴较多的人,出了院子便将这个事情传了出去。   这一次,府上的人更是吃惊了。   梁府的嫡长子梁景阳,是京城里边有名的纨绔,十七年来,不是等吃等喝,便是流连花丛,对接管家业之事,是万分排斥。   如今突然间看起账本,比他突然间在书房里边读书还要让人吃惊。   吃惊过后,众人仔细回想一番,便将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苏宁悠的身上。   苏宁悠嫁过来之后,梁景阳才有这么大的变化,这里头指定是与苏宁悠脱不了干系的。   那么,苏宁悠是如何让梁景阳这般乖巧,就没有人知道了。   书房内。   梁景阳在烛火下方,对着那些账本翻了又翻。   上边的内容,他大抵能看懂。   就是上边那些乱七八糟的数目,他看着头疼得不行。   看了一半的账本,他终于是烦躁的将手上的账本合起来。   此时夜色已经很深,屋里边的苏宁悠已经躺到床上。   梁景阳抓了抓他那一头浓密的长发,终于还是走出书房,到苏宁悠睡觉的那个屋子里边去。   苏宁悠还没有睡着,梁景阳打开房门她便听到声音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是个会体贴人的,见苏宁悠躺在床榻上,他也不怕打扰到苏宁悠,便直接走过去,要轻拍苏宁悠的脸颊。   苏宁悠在梁景阳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时睁开了眼睛:“你干嘛?”   突然间开口,吓得梁景阳狠狠的打一个激灵。   他惊魂未定的道:“苏宁悠,你没睡着啊?”   苏宁悠躺在床榻上看着梁景阳,说:“关你什么事?”   听着语气,也是不太好。   梁景阳估摸着是有些心虚,眼神闪烁着转移到一边,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个账本,能不能只看一半?里边的东西太多了,还得一个个的算出来,实在太麻烦了。”   苏宁悠扫了梁景阳一眼,说:“不行。”   瞧着这个模样,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梁景阳哪里知晓这账本这么复杂,之前骄傲的同苏宁悠夸下海口,现在办不到,多少是没有面子的。   “要不是为了那两百两银子,本少爷会看那些破东西?”   这话说的也是气得不行了。   苏宁悠不怕他,当下自床榻上坐起来,两手放在膝盖上边,说:“你可以不要那些银子。反正我会看那些账本。”   梁景阳一时语塞。   这两百两银子,实在太难要了。   往日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人,自小想要什么都能直接拿到。   如今要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梁景阳才知晓到其中的难处。   “苏宁悠,你别这么不近人情。”   梁景阳生气了。   苏宁悠却是突然间笑了。   她从床榻上站起来,微抬着下巴看梁景阳:“我不近人情?你当那两百两银子是小数目?多少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时间,都赚不到十两银子。你看些账本便拿到两百两银子,你还说我不近人情?”   梁景阳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哪里知晓底层老百姓的疾苦?   当下,只当苏宁悠在忽悠他。   “你当本公子傻?谁家一年到头只赚十两银子?本公子一天都能赚到十两银子!”   说罢,看苏宁悠的眼神,好似在看傻子。   苏宁悠两手抱着胸,笑眯眯的说:“行,你要是连续十日,不需要旁人的帮衬下,每日都能赚到十两银子,我便去跟爹娘说,让他们日后拿银子给你用。” 第11章 她是老女人?   这个诱惑力,对于梁景阳来说实在太大。   听了苏宁悠的话,他的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   苏宁悠点头:“自然是真的。要是爹娘不给你银子,我给你。”   陪嫁的那几间铺子,每日有不少的收入,再加上苏父苏母给苏宁悠的金银首饰还有那些银票黄金,更是多得数不清。   别说让梁景阳拿银子去挥霍了,便是将那万春楼买下来,苏宁悠也能够买得下。   梁景阳听着,心里边有些跃跃欲试了。   苏宁悠见他这般,又开口提醒一句:“记住,不能靠任何人帮忙,要是有人帮你,我说的话,便是不作数的。”   梁景阳哼一声:“你太小看本少爷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梁景阳便出门去了。   京城的街道上边,早上有不少的农妇在路边摆卖。   有卖鸡蛋的,有卖首饰的,还有蔬菜果子的。   梁景阳带着他的随从,在街道上边转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到那些高档的饭馆上边。   那些饭馆,梁景阳以前经常去,在里边吃一顿饭,便是几十两银子以上。   如此高档的地方,梁景阳想着里边的工钱应该也是不少的。   走到那饭馆里边去,里边的掌柜的以为梁景阳过来吃饭,连忙端着热情的笑容出来迎接。   “梁大公子,您今日是来吃饭吗?今日您来得巧了,我这里有一坛上好的美酒,刚刚自邻国运送过来的,您要不要尝尝?”   梁景阳两手背在身后,看着里边布置得极为富贵的店铺,心里边倒是没有半点怯场的。   “今日不吃饭。本公子过来,是想问问你,这里还收不收帮手?”   帮手?   那个掌柜的明显愣了一下。   之后脸上的热情笑容便有些僵硬了。   “梁少爷要给谁找活计?”   梁景阳:“本少爷。”   这……   掌柜的额头上边有汗水渗透出来。   这梁家的大少爷可不是好惹的,如今上门来要做活,指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当下,那个掌柜小心翼翼的对梁景阳道:“梁少爷能到我们店里边来做事,我自然是欢迎至极的。只是,我这店铺小得很,恐怕在工钱方面,满足不了梁少爷啊。”   梁景阳多次到这家饭馆吃饭,来一次少则花去几十两,多则上百两。   如此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的男人,自小便含着金汤匙长大,来到这里做事,他们实在侍候不起。   梁景阳背着双手,一脸骄傲的说:“本公子只做十天,要求不高,你每日给本公子十两银子作为工钱就成了。”   那掌柜的明显踉跄来一下。   “梁少爷,老夫实在是对不住您。这家饭馆啊,老夫也是代东家管理。这么高的工钱,老夫实在是支付不起。”   一日十两银子的工钱,这……他头一次听说。   梁景阳看出这掌柜的为难,又问店里边那些小二的工钱。   掌柜的回答说,小二的工钱,一个月不过一两银子。其他地方的工钱,不过几百文钱罢了。   之后,掌柜的又补充了一下:“甚至,连老夫的工钱,一个月也不过三四两银子。”   梁景阳要求一日给十两银子做工钱,实在太为难他了。   站在梁景阳后边的随从,这会儿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梁景阳深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便走出了那家饭馆。   那个掌柜的送走梁景阳之后,狠狠的松一口气。   “希望这个瘟神,日后别再来了。”   出了饭馆,梁景阳转头问上边的随从:“你在梁府,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那随从低着脑袋说:“回少爷,奴才一个月的工钱有四两银子。”   因着是梁景阳的贴身侍从,等级要比其他的下人高一些,工钱自然也高一些。   梁景阳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一个月才四两银子,未免太少了些。   看来在饭馆这些地方做活计,是不能每日赚到十两银子了。   梁景阳不信邪的到其他地方去转悠,甚至那些小摊贩都问了一遍,没有哪一个活计是能够一日赚到十两银子的。   除非是自己开饭馆或者是酒楼。   短短十天内,在不需要别人帮衬的情况下,梁景阳想要把酒楼开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便是有人帮衬,也不能在十天内把酒楼开起来。   在外边转了一天,梁景阳一文钱没有赚到不说,还因为肚子饿到附近的一家比较普通的饭馆里边吃饭,用去了十多文钱。   今日的梁景阳,彻彻底底的体会到赚钱的不容易。   春日的天气,时而寒冷,时而炎热。   今日恰巧是这个月里边最热的一天。   穿着一身穿春装的梁景阳,硬生生的被太阳烤出一身的汗水。   又累又热的梁景阳,在外边奔波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   太阳西下,苏宁悠正在屋内吃晚饭。   看到梁景阳回来,苏宁悠一眼就瞧出这个男人在外头碰了壁。   “如何了?”   苏宁悠笑眯眯的明知故问着。   银子若是这么好赚,天底下还有这么多吃不上饭的人?   梁景阳在苏宁悠对面坐下来,拿着桌子上边的茶壶往嘴巴里边灌上上一大口茶水。   估摸着是茶壶里边的茶水太过滚烫,梁景阳又噗的一下,将口中的茶水全部吐到地面。   “啊……这茶水怎么是烫的?苏宁悠你是不是故意整我?拿一壶烫茶水摆在这里,等着我上钩?”   苏宁悠莫名其妙。   “你哪次喝的茶水是凉的?”   一句话,将梁景阳堵得没有反驳的勇气。   苏宁悠:“身为一个男子,你就这点胸襟肚量?”   梁景阳的唇瓣轻微的动了动,估摸着是被苏宁悠给镇住了,过了许久才底气不足的开口:“我被烫到了,心情自然不好。这与肚量有何关系?”   苏宁悠不想搭理这个男人,当下便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今日苏宁悠去了別庄,后又去梁家名下的铺子转了一圈,回来时太阳也是差不多下山了。   忙碌了一天,哪里有不累的?   梁景阳心情不好,苏宁悠也不会好心的为了他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苏宁悠吃得满足,一旁的梁景阳看着却是一肚子气。   今日受的委屈,比梁景阳这十七年来受的都多。   “苏宁悠,要不我还是继续背书吧!一天背五本也行,你多给我十两银子。”   体会到人间的疾苦之后,梁景阳终于是不嫌弃那十两银子了。   苏宁悠:“不行。我不想给你那么多银子。”   说罢,又往嘴巴里边塞一块猪肉。   永安侯夫人吩咐人给她准备的饭菜,实在太香了,苏宁悠一顿可以吃上两碗白米饭。   梁景阳一张俊脸都气歪了。   他在屋内转来转去,心里边万分后悔昨日将那两百两银票还给苏宁悠。   “就不能通融通融吗?你又不缺银子!分一点给我又如何?”   苏宁悠:“前阵子你说凡事都听我的,这几日你都听了吗?我与你不熟,凭什么要给你银子?”   说罢,苏宁悠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今天晚上你可以搬到厢房去睡了,里边都已经收拾好了,以后你没事别到这个屋子里边来,有事传话给水心就可以了。”   这是赶梁景阳出去睡。   梁景阳的那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   他围着苏宁悠转了转:“你凭什么赶我到厢房去睡?这里是我家,是我家!”   梁景阳分明是遭苏宁悠嫌弃了。   苏宁悠瞥了梁景阳一眼:“终究是要和离的,你不去厢房睡,难道还想继续跟我睡一个屋子?”   梁景阳突然就脸红了。   他看着苏宁悠那一张淡然的精致侧脸,莫名的觉得十分的好看。   小巧的鼻子,挺俏又精致,上边看不到一丝丝毛孔。   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之后不自觉的将脸转到一边。   “谁愿意与你同住一个屋子了?你这个女人,又老又丑,还如此粗鲁,半点名门千金的模样都没有。若……”   梁景阳的话刚刚说到半,苏宁悠就伸手就捏住了梁景阳的耳朵。   “谁老了?谁丑了?”   苏宁悠生气了。   梁景阳被苏宁悠揪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是死鸭子嘴硬。   “你老,你丑!你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老牛吃嫩草,就是不要脸!就是……啊啊啊……苏宁悠你慢些,慢些!”   梁景阳的耳朵,险些被苏宁悠揪断了。   他不停的哎哟着,最后在苏宁悠的粗暴手段之下,不得不改口:“我错了,我错了,苏宁悠你松手,快点松手。”   “你很美,你很年轻,是我不会说话,惹你生气了。待会儿我就搬到厢房去。”   看到梁景阳服软了,苏宁悠终于是松开他的耳朵。   用了晚饭,梁景阳就搬去厢房去了。   厢房离苏宁悠住的主屋子,不过几丈的距离。   自己一个人睡在这个屋子里边,苏宁悠轻松又自在。   倒是梁景阳,心里边怨气重得不行。   躺在厢房的床榻上边,他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不是觉得身下的床榻太硬,就是觉得这个屋子空气不好。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梁景阳又是憋屈又是无奈。   “那个老女人,果真是粗鲁得不行,本少爷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 第12章 出去鬼混   梁景阳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边貌似少了些什么。   没成婚之前,他每日起来之后,便是出府去玩耍,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如今手头上没有多少银子,出去同那些朋友玩乐没有面子,一直呆在府里,梁景阳便觉得无聊得紧。   这么一无聊,他便想到了前几日背书的时候。   每日窝在书房里边,对着那些书籍背诵,他居然觉得异常的充足。   起来之后,侍从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袍给梁景阳套上,又侍候他洗漱后,便问:“少爷,今日还是呆在府内吗?”   梁景阳心情不好,做什么都是没有心情。   “不出不出,出去做什么?你给本少爷银子?”   手头上的几十两银子,够干嘛?还想去万春楼不成?   侍从委屈,低声的说:“少爷,李家的二公子这几日一直叫你出去呢。”   李家的二公子,经常与梁景阳去万春楼,两人时常厮混在一起,名声同样不好。   梁景阳说:“不去。”   口袋里边没有银子,去了不是丢人?   再说永安侯夫人那边,大早上便听府上的下人说苏宁悠与梁景阳分房睡。   梁景阳用早饭到半,就被永安侯夫人叫过去。   刚刚进屋,永安侯夫人对着梁景阳便是一阵劈头盖脑的大骂。   “没成婚之前你胡闹些,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成了婚,怎的还是这般的顽固不化?宁悠这般温婉贤淑的女子,你还要与她分房睡,你对得起她?对得起我跟你爹吗?”   梁景阳许久没有见永安侯夫人这么生气了,一时间也是被骂得懵了。   永安侯夫人见梁景阳不说话,继续教训:“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如今都由宁悠管着,一天到晚的她自个儿都没有歇过一会儿。你倒是好,不知道帮忙,还在一旁添乱。日后宁悠若是受不住你这坏脾气,与你和离,我与你爹都不知道如何劝她。”   梁景阳听着永安侯夫人的话,只觉得委屈得不行。   “娘,谁同你说是我要与宁悠分房睡的?分明是她与我分房睡,昨日我一回到家,她便将我赶出来。这是她做的事情,您不找她麻烦,怎的还来找你亲儿子的麻烦了?”   想着自己现在住的屋子,梁景阳心里边就不愿意。   那屋子又黑又小,蚊子还特别的多。   这般解释,永安侯夫人听了就更加的生气了。   “那指定也是你惹了宁悠不高兴了,你若是不惹她,她会与你分房睡?”   总之,不管分房的事情,是不是梁景阳提出来,永安侯夫人都将责任推在梁景阳身上。   梁景阳冤枉至极,有口都不知道要如何辩解。   永安侯夫人:“你要是不好好对宁悠,不早些搬去跟宁悠睡,我跟你爹不会拿一文钱给你。”   近几日梁景阳表现得好,永安侯夫人心软,想拿银子给梁景阳花。   怎知,这大早上便听到这样的事儿,永安侯夫人的心又硬起来了。   宁悠说得没错,这个孽子就不应该给他银子花。   梁景阳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心里边更加的窝火。   苏宁悠已经出去,梁景阳想找苏宁悠理论,也没有机会。   “那个女人,真是半点不守妇道,总有一日,本少爷会将她休了。”   越说越生气,以至于梁景阳看到谁都不顺眼。   回自己的院落时,路上没有几个下人走动。   在经过一道孔门的时候,地面上几张花花绿绿的东西,吸引了梁景阳的注意。   那是……银票。   梁景阳将那几张银票拿起来,数了数,一共有五张一百两的银票。   “谁掉了这么多银票啊?”   梁景阳跟吃惊。   身边的侍从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正缺银子的梁景阳,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他们主仆两人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当下,直接便将那几张银票塞到自己的衣襟里边。   “想不到,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银票掉在本少爷的面前,便是本少爷的。”   说罢,梁景阳大步的走了。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处,梁玉心便从角落后边走出来。   她的手上,还拿着好几张银票。看着梁景阳离去的方向,梁玉心冷笑一声,又酸又不甘的嘟囔着:“想不到那苏宁悠有这么多银两。一个商女出身,用度比本小姐还好。”   梁玉心蹲守苏宁悠的院子好几日,今日见着苏宁悠出府去,梁景阳又被永安侯夫人叫去问话。她找到机会,便悄悄的跑到苏宁悠的屋子里边去。在柜子里边翻了翻,居然翻到这么多的银票。   屋内还有两个大箱子,上边都上了锁头,梁玉心原本还想着把那两个箱子撬开,奈何撬了半天,也撬不开,她只能放弃。   拿着银票,便跑到梁景阳回来的必经之路蹲守,目的就是让梁景阳拿着银票出去鬼混。   苏姨娘近几日见梁景阳异常听话,日日心神不宁,便想了这个方法,来毁了梁景阳。   梁玉心拿着银票去给苏姨娘,苏姨娘吃惊得不行。   “想不到,苏宁悠一个商女,家中居然这般雄厚。陪嫁的银两,便有几千两。”   想到梁景阳拿走了五百两银子,苏姨娘又心疼得不行。   她这个永安侯的妾室,居然这般穷酸,连一个商女都比不上。   梁玉心坐在那里,手上的绢帕几乎被她扯碎了。   “娘啊,你好歹也是永安侯的妾室,日子还过成这个样子,实在憋屈得紧。”   “还有我这个庶女的身份,出去了实在没有面子。想与那些高门的公子多亲近一些,对方一听我是梁家的庶女,便避得远远的。”   “如今,咱们的日子,连一个商女都不如,娘啊,您不觉得太委屈了吗?”   特别是看到苏宁悠有这么多银子,梁玉心心里边就更加的委屈。   苏姨娘心里边也委屈。   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与永安侯夫人抗衡。   “你爹这个人啊,瞧着是对我好,实际上,在他的心里边,娘没有他那个妻子重要半分。这么多年过来了,我拼尽了全力,也没有能力与他妻子一较高下。”   这个事情,一直是苏姨娘心里边的疼。   如今提起来了,便忍不住掩面痛哭。   梁玉心见她娘这般,心里边就觉得烦躁:“你别哭了。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哭,能成什么事情?”   苏姨娘在那里抹着眼泪,看到手上的银票,心里边又觉得舒服一些了。   母女两人在屋内悄悄的商量着,想到梁景阳很快又会跑出去厮混,她们终于是高兴一些了。   这会儿,梁景阳已经出了梁府的大门。   估摸着是怀里揣着银票的缘故,他看着街道上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觉得异常的好看。   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心情极好的往万春楼走去。   万春楼是京城里边最高档的酒楼。   对外,万春楼说是酒楼,但是京城里边的人都知晓,万春楼是京城内最大的花楼。   里边的姑娘,模样貌美,诸多富豪为之一掷千金。   梁景阳熟门熟路的进到万春楼里边,里边的姑娘热情的将他迎接到楼上   “梁公子,我们这儿,新来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我给您叫上来,让她陪您一晚?”   梁景阳摆了摆手,说:“不用,本少爷找朋友。”   同梁景阳说话的嬷嬷,脸露出失望的神色。   梁景阳却是不管这些,直接便往里边的一家雅间走去。   他认识的两个狐朋狗友,李青云与刘富春已经在里边。   梁景阳推门进去,里边的两个人见到梁景阳,立刻将他们怀里的两个女子开,笑哈哈的走过来迎接梁景阳。   “景阳兄,你可算是愿意出来了。我听说你那个新媳妇管银子得紧,不拿银子给你,是不是真的?”   “这成了家的人啊,就是不一样。当初景阳可是时常找咱们来这万春楼的,如今我们找他几次,他都不来,有媳妇了就是不一样。”   两个人说话,嘲讽的意味居多。梁景阳听出两个人话里边的意思,脸上多少没有光。   “谁被媳妇管着了?这不是银子?这些不是银子?本少爷还有被女人管束的一天?”   到底是梁府的嫡长子,那身份便是李青云跟刘富春比不上的。   两人见梁景阳一掏便是几张百两银票,哪里还敢嘲讽梁景阳?又是给他拉椅子,又是给他倒酒的,别提有多热情了。   喝了几杯酒,李青云问梁景阳要不要找给姑娘陪着?梁景阳说不要。   刘富春便一副骰子拿出来,笑呵呵的说:“兄弟,咱们来玩些好玩的。”   边上的两个女子开始起哄,梁景阳本是不愿意玩这些东西,但是边上有不少人都在看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玩起来。   *   苏宁悠回到家中,便发现自己的屋子被人动过。   检查一遍整个屋子,苏宁悠发现自己放在柜子里边的银票都不见了。   出了房门,苏宁悠一问,才知晓梁景阳早上便出府去,至今都没有回来。   银子不见了,梁景阳又一大早出府去,苏宁悠一想,便想到那些丢失的银票,与梁景阳有关系。 第13章 苏宁悠来了   水心问苏宁悠,要不要将这个事情告诉给永安侯夫人。   苏宁悠说不用。   梁景阳去万春楼一事,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要是管得住,梁景阳还回经常去那里?   吃了晚饭,外边的太阳已经落山。   这个时间,梁景阳还没有回来。   苏宁悠在庭院里边站一会,同水心说:“水心,你去拿些银票来,咱们去万春楼看看。”   水心听苏宁悠这话,便劝着说苏宁悠身为女子,不应该去那些地方。   苏宁悠没说什么,自个儿进屋去,自一个锁起来的箱子里边,拿了好些黄金白银,直接便出去了。   水心追在后边,劝了苏宁悠半响,依旧劝不住,只能跟着一同前去。   太阳下山之后,万春楼里边比白天热闹得多。   里边,一眼看过去,都是成群的男人。   那些男人的怀里边,都抱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苏宁悠走到万春楼的大门口,便被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子拦住。   如此近的距离,那女子身上胭脂水粉味儿,熏得苏宁悠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位夫人,你不能进去。”   这地方,来的都是男客,除了里边的女子之外,外边来的女子,是没有一人进来的。   苏宁悠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那个女子面前:“我来找梁景阳。”   梁景阳的大名,这万春楼里边的姑娘,没有谁不知道的。   苏宁悠这么一个正经家的女子上门来,又出手这么大方,指定是梁景阳那刚刚过门的夫人了。   “你随我来。”   有了银子,一切都好说。   那个女子带苏宁悠去了梁景阳所在的雅间。   刚走到门口,苏宁悠便听到里边传出起哄的声音。   “景阳兄弟,你手上不是还有银子吗?怎么的?不敢再来了?区区几百两银子,输给我们,你应该是不心疼的吧?”   “就是啊,你爹可是朝廷二品官员,几百两银子算什么?”   起哄的声音刚落下,苏宁悠便推门进来了。   房门打开传来的声响,吸引了里边的人的注意力。   一帮人转头看向门口,便看到苏宁悠带着水心,往里边走。   “我跟你们玩。”   苏宁悠慢慢的走进来,神情温婉,衣着装扮,与这花楼里边的姑娘,有很大的区别。   李青云与刘富春没有见过苏宁悠,看到苏宁悠慢慢走进来,两只眼睛都看直。   “这……万春楼里边,居然还有如此绝色的姑娘,为何我从来不曾见过?”   李青云推开身边的女子,慢慢的站起来,两只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苏宁悠看。   梁景阳闻言,眉头紧紧的皱了皱,神情明显不太愉悦。   刘富春也被苏宁悠的容貌所吸引,这会儿愣愣的看着苏宁悠,嘴巴里边发出啧啧的声音,明显的是惊喜得不行。   两人都这般反应,梁景阳终于是受不住的开口了:“她是苏宁悠。”   苏宁悠!   李青云与刘富春,猛然间惊醒。   “你……你是苏宁悠?你不是有二十岁了吗?怎么瞧着……”   瞧着像十六七岁的少女。   刘富春附和道:“是啊,听说苏宁悠有二十岁了,怎的如此……”   如此年轻漂亮?   梁景阳一张脸漆黑得不行。   显然是这两人说的话,让他不高兴了。   梁景阳嫌弃苏宁悠是一回事,旁人说苏宁悠的不是,梁景阳便接受不了了。   “二十岁怎没么了?她吃你们家的米饭了吗?”   梁景阳异常的生气,揪着李青云的衣襟,便要揍他。   屋子里边的那两个姑娘,这会儿早已经躲到一边去了。   李青云连连求饶,说他知道错了。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护着自己,来时满腔的怒火消失了一大半。   这个男人,还算有些良心。   当下,苏宁悠坐到那张圆桌子边,将上边的酒杯以及花生米那些,全部扔到地上。   “不是没有玩够?我陪你们玩。”   说罢,将水心手上的包袱拿过来,放到桌子上边之后,将包袱打开。   里边,是一堆的白银黄金。   两种颜色的锭子混合在一起,在烛火的照射下,发出异常亮眼的光芒。   这么多的银子,梁景阳的那两个狐朋狗友惊得瞪大眼睛。   梁景阳却是着急了。   连忙跑到苏宁悠身边,低声道:“你疯了?拿那么多银子到这地方来做什么?”   那些黄金,比梁景阳带来的那些银票值钱多了。   苏宁悠便是有钱也不能这么玩啊。   银子已经摆出来了,苏宁悠自然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还有很多。”   说着,又看向那两个男人,继续道:“瞧着你们这个样子 ,估计是不愿意跟我玩。”   “好吧,那就让梁景阳陪你们玩。水心,把骰子拿来。让少爷好好玩。”   梁景阳:“你还拿了骰子来?”   苏宁悠瞥了梁景阳一眼,笑眯眯的说:“你与那副骰子无缘,换一副骰子玩玩。今晚,你若是不将这些银两全部输完,不准回家。”   这……   梁景阳的眼皮子抽了又抽。   他看不透苏宁悠心里边想的是什么了。   李青云与刘富春这会儿已经完全回神了。   听了苏宁悠的话之后,只当苏宁悠模样好看,却是个人傻钱多的。   他们坐了过来,仔细的检查苏宁悠带过来的那一副骰子后,便哄闹着与梁景阳玩起来。   苏宁悠则是坐在一旁喝茶。   梁景阳心里边忐忑不安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一堆的银子在边上,梁景阳却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拿了一小锭白银去押注,苏宁悠坐在一旁瞧见了,不悦的道:“下大些。这么多银子,不玩大些,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第14章 傻了吧!   梁景阳加注了。   骰子摇起来,屋内便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响着。   苏宁悠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吃些东西。   “我四点!”   “我五点!景阳兄到你了,来个一点的!”   两人笑得嚣张。   之前,他们两人三四点,都能多次赢了梁景阳。   “豹子!”   开了盅子,看到里边的点数,梁景阳大吼了一声。   估摸着是之前输了太惨,这一次扬眉吐气了,忍不住的就爆发了。   那两个猪朋狗友愣了。   居然是豹子!   他们对视一眼,之后又继续下注。   后边这一局,梁景阳依旧赢了。   他心情畅快了,摇骰子的时候虎虎生威,盅子里边的骰子剧烈的撞击着,那两个男人听着,脸色是越发的不好看。   继续这么下去,他们指定是把刚刚赢梁景阳的银票,全部给输回去了。   两人不想玩,但是看到梁景阳手边的一堆银两,又心动得不行。   这么多银子,若是全部赢回来,够他们来万春楼玩乐好几个月了。   “再下大点。”   苏宁悠坐在后边,说话时眉头都不皱一下。   梁景阳却是心虚得不行。   前边赢了两次,这一次估摸着是赢不了了。   但是,银子是苏宁悠的,梁景阳迟疑了一会儿,也就再扔两锭白银进去。   苏宁悠貌似等得烦躁了,站起将边上的那一堆银两,全部扔到桌子上边去。   “全部是放了。”   梁景阳:“……”   这一堆银子,目测上万两啊。   苏宁悠就这么全部押下去了?这……   任由梁景阳往日花钱多么的大手大脚,也没有像苏宁悠这般大手大脚的。   “愣着干嘛?快点下注啊。”   苏宁悠看着那两个男人,见他们迟疑,便催促起来。   “我们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   苏宁悠:“水心,笔墨纸砚。”   水心:“是。”   水心出去之后,很快就找来了笔墨纸砚。   万春楼里边的那些人,听说梁景阳这边开了大赌,一不少人都围到门口看热闹。   墨汁准备好,苏宁悠亲自动手写起了欠条。   谁谁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与梁景阳借了多少银子,什么时候归还。   写完了欠条,苏宁悠让李青云签字摁手印,然后慢悠悠的自自己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来。   看到那厚厚的银票,梁景阳以及边上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梁景阳嚯的一下,直接站起来:“你怎么还有那么多银票?”   那些黄金白银不够,苏宁悠居然还带了诸多的银票,她怎么那么多银子?   便是永安侯那不能随意拿那么多银票出来玩乐啊。   苏宁悠:“我爹是苏庆明。”   梁景阳哑然了。   边上看热闹的人,彻底的安静了。   苏庆明,大禹国第一富商,富可敌国的存在。   苏宁悠是他的掌上明珠,身上有个几万两银票,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苏……苏小姐,我们能不玩了吗?”   李青云怂了。   苏宁悠带了这么多银票,他们如何能玩得过?   刘富春也结结巴巴的道:“还是不玩了吧,我们不借您这银子了。”   苏宁悠突然就笑了,一张俏丽绝色的脸蛋,美得绚丽夺目。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既然都不想玩,那便把你们赢景阳的几张银票,都拿出来。”   她的银子,这么好拿的?   那两个男人纠结了半天,终于是不情愿的将那些银票掏了出来。   拿到了银票,苏宁悠将梁景阳他们之前用的那一副骰子拿过来,用坚硬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几颗骰子瞬间碎开。   仔细瞧着,那一副骰子分明是被动过手脚的。   苏宁悠扫了那两个男人一眼,笑得有些瘆人:“梁景阳,以后交朋友,将眼睛擦亮些。”   说罢,让水心将桌面上的银子全部包起来,然后扛着偌大的一袋银子,走出去了。   后边的梁景阳,看李青云与刘富春,狠狠的哼一声,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追苏宁悠去了。   外边天色已经黑下来,苏宁悠走在街上,一阵清风吹拂脸颊,她整个人舒服许多。   这万春楼,果真不是女人应该去的。   梁景阳跟着苏宁悠,时不时的观察她的脸色。   回到屋内,苏宁悠把银子往桌面一扔,开始同梁景阳算账。   “我柜子里边的银票,你拿的?”   梁景阳哪里知晓什么银票?   听苏宁悠这么说,他第一反应是生气,之后又想到苏宁悠刚刚去万春楼里边给他解围,怒火又发泄不出来了。   “不是,我没有拿你的银票。今天早晨娘叫我过去问话,回来的路上,我捡到了五张银票,不知道是谁的,就拿去用了。”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拿你的银票。”   梁景阳头一次这么好声好气的同苏宁悠说话。   并且,还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那张脸,自他眼底,苏宁悠看到了一股子真诚。   “这院子里头,出家贼了。”   “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   苏宁悠问完话,就让梁景阳出去。   瞧着这个模样,是相信梁景阳不是偷她银票的人。   “哦!”   梁景阳乖乖的转身,要走出去的时候又开口道:“苏宁悠,你是如何知道我在万春楼的?”   苏宁悠正准备坐下,听到梁景阳说话,她抬起眉眼:“你除了去万春楼,还能去哪里?”   然后,梁景阳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回到厢房里边,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边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苏宁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几万两银子,背着走在大街上,居然也不担心被人抢了去。   第二日,永安侯夫人才听下人说,昨日梁景阳又跑去万春楼,还与那刘家的李家的公子在万春楼里边赌博,又将他叫过去狠狠的训一顿。   这一次永安侯也在,夫妻两人训梁景阳,比之前还要狠。   “你还偷宁悠的银子?你是越来的无法无天了。”   “今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再踏出梁府的大门。”   就这样,梁景阳被禁了足,因着这个事情,梁景阳对苏宁悠又生了怨气。   回到院落里边,梁景阳就跑去质问苏宁悠。   “苏宁悠啊苏宁悠,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已经跟你明着说了,你的银子不是我偷的。你倒是好,一早起来就去跟我爹娘告状,你是不是人?能不能要点脸?”   苏宁悠今日没有出去,目的是要查出昨日是谁到她屋里面来偷了东西。   梁景阳一进来就对她破口大骂,苏宁悠也不高兴了。   “我何时同爹娘告状了?梁景阳,说话讲究的是证据,你有证据吗?别一天到晚的,像没断奶的孩子一样行不行?”   梁景阳:“谁跟没有断奶的孩子?你要是没有告状,我爹娘怎么会知道我天在万春楼里边赌钱?”   苏宁悠:“你这人怕不是没有脑子?偌大的梁府,谁掉了几百两银子,还会这般平静的?被人下了套,你往里边跳就算了,怎么还帮别人数银子?”   苏宁悠这么一说,梁景阳好似已经明白什么了。   他眉头微微皱着:“你是说……有人偷了你的银子,然后在我经过的地方蹲守,把你的银票扔在地上让我捡到,然后让我顺利的去万春楼?”   苏宁悠朝梁景阳翻一个白眼,不说话。 第15章 安分不过三天   梁景阳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仗着自己是梁府嫡长子的身份,平日里边作威作福的,也没有谁给他委屈受。   又任性又无法无天惯了,苏姨娘他们娘三儿就以为梁景阳没有脑子了。   怎知,梁景阳居然还挺聪明,苏宁悠提醒他一句,立刻就想到是被人害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定是苏姨娘她们。他们三人心毒得狠,早就看本少爷不顺眼了,如今又拿银子诱惑本少爷去万春楼,是想让本少爷名声不好,好日后让梁景山接管这梁府的家业呢。”   梁景阳说得一套又一套的,居然是分析得一样不差。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一脸认真,便是有些兴趣了。   “既然你知道他们的目的,你为何还让他们这般痛快?还是你希望自己被他们打压着?”   她定眼看着梁景阳,发现这个男人脑子转得很快。   抛开梁景阳无理取闹的性子,只要他日后不针对自己,苏宁悠还是很欣赏梁景阳的。   梁景阳这会儿好似一只开屏的孔雀,神情又骄傲起来了:“我有我娘帮着。”   永安侯夫人对苏宁悠温和,但是对外边的人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这么多年来,梁景阳做了什么错事,都是由永安侯夫人给他擦屁 股。   苏宁悠:“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个子比你娘都高,力气比你娘都大。你依赖你娘这么一个弱女子,良心不会疼?倘若你娘老了,护不得你了,你又该如何是好?”   一番话说得万分的犀利。   梁景阳听了,先是生气 ,想开口与苏宁悠争辩些什么,又止住了。   苏宁悠瞥了梁景阳一眼,又同他说,自己丢失的不是几百两银票,而是一千多两银票。   梁景阳听了之后,便开始深思了。   苏宁悠不搭理他,在屋内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出门去。   梁景阳本是要过来找苏宁悠麻烦的,怎知最后又被苏宁悠训了一通。   等苏宁悠出去了之后,梁景阳才知道他又被苏宁悠给带偏了。   被禁了足,换做往日,只要梁景阳身上有一点银子,就会出府去。   今日,听了苏宁悠的一番话之后,他突然间就不想出去了。   他想去找苏姨娘那几个人算账,但是他又想到苏宁悠的话,最后又没去。   没有证据在手,梁景阳就是过去了,也是不能将苏姨娘如何的。   在自己的厢房里边,梁景阳好生烦躁。   这种烦躁,一直持续到几日之后,才消失。   因为,永安侯夫人忙着给梁玉琪物色良人。   苏宁悠是梁玉琪的嫂子,所谓长嫂如母,梁玉琪的婚事,苏宁悠也得跟着操心。   一家人忙着给梁玉琪物色良人之事,对梁景阳的管束,也宽松一些。   身为兄长,梁景阳自然是要被派去做一些跑腿的活儿。   在外边走动的,手头上得有一些银子。   再加上永安侯夫人见梁景阳,被苏宁悠从万春楼里边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永安侯夫人到底是心疼梁景阳的,想着他受不少的委屈,终究还是拿了银子给他用。   苏宁悠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毕竟,梁景阳不是她儿子,花的也不是她的银子。   今日,张夫人的大儿子成婚,苏宁悠要与永安侯夫人前去参加婚宴。   因着永安侯与张家的老爷子同在朝堂上边为官,两家门第相差无几,永安侯自然也是要同去。   永安侯夫人想趁着这个机会,让梁玉琪多认识一些京城里边的青年才俊,于是也带着梁玉琪一同前去。   至于梁景阳,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去的。   一家人乘坐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张府。   自马车上边下来,苏宁悠看了眼张灯结彩的府邸,然后走到永安侯夫人身边,小心的搀扶着她。   梁景阳站在后边,不看眼前的府邸,倒是去看搀扶着永安侯夫人的苏宁悠。   苏宁悠与永安侯夫人的关系极好,两人站在一起,便有说有笑的,瞧着不像婆媳,反倒是像姐妹。   梁景阳看着看着,心里边就有些酸溜溜的。   张府有人出来迎接,苏宁悠搀扶着永安侯夫人,跟在永安侯的身后,慢慢的往里边走去。   梁玉琪跟在后边,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凑到梁景阳的身边,对他说:“哥,您就就不管管你媳妇?瞧瞧她,都把爹娘忽悠成什么样子了。好似她才是爹娘亲生的,咱们都是后娘生的一般。”   梁景阳听着这话,心里边不是滋味儿:“你能管,你去管,我管不动。”   苏宁悠软硬不吃,梁景阳与苏宁悠在一起,只有被苏宁悠打压的份,他哪里能管得动?   梁玉琪哼了哼,一边与梁景阳往里边走,一边对梁景阳说:“那苏宁悠就是看你太老实了。张老爷子的大儿子,没成婚之前都养好几个外室在外边。再瞧瞧你,除了那苏宁悠,你其他女人都不看一眼,一点嫡长子的样子都没有。”   梁景阳听不得梁玉琪教训他,当下便反驳,说梁玉琪到时候嫁的男人在外边养了外室,别回来哭。   梁玉琪气个不轻,说梁景阳被苏宁悠管得太严了。   前来参加这次婚宴的,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公子。   永安侯夫人带着苏宁悠,时不时的问苏宁悠哪一家公子好?   挑良人,不止要挑家境背景,还要挑门当户对以及样貌品行。   梁玉琪是梁府的嫡长女,身份尊贵,要配的自然也是门第相当的嫡子。   苏宁悠同永安侯夫人在屋檐下方站了一会,看着不远处的那些青年才俊,然后问永安侯夫人要挑什么样的,可是有中意的人选?   永安侯夫人看了一会儿,皆是摇头说不满意。   “这些公子啊,门第都太低,玉琪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嫁高门第的公子。”   永安侯是朝中二品官员,若是要挑个高门第的,得是一品官员的公子才行。   但是,那一品官员的嫡长子已经成家,几个庶子倒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以梁玉琪的身份,自然不会嫁给庶子。   “玉琪高嫁,对于咱们梁府来说,自然是面子上有光的事情。但是,娘想过没有,若是玉琪嫁个门第太高的人家,日后在婆家那边,会不会受苦?”   除了那一品大员的嫡子,剩下的就是宫里边的皇子,以及王爷府里边的世子。   大禹国的倒是有几个皇子世子到了婚配的年龄,但是,对方能不能看得上梁玉琪,还是一回事。   苏宁悠的话,提醒了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问苏宁悠:“宁悠啊,你都有些什么想法?”   苏宁悠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凑到永安侯夫人耳边,低声的说起来。   她的意思是,门第固然重要,但是若是为了求得高门第,让梁玉琪嫁入高门受气受委屈,不如找一个真心对梁玉琪好的男子。   永安侯夫人听着苏宁悠的话,之后,陷入的沉思。   苏宁悠与梁景阳,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不管梁景阳长大后是什么样的人,苏宁悠都是要嫁的。   若是她没与梁景阳定下娃娃亲,苏宁悠只怕不会想着嫁梁府这样的高门第。   宴会继续进行着,梁玉琪进了张府,便与跑去玩了。   苏宁悠与永安侯夫人在入席的时候找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一直到他们快要回家,梁玉琪才出现。   永安侯夫人问梁玉琪去了何处,梁玉琪脸颊红红的,说话也是结巴得紧,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去的路上,梁景阳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苏宁悠与他说不来话,也就不与他说话。   倒是梁景阳,在差不多回到府上时,满脸不悦的开口:“苏宁悠,本少爷便是不喜欢你,你出这个府邸,别人依旧会说你是本少爷的妻子。”   “既然旁人都认为你是本少爷的妻子,出门在外,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本少爷希望你能明白。”   安分不过两三天的男人,又在挑苏宁悠的刺儿,苏宁悠只觉得烦躁。   她瞪着梁景阳,语气不太好的问:“你又在发什么疯?我哪里得罪你了?”   每天都要找她吵架,每天都吵不过她,也不知这个男人,究竟哪里来的毅力?   苏宁悠希望梁景阳高冷一些,每天将她无视个彻底最好。   偏生这人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苏宁悠想无视梁景阳都不行。   梁景阳:“刚刚,在那张大公子的婚宴上边,你一直盯着那些未婚配的男人看,你对得起我?苏宁悠,本少爷不喜欢你归不喜欢你,但是,在没有和离之前,该守的妇道,你必须守好,否则,本少爷不会让你好过。”   苏宁悠气笑了。   她盯着那些男人看?   “我看那些男人,还不是要为你的那个宝贝妹妹物色良人?你当我愿意看?你要是争气一些,不让爹娘操心,我会帮着你操心这破事?”   “物色好人家,难道不得看那人的品行样貌,难道你让我闭着眼睛看?你有这个能耐,往后你去看。”   一番话说得梁景阳自知理亏,耳垂子都跟着红了。   他底气不足的问:“你是给玉琪物色良人?不是给你物色?” 第16章 作死的开始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只觉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得紧。   她给自己物色良人?他是如何想到的?   苏宁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为自己物色良人了?”   梁景阳不说话了。   他的两只耳朵,通红得发紫,两眼不敢看苏宁悠,而是挑开马车上的窗帘子,朝外边看。   马车的车轮子不停的滚动着,街道上的景物,不停的往后倒退。   没多久,马车在梁府的大门口停下来。梁景阳收回视线,不经意的又对上苏宁悠的眼睛,脸颊都跟着红了。   他先一步自马车上下去,想直接进府内,又停住了。   马车比较高,苏宁悠自马车上边下来,多少有些不方便。   梁景阳见苏宁悠两手提着裙摆,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   他的手修长白皙,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貌似有耀眼的光芒,自皮肤的表层渗透出来,美得有些炫目。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的手,之后抬眼去看他。   梁景阳的脸颊,依旧是红的。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瞧着居然有些乖巧。   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手放到梁景阳的手上。   两手交握,手掌心贴着手掌心,苏宁悠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脚踩到地上,直接就松开梁景阳的手,然后去搀扶永安侯夫人。   梁景阳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垂越发的通红。   送永安侯夫人回到她的院子,苏宁悠再返回自己的院子时,梁景阳正在她的屋里头坐着喝茶。   “你怎么在这里?”   苏宁悠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喜欢梁景阳在自己的屋里头坐着。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微微有些别扭的道:“爹娘一直让我搬到你这里住。我要是不搬过来,他们就会时不时的找我问话。”   苏宁悠:“爹娘给你银子就成了,住哪里不都一样?”   说罢,苏宁悠将自己带回来的画册拿来看。   这是永安侯夫人刚刚拿给苏宁悠的,说这些画册上边,是各个与梁府门第相当的青年才俊的画像。画像上边,还有他们的家庭背景介绍。   苏宁悠坐在梁景阳对面,看着画册上边的画像。   这些男子的模样都不错,各有各的特点。   永安侯夫人说,这些人是她这阵子找来的,让苏宁悠帮忙看看,哪一个男子比较适合梁玉琪。   苏宁悠看着那些画册,前前后后都做了一番对比,倒是没有一个合适梁玉琪的男子。   梁景阳在一旁看着苏宁悠,见她盯着那些男子的画像看个不停,十分不屑的道:“这些男子,玉琪肯定都看不上。”   苏宁悠抬头,问梁景阳:“她能看上什么样的男子?”   梁景阳与梁玉琪平日里走得近,梁玉琪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梁景阳估计是知道一些。   梁景阳抬了抬下巴,哼笑一声:“今天啊,本公子在张府四周走了走,看到梁玉琪与萧世子走得近。萧世子模样好,家世好,人品却是不怎么好。如今不过十六岁,便有好几房妾室了。听说啊,其中的一个妾室,已经身怀六甲,其他的妾室,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也是会怀上。这样的男人,四处沾花惹草,可是比本少爷风流多了。”   苏宁悠:“怎的?你还幸灾乐祸起来了?”   梁玉琪是梁景阳的亲妹妹,做哥哥的,知晓自己的亲妹妹与这么一个风流男人走得近,居然不着急。   梁景阳:“我除了幸灾乐祸,又能做啥?我那个妹妹啊,性子犟得很。我敢打赌,用不了几天,她便会来找你的麻烦。”   苏宁悠皱了皱眉头。   梁玉琪若是真的与那个萧世子有来往,只怕日后会有些麻烦了。   水心替雪团洗好了澡,又擦拭干净之后,便抱过来给苏宁悠。   这么多天过去了,雪团在苏宁悠这里吃好喝好,个子比之前大了许多。   整个猫身毛茸茸的,通身雪白的毛发,看着十分的讨喜。   梁景阳多日没有看到雪团,今日又见,当下也不与苏宁悠说梁玉琪的事情,而是紧紧的盯着苏宁悠怀里的雪团看。   “它怎么还在这里?”   看了一会儿,梁景阳见那只狸猫在苏宁悠的怀里拱来拱去的,忍不住的就开口。   这只狸猫,貌似有些嚣张,梁景阳看着不太顺眼。   苏宁悠撸着猫身,一边看着画册,一边说:“雪团不在这里,能在哪里?它可是我相公呢。”   梁景阳:“……”   洞房花烛之夜,梁景阳让梁玉琪拿这只狸猫来羞辱苏宁悠,万万没有想到,苏宁悠这么狠,一直记到现在。   “我当初不过是与你开给玩笑,你又何必记到今日?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   与苏宁悠相处这么些天,梁景阳觉得,苏宁悠比其他女人好相处。   除了对他凶一些,其他的都挺好。   不粘人,不会管他去何处。   苏宁悠扫了梁景阳一眼,一点不给他面子:“你可以出去了。”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别一天到晚的在她跟前碍眼就行。   梁景阳刚刚觉得苏宁悠有一点可爱,又被她的这一句给打消了。   “苏宁悠,你别不识好歹。”   苏宁悠:“除了对你不识好歹,我对谁都识好歹。”   最后,梁景阳是被苏宁悠轰出门去的。   被关在外边的梁景阳,对着苏宁悠的房门狠狠的拍了半天,苏宁悠也没有给他开门,他只能先离去。   再说苏姨娘,今日见着永安侯带着永安侯夫人去张府吃喜宴,自己却不能跟着去,心里边很是不舒服。   后来,她派人出去打听了一番,知晓永安侯夫人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梁玉琪物色良人,连忙找来梁玉心,问梁玉心怎么回事。   梁玉琪与萧世子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梁玉心日日盯着梁玉琪,知晓其中的一些猫腻。   苏姨娘问起这个事情,梁玉心心里边就不高兴。   萧世子风流名声在外,身世却是极好的。   日后无论是谁嫁给萧世子做正妻,那都是当家的主母。   梁玉心免不了嫉妒起梁玉琪来。   这梁玉琪如此刁蛮任性,居然还能得到萧世子的青睐,日后若是嫁给了萧世子,就不单单是嫁高门这么简单了,而是与皇室搭上关系了。   苏姨娘听梁玉心说起梁玉琪与萧世子的事情,心里边也是不甘得紧。   “那个小贱蹄子,居然这般厉害?何时勾搭上萧世子的?”   苏姨娘眼里心里都是嫉妒。   萧世子风流一些又如何?人家身世好啊。   再说,这天底下哪一个男人不风流的,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   若是玉心能嫁给那萧世子,日后苏姨娘便能在永安侯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   说起梁玉琪这个事情,梁玉心心中也是万分不服。   再过几个月,梁玉心也到找婆家的年龄了。这阵子苏姨娘日日惦记着梁玉心能嫁入高门一事,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不如,日后你去见见那个萧世子?萧世子是个风流的男人,梁玉琪模样不如你,都能吸引得住那萧世子。你比梁玉琪生得好看,多与那萧世子碰面,估摸着也是能吸引那萧世子的注意的。”   苏姨娘让梁玉心去勾引萧世子,梁玉心又不愿意了。   她生得这般貌美,便是想着能嫁给萧世子,也应该萧世子自己来找她才是。   “娘啊,你怎么能说这些话?女儿生得这般好看,主动去接近萧世子,多掉份啊?我不去。”   苏姨娘见梁玉心不愿意,就劝她说这是一个好机会,要是被梁玉琪抢去了,以后就有得后悔了。   之后,苏姨娘又说,也只有这萧世子风流成性,梁玉心才有机会嫁给过去。换做其他的世子皇子,梁玉心便是生得再貌美,也是不能嫁给皇子世子的。   苏姨娘这么说,梁玉心多少有些心动。   于是苏姨娘就给梁玉心使招数,让梁玉心能顺利接近萧世子。   母女两人都是个心急的,担心晚一步,好事便与她们擦肩而过。   第二天一早,梁玉心就悄悄的出府去,借着替梁琪去送东西为由,悄悄的前往萧世子所住的府邸。   萧世子什么时候会从府里边出来,梁玉心也不知道,不过,她对自己万分自信,到了萧世子居住的府邸,便上前去敲门。   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送到守门人的手上,让他送去给萧世子。   并且,还对那个守门的说:“我姐姐不能出来,特别准备这东西让我给萧世子送过来。”   说完,梁玉心一点都不留恋,转身便离开。   走至拐角处,梁玉心便停下来,蹲守在角落里,等着萧世子出来。   她想着,自己以梁玉琪的名义送东西给萧世子,萧世子生性风流,指定是会出来见见她。   只要萧世子出来,她便走出去与萧世子碰面。   梁玉心在角落里边等了好一会儿,果真是见萧世子出来了。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像是不经意间出现一般。   果然,梁玉心刚刚走出来没一会儿,萧世子就注意到梁玉琪了。   梁玉心也是在这个时候,转头去看萧世子,两人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今天申请了新的笔名,新笔名叫二月清晨。书名没换,大家看到笔名换了,千万别惊讶!写文的还是同一个人!!!   另外,宣传一本虐渣预收文:《和离后,她再也不当圣母了!》有兴趣的大宝贝可以到专栏里边添加收藏。   这本书写完之后,会直接开那一本。   最后,特别鸣谢给我投雷的大宝贝,你投的雷,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至于名字,就不说啦,我会一直记在心里边。   感恩,感谢! 第17章 两女争夫   那一刹那,梁玉心在萧世子眼中,看到了惊艳的神情。   萧玉心内心一喜,之后连忙用手帕遮住了半张脸颊。如此娇羞可人的模样,萧世子果然心动了。   当下便朝梁玉心走来,问梁玉心怎的这么着急走,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也不进去坐坐。   梁玉心会做戏,当下便娇羞同萧世子说,自己是给姐姐送的东西,若是进到府内小坐,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这般欲拒还迎,萧世子见了,是越发的心动。   好在,他还顾及梁玉琪的面子,没有直接与梁玉心如何。   与梁玉心说了几句话,便让她走了。   瞧着梁玉琪慢慢离去的背影,萧世子眼里心里,全都是痴恋。   “这般绝色佳人,实在是让人喜欢得紧。”   一直到梁玉心的身影消失,萧世子这才转身回去。   梁玉心自梁世子那里回来,便是直接去了苏姨娘那里,将萧世子的情况,说给苏姨娘听。   苏姨娘听罢,也是满眼满心的惊喜。   “萧世子这个反应,指定是看上你了,回头啊,娘暗中给你打听打听,看看萧世子平日里都去何处,你提前到那处,与他来一个偶遇。这男人啊,最在乎的是女子的容貌了,你有这般好容貌,只要萧世子看上了,你这世子妃的位置啊,是稳了的。”   苏姨娘太了解男人了。   对于萧世子那样的花花公子,她多的是方法对付。   梁玉心点头,听了苏姨娘的话。   那边,梁玉琪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苏宁悠不愿意她嫁高门,心里边不高兴,便去找苏宁悠质问。   苏宁悠这日没有出去,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头看账本。梁玉琪闯进来,冲着苏宁悠就没大没小的吼着。   “苏宁悠,我究竟何处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我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了?你要跟我娘告状,让她不让我与萧世子来往?”   “本姑娘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谁都管不着。”   “你不过是个商女出身,还真的当是我嫂子不成?还想管起我的事情来了?”   苏宁悠看着梁玉琪,见她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   对付这种孩子,苏宁悠最有方法。   她站起来,走到梁玉琪面前:“身为梁府的嫡长女,出了梁府的大门,代表的是整个梁府的颜面。你这般没大没小的,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以下犯上的话,我自然不会记恨于你。但是,你若是想要嫁入高门,就你这性子,不出一个月便会被夫家赶回来。”   梁玉琪:“关你什么事情?我就是被赶回来,也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苏宁悠:“自然不需要我操心,丢人的也是梁府,与我有什么关系?”   梁玉琪:“你!”   “如今这梁府里边的大小事情,都由我管。你这般没大没小,我便是随意将你许配给一个乡野汉子,你爹娘也是同意的。”   苏宁悠在吓唬梁玉琪。   她是梁府的千金小姐,别说是嫁给乡野汉子了,就是嫁给一个低门第的,都会受不了。   梁玉琪盯着苏宁悠,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好似下一刻,里边就有眼泪流出来一般。   到底不是自己的闺女,苏宁悠自然不会心软。   当下又道:“你若是不想嫁乡野汉子,便安分老实些,日后我与你娘商量着,给你找个好人家,一辈子受丈夫公婆宠爱,这辈子也就无忧愁了。”   梁玉琪自然不相信苏宁悠的鬼话,指控的看着苏宁悠半天,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是掩面哭着跑了。   这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突然哭着跑了,苏宁悠也有些懵。   待到梁玉琪跑了之后,梁景阳自外边走进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你还真厉害,居然能把梁玉琪惹哭。”   苏宁悠瞟一眼梁景阳,见他一脸幸灾乐祸,便将面前的账本扔到他身上:“看账本去。”   梁景阳手忙脚乱的将苏宁悠扔过来的账本接住,十分嫌弃的道:“你这个女人,简直不知好歹。”   “本少爷说过,这么种破东西,本少爷这辈子都不会碰。”   说着,又将那账本扔到苏宁悠那里。   苏宁悠瞪着梁景阳。   她个子娇小纤细,一张脸瞧着娇软柔嫩,便是瞪着梁景阳,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除非她开口骂梁景阳。   “你不会碰这东西,还到这里来做什么?赶紧出去。”   有梁景阳在的地方,苏宁悠便不自然。   梁景阳哼了哼,又骄傲又嚣张的出了苏宁悠的屋子。   那边,梁玉琪跑去永安侯夫人那里告状了。   永安侯夫人心疼梁玉琪,见她哭得这般可怜,好生的安慰好长一段时间。   等梁玉琪哭够了,同永安侯夫人说苏宁悠的不是,永安侯夫人这才知晓发生了何事。   说起这个萧世子,永安侯夫人也是不喜欢的。   “娘不是偏袒你嫂子。你嫂子说得对,那萧世子风流成性,如今那府邸里边已经有好几房妾室了,其中一个接近临盆。你若是嫁过去,抛开身份这一层,在母凭子贵这上边,你就比不过人家。日后那萧世子厌倦了你,又在外边纳几房妾室回来,你能受得了?这个世道啊,宠妾灭妻的事儿时常发生。一旦你嫁给萧世子,便是萧世子的人,我与你爹不能像在家中这般护着你了。”   一番话说的是苦口婆心。   嫁高门自然是好的,若是嫁过去之后受尽了委屈,不如不嫁。   这点,永安侯夫人很赞同苏宁悠的看法。   梁玉琪哭着说自己只喜欢萧世子,说非他不嫁。   永安侯夫人劝也劝了,说也说了,梁玉琪依旧不接纳,永安侯夫人也不能拿她怎样。   晚上,永安侯夫人将这个事情同永安侯说,永安侯听了,叹一口气,说:“孩子都长大了,到底是长了腿的,千方百计都会往外边跑。这个事情先看看,若是她执意要嫁,随她罢了。”   永安侯夫人也跟着叹一口气。   到底还是不忍心让梁玉琪难过。   梁玉琪到苏宁悠这里之后的第四日,苏宁悠听说梁玉琪与梁玉心打起来了。   原因是,梁玉心私底下与那萧世子来往密切,梁玉琪外出时无意间撞见,当街便打起来。   梁府的嫡女与庶女,因着一个男人当街打起来,梁府到底是没有面子。   永安侯知道的时候,大发雷霆,直接便将梁玉琪与梁玉心关进祠堂。   苏宁悠赶到永安侯夫人那里,永安侯夫人正在屋里面哭。   大约是因为这个事情,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发生了争持。   苏宁悠看着永安侯夫人哭得伤心,连忙去安慰。   安慰得差不多了,永安侯夫人才说,梁玉琪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她管教不周。以前梁玉琪任性是任性,却不会做出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来。   如今这么一闹,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梁府的两个女儿找不到男人,为了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当街打架。   永安侯最在乎的是面子,梁玉琪与梁玉心做出这样的事,他如何受得了?   “那苏姨娘听说这个事情,就直接跑去找你爹哭。也不知道用来什么手段,你爹居然不与她置气。”   永安侯夫人这般难过,大抵还是与苏姨娘有些关系。   之后,她又恨那梁玉心,说没有梁玉心私会萧世子,这个事情也不会发生。   苏宁悠拉着永安侯夫人的手,认真的听着她诉苦。   过了许久,苏宁悠才问永安侯夫人要如何做?   两女争夫不是光彩之事,梁玉琪若是真的嫁过去了,这一口气指定是要受的。   “那萧世子就不是个东西,看到模样好看的女子,便走不动路。那梁玉心仗着自己有些姿色,便作出这等下作之事来,着实是令人心生厌恶。”   苏宁悠不评价。   这梁府里边的大小事情,实在太多了。   梁玉心想嫁高门,梁玉琪自然也想嫁高门。   还有就是那苏姨娘,日日想着如何争宠,如何将永安侯夫人拉下台。   苏宁悠自个儿,也有诸多的事情缠身。没有多复杂,却也是要每天劳心伤神的。   “娘打算如何?”   苏宁悠问。   永安侯夫人摇头,说这个事情她不知如何是好。   在永安侯夫人那里呆了好久,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已经没有之前那般难过了,便想着去祠堂看一看。   在路上,却撞见苏姨娘在假山里边跟永安侯哭。   苏姨娘是个会使手段的,跟永安侯哭的时候,还不忘说梁玉心与萧世子情投意合。   “萧世子若是真的喜欢玉琪,又怎么会与玉心在一起?说到底,萧世子更喜欢玉心多一些。”   “玉心到底是庶出,妾身知晓玉心不能与玉琪相比。但是,玉心也是您的女儿啊,她这般乖巧懂事,又知书达理的,难道您想着日后让她给别人当妾室?”   “老爷啊,妾身求求你,可怜可怜玉心,让她与那萧世子在一起把。玉琪是到底是嫡长女,日后可以嫁给更好的人家,但是玉心不同啊。若是不能嫁给萧世子做正妻,日后便是要做妾室的啊。” 第18章 苏宁悠耀武扬威   苏宁悠听着苏姨娘的哭声,大抵知晓永安侯夫人为何这般不喜欢这个苏姨娘了。   有这么一个女人在,永安侯的心,不会一直在永安侯夫人身上。   想着前阵子这个女人拿自己的银票,设计陷害梁景阳一事,苏宁悠对她便没有好感。   若是有证据,苏宁悠指定是第一个不放过这个女人。   苏宁悠听了一会儿,也不去祠堂,直接就离开了。   后来,苏宁悠听说,梁玉琪与那萧世子那闹翻了,对方明着跟梁玉琪说,与她好只是玩玩罢了。   这事儿发生之后,梁玉琪躲在房间里边哭了好几天,永安侯夫人劝也劝了,哄也哄了,梁玉琪依旧是日渐消沉着。   永安侯夫人自己哄不动梁玉琪,就让梁景阳去哄。   梁景阳是个大男子,哪里知晓梁玉琪的小心思,于是梁景阳就让苏宁悠去哄。   苏宁悠与梁玉琪不对头,两人可以说是一碰面就吵架,苏宁悠自然不愿意去侍候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梁景阳哄了梁玉琪几次,梁玉琪一直没有搭理他,无奈之下,梁景阳对苏宁悠说:“我知道你有办法劝梁玉琪,你把她劝好来,让她想通这件事情,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一次,梁玉琪伤心狠了,茶不思饭不想,一天到晚只屋子里边哭,谁说的话都不听。   苏宁悠:“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当初你不也说了,什么事情都听我的?后来你听了吗?”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苏宁悠才不干。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也知晓自己理亏。   但是,自己的亲妹妹日日不吃不喝的,实在让人心疼,梁景阳围着苏宁悠转了一圈,好声好气的说:“我这次一定听你的话。明天我会好好的在家读书,然后再同你一起看账本,我要是不听你的话,随便你怎么处置,行吗?”   后边这句话,梁景阳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了。   “梁玉心那边如何了?”   苏宁悠想了想,问了一句。   说起梁玉心,梁景阳便不高兴:“能如何?原本那萧世子与梁玉心在一起,还遮遮掩掩的怕人看了去。后来事情闹大之后,两人干脆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你是没有看到,那个苏姨娘现在有多得意,估摸着等风声过去一些,那萧世子便会上门来提亲了。”   “那梁玉心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萧世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居然一点都不嫌弃她的庶女身份。”   苏宁悠也没有想到,那梁玉心居然这么有手段。   不过十四岁多点,便与自己的姐姐抢男人,不止脸皮子厚,这心也是狠辣的。   “也只有萧世子这等风流成性的男人,会娶梁玉心做正妻了。”   “她这么希望嫁给萧世子,那便让她嫁,日后的苦日子,有得她受的。”   梁景阳莫名其妙的看着苏宁悠,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所以,你要不要去劝劝梁玉琪啊?”梁景阳忍不住问。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你看账本?”   梁景阳:“我看,我听你的。”   于是,苏宁悠便高兴了。   她抱着雪团,带着水心,遮着遮阳伞,往梁玉琪的屋子走去了。   梁玉琪的房门紧紧的闭着,门口外边的一张凳子上边,放着一些饭菜。   这东西,想来是府上的下人准备的,她们担心梁玉琪饿了,打开房门就能够吃上这些饭菜。   苏宁悠让水心去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   苏宁悠抱着雪团,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   “水心,去找一把斧头过来,将这房门劈开。”   水心为难了。   “这……小姐,把房门劈开,会不会不好?”   苏宁悠:“要是不劈开,这里边的人要是死了,放在里边估摸着就臭了。”   水心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去叫人来。   府上的家丁,都听苏宁悠的,苏宁悠让人拿着斧头来劈梁玉琪的房门,对方虽然迟疑,但还是扛着斧头过来了。   看着梁玉琪的房门,那些家丁不敢动手,苏宁悠冲着房门大声的说:“要是不劈,里边的人可能就真的死了。”   于是,那些家丁上前要去劈开梁玉琪的房门时,房门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梁玉琪果然是哭过的,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脸上的妆容也花了。   “苏宁悠,你给我滚,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便是伤了心,梁玉琪依旧是有力气吼苏宁悠的。   苏宁悠见她这般,抱着雪团,笑呵呵的道:“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吼,估摸着是死不了。”   “如今啊,隔壁的梁玉心可高兴了,刚刚我还看到苏姨娘满面春风的,估摸着是知道你在这屋子里边哭呢。”   “这妹妹争姐姐的男人,古往今来并不罕见。说真的,梁玉心这般优秀,能把那个萧世子抢走,我倒是觉得正常得紧。”   苏宁悠对梁玉琪,从来就没有同情心。   十五岁的人了,苏宁悠当初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跟她爹走南闯北的照顾生意的事情。   别的东西见的不多,这人心啊,她见的是最多的。   梁玉琪红着一双眼睛瞪着苏宁悠,哭着指控道:“若非有你这个女人从中作梗,我至于有今天?之前你若是跟我娘说,让我与萧世子在一起,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情。”   “如今,梁玉心与那萧世子在一起了,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你凭什么要嫁到我家里来?凭什么要来管我们家的事情?要是没有你,我至于受这样的委屈吗?”   梁玉琪在那里哭诉着,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流着。   偏生,苏宁悠是个心肠硬的,看到看梁玉琪哭,半点动容的神情都没有。   她一边撸着雪团肉乎乎的身子,一边说:“对,我就是不希望你过得好,看到你哭得这般伤心,实在是大快人心。那梁玉心啊,这会儿估计在自己的屋子里边笑呢。梁府的嫡长女,如今啊,变成这个样子,日后恐怕是没有人愿意要咯。”   梁玉心:“你!”   苏宁悠高高的抬着下巴,用眼角的余光睨着梁玉琪,一脸的不屑。   梁玉琪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指着苏宁悠道:“我不会让你们看我的笑话的。不就是一个男人?我梁玉琪堂堂梁府的嫡长女,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区区一个风流浪子,本小姐不稀罕。”   说罢,还狠狠的瞪一眼苏宁悠。   苏宁悠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冷笑一声:“你以后嫁什么样的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今日过来啊,就是想看你这哭得惨兮兮的样子。”   “堂堂梁府的嫡长女,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我看着实在畅快。”   说罢,苏宁悠居然直接转身离开了。   水心替苏宁悠撑着遮阳伞,主仆两人走得异常的纵容。   后边的梁玉琪,看着苏宁悠慢悠悠离去的身影,心里边是越来越生气。   这么一生气,心里边的难过情绪居然是消失了一些。   “本小姐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来人,拿饭菜来,本小姐要吃饭。”   后边,梁玉琪做的什么,苏宁悠并没有去关心。但是,水心是个八卦的,出去忙的时候,特地打听了梁玉琪那边的情况。   听下人们说到梁玉琪愿意吃东西了,便高兴了。   梁景阳回来之后,围着苏宁悠转了一圈又一圈。   “苏宁悠啊苏宁悠,你倒是挺厉害的啊,那梁玉琪居然这般听你话?你同她说了什么?她居然乖乖吃饭了?”   苏宁悠看梁景阳,难得对他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罢了。”   “以后,家里边的账本你来看。顺道每日将三本书籍背诵下来,每日的晚上,我要检查。”   梁景阳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了。   这……   “还要背书啊?”   梁景阳一脸为难。   苏宁悠道:“你不是挺厉害?区区几本书,还能难倒你?”   梁景阳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就想问问,有没有银子?要不还是像以前那样,我背三本书,你给我十两银子?”   苏宁悠:“不给。”   永安侯已经给银子给梁景阳用了,苏宁悠哪里会继续给他?   “你要是不按照我的要求来,我有的是方法收拾你。”   苏宁悠去逗雪团去了。   雪团实在是乖巧,苏宁悠逗着它,它貌似十分的享受,翻着肚子躺在地上,让苏宁悠随意的撸它的毛发。   梁景阳心里边委屈。   如今的他,在苏宁悠的眼里,还不如一只狸猫重要。   梁景阳乖乖的去书房去了。   书房里边,一堆的账本摆在案台上边,梁景阳看着头疼得紧。   但是一想到苏宁悠刚刚说的话,梁景阳还是乖乖的看起了账本。   永安侯夫人那边,已经知道梁玉琪肯吃东西,心里边实在是高兴得不行。   他们一家子,对梁玉琪又是哄又是劝的,都没有苏宁悠一句话来得管用。   永安侯夫人亲自来苏宁悠的院子感谢苏宁悠。   这一次,她又撞上了梁景阳在书房里边看账本。   永安侯夫人是越发的惊奇了。 第19章 王府下聘   自己怎么都管束不好的孩子,居然这般的听苏宁悠的话。   忍不住的,永安侯夫人便到书房里边去看。   梁景阳正在屋里认真的看账本,突然间房门被打开,他下意识的,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有些慌乱的站起来。   “娘……娘您怎么来了?我……”   前边一堆的账本,梁景阳像是想遮挡,后来又放弃了。   永安侯夫人近几日有诸多的操心事,今日见着梁景阳自觉的看起账本,貌似所有的操心事都在片刻间消失了一般。   当下,心情愉悦的对梁景阳说:“你妹妹这日不是想通了一些嘛,娘过来谢谢宁悠,恰巧听到下人门说你在看账本。”   “娘高兴啊,你终于是知晓为梁府做些事情了,日后这偌大的家业,也不至于会落到苏姨娘的儿子手上。”   大约是感动至极了,永安侯夫人忍不住的想哭了。   梁景阳又是尴尬又是别扭的看着永安侯夫人,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最后,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根榆木一般。   永安侯夫人大抵是不愿意打扰梁景阳,由着身边的婢女扶着走出了书房。   去了苏宁悠那里,永安侯夫人对苏宁悠是感谢了又感谢。   说还是苏宁悠有办法,先是说通了梁玉琪,让她愿意吃东西,不再为了一个男人日日哭泣。   之后又说起梁景阳的事情。   梁景阳能看账本,对于永安侯夫人来说,是莫大的欣慰。   说起这梁景阳,苏宁悠便觉着有些好笑。   “娘倒也不用太感谢我,景阳他本就聪明,账本这些他本就会,不过是缺乏了点耐心。”   苏宁悠也不好同永安侯夫人说,梁景阳这样的纨绔,得把他打压得死死的,同时还得威逼利诱一番,才能对付得了他。   梁景阳到底是永安侯夫人的亲儿子,当初也是捧在手掌心长大的。   她若是知道苏宁悠对梁景阳干了啥好事,指定也是心疼得紧。   苏宁悠夸梁景阳聪明,永安侯夫人果然很高兴。   她笑呵呵的说,梁景阳确实是聪明,还说小时候梁景阳学东西也快。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梁景阳是越大越不听话,变得不爱做功课不说,连父母的话也不听了。   对此,永安侯夫人是真的无奈。   如今,又见梁景阳看书看账本,永安侯夫人是真的欣慰。   苏宁悠不说话,淡笑的听着永安侯夫人的话。   永安侯夫人最喜欢的便是苏宁悠的这一点,性子温顺得不行,该她说话的时候就说话,不说话的时候就安静的听着。   这般女子,梁景阳娶进门来,是他们赚到了。   永安侯夫人在苏宁悠这里,喝了一会儿茶水,看着时辰不早,也就回去了。   梁玉琪那边,折腾了几日之后,估摸着是哭够了,又被苏宁悠幸灾乐祸的嘲讽一通,居然是想通了。   早上会去永安侯夫人那里请安,看到永安侯夫人的时候,脸上也有一些笑容了。   永安侯夫人心疼梁玉琪,与她说了好些贴心贴肺的话,梁玉琪也听进去一些。   “萧世子的门第虽高,但终究是风流成性了些。这样的人,可以一时对你好,却是不能一世对你好。”   说着,永安侯夫人又想到苏宁悠与她说过的一些话,于是又与梁玉琪说了出来。   “现在你们刚刚在一起,到底是没有成婚的,分开了也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成婚之后他这般沾花惹草,才是最难办的。想和离都难得很。”   苏宁悠说的话,永安侯夫人觉得句句在理。   梁玉琪不听苏宁悠的话,但是会听进一些永安侯夫人的话。   “娘放心,玉琪这几日想得很多,已经看明白了。日后不会做出让娘操心的事情来了。”   如此,永安侯夫人高兴了。   之后她想到了什么,对着梁玉琪的耳根,低声的嘀咕了几句,梁玉琪听了,却是忍不住笑了。   “娘居然也有这般坏心眼。”   永安侯夫人说的是,梁玉心嫁过去之后,指定是会过上苦日子。她这么喜欢往火坑里边跳,便让她跳好了。   永安侯夫人笑,说她看人的眼光不会错,那萧世子不会是好人就是了。   还说回头会给梁玉琪物色其他良人,保证梁玉琪嫁过去之后,受尽宠爱。   如此,梁玉琪就真的高兴了。   大约过去有十来日,苏宁悠猜测的事情,终于是来了。   萧世子过来给梁玉心提亲,说等到梁玉心年满十五岁,便迎娶她过门。   苏姨娘高兴坏了,想着自己终于是在永安侯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平日里说话的语气都比往日的嚣张许多。   奈何,她的身份登不上大雅之堂,萧世子过来给梁玉心提亲,也是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做主。   像苏宁悠这样的梁府嫡长子正妻的身份,不过是能站在永安侯夫人身边侍候罢了。   这是大禹国的规矩,并非梁府苛刻苏宁悠。   萧世子带着他的父母亲自过来下聘,永安侯便是心里边不同意这门婚事,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苏姨娘带着梁玉心躲在屏风后边偷看,看到永安侯接了萧世子的聘书,终于是完全放心了。   下了这聘书,梁玉心便是萧世子的人了。   有这个聘书在,萧世子日后想反悔,也不能轻易反悔了。   送走萧世子他们一家子,苏宁悠送永安侯夫人回她的院子。   在路上的时候,苏宁悠看到了梁玉琪。   今日萧世子来同梁玉心提亲,梁玉琪指定是不高兴的。   苏宁悠见她眼眶红红,想必是刚刚哭过了。   看到永安侯夫人,梁玉琪便跑过去:“娘,刚刚那个梁玉心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我好难过。”   梁玉心如今是未来的世子妃了,这身份一下子比梁玉琪的高贵,梁玉琪接受不了。   永安侯夫人抱着梁玉琪,安慰她:“别怕,有娘在呢。等过几个月,她满了十五岁,嫁出去了,一切都好了。”   苏宁悠安静的站在一旁,并不插话。等到母女两人都说完了话,苏宁悠才找一个借口离开。   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苏姨娘她们几个高兴,其他人心里边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院子,梁景阳正黑着一张脸在那里发愣,苏宁悠回来了,他也没有注意到。   一直到水心喊了声大少爷,梁景阳才回神。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心情依旧是不好的。   “你都跟爹娘说了什么?他们怎么就答应这一门婚事了?”   “这梁玉心是庶女,抢了玉琪的人不说,如今倒是好了,那萧世子还上门提亲了。”   “一旦日后玉琪嫁不到一个身份比萧世子高的人,就要一辈子受那梁玉心的窝囊气了。”   日后梁玉心回门,他们还要给梁玉心行大礼。   苏宁悠:“梁玉心与那萧世子早已经睡在一起了,不然你以为萧世子会这么快过来提亲?”   梁景阳:“……”他的耳朵,瞬间就通红了。   “你!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不知廉耻!”   睡一起!   这几个字,是她能说的吗?   苏宁悠:“不是你问的我?”   现在她同他说了,他倒不高兴了。   前阵子,苏宁悠外出时,亲眼见梁玉心面色潮红的与萧世子自客栈里边出来,走路的姿势与也常人不同。   苏宁悠出嫁之前,苏母与苏宁悠说了好些嫁人后的事情,其中便包括了一些夫妻圆房之事。   夫妻圆房之事,苏宁悠没有经历过,却是能看出梁玉心走路怪异的姿势代表的是什么。   “这个事情,你不可胡言乱语。”   女子未婚便与男子做苟且之事,是伤风败俗的大事。梁玉心又是永安侯的女儿,这个事情若是传出去,丢的便是梁府的脸。   苏宁悠:“若是没有那档事情,你认为萧世子会这么快与梁玉心提亲?”   就是萧世子愿意娶梁玉心,萧世子的父母也不愿意让梁玉心这么一个庶女进门。   梁景阳一下子便没有话说了。   这个苏宁悠说得在理。   再者,王爷跟王妃确实是接受不了一个庶女。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有些生气,貌似又有些高兴。   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子,相处起来,确实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女子舒服。   苏宁悠坐了下来,也不搭理梁景阳。   她拿笔记下梁玉心出嫁需要准备的东西。   梁景阳站在苏宁悠身边,看着她记录下来的东西,忍不住又问:“怎么还要记这些?”   他一脸好奇,后来又觉得自己这么问好似太傻,一时间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苏宁悠:“萧世子过来下聘了,等梁玉心满十五岁,就会嫁到梁府去!咱们梁府,是京城有名的大家族,便是庶女出嫁,该准备的东西,依旧是要准备的。”   “嫁妆那些,我不准备。但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是要准备上的。”   苏宁悠看过苏母为她准备出嫁的事情,大抵知晓一些其中的规矩。   梁景阳不高兴,想要说什么,苏宁悠问他可是看完账本,梁景阳一下子变没有了生气! 第20章 庶女出嫁   苏宁悠这个女人,又凶又狠,还特别的聪明。   与苏宁悠相处有一段时间了,梁景阳自知不是她的对手,除了心生怨气的时候敢过来折腾苏宁悠,与她寻嘴皮子之快。其他的时候,梁景阳还真不敢惹她。   当下,梁景阳抓了抓脑袋,不甘又不愿的瞟苏宁悠一眼,然后慢慢的转身。   等他走到了房门口,苏宁悠又对他说:“待会儿我会去检查。”   吓得梁景阳不敢有其他心思,连忙跑去书房看账本。   男人听话起来,还是很可爱的。   苏宁悠瞧着梁景阳迅速离去,脸上忍不住的就露出一丝丝笑容来。   “这个纨绔。”   嘟囔来一声,苏宁悠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梁景阳倒是认真,乖乖的去来书房,心里边想着苏宁悠待会儿要查账本,看账本的时候只能越发的认真,似乎是害怕苏宁悠在账本上边找出错处来。   *   萧世子与梁玉心订了婚,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梁玉琪的婚事,依旧是没有着落。永安侯夫人为了这个事情,一直操心着。   反倒是梁玉琪,没有以前那么着急了。   除了有事会与梁玉心起冲突之外,倒是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苏宁悠这边有梁景阳帮忙看账本,她自己则忙着自己名下的铺子。   苏父苏母给苏宁悠的铺子,可谓是日进斗金。   苏宁悠在嫁过来后的那几日,有把这些陪嫁的铺子同永安侯夫人说。   永安侯夫人当时对苏宁悠说,这是苏宁悠娘家的陪嫁财产,不需要纳入梁府的名下,那些铺子的收入,苏宁悠自行处理便可。   苏宁悠平日里对梁景阳是凶狠了些,实际上她为人比较低调,名下的铺子,除了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知晓,府上的其他人,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包括梁景阳。   却是不曾想,苏宁悠陪嫁的这些铺子,居然会被苏姨娘发现了去。   苏姨娘一直不满苏宁悠管梁府之事,无意中发现苏宁悠时常去几家不是梁府名下的铺子,立刻就上心了。   使了些银子派人去查探了一番,苏姨娘发现那些铺子都是苏宁悠的。   这下子,苏姨娘立刻就炸了。   苏宁悠名下的那些铺子,都在京城街道上边的黄金地段,每日入账的数目,根本不是苏姨娘这些后院里边的妇道人家所见识过的。   当下,她好似抓到了苏宁悠的把柄一般,想去找苏宁悠的麻烦。   梁玉心听说了这个事情,连忙拦住苏姨娘,说要是拿这个事情去找苏宁悠的麻烦,根本不行。   “再过几个月,女儿就要嫁给萧世子了,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安分些,别做那些丢人的事情了。”   “女儿是未来的世子妃,到时候嫁过去了,世子名下的产业,不都由女儿管着?日后娘想要多少银子,女儿就给娘多少银子,咱们不必去羡慕那个苏宁悠。”   梁玉心眉眼间带着高傲之色。   如今她翻身了,成了人人羡慕的世子妃,银子那些庸俗之物,日后她想要还不是信手拈来的?   苏姨娘听着高兴,眉眼里边也是得意神色。   “终于是能压住那永安侯夫人一回,娘这心里边啊,实在是痛快。”   梁玉心又说,这痛快的事情,日后还多着呢,明年梁景山就去参加科举考试了,到时候中了状元,不仅能进宫当官,还能接管这梁府的家业。   一旦梁景山接管了这家业,苏宁悠指定是不能继续管着这梁府了。   梁玉心城府深,又会说话,苏姨娘又是没有多少学识的人,自然是信了梁玉心的话。   “行,娘就再等等,等你嫁到世子府,等景山高中状元。”   *   梁玉心十五岁的生辰,在今年的六月初七。   大禹国的相关规定中有提到,女子年满十五岁可嫁人,男子得年满十七才能娶妻。   短短三四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一晃眼就过去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梁景阳每日除了被苏宁悠忽悠着看账本,剩下的便是读书写字了。   梁玉心身上,则发生了一件对于她来说,是好事的事情。   那便是,她怀有萧世子的骨肉了。   女子未嫁人便怀有身孕,大抵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苏姨娘知晓这个事情之后,死死的瞒着,硬是没让其他人知晓半分。   梁玉心的肚子争气,有孕之后,半点反应都没有,旁人就更加看不出什么了。   如此,她们小心的隐瞒一两个月,终于是到了梁玉心出嫁的日子。   梁家庶女出嫁,碍于她要嫁的人是萧世子,永安侯夫人不得不给梁玉心准备了嫡女该有的排面,心里边终究是憋气得不行。   梁玉心盛装打扮来给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拜别,永安侯夫人说了好些训示之话,也就让她离去了。   苏姨娘早早的就躲到梁府的大门外边,看着前来迎亲的,不过区区七八人,一时间又不满意了。   “怎的没有准备红地毯?这苏宁悠果真是不会办事,世子妃出嫁,她就这般简单对待?”   想着苏宁悠进门的那日,红地毯自苏府的大门口一直铺到梁家的大厅前,苏姨娘心里边就酸溜溜的。   梁玉心如今是世子妃了,出嫁时,怎的没有一个商女出嫁来得风光?   送走了梁玉心,苏姨娘越想越生气,当下便跑到苏宁悠的院子里边,质问苏宁悠来。   苏宁悠正在忙着府上的事情,苏姨娘进来就骂,苏宁悠终究是高兴不起来。   “苏宁悠,你为何这般对我女儿?我女儿如今是世子妃了,她的脸面,代表的是梁府的脸面。”   “你出嫁时,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进的梁府。我女儿出嫁,连个红地毯都没有。这梁府到那世子府有多远?你连个红地毯都舍不得准备的?”   苏宁悠自苏姨娘的话里边,听到了关键词:“世子府?哪里来的世子府?萧世子并未分到自己的府邸,一直与三王爷三王妃同住啊。”   苏姨娘瞬间就愣了。   这……   “玉心同我说,萧世子有自己的府邸,还有自己的私有产业,嫁过去便能管家。苏宁悠你是不是在欺骗我?”   “你就是嫉妒玉心嫁得好,又看不起她是庶女!我告诉你,如今玉心世子妃了……”   话没说完,梁景阳突然就进来了。   他抱着一大堆账本,看到苏姨娘在苏宁悠面前大声的叫嚣着,一张脸瞬间就黑了。   他用力的将那些账本放下,发出来的声音吓了苏姨娘一大跳。   “苏宁悠的十里红妆,是我岳父岳母准备的。八抬大轿接亲,是我爹娘准备的,你若是不服气,便去问我爹娘。”   “萧世子一直与三王爷同住,名下没有自己的产业,梁玉心嫁过去,指定是不能管家,你少做梦。”   “这里,是我梁景阳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般闯进来,便是大不敬。日后若是再私自进来,我便将你卖出府去。”   苏姨娘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梁府的嫡长子,身份可是比一个姨娘高出太多了。   苏姨娘心中憋屈,瞪着眼睛看梁景阳,梁景阳板着一张脸对她:“还不滚?”   这下子,苏姨娘终于是害怕了,灰溜溜的自苏宁悠的院子里边跑出去。   苏宁悠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梁景阳见了,心里边也不知道怎的,就冒火了。   “你这个女人,平日里除了知道对我呼来喝去的,怎的面对外人就这么怂包?她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   “你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好歹是我梁景阳的正妻,被我爹的一个妾室打压,疯了不成?”   以苏姨娘的身份,见了苏宁悠,怎的也应该恭恭敬敬的称苏宁悠一声少夫人。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那一张气到发紫的脸,也不知怎么的,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她说:“我自然不会让她欺负了去。”   梁景阳恨到咬牙:“你不被她欺负?刚刚她都这么对你大吼大叫了,还不被欺负?”   苏宁悠悠悠的看一眼梁景阳,之后也不知怎么的,低着脑袋,慢慢的道:“你不是过来将她骂走了吗?你都开口帮我了,我哪里需要多说什么?”   “再说,生气老得快。”   梁景阳:“……”   他不说话了。   看着苏宁悠那一张恬静的小脸,他的耳根渐渐的变红。   屋内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梁景阳眼神闪烁的转移到其他地方,十分别扭的道:“谁帮你了?你这是自作多情。”   说罢,又有些气哼哼的,然后胡乱的去翻那些账本。   苏宁悠比梁景阳大上三岁,性子也比梁景阳的稳重一些。   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别扭的,但是看到梁景阳那通红的耳垂子,她莫名的觉得,这个祸害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凶是凶了些,到底是不会动手打人。   “账本我都看完了,你查一下。没问题的话,你待会儿再到库房那边对一遍。”   说到正事,两人之间的那点微妙气氛,又渐渐的消失了。 第21章 梁玉心受委屈   如今梁府的账务问题,大都是梁景阳对账本,苏宁悠查一遍,然后再到库房里边对一遍那些银两够不够数。   有梁景阳帮着看账本,苏宁悠确实轻松了许多。   “知道了。”   苏宁悠点了点头。   梁景阳看一眼苏宁悠:“那……我先去背书,背完了我能出去玩一趟不?”   纨绔终究是纨绔,贪玩的性子,哪里是能短时间内改得掉的?   苏宁悠点点头,说:“这些事情你不需要跟我说,你想什么时候出去都行。”   这么点事情,也要问苏宁悠的意见,好似梁景阳有多听苏宁悠的话一般。   梁景阳抿了抿嘴巴,心里边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估摸着是被苏宁悠打压怕了,这么点屁事他也要征求苏宁悠的意见,实在是丢人。   “我知道了。”   梁景阳出去了。   他本是想直接出府去玩耍,但是想到自己今天没有背书,心里边空空的,最后还是决定先背书再出去。   再说梁玉心那边。   她高高兴兴的嫁到了王府里边,想着自己受萧世子宠爱,又是正妻的身份,理应能够成为人人敬重的世子妃。   怎知嫁过去的第二天,她才知晓自己要与公婆同住,日后不仅每日要给公婆请安,管家的事情也落不到自己手上,瞬间便是懵了。   后来质问萧世子一番,才知晓他并没有分到自己的府邸,也没有自己的私人产业。   成婚之前萧世子与梁玉心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在梁玉心跟前有面子,再就是能哄她开心罢了。   仿佛被欺骗了的梁玉心,在自己的院子里头,与萧世子大发雷霆一番。   萧世子终日流连花丛,脾性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怎能会任由梁玉心数落自己?当下便与梁玉心争吵一番,然后拂袖离去。   也就是成婚的第二天晚上,萧世子去了其中一个妾室那里,与那妾室共赴云雨了一番。   梁玉心在梁府,虽说是庶女,却因为有永安侯宠爱,自小到大没有受过多少委屈。如今刚刚嫁到王府里边来,自己的丈夫就给自己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梁玉心在屋里头等了许久,都等不来萧世子,委屈得在屋子里边哭到深夜。   第二天,她主动去找萧世子,说她早已经怀有了萧世子的骨肉。   那萧世子听了,不仅没有半点惊喜,反而一脸厌烦的对梁玉心说:“不过是怀了身孕罢了,有何大惊小怪的?”   前一个月,萧世子其中的一个妾室刚刚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另外一个妾室,如今又怀有身孕六个月。   梁玉心到底是后边有身孕,萧世子不缺子嗣,自然不会有多惊喜。   “可是,他是你的儿子啊。我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把自己的清白给了你,如今有了身孕,你是这么对我的?”   梁玉心终究是心高气傲了,认为自己出身梁府,怎么也比那些妾室受宠才是。   哪里知晓,不过刚刚嫁过来,就被萧世子冷落。这个事情若是传到梁府去,梁玉琪如何看得起她?   苏宁悠又该如何嘲讽她?   萧世子一脸无所谓,说自己已经对梁玉心负责任了,还要他如何?若非她稍微有些美貌,以她这等庶女的身份,想进王府的大门,便是做妾室都不可能。   这话,梁玉心听着忍不住就哭了。   王府里边人,大都是眼高于顶,便是那些下人,听说梁玉是个庶女,对她也是半点都不尊重。   如今萧世子这么说,梁玉心哪里能接受得了?   这天,萧世子又出去玩乐了。   如今的这个形式,明日回门的日子,萧世子会不会与她一同回门还是一回事。   *   梁玉心嫁出去之后,梁府里边比往日要安静一些。   苏宁悠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时,永安侯夫人说同苏宁悠说,这玉心嫁出去是最好的。没有人在梁玉琪面前摆谱,梁玉琪就不到永安侯夫人这边哭了。   目前永安侯夫人最操心的事情,还是为梁玉琪找夫家的事情。   梁玉琪马上就要十六岁了,若是再找不到婆家定下来,便成了老姑娘,日后是要被京城里边的人笑话的。   苏宁悠安慰永安侯夫人,说这缘分之事,强求不得。京城里边与梁府门当户对的人家不多,好人家得慢慢的找,要是看错了人,梁玉琪这辈子就完了。   永安侯夫人点头说是,之后又说明日是梁玉心回门的日子,到时候苏宁悠陪她去看看。   苏宁悠说好,之后便从永安侯夫人那里出来了。   别庄里边还有好些事情,苏宁悠回自己的屋子用了早饭,就出府去了。   梁景阳去了何处,苏宁悠倒是不关心。   刚从自己的铺子里边出来,苏宁悠身边的水心,看到了萧世子。   “小姐,您瞧瞧,那人不是萧世子?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   苏宁悠抬眼望去,果真是看到萧世子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在一起。   昨日梁玉心刚刚嫁出去,这萧世子第二日萧世子就与其他女子走在一起,这……   苏宁悠看了一会儿,说:“那梁玉心,这辈子怕是要受尽委屈了。到底是与咱们无关的,这事儿不要声张,看看明日梁玉心回门是个什么情况。”   玉心点头说是。   在几家铺子里边转一遍,大抵上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苏宁悠回到梁府的时候,本来已经忘了萧世子的事情。   怎知,府上的下人议论起这个事情,苏宁悠才知晓,那梁玉琪今日出门,也碰到了萧世子与那个貌美的女子。   回来之后,梁玉琪身边的丫鬟护卫将这个事情议论开,便是什么都藏不住了。   苏姨娘听到下人悄悄议论萧世子的事情,生气得不行。   她以为这是梁玉琪身边的人在造谣,拉了一个家丁过来训话,这才知道梁玉心嫁到王府中之后,并不受宠爱。   更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三王爷与三王妃并不喜欢梁玉心,因着她是庶女的身份,嫁过去两天时间,便受尽了委屈。   苏姨娘听下人们说的话,面如死灰。   事情若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么她等待的那些荣华富贵,便全部化为泡影了。   梁景山自学府里边回来,苏姨娘将这个事情告诉给他知晓。   梁景山听罢,忍不住的就皱起眉头。   “萧世子本就风流,当初您让玉心嫁给萧世子的时候,理应想到会有今日。”   “明日玉心回门,到时候你再问问就成了,下人们将那些传来传去,估摸着早已经扭曲事实了。”   苏姨娘不敢说梁景山的不是,听他教训自己,也只能将心里边的火气往肚子里边吞。   “如此,那便等明日。明日你妹妹回门,我得好好问问清楚。”   *   第二日一早,梁玉心便回来了。   这一次回门,只有一辆普通的马车送她回来,除此之外,就只有她的陪嫁丫鬟,以及一个跑腿的家丁。   苏姨娘早早的在门口等着,见着梁玉心自马车上下来,她的眼眶一下子便红了。   梁玉心穿的,依旧是在梁府时经常穿的那一身粉红的衣裙,梳着妇人发饰的她,看着比出嫁之前成熟了些。   脸上的胭脂水粉抹得有些浓,气色看着不太好。   “娘。”   梁玉心看到苏姨娘,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扑过去,抱着苏姨娘哭得惨兮兮的。   “世子不愿意同女儿回门,女儿在婆家受尽了屈辱。王府里边的下人,一个个都嘲笑女儿是庶出。”   “娘,你能不能跟爹说说,让女儿回来住?王府里边,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女儿实在受不了了。”   想着这两日受的委屈,梁玉心实在不想继续呆在王府了。   苏姨娘听到梁玉心这般哭,连忙转头往四周看,看到只有自己身边的人在,狠狠的松一口气,之后一边擦掉梁玉心脸上的眼泪,一边低声对她说:“这话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特别是永安侯夫人。她们一家人巴不得你过得不好。你若是不争气些,我也帮不了你了。”   梁玉心自然是要面子的,听了苏姨娘的一番话,哪里还敢继续哭?当下便是擦掉自己的眼泪。   今日她回门,便是在王府过得不好,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就闹大笑话了。   母女两人低低的说了好一些话,这才进府去。   今日永安侯在家,因着梁玉心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归宁时该招待的,还是得招待好。   苏宁悠坐在永安侯夫人身边的位置,看到梁玉心进来时,也是吃惊得不行。   梁玉心两眼通红通红的,看着明显是哭过了。   身上的衣裳,是以前在家中时常穿的那一套,虽说不旧,却也不是很新了。   今日梁玉心归宁,王府那边怎的也不准备一身新衣裳给梁玉心?   苏宁悠所见的,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是见着了。   特别是梁玉琪,见到梁玉心这个模样,内心瞬间就畅快起来。   “瞧着玉心妹妹这个模样,在王府那边过得也不好嘛,往日拼死拼活的从我这里抢走的男人,看样子是委屈你这新婚的媳妇了。”   这话,专门揭梁玉心的痛处。 第22章 梁景阳揍人了   梁玉心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梁玉心越发的委屈。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得忍着。   永安侯夫人扫一眼梁玉琪:“玉琪,怎么说话的?你妹妹便是在王府过得不好,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多关心关心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你妹妹脸上有光?”   这话听着是护着梁玉心,实则是在梁玉心的伤口上边撒盐。   梁玉心与苏姨娘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两人本想说些什么,怎知永安侯突然问萧世子怎的不跟着回来。   这一次,梁玉心与苏姨娘心里边的气焰是彻底的没有了。   苏姨娘担心梁玉心崩溃,连忙站出来替梁玉心回答这个问题。   大抵的意思是萧世子太忙,没有时间回来之类的。   哪知,她的话刚刚说完,梁景阳又来一句:“昨日不少人见到萧世子搂着一个貌美女子在街上行走,这萧世子怕不:是忙着纳妾?”   坐在一旁的苏宁悠,听到梁景阳的这一番话,忍不住的就看他一眼。   这个男人,倒是挺记仇。   梁玉心的脸色变了又变。   “男人的事情,玉心实在不清楚,今日他说他忙,我便自己回来了。都是在京城里边,路程不远,倒是不需要世子护送,免得被人在背后说矫情。”   这话说的还挺识大体。   众人都知晓梁玉心不受宠,心里边对于她的这番话嗤之以鼻。   苏姨娘觉着自己的颜面早已经丢光,好在众人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边追究,心里边倒是狠狠的松一口气。   说了一会儿话,便是用席了。   一家人难得围在一起吃饭,气氛并没有太热络。   吃了饭,便没有什么事情了。   苏姨娘说自己想梁玉心得紧,找了个借口把梁玉心带回自己的屋子里边去。   永安侯夫人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点点头,便是同意了。   苏宁悠送永安侯夫人回她的院子。   没有外人在,永安侯夫人同苏宁悠畅快淋漓的大笑了一通,之后又夸苏宁悠看人看得准。   当初苏宁悠说梁玉心嫁过去会受苦,如今她倒是真的受苦了。   梁玉琪也跟过来了,听到永安侯夫人说的话,心里边也是解气得不行。想着往日在梁玉心那里受的窝囊气,梁玉琪就恨不得梁玉心多受一点苦。   永安侯夫人是个有见识的,知晓梁玉琪平日里边不喜欢苏宁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导梁玉琪一番。   说当初要是没有苏宁悠劝,如今嫁过去受苦的便是梁玉琪了。   苏宁悠安静的听着,并不说话。   梁玉琪看苏宁悠一眼,见她一脸安静,心里边对她的不喜倒是消失了一些。   之后,永安侯夫人又说起苏宁悠与梁景阳分房睡的事情。   两人成婚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分房睡也有好几个月了,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苏宁悠知晓永安侯夫人这么说也是为了她好,当下便是笑着同永安侯夫人解释:“娘可是听过一个词?叫做距离产生美?”   永安侯夫人瞬间就明白苏宁悠的意思了。   就梁景阳那跋扈的人,你若是事事紧逼着,他反倒不听你的。   想着苏宁悠与梁景阳分房睡之后,梁景阳的变化,永安侯夫人还是满心喜欢的。   “娘这是怕委屈了你啊。”   若是一直这么分房睡,日后苏宁悠如何才能有身孕啊?   苏宁悠淡笑的道:“倒是不委屈。”   要觉得委屈,也应该是梁景阳委屈才是。   永安侯夫人与苏宁悠说了好些贴心的话,一直到她犯了困,这才让苏宁悠回去。   下午,一直到太阳接近落山,梁玉心才想着回王府。   回去之前,又是哭哭啼啼一番,说自己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兄弟姐妹。   在场的,除了苏姨娘与她一起哭,旁人更多的是看她的热闹。   在府邸的大门外边折腾了好长时间,梁玉心才坐上马车离去。   送走梁玉心,梁府一家子人,终于是得到了清静。   这梁玉心的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日后她在王府内过得如何,受不受苦,那都是她的事情。   后边,还需要苏宁悠操心的,便是梁玉琪的婚事了。   对于梁玉琪的婚事,永安侯夫人也是一日比一日着急。   时不时的询问苏宁悠的意见,问京城里边谁家的公子比较合适梁玉琪。   苏宁悠前阵子倒是有留意过,能让她满意的人,却是没有几个。   梁玉琪的婚事没有下落,梁景阳那边倒是出了一件大事。   梁景阳与宰相的三儿子打起来了。   那三儿子是个庶出,听说也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梁景阳伤得挺严重,被府上的下人送回来的时候,皮青脸肿的,走路都走不了。   永安侯知晓这个事情,又发了一通火气。   说梁景阳打谁不好,偏偏要打宰相的儿子。   就算他打的是庶子,那也是让宰相脸上没有了光彩。不管怎么说,梁府都与宰相府结下梁子了。   永安侯夫人前来看梁景阳,见到自己的儿子被打得没有了人形,忍不住的又开始哭了。   之后又骂他不懂事,没事去惹宰相府的人做什么?   梁景阳还醒着,听到永安侯夫人数落,一声不吭的,瞧着好似硬气得不行。   苏宁悠在一旁安慰着永安侯夫人,说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后边要想的是如何缓解梁府与宰相府的矛盾。   永安侯夫人哭了一会儿,也知晓自己这般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用帕子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然后对苏宁悠说,这个事情得永安侯出面解决才行。   苏宁悠想了想,说这个还得好好想想。   永安侯与宰相同朝为官,都是朝廷内体面的人物。   两个孩子之间打架,若是都由两个为官的男人解决,这个事情就变了质。   苏宁悠想着,这个事情还是得由他们这些小辈来。   永安侯夫人闻言,点头说好。   这个事情,说是大事,倒也上不了天去。处理妥当了,给足了宰相府面子,这事儿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者,宰相估摸着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庶子,与梁府为敌。   送走永安侯夫人,苏宁悠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梁景阳躺着的床榻旁边。   看着他这般模样,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   “为什么要打架?伤成这样你不疼?”   打架就打架,还找一个梁府惹不起的人家打,不是找罪受?   趴在床榻上边的梁景阳,转头看苏宁悠一眼,貌似十分的生气。   他哼了哼,然后十分不满的道:“他骂你是老女人!”   苏宁悠满腔的怒火,瞬间就消失了。   梁景阳是因为这个,才将那人打了的?   “他是宰相的儿子又如何?区区庶子身份,能与我这梁府的嫡长子相比?若不是他带的人多,我定能将他打到他爹娘都认不出。”   估摸着是想着自己打得不够狠,梁景阳脸上的神情,万分的懊恼。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内心有片刻被触动了。   她端来一盆水,用湿毛巾慢慢的擦拭掉梁景阳脸上的血迹。   擦拭到半,她开慢慢的,轻柔的开口:“我今年已经二十,你不过十七。我比你年长三岁,他们说我是老女人,倒也没错。你因着这个事情就对人动手,着实是过于冲动了。”   这话梁景阳不喜欢听。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又被苏宁悠一手摁着趴到床榻上。   “苏宁悠,你这个女人也只知道对我凶。我说你老,你恨不得将我吃了。旁人说你老,你怂得跟一只兔子。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呢?”   想着那些人嚣张的嘲讽苏宁悠老牛吃嫩草,梁景阳心里边就不高兴。   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依旧将那人打一顿。   苏宁悠:“你话最多。”   说着,苏宁悠指尖稍微一用力,梁景阳便疼得忍不住嗷嗷叫起来。   “苏宁悠,你轻点。怎么动不动就摁我伤口?除了知道摁我的伤口,你还会做些什么?”   趴在床榻上,梁景阳疼得额头上边的青筋都跟着凸出来了。   苏宁悠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倒是轻了许多。   之后她同梁景阳说,他先动手打的宰相的儿子,便是与宰相府有了矛盾。   日后梁府想要过上安生的日子,就得看梁景阳的表现了。   梁景阳听苏宁悠的这个意思 ,是想要他去跟那个庶子道歉,说什么都不愿意。   “我不会跟那个人道歉,要道歉,也应该是他来跟我道歉才是。你瞧瞧的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梁景阳万般后悔自己出门不多带一些侍从。   苏宁悠已经不生气了,她一边给梁景阳上药,一边说:“爹在朝中任职二品官员,宰相的身份比爹高出一个等级。若是与宰相府发生了矛盾,爹在朝堂上的位置如何,你应该能想到。”   “宰相指定也是知晓自己的儿子做得不对,若非如此,只怕现在就带人上门来问罪了。”   “你动手在先,终究是你的不对。虽然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旁人都不看这些,他们只看谁先动的手。” 第23章 苏宁悠呀苏宁悠   说到底,是要给对方一个面子。   苏宁悠的一番话,梁景阳听进去了,但是心里边依旧是不服气的。   趴在床榻上边的他,闷闷的,明显是不高兴。   苏宁悠给他上好了药,然后就将东西收拾好。   梁景阳除了脸上有一些伤之外,身上倒是没有多少伤。   “我可以去给他道歉,但是,以后谁若是惹了我,我还是会动手。”   苏宁悠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摇摇头。   梁景阳能作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很为难他了。   这个年代,到底是官高一级能够压死个人。   先保住梁府再说吧。   苏宁悠找来好些纱布,将梁景阳身上有伤口的、没伤口的地方都缠绕了一大圈。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一脸苦恼的问:“苏宁悠,你这是做什么?我身上的伤,不至于要包纱布。”   又不是鞭伤刀伤,苏宁悠包着一个纱布,太碍眼了。   苏宁悠不说话,之后又用红色的胭脂在那些白色的布条上边画了画,画到看起来是从纱布里边渗透出来的血迹,这才停下来。   “要是不装得严重些,那宰相府的人能解气?”   梁景阳不说话了。   他低着脑袋看着苏宁悠离他很近的小脸,下意识的就吞咽一口唾液。   苏宁悠的皮肤好到了极致,离这么近,梁景阳都找不到一丝丝毛孔。   瞧着瞧着,梁景阳的视线下意识的转移到苏宁悠的唇瓣上。   那唇瓣,小巧精致,滋润嫣红,不染任何唇脂,依旧嫣红夺目。   梁景阳有些口干舌燥,心跳貌似也比平日里边快上许多。   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对苏宁悠说:“要不,咱们和平共处吧,别一天到晚的闹来闹去了好吗?”   每一天,都与苏宁悠斗嘴争持,每一天都被苏宁悠气到心疼,一次也没有在苏宁悠这里讨得了好的梁景阳认为,继续跟苏宁悠这么斗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死在苏宁悠的这一张嘴巴下边。   这个女人不仅心毒,嘴巴更加毒。   苏宁悠啪的一下,将手上的胭脂盒扔桌子上边,朝梁景阳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道:“你要是不来惹我,我愿意跟你斗?”   “若不是娘让我好好照顾你,你现在还能躺在这里说话?我早把你扔到外边去了。”   梁景阳识趣的闭上嘴巴。   这一次打人,给梁家惹出祸事,确实是他的不对。   梁景阳大概已经摸清了苏宁悠的性子了,知晓自己骂不过她只能服软:“行行行,都是我不好,我不会说话,让你生气了。”   “咱们日日这么争着,也不是个办法。我投降,以后不随意找你麻烦了,咱们和平相处好不好?”   吃了太多亏,梁景阳学乖了的。   苏宁悠两手抱着胸,居高临下的看梁景阳好一会儿,说:“好,和平相处也行,你每日背诵三本书,再把字练好来,明年去参加科考。”   科考……   梁景阳瞬间就炸了:“苏宁悠,你怕不是有毛病?你当科举是这么好考的?别人考了几十年,也未必能中举,我才看书多久?你明年让我的参加科考,是不是想看我丢人?”   刚刚安分没半刻钟,梁景阳便又开始同苏宁悠叫嚣起来了。   这般没大没小的,与那些没断奶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苏宁悠悠悠的扫一眼梁景阳,那眼神里边的意思带着淡淡的威胁,梁景阳想到什么,身上的气焰瞬间就软了。   “那个啥……我就是太激动了,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嗓音。苏宁悠啊,咱们好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最了解我的,我有几分能耐,你应该也清楚,明年去参加科考,指定是自取其辱。”   苏宁悠说:“考不考得上无所谓,你去参加考试就行了。”   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苏宁悠的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那两个家丁将梁景阳扶起来,带着他往外边走去。   梁景阳被两人搀扶着,顾不上那些科考之事了,开口就问苏宁悠要带他去哪里。   苏宁悠说去宰相府,梁景阳一下子便安静了。   他这个模样,瞧着实在是……   很快,梁景阳就被人抬上软轿子,躺在里边的他,大声的吼叫着自己身上疼。   苏宁悠扔了好些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进梁景阳那顶轿子里边去,然后自己坐上另外一顶轿子。   “去宰相府。”   既然要道歉,就要趁早。谁让梁景阳先动手打了别人?并且那户人家的门第又这么高呢?   梁景阳躺在软轿里边,一张脸苦哈哈的,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苏宁悠都是要带他去的。   永安侯夫人早已经从下人那里听说了这个事情,自府里边赶出来的时候,苏宁悠带着梁景阳已经走远了。   两顶轿子,边上跟着几个丫鬟以及几个家丁,排场挺大,诚意也足了。   到底是晚辈之间的矛盾,理应由晚辈自行解决。   苏宁悠是个说到做到之人,到了宰相府,便亲自下轿子去敲门。   宰相府里边出来的人看到是苏宁悠,便知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进去通报一声之后,便是让苏宁悠进去了。   苏宁悠将梁景阳从马车里边扶下来,包裹得严实的纱布,几乎看不到他的脸。   宰相府里边的家丁看到梁景阳这般,也是吓了一大跳。   他们自然是知晓今日府上一个庶出的公子,与梁府的嫡长子在外边打起来,却是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瞧着梁公子这副模样,只怕是离咽气不远了。   当下,有家丁急急忙忙的跑到去通报。   梁府的嫡长子与他的夫人到来,虽说门第没有他们家的高,但是永安侯的身份,在朝堂上边是说得上话的。   对方又是带着礼品上门来赔礼道歉的,肯这般落下面子,宰相府的人也不敢大意。   今日,宰相恰巧在家中。   想着永安侯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思来想去一番,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嫡长子带着那个在外边闹事的孽畜出面解决此事。   宰相夫人不明白宰相为何这么做,宰相便解释一通,解释完之后,宰相夫人也就知晓原因了。   前来接待苏宁悠与梁景阳的,是宰相府的大公子跟二公子,这两个公子都是嫡子。还有一个则是被梁景阳揍成猪头的三公子了。   苏宁悠看到那三公子的时候,吃惊得不行。   对方没有包纱布,但是脸上的伤,丝毫没有梁景阳的轻。   一张脸,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嘴巴狠狠的肿了起来,一眼瞧了去,整张脸都是歪着的。   下意识的,苏宁悠就转头去看梁景阳。   梁景阳这会儿满身纱布的瘫在座椅里边,时不时的轻哼一声,瞧着痛苦至极。   对上苏宁悠的眼睛,梁景阳有些心虚的看到一旁去。   苏宁悠收回眼神,同宰相府的两个嫡子行了礼,之后温婉的先开口:   “这次过来,是为今日梁景阳殴打三公子之事赔礼道歉的,今日之事,都是我们的不对,还望诸位公子海涵,原谅景阳这一次。”   苏宁悠说话不卑不亢,态度真诚谨慎,说话没有丝毫的差错。   坐在主位上的两位嫡子,忍不住的就多观察苏宁悠一眼。   见着苏宁悠一张小脸粉嫩白皙,心中忍不住吃惊。   这么一个女子,模样瞧着不过十六岁出头,那庶子却当着梁景阳的面骂苏宁悠是老女人,这事说来说去就是宰相府做得不对。   如今苏宁悠与梁景阳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是大度。   一时间,宰相府的两个嫡子内心羞愧了起来。   当下,对苏宁悠与梁景阳的态度,也是越发的客气。   还说这事儿责任在宰相府,是他们管教幼弟不严,才惹出这般祸事。   之后,那两位嫡子还让那位被梁景阳揍了的三公子与苏宁悠以及梁景阳说一些客气话。   如此这般,两家人之间的矛盾便是得到缓解了。   送走苏宁悠与梁景阳之后,那位大公子又将那三公子好好的教训一番,说日后再惹出这样的事情来,绝对不饶他。   之后又与二公子说起宰相为何让他们过来接待梁景阳与苏宁悠之事。   说完之后,他们已经能肯定自己的爹不愿意与梁府为敌的事情。   苏宁悠与梁景阳回到梁府,太阳已经落山。   永安侯夫人问事情如何,苏宁悠笑着说已经解决了。   让人将梁景阳送回她居住的院子之后,苏宁悠拉着永安侯夫人到一旁,悄悄的同她说:“娘,那宰相府的二公子,可有婚配?”   苏宁悠突然间一问,永安侯夫人都懵了。   之后她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宁悠,将信将疑的问:“宁悠,你该不会是想把玉琪许配给那宰相府的二公子吧?”   苏宁悠笑着点头。   今日在宰相府,苏宁悠暗中打量了那位二公子,发现这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品行都属上等。   说话谦谦有礼不说,主要是,苏宁悠在他的眉眼里边,看到了一股子真诚。   这人是个好说话的,玉琪嫁过去,估摸着是不会受委屈的。   永安侯夫人显然是吓到了,连忙拉着苏宁悠悄声道:“你怎么就看中那二公子了呢?哎哟,咱们家玉琪这性子粗暴得紧,若是嫁给二公子,不是祸害人家嘛?”   作者有话说:   大宝贝们,文文在28号,从26章开始入V了。   为感谢大家的喜欢,这两天都是双更。   28号的入V章是万字章。V后每天更新两章,一章三千字。   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爱你们! 第24章 没一日消停的   宰相府的二公子,平日里比较低调,但是为人是可以的。   谦谦有礼不说,人也长得不错。正因为平日里太过低调的缘故,京城里边有关于他的传闻不多,永安侯夫人给梁玉琪物色良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没有想到他。   一来是梁玉琪这人性子粗暴得很,配不上那二公子。二来,那二公子为人不错,有不少女子都倾慕于他,永安侯夫人潜意识里边,认为那二公子不会看得上玉琪,也就自动的将这个男子给忽略了。   如今苏宁悠提起那二公子,永安侯夫人便觉着他们有些异想天开了。   苏宁悠却不这么想。   自古以来,女子大都是高嫁。   梁玉琪的身份,在京城里边不低的,嫁给宰相的二公子,也不是异想天开之事。   她仔细的与永安侯夫人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永安侯夫人听了之后也有些动摇。   “这事儿,得看看侯爷如何说。我去问问侯爷。”   苏宁悠温顺的点了点头,送走永安侯夫人之后,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梁景阳已经回到了自己住的那一间厢房。   苏宁悠不管梁景阳,回来之后,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水心问苏宁悠,是现在用晚饭还是待会儿再用,苏宁悠说待会儿。   隔壁的梁景阳,估摸着是被纱布捆绑得不舒服了,知晓苏宁悠回来,连忙让身边的侍从过来叫苏宁悠。   还说苏宁悠要是不把他照顾好,他晚上就不让苏宁悠睡好觉。   听着那哎哟哎哟的声音,苏宁悠还是将手上的事情推到一边,然后去梁景阳的厢房。   进到厢房里边,梁景阳正惨兮兮的趴在那里,眼睛里边就差没有眼泪流出来。   “又怎么了?”   苏宁悠问。   梁景阳这个孽障,一天不折腾,就一天不安生。   今天折腾这么多了,也不知道累的。   梁景阳一张脸垫在枕头上边,看着苏宁悠一脸不关心他的样子,有些生气的说:“我身上疼。”   到处都疼。   被纱布缠绕着,整个人都是紧绷着,在这大热天里边,十分的不舒服。   “阿荣,帮你家少爷把身上的纱布都解开。”   宰相府那边也去过了,这里也没有外人看,纱布拆了也好。   “不,我才不要那个奴才帮忙,他粗手粗脚的,本少爷这一身嫩肉到他手上,还不被撕碎?”   这便是要苏宁悠帮忙了。   苏宁悠想不搭理这个男人,想了想,他也是为了自己才这般,终究还是坐到梁景阳的床榻边沿,慢慢的将他身上的纱布解开。   伤口上边渗透出来的粘液,干透之后与纱布粘在一起。苏宁悠揭开纱布之时,疼得梁景阳又是一阵阵嗷嗷叫。   “苏宁悠,你轻点啊。本少爷是为了你才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啊?”   苏宁悠原本对梁景阳心存那么一丝丝的感动之心,听到梁景阳这般说,那丁点的感动也没有了。   “我让你去打架的?”   苏宁悠有些生气了。   梁景阳的那一张嘴巴就是毒,原本可以与苏宁悠好好的相处,因着他的一句话,两个人又好似跟仇人一般。   梁景阳一边疼,一边硬气的道:“我就打架,我喜欢打架,你管得着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也只知道趁着我受伤欺负我。”   都疼成这样了,梁景阳还有力气与苏宁悠拌嘴,苏宁悠只当这个人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当下,懒得与他争辩,呼啦啦的一下就将他身上的纱布全部给扯下来了。   没有了纱布的束缚,梁景阳整个人舒服多了。   他趴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到苏宁悠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心里边就不舒服了。   “苏宁悠,苏宁悠啊,本少爷饿了,饿得肚子受不了,你快些去给本少爷找吃的来。”   梁景阳喜欢折腾苏宁悠。   看到苏宁悠被他折腾得忙前忙后,他心里边就舒坦。   苏宁悠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听到梁景阳在那里喊,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闭嘴。”   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喊,喊得她头都疼了。   梁景阳下意识的闭上嘴巴。   苏宁悠冲他翻一个白眼,转身便走出去。   梁景阳听到苏宁悠拉开房门又带上房门的声音,撑着身子往外边张望,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他又忍不住喊一声:“你快些回来,不回来本少爷就饿死在这里了。”   守在外边,那个叫做阿荣的侍从听到梁景阳的话,嘴巴狠狠的抽了又抽。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屋子,水心正好把饭菜带进来,苏宁悠用一个碗,装了一些饭菜带去梁景阳的屋子。   水心问苏宁悠怎么不先吃饭,苏宁悠说待会儿再吃。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带着饭菜进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他吃力的撑着身子坐到床榻上边,笑眯眯的等着苏宁悠过来喂他。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那一张没有了形状的脸,没好气的说:“自己吃。”   想让她喂,真当自己是个孩子?   梁景阳:“苏宁悠,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阵子我这么听你的话,你让我看账本我就看账本,你让我背书就背书,现在我受伤了,你都舍不得喂我吃点东西?”   这般指控,苏宁悠听了狠狠的瞪梁景阳一眼。   “账本是我苏府的?是我苏宁悠的?你看书是替我看的?日后若是中了举,是我能当官的?”   一连串的反问,梁景阳也不好意思舔着脸让苏宁悠喂的。   他将碗筷拿过来,吃一口饭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苏宁悠,你这个女人就是瞎操心。这梁府里边想管账的人多了去了,你撒手不管,谁也管不着你。”   苏宁悠气得又去揪梁景阳的耳朵。   那薄薄的耳瓣子,几乎被苏宁悠给拉扯断了。   在梁景阳嗷嗷的叫声中,苏宁悠狠狠的道:“你这没有心没有肺的孽畜!梁府的账若是让你的那些姨娘或者兄弟管着,你认为你这梁家嫡长子还能过得这般潇洒?”   “她们什么心思你不懂?娘为何不让她们管账,你心中不懂?这偌大的梁府,到她们手上只怕不出几个月就全部被败光了。”   苏宁悠恨铁不成钢。   她心中开始同情起永安侯夫人来。   自小就要教导这没出息的东西,便是没病,也会气出病来。   梁景阳被苏宁悠骂了一通,心中不服气:“谁是孽畜了?谁没有心没有肺了?”   苏宁悠:“你!梁景阳!梁府的嫡长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坏东西!你要是有些本事,有些出息,就争气些,别做那些让你娘操心的事情。”   骂完了梁景阳,苏宁悠自个儿也是气得不行。   之后又觉得自己为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置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当下,直接就走了。   梁景阳被苏宁悠骂懵了。   往日苏宁悠自然也会说梁景阳的不是,却不会像今天这般骂得毒。   过了好久,梁景阳才回神,他气哼哼的冲着房门口的方向大吼了好几句,最后又因扯到了伤口,不得不将满腔的怒火咽进肚子里边去。   他靠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等看到手上的饭碗,他想扔在地上,最后又忍住了 。   “苏宁悠啊苏宁悠,你敢骂本公子,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本公子会将你……”   气哼哼的骂到一半,梁景阳找不到好的说辞,最后只能顿下来。   他能将苏宁悠如何?   打不能打,骂又骂不过,最后还让自己受气。   梁景阳在那里坐一会儿,最后还是吃起碗里边的饭菜。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屋子,心里边的火气已经消退了不少。   水心已经给苏宁悠盛好了饭,看到苏宁悠进来,便端水过来给她洗手。   “姑爷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小姐别与他生气,免得让自己不痛快了。”   刚刚苏宁悠与梁景阳吵架,水心也听到了。   苏宁悠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   洗了手,又用帕子擦拭掉手上的水珠子,然后说:“倒是没有多生气,不过是替永安侯夫人感到不值。”   这般和善的人,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想必心里边也难受得紧。   好在,苏宁悠没有想过与梁景阳过一辈子,这个男人就是再怎么纨绔,也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日后和离了,苏宁悠与梁景阳也就没有任何碰面的机会了。   吃了晚饭,又在庭院里边走一会儿,时间到了,苏宁悠便回屋去看账本了。   *   永安侯夫人将苏宁悠的话与永安侯说了一通,原本以为永安侯会不同意梁玉琪与那二公子在一起,怎知对方听了之后,眼睛居然是亮了起来,连连说那二公子是个好人,玉琪若是嫁过去,那二公子定能包容玉琪的小性子。   只是,前两日梁景阳刚刚把那三公子给揍一顿,这个时候又与宰相府商讨婚事,怕是不太好。   永安侯听了,倒是笑着说不需要担心这点。   原来,苏宁悠带梁景阳上门道歉那日,宰相府的人看到梁景阳伤得那么重,苏宁悠道歉时又那么诚恳,第二日上朝,那宰相便亲自过来与永安侯说好话。 第25章 姐姐好   当时的永安侯也是吓了一大跳。   他与宰相的关系,算不上好,平日里边见面不过是打个招呼的程度。   宰相突然间与永安侯亲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似一下子就变好了。   听到永安侯夫人说起宰相府的二公子,他想着这个事情估计成。   永安侯夫人见永安侯这般,心里边也升起一抹希望。   “这事真的有希望?”   永安侯回答:“过两日,我与宰相说一说这个事情,若是能成最好,不能成,咱们顶多是丢些脸罢了。咱们女儿生得貌美,京城里边能与她相比的人没有几个。宰相有意与咱们家交好,若是两家人结亲,那便是好上加好的事情。”   说起这个事情,永安侯夫人又忍不住夸赞苏宁悠。   说前两日还是苏宁悠提议去给那三公子道歉,若是没有苏宁悠的提议,若是没有她放下身段亲自带梁景阳上宰相府的门去道歉,宰相估计也不会想着与永安侯交好。   总之,永安侯夫人就是认为苏宁悠有功劳,她就喜欢苏宁悠那温温顺顺、平平静静的性子。   梁景阳娶到苏宁悠,是梁景阳走了八辈子的福运。   永安侯夫人一个劲的夸赞苏宁悠,永安侯也跟着夸。   苏宁悠这会儿哪里知晓自己又被永安侯夫人夸赞了?这会儿她正面临一个让她十分头疼的事情。   那便是:梁景阳貌似疯了。   前两日与梁景阳吵了一通之后,苏宁悠以为梁景阳会气到多日不搭理她。   怎知,梁景阳第二日,居然是对苏宁悠撒娇。   “悠悠,悠悠啊,你快些过来一趟,我这里又疼了。”   “悠悠啊,整个梁府,我只能靠你了,你不照顾我,我估摸着就是死在这厢房里边,也是没有人知道的。”   苏宁悠在自己的屋子里边,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悠悠,只觉身上麻得厉害。   她受不住那肉麻的声音,只能从自己的屋子里边走出去。   推开厢房的房门,里边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些,之后又越发大声的喊叫起来。   “悠悠,是你来了吗?还是你最心疼我了。”   苏宁悠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凸,受不住地呵斥一声:“你闭嘴!一天到晚的喊什么喊?”   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梁景阳这么喊苏宁悠,让苏宁悠浑身不自在。   她与梁景阳不熟,没必要喊得这么亲密。   梁景阳心情舒畅地看着苏宁悠,这两日苏宁悠气急败坏的样子,比往日对梁景阳不咸不淡的,要让他舒服许多。   梁景阳靠在床头,两条腿翘在一起,模样得意得不行。   “悠悠,咱们是夫妻嘛,你别这么凶,传出去了,别人会说你是悍妇的。”   苏宁悠瞪着梁景阳,紧抿着唇瓣,瞧着心情不是很好。   “别这么叫我。”   苏宁悠忍无可忍。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一会儿,突然间裂开嘴巴笑了。   他的牙齿很大,很白。   无视掉脸上的被揍成的青紫色,也是一个俊美不凡的翩翩公子哥。   奈何,他的绝美模样,都被跋扈桀骜的行为所掩盖!   京城里边的人,提到梁府的嫡长子,第一印象便是纨绔嚣张。   那一张俊美精致的脸,倒是被人忽略了去。   梁景阳若是沉稳高冷些,不闯祸不惹事,只怕也是这京城千金人人惦记的对方。   “我不叫你悠悠,我叫你什么?叫姐姐?姐姐!”   梁景阳甜甜的喊了苏宁悠一声姐姐,还叫得这般自然,苏宁悠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能叫姐姐,叫名字!”   一向沉稳的苏宁悠,面对梁景阳这般厚脸皮,也忍不住黑了脸。   “就叫姐姐!”   “姐姐,这里疼,疼得厉害。”   “姐姐,我渴了,又饿了,你快些给我弄些吃的来。”   梁景阳彻底不要脸皮子了,靠在床上的他,笑得比一个无赖还要阴险。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唇瓣抿得紧紧的。   这个模样,只怕是苏宁悠说什么,梁景阳也不会罢休了。   她抽起床塌上的枕头,要去打梁景阳。   梁景阳见此,眼疾手快的将那枕头抢过去,扔到一边之后,居然极快速的抓着苏宁悠的胳膊抱到他怀里。   “姐姐,你别生气嘛。我都这么听话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嘛?”   一个比苏宁悠还要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对苏宁悠撒娇,还一脸讨好的模样,黑着一张脸的苏宁悠,破了功,忍不住就笑了。   这么一笑,梁景阳就越发的得意了。   他好似阴谋得逞了一般,抱着苏宁悠的胳膊,笑眯眯的说:“姐姐,以后咱们和平相处好不好?你别一天到晚的骂我好不好?我保证,一定非常听你的话,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好不好嘛?”   苏宁悠斜着眼睛看梁景阳,见他这般撒娇,心也软了。   “你当真愿意听我的话?”   梁景阳连忙点头,比雪团还要乖巧。   “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若是不听姐姐的,姐姐可以揪着我的耳朵骂,骂到我哭去。”   苏宁悠不太相信梁景阳的话。   这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纨绔,还能一时间改正过来不成?   不过,他愿意这么说,倒是一件好事,就是一时间改不过来,也有这个心了。   估摸着是苏宁悠的眼神太过诡异了,梁景阳知晓自己这两天的变化有些差距,让苏宁悠生了疑心,于是又连忙跟苏宁悠解释。   他同苏宁悠说,其实他对苏宁悠并没有什么敌意,以前针对苏宁悠,是因为家里人强迫他迎娶苏宁悠罢了。   苏宁悠听梁景阳说得振振有词,又想着这段时日他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苏宁悠也就暂时相信梁景阳的话了。   “行,你想要和平共处也行。我对你的要求不多,每日看府内的账本、背三本书、练习半个时辰的字、明年去考科举。其他的没有要求,你想去玩便去玩,你想找花魁就找花魁,你想赌博就赌博,我不会管束你。”   梁景阳早就知晓苏宁悠会提这几个要求,当下连连点头,说自己会按照苏宁悠的来。   至于考科举,他也可以去考,但是,前提是他考不上,苏宁悠不能骂他。   苏宁悠说好。   考科举,并不是谁想考就能考得上的。   梁景阳能去考就是最好的。   该说的话,该答应的条件都答应之后,梁景阳舔着一张脸,笑眯眯的对苏宁悠说:“姐姐,我这胳膊实在疼得紧,吃饭不方便,你能不能喂我呀?”   梁景阳都这般了,苏宁悠也不想跟他对着干了。   再说,梁景阳胳膊上边有伤是真,吃饭不方便也是真。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来。”   梁景阳连忙道:“吃肉,姐姐给我带肉来。”   瞧着梁景阳是真的饿狠了,苏宁悠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就出门去给梁景阳带饭菜去了。   房门被带上之后,梁景阳狠狠的松一口,之后又忍不住笑了。   “哄女人,果真还是得死皮赖脸啊。”   此事,阿荣守在梁景阳的房门外边,看到苏宁悠出去之后,连忙将刚刚收到的书信送进去给梁景阳。   梁景阳看到书信上边的内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了。   这封书信,是梁景阳的一个好友写的,对方已经成了家。昨日梁景阳写了书信去跟对方求救,问对方如何对付苏宁悠这样的女人。   收到回信之后,梁景阳便厚着脸皮子照办了,昨日还没有多少效果,今日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看完书信上边的内容,梁景阳连忙让阿荣将书信烧掉,免得被苏宁悠发现端倪。   苏宁悠很快就将饭菜带回来,看到床榻上边的梁景阳,倒是没有之前那般不自然了。   她坐下来,拿了筷子喂饭菜给梁景阳吃,梁景阳难得见苏宁悠对自己这么好,一时间,心里边有一股子悸动升腾而出。   苏宁悠喂一口饭菜给梁景阳,梁景阳就乖巧的张开嘴巴吃一口。   一个这般听话,一个这般温柔,中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牵引他们的心脏,咚咚咚的心跳声,渐渐的在他们胸膛里边剧烈的传开。   不经意间,苏宁悠对上梁景阳的眼睛,那一双眼睛里边,少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多了一分温顺乖巧,倒是出奇的深邃好看。   两人四目相对,不过片刻,他们又各自连忙的将自己的视线转到一旁去。   梁景阳的耳垂渐渐变得通红,苏宁悠的脸颊则渐渐变得滚烫。   他们中间,有一种暧昧灼热的气氛,渐渐蔓延着。   这样的感觉,两人都觉得不自在。   “爹也同意梁玉琪与二公子的婚事了?”   最后,还是梁景阳先开了口。   这一次,他说话的时候无比的认真,晴朗的声音,撞击在苏宁悠的心房上,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昨日倒是听娘说起,过些日子爹会同宰相探探口风,若是宰相也有这个意思,这门婚事估计是成的。”   苏宁悠与梁景阳说话,也没有了往日的针锋相对。   没有了锋芒,两人相处起来,确实是比往日要轻松许多。   只是,这份轻松里边,有了淡淡的情愫掺杂在里边。不经意的对视,都让两人心跳加速…… 第26章 梁景阳袒护苏宁悠 [VIP]   苏宁悠喂梁景阳吃完饭, 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   特别是与梁景阳对视之后。   梁景阳自个儿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苏宁悠离去之后,他靠在床头, 皱着眉头开始深思。   为什么这阵子, 他就觉得苏宁悠越来越好看了呢?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甚至对他还凶巴巴的,他就是想多看看苏宁悠。   梁景阳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不知不觉的就叹息一声。   在一旁收拾的阿荣,听到梁景阳叹息的声音, 便忍住开口:“少爷,您怎的就叹气了?是不是太闷了?要不要找李公子他们去万春楼玩玩?”   梁景阳最喜欢去万春楼, 他说里边的姑娘温柔,美酒也甘甜,去里边一趟,回来能舒适一整天。   如今的梁景阳要是想去的话,可以用步辇抬着去。   换做以前,梁景阳这会儿只怕早就让阿荣跑去准备步辇了。   现在, 他突然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去。”   提起万春楼, 梁景阳莫名的有些烦躁。   阿荣不知道梁景阳的心思,便在那里叨叨:“少爷不是最喜欢去万春楼的吗?您现在伤好一些, 坐步辇去一会儿就到了。您怕不是担心少夫人说您?”   说起苏宁悠,梁景阳貌似有些精神。   之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烦躁起来。   如果苏宁悠明确的管束梁景阳, 不让梁景阳去万春楼, 梁景阳心里边还舒坦一些。   偏偏, 苏宁悠完全不管梁景阳出门会去何处, 甚至他与万春楼的花魁在一起,她也不关心。   “你刚刚没听见少夫人说,要本公子每日看账本、背书、练字,哪里有时间去万春楼?你滚出去,别来这里烦本公子。   梁景阳心里边不太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他自己也不清楚。   *   永安侯那边,已经开始商量着要去试探宰相的口风了。   苏姨娘听说梁玉琪要嫁给宰相府的二公子,心里边畅快得不行。   这宰相府的门第再怎么高,也没有王府的高啊。   王府可是皇室的人,如今梁玉心嫁过去了,便是过得不好,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妃。   苏姨娘心里边为着这个事情高兴,就想去永安侯夫人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奈何,她还没来得及行动,便收到了梁玉心派人送回来的书信。   书信上边,梁玉心问苏姨娘要银子,说她需要打点。   苏姨娘一看书信上边的银两数目,两只眼睛都瞪大了。   梁玉心说她需要三千两银子。   “天杀的,哎哟梁玉心这个孽畜啊,嫁到王府里边之后,半两银子没带回来不说,还要问我这个当娘的要三千两银子。我去哪里要这么多银子啊?”   苏姨娘心疼银子得不行。   心里边一直盼着梁玉心嫁入王府,她好跟着享福。如今还没嫁过去几天,就跟当娘的要银子。   梁景山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个事情,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妹妹怎的要那么多银子?三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啊。”   苏姨娘将书信拿给梁景山看,梁景山看了之后,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   “都嫁出去,还回来问娘家要银子,萧世子就一点银子不给她用?”   梁景山很少动怒,今日这个事情,他便忍不住生气了。   “身为世子妃,还要回来跟娘家要银子,她就不担心丢份?”   “连银子都没有,她当初嫁这个男人有什么意思?”   苏姨娘就说,梁玉心刚刚嫁娶王府,又是庶女出身,里边的人看不起她也是正常的。   说了好些话,苏姨娘就是没有说一句萧世子的不是。   母子两人商量了一通,梁景山说:“你有银子便给她,我是没有银子的。”   如此,苏姨娘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着想,只能忍痛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给掏出来了。   加上上次从苏宁悠那里偷来的一千多两银子,三千两银子苏姨宁还是凑得够的。   那么多的银子,一下子就没有了,苏姨娘心疼个不行。   又想到永安侯夫人马上就要嫁女儿了,苏姨娘又有斗志了。   她忍着内心的疼痛,去找永安侯,想与永安侯哭一哭自己的委屈,奈何刚刚走到外边,便见永安侯急忙忙的往外边走去。   苏姨娘大声的喊永安侯,问他要去何处。   永安侯着急出去,也不等苏姨娘,让她别跟过来,就急急忙忙的走出去了。   这般冷落,是往日没有的。苏姨娘心里边开始难受,之后便开始多想。   永安侯这般对她,是不是永安侯夫人同他说了什么?是不是以后就不宠她了?   刚刚送三千两银子去给梁玉心,苏姨娘现在手头紧,最担心的便是失宠。   想着日后没有了银子,她又想到了苏宁悠。   若是梁府的账务由她来管,她也不至于这么缺银子。   “还是得把梁府的家业抢过来才行。”   苏姨宁恨恨的嘀咕一声,便是甩袖离去了。   下午,苏宁悠抱着雪团准备出府去,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一些的梁景阳,也不知怎的,就赶过来叫住苏宁悠。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还抱着这只猫?”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怀里的雪团,心里边就不太高兴。   奈何,现在他要当个乖巧的孩子,便是不高兴也得忍着。   苏宁悠揉着雪团身上的毛毛,说:“出去转转。”   这几日,她名下的铺子都没有时间去看,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梁景阳笑呵呵的跟在苏宁悠身后,一边随着她往外边走,一边说:“姐姐,这大热天的,你抱着雪团怪热的,我帮你抱着吧。”   雪团是一只公猫,现在已经很大了。苏宁悠抱在怀里边,那只公猫就一个劲的往苏宁悠胸口的位置钻,梁景阳看着,是越发的不舒服。   苏宁悠:“它又不是你相公,你抱着它做什么?”   梁景阳:“……”   这个女人,真的是很记仇。   自知理亏的梁景阳,这会儿识趣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苏宁悠出府,是不愿意带上梁景阳的。   梁景阳话多,跟在苏宁悠的身边,不是问这个,就是问那个,苏宁悠不想搭理他多少。   但是,这个人一直跟在身边,苏宁悠赶不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日,是两个人头一次走在大街上。路上认识梁景阳的人有不少,但是看到梁景阳与苏宁悠走一起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边,认识梁景阳的人,看到他与一个模样貌美的女子走在一起,都以为梁景阳有了新欢。   路边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说梁景阳刚刚娶妻没多久,放着新婚妻子不宠,跑出来与其他女子在一起。   苏宁悠在苏府时,出门大抵是乘坐马车,见过她的人没有几个。如今嫁了人,这才时常在外边露面,京城里边的人不认识她,也是在情理之中。   更有一些人议论,说走在梁景阳身边的这个女子,是专门勾引别人相公的女人。   梁景阳听着那些议论,整张脸都黑了。   他本想在苏宁悠面前表现得乖巧一些,奈何情况不允许。梁景阳又跋扈,哪里让别人这么议论他?当下便是怒了。   “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看,本少爷身边的这位女子是苏宁悠,是本少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女人。你们哪只眼睛看到她是那等只知晓勾引别人相公的女子了?”   梁府嫡长子的威名在外,梁景阳这么发火,那些议论个不停的男人女人都安静下来了。   当下,一个个看着苏宁悠,脸上的表情又震惊又差异。   这……   “这是苏宁悠?怎么这么年轻?”   “是啊,看着不像是二十岁的女人啊。”   “不是说,苏宁悠是老女人吗?怎的与梁公子走在一起,倒是像兄妹?”   梁景阳撑着腰杆子,对着那些人道:“怎的?二十岁就是老女人了?你们这些中年男人女人,岂不是要入土为安了?”   “自个儿的事情干不好,一天到晚的来关心别人的家事,你们这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阿荣跟水心站在后头,看着梁景天骂那些男人女人,都傻了。   堂堂梁府的嫡长子,与市井之人这般对骂,不觉得掉份?   偏生梁景阳就是不觉得掉份,一连串的话自他口中冒出,苏宁悠也听着也是忍不住挑起眉头。   周边说闲话之人,见着梁景阳这般维护苏宁悠,自知理亏也不敢多呆,一个个的灰溜溜的离去。   一转身,看到苏宁悠看着自己,梁景阳脸上又恢复了乖巧的笑容:“姐姐别怕,他们那些人就是欺软怕硬,我将他们骂一通之后,以后他们就不会那样说你了。”   刚刚那一番话,倒是维护苏宁悠得紧。   苏宁悠瞧着梁景阳这般,心里边大抵是感动了些。   当下,与梁景阳说话,声音也柔和了些许:“他们不过是喜欢逞口舌之快罢了,你堂堂梁府的大公子,与他们说这些,倒是有失身分了。”   梁景阳却是毫不在意,说他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多一些坏名声,也是没有什么的。   边上没有了那些议论的声音,苏宁悠继续往自己的铺子走去。   苏父苏母给苏宁悠的陪嫁里边,有一家铺子便是做布料生意的。   苏宁悠走到那一家铺子,里边的掌柜的,连忙迎接上来。   对方又是关心苏宁悠累不累,又是吩咐店里边的小二给苏宁悠准备吃的喝的。   待看到梁景阳也跟着进来,那掌柜的先是愣了愣,之后又连忙与梁景阳打招呼:“姑爷好,姑爷随便坐,想喝什么,想吃什么,您尽管开口,我这便让小二去准备。”   一声又一声的姑爷,梁景阳听着也是高兴得不行。   以前一直觉得苏宁悠那边的人这么称呼自己,是让自己掉份的事儿。如今听着,倒是舒畅得紧。   梁景阳高兴,对那掌柜的也好,于是笑眯眯的对那掌柜的说:“姐姐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掌柜的:“姐姐?”   这……   掌柜的看向苏宁悠。   苏宁悠则是扫梁景阳一眼,用眼神谴责他别坏事,然后连忙与那掌柜的解释:“吴先生别见怪,我们这是开玩笑的称呼。”   吴掌柜闻言,了然的点点头。   夫妻之间相处,都有那么一些情趣在里边。   敢情这大小姐与姑爷之间的情趣,便是这般弟弟姐姐的称呼对方呢。   这般也好,说明他们两人的感情好,大小姐在梁府也没有受委屈。   梁景阳饶有兴致的看一眼苏宁悠,见她同吴掌柜解释时微红的脸颊,又觉着可爱得紧。   想着女孩子就是这般娇嫩,说话急一些也脸红,害羞的时候也脸红,生气的时候也脸红。   “姐姐,您这铺子还挺豪气,这楼子有三层,上边都是卖布料的?”   梁景阳十七年来,也是第一次进到这地方,一时间好奇得不行。   苏宁悠见他听话,便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一边走,苏宁悠同梁景阳说这铺子的情况。   一楼是卖普通的布料,二楼是卖丝绸之类的,三楼则是卖蚕丝被。   丝绸跟蚕丝被都挺贵,一般是卖给那些大户人家。   有时候宫里边的娘娘也会托人出来买那些新鲜的布料。   梁景阳又问苏宁悠,为何只做布匹?不做衣裳?   苏宁悠就解释,说他们苏家名下有专门做衣裳的铺面。   做衣裳的铺子是在另外一条街道,目前在她爹的名下。   两人刚刚走上楼,便有一些平日里与梁景阳熟悉的公子带着几个千金小姐进来。   这些人说是要看新鲜的料子,想着买回去做衣裳之类的。   吴掌柜带人上到二楼,那些人便与梁景阳碰了个正着。   对方看到梁景阳与苏宁悠,也是惊奇得不行。   那些公子小姐,与之前那帮人一样,从未见过苏宁悠的真容。如今见到苏宁悠,也是误会梁景阳是带着某个良家妇人出来闲逛鬼混。   梁景阳听罢,又是气个不轻,一番带着咒骂的解释过后,一帮人这才知晓这位梳着妇人发饰的女子,是梁景阳明媒正娶的妻子。   众人一番尴尬,心不甘情不愿的与梁景阳苏宁悠道歉之后,又开始关心起梁景阳要给苏宁悠买什么布料做衣裳。   这些人里边,多少是有跟梁景阳不对头的,这么问也是想让梁景阳出一回丑。   其中一个姓张的公子,平日里边便是看不起梁景阳的做派,当下就开口问:“梁公子,今日到这铺子里边来,要买哪些布料?”   “这家铺子,卖的都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布料。其他地方有的料子,在这里肯定有。这里有的料子,在其他地方未必有。好料子自然是要配有身份有品味的人。像您这般,平日里边只会流连在万春楼之地的公子,估摸着是配不上这么好的料子的。”   说罢,那张公子嚣张又得意的笑了。   同他一起来的几个女子,这会儿用手帕轻轻的掩嘴偷笑。   吴掌柜要站出来解释一番,却是被苏宁悠眼神阻止了。   她慢慢的自后边走过来,站到梁景阳的身侧。   看到梁景阳那张气急的脸,忍不住的就笑了。   她这么一笑,好似百花突然间盛开,美得夺目耀眼。   边上的那些女子本是娇媚多姿的,与苏宁悠一比,终究是暗淡了一截。   “我家相公的品行便是不好,那也是朝堂二品官员永安侯的嫡长子。怎的?在您眼里边,这二品官员的嫡长子,还比不上您这三品官员的嫡长子高?”   “难道,如今的大禹国,三品官已经能够踩到二品大员的头顶上作威作福了?”   这一番话,硬生生的将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扣在那张公子的头上。   张公子不过是想着逞口舌之快,平日里边与梁景阳不对头,更难听的话都说过,也没见着有什么事情发生。   如今苏宁悠这般说,那张公子的脸色也是难看了。   几个女子也是忘记了笑。   有些心思细腻的女子,则是站出来与苏宁悠说,大家平日里边都熟识,小辈之间开些玩笑、斗斗嘴是常有的事情,还让苏宁悠不要太过在意。   梁景阳要发作,苏宁悠看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自个儿却是笑呵呵的说:“可是,我就是在意了。”   声音落下之际,苏宁悠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你们说好料子要配有身份有品味的人。既然如此,吴掌柜,你将他们几个人都记下来,日后他们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家属要到这里来买料子,咱们都不卖给他们。”   苏宁悠说什么便是什么,当下吴掌柜便站出来赶人。   姓张的公子与几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都慌了。   “为何不卖料子给我们?吴掌柜,咱们都是熟识了,我们每个月都到你这里买料子,如此照顾你的生意,你怎的半点不知道感恩?”   当中,便是有一个女子着急的大喊。   吴掌柜带着铺面里边的几个小二,听到那女子不满的话,一脸严肃地开口:“这是我们大小姐的铺子,今日你们得罪了我们家大小姐,还想在这里买料子?呸,你怎么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你说什么?这是她的铺子?”   张公子惊得吼出了声。   京城的铺子千千万,这家卖布料的铺子,是整个京城最大的。   他们一直以为这是皇室开的,怎的就变成苏宁悠的了?   吴掌柜这会儿得意的笑了,他站出来,笑得耀武扬威的:“不是大小姐的铺子,难道还能是你的铺子?你别忘了,我们家大小姐的爹,叫苏庆明。”   苏庆明!   大禹国第一富商!   苏宁悠出嫁,随意给苏宁悠的几个陪嫁的铺子,也是张公子这辈子都拥有不了的财富。   士农工商!   当官的瞧不起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但是偏生诸多当官的人家,又羡慕那些商人手上的金钱。   “你爹是苏庆明?”   这……怎么可能?   梁景阳一下子便舒坦了。   他站在苏宁悠身边,嚣张的看着那些人:“怎的?不能吗?你们身上穿的衣裳,还是用我姐……我媳妇的料子做的。你们平日里边不是最不喜欢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吗?你们要是有骨气的话,现在就将身上的衣裳全部脱下来。”   “梁景阳,休得无礼!”   “如此恬不知耻的话,当着诸多为婚配女子的面说出来,便是辱了她们的清白!”   姓张的公子大吼着。   梁景阳两手插着腰:“我辱她们清白?呸,你怎么不说她们几个女的辱我夫人的清白?身上穿着我媳妇的布料,不知感恩便罢,还跑到我媳妇的铺子里边叫嚣,怎的?日后不卖料子给你们,你们不服气?有本事你们也开这么大一家铺子,将我夫人的这个铺子比下去啊。”   “哎哟,我倒是忘记了,你们没有多少银子,我夫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便是倾家荡产的开了像这么大的一家铺子,我夫人还有其他铺子,你们比得过?”   这话万分的气人。   那一大帮人都是自命清高的,像梁景阳口中冒出来的这等粗俗之话,他们哪里说得出来?   当下,一个个的都被气得满脸通红。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骂得畅快了,便让吴掌柜将那些人都给赶出去。   一帮人灰溜溜的离去,心里边又生气又不甘。   京城里边的权贵,大都以穿着看人。   苏宁悠名下的这家铺子,里边的料子是整个京城最好最贵的。   权贵家眷都以买这家铺子的布料作为攀比炫耀的资本。   今日被苏宁悠赶出去的那些女子,日后不能再来苏宁悠的这家铺子买布料,身上的衣裳不再光鲜,便是出门去也是没有面子。她们心中自然是不甘,但是又无可奈何。   没有了那些碍眼的人,苏宁悠耳朵清净了不少。   吴掌柜的与苏宁悠说了一些话,之后便是去招待新进来的客人了。   梁景阳面对苏宁悠,脸上又恢复了那般乖巧的笑容。   “姐姐真厉害。”   当初,梁景阳以为苏宁悠只会对他凶对他狠,今日一见,苏宁悠对外边那些找茬的人还要狠多倍,梁景阳一下子就平衡了。   苏宁悠冲梁景阳翻一个白眼:“油嘴滑舌。”   说罢,便是去挑布料。   如今到了夏日,天气异常炎热,需要准备的衣裳也多。   前段时日,天气刚刚变炎热,永安侯夫人便为苏宁悠做了好几身衣裳。   苏宁悠衣裳够换,平日里很少从这铺子里边带料子回去。   今日来一趟,苏宁悠想着永安侯夫人也是喜欢漂亮衣裳的,于是就挑几样合适永安侯夫人的料子准备带回去。   梁景阳在跟在苏宁悠身后,见她挑的都是一些十分成熟的料子,便忍不住说:“这些料子都不适合你,你挑着做什么?”   苏宁悠:“我给娘挑的,你也挑几样给爹。”   梁景阳想了想,于是也就挑了几样。   这些布料,都是如今最时兴的,不仅面料好,成本也高。   苏宁悠丝毫不心疼的挑了好些。   挑完了之后,那些布料都交给水心跟阿荣。   两个人抱着走在街道上边,连连引起路边人的注意。   苏宁悠还没有准备回府。   她让水心还有阿荣带着一堆的布料回梁府,自己则是直接去別庄。   梁景阳目前是苏宁悠的跟屁虫,苏宁悠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进到苏宁悠的別庄,梁景阳又小小的震惊一番。   知晓苏宁悠家中富有是一回事,但是亲眼见到自己的岳父大人给了一套府邸作为陪嫁,梁景阳依旧是忍不住啧啧个不停。   进到別庄里边,里边的下人看到苏宁悠过来,连连与苏宁悠行礼问好。   后又见着梁景阳,又与梁景阳行礼问好。   梁景阳观察了这座府邸一番,心中越发的震惊。   他身为梁府的嫡长子,至今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呢。   忍不住的,梁景阳就问苏宁悠,这座府邸以后做什么用?   苏宁悠正忙着,听到梁景阳问话,便回了一句:“日后咱们和离,我便搬到这里来住。”   和离过的女人,再次回娘家住,爹娘自然不会说她什么,但是旁边的邻居以及亲友,终究是会说闲话。   日后嫁不出去,在这里度过一生,是再合适不过的。   梁景阳已经忘记了当初与苏宁悠说过的和离之事。   今日苏宁悠提起这个事情,梁景阳先是一愣,之后便是满心的烦躁。   原来苏宁悠一直想着这个事情。   “日后你可以再嫁。”   梁景阳看一眼苏宁悠,话里酸溜溜的。   想着苏宁悠日后又披上一身霞披再嫁他人,梁景阳心里便不乐意。   但是,当初说不愿意娶苏宁悠的是他,同意和离的也是他,如今若是反悔,好似自己离不开苏宁悠一般。   苏宁悠将账本翻开,一边看上边的帐,一边说:“和离之后,哪里这么容易再嫁人?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我如今已经二十岁,日后和离了,估计也有二十一二岁了。”   “如此年纪,又是嫁过人的,除了嫁作他人妾,不然是很难再嫁出去的。”   苏宁悠也是有脾性的人,若是嫁给那些中年男人做妾室,不如自己一人过一生。   梁景阳听说苏宁悠有不嫁人的打算,心里边那些酸溜溜的感觉又消失了。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倒是比之前的灿烂。   “你哪里能不嫁人啊,找个人嫁了多好?一个人孤苦一生,没有人陪伴,你受得住?”   苏宁悠抬眼看梁景阳,见他眉眼里边都是笑意,甚至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站起来就去揪梁景阳的脸颊。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与你和离之后过得不好?梁景阳啊梁景阳,你的心怎么那么黑。”   苏宁悠用劲挺大,梁景阳的脸颊被苏宁悠掐得几乎变形了。   梁景阳倒是没多疼,但就想着装模作样一番,于是就哎哟哎哟的喊起来。   “我哪里是巴不得你过得不好?我是心疼你啊,这不是希望你日后能嫁个好人家嘛?”   说起这和离之事,倒是提醒苏宁悠了。   她嫁到梁府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准备着和离之事了?   放开梁景阳之后,苏宁悠十分认真的同梁景阳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爹娘提和离之事?”   苏宁悠这么一问,梁景阳原本有些舒坦的内心,又是不高兴了。   这就考虑和离的事情了?苏宁悠就这么想与他和离?   “咱们成婚不过四五个月,现在跟爹妈了提和离之事,他们肯定是不答应的。这个事情,还是得再等等。”   “你想啊,爹娘忙着玉琪的婚事,指定还是需要你的意见的,以后再说吧。”   苏宁悠想着,认为梁景阳说的有道理。   嫁过来只有几个月,就又和离,旁人怎么看?怎么也得一两年后再提啊。   “行,那就一年之后再考虑这个事情。”   说着,苏宁悠就继续看账本去了。   梁景阳呆在苏宁悠身边,看着她忙,自己多少有些无聊,于是就拿起其中一本账本慢慢的翻看着。   翻到后边,梁景阳像是见鬼了一般看着苏宁悠:“姐姐,岳父大人陪嫁的这些铺子,都这么赚钱啊?”   这……一间铺子,每日的纯收入就是七八千两啊。   那一年得多少银子啊?   苏宁悠一脸平常:“我爹我娘送的这几间铺子,都是京城里边地段最好的,赚到的银子自然也多些,其他铺子就没有那么好了。”   到底是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女儿,苏庆明自然是将最好的都给了苏宁悠。   梁景阳连连啧啧了好久。   就苏宁悠名下的这些资产,几乎有整个梁府的多了。   这……都是爹妈生的,怎的苏宁悠的爹妈就这般好?他的爹妈就这么抠门?给个几百两银子给他玩乐,就好像多得不行一般。   梁景阳心里边想的是什么,苏宁悠自然是知晓。   她任由梁景阳看,也不担心他暗地里动什么手脚。   两人一直在别院里边呆到太阳接近落山,这才回府。   梁景阳跟着苏宁悠,内心渐渐的冒出一抹自豪来。   晚上,苏宁悠刚刚吃完饭,永安侯夫人就派人过来叫苏宁悠,说是有一些事情需要问问她的意见。   梁景阳听说这个事情,连忙从厢房里边跑出来,说是要跟苏宁悠一起过去。   苏宁悠没有意见。   这一次,永安侯夫人将苏宁悠叫过去,主要是商议梁玉琪的婚事。   今日,永安侯去探宰相的口风,这才知晓,宰相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没有明着说。   关于梁玉琪的终身大事,梁玉琪自然是在场。   听说自己的爹娘给自己物色了宰相府的二公子作为未来的夫婿,性子大大咧咧的梁玉琪,一时间居然是拘束起来,见到苏宁悠过来,也忘记对苏宁悠冷着一张脸了。   “爹,娘,这宰相府的二公子,会看得上女儿吗?”   宰相府的二公子,模样好,品行好,家世背景更是一绝,梁玉琪心中自然是满意。   永安侯夫人笑呵呵的说:“那二公子是个好人,你们年龄相当,又正好没有婚配,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说着,永安侯夫人见着苏宁悠站在那里,连忙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梁景阳见苏宁悠坐在永安侯夫人的身边,于是找来一张椅子,搬到苏宁悠身边,挨着苏宁悠而坐。   这般小小的举动,屋内的所有人都看愣了。   偏生梁景阳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一脸坦然的坐在那里。   “都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要嫁人。”   梁景阳耸耸肩膀,一副纨绔子弟模样。   永安侯看一眼永安侯夫人,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   永安侯夫人也想问,但是梁景阳这个样子,她瞧着有些不善,于是也就不问了。   回头私底下问问苏宁悠比较好。   之后便是说起这梁玉琪的事情。   永安侯将今日的事情说出来,说完之后,先是问永安侯夫人如何看,之后又问苏宁悠如何看。   永安侯夫人最相信的就是苏宁悠了。   宰相府的二公子就是苏宁悠指的,这个事情问苏宁悠是最合适不过的。   苏宁悠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就慢慢地将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出来:“宰相府也有这个意思,那便是好的。女子本应该矜持,这个事情咱们着急不得,慢慢地等着便好。看几日之后,宰相府那边有没有一些表示。”   若是宰相府那边真的有心结亲,估计会让二公子上门来拜访。   若是不来,他们这边的人,就是强求也没有用。   永安侯也认为苏宁悠的说法好。   之后,他们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等到高空上的月亮升至正空,一家子人这才各自散去。   人都走光了,苏姨娘才悄悄的从角落里边走出来。   想着梁玉琪要嫁给宰相府的二公子,她又有些酸溜溜的。   宰相府的门第也不低,梁玉琪若是嫁过去,日子指定是好过的。   又想到梁玉心在王府里边的处境,苏姨娘心里边跟刀子割一般疼。   “梁玉心如今嫁是嫁给萧世子了,也成了别人眼中羡慕的世子妃,但是啊,这日子过得比在家还要艰辛。早知道这般情况,当初就不应该让玉心嫁给萧世子,应该让她嫁给宰相府的二公子。”   “这二公子的品行好,玉心若是能嫁给二公子,指定是能管着家里的账,我想要多少银子,便能从玉心那里拿多少银子。”   “可惜啊,所有的好事都让梁玉琪给占光了。”   苏姨娘心中不满,看什么都不顺眼。   再加上刚刚拿给梁玉心的三千两银子,她心里边就越发的不舒坦。   回到自己屋子里头,苏姨娘坐立不安。   没一会儿,侍候苏姨娘的嬷嬷进来,悄悄的在苏姨娘的耳边嘀咕了几声。   苏姨娘听了之后,立马就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苏宁悠今日送了好多上好的布料给大夫人?那些布料还都是出自贤和庄?”   贤合庄,便是苏宁悠名下那一家专门卖布料的铺面。   苏姨娘私底下也十分喜欢贤合庄里边的布料,奈何里边的布料实在太名贵,她舍不得买,平日里边也只能暗地里又羡慕又嫉妒的看别人买。   如今苏宁悠一声不吭的就给永安侯夫人送一大堆贤合庄的布料,苏姨娘怎么不嫉妒?   那嬷嬷又说:“姨娘怕是不知道,那家贤合庄,是苏宁悠名下的产业。苏宁悠嫁入梁府时,那家贤合庄是苏庆明准备给苏宁悠的陪嫁。除了这一家铺子,苏宁悠名下还有好几家这样大的铺子。”   苏姨娘跌坐在椅子上边,两眼空洞、脸色难看。   “贤合庄居然也是苏家的产业。”   过了许久,苏姨娘才讷讷的开口。   想着那些名贵布料,苏宁悠想要多少就能拿多少,苏姨娘的心,好似针扎一般难受。   此时,苏宁悠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边了。   之前吃了晚饭就被永安侯夫人叫过去,苏宁悠还未沐浴。   梁景阳依旧是坐在苏宁悠的屋子里边。   看着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睡觉的雪团,梁景阳心里边有些嫉妒。   “姐姐,雪团都这么大了,你有没有想过给它找个伴啊?”   苏宁悠正找衣裳准备沐浴,听到梁景阳这么说,便停下来。   “倒是没想过。”   梁景阳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你想啊,这人都知晓娶妻生子,阿猫阿狗自然也是要找一个伴的嘛,雪团都这么大了,连一个伴都没有,天天呆在你这屋子里边,多孤独啊?”   苏宁悠点了点头,“我不知晓雪团喜欢什么样的伴。对了,当初你在哪里买的雪团?再买一个与它一样颜色的回来。”   梁景阳连连点头。   “这事儿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那您忙着去,我先回去了。”   梁景阳笑呵呵的走了,瞧着心情极好。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一脸莫名其妙。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   一夜过去,第二日苏宁悠起来的时候,梁景阳居然找来一只十分可爱的小狸猫。   这小狸猫跟雪团一样,通身雪白,好看至极。   苏宁悠一见就喜欢得紧。   梁景阳笑眯眯的将那只小狸猫送到苏宁悠怀里,然后得意的说:“这一只狸猫,是只母的,养几个月就能生下小崽崽了。”   那只公猫有伴了,就不会缠着苏宁悠了。 第27章 梁景阳不懂爱 [VIP]   梁景阳的主意打得极好。   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得逞, 他好似做成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心情好得不行。   苏宁悠注意到梁景阳满脸的笑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梁景阳连忙摇头, 说没什么。   之后他又提议, 现在苏宁悠有两只狸猫了, 一直养在屋子里边,气味一定特别大。   以后他们生了小宝宝的话, 跑到屋子里边去屙屎,就有得苏宁悠受的了。   苏宁悠想着有道理, 于是决定在庭院里边给两只小猫咪安置一个新家。   雪团有了新的小伙伴,果然高兴了许多。   苏宁悠刚刚将那只小狸猫放在地上, 雪团就跑过来跟它玩耍。   梁景阳见此,心里边越发的满意。   于是,便答应帮苏宁悠一起给这两只狸猫安置新家。   用了接近一个上午,总算是将一个小家给做好了。   那个小家不是很好看,但是对于两只狸猫来说,足够他们居住玩耍了。   苏宁悠看两只狸猫在小家里边玩乐, 心里边也高兴。   之后, 梁景阳又跟苏宁悠说,这狸猫看着是很白皙, 实际上一点都不干净。   那些毛发里边隐藏的小幼虫很多,要是爬到苏宁悠的身上,会起红疹子。   苏宁悠听着点点头,也不知道梁景阳说的话她听进去没有。   给两只狸猫做好了小家, 又吃了一些午饭, 梁景阳居然非常自觉的跑去看书去了。   苏宁悠见他这般, 有些好笑。   这个男人近几日反常得紧, 估摸着是想打什么坏主意。   好在,他嘴巴够甜,叫了苏宁悠姐姐之后,倒是真的一日比一日听话。   若是苏景阳一直这般乖巧,苏宁悠指定不会对梁景阳如何。但是,他要是憋着什么坏主意,苏宁悠自然会有办法对付他。   后边的几日,一切都挺平常的。   梁景阳出门去的次数少了,在家看书写字的次数多了,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看到梁景阳能坚持这么久,心里边欣慰得紧。   苏宁悠过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的时候,永安侯夫人都要问一问梁景阳的情况。   永安侯夫人关心梁景阳,苏宁悠便详细的将梁景阳的情况告诉给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听了之后,一脸的欣慰。   说还是苏宁悠有办法管教梁景阳,这么轻易的就让梁景阳乖乖的拿起书本看书。   苏宁悠笑了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   宰相府的二公子姓丘,名叫丘子扬,是丘宰相最看中的一个孩子。   丘子扬性子温顺,办事稳妥,平日里极少出去玩乐,有时间便窝在书房里边读书写字。   对于梁玉琪,丘子扬有过几面之缘,不过没有与梁玉琪说过一句话。   梁玉琪的性子如何,丘子扬听旁人说起一些,知晓她从小被捧在手掌心宠着长大,性子刁蛮了些,为人却是不坏。   如今要与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子成婚,丘子扬一时间居然是有些小小的激动。   那女子模样不错,家事清白,父母也开明,倒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听从丘宰相的意思,丘子扬借着探望永安侯夫人为借口,带着好些东西亲自上门来。   苏宁悠听说丘子扬过来拜访的时候,心里边倒是挺吃惊。   之前说两个人合适是一回事,但是那丘子扬亲自上门来拜访又是另外一回事。   宰相府那边有人过来,便说明这门亲事已经成得八九不离十了。   自水心那里,苏宁悠知晓陪同丘子扬一起过来的,还有宰相的大公子。   那大公子已经成家,这次又陪丘子扬一同过来拜访,估摸着替宰相过来的。   苏宁悠梳洗一番,便同梁景阳一起去找永安侯夫人。   对方是专门过来给永安侯夫人送礼的,永安侯夫人得出面。   梁府与那两位公子年纪相当的、身份相当的就只有梁景阳。   梁景阳不成事,梁景山又是庶子身份,苏宁悠这个做长嫂的,便得出面与永安侯夫人一起接待客人。   临去之前,苏宁悠把梁景阳也带上了,说让他学着如何接待客人,免得日后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老了,这府里边没有一个会招待客人的人。   梁景阳听罢,心中自然不愿意,说自己也是个有脑子的人,怎的到苏宁悠那里,他好似怎么都不会一般。   苏宁悠反问了句:“那你都会什么?”   一句话,让梁景阳彻底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于是,梁景阳像个跟屁虫一般,乖乖的跟在苏宁悠身后。   永安侯夫人见着梁景阳跟着一起来,心里边也高兴。   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梁景阳脸上的那些青紫痕迹。   上次挨了揍,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好,出去见人终究有些丢人。   永安侯夫人心里边不太满意这点,却还是让梁景阳跟着去了。   这偌大的家业,日后都要梁景阳管着,现在若是不多学学,日后如何会?   于是,三人收拾好之后,便一同去前厅见客。   梁玉琪不能跟着去会客,但是,听说丘子扬过来拜访,她心里边多少有些好奇,于是就悄悄的跟过去偷看。   苏宁悠之前见过两位公子,又一次见着,也没有拘束的意思。   她已是他人妇,脸皮子自然得有。   双方先是行过见面礼,然后相互说一些客套话。   永安侯夫人坐下之后,便是仔细的打量一边丘子扬,发现这孩子长的确实好看,是个谦谦有礼有礼的好公子。   边上的梁景阳与那丘子扬一对比,缺点就出来了。   永安侯夫人又看梁景阳一眼,心里边只能无奈的叹息。   自己的儿子,要是有这二公子一半的好,她也不至于这般操心。   一番对比,永安侯夫人免不了有些嫌弃自己的这个儿子了。   之后,永安侯夫人又看苏宁悠,觉得苏宁悠这么好的女子,嫁给自己的那个傻儿子,是委屈了的。   宰相府的大公子二公子,送来了好些东西,说是专门给永安侯夫人准备的。   永安侯夫人见了之后,越发的高兴。   之后便忍不住对梁景阳说了句:“日后你多与大公子二公子学学,瞧瞧人家多懂事?”   梁景阳在外边人面前没有了面子,一张脸就黑了。   “娘,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您怎么能相互做比较呢?”   他是不好,也不听爹娘的话,但也是有自尊心的。   一旁的苏宁悠瞥一眼梁景阳,慢慢的说:“娘说得有道理。”   梁景阳瞬间就安静了。   永安侯夫人笑呵呵的看一眼苏宁悠,之后又继续与那二公子说话。   说了好些,永安侯夫人终于是将话题转到了梁玉琪身上。   丘子扬本就是为了梁玉琪过来的,听永安侯夫人说起梁玉琪,眼睛有那么一下就亮了。   梁景阳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里边冷冷的哼了哼,满是不屑。   两家人都有结亲的意思,永安侯夫人这个时候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当下,便直接开口道:“我们家玉琪,从小便被宠坏了,与她哥哥一样,蛮横跋扈得不行。但是,这本性是好的。如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我想着若是二公子不嫌弃,你们日后可以多接触接触,若是觉得合适了,能结为一家人是最好的。”   “当然了,我那女儿的性子如何,我这个当娘的是知晓的。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你们若是觉得不合适,倒也不必勉强。”   “这婚姻大事啊,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是要情投意合的。”   永安侯夫人是个开明的人。   女子婚前不得与丈夫相见的惯例,在她这里不存在。   当初的苏宁悠与梁景阳,永安侯夫人也是让梁景阳去见苏宁悠了,奈何梁景阳不肯,以至于两人在成婚之后才能见上面。   “玉琪妹妹是个好姑娘,夫人这般说倒是谦虚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子扬定会与玉琪妹妹好好相处。”   说罢,那丘子扬的耳根子也红了。   梁景阳见了,心里边又是一阵不屑。   该说的话说了,礼也送到了,宰相府的大公子二公子也不多呆,道了别之后,便准备回去了。   临走之前,丘子扬还从自己怀里边拿出一个小锦盒给永安侯夫人,说是送给玉琪妹妹的。   梁景阳满心的不屑。   他认为那个丘子扬人好是好,就是太腻歪了。   八字还么有一撇,他便悄悄的给梁玉琪送东西了。   这是看上梁玉琪,非梁玉琪不娶了?   回去的路上,梁景阳想着自己没有送过一样东西给苏宁悠,心里边又有些愧疚。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那些小玩意儿?”   忍不住的,梁景阳就问苏宁悠。   苏宁悠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倒也没有多少喜欢。”   梁景阳点点头:“所以,那个丘子扬临走之前送的那个小玩意儿给玉琪,都是多此一举对不对?我就说嘛,一个破东西能有多好?玉琪那个刁蛮任性的人怎么会喜欢?”   话说完了,貌似还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苏宁悠停下来:“女孩子喜欢的,不是那人送的东西,而是那个人的一份心意。”   “像你这样没长大的孩子,是不会明白的。” 第28章 他才不喜欢苏宁悠 [VIP]   梁景阳听不懂苏宁悠的话。   送东西就送东西, 喜欢那个东西就行了,怎的还扯上心意来了?   心意是什么?能当饭吃?   苏宁悠慢慢的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梁景阳在原地莫名其妙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去追苏宁悠。   “宁悠啊, 宁悠。你等等我啊。”   从苏宁悠到姐姐, 又从姐姐到宁悠, 梁景阳好似一点都不觉得别扭,随口就喊出来了。   苏宁悠在前边走, 梁景阳在后边追,府上的下人见了, 侧目连连。   往日的大公子何时会对少夫人这般?如今倒是好,天天缠着少夫人, 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嫌弃?   苏宁悠被梁景阳一路唧唧歪歪的缠到院子里边,貌似是忍无可忍了,十分无奈的对着梁景阳说:“梁景阳,你这一天天的跟在我后边,不觉得烦躁吗?闲着没事的话,你就去做点正经事儿, 别一天到晚的跟在我身后成不?”   好好的一个男子, 怎的就这般话多?比那些女人话还多。   被嫌弃了的梁景阳,也没有不高兴。   说干正经事儿哪里有跟在苏宁悠身边好玩。   还说, 他最喜欢跟苏宁悠玩了。   苏宁悠听着,就知晓自己说什么梁景阳也不会听。   “行,你没事干,就背书给我听, 以前背过的本子, 可都记得?”   梁景阳信心十足地说:“自然记得, 我梁景阳是什么人?区区书本上边的内容算什么?”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有自信, 进屋之后,随意的从书架上边抽一本书籍出来,起了个开头,就让梁景阳背。   梁景阳听到那个开头,便骄傲地转过身去,两手背在身后,开始背诵了。   他背得顺畅,中途卡顿的情况都没有。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挑不出错处,心里边想不通他为何这般抗拒读书写字。   有这般才华,若是认真起来,哪里是梁景山能够比得上的?   梁景阳很快就将一本书给背完了,之后他十分得意的看着苏宁悠,问她还有哪里需要背的。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胸有成竹,便知晓他都背下来了。   “没了,你自己练字吧。”   梁景阳的一张脸垮了下来。   怎么还要练字?   “就不能不练字吗?我的字已经写得很好了,继续练也是浪费纸墨。”   苏宁悠:“不练也行,你去哪里都行,别一天到晚的在我面前转悠。”   她还要睡午觉,一个大男人跟在自己身后,苏宁悠实在睡不下。   梁景阳瞥了瞥嘴巴,“行行行,那我走。”   被苏宁悠嫌弃了,梁景阳心里边不太舒坦。   回到自己的厢房里边,梁景阳看着啥东西都没有的屋子,很是无奈。   阿荣见着梁景阳闷闷不乐的,便开口:“少爷,您一天到晚都围着少夫人转,连万春楼都不去了,怕不是喜欢上少夫人了吧?阿荣记得您是最不喜欢少夫人的啊。”   当初,因着这个婚事,梁景阳与永安侯大吵大闹了好长时间,为了躲避这个婚事,他还被关到祠堂里边面壁思过。   梁景阳抬头看阿荣,见阿荣一脸憨厚,拿起边上的枕头就扔到阿荣的身上。   “你才喜欢那个女人,你全家都喜欢。”   阿荣被枕头砸中,连忙抱抱着脑袋躲到一边去。   梁景阳骂完了,才想起自己骂得不对,一张脸都黑完了。   “本少爷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走开,该干嘛干嘛去。”   阿荣吓得连忙跑了。   梁景阳一个人呆在屋内,脑袋里边回荡着阿荣之前说的话。   他喜欢上苏宁悠了?   那个女人凶巴巴的,他喜欢她?   梁景阳的的脸颊红了。   那潮红蔓延至他的脖颈儿,一张脸是又尴尬又别扭。   他下意识的站起来,在屋子里边走来走去的。   “本少爷才不是喜欢那个凶女人。会听她的话,会围着她转悠,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是为了日后打算。”   “本公子不喜欢那个女人,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梁景阳劝着自己,底气明显不足。   他在自己的屋子里边呆了好久,也想了好久。   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阵子对苏宁悠的想法确实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这种改变,梁景阳断定是因为自己天天见到苏宁悠导致的。   于是,他决定,以后不跟在苏宁悠身边了,免得日后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梁景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然后出了厢房。   阿荣看到梁景阳出来,连忙问梁景阳要去何处。   梁景阳说去万春楼喝酒。   “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哪里有吃喝玩乐来得自在?”   阿荣听着,笑呵呵的说梁景阳终于是变正常了。   梁景阳倒是没有笑,两手背在身后,一脸骄傲得意的走出府去。   当天晚上,梁景阳没有回来。   苏宁悠听说这个事情,安排院子里边的家丁到万春楼里边找梁景阳,得到的消息是,梁景阳与朋友在万春楼里边喝酒,还有万春楼的花魁作陪。   那花魁是京城里边有名的奇女子,听说卖艺不卖身,是京城中权贵一掷千金也想要得到的人物。   苏宁悠听说这个事情,倒也不觉得多吃惊。   梁景阳的纨绔名声早已经在京城里边传遍了的,如今又去,不过是本性所为。   水心心疼苏宁悠,说姑爷好不容易听话了些,如今又跑去万春楼里边鬼混,这可如何是好?   苏宁悠说:“让他玩。都已经玩了十多年了,不差这一天。”   当晚,苏宁悠喂了两只狸猫吃了些东西,又与它们玩耍一通,等到时辰差不多了,也就进屋去睡觉了。   夜色已经很深,苏宁悠睡着之后,梁景阳半夜才悄悄的回到府内。   知晓苏宁悠已经睡着,梁景阳心里边渐渐的变得酸涩。   她果真是半点都不在乎他,他不回来她还能睡得着!   梁景阳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心里边烦躁得不行。   自白日与苏宁悠分开之后,梁景阳已经有好几个时辰没有见到苏宁悠了。   想着这几个时辰,自己便是有花魁在身边作陪,脑海里边依旧是时常冒出苏宁悠的那张脸,梁景阳就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想着自己有可能真的喜欢上苏宁悠那个坏女人,梁景阳心里边就不愿意承认。   如今回来,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听不到苏宁悠嫌弃他的声音,梁景阳心里边就万分的难受。   “一定是本少爷近段时间不出去玩,才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这样。”   梁景阳这般安慰自己,躺到床榻上边时,却又不能入睡,脑子里边想的还是苏宁悠。   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后半夜,梁景阳才睡得着。   太阳升起来,苏宁悠起来之后梳洗一番,就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   永安侯夫人问起梁景阳的时候,苏宁悠倒也不隐瞒,直接便是说梁景阳昨日出去玩了。   单单的陈述梁景阳大概何时出去。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苏宁悠倒是不清楚。   永安侯夫人听罢,忍不住的就叹一口气,说这个人的本性啊,本就难改。   梁景阳的性子,想让他一时间改过来,也是难的,反过来还劝苏宁悠不要难过,说梁景阳的本性还是好的。   话语里边,是对苏宁悠满满的愧疚。   苏宁悠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就问梁玉琪的事情如何。   永安侯夫人说一切都挺好,两家人都有这方面的意思,估摸着这桩婚事的成了的。   说起这梁玉琪的事情,永安侯夫人脸上又有一些笑容。   说还是苏宁悠看人看得准,直夸那个二公子是个善良体贴的。昨日送给梁玉琪的东西,梁玉琪见过之后是万分的喜欢。   梁玉琪也中意于丘子扬,那个萧世子与梁玉心给梁玉琪的打击,也是能缓和一些的。   苏宁悠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梁景阳已经又出去了。   书房里边的那些账本昨天晚上就送过来了,至今也没有任何翻过的痕迹。   水心看着那一堆账本,就问苏宁悠:“小姐,这姑爷是怎么回事?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开始闹别扭了呢?”   之前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瞧着别提有多乖巧了,怎的一时间就变了呢?   苏宁悠说:“梁景阳的性子本就是这样。之前嘴巴会这么甜,估摸着是憋着什么坏心眼。如今那些坏心眼没法实施,便是不需要装作乖巧了。”   人的本性,若是能轻易改得了,那万春楼里边也就没有那么多回头客了。   水心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但是看到梁景阳又变成这个样子,依旧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苏宁悠用了早饭,收拾一番之后,就去书房看账本。   前边梁景阳对过的账本,苏宁悠跟着检查了一番,倒是没有发现错漏之处。   此时,梁景阳走在街道上边,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时间不知去何处。   “少爷,今日您打算去何处?”   梁景阳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不知道。”   昨日在万春楼里边呆了一个晚上,梁景阳没觉得有多好玩了。   那里边的女子,说话依旧是贴心的,但是,听着总是少了些味道。   阿荣又问了一句:“昨日万春楼的江娘子同您说赎身之事,不知少爷心中如何想?”   梁景阳皱眉:“赎身?我为什么要给她赎身?” 第29章 梁景阳要纳妾(1) [VIP]   昨日在万春楼里边, 里边的花魁江娘子确实是有提到要梁景阳为她赎身一事。   那个时候的梁景阳,心里边正想着苏宁悠,恍惚之间听到那么一两句, 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那江娘子同梁景阳说, 只要梁景阳愿意给她赎身, 她愿意同梁景阳在一起。就是给梁景阳当个妾室,她也是愿意的。   江娘子模样娇俏可人, 与梁景阳相识多年,梁景阳除了喝酒的时候会叫她陪上几次, 其他时候是不叫她的。   昨日梁景阳心情烦躁得紧,就叫江娘子一同喝酒, 江娘子想着梁景阳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日后有可能不会过来了,便娇怯的与梁景阳表明了心意。   梁景阳从未想过要江娘子给自己做妾室,这会儿又听阿荣说起赎身一事,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在万春楼里边好好的,我为何要给她赎身?喜欢本少爷的人多的是, 本少爷总不能将那些喜欢本少爷的女子, 都带回家……”   说到这里,梁景阳突然间顿住。   之后,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瞬间亮起来。   “阿荣,你说本少爷要是带一个女人回家,苏宁悠会不会特别生气?”   阿荣一脸莫名其妙:“少爷为何总希望少夫人生气?您这般做, 实在幼稚得紧。”   梁景阳狠拍一下阿荣的身子:“我就想看她生气, 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阿荣被梁景阳狠拍了一下, 身上疼得不行, 也不敢与梁景阳哭,只能苦着一张受着。   梁景阳一下子就有精神了,之后他快速的往自己的好友家中走去。   两天后,梁景阳与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提出他想要纳妾。   说自己与苏宁悠成婚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是时候纳妾了。   男人纳妾,在京城里边是常见之事,梁景阳提出的要求,倒也不过分。   永安侯夫人听了这个事情,心里边不太满意,于是就安排人去叫苏宁悠过来,问苏宁悠的意见。   梁景阳见到苏宁悠过来,心里边一阵高兴,想看看苏宁悠为他生气为他难过,却是没有想到,苏宁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景阳再过不久,就满十八岁了,如今我与他不合,短时间内估摸着是不能生出个一儿半女的,如今他喜欢其他女子,将那女子纳入后院,为梁府添个一儿半女的,也是件好事。”   苏宁悠说得一脸温顺,瞧着半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   永安侯夫人原本还担心苏宁悠会哭闹,见她这般赞同,心里边也就松了一口气。   站在一边的梁景阳,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苏宁悠的脸色,见她一脸冷静,心里边的一口火气就冒出来了。   她果真是一点都不生气,果真是一点都不在乎他。   “既然宁悠都点头同意了,娘还顾及什么?男人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张府的大公子都有好几房妾室了,还有那萧世子,年纪比我的还小一些,现在孩子都好几个月了。我要是不纳妾,出去了别人不得笑话我啊?”   永安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这个事情是梁景阳与苏宁悠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管这些。   于是,这个事情就落到苏宁悠身上来了。   永安侯夫人作为长辈,最多只管梁景阳迎娶正妻之士。梁景阳纳妾她自然也不会管。到底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进门,麻烦不到家中长辈。   苏宁悠当着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的面问梁景阳:“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回头我过去与那户人家说说,该准备的东西都会准备上。”   这般问,是真的要给梁景阳纳妾了。   梁景阳本是想试探试探苏宁悠,想看的也只是苏宁悠为他着急的模样,哪里有想过真正的纳妾?   当着父母的面,苏宁悠这般问,梁景阳顾及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说:“是万春楼的江娘子,我喜欢她很久了。”   “那江娘子博才多学,知书达理,虽是万春楼的花魁,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孩儿……”   正准备离去的永安侯,听到梁景阳的说的是万春楼的花魁,两只眼睛都瞪大了:“万春楼的花魁?不行!我梁府高门大户,岂容一个妓女进梁府的家门?你这个孽畜,什么人你不喜欢?偏生就找个妓女?”   若是清白的人家,梁景阳纳她为妾室就算了。   万春楼的女人,就是有清白之身,那也是干净不到哪里去。   永安侯要面子,一旦让对方进梁府的门,他在朝堂之上还有何颜面立足?   梁景阳话已经放出去,苏宁悠又在一旁站着,这会儿便是做戏,也要与永安侯争执一番。   “我就要纳江娘子为妾室,我就喜欢她。”   “再说,我都已经十七岁了,找一个我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怎么了?你们就在乎那些颜面。江娘子这般好,我心里边的苦她都知晓,我就是要与她在一起。”   永安侯夫人也受不住了。   一个妓女,若是进了梁府的门,以后他们就彻底的没有颜面了。   “孽畜,你是要气死我跟你爹吗?”   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气个不轻,连忙去安慰她,让她别动怒。   梁景阳哼了哼,看一眼苏宁悠,就知晓自己又将事情闹大了。   继续争持,只怕是会出什么事情,他当下便是甩袖快速的离去。   苏宁悠安慰了永安侯夫人好一通,说自己会去劝一劝梁景阳,让永安侯夫人不要这般操心。   永安侯夫人是相信苏宁悠的,听到苏宁悠这般说,知晓她可能有办法,当下也就安心了一些。   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苏宁悠发现梁景阳已经出去了。   瞧着梁景阳这个阵势,苏宁悠想着他是去了万春楼,于是,也就带着水心往万春楼走去。   走在路上,苏宁悠遇到了正好路过的苏明楼。   苏明楼最心疼的就是他姐姐了,看到他姐姐脸上少有的着急之色,便问发生了何事。   水心是个心直口快的,苏宁悠受了委屈,便直接将梁景阳要纳花魁为妾的事情告诉了苏明楼。   苏明楼听着也生气了。   一直骂着说梁景阳纳谁为妾不好,非好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这不是专门来恶心苏宁悠的吗?   苏明楼跟着苏宁悠一同去了万春楼,说是要将那个梁景阳找到,好好的收拾他一番。   此时,时间还早,万春楼还没有开门。   苏宁悠他们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人过来开门。   里边的人是认识苏宁悠的,见到苏宁悠就想起之前她来时的大手笔,当下连忙端起笑脸迎接。   苏宁悠说要找梁景阳,那女人连忙说梁景阳不在这里。   “夫人啊,您还是等着开门再来吧,现在姑娘们都在睡觉,梁少爷要是来了,也没有人接待他的呀。”   之后,苏明楼又问那个女人,说这里边有没有一个叫做江娘子的人。   那个女人说有,还说江娘子喜欢梁景阳多年,一直等着梁景阳给她赎身,只可惜梁景阳不解风情,硬是将人家姑娘的一番好心当作了狼心狗肺。   听着那女人的口气,是早就知晓梁景阳与江娘子的关系了。   苏宁悠听罢,大约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她带着苏明楼离开,在路上的时候,劝告苏明楼不可冲动,也不能声张。   这梁府的门第终究是比他们苏家的高,苏父苏母要是时常上门来讨要说法,两家人的关系也会变得紧张。   苏明楼知晓其中轻重,与苏宁悠说不会声张出去。   但是,他依旧是心疼苏宁悠的,说苏宁悠嫁过去实在是受委屈。   苏宁悠安慰了苏明楼一通,然后就让他快些离开,自己则往别庄走去。   水心跟在苏宁悠身边,十分不满的对苏宁悠道:“小姐就是善良,在这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也不知晓同老爷夫人说一说。”   “姑爷如今闹着要纳妾,还是一个青楼女子。若是对方进了这个家门,他们又两情相悦,日后那里还有小姐您的位置?”   在这高门大院里边,苏宁悠想要安生的过一辈子,还是得依仗男人。   水心替苏宁悠着急。   苏宁悠倒是不需要依仗男人,往后的半生,她便是一个人过,也是可是的。   只是,想到今日梁景阳为了纳妾之事与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这般吵闹,苏宁悠却是莫名的想起前几日梁景阳追着她喊姐姐之事。   想着这个事情,苏宁悠神情有些恍惚,心里边渐渐的也被一抹苦涩所替代。   水心还在一旁念叨着梁景阳的不是,苏宁悠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她在想,自己对梁景阳是不是太过刻薄了些?以至于让他这般叛逆。   想了一会儿,苏宁悠将心里边的那一抹苦涩压下去,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他喜欢谁都无所谓,日后她与梁景阳都是要和离的。   是啊,既然都是要和离,她为何要因着这么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劳心伤神呢?   苏宁悠打算晚些再到万春楼里边去一趟。   再晚一些,万春楼开门做生意了,梁景阳指定是会去找那个江娘子的。 第30章 梁景阳要纳妾(2) [VIP]   万春楼在晌午过后才开门做生意。   苏宁悠不着急, 在別庄里边忙到太阳接近落山了,这才前往万春楼。   此时,梁景阳就在万春楼里边。   今日, 梁景阳并没有要江娘子作陪, 喝酒之时, 那江娘子居然是自个儿过来了。   江娘子今年十八岁,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京城里边为她一掷千金, 想买她初夜的人不在少数,她却单独钟情于梁景阳。   昨日厚着脸皮子问梁景阳为她赎身一事, 梁景阳没有给她答案,今日将娘子便又过来问了。   今日的事情很多, 梁景阳的心情不太好,不愿搭理江娘子。   喝了几口酒,梁景阳觉得乏味得紧,便站起来想走,怎知苏宁悠突然间就进来了。   看到苏宁悠,梁景阳瞬间愣住, 回神之事发现自己与那江娘子离得很近, 连忙躲离到一边去。   “苏宁悠,你怎么过来了?”   这些日子, 梁景阳故意避着不见苏宁悠,这称呼也是由之前的姐姐,变成了苏宁悠。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喊自己,倒也不觉得诧异。   当下,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吩咐水心给自己倒一杯酒, 然后慢慢的喝着。   喝完了一杯, 苏宁悠才慢慢的道:“听说这万春楼里边的花酒好喝得紧,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尝尝这酒的味道。”   苏宁悠说话慢悠悠的,语气又冷静又平淡。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将杯中的酒全喝完了,眼底露出一抹不忍。   当下,便是坐到苏宁悠的身边,将她面前的水酒收到一边,又吩咐人给苏宁悠上一壶好茶。   吩咐完之后,梁景阳好声好气的对苏宁悠说:“我今天就是单纯的喝酒,不赌博,你一女子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万春楼的风气不好,四处都是男子与女子搂抱的画面,苏宁悠这么一个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瞧了那些事情多不好?   苏宁悠倒是不在意这些。   梁景阳不让她喝酒,她就喝茶。   一杯茶水下肚,这茶中的滋味儿,倒是比家中的好喝些。   “你不是要纳妾?我来看看江娘子长得如何。”   说着,苏宁悠看向一旁的江娘子,见到对方那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睛,苏宁悠连连夸赞:“着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梁景阳会喜欢你,也是天经地义的。”   梁景阳的一张脸瞬间就黑了。   他去拉苏宁悠的手,要将苏宁悠带回去,奈何苏宁悠狠掐一下梁景阳手背上边的那一层薄肉,梁景阳立刻就疼得受不住了。   估摸着是不胜酒力,苏宁悠的眼神有片刻的茫然,之后又恢复了些清明。   “江娘子拥有这般好模样,给梁景阳做妾室,实在是可惜了。当然,你若真的愿意委屈自己做妾,我倒是可以为你赎身,然后为你……”   苏宁悠的一番话没说完,梁景阳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当下顾不得其他,冲过去之后,便是捂住苏宁悠的嘴巴,然后仗着自己力气大,强迫的带她往外边走去。   江娘子追了上来,大声的问梁景阳,为何不愿意纳她为妾。   梁景阳腰间被苏宁悠掐得生疼,还要控制苏宁悠不让她乱说乱动,当下哪里有那门心思应付江娘子?   于是,就大声地对江娘子说:“我不喜欢你,也没有银子给你赎身,也不想纳妾。”   说完了,梁景阳忍着腰间的疼痛,带着苏宁悠就出了万春楼。   天色还早,出了万春楼之后,梁景阳松开苏宁悠之后,连忙去揉自己腰间的肉。   “苏宁悠,你下手可真够狠的,掐人都不带心疼的?”   苏宁悠下手很重,梁景阳腰间的那一块软肉,这会儿估摸着是青紫了。   外边来往的人很多,从万春楼里边出来看梁景阳热闹的人也很多。   看到苏宁悠出现在万春楼,不少人都以为,是梁景阳出来鬼混被苏宁悠逮住了。   直到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看热闹的人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苏宁悠要给梁景阳纳妾,梁景阳不肯,闹成这个样子是要带苏宁悠回去呢。   一时之间,苏宁悠又落了个仁慈大度的好名声,说这个世道,能主动给丈夫纳妾的女人不多了。   梁景阳听罢,心里边又是窝火得不行。   “我不纳妾了行吗?你跟我回去,快点回去,以后我都不纳妾了。”   哪里有女孩子天天往万春楼里边跑的?   苏宁悠这般好模样,那万春楼里边的男人,指不定心里边想着什么事情呢。   “你这人简直莫名其妙,早上还跟爹娘闹着要纳妾,怎的我过来给你纳妾了,你倒是不乐意了呢?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苏宁悠看梁景阳,只觉这人在无理取闹。   要纳妾的是他,不纳妾的也是他。最后还说她不好?   梁景阳纳不纳妾,苏宁悠不关心。   她关心的是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因为梁景阳日日外出鬼混愁得不行,如今梁景阳又闹着要纳青楼女子为妾室,苏宁悠自然是要过来看看这人长得如何。   怎的最后梁景阳还不高兴了?   苏宁悠没有做对不起梁景阳的事情,梁景阳被苏宁悠炮轰了一番,心里边多少是没有底气的。   他拉着苏宁悠的袖子,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敢像以前那样生气。   “对对对,是我的不是,我不纳妾了,不纳妾了,以后你也别来这种地方了好吗?”   梁景阳就差没求苏宁悠了。   刚刚那些男人看苏宁悠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的衣裳扒了。   身为男人,梁景阳是最了解那些男人的,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苏宁悠翻一个白眼,“不纳妾了?不气爹娘了?”   梁景阳连连保证:“不纳妾了,以后再也不纳妾了。”   “咱们回去吧,马上就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你要是再不回去,肚子就饿了。”   苏宁悠扫一眼梁景阳,轻微冷哼一声,眼底满是不屑。   区区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跟她较量?   梁景阳消停了,苏宁悠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当下,便是将人带回两梁府。   苏宁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梁景阳。   回去之后,她带着梁景阳到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面前去,让他自个儿同永安侯夫人说好话。   梁景阳这次听话得紧,苏宁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见梁景阳这般,心里面实在诧异。   于是就问苏宁悠,使了什么方法,让梁景阳这般听话的放弃了纳妾的想法。   苏宁悠有自己的方法,也不好跟永安侯夫人明说,当下只是说:“我就去见了见江娘子,不过说上几句话而已,他就拉着我出来,说不纳妾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不纳妾了。”   这个是事实。   倒是梁景阳的反应,让苏宁悠心生诧异。这个小纨绔居然真的会放弃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梁景阳站在那里,一脸的尴尬与别扭。   他也不能跟苏宁悠说,自己是为了刺激苏宁悠,才提出纳妾的事情啊。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就好奇了。   于是永安侯就问苏宁悠,都跟那江娘子说些什么话。   苏宁悠说:“我夸她长得漂亮,还说梁景阳不愿意给她赎身的话,我可以给她赎身。就说了这几句话,没其他的了。”   说完,苏宁悠去看着梁景阳,这会儿,梁景阳耳根子都跟着红了。   他有些耐烦的说:“我都说了不会纳妾了,怎么还问那么多啊?”   “你们想说什么就继续说,我走了。”   说着,梁景阳落荒而逃了。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这般,忍不住的就想笑。   果真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啊。   永安侯夫人见了,也忍不住笑,说难得看到梁景阳这般不好意思。   梁景阳纳妾的事情,到这里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没有了那些糟心事,苏宁悠也是乐得清静。   后边两天,梁景阳都挺安分,也没有再去万春楼 。   就连当初赌博时坑了他银子的李青阳还有刘富春厚着脸皮过来找梁景阳去玩乐,也被梁景阳骂走了。   苏宁悠则是继续忙着梁府的事情,以及自己名下的那些产业。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则是想着梁玉琪的婚事。   梁玉琪与丘子扬近几日走得近,时不时的,丘子扬会送一些东西上门。   苏宁悠见到这般情景,心里边也高兴。   这丘子扬实在是个体贴的人,如今还未与梁玉琪订亲,便各种体贴,想着日后成婚了,两人的关系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梁景阳对此万分的不屑。   今日,丘子扬又上门来拜访时,梁景阳便是直接的跟苏宁悠说,那丘子扬就是一个斯文败类。   现在还没得到手,嘴巴是甜的,得到之后,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宁悠听梁景阳这么说,便冷笑着说:“对对对,天底下就你梁景阳是好人,成婚之前千方百计的想着如何折腾我,成婚之后你依旧是千方百计想折腾我。你才是外表与内心一致的人,你的嘴巴就跟你的心一样狠毒。”   梁景阳被苏宁悠教训,居然是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因为,苏宁悠说的都对。 第31章 气急败坏了 [VIP]   成婚之前, 写书信去恶心苏宁悠的人是梁景阳。   成婚之后,拿狸猫来侮辱苏宁悠的人也是梁景阳。   他才是那个成婚之前成婚之后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人。   梁景阳心里边虚得不行,被苏宁悠吼了一通之后, 灰溜溜的, 也知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经过大脑了。   “我当初也不是针对你, 你又何必一直因为这个事情记仇到现在?”   说起当初给苏宁悠写的那封信,梁景阳现在也是有诸多的后悔。   若非有那一封信, 苏宁悠也不会一直这么仇视他。   “自己没有那一份体贴,就别嫉妒其他男人比你优秀。丘子扬若是真的表里不一, 成婚之后会待梁玉琪不好之类的,那也比你这等只会揪着别人的痛处不放来得好。至少, 他现在是有用心对玉琪的。”   以后的事情,谁又知晓会发生什么?谁敢保证丘子扬不会对梁玉琪好?   梁景阳被苏宁悠教训,想着自己在婚前确实没对苏宁悠好一些。   当初,永安侯夫人也是要带梁景阳去见苏宁悠,梁景阳不愿意,跑出去吃喝玩乐去了。   今日被苏宁悠教训, 也是活该。   *   不出苏宁悠的预料, 几日之后,那丘子扬果然是带着家中父母上门来给梁玉琪提亲了。   丘子扬与梁玉琪成婚, 两人都是清白人家出身,双方父母又都相识,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喜事。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接待了宰相一家子人,又一同喝了些酒, 说一些好听的话, 又下了聘书, 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苏姨娘心中不甘心, 想着那梁玉琪怎的就能嫁给宰相府的二公子了?   奈何她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也不能到那正厅中去,与宰相府的人同坐,只能向那些在正厅中侍候的丫鬟打听。   听说宰相府那边给梁玉琪准备了诸多的聘礼,比当初梁玉心的还要多上几倍,心中不悦的同时,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的不好看。   梁玉心嫁给的是萧世子,身份是世子妃。   如今一比较,那梁玉心的排面,达不到梁玉琪的半点。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梁玉琪那个贱丫头,不过是嫁给宰相的二公子,那排面怎么还能比玉心的大?”   苏姨娘心里不甘还怕死,这会儿自然是不敢跟府内的任何人发泄自己的不满。   梁景山回来之后,苏姨娘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梁玉琪的事情,说现在只有他们母子两人在这府内,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只能靠梁景山了。   梁景山在学府中受夫子喜欢,心中自然是有傲气。   见着苏姨娘这般说,便让苏姨娘别太担心,明年他参加科考,中了状元之后就能够享福了。   说起这科考之事,苏姨宁又提起梁景阳。   “那梁景阳近段时间也在看书,估摸着也是打算去科考的,你一定不能让他比了去,知道没?”   梁景阳那个人,蛮横无理。苏姨娘不敢正面说梁景阳的不是,但是暗地里边是恨不得梁景阳一直那般烂泥扶不上墙。   梁景山冷傲地道:“娘又何必惧怕他?梁景阳自小如何,您心里边不清楚?科考若是真的这般好考,还有人复考这么多年没考上?”   这般说,苏姨娘又放心了些。   梁景山与梁景阳相比,无疑是最优秀的。   梁景阳想与梁景山争那状元的位置,根本不可能。   苏姨娘说着,想起梁玉心现在的情况,忍不住的又哭起来。   大抵的意思是,他们以为梁玉心嫁入王府里边,怎么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怎知,那萧世子比那梁景阳还要不如。   梁玉心如今大着个肚子,萧世子半点不宠她不说,还任由那些妾室欺压到梁玉心的头上。   梁玉心是庶女出身,三王爷与三王妃又不喜欢她,这日子可谓是苦不堪言。   再加上梁玉心死要面子,不敢将自己在王府的处境同永安侯说出来,那份委屈,也只能自己受了。   梁景山知晓一些梁玉心的事情,但是,他到底只是一个庶子,便是想帮梁玉心,也帮不上什么。   苏宁悠那边,将宰相府的人招呼得高高兴兴的,两家人喝了几杯,又商议了婚事,时辰不早了也就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苏宁悠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之前喝了几杯水酒。当着客人的面,便是喝不得那水酒,那要硬撑着喝上几杯。   回到自己的院子,那酒的后劲上来,苏宁悠就受不住了。   当着梁景阳的面,忍不住的就直接跑到角落里边吐出来。   如此狼狈的苏宁悠,梁景阳见着吓坏了。   水心知晓苏宁悠喝不得酒,之前也是暗中劝了几次,苏宁悠当时就低声说,日后这要喝酒的场面还很多,今日不喝,日后也是要喝的。   现在苏宁悠吐了,水心急得不行,连忙让人去准备热水来。   梁景阳见苏宁悠一脸难受,迟疑了许久,还是走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你喝不得酒,还逞什么能?之前在万春楼里边,见你喝一杯酒脸不红气不喘的,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在万春楼里边,苏宁悠只喝一杯酒,后边又喝了茶水,自然是没多大的反应。   今日喝多了些,这反应就出来了。   苏宁悠吐了一会儿,人也舒服了。   水心给苏宁悠擦拭干净嘴边的污渍,之后苏宁悠脚步不太稳的站起来,一脸潮红的对梁景阳道:“你怎么这么多话?”   梁景阳嘴巴张了张,之后便是被气笑了。   “苏宁悠,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强势?能不能温柔点?有点女人的样子啊?”   相处快半年时间了,梁景阳怀疑苏宁悠是一根木头,不会哭还没有感情。   但凡苏宁悠柔弱的同梁景阳哭几声,梁景阳心里边也痛快一些啊。   偏生,苏宁悠是个傲气的,硬是不如梁景阳的愿。   苏宁悠在水心的搀扶下,慢慢的往屋里走去。   刚刚吐过,苏宁悠虚弱得不行,这会儿只想好好睡一觉。   奈何,梁景阳就不是个安生的人,见苏宁悠不搭理他,心里边又不痛快了。   跟着苏宁悠进了屋子,水心拿着下人送过来的热水要给苏宁悠擦脸,梁景阳占了水心的位置,水心忍不住的说了声:“少爷,我家小姐刚刚吐了,你让开一些,我给小姐擦拭脸颊。”   水心自小就跟着苏宁悠,今日嫁过来了,也没有改口。   梁景阳不高兴,满脸不悦的道:“你出去。”   水心挺怕梁景阳,见梁景阳黑着一张脸,迟疑了一会儿,将脸盆放到一边,也就出去了。   苏宁悠躺在床榻上,这会儿没有睡着。   她睁着眼睛看梁景阳,说:“你站这里做什么?我要睡觉了。”   估摸是累了,苏宁悠的眼皮子又轻轻的磕在一起。   梁景阳原本很生气的,但是看到苏宁悠一副困倦到极致的模样,貌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了,就亲自拿上毛巾,给苏宁悠擦拭她的脸颊与脖子。   苏宁悠脸上没有任何的胭脂水粉,梁景阳擦着擦着,也发现这一点,下意识的就凑近去看。   同样喝了一点点酒的梁景阳,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这么一凑近,苏宁悠下意识的就睁开眼睛。   梁景阳不过是好奇苏宁悠的皮肤为何会这么好,忍不住的就凑近观察,哪里知晓苏宁悠会突然间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梁景阳愣住,胸膛里边的那一颗心脏剧烈的加速跳动起来。   这么近的看苏宁悠的眼睛,梁景阳发现,苏宁悠的眼睛也好看得惊人。   估摸着是太困了的缘故,苏宁悠的眼睛里边水汪汪的,眼底还有些茫然。   然而,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滚开!”   苏宁悠惊醒,便是用力的推开梁景阳。   心脏砰砰跳动个不停的梁景阳,突然间被苏宁悠这么一推,所有的惊艳与遐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发什么疯?我帮你擦拭身子,你以为我在干嘛?”   梁景阳也跟着吼,吼到最后又心虚了。   苏宁悠坐了起来,冲梁景阳道:“你想占我便宜,你当我眼瞎?出去!”   趁着她想睡觉,靠她这么近,她要是不睁开眼睛看,这个男人是不是要对她干那啥了?   想着梁景阳碰过的那些女人,苏宁悠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梁景阳:“谁占你便宜了?你这样凶的女人,就是送我占便宜,我都不占。”   苏宁悠:“你这种男人,不知道睡了多少个女人了,你还想让我碰你?呸,送我我都不要。”   梁景阳气得额头上边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他指着苏宁悠,凶狠的道:“你这个女人,怎的这般不知廉耻?谁碰过那些女人了?我没睡过,没睡过!”   “我是那样随便的人?你当我是萧世子不成?见到一个女人就喜欢?就想睡?”   估摸着是气急了,梁景阳的脖子都红了。   苏宁悠不怕他,瞪着他道:“经常泡在万春楼里边的人,你还没碰过女人?”   梁景阳气急败坏:“我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真的没有。我去万春楼都是去喝酒的,不信你问阿荣。你要是再不信……我给你验身。” 第32章 梁景阳情窦初开 [VIP]   这……   验身?男人也能验身?   苏宁悠不知晓这些, 但是看到梁景阳那一张脸,她想着梁景阳的话估计是真的。   那日他与李青云刘富春在万春楼里边赌博,那两人怀中都各自抱着一个貌美的女子, 只有梁景阳只身一人。   他若是那般好色之人, 又怎么会与那些女子保持距离?   再有就是江娘子那一次。   梁景阳口口声声说要纳江娘子为妾室, 苏宁悠去的时候,并未看到两人有多亲密。   “你洁身自好是好事, 也是你的事情,又何必与我解释那么多?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没有精力与你说那些了,你快些出去, 我想睡了。”   苏宁悠是真的困了。   这会儿说话也是软软的。   梁景阳发泄出来的怒火,好似重重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难受得紧。   想说什么,又见苏宁悠脸上的难受神色,最后还是先离开了。   苏宁悠很快就睡着了。   梁景阳出了房门,想着苏宁悠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一时间又懊恼得不行。   他是哪里让苏宁悠误会, 让苏宁悠以为他与多个女人有染?   苏宁悠一直睡到晚上才醒来。   到底是吐过了一次,苏宁悠醒来之后, 没有任何胃口吃东西。   水心听到动静,进屋来便看到苏宁悠坐在床榻上。   “小姐您醒啦?要不要吃些东西?”   苏宁悠摇摇头,然后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   “你去把账本拿过来。”   今日事情多,那些账本苏宁悠还未看, 这个时候, 瞧着时辰不早, 苏宁悠刚睡醒, 倒是不想再睡了。   水心说:“姑爷这会儿正在书房里边看账本呢,奴婢刚刚送了些茶水进去,见姑爷看得挺认真。”   苏宁悠倒是有些诧异 。   以前梁景阳看账本,大都是苏宁悠忽悠他一番他才愿意看,今日倒是好,不需要苏宁悠忽悠,也能自觉的去看了。   “他倒是知晓做些事情了。”   苏宁悠心里边满意,对梁景阳之前做的事情,火气消了一些。   当下,苏宁悠站起来,往书房走去。   梁景阳这会儿看账本挺认真,苏宁悠来时,他明显是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酒醒了?”   梁景阳问得着急,之后看到面前一堆的账本,脸上的表情又是万分的尴尬。   他自己跑过来看账本,苏宁悠会不会看出点什么?   苏宁悠好似看不到梁景阳心里边的尴尬,走过去之后,随意的拿起一本账本看起来。   “还不错,没有什么差错,以后继续努力。”   说完了,苏宁悠也就离开了。   正是应了那句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带上门离去,一脸莫名其妙。   之后,又想到苏宁悠夸他那句话,一时间又跃雀了起来。   剩下的那一部分账本,梁景阳原本是想留到明天再看,被苏宁悠夸赞了一通之后,他好似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也不想休息了,拿着算盘就继续对着账本算起来。   苏宁悠回屋去之后,喝了些茶水,又吃了一些稀饭,肚子终于是舒服了许多。   *   如今已经进入了农历的七月,再过不久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   苏宁悠的一个表哥来了京城,说是要参加明年的府试。如今提前过来,是为了适应京城里边的环境以及气候。   那个表哥叫做贾文涛,与苏宁悠自小关系便极好。   苏宁悠还小的时候,贾文涛就经常过来找苏宁悠玩耍,后来苏宁悠随着苏父苏母搬到京城居住,与住在小城镇上的表哥,倒是少了些来往。   许久不见,苏宁悠心中对贾文涛想念得紧。苏父苏母也知晓苏宁悠以前与贾文涛关系好,这一次贾文涛上门拜访,苏父苏母就派人过来通知苏宁悠,让她回去与贾文涛见见。   接近十年不见,贾文涛给苏宁悠的印象,依旧是旧时的模样。   接到苏父苏母到消息,苏宁悠收拾好东西,又与永安侯夫人说一声,便带着玉心出门去了。   梁景阳见苏宁悠带了行李,还是回娘家去见近十年未见过的表哥,心里边就忍不住犯嘀咕。   一个表哥有什么好见的?   苏宁悠坐上马车出门去了。   梁景阳在后边看着苏宁悠乘坐的那一辆马车远去,心里边好似有一根刺儿一般,扎得难受。   回到自己的屋子,梁景阳想睡觉,躺在床榻上好久,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阿荣,准备准备,咱们出去玩。”   苏宁悠都去玩了,梁景阳想着自己不能丢了份。   他要比苏宁悠玩得更开心才行。   很快,梁景阳就带着阿荣出府去了。   阿荣问梁景阳要去哪里玩,梁景阳迟疑了半天,才说去酒楼里边吃饭喝酒。   阿荣又说,现在万春楼还没开门。   梁景阳便说去其他的酒楼。   京城内酒楼众多,梁景阳挑了一间最大的。   进去之后,点了好几样小菜,又跟掌柜的要一坛上好的美酒。   喝酒之时,梁景阳觉得眼前的饭菜不够香,杯子里边的美酒不够醇。   “少爷,您怎么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想少夫人了?”   阿荣讨好的问梁景阳。   梁景阳回神,之后就是满脸的不自在。   他刚刚……确实是在想苏宁悠。   想着苏宁悠去娘家跟那个贾文涛说些什么话。   想着苏宁悠与贾文涛许久未见,会不会暗生情愫。   想着,苏宁悠当初与自己提的和离之事,会不会是与那个贾文涛有关系。会不会在和离之后,与那个贾文涛在一起。   梁景阳越想越心烦。这一心烦,阿荣就遭殃。   “跟你有屁关系?没事别来烦本少爷。”   梁景阳莫名的生气。   想着苏宁悠会对那个男人笑,他心里边就跟蚂蚁爬一样难受。   今日阿荣不怕死,被梁景阳骂了一顿也没跑,继续多嘴的说:“少夫人生得这般好看,少爷又何必一直与少夫人闹别扭?你们本就是夫妻,便是承认喜欢她,又没有谁敢说你们什么。”   梁景阳一拳头锤在阿荣的身上,这一次,阿荣终于安静的闭上嘴巴,顺道还滚了出去。   对着满桌子的饭菜,梁景阳心神不宁。   他真的喜欢上苏宁悠了吗?   “啊……”   这种庸俗之事,怎么会落到他身上?   梁景阳吼叫一声,也不知道是承认了,还是不承认。   到了下午,梁景阳依旧没有看到苏宁悠回来,左等右等好长时间,他终于是忍不住跑去问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说,苏宁悠这一次回娘家,会小住几日,大约三天之后才回来。   三天之后?   梁景阳眼睛都瞪红了。   想着苏宁悠这几日都与那个贾文涛相见,梁景阳终于是坐不住了了,让人准备了马车,便赶往苏宁悠的娘家。   永安侯夫人见梁景阳火急火燎的离去,先是莫名其妙,之后想到了什么,便笑开了。   都是过来人,永安侯夫人哪里会不知道梁景阳这一反应代表的是什么?   “这小两口,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啊,就会一起睡了。”   永安侯夫人倒是不担心苏宁悠的事情了。   两个人没有感情,肯定是千方百计的分开住。这有感情啊,便是别人将他们都拉开,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住在一起。   一旁侍候着的婢女听到永安侯夫人这般说,也跟着笑。   梁景阳火急火燎的赶去苏府,到了那里时,苏宁悠一家子人正用晚饭到半。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来了,不知道他是要干嘛。   “你怎么来了?”   苏宁悠坐在贾文涛的身边。   她站起来的时候,裙摆的一个角差一点便飞到贾文涛的身上,梁景阳见了,眼睛都气红了。   苏宁悠与贾文涛坐这么近是要干嘛?难道还想与那贾文涛有一腿不成?   梁景阳气坏了,想发火,对上苏宁悠的那一双眼睛时,瞬间又冷静了。   他骂不过苏宁悠,现在要是做了冲动之事,苏宁悠指定会将他赶出去。   强忍着心里边的怒火,梁景阳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你回娘家怎么也不带上我?这路途遥远的,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路途遥远?   苏宁悠的眉头抽了抽。   想着以前归宁梁景阳中途逃跑之事,苏宁悠便知晓梁景阳突然过来,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外人都在,苏宁悠倒是不会拂了梁景阳的面子。   当下便是笑着道:“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家,就自己回来了。”   他不在家?   苏宁悠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   梁景阳抿着唇瓣,心里边越发的不高兴了。   一旁的苏父苏母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担心他们直接打起来,连忙打圆场。   “景阳,快些坐下一起吃饭。”   “对对对,先吃饭。”   “这一次啊,倒是我们疏忽了,派人给宁悠传话,倒是忘记叫上你一起回来了。害得你这么担心宁悠,还得自己跑一趟。”   苏母是个会说话的。   梁景阳听苏母的一番话,心里边舒服了一些。   于是,收起心中那点对苏宁悠的不满,挤到苏宁悠与贾文涛中间坐下。   “岳母您别这么说,阿悠是我的妻子,她不见了,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是担心的。也怪我,平日里对阿悠关心得少,日后我一定会多多关心阿悠。”   苏宁悠皱眉:“……”   阿悠?   谁是他的阿悠了? 第33章 哦豁,梁景阳要参加科考了 [VIP]   梁景阳对苏宁悠的称呼又变了。   之前叫姐姐, 之后又变成了苏宁悠。连名带姓的喊苏宁悠不到几日,又变成了阿悠。   苏宁悠身上冒起一阵鸡皮疙瘩。   再听梁景阳说话,苏宁悠只觉梁景阳这个男人脸皮子比城墙还厚。   苏父苏母本是知晓梁景阳不喜欢苏宁悠的, 如今见梁景阳说出来的一番话这么体贴, 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的浓郁。   苏宁悠回来只有几个时辰罢了, 梁景阳便追过来。旁人要是说梁景阳心里边没有苏宁悠,他们做父母的指定是不相信的。   梁景阳乖巧起来, 深得长辈的欢心。   苏父苏母头一次与女婿吃饭,心里边高兴, 拿着筷子就大鱼大肉的往梁景阳的碗里边夹。   倒是一旁前来做客的贾文涛被冷落了去。   贾文涛今年二十有二,模样清秀, 身材消瘦,瞧着有一股子病态的羸弱感。   梁景阳这次过来,一来是为了防止苏宁悠与贾文涛暗生情愫,二来是想见识见识,这贾文涛长什么样子,能让苏宁悠大老远的跑回娘家见这个人。   看到那贾文涛的模样, 梁景阳心中冷哼一声, 想着苏宁悠的这个表哥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就他那虚弱单薄的身板,梁景阳想着自己一拳估计能将他打趴。   对方没有威胁性, 梁景阳也就暗自放松了。   倒是那个贾文涛,见着梁景阳的时候,暗中观察梁景阳好长一段时间。   见梁景阳对苏宁悠笑容灿烂,一副讨好的模样, 贾文涛眼底有一抹傲气浮现。   “文涛这次到京城里边来啊, 是为了参加明年的府试。那顺天府离咱们这儿近, 科考期间就住在这里了吧?”   苏母笑着问贾文涛。   贾文涛听到苏母问他, 放下碗筷之后,彬彬有礼地道:“姑姑放心,文涛已经在京城里边找到了住的地方,倒是不用麻烦了。”   苏母说,住在外边,哪里有住在家里好?   贾文涛就说,自己每日都要读书到很晚,若是住在这里,只怕是会影响到他人。   明年开了春,这府试的考试便开始了,读书的时间紧迫,贾文涛需要的是清净。   苏宁悠想了想,便说:“表哥不如到我那住别庄暂住。那处别庄至今也是空着的,里头有下人打扫,表哥带着东西直接住进去就可以了。”   梁景阳一听,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   贾文涛若是住到苏宁悠的别庄里边去,日后两人不得时常见到?   “这不太好吧?”   梁景阳皱着眉头开口,   苏父苏母都看向梁景阳,似乎是想问为何不好。   这么多人都看着梁景阳,梁景阳一时间也是尴尬不已。   “文涛表哥明年就要参加科考了,宁悠的那一处别庄在比较热闹的地方,无论白日还是晚上,都有诸多人在外边的那一条街道上走动。表哥是要读书的人,这个时候要找的住处,应该找个偏僻的地方才是。”   这话倒是不假。   苏宁悠听了,想说算了,哪知贾文涛居然说:“倒是不需要太麻烦。既然表妹的别庄空着,我暂时住在那里也是可以的。”   “这地段好的庄子,要买些东西也方便一些。”   贾文涛都同意住下来了,梁景阳就是将肺给气炸了,也不能跟苏宁悠说什么了。   于是,贾文涛就这么般去了苏宁悠的别庄居住。   梁景阳心里边跟吃了蟑螂一般难受。   但是,面对苏宁悠时,他又担心苏宁悠说自己小肚鸡肠,只能将自己心里边一肚子的委屈给压制住。   吃了晚饭,时间也不早了,梁景阳说什么都要带苏宁悠回去住。   苏宁悠不肯,梁景阳就说雪团病了,并得厉害。苏宁悠要是不回去,雪团就死掉了。   到底是心疼雪团,苏宁悠迟疑着,也就跟梁景阳一同回去了。   苏父苏母见两人感情这般好,心里边实在高兴。   连连夸着说梁景阳长大了,比以前懂事了。   已经远去的苏宁悠哪里听得到这番话?   倒是一旁的苏明楼听到他爹娘夸赞梁景阳,忍住的就翻一个白眼。   苏宁悠回到家中,时辰已经不早。   进了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雪团。   看到雪团与它的小伙伴窝在小房子里边睡得香,就知道梁景阳骗了自己。   “梁景阳,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骗我说雪团生了大病有意思吗?”   梁景阳自知理亏,瘪着嘴吧道:“我不这么骗你,你会回来吗?”   想起那个贾文涛看苏宁悠的眼神,梁景阳心里边就不爽快。   苏宁悠:“我回自己娘家怎么了?在那边住一个晚上怎么了?梁景阳,你没事的时候出去玩行吗?要是没钱我给你。能不能别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   苏宁悠气急了。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气红的脸,低着脑袋弱弱的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别生气了。”   这么一道歉,苏宁悠满腔的怒火也莫名的消失了。   看着梁景阳小心的站在那里,苏宁悠好气又好笑。   估计是看出苏宁悠气消了些,梁景阳小心翼翼的拉着苏宁悠的袖摆,继续道:“我以后都不骗你了好吗?保证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梁景阳说得一脸认真。   苏宁悠瞥了梁景阳一眼,见他这般诚恳,就趁机提要求:“那么,你以后看不看书?”   梁景阳点头认真的回答:“我看书。”   苏宁悠:“梁府的事情你管不管?”   梁景阳伸出三根手指头,竖着朝上:“我一定管。”   苏宁悠眼神满意:“还骗不骗我了?”   梁景阳连忙摇头:“不骗了,以后我都听你的,行吗?”   苏宁悠满意了。   梁景阳见苏宁悠脸色好看,连忙笑着凑到苏宁悠的身边,小心的说:“阿悠,以后咱们好好相处,你去哪里让我跟着好不好?我看不到你,我担心啊。”   苏宁悠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看着梁景阳那张脸,苏宁悠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到他的脑门上边,假装严厉的说:“别油嘴滑舌。”   一个纨绔突然间变得乖巧,嘴巴还这么甜,苏宁悠着实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梁景阳很认真的道:“都听阿悠的。”   苏宁悠忍不住打一个激灵:“别叫我阿悠,肉麻。”   梁景阳死皮赖脸的道:“就叫,我就喜欢这么叫你,以后也这么叫。”   忍住的,苏宁悠又戳了下梁景阳的额头。   这个不要脸的,之前甜甜的喊她做姐姐,现在又喊她做阿悠,能不能别这么顺口?   苏宁悠:“随便你。”   说罢,也就转身进屋去了。   夜色迷人,梁景阳的心情万分的舒畅。   瞧着天上的月色,他忍不住的就笑了。   其实,苏宁悠还是挺可爱的。   害羞起来之后,倒是有一些小女人的模样。   第二日,贾文涛就正式的搬到苏宁悠的别庄里边去居住了。   苏宁悠是主人,贾文涛搬到里边去居住,苏宁悠是要前去看看他缺什么东西。   梁景阳听说苏宁悠要去别庄,连忙跟着一起去。   以前也没见梁景阳这么粘人的,这阵子去到哪里梁景阳都跟着,苏宁悠就奇怪了。   问梁景阳为何总跟着他,梁景阳理所当然的说:“你表哥也是我表哥,我自然是要跟上去帮忙的。要是有什么重的东西需要搬,你这个小身板能搬得动?”   苏宁悠便不说话了。   两人一起来到了别庄,贾文涛已经在里边了。   看到苏宁悠进来,贾文涛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待到看到梁景阳,贾文涛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   “景阳也过来了啊?倒是没想到,我搬到这里住,这般麻烦你们。”   贾文涛说话依旧是彬彬有礼的,与他那一身羸弱的气息倒是相符。   梁景阳两手背在身后,下巴微微的高抬着,模样有些高高在上:“你是阿悠的表哥,我是阿悠的丈夫,阿悠去哪里,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是要跟着的。”   说着,还往苏宁悠跟前站一些,遮挡住贾文涛直视苏宁悠的视线。   苏宁悠听着梁景阳一声又一声阿悠,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是一层跟着一层的冒出来。   这般肉麻的话,也不知道梁景阳怎么说得出来的。   贾文涛在场,苏宁悠便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也得忍着。   当下便是笑着道:“倒是不麻烦,景阳没什么事情,表哥日后若是有需要的,也可以叫景阳帮忙。”   梁景阳听着苏宁悠口中的那一声“景阳”,立刻笑得没鼻子没眼睛。   原本梁景阳觉得不怎么好听的名字,自苏宁悠口中说出来,居然是这般的动听。   贾文涛笑着点点头,然后又问:“瞧着景阳的年纪,估摸着也有十七八岁了吧?不知道景阳兄弟打算何时参加科考,考取功名?”   梁景阳脸上的笑容狠狠的僵住。   下意识的,他转头去看苏宁悠,却发现苏宁悠也在看他。   一时间,梁景阳万分不自在的说:“我同表哥一样,也是明年去参加的科考。”   苏宁悠听罢,便是满意的笑了。   之后,贾文涛也跟着笑,说梁景阳明年也参加科考,他们两人正好有伴。 第34章 要改邪归正了 [VIP]   自别庄回来, 梁景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死要面子,与那贾文涛说了明年会参加科考,这就相当于挖坑将自己给埋了。   此时不过背了一些书籍的梁景阳, 哪里比得上寒窗苦读十多年书的贾文涛?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回来之后便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难得关心他一句。   梁景阳听到苏宁悠关心自己, 立刻拉着苏宁悠问贾文涛的情况。   “阿悠啊,你表哥在功课上边如何?可是很厉害?他一般都读什么书?现在背了多少本书籍了?”   苏宁悠哪里知道这些?   她与贾文涛接近十年没见了, 昨日若不是爹娘介绍,她根本就认不出贾文涛。   关于贾文涛的事情, 苏宁悠自然是半点不知晓。   “回头你多背些四书五经就行了,科考大抵是考那些, 其他的需要你临场应变。”   科考三年一次,每一次的考试内容都不同,苏宁悠没参加过那些考试,自然不知晓到时候要考的是什么。   梁景阳头疼了。   “我刚刚一定是疯了,才会说那些话。”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只觉得好笑:“你可以不去, 没有人逼你。”   梁府家大业大, 梁景阳日后便是不做官,这梁府的家业也够他挥霍了。   梁景阳自然知晓没有人逼得他。   但是一想到日后贾文涛参加府试中了秀才, 苏宁悠会对他刮目相看,梁景阳心里边就不高兴。   苏宁悠总想着和离之事,那贾文涛如今为了科考也没有婚配,说不定等那贾文涛金榜题名, 苏宁悠和离之后会直接与那贾文涛在一起了。   想着那贾文涛一生病态的羸弱感, 日后与苏宁悠双宿双飞了, 梁景阳就不甘心。   他堂堂梁府的嫡长子, 难道还会被贾文涛比了去?   “我说出口的话,自然是会做到。省得到时候你又说我不听你的话了。”   梁景阳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苏宁悠见着就忍住的笑。   “无所谓,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先去喂雪团吃东西了。”   说完,苏宁悠就走了。   梁景阳挠了挠头发,想了想还是去了书房。   不就是科考嘛,别人能考的,他自然也是能考的。   梁景阳一直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旁人的脑袋没有他半点灵光。   这还有大半年时间,他认真看书,定能将那贾文涛给比下去。   还有就是那个梁景山。   “明年的府试,本少爷不要案首,只需将那两人比下去就行了。”   当地府试考试的第一名称为案首。   梁景阳想着梁景山与那贾文涛,心里边有信心了。   估摸着是真的受了贾文涛与梁景山的刺激,梁景阳这一次开始认真起来。   他自己去找了些以往科考的题目来看。   那些答卷,都是永安侯夫人当初花了大银子为梁景阳寻来的。   只可惜梁景阳不争气,这些往年科考的答卷,放在书房里边的时间久了,都落了灰了。   好在,拍掉上边的灰尘之后,上边的字迹还能看。   梁景阳看到答卷上边的内容,先是嘲讽一番答卷之人才疏学浅。   嘲讽完之后,还是乖乖的回到桌子后边,研究起那些答卷上边的技巧以及内容。   苏宁悠是不管梁景阳的。   她回自己的屋子,就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   家里面的账本还没有看,她就先看账本。   看完了账本,时间不早了就去沐浴换衣裳。   不得不说,苏宁悠这么一个接近二十一岁的女人,身子依旧是娇嫩得不行。   水心给苏宁悠准备沐浴用的洗澡水,都得几次试探水的温度,就担心水温过高了,会将苏宁悠身上的肌肤烫红。   沐浴出来,水心一边为苏宁悠擦拭着头发,一边同苏宁悠说:“小姐,姑爷如今倒是比以前懂事了许多,居然还准备着明年去参加科考。”   “想当初,咱们还在苏府,奴婢就一直担心着小姐嫁过来会受委屈,如今瞧着小姐在这边过得这般好,奴婢是真的高兴。”   苏宁悠手上拿着书本,任由着水心给她擦拭着一头长发:“我爹我娘不缺银子,给我的陪嫁有不少。便是在梁府这边受了委屈,我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委屈了去。再说,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将我当作亲生女儿般对待,梁景阳便是待我不好,我也不会受委屈。”   嫁入梁府,苏宁悠觉得挺好。   当初多少姐妹嫁为人妇,在婆娘受尽委屈,还不敢同娘家这边诉苦?   苏宁悠这嫁到梁府,实在是好太多了。   水心笑着说是。   之后又提起那梁玉琪。   梁玉琪如今与宰相府的二公子订了婚,也是嫁了高门第,日后二公子护着,公婆便是想挑梁玉琪的毛病,也会忍着些。   “梁玉琪与那梁景阳一样,都是被宠坏的孩子,本性不坏,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会变得稳重了。”   苏宁悠慢慢的说着。   话说完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宁悠的眼神有些茫然。   水心又问苏宁悠,可是真的打算与梁景阳和离?   提到和离,苏宁悠便回神了。   她将手上的书籍放下,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   此刻的苏宁悠,大抵也是拿不定主意了。   要是真的和离,她自然也是接受得了。但是,心里边总是有些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么。   这种缺失感,让她不太舒服,严重了甚至眼眶还会酸涩着。   水心见到苏宁悠思绪好似飘得有些远,也就不多问了。   和离这种事情,谁又会喜欢呢?   男的和离之后,轻易的可以续弦。但是女的却很难再嫁出去。   头发擦拭得差不多干了之后,苏宁悠穿着一身单衣,披着及腰的长发,去庭院里边小坐。   梁景阳不经意间,自书房的窗户间看到苏宁悠披着一头长发坐在亭子下方,一时间有些看呆。   一身白色单衣的苏宁悠,披着一头长发独坐。   月光斜着洒进亭子里边,一部分皎洁的月色落在她的肩膀上边,侧着的小脸柔柔的,眉眼里边都是恬静淡然,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苏宁悠不知晓梁景阳在偷看。   夏日的风到了夜晚便有些凉了,一阵又一阵的晚风吹拂在苏宁悠的脸上,身后的那一头半干的长发,随着风飞舞着,白日里边的烦闷感也都消失了。   水心端了一些吃的给苏宁悠,苏宁悠吃上几口,等到那一头长发干透了,她才起身回屋去。   梁景阳一直等到苏宁悠进了屋,这才收回视线。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本看到半的书籍。   这本书籍是四书中的一本,苏宁悠说要他倒背如流,他听了苏宁悠的话,先正着背熟,日后再倒着背给苏宁悠看。   这个晚上,梁景阳看书到半夜。   苏宁悠已经睡着了他才回屋去睡觉。   躺在床榻上的梁景阳,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他想到了贾文涛,想到了梁景山,还有那个与梁玉琪订婚的丘子扬。   这几个人无论是才学还是人品,都比梁景阳的好。   此时的梁景阳,心里边的想法有些多。   或许苏宁悠说得都对,他可能真的没有那三个人好。   *   梁府里边,开始为梁玉琪出嫁的事情做准备了。   梁府的嫡长女出嫁,是梁玉心无法比的。   永安侯夫人要给梁玉琪准备陪嫁,要给她准备出嫁时需要带的衣服。   总之,各个方面,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得面面俱到。   这般重视,苏姨娘又不高兴了。   趁着永安侯去她屋里的时候,就给永安侯吹枕边风,说梁玉琪嫁出去了,就同那泼出去的水一般,准备再多的嫁妆,那也是便宜了宰相府的人。   永安侯也疼梁玉琪,听苏姨娘说这一番话,自然是不高兴,当晚也不跟苏姨娘睡了,穿着一身中衣就从苏姨娘的屋子去了永安侯夫人的屋子。   苏姨娘当时伤心得不行,哭着求着要永安侯别走,还说自己小肚鸡肠了,让永安侯看了笑话。   永安侯夫人知晓这个事情时,也是气个不轻。   好在她懂得永安侯的脾性,便是生气,也不回当着永安侯的面说苏姨娘的不是。   第二日早上,苏宁悠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的时候,听到永安侯夫人说起,才知晓昨天晚上苏姨娘做了什么事情。   永安侯夫人说:“那苏姨娘就是一个眼皮子浅短的人,平日里若是会做人,侯爷指定也是宠着她的。只可惜,她的嘴巴藏不住话,心胸又狭隘,否则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苏宁悠安静的听着,听到一半,又想起苏姨娘偷她银票一事,心里边对苏姨娘也是越发的喜欢不上来。   婆媳两人正说着悄悄话,梁景阳便是过来了。   说是许久没有见到永安侯夫人了,想念得紧,想过来看看。   梁景阳的嘴巴这般甜,永安侯夫人听了高兴得不行。   之前便听下人们说起梁景阳近几日一直在读书,万春楼也不去了,当下便是将梁景阳招过来,问他看书累不累?有没有不懂的地方?要不要请个先生到家里来。   苏宁悠坐在一旁不插话。   瞧着永安侯夫人这么高兴,苏宁悠就知道自己做得对了。   梁景阳坐在永安侯夫人身边,跟永安侯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往苏宁悠这边看。   看到苏宁悠一脸恬静,梁景阳心里边就想着,这个女人好似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第35章 梁景阳最毒舌 [VIP]   下意识的, 梁景阳就多看苏宁悠几眼。   永安侯夫人是一直看着梁景阳的,见到梁景阳的眼神时不时的往苏宁悠那边看,心里边就越发的高兴。   这孩子估摸着是要开窍了, 再过不久啊, 她指定是能够抱上大孙子的。   永安侯夫人现在不着急了。   跟着梁景阳说了一会儿话, 又叮嘱苏宁悠切勿太过劳累,也就让他们回去了。   苏宁悠依旧是要去贾文涛那里看看的。   贾文涛初来京城, 对这边不熟悉,苏宁悠想着, 自己去一趟别庄再去那些铺子里边看看也来得及,倒是没有多想什么。   梁景阳却不一样了。   看到苏宁悠要出去, 连忙跟着她一起。   “阿悠要去哪里?咱们一起去呗。”   梁景阳笑的时候,一口大白牙齿明晃晃的,亮得几乎将苏宁悠的眼睛给闪瞎了。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心里边就忍不住嘀咕,这人分明长得十分的好看,怎的做出来的事情就这般掉份?   他若是不那么多话, 也是千万女子仰慕的对象啊。   “去看看我表哥。”   苏宁悠倒也没有隐瞒。   她对贾文涛, 就是单纯的表兄妹关系,没有私心, 自然不担心别人怎么看了。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大方的承认了,两只眼睛都瞪大了。   “苏宁悠,你你你……你是我妻子,你怎么能私自去见别的男人呢?不行, 我不给你去。”   梁景阳开始撒泼耍无赖。   苏宁悠倒是没有不高兴, 斜着眼睛看一眼梁景阳, 似笑非笑地道:“怎的?还怕我跟贾文涛跑了不成?”   这话戳中了梁景阳的内心, 一时间他的脸颊都跟着红起来了。   当下,不好继续撒泼耍无赖了,红着一张脸,又尴尬又别扭地说:“谁怕你跑了?我就是关心你。咱们都这么熟了,我身为一个大男人关心你一下总行吧?”   苏宁悠点点头,说行,然后就往外边走去了。   梁景阳见此,连忙跟上去。   个子比苏宁悠高出一个头的他,跟在苏宁悠的身边,怎么看都怎么不对。   苏宁悠被梁景阳跟烦了,就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跟着?”   关心是一回事,跟着又是一回事。   梁景阳挠着脑袋,笑呵呵的说:“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说你这么一个富婆,要是被人劫财又劫色了怎么办?你是我妻子,我自然是要上心的嘛。”   苏宁悠一边走一边说:“你可拉到吧,你对我上心还会想着纳妾?现在爹娘对你印象不错,你该纳妾就纳妾去,该去玩就去玩去,别一天到晚的跟在我身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管你管得多严一样。”   梁景阳自然不走。   不仅不走,还厚着脸皮子没话找话。   于是,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到了别庄。   贾文涛自然是在里边的,听说苏宁悠过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看到苏宁悠带了东西给他,又是一脸羞涩的跟苏宁悠道谢。   “几年不见,阿悠是越发的好看了。不仅长得漂亮,还端庄优雅识大体,果真是女大十八变。”   由之前的表妹,变成了现在的阿悠,这贾文涛对苏宁悠的称呼,也是一天一个变化。   梁景阳板着一张脸站在苏宁悠的身边,两手抱着凶,仗着自己的个子比贾文涛的高一些,微微斜着眼睛睨着他。   贾文涛感觉到梁景阳身上的敌意,不过是轻轻的扫梁景阳一眼,然后又笑着看苏宁悠。   苏宁悠笑着道:“表哥长得也不错,模样俊俏,功课又这般好,指定也是颇受女孩子喜欢的。”   这不过是些玩笑话。   梁景阳听了却是不爽快了。   他哼了哼,然后冷笑着道:“表哥功课这般好,怎的二十二了才参加明年的府试?我记得参加科考的人,大都是十六七岁便开始考了呢。”   苏父苏母不在,梁景阳也不怕得罪人了,挑着贾文涛的痛处就揭。   苏宁悠听了就不高兴了,对着梁景阳的后背就狠锤一拳:“你怎么说话的?二十二岁就不能参加科考了?”   外人面前,梁景阳死要面子,苏宁悠说他,他也不听了,当下便是趾高气昂地道:“我说错了吗?他功课本来就没有那么好,你们还天天吹捧着他功课有多好多好,就是在害人。这样下去啊,他就是考到五十岁,也未必能中个秀才。”   苏宁悠听着,脸都绿了。   便是贾文涛的功课真的没有那么好,这种戳人短处的话,私下说说就行了,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不是让人没有面子吗?   贾文涛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奈何,梁景阳说话难听是难听,却是在那个理上边的。   因为,贾文涛参加府试确实是落榜了两次。   每三年一次的科考,他已经参加了两次了,明年参加的这一次是第三次。   前两次都是在当地考,因着两次都落榜,贾文涛没有颜面继续在那边考,就花银子打通关系,到京城这边来考。   怎知,别人想不到的事情,梁景阳一下子就想到了。   这让之前在苏父苏母面前说自己功课不错的贾文涛,是当着苏宁悠的面被打脸了。   脸上没有光,贾文涛便想着办法挽回。   遮遮掩掩的只会让人笑话,当下他倒是大方的同苏宁悠还有梁景阳承认:“景阳兄弟说得不错,文涛的学业确实是与旁人无法作比较的。之所以会二十二岁才参加明年的府试,是因为文涛前两次的府试都落了榜。”   “文涛喜欢读书,两次落榜之后深受打击,却依旧是不甘心的想要再次参加接下来的考试。景阳兄弟脑子灵活,又如此聪明,明年参加的科举考试,指定是能中秀才的。”   这话听着倒是谦谦有礼得紧,只是听着后面一番话,隐约间有挑衅梁景阳的意思。   梁景阳抱胸冷笑,面露不屑地道:“能不能中秀才,本少爷是不在乎的。就凭本少爷的身份,便是坐吃等死,也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倒是文涛兄得多上点心,明年若是再中不了秀才,我估摸着你以后也是中不了了。毕竟啊,脑子最灵活的年纪你都考不上,以后到了脑子不太灵活的年纪,你就更加考不上了。”   话落,苏宁悠揪着梁景阳的耳朵大吼了一声:“梁景阳!!!”   这分明是气坏了。   梁景阳个子高,被苏宁悠揪住了耳朵,不得不弯下腰身往苏宁悠这边凑。   “哎哟,你别揪着我,我耳朵要掉了。”   苏宁悠没有松手,反而越发的用力:“你都说了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梁景阳疼得龇牙咧嘴的,但还是忍不住争辩:“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   他有爹娘养着,坐吃等死也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这是实话。虽然这话话不太好听。   贾文涛现在都二十二岁了,还考不上秀才,等到明年就是二十三岁了。   二十三岁的时候要是再考不上,就得等到二十五六才有机会去考。   过了二十五岁的男人,脑袋自然是没有十几岁的时候灵活,这话梁景阳说的也是真的。   便是贾文涛在二十五六岁中了秀才,那还有后边的秋闱、春闱、以及殿试。   这一层层的考试,真不是贾文涛能够耗得起的。   府试考试相对比较简单,贾文涛都已经落榜了两次。后边的考试只会越发的难,就贾文涛这样的水平,考到五十岁估计也考不上。   所以,梁景阳不是瞎说。   也正是因为梁景阳不是瞎说,苏宁悠才会这么生气。   “那也不能说。”   苏宁悠冲着梁景阳吼着。   梁景阳识趣的闭上嘴巴。   贾文涛看到苏宁悠与梁景阳这般,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来之前,贾文涛听说苏宁悠是个娴静温婉之人,应该是不轻易动怒才是。   如今见了,贾文涛才知晓,苏宁悠原来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再有就是梁景阳。   贾文涛听说梁景阳嚣张跋扈,纨绔无情。如今一见,才知晓他纨绔是纨绔,跋扈是跋扈,对苏宁悠是真的听话。   这般打闹,若非是关系极好,也不会作出这等无礼的举动来。   贾文涛心里边不喜欢梁景阳,但是在苏宁悠面前又不能失了风度,只能沉着一张脸在那里看着梁景阳。   苏宁悠将梁景阳教训够了,这才松开他。   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裳,苏宁悠十分抱歉地对贾文涛道:“表哥,实在对不起。景阳他就是这样,嘴巴特别的毒,您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说完,苏宁悠转头瞪一眼梁景阳,梁景阳不满的哼了哼,然后灰溜溜的站到苏宁悠的身后。   贾文涛脸上又露出笑容来:“景阳兄弟说的倒是没有错,我现在的情况,想中个举人确实是非常的困难。如今都已经二十二岁了,明年若是再不中秀才,以后想中就难了。”   苏宁悠尴尬,只能安慰贾文涛,让他不要太担心,说很多参加考试的人,三十多岁了还在考。只要贾文涛努力一些,一定会考上。   后边的梁景阳不说话,倒是重重的哼一声,那嘲讽的意味很浓。   苏宁悠头疼得紧,心想着,也不知道梁景阳究竟是怎么了,就这么不喜欢贾文涛。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大宝贝投的雷以及营养液,爱你们。 第36章 使坏 [VIP]   梁景阳不觉得有任何尴尬, 倒是贾文涛尴尬得不行。   两人发生了矛盾,苏宁悠也不好在贾文涛这边多呆了,关心贾文涛几句之后, 便拉着梁景阳离开了。   再多回去的路上, 梁景阳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 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   苏宁悠见他这般冥顽不灵,还生气了好久, 最后还是梁景阳在嘴皮子上边保证自己日后不会为难贾文涛,苏宁悠这才高兴。   至于梁景阳心里边, 依旧是不喜欢贾文涛。   身为男人,梁景阳最了解的就是男人了。   就贾文涛看苏宁悠的眼神, 梁景阳能够保证这个人是想跟他抢苏宁悠。   回去之后,倒是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苏宁悠去忙她的事情,梁景阳则是在书房里边读书写字。   永安侯夫人倒是派人过来关心梁景阳的情况,得知梁景阳在书房里边看书,心里边欣慰得紧。   后边的几天, 梁景阳也没有跟苏宁悠说半句贾文涛的不是。   原本以为, 梁景阳对贾文涛的敌意,会因为时间的关系, 渐渐的消退些,实际上,梁景阳心里边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   这天,梁景阳自书房里边出来之后, 去找苏宁悠, 发现苏宁悠不在府上, 心里边就想着苏宁悠该不会是又去见贾文涛了。   一想到贾文涛那斯文败类在苏宁悠面前露出那一抹谦谦有礼的笑容, 梁景阳心里边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阿荣看到梁景阳又要去找苏宁悠,忍不住的就问:“少爷,您不会又是去找少夫人吧?少夫人不管您了,您不应该好好享乐吗?瞧您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喜欢上少夫人了,自己还不承认。”   这一次,梁景阳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狠狠的瞪一眼阿荣:“本少爷喜欢谁关你屁事?你懂个啥?”   说着,便是跑出府去了。   阿荣被梁景阳骂习惯了,梁景阳这次又骂他,他也不觉得如何。   今日依旧阳光明媚,梁景阳想到苏宁悠有可能跟贾文涛躲在哪个角落说说笑笑,便是觉得刺眼得紧。   在街道上边走了一会儿,梁景阳突然间停下来。   后边的阿荣一直紧跟在梁景阳的身后,梁景阳这么突然间停下,他险些就撞上去了。   待到他抬起头,才看到梁景阳死死盯着的人是贾文涛。   就在好几丈开外,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梁景阳很是清楚的看到贾文涛站在一个小摊前边。   那个小摊卖的是一些女子用的梳子镜子,以及胭脂水粉。   此时,贾文涛正在挑着那些东西,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意。瞧着他脸上的笑容,梁景阳瞬间就猜测到,贾文涛卖这些东西,指定是要拿去送给苏宁悠的。   “少爷,您干嘛去?干嘛去?”   阿荣看到梁景阳黑得几乎流油的脸,心里边实在是害怕。   瞧着那贾文涛羸弱的身子,他们家少爷一个拳头上去,那贾文涛还有命?   “少爷,您可不能打人啊。那贾公子可是少夫人的表哥,您要是将人打死了,少夫人一定不会原谅您的。”   阿荣小跑着跟在梁景阳后边劝。   他打不过梁景阳,也只能劝着,根本不敢阻拦梁景阳。   梁景阳走了一会儿,突然间就停下来:“本少爷才不会做那等庸俗之事。”   说罢,梁景阳居然是阴森森的笑了。   一旁的阿荣见梁景阳这般笑,一时间狠狠的打了个激灵。   这这这,少爷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梁景阳两手背在身后,高抬着下巴吩咐:“你找人去跟着那贾文涛。他若是见到少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将东西送到少夫人手上。”   说着,梁景阳脸上的笑容更加的阴森了。   阿荣为难的跟梁景阳说,这般以多欺少,实在是丢面子的事情。   梁景阳则冷哼的说他就喜欢以多欺少。   那贾文涛都来跟他抢媳妇了,他还要什么面子里子?不将那梁文涛打死,已经相当给他面子了。   梁景阳将阿荣打发走之后,便是直接去了一家专门卖首饰的铺子。   那铺子里边,有卖梳子的、卖铜镜的、卖胭脂水粉的。   梁景阳问了里边的掌柜,让他找出那些最贵的梳子镜子以及胭脂水粉之类的,全部都精心包装好。   客人有要求,那掌柜的自然是挑选最好的东西给梁景阳了。   东西都买好之后,梁景阳背着一大堆的东西出去了。   再说贾文涛那边,他买好了东西之后,想着今日就给苏宁悠送去。   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苏宁悠在何处。   好不容易在一家铺子里边看到了苏宁悠,不过才说上几句话,东西都没有送出去,就有人过来对苏宁悠说,永安侯夫人找她有事,让她快些回去。   就这样,苏宁悠回去了。   贾文涛藏在宽大衣袖里边的东西,没有机会送出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苏宁悠回到梁府,要去永安侯夫人那里,只听下人说永安侯夫人出去给梁玉琪准备嫁妆去了,此时人不在府上。   这事苏宁悠觉得奇怪,之后又想,估计是自己回来得太晚,永安侯夫人又赶时间于是就先走了。   这般想着,苏宁悠觉得在理,也就不想其他的了。   此时,梁景阳已经回到家中。   得知苏宁悠正往这边赶来,他连忙带着自己买回来的那些东西跑到苏宁悠的房门前等着。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就没好气。   这人这阵子表现得不太好。   “阿悠,你回来了呀?累不累?要不要吃些东西呀?”   梁景阳说着讨好的话。   第一次送东西给苏宁悠,梁景阳心里边还有些紧张。   不过,他嚣张跋扈惯了,倒是不会怂到哪里去。   苏宁悠看梁景阳一眼,问他:“你在我房门口做什么?”   梁景阳笑呵呵的,连忙拉着苏宁悠带着她往屋内走去。   一边走,梁景阳一边说:“我啊,给你买了些东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进屋去之后,梁景阳将那一大包的东西打开,全部倒在屋内的那一张圆桌子上边。   不大不小的桌子,瞬间就被那一堆的东西给占满。   苏宁悠看到那些东西的包装,就知不便宜。   当下诧异的问梁景阳:“你……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胭脂水粉?梳子镜子?还有簪子耳环?”   隔着盒子,苏宁悠都能看出里边是什么东西。   梁景阳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苏宁悠,之后笑眯眯地道:“这些都是我买来送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苏宁悠将那些东西打开。   不得不说,梁景阳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的,买回来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苏宁悠看着实在喜欢得紧。   同时,她心里边又开始警惕起来,想着梁景阳突然间给她买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估计是苏宁悠的眼神太过明显了,梁景阳看到苏宁悠的眼神,便连忙保证,说他没有任何坏心思。   “你都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这个做丈夫的送你点东西不过分吧?”   梁景阳笑呵呵的,瞧着一脸坦然,实际上耳根子已经红到滴血了。   苏宁悠盯着梁景阳看了半天,终于是将信将疑的收下了这些东西。   “你可别骗我。要是使什么阴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苏宁悠又去看那些东西。   女孩子嘛,哪里不喜欢这些胭脂水粉的?苏宁悠便是有二十岁了,突然间收到这么多东西还是很开心。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脸上有笑容,心里边也高兴。   他想着,自己这一次应该是买对了。   过了一会儿,苏宁悠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问梁景阳:“你去哪里要那么多银子买这些东西?”   自小就跟苏父苏母学着做生意,苏宁悠哪里会看不出这些东西的价值?   这么一问,梁景阳便尴尬。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然后不自然地说:“娘给我的银子还没用。”   全部拿去买这些东西了,现在梁景阳手上只有几文钱了。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这般,便忍不住笑。   永安侯夫人每个月给多少银子给梁景阳用,苏宁悠是知晓的。   如今,梁景阳每个月拿到手的银子,不过一百多两,现在全部拿去给苏宁悠买了这些胭脂水粉以及首饰,他身上的银子肯定是没有多少了。   梁景阳这般用心,苏宁悠也是第一次见到。   看他这般,苏宁悠也有些心疼他了。   “你以后需要银子跟我说,我给你。”   礼尚往来嘛。   梁景阳对苏宁悠好,苏宁悠自然也是会对梁景阳好的。   梁景阳笑着说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边,梁景阳想着今天的事情,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的笑。   苏宁悠现在有这么多的胭脂水粉以及首饰了,就贾文涛买的那些东西,苏宁悠指定是不会收的。   不得不说,梁景阳的这一招很有效果。   第二日那贾文涛趁着苏宁悠外出的时候找上苏宁悠,将自己昨日买的东西送给她。   苏宁悠看到那些东西果然是没有接。   苏宁悠对贾文涛说:“表哥怎么给我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啊,不能随便送人,你先留着给你日后中意的女子。” 第37章 追到娘家去 [VIP]   表兄与表妹之间的关系, 苏宁悠拎得清。   她对贾文涛没有那男女之间的感情,自然是不会接受贾文涛送的这些东西。   梳子镜子,一般都是男子喜欢那女子才送的东西。   苏宁悠不算过来人, 却也是知晓这里边代表的意思。   贾文涛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他看着苏宁悠那一张绝丽的小脸蛋, 心中大抵是有些不甘心的。   “阿悠喜欢梁景阳吗?”   他问, 问得有些急切。   来之前,贾文涛便是知晓苏宁悠与梁景阳没有感情的。   并且梁景阳也有意与苏宁悠和离。   既然他们没有感情, 苏宁悠为何不接受他的东西?   贾文涛这般问,将苏宁悠给问愣住了。   她喜欢梁景阳吗?   这个问题苏宁悠自己也不懂。   她无法回答贾文涛。   但是, 她却是知晓,自己对贾文涛无感, 便是与梁景阳和离了,她也不会与他在一起。   “表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便先走了。”   苏宁悠脸上带着笑。   她没有回答贾文涛的问题,因为她回答不出来。   贾文涛看着苏宁悠离去的背影,眼底不甘至极。   自小,贾文涛便喜欢苏宁悠。碍于苏宁悠与梁景阳定有娃娃亲, 他便是喜欢苏宁悠也不好表露出半分。   原本以为苏宁悠与梁景阳的感情不好会和离, 他便有机会了。   如今瞧着,依旧是不行。   苏宁悠离去, 脑袋里边回荡的一直是贾文涛的话:阿悠喜欢梁景阳吗?   她喜欢梁景阳吗?   想着这个问题,苏宁悠的思绪便有些恍惚。   抛开梁景阳那一张毒到极致的嘴巴,他倒是没有其他坏的地方。   与梁景阳相处,苏宁悠气归气, 却是没有半点反感。   那么她喜欢她吗?   水心跟在苏宁悠的身后, 看到苏宁悠的思绪不对, 也不敢打扰她。   回到梁府, 梁景阳依旧是在书房里边看书。   苏宁悠问阿荣梁景阳的事情,阿荣说梁景阳起来之后就一直窝在书房里边看书,今日没有出过门。   点了点头,苏宁悠也就回自己的屋子里边去了。   梳妆台上边,梁景阳送的东西还摆在那里。   中间有一根翠绿色的玉簪子。苏宁悠将那一根簪子拿在手上慢慢的看着,不知不觉间就笑了。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苏宁悠打算休息一下,这个时候梁景阳过来了。   梁景阳这次过来是为了打探情况的。   进了苏宁悠的屋子,他先是四处看了看,之后将视线转移到苏宁悠的梳妆台上边。   看到那梳妆台上边没有贾文涛送的东西之后,梁景阳眉眼里边都是满意的笑容。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的笑,便知晓他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当下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站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梁景阳:“你进来做什么?”   瞧着他的样子,苏宁悠就觉得这人好似有什么坏心思。   梁景阳笑眯眯地说:“我听说你刚刚回来,就过来看看。对了,我已经给雪团以及它的小伙伴喂过东西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先休息,我出去了。”   说着,梁景阳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顺道还十分乖巧的带上房门。   苏宁悠坐在那里,一脸莫名其妙。   水心打了水给苏宁悠梳洗,又问苏宁悠要不要吃些东西。   苏宁悠说不用,洗漱一番之后,也就躺到床榻上歇息去了。   这大热天的,本就容易困圈,苏宁悠在外边忙了那么久,到底是累了,躺在床榻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梁景阳破坏了贾文涛的好事,心里边实在是舒坦。   他梁景阳的妻子,是其他男人能够觊觎的?   *   这日子过去得快,梁玉心出嫁之后没多久,这中秋节便是要到了。   进入了秋天,天气渐渐的就凉爽下来。   晚上睡觉,便是不用冰块,屋内也是凉飕飕的了。   梁景阳这段时间倒是乖巧听话,万春楼那边他不再去,每日起来之后就在书房里边看书。   换做以前,梁景阳自然是不会这么自觉。但是那贾文涛出现之后,梁景阳就好似有了危机感一般,貌似他不读书写字,就会输给那贾文涛一般。   这般努力的梁景阳,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见了,心中很是欣慰。   夫妻两人想着,继续这么下去,梁景阳指定是能够考取功名,光耀门楣的。   中秋佳节,是团圆节。   苏宁悠平日里很少回娘家,一来是苏父苏母忙着生意的事情,在家的时候不多。   二来,苏宁悠自己也忙,等她有时间的时候,爹娘又没有时间。   这耽搁来耽搁去的,苏宁悠嫁出来之后倒是没有回家几趟。   永安侯夫人是个识大体的,看到苏宁悠平日里回去的次数少,中秋节的前两天,永安侯夫人准备了好些东西给苏宁悠,说让她回娘家去看看家中父母。   苏宁悠想自己爹娘得紧,上次贾文涛过来,苏宁悠碍于梁景阳在场,不得在娘家小住,这次回去她想住上两天,等到中秋节那日再回梁府陪永安侯夫人一同过节。   梁景阳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听说苏宁悠要在娘家住上两天,立刻就不干了。   “娘啊,您怎么让苏宁悠回娘家住那么长时间呢?她这么一会去,还会回来吗?”   梁景阳着急啊。   这中秋节到了,那贾文涛要是知道苏宁悠回娘家小住,指定是跟着回去。   要是两人看对了眼,估计回来就要跟他和离了。   永安侯夫人听着梁景阳的话,就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宁悠回娘家住上几日又如何?那里是她娘家,生她养她的地方,你凭啥不让她回去?你养她这么大的?”   梁景阳被永安侯夫人骂了一通,也不好跟她说贾文涛的事情。   当下只能无奈地道:“娘,苏宁悠回去了,咱们府上的大小事情谁管啊?您身子又不好,府内的事情这么多,您要是再管着,受得住吗?”   硬的不行,梁景阳就来软的。   永安侯夫人依旧是不买账:“怎的?这梁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除了我们女人能管之外,就没有别人能管了?你这么一个大活人,留着做什么?宁悠回娘家之后,梁府上下大小的事情,都由你管。”   梁景阳:“…… ”   他不管。   他要陪苏宁悠回娘家。   永安侯夫人见梁景阳没吭声,拿手边的东西丢了他一下:“你听到没有?”   梁景阳瘪了瘪嘴巴,说:“知道了知道了。”   嘴巴上边是说知道了,但是梁景阳心里边并没有将永安侯夫人的话放在心上。   苏宁悠乘坐马车刚刚出梁府的大门,梁景阳就尾随苏宁悠而去。   刚刚来到苏府的大门口,苏宁悠还未从马车上边下来,梁景阳就从后边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阿悠,阿悠。”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的时候,笑得一脸灿烂。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却是紧紧的皱起眉头。   这个祸害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估计是又没安好心。   都已经到自己家门口了,爹娘马上就出来迎接,苏宁悠看到梁景阳笑得一脸灿烂,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你怎么来了?”   苏宁悠问。   梁景阳笑眯眯的对苏宁悠道:“我过来陪你嘛,来来来,把手给我,慢些下来,可别摔倒了。”   梁景阳热心的将自己的手伸到苏宁悠的面前。   那一只大手实在是好看,白皙又匀称,一看就知道娇生惯养出来的手。   苏宁悠倒也没有迟疑,将手放在梁景阳的手上,然后慢慢的从马车上边下来。   “你跟在后边,为何我没有看到你?”   梁景阳乘坐的那一辆马车十分显眼,若是跟着,苏宁悠指定是会发现。   梁景阳笑呵呵的说自己走的是小路。   说着说着,居然是没松开苏宁悠的手,就这么牵着苏宁悠往苏府里边走去。   此时,苏父苏母刚刚接到苏宁悠回来的消息,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宁悠与梁景阳手牵手的往里边走。   两人这般亲密,苏父苏母也是头一次见,一时间又惊又喜的盯着两人交握的地方看了很久。   苏宁悠注意到爹娘的眼神,脸一红,连忙要挣脱梁景阳的手。   奈何,梁景阳是个无赖,牵着苏宁悠的手他觉得挺舒服,再加上他看到贾文涛也跟往这边走,哪里愿意松开苏宁悠的手?   苏宁悠挣扎,他便使劲的将苏宁悠的手握紧。   两人十指相扣,苏宁悠便是想挣扎也挣扎不掉了。   爹娘都在这里,苏宁悠不好说梁景阳不是,只能在不经意间暗暗的瞪他一眼,然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与苏父苏母说话。   贾文涛过来,一眼便瞧见苏宁悠与梁景阳十指相扣的手,一时间,脸上的神色便有些僵硬。   “阿悠回来了啊?”   便是与苏宁悠打招呼,贾文涛脸上的笑容也是僵硬的。   苏宁悠笑着说是。   之后又同苏父苏母说自己会在家中小住几日,到了中秋节那天再回梁府。   这下子,苏父苏母就高兴了。   苏母问梁景阳:“景阳啊,宁悠要在这边住上两日,你要不要也留下来小住两日啊?”   这么问,苏母是怕梁景阳不愿意住。   毕竟,当初梁景阳在归宁之日临时逃跑过的。   哪知,梁景阳连忙说道:“要,我要留下来陪阿悠。” 第38章 耍无赖 [VIP]   一声“阿悠”, 可谓是甜到苏父苏母的心窝里边去了。   当下,苏父苏母就笑呵呵的说好,然后将两人迎进屋里去。   至于苏宁悠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则由府上的家丁带进去。   隔着挺长时间没有见到苏宁悠, 苏父苏母心里边想苏宁悠得紧, 进去之后,就对苏宁悠各种关心。   梁景阳见苏宁悠与苏父苏母说话, 也不好继续拉着苏宁悠的手不放了,当下, 只能将苏宁悠的手松开。   “岳父岳母,这么一阵子不见, 你们瞧着是越发的年轻了。”   梁景阳嘴巴甜起来,能将人哄得舒舒服服的。   这不,他一开口,苏父苏母就笑呵呵的夸赞梁景阳会说话,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苏宁悠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的就瞥梁景阳一眼, 见他脸上的笑容灿烂, 只觉这个人脸皮子厚得狠。   “景阳是越发越懂事了啊。宁悠啊,你比景阳大, 日后相处了,可一定要好好照顾景阳。”   苏母见梁景阳这般好,忍不住的开始疼起他来。   苏宁悠未说话,梁景阳便急切的开口, 说:“岳父岳母, 瞧你们说的。宁悠是我妻子, 就是要照顾也应该是我照顾她, 哪里是宁悠照顾我的?”   这一番话说得,又贴心又亲切,苏宁悠忍不住的就翻一个白眼。   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是越发的厉害了。   梁景阳好像不知道苏宁悠想什么一般,回头去看苏宁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的灿烂。   苏父苏母听着,实在是高兴得紧。   自己的女儿这么受女婿宠着,说明这一门婚事没有订错。   人啊,都是会成熟的。   梁景阳以前纨绔,不见得日后就纨绔啊。   这浪子回头金不换,梁景阳愿意改邪归正了,是好事。   贾文涛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的僵硬。   垂放在身侧的手,渐渐的就捏紧成拳头。   一家子人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围绕的话题也是以梁景阳为中心。   贾文涛见所有人都围着梁景阳说话,便同苏父苏母说了句:“姑姑姑父怕是不知晓,景阳兄弟明年也同文涛一起去参加科考呢。”   说着,贾文涛又看向梁景阳,温顺的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开口:“是不是啊?景阳兄弟?”   这话里边是带着些敌意了。   梁景阳看一眼贾文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自然是真的,表哥的记性真好。”   贾文涛的脸色僵了僵,之后又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苏父苏母听贾文涛这么说,哪里知晓两人之间有矛盾?当下,苏父便同梁景阳说:“景阳果真是越发的听话了,以前啊,你怎么都不肯读书写字,如今会想着去参加科考,实属不易。”   梁景阳便说:“因为我答应过宁悠,要考取功名回来,让她过上风光的日子。”   这一番话,又让苏父苏母甜到心坎里边去。   苏宁悠忍住的,就打了个激灵。   这个人果真是越发的能瞎掰了。   “无妨无妨,你能参加科考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至于能不能考取功名回来,这些都不重要。咱们家啊不缺钱,日后你们若是没有钱了,尽管回来拿。咱们苏家啊,什么东西没有,就是银子多。”   苏庆明说着,忍不住的就哈哈大笑起来。   梁景阳也跟着笑。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瞧着亲切至极。   贾文涛说了一句话之后,又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喝着茶水缓解尴尬。   苏宁悠则是坐在一旁,看着梁景阳吹牛。   说了话,到了吃饭的时间,一家人便一同去吃饭了。   饭菜很是丰盛,有苏宁悠喜欢吃的饭菜,也有梁景阳喜欢吃的饭菜。   梁景阳知晓苏宁悠喜欢吃鱼,于是就夹了一大块鱼放到自己的碗里边,认真又仔细的将鱼肉里边的刺挑干净,之后将剩下的鱼肉小心的放到苏宁悠的碗里边。   苏宁悠正跟苏母说话,梁景阳突然间将一块没有了刺儿的鱼肉放到她碗里边,诧异得不行。   “这块鱼肉已经没有刺儿了,悠悠可以吃了。”   梁景阳笑眯眯的,一脸灿烂。   苏宁悠莫名其妙的看着梁景阳好一会儿,然后凑到梁景阳的耳边,低声问:“梁景阳,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还给她挑鱼刺!   以前怎么没见梁景阳给她挑鱼刺?   这人今日一定是想着对她图谋不轨。   梁景阳笑眯眯的、跟着凑到苏宁悠的耳边,低声地道:“谁吃错药了?我关心你不好嘛?快些吃,那鱼得趁热吃,凉了就有腥味儿了。”   苏宁悠深深的看着梁景阳。   不得不说,笑容灿烂的梁景阳,看起来十分的好看。   那一口大白牙明晃晃的,时刻都能牵动人的心弦。   苏宁悠慢慢的吃着那一块鱼肉,里边果真是一点刺儿都没有。   苏父苏母见到梁景阳这翻体贴,心里边对这个女婿是越发的满意了。   这么懂事的孩子,实在是少见啊。   “文涛表哥,你快些吃啊。这些菜都是我爹娘精心准备的,你不吃就可惜了。”   梁景阳的脸皮子厚得不行。   原本他应该喊苏父苏母为岳父岳母的,突然间改口为我爹我娘,与苏父苏母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亲近起来了。   苏宁悠听着,低声的说了句:“不要脸。”   还他爹他娘?   这人果真是越发的会忽悠人了。   梁景阳低着头看苏宁悠,见苏宁悠一脸平静,又凑到苏宁悠的耳边低语:“媳妇儿,你看着怎么好像不高兴?”   这称呼,又从阿悠变成了媳妇儿了。   苏宁悠有些招架不住梁景阳的厚脸皮了。   放在桌子下边的手,狠狠的掐住梁景阳大腿上边的肉。   这么一掐,梁景阳就疼了。   偏生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半点异常,只能硬着头皮承受苏宁悠带给他的疼痛。   这个臭娘们,真的是越发的凶悍了。   梁景阳疼了不敢说,也不敢表现,只能在心里边骂苏宁悠。   “你老实些。”   苏宁悠低声警告梁景阳,见他乖顺的点头,这才松开他。   梁景阳暗暗的很松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都没有变。   食不言寝不语这规矩,在苏府这边是不存在的。   苏家不过是个商户,没有多少规矩。   吃饭期间,一家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气氛热络得不行。   待到吃完晚饭,时候也不早了。   苏父苏母命人给梁景阳准备客房。   这大禹国有这等习俗,在娘家,女儿与女婿不得共睡一张床。   这习俗自古以来就有,苏父苏母也就按照习俗来。   知晓梁景阳不能与苏宁悠同住一个屋子,贾文涛脸上终于是露出一些好看的笑容了。   梁景阳倒是不觉得如何,他还十分乖巧的跟苏母说,按照习俗就行,别坏了规矩。   苏宁悠的屋子,苏父苏母一直留着,如今苏宁悠回来了,便是睡到她以前的房间去。   梁景阳十分好奇苏宁悠的闺房长什么模样,趁着苏父苏母不注意,就钻到苏宁悠的屋子里边去。   苏宁悠这会儿准备沐浴,梁景阳突然间闯进来,苏宁悠便吓到了。   “梁景阳,你来做什么?”   这人今日神经兮兮的,脸皮子还比往日的厚,苏宁悠倒是有些忌惮起梁景阳来了。   俗话说得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梁景阳指定是憋着什么坏水了。   “我进来看看。”   梁景阳四处张望的,一脸的好奇。   “阿悠,你的房间还挺好看。”   说着,梁景阳便坐到苏宁悠的小床上边。   那张床,也是苏宁悠未出阁时睡的,如今梁景阳坐到上边,苏宁悠怎么瞧怎么别扭。   当下,苏宁悠走过去拉梁景阳:“你起来,不能坐这里。”   梁景阳不起来,任由苏宁悠拉着他的胳膊,屁 股也不挪动半分。   “我坐这里又怎么了?苏宁悠你怎么那么小气?刚刚我还给你挑鱼刺儿了呢。”   “话说,我给你挑鱼刺儿的时候,你感不感动?”   梁景阳又开始厚脸皮了。   苏宁悠瞪着他:“你就是装模作样,你今后要是天天给我挑鱼刺儿,说不我会感动一些。”   这话,苏宁悠说得挺自然。   好似梁景阳给她挑鱼刺儿,她半点都不害羞一般。   梁景阳笑眯眯地说:“要我天天给你挑鱼刺儿?你不打算跟我和离了?”   “还是说?你想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突然间的暧昧话语,苏宁悠有些愣,之后便是恼怒了。   她使劲的拉着梁景阳,气红了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快起来,你不能坐这里,要坐坐到椅子上边去。”   梁景阳使了巧劲,苏宁悠这么瘦小的个子,哪里能拉动梁景阳半分?   “我不走,我就要坐在这里。苏宁悠你要是再赶我,就喊你爹娘过来,让他们看看你都是怎么对我的。”   梁景阳十分的无赖。   苏宁悠气得眼睛都红了。   想着爹娘对梁景阳的印象有了改观,若是她做了什么事情,指定是被爹娘说,苏宁悠只能妥协。   “梁景阳,你要是敢使坏心眼,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苏宁悠冷哼一声,也就任由梁景阳坐在她的床榻上了。 第39章 讨好丈母娘 [VIP]   今天晚上, 终究是有些不平常的。   苏宁悠沐浴出来,看到梁景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边,便是再也不给他任何面子, 连轰带赶的将他赶出门去。   这般动静, 惊动了苏父苏母。   一帮人赶过来看情况, 梁景阳只能笑呵呵地说自己与苏宁悠闹着玩。   至于旁人信不信他与苏宁悠闹着玩,就没有人知晓了。   进到苏父苏母给他准备好的屋子, 梁景阳坐在床榻上边叹息。   苏宁悠怎的就一点都不好哄?   为着这个事情发愁的梁景阳,正准备躺到床榻上边休息,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   梁景阳以为是下人过来找他,开了房门之后发现是贾文涛站在外边。   “我有话同你说。”   贾文涛一脸严肃, 瞧着他这个模样,估计是为了苏宁悠的事情来的。   梁景阳挑起眉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贾文涛:“你说呗,嘴巴长在你身上。”   贾文涛脸色漆黑,唇瓣轻微的抿了抿,然后推着梁景阳往屋里边走去。   房门关上之后, 贾文涛指着梁景阳的鼻子, 一脸阴沉的道:“你分明就不喜欢宁悠,为什么要霸着她不放?”   “当初宁悠没有嫁过来的时候, 你就写书信去侮辱她,新婚当晚跑出去玩乐便算了,还拿狸猫来侮辱宁悠,你当我不知道?”   “当初做过的事情, 你可别忘记了。”   说起这个事情, 贾文涛就义愤填膺。   梁景阳看着贾文涛, 突然间冷冷的笑了一下:“关你什么事?宁悠现在是我的妻子, 你这个外人跑过来说这些是想干嘛?还想勾引良家妇女?”   “贾文涛啊贾文涛,我之前就说你是个斯文败类,没想到你真的是个斯文败类。惦记有夫之妇,你怎么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呢?”   “我梁景阳纨绔是纨绔,却也不会像你这般无耻,惦记有夫之妇。你要是真的喜欢苏宁悠,为什么在她嫁人之前不会说?现在她嫁给我了,便是我梁景阳的妻子。你跑到我的房间里边,跟我抢媳妇,贾文涛你当我梁景阳的那些坏名声是白捡来的?”   一通话,让贾文涛无地自容。   他本是过来教训梁景阳的,如今倒是好,反过来被梁景阳教训一通。   贾文涛自知理亏,但是仍心有不甘。   “这并不是你欺负她侮辱她的理由,梁景阳,你若是不能对宁悠好,那么就不要妨碍别人对她好。我贾文涛能够保证,这辈子我都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对宁悠好。”   梁景阳听罢,便是笑了。   他的笑容里边充满了嘲讽。   “你用一辈子去对苏宁悠好?你拿什么东西去对她好?让她陪你考科举?让她一边做生意养你,一边侍候你到金榜题名?”   “贾文涛你想得可真够美的啊。自己一事无成就算了,还想霸占的别人的媳妇,难怪你就这么点出息。你要是真的喜欢苏宁悠,现在就不应该来跟我说这种话。你的喜欢这么廉价,除了口头上边说你能一辈子对她好,其他的你还能干点啥?”   “我梁景阳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比你好一百倍。自己啥都没有,还死要面子。啥都给不了对方,还说什么真心喜欢。你拿什么喜欢她?你拿什么对她好?”   “我要是你,我怎么也要在金榜题名,前程似锦之时再说起这件事情。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让人同情你?”   梁景阳的嘴巴,没有最毒,只有更毒。   贾文涛听着梁景阳的话,自尊心好似遭受到践踏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盯着梁景阳,两只眼睛阴沉沉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对梁景阳大打出手一般。   偏生,梁景阳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贾文涛这羸弱的身子,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贾文涛自尊心很强,到底是没有与梁景阳发生剧烈的冲突。   瞪着梁景阳许久,他扔下一句:“梁景阳,你不就是冲着你家有几个臭钱,才能这般胡作非为吗?”   吼完了之后,苏贾文涛气冲冲的出了梁景阳的房门。   梁景阳在屋子里边,笑得一脸得意。   “没钱我照样也能胡作非为。”   两人在屋里边说的话,倒是没有惊动到其他人。   便是有下人看到贾文涛从梁景阳住的那间屋子出来,那也只是看到他脸色不太好,具体发生了什么,是没有人知道的。   第二日,苏父苏母给梁景阳准备了好几身衣裳。   那些衣裳都是苏家名下的铺子做出来的。   昨日苏父苏母见梁景阳过来,连身换洗的衣裳都没有,便悄悄的让人去准备了。   梁景阳看到那几身衣裳,高兴得不行,乖巧的道谢一番,便连忙去沐浴更衣去了。   模样好看的男人,身段也是极好的。   一身藏红色的衣袍穿在梁景阳的身上,既合身,又显白。   苏宁悠看一眼,也是忍不住惊叹一番。   “阿悠,我这身衣裳穿得如何?合不合适?好不好看?”   梁景阳跟捡到宝了一般,凑到苏宁悠的面前就问个不停。   苏宁悠见梁景阳喜欢,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这衣服是我爹那间铺子里边最好面料的衣裳,无论是色泽还是款式,都是最好的。你说好不好看?”   梁景阳笑着说好看。   之后他又美滋滋的去整理剩下的那几身衣裳。   还说他日后要轮流穿着这几身衣裳,穿到实在不能穿去。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会拍马屁,也不多说什么了。   下午,苏宁悠陪苏母一同去置办中秋节用的点心。   苏家名下的铺子,也有做点心生意的,京城里边就有一家。   苏母说,明日苏宁悠要回梁府去,点心这些都是要准备上的。   苏宁悠难得回来一趟,自然是要陪着苏母一同去置办这些。   梁景阳见苏宁悠与苏母一同出去,于是也跟了上去。   母女两人一同外出,自然是要乘坐马车出行。   苏宁悠与苏母共坐一辆马车,梁景阳不好挤进马车里边去坐,就跟车夫一同坐在外边。   做点心的铺子里边,因着马上就到中秋节的缘故,这个时候格外的忙碌。   里边的掌柜跟小二,自早上就要忙碌到晚上。   便是这样,每日做出来的点心也是不够售卖的。   过中秋节,月饼是最好卖的。   苏家名下的这一家点心铺子,在京城里边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特别是到这两天,排队买月饼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一家人到了铺子前边,梁景阳看到那家点心铺子前边排着长长的队伍,惊讶得不行。   “这东西,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吃?”   梁景阳不喜欢吃甜食,自小对糕点之类的东西更是避之不及。   见着这铺子的生意这般好,他就不明白了,那些甜腻的东西有什么吃的。   苏宁悠自马车上下来,看一眼铺子前边排着的长长的队伍,也不觉得奇怪。   搀扶着苏母,熟门熟路的自侧门往铺子里边走去。   里边的掌柜很忙,看到苏宁悠与苏母过来,连忙推掉手上的活儿过来招呼。   “夫人,大小姐,你们快些坐,那些糕点跟月饼马上就好了。”   说着,便亲自端上茶水点心,让苏宁悠她们几个吃。   梁景阳坐在一旁,看着那些糕点就犯恶心。   苏母疼苏宁悠,也疼梁景阳。   见梁景阳没吃那些糕点,就亲自拿了一块让梁景阳尝尝。   岳母大人亲自送到手上的食物,梁景阳不好意思拒绝。   梁景阳若是说自己不喜欢吃甜食,那苏母指定是会误会梁景阳嫌弃这糕点。   梁景阳迟疑了好久,还是慢慢的将手上的那一块糕点放到嘴巴里边。   苏宁悠见着梁景阳脸上的神色,便是知道他不喜欢吃甜食了。   不喜欢吃的东西,依旧往自己的嘴巴里边送,可见是为了不让苏母多想。   苏宁悠没有多说什么,倒了一杯茶水送到梁景阳的面前:“喝些茶水。”   梁景阳看到面前的那一杯茶水,感激的看一眼苏宁悠。   瞧瞧,这个女人体贴起来,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梁景阳喝了一杯茶水,待到嘴巴里边的甜味完全消失,这才狠狠的松一口气。   苏母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看到苏宁悠给梁景阳倒茶水,只当那些糕点太干。   “这个铺子是我苏家的产业,糕点这些从来就不缺的。景阳若是喜欢吃这些糕点啊,就多吃些,别拘束了。”   这意思是劝梁景阳多吃些。   梁景阳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当下只能求救的看着苏宁悠。   苏宁悠知晓梁景阳心里边想的是什么,当下便是对苏母道:“娘,您还是别让景阳吃这些了,他对甜食儿过敏,若是吃多了,回去该起红疹子了。”   梁景阳连忙点头说是。   苏母便是着急了,说刚刚梁景阳就吃了一块糕点,这可如何是好。   苏宁悠笑着说多喝些茶水就行了。   然后,苏母就又让掌柜的送一壶茶水上来,说让梁景阳多喝一些。   于是,梁景阳便开始多喝茶水。   等到糕点都打包好了,梁景阳也喝有接近十杯茶水了。 第40章 好男人梁景阳 [VIP]   回苏家的路上, 梁景阳就受不住了,连忙让车夫停车,自己则火急火燎的跑去找茅房。   苏母不知道情况, 就问苏宁悠发生什么事情。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迫切的背影, 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是她不会对苏母说。   这里离苏家不远,苏宁悠便让车夫驾着马车先行离去。   至于梁景阳, 他知道回苏家的路。   这一次出门,苏宁悠她们置办了不少东西。   东西都已经由家丁送回来, 苏宁悠与苏母倒是不需要操心什么的。   梁景阳回来的时候,苏宁悠正与苏母将那些糕点分成好几个小份。   分好了之后又重新包装一通, 说是留着给苏宁悠带回去。   贾文涛跟苏明楼也在一旁帮忙,几人有说有笑的,气氛瞧着极好。   梁景阳看到贾文涛离苏宁悠这么近,还时不时地与苏宁悠说笑,心里边一下子就炸开了。   昨天晚上他与贾文涛说的话,那贾文涛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孰轻孰重, 何时该发作, 梁景阳心里边跟明镜似的。他心里生气,脸上却是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到苏宁悠的身边。   在苏宁悠一脸莫名其妙之中, 他将苏宁悠小心地拉到一边,然后在苏宁悠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苏宁悠听了之后就狠狠瞪梁景阳一眼。   “你正经一点。”   苏宁悠脸颊滚烫,眉眼柔静, 好看得不行。   梁景阳笑呵呵的, 也不多说什么了, 十分自觉的过去给苏母帮忙。   苏母见到梁景阳回来了, 便是笑着说:“景阳回来了啊?若是累了就先去歇一歇,这里有我们呢。”   自己的女婿,自己疼着。   苏母如今看着梁景阳,是真的喜欢。   这般乖巧懂事的孩子,比以前变化太多了。   梁景阳笑着说自己不累,还说在家里边,经常是看书写字到半夜,这点事情倒是难不倒他。   苏母听说梁景阳看书到半夜,又劝着说,让他别这么辛苦,小心坏了身子之类的。   一旁的贾文涛听了,心中很是不屑,想着就梁景阳这样的纨绔,也只会说好听的话哄长辈开心罢了。   苏宁悠听着,也不插话。   梁景阳现在奇怪得紧,谁都不知道他心里边想的是什么。   将所有的东西都分配好了之后,苏母有些困倦了,就回屋去睡午觉去了。   梁景阳没事做,就缠着苏宁悠,让苏宁悠跟他说以前的事情。   苏宁悠哪里愿意?任由梁景阳求着闹着,就是不搭理她。   “阿悠,这里是你家,我对这里不熟悉,你不应该对我好一些,多照顾照顾我吗?”   梁景阳跟着苏宁悠,进到苏宁悠的房间去。   苏宁悠被梁景阳缠得有些烦躁了,就不耐烦了:“在我家里我就得照顾你?在你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照顾我?”   一番话,将梁景阳堵得没话说了。   梁景阳稍微消停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厚着脸皮跟苏宁悠说:“我以前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嘛。”   “阿悠,咱们现在都这么熟了,你还跟我这么见外啊?”   苏宁悠被梁景阳缠着,骂不走,赶不走,实属无奈。   又听梁景阳这般厚脸皮的话,苏宁悠气得不打一出来:“谁跟你熟了?”   “梁景阳,就是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爱答不理的?别一天到晚的跟着我了行不行?”   苏宁悠睡觉梁景阳跟着,吃饭梁景阳跟着,外出买些东西他跟着,就差上茅房他没跟了。   想当初,刚刚嫁入梁府,梁景阳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没有人来烦自己,苏宁悠是觉得最舒坦的。   她想干嘛就干嘛。   怎知这个祸害,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就开始缠起她来了。   梁景阳不干:“我不,我就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   “反正咱们是夫妻,我跟你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苏宁悠:“……”   梁景阳见苏宁悠不说话,就抱着苏宁悠的胳膊开始撒娇了:“阿悠,你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嘛。好不好嘛。”   “阿悠,好不好?好不好?”   这般撒娇,任由苏宁悠的心再怎么硬,也是招架不住了。   “行行行,我跟你说。”   梁景阳瞬间就满意了。   于是,苏宁悠就挑了些自己印象深刻的事情,跟梁景阳说起来。   童年往事,最是快乐。   苏宁悠当初有好几个玩得特别好的小姐妹,因为她家搬到京城居住,就再也没见过面。   说起童年的往事,梁景阳便想到了那个贾文涛。   听说,那个贾文涛在小的时候与苏宁悠玩得极好,于是梁景阳就开口问:“那你表哥呢?”   说起贾文涛,苏宁悠倒是没觉得有如何。   “表哥那个时候年纪比较大,平日里特别会照顾人,我和几个小姐妹玩耍的时候,表哥便会跟着照顾我们。”   那个时候,贾文涛已经有十来岁了。   梁景阳问听着,心里边就万分的鄙视那个贾文涛。   这么一个大男人,自小就喜欢苏宁悠居然还不敢承认。   苏宁悠没有多说贾文涛的事情,说了几句之后,她又说起自己与苏父苏母走南闯北的事情。   苏父有生意头脑,在当地把生意做起来之后,又往其他地方发展。   那个时候苏宁悠与苏明楼就被苏父苏母带在身边。   “我那个时候已经有十三岁了,爹想把生意做大,娘非常的支持,一家人又不想分开,就一起去了。”   “我爹特别厉害,看东西特别的准,他认为能做的生意,基本上都做起来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苏庆明的名声在大禹国开始传开。   谁都知道苏庆明厉害,做的生意一个比一个赚钱。   “我爹娘的感情是最好的,这一生啊,我爹除了我娘之外,就没有想过碰其他女子,他们的感情是我最羡慕的。”   别的男子若是有这般能耐,只怕早已经妻妾成群了。   梁景阳听得入神,两只手就撑在桌面上,两只眼睛认真的盯着苏宁悠看。   “我也好啊,我这辈子也就娶了你,其他女人我都没想过。”   苏宁悠话音落下的间隙,梁景阳突然间来了一句。   温馨的气氛,瞬间就被梁景阳的这一句话给打破。   苏宁悠:“你还不碰其他女人?前阵子是谁闹着要纳江娘子为妾室的?”   梁景阳脸一红,话又被苏宁悠给堵死了。   说起那江娘子,梁景阳这阵子确实是没有跟她有来往。   但是,那个江娘子是个不死心的,倒是时常安排人来打听梁景阳的消息。   梁景阳别扭地说:“我不是不纳妾了吗?之前也都保正过了,说一定不纳妾,你怎么又提这个事情?”   苏宁悠:“还不是你先提起来的?”   然后,梁景阳就不说话了。   自知理亏,梁景阳怕苏宁悠会继续教训他,也不敢在苏宁悠的屋子里边多呆,连忙跑回自己的屋子里边去。   *   明日苏宁悠就要回梁府去了,苏父苏母疼苏宁悠,就吩咐厨子准备好丰盛的晚饭,提前过节。   晚饭依旧很热闹,梁景阳依旧是挤着坐在苏宁悠的身边。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晚饭,就去赏月。   今天晚上的月亮又圆又亮,一家人在庭院里边,围着一张桌子,一边赏月一边说话。   梁景阳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这么赏月。   看着天上的月亮,又看着身边的人,他想着如今的日子比以前安定太多。   这种安定感,能让人胸膛里边那一颗浮躁的心脏,变得平静。   再瞧瞧苏宁悠脸上恬静的笑容,梁景阳突然间觉得,这一辈子有苏宁悠陪着,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上的太阳十分的皎洁,洒下来的月光落在人的身上,显得十分的温柔。   这一刻,梁景阳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二日起来,就是中秋节了。   街道上边,一大早就热闹起来。   苏宁悠起来之后,与梁景阳用了早饭,也就回梁府去了。   再说梁府那边。   永安侯夫人一开始发现梁景阳不见了,可是急坏了。   担心他又出去惹事,永安侯夫人叫了府上的家丁去了各个酒楼找梁景阳。   找了半天,没在酒楼里边找到梁景阳,倒是听说梁景阳跟着苏宁悠去了苏家了。   当时永安侯夫人是又欣慰又高兴,当着永安侯的面,就说他们家的这一头猪啊,渐渐的知道拱白菜了。   以往对苏宁悠样样嫌弃,如今是样样上心。   连苏宁悠回娘家小住两日都要跟着,这不是离不开苏宁悠是什么?   永安侯夫人高兴,永安侯也跟着高兴。   还让人不要去打扰梁景阳,让他在苏家那边多呆呆。   终于,到了中秋节这一日,永安侯夫人看到苏宁悠带着梁景阳一大早就回来了,心里面是越发的高兴。   一个劲的关心着苏宁悠,还问她梁景阳有没有胡闹?   梁景阳自然是有胡闹的,苏宁悠却是不会跟永安侯夫人说。   当下,只是笑着同永安侯夫人说:“景阳现在懂事很多了,在我家那边,乖巧得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我爹我娘都非常喜欢他。”   临走的时候,苏父苏母还让苏宁悠好好照顾梁景阳,搞得苏宁悠误以为梁景阳是他们的亲儿子。 第41章 梁玉心摆架子 [VIP]   苏宁悠与梁景阳回来, 梁府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今天又是中秋节,府上的下人已经在张挂着灯笼,一眼瞧过去, 十分的热闹。   永安侯夫人看到苏宁悠带回来一大堆的东西, 很是喜欢, 连连跟苏宁悠打听苏父苏母的消息。   得知苏母苏母的身体很硬朗,便笑呵呵的说好。   苏宁悠陪着永安侯夫人回她的院子, 与她说了好些贴心的话。   关心完苏父苏母的情况,苏母又说起这梁玉琪的婚事。   如今已经到了中秋节, 再过不久便是过年了。   宰相府跟梁府都有将婚事在年前办了的意思。   永安侯夫人问苏宁悠有什么样意见,苏宁悠笑着说:“二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玉琪与二公子情投意合,日后肯定是要嫁过去的。年前嫁跟年后嫁,其实区别不大。咱们家与宰相府离得近,玉琪便是嫁人了,日后想回来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   “娘倒也不要太过舍不得,玉琪任性是任性一些, 但是心地善良得紧, 日后指定是会时常回来看娘的。”   苏宁悠安慰着永安侯夫人,永安侯夫人想了一会儿, 也就想通了。   这长大的女儿啊,哪里能留在家中一辈子的?   “行,回头我与你爹说说,早点将这婚事给办出来。”   说完了梁玉琪的事情, 永安侯夫人想着苏宁悠刚刚从娘家回来, 估摸着是累了, 倒也不多留她, 便让她回去歇息了。   梁府的账务问题,这两日都由永安侯夫人在管着,苏宁悠回到自己的院子,倒是没有一堆的杂事需要自己处理。   梁景阳先回的院子,在屋内等了苏宁悠许久才见苏宁悠回来,一时间又有些暴躁了。   “我娘就是事儿多,你这才刚刚回来她就把你叫过去问话。早不问晚不问,偏偏这个时候问,她天天在家呆着不累,咱们赶路回来不累?”   梁景阳十分不悦。   苏宁悠就奇怪了,永安侯夫人叫她过去说话,又不是叫梁景阳过去说话,梁景阳抱怨什么?   “梁景阳,你会不会说话?娘叫我过去不是关心咱们吗?你倒是好,又没问你,又没麻烦你,你在那里抱怨什么?你要是觉得累,就到你屋里头歇息去,赖在我这里做什么?怎么?还想睡在我这里不成?”   苏宁悠觉得梁景阳是吃饱了撑着。   梁景阳的嘴巴张了又张,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无理取闹,这会儿脖子耳朵倒是知道红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累着吗,我娘还说疼你,要是疼你还让你去她那里?”   这话说得声音弱弱的,明显是不好意思了。   苏宁悠斜着眼睛看梁景阳,见他那一脸不自在,倒是稀奇了。   “梁景阳,你这阵子这么关心我,不会是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宁悠不相信梁景阳会无缘无故的突然间变乖。   梁景阳一听,气得脖子都粗了。   他怎么就憋着坏主意了?   他……他……他就是突然间想对苏宁悠好而已。   怎么到苏宁悠那里,他的好就变质了呢?   “谁憋着坏主意了?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怎么到你嘴巴里,我就这么坏?”   “苏宁悠,你是不是没有心?”   苏宁悠:“我也没见你真的对我好过。”   梁景阳被苏宁悠气到了。   狠狠的瞪一眼苏宁悠,梁景阳有些挫败的抓了抓脑袋:“行行行,我最坏,你不欢迎我,我走还不行吗?”   说着,梁景阳居然真的走了,瞧着还很生气的样子。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怒气冲冲的离去,忍不住的就笑了。   这么轻易的就生气,比苏明楼还要不成熟。   吃了些东西之后,苏宁悠就开始歇息。   自苏府那边回来,路途不是很远,却也是累着了。   苏宁悠躺下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梁景阳这会儿还在自己睡的那一间厢房里边苦恼着。   他是哪里让苏宁悠这般没有安全感了?他对她好,她反倒担心了?   难道他以前做过的事情,真是劣迹斑斑?   梁景阳靠在床头,脑袋里边开始回忆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以前他没事便去万春楼,或者是与一些朋友在酒楼里边吃喝玩乐。   至于正经的事情,他一样没干。   同样的年纪,别人在想着建功立业或者是考取功名时,他仗着自己家里富裕,从未想过这些。   每日除了玩就是玩,过得浑浑噩噩。   回想起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梁景阳也是有些后悔。   这般恶劣的自己,难怪苏宁悠这么嫌弃。   梁景阳自床榻上起来,站到窗子前边,看着庭院里边的落叶,陷入了沉思。   回神之后,他狠狠的叹息一声,然后十分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行行行,都听你苏宁悠,我明年就去考科举。”   梁景阳妥协了。   下午,梁玉心也回来了。   怀有身孕好几个月的她,这会儿走路都不方便,回来时依旧是只身一人。   苏宁悠见到梁玉心,能够明显感受到她身上的疲惫。   脸上的妆容很厚,瞧着气色并不好。   听梁玉心说,这一次回来,是要在梁府这边小住一段时间,理由是想父亲跟母亲了。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自然是不会做那等讨人嫌的事情,梁玉心愿意在府上住着,便住着。   苏姨娘则是着急了。   这梁玉心在王府那边过得不好才会想着要回来住。   今日团圆节,梁景阳跟梁玉琪便是不喜欢梁玉心,也不会说难听的话。   奈何,梁玉心是个会摆谱的,仗着自己现在是世子妃,与苏宁悠以及梁玉琪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是高高在上的。   甚至说话的时候,也不正眼看一眼苏宁悠。   “我这许久不回来,这府内倒是变了好多,瞧瞧这屋子里头,杂乱无章的,跟个畜生的圈子一样,又乱又臭。”   “嫂子,您现在管家,这府内这般乱,你怎么也不知道多打扫打扫?”   说话期间,梁玉心一手撑着腰身,一手用帕子捂着口鼻,好似这梁府里边有什么毒物会害到她一般。   私底下,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不在场,梁玉心就开始作妖了。   苏宁悠不过是见梁玉心大着肚子,便帮着将东西带到梁玉心之前住的屋子里头。   这屋子是没有动过的,里边的布置都是当初梁玉心住时的模样。平日里,府上的下人都会进来打扫一番,要说脏说乱,是没有的。   梁玉心这般说,自然是为了故意刁难苏宁悠的。   苏宁悠看着这个屋子,两手交握在前,笑得清淡:“世子妃见谅,咱们这梁府自然是比不得王府金贵。这屋子都是当初您出嫁时的模样,爹娘想着你估计也是个念旧的人,便不让人动这屋子。倒是忘记了世子妃如今是个金贵之人,用的住的不能与以前相比,倒是我疏忽。”   “水心,你下去吩咐府上的家丁,让他们立刻去准备一套新的家具回来,将世子妃屋子里边的东西都换掉。”   水心倒是不迟疑,应了一声是,便是下去了。   梁玉心不过是想刁难苏宁悠,让她知晓现在谁尊贵谁卑贱。   哪知苏宁悠这么一个商户出身的女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便让水心去准备新的用具了。   梁玉心不过是小住几日,若是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知晓她这般挑剔,只怕是又遭嫌弃了。   当下便是连忙叫住水心,让她回来。   之后,便是冷笑地看着苏宁悠,然后慢慢地说:“嫂子倒也不用这般小题大做,本世子妃不过是说你不好好打扫屋子罢了,倒是用不上置换家具。父亲母亲若是知晓你这般,怕是又该说我这个外嫁的女儿不知分寸,浪费了这梁府的财物。”   说着又是一番矫揉造作的假笑。   苏宁悠淡扫梁玉心一眼,见她这般,心中了然。   当下,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笑着道:“世子妃放心,您如今这般金贵了,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庶女了。区区置换你屋子里边的家具,倒是花费不了多少银子。”   “再说,置办这些东西,最多不过几百两银子。区区小钱,我这个做嫂子的,还是能拿出来的。”   说罢,苏宁悠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梁玉心心里边却是堵着一口气。   区区几百两银子?   这几百两银子就不是钱了?   梁玉心囊中羞涩,过节回了娘家,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回来,这心里边本就羞愧。   如今又被苏宁悠用银子羞辱,当下那一张脸便气到扭曲了。   “苏宁悠,你……”   梁玉心气到眼睛红。   苏宁悠见梁玉心动怒,依旧是笑眯眯的。   “世子妃可千万别动怒,小心您肚子里边的孩子。”   说完,苏宁悠不怎么想搭理梁玉心了,而是转头去吩咐水心:“水心,既然世子妃不愿意置换新的用具,你且去叫几个人来,将这屋子打扫一番。”   水心低着脑袋,应了一声是,然后极快的退下去了。   “世子妃,我还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就不在这里打扰您了,你好生歇息,待会儿饭菜准备好了,我会叫人过来请您过去用晚饭。”   说罢,苏宁悠就走了,后边,梁玉心气得整张脸都青紫了。 第42章 这就尴尬了 [VIP]   苏宁悠财大气粗, 心狠手辣,平日里连梁景阳她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庶出的梁玉心, 苏宁悠又怎么会惧怕她?   苏宁悠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压根就不管身后的梁玉心会如何。   刚走一会儿, 还没有到自己的院子,梁景阳便从拐角处出现, 笑容灿烂的对苏宁悠竖起大拇指。   “阿悠真棒。”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就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梁景阳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如今还在这里,是没有出去呢?   梁景阳跟在苏宁悠身边, 一连串的夸苏宁悠刚刚真厉害,又说这会儿梁玉心估计会跟苏姨娘哭呢。   梁玉心哭不哭,苏宁悠是不管的,反正哭的人又不是她。   “她喜欢哭就多哭一会儿,反正我看不到。”   一回来就作威作福,这里挑那里挑, 还嫌弃梁府的各种不是, 苏宁悠没直接将梁玉心赶出府去,已经万分给她面子了。   苏宁悠体谅梁玉心大着个肚子, 对梁玉心和颜悦色一些,梁玉心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梁景阳之前跟在苏宁悠的身后,将事情的经过都看清楚了。   见梁玉心在苏宁悠那里吃瘪,只觉得大快人心。   那梁玉心就是欠收拾, 啥事干不好, 还跑来欺负苏宁悠, 就是那梁玉心的不对。   是世子妃又如何?她手上的银子也没有苏宁悠的多啊。   哪里像苏宁悠啊, 财大气粗的,一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哪里是那梁玉心能比的?   梁景阳心里边骄傲啊,自傲啊。   “阿悠,你今天晚上还想吃鱼不?我去给你买一条深海里边的鱼做给你吃好不好?”   梁景阳又忘记之前苏宁悠教训他的事情了,此时的他,就想看到苏宁悠脸上的笑容。   苏宁悠喜欢吃鱼,非常非常的喜欢。   听到梁景阳这般说,便是忍不住定眼看梁景阳。   “这京城里边还有深海里边的鱼卖?”   大禹国没有海,深海里边的鱼,得从其他国家运过来。   中间路途遥远,那深海里边的鱼极难运到大禹国的京城来。   便是能运到,那深海里边的鱼,大多数也死得差不多了。   梁景阳听苏宁悠这么问,心里边就开始得意了。   “阿悠这就不了解我了吧?我梁景阳啊,虽说在外边厮混的时间长了些,名声也不怎么好,但是我认识的人还是很多的,那些酒楼里边的厨子啊,以及那些出去采买的人员,我都是认识一些的。”   “酒楼里边啊,就时常有深海的鱼上桌供那些达官显贵食用,你若是喜欢吃,我现在就出去给你弄一条回来。”   京城里边的那些大酒店,有购买深海鱼的渠道,在其他地方,深海里边的鱼是难以买到,但是那酒楼里边,有这个采买的渠道,就不难弄到了。   “好,你多买几条回来。”   苏宁悠说。   梁景阳难得有这份孝心,苏宁悠哪里会不成全他的?   再说,这深海里边的鱼啊,苏宁悠确实是很想吃。   梁景阳笑着应了一声是,然后兴冲冲的转身要离去时,苏宁悠突然间开口问一声:“梁景阳,你把银票拿去。”   这深海里边的鱼贵得不行,梁景阳现在被永安侯夫人限制用银子,再加上前阵子给苏宁悠买了一堆东西,身上估摸着是没有多少银子了的。   梁景阳回头,便见到苏宁悠手上厚厚的一沓银票。   看到那些银票,梁景阳两只眼睛都亮起来了。   他慢慢的将那些银票拿过来,数了数,居然有一千两。   梁景阳震惊的看着苏宁悠,想着苏宁悠怎的就带那么多银票在身上?要是出去了,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你怎么就带那么多银票四处转悠啊?”   梁景阳的心脏在颤抖。   苏宁悠说:“区区一千两银票罢了。”   说着,苏宁悠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好似这不是一千两银票,而是几张白纸。   梁景阳深呼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将手上的银票放到苏宁悠的手上。   “你收起来吧。”   银子是个好东西。   但是,现在的梁景阳不想吃软饭。   要是拿了苏宁悠的银子,他跟贾文涛那个祸害有什么区别?   “怎的?你身上还有银子?”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微微的挑起眉头。   梁景阳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听到苏宁悠问他,回头对苏宁悠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来:“苏宁悠,你太小看我梁景阳了。”   说完,梁景阳就快速的跑了。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的背影,之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银票,居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成长”的错觉来。   梁景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苏宁悠也就继续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厨房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今天晚上的饭菜了。   苏宁悠抬头看一眼头上的天空,眼前莫名的就出现梁景阳的那一张笑脸。   笑容灿烂的男人,都是讨喜的。   苏宁悠想着,其实梁景阳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大半个时辰之后,梁景阳回来了。   他带回来三条深海里边的鱼,让府上的下人送到厨房那边宰杀之后,自己则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跟苏宁悠报喜。   还没有进到苏宁悠的屋子,梁景阳就开始喊了。   “阿悠,我带了三条深海里边的鱼回来,已经让厨房那边宰杀了,待会儿你就能吃上了。”   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好事,梁景阳心里边是满满的成就感。   苏宁悠在屋里边看书,听到梁景阳的声音,就把手上的书籍合上。   这时,梁景阳也是熟门熟路的推门进来了。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脸上的笑,也不像以前那样说他乱闯了。   “这般满头大汗的,也不知道歇息一会儿,怎的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苏宁悠的话说完,梁景阳就跟苏宁悠描述自己带回来的那几条鱼条多大。   “我去的时候啊,那家酒楼里边刚好只剩这三条鱼了。我跟里边的掌柜的认识,对方知道我要买那三条鱼之后,就直接让给我了。这种鱼啊,都在深海里边出没,在集市里边绝对没有卖。”   “以后啊,你想吃什么东西,尽管跟我开口,我保证能给你带回来。”   苏宁悠听梁景阳这么说,那一颗心渐渐的就软下来了。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坏。   “我知道了,再过不久便要吃完饭了,爹娘要是看到你这脏兮兮的样子,估计又该说你了。”   难得听到苏宁悠关心自己,梁景阳心里边美滋滋的。   当下,他乖巧地道:“我现在就去洗,保证洗得香喷喷的。”   说着,梁景阳便是出去了。   *   今日过节,晚饭期间梁府一家大小是要坐在一起一同吃晚饭的。   这一家大小里边,包括永安侯的那几个妾室以及那些妾室所生的庶子庶女。   一张大桌子,众人按照身份的高低,依次而做。   永安侯坐在的是主位上,下来的两边,就是永安侯夫人与梁景阳。   苏宁悠是梁景阳的妻子,自然是坐在梁景阳的身边。   而梁玉琪的身份,是梁家的嫡长女,理应是坐在永安侯夫人的身侧。   后边呢,那些妾室以及庶子庶女就稍微随意一些,坐在哪个位置没有多大的讲究。   尴尬就尴尬在梁玉心。   她的身份是梁府的庶女,但是在王府那边,她又是世子妃的身份。   于是,她的座位就略显尴尬,被排到了梁玉琪的下边。   如此一来,苏姨娘跟梁玉心心里边就不高兴了。   怎的这身份变了,这梁府里边还是没有人尊敬她呢?   往年梁玉心没出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这么坐倒是没有什么。   今年还这么坐,就没有了礼仪尊卑了。   梁玉心聪明有城府,便是心里边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也是不敢当着永安侯的面说出来。   毕竟,这梁府的真正主人是永安侯。   众人坐下之后,心思各异。   永安侯夫人知晓梁景阳今日特地跑出去买了三条深海里边的鱼回来,心里边高兴,于是就在饭桌上边跟永安侯夸了梁景阳一通。   “侯爷,您瞧瞧这三条鱼,是景阳出去买回来的,都是深海里边的鱼,在咱们大禹国很是少见。这鱼啊,味道鲜美,侯爷可是要多尝尝啊。”   梁玉心听了就不太高兴了。   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家子人不多跟她说说话,反而以开始就夸梁景阳,这是将她置于何地?   梁玉心自认身份高贵,如今也是能插上话的,当下便是不怕死的说:“父亲母亲,玉心想说几句话。”   永安侯还未开口,这梁玉心就站出来说话,实在是没有规矩。   永安侯夫人心中不悦,却也是没有发作出来。   “你且说。”   永安侯一脸严肃,也不知道他心里边想的是什么。   梁玉心努力的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来,然后一手撑着自己的腰身,一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地开口:“玉心如今有孕在身,实在是闻不得这鱼的腥臭味儿,能不能……”   “哎哟,世子妃闻不得这鱼的腥臭味儿啊?瞧瞧我这个做哥哥倒是疏忽了,居然将这腥臭的东西送上饭桌来,着实是不对。”   “瞧瞧这一桌子好菜都染上了这鱼的腥臭味儿了,扔了又实在是浪费。不如世子妃先回屋去避避,想吃什么可以与厨子说,让他们另外给你准备几道菜。”   “要是梁府里边的饭菜不合您的胃口,我可以派人去你们王府,将王府里边的厨子接过来,专门做菜给你吃。”   梁景阳开始他的表演了。 第43章 自欺欺人 [VIP]   给梁玉心脸面什么的, 在苏宁悠这里不存在,在梁景阳这里也不存在。   这么一番教训梁玉心的话,根本就不给对方半点颜面。   苏姨娘吓得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梁景山也下意识要站出来提梁玉心说话。   奈何, 苏姨娘私底下拉着梁景山的衣角, 不给他出面。   梁玉心到底是嫁出去了的,这嫁出去的女儿在苏姨娘这里, 就跟那泼出去的水一样,已经算不得一家人了。   如今梁景阳这般不给梁玉心面子, 梁景山若是出面帮忙,以后就很难在梁府立足了。   “大哥, 你……你为何这般说我?我不过是怀有身孕胃口不好罢了,闻不得那腥臭味儿。”   梁玉心也吓傻了。   她这世子妃的身份,在梁景阳面前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梁景阳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这般说你,你心里边没有数?你当这里只有你一人怀过孩子不成?”   这一句,是彻底将梁玉心的面子给撕碎了。   永安侯夫人以及永安侯的几个妾室都生过孩子,并且生的还不止一个。   刚刚怀有身孕, 确实是胃口不好, 并且还会吃什么吐什么。但是这怀孕五六个月的女子,已经不会有反胃恶心的迹象了。   当然, 还有些个例。但是这个个例,绝对不包括梁玉心。   连有孕初期都半点反应都没有的人,还指望她在这个时候没有胃口,可能吗?   梁玉心被梁景阳说得一脸通红, 当下只能求救的看向苏姨娘。   苏姨娘原本是不想站出来的, 但是梁玉心又这般看向她, 苏姨娘心里边又想着, 自己这个时候不帮着梁玉心,日后梁玉心在王府受宠的话,指定是不认她这个当娘的了。   思来想去,苏姨娘还是端起笑容,好声好气的对永安侯说:“侯爷,您就不管管吗?这玉心啊有身孕,闻不得这鱼的味道也是正常的嘛。今日是中秋节,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了,这饭桌上为了一点小事闹成这样,只怕是坏了那气氛。”   梁景阳想说什么,苏宁悠扫了梁景阳一眼,梁景阳立马就乖巧了。   苏宁悠不让他骂这个苏姨娘,他便听苏宁悠的。   所有人都看永安侯的时候,永安侯这才开口说话。   “行了都别说了。玉心要是受不得这鱼腥味儿,大可以提早说出来。如今这一桌子的饭菜,鸡鸭鱼肉里边都是有腥臭味,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听你兄长的,让厨子另做几样菜给你。为了这些一些小事,坏了这气氛,实属不应该。”   永安侯开了口,话里边依旧是向着梁景阳的。   梁景阳一脸得意,当下也就懒得搭理那对母女了,将靠近梁玉心面前的那一盘鱼肉放到苏宁悠的面前来。   “阿悠,咱们吃鱼。这鱼肉啊最鲜美了,你多吃些。”   梁景阳熟练的将一块鱼肉里边的刺儿挑干净,然后放到苏宁悠的碗里边。   苏宁悠原本十分的低调,一声不吭的,一桌子人几乎将她完全忽略了。   梁景阳突然间来这么一出,苏宁悠瞬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这梁景阳还会帮苏宁悠挑鱼刺儿?   满桌子的人都惊讶了。   梁景阳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离谱,看着苏宁悠,脸上笑容灿烂地道:“这鱼肉啊,稀有得很,有些人不想吃那最好。反正我这鱼是买给阿悠吃的,不是买给你们吃的。”   梁玉心这会儿坐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一时间万分的尴尬。   最后还是永安侯夫人开口让梁玉心坐着吃些东西,梁玉心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坐下。   梁景阳不再搭理梁玉心,看到苏宁悠吃着他挑了鱼刺的鱼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都吃饭吧。”   永安侯开了口,众人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之前那短暂的风波,瞧着貌似已经过去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过去。   那鱼的味道很鲜,永安侯夫人与其他几个妾室吃的时候,连夸这鱼好吃。   只有梁玉心,时不时的看那盘里边的鱼几眼,却是始终都不敢动筷子。   用了晚饭,天色渐渐的也就暗沉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赏月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圆的,坐在庭院里边,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能够看出清晰的看到月亮里边像树一样的东西。   梁景阳坐在苏宁悠的身边,看着那圆月,就跟苏宁悠说:“这月亮上边啊,住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听说是个仙女,那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有一头成精了的猪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天到那月亮上边去骚扰那仙女……”   苏宁悠坐在一旁,听着梁景阳在那吹牛,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斜着眼睛看梁景阳一眼:“你啥都不行,就是忽悠人的本事厉害。”   还仙女,还成精的猪?   梁景阳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被苏宁悠揭穿了,一时间老脸通红。   赏完了月,又吃了一些月饼,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苏宁悠瞧着时候不早,便回去歇息。   永安侯夫人身子本就虚弱,这会儿也是坐不了多久,苏宁悠离去的时候,她也就跟着离去了。   倒是苏姨娘与梁玉心还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吃上一块苏宁悠带回来的月饼。   周边没有了其他人,苏姨娘便跟梁玉心嘀咕起来了。   说苏宁悠这阵子与梁景阳关系好得不行,两人去到哪里都是一起的。   说完了梁景阳跟苏宁悠的事情,苏姨娘又忍不住抱怨梁玉心的不是了。   “你现在嫁到王府去那么多日子了,除了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就没有其他的收获吗?”   “上次我给你的三千两银子,都起到了效果没有?”   苏姨娘对梁玉心,显然是失去耐心了的。   这一次梁玉心回来,可以说是什么东西都没带。   苏姨娘想着,梁玉心就是不受宠,回娘家时也应该给她这个生母一些首饰之类的。   就带一些果子跟平日里常吃的糕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她自己买的好吃,回来也是没有面子。   再瞧瞧苏宁悠,回娘家一趟,不知道带多少东西回去,回来也带着一堆的东西回来。   梁玉心被苏姨娘说了一通,心里边就委屈。   她看着周边没人,就开始掉眼泪了。   “娘怕是不知道,女儿在王府那边过的是什么日子。那萧世子分明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这几日他又闹着纳妾,我不同意他就打我,还让我滚回娘家。”   “王府里边的下人也不听我使唤,我想吃些什么东西,让他们去准备,没有一个人肯动的。”   “没有银子打点,女儿根本在那边活不下去。”   “公婆对我更是嫌弃得不行,说我管不住丈夫,才让他日日在外沾花惹草。”   想着回娘家能耀武扬威一番,能够受人敬重,哪知根本就没有人敬重她。   梁玉心哭得惨兮兮的,苏姨娘见她这般,只觉得十分的丢人。   “你快别哭了,这梁府内眼线极多,你难道还希望这府内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受宠的事情?”   苏姨娘这般说,梁玉心又害怕了。   这梁府里边的人若是知晓她不受萧世子的宠爱,只怕是会更加的看不起她。   梁玉心用帕子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时,又问苏姨娘可有什么办法让她重新受宠。   苏姨娘哪里能有什么办法?   看了梁玉心的肚子一番,她说:“你这肚子里边,若是生出个儿子,那指定是能再度受宠的。”   “你是萧世子的正妻,是京城里边人人敬仰的世子妃。一旦这肚子里边出来的是个男孩子,便是王府的嫡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萧世子便是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收敛一些。”   当初,苏姨娘也是凭借自己生了梁景山,让永安侯对她宠爱有加。   后来,她又将梁景山养得这般好,才一直能受宠至今。   若不是如此,只怕与永安侯的其他几个妾室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到永安侯几次。   梁玉心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边又滋生出一丝丝的希望来。   她现在的肚子有五个多月大了。   因是婚前就有孕,大抵是不光彩的事情,每次回到梁府,梁玉心就怕这府内的人问起这孩子的月份。   好在,这里的人貌似都看不出,梁玉心心里边就又舒坦一些。   这些,都是梁玉心自己单方面所想。   其实,苏宁悠以及永安侯夫人都看出来梁玉心肚子的月份,只是没有明着说罢了。   梁玉心到底是从梁府出去的,将事情闹大了,所有人都知道梁玉心未成婚就先怀有身孕,丢面子的也是整个梁府。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屋子时,忍不住的就叹息一口气。   “这梁玉心啊,怕是越活越回去了。”   当初梁玉心也是个聪明的人,今日见了,苏宁悠只觉梁玉心万分的没有脑子。   梁景阳说:“她这人本就不怎么聪明,平时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装出来的,你还真当她聪明漂亮有脑子不成?”   “在王府那边过得不好,连个下人都使唤不了,回到娘家就摆起架子作威作福,她也只有这个能耐了。” 第44章 苏宁悠胆大包天 [VIP]   当初梁玉心千方百计从梁玉琪的手上抢走萧世子, 又为了能够顺利的嫁入王府,更是连自己的清白名节都不要,与那萧世子做出苟且之事。   如今有这样的下场, 苏宁悠也不会去同情梁玉心。   若非顾及都梁府的面子, 就梁景阳这啥都不顾的性子, 只怕是会将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   “她喜欢摆架子是她的事情,任由她摆去。等过一段时间她摆够了, 觉得没有意思了,也就消停了。”   苏宁悠倒是不觉得如何。   反正, 梁玉心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苏宁悠就对了。   梁景阳跟着苏宁悠进了屋子, 十分自然的坐到苏宁悠的床榻上边。   正准备让水心端热水过来给她沐浴的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这般自在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边,秀气的眉头,轻微的挑了挑:“梁景阳,你做什么?”   都这么晚了,他还赖在这里, 想做什么?跟她生娃吗?   梁景阳悠悠的坐在那里, 一脸笑眯眯的,好似心情极好的样子。   “阿悠, 咱们都成婚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让我进这屋子了?我一个人睡在厢房那边,又冷又怕。”   说着,梁景阳做出一副弱小无助的可怜表情来。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这般, 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想跟我一起睡觉?”   都是脸皮子厚的人, 苏宁悠说这些话, 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梁景阳呵呵的挠了挠头, 然后小心的问:“可以吗?”   苏宁悠:“不可以,你别想。”   还想跟她睡?   呵!   不管怎样,现在的苏宁悠是接受不了跟梁景阳共睡一张床的。   那男女之事,苏宁悠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别扭得紧。   梁景阳站来起来,朝苏宁悠那边走几步,死皮赖脸地道:“咱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还对我这么绝情啊?我保证啊,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一定不会对你如何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梁景阳的视线,下意识的又转移到苏宁悠的唇瓣上。   那两瓣唇,嫣红滋润,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异常的娇嫩。   一时间,梁景阳便有些口干舌燥了。   他吞咽一口唾沫,忍不住的就想凑近苏宁悠。   苏宁悠注意到梁景阳的眼神,脸颊莫名的变得燥热起来,在梁景阳挨着自己越来越近之时,苏宁悠一手推开了梁景阳。   “你想干嘛?”   这个男人,明显是想图谋不轨。   此时,梁景阳一脸严肃。   没有了那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时间苏宁悠也有些忐忑了。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间就又笑了:“阿悠怎么这么紧张?我也没做什么啊。”   看到苏宁悠耳垂变得粉红,梁景阳觉得有趣得紧。   原来,苏宁悠这般铁石心肠的女人,也有害羞的一天。   苏宁悠瞪一眼梁景阳,很正经很严肃地说:“你不想做什么,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你离我远点。大半夜的我马上就要睡觉了,你留在这里不合适,你赶紧出去。”   到底是没有到那一步,苏宁悠心里边也是没有多少底气了。   苏宁悠不怕梁景阳讨厌她,就怕这个男人想不通,要与她圆房。   想到与这个男人亲热的一幕,苏宁悠就浑身不自在。   太肉麻。   梁景阳大抵也是不好意思了,见苏宁悠一脸严肃,吸了吸鼻子:“好好好,我走我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着,梁景阳出去了,他的脚步有些快,耳垂也有些红。   *   中秋节过去之后,梁府上下也就开始筹备梁玉琪的婚礼了。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已经与宰相府那边商议妥当,将梁玉琪与丘子扬的婚事,定在十月初八。   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婚事大抵是有些匆忙了。   但是,宰相府那边瞧着挺急,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都是知根知底的清白人家,永安侯与宰相又是同朝为官,平日里也是熟悉的。梁玉琪嫁过去,倒是不用担心受委屈。   筹备婚事期间,苏宁悠也忙得不行。   永安侯夫人几乎是日日找苏宁悠过去,问她一些事情。   这日,永安侯夫人又找苏宁悠过去说话,大抵是与苏宁悠商量这陪嫁的事情。   永安侯夫人说:“这玉琪啊,平日里边在这梁府刁蛮骄纵惯了,我真担心她嫁过去了会遭婆家嫌弃。”   “这女子高嫁啊,好是好,但也有不好的。”   婆媳之间的相处,永安侯夫人也是经历过的,那滋味实在不好。   苏宁悠听着,就笑着安慰永安侯夫人:“娘这般担心,也是正常的。咱们梁府啊,家大业大的,那宰相府的人怎么也会对玉琪客气些的。您要是不放心,就多准备一些陪嫁给玉琪,玉琪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手头上有足够的银子,这底气也足一些不是?”   永安侯夫人自然是有给梁玉琪准备了嫁妆。   但是,跟苏宁悠的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永安侯夫人轻轻的听一口气,然后笑着对苏宁悠说:“那些我自然是会准备的。”   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这般,心里边知晓她为难。   梁府虽是官宦人家,但是在资产方面,并不如苏家那般富裕。   苏宁悠没有迟疑,于是笑着对永安侯夫人说:“娘别担心,我也有为玉琪准备了一部分嫁妆,您别太担心了。”   这般说了,永安侯夫人便是不好意思了。   她拉着苏宁悠的手,急切地道:“哪里能让你准备嫁妆的道理?那玉琪就是个疯丫头,平日里对你不好,你可别这么惯着她。”   苏宁悠却是说:“娘啊,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嫁到梁府来,便是梁府的人。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分个你我的?再说,我是玉琪的嫂子,为她准备嫁妆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玉琪是永安侯夫人的唯一的女儿,永安侯夫人不愿意让梁玉琪受苦,苏宁悠又深受永安侯夫人的宠爱,能分忧的苏宁悠便分忧一些。   再者,苏宁悠真的一点都不缺银子。   永安侯夫人见苏宁悠这般说,也就点头同意了。   苏宁悠有这份心,说明他们梁家没有给苏宁悠受委屈。   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梁景阳就问苏宁悠永安侯夫人叫她过去做什么。   苏宁悠说是商议梁玉琪的嫁妆之事,梁景阳便不高兴了。   “你说什么?你要给那个丫头准备嫁妆?凭什么啊?”   梁景阳瞪着一双眼睛质问。   苏宁悠看一眼梁景阳:“又不是用你的银子,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梁景阳:“你的银子,不就相当于我的银子吗?”   苏宁悠:“…… ”   已经答应了永安侯夫人,苏宁悠自然不会因为梁景阳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   “我的事情你别管。”   这个事情,苏宁悠做得主。   但是,梁景阳还是不愿意。   “那丫头都没有叫过你一声嫂子,还天天跟你对着干,你给她准备嫁妆,怕不是疯了?”   梁景阳十分生气。   反正就是接受不了苏宁悠给梁玉琪准备嫁妆的事情。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说:“她会这么对我,还不是跟你学的?”   梁景阳张了张嘴巴,一时间居然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是他让梁玉琪拿狸猫来羞辱苏宁悠的。   “再说,我这么做也不是因为善良或者讨好她,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梁景阳撇着嘴巴看苏宁悠,瞧着貌似有些委屈。   “阿悠,你心里边究竟在想什么啊?”   梁景阳想不通。   苏宁悠做的事情,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说着,苏宁悠进屋去收拾一通,然后就出去了。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这么离开,一脸莫名其妙。   他想要跟上去,最后还是放弃了。   苏宁悠出去之后,直接就去了钱庄。   水心跟着苏宁悠,看到苏宁悠一下子从钱庄里边拿出很多银子出来,一时间吓坏了。   “小姐,您拿这么多银子出来做什么?”   他们身边连个侍从都没有,苏宁悠也不担心有人盯上这批银子。   苏宁悠让钱庄里边的老板拿一个破旧的麻袋给她,将所有的银票啊黄金啊都装到里边去之后,然后抗到肩膀上就离开。   水心看到苏宁悠这般,瞬间就傻眼了。   这……   她家小姐就这么背着一堆的银子走在大街上?   水心心里边害怕极了。   苏宁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背着这么一大袋银子走在大街上,要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啊?   水心见苏宁悠背得辛苦,想上去帮忙,又不敢。   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旁人知晓那袋子里边都是银子。   苏宁悠一脸淡然的走在街道上边,与街道上边的人擦肩而过,她也没有半丝紧张感。   水心跟在苏宁悠的身后,紧张得不行,心脏也早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这么多的人,中间要是有一人不安好心,苏宁悠手上的银子就保不住了。   别说是银子了,就苏宁悠这般娇俏的模样,只怕是人都被跟着一同抢走。   苏宁悠到底是没有被人惦记上。   被她用来装银子的麻袋,瞧着脏兮兮的,谁能够想到里边全都是银子?   回到梁府,梁景阳看到苏宁悠背着一大麻袋的东西回来,就问她里边是什么。   苏宁悠说是银子。   梁景阳不太相信。   进屋之后,苏宁悠将麻袋里边的东西都倒出来,梁景阳看到满地的银子,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苏宁悠,你简直胆大包天。” 第45章 就是这么豪横 [VIP]   梁景阳长这么大, 也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啊。   苏宁悠就这般轻描淡写的用一个破旧的麻袋,将这么多银子背回来,梁景阳是万万没有想到。   将手上的那个破旧的麻袋放到一边, 苏宁悠让水心去找一个箱子过来。   水心听了, 连忙下去准备。   梁景阳站在一旁, 看到苏宁悠都没有搭理他,一时间忍不住的又生气了。   “苏宁悠, 你到钱庄去取银子,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么多的银子, 要是被人盯上了怎么办?银子没了不要紧,你就不担心那人将你一块掳走了吗?”   梁景阳后背发凉。   苏宁悠这个女人太无法无天了。   “怕什么?谁会知道这里面是银子?”   梁景阳一时语塞。   苏宁悠说得没错, 这么破旧的麻袋里边,是没有人想到里边是银子。   但是,万一呢?凡事都有个万一的啊。   梁景阳:“反正你以后你能这么做了,要是真的需要取这么多银子,你叫上我,我打架厉害。就是被人盯上了, 他们也打不过我。”   苏宁悠看一眼梁景阳, 眼里边满是怀疑的神色。   “知道了。”   水心很快就将一个箱子给拿过来了。   苏宁悠将那些银锭子金锭子做了一个分类,然后按大小整齐的装到那个箱子里边。   梁景阳在一旁看着, 看到一半,他问苏宁悠这里边都有多少银子?   苏宁悠说:“银票六千两,黄金……”   说到半,苏宁悠停了下来。   她看着地面的黄金白银有些少了, 就让水心将自己屋子里边的一个大箱子打开。   黄金跟白银这些东西都太重了, 苏宁悠力气小, 倒是带不回来多少。   如今梁景阳问起来, 苏宁悠才想到自己带回来的那些黄金白银不够做梁玉琪的嫁妆。   屋内的那个大箱子很快就被打开了,里边是一堆的黄金白银,以及诸多的首饰珠宝。   梁景阳看到那箱子里边的东西,内心已经震惊得不行了。   苏宁悠果然是够富的。   娘家给的陪嫁里边,居然有这么多的黄金白银。   她是吃着银子长大的吗?   “这银票我准备了六千两,黄金准备了六千两,白银也准备了六千两。其他的还有一些首饰珠宝。”   “贤合庄里边的布匹以及蚕丝被,我也会准备一些。”   “这宰相府家大业大,咱们梁府也不差。玉琪嫁过去若是没有足够的体面,婆家那边也会看不起她。”   “玉琪是梁府的嫡长女,别人有的东西,她也得有。”   苏宁悠一边将那些黄金白银往另外一个箱子里边装着,一边跟梁景阳说着。   梁玉琪平日里对苏宁悠不好是一回事。   但是,她出嫁时关乎的是整个梁府的颜面,以前的那些小矛盾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在那里忙,眼眶渐渐的有些酸涩。   平日里边,梁景阳一直以为苏宁悠抠门刻薄,如今他才知晓,苏宁悠不是抠门刻薄,她只是一直在顾及大局。   “阿悠,你掏自己的银子给玉琪准备这么多陪嫁,不心疼吗?”   一两黄金就相当于十两白银了。   苏宁悠给了六千两银票跟六千两白银外,还给六千两黄金。   这六千两黄金,就相当于六万两白银了。   再加上那些其他的,就相当十多万两白银了。   苏宁悠头也不抬的说:“这有什么好心疼的?我家又不缺银子。”   梁景阳:“…… ”   对,苏宁悠是富婆。   超级大富婆。   谁让她有一个爹叫苏庆明呢?   将银子都装好之后,苏宁悠让梁景阳去叫人来,将这些银子搬到永安侯夫人那里去。   再过不久,梁玉琪就要出嫁了,这东西得快些送过去,到时候还要清点一番,看看缺什么,还要再准备。   梁景阳不情不愿的道:“真要送啊?”   这一大箱子银两若是都送过去了,想要回来就难了。   苏宁悠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   然后,梁景阳就不说话了。   他让阿荣去找两个下人过来,将这一箱子东西抬到永安侯夫人那里去。   永安侯夫人哪里想到苏宁悠这么快就将嫁妆给准备好?一时间惊讶得不行。   打开箱子看到里边的东西,她是震惊得直接站起来。   “这么多?”   梁景阳说:“对啊,就是这么多。苏宁悠说,明日还会到贤合庄里边挑一些好料子给玉琪,说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永安侯夫人看到这么多银子,心里边过意不去的同时,又跟着高兴着。   苏宁悠这般做,是真的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看待了。   之后,梁景阳又嘀咕:“苏宁悠就是傻,换做是我,我才不会出这么多银子呢。”   这话永安侯夫人听了,又板起一张脸来。   “你还是梁府的嫡长子呢,连宁悠的半点度量都没有。”   梁景阳被永安侯夫人教训,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因为,苏宁悠天天会过来给永安侯夫人请安,永安侯夫人要是跟苏宁悠提起什么,梁景阳只怕是又要被苏宁悠教训了。   梁景阳不怕永安侯夫人,他怕苏宁悠。   “是是是,我就是不好。我走了。”   梁景阳气闷的走了。   永安侯夫人看着一大箱的银子以及珠宝,便直接让人去把梁玉琪找来。   梁玉琪看到苏宁悠给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的陪嫁,也是惊住了。   “娘,这些都是苏宁悠准备的?她手上有这么多银子?”   梁玉琪对苏宁悠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   永安侯夫人听梁玉琪这般连名带姓的喊苏宁悠,瞬间就不高兴。   “宁悠是你的嫂子,你如今马上就要嫁入宰相府了,怎么还这般没大没小的?你要喊她做嫂子,别一天天的苏宁悠苏宁悠的叫。”   梁玉琪听了,瘪了瘪嘴巴,不说话。   永安侯夫人又说:“这些银子,想来都是宁悠的陪嫁,她掏出这么多银子给你当作陪嫁,是真心将你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   “你瞧瞧这些,银票六千两,白银六千两,黄金六千两,还有这些金银首饰,整整一大箱子都塞满了的。”   “娘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明白,日后嫁人了,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认清谁是对你好的人,谁是对你不好的人。”   梁玉琪想着自己以往对苏宁悠的态度,心里边大抵是愧疚了些。但是,让她这个时候跑去跟苏宁悠示好,她又觉得没有面子。   当下,只能与永安侯夫人道:“娘放心,我以后不针对她了。”   梁玉琪能做到这一步,永安侯夫人已经满意了。   自小就刁蛮任性的人,让她一时间与苏宁悠情同姐妹,也是为难了她。   “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娘累了,要歇息了。”   永安侯夫人记下苏宁悠送来的东西之后,就让那些家丁将这些东西全部放到库房里边去。   今日置办完一部分的嫁妆,苏宁悠又准备置办另外一部分嫁妆。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忙前忙后的,心里边就不是滋味。   他这个做丈夫的苏宁悠半点不关心,倒是关心起那个小姑子来了。   那小姑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苏宁悠这么关心她干嘛?   梁景阳心里边有话,但是不敢跟苏宁悠说。   他怕苏宁悠骂他。   第二日,苏宁悠又要出去,这一次梁景阳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   苏宁悠劝不住梁景阳,便只能让他跟着。   来到贤合庄的时候,苏宁悠按照梁玉琪平时喜欢的颜色,每一样布料都挑上一款。   梁景阳跟在苏宁悠的身后,看她挑那些料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边暗骂苏宁悠败家。   这些料子都是当下最时兴最名贵的,别人求都求不来,苏宁悠居然连着挑了十多匹给梁玉琪当嫁妆。   她这么不会心疼银子?   “苏宁悠,这些都够了,你挑那么多给她做什么啊?这料子她就是天天换着花样披在身上,也够批上一年的了。”   苏宁悠说:“你一个男人懂什么?女孩子都喜欢新衣裳,有这些料子,梁玉琪想穿哪样的衣裳都可以自己做。就算她穿不下,到时候她的孩子不也能用上?”   “还有婆婆妯娌什么的,不得送上一些?”   梁景阳哪里想到这一层。   此刻的他,好似看到了无数的真金白银,慢慢的自他眼前飞走。   这败家娘们,怎的就不知道关心自己的相公?   挑完了料子,苏宁悠又到三楼去挑被子。   这里边的被子,都是蚕丝被,平时都是是宫里边的娘娘妃子用的,苏宁悠这会儿也不眨眼,一下子就挑了三十床棉被给梁玉琪。   看着成堆的东西,不止梁景阳傻了,铺子里边的掌柜跟小二,也都傻了。   最后,苏宁悠雇了好几辆马车,才将这些东西全部装完。   “回去吧。”   苏宁悠招呼着梁景阳,领着那好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回了梁府。   这么大的阵势,吸引了无数路人的侧目。   几辆马车在梁府的大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梁府内的那些姨娘以及庶子庶女都出来看情况。   看到苏宁悠带着这么一堆东西回来,都被镇住了。   “这……这些东西都是给大小姐准备的嫁妆?”   人群中,有人惊喊。 第46章 坏心眼 [VIP]   豪横!   这梁府已经是非常的有钱了, 但是也没见像苏宁悠这般的豪气啊。   准备了银子不够,还准备这么多的布料跟棉被。这让那些没有这么多嫁妆的人见了,心里边得多难受啊?   梁玉心还呆在梁府没有回去。   听说苏宁悠又是给梁玉琪准备银子, 又是准备布匹跟棉被的, 一下子就嫉妒红了眼睛。   府上的家丁将苏宁悠带回来的布匹还有棉被搬进去的时候, 梁玉心则是跑到苏姨娘那里哭。   说同样是梁府的人,她嫁人的时候, 永安侯夫人给自己准备的嫁妆不多就算了,苏宁悠那里更是一文钱都没有看到。   还说她怎么也是一个世子妃, 便是庶女出生,那身份也是比梁玉琪的高。   苏宁悠当时没有给她准备陪嫁, 只给梁玉琪准备,这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苏姨娘听了,心里边也是生气得不行。   想着个事情不能这么算了。   于是,苏姨娘就跟梁玉心说:“这个时候,你可以去找那苏宁悠质问一番。你是世子妃,这面子里子, 不能就这么丢了去。再这么下去, 以后这梁府上下,只会更加的瞧不起你。”   梁玉心在婆家那边受气, 苏姨娘觉得理所应当。如今回到娘家了还要这般受气,苏姨娘想着这事不能忍。   “不,咱们去找苏宁悠根本就没有用。我去找爹问个明白,究竟我这世子妃, 到底是不是摆设。”   梁玉心挺着一个大肚子去找永安侯了。   此时, 永安侯正在书房里边忙着公务, 梁玉心过来时, 永安侯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在书房里边,梁玉心看到永安侯的时候就开始哭了。   “爹,女儿想问问你,就女儿现在的身份,还是这样的上不得台面吗?”   梁玉心这么问,永安侯就忍不住的皱起眉头来。   “此话怎讲?”   永安侯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想来他估计是猜测到梁玉心为何会跑到这里来哭。   梁玉心一边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一边不满的说:“同样出嫁,为何大嫂就这般重视姐姐?知晓给姐姐准备诸多的嫁妆,为何当初女儿出嫁的时候,就没给女儿准备半点嫁妆?”   “女儿知晓不能跟姐姐相比,也不敢眼红姐姐的嫁妆,但是大嫂这般做,分明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于我。”   “不管怎么说,女儿现在也是个世子妃身份,她这般不能平等贵对待,就是不给女儿面子。”   话说到最后,梁玉心抛出了自己的身份。   之后,她又见永安侯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又担心永安侯会生气,于是又连忙解释:“女儿从未嫉妒姐姐,也并未觉得姐姐的嫁妆比女儿的多有什么对,只是单单的觉得,大嫂这般做,是在羞辱女儿。”   永安侯点了点,然后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到你姐姐有这么多嫁妆也不嫉妒,这才是身为世子妃该有的度量。”   “宁悠给玉琪准备嫁妆的事情,我从你母亲那里已经知晓了。这个事情你不能怪你嫂子,这陪嫁本是不该她准备,但是宁悠懂事,知晓你母亲身子不好,不能太过操劳,就将一部分嫁妆的事情接了过去。”   “这个事情不存在羞辱不羞辱,你也不必多想。”   永安侯口中的母亲,指的是永安侯夫人。   至于苏宁悠给梁玉琪准备嫁妆一事,永安侯倒是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   这嫡庶本就有区别,永安侯夫人以及苏宁悠多重视梁玉琪,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区区庶女,难道还想与嫡女站在同等的高度上?   梁玉心哪里能听不懂永安侯话里边的意思?   心中不甘,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怕惹得永安侯不悦。   “爹爹说得对,是女儿想得不够周到。”   “如此,便不打扰爹爹了,女儿先告退。”   得到永安侯的首肯之后,梁玉心慢慢的走出去了。   永安侯看着被带上的房门,摇了摇头。   梁玉心离开之后,眼角的泪水也没有了。   此时,她极度不甘心。   想着苏宁悠为梁玉琪准备的那些银子,她的心嫉妒得几乎能够滴出血来。   回到苏姨娘的那个院子,梁玉心将永安侯说的话说给苏姨娘听,苏姨娘了之后恨得一张脸都接近扭曲了。   “你爹就是偏袒那个梁玉琪,同样是女儿,凭什么那梁玉琪能这么受重视啊?她是嫡女,你还是世子妃呢,这身份谁高谁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要我说啊,他们就是看不起你,认为你在王府里边不受宠,才敢这般怠慢于你。”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去找苏宁悠,让她补一份嫁妆给你。她给梁玉琪准备了多少嫁妆,你也要多少。”   那真金白银的,就有好几万两银子,压根就不是苏姨娘这等妾室能够掏出来的。   若是苏宁悠也给那么多银子给她们,这辈子他们就能衣食无忧了。   梁玉心自然也是不甘心,但是她比苏姨娘要聪明一些,想的也多一些。   知晓自己去找苏宁悠无果,也就不愿过去讨人嫌。   “那苏宁悠本就不是个好人,娘认为女儿过去问她要嫁妆,她会给?”   苏姨娘生气地道:“她不给,咱们就去偷。她屋里头指定还有不少银子,咱们全都偷出来。”   当初梁玉心就去苏宁悠的屋子里边偷一次,那次梁玉心看到苏宁悠的屋子里边有两个大箱子。   那个箱子看着档次不低,里边装的肯定是金银珠宝。   梁玉心皱眉:“我才不去偷东西,就女儿现在的身份,跑去偷东西简直掉份,要偷你去偷,我是不会去做的。”   以前没嫁人,梁玉心没这方面的顾及。   现在不一样,现在她是世子妃了,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她偷东西,她都觉得掉份。   苏姨娘哼了一声,然后说:“行行行,你不去偷,我去偷,这坏人我来做。”   苏姨娘不怕掉份。   给银子比起来,面子里子什么都不是。   *   苏宁悠那边已经忙完了。   梁景阳看着那么多东西都被人送到库房里边去,一脸的不悦。   “阿悠,悠悠,宝贝悠悠,你这么关心梁玉琪,怎么不知道多关心我一些啊?您瞧瞧我,我现在不是很乖巧的吗?为什么您都看不到?”   梁景阳凑到苏宁悠的身边,开始撒娇。   苏宁悠看梁景阳这般,假装严肃地问:“你是梁府的嫡长子,难道还缺爱不成?这府里谁不关心你?少了我这一份,又如何?”   梁景阳嘟着嘴巴,可怜兮兮地说:“我缺爱,非常的缺,悠悠大宝贝,我需要你的关心。”   悠悠大宝贝?!   苏宁悠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男人怎么啥话都说得出来?   苏宁悠用食指戳了戳梁景阳的脑门,然后说:“你跟我来。”   梁景阳不知道苏宁悠要干嘛,但还是乖乖的跟着她进屋去。   到了屋里,苏宁悠找一个条形的锦盒出来,然后递给梁景阳:“这个是奖励你的。”   梁景阳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将那个小盒子打开,里边是一支瞧着十分有档次的毛笔。   他惊喜的惊里边的毛笔拿起来,试了试手感,觉得极好。   “这阵子你天天读书写字到半夜,我都看着呢,这支笔是我专门找人给你做的,以后你可以用它来写字。”   梁景阳用力的点头,之后眉眼里边都是笑容。   这是苏宁悠送给他的第一样东西呢。   “我到书房去试试。”   说着,梁景阳美滋滋的离开了。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离去,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种欣慰感,就好似自己养大的孩子,突然间变得懂事了一般。   梁景阳哪里知道苏宁悠心里边想的是什么?   去了书房之后,他就磨墨,用苏宁悠送给他的拿一把毛笔写字。   “还不错,媳妇送的笔就是好写。”   *   梁玉心在梁府这边,一住就住到了梁玉琪出嫁的那一日。   这期间,王府那边没有一个人过来询问。   萧世子更是丝毫不关心。   好似梁玉心以及她肚子里边的孩子,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永安侯夫人见到王府那边这般个态度,就问梁玉心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为何都没有人关心她?   梁玉心死要面子,就跟永安侯夫人说,自己回来的时候就跟萧世子说好了,会在娘家这边多呆一段时间。   在娘家多呆,永安侯夫人是没有意见的。   但是,梁玉心大着一个肚子,再过三两个月估计也临盆了,总不能一直在梁府这边呆着吧?   梁玉心知晓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产子的。   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跟永安侯夫人说,自己会在玉琪成婚之后回去。   如此,永安侯夫人倒是不说什么。   而苏姨娘,心里边一直惦记着那嫁妆一事,想着等梁玉琪出嫁那日,府内没有谁注意到她时,她好去偷苏宁悠的银子。   在苏姨娘千盼万盼之中,梁玉琪出嫁的日子终于是到了。   农历的十月,天气已经很冷了。   这日一早,梁府就开始热闹起来。   永安侯夫人以及永安侯都穿上的新衣裳。   苏宁悠与梁景阳,也跟着换上厚实的冬衣。   府内热闹非凡之时,苏姨娘趁着苏宁悠、梁景阳去给梁玉琪送嫁的时候,悄悄的跑到苏宁悠的屋子里边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忙了,诸位大宝贝久等了。今天的第二更送上,感恩感谢。爱你们呀! 第47章 当家主母的威严 [VIP]   此时, 苏宁悠居住的院子,并没有什么人。   之前在庭院里边打扫的下人,这会儿也都被派出去忙着其他的事情了。   苏姨娘悄悄的摸进苏宁悠的院子, 看到里边一个人都没有, 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四周看了看, 苏姨娘确定都没有人的时候,直接就往苏宁悠的屋子走去。   待她走到里边, 看到苏宁悠屋内的那两个大箱子时,两只眼睛都瞪大了。   “那个贱女人, 居然这般富有。这两个大箱子里边,就是没有金子银子, 也有首饰。拿一些出去卖了,指定是能够换很多银子回来。”   “苏宁悠,你可别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不会做人。”   “只知道给梁玉琪准备嫁妆,不知道给我女儿准备嫁妆,你不会做人我教你做人。”   苏姨娘知晓苏宁悠屋子里边有两个大箱子,来时早有准备。   走到那两个大箱子旁边, 她拿着一把斧头, 对着那箱子上边的锁头就劈了去。   箱子上边的锁头很结实,苏姨娘连续劈了两下, 手腕被震疼了,那锁头也没有被劈开,一时间又气得不行。   劈不开锁头她就劈箱子。   箱子是用木头做成的,木质虽然坚固, 却也没有斧头坚固。   好几斧头下去, 那个大箱子, 果真是被劈开了一个大口子。   里边, 是苏宁悠存放的一些银票跟首饰,还有一些金锭子。   苏姨娘看到那里边的东西,忍不住的就疯狂的大笑起来。   她顺着那一道口子,将手伸到里边去,将那箱子里边的东西给抓出来。   看到那些真金白银,苏姨娘越发的兴奋。   “老娘将这些银子全部偷走,再将这箱子仍到外边去,苏宁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知道是我偷的。”   一堆的银子,被苏姨娘装到袋子里边。   看着那个袋子变得鼓胀,她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梁景阳的声音,十分突兀的自门口的方向传来。   正往袋子里边装银子的苏姨娘整个人狠狠的震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抓包,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来。   梁景阳怎么会突然回来?   他不是跟苏宁悠一起去给梁玉琪送亲去了吗?此时,外边还热闹着,梁景阳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景阳……我我……我,我就是路过这里,看到宁悠的屋子开着,就进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箱子开着,就……”   梁景阳瞪着眼睛看苏姨娘。   “你当本少爷眼瞎不成?”   “趁着我跟宁悠不注意,跑到这屋子里边来偷银子?你完了! ”   梁景阳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绳索,直接将苏姨娘像粽子一样捆了起来。   此时,苏宁悠正在安慰永安侯夫人。   梁玉琪出嫁,永安侯夫人万分不舍。   看到到梁玉琪上了丘子扬前来迎接的轿子之后,便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养了差不多十六年的女儿,今日就嫁人了,永安侯夫人怎能不难过?   苏宁悠说:“宰相府于咱们梁府离得近,娘想玉琪了,只要说一声就随时能见到。”   “女子大了,都要嫁人的,娘这般难过,只会伤了自己的身子。”   苏宁悠劝了永安侯夫人好长时间,永安侯夫人才停止哭泣。   就在这个时候,梁景阳用绳索将苏姨娘拉到了前厅,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梁景阳一脚踹在苏姨娘的后膝盖上,之后苏姨娘就狼狈的跪到了地上。   梁玉琪刚嫁出去,这苏姨娘就被梁景阳用绳索捆绑着去了前厅,梁府上下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安侯夫人看到梁景阳这般对待苏姨娘,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这……这是发生了何事?”   梁景阳冷笑一声,然后说:“你自己说。”   这时,永安侯也过来了。   苏姨娘看到永安侯,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哭出来了。   苏宁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梁景阳这般愤怒,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梁景阳看到苏姨娘这般,指着她的鼻子就骂起来:“爹,娘,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女人趁着我和宁悠不在的时候,跑到我们的屋子里边,用斧头劈开宁悠的箱子,偷里边的银子。”   说着,梁景阳将苏姨娘用来装银子首饰的袋子扔到地面。   里边的金银首饰掉在地上后,便从那个袋子里边滚了出来。   众人看到那么多的银子,面面相觑。   苏宁悠给梁玉琪准备了那么多的嫁妆之后,居然还有这么多银子。   那么她手上到底有多少银子?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梁玉心跟梁景山也是在的。   他们看到自己的生母被梁景阳这般对待,心中愤怒又恐惧。   “老爷啊,妾身会这么做,都是被苏宁悠给逼的。”   “同样是梁府的女儿,玉心现在的身份并不比玉琪的低。凭什么她只给玉琪准备嫁妆,不给我们家玉心准备嫁妆?”   “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多的布匹跟蚕丝被,质材都是上等的好。”   “我们玉心如今是是世子妃了,身份不低,为何她出嫁的时候就这般的寒酸?”   “妾身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玉心同样是您的女儿,您为何不肯对她好一些?”   苏姨娘的一番话,说得撕心裂肺。   原本非常喜庆的日子,被苏姨娘这么一闹,所有的喜庆都没有了。   梁玉心不敢说话。   她有些害怕的看梁景山一眼,心中想着,苏姨娘偷东西被发现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若是真的牵连到自己身上,她又该如何是好?   不过片刻,梁玉心已经想了诸多应对的方法,却是发现没有一样是适合自己的。   永安侯夫人跟永安侯的脸色都不好看。   府内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传不传出去,都是丢面子的事情。   “你这个心胸狭隘的妒妇。我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没想到你这般恶毒。”   “银子是宁悠的,她愿意给谁准备嫁妆,便给谁准备嫁妆,你这点也要嫉妒一番?”   “你见她不给玉心准备嫁妆,后来又给玉琪准备了嫁妆,心生嫉妒就跑去把宁悠的银子偷出来霸占为己有。你的脸皮子怎么这般厚?怎么可以这般不要脸?”   “宁悠长这么大,吃过你的一口米饭吗?用过你的一分钱吗?她的银子她愿意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   永安侯气急了。   家中出了这样的败类,是件很丢分的事情。   便是只是在自己家中,永安侯也觉得掉份。   梁玉心见永安侯这般动怒,于是连忙拉着梁景山一同跪到永安侯的面前。   她大着这么一个肚子,跪在地上到底是辛苦了些。   “爹,求您别责怪苏姨娘了,苏姨娘只是为了不让我受委屈罢了。您别怪她了。”   梁景山也跟着给苏姨娘求情。   说苏姨娘不过是脑子想岔了,才会犯这样的错误,以后指定是不会再犯了的。   梁景山瞧着是个有出息的人,学府里边的夫子对梁景山是称赞有加的。   梁景阳风花雪月的时候,梁景山刻苦读书。这大儿子不给他面子,这二儿子倒是给他挣足了面子。   在外面,同僚说起也是连连夸赞梁景山聪明,日后指定是有出息的人。   此时,梁景山跟着给苏姨娘求情,永安侯心里边大抵也是有些松软了。   但是,这事影响不好。   苏家那边也要有一个交代,永安侯想了想,最后看向苏宁悠。   “宁悠啊,你如今管着家中大小事情,苏姨娘偷的又是你的银子,这个事情便由你来解决,你可愿意?”   “只要不出人命,你如何处罚苏姨娘,爹都不会说你什么。”   这便是将苏姨娘交给苏宁悠了。   苏宁悠被永安侯点了名,这会儿便是不想说话,也得站出来了。   她先是看一样苏姨娘,然后又看一眼梁景阳。   看到梁景阳眼中对苏姨娘的憎恨,便朝他轻微的点点头,让他别太着急。   之后,苏宁悠在苏姨娘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姨娘对上苏宁悠的眼睛,下意识的将视线转移到一边。   苏宁悠那样平静冷淡的眼神,好似能够看到苏姨娘的心里边一般,让她十分的忐忑 。   “你还想在这梁府里边呆着吗?”   过了许久,苏宁悠开口,声音依旧是平静的。   苏姨娘听着,连忙点头,说自己愿意在这梁府里边呆着,还求苏宁悠放过她这么一次。   苏宁悠看着地上的三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冷笑一声:“可是,我不希望你继续住在这府里边。所以,你是想自己搬出住呢?还是我将你卖出去?”   卖出去?   众人震惊。   包括梁景阳在内。   苏宁悠居然当着永安侯的面,说要卖掉苏姨娘的话。   梁玉心跟梁景山听着,立刻就不干了。   指着苏宁悠的鼻子就开始骂,说苏宁悠心狠手辣,对待家人跟对待犯人一般,丝毫情面都没有。   苏宁悠看着两人对自己伸出来的手指头,两手一手抓住一个,然后用力的将梁玉心与梁景山的手指头往后边一掰。   梁玉心与梁景山被苏宁悠突然间来这么一出,疼得吼了起来。   苏宁悠看着他们冷笑:“我苏宁悠,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嫂子。你们区区一个庶出的身份,对我这个当家的主母这般指指点点,我便是要你的命也不过分!” 第48章 知道消停了 [VIP]   说动手就动手, 整个屋子里边的人傻眼了。   只有梁景阳看到苏宁悠这般,恨不得拍手称快。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也想不到苏宁悠这般听话温顺的人,居然会说动手就动手, 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苏宁悠在梁玉心与梁景阳的手指几乎断掉的时候, 才将他们松开。   来了这么一出之后, 那梁玉心与梁景山都吓坏了,哪里还敢对苏宁悠大呼小叫的?   庶子庶女的身份, 本就上不得大雅之堂。   如今梁玉心跟梁景山指着苏宁悠的鼻子大骂,便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苏宁悠别说是掰他们的手指头了, 便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也不过分。   教训完了那两人, 苏宁悠继续之前的事情。   “苏姨娘,你可想好了?”   苏宁悠问。   梁景阳见此,站出来说:“问她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将她卖出府去算了。咱们梁府是个干净清白的人家,让这样的人呆在咱们府上,坏了咱们整个梁府的名声。”   苏姨娘跪在地上痛哭着:“侯爷,妾身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不要卖掉妾身, 不要卖掉妾身。”   “妾身不说自己有多大的功劳,却也是为梁府生下一儿一女啊。玉心如今嫁入了王府, 妾身要是被卖掉,玉心在王府那边还有立足之地吗?”   “还有景山,他的功课这般的好,夫子不止一次的夸赞他有出息。明年景山就要参加科考了, 日后他中了状元或者是举人, 都是有机会入朝为官的。日后他的同僚知晓他有这么一个生母, 会如何笑话他?咱们梁府不还是没了面子?”   “侯爷能不能网开一面, 饶了妾室这一次,留妾身在这府中?妾身保证,以后定会老老实实的做人,不会再做那些有损梁府名声的事情来了。”   苏姨娘能够得到永安侯的宠爱,自然是有一定的手段。   如今她偷苏宁悠的东西被梁景阳当场抓到,她利用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在乎的东西作为筹码,让自己继续留在府内。   不得不说,苏姨娘的一番话,确实是说到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的心坎上边了。   苏姨娘若是被贩卖出去,永安侯的面子指定是挂不住。   到时候再传出梁府内随意贩卖妾室的事情出来,梁府的名声就毁了。   一时间,永安侯夫人也面露为难之色了。   她看向苏宁悠,问苏宁悠要如何处置?   苏宁悠扫一眼苏姨娘,淡然的笑了笑:“苏姨娘倒是个嘴巴伶俐的,死的东西都能让说成活的。”   “既然你将这个事情说得这般严重,那么贩卖你出府的事情可以免了。但是,该罚还是要罚的,就罚你月俸一年,以儆效尤。”   卖出府去,跟罚俸一年相比,要严重得多。   苏宁悠话音落下,苏姨娘连忙点头,说自己愿意接受罚月俸。   梁景阳就不愿意了。   苏姨娘犯下这么大的过错,苏宁悠还这么轻易的放过苏姨娘,到底是为什么?   “阿悠,你怎么能放过她?这个女人不识好歹,日后指定还会加害于你。”   苏姨娘连忙摇头,然后跟苏宁悠保证,说自己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做人,若是再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来,她也不需要苏宁悠惩罚她了,到时候她会自己撞墙自尽。   苏宁悠之前说要卖掉苏姨娘,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这卖人,说是容易,但是真的做起来就会诸多的麻烦。   因为,谁都不知道,将一个人逼急了,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苏宁悠两手抱着胸,冷笑一声,倒是不再说什么,而是转去问永安侯:“爹觉得如何?”   永安侯:“罚俸一年,在到祠堂里边去面壁思过三个月,没到时间不能出来。”   面壁思过三个月……   这个惩罚也是够毒的。   苏姨娘连忙跪谢,说自己一定会面壁思过。   后边,苏姨娘就被人带去祠堂了。   梁景阳则将地上的那些银两都收拾好。   梁景山跟梁玉心被苏宁悠收拾了一番之后,这会儿灰溜溜的站在一旁。   永安侯要离去的时候,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又说:“如今玉琪也嫁出去了,你该回王府就回王府去,呆在娘家这般长时间,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被萧世子休了。”   梁玉心脸色惨白。   她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   永安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估计是刚刚梁玉心的举动,让永安侯不悦了。   “是,待会儿女儿就去收拾东西,明日便回去。”   永安侯不太搭理梁玉心,之后看向梁景山,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你生母跟你妹妹不懂事,你这个饱读圣贤书的男子,居然也这般不懂事。宁悠是你的嫂子,所谓长嫂如母,我与你母亲便是在这里,你也没有任何理由对你的长嫂做出大不敬的举动来。”   这便是袒护苏宁悠了。   苏宁悠抬眼看一眼永安侯,之后又垂下眼帘去。   之前,苏宁悠当着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的面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大抵也是有些硬着头皮在做的。   当时,苏宁悠心想着永安侯估摸着会对她心生不悦,如今瞧着,貌似并没有。   下意识的,苏宁悠松了一口气。   梁景山微微看一眼梁景阳跟苏宁悠,之后低着脑袋说是,还说今日是自己做得不对。   之后,又跟苏宁悠以及梁景阳道歉。   一番好听的话说完之后,今日的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   原本是个喜庆的日子,因着苏姨娘做的事情,府上的气氛大抵没有那么好了。   梁景阳与苏宁悠回自己的院子时,十分不悦的问苏宁悠:“那个苏姨娘,咱们就是卖掉一百遍,也不值得人心疼。你倒是好,她随便哭诉几声就心软了。怎么没见你对我也心软一次?”   苏宁悠听着梁景阳的话,忍不住的就挑起眉头。   “梁景阳,我发现你这阵子对我的事情是越来越上心了,你是不是想着对我图谋不轨啊?”   梁景阳一听,整张脸都红了,之后便是结结巴巴的说:“谁……谁对你图谋不轨了?你这个女人……要胸没胸……要那啥没那个啥。我才不会对你图谋不轨呢。”   大冷天的,梁景阳的手掌心渗透着汗水。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在苏宁悠面前露出的紧张忐忑的心情。   苏宁悠盯着梁景阳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见就笑了。   她拉着梁景阳披在肩膀上的那一缕漆黑长发,慢悠悠的放在食指上边圈成一圈一圈的。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细微的小动作,整个人一僵,下意识的就站在原地,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苏宁悠慢慢的圈着梁景阳的头发丝,然后慢慢地对他说:“我说要卖掉苏姨娘,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她。这苏姨娘在梁府里边这么多年,连娘都不能将她如何,指定是有些手段的。你别看她平日里边做的事情好似一点脑子都没有。实际上啊,这没有脑子的表现,才是她最高等的手段。”   “爹有好几个妾室,那些妾室哪一个不给爹生有儿女,为何爹单独宠着苏姨娘,你怕是不知晓其中的牵连。”   梁景阳听不懂。   后院的那些勾心斗角之事,他知道得不多。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一脸茫然,就又给他解释:“真的卖掉苏姨娘,爹只怕会不乐意。这下子你听得懂了吗?”   梁景阳听懂了。   他爹确实是宠着那苏姨娘。   *   梁玉琪嫁出去之后,整个梁府又显清净了许多。   梁玉心被永安侯说了一通之后,也不好继续赖在梁府了,收拾好东西之后,第二天吃了早饭,她就回了王府。   王府那边依旧是没有人过来接的。   梁玉心大着一个肚子,带着两个婢女跟一个车夫,就这么凄凄凉凉的回了王府。   至于以后她在那边过得如何,苏宁悠他们是不关心的。   梁玉琪回门的时候,宰相府那边给她准备了好多东西带回来。   随行的有丘子扬,还有一众婢女家丁。   梁玉琪的身上,也穿着婆家那边给她准备的衣裳。   苏宁悠没有想到的是,梁玉琪回门之后,居然是第一时间过来找她,跟她说了好些好听的话。   大抵的意思是,苏宁悠给她准备那么多银两以及布料跟蚕丝被,她在娘家那边倍有面子。   妯娌之间,还有人跟梁玉琪说,日后让梁玉琪带她们到贤合庄去买东西,还说贤合庄的东西是最好的,那些料子做成衣裳穿在身上倍有面子。   “嫂子,以前是我不对,不能体会到你的苦。如今我也嫁人了,才知晓跟婆家那边的人相处有多么的费神。还好丘子扬是宠着我的,嫁过去的这几天,他是将我捧在手掌心宠着,就怕我在那边受委屈。”   苏宁悠看到梁玉琪这般,就知晓自己当初为她准备的那些嫁妆,没有准备错。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二公子对你好,你也应该对他好些。虽说他是男子,但也是需要人疼着的。”   梁玉琪是个敢说敢问的,听到苏宁悠这般说,连连点头称是之后,又笑着调侃苏宁悠,问道:“那么,嫂子何时也与我大哥好好的?他现在对你,可是听话得不行呢。” 第49章 梁景阳好冤枉 [VIP]   被梁玉琪调侃了一通, 苏宁悠的脸颊也是忍不住的发烫。   这阵子梁景阳确实是非常的听苏宁悠的话。   不只是听话,还非常的不要脸。   时不时会以各种借口赖在她的屋子里边不走。   有时候还会“不小心”的抓着她的手不放。   想着那些小细节,苏宁悠内心便不平静。   “我跟景阳的事情倒是不着急。他现在还需要历练一段时间。”   苏宁悠笑着说。   梁玉琪闻言, 也跟着笑了。   两人说了一些话, 于是就一起到正厅里边去。   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也在, 两人时不时的问丘子扬一些问题。   丘子扬是个有些害羞的男子,一个人面对永安侯夫妇时, 多少是有些忐忑。   好在,苏宁悠跟梁玉琪过来了, 丘子扬才没有那么忐忑。   梁景阳也是在的。   看到苏宁悠进来了,连忙问她去了何处。   苏宁悠说自己跟玉琪说了几句话, 然后就坐在梁景阳的身边。   梁玉琪归宁回来,永安侯夫人有很多话要问。   先是问她在婆家过得习不习惯,又问她有没有受委屈,还有就是跟宰相府里边的小姑子小叔子相处得如何,与那些妯娌相处得如何。   梁玉琪一一回答,说自己没有受半点委屈。   梁景阳听着自己亲娘问了一堆的问题, 就想起苏宁悠归宁的那次。   那天他临时逃跑了, 他的丈母娘是不是也都问了这些问题?   想着苏宁悠有可能说自己欺负她,梁景阳内心就万分的不安。   “阿悠 。”   梁景阳悄悄的喊苏宁悠一声, 因为声音比较低,坐在稍微远一些的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倒是没有听到。   苏宁悠侧着脑袋看梁景阳一眼:“干嘛?”   语气依旧是没有任何温柔的成分在里面。   梁景阳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笑了笑,然后说:“当初你归宁的时候, 你爹娘是不是也有这么多的问题要问你?”   梁景阳想着, 现在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要是来不及的话, 他回头跟苏宁悠撒撒娇说说好话,她会不会对自己的印象改观一些?   苏宁悠侧着脑袋,低声说:“什么都问了,我说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天天打我,天天骂我,没事还出去吃喝玩乐,家里的事情一样都不干。”   然后,梁景阳就着急了。   他瞧一眼对面的丘子扬,苦着一张脸对苏宁悠说:“阿悠,我可从来没有打过你的,你怎么跟你爹娘胡说八道?”   “我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你这么跟你爹娘说,你爹娘只怕会更加不喜欢我了。”   这天气冷得不行,时不时的还有一阵寒风吹进来,便是苏宁悠手上捧着暖手炉,也依旧是有些冷的。   偏生,梁景阳的额头上边有细密的汗水,瞧着估计是被苏宁悠吓出来的。   苏宁悠:“我爹娘将你当作亲儿子养着,你还怕他们对你印象不好?再说,你梁景阳堂堂梁府的大公子,还怕这些?”   以前的梁景阳,可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今天倒是不一样了,开始担心自己给别人的印象不好了。   “我肯定是在乎的嘛。”   梁景阳一脸的尴尬。   以前年少不懂事,现在他懂事了还不行嘛?   苏宁悠没有再搭理梁景阳。   这个时候,永安侯夫妇该问的问题也都问完了。   梁玉琪说,待到傍晚了还会回去,于是永安侯夫人就让人快些将饭菜准备出来。   说话期间,梁玉琪也知晓了苏姨娘在她出嫁的那日干的事情,当下对那苏姨娘是越发的不喜欢。   说到最后,便又提起梁玉心。   “那梁玉心在王府那边并不受宠,之前回来住那么长时间,萧世子问都不问一声,如今女儿倒是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跟那个萧世子有过多的来往。”   当时的两女争夫一事,在京城里边可谓是传了个遍了。   谁都知道梁玉心抢了梁玉琪的男人。   好在,丘子扬不在乎那些,梁玉琪嫁过去之后,依旧是备受宠爱的。   说起那梁玉心的事情,就不得不说苏宁悠看人看得准。   梁玉琪万分感激的对苏宁悠道:“当初还多亏了嫂子,不然现在落得那般下场的人就是我了。”   苏宁悠淡淡的笑了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饭,吃了饭之后,梁玉琪同永安侯夫人去进屋去说了些悄悄话,到了时间,也就同丘子扬一起回去。   苏宁悠与梁景阳将梁玉琪他们送走,这才各自回屋去稍作歇息。   梁玉心被永安侯遣回了王府,梁玉琪也嫁了人,接下来除了府上的一些杂事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苏宁悠原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平静的时候,在大雪纷飞的这一天,那个许久不见的江娘子,再次出现了。   近段时间,梁景阳一直没有去万春楼,其他的酒楼也去得少。   江娘子心中多想一番之后,便忍不住着急了。   梁景阳不去万春楼了,日后她想要借着梁景阳让自己摆脱妓女身份的机会就小了。   别家的公子以及达官贵人自然也是肯为她一掷千金的,但是这身份背景以及家世,与梁景阳的相比终究是弱了好大一截。   江娘子想着,自己若是能够得到梁景阳的青睐,日后能给梁景阳做妾室,就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富贵了。   今日下着大雪,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自天空飘落着。自早上,地面就已经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了。   苏宁悠正在屋内烤火取暖,这时水心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江娘子衣着单薄的跪在梁府的大门口,跟那些路过看热闹的人哭诉梁景阳始乱终弃。   那江娘子苏宁悠是见过的,当时在万春楼里边,那江娘子瞧着是个端庄秀美的女子,怎的隔上那么几个月,这人就跑到梁府前边来哭了?   苏宁悠心中诧异,想着这个事情实在是蹊跷得紧。   “梁景阳呢?现在在哪里?”   苏宁悠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一边往外边走去,一边问。   水心见此,连忙拿上雨伞跟暖手炉。   “姑爷已经赶出去看了,这个时候估计与那江娘子碰上面了。”   苏宁悠点了点头,抱着水心递过来的暖手炉,然后大步的往外边走去。   这梁府家大业大,又是京城中显贵人家,江娘子跑到梁府大门口哭,这个事情不处理好,梁府丢面子是小,要是丢了人命就惹下大麻烦了。   到时候,有人在朝堂上边参永安侯一本,整个梁府都跟着玩完。   “永安侯夫人知晓这个事情没有?若是知晓了,叫人拦着,千万别让她出来。”   “区区一青楼女子来作乱,永安侯夫人若是出面,咱们梁府就掉份了。”   水心连忙说是,将伞拿给苏宁悠之后,自己则跑去安排。   苏宁悠踏着积雪来到梁府的大门口,梁景阳已经在那里了。   原本没有什么人的街道上边,因着江娘子跑到这里来哭,附近不少人都撑着雨伞前来看热闹。   苏宁悠看到眼前的情况,脸上的神色是越发的不好看了。   梁景阳估计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找上门来,一时间除了解释说自己跟江娘子没有任何亲密来往,就没有其他的说辞了。   江娘子跪在那里,哭得惨兮兮的。   路边的人看着,都颇为同情。   不少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地说起梁景阳的不是了。   “江娘子,好久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你居然是这般模样了。”   苏宁悠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暖手炉,慢慢的朝梁景阳走来。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两只眼睛一亮,之后又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苏宁悠之前便误会他与江娘子有一腿,如今江娘子找上门来,苏宁悠只怕是会误会得更加深了。   “阿悠……”   梁景阳喊着苏宁悠,声音有些忐忑,又有些委屈。   苏宁悠看梁景阳一眼,然后慢慢地走到他身边站定。   她将自己手上的雨伞递给梁景阳,自己则两手抱着暖手炉,站在那里看江娘子。   路边看热闹的人,见到苏宁悠这般雍容华贵的姿态,瞬间就认出这是梁景阳明媒正娶的妻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苏宁悠。   跪在地上的江娘子,看到苏宁悠的瞬间,有片刻的愣怔。   之后很快就回神了。   “苏宁悠,你来得正好。我肚子里边怀有梁景阳的孩子,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办?”   之前是哭诉梁景阳始乱终弃,苏宁悠出来之后,江娘子就一口咬定自己怀了梁景阳的孩子。   这般突兀的说辞,梁景阳气得不轻。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了?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江娘子又开始哭了。   哭梁景阳始乱终弃,哭梁景阳做过的事情不承认。   如今她肚子里边有了梁景阳的骨肉,以后没有人愿意娶她,她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   苏宁悠看着江娘子在那里哭了半天,才慢慢地开口问:“江娘子,你这肚子里边的孩子有几个月大了?”   如今瞧着,那肚子还是扁扁的,估摸着不到两个月。   江娘子有备而来,听到苏宁悠这般问,连忙说:“有五十多天了。”   苏宁悠:“你有孕五十多天,便是说明梁景阳在两个多月之前碰了你。是不是这样?” 第50章 苏宁悠显神通 [VIP]   苏宁悠问得认真, 脸上半点动怒的神情都没有。   梁景阳站在一旁,看着苏宁悠那不冷不热的模样,一时间倒是着急得不行。   “苏宁悠, 你现在问她这些做什么?我别说是碰她了, 就是她的衣裳都没有碰过分毫, 她肚子里边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江娘子盯着梁景阳, 哭啼啼地道:“梁公子,你就这般没心没肺?连你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认, 就不怕遭天谴吗?”   梁景阳气红了眼睛:“我说不是我的孩子就不是,便是遭天谴了我也不会承认。”   这……   众人面面相觑。   梁景阳态度这般强硬, 江娘子貌似是有些心虚了,当下又拿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角。   苏宁悠看着江娘子一会儿,然后继续道:“江娘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梁景阳憋屈的看着苏宁悠,不说话。   江娘子连忙点头,说:“对, 两三个月之前, 梁景阳到万春楼找我,并且点名要我陪他一个晚上。”   “自那个晚上之后, 我便没有接待过任何一个客人。如今我有了身孕,这肚子里边的孩子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如今已经是腊月了。   江娘子说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接近两个月的身孕,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农历的八月那段时间与梁景阳有了亲密的关系。   苏宁悠的眼睛轻微的转动了几下, 然后又问:“听说江娘子之前一直是卖艺不卖身的, 按照你的意思是, 梁景阳点名要你做陪的那一个晚上, 是你的初 夜?既然是初 夜,你印象指定是很深刻的,你可还记得梁景阳碰你的那日,是农历的哪月哪日吗?”   给苏宁悠撑着伞的梁景阳听到苏宁悠这么一问,立刻就着急了:“阿悠,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我要是说半句哄骗你的话,我愿受天打雷劈之苦。”   苏宁悠侧着脑袋看梁景阳:“你别说话。”   梁景阳被苏宁悠说了一通,识趣的闭上嘴巴。   江娘子将自己的眼泪擦拭干净之后,十分肯定地说:“就八月十四那天晚上。我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天刚刚暗沉下来,梁景阳就过来找我了。我那个时候不想接待他,但是我看着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又想着我们都认识好几年了,于是就心软了。”   “我哪里知道他是这般没心没肺的人,自己的孩子他都不承认。”   说着,那江娘子又哭哭啼啼了一番。   苏宁悠闻言,轻微的挑起眉头。   八月十四那天,梁景阳陪苏宁悠回了娘家,那天天刚刚暗沉下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正用晚饭到半。   如今江娘子说梁景阳那日跟她在一起,这事儿就好玩了。   当下,苏宁悠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苏宁悠继续说:“我记得你们万春楼有一个规矩,就是花娘接待的每一个客人,都签有协议,那协议上边,有双方摁下的手指印,你回去问问你们万春楼的嬷嬷,将那协议拿来之后,我会出银子给你赎身,顺道为你做主,将你纳入梁府,给梁景阳做妾室,你看如何?”   又是为江娘子赎身,又是将她纳入梁府给一定的名分,苏宁悠这般做,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能说半句梁府的不是了。   本身就是花娘的江娘子,与男子做那些苟且之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便是她卖艺不卖身,在外边的名声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苏宁悠亲自出面,说可以给江娘子赎身,还能将她带进梁府,便是给足她面子了。   哪知,那江娘子却是一脸为难了。   “这……那日我们都忘记了协议这个事情,后来我想让梁景阳补上,却因为找不到他,这一拖再拖的,就拖到了今日。”   苏宁悠听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是将梁景阳给吓坏了。   苏宁悠这般笑,究竟是太生气了,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笑了好一会儿,苏宁悠停了下来,然后对着周边的人说:“诸位大哥大嫂,叔叔婶婶,你们好好听听这江娘子这一番话,是不是也觉得讽刺得紧?”   “身为万春楼的花魁,卖了初 夜给梁景阳,居然是没签有协议?这是当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你们万春楼里边的规矩?便是你不愿意签那协议,你们万春楼的嬷嬷也会逼着梁景阳签。并且,没有足够的银子给嬷嬷,他能先碰你再付账?”   江娘子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我肚子里边的孩子真的是梁景阳的。”   她还在狡辩。   苏宁悠抱着暖炉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娘子,“趁着大家都在,我跟你好好说说。八月十四那天,梁景阳与我一同回了娘家。天色暗沉的那个时间段,梁景阳与我们苏家人正吃着晚饭到半。”   “你胡编乱造,冤枉好人之前,最好是先把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再到我面前来喊冤。”   “诸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嫂,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去打听打听,看看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苏宁悠这般说,众人看江娘子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江娘子看到情况不对,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间哭着喊起来:“我就知道你们梁府不会接纳我跟我肚子里边的孩子,如今我怀有身孕,万春楼里边也是呆不下去了。我无路可去,不如直接撞死在你们梁府的大门口,以表示我的清白……”   话音刚落,那江娘子还未站起身去撞墙,苏宁悠便是又开口了:“你大可以去撞,最好一次便撞死,要是撞不死丢脸的也是你。我们梁府是个清白人家,万不能让你这泼妇讹上。”   “等你死了之后,我便将这个事情上报朝廷,让皇上亲自调查这个事情,以证清白。”   正要起身去撞墙的江娘子,听着苏宁悠这番话,又顿住了。   她看着苏宁悠,见苏宁悠微微抬着下巴站在那里,眼中没有半点惧怕之色,一时间心里边也是忍不住的慌张起来。   江娘子并未有身孕。   会在今日跑到这里来大闹,也是有人背后指使她。   想着自己真的撞墙死掉之后,又被大夫查出没有怀孕,到时候她又是没了命,又是没了清白,才是大亏。   “苏宁悠,你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还是说,你刚嫁过来觉得梁府的清白与你没有关系?”   江娘子没有了勇气寻死,便开始挑拨离间。   苏宁悠不怕那江娘子。   “你又何苦这般挑拨离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农历八月十四与梁景阳一夜春宵了,但是你又拿不出证据来。还在梁府大门口寻死寻活以证清白。如今让你死,你又不死了,你这样的行为才是最可疑的。”   “你这肚子里边的孩子是不是梁景阳的,可以暂且不谈。就你这个肚子里边有没有孩子,我还得好好深究一番。”   说罢,苏宁悠看向一旁的阿荣,说道:“阿荣你去请个郎中过来,咱们给这位江娘子把把脉,看她肚子里边的孩子是真是假。”   阿荣:“奴才这就去。”   江娘子看到这般,整个人都傻了。   她没有身孕。   之前看到苏宁悠出来,突然间想到这个借口,好逼迫梁景阳将自己纳入府内。   哪里知晓,苏宁悠知晓她“有”身孕,不仅没有跟梁景阳大吵大闹,连翻脸都没有。   这般冷静的将事情的经过都理了个通顺,别人就是想嫁祸都不行。   “苏宁悠,你为何这般羞辱我?我说我有身孕,你不相信?你是说我拿着自己的名节清白来威胁你们?”   江娘子几乎要发疯了。   苏宁悠冷笑:“你还有清白?我不过是找郎中来给你把脉把脉,你便这般激动,难不成你真的没有怀孕?”   “哎哟,瞧瞧我这记性。江娘子是个心地善良之人,若是知晓自己肚子里边怀有孩子了,指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他,而不是衣着单薄的跪在雪地里边,来博取别人对你的同情。”   “你如此这般不疼爱自己,又惧怕我找来郎中给你把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没有身孕。”   一旁的梁景阳,听着苏宁悠分析得头头是道,又见江娘子一脸的害怕恐惧,心里边瞬间就舒坦了。   梁景阳是男子,做事一般是直来直去,中间没有多少心机。   江娘子找上门来,他只会反驳自己没有碰过江娘子,哪里说得过城府颇深的江娘子?   苏宁悠是个冷心又冷血的,也没那圣母的善心,自然是不被江娘子这等妖魔鬼怪所迷惑了去。   江娘子想死 ,苏宁悠便让她死。   如此一来,江娘子还有什么勇气去死?   江娘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柔弱与可怜。   她指着苏宁悠的鼻子,阴狠地道:“苏宁悠,你别太过分。”   之后,便是万分狼狈的挤开人群跑了。   这番举动,更是能说明江娘子说了谎话。   苦主走了,看热闹的人轰的大笑出声来。   中间还有不少人拍手称快。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眉眼里边都是笑意:“阿悠,也只有你会这么帮我了。”   苏宁悠:“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   梁景阳:“……”这个女人,好生没有情调。   作者有话说:   这阵子忙着找房子搬家,好忙好忙,一直没有时间码字,让大家久等了。 第51章 小甜蜜 [VIP]   江娘子的事情, 来得莫名其妙。   苏宁悠回去之后,心里边还有诸多地方想不通。   江娘子与梁景阳认识有几年时间了,以前也没见她跑过来哭着求着梁景阳纳她为妾室, 怎的就选在这个时候?   当初在万春楼里边, 苏宁悠见过江娘子, 也没见她做过什么偏激的事情,梁景阳就是对她不友好, 她也没这般激动。   今日怎的就没有一点点预兆的就出现了?   心里边想的事情,让苏宁悠越发的觉得蹊跷。   回去之后, 永安侯夫人过来找苏宁悠,问事情如何了。   苏宁悠如实告诉永安侯夫人, 说那江娘子假借自己有身孕来嫁祸梁景阳,企图将梁府的名声搞臭。   永安侯夫人听着,忍不住地就叹一口气,之后又说这个事情就是因梁景阳而起。   若是梁景阳听话一些,不去招惹万春楼里边的人,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苏宁悠听着, 安慰永安侯夫人:“娘啊, 您这么说就不对了。今日这个事情,可以说是与景阳有关系。但是, 我相信景阳没有碰过那江娘子。”   梁景阳与苏宁悠稍微靠近一点,就耳朵通红。这般纯情的男子,苏宁悠不相信这人与其他女子有染。   永安侯夫人听苏宁悠这般说,心里边是真高兴。   “你就一点都不怀疑景阳?就这般相信他?”   自己的儿子名声不太好, 这点永安侯夫人是知晓的。   苏宁悠听着永安侯夫人的话, 笑着道:“我自然是相信景阳的。他在外边的名声是不太好, 但是对咱们家人, 他是真的好。”   这些话,苏宁悠说的是真心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梁景阳。   永安侯夫人听了,是彻底的放心了。   苏宁悠这般懂事,又这般无条件的相信梁景阳,这一家人才能够和和气气的过一辈子。   跟永安侯夫人说完了话,苏宁悠便回去了。   今日的雪下得有些大,苏宁悠抱着暖手炉走在雪地里边,冷得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刚刚走到拐角处,苏宁悠就看到梁景阳抱着一个暖手炉站在那里。   看到苏宁悠的时候,梁景阳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抱着暖手炉,大步的走到苏宁悠的跟前。   “你抱着这个。”   他将自己手上的那个暖手炉递给苏宁悠,空着的那一只手,将苏宁悠怀里已经凉得差不多的暖手炉拿过去。   “都这么凉了,怎么也不往里边加一些炭火?瞧瞧这手都冻得跟什么一样。”   说着,梁景阳将自己手上的那个暖手炉拿给阿荣,自己则用手握着苏宁悠一只冰冷的手,放在手掌心包裹着。   时不时的,他还对着苏宁悠的手哈着气。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认真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怔。   她手上都有暖手炉了,梁景阳还这般给她暖手,不觉得多此一举?   梁景阳的手很暖,包着苏宁悠的那只小手在自己的手掌心,两人之间好似有一根线相互牵引着一般。   渐渐的,苏宁悠的那一颗心,荡起了一阵阵的波澜。   一旁的阿荣见了,非常识趣的将脑袋转到一边。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的动作,也不阻止他。   等到梁景阳将苏宁悠的手暖够了,什么话也不多说,牵着苏宁悠的手就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苏宁悠是被梁景阳拉着走的。   她看着走在前边的梁景阳,身型挺拔,墨发舞动,这才发现眼前的男子比她初嫁过来时,要成熟长大了许多。   就连牵着她的那只手,都这般的有力。   两人手牵着手回到了庭院里边,一直到苏宁悠进了屋,梁景阳才松开她的手。   “阿悠,谢谢你今天这么相信我。”   梁景阳对苏宁悠道谢。   等过了年,梁景阳也有十八岁了。   这十八年来,梁景阳是头一次被人这般无条件的信任。   这种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信任,让梁景阳那一颗纨绔的心,被苏宁悠温暖得一塌糊涂。   他想,苏宁悠这般好,这般善解人意,他便是喜欢上苏宁悠,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梁景阳的心情舒畅了。   苏宁悠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挂上一旁的架子上边。听到梁景阳问的话,她的手顿了顿,然后说:“那江娘子今天的行事本来就可疑。你与她相识有几年了,以前一直安分守己的,这次突然跑过来寻死寻活,还谎骗自己有了身孕,一想便是有备而来。”   “我想着,今日江娘子的事情,估摸着是不会这么轻易的翻过去。她后背的那个人,目的可是不简单的。”   梁景阳听完苏宁悠的话,点了点头。   “我以前说是要纳江娘子为妾室,不过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打算带她进门。那次的事情,她其实并不知晓。”   那次的事情,就是一个碰巧。   苏宁悠点头说是。   还说让梁景阳日后小心一些。   梁景阳笑着说好。   外边冰天雪地的,苏宁悠不想出门。   梁景阳跟苏宁悠说了一会儿话,就跑到书房里边去了。   没一会儿,他抱着一堆的书籍回来,说是背书给苏宁悠听。   还说那些四书五经他不仅能正着背,还能倒着背。   这几本书,都特别的厚实。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兴冲冲的模样,于是随手拿起其中的一本书籍,让他倒着背。   倒是没有想到,梁景阳居然真的能够背出来,还背得十分的顺畅。   “怎样?”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一脸得意。   苏宁悠点点头,说不错。   “等过了年,就到参加府试的时候了,爹那边已经报了名,到时候你直接过去就行。”   “到时候,我表哥贾文涛,你的弟弟梁景山,还有丘子扬公子,他们是要一同去的。”   “那梁景山估计是不会安什么好心,你这性子冲动得不行,得小心他一些。”   “至于能不能中秀才,倒是不重要。爹娘要你去参加科考,就是锻炼你的性子。至于功名那些,便是没有你也能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辈子。”   苏宁悠慢慢地说着。   倒不是她不相信梁景阳。   而是梁景阳这般临时抱佛脚,性子又大大咧咧的,能中秀才的机会不大。   贾文涛参加了两年的府试了,一次都没中,可见这府试有多难。   梁景阳也没有把握。   当下他笑呵呵地对苏宁悠说:“我今年不中,下一次的科考一定会中。”   “等府试开始考,我才十八岁,还年轻。一次不成我来两次,两次不成,我来三次。咱们家不缺银子,我就是考到五十岁,也没人敢说我什么。”   梁景阳一脸不在乎。   就同苏宁悠说的那样,这一次科考,他就当作去历练。   没有了压力在身上,梁景阳自己轻松,苏宁悠也轻松。   “你能这般想是最好的。”   苏宁悠安慰了梁景阳一通,也就让他读书去了。   看着外边纷飞的雪花,苏宁悠想到梁景阳之前说的那一番话,眼底渐渐露出一抹笑来。   对梁景阳不能要求这么高。   他才认真读书几个月而已,就是不中秀才也是正常的。   苏宁悠想着,等过些日子到永安侯夫人那里报备一声,让永安侯夫人也别太抱太大的希望。   与此同时,之前狼狈逃跑的江娘子,在胡同里边拐了好久,终于是拐到了一个屋子里边。   那个屋子炭火很充足,江娘子进屋之后,就忍不住跑到那些火炉子旁边,伸出双手来吸取上边的热量。   没一会儿,里屋就有人走出来了。   江娘子看到那个人,脸上的神色就不太好看。   “苏姨娘,你这般哄骗于我,又是为了哪般?我若是真的死在梁府的大门口,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来人正是苏姨娘。   被永安侯关了禁足,罚了月俸的苏姨娘,在祠堂里边想来想去,心里边始终是不甘心的。   梁玉心在王府不受宠,她估计靠不上了。   后半生唯一能够靠得上的就是梁景山。   只要梁景山日后中了状元,为朝廷效命,同时又能继承梁府的家业,她日后才能高枕无忧的享受荣华富贵。   偏生,在她看到希望的时候,梁景阳开始努力上进了。   别人不当梁景阳是一回事,苏姨娘是担心的。   一旦梁景阳有出息了,日后就会将梁景山比下去。   到时候,梁景山就不能继承梁家的产业了,她的这一辈子,也就彻底的无望了。   苏姨娘看着一身狼狈的江娘子,狠狠的冷笑一声。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死了?我不过是想让你逼迫梁景阳一番。”   “那个梁景阳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你不强迫他,他怎么会纳你为妾室?”   “再说,事情不是要成了吗?你自己不争气怪谁?”   “那梁府家大业大,你进了梁府,成为梁景阳的妾室,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可是比你在万春楼应付那些老男人要轻松得多。”   “女人啊,不就是应该享受荣华富贵的吗?你有这般好容貌,难道就甘愿一辈子呆在万春楼里边?”   苏姨娘的话,说道江娘子的心坎里边去了。   想着梁景阳模样不错,家世也不错,日后就是一事无成,有梁府这偌大的家业,也是比很多人风光。   江娘子心动,但是不明白苏姨娘为什么这么帮着自己:“你有什么好处?” 第52章 互生了情愫 [VIP]   苏姨娘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目的说给江娘子听。   她走到那些火炉子前, 慢慢的往里边添加炭火,添加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道:“因为, 我不喜欢苏宁悠。”   江娘子微微怔了怔, 之后想到今日苏宁悠面对自己有的表情。   那样的女子, 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性子淡然得好似什么都激不起她的怒火。   苏姨娘与这样的女子共在后院里边,只怕只有受委屈的份。   江娘子信了苏姨娘的话。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 苏姨娘就悄悄的离开了。   梁府内,一切看着好似恢复了平静, 实际上,苏宁悠能够感受到那暗藏的汹涌。   *   又是大雪纷飞的日子,梁玉心费了半条命,产下了一个女婴。   第一时间得知自己生下来的是个女婴,梁玉心崩溃得大哭了起来。   躺在产房里边的她,听着那女婴的哭声, 心里边恨不得将她掐死。   “为什么是个女孩?为什么是个女孩?她不是我的孩子, 你们将她抱走,抱走。”   看到那个嗷嗷大哭的孩子, 梁玉心没有半点心疼。   她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没了。   日后她再也得不到萧世子的宠爱了。   产房的外边,有笑声传进来。   梁玉心听得出那道声音,是萧世子刚刚纳进府的第八房妾室。   那妾室生得貌美如花, 又特别会讨萧世子欢心。   进府之后, 萧世子便每个晚上都去她的屋子里边。   梁玉心听着那声音, 恨得不行。   产房里边, 留着侍候的婢女,听到梁玉心这般大吼大叫的,就忍不住讽刺。   “行了,你还是别叫了。当初抢了自己姐姐的男人,如今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是报应。区区一个庶女,能嫁到王府里边来,做萧世子的正妻,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凡事啊,都是有因有果的。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啊,老天爷都看着你呢。你想生儿子,他偏偏不让你生。你抢了别人的男人,就会有别的女人将你的男人给抢走。”   “今日的事情,就是个报应。老天爷给你的报应。”   说着,那些婢女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梁玉心在里边哭得要死要活,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关心她。   第二日,王府那边才有消息传回来,说梁玉心昨日产下一个女婴。   苏姨娘听到这个消息,面如死灰。   原本以为,等梁玉心生下一个男孩,就会重新受宠。   如今,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没有了。   所有的希望破灭,苏姨娘自己也差不多疯了。   “我步步为营这么多年,哪一件事情不是顺心顺意的?怎么到了如今,就没有一样顺心的事情?”   苏姨娘在自己的屋子里头伤心难过到几乎崩溃的时候,苏宁悠跟着永安侯夫人过来了。   这是苏宁悠第一次来到苏姨娘的屋子,跟永安侯夫人的屋子,倒是没有多大的差别。   “苏姨娘,怎的在这里哭?我听说玉心昨天晚上生下一个十分漂亮可爱的女儿,我跟娘送些东西过来给你,让你给玉心送去呢。”   “玉心是您的亲生女儿,爹善良仁慈,特地让您到王府里边去瞅瞅。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想必王府内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苏宁悠看着苏姨娘哭得可怜,又想着这人当初做过的事情,心里边里边半点同情都没有。   永安侯夫人是最不喜欢苏姨娘的,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苏姨娘如何难受。   “玉心争气,嫁过去还没到一年呢,这孩子就先生出来了,实在是给咱们梁府涨脸面了。”   女子怀胎十月生子。   梁玉心嫁过去到没到八个月,这孩子就出来了,只要是明眼的人都知晓,梁玉心在成婚之前就怀有身孕了。   苏姨娘脸色苍白的看着永安侯夫人,“夫人想说什么?”   永安侯夫人冷笑一声,然后道:“我不想说什么,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苦心培养的女儿,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瞧瞧这大冷天的,玉心刚刚生出一个女儿,不能母凭子贵了,想必你们心里边都不舒服吧?”   “这世间啊,都存在因果报应。你当初做的事情,如今也是有回报了。你日后要是善良些,将景山好好培养,之后指定是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若是继续使坏心,那便是自己往火坑里边跳。”   说罢,永安侯夫人带着苏宁悠走了。   回去的路上,苏宁悠问永安侯夫人:“娘为何还给玉心送东西?”   梁玉心并不是好人,永安侯夫人应该是不喜欢她才对。   永安侯夫人说:“我自然不是疼爱那梁玉心,我是不想咱们梁府没了颜面。”   都是从梁府出去的,梁玉心若是在王府那边过得不好,外边的人也只会说娘家人没出息。   苏宁悠不说话。   她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这梁府家大业大,门第又极高。   她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爹娘救过永安侯夫人一命,才得以嫁入这梁府,坐了这当家主母的位子。   若是没有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偏袒,她在这梁府里边,只怕也是寸步难行的。   苏宁悠心中感恩,对永安侯夫人也是越发的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待。   至于梁玉心在王府那边过得如何,她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苏宁悠是不关心的。   因为,她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关心,那就是梁景阳参加科考的事情。   永安侯已经给梁景阳已经梁景山安排好了一切,等过了年,梁景阳就要出发前往府试的参考点。   在这期间,苏宁悠要给梁景阳出行时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梁景阳得知苏宁悠在为他操心这个事情,心里边高兴,就凑过去跟苏宁悠说:“我这次一定能中个秀才回来。”   苏宁悠正准备进屋,听到梁景阳这般说,便是挑眉看着他:“秀才不秀才,我是不指望了,我只希望你别考垫底就行了。”   这话说的,梁景阳就不太高兴了。   他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一口热气,然后十分坚定的说:“姐姐,肯定能中秀才,保证不会比你表哥差。”   苏宁悠斜着眼睛瞪一眼梁景阳,见他嬉皮笑脸的,就没好气:“你这个人咋就不能跟我表哥好好相处?都是读书人,怎的连半点读书人的模样都没有?”   梁景阳不喜欢贾文涛。   听到苏宁悠这么说,就更加的不喜欢了。   “他那个人,贪财又贪色,我才不要跟他交好。”   想起那个斯文败类,梁景阳就不高兴。   苏宁悠:“他怎么就贪财又好色了?与你相比,人家要谦虚有礼得多。”   梁景阳不满:“他贪你的财,好你的色,只有你这个蠢丫头不知道。”   同样是男人,梁景阳哪里不知道贾文涛心里边想的是什么?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义愤填膺的模样,微微有些愣怔。   梁景阳这般,难道是在吃醋了?   苏宁悠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好奇的看着梁景阳。   “梁景阳,你该不会……”   瞧着梁景阳那别扭的小模样,苏宁悠一时之间就忍不住笑了。   梁景阳这个浑蛋,该不会真的在吃醋吧?   苏宁悠的眼神,太过诡异。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的眼神,便知晓她是什么意思了。   当下,整张脸都跟着通红了。   “咱们说的是贾文涛的事情,苏宁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快把眼睛转到一边去。”   梁景阳好似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被苏宁悠戳中了心事,他心里边的那丁点小秘密,就好似暴晒在太阳光下方一般,内心忐忑万分。   苏宁悠没有听梁景阳的,相反,她还十分好奇的凑到梁景阳的跟前,睁着她那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梁景阳看。   这般模样,梁景阳哪里还受得住啊?   忍不住的,梁景阳就捧着苏宁悠的脸,企图强迫她将脸颊转一边去。   怎知,两只手刚刚触碰到苏宁悠的两边脸颊,梁景阳的心跳就疯狂的加速跳动起来。   一阵阵悸动,自内心深处冒出来,异样的感觉,深处蔓延至全身。   梁景阳捧着苏宁悠的脸颊,愣在了那里。   苏宁悠也愣了。   原本只想看着梁景阳这个男人吃醋是什么模样,对方突然间来这么一出,苏宁悠自个儿也是招架不住了。   近距离的看着梁景阳,苏宁悠能够清楚的看到梁景阳脸上的每一处肌肤。   梁景阳的肤色十分的白皙。这般近的看着他,苏宁悠也没发现有任何污点。   梁景阳的嘴巴若是不那么狠毒,其实也是一个干净阳光俊俏的少年郎。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还是梁景阳先反应过来。   他像是被苏宁悠的脸颊烫住了手一般,连忙松手闪躲着跳到一边去。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脸颊极红,自脖子蔓延至他的耳垂尖尖处。   苏宁悠大抵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二十一岁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般捧着脸,这种感觉有些稀奇。   苏宁悠的心脏跳动的也极快,但是她比较沉稳,便是有异样的情愫在她心底蔓延,在她脸上也是瞧不出什么来的。 第53章 想抱大孙子了 [VIP]   梁景阳招架不住苏宁悠的盯视。   特别是与苏宁悠有接触之后, 他整个人好似被下了迷魂药一般,整个人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苏宁悠整理好自己心里边的思绪之后,说:“小小年纪不学好, 偏偏学那些勾搭良家妇女的把戏。”   梁景阳的一张脸更加的红了。   当下, 心虚的瞪着苏宁悠, 假装恶狠狠地道:“苏宁悠,我马上就十八岁了, 谁小小年纪了?谁勾搭良家妇女了   ?”   “你是我媳妇,我还需要勾搭你吗?”   说到后边, 梁景阳也不知为何,越发的心虚。   看着苏宁悠那一张淡然的脸, 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没有出息。   是男子的是他,是丈夫的也是他,怎么的到苏宁悠面前,他就像个小媳妇一样?   这一认知,梁景阳心中越发的不自在。   当下,看苏宁悠的眼神, 都有些义愤填膺的意思了。   苏宁悠笑眯眯的看着梁景阳:“你不想勾搭我, 你摸我脸做什么?”   身为女子,苏宁悠是不知道矜持是什么的。   反正, 看到梁景阳气急败坏,又满脸通红的模样,她心里边就舒坦。   苏宁悠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欺负一个小屁孩, 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居然是这般的好玩。   “我……”   梁景阳一时语塞。   苏宁悠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貌似是在等着他给一个说辞。   梁景阳被苏宁悠盯着, 往日的毒舌本质,在这个时候好像全部都丧失了一般,被苏宁悠盯着许久,他终于是冒出一句话来:“你这里有毒,我走。”   说着,他居然真的走了。   走的时候,有些惊慌失措,像是后边有豺狼虎豹追赶他一般。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落荒而逃的身影,哼着笑了一声:“胆小鬼。”   *   冬天严寒,京城这边几乎是隔上那么几天,就会下上一次大雪。   满是积雪的地面,被人打扫干净之后,没几天又被天上飘落的积雪所占满。   好在,梁府内的各个屋子里边都修有地龙,这严寒之日,苏宁悠倒是不觉得有多难熬。   腊月过后,便是新年了。   苏宁在过年之前的前几天,又回娘家小住几日,到了除夕夜的前一天,才从娘家赶回来。   梁景阳依旧是厚着脸皮子跟着,苏宁悠在娘家那边住上几日,他就跟着住上几日。   苏父苏母对梁景阳,是疼爱得不行,看到梁景阳身上没有什么肉,就早上安排人给他送一碗参汤,中午又给他送一碗参汤,晚上吃了晚饭之后,又给他送一碗参汤。   倒是身为亲儿子的苏明楼,都被自己的父母忽略个彻底。   苏明楼心里边酸溜溜的,忍不住的就去找苏宁悠诉苦。   说姐夫将爹娘对他的宠爱,都抢了去了。   苏宁悠听着,想笑,又担心苏明楼生气,于是只能安慰他,说梁景阳呆在这里没几天,等到他回去之后,爹娘就是想疼他,也没法疼了。   这般说着,苏明楼终于是不那么委屈了。   之后,苏宁悠又问起苏明楼可有看中的姑娘。   苏明楼红着脸说没有。   他的年纪跟梁景阳的相差无几,也准备找合适的姑娘定下来了。   苏宁悠看着苏明楼这般,便是知晓他可能有中意的人,只是因为年纪尚小,便是有喜欢的人,也不敢跟苏宁悠透露。   住在娘家的这几日,贾文涛也是经常的往苏家跑。   梁景阳看到贾文涛一天到晚的出现在苏家,是越发的看不起他。   好在,梁景阳这会儿听话,换做以前,只怕是会直接将贾文涛揍成猪头。   除夕的前一天,苏宁悠便随着梁景阳回了梁府。   接近过年,梁玉琪也回来小住两日。   这日,苏宁悠刚刚从娘家那边回来,便听说梁玉琪怀有身孕了。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听说了这个事情,高兴得不行。   梁玉琪平日里便受丘子扬宠爱着,有了身孕之后,丘子扬只会更加的宠着。   瞧着如今的情况,日后梁玉琪生出来的即便是女儿,瞧着也是受宠的。   梁玉琪看到苏宁悠的时候,就走过来跟苏宁悠说话。   “嫂子,我出嫁那会儿,多亏了你。”   梁玉琪悄悄地说着,好似她在宰相府那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宁悠问:“你在宰相府那边,可是受了委屈?”   梁玉琪看苏宁悠一眼,然后拉着苏宁悠到外边去,悄悄的同苏宁悠说起来。   原来,梁玉琪嫁过去之后,其实并不被宰相府里边的妯娌以及兄妹所喜爱。   特别是宰相的夫人,表面上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心眼很小。   梁玉琪嫁过去之后,给她送东西她脸色才好看一些。   梁玉琪没给她送东西,宰相夫人对梁玉琪的脸色就变了,时不时的还冷嘲热讽一番。   宰相府里边的其他人,大抵也是有些瞧不上梁玉琪,还有一些说她高攀了宰相府,身份上不得台面。   梁玉琪当时一气之下,将苏宁悠送给她的陪嫁,拿了一部分去外边买了一大套宅院,并且扬言自己在这宰相府里边受尽了委屈,她在这边住不下,要搬去自己买的那一大套宅院里边居住。   如此一来,宰相府后院里边的那些女眷便是着急了。   后院里边的勾心斗角,打打闹闹,是上不得台面之事。   这事儿若是宰相知道了,或者是传到外边去了,丢的就是宰相府的脸。她们这些长住在后院里边的人,便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一众女眷心中害怕,好说歹说了一大通,终于是说动了梁玉琪。   自那次以后,便是宰相夫人也不敢随意的给梁玉琪脸色,就怕梁玉琪一个不高兴,就搬出去住。   也是那日起,梁玉琪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苏宁悠给她准备那么多银子的用心,以及她嫁过来之后的难处。   苏宁悠听着梁玉琪说的话,脸上笑容很柔静。   她说:“宰相府的门第终究是比咱们梁府的高,家业也比咱们梁府的大。你是我们梁府的嫡长女,嫁到宰相府之后,代表的就是我们整个梁府的面子跟里子。”   “能够用银子办到的事情,就都不是事儿。”   对于别人来说,银子是一件难求的东西。   但是对于苏宁悠来说,这是她最轻易就能够拿出来的东西。   苏宁悠这般说,听着是让人很生气,但是,却是事实。   因为她手头上确实是有很多很多的银子。   梁玉琪听着,实在是想打苏宁悠。   婆家那边的事情,自然是不好跟家里的爹娘说,梁玉琪如今比以前懂事,自然也是不会说。   苏宁悠与梁玉琪说话的时候,永安侯则低声的问永安侯夫人,说这玉琪都怀有身孕了,他们何时能够抱上大孙子。   梁景阳与苏宁悠成婚,马上就有一年了,至今苏宁悠的肚子都没有动静,怕不是梁景阳有什么问题吧?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这般怀疑,便忍不住的看向梁景阳。   梁景阳对上他爹娘的眼神,心脏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不好的预感才刚刚至心底深处蔓延开来,永安侯就点名让梁景阳跟他到书房一趟。   突然间这么严肃,梁景阳心中暗叫大事不妙。   父子两人进了书房,关上门,话题就开始了。   永安侯指着梁景阳的鼻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当初跟你这般大的时候,你都会走路了。”   “如今你倒是好,跟宁悠成婚快一年了,连宁悠的房门都进不了,你能有点出息吗?”   如今的梁景阳,比以前改变太多。永安侯心里边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梁景阳太没有脑子。   谁娶媳妇,都一年了也不能碰一次的?   永安侯说起这个事情,梁景阳就委屈了。   “爹啊,你是不知道那个苏宁悠有多凶,暗地里不知道将儿子欺负成什么模样。她要是让我进屋,我会不进吗?”   那厢房又黑又冷又潮湿,梁景阳住在里边那么长时间,心里边是真难受。   永安侯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被宁悠欺负?你人高马大的,宁悠个子这般娇小,能欺负得了你?”   梁景阳:“……”   他是真的被苏宁悠欺负。   那个女人可凶了,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留情面的。   “你娘说的对,宁悠不让你进屋,就是因为你不学好,你若是学好,宁悠会让你住厢房?”   “玉琪刚刚嫁人,都怀有身孕了,你与宁悠成婚快一年还不能进屋,回去好好反省自己错在哪里。”   说着,永安侯要出去。   梁景阳十分委屈的说:“我怎么反省啊?我哄也哄了,也听她的话去读书了,她还是不让我进屋去,我能怎么办?”   总不能在半夜偷偷的跑到苏宁悠的屋子里边去吧?这样多丢人啊?   永安侯见梁景阳这般,又想到当初苏宁悠收拾梁玉心跟梁景山的粗暴劲,就梁景阳这个傻儿子指定不是苏宁悠的对手。   于是,永安侯让梁景阳凑近一些,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梁景阳听了之后,一脸为难:“这样能行吗?”   苏宁悠很凶,梁景阳害怕。   永安侯那一张严肃的脸上,突然间露出笑容来:“以前我就是这么对付你娘的,你去试试。” 第54章 过年 [VIP]   梁景阳看一眼永安侯那笑容, 撇了撇嘴巴,哼了哼:“老不正经的。”   说罢,梁景阳就溜了。   永安侯在后边, 气得瞪眼。   明日就是除夕了。   梁府上下都忙了起来。   苏宁悠自己也忙。   马上就要过年, 她要给府上的下人准备过年穿的衣裳, 以及到年底的赏银。   还要置办诸多的东西,分发给那些下人, 让他们各自带回老家去。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去外边玩耍了, 跟在苏宁悠得身后,给她打下手。   等苏宁悠忙完了一切, 也已经到徬晚了。   梁景阳有帮忙做苦力。自小就没做过重活的他,因为搬了不少东西的缘故,十根手指头上边,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满手的水泡,胸膛里边的那一颗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疼着。   她轻微的皱着眉头, 心脏带来的那一股子感觉, 让她感到十分的陌生。   倒是不反感。   下意识的,苏宁悠伸手去触碰梁景阳手上的那些水泡。   有些水泡已经被磨烂, 有些还是亮晶晶的,藏着水。   苏宁悠这么一碰,梁景阳就下意识的缩手   “疼!阿悠,我好疼。”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 可怜兮兮的, 像极了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若是换做以前, 苏宁悠指定是会将梁景阳的手拍掉。   但是, 这一次苏宁悠没有这么做。   她轻轻的捧起梁景阳的双手,然后问:“明明可以让下人做,你非要逞能。”   话虽然犀利,但是,说完之后,苏宁悠就低下头轻轻的对着那些水泡吹气。   梁景阳怔怔地看着苏宁悠,看到她那红润的唇瓣微微张着,不停不往他的手上吹着气,一时间,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内心更是有一股子冲动,想府身去贴上那对唇瓣。   心里边的那一抹悸动越演越烈之时,苏宁悠却是突然间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跟我来,我给你抹药膏。”   说着,苏宁悠先一步进屋去。   梁景阳怔怔的站在原地一会儿,之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傻傻的笑起来。   最后,还是苏宁悠没有看到梁景阳走上来,开口喊他一声,梁景阳这才傻傻地跟上去。   屋内,苏宁悠已经找来了药膏,打开盖子之后,她用手指头轻轻的抹一些药膏,然后慢慢的擦到梁景阳手上的那些水泡上边。   膏药抹上梁景阳的伤口,一股子清凉的感觉,自那伤口蔓延至他全身。   这种感觉万分的舒服,忍不住的,他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苏宁悠看一眼梁景阳。   梁景阳连忙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这个时候,就是疼,梁景阳也不敢说。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就知晓他是硬撑着,当下手上的动作是越发的轻柔。   上好了药膏,苏宁悠又用纱布将梁景阳的手包起来。   包好之后,她嘱咐梁景阳以后不要碰水。   梁景阳乖巧的点头,然后说自己会注意。   到了晚上,府上的下人就陆续的离开了。   永安侯体谅那些下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家人几次,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允许他们告假回家去团聚。   厨房那边,厨子做好了饭菜也相继离开,到了饭点,苏宁悠自个儿到厨房里边端饭菜。   一她先是给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端过去,然后才端自己跟梁景阳的饭菜。   吃了晚饭,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此时水心也已经回去了,苏宁悠自个儿在屋里边,到底是有些忙的。   梁景阳帮不上苏宁悠,就自己到书房里边去读书写字。   忙碌过后,过了一夜,这除夕便是到来了。   这日,梁景阳提议到外边的酒楼里边订一桌子饭菜回来。   苏宁悠自然是没有意见。   梁景阳又去问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两人原本是不喜欢到外边去订饭菜,但是知道苏宁悠也同意,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这个事情,还是由梁景阳出去办。   梁景阳以前经常混迹在酒楼里边,京城里边哪一家酒楼的饭菜好吃,他都知晓。   不需要担心饭菜的事情,苏宁悠就着手准备包饺子。   虽说苏宁悠的爹娘富可敌国,苏宁悠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但是,基本上的生活能力,苏宁悠还是会的。   这包饺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个简单的活儿。   永安侯夫人原本是不会这些的,得知苏宁悠在厨房那边准备包饺子,就好奇的跟过来看。   看到苏宁悠手脚麻利的在那里和面,一时间就想跟苏宁悠一起包饺子。   “宁悠,这个饺子,是怎么包的?”   永安侯夫人不会这些。   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走过来,还要去爪那些面团子,连忙阻止:“娘,这些活儿由我来做就成了,您快些去歇息,这天气冷得不行,您可别冻坏了。”   屋外的雪已经停下来了,但是地面依旧是有一层层厚厚的积雪。   这厨房里边,便是有火炉子,那手还是会冻着。   永安侯夫人笑着说:“我哪里有这般金贵的?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包过饺子,你就让我包几个试试。”   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这般,就只能笑着同意。   “那您帮我擀面皮,用这个小面团子,擀成一个圆形的面皮子,待会儿我教您包。”   永安侯夫人按照苏宁悠说的来,慢慢的用擀面杖,去压那块面团。   第一次动手做这个,永安侯夫人觉得十分的新鲜。   看到面团子慢慢的变成不方不圆的薄片,她貌似觉得十分的好玩,没一会就笑出声来。   “哎哟,这活儿还挺有趣,比日日在屋子里边呆着有趣多的。”   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这般,便让她继续。   两个女人一边说笑,一边忙碌,倒是弄出了几个形态各异的饺子来。   “哎哟,露馅了,露馅了。”   永安侯夫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苏宁悠十分有耐心的去教永安侯夫人。   估计是两个人在厨房里边呆的时间太久,梁景阳回来之后,没看到苏宁悠,就找到厨房来了。   看到苏宁悠与自己的亲娘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包着饺子,于是也跟着凑过去跟苏宁悠一起包。   “阿悠,教教我,我也来帮忙。”   苏宁悠一眼梁景阳,又去看他的手:“你手不疼了吗?”   梁景阳摇头,说不疼了。   昨日抹的药膏,今天早上就一点都不疼了。   于是,苏宁悠就教梁景阳怎么包。   永安侯夫人与梁景阳都是第一次包饺子,模样不太好看,但是胜在都没有露馅。   “好像太丑了。”   永安侯夫人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饺子,微微皱着眉头说。   梁景阳说:“丑一点就丑一点,吃进肚子之后,就看不到了。”   然后,永安侯夫人就笑着打一下梁景阳,说他这嘴巴太毒。   苏宁悠也笑着说:“景阳说的没错,这饺子吃进肚子里边都是一个样。”   然后梁景阳就得意了。   三人忙碌了好长时间,这饺子也就全部包完了。   中午,他们吃的是饺子。   自己包出来的饺子,便是味道不太好,一帮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特别是梁景阳跟永安侯夫人,吃饺子的时候,心里边万分的有成就感。   梁景阳以往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今日他连吃了三大碗。   最后,还是永安侯夫人担心他吃撑了,不让他继续吃,他这才放下碗筷。   吃完了饺子,苏宁悠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去剪窗花。   过年图的是个喜庆,剪好的窗花贴在窗户上边,一眼看过去就有过年的气氛。   屋檐下方的旧灯笼,则是被梁景阳取下来,换上新的大红色带着“春”字的灯笼。   一排排的红色灯笼,瞧着也是万分的喜庆,永安侯夫人见了,满意得不行,说自己的儿子终于是懂事些了。   忙活了一个下午,外边酒楼的厨子送梁景阳订的饭菜过来,这年夜饭也就开始了。   饭桌上边,有苏宁悠最喜欢吃的鱼。   这种鱼,也是深海里边的一种鱼,在大禹国这边非常的稀有。   梁景阳知道苏宁悠喜欢,便花了大价钱买一条。   “阿悠,你快些尝尝这个鱼,非常的鲜美,咱们大禹国很少见的。”   梁景阳万分的体贴,当着他爹娘的面,给苏宁悠挑了鱼刺儿,然后将鱼肉送到苏宁悠的碗里边。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默默的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就忍不住的笑了。   梁景阳这般,瞧着是开窍了。   继续这么下去,他们很快就能够抱上大孙子了。   “阿悠,再喝些汤汁,这个汤汁也特别的鲜美,很养身子的。”   这般殷勤,苏宁悠貌似已经习惯了。   她吃了鱼,又喝一口汤,发现这些鱼啊汤啊,都特别的鲜美。   “你也吃些。”   今晚除夕之夜,苏宁悠心情好,对梁景阳也好。   梁景阳笑呵呵的说好。   这家酒楼做的饭菜,味道确实是顶级的好。   苏宁悠喜欢,永安侯夫人跟永安侯也喜欢。   那些妾室以及庶子庶女,都是说不上话的,苏宁悠说好吃,永安侯说好吃,永安侯夫人也说好吃,那就是真的好吃。   就是饭菜不合他们的胃口,那也没有谁敢说。   毕竟,这些酒楼大厨做的饭菜,他们也没机会吃上几次。 第55章 同床共枕 [VIP]   酒足饭饱之后, 就是守夜了。   今晚依旧非常冷。   好在梁府里边不缺炭火,正厅里边置放了一堆的炭火在里边,正厅里边便是不烧地龙, 这屋子里边依旧暖洋洋的。   一家子人坐在一起, 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   梁景阳是个不守规矩的, 便是他的爹娘坐在主屋里边,也是翘着腿坐在那里, 慢慢的剥着瓜子。   剥好的瓜子他也不吃,而是放在手边小桌子上边的碟子里边。   那个碟子里边已经有不少剥好的瓜子仁, 边上的人看到梁景阳这般举动,也不知道他这是干嘛。   过了一会儿, 梁景阳将手上的一抓瓜子全部剥去了壳,然后笑眯眯的送到苏宁悠的面前。   “阿悠,吃瓜子。”   这般举动,就连坐在主位上边一脸严肃的永安侯也忍不住侧目看过来。   苏宁悠注意到周边的人都往自己这边看,一时间也是羞红了脸。   梁景阳替苏宁悠挑鱼刺儿,苏宁悠倒是不觉得如何。   但是, 梁景阳给自己剥了瓜子, 同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苏宁悠就觉得羞涩得不行。   她又不是没长手, 吃瓜子还要梁景阳剥壳?   她就这般金贵?这般的娇生惯养?   一旁跟着守岁的庶子庶女,看到梁景阳这般举动,也是不敢说苏宁悠的半句不是的。   苏姨娘也不敢。   呆在祠堂里边面壁思过那么多天,还是因为过年的缘故, 永安侯才让苏姨娘出来。   这个时候苏姨娘要是再说半句让永安侯或者是梁景阳不高兴的话, 只怕是又要进祠堂面壁思过几个月了。   苏宁悠微愣过后, 便是伸手将梁景阳手上的碟子拿过来。   原本她是不想说什么话, 想来想去,还是低头跟梁景阳说了句话:“你干嘛给我剥瓜子?”   梁景阳学着苏宁悠,低着脑袋凑近苏宁悠,然后低声的说了句:“坐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剥瓜子打发时间。”   这守岁,对于梁景阳来说,是最无聊的。   若是永安侯管得不严,他们这些人可以打叶子牌玩乐。   偏生,永安侯最讨厌的便是这些东西,梁府上下,根本不允许叶子牌出现。   打不得叶子牌也行,若是能出门玩乐一下也是好的。   这梁府就在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上边,此时,在街道上热闹非凡。   偏生,永安侯也不允许。   说梁府门第高,是京城中有名的显贵人家,大年夜出门去疯玩,得多掉份?   既然是过年,就应该一家人呆在一起,才显得温馨圆满。   苏宁悠将碟子拿过去之后,看着上边一颗颗极好的瓜子仁,慢慢的用手指取一些放到嘴巴里边。   这剥了壳的瓜子仁,直接吃起来确实是方便许多,随便的嚼几下,就可以吞近肚子里边了。   而且,这味道也是出奇的好。   “你还是别给我弄这些了,太幼稚了。”   苏宁悠低声的说着。   其实,她就是难为情。   梁景阳当着长辈的面这般对她,别人该如何想?   不知晓的人,指定会以为她将梁景阳管得多严一般。   梁景阳笑呵呵的说:“怎么就幼稚了,我这是细心。”   “你慢慢的吃着,我继续给你剥。”   于是,这守岁的时间里边,别人在那里闲聊,梁景阳则是埋着脑袋在那里剥瓜子。   他的动作十分的麻利,好似这剥瓜子的事情,他是经常干一般。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一开始见到梁景阳这般,心中暗暗震惊得不行。   后边看得多了,也就觉得正常了。   一家聚在一起,一直坐到子时接近丑时,外边的街道上边,有不少人家燃放起烟花炮竹,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这才去睡。   梁府也是燃放了烟花炮竹的。   府上的人没有几个人敢放,就梁景阳胆子特别大的拿着火折子,慢慢的吹燃之后,然后将那些烟花炮竹给点燃。   鞭炮一响,这过年的气氛就更加的浓了。   苏宁悠看着天上的烟火,眼睛亮亮的,瞧着是非常喜欢的。   放完了烟火,谁困乏了,便可以回屋去歇息。   谁还能坚持的,可以继续守岁到天亮。   苏宁悠是受不住的。   她跟众人道完了过年好,又说了一些吉利的话,也就回屋去了。   梁景阳见苏宁悠回去,于是也跟着回去。   回到半路,他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悄悄的递到苏宁悠的面前。   “姐姐,过年好。”   这般突然,苏宁悠明显愣怔了好一会儿。   反应过来之后,苏宁悠拿着那个红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梁景阳:“你一边叫我姐姐,一边给我发红包?”   小的给大的发?   梁景阳说:“那怎么了?谁规定我不能给你发红包了?”   然后苏宁悠就不说话了。   突然间的小惊喜,苏宁悠心里边也是高兴。   她拿着那个红包慢慢的看着,嘴角是止不住的往上扬着。   不得不说,梁景阳准备的这个红包十分的精致。   这个是用红纸做成的,上边还画有一些吉祥如意的图案。   红包里边是多少银子,苏宁悠倒是不在意,她在喜欢的是这个外边的红包。   “梁景阳,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这般贴心,还知晓做些小惊喜。”   梁景阳笑着说:“我自然是会的。”   回到院子里边,梁景阳原本是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屋子,转而又想到永安侯在书房里边跟自己说过的话,他忍不住的就开始往深处想。   继续这般下去,他指不定是会一辈子窝在那厢房里边。   梁景阳不愿这样,思来想去,觉得他爹说的那个方法可行。   苏宁悠已经进屋去了。   水心不在,屋内的地龙也没有人烧起来,里边的炭火也因长时间没有人添加炭火而渐渐熄灭了。   进屋之后,苏宁悠第一感觉就是寒冷。   她往火盆里边添加一些炭火,之后,又往里边吹了几口气,最后不得不妥协的躺到床榻上边去。   床榻上边也是冰冷的。   苏宁悠盖在被子,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还未睡着,苏宁悠的房门外边,就有一阵轻微的响声传来。   苏宁悠睁开眼睛,喊句是谁。   外边的梁景阳说:“姐姐,厢房里边没有炭火了,实在太冷了。阿荣不在,那地龙也没有谁烧,我冷得不行,过来跟你借点炭火。”   那厢房里边,确实是比苏宁悠这边要冷一些。   苏宁悠躺在床上,想了想,还是咬着牙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套上厚实的大棉衣之后,走过去给梁景阳开门。   屋内的炭火已经烧起来一些了,即便是这样,屋内依旧是寒冷得不行。   梁景阳进屋之后,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也不去看那炭火,居然是趁着苏宁悠不注意,直接往苏宁悠的床跑去。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一气呵成的脱鞋躺到她的床上盖上被子,便是知道自己被梁景阳给忽悠。   这个男人哪里是想跟她借炭火啊?分明是要过来睡她的床。   她沉着一张脸走过去,直接就将梁景阳身上的被子给掀起来。   哪里知晓,被子刚刚一掀,梁景阳就动作极快的将被子抢过去,然后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边。   这下子,苏宁悠就是再怎么用力,也拿梁景阳没有任何办法了。   “梁景阳,你起来。”   这个男人,时不时的就会发疯一下。   今晚梁景阳突然间来这么一下,苏宁悠就有些措不及防了。   梁景阳抱着被子,十分无赖地说:“阿悠,你床铺这般暖和,你分一半给我睡又怎样?咱们都这么熟了,睡在一起又会怎样嘛?”   苏宁悠听着梁景阳的话,气红了脸。   这个纨绔开始耍流氓了。   “梁景阳,你别在那里贫嘴,快点起来。”   还睡一起?   谁知道睡一起之后,这个无赖会不会做点其他的?   梁景阳抱着被子:“我不,我不起来。”   苏宁悠这会儿是真的冷,看着梁景阳那般死皮赖脸的模样,那里肯让他如愿?   当下,便伸手去拉梁景阳。   梁景阳的胳膊被苏宁悠拽着,躺在床榻上边的他依旧的纹丝不动。   苏宁悠也是第一次知道,梁景阳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她接近筋疲力尽了,梁景阳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梁景阳!”   苏宁悠拉梁景阳的胳膊半天,也没将对方拉起来,心里边更加的恼火了。   躺在床榻上边的梁景阳,笑眯眯地看着苏宁悠。   之后,只见他的手轻微的动了动,苏宁悠直接被梁景阳拉着跌倒在他的胸膛上边。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苏宁悠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梁景阳这一次脸皮子超级的厚,看到苏宁悠这般跌在他的身上,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一把将被子盖到苏宁悠的身上,然后一个侧翻,抱着苏宁悠让她躺到床的里边去,之后就这么抱着苏宁悠睡觉。   突如其来的举动,苏宁悠的脑子里边炸开了。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被梁景阳抱着躺在床榻上边,同时还盖着同一床被窝时,连忙挣扎了起来。   “梁景阳,你松开,松开!”   苏宁悠的心跳极快,说话也没有往日的冷静了。   奈何,这一次梁景阳仿佛吃了秤砣一般,不管苏宁悠怎么挣扎,他就是没有松开苏宁悠半分的意思。 第56章 美滋滋的 [VIP]   两人在床榻上边僵持了好一会儿, 一直挣扎个不停的苏宁悠,也不知道怎么的,渐渐的就消停下来了。   梁景阳知晓苏宁悠古怪精灵得紧, 想着她指定是想着什么坏主意, 依然是没有松开苏宁悠的意思。   “阿悠, 你睡着了没?”   梁景阳看一眼苏宁悠,因着苏宁悠被他抱在怀里边, 他并没有看到苏宁悠的眼睛。   苏宁悠突然间不挣扎了,梁景阳也判断不了苏宁悠到底是睡没睡着。   “没有。”   苏宁悠道。   梁景阳依旧是抱着苏宁悠, 也没有撒手的意思:“那你怎么不挣扎了?”   窝在梁景阳怀里边的苏宁悠狠狠的翻一个白眼:“我挣扎有用吗?还不是累我自己?”   梁景阳忍不住笑了笑:“你知晓这点最好。”   然后,苏宁悠就又不说话了。   被梁景阳抱着的苏宁悠, 在被子下方动了动,脑袋枕在梁景阳的胳膊上边,然后就闭着眼睛睡觉。   不得不说,男人的身子,就好比一个暖炉子,苏宁悠这般被梁景阳抱着睡, 实在是舒服得紧。   任由外边多么的寒冷, 靠着梁景阳睡,比烧着地龙睡还要让人舒服。   “阿悠?悠悠?”   梁景阳按耐不住了, 连叫了苏宁悠好几声。   苏宁悠都已经准备睡着了,梁景阳这般喊着她,她又没有办法睡了。   “干嘛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劲的喊我做什么?”   声音里边有些不耐烦。   跑到苏宁悠屋子里边来说要睡觉的是梁景阳, 如今苏宁悠让梁景阳睡了, 梁景阳又一个劲的在那里喳喳个不停, 苏宁悠嫌弃梁景阳得不行。   梁景阳被苏宁悠说了一通, 不敢说话了。   侧着躺在床榻上边,梁景阳怀里抱着苏宁悠,这种感觉异常的美好。   他本想着要做点什么,才能让他爹娘快些抱上大孙子。   思来想去,梁景阳想着还是不能着急。   苏宁悠太凶悍了,得慢慢地来。   这个晚上,苏宁悠睡不着,梁景阳也睡不着。   两人各自胡思乱想的一通,一直到屋内的烛火燃烧到底,屋内彻底的陷入了黑暗,苏宁悠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梁景阳的情况则比苏宁悠的要惨一些。   他怀里抱着苏宁悠,也不敢乱动,也不敢放松,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苏宁悠就将自己推下床去。   一直到屋外的天色渐渐的亮起来,梁景阳才渐渐的睡过去。   这一次,苏宁悠睡的倒是十分的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因着是过年,昨天晚上又守岁,梁府上下的所有人都睡得比较晚,永安侯夫人提前与苏宁悠说这几日不用去给她请安。   大过年的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番,苏宁悠也应该趁着这几天好好歇息。   睁开眼睛的时候,苏宁悠看到自己枕着梁景阳的胳膊,一只手搂抱着梁景阳的腰身,微微愣怔之后,整张脸瞬间通红起来。   从今天开始,苏宁悠已经是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年来从未跟哪个男人一起睡觉的苏宁悠,头次跟梁景阳睡了一个晚上,居然是格外的和谐。   不做那事的情况下,苏宁悠不得不承认跟梁景阳睡觉很舒服。   大冷天的,外边时不时的刮着一阵阵寒风,有梁景阳这个暖炉子在,整个晚上都不会被冷醒。   梁景阳这会儿也醒了过来。   看到苏宁悠睁着眼睛枕在他的胳膊上边,他的内心是一阵满足。   别人都说苏宁悠是老女人,如今瞧着哪里老了?这么窝在他的怀抱里边,怎么瞧怎么好看。   “阿悠。”   梁景阳喊苏宁悠。   估计是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宁悠微微抬了抬头,然后说:“倒是没想到,你们男子的身子,居然这般暖和。”   梁景阳:“……”   苏宁悠眨了眨眼睛,也没动,继续道:“早知道你的身子这么暖和,应该早些让你进屋睡觉。”   梁景阳:“……”   苏宁悠:“你晚上,就搬过来住吧。”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梁景阳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苏宁悠这话里边的意思,是将他当作暖炉子了?   这……   意识到这一点,梁景阳有些哭笑不得。   苏宁悠怎么的这般没有情调啊?   梁景阳:“苏宁悠,你好歹比我大三岁,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开窍?”   “我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你不把我当男人看待,你把我当暖炉子看到,你……”   说到最后,梁景阳语塞了。   苏宁悠挑眉:“我就是把你当作暖炉子了,你可愿意?”   梁景阳瞪苏宁悠一眼,倒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说:“我愿意。”   于是,梁景阳就这么成了苏宁悠的暖炉了。   两人起来之后,梁景阳心中还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时不时的窃喜一番。   之后他又想到他爹说的那些话,然后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声老头子。   嘴巴上边虽然是骂永安侯是老头子,但是,梁景阳不得不承认,永安侯的那方法极好。   正是应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苏宁悠瞧着脸色跟以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面对梁景阳的时候,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与往日都是一样的平静。   但是,偶尔她看到梁景阳的时候,嘴角还是会微微往上扬着。   梁景阳猜测不透苏宁悠心里边的想法,旁人就更加猜不透苏宁悠心里边的想法了。   至于她对梁景阳有没有感情,旁人就更加看不出了。   大年初一,是个喜庆的日子,永安侯夫人见到府上的小辈都憋坏了,便是放话让他们都出去玩玩。   这日天气极好,天空中难得有太阳出现。   苏宁悠要出门,身边的水心又回老家去了,梁景阳自然是要跟在苏宁悠身后的。   按照他的话说,苏宁悠又矮又瘦,若是遇到坏人,就她这个小身板,别人能直接将她扛走。   苏宁悠就说梁景阳小题大做。   以前没出嫁的时候,也见人将她扛走,怎么到梁景阳这里,她出门就会被人扛走?   京城的街道管治得这般好,又是天子脚下,哪里有强抢良家妇女的人出现?   再说,便是真有那些好色的歹徒,他们首要的目标,也应该是那些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也不会对她这样的人下手。   苏宁悠这般想,梁景阳却不会这么想。   反正,不管怎样他都要跟着苏宁悠。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准得惊人。   苏宁悠与梁景阳刚刚出梁府的大门没一会儿,就碰上贾文涛了。   这几日,贾文涛一直没有看到苏宁悠,心中思念得紧。   昨天晚上他到梁府的大门外边等着苏宁悠,想着除夕之夜苏宁悠应该会出来玩。顶着寒风在梁府外边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等到苏宁悠出来,贾文涛只能失望而归。   今日他又来,果真是看到苏宁悠了。   贾文涛不敢直接跟苏宁悠说自己是专门过来找她的,上前去跟苏宁悠打招呼的时候,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是路过这里。   还说这边有非常好玩的地方,问苏宁悠要不要一起。   至于一旁的梁景阳,则是被贾文涛无视个彻底。   梁景阳是个不甘示弱的,哪里能让贾文涛抢了自己的风头?   当下,便是站到苏宁悠的身边,两手抱胸冷笑的看着贾文涛。   “表哥怕不是路过这里,而是专门守在这里吧?如今都已经是下午了,不知道表哥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贾文涛脸色僵硬。   梁景阳又说中了。   苏宁悠看一眼梁景阳,低声警告他:“梁景阳。”   梁景阳识趣的闭上嘴巴。   “表哥倒是不需要这般费心,我今日出来,不过是随便走走,倒是不想去哪里玩了。”   “马上就要参加科考了,不知道表哥准备得如何?”   苏宁悠脸上带着笑,说话的态度,没有过分的热情,也没有特别的疏离,与旁人说话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差别。   说起这科考,贾文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他与苏宁悠说:“阿悠放心,我准备得非常充足,这一次科考,指定是能中秀才的。”   寒窗苦读十多年,贾文涛又参加过两次科考,经验很足。   他心中有把握,便敢跟苏宁悠说出这些话。   说罢,贾文涛又问梁景阳:“不知景阳兄弟读书得如何了?这一次科考,可有信心?”   梁景阳冷笑,然后说:“阿悠说了,我不需要中秀才,我只需要参加科考就行了。”   “再说,我们家也不需要靠参加科考来光耀门楣。”   两句话,就将贾文涛给堵死了。   贾文涛怒火横生,又碍于苏宁悠在这里,只能将心里边的火气全部压在肚子里边。   在梁景阳面前显摆起不到半点作用,贾文涛就继续找话题跟苏宁悠说话。   说了一会儿,贾文涛就开口约苏宁悠一同到茶楼里边去坐坐。   苏宁悠倒是没有迟疑,点头便是同意了。   梁景阳又不高兴了。   他将苏宁悠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贾文涛道:“文涛表哥,阿悠自小就被我岳父岳母捧在手掌心娇养着长大,请问,就您手头上的那点银子,能带我们去哪个茶楼喝茶?” 第57章 事情大了 [VIP]   贾文涛家中不富裕, 再加上这二十多年来,为了参加科考,一心扑在读书写字上边, 长这么大也没赚过多少银子。   进京城的盘缠, 还是家中的父母准备。   京城里边稍微好一些的茶楼, 吃一顿好茶,便是好几两银子打底。   路边也有小茶摊, 一壶茶水就几文钱这样。   但是,就梁景阳与苏宁悠这样身份的人, 自然是不会在路边的小茶摊喝茶的。   贾文涛被梁景阳这么一说,贾文涛脸上的神色就越发不好看了。   他确实是没有多余的银子, 带苏宁悠到那些高档的茶楼喝茶。   苏宁悠知晓贾文涛家境不太好,想了想,于是说:“这一顿茶,由梁景阳请客。 ”   梁景阳脸上露出浓浓的笑容:“那没问题,阿悠跟我来,我知晓哪一家茶楼的茶好喝。”   贾文涛貌似又不高兴了。   他看着梁景阳脸上灿烂的笑容, 又看到苏宁悠理所当然的模样, 心中大抵是有些自卑了的。   苏宁悠家中富裕,梁景阳家门第又极高。只有贾文涛要钱没钱, 要权没权,与两人家世背景悬殊巨大。   心中的那一股子自卑冒出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贾文涛又傲气起来。   再过不久,他便能够中秀才, 中了秀才之后又中举人, 运气好的话, 若是能够中状元, 就能够入朝为官了。   一旦他当了官,权势、金钱,便是手到擒来之事。   日后他的身份,他的家世,苏宁悠也是要仰望一番的。   这般想,贾文涛看梁景阳,只觉得他是一无是处的登徒子。   不过是几个月前才开始认真看书写字,指定是不能中秀才的。   贾文涛心中的想法颇多,好似他已经能够看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能够加官晋爵一般。   便是进到了那高等的茶楼里边,他仿佛也是比旁人要高等一些。   梁景阳带去的茶楼,自然是京城中最好的。   这里边的茶,贾文涛从未喝过。   三人一边吃着茶,一边说着话,时间倒是过得极快。   快要各自散去的时候,贾文涛突然间提出要跟梁景阳借一步说话。   男人之间的对话,苏宁悠是不喜欢参合进去的。   当下便是点头说,自己先出茶楼,梁景阳随后到茶楼门口找她便好。   待到苏宁悠自楼上下来,在雅间里边的贾文涛,突然间就拽住梁景阳的衣领,瞪着一双眼睛,狠狠地警告他:“梁景阳,你别太过分。”   梁景阳还没有说上一句话,这贾文涛就来这么一出,梁景阳气笑了。   他看着比自己矮上好大一截的贾文涛,桀骜不羁的冷笑一通,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慢慢的将贾文涛的手给掰开。   梁景阳瞧着挺瘦,但是力道却是很大。   被贾文涛拽着衣领的那一只手,轻易的就被梁景阳被扯了下来:“就你这羸弱的小身板,还警告我?贾文涛,你当我是苏宁悠?能对你一忍再忍?”   说罢,梁景阳便是动手了。   如他预料的那般,一拳头落在贾文涛的脸上,那贾文涛便是瞬间的趴在地上。   站在贾文涛面前,梁景阳冷笑:“你当我梁景阳像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   这般嘲讽,贾文涛如何忍受得了?   想着进茶楼之前梁景阳说的那一番话,他愤恨的从地上爬起来,扛起一边的椅子就朝梁景阳砸了去。   梁景阳往边上一个闪躲,便是轻易的躲了过去。   椅子砸不到梁景阳,倒是砸在梁景阳之前站立之处后边的烛台柱子上边。   柱子上点燃的烛火受到了撞击,自烛台上边掉落下来,直接就将垂落在地的纱帘点燃。   茶楼里为了让雅间的光线亮一些,是日夜点着烛火的。   原本只是为了吸引客人所设,哪里知晓那贾文涛会将那烛火撞倒?   纱帘触碰到火苗,便迅速的往上燃烧了去,不过顷刻间,整个雅间便是燃烧了起来。   梁景阳看到这般,是彻底的怒了。   “贾文涛,瞧你干的好事。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陪。”   贾文涛这一次也傻了。   他原本是想发泄自己的怒火,哪里知晓会将这屋子里边烧了?   茶楼里边的人都慌了。   外边能够听到众人慌乱的尖叫声。   “还不走?等着送死啊?”   梁景阳瞧着情况不对,连忙往外边跑去。   奈何,贾文涛却是吓傻了,这会儿立在原地,看着熊熊地大火,忘记了逃跑。   最后,还是梁景阳返回去将贾文涛拉出去,贾文涛才知晓要逃命。   苏宁悠见到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判断了一下方位,知晓是梁景阳与贾文涛所在的那一间雅间烧起来,暗暗的咒骂一声,最后还是往茶楼里边跑。   茶楼里边的客人全部乱了。   不少人端着盆提着桶跑去救火。   苏宁悠刚刚跑到楼梯口,便听到梁景阳拉着贾文涛挤着人群往下边跑。   “梁景阳,你能不能懂点事儿?”   看到梁景阳好好的,苏宁悠气急败坏的咒骂了一句。   她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这梁景阳就将别人的房子给烧了。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又听着她骂自己,一时间更加气了。   “跟我有屁关系?是你表哥将别人的房子给烧了。”   “你要骂,骂他去。”   梁景阳气个不轻。   又挫又穷,除了会写几个字、会念几个字之外,就一身傲骨了?   明着跟他抢媳妇,他还不能说几句了?   这个世道,难道家境不好又惦记别人的媳妇的人,别人都得让着他哄着他不成?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这般生气,便是知晓自己误会他了。   “是我错怪你了。”她跟梁景阳道歉。   梁景阳冷冷的哼一声,也不说话了,而是走到一旁去生闷气。   苏宁悠看一眼梁景阳,然后又看贾文涛。   最后,十分无奈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都有什么矛盾,但是表哥,你将别人的茶楼给烧了,就是不对。大过年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后边怎么处理,你可有想过?”   贾文涛到底是不敢跟苏宁悠发脾气的。   但是,梁景阳在一旁看着,他面子上挂不住,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赔银子给他们。”   梁景阳听着,就气笑了:“赔银子?你有银子吗?我梁景阳看不起你不是因为你穷,而是你穷的同时,还死要面子。你知道这家茶楼全部烧完,得赔多少银子?”   贾文涛的脸色很难看。   苏宁悠这一次没有阻止梁景阳。   梁景阳继续说:“阿悠都说我欺负你,今天撕破脸皮了,我就将事情都说清楚来。”   “今天的事情,挑起事端的是你贾文涛。我打你一拳,你也是活该。阿悠是我梁景阳的妻子,我们梁府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当我是死人不成?来跟我抢媳妇?”   苏宁悠:“……”   “今天这个事情,就是告到天皇老子那里去,你贾文涛也是强抢良家妇女的好色歹徒。”   三人站在街道上边,因着茶楼烧起来的缘故,过来救火的人越来越多。   梁景阳的这一番,被不少人听到耳朵里边去。   当下,周边就有人对着贾文涛指指点点起来。   贾文涛自命清高,如今被人当街指指点点,脸上半点光彩都没有。   旁人又知晓是他将茶楼烧了,便是更加的义愤填膺。   “阿悠,对不起。”   贾文涛面对苏宁悠,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苏宁悠看着贾文涛,一时间也不好说他什么。   贾文涛原本就自卑,若是多了难听的话,只怕他心里边会接受不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而是应该跟梁景阳说对不起。你进京来参加科举考试,我看在表兄妹的情分上边,能帮你的地方我自然是会帮。”   “但是,你若是想其他的,那么我很抱歉。先不说我现在还是梁景阳的妻子,便是我与他哪日和离了,咱们之间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苏宁悠说的很决绝。   但是,这对于贾文涛来说,无非是最好的。   梁景阳听苏宁悠这般说,之前藏在心里边的那些憋屈感瞬间就消失了。   他心情舒畅之后,往日的担忧也是没有了。   再瞧瞧眼前的贾文涛,梁景阳突然间觉得自己万分的幼稚。   这个男人,长得不好看,也没有过人之处,将他当作情敌,都是高看他了。   梁景阳心里边一高兴,脸上的笑容就灿烂。   贾文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苏宁悠拒绝,脸色苍白地问:“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家境不富裕吗?”   “你根本就不喜欢梁景阳,迟早有一日会与他和离。等你与他和离之后,你想与谁在一起,谁能管得着?”   “我与你青梅竹马,自小便是相识,咱们便是在一起又如何?”   “你若是嫌弃我出身不好,日后我中了状元,入朝为官,定然是能给你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苏宁悠想说什么,梁景阳便是跳出来替苏宁悠说话了:“哎哟,宁悠是因为我家富裕才嫁给我的吗?”   “咱们大禹国,除了皇室之外,有谁比苏宁悠家里有钱的?”   “贾文涛啊贾文涛,我说你肤浅你咋还不承认?你就是入朝为官了,也一辈子比不上阿悠有钱啊。” 第58章 斯文败类 [VIP]   话糙理不糙。   苏宁悠自小就不缺钱。   贾文涛说苏宁悠是因为他穷, 才不与他在一起,便是侮辱了苏宁悠。   苏宁悠本是想着给贾文涛一些面子,如今贾文涛这般说了, 她心里边也滋生出怒火来。   这般蛮不讲理的人, 哪里还是苏宁悠年少时认识的人?   又是自卑, 又是傲气,与她当初所认识的, 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苏宁悠道:“你若是真的这般认为,那便随便你。这里的事情是你弄出来的, 你自己留下来善后吧。”   说罢,苏宁悠居然是拉着梁景阳就走, 完全不给贾文涛半点情面。   梁景阳心里边乐呵呵的。   他就是喜欢苏宁悠怒怼贾文涛的样子。   贾文涛站在原地,脸上有一片青紫之色,是梁景阳留下来的。   如今苏宁悠带着梁景阳说离开就离开,完全没有任何帮助贾文涛的意思,贾文涛内心一阵悲凉。   大火燃烧起来之后,就很难熄灭。便是有人打水去救火, 那也是很难将火给熄灭。   这些事情, 苏宁悠说不管就不管了。   回到梁府之后,永安侯夫人跟苏宁悠询问那茶楼被烧之事, 苏宁悠也是轻描淡写的说跟她没有关系,也跟梁景阳没有关系。   这不是推卸责任。   便是官府要追究起来,那也是与苏宁悠梁景阳没有关系的。   先动手的人是贾文涛,不小心将茶楼给烧了的人也是贾文涛, 与苏宁悠梁景阳有什么关系?   便是梁景阳与贾文涛发生了争执, 两人动手之后引起的大火烧楼, 责任也不在梁景阳。   敢问这世间, 能有哪一个男子,能够容忍别的男子当着自己的面,对自己的妻子示好的?   这个事情,就是追究到天上去,苏宁悠也不觉得梁景阳有错。   吃饭的时候,永安侯夫人又不放心的问苏宁悠:“你的那个表哥,摊上这个事情,只怕是麻烦了。到底是你的表哥,要是需要帮忙,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替他善后。”   苏宁悠吃着饭听着永安侯夫人说话。   待她将口中的食物全部都吞进肚子里边了,便放下筷子对永安侯夫人道:“这事儿娘倒是不需要担心。贾文涛要是没有银子赔给人家,我爹也会出面帮忙的。他马上就要参加科举考试了,爹又在朝为官,咱们家还是不要对他太过照顾才好。”   谁知晓会不会有人借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呢?   永安侯夫人点了点头,倒是不再说什么了。   这马上就要参加科考了,永安侯正好又是负责这一块的,要是被人借机做点什么,到底是惹了麻烦的。   吃了晚饭之后,这一天的时间也是过去得差不多了。   苏宁悠说到做到,说不关心贾文涛的事情便是不关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景阳问苏宁悠,就不担心贾文涛会被人扒皮抵债?   苏宁悠说不怕,还说她是个记仇的人,贾文涛那样说她,她心里边是有怨气的。   然后,梁景阳就笑。   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彼此之间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苏宁悠不好意思也是在心里边,梁景阳不好意思则是耳根通红。   今晚上依旧是没有烧地龙,梁景阳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他想去抱苏宁悠,心里边又怂得不行。   倒是苏宁悠躺下之后,十分自然侧身去抱梁景阳的腰身。   “真暖啊。”   苏宁悠叹息一声,一脸的满足。   梁景阳被苏宁悠这么认真的抱着,不止脸颊滚烫了,整个身子也跟着滚烫了。   他低着头去看苏宁悠,只能看到苏宁悠的半张小脸。   再往边上挪一些脑袋,还能够看到苏宁悠那对红润的唇瓣。   这般近距离,梁景阳看到苏宁悠的唇瓣,脑袋里边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替体内的魂魄,好似突然间离开了他的身体一般,整个脑子都是空白了的。   在梁景阳神游之际,苏宁悠不小心碰到梁景阳胸膛上边那一片裸露的皮肤。   苏宁悠抬头看梁景阳一眼,见他整个人愣愣的,神志貌似有些不对劲,于是将自己冰冷的手,全部贴到梁景阳胸膛上边的那一片皮肉上边。   下一刻……   “啊……苏宁悠你你你……你干嘛?冷死我了。”   苏宁悠手脚冰凉,将自己的一只手贴到梁景阳的身上,梁景阳瞬间清醒了。   脑袋里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大冷天的,苏宁悠的这一双手,就好似冰块一般。这般贴在梁景阳的身上,梁景阳怎会受得住?   苏宁悠笑眯眯地看着梁景阳:“你们男人,果真是一个暖炉啊。”   她的手这般贴着梁景阳的身子,便是冰与火的触碰。   梁景阳整个人都哆嗦了。   他狠狠地瞪苏宁悠一眼,然后用自己的手,将苏宁悠的手包裹起来,放在他的手掌心暖和着。   “你这两只手,怎的这般冰冷?以前也是这般?”   梁景阳问。   苏宁悠说:“这几日府上的下人都回去了,屋子里边没人烧地龙才这般冷。过几日下人们回来了,这地龙烧起来了,就没这般冷了。”   梁景阳对着苏宁悠的手哈了好几口气,然后又小心的搓了几下。   之后,他又用自己的脚去碰苏宁悠的脚,发现苏宁悠的双脚也是冰冷到吓人。   这般冷的手脚,冬天该多艰难啊?   梁景阳倒是没迟疑,用自己的脚去给苏宁悠暖脚。   “我梁景阳啊,这纨绔的名声在外,但是我待自己的家人是真的体贴。比那个贾文涛好多了。”   梁景阳嘟囔着,声音不小,苏宁悠都听仔细了。   苏宁悠说:“我嫁到你们梁家来,便是你们梁家的人。在没和离之前,我不会与任何男子有来往,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好久没有自苏宁悠口中听到和离之事,梁景阳差不多将自己当初说的话给忘记了。   如今又听苏宁悠说起这和离之事,他心里边万分的排斥。   “你啥事都不记得,就记得我提过的和离之事。苏宁悠啊苏宁悠,你可真记仇。”   都同床共枕了,都主动抱他睡觉了,苏宁悠还想着和离之事,这是真的不把他当男人了。   梁景阳心里边苦涩得不行。   苏宁悠感受着梁景阳手掌心的温度,倒是没有生气:“你的好我也记着呢。在过两个月,咱们成婚也有一年了,你要是想和离的话,便跟爹娘说,咱们好聚好散,倒是不必勉强着过一辈子,这样你难受我也难受。”   梁景阳不说话了。   等到苏宁悠的手被他暖得差不多了,他便松开苏宁悠的手。   这个晚上,没有暧昧的气氛。   熄灯之后,梁景阳心里边憋着一肚子火气。   抱着苏宁悠,他有气不敢发,只能默默的忍着。   都已经这么久了,苏宁悠还想跟他和离!   梁景阳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都怪他这一张嘴巴贱,当初与苏宁悠说了那般狠话,才让苏宁悠记仇至今。   苏宁悠抱着梁景阳的腰身,心里边大抵也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她到底是脸皮子厚,便是忐忑,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情。   心里边,苏宁悠感叹梁景阳这个暖炉子暖和。这大冷天的抱着睡,实在是舒服得紧。   至于之前提到的和离之事,苏宁悠心里边也是空空的,好似突然间缺失了什么一般,一时间也是有些难受。   好在,苏宁悠知晓婚姻之事勉强不得,梁景阳不愿意,她便不勉强。   这个晚上,苏宁悠睡得倒是甜得不行。   而梁景阳,则是愁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大年初二,苏宁悠要回门一日。   一早上,苏明楼就过来接苏宁悠了。   顺道还跟苏宁悠说起贾文涛的事情。   昨日贾文涛被苏宁悠丢在那里,茶楼的老板找上他,要求双倍赔偿茶楼的损失。   贾文涛手上没有那么多银子,又不好去找苏宁悠,便只能去找苏庆明帮忙。   苏庆明不缺银子,又看在贾文涛是苏母的外甥的份上,倒是没多迟疑的掏了银子。   一家茶楼被贾文涛烧没了,苏父苏母自然是要询问原因。   贾文涛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喜欢苏宁悠而与梁景阳发生争执,只能避重就轻的说自己是与梁景阳不小心才将茶楼给烧了。   这话说得苏父苏母也不太相信。   但是,对方到底是自己的外甥,没见到梁景阳之前,苏父苏母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宁悠听了苏明楼的一通话之后,眉头便是不悦的皱起来:“梁景阳说的果真没错,那贾文涛就是一个斯文败类。”   旁人不知晓事情的经过,苏宁悠是知晓的。   苏明楼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这事回去当面同爹娘说才清楚。   今日是外嫁的女儿回娘家走亲戚的日子,梁景阳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好在,苏家与梁家距离不是很远,早上去,快到晌午的时候也就到了。   这一次苏宁悠回娘家,倒是没有再见到贾文涛。   见不到贾文涛,苏宁悠心里边舒畅了许多。   与苏父苏母一同进了家门,一家人便是热热闹闹的聊起了家常。   聊完了家常,苏父苏母这才问起昨日贾文涛烧茶楼的事情。 第59章 科考 [VIP]   昨天的事情到底是有一些不愉快的。   苏父苏母问起昨天的事情, 苏宁悠倒是没有隐瞒。   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苏父苏母,两位长辈脸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们待贾文涛,只是单纯的将他看做自己的亲外甥。要是有那一方面的意思, 也不至于在苏宁悠小的时候就许配给梁景阳了。   苏母说:“昨天的事情就是贾文涛的不对, 回头他要是再到咱们家里来, 我得好好说说他。”   “宁悠跟景阳过得好好的,他这般做, 与那些强抢美女的歹徒有何区别?”   说完了贾文涛,苏母又心疼的看向梁景阳:“景阳啊, 这一次委屈你了。”   梁景阳倒是不委屈,他就是生气。   那贾文涛瞧着斯斯文文的, 倒是没有想到他心里边是这么一个想法。   “娘啊,景阳不委屈,委屈的是你们。那么大的一家茶楼,放火烧掉的人是贾文涛,最后还要你们掏银子给他擦屁股,我都替你们感到不值。”   早知晓昨天会碰上贾文涛, 梁景阳说什么都不会让苏宁悠出门。   苏父说:“倒是不委屈, 这么点银子对于我们来说,倒是没什么。这个事情, 回头我跟你娘会好好的说说他。”   待会儿苏宁悠还要回去,苏府苏母倒是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边纠缠不清。   苏宁悠进屋去跟苏母说悄悄话,梁景阳则是跟苏父去看那些收藏的字画。   屋内,苏母问苏宁悠, 都这么长时间了, 怎的还没有怀上, 是不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这个事情, 苏母之前就想问,但是梁景阳在,她不好多问。   苏宁悠被苏母这么一问,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怎么突然间问这个?孩子有没有得随缘的嘛。”   苏宁悠不敢跟苏母说自己跟梁景阳还没有圆房,马上就一年了,要是被苏母知晓她与梁景阳没圆房,指定是会被说一通的。   苏母摇头,说女人这辈子若是没有孩子,人生是不圆满的。   苏宁悠自然是知晓苏母说的是对的。   但是,目前她跟梁景阳的情况,实在不适合。   苏宁悠不敢跟苏母说她想与梁景阳和离的事情。   母女两人在屋子里边说了一会儿话,时间不早了,等到饭菜做好,就去吃饭去了。   饭桌上边,苏父苏母又叮嘱苏宁悠,说要好好与梁景阳过日子。   话里话外,大都是向着梁景阳的。   苏宁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应声说是。   吃了饭,苏父苏母给苏宁悠准备好些东西,说是让苏宁悠带回去送给永安侯夫妇的。   永安侯夫妇不缺什么,但是有人送东西,他们也高兴。   休息了一会儿,瞧着天色不早了,苏宁悠也就随着梁景阳回梁府去了。   至于贾文涛那边,苏宁悠是不关心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苏宁悠心里边多少是有些不愉快。   过了初二,天气渐渐的就回暖了。   梁景阳也该准备着科考的事情。   估计是年龄又大了一岁的缘故,梁景阳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便是没有苏宁悠催促监督,他也知晓在书房里面读书写字。   永安侯夫人更是急切,到了初五便在家中挂上文曲星的画像,并且摆上香炉上供,保佑梁景阳能够中秀才。   苏姨娘也没有时间去玩那些勾心斗角的把戏,日日为梁景山参加科考的事情操心着。   梁家有两个儿子去参加科考,这个消息在京城里边可谓是传了个遍。   梁景山比梁景阳受欢迎一些,众人议论梁家两位公子的时候,不少人认为,梁景山中秀才是没跑了。   苏姨宁听到京城里边那些人的议论,就好似梁景山已经中了秀才似的,整个人得意不行。   碰到永安侯夫人,苏姨娘说话又像以前那样,语气之间带着不可无视的得意神色。   永安侯夫人心里边不高兴,却是不会跟苏姨娘争吵。   梁景阳马上就要去参加科考了,在考试之前与苏姨娘发生争执,到底是不吉利的。   苏宁悠已经把梁景阳所需要的一切用度都给准备好了。梁景阳看到苏宁悠这般体贴,一时间滋生出不舍的情绪来。   这一次离开家,加上路上所需的时间,以及适应当地情况所需的时间,再加上考试的那几天、跟返程时在路上所需的时间,梁景阳估计再次见到苏宁悠,估计得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之后。   苏宁悠嫁到梁府来,梁景阳就没跟苏宁悠分开过。   这一次,要跟苏宁悠分开一个月,梁景阳心里边实在是舍不得。   “阿悠,我离开家之后,苏姨娘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爹娘。要是爹娘不收拾她,等我回来,我替你收拾她。”   “府试的参考点虽说是在京城周边,路程却是不短的,我这几天打听了,从咱们家赶到参考点,估计得三四天的脚程,这一来一回就是七八天的时间了。”   “去到那边,我需要适应上几天时间,等到考完了,估计大半个月的时间也过去了。”   京城虽说是一个城,但是,这范围十分的广。   府试考试,就设在京城外边一处僻静的地方。   苏宁悠说:“你去了别惹事就成,与贾文涛以及梁景山碰上了,别与他们发生争执。”①滑   “如今入了春,晚上依旧是寒冷的。我听说考试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自考舍中出来,你进去之前,准备些厚实的衣物进去,不至于感染了风寒。”   “爹娘那边我都已经打了招呼,你只需要认真的考试就成,至于考不考的上,都无关紧要。”   梁景阳临时抱佛脚,若不是永安侯在暗处打点,就梁景阳这身份,连参加科考的资格都没有。   苏宁悠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梁景阳中个秀才回来。   梁景阳听着苏宁悠叮嘱着,眼眶微微有些酸涩。   他到底也是死要面子的,心中便是舍不得苏宁悠,也不能在苏宁悠面前表露出什么。   过了元宵之后,梁景阳带着自己的行囊,坐着永安侯夫人准备给他的马车出发了。   苏宁悠与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送梁景阳到大门外边。   看着梁景阳坐上马车,苏宁悠心里边空空的,貌似突然间缺少了什么。   永安侯夫人已经忍不住哭起来了。   “长这么大,景阳第一次出远门,我是真的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啊。这孩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又急得不行,在外边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该如何是好?”   “侯爷,景阳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他才18岁,年纪尚小,啥事都不懂。”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   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平日里管束起梁景阳来,不是打便是骂。但是在他们的心里边,是将梁景阳当做心头的宝宠爱着。   如今梁景阳离家,夫妇俩人怎么会不难过?   这会儿,苏宁悠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永安侯夫人了。   看着梁景阳马车离去的方向,苏宁悠的眼底渐露不舍。   永安侯在一旁安慰着永安侯夫人,安慰了好一通,永安侯夫人这才停止哭泣。   梁景山不与梁景阳一起走。   两人是兄弟,却都看彼此不顺眼。   梁景阳出发后差不多一个时辰,梁景山才从府内出来。   他提着一大包的东西,瞧着大多都是书。   出来送他的人,只有苏姨娘一人。   苏姨娘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今日送梁景山出来,她别提有多高兴,   “好儿子,好好考,一定要中个秀才回来。你妹妹在王府那边,娘是指望不上了。日后娘能不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就都指望你了。”   梁景山对这一次的科考胸有成竹,听苏姨娘这般说,便笑着道:“苏姨娘放心,儿子这次,指定能考中。”   他年纪比梁景阳的小上一些,功课又比梁景阳的好,等考试结果出来,指定是能够光耀门楣的。   苏姨娘听着,心里边是越发的高兴。   “娘给你准备了好些银两,就放在你的那一身厚实的衣裳里边,需要了就拿出来用,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该叮嘱的都叮嘱了,梁景山也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京城的街道依旧热热闹闹的。   因着府试再过不久就开考了,街道上边说得最多的就是科考之事。   苏宁悠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屋子里边。   水心看到苏宁悠神情不太对,免不了有些担心。   “小姐可是在担心姑爷?”   “姑爷聪明灵活,在外边是不会受委屈的。”   “您又给他准备了诸多的银票,他便是在外边吃喝玩乐一年,那些银票也用不完啊。”   苏宁悠哪里是担心这些?   她就是单单的觉得心神不宁,导致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我倒不是担心他受委屈。”   苏宁悠轻叹一口气,之后眼神又有些迷茫了。   “水心,你说我应不应该跟梁景阳和离?”   苏父苏母指定是不愿意苏宁悠与梁景阳和离的。   永安侯夫妇就更加不愿了。   至于梁景阳那边,苏宁悠有些猜测不透。   水心看着苏宁悠,便是多嘴说了句:“其实,姑爷现在挺听小姐的话。小姐如今,真的还想跟姑爷和离吗?” 第60章 思念 [VIP]   还愿意跟梁景阳和离吗?   苏宁悠被水心这么问, 更加的迷茫了。   若是真的和离,苏宁悠也能够接受,只是心里边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坦然干脆了。   又想着梁景阳如今出了远门, 苏宁悠心里边就一直不平静。   与永安侯夫人一样, 苏宁悠也担心梁景阳这一次出门, 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准备给他的银子,会不会被人偷了去?或者是, 会不会因为性子太过冲动的缘故,与别人发生争执?   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压在苏宁悠的心头,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水心, 你先出去,我休息一下。”   苏宁悠垂着眼帘,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水心见到苏宁悠这般,也知晓苏宁悠如今不好受,不好多说什么,应了声是, 便是退下去了。   苏宁悠躺在床上, 心里边的想法有些多。   想来想去,想得最多的还是与梁景阳和离的事情。   她有些心烦意乱, 终究是没有往日那般冷静了。   梁玉琪跟梁玉心都嫁出去了,如今梁景阳与梁景山也去参加科考了,整个梁府比之前更加的安静。   苏宁悠同以前一样,每日起来之后, 就去跟永安侯夫人请安, 然后便是忙着梁府府上的闲杂小事, 之后便是看账本, 再然后就是外出巡铺子。   每天忙碌的同时,苏宁悠还是会时不时的想到梁景阳,然后又忍不住嘲讽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这般牵肠挂肚,实在是不值得。   梁景阳出门去参加科考,大约过去三四天的时间,京城里边又悄悄的飘出一股子歪斜的闲言碎语。   那些闲言碎语以苏宁悠跟梁景阳为中心,大抵的意思是,苏宁悠与梁景阳成婚都一年时间了,至今苏宁悠还没有怀有身孕,指定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苏宁悠每日都要外出一趟,这些闲言碎语传自她耳朵里边,身边的水心都听不下去了。   好几次水心要冲上前去与那些人理论,都被苏宁悠给拦住了。   如今这个世道,女人若是生不出孩子,便是大罪。   “小姐,您都听听,那些人都将您说成什么样子了。”   水心气得不行。   以前苏宁悠出门的时候,哪里有这样的声音?   梁景阳才离家不到几日,有关于苏宁悠的流言蜚语就铺满整个京城。   苏宁悠还这般冷静,可见她是真的不将那些言论放在心里边的。   “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咱们若是自乱了阵脚,那才叫敌人快活。”   苏宁悠慢慢地说着。   水心跟在苏宁悠身后,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他们家小姐,自小便生活在富裕人家,但是,这性子是一点都不骄纵。   发生一些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时,她第一时间不是害怕难过,而是将事情好好的分析一通,然后是想办法找出幕后之人。   水心跟在苏宁悠身边这么多年了,至今也没有看到苏宁悠轻易的被人爬到头上欺负。   在外边巡完了铺子,苏宁悠便直接去别庄。   贾文涛也已经出发去参加科考了,此时,别庄里边除了日常打扫的下人,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进了别庄的大门,苏宁悠问里边的下人,才知晓贾文涛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全部带走了。   苏宁悠没有多问,在别庄里边小坐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   梁景阳离开的第八天,京城里边有关于苏宁悠生不出孩子的谣言还在蔓延时,苏宁悠收到了梁景阳亲笔写的书信。   连着多日练习写字,梁景阳的字比以前好看多倍。   书信上边的内容,大抵的意思是,梁景阳用了多长的时间赶到了府试的参考点,然后又用多长时间找到了清净的雅院歇息。   之后,还与苏宁悠说了好些那边的事情。   书信的后边,梁景阳文邹邹的写了一句话:离家几日,很是想念姐姐。   苏宁悠看到【姐姐】两个字,忍不住的就笑了。   之后,眼眶就跟着酸涩起来。   拿着书信,苏宁悠的脑袋里边,回荡的是梁景阳追着她喊姐姐的画面。   那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喊得甜甜的,带着些讨好的味道,如今想起来,倒是万分的贴心。   梁景阳果真是变了。   他在不知不觉之间,不再日日流连花丛,不再日日外出酗酒。   他认真读书写字之后,一手毛笔字写得是刚劲有力。   看完了书信,苏宁悠问水心,梁景阳可有给永安侯夫人写信?   水心说没有。   苏宁悠忍住就说一句:“他怎么这样?”   自己的亲爹亲娘都舍不得写一封书信回来,这是真的没有良心啊。   水心忍不住笑:“这是不是说明,小姐在姑爷的心里边非常的重要?”   苏宁悠折叠着书信,说:“别乱说。”   将书信收好之后,苏宁悠收拾一番然后去找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这几日想念梁景阳得紧,隔上那么几日就前往寺庙给梁景阳求个好福运。   苏宁悠前往永安侯夫人的院落,永安侯夫人这会儿正在文曲星雕像前上供,嘴巴里边念叨着,要梁景阳科考顺顺利利之类的。   倒是没有跟文曲星求梁景阳一定要中秀才。   估计永安侯夫人心里边也知道,就梁景阳现在的学识,是中不得秀才的。   等到永安侯夫人拜完了求完了,苏宁悠才上前去上一炷香。   上完了之后,她才与永安侯夫人说梁景阳有书信回来。   永安侯夫人听了,满脸惊喜,一边拉着苏宁悠往自己睡觉的那间屋子走,一边问梁景阳都写了什么,在那边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苏宁悠说:“景阳在那边一切都好,如今找到一间雅院落脚,每日都会在里边读书。等时候到了,就可以考试了。”   永安侯夫人知晓梁景阳一切都好,心里边也就放心了。   之后又同苏宁悠说:“景阳这段时间变化这般大,全都是你的功劳。要是没有你啊,如今景阳估计还会日日到万春楼里边去闲逛,哪里还知晓去参加科考?”   今日终于到来,永安侯夫人心里边是真的欣慰。   自己的孩子终于是长大了,做母亲的是最幸福的。   苏宁悠笑了笑,然后笑着说:“娘这么说倒是见外了。都是一家人,景阳比以前懂事了,咱们都有功劳。”   说完之后,苏宁悠又问:“刚刚听娘在求文曲星,怎的没听到娘求文曲星保佑景阳能够中秀才?”   说起这个事情,永安侯夫人就忍不住笑:“我自己的儿子是块什么料子,我心里边还是清楚的。之前你也同我说过梁景阳的事情了,我觉得是有道理的。”   “他才认真看书那么几个月时间,哪里还有希望中秀才哟?我只希望他外出期间平平安安的,等三年之后,新一轮的科考开始了,他能考中就成了。”   永安侯夫人说得一脸笑意,显然是真的不在乎梁景阳能不能能考中。   苏宁悠听见梁景阳这般说,也就放心了。   小坐一会儿,永安侯夫人问苏宁悠今日有没有时间,要不是一同去寺庙里边求个平安之类的。   苏宁悠没有多想,便是点头答应了。   京城里边,就有一座寺庙,里边香火很足,每日前去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苏宁悠与永安侯夫人来到寺庙的时候,里边已经有很多人。   前来上香的人里边,不是求姻缘的,就是求财富的。   苏宁悠来过这个寺庙,对里边多少是熟悉的。   上完了香,苏宁悠又与永安侯夫人一同求签。   永安侯夫人求的,就是平安签。苏宁悠没有什么需要求的,便是随便的抽了一根,怎知她抽出来的这一根签,居然是姻缘签。   永安侯夫人看到苏宁悠抽中的签,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   苏宁悠求到姻缘签,便是说明日后她与梁景阳感情和和美美的。   苏宁悠拿着自己手上的签,一颗心脏忍着不住的提到了嗓子眼。   前阵子还与梁景阳提起和离之事,今日就抽到这个签,是不是神灵也希望她与梁景阳白头到老?   苏宁悠心里边的想法有些多。   之后住持又与苏宁悠说了一番话,大抵的意思是苏宁悠的这一段姻缘极好,苏宁悠又是忍不住脸红。   难道她与梁景阳的姻缘,是极好的那一类吗?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以至于苏宁悠在回去的路上,都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连永安侯夫人跟她说话,苏宁悠都有好几次没听进去。   永安侯夫人见苏宁悠思绪不在这里,只当她走了那么久累坏了。   回到了梁府,永安侯夫人心情极好,也不让苏宁悠送她了,吩咐她快些回屋去睡觉,自己则是回自己的院落去了。   等到苏宁悠与永安侯夫人各自回屋去,苏姨娘自角落里边走出来。   看一眼苏宁悠的背影,苏姨娘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道:“拜再多的神明,也不能拜一个下秀才回来。废物就是废物,若是拜神明有用,这天底下岂不是人人都能中秀才了?”   之后,苏姨娘又想到梁景山,心里边又畅快起来。   她的儿子才是最聪明的,这一次指定是能中个秀才的。 第61章 万分担忧 [VIP]   到了晚上, 苏宁悠简单的吃了些晚饭,然后就去给梁景阳写回信。   苏宁悠不是多话之人,平日里边也不会没事找事的跟梁景阳说话。   如今要给梁景阳写回信, 苏宁悠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写。   思来想去, 一直到夜色渐深了, 苏宁悠才开始动笔。   她最先写的,是跟梁景阳说一下家里边的情况, 然后再说自己的情况。   该写的东西都写在信纸上边了,苏宁悠实在不知道要写什么, 就叮嘱梁景阳,让他好好考之类的。   其他的那些甜言蜜语苏宁悠也不会说, 关心之类的话说得太多也显得啰嗦。   绞尽脑汁写了两三张信纸的内容出来,苏宁悠便再也想不到其他,只能将信纸折叠整齐放到信封里边去。   等到了第二日,苏宁悠便让水心将书信寄送出去给梁景阳。   再说梁景阳那边。   梁景阳那边一切都好。   他是个会享受人,同时还是个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在附近的一条街道上边租了一间小院落住下之后,便是按照苏宁悠的要求, 每日在几点起来看书, 什么时候用早饭,什么时候用午饭。   忙碌的同时, 时间过得极快,梁景阳收到苏宁悠的书信时,在三日之后。   他高高兴兴的将苏宁悠寄送过来的书信拆开,看到书信上边属于苏宁悠的字迹, 他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苏宁悠写的每一个字, 都好似有生命一样, 便是简单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梁景阳也依旧是万分的满足。   看完苏宁悠写的书信,梁景阳十分满足的将书信给折叠整齐。   之后又是给苏宁悠写回信。   写完了回信之后,梁景阳看着天色还早,便是迫不及待地拿着书信到附近去寄送。   不过刚到寄送书信的地方,就碰到了梁景山跟贾文涛。   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是走到了一起。   对方看到梁景阳拿着书信,便是面露不屑。   贾文涛自打那日将茶楼个烧掉之后,就再也没有脸面去见苏宁悠。   如今瞧见梁景阳,心里边的怨气便是不可压制的冒出来了。   苏宁悠不在,贾文涛也不需要遮掩自己的性子,见到梁景阳,便是嘲讽起来:“景阳兄弟,倒是没有想到你真的敢过来参加科考。”   “梁府原本是个名声极好的人家,你这一次若是考试垫底了,只怕你爹在朝堂上边也是没有面子的吧?”   一旁的梁景山不说话,下巴却是高高的抬着的,好似多看梁景阳一眼,就有失他的身份一般。   梁景阳正忙着寄送书信,本是不想搭理贾文涛的,奈何对方太过得意,他瞧着实在不太舒服。   当下,梁景阳将手上的书信放到怀里边,然后对上贾文涛:“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都不操心梁府丢不丢人,需要你这么一个外人来操心?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贾文涛气急,怒瞪梁景阳:“你!”   梁景阳抬着下巴,冷哼:“怎的?你还不服气?不服气再去烧一栋茶楼啊,我看看这一次还有谁会帮你擦屁股。哦…我倒是忘记你现在跟梁景山勾搭上了呢。你以为梁景山身上有银子?哈哈,你恐怕是想太多,他啊,恐怕比你还穷。”   几句话,轻易的就将两个人都给得罪了。   贾文涛与梁景山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偏生,梁景阳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在这里不会有谁给贾文涛擦屁股。   梁景山身上的银子确实不多。   “梁景阳,你说什么呢?”   梁景山怒瞪着梁景阳。   人在外边,没有了梁府的庇护,梁景山根本不怕梁景阳。   梁景阳冷呵一声,然后嘲讽地道:“怎的,你跟他认识多久,就帮他说话了?”   一句话,又将梁景山堵得没话说了。   梁景阳:“我梁景阳来这里,就是为了历练,不是为了光耀门楣的。你们最在乎的东西,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你们便是都中了秀才,那也不过是一个穷秀才。我梁景阳便是考试垫底,回到梁府那也是不愁吃不愁喝的。虚名什么的,我从来都不在乎。”   反正阿悠跟他说了,只要他参加科考就行,能不能考中都无所谓。   身上没有压力,梁景阳便能逍遥自在。   别人为了科考的事情操碎了心,他则是像来游玩一般,瞧着半点压力都没有。   这话说得梁景山与贾文涛满脸苍白。   他们最在乎的东西,则是梁景阳最不在乎的东西。   贾文涛与梁景山两个人,在嘴皮子上边根本不是梁景阳的对手。   在这边自讨没趣了,贾文涛与梁景山只能气愤的离去。   寄完了书信,梁景阳在回来的路上又碰到了贾文涛跟梁景山。   两人坐在路边的茶棚里边喝茶,说着一些关于科考的事情。   看到梁景阳的时候,贾文也与梁景山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   好在,现在的梁景阳十分的听苏宁悠的话,没有考试的时候,他是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的。   在这边呆了好几日,这府试的日子也就到了。   京城周边前来参加科考的人,准备好自己的东西,开始进入考舍了。   此时,永安侯夫人心里边也是着急得不行。   她在家里边,算着时辰,心里边想着梁景阳这会儿可是开始考试了?做题难不难。   各种担忧,各种害怕,使得永安侯夫人是吃不下睡不着。   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这般,心里边也是忍不住有些担忧了。   这到底是梁景阳的第一次考试,便是不在乎结果,那也是操心个不行。   “宁悠啊,你说景阳如今进到考舍了没有啊?中途会不会出事啊?”   “早知晓这科考这般难,我就不应该让他去参加科考了。我们梁家怎么说也是京城里边的大户了,也不需要参加科考来光耀门楣了。”   “实在不行,我拼尽梁府以及我娘家人那边的财力跟关系,买一个官给梁景阳来当也好。就是不当官,到军营里边历练一番也是比现在好。”   到这个节骨眼上边,永安侯夫人是真的坐不住了。   她捧在手掌心疼着宠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为这区区科考之事担心到肺都快炸了,实在是不值得。   苏宁悠原本是没那么担忧的,听永安侯夫人这般说,心里边也是跟着担心了些。   好在她比较冷静,便是担心也不会像永安侯夫人这般急切。   “娘啊,您这般说就不对了。这买官做自然是容易的事情,将景阳带到军营里边去历练也是容易的事情。但是您想过没有?那军营里边可是比现在要危险得多了,景阳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您让他到军营里边去,岂不是更加担心?”   “这科考啊,咱们倒是不需要这般着急。一切都由上天注定不是?未来回发生什么,上天都是注定好了的,咱们就是担心也没起到任何作用啊。”   “再说,景阳这次出去的最终目的是历练,便是不中秀才,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   到底是临时抱佛脚、赶着鸭子上架,若是要求太高,便是为难梁景阳了。   苏宁悠这般安慰着永安侯夫人,永安侯夫人心里边又舒服了一些。   “行,娘都听你的。咱们都不担心了。”   苏宁悠笑着说好。   永安侯还在忙着公务,永安侯夫人便是担心梁景阳的事情,也得等到晚上才能跟永安侯说。   苏相对于永安侯夫人这边来说,苏姨娘那边可谓是轻松自在得紧。   知晓这日开始考试,她啥事也不干,起来之后,便是想着等梁景山回来,她要准备什么饭菜为他接风洗尘。   “这府试结束之后,景山中了秀才,到了八月份,便是秋闱了。景山在秋闱若是中了举人,便可以做官了。”   “到时候啊,景山中了举人,我这个举人的生母,指定是有诸多人前来拜访,日后收礼估计是能收到手软的。”   苏姨娘想着这个事情,心里边就越发的激动。   又想到梁景阳那个玩物丧志的纨绔,又觉得大快人心。   “等到景山接管了梁府的家业,那好日子便是到来了。”   苏姨娘美滋滋的想着自己未来的好日子时,梁玉心带着她刚满几个月的女儿,回娘家来了。   几个月不见,梁玉心整个人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脸上再也没有往日少女般的娇媚柔嫩。   苏姨娘赶到正厅去,梁玉心看到苏姨娘,眼泪就不停的掉。   “娘,您救救女儿,女儿不想呆在王府里边了,女儿想回家了。”   此时,永安侯夫人还没有过来,苏姨娘听到梁玉心这般哭,连忙阻止她。   “你这般哭做什么?不怕被人看到?”   梁玉心一脸消瘦,这会儿也是管不了其他了。   抱着自己几个月大的女儿,就跪下求苏姨娘。   “女儿真的不想在王府呆着了。自女儿将这孩子生下来,那萧世子就没来看过女儿一次。更没见他抱过这个孩子。”   “之前您给女儿那些银子都已经用完了,萧世子半文钱都舍不得给女儿,女儿实在是受不住了啊。” 第62章 不想装了 [VIP]   苏宁悠过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梁玉心跪在苏姨娘面前哭诉。   被她抱在怀里边的孩子,估摸着是因为不舒服的缘故,这会儿也跟着哇哇地大哭起来。   那个孩子瞧着很瘦, 头上的那一顶帽子, 色泽瞧着陈旧, 看着估计是穿戴了许久的缘故。   梁玉心跪在地上哭诉,连怀里边的孩子哭了, 也不愿去哄一哄。   苏姨娘看到苏宁悠过来了,连忙将梁玉心给拉起来。   这么一拉, 梁玉心抱在怀里边的孩子哭得就更加的大声了。   苏宁悠见此,皱起眉头:“孩子都哭成这个样子了, 怎的也不哄一哄?”   苏姨娘看到苏宁悠过来,连忙将孩子抱过去,小心地哄着。   梁玉心则是连忙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之后,好似被苏宁悠抓住了把柄一般,心虚的站到一边去。   苏宁悠看一眼苏姨娘怀里边抱着的孩子,倒是不多问什么, 而是说:“便是在婆家那边过得不好, 也不应该让孩子受委屈。这孩子的模样不错,你若是没做错什么, 王府里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管这个孩子?”   大户人家最在乎的是面子,王府又与皇室牵连着,便是再怎么不喜欢梁玉心,也不会饿着一个孩子。   梁玉心如今哪里还敢与苏宁悠争辩什么?   今日回来,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装了。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王府里边备受欺辱,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梁玉心看一眼苏姨娘, 心中大抵已经知晓苏姨娘为什么一直不让她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家里人了。   苏姨娘有了面子, 梁玉心就要为此吃尽苦头。   “嫂子,您说得对,我在王府里边过的一点都不好,这一次回来,是想求着父亲母亲帮帮我,我实在是不想住在王府里边了,便是让我与萧世子和离,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我求求你了嫂子,当初是我不对,做尽了坏事,以为这样就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如今我已经尝到苦头了,希望嫂子能够帮帮我,劝劝爹娘,让我回来住。”   苏姨娘在一旁听着,也顾不上哄怀里边的孩子了,走过来就拉着梁玉心,让她别说了。   梁玉心这会儿已经豁出去了,什么面子里子她都不要了。   苏姨娘拉着她,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个劲的在那里不停的哭着。   “梁玉心 ,你在胡说什么呢?你是世子妃,身份尊贵、人人敬仰,你犯不着跟苏宁悠低声下气的哀求着。”   “你把眼泪擦干净,现在就带着你的孩子回王府去,快点!”   梁玉心不肯,冲着苏姨娘就吼起来:“我在王府里边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你在家中吃香的喝辣的,体会不到我的苦,还让我在乎面子里子?”   “当初我若不是因为听你的话,就不会嫁到王府里边去。你见梁玉琪跟萧世子关系好,便让我去勾搭那萧世子,做了抢姐姐男人的坏女人,你倒是受了益,却是将我推进火坑里边。”   “你生我养我,就是为了自己能够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何时能够真正为我着想过?”   梁玉心哭吼着。   想着若是没有苏姨娘,就她现在不过刚刚到订亲的年纪。如此青春年少,慢慢挑一个好人家,不知比嫁给萧世子好多少倍。   如今孩子有了,想要和离谈何容易?   苏宁悠听着梁玉心的哭诉,眉头皱得又紧一些:“这事你问爹娘,我做不得主。”   便是做得主,苏宁悠也不想搅合进去,惹得一身的骚味。   梁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永安侯夫人听到消息也很快就赶过来了。   得知梁玉心在王府那边的情况之后,说了一声:“有因必有果,当初你若是老实些,不耍那些阴招,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如今孩子已经生出来,你若是要和离,丢人的便是王府跟梁府。我们梁府门第比不得王府,除非萧世子主动休了你,不然我是不同意你回来住。”   梁府终究是惹不得王府。   为了一个梁玉心,将整个王府给搭进去,得不偿失。   再说,梁玉心会有今天,也是她的报应。   自己做的事情,便要自己承担后果。   苏姨娘一脸苍白。   梁玉心则是在一旁不停的哭泣着。   萧世子顾及到王府的面子里子,又怎么会轻易的将她休掉?   这个事情若是传了出去,王府便抬不起头了。   永安侯夫人开口这般说了,梁玉心想要与萧世子和离的事情,便是没有希望了的。   在一旁的苏宁悠,听着便想到自己与梁景阳的事情。   日后她若是与梁景阳和离了,是不是也会像梁玉心这般牵扯不清?   若是梁府因此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她是不是就是别人眼中的罪魁祸首?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待她不错,府上的银子也都归她管着。   梁府若是因此成功全京城人的笑柄,苏宁悠心里边也会过意不去。   再者,如今梁景阳对她确实是好,根本就没有达到必须和离的地步。   苏宁悠想的有些多了。   梁玉心那边,有苏姨娘管着,苏宁悠自然是不需要操心。   回到自己的屋子,苏宁悠拿出前两日梁景阳写给她的回信来看。   单单是从书信上边的只言片语,苏宁悠都能够看出梁景阳给她写回信时,心情有多么的好。   他既然愿意听她的话,又愿意为她作出改变,便是最大的诚意。   既然如此,那便不和离了。   这几日为着这和离的事情劳心伤心的苏宁悠,决定不和离之后,整个人都舒畅了。   那些烦心的事情,以及各个方面的顾虑,好似一下子全都离她远去一般,全部都消失了。   苏宁悠心情舒畅,想着日后梁景阳若是再做出嫌弃她的事情来,她指定是要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将那些话给收回去。   府试得考好几天时间。   苏宁悠算着日子,梁景阳从考舍里边出来,指定是要休息上好几日再收拾东西返程。   若是路上遇到好玩的事情,指定也是会趁着刚刚考完,跑去附近玩耍几日。   算上返程所需的时间,梁景阳怎的也得二十天之后才赶到家中。   “二十天有些久啊。”   苏宁悠嘀咕一声,之后忍不住的又叹息一口气。   一旁的水心听着,就忍不住笑。   她们家小姐,估计也是开窍了呢。   后来,苏宁悠听说,永安侯夫人支了些银子给梁玉心,还自己到王府那边去一趟,这个事情这才消停下来。   至于日后梁玉心在王府那边受不受宠,苏宁悠不知道。   后边苏宁悠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永安侯夫人才跟苏宁悠透露起,梁玉心在王府那边不太会做人。   至于怎么个不会做人法,永安侯夫人说起一些,大抵是自命清高,觉得自己出身梁府,又是世子妃身份,眼高于顶了些。   萧世子生性风流,纳妾已经是常态,既然不能阻止他纳妾,那么放下面子里子将萧世子哄高兴了,萧世子定然不会将梁玉心冷落至此。   偏生梁玉心是个心高气傲的。   永安侯夫人说起这个事情,就忍不住的叹息。   “若不是关系到梁府的面子,我也不至于跑去给梁玉心说情啊。这一次,事情倒是有缓和的迹象,就看那梁玉心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苏宁悠问永安侯夫人,给梁玉心说情,不会觉得委屈吗?   永安侯夫人说不委屈。   身为永安侯的妻子,有时候不能光顾着自己,还要顾及整个梁府。   若非如此,永安侯夫人也不能一直被永安侯重视着。   苏宁悠点了点头,心里边越发的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苏宁悠又想到了梁景阳。   都已经过去好些天了,这个时候梁景阳估计已经考完了。   算算时间,梁景阳估计还有十多天就到家了。   与此同时。   梁景阳已经考完了。   阿荣给梁景阳收拾东西的时候,问梁景阳:“少爷,这边风景出奇的好,又是春日回暖的季节,您不在这边玩几天吗?”   梁景阳说不用,让阿荣快些收拾好东西,他们连夜回去。   阿荣哦了一声。   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梁景阳便坐上马上,连夜回去了。   在路上,看到不少刚刚科考完的学子,在附近的客栈茶楼里边吃东西放松自己。   他们脸上,大都是信心十足的模样,想必是在这一次科考中,考得不错。   阿荣问梁景阳这次考得如何。   梁景阳说:“不知道。”   他是随便答题的,完全不管主考官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阿悠说了,我让我随意写,怎么高兴怎么写。”   说起苏宁悠,梁景阳心里边就高兴。   反正他这一次,一点点压力都没有。   或者,就如苏宁悠说的那样,不在乎结果,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   “这一次,只是本少爷的一次历练。等回去之后,本少爷会加倍努力看书,等三年后取一个好成绩回来。”   梁景阳说得信心十足。   阿荣听到梁景阳这般说,心里边暗道完了。   他家少爷这般说,指定是没希望考中。 第63章 完了完了,又任性了 [VIP]   苏宁悠怎么也想不到, 梁景阳会这么快就回来。   比她预期的时间,提前了好几天。   梁景阳提前回到家,可把永安侯夫人给高兴坏了。   她让人去喊苏宁悠, 自己则是小跑着来到大门口。   看到梁景阳从马车上边下来, 她激动得又是忍不住流眼泪。   “孩子, 你回来了啊?可算是回来了。给娘瞧瞧,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梁景阳看到永安侯夫人, 也是激动的不行。   以前没离开家,体会不到思念亲人的苦。   如今离家的这段日子, 梁景阳才知道,能够呆在自己的亲人身边, 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梁景阳脚刚刚站到地面,便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抱永安侯夫人。   “娘,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永安侯夫人松开梁景阳之后,便不停地检查他的身上,看梁景阳有没有哪里受伤。   检查完之后,永安侯夫人才笑呵呵地说:“你娘是什么人啊?能不知道你回来?快进去吧, 宁悠估计也想见你了。”   说起苏宁悠, 梁景阳也没有心情继续与永安侯夫人继续说话了,拔腿便往里边跑去。   苏宁悠不过刚刚从自己的院落里边走出来, 还没有走到梁府的大门口,就看到梁景阳风风火火的跑过来。   “阿悠。”   一跑近,梁景阳就紧紧的将苏宁悠抱到怀里边,下巴抵在苏宁悠的肩膀上边, 十分贪婪的吸取着苏宁悠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苏宁悠哪能想到梁景阳一回来就这般抱着她, 还抱得这般的自然、紧实, 惊得她愣愣的站立着, 任由梁景阳抱着。   此时,已经是四月底了,天气已经暖和起来。   梁景阳抱着苏宁悠,也不觉得热,抱了许久才满足的松开苏宁悠。   “阿悠。”   梁景阳笑呵呵的,瞧着心情十分的好。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着刚刚他这般亲密的动作,脸颊狼狈的滚烫起来。   “那个……雪团想你了。”   苏宁悠冒出来一句。   梁景阳一听,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个时候苏宁悠跟他提雪团做什么?   那两只畜牲已经有伴了,没过多久估计也是有自己的宝宝了,他不想它们,他只想苏宁悠。   “阿悠。”   梁景阳不满。   他这般舟车劳顿的,苏宁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他。   永安侯夫人赶过来,看到苏宁悠与梁景阳站在那里,想上前去,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他们两口子分开这么久,心里边也是想念彼此得紧,她这么一个老婆子出去打扰,到底是不合适的。   永安侯夫人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慢慢的离开了。   梁景阳这会儿确实是累了,想着在这里说话终究是有些不合适,于是便拉着苏宁悠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一边走,梁景阳一边说自己在顺天府那边考试的情况。   “那些题目倒是不难。不过,我想着我不觉得难,旁人指定也是不觉得难的。”   “参加府试的人多得数不清,考官会出这么一个题目,指定是想着在里边选出最优秀的人出来。”   “我自知比不过别人,倒是没有投机取巧的去写讨好主考官的答案来。”   “考完之后,我见到贾文涛与梁景山以及丘子扬了。丘子扬倒是没有多少表情,但是那贾文涛与梁景山瞧着挺得意,我猜测这一次府试他们应该能中。”   说起这个事情,梁景阳心里边就有些不是滋味。   贾文涛与梁景山一直是他最看不起的人,如今那两人瞧着考得挺好,梁景阳心里边自然是高兴不到哪里去。   苏宁悠听出梁景阳话里边不是滋味,便是安慰道:“别人考得如何,你倒是不必多想。府试之后,还有秋闱跟春闱,后边才是难上加难的。”   “他们若是真有那般本事,能够一路顺风顺水的,那也是他们寒窗苦读十多年努力得来的。”   “你若是觉得不服气,大可以再努力一番,三年之后的科考定然是能够考中的。”   苏宁悠不将考试的结果放在心上,便不觉得有多难熬。   中了秀才,最多只是能够有资格参加今年八月份的秋闱,秋闱中了举人,才有机会做官。   秋闱才是这科考中最难的一关。   像苏宁悠梁景阳这样富裕家庭的人,不向往那权势,科考对于他们来说作用不大。   梁景阳跟着苏宁悠回到屋里,看到自己的东西还在,一时间心里边那一股子不太舒坦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   想着日后能与苏宁悠共住一屋子,梁景阳心里边就激动得不行。   那些烦心的事情,梁景阳不多想了。   府试放榜的时间得等到一个月之后,到时候再操心也不迟。   当天晚上,梁永安侯夫人就设宴为梁景阳接风洗尘。   梁景山还没有回来,苏姨娘见到永安侯夫人就这般兴师动众的给梁景阳大摆宴席,心中便酸溜溜的。   与永安侯夫人碰面的时候,苏姨娘就忍不住嘲讽了:“夫人这般兴师动众,好似梁景阳这一次能够考中似的。这景山的成绩这般好,都没这般兴师动众呢。”   意思便是,梁景山指定是能够考中。   永安侯夫人也知晓梁景山平日里功课做得好,也知晓苏姨娘为何这般得意。   当下只是道:“苏姨娘这便是狭隘了,景山喊我一声母亲,便是我的儿子,他若是考中了,我又怎么会不高兴?如今景阳第一个回到家里来,我这个生母许久未见,跟自己的儿子吃一顿饭,居然也能惹得你这般嫉妒。”   “不过是吃一顿饭罢了,你也这般酸溜溜的,这妾室果真只是妾室,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说罢,永安侯夫人轻叹一声,便是万分无奈的走了。   苏姨娘听着永安侯夫人的一番话,心里边的怒气瞬间就炸开了。   “等到下个月放榜,我看你如何哭。”   “到时候我们家景山考中了,你家景阳考不中,看你还得意到哪里去。”   苏姨娘心中怨气横生,却也是不敢与永安侯夫人正面对上的。   如今还被罚俸,她不能像以前那般折腾了。   晚上,一顿晚宴吃得是相当的温馨。   众人都知道梁景阳的功课不是很好,在吃饭期间,倒是没有人问梁景阳这一次考得如何。   梁景阳好不容易回来,苏宁悠也高兴,吃饭的时候也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宴席间的气氛也是相当的热络。   一顿晚饭之后,众人也就各自回屋去了。   私底下没有人的时候,梁景阳就开始对苏宁悠撒泼耍无赖了。   “我离家这么长时间,阿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嘛?”   梁景阳就想从苏宁悠亲口说一句想他。   偏生苏宁悠就是不说,可把梁景阳给急死了。   苏宁悠说:“这有什么好想的?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梁景阳苦着一张脸:“你看你看,你就是这般没有良心。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书信,你只给我回一封,还说我对你不好,还说我不够疼你。”   这话的万分的孩子气,苏宁悠却是忍不住笑。   她进屋之后,就坐在那里忙着自己的事情,梁景阳看着不喜欢,就将苏宁悠手上的东西给抢过去。   “阿悠,你一定不知道那个梁景山跟贾文涛有多坏,他们仗着自己功课好,联合起来欺负我。说我这次一定会垫底。”   “你瞧瞧,他们知晓我比不过他们,还说这些话来中伤我,城府实在是深。”   梁景阳说得义愤填膺。   苏宁悠挑眉看着梁景阳,等他说完了才说:“别人还能欺负你?就你这一张嘴巴,不把别人给欺负了都好了。”   到底是知晓梁景阳的嘴巴有多么厉害的,苏宁悠哪里会轻易的相信他的鬼话?   梁景阳被苏宁悠揭穿,只能在那里尴尬的笑着。   之后,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去找自己的衣裳,屁颠屁颠的跑去洗澡去。   苏宁悠见此,无奈的笑了笑。   这人,果真是一个孩子啊。   夜色渐深,苏宁悠沐浴更衣出来,便见梁景阳已经洗干净了坐在床榻上边等她。   看到梁景阳那一张脸,苏宁悠就想起冬日里自己抱着梁景阳睡觉的场景。   如今见着梁景阳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苏宁悠一时间又有些尴尬了。   这个时候天气转暖了,她是不是应该叫梁景阳回厢房去睡了?   貌似,也不太好。   既然她已经不打算与梁景阳和离,那么就得适应与梁景阳一起同睡一张床。   想着与梁景阳一起睡的那段时日,苏宁悠心里边不得不感叹,跟男人睡觉确实是又暖和又舒服。   都睡这么多天了,那么以后就一起睡了吧。   水心看到梁景阳坐在苏宁悠的床上,不敢多呆,低着脑袋便是悄悄的退下去了。   苏宁悠披着一头及腰的长发,走到梁景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的?这般盯着我做什么?想睡觉便躺下,还要我侍候你睡不成?”   梁景阳一时语塞,见着苏宁悠这般淡然,他好想扒开苏宁悠的脑袋看看,里边究竟藏着什么,才让她这般的冷静。   苏宁悠说罢,便是坐到床上去,之后在梁景阳的凝视之中,躺到了床榻上边。   刚刚沐浴出来,苏宁悠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这般近的距离,梁景阳闻着,心里边又是一阵汹涌澎湃。   躺到床榻上,梁景阳身上盖着棉被,身子有些僵硬。   他的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一般,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一旁的苏宁悠,似乎是察觉到梁景阳的紧张,一时间来了兴趣了。   “梁景阳,你是不是在怕我?”   说着,苏宁悠侧着身子转向梁景阳,呼出来的气息,有一半落在梁景阳的脖颈儿上边,激得梁景阳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   苏宁悠见此,眉眼里边带着浓浓的笑意,心里边却是忍不住骂梁景阳胆小鬼。   往日见他一个劲的想往她床上躺,如今真的躺了,居然这般紧张了。   梁景阳被苏宁悠挑衅,耳根子都通红了。   他身子不动,眼睛微微的往苏宁悠那边斜了斜,见苏宁悠那张带笑的脸,一时间又有些气急败坏了。   “苏宁悠,你当真我是怕你吗?”   梁景阳不是怕苏宁悠,他是担忧自己把持不住自己。   到底不是柳下惠,苏宁悠着这等绝丽女子躺在自己身边,梁景阳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若是在苏宁悠不愿意的情况下,与她圆房,她心中排斥,指定是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   这方面,梁景阳考虑的有些多。   苏宁悠轻轻的笑着,眉眼里边的妩媚神色,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越发的多情。   这番美景,梁景阳瞧着有些口干舌燥了。   苏宁悠道:“你自然是不会怕我的,你就是有些紧张,似乎是担心我会对你如何。”   这便是撩拨梁景阳了。   梁景阳纯情得好似一张白纸,男女之事从未经历过,又比苏宁悠小上三岁,哪里受得了苏宁悠这般?   当下便是狼狈的转过头去,不去看苏宁悠那张笑容明媚的脸,   苏宁悠轻笑着,心情舒畅,美得好似盛开的花朵。   她凑过去一些,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梁景阳的胳膊上面,动作熟练得不行。   梁景阳察觉到苏宁悠的动作,是越发的不敢动弹了。   苏宁悠这般磨人,哪里还是往日他认识的那个女人?   这般熟练的枕着男人的胳膊,她是如何做到的?   梁景阳转过头来,对上苏宁悠那张明媚如花的脸,忍不住的就伸手去捏。   苏宁悠脸上的皮肤极为细腻,梁景阳这般捏着,手指尖的那一份触感舒坦得他想要叹一口气。   “苏宁悠,你若是再撩拨我,信不信我……我……”   我啥,梁景阳也说不出,就耳根子通红的看着苏宁悠。   苏宁悠这会儿也不好受。   这般凑近梁景阳,她心底也是忐忑得不行。   奈何她脸皮子厚实,忐忑就忐忑,但是想做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瞧着梁景阳这般纯情,苏宁悠只觉得越发的有趣。   这般纯情的男人,与他过一辈子也是好的。   “梁景阳,你想方设法的爬上我的床,如今我如了你的愿了,你倒是不满意了?我这还没对你如何,你便这般的紧张。我若真的对你如何了,你会如何?”   苏宁悠忍不住的就想逗梁景阳。   如此纯情,倒是显得苏宁悠老手了。   梁景阳张了张嘴巴,之后便是恼羞成怒了。   “谁害怕了?我若不是担心伤着你,会这般小心翼翼的?苏宁悠你可别得寸进尺。”   大晚上的,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着暧昧不清的话,着实是有些那个啥了。   苏宁悠挑眉:“我何时得寸进尺了?”   梁景阳闭着嘴巴,不说话了。   苏宁悠倒是没有想在这个时候与梁景阳发生些什么。   于是,也不多挑衅他了,枕着他的胳膊就开始睡觉了。   梁景阳僵着身子躺在那里半天,也没有见苏宁悠有其他的动作,低着脑袋去看,就看到苏宁悠自然的闭着眼睛睡觉。   梁景阳看着看着,便是无奈的笑了。   这就睡了?   不跟他做点什么了吗?   梁景阳心里边有些失落,最后想了一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苏宁悠戏弄了。   没确定与苏宁悠一辈子在一起之前,梁景阳到底是不愿意强迫苏宁悠与自己如何的。   日后她若是执意和离,没了清白之身,就难再嫁他人了。   轻轻地叹一口气,梁景阳准备吹灭床头的那盏烛火睡觉时,苏宁悠却是伸手抱住梁景阳的腰:“别动,睡觉了。”   梁景阳:“……”   这般自然的拥抱梁景阳,梁景阳心里是又满足又忐忑。   最后他应了一声好,于是也就睡去了。   *   梁景山是在几日之后回来的。   自他口中,苏宁悠知晓梁景山这一次考得不错。为了放松自己的心情,他与同僚在当地游玩了几日。   苏姨娘问起他有没有把握考中,梁景山胸有成竹地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这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是有的。”   能说出这番话,说明梁景山考得是真的好。   永安侯听了之后,也是万分的高兴。   梁家有两个孩子去参加科考,有一个考中,永安侯面子上边也是有光的。   当下,永安侯便开口:“这一次若是能考中,也是你努力所得。等到八月份的秋闱,若是能一次中举,依着我在朝中的关系,定然是能给你谋求个好差事。”   这番话,算是给梁景山一个口头上的承诺了。   可见,永安侯如今,有多么的重视梁景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梁景山得到永安侯的肯定,心中高兴,脸上却是与往日那般彬彬有礼:“孩儿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如此,永安侯高兴了,苏姨娘就更加的高兴了。   一旁的梁景阳却是不屑的。   区区一个口头上的承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说得好似那梁景山真的能考中一样。   他说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难道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了?   之后,永安侯又对梁景阳说:“景阳如今也是比以前听话懂事许多。你到底是临时决定去参加科考的,这一次便是考不中,也不必太难过。你是我的儿子,定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一次不行,日后多努力看书,三年之后定然是能一次就中的。”   这话里边,依旧是对梁景阳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梁景阳一脸骄傲:“那是自然,儿子这次考不中,下次指定是能考中。希望到时候,我参加秋闱之时,希望景山弟弟已经在朝中当官了。”   苏姨娘听了,迫不及待的道:“那是自然,景山这般优秀,日后指定是能一路高中的。日后中了状元,咱们梁府的门第,定然能更上一层楼。”   苏宁悠扫一眼苏姨娘,见她说得一脸得意,又去看梁景阳。   见到梁景阳没有动怒,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当下便是放心了。   众人各自从正厅回自己的院子后,梁景阳就开始发牢骚了。   “那梁景山可真是够得意的啊,说得好似自己真的能考中一般,瞧他那模样,再瞧苏姨娘那模样,得意得跟啥样了?”   “我爹就是眼瞎,才觉得那梁景山是个聪明的人。就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看着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哪里像是聪明人了?”   苏宁悠见梁景阳在那里不满,就将书架上边的一本书籍扔到他手上。   梁景阳手忙脚乱的接过去,然后便听到苏宁悠说:“你倒也不必生气。梁景山功课做得好是事实,学府里边的夫子都夸他聪明。”   “你若是觉得不服气,大可以多求神拜佛,让你在这次府试中考中。”   “你能凭实力碾压梁景山,他们就是想耀武扬威也不是不行的。”   梁景阳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道:“我答题都是放飞自我了的,那主考官看到我的答卷,估计都会火冒三丈,我哪里有考中的可能?”   说起自己的答卷,梁景阳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否则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十分肯定的说自己考不中。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心里头有一股子不详的预感滋生。   “你都写了什么?”   梁景阳越发的心虚了。   他目光闪烁的转移到一边,然后抓着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说:“我也没干啥,就是文不对题的,将咱们大禹国一些管治不太合理的地方,以书面得形式陈述出来一番罢了。”   轰……   苏宁悠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猛的瞪大眼睛。   完了!   这不是考得中不中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保命的问题了。   “梁景阳,你他娘的王八蛋!”   苏宁悠彻底的怒了。   梁景阳当时也是凭借满腔的热情将自己的看法写下来,也没想那么多后果。   考试结束之后,他想起来自己批评大禹国的管治,就是对当今皇上的治国产生了怀疑。   回来之后想起种种后果,才忍不住的后背发凉。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其实也没写什么过分的,就是写我自己的一些意见罢了。”   “再说了,科考不都是皇上选拔人才的一种手段吗?我有自己的意见还不能说了?”   作者有话说:   现在是两章合一,一整章是六千字,也相当于一天两更了。 第64章 惊不惊喜? [VIP]   这已经不是意见不意见的问题了。   就算有意见也不能在考试的时候写啊。   怎么也得当了官之后提出来啊。   苏宁悠头疼得厉害。   这个纨绔果真是够纨绔的, 果真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梁景阳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当下一脸的心虚。   他将手上的那一本书籍放下,然后对苏宁悠说:“若是真的出什么事情, 我一定会将所有的罪责揽过来, 不会让家里人受任何牵连。”   苏宁悠瞟一眼梁景阳, 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一口气。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继续骂梁景阳, 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目前该考虑的,是如何解决这个事情。   苏宁悠瞪了一眼梁景阳, 然后说:“你都在答卷上边写了什么?”   “你现在用纸笔写下来,我看一眼有多严重。”   梁景阳说了声知道了, 然后去找笔墨,将自己在答卷上边写下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写了下来。   他的记性果真是出奇的好,自己写过的什么东西,梁景阳都能清清楚楚的再默写一遍出来。   很快,梁景阳就将自己在答卷上边写下的东西都给默写出来了。   苏宁悠拿起来, 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一遍。   还好, 从梁景阳的这一份答卷上边看,事情貌似没有苏宁悠想的那么严重。   但是, 这里边确实是有藐视皇权的成分在里边。   梁景阳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苏宁悠,见苏宁悠看完了,便迫不及待地问:“怎样?”   苏宁悠看一眼梁景阳,最后松一口气:“算你还没有犯下滔天大错。不过, 就你这一份答卷, 得罪人是肯定的。”   梁景阳的答卷上边, 直白的指出当今大禹国的管治都有哪里不足, 都需要做哪些改变,最后还有一些,说的是他的一些看法以及一些建议。   就这一份答卷,抛开梁景阳将人得罪的事情,苏宁悠倒是能够看出,这是一份不错的答卷。   如今,上边写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梁景阳想要考中,肯定是不可能了的。   “这个事情先不要泄露出去,我使些银子,派人到顺天府那边查看查看那边都有什么反应。若是真的有人追究下来,你便带着银子出去避避风头。”   谁知道上边的人会如何想?   万一有人将梁景阳的答卷送到皇上的手中呢?   万一梁景阳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还不派人灭了梁景阳的整个九族?   这个事情谁说得准?   梁景阳离开了,永安侯指定是会想办法救整个梁府的。   梁景阳却是沉默了。   苏宁悠出去之后,他想着各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正如苏宁悠说的那般,一旦出了事情,他就是整个梁府的罪人。   梁景阳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所想之事有些多。   最后,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去了书房,开始写休书。   苏宁悠说梁景阳没有犯下滔天的大罪,但是从苏宁悠的语气里边,梁景阳能够听出事情并没有那么轻松。   他惹了事情,便要自己承担。   苏宁悠到底是无辜的,只有将她休了,日后出了什么事情,上边的人才不会找上苏宁悠。   等苏宁悠回苏家之后,他便去投案自首,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来。   梁景阳第一次意识到,因为自己的胡闹,有可能会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害死。   休书很快就写好了,梁景阳看着上边的字迹,眼底渐渐的被一股子落寞所取代。   一直到晚上,苏宁悠才回来。   梁景阳在屋内,看到苏宁悠回来了,便让水心跟阿荣下去。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这般,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做什么?”   梁景阳从自己怀里边,将写好的休书拿出来给苏宁悠。   苏宁悠将那休书打开,看一眼上边的内容之后,轻微的扫梁景阳一眼:“你什么意思?”   出了事情怕她受牵连,所以给她写休书,然后她好能逃过这一劫?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个事情,到底是我太任性引起的。你说我没有犯下滔天的大祸,但是我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咱们和离的事情,回头我会自己与爹娘解释,你明日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冷笑一声,居然是慢慢的将手上的休书给撕得粉碎。   “梁景阳,你是这么想我的?我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   “你想休了我?不可能!这辈子,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别想休了我。”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张了张嘴巴,之后眼眶便是变红了。   “阿悠,你这又是何必?”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脸色漆黑:“我已经请人到顺天府那边去打探消息了,一旦有风声,我便将你送走。家里的事情,有我跟爹娘担着,定然不会出任何事情。这个事情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省得被有心人利用上了。”   “你回来有好几天了,顺天府那边若是要找你,现在应该也有动作了。如今没有找,说明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话从苏宁悠嘴巴里边说出来,貌似所有的事情,就都不是事了。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一脸镇定,大约也知晓自己与苏宁悠的差距在哪里。   “阿悠,你为何愿意这般帮我?”   梁景阳问。   眼前的女子,依旧是娇俏可人的。身子骨也是柔弱得不行,好似一阵风就能够将她给吹倒。   但是,这样柔弱的女子,体内好似有大大的能量一般,好似如何消耗都消耗不完。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顶着一张漆黑的脸,一脸严肃的说:“我为何这么帮你?还不是想着日后你若是中了状元,我也好靠着你飞黄腾达。”   飞黄腾达?   梁景阳一愣。   苏宁悠的身家,还需要飞黄腾达吗?   她分明就是在安慰他。   梁景阳满心的忧愁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好,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之后,苏宁悠叮嘱梁景阳,让他什么事情都别想,好好呆在家里边读书就成。   其他的,就交给她好了。   梁景阳就说,什么事情都交给苏宁悠,与吃软饭有何种区别?   苏宁悠回怼说,梁景阳何时不是在吃软饭了?   然后,梁景阳便是不说话了。   第二日,没有官府的人过来找梁景阳的麻烦,苏宁悠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第三天,还是没有人来找梁景阳,苏宁悠安排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他们跟苏宁悠说顺天府那边并没有任动静,周边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后边几天依旧如此。   苏宁悠心里边就疑惑了。   梁景阳的答卷指定是会被人看到,上边的内容写的又是这番的大逆不道,至今都没有人追究起来,难道是中间有人暗中帮着他们?   永安侯那边,瞧着跟往日没有多大的区别,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书房里边处理公务,瞧着并不像有什么事情发生。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府试放榜的日子,终于是到了。   因着京城里边参加考试的人众多,府试的地点又远离京城,这放榜的地点则是被改到京城内指定的地方。   这日一大早,苏宁悠与梁景阳起来之后,依旧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心里边的那一块大石头便是彻底落地了。   这个事情,估计是过去了。   梁景阳好似劫后余生,看到苏宁悠的时候,忍不住的就抱住苏宁悠。   “阿悠,谢谢你。”   这段时日,苏宁悠托关系,不知道在外边跑了多少趟。   梁景阳看眼里,疼在心里,却是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十分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强大,日后好保护苏宁悠。   苏宁悠说:“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挫折。你自小就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发生什么事情都有爹娘给你处理好,如今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你人生中的一次历练。”   “十八岁的年纪,到底是不够成熟,这不能怪你。”   “这一次咱们梁府能够莫名其妙的躲过一劫,是咱们的福运好。以后行事得多加小心才是。”   苏宁悠没有骂梁景阳,没有打梁景阳,几句话,就让梁景阳心没了往日的叛逆之心,全心全意的相信苏宁悠 。   今日放榜,原本应该是一件让人十分期待的事情。   经过这个事情,梁景阳心中只有庆幸,便是考不中,他也觉得没什么了。   一大早,苏姨娘那边就忙开了,又是吩咐厨子给梁景山准备早饭,又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新衣裳给梁景山,说是让他穿着去看榜。   永安侯夫人知晓梁景阳考得不怎样,心中没多大的期望,却也是不死心的让人去看看榜上有没有梁景阳的名字。   苏宁悠与梁景阳这边,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别人忙着看榜的时候,他们两人则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边,忙着喂雪团跟雪球。   雪球是苏宁悠新起的名字,说之前的名字与雪团的不配,这个名字听着也可爱一些。   梁景阳跟苏宁悠蹲在雪团与雪球的小窝前,看着它们相亲相爱的模样,心里边就一片宁静。   苏宁悠给雪团雪球喂东西吃的时候,问梁景阳:“今日放榜,你怎么不去看看?”   梁景阳说:“还是不去了,免得失望。”   失望不失望,梁景阳倒是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跟苏宁悠呆在一起。   苏宁悠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到两只狸猫的碗里边,然后站起来说:“怕什么?去看看,要不然那苏姨娘说你伤心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说起苏姨娘,梁景阳便充满斗气了。   “我何时会怕她?”   苏宁悠:“既然不怕,咱们去凑凑热闹又如何?梁大公子难道还怕被人笑话?”   梁景阳:“谁怕他们笑话了?要去你跟我去,我担心我中了秀才,回头有人想给我送女人。”   刚刚消沉没一会儿,梁景阳便是又恢复本性了。   苏宁悠还是比较喜欢梁景阳这般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便是说明梁景阳没有往日那般消沉了。   “行,我跟你去。你若是真的中了秀才,你想收多少女人,我便让你收多少女人。”   梁景阳笑呵呵的,也不敢接苏宁悠的话,只是拉着苏宁悠往外边走去。   外边热闹非凡。   走在街道上边,时不时的能够听到路人讨论放榜的事情。   苏宁悠与梁景阳来到那放榜的地点,里边已经挤满了人。   在一大片人群里边,苏宁悠与梁景阳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里边,就有苏姨娘以及梁景山。   隔着很远,苏宁悠都能够听到苏姨娘的声音:“找到没有啊?景山你的名字在哪里啊?”   “这榜上这么多名字,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啊?”   苏宁悠在外围,只看到榜单上边写满了一堆的人名。   周边,有些人在榜单上边看到自己的名字,兴奋得原地欢呼着。有些人找了好几遍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最终是失望而归。   人群的最前边,苏姨娘还在找着梁景山的名字。   找了一遍没找到,苏姨娘又找了第二遍,依旧是没有找到。   她心不死的又找了一遍,终于是在第二列的第三排,找到了……   “啊!景山景山,找到了,我找到了,在第二列的第三排!找到了!”   苏姨娘欢呼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梁景山听到苏姨娘这般喊着,心下一喜,正准备挤到苏姨娘的身边去看自己的名字。   哪知身边一些人听到苏姨娘的欢呼,忍不住去看那第二列的第三排,“咦,那不是梁景阳的名字吗?不是梁景山啊,夫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梁景阳的名字?   苏姨娘顿时愣住,再抬眼去看,那第二列的第三排,果真是梁景阳的名字。   之前太过激动,看到前边“梁景”两个字,就激动以为是梁景山。   哪知是梁景阳。   苏姨娘整个人,好似吃了屎尿一般难看。   梁景山看到梁景阳的名字,一颗心瞬间掉入了谷底。   “怎么会是梁景阳?梁景阳怎么会考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苏姨娘与梁景山不死心的继续找。   人群的外边,苏宁悠与梁景阳听到旁人说话的声音,也是愣住了。   特别是梁景阳,一脸不可置信的去看那第二列第三排的名字。看到那里写的果真是“梁景阳”三个字,整个人都懵了。   “阿悠,这……会不会是弄错了?”   梁景阳不敢高兴,也不敢得意,就怕乐极生悲。   苏宁悠也看到榜单上梁景阳的名字了,心中也是与梁景阳想的一样,会不会是弄错了。   前段时间,得知梁景阳在答卷上边写下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苏宁悠便想着梁景阳这回是死定了。   等了好些日子,也没见有人上门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心中的大石头渐渐的落了地。   哪里知晓,这放榜之日,梁景阳的名字居然是在榜单上边……   这……苏宁悠感觉闹着玩一般。   苏宁悠忍着内心的忐忑,低声对梁景阳说:“咱们先别太高兴,冷静冷静,看看后边会如何。”   梁景阳连忙点头说好。   自己啥底子,梁景阳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莫名其妙的就考中了,谁不担心是主考官弄错了?   “怎么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有梁景阳的名字,却没有你的名字?一定是搞错了,他们一定是将梁景阳的名字当成你的名字来写了。一定是名字写错了。”   苏姨娘又找了好几遍,就是没有看到梁景山的名字。   梁景山自己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也是跟着着急了。   一定是弄错了。   榜单前边,还有官兵把守,苏姨娘不怕死的走过去,跟那些官兵说:“大人,这榜单上边的名字有没有可能写错了?这是永安侯的儿子,他叫梁景山,平日里边功课都是极好的,就连给他授课的夫子都说他的功课好。”   “为何如今,那榜单上边会有梁景阳的名字,没有我儿子梁景山的?是不是你们将两个人的名字搞混了?”   那些官兵看一眼苏姨娘,又看一眼梁景山,大抵也是猜测到他们的身份了。   当下,倒也给一些面子,语气缓和地说:“榜单是经过几次核对的,人名不会弄错,更加不会有以桃代李的情况出现。”   “榜单上有梁景阳的名字,便是梁景阳考中了。没有您儿子的名字,便是说明你儿子没有考中。”   官兵说得肯定,并且是一副不能商量的口吻,苏姨娘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梁景山及时的将苏姨娘拉走。   “这事儿,回去让爹去查。”   苏姨娘一直坚信梁景山能够考中,如今梁景山不中,反而是她一直看不起的梁景阳考中了,她心中如何能接受得了?   苏宁悠一直暗中注意着苏姨娘那边的动静,见着他们跟官兵说了好些话,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心里边大抵是有些底了。   正准备离去,梁景阳拉住苏宁悠,低声道:“你表哥在那里,要不要过去问问?”   梁景阳见着贾文涛一脸失落,便是知晓他这一次又没考中,便想上前酸他几句。   当初贾文涛可是胸有成竹的跟梁景阳说自己一定会考中。   如今好了,自己没考中,梁景阳倒是中了,如此没脸皮的事情发生,想必那贾文涛心里边是不好受的。   苏宁悠扫一眼贾文涛,见他一脸落寞,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回去吧,你这榜单上边的名字,还不知道弄错了没有,回去问问爹,让爹帮你查查。”   苏宁悠这个时候心里边是忐忑得不行,哪里有心思去关心贾文涛?   梁景阳想了想,认为苏宁悠说的对,还是先回去将自己的事情给搞清楚再说。   两人正准备离去,怎知贾文涛居然是快速的朝梁景阳走过来了。   “梁景阳,你等等。”   贾文涛这会儿也担心丢不丢人了,还没走近,便是大声的喊起来。   梁景阳看一眼苏宁悠,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哎哟,是文涛表哥啊?瞧您这气势汹汹的模样,是考中了来跟我炫耀的吗?”   一句话,瞬间是挑起贾文涛的伤心处。   贾文涛指着梁景阳的鼻子,大声的质问:“为何你能考中?你是不是使了银子收买了主考官?还是你让你爹在中间动了手脚?”   梁景阳被贾文涛这般质疑,心中怒火横生。   “贾文涛,你没有考中心中很不服气是不是?你质疑我,质疑我爹,质疑主考官,甚至是质疑当今的皇上,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到那边去问问,让他们给你查清楚。”   说罢,梁景阳拉着贾文涛就要走。   贾文涛哪里敢去跟官府做对?当下是连忙掰开梁景阳的手,满脸忐忑地道:“我不去,我为何又要去?梁景阳,你不过是看书几个月,怎么能考中?你说你没搞鬼,谁相信?”   一番话说的是越来越难听。   苏宁悠听了,皱着眉头呵斥:“贾文涛,你够了。”   贾文涛被苏宁悠呵斥,瞬间安静下来。   苏宁悠冷着一张脸,说:“你说你寒窗苦读十几年,那么我问你,四书五经你都背得多少?倒背又能背出多少?”   四书五经?   还倒背?   贾文涛只能正着背,并且正着背还要诸多时日。哪里能倒着背?   苏宁悠看到贾文涛脸上的迟疑,脸上的冷笑更加的浓郁了。   “三本书籍,梁景阳用不到一天的时间,能轻易的背出来。”   “四书五经内容繁多,我让他正着背,他不仅能在短时间内背出来,还能倒着背完。”   “你可以看不起梁景阳认真读书的这几个月,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比你的好,记性也比你的好。”   贾文涛看着苏宁悠,面如死灰。   苏宁悠继续:“你当真科考是能够使银子的?你当真认为这东西能靠关系?贾文涛,我真的是高看你了。”   说罢,苏宁悠拉着梁景阳就走,不听贾文涛一句解释。   与此同时,苏姨娘已经回到梁府了。   她去到永安侯的书房,找到了永安侯,让永安侯帮忙查一查,看看榜单上边主考官是不是将梁景阳与梁景山的名字弄错了。   永安侯听了,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当下便是沉着一张脸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身为朝廷命官,若是连中榜的名单都弄错,他们能在这个位置上坐那么久?” 第65章 圆房? [VIP]   苏姨娘的脸色惨白, 知晓自己说的话估计是让永安侯不高兴了,当下连忙与永安侯说好听的话:“侯爷,是妾身不对, 质疑了朝廷命官。只是这景阳考中了, 景山却是没考中, 您不觉得奇怪吗?”   “倒不是妾身瞧不起景阳,实在是……实在是景阳以前做的事情您也都知晓。他都没怎么看书, 天天都到万春楼里边去吃喝玩,怎的就考上了?”   “妾身就是单单的觉得奇怪, 担心这个事情有错。”   苏姨娘好声好气地说话,永安侯脸上的不悦神色倒是缓和了些。   他将手上的笔放下, 然后说:“景阳能够考中,也出乎我的预料。但是,这并不能够说明主考官会将这个事情弄错。”   “科考本就是皇上选拔人才设立的,如今景阳能够考中,便说明他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景山平时成绩好,科考没考中, 便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日后再好好考便罢了。”   永安侯这般说了,苏姨娘便是想再多说什么, 也不好再说了。   于是,她勉强的露出一丝丝笑容来,跟永安侯说了一些贴心的话,确定永安侯不反感自己了, 便是离开了。   书房的门被苏姨娘关上, 永安侯看一眼房门口的方向, 无奈的摇摇头。   之后, 又想到梁景阳中了秀才,便是忍不住的笑了。   平日里边,瞧着梁景阳大大咧咧的,啥都做不好的样子,倒是没想到,他这样的性子,居然是能够一次就考中了。   永安侯想来想去,正准备去找永安侯夫人,永安侯夫人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了。   看到永安侯时,永安侯夫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侯爷,景阳考中了,他考中了。”   当初不抱有任何希望,一直以为梁景阳考不中,怎知他的名字居然是会出现在榜单上边。并且还是前排,永安侯夫人怎能不激动?   永安侯也已经从苏姨娘那里知晓梁景阳考中了,之前在苏姨娘面前不好表现出来,如今当着永安侯夫人的面,永安侯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他居然是中了。哈哈,之前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为他考得不好,没希望了的,怎知他居然这般争气,居然是中了,比景山还要有出息。”   永安侯是真的高兴。   永安侯夫人也高兴。   想着之前梁景阳的种种,永安侯夫人激动得就忍不住流眼泪。   永安侯见此,便过去安慰,说这是好事,哭了就不吉利了。   于是,永安侯夫人便用手帕将自己的眼泪擦拭干净。   *   下午,京城里边与梁府交好的人家,得知梁景阳中了秀才,便提着礼品到梁府来道喜。   此时,梁景阳与苏宁悠在自己的院落里边,还不知道有人上门来拜访,直到阿荣急急忙忙的从外边跑进来,他们才知道有人上门来。   “少爷,老爷夫人让您过去呢,说是有好些人带着礼物上门来。”   梁景阳听着,看一眼苏宁悠,用眼神询问苏宁悠怎么回事。   苏宁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去看看。”   苏宁悠与梁景阳去到正厅,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已经在里边了。   边上还有不少的人,那些人苏宁悠都不太认识。   永安侯夫人看到梁景阳过来,连忙站起来迎接。   “孩子,快过来坐,快过来坐。宁悠也坐,一起坐。”   “今日放了榜,你很争气,给爹娘挣足了面子。娘高兴啊,实在是高兴啊。”   永安侯夫人说着说着,感动得又要流眼泪。   梁景阳看了看自己的亲娘,又看了看周边的那些亲戚朋友,十分不好意思的说:“爹,娘,那榜单上边的名字没有弄错啊?”   “考中的人是孩儿?不是梁景山?”   这话说的,不止周边的亲戚好友忍不住笑,甚至连坐在主位上边的永安侯都跟着笑了。   “科考之事,岂能儿戏?哪里能轻易出错的?上边写了你的名字,便是你考中。怎的,你就这般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永安侯开了口。   自己的亲爹乃朝堂二品大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足够的威信的。梁景阳听着他爹说的话,终于是相信自己考中了。   他一脸惊喜的转头去看苏宁悠:“阿悠,那个榜单没出错,我真的考中了,真的考中了。”   这下子,梁景阳才敢高兴。   苏宁悠听永安侯这般说,也跟着高兴。   梁景阳真的中了。   这种感觉,就好似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大的孩子,终于出人头地了一般,苏宁悠心中是莫大的成就感。   永安侯夫人原本是要哭的,见着自己的儿子考中了都还以为是别人弄错了,一时间也是好气又好笑。   苏宁悠也跟着笑。   一家人笑呵呵的,气氛别提有多好了。   苏姨娘躲在外边的角落里偷看,看到一堆人给梁景阳送礼,心中实在是憋屈窝火。   她紧紧的拽着拳头,气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的儿子这般优秀,为何都考不中?偏偏那梁景阳啥都不是,就考中了呢?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一定是这样的。   想着日后这梁府的家业都归梁景阳管,苏姨娘心中便是越发的不甘。   属于她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苏姨娘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梁景阳与苏宁悠接待完了客人,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依旧是恍恍惚惚的。   特别是梁景阳,至今还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进了屋,关上房门,梁景阳抓着苏宁悠的肩膀,说:“阿悠,你说我这张嘴巴是不是开了光?怎么说啥灵啥呢?”   考试之前,梁景阳有一次与苏宁悠随口说自己能中个秀才。   去看榜之前,梁景阳又随口说自己能中秀才,并且自己都不相信。   到最后,他居然真的就中了。   这事儿,梁景阳自己都觉得邪门了。   苏宁悠听着,便忍不住笑:“对,你那嘴巴就是开过光的。跟人吵架的时候厉害,预知未来是更加的厉害。等到秋闱了,你赴考之前多念念,估计又能一次中举。”   梁景阳呵呵地笑着,然后说这一次估摸着是侥幸,秋闱时候指定是不中了。   到底是有自知之明的,梁景阳哪里敢像以前那般得意的跟苏宁悠说自己一定能考中?   名单定下来之后,梁景阳也开始着急了。   到八月份就是秋闱了,秋闱才是科考中最关键的一项。   秋闱中了举人,才有资格做官,才能够光耀门楣。   梁景阳着急起来之后,便开始努力的看书。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努力,平日里边没事的时候都不会去打扰他。   后边几天,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送礼上门,其中有银子,有首饰,还有其他名贵的东西。   这东西永安侯夫人都让苏宁悠决定收不收。   还说苏宁悠是梁景阳的妻子,别人送礼来,她做决定是最合适不过的。   既然让苏宁悠做决定,苏宁悠便一律拒收金银财宝。   这些都是好东西,但是收多了就相当于受贿,苏宁悠不希望梁景阳被人抓住任何把柄。   梁景阳都是听苏宁悠的。   接连十多日都有人送礼上门,并且诸多的东西都送到苏宁悠的院子里边,苏姨娘见了,心里边又是嫉妒得不行。   自打放榜那日起,苏姨娘这个人就好似被人遗忘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梁景阳的身上。   属于梁景山的所有荣耀,都在一朝一夕之间被夺了去。   这样的差别对待,便是梁景山都受不住。   在他们的院子里边,梁景山气得不止一次的摔杯子摔碗碟。   听闻外边热热闹闹的道喜声,他恨不得冲出去将梁景阳给撕了。   “为何考中的人会是梁景阳?他那个纨绔,究竟有那点让主考官看中的?”   梁景山气急了,就在自己的书房里边狰狞的吼叫起来。   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梁景阳日日流连万春楼,时不时的与永安侯争吵。   便是这样,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依旧将梁景阳当成宝一样宠着。   他何德何能,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顺风顺水的?   梁景山不甘心。   这一不甘心,他便想将梁景阳狠狠的摧毁。   外边的声音,依旧是时不时的传到梁景山的耳朵里边。   就在此时,苏姨娘悄悄的跑到梁景山的书房里边来了。   看到梁景山满脸狰狞,苏姨娘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做什么?就因为梁景阳中了个秀才,你便这般生气?你是夫子口中的好学生,你爹眼中最得意的儿子。如今为了这么点事情气成这样,你不觉得掉份?”   苏姨娘不出现还好,一出现梁景山便更加的愤怒了。   “你知道什么?我气的是梁景阳收到的那点贺礼吗?”   当初在顺天府那边,梁景山与贾文涛当众侮辱过梁景阳,那时候的梁景阳便是知晓自己比不过贾文涛与梁景山,依旧是满身的傲气。   那个时候,梁景阳十分不屑的对梁景山说:“你最在乎的东西,在本少爷这里一文不值。”   梁景阳不在乎,所以在赴考之前还能逍遥自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梁景山,则没日没夜的担心着考试会出何种题目,他该如何答题。   如今,梁景山真的考不中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真的不如梁景阳。   这样的差距,才让他发疯。   苏姨娘也生气,见梁景山这般,只会更加的生气:“你考不中了就对我发火?是我让你考不中的吗?你当初多自信?说自己一定会考中。现在呢,中了秀才的人是梁景阳,你不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吗?”   “我自小就有好好的教导你,要好好读书,好考取功名,让我过上好日子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我盼了那么多年,终于盼到你参加科考了,如今倒是好,你自己不争气没有考中,我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你怎么就不能争气一点?梁玉心加入了王府,不知道争气便算了,你身为男子还这般没出息,就没想过我这个当娘的的感受吗?”   苏姨娘看着梁景阳与永安侯夫人风光无限,心中的怨气积累得一天比一天多,此刻是完爆发出来了。   梁景山又自小被梁景阳打压着,如今又被梁景阳踩在脚底下,他如何能受得了?当下便是与苏姨娘争吵起来。   母子的关系,因此发生了不愉快。   当天晚上,梁景阳与苏宁悠在屋内清点着亲友送来的贺礼时,梁景山则是跑到万春楼里边去了。   在万春楼里边,梁景山花了自己十几年存下来的所有银两,在万春楼里边点了一个女子作陪。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想要给梁景阳做妾室的江娘子。   江娘子认识梁景山,知晓自己与梁景阳不可能之后,心中一直不甘心。   见着梁景山,便是第一时间想到,她可以借着梁景山摆脱自己的花娘身份。   心中有计划之后,江娘子对梁景山是越发的热情。   梁景山自然也是听说过江娘子这个人的,想着这个女子与梁景阳有过暧昧关系,便是发狠的想将这江娘子霸占为己有。   这一个晚上,一直保留着处子之身的江娘子,将自己的初 夜献给了梁景山。   并且对着梁景山吹枕边风,说梁景山与梁景阳相比,要优秀太多。   这几日受尽了委屈的梁景山,听着江娘子柔柔弱弱的一番夸赞,终于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了。   这一夜,两人水乳交融,说尽了贴己的话。   这一夜,两人一直纠缠到了天快亮。   *   自这一晚之后,梁景山便时不时的前往万春楼,他没有银子,便去问苏姨娘要。   苏姨娘不给,他便偷苏姨娘的首饰拿去变卖。   首饰变卖不够他与江娘子玩乐,便以功课为由,问永安侯要银子。   而梁景阳,则想着日后能够保护苏宁悠,能够让苏宁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开始没日没夜发奋学习。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辛苦,便劝着他说不需要这么累,好生歇息才不至于累坏了身子。   梁景阳则说,他不想再吃软饭了,他不想再被苏宁悠保护了。   苏宁悠听梁景阳这般说,心里边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梁景阳忙着功课的事情,苏宁悠则是继续看梁府的账本。   这日,苏宁悠自外边带了账本回来之后,发现有好几处账务存在蹊跷。   账本上瞧着没有错漏的地方,银子也对得上,就是每日进帐的数目,瞧着十分的奇怪。   苏宁悠研究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原因,便去找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平日里边瞧着柔弱得不行,实际上是个眼神犀利的。   她看一眼账本,就看出是有人在账本上边动了手脚。   “这里被改了数目,这里也被改了数目。”   “咱们梁府啊,许久没有人敢在账本上边动手脚了,如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不用想便是知晓是谁了。”   “这几日我会暗中安排盯着,这个事情你不必操心了。”   永安侯夫人这般说,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将那人给揪出来。   不用苏宁悠操心,苏宁悠便是不操心了。   回到自己院子时,苏宁悠刚好看到梁景阳从书房里边出来。   见到苏宁悠的脸色不对,梁景阳便问苏宁悠出了什么事情。   苏宁悠跟梁景阳说了账本的事情,梁景阳想都没想就说是苏姨娘那一帮人动的手脚。   “苏姨娘以及她生出来的两个东西,底子坏得很。当初梁玉心偷了你的银子,后来苏姨娘又跑来偷你的银子,如今不来偷你的银子,反而是在外边的铺子改了账本将银子拿走,这个事情指定是梁景山干的。”   梁景阳说得肯定,苏宁悠听着就挑起眉头问他:“你为何敢肯定是梁景山?为何不说是苏姨娘?”   那苏姨娘也很坏的。   梁景阳闻言,朝苏宁悠勾了勾手指头,等到苏宁悠凑近了,梁景阳便低声说:“这几日梁景山偷偷的跑去万春楼,与江娘子厮混在一起。不出几日,指定会有好事发生。”   说到这里,梁景阳有些幸灾乐祸。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就觉得奇怪了。   梁景阳日日都窝在书房里边,门都没出,怎的就知道梁景山跑去万春楼与江娘子厮混的事情?   估摸着是苏宁悠的眼神太过特别了,梁景阳嘿嘿地笑了笑,然后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这几日没出门,但是我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在外边,我朋友很多,梁景山跑去万春楼与江娘子厮混,他们碰到了会不告诉我?”   说着,梁景阳又开始得意洋洋的了。   他本就与梁景山不对头,自然不会希望梁景山过得好。   如今他变得堕落了,梁景阳哪里会不高兴的?   苏宁悠:“梁景阳,我还真是小看你了,瞧瞧你那无法无天的样子,看了真想撕了你啊。”   梁景阳笑呵呵的,也不与苏宁悠生气。   他随着苏宁悠进了屋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上一大口,然后笑眯眯地说:“我没变啊,还是以前那个纨绔。只不过你一直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不愿意跟梁景山那个斯文败类争。我若是真的同他争,你以为就他那点能耐,在我爹面前还有存在感?”   苏宁悠哼了哼,“对,你最聪明。就是聪明过头了。”   梁景阳笑呵呵的,拿着茶杯走到苏宁悠的身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到苏宁悠身边,认真的道:“苏宁悠,我若是能中状元,咱们便圆房可好?”   圆房?   苏宁悠的脸颊微微有些红润。   梁景阳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开口,梁景阳便继续道:“当初你撕掉我给你的休书之时,我便当你不愿与我和离了。在那样危难的时候,你愿意这么帮着我,可见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   苏宁悠扫一眼梁景阳:“你话真多。”   这些话说出来做什么?   留在心里不好吗?   梁景阳继续说:“和离只有一次机会。在你撕掉休书的那一刻,你便没有机会后悔了。这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与你和离。”   “我会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日后便能换我来保护你了。”   梁景阳说得认真,苏宁悠也听得认真。   他能如此说,便说明他是真的想变好,是真的想保护她。   梁景阳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苏宁悠有反应,忍不住就着急了。   “阿悠,你怎么不说话?你答不答应倒是说句话啊。”   这般沉默着,算个啥啊?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为什么不是今晚圆房?”   梁景阳:“啊?”   啊这?   苏宁悠暗暗地吸一口气,继续:“既然不会与我和离,为何不今晚圆房?我已经二十一了,能等到你中状元的那日?”   “你若是今年不中状元呢?我是不是得等到三年之后?三年之后我都二十四了,你能确保在我二十四的时候中状元?”   梁景阳:“……”   苏宁悠:“既然不能保证,为何要立下中了状元再圆房的约定?”   梁景阳红着脸,一脸不自然的道:“我以为,我现在还不够资格与你圆房。我以为我不能功成名就,你会嫌弃我。我以为,你还想跟我和离。”   话落,苏宁悠便是一拳狠狠地垂在梁景阳的胸膛上边。   “跟我睡觉那么久了,你还在担心我会不会嫌弃你?梁景阳你是不是男人?”   梁景阳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苏宁悠:“等你功成名就了,我都老了,还圆房个屁!”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张了张嘴巴,终于是找到自己的声音了:“那……那咱们今晚……圆房?”   他还有些不确定。   似乎是害怕苏宁悠跟他开玩笑。   苏宁悠瞟一眼梁景阳,从鼻子里边哼一声:“嗯。”   哼完了,苏宁悠的耳朵也红得通透了。   梁景阳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然后又迫不及待的问苏宁悠:“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我我我……要不要……”   苏宁悠已经脸红到不行了,听梁景阳问得这么详细,便是气急败坏的将他往外边推去:“你啥都不用准备。去看书,先去看书。”   然后,梁景阳就被苏宁悠关到了房门外……   作者有话说:   放一段预收文的文案,诸位大宝贝有兴趣可以去作者专栏里边添加收藏,没有兴趣的话,直接无视哈。   《农门小媳妇(种田文)》文案:   周瑶自小就与同村的张年坤定有娃娃亲。   两家瑶自小就与同村的张年坤定有娃娃亲。   两家父母都等着周瑶年满十五岁的时候,将两人的婚事给办了。   然而,在周瑶满十五岁的这一天,她在后山碰到了张年坤与隔壁村的赵美丹在做苟且之事。   事情传开之后,张年坤当着村子里边所有人的面说他不喜欢周瑶,并且发誓这辈子只会娶赵美丹为妻。   一时间,周瑶成为了附近好几个村子议论的对象,所有人都在说她指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张年坤的事情,才导致张年坤去找其他女人。   后来,张年坤与周瑶解除了婚约,不过几日便将那赵美丹迎娶进门。   在两人结婚的这一天,张瑶见到了张年坤的大哥张明易。   张明易自小不爱说话,年满十五岁之后便到城里边去找活儿做,平日里边没有什么事情极少回来。   因着父母不重视,已经二十岁的张明易,依旧没有娶亲。   那日,张明易看到躲在角里里边哭得惨兮兮的周瑶,递给她一张浅蓝色的手帕,并且对她说:“张年坤负了你,是他的不是,你为他哭不值得。”   自那日以后,周瑶就时常看到张明易。   他自城里边回来的时候,会给她带好多小东西,还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送给她红包,再后来,周瑶就莫名其妙的嫁给了张明易,成了那个负心汉的嫂子。   婚后,周瑶发现张明易不是个简单人。   从来没有念过书的张明易,不仅会读书写字,还会画各种稀奇古怪的图纸,他说这些图纸可以以大价钱卖给大户人家,工匠可以根据上边的图纸来装修铺子。   张明易说的话,周瑶一句话都听不懂,但是她知道张明易是真的厉害。   草根出身的他,经常有身份极高的大人上门拜访,对方还对他恭恭敬敬。   再后来,张明易跟周瑶透露,说他来自未来……   【双处,甜文,男主穿越,女主非穿越】 第66章 啊,舒坦 [VIP]   梁景阳看着紧闭的房门, 怔了怔,之后便是傻傻的笑了。   想着今天晚上圆房的事情,梁景阳依旧是紧张的。去到书房之后, 他书也看不进, 字也写不好, 脑袋里边想的都是苏宁悠与他说的话。   此时,苏宁悠自己也不好受。   她是个女子, 虽说脸皮子厚实得不行,但是真的涉及到男女之间的事情, 她心里边也是会害羞尴尬的。   “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了呢?”   苏宁悠嘀咕着,一张脸是越发的红。   尴尬了好些时间, 她发狠的咬咬牙:“不就是圆房?有什么好怕的?”   苏宁悠安慰着自己,心里边却依旧忐忑。   时间过得极快,不过一转眼天色就渐渐黑下来了。   今晚上的目的性太强,以至于在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心里边都有些尴尬。   吃了晚饭,还有诸多的事情没忙完, 梁景阳却是没有心思做了。   他早早的出去沐浴, 又特地的漱口一番,闻着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汗臭的味道, 心里边依旧是忐忑着的。   不过,他到底是桀骜不羁的人,圆房这等事情,虽说紧张, 倒也不是不敢。   进了屋子, 苏宁悠已经沐浴好了的, 此时正披着一头微湿的长发, 在烛火下方看书。   烛火散发出来的柔光,映衬着她的那一张细致的小脸,梁景阳看着便是一阵口干舌燥。   他走到苏宁悠身边,也不说话,而是将一旁的干毛巾拿过来,慢慢的给苏宁悠擦拭着那一头长发。   苏宁悠察觉到梁景阳的动作,脸颊越发的红润。   她抬眼去看梁景阳,见他正两眼凝视着自己,一时间便有些恼羞成怒了。   她气的是自己,区区圆房罢了,居然能这般紧张,着实不像她。   睁着一双眼睛,苏宁悠看着梁景阳。   对上梁景阳那一双眼睛时,苏宁悠下意识的又将视线转移到一边去。   苏宁悠如此怂的模样,梁景阳也是第一次看到,只觉得又新鲜又有趣。   “苏宁悠,你是不是在害羞?”   梁景阳笑容明媚,那一张俊秀的脸,瞧着痞里痞气的,居然是没有往日半分的孩子气。   苏宁悠恼羞成怒,瞪一眼梁景阳,说:“谁害羞了?我看是你害羞了吧。”   这一瞪,梁景阳便是控制不住了。   他一把将苏宁悠的手抓住,用力一拉,便是将苏宁悠抱到自己的怀里边。   苏宁悠哪里见过梁景阳这般强势?被他紧紧的抱着,整个人都懵了。   “梁景阳!”   下意识的,苏宁悠便是惊呼一声。   梁景阳勾嘴轻笑:“既然不害羞,那就去圆房。”   他还以为苏宁悠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若非他瞧得仔细,只怕根本瞧不出苏宁悠在这方面是个外强中干的。   苏宁悠被梁景阳带着往床榻走去,终于是知道慌了:“梁景阳,我头发没干。”   梁景阳低笑:“干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放松,来到床榻边,便是直接将苏宁悠往床榻上边推。   苏宁悠倒在床上,看着梁景阳两眼灼热的将帐子放下,一张脸已经通红至耳根了。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着,彼此之间的心跳也是越发的剧烈。   床榻边上的烛火,被梁景阳吹灭,在黑暗之中,苏宁悠的唇瓣被柔软的东西覆盖……   夜色渐深,月光皎洁。   苏宁悠从不知道,平日里边瞧着没长大的人,在这方面居然这般的勇猛。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苏宁悠最后是累晕过去的。   借着月光,梁景阳看着苏宁悠沉睡的小脸,整个人、整颗心无比的满足。   他抱着苏宁悠,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满足的叹息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起来,已经是中午了。   苏宁悠浑身酸疼,四肢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   床榻的另外一边,梁景阳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   苏宁悠撑着身子起身,身上的薄被子滑落,满身的青紫之色暴露在空气里边。   上边的痕迹,遍布苏宁悠的整个身子。   她低声咒骂一声,要起身穿衣服,身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该死的,真疼啊。”   刚骂完,梁景阳便是端着一碗参汤小心的走进来。   看到苏宁悠已经醒来,梁景阳连忙将手上的参汤放置到一旁的圆桌子上边,然后快速的来到苏宁悠的身边,关心的询问:“醒了?是不是很疼?”   苏宁悠到梁景阳,心里边就无端的冒出一阵阵怒火。   “你知道我疼,还这般用力做什么?你看看我这身子,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说着,苏宁悠莫名的就有些委屈了。   以前梁景阳整日整夜的惹自己生气,苏宁悠也不觉得如何。   如今圆了房,被他折腾得整晚不得睡觉,心里边就无端的冒出怒火来。   梁景阳见着苏宁悠脖子上边的一片片青紫,心里边又满足又有些心疼。   “是我不好,是我不知道体贴,乖,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帮你穿好衣裳,然后去吃些东西好不好?”   他轻轻柔柔的哄着苏宁悠,好似哄一个孩子一般。   苏宁悠倒也不是真的要跟梁景阳置气,见他这般体贴,心里边舒坦许多。   在梁景阳的协助之下,苏宁悠小心的穿好衣裳,又用梁景阳端来的水洗漱,然后坐到桌子旁边去喝汤。   梁景阳则是坐在一旁,两手撑着下巴两眼含笑的看着苏宁悠。   见着苏宁悠眉眼间多出来的那一抹抚媚,梁景阳心中是越发的满足。   眼前的苏宁悠,真的是越看越好看。   估摸着是梁景阳的眼神太过灼热了,苏宁悠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你转过去。”   苏宁悠开口。   梁景阳两眼含笑的摇头:“我不,我就要这么看着你。”   苏宁悠见着梁景阳这般,心里边就尴尬。   看着他的脸,苏宁悠就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样的画面太过香艳,想多了浑身上下便有些燥热。   苏宁悠恼羞成怒了,伸手就去别梁景阳的脸,奈何,尝了腥味的梁景阳,脸皮子厚实得不行,苏宁悠的手贴近她的脸时,他抓过去,嘴巴对着苏宁悠的手背,就狠狠的啄了一口。   “真香。”   梁景阳满足的感叹一声,之后眼睛又落在苏宁悠的嘴巴上边。   看着那对微微有些肿起来红润唇瓣,梁景阳内心一阵悸动,动作极快的扣住苏宁悠的后脑勺,然后快速的俯身覆盖到那唇瓣上边。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庭院里边还有不少人在打扫,梁景阳突然间来这么一出,苏宁悠整个人都懵了。   感受着唇瓣上边过分火热的动作,苏宁悠回神之际,便是狠狠的去推梁景阳。   梁景阳却是不管,两手环抱着苏宁悠,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便是加深了这个吻。   疯了疯了。   苏宁悠压根就挣脱不开梁景阳,一直到梁景阳松手,苏宁悠才红着脸在那里喘气。   “梁景阳,你…… 你怎的就……就不能正经点?”   梁景阳:“我就不正经,我越是正经你就越想跟我和离。”   说着,梁景阳一脸得意,好似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苏宁悠瞪一眼梁景阳,倒是没再与他耍嘴皮子,而是端着碗,慢慢的将里边的汤汁给喝完。   到底已经变成自己的人了,梁景阳看着苏宁悠的时候,就越发肆无忌惮了。   苏宁悠喝完了汤汁,见梁景阳还在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的就去掐梁景阳的脸颊。   那一张俊秀的脸,被苏宁悠掐得过分用力,已经有些变形了。   “疼疼疼,阿悠你轻些,我的脸都快变形了。”   嘴巴里边喊着疼,梁景阳却是没有阻止苏宁悠的动作,反而是矮着身子,让苏宁悠掐得不那么费力。   “你还那样盯着我看不?”苏宁悠揪着梁景阳的脸颊,嘴巴里边恶狠狠的威胁着,唇瓣上却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苏宁悠哪里不知道梁景阳是假意喊疼?也正是因为这般,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在梁景阳的脸上作乱。   梁景阳:“我不看了,不那样看你了。”   他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看嘛。   苏宁悠见梁景阳老老实实的,终于是松开了手。   梁景阳老实了之后,又问苏宁悠饿不饿,他去给苏宁悠端些饭菜来。   苏宁悠自然是饿的,又见梁景阳这般殷勤,心里边也想折腾他,就开口让梁景阳去给她弄几道菜肴过来。   梁景阳听话的屁颠屁颠的跑去给苏宁悠苏宁悠准备饭菜去了。   看着梁景阳这般屁颠屁颠的离去,苏宁悠突然间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幸福。   嫁过来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边,苏宁悠跟梁景阳其实并未发生过大的矛盾。   若说吵架,以前也有。后来不知不觉的就不吵了,甚至他还会一个劲的让着她。   梁景阳平日里边瞧着没长大,瞧着大大咧咧的啥好事都不干,但是不得不说他是最体贴的。   想着想着,苏宁悠忍不住的便是笑了。   这样与梁景阳在一起,其实也很幸福不是?   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屋子里边到底是有些乱的。   水心过来收拾屋子的时候,知晓发生了什么,却是不会多问。   待到梁景阳将苏宁悠喜欢吃的饭菜带过来的时候,屋子里边也已经收拾干净了。   与苏宁悠一同用了午饭,梁景阳便带着苏宁悠那一堆没有看完的账本去了书房,苏宁悠则继续躺到床榻上歇息。   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了进一步发展,虽然都没有明着说相互喜欢,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了的。   苏宁悠这一睡,便是又睡到了傍晚。   再次醒来,她的身子依旧酸疼,好在走路已经没有那么累了。   梁景阳对苏宁悠,比以前还要体贴,晚饭是他吩咐厨子准备的,也是一些苏宁悠喜欢的饭菜。   吃晚饭的时候,梁景阳对苏宁悠说:“我爹娘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却还要你操劳着府内的大小事情,分明是变相的折腾你。要我看,这账本以后你别看了,让爹看去,他身子骨可是硬朗得很。”   苏宁悠正吃着饭菜,听到梁景阳这般说,便是不太满意了:“爹娘年纪大了,府上的事情繁多,我们能帮点就帮一点。不过是看一些账本罢了,哪里有什么辛苦的?”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也不好说什么了,当下只能说:“好好好,回头我来看账本,你这么柔弱的女子,我还能让你累着?”   不是自己人的时候,梁景阳对苏宁悠便体贴得不行,如今是自己人了,梁景阳对苏宁悠只会更加的体贴。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眉眼里边都是笑意。   当天晚上,梁景阳不敢再像昨晚那样折腾苏宁悠了。   除了亲亲抱抱之外,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   两日之后,永安侯夫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梁景山给抓获了。   苏宁悠听说被抓到的人是梁景山时,忍不住的就对梁景阳竖起一根大拇指。   “你倒是挺厉害啊,说是那梁景山在账本上边动的手脚,居然真的是。”   梁景阳微微抬着下巴,一脸得意:“那是自然,也不看你相公是什么人。”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得意洋洋的,戳了戳他的脑袋,然后往正厅走去。   家里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永安侯自然也是在场的。   人是被永安侯夫人抓住,事情的前因后果大都已经了解清楚。   原因是梁景山与万春楼的江娘子厮混在一起,他身上的银子不够挥霍了,便想法设法的拿到银子。   原本以为在铺子里边动了手脚,再支取一部分银子,苏宁悠这边应该不会发现,哪里知晓不过几日便是被发现了。   苏姨娘跪在正厅的中央,哭着跟永安侯求情,说梁景山十多年来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如今已经十七岁了,连个通房的婢女都没有,会到万春楼里边找花娘也是正常的。   苏宁悠与梁景阳赶到正厅时,苏姨娘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妾身知晓景山这一次做错了,但是,侯爷不妨认真的想想,景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吗?他自小便优秀,一直以来都是用功读书的。这一次科考没有考中,他到万春楼里边放松放松心情,那也是情有可原。”   “他身上没有银子,又不能问你要,自然是会做错事情的。他也是您的孩子,您最得意的孩子,难道就因为他一时糊涂,用了家里边的几千两银子,就彻底的否认他以前努力过的种种吗?”   苏姨娘巧舌如簧,平日里边又会同永安侯说好听的。   如今梁景山犯了错,她还有各种理由为梁景山开脱。   永安侯夫人夫人脸色不好看,但是当着永安侯的面,也不好直接否认梁景山以往做的所有事情。   长辈在场,苏宁悠自然不会开口说话。   永安侯平日里边看着好似都不管府里边的事情,但是府内有什么大小事情,他都是清楚的。   此时梁景山做出这样的事情,永安侯心里边想必也是有一定的计算。   苏姨娘哭诉了好一会儿,永安侯终于是开口说话了:“一转眼,你都已经十七岁了,这个年纪还没有为你定下一门婚事,着实是为父疏忽了。但是,你这阵子所做之事,确实是太出格。念你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这事儿可以既往不咎。下次若是再犯,定不会轻饶了你。”   永安侯说的一番话,梁景阳听着是怒火攻心,要站出来说话时,对上苏宁悠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永安侯夫人显然也是不太高兴的,但是,永安侯话已经说出来了,永安侯夫人也不好当众拂了永安侯的面子。   苏姨娘却是高兴得不行。   之后又趁机与永安侯提梁景山娶妻一事。   “侯爷,咱们景山是个优秀的人,要娶的女子,一定得门当户对。这个事情啊,妾身觉着还是你做主比较好。”   若是让永安侯夫人做主,苏姨娘想着对方指定不会给他儿子配一个门第相当的女子。   梁景阳终于是忍不住了,冷笑地道:“苏姨娘此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得问问景山,看看他是不是有中意的女子。若是强迫他迎取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日后这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苏姨娘看着梁景阳,想骂他,又没有那个勇气。   最后,只能尴尬的看向永安侯。   永安侯想了想,然后便问梁景山可有中意的女子。   苏姨娘想帮着梁景山回答,却是被梁景山抢先了一步:“孩子心中,确实是有个喜欢的女子。父亲母亲若是同意,景山愿意即刻将她迎娶进门。”   梁景山自然是知晓梁景阳与江娘子的事情。   如今会说出这样的话,便是想利用那江娘子来恶心梁景阳。   当初梁景阳闹死闹活的要纳江娘子为妾室,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了了之。他若是将江娘子迎娶进门做正妻,指定是能日日让梁景阳难受的。   这般说着,苏姨娘心里边有些不愿意。   梁景山喜欢的那个女子,苏姨娘没有见过。对方若是个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子,岂不是高攀了他们家的门第?   “你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永安侯还是很看中梁景山的。   便是梁景山没有考中,永安侯依旧是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梁景山说:“是万春楼的花魁江娘子,孩儿见到那江娘子的第一眼,便深深的喜欢上她,如今,她已经是孩儿的人,也亲口答应愿意为孩儿从良。”   话落,苏姨娘猛地瞪大眼睛,紧接着便是犀利的尖叫出声来:“你说什么?你要迎娶的人是万春楼的江娘子?”   “不行,我不答应。那江娘子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咱们是清白人家,你若是迎娶那江娘子进门,日后京城里边的人如何看咱们梁家?你爹又如何在朝堂中立足?”   苏姨娘当初怂恿江娘子败坏过梁景阳的名声,谁知晓,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那江娘子又勾搭上自己的亲儿子,她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自己的儿子,一直是人中龙凤,若是迎娶那江娘子进门,日后她儿子的前程就彻底的玩完了。   一旁的梁景阳,见着事情发生到这一步,转过头去看苏宁悠,眼底是满满的笑容。   这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啊。   苏宁悠对上梁景阳的眼睛,心里边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风水轮流转啊,如今居然是转到苏姨娘那边去了,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作茧自缚啊?   梁景山:“梁府是清白人家,那江娘子难道就不是清白身子?她的清白都给了我,难道我不应该负责?虽说那万春楼不是个好地方,但是并不代表里边的人,就都不是好人。江娘子若非生活所迫,又怎么会流落到万春楼那样的地方?”   “我喜欢的人是她,想迎娶的人也是她,你们若是不同意,我便终生不娶。”   永安侯这会儿也动怒了。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才让两个儿子都被万春楼里边的江娘子所迷惑?   “那你便终身不娶,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何时。”   永安侯彻底的怒了。   “从今天开始,别给这个孽子一文钱,我倒要看看,他手头上边没有银子,那个万春楼的女人还愿意与他在一起?”   说罢,永安侯便是气愤的离开了。   永安侯夫人见此,连忙追上去。   能做主的人都走了,苏宁悠与梁景阳也不在这里多呆,直接就回了自己的庭院。   走在路上,梁景阳笑得畅快淋漓。   苏宁悠见梁景阳笑得这般开心,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来。   笑完了之后,苏宁悠问梁景阳:“你说那江娘子能不能进你们梁府的门?”   梁景阳想了想,然后说:“梁景山说他碰了那个江娘子,那么这个事情指定是不会轻易揭过去。爹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日后那江娘子怀了梁景山的孩子,手上有了筹码,爹娘便是再怎么不愿意那江娘子进门,指定也是为了顾及梁府的面子,让那江娘子嫁过来。”   自己的亲爹,梁景阳哪里能不了解的?   之后,梁景阳又得意的说了句:“幸好本公子不是那等风流之人,没有碰过那江娘子分毫,不然啊,被缠上的人就是我喽。” 第67章 不安好心 [VIP]   苏宁悠听梁景阳这么说, 就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当初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被江娘子纠缠了许久的。   一直到现在,苏宁悠也想不通当初的梁景阳闹死闹活的要纳江娘子为妾室, 最后为什么又不愿意了呢?   那件事情, 苏宁悠一直记在心里边。   都是喜欢拆台的, 苏宁悠见到梁景阳得意,便开口:“之前你说了, 中了秀才想纳妾,如今你考中了, 打算何时纳妾?”   这话一说出来,梁景阳便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凉飕飕的, 好似有一把刀子晃过去似的。   见着苏宁悠眼神不对,梁景阳连忙开口:“我之前都是随口说说的,哪里真的想纳妾啊?再说了,我梁景阳是那等好色之徒?”   “我有了你这么好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多看其他女子一眼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日后我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自愿净身出户, 将梁府的所有家产都给你。你若是还不相信, 我还可以立字据。”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严肃,知晓自己说的话让他认真了。   梁景阳见苏宁悠不说话, 直接就去拉苏宁悠的手:“阿悠,你摸摸我的心脏,这里跳动得很快很快,都是为你跳动的。”   “我梁景阳说话作数, 现在可以给你立字据, 你跟我来。”   说着, 梁景阳便是着急的拉着苏宁悠往书房走去。   苏宁悠见他这般着急, 忍不住地就笑了。   等到进了书房,隔绝了外边的视线之后,苏宁悠才笑着开口:“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倒是不需要这般着急,再说了,大禹国的权贵,有谁家中不是有好几房妾室的?”   “你是梁府的嫡长子,便是不中状元、举人、或者是秀才,纳个几房的妾室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若是不让你纳妾,倒是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苏宁悠倒不是希望梁景阳纳妾,而是当今的这个世道,她没有任何资格权利反对一个男人纳妾。   梁景阳这辈子若是这守着她一人,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梁景阳愿意就行的。   如今他中了秀才,送礼上门的也只有普通的贺礼。   哪日他中了举人或者是状元,便是要当官的。到时候做了官,自然是有人想方设法的将女人送到这府里边来。   品级比梁景阳高的官员给梁景阳送女人,梁景阳若是不收,便是将对方得罪了。   若是收了,便是对不住苏宁悠。   梁景阳:“不是你小肚鸡肠,是我小肚鸡肠。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让其他女子进门的。今日同你说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去照着做。”   说着,梁景阳铺纸提笔便是给苏宁悠立字据。   苏宁悠见梁景阳来真的,当下连忙拉住他:“我相信你了,这字据就别写了。”   嫁过来那么久,梁景阳到底是没对苏宁悠说过慌,苏宁悠便是信了梁景阳的话了的。   如此,梁景阳便是高兴了。   *   再说江娘子那边,与梁景山共赴云雨之后,她便是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梁景山的身上。   得知梁景山为了自己与家中长辈闹红脸,一文钱也拿不到,心里边大抵是有些间隔的。   但是,她到底是看中梁府的高门第。   不能给梁景阳做妾室,给梁景山做正妻也不错。   日后梁景山中了状元,她便是状元夫人,日后还担心没有好日子过?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江娘子出了万春楼之后,又私底下与梁景山有来往。   不在万春楼里边,梁景山便不需要花费那么多银子,依旧能够享受江娘子身上的那一份销魂。   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越发的亲密,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日,梁景山与江娘子云雨过后,便是对江娘子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贴心的女子,若是能够娶你为妻,我便是死也甘愿。”   “我父亲母亲正气头上,他们不愿意接纳你,日后气消了自然是会接纳你的。”   江娘子听着,心里边不太乐意,如今梁景山到她这里来,都是白嫖。日后的事情会如何谁又能说得准?   好在,她是个嘴巴甜腻的,见梁景山这般说,柔声细语的附和着:“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这般聪明,又这般有出息,我能够得到你的喜欢,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享福。”   梁景山听着,忍不住的就抱着江娘子猛亲一口。   江娘子痴痴的笑着,于是又继续给梁景山吹枕边风:“你若是真的想与我在一起一辈子,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梁景山听着,便问是什么好办法。   江娘子说:“等日后我肚子里边怀了你的孩子,你父亲母亲自然是会答应让我进门。”   “你大哥大嫂至今都没有为梁家生个一儿半女的,你说咱们若是有了孩子,你父亲母亲会不喜欢?他们一喜欢,自然是会连着我一同喜欢。”   正所谓母凭子贵。   苏姨娘便是仗着自己生了梁景山这么一个儿子,又将梁景山养育得这般好,在外边给足了永安侯面子,永安侯才会这般宠着苏姨娘啊。   梁景山自小便是知晓这一点,如今听江娘子说起这话,心中便是相信了的:“好,到时候咱们就用孩子来逼迫他们。”   一旦他们先有了孩子,那还不能恶心到梁景阳?   梁景山心里边高兴了,抱着江娘子忍不住又来了一次。   自江娘子那里回来之后,梁景山便是日日想着与江娘子做的那档子事儿,甚至连学府都不去了。   苏姨娘见此,气得不行,与梁景山说了一堆利害之处,梁景山都没有听进去。   “你都知晓现在你在做什么吗?与当初的梁景阳有何区别?你这般不务正业,难道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想一辈子被梁景阳踩在脚底下?”   “那个江娘子有什么好的啊?你会被她迷成这个样子?那就是一个狐狸精,你要是再与她在一起,这辈子就完了。”   梁景山最听不得的就是苏姨娘拿自己与梁景阳做比较,特别是梁景阳考中秀才之后。   “江娘子再怎么不好,那也比你好。自打那梁景阳中了秀才之后,你便每日对我冷嘲热讽一番。如今爹扣了我的银子,问你要一些你愿意给我吗?那江娘子还知晓安慰我,还知晓我的难处,你呢?除了知晓让我好好努力,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好知晓让我做什么?”   不过刚刚回到家中,梁景山便被苏姨娘骂了一通,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生母还没有外边的女子知晓体贴自己,梁景山如何能不生气?   苏姨娘便是骂梁景山,说他不识好歹,说她这般做,还不是为了他。   梁景山听不进去苏姨娘说的,母子两人又大吵一通。   在他们大吵期间,梁景阳那边已经将今天的账本给看完了。   因着经常看府内的账本,梁景阳对梁府的产业也是越发的了解。哪里出了问题,哪里的管治不到位,他还能提出一些建议。   苏宁悠听着梁景阳提出来的建议,觉得好的话,便将那些建议,趁着给永安侯夫人请安的时候说给永安侯夫人听。   永安侯夫人觉得好的话,便照着梁景阳的意见去改正。   如此一来,梁府名下的产业,管理起来倒是比以前方便了。   忙完了账本的事情,梁景阳又要忙着自己的功课。   到底是临时抱佛脚去参加的科考,一次侥幸考中了,梁景阳不敢像以前那般粗心大意,更是加倍的努力看书背书。   等到吃晚饭,梁景阳将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便趁着空闲的时候与苏宁悠说起梁府里边的事情。   说来说去,还是梁景山的话题最多。   梁景阳给苏宁悠碗里舔了一块排骨之后,然后说:“这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梁景山依旧是日日出去与江娘子厮混,我瞧着再过不了多久,那江娘子指定是会上门来闹的。”   “梁景山也不是个傻子,会这般做,估计是想利用那江娘子来恶心我罢了。江娘子一旦进了梁府的大门,不说日日能见着,但隔上几日也是能见上的。他打的这个主意倒是好,倒是忘记了我梁景阳是个什么人了。”   “我若是不愿意住在这个宅子里头,跟爹娘求情他们指定也是会同意咱们搬出去住。”   苏宁悠微微皱眉头:“搬出去住?爹娘还健在,你这般提出搬出去住,怕不是想要爹娘多骂骂你?”   梁景阳说:“这有何不可的?搬出去又不是说分家,我只是单单的不希望看到梁景山跟江娘子那两个人罢了。”   “再说,万一日后我幸运一些,能够中个举人或者是状元,皇上指定是要给我分府邸的。府邸一分,难道我还要继续在家中住着?”   “便是不分有府邸,中了举人便是要当官的,爹娘也会自己给我分一座府邸。”   梁景阳说得一脸的得意,好似他非常的期盼能够分出去自己住一般。   苏宁悠听着,觉得挺有道理。   至于梁景阳日后会不会中状元或者是举人,苏宁悠是不关心的。   那些虚名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   吃完了晚饭,两人到庭院里边小坐一会儿,也就到了歇息的时候了。   到了入睡的时候,梁景阳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强势得不行。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如此强势,心里边是又害羞又忐忑。   “你为啥每天晚上都要干这个?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啊。”   梁景阳凑近苏宁悠,呼出来的所有热气都洒在苏宁悠的脖颈儿上边,酥麻的感觉令她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这般亲密,苏宁悠依旧是有些适应不了。   那样的强势,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给吞进肚子里边。   梁景阳说:“因为,我喜欢。”   夜夜折腾到后半夜,苏宁悠累得筋疲力尽了,一安静下来便是睡过去了。   而梁景阳,则依旧是精神抖擞的,还想再与苏宁悠温存一般,又见苏宁悠累得不轻,最后只能压□□内的邪火,抱着苏宁悠一同入睡。   天色亮起来,苏宁悠也悠悠转醒了。   今日她要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   梁景阳见着苏宁悠要起来,便紧抱着苏宁悠的腰身,“你今天别去给娘请安了,待会儿我去同她说清楚。又不是皇太后,哪里需要日日请安的?”   苏宁悠想起来,又被梁景阳紧紧的抱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在院子里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是?”   梁景阳就说,大早上的多睡一会儿不好吗?   还说早上他想多抱抱苏宁悠,苏宁悠去给请安了,他就没有机会抱了。   苏宁悠被梁景阳折腾到后半夜,早上起来那么早,多少也是有些疲惫的。   听梁景阳这么说,将信将疑地道;“这能行吗?”   媳妇不给婆婆请安,便是不孝敬了。   梁景阳说:“怎么不行?他们巴不得咱们快些给生出个大胖小子出来呢。”   说起生孩子,苏宁悠就脸红了。   这亲密的事情做也做了,后边指定是会怀上的。   想着日后自己与梁景阳多出来一个孩子,苏宁悠心里边大抵是有些向往的。   有孩子之后,这个家就多一些欢声笑语了。   “阿悠,别去了好吗?咱们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梁景阳嘴巴里边是哀求苏宁悠,但是,两手却是紧紧的抱着苏宁悠的腰身,哪里有让苏宁悠起来的意思?   苏宁悠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不去了吧。   日日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估计她也觉得烦躁得紧。   看到苏宁悠点头,梁景阳抱着苏宁悠,便狠狠的啄一下她的唇瓣。   这一啄,梁景阳的身子就又有反应了。   苏宁悠不小心碰到梁景阳身上的某处,一时间脸颊又忍不住滚烫起来。“你怎么…… ”   这般反应,苏宁悠太熟悉了。   梁景阳两眼灼热的盯着苏宁悠,最后将被子一盖,便是继续办事去了。   下午,梁景阳也不知道跟永安侯夫人说了什么,对方居然是送了一大堆东西过来给苏宁悠,顺道还跟苏宁悠说,以后都不用去给她请安了,早晨好生歇息就行了。   苏宁悠看到永安侯夫人的眼神,知道梁景阳跟了永安侯说了些什么,害得苏宁悠面对永安侯夫人的时候,又是一阵尴尬。   送走永安侯夫人之后,苏宁悠便是揪着梁景阳腰间的软肉,问梁景阳都跟永安侯夫人说了什么。   梁景阳心虚,连忙说:“我哪里说什么?我就是让娘不要打扰我们歇息,大早上的还要去给她请安,你不要睡觉的吗?”   话说得没错,但是意思已经没法明确了。   永安侯夫人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两人现在睡在一起了?   这一男一女睡在一起,指定是要干点什么的,永安侯夫人给苏宁悠送了那么多东西补品过来,是为了让她养好身子,好生个大胖小子呢。   苏宁悠红着脸说:“以后你不许说这些。”   便是脸皮子再怎么厚,苏宁悠也禁不住梁景阳这般逗弄啊。 第68章 小屁孩长大了 [VIP]   梁景阳见苏宁悠一张脸通红, 只觉得越发的有趣。   此时已经是夏天了,屋外的风景出奇的好,枝头上边的花儿一簇接着一簇, 时不时的有蜜蜂蝴蝶落在那些花蕊上方。   苏宁悠穿着一身薄纱裙, 腰间束着一根粉色的腰带, 原本就十分纤细的腰身,这般一瞧好似一只手便能掐断。   梁景阳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比划, 比了两下之后,他又来比自己的, 发现自己的腰身比苏宁悠的粗好多。   他撇了撇嘴巴,心里边想着, 一个女子的腰身,怎么可以这般纤细?   好似他的一只手掌都能够将苏宁悠的腰身给圈紧。   苏宁悠哪里知道梁景阳心里边想的是什么?   此时她正被窗外枝头上边的一只小雀儿所吸引,那只雀儿个头还很小,估计是刚刚学会出来觅食,动作十分的笨拙。   “梁玉琪肚子里边的孩子是不是准备出生了?”   这都五月中旬了,天气都变得炎热了, 梁玉琪肚子里边的孩子, 估计是要生了呢。   梁景阳哪里关心梁玉琪生孩子的事情?他现在只关心苏宁悠啥时候给自己生给孩子。   听到苏宁悠这般问,梁景阳就说:“不知道。”   估计是怀有身孕的缘故, 这阵子梁玉琪很少回来,梁景阳也没有见过她几次。   苏宁悠点了点头,心里边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也好久没有回娘家去看看了呢,以后得找个时间回去一趟才行。   还有就是苏明楼娶妻的事情。   苏明楼的年纪跟梁景阳的不相上下, 这个年纪的孩子, 是时候给他订婚了。   成婚之后, 就不能像在家里时无忧无虑了, 这里该操心,那里该操心,还有就是送礼的事情。   苏宁悠心里边想的事情倒是没有告诉梁景阳。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看一会儿书,待会儿晚饭做好了,我去叫你。”   梁景阳听到苏宁悠这么说,倒是没有迟疑,直接便是去书房了。   之后的日子,苏宁悠便不去给永安侯夫人请安了。   早上她能够多赖在床上一段时间,睡够了之后才起来。   *   与梁景阳猜测的一样,大约是六月的上旬这样,那江娘子果真是怀有身孕了。   孩子是梁景山的。   江娘子与梁景山商议一番,然后挺着一个大肚子跑到梁府里边来威胁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   这日,苏宁悠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那江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苏宁悠心里边大抵也是知晓一些,奈何她是晚辈,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心里边如何想的她不清楚,所以这个事情她也不好开口给个什么建议。   与上次一样,苏宁悠与梁景阳赶到正厅的时候,苏姨娘正在里边哭。   梁景山与江娘子则是跪在正厅的中央,两人瞧着满脸硬气,好似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永安侯则是满脸阴沉,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一度看重的儿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永安侯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坐在永安侯身边的她,似乎是在等着永安侯做决定。   苏宁悠与梁景阳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之后,便是对上梁景山以及江娘子的眼神。   两人眼中带着嘲讽以及得意的神色,好似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苏姨娘哭了许久,永安侯夫人也没听到永安侯开口,叹息一声之后,便是对永安侯说:“侯爷,发生这样的事情,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如今江娘子怀了景山的儿子,便是让她进门了吧。”   永安侯夫人这般说,苏姨娘瞬间便是着急了:“不能让她进门。她是个□□,让她进门了,我们梁家的面子里子就全没了。不管怎样,我是不会答应让这个女人嫁给景山的。”   苏姨娘一度认为梁景山日后是要当官的。   当官的人若是娶了花娘做妻子,日后便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梁景阳听罢,便是冷笑起来,“苏姨娘这话说的倒是又高尚又伟大,您生出来的儿子,您不好好管家着,如今跑到万春楼里边将人家花娘的肚子搞大了,你居然还不让人家进门?”   “这个女人肚子里边的孩子,可是梁景山的种啊。他今日带着这个女人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逼迫我们让这个女人进门吗?”   一番话,说得苏姨娘脸色苍白。   永安侯此时的脸已经气到接近扭曲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等让人放心的孩子,如今瞧着是比你的兄长有过之无不及。他往日虽然时常流连那万春楼,却没有将任何女子的肚子弄大,你如今倒是好,不学着你兄长好好读书,反而去碰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简直是败坏我梁府的门风。”   话落,永安侯气得接近吐血。   之后,永安侯又指着苏姨娘大骂:“这便是你口中的好儿子。瞧瞧你都将人教成什么样子了。”   江娘子肚子里边怀了梁景山的儿子,若是不同意江娘子进门,事情一旦传出去,整个梁府的名声就全毁了。   日后别说是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了,便是在朝中站稳脚跟都难。   此时的永安侯,对苏姨娘已经失望透顶。对梁景山更是厌恶至极。   苏宁悠安静的坐在梁景阳的身边,她不作声,眼神却是轻轻的扫一眼江娘子。   恰巧,江娘子也看着苏宁悠,两人对视,周边的空气好似都比平时的稀薄了许多。   这一眼,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   苏宁悠收回视线时,眼中依旧是往日那般的平淡。   苏姨娘在那里苦苦哀求着,让永安侯别同意江娘子进门。   然而,再多的哀求都没有用。   “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别后悔。”   话说完,永安侯重重的叹息一声,脸上是无尽的沧桑感。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永安侯在朝中呼风唤雨,却依旧是处理不好这女人与孩子的事情。   永安侯夫人不说话,苏姨娘则是大声的痛哭着。   江娘子一声不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中的神色,则满是得逞的颜色。   永安侯答应了让江娘子进门,这个事情便是定下来了。   苏宁悠与梁景阳出现在这里,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等众人都离去了,苏宁悠便去永安侯夫人那里。   永安侯夫人跟苏宁悠说:“这个事情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有影响的是梁府。这个事情处理好了,外边的人没几个知道梁景山娶了一个花娘回来。”   “后边日子如何过,得看梁景山了。至于你们两人,我想着景阳若是能中个状元,日后也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到时候你们搬出去,那江娘子也影响不到你们。”   “便是景阳没能中状元,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与你爹也会给你们准备一座府邸,到时候你们搬进去住就成了。”   都是过来人,永安侯夫人哪里不知道梁景阳希望自己住呢?   苏宁悠听着,便是不忍了:“娘别这般说,您与爹身子骨都硬朗着呢,我若是与景阳搬出去住了,那便是不孝顺。我们不搬,一辈子都跟在您身边。”   永安侯夫人听了就笑了:“谁说搬出去住了就不孝顺了?你与景阳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好了好了,府内的那些操心事情啊,咱们都些想了。这事儿该操心的人是苏姨娘与梁景山,与咱们无关。”   说着,永安侯夫人又呵呵的笑起来,显然是真的不将那江娘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苏宁悠听着,也跟着笑。   要离去之时,永安侯夫人又悄悄的叮嘱苏宁悠,晚上与梁景阳睡觉的时候,别累着自己。   苏宁悠听着,脸颊又是一片滚烫。   永安侯夫人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便是说明梁景阳与永安侯夫人说了些什么了的。   好在,永安侯夫人就叮嘱了几句,倒是没有多说其他的。   再说梁景山那边。   永安侯答应让他迎娶江娘子进门了,那么这个事情就得提到行程上来。   江娘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但是该准备的婚事还是得准备起来。   这个事情由永安侯夫人亲自来办,苏宁悠则是在一旁协助。   而梁景阳,则是负责读书背书。   江娘子到底是怀有梁景山的孩子,若是再拖上几个月,这肚子大起来了,外边就有话说了。   如此匆忙,婚礼准备得到底是仓促了许多,与当初梁景阳的婚事比起来,诸多的程序都被省了去。   永安侯夫人为梁景山筹办婚事期间,苏姨娘不死心的跑到永安侯夫人面前哭了好几回,说是不能让那江娘子进门。   求了好几次,永安侯夫人也没有心软,反而说了苏姨娘的不是。   大抵说的是,苏姨娘自己不会教导女儿,如今连儿子也不会教导了。   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花娘进门来逼迫父母同意这门婚事,如此荒唐之事也只有梁景山能够做得出来。   苏姨娘哪里敢跟永安侯夫人说半个不字?尽数承认自己的不是之后,依旧是无法改变江娘子嫁到梁府来的事情。   于是,在几日后的一个吉日里边,梁景山便匆匆的将江娘子迎娶进门了。   费尽心机才得以如愿,那江娘子见着婚礼如此简单随意,心中不甘心,却又不能在自己的婚礼上边大吵大闹。   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也是临时知晓梁景山要娶妻,每个人匆忙赶来,心中也是有诸多的疑问。   “这梁景山都没有订婚,怎的却突然娶妻了?新娘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怎的一个亲人都看不到?”   “这客人也着实是太少了,还有这婚礼的排面,也太简单了。”   永安侯夫人接待客人的时候,也不好说江娘子是万春楼里边的姑娘,只能笑呵呵的说新娘子是来自乡下,家中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女方才没有亲人。   又说起这婚礼的排面,永安侯夫人则是解释说,新娘子与梁景山情投意合,这般匆忙成婚是为了留出足够的时间给梁景山看书备考科举。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半点差错,便是众人心生疑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梁景山与江娘子拜完堂,便是进洞房去了。   外边的客人,大都是年长的,也没有谁想着去闹洞房。   江娘子心中不快,进了洞房之后便是与梁景山闹起来了。   坐在喜庆的屋子里边,江娘子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掀,对着梁景山便是质问:“梁景山,你家人就这么瞧不起我?瞧瞧这婚礼,办成了啥样子?我好歹是你们梁府明媒正娶的媳妇,怎么半点排面都没有?”   “再听听你爹娘跟客人说的话,什么叫做我是乡下来的丫头?我堂堂万春楼的花魁,怎的到你们这里就这么的上不得台面?”   江娘子万分的不甘心,见着梁景山在家中说不上话,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   梁景山好不容易才将江娘子迎娶进门,哪里知晓她会突然间就翻脸,一时间也是懵了。   之后,连忙安抚江娘子:“我爹娘本来就不答应咱们在一起,如今会让我迎娶你进门,不就是看在你肚子里边的孩子的份上?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就别闹了。”   “婚礼的排面并不能代表什么,主要还是得看咱们以后的日子过得如何。”   梁景山是真的喜欢江娘子,见着江娘子动怒了,便耐心的安慰她。   奈何,江娘子依旧不依不饶的,非要质问梁景山什么意思,为何不能给她一个大排面的婚礼。   梁景山给江娘子解释了半天,也解释不通,最后两个人争吵了起来。   外边的客人热热闹闹的吃酒时,两人在屋里边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吵得越来越凶,梁景山气急了,便是一巴掌抽打在江娘子的脸上。   江娘子摔在了床榻上边,好在身下的被褥足够柔软,不然她肚子里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你打我?梁景山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打我。我做错了什么,要在你这里受气?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江娘子哭着吼着,起来之后又拿东西扔梁景山。   梁景山气急败坏的,最后还是甩袖离去了。   刚刚出门,就碰到站在拐角处的梁景阳。   梁景山一看到梁景阳,整个人又是尴尬又是愤怒。   两人屋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站在外边梁景阳都听了个真切。   梁景阳两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梁景山:“原本是想过来闹一闹洞房的,如今见着不用我去闹,你这洞房也不成样子了。梁景山啊梁景山,你说你娶谁不好,非要娶这个江娘子呢?”   “瞧瞧,这么劲爆粗鲁的女人,你能驾驭得了?这进门的第一天,就闹成这个样子,以后的日子这般长,估计是有好戏看咯。”   梁景山气得满脸狰狞:“与你何干?”   说罢便是要走。   梁景阳拦着梁景山,微微低着脑袋轻笑:“你我之间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前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可都记在心里边呢。”   说着,梁景阳哈哈笑着,然后骄傲得意的离去了。   梁景山站立在原地,看着梁景阳潇洒离去,满脸狰狞。   今日大餐,苏宁悠与永安侯夫人坐一张桌子吃宴席。   众宾客见着苏宁悠时不时的往永安侯夫人碗里边添菜,便笑呵呵的夸赞苏宁悠乖巧懂事。   永安侯夫人听着,心中高兴,便一个劲的跟众人夸苏宁悠贤惠善良。   “我这个儿媳妇啊,是最聪明能干的,我们梁府里边的大小事情,都是由她来管着。将梁府管得井井有条不说,还深得众人的心。”   说完,永安侯夫人又哈哈的笑着。   苏宁悠听着,则是温婉地笑着,并不说话。   一众女人跟着符合,说苏宁悠是真贤惠。   夸完了苏宁悠,众人便是问苏宁悠为何还未有孕之事。   这个问题,便是有些尴尬了。   永安侯夫人知晓苏宁悠不好回答,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梁景阳的身上去。   “还不是我那个不孝的儿子,说想多与宁悠单独相处,不想这么快要孩子。说是有孩子了,宁悠便日日要照顾孩子,心思就不在他身上了。哎哟,小两口之间的事儿,让他们小两口决定去,我这个做长辈的是不管的。”   说着,一众女人又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便是有人劝苏宁悠,说这都成婚一年了,年纪也不小了,该要孩子了。   苏宁悠笑着说是。   永安侯夫人也笑呵呵的说是该要了。   劝完了生孩子的事情,众女人又开始劝酒。   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应该喝上几杯才是。   苏宁悠不太会喝酒,见着一众女人情绪高涨,也不好推脱,便是端起酒杯准备喝上一些。   怎知酒杯刚刚放到嘴边,还没有碰到里边的水酒,手上的酒杯就被人抢了去。   苏宁悠一转头,便对上梁景阳那一张不太愉悦的脸。   “谁允许你喝酒的?”   说罢,便是将自己手上的一杯水酒一饮而尽。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   一桌子的女人都看着梁景阳,之后便是有人低声询问永安侯夫人:“你这儿子,怎的这般紧张自己的媳妇儿?喝杯水酒都不行?”   永安侯夫人低声笑着道:“这只是冰山一角。你是没见我这个儿子平日里有多疼宁悠,恨不得放在手掌心上宠着呢。”   之后,一众女人便是了然的低笑起来。   这男人宠女人啊,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   “之前你这个儿子,十分的纨绔,日日流连万春楼,如今瞧着,怎的就变得这般老实了?”   然后,永安侯夫人又笑着解释,说梁景阳变得这般听话懂事,都是因为苏宁悠管得好。   “也不知道我这个儿媳妇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我这个儿子这般听话的。”   永安侯夫人笑得一脸和气,旁的那些女人见了,心里边是真的羡慕。   这梁家究竟烧了什么高香,才娶得苏宁悠这么一个好女人进门。   瞧瞧着梁景阳,以前干啥啥不行,娶了苏宁悠之后,就又听话又乖巧的跑去读书了,现如今还弄了一个秀才回来。   倒是梁府那个人人称赞他功课好的梁景山,在这一次府试中没有考中。   一帮人议论着梁景阳,梁景阳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找来一张椅子坐在了苏宁悠的身边。   一桌子的女人,只有梁景阳这么一个男人,瞧着实在是有些扎眼。   苏宁悠低声对梁景阳说:“你坐这里做什么?都是女人,你不觉得不好意思?”   梁景阳凑到苏宁悠的耳边,学着苏宁悠压低声音道:“我不坐在这里,她们指定会压着你喝酒,就你这点酒量,还不被她们喝翻?”   当初好似是梁玉琪订婚的时候,苏宁悠在宴席上边喝上一些酒,回到院子里边就开始吐了。   会想起那日,梁景阳就一阵心悸。   这喝不得酒的女人,若是硬着喝上几杯,指不定是要出人命的。   苏宁悠:“我得学着喝点啊,总不能这辈子都不碰这东西吧?”   梁景阳:“不行,我不同意。”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苏宁悠见着梁景阳这个态度,也就不喝了。   大喜的日子,酒桌上边全劝酒的人不少,苏宁悠喝不得酒,梁景阳就全帮苏宁悠喝了。   如此,一直到天色快要暗沉下来了,众人才陆续离去。   梁景阳酒量极好,替苏宁悠喝了那么多,除了身上的酒味儿比较重之外,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苏宁悠见他这般,心里边有些不忍。   回到自己的庭院之后,梁景阳便开始与苏宁悠说自己在梁景山那里听到的好玩事情。   “那个江娘子嫌弃咱们家准备的婚礼不够体面,在洞房里边与梁景山大吵大闹一通,被我撞了个正着。”   “阿悠还是你厉害,当初那江娘子找上门来的时候,幸好有你帮我,不然啊,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便是有一百张嘴,旁人也不相信我说的。”   在外边瞧着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梁景阳,回到屋子里边之后,话就开始多起来了。   说完了梁景山的事情,梁景阳抱着苏宁悠的腰身就开始撒娇:“阿悠,咱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你喜不喜欢我啊?” 第69章 后背发凉 [VIP]   喜欢梁景阳?   苏宁悠一愣, 看着梁景阳那张脸,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梁景阳抱着苏宁悠的腰身,不停的往她怀里边钻着, 找到了一个舒坦的位置之后, 便满足的停下来。   “你喜不喜欢我嘛?”   梁景阳又问了句, 话语听着漫不经心的样子,盯着苏宁悠的眼神, 却是万分的认真。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梁景阳最想从苏宁悠听到这个答案。   苏宁悠迟疑了好一会儿, 然后点头说:“喜欢。”   两个字说得轻轻柔柔的,梁景阳听了, 眉眼里边的笑容便是越发的灿烂。   闻着苏宁悠身上的香味儿,梁景阳又笑呵呵地问:“阿悠是个小骗子,心里边喜欢我,还每天都做出一副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样子来。幸好我的一颗心足够硬,没有被你吓跑。”   说罢,又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孩子气, 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丝笑容来。   她该拿他如何才好?   梁景阳靠在苏宁悠的怀里边一会儿, 然后又自顾地说起来,大概的意思是, 说自己以前特别的混蛋,一天到晚的往外边跑,也不知道陪着苏宁悠之类的。   又说苏宁悠凶起来的时候,非常的可爱。   “你生气的时候, 眼睛一瞪, 眼珠子特别的大, 看着好吓人。你说你这么娇小的个子, 瞪那么大的眼睛做什么?眼睛里边又没有杀气。”   “我要是真的是坏人,就你这么一个小身板,都不够挨我一个拳头。”   说着,梁景阳将自己的手伸出来,与苏宁悠的手做对比。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窝在自己怀里发疯,也不管他,任由他比划来比划去的。   比划了几遍之后,梁景阳将苏宁悠的小手往自己的手掌心一包,便是将苏宁悠的手全部给包住了。   “瞧瞧你这手,我稍微一用力,你的骨头指定会断掉。”   梁景阳便是喝了酒,对苏宁悠的动作依旧是轻柔得不行。   苏宁悠说:“你当初可是恨我到不行,还拿雪团来羞辱我,怎的没想过我会难过?”   到底是记仇的人,以前的旧账,苏宁悠翻出来质问梁景阳。   梁景阳一听苏宁悠问起这个事情,便是着急了,连忙松开苏宁悠的手,两手紧紧的环抱苏宁悠的腰身,似乎是担心苏宁悠跑了。   “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也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不喜欢我爹娘给我找……”   说到这里,梁景阳突然闭上嘴巴,然后紧张的看着苏宁悠。   苏宁悠听出梁景阳话里边的意思,一把掐住梁景阳脸颊上边的肉:“你的意思是我老?既然嫌弃我老,你还扒着我不放做什么?去找江娘子去,她年轻又漂亮。”   梁景阳紧紧的抱着苏宁悠,连说自己错了。   “我以前也没这个意思啊。再说了,成婚之前我不是没见过你嘛,哪里知道你瞧着这般年轻,看着比我还小。”   这一张嘴巴甜起来,苏宁悠听了也忍不住心情愉悦。   想着自己爹娘被梁景阳的这一张嘴巴哄得合不拢嘴,是知晓梁景阳这张嘴巴的厉害了。   “我要是嫌弃你,哪里会这么听你的话?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说一我不敢说二的,你说啥我都听的。”   反正就是心甘情愿的听,苏宁悠并没有对梁景阳说过什么狠话。   苏宁悠松开了梁景阳脸颊上边的肉,梁景阳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假哼了几声好疼。   该说的话说完了,撒娇也撒娇够了,苏宁悠将梁景阳自自己身上拉起来,然后便是去忙自己的。   今天是梁景山大喜的日子,府上还有好些事情需要善后。   苏宁悠得将后边的事情都处理好。   梁景阳见苏宁悠又要去忙,于是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苏宁悠身后,说是给苏宁悠帮忙。   苏宁悠问梁景阳喝了那么多酒不需要歇息?梁景阳说不需要。   他到底没有醉糊涂,除了比平时话多一点、脸皮子比平时还要厚实一些,就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了。   苏宁悠见梁景阳没什么事情,便是带着他过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   府上的家丁,已经将庭院里边收拾好。   送来的贺礼这会儿则是堆在一旁的空屋子里边。   小小的一间空屋子,贺礼都堆不满,可见这一次前来参加梁景山婚礼的人都有多少。   水心已经将那些东西都记在本子上边了,看到苏宁悠过来,便将本子拿给苏宁悠看。   “只有这么点?”   苏宁悠问一声,眼里也微微有些差异。   水心点头说是。   今日的婚礼,客人确实不多。   其他的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苏宁悠没什么好忙的了。   “待会儿将这些东西交到梁景山手上去,让他自己收着。”   水心应了一声是,便是下去准备了。   其他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地方需要苏宁悠处理的了。   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到自己,苏宁悠又去永安侯夫人那里一趟。   同永安侯夫人说上几话,也就回去歇息了。   这个晚上,梁景山那里并不安生。   江娘子在屋子里边闹了大半天,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过去。   梁景山连屋子都没进,到底去哪里歇息的,并没有人知晓。   这一天过完,这婚事便是过去了,后边的事情如何,苏宁悠跟梁景阳是不关心的。   因为,再过两个月,梁景阳就要去秋闱了。   如今是六月下旬,秋闱的赴考时间是在八月。   对于梁景阳赴考秋闱这个事情,不仅旁人瞧着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就连梁景阳自己都没有多大的信心。   那府试能考中,梁景阳一度认为自己是侥幸。   既然是侥幸,便说明自己没有这个实力。   没有实力的话,那么秋闱的考试,在梁景阳这里便是难上加难的。   苏宁悠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梁景阳有多少底子了。   你说他肚子里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府试他是一次就中了的。   若是有东西,只努力看书几个月,能有多少东西?   不止苏宁悠这么想,就连梁景阳的亲爹亲娘都这么想。   永安侯在朝中有权势,在梁景山的婚事办完之后,他找了个时间,去查梁景阳在府试中都写了什么内容。   拖了关系找了好几日,终于是看到梁景阳在府试时的答卷了。   任由永安侯这人平日里边如何沉稳,看到梁景阳的答卷时也是吓得肝脏都快跳出来。   他不可置信的问同僚:“这答卷是如何能被选中的?”   同僚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得出来。   永安侯心里边后怕得不行。   想着梁景阳府试结束的那段时间,是他们梁府最危险的时候,随时都有整个梁府被抄家的可能。   他这个当爹的这个时候才知晓,着实是疏忽了。   永安侯回来之后,将梁景阳叫到自己的书房里边,让他跪下,狠狠的质问起府试答卷的事情。   梁景阳听他老爹这般质问,便是知晓发生何事了。   当下便是将自己回来之后,与苏宁悠日防夜防的事情告诉了永安侯。   “孩儿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宁悠知晓之后,安排人到顺天府那边打听消息,并且已经安排好了后路。好在没有麻烦找上门来,孩儿当时就与阿悠发誓,说以后不会胡来了。”   “至于为何能考中,孩儿是真的不知道啊。”   想起那阵子的事情,梁景阳现在还是后背发凉。   幸好他身边有个苏宁悠,一直护着他,给他撑腰,不然他吓都吓死了。   永安侯听到梁景阳这般说,心里边叹了一口气。   之后严厉的叮嘱梁景阳,秋闱的时候切不可再做出这样荒谬的事情来了。   梁景阳说好。   这个事情到底已经过去,永安侯想了一通之后,便出去让永安侯夫人将苏宁悠找来。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苏宁悠一人支撑着,隐瞒了所有的事情,想必是不希望他们做父母的担心。   永安侯夫人,知晓这个事情的时候,脸色也跟着变惨白了。   苏宁悠到来之后,永安侯夫人让梁景阳跪到地上,当着苏宁悠的面好好训示梁景阳一通。   “你日后若是再这般胡作非为,让宁悠替你擦屁股,我便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这是永安侯夫人与梁景阳说过的最狠的话。   梁景阳知晓自己错了,连忙保证说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苏宁悠见此,劝永安侯夫人说:“娘也不必太过忧心。景阳在府试时的答卷,儿媳也看过了,除了言辞有些大逆不道之外,倒是没有出格的地方。”   “再说,科考选拔的是人才,人才嘛,自然是敢说真话,有真本事的人才叫人才。若是一味的拍马屁,哄骗上峰,那咱们大禹国也没有如今的繁荣昌盛不是?”   “景阳的言辞虽然犀利了些,却并无藐视皇权的意思,若非如此,景阳也不能考中,咱们如今也不能坐在这里说话了。”   话虽如此,但是永安侯夫人心里边依旧是万分后怕。   见着苏宁悠这般说,永安侯想了想,叹一口道:“你说的在理。当今皇上确实是能听真话之人。”   “日后有什么事情,切勿一个人撑着,家中还有长辈在,便是出事了,我也会想办法解决了的。”   苏宁悠听着,便是知晓永安侯已经不生气了。   她拉了拉梁景阳,让梁景阳坐到自己身边来。   然后又示意梁景阳说一些好听的话。   梁景阳听苏宁悠的,同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说了好些好听的,终于是将两人给哄高兴了。   之后,永安侯夫人又说:“这个事情,宁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景阳啊,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宁悠,若是让宁悠受委屈,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梁景阳连说:“便是不用你交代,我也会对阿悠万分的好。”   苏宁悠听了,又是一阵尴尬。   该问的话都问完了,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也就让苏宁悠他们回去了。   两人离去之后,永安侯重重的叹一口气。   想着梁景阳莫名其妙的就中了状元,他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永安侯夫人对永安侯说:“难怪他之前一直说自己考得不好,原来是在答卷上边写了那些东西。”   “也幸好上面没有人追究起来,不然啊……”   永安侯不满地说:“现在不追究,以后会没有人追究?就景阳的答卷,指定是送到皇上手上,让皇上看过了。这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大抵是了解一些的。难怪前阵子皇上看我的眼神都不太一样,原来是这个原因。”   之后,永安侯夫人又问永安侯,可有看了梁景山的答卷?   永安侯说看过。   从梁景山答卷上边的内容看着,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与其他答卷相比,少了一些出彩的地方。   言辞语气之间,大都是带着一些追捧的意思。   说起梁景山,永安侯心里边到底是不满意的。   自己一向看重的儿子,跟诸多人放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半点显眼的地方。   倒是梁景阳,让人又爱又恨。   虽说言辞犀利了些,但是在诸多的考生中,他能够让人一眼就记住了他。   说完了梁景山的事情,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再说苏姨娘那边。   苏姨娘一次又一次的让永安侯失望之后,只一次是真的失宠了。   自打永安侯知晓梁景山在外边厮混之后,永安侯就没有去苏姨娘屋子里头一次。   苏姨娘也知晓自己不受宠了,心里边就开始着急起来。   罚俸一年的期限还没有过去,苏姨娘就被永安侯冷落,以后她想要再度受宠,便很难了。   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头,想着如何让永安侯宠爱自己时,江娘子那个屋子里头便是又吵起来了。   听着那边传来的一阵碟子破碎的声音,苏姨娘就一阵头疼。   她撸起衣袖,怒气冲冲的朝江娘子那屋子走去。   到了房门口,狠推房门就往里边走。   “你喊什么喊?一天到晚的就不能消停点吗?瞧瞧你进门的这几天,都将这个家闹成什么样子了。”   苏姨娘本就不喜欢江娘子,如今江娘子嫁给了梁景山,她就更加不喜欢这个女人了。   江娘子也不是好惹的,见着苏姨娘之后,一张脸是越发的狰狞:“关你什么事?这个家是你的吗?你不过是一个妾室,这个家你说得上话吗?”   “我如今怀有你儿子的种,你看看你儿子都怎么对我的?一天到晚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如今还在吃的上边苛刻我,你们咋不担心自己遭受报应啊?”   “再瞧瞧人家梁景阳,都怎么宠苏宁悠的?人家苏宁悠进门之后可有受过一点委屈?”   江娘子嚣张跋扈,本性全露。   苏姨娘心中本就有怨气,见着江娘子这般无法无天,气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当场便是与江娘子撕起来了。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可是将旁人给吓坏了。   当下便是有人将这个事情告诉给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这会儿正与苏宁悠说话,听到这个事情,一脸不在意的说:“让她们打去,打死了找个地方埋了。”   那两人都不是好人,永安侯夫人一个都不会帮。   苏宁悠听罢,便是知晓永安侯夫人为何能这般平静的让江娘子进门来了。   那江娘子与苏姨娘不对头,两人对付起来,便没有心思来永安侯夫人这里胡闹了。   苏宁悠听着,便是忍不住笑,心里边想着,苏姨娘与永安侯夫人共侍一夫那么长时间,一直被永安侯夫人压着,这永安侯夫人也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那江娘子估计是不会这么容易消停的,等她折腾够苏姨娘了,估计是会来折腾您。”   在万春楼那么多年的江娘子,能够保留处子之身那么长时间,可见也不是一般人。   如今嫁到这梁府来,以她的野心,估计也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永安侯夫人笑着说:“区区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罢了,我还不将她放在眼里。”   苏宁悠听永安侯夫人这么说,心里边踏实了。   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的路上,苏宁悠听下人们议论着江娘子那屋子里边的事情。   大抵的意思是,江娘子与苏姨娘两人相互殴打,两人身上都留下不少的伤口。   下人没有谁敢上去忙帮,两人厮打到筋疲力尽了才停歇。   “那江娘子的肚子倒是十分的争气,跟苏姨娘厮打了那么久,肚子里边的孩子居然没滑掉。”   有下人议论。   边上有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听说两人打得皮青脸肿的。江娘子还被苏姨娘压在地上捶打呢。”   这厮打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能保住那孩子,倒是神奇得不行。   苏宁悠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那些下人注意到苏宁悠了,连忙恭敬的与苏宁悠行礼。   轻轻的应一声之后,苏宁悠便是离开了,也没有责骂那些下人私底下议论主人的事情。   那些婢女见着苏宁悠离去,狠狠地松一口气。   之后便又低声议论:“少奶奶这人瞧着实在是吓人,明明什么话都不说,我的这一颗心就险些跳出来了。”   另外一个婢女跟着附和:“可不是。我也特别怕少奶奶。”   已经走远的苏宁悠,哪里听得到别人对自己的议论?便是听到她也没将那些话当成一回事。   回到自己的院子,梁景阳与苏宁悠说,他待会儿要出门以趟,问苏宁悠要不要与他一起。   苏宁悠说:“你出门我为什么要跟着?”   梁景阳这一次出门去,是要去见朋友的,到时候指定是要喝酒的。   有可能,那些人还会带一些女眷前去。   梁景阳也想带苏宁悠一同出去,便问苏宁悠的意见,哪里知道苏宁悠反问他一句话,便是将他问没了。   为何要跟她一起出去?   难道苏宁悠就半点不想跟他一同出去?   梁景阳的整张脸垮了下来。   “阿悠,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   苏宁悠一脸疑惑:“我跟不跟你出去,与喜不喜欢你有何关系?”   这人怎么又变得莫名其妙了?   梁景阳:“你分明就不喜欢我,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苏宁悠:“……”   这个男人简直莫名其妙。   梁景阳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怒其不争的对苏宁悠道:“我这一次出去,是要去见朋友,有可能还有好些女眷在场,你不同我一起去,就不担心我被其他的女子勾引了去?你瞧瞧我这张脸,如此俊美,如此温润,你怎么不知道有些危机感?”   这话说得苏宁悠就忍不住笑了。   她走近梁景阳一些,抬着头去看他。那眼神阴森森的,带着些不善。   “怎的?想被女人勾搭啊?”   梁景阳连忙摇头,说不是。   苏宁悠盯着梁景阳,突然间就笑了。   “我之前便说过,你想找女人便找,怎么我让你去找了,你倒是不愿意了?反倒说我不喜欢你。”   梁景阳尴尬的笑着,想了想然后说:“我没那个意思,就是希望你跟我一起出去嘛。”   苏宁悠:“不去,我要忙。”   这么一说,梁景阳也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就梁景阳一个人出去了。   时间还挺早,苏宁悠在自己的院子里边,一下子去看看雪团跟雪球,一下子又去看账本,着时间过得也是极快的。   没到吃晚饭的时间,梁景阳就回来了。   苏宁悠见他一脸清醒,身上半点酒味都没有,就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景阳说没什么好玩的,然后就回来了。   也不是不好玩,而是梁景阳吃饭的时候,心里边总惦记着苏宁悠,想着她在家如何了,就没心思跟他们喝酒了。   在场的还有诸多的女眷,其中不缺模样貌美的女子,偏生梁景阳一个都没兴趣。   “我先去读书了。”   梁景阳跟苏宁悠说了一声,然后便是近书房去了。   此时,江娘子正站在苏宁悠他们的庭院外边。   梁景阳回来的时候,江娘子恰巧看到。原本是想过来与梁景阳哭诉一番,好让梁景阳心中怜惜她。   怎知,梁景阳见到她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就直接回屋去了。   江娘子被梁景阳如此漠视,心中万分不好受。   自己处心积虑的进到这梁府里边来,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得到。 第70章 挑拨离间 [VIP]   在庭院外边等了许久, 江娘子终于是不甘心的离去了。   梁景阳窝在房间里边,看着在不远处走动的苏宁悠,便是开始哼了。   “阿悠, 你不知道外边的饭菜有多难吃。我认识的那些人啊,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怎么就喜欢去那种地方吃饭呢?”   “还是这家里好,饭好吃, 菜好吃,什么都好吃。”   “我以后啊, 一定不会出去花那种冤枉钱,留着钱给你买漂亮的衣裳、漂亮的首饰多好。”   苏宁悠手上拿着东西, 听到梁景阳躺在那里唧唧歪歪,便说:“你的那一张嘴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现在跟我说这些,心里边指不定觉得我好忽悠呢。”   梁景阳听着就笑,说自己才不是那等肤浅的人。   梁景阳是不是那种肤浅的人,苏宁悠现在也不知道。   东西都收拾好之后, 苏宁悠就坐在桌边忙碌起来。   梁景阳在床榻上边看着苏宁悠忙碌, 然后就笑呵呵的从那里起来,走到苏宁悠身后, 两手抱着她的肩膀,一口热气呼在苏宁悠的脖颈儿上边。   苏宁悠打了一个激灵,反手就一手扣到梁景阳的门面上边,别着他的脸往边上推, 嘴巴里边哼着说:“你离我远点。”   话语里边还有些嫌弃。   梁景阳不听苏宁悠的, 下巴抵在苏宁悠的肩膀上边, 就是不离开。   “那个江娘子刚刚在外边堵我, 我想着她指定是想对我图谋不轨。阿悠你要帮我,我打不过那个女人。”   说到这儿,梁景阳又开始可怜巴巴的了。   江娘子进到梁府,本就图谋不轨。   苏宁悠听着不觉得奇怪:“我能对你如何?你一个男子,便是发生了些什么,吃亏的也是她。”   自心底里边相信梁景阳,苏宁悠一点都不担心梁景阳会与其他女子有染。   她不是那种大度的人,若是梁景阳真的与外边的女人有些什么,她指定是不会轻饶了梁景阳的。   梁景阳苦哈哈地说:“你就是不喜欢我,别的女人都找上门来了,你也不担心。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指定会吃醋。如今瞧你这模样,分明是幸灾乐祸。”   苏宁悠:“我这不是相信你嘛?”   因为相信,才不担心嘛。   这个说法也对,但是梁景阳心里边总是不满意。   “反正我感觉不到你的喜欢。”   他闹起来,又跟以前一样,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胡闹,也不生气,而是突然间站起来揪住梁景阳的耳朵,假装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老娘对你这么好,一心一意只为你,你反而去找其他女人。今天晚上滚到厢房去睡。”   梁景阳懵了。   啊这……   他眼巴巴的看着苏宁悠,一时间也不知道苏宁悠是真的生气,还是假装的。   盯着苏宁悠看了许久,见到苏宁悠眼底隐隐约约泛滥而出的笑意,他才知晓自己被苏宁悠戏弄了。   这个女人,简直了。   “还挺像。”   梁景阳不闹了。   轻柔低笑的他,眼中全是宠溺的神情,完全没有往日的那种孩子气了。   细细地看着,倒是有一种翩翩公子哥儿的神韵。   “这般泼辣,我喜欢。”   梁景阳唇瓣微微勾着,带着些痞气。   苏宁悠对着梁景阳翻一个白眼:“你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对你好你担心,对你不好,你倒是觉得舒坦。”   梁景阳笑呵呵的,便是不说话了。   苏宁悠继续忙自己的。   面前的桌子上边,又是书籍,又是笔墨纸砚,梁景阳就问苏宁悠要干嘛。   苏宁悠说:“没什么,就是想写一些东西打发时间。”   “对了,秋闱的事情你准备得如何了?爹娘让我告诉你,秋闱比较难,要是考不中,也没有关系,只要不胡来,正常发挥就行了。”   到底是个半吊子,苏宁悠也不敢指望梁景阳能在秋闱中考中了。   梁景阳说:“都准备好了,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那样太累了。”   还是那一话,梁府的家业够他挥霍一辈子,便是不能中举,不能做官,他也不缺银子花。   苏宁悠点点头,然后说好。   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宁悠赶梁景阳到书房里边去看书,自己则在屋子里边忙。   *   梁景山自学府里边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估计是在学府里边太疲惫,他的脸色瞧着有些不好看。   回到家中,江娘子屋子里边已经熄灯,他洗漱之后推门进去,原本躺在床榻上边的江娘子又坐了起来。   “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跟哪个女人鬼混到现在了?”   刚刚进门,还未喝上一口茶水,江娘子便是一通质问。   梁景山眉头紧紧的皱了皱,想与江娘子争吵,最后还是忍住了。   “学府里边有些事情,一直忙到现在。我没有去找别的女人。”   江娘子不相信梁景山的话,穿着一身中衣便是站起来,指着梁景山的鼻子骂:“你学府里边有事儿,能忙到现在?梁景山,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不成?梁景阳没有一日去学府,你天天往学府里边跑,是不是为了躲我?”   “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整条命都托到你身上了,你要是敢在外边沾花惹草,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梁景山已经累得不行,又被江娘子训示一通,心里边也有气了。   “我没有去找其他女人,也没有出去鬼混,就在学府里边忙着。你不信可以去问。”   “自打你嫁过来,一天到晚的就疑神疑鬼的,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我很累,每天都很累,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江娘子哪里管这些。   她指着自己脸上青紫的地方,对着梁景山说:“你看看我脸上,还有我身上。这些伤口都是苏姨娘弄的。我怀了你的骨肉,你生母她动手打我啊。她趴到我身上来打我。”   “伤口就在这里,你回来之后有看到吗?你有关心过我一句吗?”   “我在你们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说得好听一点,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说得不好听,我连你们府上的一个下人都不如。”   梁景山看着江娘子,心里边多少也有些亏欠感。   但是,看到江娘子这般无理取闹的,他心里边又厌恶得不行。   “行行行,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了,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回头我去跟我娘说说,让她以后让着你一点。”   “大晚上的,咱们还是快些睡觉吧,我真的累了。”   梁景阳躺到床上,想要睡觉,江娘子却是不肯,拉着梁景山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倒下就睡,是不是嫌我烦了?”   苏姨娘不依不挠的,根本就不让梁景山睡觉。   梁景山气急了,起来就冲江娘子吼。   “你能不能消停点?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想做什么?想上天吗?”   这一吼,江娘子揪着梁景山就越发的不可收拾了。   她跟着梁景山就大吼大叫起来,说梁景山在外边鬼混到现在才回来,现在还跟他娘联合起来对付她。   吼着吼着,江娘子就哭了,说她嫁过来是为了享福的,现在半点福没有享到,还处处受气。   梁景山听着江娘子哭诉,心里边越发的烦躁,最后直接从床上起来,跑到了厢房那边去睡了。   后边,江娘子又是哭又是闹,梁景山也懒得去哄她。   江娘子依旧是不甘心的。   想着今日碰见梁景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眼睛里边是越发的阴毒。   你们梁家对不住我,我便让你们一家人鸡犬不宁。   第二日,江娘子使了好些银子,收买了梁府里边洗衣房那边的一个下人,躺她帮自己拿一样东西。   那婢女平日里边就喜欢贪图小利益,江娘子使了银子,那婢女不多想,便是点头同意了。   *   水心在自洗衣房那边带了苏宁悠与梁景阳的干净衣裳回来,要放进柜子中时,发现梁景阳的腰带,是如何都找不着。   在屋里翻了一遍,依旧是不见那腰带的踪影,她心里边就疑惑了。   水心将这个事情告诉给苏宁悠,苏宁悠听了便说:“不过是一条腰带罢了,不见便不见,回头我与梁景阳说说,让他换条新的来用就成了。”   腰带是用布缝制而成的,隔上一两日就要洗一遍,梁景阳昨日恰巧换洗那一根腰带,今日水心去取衣物,发现那腰带不见了,心中自然是又着急又疑惑。   刚刚吃过晌午饭,江娘子身边的贴身婢女就来到苏宁悠的庭院里边,说江娘子在她屋子里头,准备了诸多的茶水点心,邀苏宁悠过去坐坐。   苏宁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怎知,那个婢女直接与苏宁悠说:“大夫人若是不去,二夫人就一直等着。还说了,她这一次请您过去,并没有恶意,而是单纯的想与你说说话。”   “她刚刚嫁到梁府,认识的人不多,再加上怀有身孕的缘故,想着问问你一些生养方面的事情。”   苏宁悠听罢,便点头同意了。   那江娘子这么说,瞧着是有备而来。   这一次苏宁悠要是不到江娘子屋子里头坐一坐,日后江娘子还会找各种借口来烦苏宁悠。   与其这般,还不如去看看,看那个江娘子耍什么花招。   水心见苏宁悠要去江娘子那里,便问苏宁悠要不要带多一些人跟过去。   若是江娘子使了什么阴毒手段来陷害苏宁悠,也有一个人证。   苏宁悠听着水心的话,便是忍不住冷笑:“在这梁府里边,江娘子想使阴招,还不够格。”   这般自信的苏宁悠,水心还想说什么,也不好再多说了。   江娘子身边的婢女已经先回去了,苏宁悠在屋子里边收拾一通之后,带着水心便往江娘子的院子走去。   江娘子在自己屋子里边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着苏宁悠慢悠悠的出现,暗自冷笑一声。   屋内摆有不少的茶水点心,江娘子见到苏宁悠过来,居然十分热情的走出来,将苏宁悠迎了进去。   “嫂子快坐,坐这里。”   招呼完苏宁悠坐下,江娘子又亲自给苏宁悠倒茶。   如此热情,瞧着好似多年未见的姐妹。   苏宁悠坐下后,拿起一块糕点慢慢的吃着,之后又喝一口江娘子送过来的茶水,那个模样,平静又自在。   “当初你险些就成了梁景阳的妾室,谁能够想到这一转眼,你居然是成了梁景山的妻子。”   “这梁景山虽说是庶出,但是你给她做正妻,到底也是比做妾室强一些。”   江娘子听着苏宁悠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这般冷静的女子,江娘子也是第一次见着。   面对自己丈夫的旧相识,半点不多想,半点不动怒,这也是常人超越的了。   “嫂子说的是。今日请您过来,就是想与你说说话。咱们之间也算是旧识了,以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到底是我不懂事,还希望嫂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苏宁悠淡笑:“倒是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不是?”   一句话,又是将江娘子堵住了。   江娘子这话的意思,就是为了提醒苏宁悠,自己与梁景阳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苏宁悠与梁景阳的关系。   此时,江娘子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苏宁悠的面部表情,依旧是没法从苏宁悠脸上找到半点她想看到的表情。   江娘子心中忍不住的就有些着急。   “嫂子说的是。还是嫂子心胸开阔。”   一句夸赞的话,江娘子说着是酸溜溜的。   苏宁悠听着,好似很受用。   喝完了茶,吃够了点心,苏宁悠对江娘子说:“你能嫁到梁府来是最好的,你与景山感情好,情投意合的,以后的日子定然是和和美美的。”   “公公婆婆喜欢的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你肚子里边又怀有景山的孩子,日后若是生出个大胖小子,公公婆婆指定是会更加的喜欢你。”   这个世道,谁家不喜欢男孩的?   苏宁悠这话,江娘子听了心里边也高兴。   “嫂子真是个端着贤惠的好女子,听说嫂子名下做有布匹生意,我这里有一种料子,您帮我瞅瞅,用来做什么东西比较好?”   说到这里,江娘子又补充了一句:“嫂子跟我来。”   苏宁悠见江娘子这般,便是知晓正事来了。   眼睛轻扫江娘子一眼,苏宁悠倒是没有任何迟疑的随她进到里屋去了。   这个江娘子居住的地方,里边布置得极为雅致。   带苏宁悠到自己的衣柜旁边,江娘子将衣柜的门打开:“嫂子,就是这个东西。”   很快,江娘子就将自己口中的那块“料子”拿了出来,刚刚要递到苏宁悠的手上 ,怎知江娘子手上的那一块料子突然间掉在地上。   料子上边手工精秀的图案暴露在空气里边,恰巧被苏宁悠看得正着。   那不是江娘子口中的料子,而是梁景阳平日里边最常系的腰带。   就在此时,江娘子好似做贼心虚一般,连忙将地上的那一块腰带拿起来,扫一眼苏宁悠之后,连忙将那腰带塞到衣柜的最里面。   “对不起嫂子,我拿错了,这个才是我要给你看的料子。”   江娘子拿出另外一块布料,递到苏宁悠的面前时,眼睛里边带着盈盈的笑意。   这般单纯无邪的笑容,不知晓江娘子为人的人,只怕不知道她暗藏的心思。   跟在苏宁悠身后的水心,自然也认出江娘子藏起来的腰带,一时间着急得不行。   他们家姑爷的腰带怎么会在江娘子这里?   难道是江娘子与他们家姑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将这个东西落在这里的?   水心忍不住多想起来。   若是真的这样,他们家小姐岂不是受尽了委屈?   “小姐。”   下意识的,水心喊了苏宁悠一声。   苏宁悠回头,看到水心一脸的着急,便是知晓她心里边想的是什么了。   “没事。”   苏宁悠轻柔的安抚水心一声,转过身去之后,眼中与平时一样,万分的平静。   好似,她认不出梁景阳的那一条腰带,或者她根本就看不见一样。   这般平静的表情,江娘子见了,心里边难免失望。   “嫂子,您怎么了?”   江娘子依旧不死心。   苏宁悠回神,轻轻地笑了笑,看着江娘子道:“我能怎么了?还是江娘子希望我有什么?”   反问的话语,听得江娘子一阵头皮发麻。   她紧紧的盯着苏宁悠的脸,不想错失苏宁悠脸上的半点轻微表情 。奈何她观察了半天,也没瞧见任何不对的地方,一时间心里边失望至极。   “这料子不错,而且比较厚实,用来做冬日的衣裳是再合适不过的。江娘子手头倒是宽裕得紧,这贤合庄的料子,您居然能买得起。”   说罢,苏宁悠轻轻地笑开了。   江娘子看着苏宁悠脸上的笑颜,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唇瓣。   苏宁悠果然是一点都不生气的。   “谢谢嫂子指点,回头我便让人拿这料子去做成冬日的衣裳。”   料子也看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苏宁悠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话要跟江娘子说的。   叮嘱她好生照顾自己,便是回去了。   江娘子送苏宁悠到门口,看着苏宁悠离去的背影,眼里一片冷漠。   她不相信苏宁悠会这么冷静,更加不相信苏宁悠心里边会没有任何波澜。 第71章 大反转 [VIP]   梁景阳自外边回来之后, 恰巧看到苏宁悠自江娘子那边回来。   苏宁悠的脸色不太好看,身后的水心脸色也不太好看。   梁景阳知晓苏宁悠心情不好,便让水心下去, 自己则问苏宁悠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瞧着怒气腾腾的。   进了自己的屋子, 苏宁悠说:“你丢失的那一条腰带是怎么回事?”   因着这个事情,苏宁悠心里边到底是有些不愉快的。   梁景阳一脸茫然的看着苏宁悠:“我那条腰带不是说丢了吗?还能怎么回事?”   前两天就丢了, 现在苏宁悠问起这个事情,梁景阳猜不透苏宁悠是什么意思了。   苏宁悠说:“刚刚江娘子把我叫过去, 我看到你的腰带在她的衣柜里边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带着一些不愉快。   这种不愉快是针对江娘子的。   梁景阳的眼睛微微睁大, 终于是明白苏宁悠的脸色为什么不好看了。   当下他着急的道:“阿悠,我可没跟那江娘子发生过什么啊,我的腰带为什么会在她那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私密的东西,落到了江娘子那里,梁景阳不管怎样都是解释不清的。   苏宁悠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对梁景阳说:“我没说你跟她发生什么, 而是这个东西出现在她那里,你不觉得蹊跷吗?”   “今日她叫我过去, 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的那一条腰带的。现在看也看了,她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要事传出个大哥跟弟妹有一腿的谣言出来,以后梁府这清白名声就毁了。   梁景阳气得不行:“那个女人怎的这般?都已经嫁到梁府来了,还这般不消停, 她能够得到什么?那梁景山也真是的, 没事娶这么一个黑心的女人回来做什么?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还找一个累赘回来。”   “我现在就去找江娘子, 让她将腰带还给我。”   说罢,梁景阳就要走。   苏宁悠见此,连忙拉住他:“你一个男人怎么跟那江娘子要东西?她什么人你不清楚?你一男的到她院子里边去,她会轻易放过你?以后你能解释得清?”   梁景阳是男子,江娘子是女子。   若是梁景阳碰到了江娘子一点点,或者是江娘子诬陷梁景阳打了她之类的,梁景阳能解释得清?   就江娘子那般不要脸的人,诬陷人的事情她绝对做得出来。   “那我怎么办?说不得,打不得,难道我就做这屋子里边干坐着,让她诬陷我?”   苏宁悠自然是想到这点了。   “先看看她想做什么吧。她现在嫁到梁府里边来了,就关系到她自己的利益了,若是做的事情太出格,她自己也不愿意。”   如今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梁景阳心中不愿意,却也只能等着。   第二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一直到第三日,梁景山在江娘子的柜子里边发现了梁景阳的腰带。   这一发现,整个梁府都轰动了起来。   梁景山拿着梁景阳的腰带,冲到苏宁悠的庭院里边。   “梁景阳,你给我出来,你出来。”   跟江娘子吵了一通之后,梁景山便是直接过来找梁景阳。   此时,梁景阳正与苏宁悠在屋子里边,听梁景山带着怒火的吼叫声,便是知晓江娘子柜子里边的腰带被梁景山发现了。   苏宁悠看梁景阳一眼,眼中满是凝重。   这两日,苏宁悠他们一直在想着应对之策,到现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今日梁景山拿着梁景阳的腰带冲过来,苏宁悠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   出门之前,梁景阳对苏宁悠说:“阿悠,别跟他们讲道理。这一次有让我来。”   苏宁悠听梁景阳这般说,便是知道他想干嘛了。   也好。   江娘子不讲道理,那么他们就跟着不讲道理。   苏宁悠跟着梁景阳出门去了。   此时,梁景山已经冲到苏宁悠的屋子前,后边还有好些跟来看热闹的下人。   江娘子这会儿也跟过来,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好似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么大的阵势,这会儿估计是传到永安侯夫人那里了。   估计再过不了多久,永安侯夫人跟永安侯也会赶过来。   梁景山一看到梁景阳,指着梁景阳的鼻子,满脸狰狞的骂起来。   “梁景阳,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趁着我不在家,到我的院子里边玷污了江娘子,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去死,去死算了。”   说着,便是冲过来,先要对梁景阳动手。   梁景阳与苏宁悠早已经有心理准备,此刻见着梁景山这般,梁景阳一点都不怂。   “谁玷污江娘子的清白了?她本就是青楼女子,有什么清白可言?梁景山,说话之前好好动动自己的脑子,别被一个女人忽悠了去。你好歹是梁家的人。”   梁景山气得怒火攻心,那里愿意听梁景阳的话?他拿着手上的腰带,瞪着一双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这个东西是我从江娘子的衣柜里边看到的,你若是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这个东西会在江娘子的衣柜里边?”   男子的腰带,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衣柜里边,这里边的含义就深了。   梁府的下人都赶过来了。   看着梁景山手上的腰带,便是低声议论起来。   江娘子跟过来之后,便是站在一旁,用手上的帕子抹着眼泪,瞧着十分的凄惨。   苏宁悠不说话,而是在一旁看着。   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让男人去做就好。   再说,梁景阳在嘴皮子上边,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他。   烈日炎炎,梁景阳站在屋檐下方,看着站在烈日里边的梁景山,两手抱着胸,冷笑了起来。   “你说我玷污你家娘子?你有什么证据?是她这么跟你说的?”   梁景阳的矛头直指江娘子。   正在哭的江娘子见到梁景阳将事情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时间也是愣住了。   这……   她不过是过来看热闹罢了,怎的还与她有关系?她是“受害者”啊。   江娘子回神之后,哭得更加的大声了。   “景山,真的是他强迫我的,我人小力气小,哪里能反抗得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   江娘子开口,苏宁悠便不沉默了。   她站到梁景阳的身边,然后问:“他强迫你?他何时强迫的你?你给个时间地点。”   诬陷人的事情,江娘子不是第一次干了。   这一次苏宁悠直截了当的问起来,江娘子担心自己说谎被苏宁悠识破,不敢回答,而是掩面痛哭。   梁景阳听苏宁悠问的话,好似找到了灵感一般,当下便是嚣张地道:“你说我强迫你?我强迫你你还这么宝贝的珍藏我的腰带做什么?还藏到你的衣柜里边去,你咋不直接装裱起来挂在你们的床头上啊?”   边上,有人忍不住的偷笑出声。   梁景阳这话说得对。   人家强迫你,你还收藏人家的腰带干嘛?难道是为了纪念那活儿做得好?   江娘子脸色微微苍白。   之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连忙道:“那是你藏到……”衣柜里边去的。   话没说完,江娘子又停下来了。   之前苏宁悠便是见过梁景阳的这个腰带的。   当时也是江娘子将这腰带塞到柜子的里边去的。   她想反驳都没有话反驳了。   梁景阳嘲讽的冷哼一声,说:“你的意思是我将腰带藏到你的衣柜去的?”   如此强势的话,江娘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争执到半,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赶过来了。   苏姨娘以及永安侯的其他几个妾室也赶到了。   长辈到场,江娘子不敢再与梁景阳对峙了,当下便是躲到梁景山的身后,做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发生了何事?”   永安侯震怒。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今日的事情指定是会传到外边去。   一旦京城里边的人知晓了梁景阳与江娘子的事情,永安侯在朝堂上指定是没有颜面了的。   到时候,与永安侯对立的那些官僚,给永安侯扣上一个家风不正的罪名,日后指定是不会被皇上重用的。   梁景山当下直接跪到永安侯的面前,将自己手上的腰带呈了上去,并且义愤填膺的倾诉着梁景阳的罪行。   “江娘子出身不好,却也是从良了的。如今梁景阳做出这样的事情,孩儿已经没有脸面活了。”   江娘子闻言,心虚的跟梁景山跪下。   大概的事情,永安侯已经了解。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永安侯沉着一张脸道:“江娘子,景山说的可都是真的?梁景阳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江娘子听罢,一边哭一边说:“是这样的。只可惜大哥一直不肯承认,说那腰带是我藏到衣柜里边去的。”   一旁的永安侯夫人,此刻铁青着一张脸。   出了这等事情,简直败坏梁府的门风。   梁景阳连忙道:“江娘子,我看你是一介女流,不想与你争辩那么多。但是并不代表我梁景阳没有嘴巴,能任由你诬陷。”   “你说我玷污你的清白,然后你又将我的腰带藏在你的衣柜里边,这话说得通?按照你的意思,你是巴不得想多拿我的几根腰带回去藏起来。”   江娘子急了:“我没有。”   梁景阳冷哼着继续:“前两天你请宁悠到你屋子里边去,说是一起吃酒喝茶,中途你说有一块布料要宁悠帮你看看做什么衣物比较好,当时你就故意将那腰带弄掉在地上,好让宁悠看到,好挑拨离间我跟宁悠的关系。”   “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宁悠会这么相信我,看到我的腰带在你那里,不仅不怀疑我,还坚信我是被诬陷了的。”   “当时宁悠就亲眼看到你将腰带藏到衣柜的最里边去。你说你为什么要藏?挑拨离间的目的没有达到,所以就利用梁景山来找我,好将整个梁府搅合得鸡犬不宁?好让我爹在朝堂上边没有面子,你的心可真恶毒啊。”   江娘子脸上终于是露出担忧与恐惧的笑容来。   她看向梁景山,一脸急切道:“不是这样的。我之前将腰带藏到衣柜的最里边,就是担心嫂子看到后,回去会与你发生争执。”   “我本就喜欢你,心心恋恋想的人也是你,你便是玷污了我的清白,遗忘了腰带在我屋子里头,我也想将你的东西珍藏得好好的。”   “如今你逼迫我到这般田地,便是让人知晓我对你的心意又如何?我若是不喜欢你,当初为何又想着与你在一起?”   一不做二不休。   被梁景阳逼急了的江娘子,干脆直接承认自己喜欢梁景阳的事情。   这一承认,便说通了她为何藏梁景阳的腰带了。   而梁景阳,玷污江娘子的罪名,也是成立了。   如此巧舌如簧的女子,苏宁悠也是第一次见着。   看到梁景阳没有了应对之策,苏宁悠开了口:“既然你喜欢梁景阳,并且心心念念着他,但这并不能说明梁景阳就会喜欢你。当初他整日流连万春楼,也没见着他碰你一下,你认为你说他这个时候玷污你的清白,这事说得通?公公婆婆都在,难道你还认为他们这些长辈都是傻子不成?”   江娘子:“…… ”   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宁悠还能挑出漏洞,这心思……   江娘子的唇瓣,几乎被她咬出血来。   这时候,不止苏宁悠与梁景阳等着江娘子说话,连梁景山与苏姨娘也等着江娘子表态。   被这么多人等着,江娘子是彻底的豁出去了。   “我怎么能知道他心里边想的是什么?他玷污我清白是真,我喜欢他,愿意留着他腰带也是真。你还要我如何?他是梁府的嫡长子,他想做什么我能反抗得了?”   这话,将梁景山的心给刺痛了。   他红着眼眶,一脸狰狞地看着江娘子:“你喜欢他?那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喜欢他,所以你跟我哭诉说他玷污了你?然后让我为你出头,然后你好光明正大的跑到这里来看他?”   被戴了绿帽子,还傻傻的为江娘子出头,梁景山的心气得接近扭曲了。   梁景阳也气个不轻:“我玷污你清白?我梁景阳便是再怎么饥不择食,不会碰你一下。你当你是谁?你是天上的仙女啊?一个劲的说我碰你,你怕不是想得太多了,以至于在梦里梦到我去玷污你?”   “阿呸!简直晦气。老子究竟做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么个恶心的人?想到你的那些恶心想法,我都忍不住想吐,我还糟蹋你?白送我都不要!”   好好的一天,硬生生的被江娘子给恶心得透彻了。   “之前阿悠问你我何时玷污的你,你现在倒是说出来啊。当初跪在我家门口,哭着跟路人说你怀了我孩子的事情,你大可以再上演一次。当初没撕了你那张嘴巴,你看我这一次会不会撕了你的嘴巴。”   一次次又一次的被诬陷,梁景阳着实是倒霉透顶了。   提起去年冬日里边发生的事情,整个梁府的人,看江娘子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个女人没进梁府,已经满口谎言,脸皮子比城墙还厚。   如今进了梁府,这脸皮子只会更加的厚。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江娘子大抵是知晓自己不管如何狡辩,都没法让众人站在自己这一边时,却是忽然看到苏姨娘站在那里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当下狠狠地咬咬牙,指着苏姨娘道:   “对,我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但是这一切都是苏姨娘指使我这么做的。当初是她找到我,让我跑到梁府的大门口哭,说这样我就能够成为梁景阳的妾室。”   “我有证据。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这一次也是苏姨娘指使我这么做,她眼红梁景阳考中秀才,担心梁府的家业落到梁景阳的手里,所以利用我,让梁景阳继续像以前那般不务正业,好让梁景山接管梁府偌大的家业。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找我的时候,就在我跪在梁府大门口的前五天。”   啊这……   突然的反转,众人都震住了。   苏姨娘这一次原本是过来看热闹的,突然间躺着中枪,整个人都懵了。   “我什么时候指使你的?你自己干的事情,凭啥推到我身上来?”   苏姨娘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场就与江娘子争辩起来。   江娘子突然间哈哈的大笑着道:“你是说我污蔑你?公公身为二品官员,我想他调查这个事情,估计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苏姨娘的一张脸,变了又变。   梁景山不知道苏姨娘私底下指使过江娘子的事情,此时站在那里,整张脸白了又绿,绿了又变白。   “娘,这是怎么回事?”   梁景山还被蒙在鼓里。   永安侯此时整张脸也难看到极致。   梁府所有人围在这里,是为了梁景阳与江娘子做的“苟且之事”,怎知,事情一反转,梁景阳变成了最大的受害人,江娘子就变成了受指使的人,而最大的幕后黑手就变成了苏姨娘?   江娘子见着不少人都看向苏姨娘,连忙跪到永安侯的面前,哭着说:“爹,儿媳以前是喜欢梁景阳,但是自打嫁给景山之后,儿媳就一直恪守本分好好做人了,从来没有想过旁门左道之事。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当初冬日里边发生的所有事情,儿媳拜托您好好严查。”   “儿媳是被利用的,苏姨娘威逼利诱之下,儿媳实在是承受不住压力,才做了今日的错事。儿媳甘愿受罚,但是也不能让苏姨娘那阴毒妇人逍遥法外。”   苏姨娘站在那里,一个劲的摇头。   她害怕永安侯调查这个事情。   今日江娘子诬陷梁景阳一事,不是苏姨娘指使的。但是江娘子在冬日里边跪在梁府大门的事情是苏姨娘指使的。   永安侯要是查起来,指定是两件事一起查。   只要查出一件事情是苏姨娘做的,另外一件事情江娘子死咬是苏姨娘指使的,苏姨娘再怎么狡辩,永安侯又怎么会相信?   苏姨娘想到这里,是越发的害怕。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瞧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永安侯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苏姨娘指使的了:“你还撒谎?”   “若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这般害怕?梁景山要迎娶江娘子进门的时候,为何你又这般反对?你心中若是没有鬼,你会如此惊慌?”   苏姨娘吓得连忙跪了下来:“侯爷,真的不是妾室,真的不是妾室啊。”   永安侯:“你不认账,我便将所有事情都查清楚。到时候若是让我查出与你有关的东西……”   永安侯话还没有说完,苏姨娘便是着急了。   若是真的让永安侯去查,那查出来的,就不仅仅是一件事情了。   思量再三,苏姨娘终于还是妥协了。   当下她抱住永安侯的腿,哭着求道:“侯爷,妾身知晓错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干的,我认罪,今天开始我就去祠堂里边跪着思过。希望侯爷看在我为您生下一儿一女的情分上,网开一面,不要将妾身卖出府去。”   自己认罪,比永安侯亲自查出来的罪责要轻。   苏姨娘今日被江娘子摆了一道,自认理亏。她想着先躲过这一劫,日后再找江娘子算账也不迟。   到底是自己枕边人,也为自己生下一儿一女,永安侯心里边再怎么恨江娘子,也不能将人给弄死。   当下让人将江娘子拖下去,杖打二十板子,再扔到祠堂里边去反思,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   至于江娘子,她肚子里边又怀了孩子,永安侯也不能处罚几个板子,在口头训示她几句,也就饶了她了。   而梁景山,永安侯心里边对他是万分的失望。   当初让他那么骄傲的儿子,自府试过去之后,就越发的堕落。如今连自己的女人也管教不好,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永安侯心里边也对他是更加的失望了。   众人都离去之后,苏宁悠这庭院也就安静下来了。   梁景阳不太甘心:“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当初我犯一点事情,爹将我打成什么样子。再瞧瞧江娘子,就因为她大着一个肚子,就能免遭罪责?”   苏宁悠瞥了梁景阳一眼:“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难道希望爹打江娘子几十板子,然后将她肚子里边的孩子打死?” 第72章 任性 [VIP]   因为都是一家人, 所以很多事情才难以解决。   明知晓对方作恶多端,也不能要了对方的命。   不然,怎么会有“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出来。   梁景阳自然也知晓这一点, 但是他心里边依旧恨得不行。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不甘心, 就劝着他说:“这个世界上边, 很多事情都没能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就好比江娘子这事儿,我们知晓她是故意陷害你, 故意将咱们梁府闹得血雨腥风,咱们又真的能拿她怎样呢?”   “她到底是怀了梁景山的骨肉, 肚子里边留着梁家的血脉,嫁到咱们梁府来了, 便是梁府的人,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这个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   不顺心的事情也太多。   苏宁悠也想把那江娘子抓起来狠狠地打一顿,也想那苏姨娘的脑袋砍上一百次。   但是,杀人是要偿命的。   杀了苏姨娘或者是江娘子之后,以后还有其他人会想着对付她,难道她要将那些每个对她不好的人都杀死?   梁景阳自然也是知晓这么一个道理。   但是他依旧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憋在心里边, 以至于他进屋去之后连喝了好几口茶水, 才渐渐得到缓解。   “阿悠,咱们搬出去住吧?这个地方我不想呆着了。”   江娘子的事情不过刚过去, 梁景阳便想搬出去,可见那江娘子与苏姨娘的行为,让他有多委屈。   苏宁悠问:“那爹娘怎么办?”   苏宁悠的那一套别庄倒是空着,想要搬出去住, 随时都可以。   但是, 这个时候为了躲避江娘子那几个恶心的人, 让苏宁悠与梁景阳搬出去住, 苏宁悠接受不了。   做人要有良心。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待苏宁悠不错,苏宁悠若是在这个时候搬走,她的良心过意不去。   梁景阳说:“爹娘肯定不会说什么,他们只要看到咱们的日子过得好,哪里会不同意咱们搬出去的?”   “再说了,万一我考中状元,皇上赏赐府邸的话,咱们不也要搬出去的吗?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苏宁悠不愿意,跟梁景阳说:“那也等到你考中状元再说。”   梁景阳:“我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考中状元,难道我考不中,咱们就要一直在这个家里边呆着?”   苏宁悠:“……”   这话她该如何回答?   梁景阳一张脸苦哈哈的:“那个江娘子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咱们要是继续呆在这府内,指定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瞧瞧她嫁过来的这阵子,发生了多少事情啊?”   再过不久,梁景阳就要去参加秋闱的考试了,他担心自己出门去考试,苏宁悠会被那个江娘子陷害。   苏宁悠说:“她害不了我,以后她的肚子会一天比一天大,没有那么多心思来找我的麻烦,还有便是,江娘子陷害了苏姨娘,那苏姨娘能让江娘子好过?”   都不是善良的人,苏姨娘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江娘子。   说起这个事情,梁景阳心里边又放心一些。   见苏宁悠态度这般坚决,他还是妥协了:“行,那我努力读书,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考中状元。”   苏宁悠听着,忍不住就笑了。   这样的梁景阳啊,苏宁悠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当天晚上,梁景阳窝在书房里边,为了能够搬出去而努力看书着。   苏宁悠则是在屋里忙着自己的事情。   *   苏姨娘挨了一顿打,险些没当场咽气。   被人抬进屋里之后,苏姨娘就趴着在床榻上边哭。   梁景山过来看苏姨娘,见到苏姨娘一身狼狈,心中有些不忍:“你这又是何苦?想过好日子固然没错,但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就嫁祸他人,爹不打你打谁?”   “还有江娘子,如今她肚子里边怀的是我的孩子,你又何必处处针对她?如今好了,她反咬一口,最后吃苦头的还不是你自己?”   苏姨娘听罢,怒气横生:“你还为那个贱女人说话?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明明知晓那江娘子不是好人,你还非要将她迎娶进门,如今好了,她跟我这个当娘的对着干,还害得你被你爹嫌弃,这辈子你还能做得什么?”   说起那江娘子,苏姨娘便气得不行。   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江娘子那样的女人?   梁景山站在苏姨娘面前,见着她依旧死不悔改,狠狠地叹一口气。   科考失利,自己被梁景阳踩在脚下头都抬不起来,如今每日还要面对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梁景山着实是心烦。   自己的生母与自己的妻子,又日日闹来闹去的,没有一日消停,梁景山要顾及这边,还要顾及那边,心力交瘁力不从心。   见着苏姨娘还在那里骂骂咧咧饿,梁景山莫名的有些羡慕梁景阳。   梁景阳娶的苏宁悠,当初梁景山十分的瞧不起,与苏姨娘一样,认为苏宁悠是商女出身,配不上梁府的高门第。   如今看来,苏宁悠温婉恬静,端庄识大体,比江娘子那等小家子气的女人好太多。   遇到再棘手的事情,她也能够冷静面对。   这样的女人,相处起来才舒坦。   再有便是永安侯夫人。   梁景山虽然不喜欢永安侯夫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永安侯夫人对待自己的孩子是真的疼爱。   不管梁景阳如何胡闹,以及当初的梁玉琪如何任性,她这个当娘的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不像苏姨娘,自小到大给他灌输的都是比梁景阳优秀,要得到永安侯的重视。   “你别说了。”   一旁的苏姨娘念叨不停的时候,梁景山终于是烦躁至极的吼了一声出来。   趴在床榻上边,一边骂一边哭的苏姨娘,被梁景山吼了一通,终于是安静下来了。   “你以后薄跟我说这些,我没有出息就没有出息了,你不用天天拿我跟梁景阳比。爹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不想按照你的意思,每天想方设法的去得到爹的重视。我想做一回自己,像梁景阳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你的意思活着?我为什么要一天到晚的去讨好爹?我讨好他又能够得到什么?再怎么努力我依旧比不上梁景阳。庶子终归是庶子,怎能跟嫡子相比?”   “你真认为我得到爹的重视了,他就会把梁府的家业交到我的手上?你想错了。爹要面子,他需要在朝堂上边站稳脚跟,他不会让庶子夺走嫡子的东西。”   “嫡庶有别,我这个庶子若是接管了家业,爹没了面子他会愿意?”   “你终究是一个妇人,头脑简单,目光短浅,不识大体。”   骂完了苏姨娘,梁景阳便是出去了。   这么多年,他心里边一直憋着一口怨气,始终得不到发泄。   如今发泄出来,他整个人都舒坦了。   此时,已经是七月份了。   夏日中最炎热的一个月。   到下个月,梁景阳便要去参加秋闱了。   永安侯夫人虽说不对梁景阳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依旧为着这个事情着急着。   每日都吩咐厨子,准备了好些吃的送到苏宁悠的院子里边来。   说是给梁景阳补身子的时候,也给苏宁悠好好补补。   苏宁悠知晓永安侯夫人的用意,心里边到底是有些不自然的。   孩子这事儿,本就着急不得。再加上她与梁景阳圆房也没多久,孩子那里能这么快怀上的?   梁景阳看书之余,看苏宁悠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这日,苏宁悠给梁景阳送了些水果到书房里边去,梁景阳吃着水果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苏宁悠的肚子看。   瞧着苏宁悠那纤细的腰身,梁景阳心里边就想着,苏宁悠这么小的肚子,以后当真能怀上他的孩子?   想着苏宁悠日后大着一个肚子,梁景阳心里边就一阵兴奋。   估计是他的眼神太过灼热了,苏宁悠瞪一眼梁景阳:“你在看什么呢?”   那眼神好似恨不得将苏宁悠生吞入腹一般。   这晚上也来,白日还要来,她如何承受得了?   梁景阳傻傻地笑了笑,然后说:“没什么。”   这眼神里边,看着就没这么单纯了。   等梁景阳吃好喝好之后,苏宁悠也就出去了。   之后她去一趟永安侯夫人那里。   永安侯夫人正在给梁玉琪准备婴儿用的东西,说是梁玉琪马上就要生孩子了,这男孩的女孩的衣物都要准备上一些。   说是不管生男孩还是女孩,到时候都能够用上。   苏宁悠去看那些婴儿的东西,只觉得万分的可爱。   “这个帽子倒是精致得很,瞧瞧上边的图案,实在是有心。”   说起永安侯夫人准备的这些帽子,那就有话说了。   “这些啊,都是我让绣娘准备的,我当时看到这些图案的时候,就喜欢得不行,寓意非常的好,就让人将这图案绣在这个帽子上边了。”   “如今瞧着啊,实在是好看。”   说完,永安侯夫人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苏宁悠听着,也跟着笑。   之后,苏宁悠又问永安侯夫人,江娘子之前做的事情,她都有什么看法。   永安侯夫人说:“我哪里能有什么想法?倒是委屈了你跟景阳,这一天到晚的啊,他们也只敢找你们的麻烦,像我们这些老人啊,她哪里敢来找晦气?”   提起这哥事情,永安侯夫人突然间想到,自己对苏宁悠貌似太过疏忽了。   那个江娘子跟苏姨娘都这般欺负苏宁悠了,她这个做婆婆的还不为苏宁悠出头,实在对不起苏宁悠喊她的这一声娘。   永安侯夫人想着,自己得好好收收拾那个江娘子跟苏姨娘才是。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三千字。作者急着去看奥运,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天早上起来我多写一点,继续六千一更。 第73章 深宅大院里边的事儿 [VIP]   心里边这么打算着, 永安侯夫人却不会跟苏宁悠说。   高高兴兴的跟苏宁悠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苏宁悠回去了,永安侯夫人才将侍候自己的嬷嬷找来问话。   “那江娘子这阵子是不是很得意?做了那等龌蹉的事情出来, 侯爷看在她肚子里边的孩子的份上, 没有惩罚她, 她是不是以为咱们梁府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她的那点心思?”   侍候永安侯夫人的那个嬷嬷听着永安侯夫人的一番话,连忙开口:“那江娘子着实是有些得意了。如今啊, 时不时的教训府上的下人,时不时的说自己肚子里边怀的一定是儿子, 到时候孩子出生了,就是梁府的长孙了。还说什么, 这也是嫡长子了。”   永安侯夫人听着嫲嫲说的一番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之后便是说:“她倒是得意了,却是把宁悠给惹得不高兴了。你下去准备准备,日后将她的用度扣一半,她若是不满意啊, 让她来找我。”   后院里边的女人啊, 靠的是府上分发的用度过日子,如今永安侯夫人将江娘子的用度扣了一半, 以后江娘子便是想得意,也得意不起来了。   当初在万春楼时,江娘子可能是存了些银子,但是, 那些银子总有一天是会用完的。   嫲嫲见着永安侯夫人做这个决定, 也不敢说什么, 应了一声是之后, 便是下去准备了。   永安侯夫人在自己的屋子里边,慢慢的看着自己给梁玉琪准备的婴儿衣物。   见着那些东西精致又可爱,眼中全是笑意。   “这梁府里边啊,总是有一些幺蛾子想要扑腾一下的。谁都想做那个拿捏别人性命的人,但是啊,这拿捏人性命的事情啊,哪里有这么容易的?”   说着,永安侯夫人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呵呵的笑出声来。   *   永安侯夫人开了口,那江娘子的用度在第二日便是缩水了。   最先看到缩水的地方,是饭菜上边。   刚刚进门那几日,江娘子每餐所吃的饭菜,是三菜一汤。   每一样小菜里边油水都特别的足。   永安侯夫人下命令之后,原本的三菜一汤,便是成了一菜一汤,并且那些膳食里边的油水也不多了。   江娘子看到自己吃的东西一下子缩水这么多,以为是苏姨娘在暗处做了手脚,特地的跑到苏姨娘那处闹了起来。   待看到苏姨娘所吃的食物,与自己的相差无几时,这才知晓是永安侯夫人安排人这么做的。   这江娘子心里边挺忌惮永安侯夫人,见着永安侯夫人这般克扣自己的用度,心里边不甘,又不能直接跑去质问永安侯夫人。   待到梁景山回来了,江娘子将这个事情告诉梁景山,希望梁景山去跟永安侯夫人说说情,哪里知晓,梁景山一口就拒绝了。   “永安侯夫人不会轻易克扣任何人的用度,如今克扣了你跟苏姨娘的用度,指定是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永安侯夫人的事情。”   江娘子沉思了一番,哪里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让永安侯夫人不高兴?   “我嫁到你们嫁那么多天了,跟永安侯夫人没说过几句话,哪里知道她为何不高兴?”   “她是你的母亲,你快些去求求情,让她别这么针对我。”   这吃的方面缩水了,在其他方面指定也是会缩水的。   江娘子还这么年轻,不想自己以后都要紧巴巴的过日子。   梁景山不愿意。   无论江娘子说什么话,他就是不肯去永安侯夫人那里求情。   后边的几日,江娘子那里的用度依旧是缩水严重,她终于是受不住了。   借着给永安侯夫人请安的名头,她到永安侯夫人屋子里边说起这个事情。   “娘,媳妇儿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让您这般动怒?您说出来,媳妇儿改过来,一定会做到让您满意的。”   请安之后,江娘子便开口了。   永安侯夫人听到江娘子这般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便是低低的笑出声来。   她慢慢的喝着些茶水,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知晓自己是做媳妇的,那应该也是知道这府里边啊,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无视家规,将那事情做了,便是做错了。”   江娘子听着永安侯夫人的话,一脸茫然。   她能知道什么?   永安侯夫人轻轻的扫江娘子一眼,端着身子,继续说:“宁悠如今的身份是你的嫂子,也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这个家里边的一切事情都是由她管着的。”   “既然是当家主母,那么她的身份就是摆在那里的。不是你这等区区万春楼出身的姑娘,能够踩到她的头上兴风作浪的。”   “宁悠善良仁慈,以和为贵,不与你这等小人物计较,但是并不就代表着,你就能够无法无天的在这梁府里边横着走。”   江娘子脸色苍白。   她要争辩什么的时候,永安侯夫人却是不给她机会,继续说:“我这身子虽然不太好,但是离入土还有一段时间。你做的事情我都在看着呢。”   “你这肚子,怀的虽然是我们梁家的子孙,但是,我若是想将你卖出府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姨娘不好贩卖,但是青楼出身的江娘子却是非常的好贩卖。   随便找一个借口,旁人也不会说梁府什么坏话不是?   话说到这里,江娘子终于是知晓,永安侯夫人克扣自己的用度,是为了给苏宁悠出头。   震惊过后,江娘子连忙跪到地上给永安侯夫人磕头:“娘,我知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您看在我肚子里边的孩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孩子需要吃好的,日后才好养活啊,我日后若是没有了好的用度,这孩子以后该如何是好?”   自古以来,孩子最金贵,江娘子拿孩子来跟永安侯夫人求情,永安侯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估计是会原谅她。   偏生这一次,永安侯夫人半点不同情江娘子:“你如今的用度,够养活你肚子里边的孩子了。那些老百姓,每日吃不饱穿不暖还能将孩子养大,你不缺吃不缺穿,若是孩子都养不活,那便是你的问题了。”   说罢,永安侯夫人不愿与江娘子多说了。   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日后你没事,别来给我请安了。现在就回去了吧,我要歇息了。”   永安侯夫人这般一说,江娘子便是想再多说什么,也是不能了的。   自永安侯夫人屋子里边出来,江娘子心中愤恨不平。   为何苏宁悠这般受宠?一嫁到梁府来,就能稳坐当家主母的位置?为什么她进来,就要处处受限制?如今倒是好,连用度也被克扣了。   江娘子心里边不高兴,以至于看到自己身边的婢女也是万分的不舒坦。   回到屋子里边之后,就找借口在那里打骂婢女。   “你这也做不好,那里也做不好,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干脆换我来侍候你算了。”   江娘子对着那个婢女又踢又骂,那婢女只敢跪在地上低着脑袋哭。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江娘子发泄够了,才呵斥着让那个婢女出去。   一番打骂之后,屋子里边一片狼藉,江娘子坐在椅子上边,想着自己被克扣用度的事情。   这个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苏宁悠而起,若是没有了苏宁悠,她又何必遭受这样的委屈?   江娘子心中所想之事,越发的复杂,以至于心里的仇恨也是越发的深沉。   苏宁悠哪里知晓永安侯夫人暗中为自己出头了?   她所住的院子与江娘子所住的院子比较远,平日里边没有什么事情,几乎是没有交集的。   江娘子与苏姨娘那边的用度被克扣,苏宁悠这边,在几天之后才听说这个事情。   会知晓这个事情,多亏了水心到厨房那边取饭菜时,听到厨房里边的那些下人议论的。   回来时,水心手舞足蹈的跟苏宁悠说起这个事情,到底是畅快得不行。   水心说:“那二少爷虽然是庶出,但是江娘子也是二少爷的正妻啊,如今每日吃的都是一菜一汤,这日子过得倒是清贫得很。”   “想着当初江娘子在万春楼里边,也是个备受宠爱的主儿,吃的用的自然不会少到哪里去,如今到咱们梁府来了,这用度就被克扣了一半,想着那江娘子指定是不舒服的。”   苏宁悠说:“她不舒服便好,日后估计会消停一些。再过不久,梁景阳便要参加秋闱了,身上的衣裳得准备几身,你明日便到贤合庄去,挑几款料子送去我爹名下的铺子赶制出来。”   水心笑着说是。   之后便是问苏宁悠:“小姐如今对姑爷是越发的上心了。老爷跟夫人若是知晓您在这边过得这般好,指定也是高兴的。”   苏宁悠笑着道:“梁景阳是个不错的人,如今他愿意为我改掉以前的坏习惯,我自然是愿意对他好的。这阵子爹娘估计不在家中,回头你再安排人,给明楼送些东西过去,他一个人在家中,指定是孤单的。”   说起苏明楼,苏宁悠就想起他年岁也不小了,这阵子也应该找个合适的姑娘定下来了。   这个事情,苏宁悠不好做主,得看苏明楼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水心笑着说:“好。”   吩咐完水心之后,苏宁悠朝书房的方向看去,看到书房的门紧紧的闭着。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梁景阳自早上起来就一直呆在书房里边,除了中途吃些东西出来一小会儿,便一直埋头苦学着。   见着那个比自己小上三岁的男子,没有了往日的纨绔桀骜,一心只想着考取功名好保护她,苏宁悠心里边就一阵隐隐作疼。   他心中也是因为有她,才会这般刻苦吧。   苏宁悠把该忙的事情都忙完了,于是带着一些水果到书房里边去。   梁景阳认真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书籍里边,哪里知道苏宁悠到来?   一直到苏宁悠将一个洗干净的果子放到他嘴边,梁景阳猛然发现,苏宁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   “阿悠,你咋来了?”   他似乎是受了惊吓,脸色微微有些白。   苏宁悠见着梁景阳这般,好笑地道:“你以前是最不喜欢看书的,如今怎么能在书房里边坐上一整天?”   梁景阳听罢,笑呵呵地道:“我这不是听你的话嘛,外边觊觎我的女人这么多,我要是天天往外边跑,被其他女人抓回去就不好了。”   苏宁悠:“…… ”   瞧着梁景阳那一张脸,认真起来之后确实是比以前好看许多。   特别是那鼻子,又高又挺,一捏就能捏住。   还有那脸颊,精致得好似画中走出来的男仙一般,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子属于嫡长子该有的自信与贵气。   苏宁悠正经的看着梁景阳,之后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梁景阳便乖乖的凑近苏宁悠一些。   见着梁景阳这般听话,苏宁悠伸手便是掐住梁景阳的鼻子。   “梁景阳,我夸你几句,你就想上天了不是?”   梁景阳也不躲,任由苏宁悠捏着他的鼻子,坐在那里傻笑:“我说的是实话。”   “我这张脸确实好看嘛。”   自己长得如何,梁景阳还是很有自信的。   苏宁悠哼了哼,之后便是松开梁景阳的鼻子坐到一边去。   “说的好似我长得不好看一样。”   苏宁悠对自己的脸,也非常自信。   长这么大,她不是没有人喜欢。   梁景阳吃完手上的果子,然后对苏宁悠说:“阿悠,我还是想带你搬出去住。”   苏宁悠说:“我不搬。”   永安侯夫妇待她极好,她这个时候搬出去住,她便是没有良心了的。   梁景阳:“那等我中状元了,你一定要跟我搬出去。”   这总行了吧?   苏宁悠点头说好。   等梁景阳考中状元,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跟梁景阳说了几句话,苏宁悠也不打扰梁景阳,带上书房的门,就出去了。   永安侯夫人那边,已经将所有婴儿用的衣物,都给准备妥当了。   这日她叫上苏宁悠,跟着她将一堆的婴儿用度,送到宰相府里边去。   苏宁悠见到梁玉琪的时候,梁玉琪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估计再过不久,她肚子里边的孩会降生。   此时,梁玉琪早已经体会到做人媳妇有多么不容易。   见到永安侯夫人的时候,梁玉琪也不敢跟永安侯夫人哭,而是趁着永安侯夫人与宰相夫人说话的时候,拉着苏宁悠到一边去说话。   四周没人,梁玉琪看着苏宁悠眼睛便红了:“嫂子,你能来看我实在是太好了。我娘身子虚弱,我不敢跟她说我的事情,只能跟您说了。”   苏宁悠见着梁玉琪这般,就知晓梁玉琪估计是有忧心的事情。   “你别哭,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我说,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梁玉琪是梁景阳的妹妹,苏宁悠如今也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了。   擦掉眼泪之后,梁玉琪压低声音,慢慢的与苏宁悠说起来。   原来,在府试当中,丘子扬也是考中了秀才,并且跟梁景阳一样,会一同前去参加今年的秋闱。   秋闱在八月份中旬,距离梁玉琪产子的日子差不了几天。   宰相府里边看梁玉琪不顺眼的人太多,在丘子扬离家参加府试的那段时间,梁玉琪就被府里边的人害了,肚子里边的孩子险些就保不住。   幸好梁玉琪的陪嫁足够多,她身边的陪嫁丫鬟拿了诸多的银两使唤府上的下人,才有人帮忙去找大夫来。   一番抢救之后,梁玉琪肚子里边的孩子可算是保住了。   丘子扬是疼梁玉琪的,但是,他人在外边忙着参加考试,哪里知晓梁玉琪在府内被害?   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梁玉琪见丘子扬赶路疲惫,又不好将这个事情告诉他。   等到丘子扬休息了一段时间,又到了放榜的日后,得知丘子扬考中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梁玉琪就更加不好将这事儿说出来,免得不吉利。   后边倒是有时间,但是丘子扬又忙着看书参加秋闱之事,梁玉琪又哪里敢将自己担心的事情告诉丘子扬?   这番拖来拖去的,就拖到现在。   眼看着孩子就要降生了,梁玉琪实在是害怕,在自己产子的时候有人对她下毒手。   苏宁悠听完梁玉琪的一番话,感同身受。   这宰相府里边的水深,梁府里边的水也深。苏宁悠虽然有永安侯夫人护着,但到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日后她若是怀有孩子,梁景阳又不在家,那江娘子以及苏姨娘难道不会这般害她?   当下,苏宁悠便说:“这事儿你不用担心,等到你哥哥去考试了,我便搬到你们宰相府住上一阵子。回头我会跟娘说一说,让她出面与宰相夫人提这个事情。”   梁玉琪生子,苏宁悠作为她的娘家嫂子,过来照顾是理所当然的。   所谓长嫂如母,如今永安侯夫人身子虚弱,由苏宁悠出面照顾梁玉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宰相府的人,也没有理由拒绝。   梁玉琪听苏宁悠这般说,两只眼睛亮了起来:“嫂子您真的愿意过来照顾我?”   苏宁悠点头,笑着说:“自然是愿意的。”   这么说,梁玉琪便放心了。   她抱着苏宁悠的胳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回到正厅,永安侯夫人与宰相夫人已经坐在里边了。   苏宁悠见着永安侯夫人,便凑到永安侯夫人身边嘀咕几句,永安侯夫人看一眼梁玉琪通红的眼睛,便知晓她跟苏宁悠哭过。   这深宅大院里边的事情,复杂得很,如今梁玉琪遭受这样的罪,永安侯夫人也只能在心里边叹一口气。   之后,永安侯夫人便将苏宁悠的意思,与宰相夫人说出来。   “不瞒亲家母,我这个女儿啊,自小便任性得不行,如今嫁到宰相府里边来了,到底是给你们惹麻烦了的。”   “她这肚子啊,估摸着再过不久便要生了,我想着过阵子让她嫂子宁悠过来陪陪她,等到她肚子里边的孩子降生了再回去,不知亲家母意下如何?”   永安侯夫人说话,不卑不亢的。   便是与宰相夫人相处,脸上也没有任何惧怕之色。   宰相夫人私底下被宰相提醒过,知晓如今的梁家不太好惹,如今永安侯夫人提出这个要求,哪里能不答应的?   “女子产子啊,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边走一遭,我自然是能够理解亲家母的。”   “回头啊,我便吩咐下人,在玉琪的院子里边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到时候啊,宁悠想何时过来都行。”   宰相夫人这般说,这事儿便是定下来了。   一旁站着的梁玉琪,感激的看一眼苏宁悠。   东西送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永安侯夫人叮嘱梁玉琪好好照顾自己,也就带着苏宁悠回府去了。   回去之后,苏宁悠将自己要去照顾梁玉琪的事情告诉梁景阳,梁景阳又不愿意了。   “干啥要你去照顾?你又不是那梁玉琪的娘。当初她可没少给你脸色看。”   那宰相府的后院,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梁景阳想着苏宁悠过去指定是会受委屈。   苏宁悠听着,就伸手去掐梁景阳腰间的软肉:“我肯定不是她的娘,但是她是你亲妹妹啊,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那么没有良心?要是梁玉琪产子期间有人对她下黑手,便是一尸两命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被苏宁悠骂了一通,梁景阳终于是老实了。   “那也不能让你去啊,让娘去就成了。娘生过孩子,你又没有生过孩子,到时候那场面血淋淋的,你不害怕?”   苏宁悠自然是害怕,她又不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但是,这个事情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救人的问题。   “那,日后我若是生了孩子,你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是不是会躲起来?”苏宁悠反问梁景阳。   梁景阳听着,便是说不出话了。   是啊,到时候苏宁悠也会生孩子,也会有这血淋淋的场面,他难道要躲起来吗?   “不,我不躲,我得陪着你。” 第74章 宰相府 [VIP]   说完话, 梁景阳又觉得不太妥当。   生孩子要面临灭顶的剧痛,一不小心就会在丧失生命。   梁景阳没见过那样的场面,想到以后苏宁悠要经历那样的场面, 他的后背就一阵发凉。   “阿悠, 要不咱们还是不生了吧。”   “咱们不要孩子了。以后都不要了好不好?”   梁景阳心里边害怕。   苏宁悠见着梁景阳这般, 心里边感动。   当下便道:“这孩子要是来了,谁能阻止得了的?难道以后有了孩子, 咱们要让他死在腹中?”   这样未免太过残忍了。   “没有孩子的人生,并不完整。别人能生的, 为什么我就不能生?”   疼也就那天疼,之后就不疼了啊。   苏宁悠想得很好, 但是梁景阳却是不这么想。   这个世界上,多少女人为了生一个孩子难产的?   为了一个孩子,将一个人的性命赔进去不值得。   值不值得,苏宁悠也不知道。   以后的事情谁又懂的?   “再说,我这不是没怀上吗?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估计是身体不容易受孕,苏宁悠至今还没有怀上。   梁景阳心里边有些复杂。   这个事情讨论完了之后, 梁景阳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按照苏宁悠说的那样, 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决定了要去照顾梁玉琪,苏宁悠就得做足准备。   在生孩子方面, 永安侯夫人是有经验的,闲暇之余,苏宁悠就去找永安侯夫人,同她请教一些生孩子方面的事情。   事情关乎到梁玉琪, 永安侯夫人自然是知无不言。   “这生孩子啊, 也是一门大学问。要是没有任何经验的人生孩子啊, 指不定是容易难产的。怀着孩子期间, 多走动比较好,到时候容易生,体力也跟得上。”   “这一点,之前我就跟玉琪说了,她若是按照我说的去做,生孩子是没有什么风险的,就怕府里边的人暗中搞鬼,将人害得丢了性命。”   深宅大院里边的事儿,勾心斗角的地方太多了。   多少孩子没生出来,便死在腹中。   又多少孩子因着难产,刚刚生出来就没了呼吸。   若是没有人在暗处搞鬼,哪里有那么多难产的孩子?   住在大宅院里边的女人,生活好,物质好,要什么有什么,倒是经常见有人难产。   乡下的那些女人,一年到头日日在田间耕作,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也没见着有多少人难产。   这里边的原因是什么,稍微深入的想一想,便是知晓了。   永安侯夫人说的话,苏宁悠都听在心里边了。   后边,永安侯夫人又教苏宁悠,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该如何接生。   永安侯夫人说:“咱们这梁府里边,暗地里人心复杂得很。我初嫁过来的时候啊,我娘就将这些东西全部教给我了。虽然没有经手接生过,但是那过程也是知晓一些的。”   “我说与你听的这些,都要牢记,不管是为了玉琪还是为了你自己,都要记下来。”   苏宁悠点头说是。   永安侯夫人见苏宁悠为了梁府,这般尽心尽责,眼里疼惜,心里边更加的疼惜。   她安慰苏宁悠,让她不用这么操心梁府的事情,苏宁悠回答说,自己现在管着梁府的大小事情,是永安侯夫人相信她,才让她管着。   梁玉琪也是从梁府这边嫁出去的,她没有道理不管。   见苏宁悠这么坚持,永安侯夫人心里边又感动又高兴。   这么话的儿媳妇,这辈子是他们梁府走了好运,才娶到的。   再想想那个江娘子,永安侯夫人只能叹气。   同样是女人,一个为了梁府掏心掏肺,另外一个却是机关算尽。   苏宁悠在永安侯夫人这边,将所有关于接生以及照顾孕妇的东西都记下之后,便是回去了。   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边,她用纸笔,将永安侯夫人同她说的东西都记在本子上边,然后全部背下来。   接生孩子这事儿,永安侯夫人没做过,但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方法,她是记得的。   没到紧要关头,自己不会动手去接生,不代表这些方法以后就用不上。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这么认真,也不敢打扰她,而是在一旁认真的看着。   等到苏宁悠都忙完了,梁景阳才问:“照顾一个孕妇,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苏宁悠说:“自然是要有讲究的,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帮上一些不是?”   “这宰相府里边,水深得不行,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动手脚?”   梁景阳了然的点点头。   之后又想起苏宁悠以后也要生孩子,便同苏宁悠一起,多关心关心这方面的事情。   *   七月份过去之后,就到八月份了。   进到八月份,梁景阳这边就越发的紧张。   每日需要背的看的东西很多,恨不得多生出一只手来。   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边,秋闱终于是到了。   又要离开家好几日,梁景阳心里边始终是舍不得的。   便是在京城里边考,也是要提前到考点去适应环境,以免到考试的那天手忙脚乱的,连个地方在哪里都不清楚。   送梁景阳到梁府的大门口,苏宁悠对他说:“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太操心。若是考不中了,回来我也能养你一辈子。”   这话换做平时,梁景阳一定会笑到惊天动地,此时听苏宁悠说起,他内心只有感动。   苏宁悠说的是真的。   她说能养梁景阳一辈子,便能养梁景阳一辈子。   梁景阳眼眶酸涩的看着苏宁悠,含泪笑道:“好,我不紧张。”   他自然是不会紧张的。   谁让他说梁府的嫡长子呢?凭着他的这一张脸,还怕没有饭吃?   永安侯夫人也跟着安慰梁景阳,说让他别太担心。   一家人在大门口说了好一会儿话,梁景阳终于还是爬上了马车离去。   此时,苏姨娘在自己的屋子里边,对着佛像烧香:“佛祖保佑,保佑梁景阳在这一次的秋闱中考不中。一定不能让他考中,他若是考中了举人,我们景山就一辈子被他踩到脚底下了。”   念叨完之后,苏姨娘对着佛像拜三下,然后虔诚的将手上的香火插到佛像面前的香台里边。   拜完之后,苏姨娘站起来,两手揪着手帕,站到房门口观望,见着外边烈日炎炎,她眼中极度不甘。   今日梁景阳出门,怎的不下大暴雨?   若是下了大暴雨,梁景阳被大水冲走了,就参加不了这一次的秋闱了。   想着梁景阳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苏姨娘心里边就好似被一根刺扎到一样疼。   “老天终究是不公平的,我们景山这么优秀,居然没有考中,那梁景阳啥都不会,科考居然被他蒙着考上了。”   站在房门口一会儿,苏姨娘的婢女就小跑的赶过来了。   “二夫人,大少爷已经坐着马车出发了,大夫人担心大少爷在路上遇到危险,安排了不少人暗中跟着。”   苏姨娘听着,紧紧的抿着唇瓣。   这就是嫡长子与庶子的区别。   嫡长子不管做什么,都能够得到所有人的重视。庶子就不一样了,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人关心一句。   苏姨娘心里边不甘心,同时又恨着。   府试时,若是梁景山考中了,这个时候出发去参加秋闱考试的人就是梁景山了。   “所有的荣誉都被那个嫡子给夺走了,我的儿子却是一样都得不到。凭什么?同样是人,同样是永安侯的儿子,为何我的儿子就要遭受这么多的委屈?”   “总有一天,我会将所有属于我的一切,都给夺回来。是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苏姨娘的脸,变得扭曲了。   *   苏宁悠送走梁景阳之后,也准备到宰相府里边去照顾梁玉琪了。   这个月,梁玉琪会产子,该准备的东西,苏宁悠都已经准备充足了。   永安侯见苏宁悠要去宰相府,心里边也是舍不得得很。   在自己家里边,苏宁悠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人管着她,去到宰相府就不一样了,若是别人愿意听苏宁悠的,她还能使唤上宰相府里边的下人。   若是别人不听她使唤,她便什么事情都要亲自动手。   苏宁悠知晓永安侯夫人担心自己,于是就安慰永安侯夫人,说等梁玉琪产子了,等到丘子扬秋闱考试结束回来了,她便会收拾东西回来。   永安侯夫人点头说好,心中却依旧是舍不得的。   梁景阳前脚刚走,苏宁悠后脚就跟着要离开,以后这一段时间 ,没了苏宁悠与自己说话,永安侯夫人终究是不适应。   到底是人命比较重要,苏宁悠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吃了中午饭之后,苏宁悠带着之前就请好的产婆,以及几个丫鬟,还有两个跑腿的家丁便是出发去宰相府了。   梁府的少夫人出行,哪里能没有一些排面的?苏宁悠带着几个人前去宰相府,那边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宰相府的家丁丫鬟将苏宁悠带到梁玉琪居住的院子,也就各自离去了。   梁玉琪的肚子,比之前要大很多,见到苏宁悠的时候,梁玉琪忍不住抱着苏宁悠就哭起来。   “嫂子,您可算是来了,这几日我肚子里边的孩子动得厉害,我好害怕它会突然间生出来。”   “我这院子里边,有不少双眼睛都盯着。自子扬去参加秋闱的考试之后,那些眼睛盯得就更加紧了。”   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嫁到宰相府里边来不到一年,往日的刁蛮任性,便彻底的被磨没了。   见着梁玉琪担心受怕的模样,苏宁悠只能叹一口气。   这嫁了人的女人啊,在夫家终究是没有在自己家里边自在的。   苏宁悠替梁玉琪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拉着她到屋里坐下,然后轻声说:“你不必这么担心,子扬心里边有你,这府上的人便是想动手,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生孩子需要用到的东西,我都准备齐全了,产婆我也请来了,是京城里边最好的产婆,你只管将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还有,之前娘叮嘱你要多走动,你得多走动走动,锻炼些体力,日后生孩子也容易些。”   梁玉琪点头,说自己每日都会到院子里边走上一刻钟,走得累了就歇息。   一刻钟也差不多够了。   每日都走这么长时间,这身子能锻炼出来就好。   说完了话,苏宁悠走到院子外边边转一圈,发现这宰相府里边的人,果然是心高气傲了些。   除了一开始带她到梁玉琪的院子时有人愿意同她说话,这个时候她站在院子里边好一会儿,也没见着有谁跟她打个招呼。   便是有人端着东西经过她身边也一样。   自己这么一个客人都没有人愿意搭理,那么梁玉琪在这府邸里边,估计也是不好过的。   苏宁悠轻轻的叹一口气。   眼前的风景极好,各种颜色的花卉争相盛放着,花瓣上方的蝴蝶,小心的落在其上,颤巍巍的采着花蕊中的花蜜。   在那草中间穿行的家丁,身上的衣裳干净整齐。   苏宁悠瞧一眼那些人身上的布料,发现都是细棉布制作而成。   “哎哟,这是谁啊?怎么到我们宰相府里边来了?最近也没听说府中有客人上门来啊。”   正准备回去,苏宁悠听到一道犀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苏宁悠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   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她倒是忘记了。   这一转身,苏宁悠与那个女子四目相对,紧接着便是看到那女子眼中露出震惊的颜色来。   “你!你是苏宁悠?你怎么会到这宰相府来?”   对方看清苏宁悠的脸之后,整个人无比的震惊。   苏宁悠没有说话,而是认真想着自己在哪个地方见过眼前的人。   想了一会儿,苏宁悠想到了。   这个女子,是当初在贤合庄与她发生矛盾的女子。   那次,苏宁悠记得自己与梁景阳到贤合庄里边转一圈,来了一个男子跟好几个女子。眼前的女子,就是那几个女子中的一个。   当时,对方说话很犀利,以至于苏宁悠稍微一想,便想到自己在那里遇到过这个女子。   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的。   更何况,苏宁悠后来没让这个女子,以及她的亲属到贤合庄买东西,更是让这个女子记恨在心中。   苏宁悠说:“倒是没有想到,你与宰相府还有些关系。难怪能这么的无法无天。”   眼前的女子,叫杨如月,是宰相府的一个远亲,也是丘子扬的远房表妹。   丘如月模样不错,又因着与宰相府有远亲关系,在外边自然也是刁蛮任性的。   自打从家中来到京城,住进了宰相府里边之后,便是不想回去了。   杨如月说:“那与你又有何关系?如今你进到宰相府里边,该不会是来看梁玉琪那个女人吧?你是梁玉琪的嫂子?”   说罢,杨如月一脸肯定。   苏宁悠看着杨如月,想着梁玉琪现在的情况,大概猜测得到,梁玉琪会这般担心受怕,只怕是与这杨如月有关系了。   刁蛮又任性的人,同时还聪明,梁玉琪要斗赢眼前的人,只怕很难。   “这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你不是府里边的人,便不是这里的主人。同为客人,你这般对着宰相夫人的客人,倒是真厉害。”   苏宁悠慢慢的说着,语气之间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   倒是那杨如月,见着苏宁悠这般说,心里边有些忌惮。   因为,那宰相夫人也不是很待见杨如月。   杨如月盯着苏宁悠,不敢再说话了。   想着那次在贤合庄丢的脸,她至今还记得。   苏宁悠瞟一眼那个杨如月,轻微的哼一声,不再搭理她,慢慢的进了梁玉琪的院子。   梁玉琪已经歇息了,苏宁悠不再打扰她,两手拢进衣袖里边,慢慢的走进宰相夫人给她准备的房间。   来者便是客,再说苏宁悠来到宰相府这边,代表的又是永安侯夫人,宰相夫人便是不喜欢苏宁悠过来,那也不能让苏宁悠住的地方看着太过寒酸。   坐在屋子里边没多久,水心就过来了。   进了屋子水心就跟苏宁悠抱怨:“小姐,您是不知道这宰相府里边的人有多么的难相处。我去外边打盆水,说要收拾收拾屋子,那些人还不让水井给我。说什么这里是宰相府不是梁府,还说不服气让我们到梁府去搬水过来用。”   说起这个事情,水心就气得想哭。   苏宁悠也感受到宰相府的下人有多么的眼高于顶了。   当下,便对水心说:“咱们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玉琪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便是受再多的气,咱们也要忍着。”   “那些下人白日里边想霸占着水井,你们就让她们霸占了去。到了晚上,你们都在自己的屋子里边准备上几个大木桶,将所需要的水都存在桶里边,以后需要用水了,就从木桶里边打水用。”   水心听着,低声说是。   这里到底不是梁府,苏宁悠在这边也说不上话。   顶多坚持个半个月,等丘子扬回来了,苏宁悠也就回去了。   “小姐,奴婢倒是不觉得如何,就是您受了委屈。在梁府那边,咱们何时受这样的委屈啊?如今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是处处受限制,这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啊?”   苏宁悠:“无妨,别与她们计较就行,若是缺了什么,就派人从咱们梁府拉过来。若是不想从梁府带过来,就到外边去买,花多少银子都行。”   这么说,水心终于是舒坦了。   他们家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出了宰相府的大门,就有他们家小姐的一间铺子,需要什么从那间铺子拿就好了。   “小姐就是这般豪横。”   苏宁悠开了口,后边再难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   水心侍候苏宁悠梳洗之后,便是下去了。   此时,那个杨如月去了宰相夫人那里,说了一些苏宁悠不太好的话。   “姑妈,您是不知道啊,梁玉琪的娘家嫂子有多么的过分,她一来啊,就不停的使唤着咱们府上的下人,瞧着好似在使唤他们梁府的下人一样。我在一旁看着啊,都替那些下人心疼。”   “大家本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今梁玉琪的娘家嫂子一来,大家又要跟着侍候她,这不是想把人给累死吗?”   宰相夫人扫一眼杨如月:“你不在自己屋子里边呆着,跑到梁玉琪的院子里边做什么?”   杨如月说:“我还不是为了关心表嫂?表嫂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估计这几天就要生了,我担心她有事,就去看看她。”   说完,杨如月又问:“姑妈,您说这一次二表哥能不能中举啊?表哥这么厉害,应该是能中举人的吧?中了举人,就能做官了,到时候要是再中个状元,皇上指定是能奖赏一座府邸给二表哥,到时候啊…… ”   到时候,丘子扬便是功成名就了,该纳妾也能纳妾了。   杨如月惦记丘子扬很久了,因着没人替提这纳妾一事,她也不敢自己说要给丘子扬做妾室。   宰相夫人说:“这事与你没任何关系,没什么事情,你且先回去。”   杨如月心中不甘:“梁玉琪的娘家嫂子,就这样让她在咱们府内无法无天?”   宰相夫人:“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出去。”   到最后,宰相夫人动了怒杨如月才走出去。   宰相夫人看梁玉琪不顺眼,但还是心疼梁玉琪肚子里边的孩子。   在吃的喝的上边,不会亏待梁玉琪。   但是,并不代表府里边的其他人,会心疼梁玉琪肚子里边的孩子。   杨如月被宰相夫人赶出来,心里边还是很不服气。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边后,她拿出不少的银子给自己的婢女,让婢女拿着银子出去收买那些下人:“记住,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不能让苏宁悠好过。”   那婢女拿着好些银子,应了声是,便是下去了。   宰相府里边的下人,有好些人被杨如月收买了。   这里边,就包括厨房里边的厨子。   这天傍晚,苏宁悠吃的饭菜,便是严重缩水了。   看着那一小碗白米饭,以及没有半滴油水的素菜青汤,苏宁悠紧皱起了眉头。   想起今天与杨如月发生的矛盾,苏宁悠大抵是知晓那个女人在中间动了手脚。 第75章 梁玉琪产子 [VIP]   水心见到苏宁悠这般受委屈, 心里边越发的为苏宁悠感到不值。   “咱们好歹是从梁府过来的,咱们家侯爷与宰相爷最近也是交好的,怎的他们府上的人就这么不懂事?这般对待咱们, 就不担心宰相回来了治他们的罪?”   “瞧瞧这些东西, 都是什么啊?素菜清汤的, 里边一滴油水都看不到,这分明是将小姐当作下人看待了。”   苏宁悠看着面前的饭菜, 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大禹国的门第等级制度相当分明,别看永安侯与宰相的品级只有一品之差, 但是这一品之差,在紧急的时候是能够压死个人的。   梁玉琪是梁府的嫡长女, 嫁过来给丘子扬当正妻又如何?在所有人眼里边,她依旧是梁府的人。   既然是梁府的人,就是外人。   再加上梁府的门第摆在那里,这府里边的那些嫡子嫡女,或者是嫡子的妻子那些,会看得起梁玉琪?   苏宁悠说:“后院里边勾心斗角的事情, 宰相爷哪里会知晓?平日里边除了上朝便是处理公务, 便是偶尔问起后院里边的事情,宰相夫人或者他的那些子女们会与他说真话?”   “后院里边不闹出大事, 宰相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好比咱们梁府,侯爷有时间管后院里边的事情?便是有时间管了,看到那些人做了出格的事情了,除了打几个板子, 面壁思过一阵子, 或者是罚俸银, 还能如何惩罚?难道还真能将人给打死不成?”   苏宁悠慢慢的吃了些饭菜。   素菜清汤到底是不合胃口的, 但是这个时候出去买吃的,到底是浪费了些时间。   先将就这个晚上再说。   水心依旧疑惑着:“那当初还不如别让玉琪小姐嫁到这宰相府里边来。到了这里还要受气。”   苏宁悠:“嫁到这里,还有丘子扬护着些,除了丘子扬不在家中时,玉琪会担心受怕之外,其他时候是没人敢说什么的。这里到底是有人侍候的,嫁到那些普通老百姓家中,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玉琪这样自小被娘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女子,做得那些事情?”   “这天底下,除了我婆婆不使唤媳妇做事之外,还有几个婆婆不使唤媳妇做事的?”   这就是女子的命。   嫁人之后,就必须要孝敬公婆,不然就不是好媳妇,还会被人唾弃。   便是家中富裕,也经受不住被婆家休掉的结果。   水心听着,心里边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了。   苏宁悠吃了几口饭菜,便是吃不下去了,她拿了银子给水心,让她找上几个人,到外面酒楼里边买一些好吃的回来。   她自己都吃不好,跟她一起到宰相府这边侍候的人,又哪里能吃得好?   别人不给自己准备好吃的,难不成她不会自己出去买?   天黑的时候,水心与梁府过来的两个婢女,自外边带了一堆吃的回来。   这一举动,被宰相夫人的人见了,那人便将这个事情传到了宰相夫人的耳朵里边。   当天晚上,宰相夫人就把杨如月找过来了。   在自己的屋子里边,宰相夫人勃然大怒,狠拍一下桌面,对着杨如月怒道:“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杨如月猛吓了一大跳。   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被宰相夫人知晓了,连忙跪到地上磕头。   “姑妈别生气,您别生气,如月知晓自己做错了,请您不要动怒。”   宰相夫人是个要面子的,苏宁悠到宰相府照顾梁玉琪这阵子,她不希望苏宁悠回去之后,与旁人说起宰相府的种种不是。   宰相府如此体面的人家,若是被传出苛刻媳妇以及苛刻媳妇娘家人的事情来,日后宰相府还有面子在这京城里边立足?   杨如月不是宰相府的人,自然是不会为了宰相府着想。   宰相夫人不愿轻易放过杨如月,当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梁府来的人,便是再怎么不如我们宰相府的人,那也是宰相府的亲戚。你当真认为那苏宁悠与你一样,是个只靠男人吃喝的人?”   “她爹是苏庆明,你知道苏庆明是谁吗?咱们大禹国首富,名下财产富可敌国。虽然是商人,但是苏家每年给国库上贡了不少的物品。”   “便是没有官爵加身,那也是受皇上重视的。你这般私底下为难苏宁悠,当真认为自己能够为难得住人家?”   杨如月被宰相夫人训示,便忍不住哭了。   “姑妈只是看到如月为难苏宁悠,却是没有见到苏宁悠为难如月。当初如月去贤合庄买东西,被苏宁悠赶了出来,还扬言一辈子不卖东西给如月。”   “我也没做错什么啊,凭什么要被她这么对待?”   宰相夫人:“你没做错事情,她会不卖东西给你?再说,贤合庄是她的产业,人家的东西不想卖给你便不卖给你,你不去买不就好了?”   杨如月不好说贤合庄的东西穿到身上有身份。   “如月知道了,以后不会做那些犯傻的事情来了。”   宰相夫人训示完杨如月,也就让她出去了。   第二日,苏宁悠吃的饭菜就变得比昨天的好了。   素菜清汤被换成了大鱼大肉,平日里边的用度也有人专门送上门来。   梁玉琪的肚子大起来之后,走动都特别的辛苦。   苏宁悠吃了些早饭之后,便去梁玉琪的屋子里边。   此时,梁玉琪刚刚吃完早饭,见到苏宁悠过来了,梁玉琪对苏宁悠说:“嫂子,我这肚子里边的孩子动得比昨日还要厉害些,腰也比往日的胀疼得厉害,是不是快要生了?”   越接近日子,肚子里边的孩子就闹腾得越发的厉害。   苏宁悠知晓这一点,便对着梁玉琪道:“估计就这几天的事情了,我一直让水心准备着东西,产房那边也收拾好了,一旦你的肚子有动静,她们就会将东西带过来。”   “娘说你身子好,平日里边也很少生病,不用担心孩子生不出来。”   梁玉琪担心自己生不出孩子,现在听着苏宁悠安慰,心里边倒是舒坦了许多。   之后,她迟疑了一会儿,又提醒苏宁悠,说让她小心这府里边的人。   “这宰相府跟咱们梁府不同,这里的人心眼坏得狠。特别是子扬的那个远房表妹,你见着她一定要离远一些,能不碰上就不碰上。”   昨日睡得早,梁玉琪忘记提醒苏宁悠,今日想起了,便直接与苏宁悠说起来。   苏宁悠笑着说:“我已经与那个杨如月碰过面了,本来就有仇恨,我知晓她是什么人,咱们好好防着她便好,倒是不用担心她暗地里会动什么手脚。”   梁玉琪却是一脸凝重。   之后便与苏宁悠说,那杨如月一直喜欢着丘子扬,住在宰相府里边大半年的时间,不止一次的跑到她的屋子里边来与丘子扬说话。   要么就是找各种借口让丘子扬陪着她出去玩耍。   幸好丘子扬心里边想着梁玉琪,没与那杨如月一起出去。   苏宁悠听着,劝梁玉琪不用那么担心。   “丘子扬心里边有你,日后你多关心关心他,他自然是会念着你的好站在你这一边的。至于那个杨如月,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你别理会便是。”   “等孩子出生之后,她要是对你做了太过分的事情,你便反击,给她找不痛快。”   梁玉琪怀有身孕,不能有大动作,对那杨如月忍一忍,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一旦孩子出生了,梁玉琪身上没有了负担,与那杨如月斗一斗又如何?   客人踩到主人的身上,天下有这个理?   梁玉琪有些为难:“我不会那些阴险招数。”   苏宁悠就说:“你不会也得会,谁欺负了你,你就欺负回去。谁让你不痛快了,你便让他们不痛快。大家都只有一个脑袋,只要你敢做,对方绝对会忌惮你。”   梁玉琪将信将疑:“真的?”   苏宁悠点头,坚定地说:“自然是真的,你狠起来了,别人就忌惮你了。”   梁玉琪被苏宁悠蛊惑了,点头道:“行,我都听你的,以后谁要是欺负我,我就加倍的欺负回去。”   苏宁悠闻言,便是笑了。   这就对了,梁玉琪是梁府的嫡长女,就得自信起来。   怎么也是永安侯的嫡长女,这一份自信不能少。   后边,苏宁悠又教梁玉琪如何照顾孩子,给她一些心理备准。   梁玉琪有忌惮,说她肚子里边的孩子要是生出来了,会不会有人对她的孩子下毒手?   苏宁悠劝着说,这点完全不需要担心。   滑掉梁玉琪的的腹中胎儿,那到底只是胎儿。   但是孩子出生了,就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害死一条人命被发现,是要跟着偿命的。   再者,梁玉琪生出来的到底是宰相府的血脉,既然是宰相府的血脉,宰相夫人便有责任将其保护好。   还有便是丘子扬,他备受宰相的重视,他的孩子有谁敢害死?   梁玉琪听着苏宁悠的一番解释,心里边总算是放心一些了。   她知晓苏宁悠分析的这些都对。   因为丘子扬在家的时候,那些人根本不敢动她。   苏宁悠叮嘱梁玉琪好好歇息,自己便是回去了。   *   如此,苏宁悠在宰相府里边呆了五六天的时间,见到了宰相府里边的各路妖魔鬼怪之后,梁玉琪的肚子终于是有动静了。   见红的第一时间,苏宁悠就吩咐自己带来的下人,将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出来,自己则是与产婆一同将梁玉琪送进产房中。   宰相夫人以往不待见梁玉琪,此时梁玉琪肚子里边的孩子快要生了,她自己也跟着着急起来。   第一时间来到梁玉琪的院子里边,跟着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宰相府里边的人果然是坐不住了。   水心前去打水的时候,有人将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水井口。   “小姐,不好了,附近的水井被石头给堵住了。卡得很紧,根本搬不开。”   苏宁悠说:“从我屋子里边的水缸里边打水来用。”   宰相府里边有好几口井,距离梁玉琪这里最近的一口井在庭院外边不远的地方。   还有几口井,在其他庭院里。   这个时候需要烧水给梁玉琪产子用,跑到其他院子去打水,这一来一回就耽搁上了。   幸好苏宁悠之前有准备,让水心在自己的屋子里边存上一些水,今日恰好就方便了梁玉琪。   水心点头,然后便快速的往苏宁悠的屋子跑去。   梁玉琪那边已经开始喊疼了,产婆正在一旁跟梁玉琪说生孩子要何时用力,该如何用力。   阵痛一波又一波的朝梁玉琪侵袭而来,梁玉琪哪里听得进其他的?   她两手撑在床榻上边,身子不停的缩动着,瞧着痛苦至极。   没一会儿,水心又急急忙忙的跑来,说厨房里边的柴火不知道被谁给抱走了,除了有几口锅在那里,能烧火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苏宁悠听了,就动怒了。   当下吩咐产婆看好梁玉琪,自己则走出去找宰相夫人。   宰相夫人这会儿在外边急忙的走来走去的,明显的胆心梁玉琪肚子里边的孩子。   苏宁悠走过去,二话不说揪住宰相夫人的衣襟。   如此动作,不止跟过来的水心以及周边的婢女吓了一大跳,连宰相夫人也吓了一大跳。   苏宁悠跟宰相夫人差不多高,这会儿她惦着脚尖俯视宰相夫人,瞪着一双眼睛凶狠的道:“梁玉琪肚子里边怀的是你们宰相府的血脉,孩子的爹叫丘子扬。你身为宰相府的主母,纵容自己府内的人这样对梁玉琪,你可有想过后果?”   “玉琪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敢保证,我们梁府以及苏府,便是倾尽所有的权势以及财力物力,也不会让你们宰相府好过!”   苏宁悠极少真正的动怒,但是在今天,她若是再像前几日那般一声不吭的忍着,日后梁玉琪恐怕还会被这里的人欺压。   单单一个梁府,宰相夫人不是很怕,但是要是再加上一个苏家,那么她心里边就忌惮了。   宰相夫人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忍住了。   “宁悠,你先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宰相夫人,这会儿不得不好声好气的对苏宁悠说话。   苏宁悠狠推了宰相夫人一下,宰相夫人整个人险些就摔倒在地,幸好周边的婢女扶住了她,才得以站稳。   宰相夫人不敢跟苏宁悠生气,旁人就更加不敢跟苏宁悠生气了。   苏宁悠指着产房里边,一脸阴沉地呵斥:“还不安排人烧热水来?”   宰相夫人被苏宁悠呵斥一通,也不敢摆架子了,连忙吩咐人动起来。   “再把京城里边最好的大夫找来。我们家玉琪以及她肚子里边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   这般气势凌人,彻彻底底地将宰相夫人打压住了。   宰相夫人心里边一个哆嗦,又连忙的安排人去把大夫找来。   要是梁玉琪产子期间有什么意外,大夫也能救回来一些。   有宰相府的人帮忙,苏宁悠这边就安心多了。   水心看着所有人都忙起来,激动得险些哭了。   在紧急的关头,要什么没有什么,才能够体会到那种绝望感。   苏宁悠进产房去了。   此时梁玉琪已经疼得不行了。   又是夏天,这屋里异常的闷热,梁玉琪疼得满头大喊。   苏宁悠一手抓着梁玉琪的手,一手用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拭额头上边的汗水。   “玉琪,别怕,嫂子在这里呢。外边的人被我收拾一顿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害你了。”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苏宁悠柔声安慰梁玉琪,梁玉琪听着就忍不住哭了:“嫂子,您的大恩大德,我定会记住一辈子。啊……”   一阵阵灭顶的疼痛,让梁玉琪说一句话要喘上好几次。   苏宁悠紧紧的抓着梁玉琪的手,见着垫在梁玉琪身下的那块布已经染满了鲜血,心里边也忍不住跟着担心起来。   但是,她依旧冷静的轻哄着梁玉琪,让她安心。   “不怕,我在呢。孩子马上就出生了。”   她的声音沉着冷静,听着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把握之中。   梁玉琪听着苏宁悠的声音,心里边莫名的就相信苏宁悠了。   生孩子若是真的有这么危险,她的嫂子就不会这么冷静了。   宰相夫人发话,府上的下人没有谁敢松懈了。   很快,热水就准备好了。   一盆一盆的热水,往产房里边端着,之后又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边倒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梁玉琪已经筋疲力尽了。   苏宁悠看到情况不对,出了产房对宰相夫人吼道:“去准备些参汤来,快点。”   没力气了得吃些东西。   吃了东西才有力气生。   宰相夫人又被苏宁悠吼一通,也不敢迟疑了,连忙让人到厨房里边准备参汤过来。   自中午一直到旁晚,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只听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孩子出生了。   梁玉琪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好在她体力不错,这会儿只是筋疲力尽,却是没有昏过去。   “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虚弱的问。   产婆将脐带剪断之后,高兴的同梁玉琪说:“恭喜夫人,您生下来的是一位小少爷。”   小少爷。   是个男孩。   梁玉琪听了之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男孩。   苏宁悠闻言,眼眶也跟着酸涩了。   疼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了这么多日子,今日总算是有一个好结果了。   “玉琪,是个男孩。恭喜你。”   苏宁悠替梁玉琪感到高兴。   梁玉琪闭了闭眼睛,之后眼泪还是忍着不住的流了出来。   苏宁悠替梁玉琪擦掉眼角的泪水,然后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是去照顾孩子。   刚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还脏兮兮的,苏宁悠记得永安侯夫人说的话,刚刚出生的孩子,可以用温热的水清洗一下身子,这样孩子才会健康。   产婆到底只敢接生,给这么小的孩子洗身子,她担心孩子会被水呛道,最后还是由苏宁悠自己来。   将孩子身上沾染的血迹慢慢的清洗干净之后,苏宁悠用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将孩子包裹起来。   水心则是在一旁给苏宁悠打下手。   孩子洗完了澡,产婆也将屋子收拾干净了。   苏宁悠让孩子睡在梁玉琪的身边,自己则是带上门出去了。   外边,宰相夫人看到苏宁悠出来,连忙上来问情况。   苏宁悠说:“母子平安。后边孩子能不能在你们宰相府活下来,就看夫人如何管教自己的家人了。”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宰相夫人听着,脸色变了又变。   她哪里会听不出苏宁悠话里边的意思?   “宁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玉琪,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苏宁悠瞟一眼永安侯夫人:“你能这么说最好。”   头一次被一个女人踩到头上,宰相夫人敢怒不敢言,还得好声好气的与苏宁悠说话。   苏宁悠不跟宰相夫人多说,带着水心就离开了。   侍候着宰相夫人的那些婢女,见着苏宁悠离去,便是不高兴的开口:“那个苏宁悠算个什么东西?在咱们宰相府还这般欺负人,分明就没将夫人放在眼里。”   婢女本是为宰相夫人说话,怎知自己刚刚把话说完,宰相夫人便狠狠的摔一耳光到她脸上。   “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宰相夫人不是怕苏宁悠,是怕苏宁悠身后的梁府跟苏府。   这两家人要是联合起来针对宰相府,宰相府根本不是对手。   到底是梁玉琪在这宰相府里边受了委屈被苏宁悠看到,如今被苏宁悠教训,也只能将怒火咽进肚子里边。   苏宁悠这会儿一点都不害怕宰相夫人。   进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有人将饭菜送过来了。   四菜一汤,其中有一道苏宁悠最喜欢吃的红烧鱼。   苏宁悠见着一桌子采,毫不客气的就坐下来吃。   “算你实相。”   苏宁悠狠起来,是真的狠。   并且是完全不估计后果的。   如今有这样的待遇,可见宰相夫人有好好的教导府上的下人了。   水心看着一桌子菜,也替苏宁悠高兴:“小姐,您真厉害,奴婢是真的佩服你。”   苏宁悠吃了一口白米饭,轻叹一口气:“这个世道,有银子是真的舒坦。” 第76章 她也想他 [VIP]   然后, 水心就忍不住笑了。   是啊,这大禹国商人的地位上不得台面,但是商人手上的银子, 是真的香。   俗话说的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   所以啊, 有钱就是底气。   忙碌了一天时间,苏宁悠也是累坏了。   睡觉之前, 苏宁悠吩咐水心,要多注意梁玉琪的屋子。   水心连忙点头说好。   虽说这孩子是平安的生下来了, 但是,并不能说明有些人丧心病狂的人, 就不会对孩子如何,最多只能说明她们的动作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苏宁悠歇息之后,水心便一直注意着梁玉琪的屋子。   半夜孩子饿着哭起来的时候,水心能够听到梁玉琪哄着孩子的声音。   梁玉琪费了大半条性命才将孩子生出来,哪里敢让其他人帮忙带自己的孩子?   水心见梁玉琪身子没好就这般的辛苦,于是就前去敲门, 帮梁玉琪哄孩子。   梁玉琪这个时候相信苏宁悠, 也相信苏宁悠身边的水心,见着是水心来敲自己的门, 便让她进来。   水心跟梁玉琪说苏宁悠已经睡下歇息了,梁玉琪需要帮忙她可以帮上一些。   梁玉琪此时身子没好,下面依旧是火辣辣的疼着,给孩子喂了奶之后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有水心帮着照顾孩子, 她自然是放心的。   侍候玉琪的婢女要忙这里那里, 根本就忙不过来, 水心过来了一下子就减轻了她们的重担。   “玉琪小姐放心,我们家小姐特地吩咐我多盯着您的这个屋子。如今您刚刚产子,这府里边的人指定都盯着您这边,咱们得好好防着才行。”   “吃的住的,您也大可以放心,宰相夫人不再针对您了,日后您大可以将姿态放高一些,别被人欺负了去。”   都是梁府出来的,此时水心觉得自己与眼前的梁玉琪很亲。   除了梁玉琪跟她们这些从梁府过来的人是自己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外人。   梁玉琪看着水心轻柔的哄着孩子,忍不住的眼眶又酸涩起来。以前是她不好,刁蛮任性,还拿狸猫去羞辱苏宁悠。到头来还是苏宁悠愿意给她出头。   倒是那些一直甜甜的喊她做姐姐的人,说她这般好那般好的人,此刻不知道躲在哪里。   关键时刻,谁愿意帮着自己,那才叫真正的对自己好。   梁玉琪心中万般的愧疚,就跟水心说:“以前是我不懂事,做了那般对不起嫂子的事情,今后我便是做牛做马,也会回报嫂子的恩情。”   说着说着,梁玉琪忍不住的就又哭了。   在宰相府里边生活的这一段时间,梁玉琪可算是看尽了人心冷暖。   水心见梁玉琪哭得这般伤心,只能劝着她别哭,还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苏宁悠不会计较这些的。   梁玉琪自然是知晓苏宁悠不会计较以前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心里边才愧疚啊。   刚刚出生的孩子,非常的不好带。梁玉琪又坚持自己奶孩子,孩子便要留在她的屋子里边。时不时的,那孩子就哭。   孩子一哭,不是饿了就是尿了,梁玉琪又得起来奶孩子,好觉被打搅了,自然是睡不够。   好在她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么任性,便是带孩子累了 ,也得咬牙忍着。   梁玉琪跟水心说了一会儿话,也知晓她白日忙碌了一天时间累坏了,便是让水心先回去歇息了。   苏宁悠后半夜就醒了,醒来之后就睡不着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上边的床头架子,看着上边雕着极为精致的图案,脑袋里边想的是杨如月。   杨如月住在宰相府那么长时间,目的就是为了给丘子扬做妾。   如果丘子扬真的纳杨如月为妾室,以后梁玉琪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苏宁悠想着之前自己收拾宰相夫人的那一顿。   已经与宰相夫人闹起来了,对方要是记仇的话,便是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将所有的事情说完,解决了梁玉琪的后顾之忧。   这般想着,苏宁悠就打定主意了。   第二日,苏宁悠亲自到宰相夫人那里一趟。   估计是苏宁悠揪着宰相夫人的衣襟起到了作用,宰相夫人看到苏宁悠,态度是比以前热情了许多。   又是让人上茶,又是关心苏宁悠住在宰相府习不习惯。   苏宁悠今日来宰相夫人这边,不是为了跟她打好关系的,宰相夫人这般关心苏宁悠,苏宁悠也没多大的热情。   见着苏宁悠的表情淡淡的,宰相夫人心里边想着,苏宁悠这么一个商人出身的女子,瞧着倒是强势。   这般淡然的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也能无端的产生一种压迫感。   宰相夫人看一眼自己拿在手上的帕子,不明白自己与苏宁悠的差距在哪里。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宁悠才慢慢地开口:“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请求夫人。”   话里边说的是请求,宰相夫人听着好似是被苏宁悠强迫了一般。   她心里边也不知道怎么的,无端的哆嗦了一下。想着之前见到苏宁悠时,她面对永安侯夫人都是一脸温温和和的,怎的面对自己就这般强势?难道她的身份在苏宁悠心里边,没有永安侯夫人的尊贵?   宰相夫人有些气短。   她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对苏宁悠说:“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估计是苏宁悠的脸色太过平淡了,宰相夫人下意识的就放轻了自己的语气。   苏宁悠说:“夫人可否答应我,不管以后二公子纳谁为妾室,都不得纳杨如月为妾室?”   男人纳妾,是当今世道的常态。   不让男人纳妾,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没了作为妻子的度量。   苏宁悠阻止不了丘子扬纳妾,但是她想阻止丘子扬纳杨如月为妾室。   宰相夫人听着,先是怔了怔,之后略微急切地开口:“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如月是暂时住在这里的,我们宰相府没有同意她给子扬做妾。”   苏宁悠点头:“夫人能这般说,那便是最好的。也希望夫人能够记住今日说的话,日后宰相府若是在这方面让玉琪受了委屈,到时候我们梁府与苏府,会一同前来接玉琪以及她的孩子回去。”   这便是威胁。   苏宁悠威胁宰相夫人。   宰相夫人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时,苏宁悠已经站起来了:“玉琪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夫人了,宁悠先退下了。”   说完,苏宁悠两手拢着衣袖,然后就出了宰相夫人的屋子。   宰相夫人心里边生气,却是不敢发作。   那梁玉琪在宰相府里边受了委屈,被她嫂子看到了,事情若是闹大,以后宰相府就没有颜面了。   宰相夫人又想到苏宁悠之前说的话,心中大约知道是杨如月做了什么对不起梁玉琪的事情,苏宁悠才会亲自到她这里来警告。   至于苏宁悠说日后若是让梁玉琪受委屈,就将梁玉琪以及她的孩子带回去这样的话,宰相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   孩子是宰相府的,若是被苏宁悠带回去了,以后宰相府的骨肉流落在外这事暂且不说,就是京城里边的传言,她们也承受不起啊。   当下,宰相夫人心里边是越发的不喜欢杨如月了。   这个女人不过是暂时住到宰相府几日,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若是真的在宰相府做妾室,整个宰相府还不被她搅和得天翻地覆?   宰相夫人越想越不对,当下便是叫来身边的婢女,让那婢女带上一些人将杨如月赶出去。   前几日还住得好好的,今日突然见被宰相夫人赶走,杨如月当时就大哭大闹起来。   她跑到宰相夫人的屋子里边,哭着问宰相夫人为何要将她赶走。   宰相夫人看到杨如月半点规矩都没有,心里边更加的不喜欢。   面对她这个宰相夫人,都这般没规矩,对待其他人的时候,岂不是更加的无法无天?   这宰相府里边,还轮不到一个外姓人来指手画脚的。   思索一番,宰相夫人想到昨日梁玉琪产子时遇到的突发情况,二话不说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去。   “为什么赶你走,你心里边没数?”   “我再怎么不待见梁玉琪,但是她肚子里边怀的也是我宰相府的骨血,你趁着梁玉琪产子期间,将石头卡住水井口,不让梁府的那些下人打水,便是想趁机找麻烦。”   “厨房里边的柴火也被你安排人清理掉,目的是不让人给梁玉琪烧热水。”   “幸好梁玉琪将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便是杀人凶手。”   “我们宰相府不收留你这样的杀人凶手,今日你若是知好歹,便直接离去,若是不知好歹我便让人将你扔出府去。”   这些事情 ,都是宰相夫人的一番猜测。   她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她说的话却是一脸的坚定,好似已经拿捏住了杨如月的把柄。杨如月跪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宰相夫人。   眼角处挂着一滴滴泪水,此时那些泪水不停的往下滑落着,瞧着万分的可怜。   杨如月抿着唇瓣,打量着宰相夫人的脸色,心中却是想着,自己做的事情宰相夫人怎么会知晓?   她明明做得很隐蔽。   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现在从宰相夫人的脸色看,分明是已经有证据的模样了。   杨如月被宰相夫人盯着,心中越发恐惧,脸上却依旧强忍着,不想让宰相夫人看出分毫。   “来人,将她扔出府去,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进宰相府半步。”   宰相夫人这般说,杨如月终于是害怕了。   她两眼闪烁的低下头去,开始跟宰相夫人求情。   今日若是被扔出去了,她想要攀上这宰相府的亲,就不可能了。   杨如月磕头求饶了好一会儿,额头上边都被她嗑出血迹来了,才好似受了偌大的委屈似的,哭着跟宰相夫人透露:“姑妈,这个事情是如月所为,但是如月也是被人指使的啊。”   杨如月是个敢做敢说的人,她想起这大宅院里边还有好些人看梁玉琪不顺眼,便将所有的罪责推到那些人身上。   “姑妈,您可知晓。在二表哥参加府试的那段时日,表嫂肚子里边的孩子险些滑掉。其实那一次并不是表嫂不小心导致,而是有人在她吃的东西里边下了毒啊。那下毒之人就是三小姐。如月这一次就是被三小姐蛊惑了,才做出了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三小姐是宰相的妾室所生,平日里瞧着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宰相夫人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当初会答应让玉琪进门,那也不过是想在宰相面前表现出自己端庄大度的一面。   暗地里,她嫉恨那些妾室,对妾室所生的子女也是颇为不喜欢。   此时杨如月直指三小姐当初毒害梁玉琪肚子里边的孩子,便是有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   宰相夫人也知晓梁玉琪当初险些滑胎之事,那时大家都说是梁玉琪不小心导致,甚至梁玉琪也这般说。   如今听杨如月这般说,宰相夫人才知晓事情的真相。   当初,宰相夫人还因为这个事情,将梁玉琪好生的训示一顿,大抵的意思是责怪梁玉琪连肚子里边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   当时梁玉琪为了这个事情,哭了好几日。   杨如月连忙道:“自然是真的,如月可以作证。”   这般说了,宰相夫人当即派人将那三小姐找来,狠狠地训示她一通之后,又打了好十几板子,就将她扔回院子里边去了。   杨如月以为自己能够躲过一劫,哪知宰相夫人并不打算放过她,收拾了那三小姐之后,便让人将杨如月以及她的衣物都扔出了宰相府的大门。   无论杨如月跪在大门口哭得有多惨,宰相夫人就是没有心软的意思。   在外边一直跪到天黑,杨如月也不肯离去。   最后还是天空劈下一道道闪电,紧接着豆大的雨点跟着呼啦啦的自天上落下来之后,杨如月看到情况不对,害怕被惊雷劈死,这才抱着自己的东西,狼狈地离去。   此时,苏宁悠已经吃了晚饭了。   看着一道道惊雷自天上劈下,她担心梁玉琪的孩子会受惊,连忙前去梁玉琪的屋子。   梁玉琪这会儿正抱着孩子坐在床上,看到苏宁悠来了,脸上露出一抹恬静的笑容来。   “嫂子,您瞧瞧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啊,才生出来两天,就与他爹这般相似了,日后估计还要像。”   苏宁悠坐到梁玉琪的身边,看着那个睡得香甜的孩子,眉眼里边也露出笑意:“确实是很好看。瞧瞧这肤色,白皙得好似剥了颗的鸡蛋。”   梁玉琪忍不住就笑。   此时,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但是,苏宁悠能够看得出,现在的梁玉琪很幸福。   险些拼上一条命,才生出来一个孩子,那也是值得的。   看着那孩子的脸,苏宁悠就想到自己与梁景阳。   他现在考试如何了?会不会紧张?   日后她与梁景阳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有玉琪的孩子好看?   圆房那日起,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她的肚子至今都没有动静,实在是……   估计是看到苏宁悠眼里边的喜欢,梁玉琪便笑着问苏宁悠,打算何时与梁景阳要个孩子?   这一问,苏宁悠就有些愣了。   梁玉琪嫁给丘子扬不到两个月就有消息传出来了。   她与梁景阳圆房差不多四个月了,还没传出消息,苏宁悠到底是有些急了。   当初京城里边传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苏宁悠还没与梁景阳圆房,便不觉得如何。   现在想起来,她心里边忍不住多想。   难道她真的是那不会下蛋的母鸡?   若真是如此,那梁景阳那边……   “嫂子?”   梁玉琪看到苏宁悠走神,忍不住开口喊她。   苏宁悠回神,对着梁玉琪笑了笑,然后说:“我们现在也是打算要孩子的,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   梁玉琪就笑着安慰:“嫂子不用这么着急,之前我有听到郎中说,有些女子的身子容易有孕,有些不容易有孕。您啊,估计是属于不容易受孕的。好些不容易受孕的女子啊,一年两年才怀上也是常有的。反正能怀上就行,咱们不需要太着急。”   苏宁悠点头,笑着说是。   时间已经不早,外边还下着大雨,梁玉琪担心苏宁悠累着,便让她快些回去歇息,孩子这边有她照顾着。   孩子吃饱了就睡,睡够了就吃,苏宁悠跟梁玉琪熬夜到底是不需要的。   她只需要在宰相府里边陪着梁玉琪,给梁玉琪撑腰就成了。   苏宁悠被梁玉琪劝着回去歇息,也知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了。   在屋里边洗个澡之后,苏宁悠让水心下去歇息,自己则是躺到床榻上边。   刚刚听梁玉琪说的一番话,苏宁悠脸上没在意,心里到底是有些多想。   女子受孕看体质这事儿,苏宁悠也知晓一些。   不止如此,她还知晓女子能不能怀上,还跟男子的身体有关系。   苏宁悠想到梁景阳在床榻上边的强势,忍不住的就有些脸红心跳。   每一次,他两手掐着她的腰,几乎将她肚子给捅穿。   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几乎能将她给烫伤。   每个晚上,他都要折腾上一个时辰,一直到她筋疲力尽。   但是,苏宁悠不得不承认,梁景阳每一次都有顾及到她的感受,每次她都能够尝到男女间的那一份快乐。   这般好能力,苏宁悠是不相信梁景阳的身子有问题的。   梁景阳的身子没问题,最大的可能是她的身子有问题。   换做以前,苏宁悠一定会想着,大不了与梁景阳和离。   但是现在,她打心眼里边不想与梁景阳和离。   苏宁悠两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边,忍不住的就叹一口气。   梁景阳是梁府的嫡长子,这孩子必须要有。   就算梁景阳不要孩子,苏宁悠也不会允许梁景阳这辈子没有孩子。   今天想的事情有些复杂,以至于苏宁悠翻来覆去的到后半夜才睡得着。   白日里,苏宁悠与往常一样,看着好似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她心里边一直藏着这个事情。   *   杨如月被赶出宰相府,以及那位三小姐被宰相夫人惩罚的事情,到今日苏宁悠才听到下边的人议论起。   知晓杨如月被赶走,梁玉琪心里边狠狠地松一口气。   她知晓这一切都是苏宁悠为她铲除的绊脚石,心中对苏宁悠是越发的感激。   她在心里边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她都会用自己的性命护着苏宁悠的周全。   时间过得极快,又过了七八日这样,丘子扬终于是回来了。   知晓梁玉琪在他离家期间,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丘子扬抱着梁玉琪就不放。   苏宁悠见丘子扬回来,想着梁景阳估计也回来了,心里边就有些期盼。   她想快些看到梁景阳。   下午,苏宁悠就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   梁玉琪知晓之后,忍不住的又抱着苏宁悠哭起来,说这阵子幸好有她陪着,不然她恐怕死在那产房里边了。   苏宁悠笑着说:“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之后,苏宁悠又叮嘱丘子扬,让他好好照顾梁玉琪,切不可再让梁玉琪受委屈。   丘子扬拍着胸脯跟苏宁悠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待梁玉琪。   收拾好东西,苏宁悠带着东西要回去之时,就听到宰相府的下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梁家的大少爷来接他夫人。   苏宁悠听到下人这般说,忍不住的就笑。   让水心拿着东西,自己则是跑去找梁景阳。   还没出院门,梁景阳就跑进来了。   看到苏宁悠,他两手一伸就紧紧的将苏宁悠抱在怀里:“阿悠,我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闻着梁景阳身上特有的味道,苏宁悠的一颗心变得很安定。   这个男人的胸膛这般的宽敞。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长大了。   苏宁悠:“我还说回去找你,你怎么就过来了?”   她的脸颊紧紧的贴着梁景阳的胸膛,说话的时候,脸颊轻微的震动感刺激着梁景阳的心脏,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苏宁悠抱到床榻上边,将她狠狠的贯穿。   梁景阳压住内心的冲动,柔声对苏宁悠说:“我想见你,就来找你了。” 第77章 科考之路一波三折 [VIP]   梁景阳捧着苏宁悠的脸颊, 见着苏宁悠一对唇瓣水润嫣红,内心一动,低着脑袋就要去亲吻苏宁悠的唇瓣。   周边有诸多人, 苏宁悠脑袋还清醒, 看到梁景阳目的不单纯, 连忙伸手去推搡他的胸膛:“在外边呢,你想干嘛?”   梁玉琪、丘子扬、水心、还有梁府几个下人, 以及宰相府的下人都在一旁看着呢。   梁景阳这个时候要亲吻她,以后她好如何面对那些人?   “那咱们回去。”   说着, 梁景阳就带着苏宁悠回去了。   走路的时候,梁景阳小心翼翼的将苏宁悠护在怀里边, 不让旁人看到她的脸。   至于后边站着的梁玉琪,梁景阳压根就不看她一眼。   梁玉琪想,这亲哥心里边果真是没有她的,她生了孩子,作为亲舅子也不看一眼,更别说是准备红包了。   梁玉琪生气, 看着梁景阳搂抱着苏宁悠离去的背影, 转头就质问丘子扬:“我哥对我嫂子这般好,你同样是男人, 为何不能对我好一点?瞧瞧这府里边的,一个个都想害我,生孩子的时候疼得我差点就死掉了。”   丘子扬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搭在梁玉琪的肩膀上, 嘴巴微微张着, 两眼带着愣怔的表情:“…… ”   他还不够疼梁玉琪吗?   秋闱结束之后, 他收拾完东西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别人邀请他到酒馆里边去庆祝, 他心中思念着梁玉琪,一口就拒绝了。   回到家一口茶水都来不及喝,放下东西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去看梁玉琪。   如今被梁玉琪指责,丘子扬想了想,然后哄着道:“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多跟大哥学学,好不好?你身子还没好,我们快些进屋去吧。”   许久不见,丘子扬心里边也想梁玉琪,外边人多,他想跟梁玉琪在屋内温存一番。   梁玉琪不过是想跟丘子扬任性一回,倒是没有真的跟他生气。   听出丘子扬话里边的意思,梁玉琪的脸颊也跟着滚烫起来。   苏宁悠已经与梁景阳坐上马车了。   在马车上边,梁景阳就忍不住吃苏宁悠的豆腐了,时不时的捏一下苏宁悠的手,动不动的就抱着苏宁悠的脸颊猛亲。   一路被梁景阳吃尽了豆腐,马车终于回到了梁府的大门口。   永安侯夫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苏宁悠从马车上边下来,她连忙走过来迎接。   “宁悠回来了啊?真好,终于回来了。”   永安侯夫人见到苏宁悠,好似看到自己的亲女儿一般,眼眶都跟着红了。   梁景阳已经先从马车上边下来了,站好之后,他又转身去扶苏宁悠。   苏宁悠从马车上面下来之后,就过去搀扶永安侯夫人,梁景阳本想直接将苏宁悠拉回屋去,见到苏宁悠站在永安侯夫人身边,心里边就有些不满了。   他好不容易才回来,苏宁悠怎么也要跟他说说话才对。   怎的一回来就跟他老娘说话了?   梁景阳心里边不满,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什么。   去到正厅,那里吃的喝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家人做在一起,开始关心起梁景阳的秋闱考试情况来。   苏宁悠没有问梁景阳的考试情况,而且永安侯夫人问。   见着一堆人都看向自己,梁景阳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罕见的红晕。   苏宁悠见到梁景阳这般,就有些好奇了。   这个男人还会害羞?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苏宁悠问:“梁景阳,你该不会又在答卷上边写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吧?”   苏宁悠记得,当初府试回来之后,她就在梁景阳脸上看到类似的表情。   那个时候她没注意那么多,倒是不多想。   今日一见,苏宁悠想着梁景阳一定是憋着什么坏主意了。   这个人在她面前老实得像一只温顺的兔子,到了外边,那性子就像一只老虎,凶猛得不行。   梁景阳抓了抓脑袋,然后说:“这个……这一次的答卷其实不能怪我,其实是考题太过直接。我就按照考题来答的,并没有自作聪明的跑题作答。”   这一次,梁景阳非常的老实,人家要求写什么,他就写什么。   苏宁悠听了,心里边的预感越发的不好。   “题目是什么?”   苏宁悠问了一句。   秋闱考试有好几日,每日考的题目都不同。   苏宁悠问的,就是梁景阳心里边把握不太好的题目。   “就……问大禹国该如何做,老百姓的日子才会更加好,咱们国家才会更加的富裕。”   梁景阳慢慢地说着,苏宁悠听了,眉头狠狠的抽了抽。   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她心里边蔓延着。   这样的题目,与上次的府试倒是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但是上一次的梁景阳答题的时候非常的任性,完全不按题目的要求答题。   就非常大胆的给当时的主考官一份大逆不道的答卷。   这一次秋闱的考试,谁也没有想到出题的人会突然间来这么一道题。   在出发去考试之前,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千叮嘱万嘱咐,要梁景阳一定要按照要求答题,不可做出任性妄为的事情。   现在倒是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居然出这样的考题。   梁景阳这一次又特别的听话,按照考题的要求,都写上去了。   苏宁悠关心的还是梁景阳都如何做答的。   梁景阳这一次也不好说什么,就说自己答题的时候,用的词语非常的委婉,上边的人一定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永安侯夫人听了就放心了。   苏宁悠也放心了。   不过,梁景阳自己却不放心,因为他对这一次的考试,依旧是半点把握都没有。   看到题目的时候,梁景阳在心里边骂了出题之人一遍又一遍。   作答的时候,也是一边作答一边在心里边骂的。   这样的题型,说实话担心被杀头 ,说假话又害怕自己考不中。   反正就是左右为难。   好歹,梁景阳是个胆子大的。   他想自己参加府试的时候,用词还要犀利,都没有人来找麻烦。   这一次他敢保证,指定是没有谁来找他的麻烦的。   然而,在永安侯回来之后,梁景阳才知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因为,皇上单独召见永安侯到御书房里边去,问了诸多关于梁景阳的事情。   最先问的,是梁景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当时永安侯在皇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几句夸赞梁景阳的话来,皇上便十分生气的让永安侯说实话。   永安侯当时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到地上,一边让皇上别动怒,一边想着自己生的这个逆子指定是在秋闱的答卷上边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意识到这一点,永安侯哪里还敢有所保留?便将梁景阳所做之事,实话的说给皇上听。   最后,还说到梁景阳也是这大半年才开始认真看书练字,若是做错了什么,请皇上网开一面。   当时皇上的表情挺微妙的,嘴巴上说了句“之认真看书大半年就敢参加科考,胆子倒是大的很”,然后就让永安侯回来了。   永安侯回来的路上,依旧是猜测不透皇上找他过去问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他欣赏梁景阳吧,瞧着皇上的脸色又不像是欣赏人该有的表情。   说他要治梁景阳的罪吧,永安侯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回到家里边,永安侯自然是要揪着梁景阳质问一番。   梁景阳觉得自己很冤枉,跪在地上的他,挺着腰身,抬着下巴问永安侯:“爹,您为什么不相信您的亲儿子呢?我真的是按照要求答题的,并没有写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   无比狂妄的在答卷上边写自己的想法时,没有人追究半句。   现在他老实本分的按照考题作答了,倒是被皇上问候了。   梁景阳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   好人难做,他比较适合做坏人。   永安侯不相信,说梁景阳若是没写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为什么会问起,还这么生气。   梁景阳说,参加秋闱的人那么多,答考题都一样,只要按照要求作答的人,都会有一些藐视皇权的成分在里边,就是用词再怎么温和,也是一样。   这么一说,永安侯也觉得奇怪了。   皇上为什么单单就问起梁景阳?   难道是,皇上看他不顺眼,想要挑他的错处,好有理由治他的罪?   这么一想,永安侯心里边到底是有些慌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管梁景阳做什么,都是不对的了。   转而一想,永安侯想着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平日里边有什么事情,皇上也会听他的意见。   好歹也是受皇上重视的,永安侯实在想不通皇上为何要找借口治他的罪。   左想又想了一通,永安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问梁景阳秋闱的答卷上边,都出了什么样的题目。   梁景阳没有任何迟疑的,念了一连串的题目出来。   念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永安侯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来。   “你这个逆子,最后一题的题目压根就不是这个,你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谎骗长辈,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最后一道题,就是梁景阳与苏宁悠他们之前说的那道题目。   梁景阳听着也是懵了。   他谎骗长辈?   “爹,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最后一道题目,就是这个,我记得清清楚楚。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查,那题目就写在答卷的上方。”   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包括永安侯在内。   这么多年来,数届科考,在秋闱考试当中,任何一个参加科考的学生,每一份答卷上边的题目都是一模一样的。   从未有过任何一届的学生,有题目不一样的情况出现。   今日梁景阳说的话,瞧着不是说假话。   永安侯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全身上下的力气好似一下子被抽光了一般,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边。   永安侯夫人见到永安侯这般,吓坏了。连忙起身问永安侯如何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永安侯坐在那里喘息了好久,才沧桑的开口:“咱们梁家,这一次估计是难逃一劫了。”   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主考官不会单单将这样的一份答卷给梁景阳。   如今梁景阳拿到的答卷与其他人的不一样,只能说明那题目是皇上出的。   皇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没有谁知道。   永安侯夫人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梁府要完了吗?要彻底的落末了吗?   苏宁悠与梁景阳也愣住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区别对待梁景阳?   永安侯坐在那里想了许久,像是缓过来一些,终于是有精力说话了。   “大家先别那么担心,今日皇上召见我的时候,虽是动了怒,但是并没有要降罪的意思。”   “这个事情还得再等等,看看这阵子皇上会不会有动作。”   目前的情况看,也只能先等着了。   梁景阳点了点头,说好。   苏宁悠想了一会儿,对永安侯说:“爹,我倒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景阳在府试的时候,在答卷上边写的词句比这一次要犀利得多,皇上都没有说什么。这一次景阳不过是按照要求答题,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这话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皇上若是真的要利用梁景阳来对付永安侯,在府试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完全没必要等到现在。   永安侯听着,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之后又说,可能是他将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了。   即便这样,梁府上下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放心。   特别是苏姨娘,知晓了这个事情之后,在自己的屋子里边,一个劲的骂梁景阳。   说梁景阳是个害人精,本来就没有那个能力,还要去参加科考。   “我说他就是侥幸中个秀才,大家还都不相信。如今好了,这秋闱刚刚过去,皇上就找上门来了。这一次梁景阳若是能够中举人,我苏鸿丽的名字倒过来念。”   骂完了之后,苏姨娘又觉得庆幸了。   梁景阳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永安侯指定是会对他感到失望。   日后梁府若是不出事,那么梁府的家业一定会落到梁景山的手上。   事到如今,苏姨娘依旧期盼着梁景山能够接管梁家的产业。   倒是忘记了,自打自己被永安侯罚俸银到现在,永安侯就再也没有来她的屋子,甚至连说话都说不上几句。   苏姨娘在屋里骂够了,又想起自己供奉的佛像。   她担心以后梁府会被梁景阳玩完,于是又急急忙忙的跑到供奉那尊佛像的屋子里边,点了香火之后,跪在佛像面前,虔诚的祈祷:“佛祖啊,感谢您让梁景阳考不中举人,非常的感谢。今日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佛祖保佑我们梁府顺风顺水的,一定不要被那个梁景阳给祸害没了。”   一番虔诚的祷告之后,苏姨娘好似完成了心愿一般,插好香火之后,满足的离开这间屋子。   好似,她已经能够肯定现在的梁景阳已经落榜了的。   提心吊胆的吃了晚饭,众人就各自回去了。   之前被永安侯骂了一顿的梁景阳,身上一点负担都没有,回到屋子里边,就抱着苏宁悠不放。   此时不过是八月底,初进秋日,天气依旧炎热得不行。   被梁景阳那一具滚烫的身子紧紧的抱着,苏宁悠着实是受不了。   “这天太热了,我要去洗澡。你别抱我了。”   忙碌了一天,苏宁悠已经能够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了。   梁景阳不满道:“你心里除了我爹我娘,可有我半分的地位?到底他们是你的丈夫,还是我是你的丈夫?”   苏宁悠听梁景阳这么说,忍不住就笑:“怎的?连你爹娘的醋也要吃?”   这个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梁景阳也不担心自己没了颜面。   梁景阳气哼哼的说:“就吃醋怎么了?回来之后,咱们连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我不高兴。”   梁景阳是真的不高兴。   苏宁悠轻轻的笑了笑,然后说:“我身上臭了,洗了澡就陪你。”   一句话,梁景阳听着就高兴了。   好不容易等到苏宁悠沐浴更衣出来,梁景阳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苏宁悠到床上去。   说是许久不见,他想好好的抱抱苏宁悠。   梁景阳在苏宁悠沐浴之时,自己也到外边去沐浴了。躺到床榻上之后,一开始梁景阳确实只是抱着苏宁悠,但是,到了后边他的手就越来越不老实了。   到了最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扣着苏宁悠的腰身,要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体力极好,勇猛之时,又会观察苏宁悠的表情,时刻注意着自己有没有让她疼了还是难受了。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梁景阳终于是舍得放过苏宁悠了。   看着苏宁悠那一张带着潮红的、疲惫不堪的脸,梁景阳异常的满足。   他抱着苏宁悠说:“阿悠,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不准你惦记其他人了。”   苏宁悠已经累得不行了,被梁景阳抱在怀里的她,两只眼睛一磕一磕的,模样娇媚慵懒。   她没有精力去跟梁景阳说话,窝在他的怀抱里边一会儿,很快就睡过去了。 第78章 生不出孩子 [VIP]   第二日, 永安侯战战兢兢的出现在朝堂上边。   看到皇上的时候,他的一颗心脏七上八下的,好似随时都有从喉咙里边跳出来的可能。   周边站着的, 依旧是熟悉的面孔, 那些人的脸色与往日一样, 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 永安侯总觉得他们的目光好似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   坐在高位上边的那个男人,与往日一样的严肃威严, 说话的声音洪亮又有威慑力。   此时,他正说着大禹国的事情, 偶尔会问到决策。   永安侯惊心胆颤的,不敢开口说一句,就担心皇上大怒,牵扯到他身后的整个梁府。   今日早朝,用时不长,等到皇上宣布退朝, 并且没有任何要他留下来的意思, 永安侯心里边终于是狠狠地松一口气。   皇上没有问起来,就说明今日梁府躲过了一劫, 至于以后会如何,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回到梁府里边,永安侯还没有将手上的官帽置放好,苏姨娘就过来了。   估计是这阵子她被永安侯处罚的次数太多, 脑子比以前聪明了一些, 这一次过来倒是没有跟永安侯抱怨梁景阳的不是。   而是十分“大度”的关心起梁景阳, 问梁景阳秋闱考试得如何, 有没有希望考中。   还说,梁景阳若是中举了,到时候就能做官,梁府也能越来越好之类的。   永安侯没有心思听这些,只是说现在什么事情都说不准,能不能考中得看命。   到底是疲惫了的,永安侯不跟苏姨娘多说,就回屋去歇息了。   苏姨娘准备了好些好听的说辞,都没有机会说,心里边恨得不行。   转而一想,苏姨娘见着永安侯没有跟她生气,心里边又高兴了。   她认为,能不能得到男人的宠爱,关键在于有没有多关心关心男人。   苏姨娘回自己的屋子去了,之后又吩咐厨房,让里边的人炖多一点参汤,待会儿她好给侯爷送去。   梁府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随时都有被皇上降罪的可能,苏宁悠也不好出府去。   梁景阳则是一点都不担心,每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既不担心秋闱的事情,也不担心皇上降罪的事情,整个梁府,就他最舒坦。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无忧无虑,心里边也放心了。   第二日,皇上没有召见永安侯,梁府还是与往日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三日,梁府还是风平浪静的。   第四日,依旧什么事情发生。   便是这样,梁府里边的人还是不敢放松,就怕皇上会突然对梁府做点什么。   如此,过去了十来日,皇上依旧是没有怪罪起来,梁府里边的人,终于是渐渐放下戒备之心了。   这么多日过去,皇上还没有对梁府如何,那指定是不会再做什么了。   永安侯心里边松了一口气,永安侯夫人也是完全放心了。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苏宁悠自己也狠狠地松一口气。   梁景阳对苏宁悠说:“皇上又不眼瞎,之前我就说了,我写在答卷上边的那些东西,不会惹祸,你们偏不信。”   “我爹也真是的,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在朝中当官那么多年,怎么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皇上召见一次就害怕,回来还会胡思乱想,一点胆识都没有。”   苏宁悠听梁景阳这般说,对他翻一个白眼:“马后炮。”   梁景阳就不高兴了,一张脸板起来,瞧着十分的严肃:“我爹就是胆小。”   之后就围着苏宁悠呱啦呱啦的说上一大堆。   一堆话里边,说的都是他爹如何如何不好。   苏宁悠听着头疼,就对他吼了句:“你嫌弃你爹,你咋不能跟你爹一样厉害?”   梁景阳就不说话了。   他爹当初也是个状元来着,并且深受皇上的重视。   自己参加府试的时候提心吊胆了好长一阵子,现在参加秋闱,老爹又被皇上叫去问话,害得整个梁府人心惶惶的。   与他爹相比,他好似确实比不上他爹。   但是,他脸皮子厚啊,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比我爹年轻啊,我现在没有我爹厉害,以后我到了我爹这个年纪,指定是比他厉害的。”   苏宁悠早已经领教过梁景阳的厚脸皮了。   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就不想搭理他。   进了秋日,院子里边的树叶,渐渐的就枯黄了。   秋风一吹,一片片落叶自树梢上边飘落,然后又随着风,飘散到其他地方去。   不远处,就是院墙了。   院墙的外边,隔着一层甬道,再过外边一条院墙,就是热闹非凡的京城街道。   苏宁悠看着那道墙,心里边想着事情。   梁景阳注意到苏宁悠眼底一闪而过的愁容,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   “阿悠,怎么了?”   苏宁悠回头,看向梁景阳。   她心里边想的是孩子的事情。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苏宁悠心里边有些着急了。   梁景阳那边指定是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指定是她。   “都秋天了呢。”   几个字,听着像是感叹。   梁景阳却是听出了忧愁。   “怎么了?可是有不开心的事情?”   梁景阳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苏宁悠这阵子有些不对。   苏宁悠回头,对着梁景阳笑了笑,然后说:“我想回娘家住上几日。”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我爹我娘了,我想他们了。”   梁景阳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咱们一起回去。”   苏宁悠却说:“我想自己回去,你跟着我一同回去,我爹娘指定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都舍不得多跟我说话了的。”   “反正,这一次我想自己回去,你别跟着。”   梁景阳自然是不愿意,但是,见着苏宁悠这般坚定,他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行,我不跟着,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就这样,苏宁悠只带着水心一人,就回了苏府。   梁府那边,苏宁悠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出门没一会儿,梁景阳就被永安侯夫人找过去问话了。   梁景阳冤枉,说自己没有欺负苏宁悠,永安侯夫人这才放过他。   苏宁悠这一次回来,不只是为了看她爹娘,还有一个目的是找郎中调理身子。   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苏宁悠不能跟梁府里边的任何人透露,但是自己爹娘这里,苏宁悠是能说的。   苏父苏母知晓了这个事情,面露愁容。   这个世道,女子若是不能生孩子是大罪。   被外边的人知晓了,是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   苏宁悠说:“玉琪嫁给丘子扬两个月就怀上了。我与梁景阳一起快两年了,依旧是没有怀上,指定是我的身子有问题的。”   苏母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不能生孩子,就把苏宁悠拉到自己屋子里边,私底下问是不是梁景阳的问题。   还说,女人生不出孩子,也可能是跟男人有关系。   之后,苏母就悄悄的给苏宁悠举几个例子,大概是男人身子有问题都有哪些特征。   苏宁悠听着,脸颊一片滚烫,之后坚定的同苏母说,梁景阳没有问题。   苏母就开始担心了:“照你这么说,那么出问题的就在你这里。”   到底是过来人,苏母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   她跟苏宁悠说,有些女子是不容易有孕,但不代表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   还说她相信苏宁悠的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调养,指定是能够怀上的。   即便是这样,苏宁悠心里边还是很担心。   第二日早上,苏母就将郎中给找来了。   应该是苏母与郎中说过什么,那个郎中进了苏宁悠的屋子之后,只是稍微问几个问题而已,其他的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把了脉之后,那郎中叹了一口气,对苏母说:“这位娘子的身子,确实有些问题。我这里开个方子,回头你们照着方子调理。若是能调理得过来,指定是能怀上。若是调理不过来,那就没有办法了。”   郎中都这么说了,那么苏宁悠的身子是肯定有些问题的。   苏母跟郎中道谢,就送郎中出去了。   在出去的路上,苏母小心的跟郎中说:“大夫,今日这事儿,您可得替我们保密啊。”   说着,就将一荷包的银子递过去。   那个郎中没有接,而是对苏母说:“夫人不必担心,孰轻孰重老夫心中有数,这些您收起来吧。”   苏母也知晓自己这一举动不好。   医者父母心,拿了银子贿赂,就是瞧不起人家了。   苏宁悠躺在床榻上边,眼中的神色有些茫然。   连郎中都不敢保证她的身子能调理好,那便说明她的身子很难调理。   既然很难调理,便说明她以后可能不能给梁景阳生孩子了。   公公婆婆那边,指定不会说她什么,但是府上的其他人,指定是会说的。   到时候事情传开了,整个京城的人就都会知晓,梁府的少夫人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到时候,她的颜面没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府的脸面也会跟着丢尽了。   永安侯又这般要面子,若是同僚问他儿媳妇不能生孩子的事情,永安侯还有脸面面对那些同僚?以后谁还会看得起梁府?   日后,京城里边一提起梁府来,第一个说起的就是梁府有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儿媳妇。   苏宁悠叹了一口气。   之后眼眶就渐渐的变红了。   长这么大,苏宁悠从来就没有气馁过。   但是这一次,她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结果。   要是她真的生不出孩子,自然是不能跟梁景阳在一起了。   想着那个日日都会逗自己笑,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的男子,苏宁悠的心脏,就好似被刀子刮了上边的一层肉一样,疼得她几乎窒息。   任何事情,苏宁悠都能冷静,唯独这件事情,她不能冷静。   她已经决定跟梁景阳在一起一辈子了啊,她已经放下所有,要去爱梁景阳生生世世了啊。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她见不得梁景阳没有孩子,见不得梁景阳出门在外,被人嘲笑他有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妻子。   正是因为心中有爱,苏宁悠才见不得梁景阳受到任何委屈。   苏宁悠闭着眼睛一会儿,眼泪从她的眼角处,慢慢的滑落着。   安静的躺着好久,不知不觉间,苏宁悠两眼含着泪水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苏母中途来看过苏宁悠,见着苏宁悠躺在床上睡着了,也不敢打扰她,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就出去了。   看着窗户上边,晚霞遗落其上的颜色,苏宁悠的心,慢慢的往下沉着。   水心过来敲门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黑乌乌的汤药。隔着老远,苏宁悠就闻到那汤药散发出来的苦涩味道。   门开了之后,水心走过来对苏宁悠说:“小姐,您得起来喝药了。”   身子不好就要喝药调理。   苏母担心苏宁悠身子有问题的事情被外边的人知晓,就跑到另外一条街道上边去抓药回来。   回来之后,也不敢让其他人碰这个药,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人看着药炉子。   后边,水心回来了,苏母才让水心端药过来给苏宁悠。   让水心端药过来,比苏母自己给苏宁悠送过来要好一些。   这样苏宁悠心中就没有那么多的压力。   苏宁悠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之后坐到圆桌子旁边。   水心就将那一碗汤药放在苏宁悠的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苏宁悠闻着那浓郁的药味儿,心里边就隐隐约约有些犯恶心。   但是,为了能够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来,苏宁悠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她端起碗,憋着气,想要一口喝尽碗里边的汤药,哪知她的舌头一碰到那苦涩难闻的药汁,忍不住的就干呕起来。   嘴巴里边的药味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难受得她几乎将肚子里边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在关键时候,苏宁悠还是忍住了,她拼了命的将将口中的汤药咽进肚子里边。   一口接着一口,每咽一口,她就险些窒息一次。   终于,一碗汤药,还是被她喝完了。   水心见到苏宁悠这般难受,连忙倒了些白开水给苏宁悠漱口。   苏宁悠连漱口好几下,又往嘴巴里边塞了好几颗糖,终于是将那苦味给驱赶没了。   “小姐,您这般受苦,为何不将这个事情同姑爷说?姑爷现在疼你得不行,您若是将这个事情告知给姑爷,也不用遭受这样的罪啊。”   这么娇嫩绝美的一个女子,如今要靠着喝药来调理身子,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苏宁悠含着口中的糖块,感受着嘴巴里边的甜味,慢慢地说:“梁景阳刚刚参加完秋闱,后来又被皇上给惦记上,他嘴巴上边说自己不在乎,心里边指定是自责的。梁府这阵子又动荡不安,人心惶惶的,我若是将这个事情说给他听,岂不是火上浇油?”   “苏姨娘跟江娘子这阵子稍微消停一些,这事情一旦传开了,那江娘子跟苏姨娘还不得利用这一次的机会让景阳难堪?”   苏宁悠若是嫁给普通人,自己不能生孩子,最多只是被人唾弃一番外加被赶回娘家罢了。   但是,她现在嫁的人是梁景阳,梁府的嫡长子。一旦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情被传开,梁府还能同往日那般辉煌?   水心说:“姑爷不是外人,会帮小姐瞒着的。”   苏宁悠摇头:“这不是瞒不瞒的问题。”   而是,苏宁悠自己不想将这个事情告诉给梁景阳知道。   她期待的结果是,自己喝药慢慢调理身子,等那日身子调理好了,梁景阳也不需要为着这个事情操心。   他那么阳光善良的一个人,要是知晓她生不得孩子,还要喝这么苦的药来调理身子,得多心疼啊?   他年纪比她小,就应更她照顾着他,若是换成他为自己担心受怕着,是苏宁悠不愿意看到的。   之后,苏宁悠又叮嘱水心,不可将这个事情告诉给梁景阳知晓。   水心见苏宁悠这般倔强,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连着几日,苏宁悠都要喝那些又苦又臭的汤药。   苏父苏母见着苏宁悠的脸颊,一日比一日消瘦,心疼得不行。   “孩子,要不还是别喝那些东西了吧,日后亲家那边若是嫌弃你了,就回到我们身边来,我跟你爹能养着你一辈子。”   苏母说着话,眼眶也红了。   原本好好的一个人,为了喝那苦到令人作呕的汤药,在几天之内就变得如此消瘦,苏母是心疼到骨子里的。   孩子不孩子的,他们家是不在乎的,只要苏宁悠好,那才是最好的。   苏宁悠说:“娘,我还是想再试试,大夫也说了,只是不容易怀上,并不是说就没有机会怀上了。”   “再说,女儿喜欢孩子,也想给景阳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苏宁悠倔强起来,谁都劝不住。   苏母听着,也只能随着苏宁悠了。   梁景阳已经多日没见到苏宁悠,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永安侯夫人见此,就问梁景阳:“苏宁悠回去那么多天了,至今也没有回来,你怎么不知道跟过去看看?好好的一个媳妇儿,你若是不多上点心,小心她以后不要你了。”   梁景阳听着,心脏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苏宁悠不要他?   这个怎么行?   苏宁悠要是不要他,他就是赖,也要赖到苏家去。   梁景阳悠悠地扫永安侯夫人一眼:“有你这么当娘的吗?我现在就去找宁悠还不行吗?”   永安侯夫人对着梁景阳翻一个白眼:“那还不赶紧去。”   于是,梁景阳就去找苏宁悠去了。   碍于苏宁悠之前说过不让梁景阳去找她,梁景阳心里边担心苏宁悠会生气,也不敢跟那边打招呼,就偷偷的往苏府而去。   这一日,苏父苏母外出去给苏宁悠另外找一个能够调理身子的郎中,梁景阳过来的时候,府上只有下人知晓梁景阳过来。   苏宁在则是在她的屋子里边,一天到晚没出几次门。   苏府的下人都知晓梁景阳是来找苏宁悠的,也没有人拦着。   有人想去给苏宁悠打个招呼,也被梁景阳给拦住了。   极快的来到苏宁悠的房间门口,隔着房门梁景阳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药味儿。   紧接着,苏宁悠作呕的声音就传进梁景阳的耳朵里边。   梁景阳一听到苏宁悠作呕的声音,当下哪里还顾得上敲门?推门进去,就看到苏宁悠端着一碗汤药准备喝着。   “阿悠,你怎么了?怎么要喝药?”   苏宁悠乍一听到梁景阳的声音,吓得手上的碗都要掉在地上了。   回神之后,苏宁悠有些心虚,根本不敢正眼看梁景阳。   “就是一个滋补的汤药。”   滋补的汤药?   梁景阳将苏宁悠手上的汤药拿过来,闻了闻,皱着眉头道:“这不是补身子的汤药,苏宁悠你骗我。你回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看你爹娘,而是为了治病。你究竟有什么病?哪里不舒服?快些告诉我啊。”   这一问,梁景阳就越发的着急了。   是他太粗心了,回来那么多天,连苏宁悠的身子不舒服都不知道。   他这个丈夫当得很失败。   苏宁悠被梁景阳吓住了。   一起生活了快两年,苏宁悠也没见梁景阳这么生气过。   见着他两眼通红的模样,苏宁悠有些心虚。   “小姐是为了姑爷您才喝这些汤药的。”   一旁的水心,见着梁景阳急红了眼睛,舍不得苏宁悠一个人受这份罪,便大声的说了出来。   苏宁悠连忙呵斥:“住口。”   梁景阳已经听出了什么了。   当下,他走近苏宁悠一些,看着苏宁悠的眼睛道:“为了我才喝这些汤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景阳从未想过苏宁悠的身子会有问题。   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水心被苏宁悠呵斥了一通,已经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梁景阳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苏宁悠,身上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苏宁悠对上梁景阳,心里边慌得不行。   她要告诉梁景阳吗?   她若是告诉了梁景阳,梁景阳会不会……   苏宁悠到底是害怕的,她害怕从梁景阳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   然而,这事儿已经被梁景阳发现,就是想隐瞒,也是瞒不住了。   苏宁悠叹了一口气,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因为,我生不出孩子。” 第79章 难搞了 [VIP]   对, 她生不出孩子。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与梁景阳同房无数次,就是没有怀上。   别人成婚晚的, 轻易的就怀上了。   梁景阳整个人愣住了。   回神之后猛然抱住苏宁悠, 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没事, 不能生咱们就不生。咱们不要孩子。”   他说得坚定,没有失望或者是不甘心。   听着他的语气, 只有护着苏宁悠,完全不顾及后果的护着。   没有孩子又如何?不能传宗接代又如何?他要的一直是苏宁悠这个人。   只要苏宁悠好, 只要她不哭,梁景阳能够接受任何结果。   但是, 苏宁悠还是哭了。   窝在梁景阳怀里的她,第一次在梁景阳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   苏宁悠觉得自己有些丢脸,她这么大的一个人,在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面前哭得凄惨,最后还要对方哄着她,她就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   梁景阳手臂环保着苏宁悠的身子, 手掌则轻轻的拍着苏宁悠的后背, 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哄着苏宁悠:“没关系, 没关系,咱们不要孩子了。不能生也好,这样你就不用疼了。”   “不哭了,不哭了。咱们好好的就行。”   苏宁悠带着鼻音道:“你说得轻松, 爹娘那边要如何交代?以后你出门在外, 旁人问起来, 你又要如何交代?”   梁景阳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这个女人不关心自己, 翻反倒是关心他日后出门在外有没有面子。   “我为何要向别人交代?没有孩子那是我们的事情,任何人都干涉不了。你更加不用为了生孩子,就喝那些汤药。这份委屈,不需要你受。”   有孩子是他们的事情,没有孩子也是他们的事情。   别人说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去在乎?   苏宁悠:“但是,我就是想要一个孩子。”   她喜欢孩子,也希望能跟梁景阳有孩子。   那些汤药不好喝,她也能忍受。   梁景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苏宁悠就是太懂事了,什么事情她都想得特别的通透。   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不可能发生的,她都想在里边了。   怀疑自己身子有问题,丝毫不拖延的就回娘家来找郎中调理身子。   苏宁悠心里边想的是什么,梁景阳心里边清楚。   她就是不希望任何人担心她,想悄悄的将自己的身子给调理好来。   梁景阳想依了苏宁悠,但是又担心她太受委屈。   他心里面纠结,想十分强势的反对苏宁悠,又舍不得对苏宁悠强势,只能小心地问:“就不能不要吗?我觉得就咱们两个人生活一辈子挺好的啊。”   有孩子固然是好的,就是不能单独的跟苏宁悠生活一辈子了。   苏宁悠:“不能,我就要生。”   梁景阳知晓自己劝不动苏宁悠,只能说:“行,那回头我同你一起去找郎中,咱们找那些不苦不臭的汤药来喝。”   汤药哪里有不苦的?   不苦的汤药,都是不是良药。   苏宁悠说:“这是女人的事情,你一个男人跟着我找郎中,也不担心别人笑话你。”   话是这么说,苏宁悠心里边还是很高兴的。   梁景阳这么无条件的,没有任何迟疑的站在她这边,帮着她,为她着想,她是感受得到的。   “笑话就笑话呗,反正他们除了能笑话,啥事也干不了。”   苏宁悠听了就笑了。   压抑在她心里边的那一股子烦躁,好似在这一刻全部的消散了。   桌子上边依旧摆放着那一碗汤药,苏宁悠自梁景阳怀里边出来之后,要去喝那一碗药,被梁景阳拿着走到外边倒掉。   “不喝这东西了。”   喝着这么痛苦,还不如不喝。   苏宁悠心疼那些药,见着梁景阳全部倒在了外边的地面,黑黝黝的汤药洒在青石地板上边,在太阳的暴晒下,没多久就干透了。   “你怎么倒掉了?这汤药很难求到的。”   苦是苦一点,但是喝了能调理身子的啊。   梁景阳说:“回头喝找不苦的汤药来喝。”   话是这么说,苏宁悠依旧是心疼得不行。   一旁的水心见着有梁景阳陪着苏宁悠,悄悄地退下去了。   好几日没见,梁景阳想苏宁悠,有好些话跟苏宁悠说。   苏宁悠最关心的还是梁府的事情。   她就担心皇上会趁机找梁府的麻烦。   梁景阳就跟苏宁悠说,这事儿已经不需要担心了。皇上要是想怪罪他,早就找上门来了,哪里还需要等那么久?   还非常肯定的跟苏宁悠说,他这一次答题时,没有写任何过分的词句,皇上找不到借口治罪的。   即便是这样,苏宁悠心里边还是有些担心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此时苏宁悠也不想梁景阳能中举的事情了,想的都是梁府能够安然无恙的躲过这一劫。   苏父苏母自外边回来,知晓梁景阳过来的时候,高兴得不行。   特别是苏父,吩咐厨房那边多准备一些好菜,说是晚上要与梁景阳喝上几杯。   梁景阳在苏父苏母面前表现得又乖巧又懂事,说话的时候也是谦虚得不行。   苏宁悠见此,斜着眼睛扫梁景阳一眼,想着这个男人若是经商,指定是轻易的做成功。   晚上,苏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吃饭,气氛温馨得不行。   苏明楼不在家中,贾问题也不在,梁景阳就更加受两位长辈的宠爱了。   说起贾文涛,苏宁悠在吃饭期间听苏母说起,才知道贾文涛府试落榜之后就直接回老家去了,至于以后会不会再到京城来参加科考,就不知道了。   接连几次参加科考都落榜,贾文涛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了,就如同梁景阳说的那样,等到贾文涛考中状元,已经是是五十多岁了。   这么多年,他所有的费用都是来自父母,父母年纪又大了,肯定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苏父说:“那个孩子若是懂事一些,不做那些放火的事情,我倒是能够帮帮他。只可惜啊,他太不会做人。”   贾文涛到京城来的所有花销,都是苏父提供的。他不愁吃不愁穿的,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心寒。   苏宁悠不想提贾文涛,于是就低着脑袋吃饭。   梁景阳见苏宁悠沉默,于是就跟着安静了。   说完了贾文涛的事情,苏父苏母又问梁景阳秋闱的事情。   提到秋闱,梁景阳就尴尬了。   苏宁悠就对苏母说:“景阳努力了就好,至于他能不能中,得看天意。”   梁府那边的事情,苏宁悠瞒得好好的。   梁景阳看一眼苏宁悠,眼里满是感激。   苏父苏母也知道科考的残酷,见着苏宁悠这般,苏母就安慰:“不怕,咱们家有钱,就是考不上也不愁吃不愁穿。到时候啊,我们分一半的产业给你们,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是可以的。”   梁景阳哪里能要苏父苏母的产业?不过对方这么说了,他也只是笑呵呵的说好。   至于那些产业,到时候再拒绝就成了。   一家人吃了晚饭,时间也不早了。   梁景阳来到这里,自然是要接苏宁悠回家的。   苏母就问苏宁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在娘家呆着有好几天时间了,继续待着只怕婆家那边会多想。   苏宁悠就说:“那就后天回去吧。”   明天还要去抓药,抓了药之后,再赶回去指定是来不及了。   苏宁悠这么说,梁景阳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晚上,梁景阳睡的依旧是自己之前睡的那间屋子。   以前自己睡的时候,梁景阳不觉得如何。   自打与苏宁悠同睡一张床后,又要与苏宁悠分开睡,梁景阳是一百个不愿意。   但是,这边的风俗就是这样,在娘家这边,男方与女方是不能睡一起的。   该任性的时候梁景阳会任性,不该任性的时候,梁景阳还是非常听话的。   他躺在隔壁屋子的床榻上边,竖着耳朵听着苏宁悠那边的动静。   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半点动静,梁景阳想去苏宁悠那边看看,又担心自己忍不住会要了苏宁悠。   在娘家这边要了苏宁悠,是会给娘家人这边带来霉运的。   想着苏父苏母待自己极好,梁景阳终于还是忍住了去找苏宁悠的冲动。   难熬的一个晚上终于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梁景阳就跑到苏宁悠的屋子里边去。   在苏宁悠的屋子里,梁景阳一同与苏宁悠吃了早饭。   今日还是有郎中上门来给苏宁悠把脉的。   梁景阳知晓了之后,就一直守在苏宁悠的身边,想着那些郎中要是与苏宁悠说点什么难听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那郎中收拾了去。   郎中很快就过来了。   是另外一个郎中,年纪比上一个要大一些。   那郎中给苏宁悠把脉的时候,梁景阳紧紧的盯着那个郎中看,瞧着那一双眼睛,好似恨不得将那郎中给吞了。   把脉之后,那郎中轻轻地叹一口气:“以夫人现在的身子,想要怀上孩子,恐怕是非常困难的。便是喝药调理,恐怕也很难怀得上。”   这郎中说的话,与上一个郎中说的没有大多的差别。   梁景阳的手搭在苏宁悠的肩膀上,用力有些大,苏宁悠觉得自己的肩膀沉沉的,有些疼,忍不住的就去看梁景阳。   见到梁景阳的脸色,苏宁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   她果然是生不出孩子了的。 第80章 从军历练 [VIP]   一个郎中诊断, 可能会出错,但是两个郎中诊断的结果都是这样,出错的机会就很少了。   将郎中送走之后, 苏宁悠整个人就越发的安静。   她的脸色与往时没有多大的差别, 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些淡然。   但是, 梁景阳却能够感受到苏宁悠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份失落。   那一种失落感,让他心疼, 又让他揪心。   心尖尖上边的那一小块肉,好似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似的, 忍不住的就狼狈的颤抖着。   他想安慰苏宁悠不要担心,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即将开口时发现, 现在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   他轻轻的抱着苏宁悠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怕,有我在呢。”   他已经长大了,性子没有苏宁悠的成熟,却也能独当一面了。   “所有的事情, 都交给我, 好吗?”   话语里边,带着怜惜, 带着心疼。   苏宁悠抬起眼皮子看梁景阳:“好。”   眼前的男子,果真是长大了。   或许,他真的能保护她。   下午,梁景阳跟着苏宁悠一同外出去抓药。   梁景阳舍不得看苏宁悠喝那么苦涩的汤药, 不愿意让她带这些药回去。   苏宁悠不肯, 说一定要带, 梁景阳也就随苏宁悠去了。   晚上, 苏父苏母跟梁景阳说,他们会给苏宁悠找郎中,要是找到了就将人带回来给苏宁悠看看。   还说孩子的事情不能太过着急,有不少人圆房好几年都没有孩子的,等到身子调理好了,那孩子就会有了。   梁景阳点头跟着附和,还说苏宁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   苏父苏母说的一番安慰的话,原本是为了安慰梁景阳的,哪里知晓梁景阳居然跟着附和,跟着他们一起安慰苏宁悠来。   这一举动,苏父苏母就知晓他们给苏宁悠找的这个夫婿没有找错。   多少人家,知晓媳妇生不出孩子将人休了的?   又有多少人家因着没孩子,就对媳妇冷嘲热讽的?   梁景阳这般全心全意的为着苏宁悠,苏父苏母看着心里也就放心了。   日后苏宁悠若是真的没有孩子,苏家与梁家之间的关心,也不会太紧张。   吃了晚饭,又睡一觉,等到早上了,苏宁悠也就与梁景阳回梁府去了。   苏父苏母看着两人乘坐着马车离去,心里边就叹气。   这两孩子这般般配,居然在生孩子上边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想着就心疼。   “回头啊,我派人到其他城池打听打听,若是遇到好的郎中,就带宁悠去看看。”苏父担心的道。   苏母说:“是应该多打听打听。我现在倒不是担心他们两人的感情出问题,最担心的就是住在梁府里边的苏姨娘跟江娘子。那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啊,咱们家宁悠这般老实好欺负,若是被那两个人知晓宁悠的身子有问题,只怕是会趁机做点什么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疼,自己的女儿,不管在外边是凶悍还是软弱,做母亲的都是会担心被别人欺负了去。   苏父也担心,但是他想着梁景阳这么向着苏宁悠,同时永安侯夫妇又对苏宁悠这般好,他心里边又放心一些。   女儿在婆家,就担心她过得不好。   苏父安慰了苏母一通,将人安慰好了,这才去忙自己的。   苏宁悠这一次回来,带了好些药回来。   永安侯夫人不知道苏宁悠的身体情况,见着苏宁悠与梁景阳回来了,就十分的高兴,说苏宁悠一回来,府上就热闹了许多。   苏宁悠在永安侯夫人面前掩饰得很好,看到永安侯夫人就笑呵呵的将自己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送到永安侯夫人手上。   “这一次回去啊,我爹娘他们正好从外地回来,带了一些十分稀奇的小玩意儿。我见着那些东西好看又有趣,就给娘带一些过来。”   说话时,苏宁悠脸上是轻松的笑意,好似在娘家那边发生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这般笑呵呵的,根本就笑不出来。   最后还是苏宁悠扫一眼梁景阳,梁景阳接收到苏宁悠眼中的那一抹意思,这才微微的露出一丝丝笑容来。   跟永安侯夫人说了些话,苏宁悠就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调理身子用的药在水心身上的那个包袱里边。   因为担心被人闻到药材中散发出来的味道,临回来之前,水心用了好些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进了院子,将东西放下之后,水心就去熬药了。   苏宁悠则是进屋去歇息。   梁景阳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去逗雪团。   雪团比初来时要大了许多,一身毛茸茸的,瞧着圆滚滚的,煞是好看。   一旁的雪球个子也大了许多。   梁景阳去抱雪球的时候,发现它的肚子圆鼓鼓的,瞧着好似是怀上了。   梁景阳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连忙将雪球放下,然后招呼附近的一个家丁,让他将这两只狸猫转移到庭院外边去。   一只猫都怀上了,苏宁悠若是见了,指定是更加的难受。   与其这样,不如不让她见上。   那家丁哪里知晓梁景阳打的什么主意?听梁景阳吩咐,那个家丁乖乖的将两只狸猫抱走了。   苏宁悠这时在自己的屋子里边,拿着书籍慢慢的看着。   一个人的时候,苏宁悠喜欢看书。   她看书不挑类型,只要是书籍她都能够看上一些。   梁景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宁悠在看书。   于是他就走过去坐在苏宁悠的对面,撑着下巴看苏宁悠。   苏宁悠被梁景阳这么盯着,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出去走走,天天窝在家里边,你不累啊?”   梁景阳说:“我想着我这一次秋闱被皇上盯上了,若是落榜了的话,下一次科考我若是再次去参加考试,估计也是被皇上排除在外的。所以,我想着,要不我也出去经商好了。”   苏宁悠:“你想经商?行,回头你到贤合庄去帮忙,赚到多少银子都给你。”   家里的银两不够多?还要再经商?   梁景阳连忙摇头,说:“那还是不要了吧,我就随便说说。”   就梁府的产业,都已经够梁景阳挥霍的了。   再加上苏宁悠的产业,梁景阳两辈子也挥霍不完。   “你打架不是挺厉害?回头让爹送你到军营里边去历练历练,从个小兵开始历练,日后说不定能给皇上效命呢。”   苏宁悠说。   秋闱什么时候放榜,还说不准。   苏宁悠想着,梁景阳依靠考取功名来光耀门楣,指定是不行的。再加上秋闱闹出来的这一次,就更加的困难。   想要前途似锦,不一定要参加科考,还可以从军。   梁景阳:“京城周边倒是有一处镇守的军营,我若是去,爹指定是能送我进去的。但是,阿悠你可得想好了啊,我若是进了军营,日后就不能天天陪着你了。”   苏宁悠说:“我又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梁景阳:“…… ”对对对,他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   去军营也不是梁景阳想去就能去的。   得要永安侯去打通关系。   关系打通之后,还得看上边的人怎么安排。   如今书也不用读了,家中的产业也不需要梁景阳操持,苏宁悠想着梁景阳去军营里边历练一阵子是最好的。   梁景阳迟疑了一会儿,觉得苏宁悠说的这些还是很有道理的。   身为男人,就应该志在四方,若是日日都窝在府内,到底是有些荒废人生。   他打架厉害,精力也足,就是不会拳脚功夫。   去了军营里边,能练上一些拳脚功夫,对于梁景阳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当天晚上,梁景阳就将这个事情跟永安侯说了。   永安侯的想法与苏宁悠一样,在秋闱这边对梁景阳是不能抱有任何希望了。   文的不行,可以来武的,日后若是祖宗保佑得好,梁景阳能立下大功,到时候能当个将军也是好的。   总不能在永安侯之后,梁府就后继无人了。   “行,回头我帮你打点打点,过几日你进军营里边去历练。”   永安侯这么说,这事儿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梁景阳又想起苏宁悠现在的身子情况。   就苏宁悠现在的情况 ,估计哪天就会被旁人所知晓。   他又有些后悔了。   在苏宁悠的屋子里边,梁景阳说:“之前说好了要陪你一起找郎中,如今十分突然的又要去军营里边,阿悠我后悔了。”   梁景阳不在家中,若是有人欺负了苏宁悠,都没有人能帮她。   苏宁悠就说,梁景阳不在家中才是最好瞒的。   日后若是有谁问起生孩子的事情,大可以拿梁景阳不经常在家中为借口。   男人不在家,怀不上就比较正常了啊。   苏宁悠这么一说,梁景阳觉得挺有道理。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苏宁悠就对他说,想要保护她,就要比她厉害,不然梁景阳这辈子是保护不了她的。   这么一说,梁景阳就信了。   是啊,与苏宁悠相比,梁景阳确实是弱了一些。   当下,梁景阳咬着牙说:“好,我都听你的。”   苏宁悠知道梁景阳不放心,又劝他:“相信我,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瞒得好好的。日后我将身子调理好了,就没有人知晓我身子出过问题。”   调理身子得慢慢来,着急不得。   梁景阳若是能进军营去,倒是给苏宁悠一定的时间去调理。   苏宁悠对自己的身体,还有信心,她不相信自己这辈子会没有孩子。   梁景阳要进军营去历练的事情,永安侯也上了心了的。   没几天时间,永安侯就带回来好消息,说梁景阳三日之后可以前往军营里边去,找一个路承翰的男人。   到时候只要报这个男人的名字,就有人带他进军营里边去。   梁景阳听说三天之后就要出发去军营,眉头紧紧的皱了又皱。   这么快就要去军营,他岂不是又要跟苏宁悠分开了吗?   梁景阳心里边不愿意,但是对上苏宁悠的时候,他又将心里边的不愿意给压制住了。   苏宁悠说:“听爹说,这一次只是让你去历练,就你现在的能力,还没有资格上战场打战,你要是想回来,跟爹说说,何时不能回来?”   到底不是正经的士兵,走后门进去体验生活的,苏宁悠不相信梁景阳这个人会遵守军营里边的那些条条框框。   梁景阳说:“我爹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他没听到?   苏宁悠:“你又会听爹的话?又会遵守军营里边的那些规矩?”   说罢,梁景阳就不吭声了。   还是苏宁悠了解他,知晓他会偷偷溜回来。   *   九月中旬,已经入了秋。   梁景阳这边还没有等到秋闱的放榜结果,就背着打包小包前往京城郊外的那一处军营了。   因着是去历练,阿荣并没有跟着一起去。以后梁景阳在军营里边过得如何,都没有人帮他。   梁府的大公子突然就去了军营,京城里边不少的人都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往日纨绔桀骜的男子,经常的闯祸,时常的流连万春楼,多日夜不归宿,如今突然间要去军营里边历练了,这个事情很多人都不敢相信。   梁景阳读书学习参加科考,都没有让人这么的吃惊。   毕竟读书不是体力活。   去军营里边则是实实在在的受苦受累。   梁景阳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受得了军营里边的苦?   有些人是关注梁景阳能在军营里边呆多久,有些人则是关注梁景阳为何要到军营里边去历练,秋闱是没有把握考中吗?   还是说,梁景阳知晓秋闱考试太难,知晓自己不能考中,所以放弃了继续参加科考?   各种猜测,各种想象,大都是将梁景阳往坏的地方想的。   甚至有些与梁景阳年纪相仿的那些京城贵公子,聚集在茶楼里边,十分自信的说梁景阳这一次是因为考不中举人,才去了的军营。   还有些人说梁景阳就是傻,堂堂的梁家大少爷,逍遥自在的享乐不好,偏生要听他媳妇的话,跑去参加科考。   如今倒是好,科考没考中,又听他媳妇的话,跑去军营里边历练,这不是找罪受吗?   说起梁景阳的媳妇儿苏宁悠,众人中就有人提到两人成婚的时间。   “梁景阳跟那个苏宁悠都成婚快两年了,怎的那个苏宁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有人疑惑的问起。   之后便有人想起前阵子京城里边传苏宁悠生不出孩子的事情:“该不会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 第81章 袒护 [VIP]   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个名声就不怎么好了。   那些青年才俊的脸上, 露出了些微妙的表情来。   他们这些人里边,大都是读书人,诋毁人的话不好说出来, 但是这女人不能生孩子, 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过震惊, 嘴巴上说不能说,但是心里边的想法, 都实实在在的表现在脸上了。   有些敢说的人,不怕自己的身份受影响, 则低着脑袋与同坐的人说出来:“照你这么说,那个苏宁悠指定生不得孩子的。都二十一岁接近二十二岁的女人了, 身体指定是有问题的。”   “娶女人,还是不要娶比自己年纪大的。瞧瞧梁景阳就知道了。他堂堂梁府的嫡长子,如今娶的媳妇生不出孩子,以后指定是要另娶的。便是不另娶,也会多纳几个妾室。难道还真的能让自己这辈子无后不成?”   这话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旁人跟着点头。   此时的苏宁悠, 已经将梁景阳给送走了。   外边的人对她的议论, 苏宁悠并没有听到。   她自小就独立坚强,一开始知晓自己受孕困难, 她心里边接受不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她自己想通了之后,心里边倒是没有以前自责愧疚了。   女子生不出孩子是大罪, 但是并不能说她这辈子就生不出来了。   跟梁景阳圆房, 不过半年罢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到底心硬的人, 苏宁悠到底是没有在这个事情上有边过多的纠结。   但是,外边传出来的言论,却是不会有放过苏宁悠的意思。   这入了秋之后,大多人家都闲了下来,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到自己亲朋好友家中小坐。   小坐的这一段时间,有些人就喜欢找些别人家的丑事议论,好似这样将别人的难处议论得一文不值,自己的身份地位就能更高一些。   苏宁悠很遗憾的躺着中枪。   众人议论的最多的,就是她的肚子至今都没反应的事情。   这个事情你议论完了,他议论完了,等到心满意足之后,又跑去其他地方说,这个事情就这么没有任何阻拦的传开了。   谁不喜欢听别人家的丑事?更何况这还是梁府的丑事。   梁府自打出现在京城里边,家门就都是清白的。   便是当初有梁景阳作乱,那也是乱不到哪里去。   毕竟,梁景阳的身份是梁府的嫡长子,人家纨绔一点怎么了?桀骜一些又怎么了?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有资格这么做。   那些人想借梁景阳的这个纨绔性子来抹黑梁府,那也是没机会。   毕竟,哪一个高门第的嫡长子,会不骄傲?   观望了那么久,终于是找到了能够抹黑梁府的地方,谁还不想抓着这个机会抹黑一些?   言论在京城的街道上边传了一整天,永安侯夫人这边终于是接到消息了。   这个消息不是别人告诉永安侯夫人,而是那个怀着身孕的江娘子。   江娘子这阵子老实了许多,也不主动挑起事端了。   但是啊,她心里边还是嫉恨着苏宁悠。   外边传出对苏宁悠不好的言论时,她先是觉得大快人心,之后想到永安侯夫人会向着苏宁悠,过来告知永安侯夫人这个事情时,也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在脸上。   “婆婆,外边传成了这个样子,嫂子恐怕是会难过的。如今大哥又去军营里边历练了,这一个月也见不上几面,以后嫂子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啊?”   “我实在是替嫂子感到不值得,她这般好看和善的女子,被传出这样的言论来,到底是不应该的。”   江娘子这一番话说得万分的体贴。   永安侯夫人听着,还是觉得挺顺耳的。   苏宁悠至今怀不上孩子的事情,永安侯夫人也有想过原因。   但是,她到底是过来人,知晓女子怀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就没多着急。   今日听江娘子提起来,永安侯夫人也上心了些。   外边传成这个样子,估计苏宁悠心里边也不好过。   “这个事情啊,不是宁悠的错,是景阳的错。”   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德行,永安侯夫人心里知晓。   她将苏宁悠至今怀不上孩子的事情,都推到梁景阳的身上。若是当初梁景阳别这么胡闹,早些与苏宁悠圆房,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娘子听着,心中就忍不住多想了。   外边传苏宁悠怀不上孩子,是身子的问题。   如今永安侯夫人说的,好似是梁景阳的身子有问题?   江娘子看着永安侯夫人,永安侯夫人却是不愿与江娘子多说。   让她离去之后,叮嘱了一句:“这个事情我自会解决,你不可跟着参合进去。”   江娘子听了,险些没一口血吐出来。   她到这里来说那些话,是希望永安侯夫人介怀苏宁悠的。说了那么多,自己反倒被永安侯夫人警告了一通,江娘子心里边实在憋屈。   以至于出了永安侯夫人的院子之后,江娘子心里边还气愤得不行。   永安侯夫人面对江娘子的时候,瞧着好似没有什么想法。   等到江娘子出去之后,永安侯夫人心里边也忧愁了起来。   苏宁悠的身子要是不容易怀上就有些麻烦了。她是不是应该找郎中给宁悠调理身子啊?   要是直接跟苏宁悠说自己的想法,永安侯夫人又担心宁悠会多想。   要是不帮着找郎中,难道就让苏宁悠一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外边的人,就喜欢八卦这些东西,永安侯夫人不觉得如何,但是她想着苏宁悠听着肯定是不太高兴的。   永安侯夫人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先暗中打听那些郎中,谁在这方面比较厉害的。   打听到了再好好与苏宁悠说。   自己的儿媳妇儿,自己疼。   别人说什么,永安侯夫人想着就让人说去。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以前有关于苏宁悠不能生的言论,在无形之中消失了之后,这第二波言论再次侵袭而来,只会被以前更加的凶猛。   这样的现象,可是将苏姨娘给高兴坏了。   梁景阳从了军,就说明梁景阳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在秋闱这边没希望了。   秋闱考不中了,就说明永安侯指望不上梁景阳了。   那么,他的儿子梁景山,在科考的路上没有了绊脚石,指定是能够考中的。   想到这里,苏姨娘连忙去找梁景山,让梁景山借着梁景阳风头不好,多看看书。   梁景山这一次听话了,苏姨娘的意思他明白,于是比平时越发的努力起来。   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趁着梁景阳处在弱势的时候,赶上梁景阳。   今年的秋闱梁景阳落榜了,他就是想再参加科考,也得等到两年之后。   两年之后梁景山也继续参加府试的考试,到时候中了秀才,就能够跟梁景阳一起参加八月份的秋闱了。   他不是没有机会追上梁景阳。   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定能够将梁景阳比下去的。   梁景山这么想着,又有信心起来。   不用苏姨娘交代太多,他就能够自觉的看书。   梁景山这边忙着为两年后的科考做准备,梁景阳那边已经来到军营的外边的。   军营就设在京城郊外的位置,梁景阳快马加鞭赶过来,不用两个时辰就赶到。   看着四周一片肃静,隔上那么一段距离就有手持□□的官兵把守。   梁景阳看着那些人强壮的身子,再比一比自己这瘦弱的身子,心里边不太满意。   他想着,自己与这些官兵一对一的打,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来。”   来到军营的出入口处,梁景阳被两个士兵拦住了。   他报了路承翰的名讳,对方一听便是知晓梁景阳的身份了。   有一个士兵将梁景阳往军营里边带去。   后边有人议论,说梁景阳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能在军营里边呆多久?   有些人则是哈哈大笑地说:“绝对坚持不了三天。”   “就是,自小养尊处优的人,在太阳下边暴晒恐怕都坚持不住,还历练?”   两个人议论的时候,大多是看不起梁景阳的。   在军营里边就是这样,身份什么的根本上不了台面,谁厉害,谁拳头硬,才能说得上话。   果然,梁景阳还未见到路承翰就被两个士兵拉到角落里边,紧接着几个拳头就揍上了梁景阳的脸颊。   梁景阳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没有任何防备的就挨上了好几拳,回神之后,他将身上的东西都扔掉,操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着两人中的一人就狠狠的砸了去。   他不会拳脚功夫,但是他会打架。   毫无章法的打架。   两个士兵本就是给梁景阳下马威的,让他提前知晓这军营里边的残酷。   下手时虽重,却是不会要人命。   梁景阳就不一样了。   白白挨了几拳头,打架时候就下狠手了。   拿着石头,紧摁着其中一人就猛砸。   拳头比不过人家的硬,他就拿石头代替。那个被他按压在地的男人,被他打得面目全非。   后边的那一个士兵要解救自己的同伴,对着梁景阳是又打又踢,偏生梁景阳就是不起来。   将身下的人给打趴了,梁景阳一个转身就将手上的石头甩着扔到那男人的脸面上:“怎的?还给老子下马威?当初老子在外边干架,一打八都不带怕的,就你们这两个小罗罗还想欺负老子不成?”   好歹也是从小打架到大的,梁景阳在拳脚功夫上面不行,但是在打架上面估计没有人比得过他了。   阴森森的冷笑一番之后,梁景阳对着那个男人勾了勾手指头。   那个身材粗壮的男人看到梁景然满脸挂彩,依旧笑的胡法无天的,当下便怒了。   男人仗着自己身材高大,想冲过去一把将梁景阳给拎起来摔到地上。   奈何梁景阳就好似猴子成精了一般,一个闪身就爬到那个男人的肩膀上边,对着那个男人的脖子狠狠的勒紧。   腾出来的那一只手,则狠狠的锤上那个男人的脑袋上面。   梁景阳这个人看着无比的瘦弱,但是拳头也是硬着点的。   一拳头一拳头的打在那个士兵的身上,没一会儿,那个士兵的脑袋就被打得血淋淋的。   “还以多欺少?还敢偷袭老子?当兵的了不起?当兵的就能恃强凌弱?还给老子下马威,看老子不抽死你。”   梁景阳一边骂一边打,被他骑在身上的男子,脖子被勒得险些就断气了。   好几次对方想要将梁景阳给甩下来,都没有机会。   快要出人命的时候,终于是有能管事的人出现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有这个打架的身手,不进军营里边就太可惜了。”   听到爽朗的笑声,梁景阳下意识的松开那个被自己禁锢的男人。   而那个只差一口气就咽气的男人,连忙躲到一边去,与梁景阳保持最大的距离。   梁景阳看到来人,下巴高抬着:“你就是路承翰?呵呵,要不是我爹让我跟着你,今天我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你。”   从小就纨绔到大的人,就是到了军营里边,梁景阳的气势也是不减的。   在家中他宠着苏宁悠,能与苏宁悠嬉皮笑脸的,但是到了这军营里边,周边都是一些大老男人,他那里还愿意露出嬉皮笑脸的一面?   自己的笑容这般好看,只能留给苏宁悠看。   路承翰是个爽朗的人,见着梁景阳这般说,心里边不生气。   今日的下马威是他安排的,就是为了看看梁景阳的实力。   如今瞧着,能够将他安排的两个壮汉都打伤,并且还处在上风,可见梁景阳还是有些实力的。   “你这般有精力,瞧着是个打架的能手,自己人打自己人多不划算?要打也是打其他国家的人,那才叫真的厉害。”   “今日你刚刚过来,估计是累了,已经给你准备了住的地方。现在你可以去歇息歇息,明日早上起来,便随我去训练。”   梁景阳对着路承翰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后,梁景阳看到营帐里边还有其他人的床铺,一下子就火了。   他直接去找路承翰:“你什么意思?让我跟别人睡一个营帐里边?”   军营里边的条件,自然不能与家里边相比。   路承翰见梁景阳这般,只觉得头疼。   梁景阳却是不干,从自己身上掏出了好些银票出来:“你别说我仗势欺人,这些银票你拿去,住的地方跟吃的地方都给我安排好了。老子来这里是历练的,不是来给别人看我身子的。你们军资没有多少,我自己出我的那一份。”   路承翰在这个军营里边是说得上话的,梁景阳掏了那么多银子出来给他,这吃的住的倒不是问题。   “行,既然你自己掏钱,这吃的住的方面,我自然不会委屈了你。不过,那也只限今日,日后你想自己被人尊敬,最好是凭实力说话。”   说罢,那路承翰就走了。   到了晚上,梁景阳就分到了自己的营帐。   床铺是木板铺成的,上边铺着一层薄薄的棉被。   第一次睡到这么硬的纸板床,梁景阳浑身都在疼着。   熬过了这一夜,第二日梁景阳就跟着去训练了。   这一次带队的是另外一个人,对方见着梁景阳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人,看着一点都不顺眼。   于是,在训练中途,梁景阳就被刁难了。、   *   苏宁悠这边不过刚刚从外边回来。   自己名下的产业,以及梁府名下的产业都要看一看,苏宁悠倒是忙得不行。   外出自然是少不了要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苏宁悠自己也是听到一些了。   好在,苏宁悠现在已经不害怕面对这个问题了。   就是听到别人议论,她也只是听上一耳朵,之后便是一脸漠然的离去。   议论她的人看到她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的神色丁点变化都没有,就奇怪了。   换做其他女子,若是知晓自己不能生孩子,听到别人这般议论只怕早已经当场哭了出来。   苏宁悠这般没有任何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瞧着她这个表情,好似任由别人怎么议论,都不能中伤到她?   有些人心里边就怀疑了,难道那些言论都是假的?其实不是苏宁悠生不出孩子,而是人家还不愿意生?   当初在宴席上边,永安侯夫人也提到一嘴巴有关于苏宁悠的事情。   今日见着苏宁悠这般,他们心里边就想着,难道永安侯夫人说的是真的?   众人心里边开始疑惑了。   苏宁悠不能生孩子一事,到底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梁府那边至今也没有半点回应。   当事人这般沉默着,议论的人倒是觉得无趣了。   水心熬好了药,便给苏宁悠送过来,见着苏宁悠在那里看账本,就跟苏宁悠说起京城里边的那些议论之事。   “这个事情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怎么就越传越厉害?”   “小姐明日没事的话,还是少些出门,免得听到一些不好听的。”   苏宁悠说:“这些事情躲也躲不了,一直在家中待着,倒是显得心虚了。便是怀不上孩子又如何?我不靠他们吃,不靠他们穿的,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辈子那么长,苏宁悠想着自己总不能被一些闲言碎语给打败。   水心听到苏宁悠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前几日他们家小姐为了这个事情消沉了好几天,今日瞧着是走出来一些了。   水心端上来的汤药,还是与之前一样苦涩。   苏宁悠估计是喝药喝到麻木了,端着那一碗汤药就一口吞进肚子里边。   水心看着实在是心疼。   这般努力的苏宁悠,怎的就要遭受这样的罪?   苏宁悠喝完了汤药,随手就将碗放到水心手上的托盘上边。   水心想给苏宁悠一块糖,苏宁悠说不用。   若是每次喝药都要吃一块糖,岂不是同那些小孩子一样?   水心听着,只能作罢。   永安侯夫人那边,还没有来问苏宁悠孩子的事情,梁玉琪便是带着她的儿子回来了。   刚刚出月子的她,身子还没有完全好。   听说了京城里边的那也言论之后,才着急赶回来看一看的。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其他原因,梁玉琪刚刚回来没多久,梁玉心居然也跟着回来了。   两个外嫁的女儿一起回来,梁府上下自然是要聚在一起吃一顿饭的。   饭桌上边,众人先是说了梁景阳到军营里边历练的事情。   之后,苏姨娘像是不经意似的,就提到了京城里边的那些谣言。   “外边的那些人啊,实在是太可恶了,咱们家景阳刚刚去到军营里边,这外边的人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宁悠不能生养的事情。今日我到外边去一趟,听到这样的言论,险些气坏了。”   说完,苏姨娘看一眼梁玉心。   梁玉心见到苏姨娘的眼神,便会意了。   当下,便是温婉的笑了笑,然后道:“瞧瞧苏姨娘这话说的,外边的人本来就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您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   说着,梁玉心又看向苏宁悠:“嫂子,话说您也应该要一个孩子了。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啊,生孩子就困难了。现在不要孩子,日后想要孩子就越发困难了。”   苏宁悠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笑着道:“倒是让妹妹操心了。还是妹妹的身子好,嫁人没多久就给萧世子生下一个女儿,实在是令人羡慕。”   一句话说得平平静静的,半点怒火都没有,梁玉心与苏姨娘听了,脸色都气白了。   其他人却是觉得大块人心。   梁玉琪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丘子扬,然后笑着跟苏宁悠说:“嫂子不需要担心孩子的事情。您呀,想生孩子就生,不想生孩子咱们就不生。我跟我这孩子的命都是您给救下来的,以后我跟子扬多生几个出来,到时候将一个男孩过继到您的名下,您就不用经受这生孩子的痛苦了。”   说着,梁玉琪用手肘撞了撞丘子扬,丘子扬听着,连忙附和说好。   来之前,梁玉琪就猜测到苏宁悠的身子可能不容易怀上。如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梁玉琪不提任何有关于苏宁悠身子的事情,而是直接说自己生一个孩子过继给苏宁悠。   这是真的将苏宁悠放在心坎上边护着了。   苏宁悠听着,眼眶就红了。   永安侯夫人看苏宁悠一眼,然后将苏宁悠喜欢吃的鱼添一块到苏宁悠的碗里:“孩子,吃些好吃的,别听她们瞎说。”   说完,永安侯夫人的眼眶也跟着酸涩了。 第82章 宠着 [VIP]   苏宁悠大概知晓永安侯夫人的意思了。   见着她这般护着自己, 苏宁悠的眼眶也渐渐酸涩着。   自打嫁到这个家里来,苏宁悠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永安侯相信她,永安侯夫人心疼她。   如今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家人还是无条件的护着她。   一旁的苏姨娘跟梁玉心听着梁玉琪的一番话, 只觉得嗤之以鼻。   梁玉心不敢再说话, 低着脑袋斜着眼睛看苏姨娘一眼。   苏姨娘也不做声了。   梁玉琪跟苏宁悠说完话之后,又看一眼梁玉心, 然后冷笑着道:“瞧着妹妹如今的状态,倒是不错得很, 瞧着倒是比之前要好一些。只可惜啊,你嫁到王府那么久了, 萧世子也没跟你回来一趟,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这个世子妃是个摆设呢。”   梁玉心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了。   苏姨娘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说着萧世子太忙碌之类的,没有时间陪玉心回来,   这个“忙”, 究竟是如何忙,梁府的人都心知肚明。   梁玉琪冷哼一声, 便是不搭理苏姨娘了。   梁府能够说得上话的人都护着苏宁悠,苏姨娘跟江娘子这些说不上话的,就只能将心里边的怨气憋起来。   有人护着苏宁悠,旁人就是想说什么, 也不好说了。   用了晚饭, 永安侯夫人将苏宁悠留下来说了一些话。   大概的意思是, 安慰苏宁悠不要着急, 孩子得随缘,越是着急就越没有。   “这个世道啊就是这样,咱们女人命苦,稍微有一些什么,就有话传出来了。特别是这深宅大院里边啊,瞧着是风平浪静的,实际上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有娘给你撑腰,你不要害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委屈了自己。”   “我们梁府啊,也不一定是要靠子孙丁旺,才将这个家给撑起来的。”   苏宁悠说:“娘说的是。”   永安侯夫人继续道:“所以,别为了孩子的事情,将自己委屈了。有什么事情就跟娘说,娘给你做主。”   苏宁悠听着,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自己有喝药调理身子。   至于能不能调理得好,苏宁悠并没有说。   既然提起了这个事情,永安侯夫人就明着说了。   “回头娘托人给你找给郎中过来瞧瞧,一个不行咱们就多找几个,总有合适的。”   苏宁悠笑着说好,   之后,永安侯夫人又拉着苏宁悠的手,跟她说了好些贴心的话,苏宁悠听着很是感动。   她知晓永安侯夫人是真心待她的。   有这么多人护着苏宁悠,苏宁悠心里边就更加定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边,苏宁悠看到一个婢女悄悄的抱着雪团往外边走去,这才记起自己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去看那两个小东西了。   开口喊住那个婢女,苏宁悠才从对方口中知晓,梁景阳前几日吩咐他们把雪团跟雪球转移到庭院外边去了。   说是雪球怀了宝宝,苏宁悠看到了不好,这才将它们都送到外边去。   苏宁悠听着,心疼得不行,心里边想着梁景阳这是瞎操心,她怀不上孩子跟两只猫什么关系?   当下,苏宁悠就让人将那两只猫给抱回来,并且好生的照看它们。   婢女说是,然后将怀里的雪团抱回苏宁悠的院子里边。   此时,苏姨娘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边了。   饭桌上边她被梁玉琪噎了一句,心里边一直不是滋味。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边就跟梁玉心抱怨。   “我这个姨娘,在这个家里边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你爹已经多日不到我屋里边来,我想跟他单独说说话,还得跑到大夫人院子里边去找你爹。”   “想当初我受宠的时候,她们母女两人哪里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嫁到王府里边,怎么也是个世子妃,怎么也不知道使些手段?堂堂一个世子妃,一点也得不到萧世子的宠爱,活得还不如那些妾侍。”   每次梁玉心回来都被苏姨娘说一通,心里边就不高兴了。   她在王府那边过得不好,怎的回到娘家这边来,还是这般不被待见?   梁玉心心里边,抱怨起苏姨娘来。   “爹不来你这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王府里边过的事什么日子你不懂吗?”   “所有人看我表面风光无限,实际上活得连个下人都不如。”   “别人出嫁有多少嫁妆?我出嫁又有多少嫁妆?婆家那边看不起我,还不是你们嫁妆给得少?若是父母给我一些嫁妆,我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次也是苏姨娘让梁玉心回来的。   为的就是如何挤兑苏宁悠,让苏宁悠无法在这个家里站得住脚。   如今倒是好了,所有人都护着苏宁悠,将她当成一个宝捧在手掌心,就是生不出孩子都没有人说她半句。倒是她这个能生的,倒是被人怪罪起来了。   苏姨娘看着梁玉心狰狞的面孔,整张脸也跟着扭曲了。   她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说自己自小将梁玉心教导得有多好多好,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她伤心。   还说自己白白将梁玉心养那么大,到头来却一样都帮不上她。   母女两人再次争吵起来。   江娘子听到两人吵得凶悍,躲在外边拐角处的她,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争吧,都争个两败俱伤,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孩子,以后你可得有些出息啊,千万千万别同苏姨娘的那个女儿一样,啥事都干不了,身为世子妃还被人踩到头上来了呢。”   嫁到这王府里边来这么长时间,江娘子已经摸透了这梁府里边的规矩。   在这个府邸里边,跟谁争也别跟苏宁悠争。   知晓了后果,还明着跟苏宁悠争,就是往死里边跳了。   江娘子悠悠的扫一眼苏姨娘的屋子,就撑着自己的腰身,慢慢的往屋子里边走去。   她的肚子已经大了不少,此时撑着腰身挺着一个大肚子,见着实在是辛苦。   江娘子路过梁景山的书房,停在门口的她,慢慢的敲了敲房门。   “相公,您在里边吗?”   没一会儿,梁景山就从里边将房门给打开了。   看到江娘子,梁景山脸上居然露出一抹笑容来。   “你怎么过来了?身子不方便要多歇息,到处跑着只怕是会累着你。”   当初争吵个你死我活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今日瞧着关系居然这般的融洽。   江娘子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说:“自早上见到相公一眼,就一直到现在,我实在想相公得紧,就过来了。”   外边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   梁景山见着江娘子挺着一个大肚子,就笑着将她迎进书房去。   两个人在书房里边呆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在里边做了什么,再次出来的时候,江娘子一脸潮红。   梁景山扶着江娘子,对着她的耳根嘀咕了两句,惹得江娘子轻锤着梁景山的肩膀。   之后,两人就有说有笑的回屋去了。   *   再说梁景阳那边。   这辈子他从未经受过如此劳累的事情。   来到军营的第二天,他被自己的领队故意刁难,别人背着三十公斤的中重物爬行,他得背着五十公斤的重物爬行。   别人练拳脚功夫是一对一的打,而他则是一对二的打。   一次次的被打趴下,一次次的又爬起来,梁景阳身上已经满是鲜血了。   坚持了那么多天,他体内的那一股子傲气也被激发出来。   特别是知晓领队的人故意为难自己,梁景阳的心就越发的坚硬。   他想着,在这个军营里边,他连两个小罗罗都打不过,以后还如何保护得了苏宁悠?   也正是因为心中有这么一个信念,梁景阳越发的狠戾。   第一天被两个壮汉打趴下之后,第二天他发了狠劲,就将那两个异常得意的两个男人给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了。   第三天,就换了两个能力比较强的壮汉过来跟梁景阳较量。   第四天依旧如此。   梁景阳已经习惯了每日起来之后就要跟两个人较量,今日一早,天还没有亮,梁景阳就起来了。   他先是洗了个脸,然后吃一些昨晚上吃剩下的食物。   吃饱了之后,他接满一大壶水,然后顶着一张挂了彩的脸,慢悠悠的走向训练场。   此时,天色蒙蒙亮,树梢上边有一层薄薄的雾水覆盖着。   入了秋之后,早上起来就有些寒了。   来到训练场,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一排排的兵器立在那里,梁景阳过去之后,随手就将其中的一把□□拿起来。   带着伤的脸颊上边,已经没有了初来时那么细皮嫩肉了,长时间在太阳的暴晒之下,他的肤色已经变成了小麦的色泽。   换做以前,梁景阳一定会哭天喊地的说自己变得不好看了。   但是这一次没有。   他看着手上的□□,两只眼睛越来越亮。   “老子就不相信,老这般聪明的一个人,会比不过那些汉子。”   梁景阳按照自己这几天在军营里边看到东西,按照自己记忆里边的招数,迅速的挥动着自己手上的□□。   他的记忆极好,几天看到的东西都被他记在脑海里边,一顿操作下来,居然是格外的顺畅。   没多久,领队安排过来跟梁景阳较量的三个男人,就过来了。   没错,今日跟梁景阳训练的是三个人。 第83章 惊喜还是惊吓? [VIP]   三个大壮汉, 身上的肌肉凸暴了出来,露在外边的胳膊,能够清楚的看到上边的青筋。   那三人看到梁景阳, 不屑的冷哼一声, 也不跟梁景阳说半句废话, 就朝梁景阳围过来。   梁景阳见此,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三个打我一个?以多欺少,以老欺少, 你们不要脸。”   明知打不过,梁景阳抱着手上的□□就逃了去。   那三个男人看到梁景阳一溜烟的就跑了, 忍不住嘲讽的哈哈大笑起来。   “瘦得跟猴儿一样,还到这里来历练?呸,回家给你媳妇儿暖炕头吧。”   “哈哈,就是就是,没本事还耀武扬威的,一个废物。”   梁景阳原本不想跟他们打, 但是听到后边一个男人嘲讽的喊他做废物, 他突然间停住了。   他转过身子去看那个喊自己做废物的男人,脸上的神色无比的冷沉。   他单手持着□□, 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男人。   “不相干的人站到一边去。”   他大声喊了一句,另外两个男人看到梁景阳的目光直射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便知晓这一次那人将梁景阳跟惹怒了。   “兄弟们,咱们给这小子一个机会。咱们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力。”   前来看热闹的人里边,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之后便有人将场地给腾了出来。   梁景阳与那个开口侮辱人的男人站在场地的中央。   周边有好些起哄叫嚣的士兵, 大都是给梁景阳对面的那个男人加油打气的。   正式的单挑从未出现过, 今日这一次,是梁景阳来到军营里边的第一次。   那个男人嘲讽的看着梁景阳,之后对着地面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   “来,今日让老子好好收拾你。”   梁景阳单手持着□□,很快就与那个壮汉纠缠在了一起。   第一次用□□跟人对战,梁景阳心里边好似有一股子火气,出手顺畅得好似深海中翻腾的游龙。   那个男人到底是轻敌了些,空手跟梁景阳对着打,没一会儿就处在下风的位置。   “给老子拿兵器来,今日老子倒是要好好收拾这个小子。”   很快,就有人将兵器带了过来,要扔给那个男人的时候,只见梁景阳手上的□□一把拍到那个壮汉的脸面上边。   “你不是挺厉害?空着手跟我打不是更有面子?拿武器就显得恃强凌弱了。”   梁景阳是个不要脸面的,自己手拿兵器、对方空着手跟他打,也没有任何胜之不武的感觉。   “梁景阳,你这个王八蛋。”   那个男人好几次要去接兵器,都被梁景阳眼疾手快的挑开。   接连几次都这样,那个男人果然是冒火了。   几次拿不到兵器,男人只能硬拼着朝梁景阳冲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梁景阳眼疾手快的,一枪插到那个男人的大腿上边。   一朝得手,梁景阳没有任何心软,往外又是狠狠一拉。   □□上边带着倒钩的地方,被梁景阳这般往外一拉扯,立刻就带着好大一块血肉出来。   “你,也不过如此。在军营里边呆了这么多年,连我这么一个废物都比不过,真是丢人。”   那个壮汉被迫跪在了地面。   对方痛苦哀嚎看梁景阳的同时,还不忘记狠狠的蹬梁景阳一眼。   “你们也别说我胜之不武了,这些天,你们这些人两个打我一个,你们又清白到哪里去?这军营里边,靠的是实力说话。”   “谁要是再认为我是废物,站出来咱们单挑。”   到底是从小打架到大的,梁景阳的身手可能不比多少人厉害,但是他的动作非常的灵活。   打不过他就跑,跑不过他就耍小手段,总不能真的让自己委屈了去。   周边,倒是有些人不服气,见着梁景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站出来要与梁景阳交手。   这个人身手比之前那个男人强太多,梁景阳暗中观察一眼对方,便知晓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他哼了哼,说:“老子打不过你,不跟你打。你是要面子的人,跟我这么一个废物打,就是打赢了,你也没有面子。”   “路承翰来找我了,我走了。”   远远的,梁景阳就看到路承翰走过来了。   梁景阳说完,就朝路承翰大步走去。   后边那个男人,一脸抽搐。   他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男人。   打不过就跑,半点不拖沓。   边上的那些人,一脸莫名其妙。   梁景阳已经来到路承翰的面前了,顶着他一张青紫的脸,梁景阳说:“你可算是来了,要在不来,我就要被你那些手下给玩没了。”   天天这么打,他就是铁打的身躯,也受不住这般折腾啊。   路承翰说:“不这么玩你,你能在几天之内变得这么厉害?”   这个倒是真的。   梁景阳现在的身手,可是比之前好许多了。   梁景阳:“那也不能这么玩我啊,瞧瞧那个人,身手这般好,我要是跟他单挑,还不有命?”   他脸皮子厚,又识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怕人家笑话他。   这也是梁景阳呆在军营里边,除了挂彩就没其他重大伤痕的原因了。   “你继续练吧。哪天将他们都打赢了,我让你来带他们,以后你说什么没有谁会质疑你。”   这么说,梁景阳就来兴趣了。   让那些糙汉子都听他的话,那简直太好了。   当下,梁景阳又折身,往那堆人群里边冲去。   一边冲,一边叫嚣着:“谁手痒的上来,我陪你们玩。”   这般不要命,令那路承翰也忍不住头疼。   当下路承翰便吩咐身边的人,让人保住梁景阳的性命,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想怎么玩都行。   *   梁府这边,依旧与平日一样,除了暗地里边有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倒是没有其他事情了。   苏宁悠有永安侯夫人撑腰,喝调理身子的药物时,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   府上的下人,除了私底下议论这个事情,见到苏宁悠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多说半句。   此时,已经是九月底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转凉。   梁景阳参加秋闱的考试还是没有消息,府上的所有人对此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甚至连永安侯都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在九月的最后一日,京城的街道上边,出现了一支敲锣鼓的队伍,直接朝梁府而来。   街道上边突然间出现这么大的一个阵势的队伍,引来了诸多围观的人。   这些人里边就包括了苏宁悠以及梁府一些外出采买的下人。   周边的人议论纷纷,说阵势瞧着不像是官府出巡的阵势,倒是像秋闱放榜的结果。   “这是谁家中举了啊,哎哟,真的是谁家中了举人呐,坐在马背上的那个男人,我见过,他就是三年前给中举人传消息的大官啊。”   “哎哟,真的是,真的是呀。”   “今年啊,京城里边参加秋闱考试的人有不少呢,不知道是这一次这位大人是给谁送的好消息啊?”   “这条街道离梁府那么近,该不会是给梁府的人送好消息的吧?”   另外一个人听着连忙反驳:“怎么可能哟,梁景阳就是一个纨绔,知晓自己考不中,在前段时间已经到军营从军去了。”   “哈哈,那就不一定是他。想想也是,梁景阳怎么会考中举人嘛,听说他才认真看书大半年的时间就被赶着去参加科考了。中秀才是一时运气好,这中举人啊,得有真凭实力,那个梁景阳哪里有什么实力哟?没有了他爹撑腰,他啥都不是。”   “对,啥都不是。”   周边议论的人挺多,苏宁悠自然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梁静的不好言论。   她没有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水心听了,气愤得不行:“小姐,您都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啊?咱们家姑爷再怎么不好,府试的时候也是凭借他自己的能力考中的,怎的到他们嘴巴里边,就这么一文不值了?”   苏宁悠看那个骑着高大骏马的男人一眼,然后就收回自己的视线了:“这个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想说就说。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水心不太高兴的嘟囔一声,然后随着苏宁悠,跟着着那支队伍往前走着。   走了一会儿,在梁府的大门口,那一支队伍突然的就停下来了。   水心一见,连忙大声的跟苏宁悠道:“小姐,他们在咱们家门口停下来了,该不会……该不会是姑爷考中了举人吧?”   苏宁悠抬眼看过去,果真看到那一支敲锣打鼓的队伍,在梁府的大门口停下来。   而那个骑在马背上边报喜的礼官,则是翻身从马背上边下来,亲自去敲梁府的大门。   苏宁悠傻了。   跟着过来一起看热闹的那些人,之前还议论着梁景阳种种不是的人也傻了。   这是……给梁景阳报的喜?   那他们刚刚说梁景阳的种种不是,是错怪了梁景阳了?   瞧不起梁景阳的那些男人女人,以及之前还议论着梁景阳才认真看书半年或者大半年被赶着去参加科考的人都沉默了。   说梁景阳府试考中秀才,只是一时运气好的人,这个时候也好似吃了苍蝇一般,都安静了。   水心高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道:“对,我们家大少爷,就是随便看书半年时间,也是能够一连考中了秀才跟举人。反倒是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人,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你们说气不气人?”   “我们家少爷平时为人比较低调,不喜欢显摆什么,有什么能力也不会跑着去昭告天下,但是,这里边就是有一些人认为我们家少爷不行,就爬到手上欺负了,当真我们是好惹的不成?”   一旁的人,听到水心这么说,尴尬的笑了笑,跟着附和说梁景阳是最棒的,今日中了举人,今后是能做大官了的。   苏宁悠不说话,而是快速的朝家门口小跑而去。   梁府的大门已经有人出来开门了,府内的家丁听说有礼官上门来传好消息,一下子都围过来看热闹。   永安侯夫人听说了这个事情,先是一懵,紧接着就高兴坏了。   在婢女的搀扶之下,来到大门口听说是给梁景阳报喜的,整个人笑得险些没缓过劲来。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家的大公子梁景阳啊,考中了举人,下官临危受命,跑了这一趟,事先没有前来通知您,惊扰了大驾,实在是对不住了。”   永安侯夫人连忙说好,转而看到苏宁悠自人群外边挤进来,连忙将苏宁悠拉到身边。   “这时我儿媳妇,景阳的夫人。”   永安侯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跟那位礼官介绍。   礼官连着跟苏宁悠问好,于是在梁府众人相迎之下,进了梁府的大门。   里边,很快就有家丁拿着糖果瓜子出来,分给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让他们跟着沾一沾这一份喜庆。   家中的男人不在家,苏宁悠见着永安侯夫人忙着跟礼官说话,于是连忙吩咐水心,让她去找个人,将永安侯叫回来。   至于梁景阳,此时他还在军营里边,离家的路程有些远,苏宁悠想了想就去问永安侯夫人,要不要叫人将梁景阳叫回来?   永安侯夫人高兴坏了,听苏宁悠说起,才想起梁景阳还在军营里边。   “叫他回来,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将他叫回来。”   原本已经没有任何盼头了的,这一次梁景阳突然就考中了举人,如此重要的事情,梁景阳怎么能不在家中?   苏宁悠听着,连忙去安排,让府上脚程最快的家丁,骑着骏马去把梁景阳接回来。   正厅这边热闹非凡,苏姨娘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刚刚睡醒,还没洗漱就听到正厅那边喧闹无比,便是不悦的皱起眉头。   “正厅那边都出了什么事情?怎的这般喧闹?”   苏姨娘招来婢女。   那婢女一五一十地说:“是大少爷考中了举人,礼官过来道喜的。”   考中了举人?   梁景阳?   苏姨娘的两只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过来一会儿,好似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力气一般,整个人瘫倒在了地面。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如此反应,可是将那个婢女给吓坏了。   对方去搀扶苏姨娘起来,又被苏姨娘狠狠的推到一边去:“你滚,你滚出去。”   那个婢女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没有人在自己面前了,苏姨娘终于是崩溃得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梁景阳能考中?为什么他能一连两次都考中?”   在府试的时候,梁景阳考中秀才,苏姨娘最多是以为梁景阳运气好或者是碰巧,但是秋闱的考试,考中了就不是运气的问题了。   将屋子里边的东西都摔了一遍,苏姨娘依旧是不解气。   她跑着来到那一处摆放佛像的地方,看着那尊笑得慈爱的佛像,苏姨娘将那东西抱起来狠狠的摔在了地面。   那佛像撞击到了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我要你有什么用?我供奉你那么长时间有什么用?我天天给你上香,让你不让梁景阳考中,最后他还是考中了,你是跟我闹着玩吗?你吃我的,喝我的,一点事情都不帮着我做,你不配呆在这里。”   骂完了,哭够了,苏姨娘不解气的上去踩了那佛像的碎片几脚。   她不甘心,她不服气。   为什么当初那个一事无成,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梁景阳,会这么厉害。   她的儿子梁景山,寒窗苦读十多年,都比不过梁景阳随意的看书几个月?   不止苏姨娘不甘心,梁景山跟江娘子也不甘心。   江娘子当初利用上梁景山的时候,是看中梁景山前途一片光明的。   想着梁景山虽是庶子出身,但是为人争气,功课也是好得不行,中个举人就能当官了。   如今好了,梁景山没有中举人,连秀才都没有考中,江娘子心里边就想着,自己跟着梁景山何时能够熬出头?   在自己的屋子里边,江娘子挺着一个大肚子,看着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梁景山,便开口:“当初你们都看不起梁景阳,如今好了,人家倒是将你给反超了。”   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梁景山听着心里边不舒服。   “你什么意思?”他抬起头来,眼白里边布满了血丝。   江娘子想指着梁景山的鼻子骂,又担心自己在这个家里边没有人护着,只能压下心里边的气焰,放软声音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梁景阳那个纨绔都能够考中举人,你比他优秀那么多,指定也是能考中的。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又何必为了别人的威风,灭了自己的志气?”   这话说的,梁景山心里边听着舒服一些了。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自然是知晓不应该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个梁景阳凭什么能考中?我跟他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明明前阵子,皇上为了梁景阳的秋闱考试,已经将爹留下来问话了,并且梁景阳自己也以为自己没有希望考中,所以才跑去军营里边历练的。如今倒是好了,所有人都以为他考不中的情况下,有好消息传来了。”   说起这个事情,梁景山就觉得窝火。   这皇上心里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之前那个态度都摆在那里了,怎的突然间又变了呢?   江娘子自然也是不甘心的,就问这里边会不会是永安侯在中间做了什么。   梁景山说这个事情他爹做不得什么的。   朝中有不少官员的孩子都参加了科考,皇上对于这个事情指定是相当的重视。   若是有谁在中间动了手脚,估计是不想要头上的官帽了。   江娘子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压着心里边的不愉快,跟梁景山说:“待会儿爹就要回来了,你在爹面前可得表现得高兴一些,若是爹看出你脸上的不愉快,指定是会说你与梁景阳的关系不好,嫉妒梁景阳了。”   “总之,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梁景山点头,然后感动的对江娘子说:“有你真好,还是你知晓体谅我。”   江娘子脸上露出轻柔的笑容,心里边则是想着,梁景山这个人到底可不可靠,她想方设法的嫁给他,到底值不值得。   心里边的想法有些多,以至于后边梁景山说了什么,江娘子也没有听进去。   那边,永安侯已经赶回来了。   知晓梁景阳考中了举人,进屋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我这个儿子啊,平日里边瞧着啥事都干不好,实际上他是最机灵的,脑子特别的灵活。”   “他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记忆又好,我对他是最放心的。”   在礼官面前,永安侯不停的夸赞着梁景阳,别提有多自豪了。   此时的他倒是忘记当初为了教导梁景阳,将梁景阳打得一身伤痕的事情了。   苏宁悠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笑,心里边也跟着高兴。   梁景阳这一次,果真是有出息了。   中了举人,指定是能够当官的,至于能当什么官,到哪里当官,得看皇上如何安排了。   不过,永安侯就在朝中任二品官员,皇上应该不会将梁景阳分配到太远的地方去才是。   梁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的,府上的下人已经开始张挂起了红布,一部分人则是去搭建舞台,等舞台搭建起来之后,就请戏班子过来唱戏热闹热闹。   隔壁的亲朋邻居,这会儿也都上门了。   他们都带着各种礼品,就是为了给梁景阳道贺的。   一时间,整个梁府热热闹闹的,瞧着喜庆得不行,比过年还要喜庆。   永安侯夫人说:“我们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啊,这会儿估计在回来的路上了,回来估计得一段时间,大人若是等得久了,也可以先行回去。”   那个礼官自然是不肯先行回去的。   听着永安侯夫人的一番话,连说不着急。   还说自己没见过梁景阳长得如何,想一睹梁景阳的真容。   梁景阳那边,接到消息之后,就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   听说自己中了举人,他险些没爆出一口脏话。   骑在马背上边,他同梁府的那个家丁说:“皇上就是一个疯子,大疯子。” 第84章 我媳妇最好 [VIP]   没当初没事的时候, 干嘛要留他老爹下来问话?   害得他老爹担心受怕了那么长时间。也害得梁府所有人都为了这个事情担忧。   如今他不抱有希望了,跑到军营里边来玩耍了,那个皇上又让他中举了。   这简直是在闹一个玩笑。   梁景阳身边的那个家丁听到梁景阳这般骂皇上, 连忙阻止, 说要是被人听了去, 梁府就完了。   骂皇上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梁景阳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梁景阳也知晓自己险些惹了大祸, 倒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死赶活赶,梁景阳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梁府。   此时, 他身上穿的还是士兵穿的统一服饰,脸上因着跟人打架了的缘故, 一片青一片紫的。   进府之前,那个家丁问梁景阳,要不要找个地方洗个脸换身衣裳。   梁景阳说不用,还说苏宁悠不会嫌弃他的。   于是,梁景阳就顶着那张脸脏兮兮、挂满彩的脸,出现在正厅里边。   众人看到梁景阳的那张脸的时候, 都吓了一大跳, 包括苏宁悠。   “这这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子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永安侯夫人担心极了。   自己的孩子出门的时候, 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怎的到军营里边不到一个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若不是自己亲生的,永安侯夫人恐怕都认不出梁景阳了。   梁景阳坐到苏宁悠的身边, 将苏宁悠喝剩的那一杯茶水咕嘟咕嘟的往嘴巴里边倒。   喝完了茶水, 梁景阳朝苏宁悠笑了笑, 然后无所谓的对永安侯夫人说:“这还是轻伤呢,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军营里边天天要跟他们较量,一较量就是一整天,能不挂彩吗?”   这么说之后,永安侯夫人又心疼了。   要说什么的时候,这才想起那个礼官还坐在一旁,于是连忙止住自己满心的问题。   那个礼官显然也没有想到梁景阳是以这样的模样出现,愣怔过后,就笑呵呵的夸赞梁景阳好模样,便是挂了彩,身上穿着普通的士兵服饰,也遮掩不住那一身的风华气息。   当官的都会说好听的话。   便是不好的东西,也能说成好的。   永安侯夫人听了就笑,说梁景阳哪里有这么好。   但是,从永安侯夫人的眼里以及笑容里边,苏宁悠是知晓这一次梁景阳给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长脸了的。   人也见了,那位礼官也就回去了。   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留他下来一起吃晚饭,对方也不留,说是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打扰了。   永安侯吩咐人将那位礼官送出门去,之后见着梁景阳时,也是一脸笑容。   “这阵子倒是辛苦你了,马上就要用晚饭了,你先回屋去洗漱,洗漱好了在开饭。”   梁景阳站了起来,道了声是,然后就拉着苏宁悠一同回屋去。   回去的路上,苏宁悠时不时的盯着着梁景阳的脸看。   到了拐角处,没有人注意了,苏宁悠忍不住就伸手去碰梁景阳脸上的伤。   “哎哟,好疼。”   上一刻还是一副硬汉子的梁景阳,被苏宁悠轻轻的碰了一下,瞬间就变成了爱撒娇的孩子。   这般反应,吓得苏宁悠也是猛的将自己的手给缩回来:“你刚刚不是说没事的吗?怎的我碰一下,你就喊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故意的啊?”   梁景阳倒也不是多疼。   这段时间他在军营里边天天都有受伤,脸上的这一点擦伤,对于他来说已经麻木了的。   许久没有看到苏宁悠了,他想苏宁悠得紧,就忍不住的跟苏宁悠撒娇,想让她疼疼自己。   现在看到苏宁悠果然是心疼自己的,梁景阳心里边就高兴了。   “我肯定疼啊,哪里有不疼的?都是肉长的,能不疼吗?”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也不敢多碰他了。   回到屋子里边,阿荣已经将洗澡的水给准备好了。   苏宁悠给梁景阳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送到里间沐浴的地方去,然后就退出来。   等到梁景阳洗干净了出来,已经是一刻钟过去了。   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能够洗一个热水澡,梁景阳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出来的时候,苏宁悠已经准备好了药。   洗干净之后,梁景阳的脸看着比之前要好看许多。   苏宁悠慢慢的给梁景阳擦完药,之后才一同到正厅那边去吃晚饭。   梁府有一个规定,那便是过年过节,或者是有什么喜事,一家人是要一起吃饭的。   梁景阳中了举人,这对于梁府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仅一家人要一起吃饭,连外嫁的两个女儿也要回来跟着庆祝一番。   梁玉琪依旧是由丘子扬陪着回来的。   而梁玉心依旧是一人回来。   这一次,丘子扬没有考中,苏宁悠知晓了之后,也是意外得不行。   这秋闱考试居然这般严格,连丘子扬这样的青年才俊都考不中,就有些让人意外了。   好在,丘子扬看得很开,见着梁景阳考中,自己却考不中,并没有任何嫉恨的神情。   梁玉琪也没有。   见着苏宁悠的时候,梁玉琪一个劲的跟苏宁悠道恭喜。   “嫂子,你真是厉害,居然把我哥管教得这般好,娶了你之后啊,他又是中秀才,又是中举人的,我们这些旁人瞧着,实在是羡慕得紧。”   羡慕归羡慕,梁玉琪眼里边却是没有半点的嫉妒。   丘子扬在一旁抱着他的儿子,听到梁玉琪这般说,就说:“大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一次便能中举,说明有这个实力。你也不用这般羡慕,下一次我参加秋闱了,指定是能够考中的。”   这话说的实在,梁景阳考中他们都替梁景阳感到高兴。但是自己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就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显然,丘子扬对于下一次的秋闱考试,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梁景阳听着,居然难得谦虚地说:“这一次倒是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边。皇上心里边怎么想的,我到现在也猜不透。”   之后,永安侯就说,皇上的心思他们要是能够猜得透,这大禹国估计也没这般太平了。   永安侯夫人也跟着附和。   苏姨娘跟梁玉心以及江娘子这三个人,这会儿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   看到梁景阳脸上的笑容,她们的心就疼一次。   再听到那些人说话,他们的心就更加的疼了。   几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态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卑微。   吃饭期间,永安侯夫人问梁景阳之后有什么打算。   中了秋闱,就得等着春闱了。   按照惯例,梁景阳应该留在家中看书才是。   梁景阳却是说:“我还是回军营里边历练一段时间吧。”   路承翰跟梁景阳许诺了,只要他比那些大老粗厉害,就让他来管着那些人。   这段时间在军营里边受的窝囊气,梁景阳还没有跟那些人讨要回来,他心里边不服气。   不将那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梁景阳不甘心。   “哥,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历练啊?今日中了举人,以后是能够做官了的。你继续到军营里边去做什么?这般受罪嫂子见了也心疼啊。”   梁玉琪就诧异了。   不止梁玉琪诧异,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也诧异。   考中了举人,以后便是考不中榜眼探花状元,大小是能够当官的。继续到军营里边去历练,也是活受罪。   梁景阳说:“我自然是有我的打算。现在便是没日没夜的看书,到了春闱也未必能起到什么大的作用,趁着这几个月的时间,我还不如到军营里边玩玩呢。”   “再说,阿悠肯定是支持我的,是不是阿悠?”   梁景阳太了解苏宁悠了。   苏宁悠想要什么,他心里边都懂。   也正是因为懂,他才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拼一拼。   苏宁悠说得对,她现在处在调理身子的阶段,梁景阳在家就是日日与她同房,也未必能够怀上。   还不如趁着梁景阳历练的这段时间,好好调理调理。   说不定,不同房之后,她的身子就调理好了呢?   “对,你按照你的喜好来就成。在军营里边累是累一些,但是能够锻炼人的心性。再说,军营里边也能够看书,只要你愿意看,就会想法设法的腾出时间来看。”   不努力的人,即便是在再好的环境里边,依旧是不会努力的。   梁景阳听着,笑呵呵的夸赞,说还是苏宁悠了解他。   苏宁悠只是轻笑着,并未多说什么。   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吃了晚饭之后,就有戏班子在梁府里边唱戏了。   附近的邻居以及好友,都过来看热闹。   梁景阳作为今日的主角,备受众人瞩目。   走到哪里,都有人过来找他说话。   道喜的声音,喝彩的声音,不绝于耳。   苏宁悠则是被梁景阳拉着跟在一边,别人过来跟梁景阳说话的时候,梁景阳就得意的跟众人介绍,说这是他媳妇儿,贤惠又端庄。   不过半个时辰,苏宁悠已经从梁景阳口中听到无数赞美她的词语了。   “我能有今天啊,都是因为我媳妇儿管教得好。当初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大家都知晓。要是没有我媳妇啊,只怕我现在还在万春楼里边吃喝玩乐,哪里能有今天的成绩。”   苏宁悠听着梁景阳大言不惭的夸赞着她的各种好,又是尴尬又是觉得好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梁景阳这般夸着她,也不觉得丢人?   旁人就跟着附和:“宁悠确实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啊,你能娶到她,实在是太幸运了。这天底下要是多出现一些像宁悠这般好的女子,咱们大禹国的浪子都能少上好几个呢。”   “就是就是。这么好的女子,居然被你给抢到手了。”   以前看不起梁景阳的人,这会儿都过来拍马屁了。   那些拍马屁的话,梁景阳就是敷衍的听到耳朵里边,心里边确实半点都听不进去。   应付完了那些人,梁景阳知晓苏宁悠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就带着她到永安侯夫人身边坐着。   “我娘这里最安全。咱们呆在这里。”   苏宁悠点头说好。   此时,新搭建出来的舞台上边,戏班子已经开始唱戏了。 第85章 有希望怀上 [VIP]   听着戏曲之时, 有不少人悄悄的议论着梁景阳科考的事情。   在梁府里边,众人也不敢议论其他的,只是单纯的敢议论梁景阳能够考中举人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更有一些人, 则是担心梁府的人听不到一般, 跟旁人说话的时候, 大声的跟众人说这一次梁景阳估计是能够考中状元。   拍马屁的话,谁不喜欢听?   至少永安侯夫人听到这些话的时候, 心里边是舒服的。   吃了点心,喝了茶水, 又看完了戏,已经到后半夜了。   众人凑完了热闹, 这才各自回家去。   第二日,依旧是有不少人送礼上门。   往日与梁府不经常走动的亲戚,这会儿也都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了。   苏宁悠也是第一次见到梁府有这么多亲戚。   这个说是梁景阳祖母娘家的亲戚,那个说自己是梁景阳祖母外家的亲戚。   以往梁府的亲戚也多,到底是没有那么多的。   今日倒是什么亲戚都有了。   来者是客。   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梁府的人都以贵客接待。   如此, 热热闹闹了好几日, 该道喜的亲戚都来道喜完了,梁府内终于是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了。   而苏姨娘她们几个, 这几日也憋屈得彻彻底底的。   经过这么一个事情,苏宁悠“生不出孩子”的谣言,倒是在一朝一夕之前全部没了。   往日那些说苏宁悠种种不是的人,也有变成了恭贺苏宁悠的人。   这一阵风波过去之后, 更是有些人悄悄的跟永安侯夫人说, 他们谁认识某个郎中特别厉害, 能够给苏宁悠调理身子。   还说, 以前很多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找了那个郎中,不出多久就怀上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永安侯夫人心里边记挂着苏宁悠,哪里会对这个事情不上心的?   那人与永安侯夫人说了之后,永安侯夫人便让那个女人留下那个郎中的住址,说自己日后有了时间,会带苏宁悠过去好好看看。   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要那个人引荐,永安侯夫人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到底不是什么正经亲戚,要是直接让对方带着那个郎中到梁府里边来,梁府诸多的事情就会被外人知晓。   到时候对苏宁悠的影响指定是不好的。   那人见永安侯夫人这般说,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大户人家都有大户人家的规矩,一些事情不能外传,也是应该的。   庆祝完梁景阳中举之后,梁景阳就再次出发去军营里边了。   临走之前,梁景阳万分舍不得苏宁悠,但是为了以后,他也只能忍着内心的不舍离去了。   而永安侯夫人,则是开始张罗起给苏宁悠找郎中的事情。   后边,连续找了几天,永安侯夫人倒是真的找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   听说,这个郎中年轻的时候在宫里边当过太医,专门给宫里边的娘娘看诊的。   后来年纪大了些,就告老还乡,在乡下开了一个小铺子,专门给附近的乡民看病。   永安侯夫人将那个老郎中的底细都打听清楚了,确定对方有那个能力,于是派了人手,将那个老郎中接到梁府里边,专门给苏宁悠诊治。   不得不说,这个老郎中的医术很高明,单单是问了苏宁悠一些隐秘的问题,就知晓苏宁悠的身子哪里出现问题了。   这隐秘的问题,就是问苏宁悠的小日子都什么时候来,来一次是几天时间。   苏宁悠厚着脸皮一一回答之后,那老郎中给苏宁悠开了一个方子,说苏宁悠照着这个方子吃上几次药,等到小日子的时间变成了七日,到时候怀孩子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永安侯夫人听着,连忙吩咐人去抓药,自己则是跟老郎中说了一些客气的话,然后亲自将那个老郎中送出去。   屋内只有苏宁悠跟水心,水心跟苏宁悠说:“小姐,您现在的小日子都是三天?”   这种隐秘的事情,平日里边苏宁悠是不让任何人知晓的,包括水心。   苏宁悠点了点头。   别人的小日子来多少天,苏宁悠并没有问过。   这种事情都是非常隐秘的,被人知晓了总是有些不好的。   水心就说,自己每一次来,少则五日,多则七日,一般都是七日为主。   之后水心又说,这个事情是她疏忽了,每个月只知晓苏宁悠在固定的日子来小日子,具体来几日都不知晓,就是她照顾苏宁悠不够周到。   苏宁悠说没什么大事。   除了这小日子来的比较少之外,其他方面,苏宁悠的身子都是非常好的。   “这个事情还是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苏宁悠说。   喝了那么多药,看了那么多郎中了,很多东西苏宁悠已经看开了。   生孩子这个事情着急不得,不能因为郎中的几句话,就当了真。若是以后还是怀不上,到时候失望的还是自己。   水心听了点点头,说苏宁悠说得对。   永安侯夫人安排去给苏宁悠抓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那人是永安侯夫人院子里边的人,也是永安侯夫人信得过的。   对方将汤药熬好了之后,亲自送到苏宁悠的屋子里边来。   永安侯夫人那边的人,苏宁悠自然是信得过。   这一次的汤药,倒是没有苏宁悠之前喝的那些汤药苦。   一碗下肚之后,苏宁悠觉得腹部暖暖的,很舒服。   这般连续喝药了好几日,一直到苏宁悠来小日子的时候,才停下来。   这一次的小日子,苏宁悠明显能够感觉到,从自己体内流出来的东西,比上一次要多许多。   这样的情况,苏宁悠见了也忍不住挑起眉头。   倒是没有想到,那个老郎中的医术这般高超。   小日子一来,就来了七日。   一直第七日的晚上,才全部流完。   水心见了,心里边是真的高兴。   照着这个情况,苏宁悠日后能够怀上孩子,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永安侯夫人知晓了之后,也高兴,说到时候她再亲自上门去问问那个老郎中,看看苏宁悠的身子还有那些需要调理的。   有什么病啊痛啊,一次调理完去,也省得日后麻烦。   苏宁悠就说:“娘啊,您也不需要这么担心我。我这身子好着呢,如今又有老郎中开了方子调理身子,哪里还有什么病痛啊?”   这永安侯夫人想着也是。   然后又说,这阵子梁府的事情实在太多,苏宁悠又要调理身子,日后梁府的账本就由她来对。   换做旁人,只怕是会多想,担心梁府管家的事情落不到自己身上。   苏宁悠却不这么想。   梁府的杂事多,管家的事情,虽然是个体面的活计,却是非常累人的。永安侯夫人能将这个活儿接过去,苏宁悠只当永安侯夫人是为了不让她太过劳累而已。   永安侯这般说了,苏宁悠也就不勉强什么了。   她笑着说好,还说自己终于是能够歇息了。   永安侯夫人也跟着笑,还说苏宁悠懂事,这管着梁府里边的大小事情,倒是麻烦她了。   麻烦什么的,苏宁悠是不觉得的。   与永安侯夫人说了好些话,苏宁悠也就回去了。   不需要操心梁府的事情,苏宁悠确实是比以前轻松了许多。   每日除了忙着自己院子里边的事情,苏宁悠就有多一点时间去照顾雪团跟雪球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凉。   梁景阳重新回到军营之后,所有人都知晓他考中了举人。   有些人还酸溜溜的说,梁景阳都考中了举人,还跑到军营里边来历练,是为了显摆的吗?   梁景阳不是为了显摆,他就是为了降服那些人,让他们都听自己的。   这些话,梁景阳没有说,但是在训练的时候,却是比任何时候都刻苦,也比任何时候都不要命。   路承翰来看过梁景阳训练好几次,见到梁景阳在一堆人里边拼命,忍不住的就骂梁景阳不要命。   自打梁景阳从家里回来之后,每天都拼了命的跟别人打。   打来打去,每日挂满了彩,好似也不知道疼的。   军营里边的那些大老粗,见着梁景阳这般,心里边也忍不住忌惮。   这般没命的玩着,旁人见了,有几个敢跟你玩命的?   此时,训练场上边,梁景阳将一个男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两眼环视着四周,露出狰狞的笑容来:“还有谁?”   他的话里边,满是狂傲。   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个男人,使劲的挣扎着,始终是没有从梁景阳脚底挣脱,终于是屈服的趴在那里不动了。   周边没有人说话,梁景阳见此冷哼一声,将脚下的男人松开,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一旁,将那个倒在地面的水壶拿起来,打开了塞子之后,狼狈的往自己的嘴巴里边灌上好大一口清水。   喝够了水,梁景阳随手将水壶塞好,然后随意的扔到一边。   入了秋之后,高空上的太阳,已经没有以前那般灼热了。   但是,梁景阳脸上,依旧布满了一滴一滴的汗水。   “你们不愿意跟我打,我就去吃饭了。”   梁景阳即便满脸挂着彩,依旧是阻止不了他的骄傲。   他高高的抬着下巴,经过那些人面前时,冷冷的哼一声,然后大步的离去。   后边,众人面面相觑。   之后便是有人议论开,为什么没有人上前去跟梁景阳打。   中间有一个男人说:“怎么跟他打?这人就是一个不要命的。跟不要命的人打,受伤的还不是自己?”   “就是就是,谁厉害谁就去跟他打,反正我是不够厉害的。”   还有些说,梁景阳现在中了举人,出了军营之后就能够当官了的。   在这个时候谁还敢无缘无故的跟梁景阳找不痛快?   他们是大老粗,这辈子估计也只能呆在军营里边了。   梁景阳不一样啊,人家有头脑,能文能武的,同时还是个不要命的,没事还是别找他麻烦比较好。 第86章 扭曲 [VIP]   梁景阳不要命起来, 不仅跟他一起训练的人头疼,就连那个领队的人也头疼得不行。   他不守规矩,打架不按照常理, 训练也不按照套路来。   偏生, 每一次在各项的训练里边, 他的完成度都是最好的。   这一日,梁景阳吃了饭, 路承翰就过来找梁景阳了。   在梁景阳的营帐里边,路承翰说:“小子, 我听说你这阵子太嚣张了,一个营的士兵都被你打得不成人样了。”   近几日, 有不少人过来跟路承翰告状,说梁景阳太不是东西,训练的时候一点都不按常理来。   梁景阳喝着茶水说:“你不是说了吗?在军营里边,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说话的权利。我现在拳头硬了,他们还真是不要脸,居然好意思告状。”   “他们要是不服气, 可以直接来找我呗, 我有的是能力让他们听话。”   路承翰头疼。   军营里边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规定,谁的拳头硬, 谁的地位就稳。   前提是,梁景阳这么一个新来的,将一个营的士兵都给打了一顿,让那些老将士没有颜面了啊。   路承翰也正是因为这个, 才亲自到梁景阳这里来, 想劝劝他, 让他日后收敛收敛。   怎知, 梁景阳根本就不是听他的。   “你得给人家一些面子啊。人家好歹在这个军营里边呆了那么多年了,怎的也是要些面子的。你一个新来的,让一让人家怎么了嘛?”   路承翰好声好气的劝着。   梁景阳听着就觉得好笑了:“我当初刚来,被那么多人欺负,你怎么不知道帮帮我?怎么就不知道帮我说话了?现在他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你还过来劝我,你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诉我爹,让他来收拾你?”   堂堂二品大员的嫡长子,不是这么轻易的就让人欺负了去的。   告状什么的,梁景阳是最在行的。   路承翰连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这小子可别瞎说。”   路承翰还挺害怕永安侯。   估计是担心梁景阳这个浑小子真的会跟永安侯告状,又好声好气地道:“我这一次过来啊,也不是劝你。你想想啊,这里这么多人都归我管着,这一天到晚的都有人过来跟我告状,你好歹给我一些面子啊。”   “最起码,在众人面前给我一些面子行不?”   梁景阳想了想,然后微微抬着下巴说:“行,回头我给你一点面子。对了,我这里的酒喝完了,回头你给我准备一些,记得要上好的美酒,普通的酒我是不喝的。”   路承翰连点头答应。   一场交易达成,梁景阳在军营里边倒是消停了许多。   只不过,在揍人的时候,他依旧是最不要命的那一个。   估计是将那些瞧不起他的那些人都打屈服了,渐渐的,梁景阳身后居然是多了一些小跟班。   说是小跟班,但是对方的个头是真的不小。身体强壮得几乎有梁景阳的两倍这么大。   每一日,这些小跟班就跟在梁景阳身边,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吃的喝的都有人准备,那排面比路承翰的还要大。   路承翰见梁景阳比以前消停了些,心里边暗自的就松一口气。   还好这小子没有以前那般无法无天了,不然还要难管教。   “来来来,兄弟们,过来吃酒吃肉了。这可是京城里边上好的美酒,还有,这是万春楼里边出来的脆皮烤鸭,想吃的尽管吃,吃完了再买。”   梁景阳跟苏宁悠好之后,苏宁悠对梁景阳是真的大方。   他想要多少银子,苏宁悠都给。   知晓军营里边的生活艰辛,苏宁悠出手更是大方,银票跟银两加起来就是一堆。   好在军营里边没谁偷他的东西,梁景阳靠着那些银子吃香的喝辣的不是问题。   “大哥您不是来军营里边历练的吗?怎的有这么多银子买酒喝?”   有人这么问,梁景阳就得意了。   他说:“这些东西啊,都是我媳妇给的。你们是不知道,我媳妇可厉害了,她名下的产业一日的收入都够我花一年的了。我媳妇是真的好,又聪明,又贤惠,对我还特别好。最重要的是特别漂亮。”   “我觉得我媳妇笑起来最美了,就是那枝头上边的花,都没有她好看。这辈子啊,我只要我媳妇一人,其他人我谁都不要。”   这般夸着苏宁悠时,梁景阳脸色变得十分的柔和,好似现在苏宁悠就在他面前一般。   一旁跟着一起吃肉喝酒的人,看着梁景阳这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还有一些人酸溜溜的说:“大哥,您这是吃软饭,咱们男人啊,必须要顶天立地的,不能靠女人养着。”   话落,那个男人的肩膀就被人大狠狠的拍了一下。   之后就有人不满的说:“你知道什么?大哥现在已经是举人了,出了军营就能够做官了。要是再能够考中状元,就是大官了。到时候为了朝廷效命,就能够光耀门楣了。”   “就是用大嫂的银子,那也是花自己的银子。哪里有吃软饭一说?”   这话说得好听。   梁景阳听了高兴,抓了一个大鸭腿给那个男人。   之后自己一边啃着一块烤鸭肉,一边得意地说:“就是,我用我媳妇的银子怎么了?你们有本事也用你们媳妇的银子啊。”   有人苦哈哈的接话:“我们没有媳妇。”   之后,众人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了。   在军营里边,不少人都没有媳妇的。   所以他们连吃软饭的机会都没有。   一帮人,围在一起,又是吃又是喝的,别提有多热闹了。   边上有些人路过,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于是也跟着过来喝上一碗酒。   酒进了肚子,再说上几句话,往日的那些恩怨啊,也就消失了。   有些人说:“梁景阳你揍人的时候真特么的疼,瞧瞧我这里,现在都是青紫的呢。”   梁景阳就倒一碗酒到那个人面前:“多喝一碗就不疼了。”   然后,那人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都是在军营里边保家卫国的,胸膛里边都有一颗炽热的心。   众人跟梁景阳到底没有大矛盾,吃上一口酒,这恩怨也就没了。   梁景阳说:“大家只管喝,喝多少都算我的。”   一帮大男人,好的就是喝酒吃肉。   如今世道太平,不用上战场打仗,趁着空闲喝上一口好酒,所有人都觉得相当的过瘾。   “来,喝!喝完咱们继续给梁少爷揍。”有人开玩笑。   边上有人跟着哈哈大笑。   喝完了酒,吃完了肉,又说了几畅快的话,往日的矛盾也就烟消云散了。   众人开始对着梁景阳称兄道弟,有些则是拍着梁景阳的肩膀说,回头再跟梁景阳较量较量。   玩够了,闹够了,众人将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该忙的就忙自己的事情去。   *   苏宁悠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跟贾文涛有再碰面的机会时,对方出现了。   这日,苏宁悠刚刚从贤合庄里边出来,正准备去一趟别庄,就看到贾文涛站立在贤合庄的大门口。   自打那日贾文涛放火烧了别人的茶楼,又亲口对苏宁悠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之后,苏宁悠对贾文涛就没有以前的那种亲情了。   “阿悠。”   苏宁悠打算直接离去,贾文涛跟了上来。   边上的水心见了,警惕的站到苏宁悠的面前。   多日不见,贾文涛同以前一样,瞧着依旧是文质彬彬的,给人的感觉谦卑有礼。   苏宁悠对贾文涛,却是再也没有以前的好印象了。   对上贾文涛那一双灼热的眼神,苏宁悠平静的开口:“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在这里陪贾文涛说太多话。   贾文涛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阿悠,咱们好久没见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好吗?我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以后估计都不会回来,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相识那么多年的份上,让我请你吃一顿饭?”   “我知道,我比不过梁景阳,也没有梁景阳这般聪明。自打那日我说错话之后,回去就一直自责着。我有反思自己,也知晓自己错在了何处。”   苏宁悠听着贾文涛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心里边就有些烦躁了。   她说:“你不必跟我说那么多。梁景阳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   “至于一起吃饭,我想着就不必了。我是梁景阳的妻子,若是同你一起到饭馆里边去吃饭,影响就不好了。”   孰轻孰重,苏宁悠心里边跟明镜似的。   贾文涛不甘心,拦住了苏宁悠的去路:“阿悠,难道咱们最后一起吃个饭都不行吗?”   苏宁悠说:“不行。影响不好。”   拒绝得干脆果断。   贾文涛见着苏宁悠决然离去,眼底的神色,越发的阴沉。   好,好,好。   他紧紧捏着拳头,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你想跟梁景阳幸福的在一起一辈子,我偏不让。”   接连几次府试都没有考中,贾文涛心里边已经接近扭曲了。   又亲眼看到梁景阳那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考中,这种嫉妒的心理,让他内心彻底变得扭曲。 第87章 心狠手辣 [VIP]   苏宁悠回到梁府时, 永安侯夫人院子里头的那个婢女,已经将调理身子的药熬好了。   今日的天气,比往日的要凉爽一些, 枝头上的树叶, 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喝完了药, 苏宁悠走到庭院里边坐下。   没一会儿,水心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小姐, 不好了,雪球出事了。”   雪球出事了?   苏宁悠连忙站起来, 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心跟苏宁悠说,雪球今天还好好的, 就在刚刚,它拉了一地的血水出来。   苏宁悠一听,就着急了,当下提着裙摆就朝雪团雪球的那个小屋子走去。   来到那个小房子时,有不少的婢女家丁站在那里。   对方看到苏宁悠过来了,连忙腾出一条路来。   小屋子里边, 到处都沾满了血液。   那些血液里边, 参杂着一些黑黝黝的东西,瞧着应该是从雪球的肚子里边拉出来的。   苏宁悠看着眼前的画面, 整个人都傻了。   此时,雪球躺在它的小窝里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往日鼓鼓的肚子, 此时干瘪干瘪的。   那小小的身子, 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哗啦……”   一股子鲜红的血液, 再次从雪球的下身处喷射出来。   窝在一旁的雪团, 吓了一大跳。   它要逃离的时候,身子又停住。   回头看一眼雪球,雪团“喵”的一声,满眼的悲凉。   之后,它还是走到雪球的身边,趴在那里陪着雪球。   这一幕何其残忍。   苏宁悠的心疼得几乎窒息。   她想要去将雪球抱起来,水心拦住了。   “小姐,不能动雪球,它会更加难受的。”   苏宁悠蹲在那里,看着浑身是血的雪球,眼眶红了。   “谁干的?谁干的?”   她声音嘶哑,无力又绝望。   她将雪球养这么久,早已经有感情了的。   这阵子苏宁悠想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她在屋里头给雪团跟雪球安置一个小窝,到时候它们就不用遭受风雪的侵袭了。   谁能知晓,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苏宁悠还没有将它们的小窝搭建出来,雪球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躺在里边的雪球,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之后,一大团一大团白色的泡沫从它口中冒出来。   它的身子,紧紧的绷了起来,嘴巴张开,大口大口的呼吸。   “喵……”   一道刺耳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雪球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   苏宁悠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雪球死掉了。   苏宁悠眼睁睁的看着它,在那里挣扎,却是半点忙都帮不上。   边上有人哭出了声。   苏宁悠两眼呆滞的看着雪球那个小小的身子。   过了许久,苏宁悠战战兢兢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将雪球染满了血液的身子,轻轻的抱了过去。   它已经没有了呼吸,两只眼睛紧紧的闭着。   刚刚咽气,它的身子还是软着的,不去看它血淋淋的身子,跟睡着了没有什么差别。   苏宁悠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一滴一滴的,像一颗颗珍珠,自眼眶上边滑落着。   她的手,沾满了雪球身上的污秽,原本纤细洁白的手指头,变成了黑红的颜色。   “这是梁景阳送给我的,他怕我没有伴,希望雪球能够给我解闷。如今雪球死了,它死了。”   苏宁悠低声念叨着,眼泪一颗颗的掉在了雪球的身上。   水心看到苏宁悠这般,心里边又担心又害怕。   “小姐。”   她喊苏宁悠一声,苏宁悠好似没有听到。   一阵阵凉风,无情的吹拂着,吹乱了苏宁悠身上的衣裳,也吹乱了她一头的长发。   被苏宁悠抱在手上的雪球,凉风一吹,它身上仅有的一些热气,也渐渐的消散了。   苏宁悠抱着雪球,慢慢的朝一株桃树下方走去。   水心见此,连忙跑去找一把锄头给苏宁悠。   苏宁悠将雪球放下之后,拿着锄头慢慢的挖出一个小坑,然后将雪球放到里边去。   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不久雪球肚子里边的宝宝就出生了。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切都变了。   苏宁悠将雪球埋好之后,在那一株桃树下方站了好长时间。   “水心,去查一查,是谁干的。”   苏宁悠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雪球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意外,一定是人为。   水心应了声是,就下去了。   苏宁悠一个人的时候,脑袋里边的想法很多。   她想,对方将雪球给毒死了,一定是为了报复她。   对方没法从大的事情上边报复,就从小的事情上边报复。   府内的事情繁多,苏宁悠每日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不会想到有人会对一只猫下手。   一只狸猫也是一条生命,还是苏宁悠从小照顾到大的小东西。   对方明目张胆的将她在乎的东西给毒死了,苏宁悠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要查这个事情其实很容易。   梁府内看苏宁悠不顺眼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把目标锁定那几个人之后,再一一排查找出证据,目标很快就能够锁定了。   第二天,苏宁悠庭院里边的几个家丁,就将梁府内的一个婢女抓到苏宁悠的面前。   这个婢女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偷梁景阳腰带的那个。   几个家丁合力将那个婢女按压着跪在苏宁悠的面前,任由她如何挣扎,就是没发挣扎半分。   苏宁悠看着那个婢女,两眼清冷得好似一潭清泉。   “少夫人饶命啊,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不是奴婢下的毒手啊。”   “奴婢每日都在洗衣房那边忙活着,从来没有外出过一步,您冤枉奴婢了,冤枉奴婢了。”   苏宁悠看着那个婢女:“水心,掌嘴。”   水心听着,走过去对着那个婢女的嘴巴,就扇上好几个耳光子。   一左一右,连着抽了好几下,一直到那婢女的嘴巴有鲜血流出来,水心才停下来。   苏宁悠看着那个婢女一眼,不急不躁的说:“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可以说了。”   那婢女跪在地上给苏宁悠磕头,说自己真的不知道谁下的毒手。   苏宁悠看着那个婢女哭得惨兮兮的,对水心示意一下:“再掌嘴。”   水心再次狠抽那婢女好几个耳光。   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那个婢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手软。   连抽了好几次,水心停下来,站在苏宁悠的身边。   那个婢女的脸,已经完全肿起来了。   嘴边的鲜血与眼泪混合在一起,瞧着十分的恶心。   “你可愿意说了?”   苏宁悠看着那个婢女,慢悠悠的问着,脸上没有一丝丝同情心。   一旁按压着那个婢女的几个家丁,这会儿已经站到一边去了。   见着那婢女被打成这幅模样,又惊心又害怕。   眼前的少夫人,平日里边瞧着挺好说话,没事的时候不会打骂下人。   如今生了事端,狠起来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狠。   那婢女也没有想到苏宁悠居然这般狠心,一时间心里边也是惧怕得不行。   她平日里边就喜欢贪些小便宜。   府上的妾室或者庶子庶女给她一些银子,让她帮着干坏事的不少。   她想着就是被人怀疑了,顶多是挨一顿打骂罢了。打过骂过之后,只要她拒不承认,主人也不能将她如何,银子该是她的还是她的。   如今见着苏宁悠这般,那婢女才知晓,今日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暗中打量苏宁悠一番,那婢女依旧死不承认。   苏宁悠见对方这般,就说:“将她拖下去,杖打十大板子。打完之后,关到柴房里边去,等她养好了伤,继续打。一直打到她肯招供为止。”   她最不缺的是银子。   养一个闲人对于她来说,更是易如反掌。   这人嘴巴硬,苏宁悠就跟她硬到底。   她要是认输,名字她都能改了去。   那婢女闻言,果真是怕了。   挨十板子不会如何。   若是日后日日都要挨十板子或者更多,谁能够支撑得住?为了几两银子,将自己的命给搭上,实在不值得。   “少夫人,你为何不肯放过我?为何要将我置于死地?我来到这里,不过是想吃一口饭而已,您为何要将人赶尽杀绝?”   对方依旧不肯招。   苏宁悠冷笑:“为何不肯放过你?你当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偷大少爷的腰带,拿去给江娘子,让江娘子利用大少爷的腰带,将这梁府闹得血雨腥风,这事儿不是你干的?”   “做下人的,就得有做下人的本分。你区区一个给主人家洗衣服的,不做好自己的事情,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助纣为虐,我可有冤枉你?”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善良,下人之间做的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当他们眼睛都瞎?也当我眼睛是瞎的?”   那婢女脸色苍白。   苏宁悠却是不肯再与她多说什么,招了招手,便有人将那婢女拖下去了。   为了一只狸猫,苏宁悠这般毒打下人,颇多的人认为苏宁悠心狠手辣。   但是,苏宁悠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主人就是主人,下人就是下人。   下人欺负到主人头上,便是直接要了对方的命也不过分。 第88章 苏宁悠开始报复 [VIP]   苏宁悠说到做到。   后边的几天, 那个被她处罚的婢女,一天被打上几顿。   打完之后就被人扶回去上药,上药完之后, 休息上一会儿, 等她缓过来一些又继续打。   如此周而复始, 那个婢女就是嘴巴再怎么硬,也险些被苏宁悠给逼疯了。   苏宁悠中途去看那个婢女, 见她奄奄一息的,瞧着好似要咽气了, 也不觉得心疼。   倒是那个婢女,看到苏宁悠的时候, 好像看到了魔鬼一般,害怕得不行。   苏宁悠对她说:“你的嘴巴这么硬,不知道那个指使你的人知不知道?”   “咱们大禹国啊,处置犯错的奴仆十分的严厉,就你这样的奴仆,我就是打死了扔到大街上边去, 也没有谁敢说什么。   “更何况, 像你这种以下犯上的奴仆,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过分。”   苏宁悠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婢女, 也不等她说些什么,就转身离去。   正要出门去,那个婢女对着苏宁悠哭着喊:“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有证据大可以摆出来, 让我心服口服啊。”   苏宁悠听着冷笑。   “我想收拾人, 还需要证据?来人, 将她打死了扔出梁府去, 并且放出话去,这个刁奴吃里扒外,害了主子,顺便,找几只流浪狗将她的尸体清理干净。”   死后还要拿去喂狗?   那个婢女一下子就怕了。   她跪到苏宁悠面前,惊慌失措的道:“少夫人饶命,饶命啊,我招,我什么都招。”   为了几两银子,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就算了,死了之后还要被丢去喂狗。   如此下场,还不如直接的招了。   水心站到苏宁悠的面前,对着那婢女呵斥:“要说便说,再狡辩便将你直接拖出去。”   那婢女国果然是怕了,哭着说:“是江娘子啊,是江娘子指使的我啊。”   苏宁悠扫了那婢女一眼,说:“去把江娘子给我拖过来。”   水心有些迟疑:“小姐,江娘子身怀六甲,要是……”   孩子是无辜的。   要是打了江娘子,对方肚子里边的孩子能承受得住吗?   苏宁悠冷笑:“想要处罚一个人,多的是方法,不一定要打骂。”   “只要不伤害到孩子,方法多的是。”   水心看到苏宁悠这般,心里边忍不住同情起江娘子。   没事干嘛要来招惹她们家小姐?好好养胎,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不好吗?   惹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舒服了?   很快,江娘子就被人带过来了。   梁府的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看到苏宁悠手底下的人将江娘子拖着就走,都跟着过来看热闹。   众人看着江娘子这般,心里边就想着,江娘子究竟做了什么被苏宁悠这么对待。   永安侯夫人听说了这个事情,赶紧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很快,江娘子就被带进苏宁悠的院子里边了。   当着众人的面,江娘子挺着一个大肚子,跪在了苏宁悠的面前。   苏宁悠站在那里,看一眼江娘子的肚子,冷笑一声:“江娘子近几日觉得如何?”   “瞧你这个肚子,只怕用不了多久就生了吧?”   这么一问,江娘子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这个时候,苏宁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对她肚子里边的孩子不利?   这么想着,江娘子下意识的就捂住自己的肚子。   这孩子是她的筹码,要是被苏宁悠弄没了,她这辈子就没有依仗了。   “嫂子,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娘子心里边开始颤抖。   她指使的那个婢女被苏宁悠抓住的事情,早在几日之前她就听说了。   今日被苏宁悠抓过来,江娘子心里边已经猜测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事情不到最后,江娘子不会承认自己暗地里边都做了什么。   苏宁悠笑着说,“也没有什么事情,我看着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我特地熬了一些安胎药给你喝。”   “这安胎药啊,可是好东西,我当初刚刚嫁过来的时候,我爹跑了好多地方为我寻来的。”   “现在我怀不上孩子,这安胎药不能浪费,我就忍痛割爱,拿给你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宁悠一番话说得漫不经心的。   江娘子见着苏宁悠身边的婢女端来了药,不停的摇头。   “不,这不是安胎药,这根本不是安胎药。”   “我不喝这个东西,我不会喝的。”   苏宁悠轻柔的笑着,眼底的光,却是那么的残忍。   她朝着前边走一步,正要开口说什么,永安侯夫人过来了。   江娘子看到永安侯夫人,好似看到了救星,连忙朝永安侯夫人跑去。   “娘,您救救我,苏宁悠要毒害我肚子里边的孩子。她要毒害我肚子里边的孩子啊。我怀的是梁府的骨血,我要是喝了那一碗药,我肚子里边的孩子就死掉了啊。”   苏宁悠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的大笑起来 。   永安侯夫人见此,就问苏宁悠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宁悠说:“这是安胎药啊,娘您放心,我不会害了咱们梁府的骨肉的。”   永安侯夫人听了,就放心了。   苏宁悠说不会害江娘子肚子里边的孩子,那就肯定不会害。   江娘子却是不相信。   “这不是安胎药,这是毒药。娘啊,这是毒药啊,您不能相信苏宁悠的话,她没有这么好心,她要我喝这一碗药,就是为了毒害我肚子里边的孩子啊。”   苏宁悠听着,就觉得好笑了。   她问:“我为什么要毒害你的孩子?”   这话,倒是将江娘子给问懵了。   她想说自己毒害了苏宁悠养的那只猫,苏宁悠为了报复,也要像她毒害那只猫一样毒害她。   这事儿,江娘子不敢说。苏宁悠知晓江娘子的所作所为,却是不会揭穿。   揭穿了之后又如何?不能打,不能骂,就因为她肚子里边怀着孩子。   既然不能打骂,那么苏宁悠就吓一吓这个江娘子,慢慢的折磨她。   这一招才刚刚开始,就看到成效了,苏宁悠很满意。   江娘子拉着永安侯夫人的手臂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永安侯夫人就说:“江娘子,宁悠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她为人善良,不会做出毒害你孩子的事情来的。”   “再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宁悠会傻到给你毒药喝吗?”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江娘子傻,江娘子没有脑子。   杀人要偿命,杀了人家腹中的胎儿,自然也是有罪责的。   苏宁悠自然是不会让江娘子拿捏住自己的把柄。   她转头,对水心道:“去把京城里边最好的郎中请来,让郎中看看这一碗药到底是安胎药,还是毒药。”   水心不知道苏宁悠要干嘛,但还是下去请郎中了。   前来看热闹的人,都想看看后续如何发展,在请郎中过来期间,也没有谁离开。   郎中很快就请过来了。   是京城里边最有名的那一位郎中,当初还给江娘子把过脉,江娘子自然是认得的。   郎中检查了熬药的药渣,又闻了闻那一碗安胎药,点了点头,说:“少夫人准备的这一碗安胎药啊,是上好的安胎药。这些药啊,平时没几个人能够喝得上。虽说味道苦了些,难闻了些,但是这药效是非常好的。”   之前还一个劲的叫嚣着说苏宁悠要害自己的江娘子,听了郎中的一番话之后,又是尴尬又是难受。   这种感觉,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抽了一巴掌,脸上没有半点光彩。   苏宁悠笑:“江娘子,这安胎药你喝不喝?”   江娘子想说不喝,但是一看到苏宁悠的那一张脸,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像苏宁悠这么聪明的人,江娘子就是不喝,苏宁悠也有办法让她喝。   思来想去,江娘子还是不做那无谓的挣扎,伸手端起那一碗安胎药。   一股子浓郁的恶臭味儿扑面而来,江娘子单单闻着那药的味道,就险些作呕。   “喝啊。”   苏宁悠笑呵呵的,瞧着心情极好。   江娘子看苏宁悠一眼,最后还是忍着那一股子作呕,狠命的将手上的药往嘴巴里边灌。   “呕……”   又苦又臭又恶心,各种各样的味道侵袭着江娘子的感官,江娘子终于是忍不住呕了出来。   永安侯夫人看一眼江娘子,又看一眼苏宁悠,大概已经知晓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宁悠这是在折磨江娘子。   不打不骂,用最温柔的手段,让江娘子难受到欲罢不能。   这几日的事情,永安侯夫人也听说了一些。   苏宁悠没说出什么事情,永安侯夫人也就不说出来。   “江娘子,你嫂子为了你,将亲家公准备给她的安胎药都送给你喝了,你要心存感激。”   “这样的嫂子,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日后切勿再说宁悠要害你的话来。”   “汤药哪里有不苦的?为了你肚子里边的孩子,你也得将这药给喝完。”   “哎哟,我乏了,就不掺合到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里边去了。有什么事情啊,找宁悠就好,以后别来找我了。”   永安侯夫人说着,就走了。   江娘子在那里呕得几乎翻白眼了,永安侯夫人也没多看一眼。 第89章 梁景阳想亲热 [VIP]   在苏宁悠的监督之下, 江娘子呕了无数次,也吐了无数次,终于是把那一碗散发着恶臭味的汤药给喝完了。   最后一口汤药喝下肚, 她整个人也险些废了。   在那里又是呕又是吐的, 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是缓过来了一些。   苏宁悠看着江娘子在那里难受, 半点异样的情绪都没有。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娘子:“到你孩子出生的这一段时间,我会一日给你送三次这样的汤药, 一直喝到你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为止。”   “身为嫂子我要是不关心你,还有谁会这么关心你?”   之后苏宁悠又吩咐水心, 让水心监督江娘子喝药。   江娘子听着面如死灰。   这么难喝的药,她要喝到孩子出生, 这与直接要她的命有何区别?   “嫂子,那个药真的太难喝了,能不能不喝?你看我刚刚吐得这般难受,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苏宁悠听着冷笑一声:“给你喝安胎药,你还这般嫌弃。我若是狠心给你喝堕胎药,你又会如何想?”   “安胎药跟堕胎药, 你选一样。”   江娘子听着, 眼睛睁了又睁。   堕胎药?   苏宁悠敢这么说,就肯定敢这么做。   “我听你的, 我喝。”   喝安胎药至少能够把孩子给保住,要是喝其他的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为了这个孩子,江娘子在梁府里边可谓步步惊心, 处处担心着别人要谋害她的孩子。   一旦这个孩子没了, 她在梁府所有的依仗也就会跟着消失, 到时候别说要在梁府里面站稳脚跟, 就是能够吃上一口好的,也得看别人的脸色。   苏宁悠看到江娘子这般听话,脸色瞧着终于是满意了。   她让下人将江娘子送回去,自己则回屋去歇息。   江娘子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回到自己屋子里头,就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甘心,想着不能这么轻易的被苏宁悠控制了去,就去找梁景山帮忙。   梁景山听江娘子诉苦一番,就说:“郎中都说那是安胎药,你还这么操心做什么?将那些药喝了就好了。”   “再说,有苏宁悠给你当靠山,以后梁府里边谁还敢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是天天担心有人对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下毒手吗?”   江娘子听着就不高兴,说梁景山这话说得好没责任心。   “你是不知道,那个安胎药有多难喝,我喝一碗药下去,要吐三四次。”   “那东西根本不是人喝的,跟喝屎尿一样,给你喝,你会喝吗?”   梁景山说:“苏宁悠在家里的地位你又不是不懂,她现在这么针对你,你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   “如果你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这么针对你,那也是活该。”   江娘子不敢说话了。   因为她确实是招惹到苏宁悠了。   并且,还不是招惹一次。   梁景山看一眼江娘子,见到她脸上有心虚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测得对了。   “你都干什么了?”   梁景山心里边有一股子不详的预感。   江娘子不敢正视梁景山:“我能够做什么事情?我在这个家里又说不上话。”   梁景山不相信,又质问江娘子一番,江娘子终于是舍得说了:“我能干嘛?我就是把她养的一只狸猫给毒死了而已。那只狸猫跑到我屋子里边来屙屎屙尿,我心里气不过,才动的手。”   这么一说,梁景山就恨不得抽江娘子几个耳光。   “你……你死不悔改!没事毒害一只猫做什么?”   梁景山气坏了。   苏宁悠是出了名的记仇,当初连梁景阳那般无法无天的人,都被苏宁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江娘子跑去找苏宁悠的麻烦,不是找罪受?   江娘子不乐意:“那我也不能被苏宁悠欺负了去啊。”   梁景山说:“你被她欺负一点怎么了?你什么身份心里没数?”   江娘子:“……”   梁景山是铁了心了不给江娘子出头,江娘子得不到梁景山的庇护,心里边不甘又怨恨。   最多的,还是满心的无奈。   就同梁景山说的那样,她是什么身份,心里边没有一点数?   后边,江娘子每日都要喝上三碗苏宁悠准备的安胎药,并且都是由水心亲自送,亲自监督着江娘子喝完。   江娘子有苦难言,有气不敢发,只能认命的乖乖的喝着苏宁悠给她送来的安胎药。   永安侯夫人听说了这个事情,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江娘子如何闹腾,她都当做听不到。   入了冬之后,天气就变得寒冷许多了。   梁景阳在军营里边连呆了一个多月,实在是想苏宁悠得紧,就从军营里边回来了。   回到梁府的时候,看到苏宁悠还是跟以前一样,生活得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永安侯夫人也是高兴得不行,叫梁景阳到自己屋子里边去,好好的打量梁景阳好一会儿,见梁景阳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满脸挂彩,心里边实是高兴。   “梁府里面一切都好,宁悠也一切都好,唯一不太好的,是江娘子招惹了宁悠,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梁景阳还不知道江娘子毒死了雪球,就问永安侯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安侯夫人就将前阵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梁景阳。   梁景阳听了之后,就笑着道:“宁悠就是这么可爱,收拾人都这么迷人。”   别人收拾人,不是打就是骂,苏宁悠就不一样了,用最温柔的手段,将那个江娘子折腾得比死还难受,这手段倒是高明得紧。   永安侯夫人就说:“那江娘子这阵子实在是折腾得厉害,仗着自己肚子里面怀着孩子,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也幸好宁悠聪明,没有着那个江娘子的道,不然啊,还真不好对付江娘子那个女人。”   梁景阳笑呵呵的,也不觉得害臊,当着自己亲娘的面,就夸苏宁悠厉害。   从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梁景阳跑去找苏宁悠。   看到苏宁悠做在那里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凑过去抱着苏宁悠的腰身:“阿悠,你受委屈了。”   一边说着,梁景阳一边嗅着苏宁悠身上的香味儿。   只是闻着苏宁悠身上的味道,梁景阳就忍不住多想了。   他想跟苏宁悠亲热,现在就要。   梁景阳抱着苏宁悠想要有进一步的动作时,这个时候阿荣从外边跑进来。   “少爷,外边有几个壮汉找你,瞧着满脸煞气,您是不是在外边惹事了?”   嘴巴还未占到苏宁悠的便宜,梁景阳的好事就被阿荣给打断了。   如今天冷,外边一阵一阵寒风猛烈的刮着,梁景阳不想出去,只想跟苏宁悠呆在屋子里。   “我哪里有惹事?你找几个人,将他们赶走就行了,这么点小事也来找我。”   好不容易能够跟苏宁悠单独相处,谁来找他,他都不想见。   阿荣被梁景阳骂了一顿,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苏宁悠就说:“万一是你朋友来找你呢?人家都来到家门口了,怎么也不出去看一看。”   梁景阳不愿意出去,依旧紧紧的抱着苏宁悠,嘴巴往她的脖子上面蹭。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梁景阳的动作又这般的亲密,苏宁悠一下子就明白梁景阳想要干嘛了。   她推着梁景阳的胸膛,满脸燥热的道:“大白天的,庭院里面全是下人,你这是要干嘛?”   就是想做一点什么,也得等到晚上啊。   现在随时都有人进来,要是被人见到了,以后他们还怎么见人?   梁景阳不管那么多。   他只知道自己非常的想念苏宁悠,想狠狠的抱着她,与她肌肤相亲融为一体。   “阿悠,我想要你。”   他看着苏宁悠,两眼通红,瞧,这应该是忍了很久了。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这样子,就有些心软了。   心里面想着不如就这么依了他时,阿荣又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了。   “少爷,不好啦,不好啦,咱们府上的几个下人,都被那几个壮汉给打倒了,咱们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一个都顶咱们两个人了,那身子壮的跟一头牛似的,咱们打都打不过,您还是去看看吧。”   梁景阳听着烦躁都不行。   好事一次又一次的被打搅,换做是谁心里面都生气。   “府上那么多人都对付几个坏人,你们平日里面都是干什么吃的?”   梁景阳气的骂人。   苏宁悠见他这般,好气又好笑。   “你还是去看看吧,等晚上好吧,晚上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都听你的。”   苏宁悠这么说,梁景阳心里面一喜,两眼冒着光看着苏宁悠:“真的?都听我的吗?”   如果都听他的,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苏宁悠一脸滚烫:“是是是,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梁景阳满意了,高兴的拉着苏宁悠,带着她一同往外边走去。   有人打到梁府的家门口来,就是不把梁府放在眼里。   府上的家丁拿着棍子扫帚都跟着跑出去,说是要将那些藐视梁府的人给打死。   苏宁悠随着梁景阳,很快就来到梁府的大门口。   那里,果真是来了六七个壮汉,此时,那些壮汉跟那些家丁对峙着,边上还有一些家丁倒在地上。   梁景阳一出现,那几个壮汉瞬间不打了,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对着梁景阳大喊一声:“大哥。” 第90章 大嫂好 [VIP]   大哥?   大哥?   众人看了看梁景阳那高瘦的个子, 又看看那几个粗壮的男人,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大哥,您可算出来了, 您再不出来, 我们估计就把人给伤到了。”   几个壮汉一脸惊喜的朝梁景阳小跑而来。   倒在地上的那些梁府的家丁, 只是被放倒在地,并没有受多少伤。   苏宁悠看了看梁景阳, 又看了看那些壮汉:“大哥?”   梁景阳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   他不过刚刚从军营里边回来,这几个人就跟着过来了, 几个意思啊?   梁景阳尴尬的朝苏宁悠笑了笑,然后说:“他们是我军营里边的几个兄弟, 平日关系比较好。”   说着,梁景阳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那几个壮汉道:“还不快些叫嫂子?”   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听到梁景阳这么说,连忙恭恭敬敬的对苏宁悠喊:“嫂子好。”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苏宁悠被吓到了些, 下意识的就往后边腿上两步。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的动作, 就知道那几个人吓到苏宁悠了。   “都温柔点,吓到我媳妇了。”   梁景阳冲着那些男人吼了一声, 然后心疼的将苏宁悠拉到自己身后。   那些男人,连忙放软自己的声音。   其中一个大老粗,小心翼翼的跟苏宁悠说:“嫂子,您别怕, 我们看着凶一点, 其实心地很善良的。”   梁景阳跟着点头。   苏宁悠见了, 脸上露出笑容来。   “没事儿, 大家都累了吧?快些进去歇息吧。”   瞧着这些人,都是才军营里边出来的,平日里生活辛苦,这会儿应该好好歇一歇才是。   “好好好,我们都听嫂子的,嫂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原本是过来找梁景阳的几个大男人,这会儿转头就去讨好了苏宁悠。   因为,他们都知道,梁景阳都听苏宁悠的,所以他们听苏宁悠的准没错。   苏宁悠点了点头,然后让附近的家丁都退去。   闹来闹去,最后闹了一个乌龙,到底是尴尬得不行的。   几人跟着梁景进到梁府里边,一时间还是有些不自在。   在前院的一处花厅里边,梁景阳吩咐厨房,准备了上好的酒菜招待几个壮汉。   吃饭期间,几个壮汉就低声议决,说苏宁悠真漂亮之类的。   “来之前啊,我一直以为嫂子是个凶悍的女人,才能管住大哥呢。”   “倒是没有想到,嫂子居然这般娇小这般漂亮。”   “就是,确实是好漂亮,瞧着好似一个未出阁的少女。”   梁景阳听着,心里边很得意。   在他心里边,苏宁悠就是最漂亮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苏宁悠都是最受人瞩目的那一个。   吃了两杯酒,梁景阳才问几个男子,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问起这个事情,几个男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不是将军,担心你离开军营之后就不回来了,让我们几个人来跟着你。”   “大哥,你打算在家里呆多久啊?什么时候回军营啊?”   才回来一天时间,梁景阳还没来得及跟苏宁悠亲热,就被几个人问何时回去,一时间烦躁得不行。   “我才刚刚回来,你们就来找我回去?军营里边都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们了吗?”   梁景阳跟苏宁悠到现在都没有孩子,要是不多亲热一番,就更加没有孩子了。   几个男人中间的一个男人说:“也不是没有人管得了我们,就是你不在军营里边,就没有那么多乐趣了。”   梁景阳在军营里边,他们天天跟梁景阳切磋,日日打得畅快淋漓的,别提有多舒畅了。   一帮大老粗喝酒吃肉,场面异常的粗鲁。   一人一碗酒,猛的往嘴巴里边灌着,一大半酒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苏宁悠陪着吃了些菜,也就不打扰他们喝酒,同几人说了一番话之后,就退出来了。   众人看到苏宁悠离开,心里边到底是有些惋惜的。   要是苏宁悠能多在这里说说话也好啊,他们就可以多看一眼大哥的女人了。   “大哥,大嫂这么娇小的一个女子,怎么就这般厉害?名下居然有这么多的产业,瞧着一点都不像是商女出身。”   “就是啊。话说嫂子长得真是好看,瞧着就让人感到特别的舒服。”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笑呵呵的议论着。   梁景阳不太高兴:“那也跟你们没关系,宁悠是我媳妇,你们最好别打歪心思。”   众人连忙保证说不会有非分之想。   梁景阳将一帮人招待完之后,就将他们赶出梁府去了。   那些大老粗不肯,说想跟着梁景阳,梁景阳就说他没有时间,还说以后没事别来找他。   这般嫌弃,好似之前招待那些人喝酒吃肉的人不是梁景阳一般。   在梁景阳保证会回军营之后,那几个男人才十分不舍的离去。   送走了那几个男人,府上的那些家丁都在猜测,梁景阳跟那些人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方这么敬重梁景阳。   不止府上的下人心里边想着这个事情,就连被苏宁悠折腾着喝安胎药的江娘子,也在想着这个事情。   府上不少人都以为梁景阳到军营里边是去玩的。   现在,军营里边的一帮人跑到梁府来喊梁景阳做大哥?   这个事情,怎么听怎么蹊跷。   江娘子心里边不是滋味。   貌似,现在的梁景阳,比以前优秀太多了。   江娘子心里边嘀咕着这个事情,苏姨娘也嘀咕着这个事情。   若是继续让梁景阳这般发展下去,只怕以后就更加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那边,梁景阳已经把人都打发掉,这会儿正窝在屋子里抱着苏宁悠不放。   “宁悠,我想你了。”   刚刚喝完酒,梁景阳满身的酒气,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浓郁的酒味儿。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脸上那些浅浅的挂彩痕迹,知晓他在军营里边很不容易。   “我也想你。”   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们。   久违的思念,都化为寸寸肌肤相亲,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边。   这个晚上,屋外的气温格外的低,屋内的气息,却是格外的暧昧。 第91章 啊,怀上了 [VIP]   梁景阳在家中, 一呆就是七八日。   在这七八日的时间里边,梁景阳知晓了雪球被江娘子害死的事情。   当时,梁景阳就想去将那个江娘子好好的收拾一通, 苏宁悠就说, 自己送给江娘子喝的那些安胎药, 已经够折腾江娘子了。   现在的江娘子,每喝一碗苏宁悠准备给她的安胎药, 都要作呕好长时间。   被这般折磨着,江娘子恨得几乎没有了脾气。   梁景阳派人去打听江娘子那边的动静一番, 得到的结果与苏宁悠说的一样,这才放心。   苏宁悠确实是比梁景阳想的要厉害一些, 收拾起人来,绝对不带手软的。   到了第九日,梁景阳万分不舍的带着他的几个小跟班回军营去了。   梁景阳不在家中,梁府里边看着风平浪中,实际上依旧是暗藏着汹涌的。   永安侯的那些妾室想方设法的争宠,江娘子想方设法的要在梁府里边站稳脚跟。梁景山等几个庶子, 则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永安侯的重视。   入了冬之后, 离过年就不远了。   进入腊月之后,苏宁悠的食欲没有以前的好了。   早上起来, 也是没有多少胃口。   这日起来,苏宁悠忍不住的就干呕起来。   水心见此,吓坏了。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以前苏宁悠也有身子不舒服的时候, 请郎中过来瞧一瞧, 在吃上一些汤药就好了。   像现在突然就干呕的情况, 倒是没有见过几次。   苏宁悠干呕完了, 又漱口又将嘴边的水渍擦拭干净,这才开口:“没事,就是突然犯恶心。”   突然犯恶心?   水心听了,先是茫然,之后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小姐,您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怀上了?   苏宁悠也愣住了。   她的小日子逾期只是有两三日而已,难道这就怀上了?   苏宁悠不太相信。   以前她的小日子也有逾期两三日或者是四五日的。   到底不是每个月都在固定的一天来,苏宁悠没太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往这方面想。   现在水心提起来,苏宁悠才感到意外。   那个郎中真的这般厉害?开个方子给她,就怀上了?   快一年都怀不上,吃了汤药就怀上了?   这,听着真实性实在不高。   水心连说有这个可能。   苏宁悠就说,这个事情好是先不要声张得好。   要是没有怀上,日后指定是要失望的。   水心连忙点头说好。   暂时将有身孕的事情放在一边,但是苏宁悠这食欲不振的事情,还是得上心的。   该请郎中来看,还是得请。   水心侍候苏宁悠吃了早饭之后,就出去给苏宁悠请郎中了。   这一次请郎中,关乎到苏宁悠有没有怀上,所以水心得亲自跑一趟。   大约半个时辰,郎中终于是请到了苏宁悠的屋子里头。   水心跟那位郎中说明了苏宁悠的症状,然后郎中开始把脉。   过了一会儿,那位郎中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对苏宁悠:“回少夫人,您这是有喜了。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   有喜了?   真的有喜了?   苏宁悠听了,脸上露出笑容来。   “辛苦了大夫,水心,快。”   水心听着,连忙掏出一荷包的银子,给大夫赏赐。   那大夫不肯收,苏宁悠就说这孩子以后还得靠他,那大夫终于是愿意收了。   等了那么久,终于是怀了孩子,苏宁悠心里边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永安侯夫人得知水心请大夫进了府内,担心苏宁悠出了什么事情,于是赶紧过来看。   水心刚刚把大夫送走,永安侯夫人就到了。   看到苏宁悠的时候,永安侯夫人连忙问苏宁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   还说,现在梁景阳不在家中,苏宁悠无依无靠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她说。   苏宁悠的手被永安侯夫人拉着,心里边暖暖的。   嫁过来那么久,永安侯夫人一直将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现在也是一样。知晓她不舒服了,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关心。   苏宁悠轻柔的笑了笑,然后凑到永安侯夫人耳边,低声了的说了几句话。   永安侯夫人听了,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真的?怀上了?”   苏宁悠红着脸,点了点头:“是,郎中刚刚把脉得到的结果。”   永安侯夫人连说:“好啊,好啊。终于是怀上了。终于是怀上了。”   这么长时间了,苏宁悠吃了那么多药,受了那么多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之后,永安侯夫人就絮絮叨叨的跟苏宁悠说了好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有了身孕之后啊,你屋子里头的所有东西,都不能随意的挪动,特别是你睡的那一张床,更是不能动半分。”   “孩子是还有灵性的,这些要是稍微不注意,就会有麻烦的。”   “生冷的东西,也不能吃。回头啊,我会亲自监督你的食物,谁要是在你的食物里边动手脚,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们。”   苏宁悠笑着说:“娘,您这是过于操心了。哪里需要防那么多啊?”   永安侯夫人就说必须要防,还说这梁府里边,心眼坏的人有不少,特别是苏姨娘跟江娘子那两个,指不定是会暗中对苏宁悠做点什么。   除了苏姨娘跟江娘子之外,永安侯的几个妾室也是要防的。   “按照我说的,你有身孕的事情还是先瞒着比较好。前边三个月,孩子是最不稳定的,要是被太多的人知晓,只怕是会出事情。”   苏宁悠点头说好,还说自己会按照永安侯夫人的要求来。   永安侯夫人又问苏宁悠,要不要将这个事情告诉梁景阳。   苏宁悠就说自己待会儿会给梁景阳写信。   永安侯夫人笑着说好。   之后,她也不好继续打扰苏宁悠了,叮嘱苏宁悠要好好歇息,就先回去了。   水心替苏宁悠送永安侯夫人到外边,回来的时候一个劲的夸赞,说永安侯夫人是真的疼苏宁悠。   苏宁悠笑着说:“娘一直都很疼我,在我嫁过来之前,她就时不时的给我买东西。过年过节也都有送礼物。”   爹娘给她找的婆家,自然是不会错。   现在的她,在梁府里边跟呆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休息了一会儿,苏宁悠就提笔给梁景阳写书信了。   在书信上方,苏宁悠先是关心梁景阳那边的情况,然后再说梁府这边的情况,到最后她才提到几句自己有身孕的事情。   写完之后,苏宁悠将书信封好,然后让水心将书信送出去。   梁府有专门送书信的人,在快马加鞭的情况下,到了傍晚,苏宁悠的书信就送到梁景阳的手上了。   收到苏宁悠的书信时,梁景阳一脸惊喜。   他拿着书信,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居住的营帐,又将那几个跟屁虫赶出去之后,才小心的将苏宁悠写给他的书信打开。   前边的内容,都是家里的一些小事情,梁景阳看得很认真。   每一个字他都仔仔细细的看了。   等到看到后边,梁景阳先是一愣,之后满脸狂喜。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哈哈哈,我要当爹了。”   梁景阳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与高兴,拿着书信就大声的狂笑起来。   守在营帐外边,没有走远的那些士兵,听到梁景阳疯狂的笑声,先是愣住,之后跟着贱兮兮地大笑起来。   “大哥当爹了?他不是才十八岁?”   “真是太让人嫉妒了。到现在我连媳妇都没有一个,啥时候我能有个媳妇啊?”   “呜呜呜,我也没有媳妇。长这么大,我连女人的手在没有摸过。”   一帮大男人,最开始是高兴,之后是嫉妒,到最后则是被梁景阳刺激得险些就哭出来了。   什么时候他们才有媳妇啊?   瞧瞧人家梁景阳,又有媳妇,又考中了举人,在军营里边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的。   同样是人,为啥梁景阳就这么厉害?才十八岁人生就这般圆满了。   估计是太高兴了,梁景阳拿着书信从军营里边跑出来,看着那几个男人,就大声的跟他们宣布,说自己马上就要当爹了。   大冷天的,天气本就寒冷得不行,梁景阳的话,好似雪上加了霜,让他们更加的冷了。   梁景阳不满意了,对着一个离他很近的男人,狠狠的锤了一拳头:“怎么,你们都不为我感到高兴?”   一个壮汉说:“大哥,我们没媳妇。”   另外一个壮汉说:“我还没摸过女人的手。”   众人盯着梁景阳,眼睛红红的,瞧着是嫉妒红了眼睛。   梁景阳高兴啊,看到那些男人这个反应,就更加的高兴了。   “没事,我有媳妇就行。”   梁景阳笑呵呵的,瞧着有些欠揍。   几个男人哼了哼,终于还是不说话,气哼哼的走了。   梁景阳高兴,跑到训练场上边找了几个人打了一架,还是不能发泄自己内心的狂喜之后,他终于是忍不住找了一匹马,偷偷的溜出军营,回家去了。   此时,苏宁悠刚刚吃了晚饭。   怀有身孕的她,胃口不怎么好,参汤跟肉类那些东西,她吃不下。   永安侯夫人知晓苏宁悠喜欢吃鱼,就吩咐厨房给苏宁悠炖鱼汤。   鱼汤带有一些淡淡的腥味,永安侯夫人吩咐人做的时候,还担心苏宁悠闻到腥味会不舒服。   没想到苏宁悠挺喜欢,连喝了好几碗鱼汤。   梁景阳赶到家中时,已经是深夜了。 第92章 小心翼翼的 [VIP]   苏宁悠已经睡下了。   梁景阳趁着夜月进到苏宁悠的屋子, 守在外边的水心惊醒,看到梁景阳满脸风霜,带着一身寒气的出现, 下意识的就要开口说话。   梁景阳做了一个手势, 让她不要惊醒苏宁悠, 自己则是慢慢的走到里边去。   水心见到梁景阳这般,就知道他是收到苏宁悠的书信, 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从军营里边赶回来看苏宁悠。   这般大老远的连夜赶回来,可见梁景阳心里边有多么的在乎苏宁悠。   水心带上房门, 悄悄的退下去了。   苏宁悠已经睡着,梁景阳借着月色,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苏宁悠,眼里带着浓浓的疼惜。   怀有身孕的女子十分的辛苦,瞧着苏宁悠的睡颜,梁景阳都能够感知到苏宁悠这段时间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退去身上的外袍,悄悄的躺到苏宁悠的身边。   闭着眼睛的苏宁悠,估计是感觉到有人近身, 翻了一个身子之后, 就警惕的睁开眼睛:“是谁?”   刚刚睡醒,屋内的黑暗苏宁悠有些不太适应。   但是, 她能够清楚的看到有人躺在她的身边。   “阿悠,别怕,是我。”   梁景阳开口之后,苏宁悠听到声音, 一颗心瞬间是落了地。   她窝在梁景阳的怀里, 问:“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天冷得不行, 梁景阳大半夜赶回来, 是要吃苦头的。   梁景阳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说:“我想你,就回来了。”   说着,他的手覆盖上苏宁悠的腹部,然后问苏宁悠是不是很难受。   苏宁悠说不难受。   怀上了比什么都好。   她跟梁景阳就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了。   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我不去军营了,以后每天都在家里陪着你。”   梁景阳说。   他太心疼苏宁悠了。   怀孕初期,会有孕吐。   等孕吐过去之后,苏宁悠的肚子也会大起来,到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困难。   梁景阳想到苏宁悠以后顶着个大肚子走路,心里边就担心。   苏宁悠微微抬了抬头,然后对梁景阳说:“你怎么跟娘一样操心啊?就是怀了孩子而已,哪里有这么严重的?你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去。”   “来年开了春,你就要去参加春闱的考试了。这个时候得多看看书。”   “我在家里好好的,你不用这么操心。”   梁景阳还是不肯。   他抱着苏宁悠,想跟苏宁悠再多说几句话,又想到现在已经是深夜,苏宁悠现在需要休息,梁景阳还是暂时的先将到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边。   苏宁悠抱着梁景阳,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梁景阳打算带一些东西回苏宁悠的娘家去,想将苏宁悠有身孕的事情告诉给苏父苏母。   苏宁悠说不用这么早告诉他们,还说现在孩子不是很稳定,等到三个月之后再说也不迟。   梁景阳点头说好。   跟着苏宁悠一同吃了早饭,梁景阳就进书房去看书了。   马上就要当爹了,梁景阳肩膀上边有压力。   他们到底是不缺钱,但是,在其他方面还是希望能够给孩子留一个好的榜样。   苏宁悠见梁景阳这般认真,就知道他比以前懂事了许多。   到了中午,永安侯夫人才知道梁景阳回来。   这还是她送鱼汤到苏宁悠院子里来,正好看到梁景阳从书房里边出来,才知晓自己的这个孩子已经长大,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永安侯夫人这么问。   梁景阳看了看永安侯夫人手上的一盘鱼汤,闻了闻那鱼汤散发出来的香味儿,心里边满意。   想着,他不在家中,宁悠被他娘照顾得很好。   梁景阳淡笑着说:“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过几天会再到军营里边呆一段时间,等到过年了再回来。”   身为男子,就得有男子应有的气概。   梁景阳自小娇生惯养,身上最缺乏的就是男子该有的铁血之气。   去了军营里边,每日都要经受非人的训练,如今瞧着是比以前硬气了许多了的。   这也是他自己乐见其成的。   等到过年,他回来之后,就会在家里认真的看书,好有充足的精力去参加明年的春闱。   “你这孩子,倒是懂事了许多,还知晓回来看宁悠。”   说着,永安侯夫人就端着鱼汤去找苏宁悠了。   苏宁悠正在自己屋子里边看书,永安侯夫人敲门进去,苏宁悠就将手上的书本放下,然后笑着过来迎接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说:“你坐那里就好了,身子不方便,就得好好休息。”   苏宁悠笑了笑,说:“您之前不是跟我说了嘛,孕妇得多走动,以后才好生嘛。”   玉琪生孩子的时候,苏宁悠就在一旁看着。   当时的情况着急是着急,但是玉琪生的孩子还算顺利。   在诸多孕妇里边,玉琪生孩子是比较快的。   永安侯夫人就说,那都是她忽悠梁玉琪的,说梁玉琪这丫头比较懒,怀着孩子指定是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做,跟她说这些,她才愿意做点事情。   苏宁悠不这么认为,她还打算着日后多出去走走呢。   婆媳两人说话期间,梁景阳已经将鱼汤盛好了。   看到苏宁悠还没有喝汤的意思,就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苏宁悠停下来,看到梁景阳端着一碗鱼汤在那里看着她,这才笑呵呵的喝汤去。   夫妻两人好不容易才聚一聚,永安侯夫人也不多打扰他们,嘱咐苏宁悠好好歇息之后,永安侯夫人就离开了。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喝了两碗鱼汤,见她脸色红润,心里边又稍稍放心一些。   喝了鱼汤,梁景阳陪着苏宁悠在庭院里边走一会儿,一直到苏宁悠累了,梁景阳就扶苏宁悠回去歇息。   苏宁悠怀有身孕的事情,在永安侯夫人的刻意保密之下,这个事情到底是没有在梁府里边传开。   苏姨娘跟江娘子她们几个,平日里边也不到苏宁悠的院子里边来。苏宁悠一天到晚都呆在自己的院落里边,那些人就是想知道苏宁悠有孕的事情,也非常的困难。   下人那边,倒是有可能被人传出去。   不过,苏宁悠这边侍候的人,除了水心这么一个贴身的婢女,就没有其他人了。   有的就是那些促使丫鬟。   水心的嘴巴特别的严实,有人问起那日为何有郎中到院子里边来,水心也只是说苏宁悠有些不舒服。   主子身子不舒服,请郎中过来诊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此,这个事情一瞒,倒是真的瞒下来了。   梁景阳在家里陪苏宁悠好几日,见着苏宁悠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呕吐难受,也就回军营去了。   当然,这中间还是苏宁悠一直催梁景阳回军营去,梁景阳才愿意回去。   再说苏姨娘那边。   这段时间,江娘子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瞧着再过不久,她肚子里边的孩子就生出来了。   苏姨娘也是难得的良心发现,开始给江娘子准备一些婴儿需要的衣物。   江娘子见着苏姨娘准备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很领情。   不是嫌弃苏姨娘准备的东西太廉价,就是嫌弃那些东西太丑。   不止一次的,江娘子跟梁景山抱怨,说苏姨娘根本没有诚意给她准备东西。   梁景山听江娘子抱怨的次数多了,心里边对江娘子到底是有些厌烦的。   除了江娘子知道跟梁景山抱怨之外,苏姨娘也时不时的跟梁景山抱怨,说江娘子如何如何不好。   这日,苏姨娘又来找梁景山,十分不悦的对梁景山说:“你那个媳妇啊,该好好管教管教了,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你的生母,那个江娘子现在日日跟着我对着干,你怎么也不知道说说她?”   “今天不是嫌弃我这里做得不好,就是嫌弃我那里做得不对。要我说啊,她就是太嚣张了,等过了年,你就娶个妾室回来,压一压她的气焰。”   说起妾室,梁景山倒是有一个中意的。   江娘子有身孕期间,梁景山到底是受不住寂寞,跑出去找了其他女人风流快活过。   如今苏姨娘提起来,梁景山有些不确定的道:“我要是纳妾,爹那边要如何交代?”   苏姨娘就说:“哪一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妾室越多,越说明这个男人有本事。”   梁景山就说:“那萧世子怎么说?你看到玉心跟这么多个女人共侍一夫,你心里边就舒服?”   苏姨娘就说,这是因为梁玉心自己管不住男人。她要是有点手段,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下场。还有就是,那萧世子再怎么风流,不也是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吗?还说,这也是萧世子的本事。   “男人啊,要是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那才叫丢人。”   “你看看梁景阳,天天守着苏宁悠那个女人,现在什么下场?结婚都两年了,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外边的都议论成什么样子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苏宁悠天天要喝汤药。就她那个年纪,就是喝再多的汤药,也不能弥补身体上边的不足。”   这么说着,梁景山倒是听到心里边去了。   或许苏姨娘说的对。 第93章 江娘子产女 [VIP]   到了腊月, 雨雪就多了起来。   几乎是隔上那么几日,天空就飘下纷纷扬扬的雪花。   梁府的下人刚刚将地面的积雪打扫干净,没多久就又被积雪堆满。   这么寒冷的天, 永安侯夫人担心苏宁悠着凉, 就吩咐苏宁悠院子里边的下人, 一定要将地龙给烧起来。自己则是每日给苏宁悠准备她喜欢吃的食物。   这般日复一日的,永安侯夫人小心侍候着苏宁悠的事情, 大抵是被府上的一些人看了去。   梁府的女主人是永安侯夫人,如今永安侯夫人年纪这般大的人, 这般小心地侍候苏宁悠这么一个小辈,就引得众人不解了。   就是疼苏宁悠, 也不应该这么疼着啊。这完全是将苏宁悠当作祖宗一样供着了。   心里边疑惑这个事情,就有人去关心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关心起来,就有人发现,时不时的就有郎中到苏宁悠的屋子里边去诊治。   苏宁悠的身体很好,以前也没请多少次大夫上门诊治的,如今隔三差五的就请大夫上门, 这个事情就奇怪了。   于是, 就有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结果就出来了。   前去打听结果的, 就有苏姨娘的人。   苏姨娘打听到苏宁悠怀了孩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冷天的,外边冰天雪地,她听到这个消息, 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不仅苏姨娘颇受打击, 江娘子也是一样。   肚子已经很大的她, 得知苏宁悠怀有身孕之后, 肚子就一抽一抽的开始疼起来。   原本还有好些天才到生产时期,得知苏宁悠怀有身孕之后,貌似是受了打击,肚子里边的孩子,居然就开始发动了。   她的肚子先是见了红,之后就有水不断的从她的体内流出来。   意识到什么之后,江娘子开始慌了,她在自己的屋子,哭着朝外边喊救命。   侍候她的婢女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江娘子这个样子也是吓坏了。   当下便是有人出去求救。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江娘子生了,江娘子肚子里边的孩子要生了。”   距离产期还有好些天,江娘子这般突然发动,接生婆没有请到,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来不及准备。   下人们一喊,整个梁府都慌乱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江娘子会在这个时候生啊。   梁景山到底是年轻,突然听到江娘子要生孩子了,丝毫没有任何准备的她,也跟着慌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梁景山跑到江娘子的屋子里头,看到她身下源源不断的有水流出来,心里边害怕得不行。   那些水里边,还带着一些血。   江娘子本是想依靠梁景山的,如今见着梁景山比她一个女人还要慌,一时间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我怎么知道?你还不快些去找接生婆来?”   江娘子已经疼得不行了。   因着梁景山进来的时候,没有将房门给关上,这会儿一阵阵寒冷的风直扑江娘子的脸面,冷得她整个人抖得好像一个筛子。   越是冷,江娘子就越觉得疼。这么一疼,她看梁景山就越发的不顺眼。   梁景山是个读书人,虽然是个庶子,但是,自小也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哪里知道去哪里请接生婆?又哪里知到女人生孩子需要注意什么?   “我去哪里给你找啊?娘呢?我去找我娘,让她给你找。”   这样的场景,梁景山害怕得不行,他哪里敢在江娘子这般多呆?找了个借口,就慌乱的离去了。   江娘子在后边喊得嗓子都哑了,梁景山也不肯过来陪她一下。   身边的丫鬟都找人去了,江娘子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边,又冷又害怕。   她的肚子已经疼得不行了。外边出去给她找郎中找接生婆的人,也迟迟不回来。   很快,江娘子的身体里边,就有鲜红的血流出来。   她坐着的那一张椅子,有一滴滴的鲜血滴到了地面。   混合着地面的那一滩水,很快地面就变成了鲜红的一片。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看着地面的鲜红颜色,江娘子害怕极了。   此时,她肚子里边的孩子,不断的撞击着她的腹部,让原本就疼得不行的她,是越发的疼了。   江娘子这辈子也没有经历过这么疼的,如今生了孩子,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苏姨娘到底是害怕梁景山的孩子会没了,得知江娘子准备生了,便是慌忙的赶过来。   “梁景山呢?接生婆呢?郎中呢?”   苏姨娘看着满地的红色,也吓到了。   外边下着雪,江娘子这里却是这般场景,想要准备什么东西都难。   江娘子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苏姨娘心里边对江娘子又怨气,这会儿见江娘子这般,就发作了出来。   “人在做天在看,你当初做的事情,现在遭到报应了。孩子是怀上了,能不能顺利生下来还是一回事。”   “要不是你肚子里边怀的是我儿子的种,我现在真恨不得掐死你这个女人。”   “梁府那么多人,瞧瞧在这危急的时候,都有谁来帮你?最后还不是我这个你恨到骨子里边的女人来这里帮你?”   苏姨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江娘子听了,很想站起来陪苏姨娘干一架。   但是,她动不得。   单单坐在那里,她都已经疼得不行了。   “进来几个人,将她扶到床上去。”   苏姨娘朝外边招了招手,有几个婢女低着脑袋进来了。   江娘子听着,忍着身上的疼,大声道:“不能在床上生,不吉利。”   到时候,床铺上染满了血,梁景山指定是不愿意到她屋里头来了。   男人很在乎这方面。   再加上梁景山要准备科考的事情,要是睡了染满血的床铺,以后他指定是考不中的。   苏姨娘骂了一声晦气,然后让人将隔壁的屋子简单的收拾一通,又在地板上边铺上棉被,就让人扶江娘子过去了。   到底是没有事先准备产房,隔壁的屋子没有床铺,只能在地上铺床给江娘子生孩子。   江娘子疼得已经快要昏过去了,看到地板上边的棉被时,心里边更是气得要炸开。   “你这般作践我,又是为哪般?现在我在这个家的地位,是连一个床铺都不配拥有了吗?”   江娘子的声音都在哆嗦着。   若非她站不住、动不得,只怕这个时候早已经将这屋子里边的所有人都给掀了。   苏姨娘就说:“还挑什么挑?这些东西原本是要你自己准备的才是。我不直接让你在地板生孩子,已经不错了,还这般挑三拣四的?”   “大冬天的,外边下着雪,你让我上哪里给你找床铺去?”   江娘子被骂了一通,心里边不高兴,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忍着。   屋子里边寒冷得不行,地龙还没有烧起来,江娘子一直在哆嗦着。   这般支撑了好久,一直到产婆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屋子里边的地龙,才渐渐的烧起来。   屋子里头暖和了,江娘子肚子里边的孩子,也是越发的有劲了。   接生婆到了产房,看到江娘子身下的褥子都是血迹,想要说产妇不能睡在地上,最后还是将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边。   大户人家的事情,还是少管比较好。   如此,折腾到了晚上,江娘子疼得几乎咽气的时候,她肚子里边的孩子终于是生出来了。   外边的雪已经停了。   庭院里边铺着厚厚的一层积雪。   江娘子肚子里边的孩子,因为提前好些日子降生的缘故,瞧着皱巴巴的,个子也比其他刚刚出生的孩子,小上一圈。   “是男孩还是女孩?”   江娘子撑着一口气,艰难的问了一句。   接生婆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江娘子,然后说:“恭喜夫人,生的是位千金。”   千金?   听到这两个字,江娘子终于是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在外边的苏姨娘,等了许久才等到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迫不及待的上前去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听到是女孩,她整张脸都白了。   “怎么是个女孩?”   “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苏姨娘看了那个孩子许久,终究是没有伸手去抱她。   最后,还是一边的婢女去把那个孩子接过来,抱下去哄着。   苏宁悠这边,在白日的时候就听说江娘子生了孩子。   敌人敌人,既然是敌人,就要老死不相往来。   江娘子生孩子的时候,就是直接死在产房里边,那也是跟她没有关系的。   水心在一旁跟苏宁悠说江娘子生孩子的事情,后背还在发凉着。   “小姐,您一定不知道江娘子当时有多疼,孩子都快生了,产房都没有准备出来。接生婆还是下人临时去找来的。”   “当时啊,二少爷看到江娘子一身的血,吓得直接就跑了,压根就不敢在那里陪着。”   “这恶人啊,自然有恶人磨,瞧着江娘子,恐怕是报应来了。”   苏宁悠说:“江娘子不是个东西,那梁景山也不是个人。自己的妻子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跑掉,这样的男人实在是窝囊。”   之后,苏宁悠又想到梁景山。   以后她要是生孩子了,梁景阳要是像梁景山那样对她,她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直接将他休了。 第94章 有出息 [VIP]   江娘子生了女儿之后, 不止苏姨娘不满意,梁景山也不太满意。   每个人心里边都期盼着江娘子肚子里边的孩子是个男孩,这样他们在梁府的地位也能稳一些。   现在好了, 盼了那么多天, 就盼来一个干瘪的女婴, 眉毛鼻子都都看不清的小人儿,他们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江娘子自己也接受不了。   醒来之后, 就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边哭。   哭来哭去,哭得最多的还是自己命苦, 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最后却是个女儿。   眼看就要过年了, 江娘子日日哭嚎着,到底是不吉利的。   永安侯夫人瞧着晦气,就派人送些东西过去给江娘子,并让人劝她,让她别这么哭。   这天底下,生女儿的人家那么多, 有些人家还生有好几个女儿, 也没见谁像江娘子哭得这么惨的。   江娘子不听,最后还是永安侯夫人开口说, 要是让梁府沾染了晦气,就将她赶出府去,江娘子这才消停一些。   过年是个喜庆的日子,在过年的前几天, 梁景阳就风尘仆仆的从军营里边赶回来了。   这一次回来, 他是为了准备来年的春闱, 以后不会再去军营里边, 那边的东西,他都收拾回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梁景阳回来一次,苏宁悠高兴,永安侯夫人也高兴。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可是将苏姨娘他们几个给气坏了。   梁景阳最关心的,还是苏宁悠的肚子。   一回来,就问苏宁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宁悠说没有,还说她现在不仅能吃能喝,还能睡。   最近的这几天,她天天在屋子里头,起来就是吃,吃完走动一下就睡觉,睡够了之后,起来又继续吃。   “你看看,就这么几天时间,我脸都圆起来了。梁景阳我以后肯定长胖,到时候整个人都圆圆的,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打你。”   有了身孕之后,苏宁悠的脸看着十分的娇媚,整个人看起来,也是软软的,没有以前那么强势了。   梁景阳看着喜欢得紧。   他心里边想着,苏宁悠就应该这般娇软,由他这么一个男子保护着,才像一个女子。   以前的苏宁悠,梁景阳也喜欢。但是,到底是太冷静太强势了些,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这么一个男的帮忙,他就显得一无是处了。   他伸手,捏了捏苏宁悠有些肉嘟嘟的脸。这种手感他实在是喜欢得不行,忍不住的就用了些力。   这么一用力,苏宁悠的脸颊就红了。   “你不嫌弃我都好了,我还敢嫌弃你?”   梁景阳注意到苏宁悠脸上的红印子,连忙松手。   苏宁悠的皮肤实在是太嫩了,稍微使点劲,就出现红印子了。   好在,苏宁悠并不觉得有多疼。   “我想去外边看雪。”   苏宁悠说。   天天呆在房间里边,到底是有些闷了的。苏宁悠这么说,梁景阳就拿了一件氅子披在苏宁悠的身上,又拿一个暖手炉让她抱着,然后撑着油纸伞,带着苏宁悠慢慢的走出他们的院子。   梁府里边很大,出了院子之后,外边的风光是极好的。   枝头上边挂着满满的雪团子,一坨一坨的,将枝头压得很低。   稍微有寒风吹过枝头上边挂着的积雪,就不停的往下掉着。   梁景阳担心苏宁悠被飘雪吹到,将手上的油纸伞往苏宁悠那边挪了一些。   苏宁悠注意到梁景阳的动作,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满脸柔情,眼中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下意识的,脸颊就红了。   梁景阳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苏宁悠的手,慢慢的往前走着。   时不时的,还跟苏宁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一句一句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但是,苏宁悠听着却是非常喜欢的。   在外边的庭院里边走了一会儿,苏宁悠就有些累了。   恰好路过一株腊梅前,看到那迎着寒风盛开的梅花,梁景阳冒着雪花,折了一枝给苏宁悠。   “这腊梅啊,最是傲气了。这么寒冷的天气,其他花儿都栋死了,唯独它还活着,瞧瞧这些含苞待放的花儿,多好看啊。”   苏宁悠点头,将那枝腊梅放到鼻尖轻轻的闻了闻,能闻到一股子暗香。   “这梅花着实是好看,瞧瞧这一身的傲骨,倒是我们人类该学的。”   梁景阳笑着说是。   天很冷,梁景阳扶着苏宁悠走回屋去了。   两人携手同行,在雪地里边一步一步的走着,路过的那些下人见了,都感叹梁景阳变了。   以前的那个纨绔子弟,现在一心只知道陪着媳妇,一心只希望自己的家变得更好,这样的变化,是任何都想不到的。   众人心里边羡慕嫉妒着,但是大多的羡慕苏宁悠。   好好的一个纨绔子弟,这么听她的话。   苏宁悠回到屋子里头,就开始歇息了。   有了身孕之后,她就变得嗜睡。   梁景阳知道苏宁悠困乏了,就找来一堆的书籍,一边看书,一边陪着苏宁悠。   *   新年很快就到来了。   同往年一样,梁府上下布置得十分的喜庆。   一眼瞧了去,是一片喜庆的红。   江娘子坐月子,又要照顾孩子,到底是没有精力再作妖。   苏姨娘也因为接二连三的受刺激,这阵子精神颓靡不振,再加上天气寒冷,终于是卧病在床。   没有了这两个人作妖,苏宁悠这边是舒坦了许多。   这个年,过得很舒坦。   过完年之后,天气就渐渐的变暖和了。   枝头上边,渐渐的有一片嫩绿色浮现。   这期间,梁景阳陪着苏宁悠回了一趟苏家。   苏父苏母知道苏宁悠怀有身孕之后,高兴得不行。   还跟苏宁悠说,是永安侯夫人有办法,找到了好郎中,才让苏宁悠这么快的调理身子。   苏宁悠笑着说是。   知道苏宁悠有了身孕,苏父苏母给苏宁悠准备了诸多的东西,又叮嘱苏宁悠说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父苏母不经常在家,过年过节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在京城里边。   苏宁悠将父母的话,听在心中。   回梁府的时候,苏父苏母给苏宁悠准备两大马车的东东西。那些东西有一部分是给永安侯夫人跟永安侯的,剩下的一大部分,则是给苏宁悠跟梁景阳,以及她肚子里边的孩子的。   苏宁悠不缺东西,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也不缺东西,但是,这是苏父苏母的一片心意,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哪里有不喜欢的。   收到苏父苏母的东西时,夫妻两人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还一个劲的夸赞苏父苏母有心了,有点什么东西,都惦记着他们。   过完了元宵节,梁景阳就要去参加春闱的考试了。   春闱也是在京城里边考,离梁府不远。   梁景阳只需要提前一天时间,到考点看看场地,第二天直接从家里边出去去考场就行了。   先是中了秀才,后来又一连中了举人,这一次梁景阳要去参加春闱,梁府里边的人甚至是旁边一些熟识的人,都不敢再像以前那养看轻了梁景阳。   已经中了举人,保证能够做官了,后边能不能考中,苏宁悠跟永安侯夫人他们,已经不太在乎了。   能中考贡士最好,不能考中贡士,也不能妨碍梁景阳当官了。   至于状元榜眼探花那些,能考上最好,不能考上也无所谓了。   梁景阳却不这么想,他一心想考中状元。等到中了状元,就能够封赏到自己的府邸,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搬出去自己住了。   当时候,他就能力保护苏宁悠,以及他们的孩子。   心里边的想法,梁景阳并未对任何人说。   要去考试的前一天,梁府有客人上门。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军营里边颇头疼梁景阳的路承翰。   路承翰得知梁景阳要去参加春闱的考试了,心里边就着急了。   连夜赶到梁府就为了问梁景阳一些事情。   梁景阳看到路承翰的时候,就有些不高兴,当着众人的面,就问路承翰:“都跟你把话说明白了,你怎么还跑到我家里来了?”   路承翰听到梁景阳这么说,脸上没有任何不高兴的,反而是有些讨好的对梁景阳笑:“我这不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吗?想状元多困难啊?在军营里边跟着我行军打仗,为国家效命,也能前途似锦啊。”   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路承翰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劝梁景阳留在军营里边带兵。   相处的这段时间,路承翰发现梁景阳脑袋特别的灵活,跟人较量的时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临场的反应也不错。   这样的人用来带兵是最合适不过的。   梁景阳说:“我给你带兵了,我还能经常回家?到时候要是出去打仗了,几年几年才能回家一趟,到时候孩子出生了我不在家,又不能在家照顾孩子,孩子还跟我亲?”   最重要的是,梁景阳不想跟苏宁悠长时间的分开。   当个文官好,就是去外地当官了,也能把苏宁悠给带上。   在军营里边,自然也是能带苏宁悠一起的,但是,梁景阳一想到那些男人对苏宁悠虎视眈眈的,他心里边就不乐意。   自己的媳妇儿,只能自己看,别人看一眼,梁景阳也不愿意。   坐在主位上的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吃惊。   路承翰任的是将军的职务,因为与永安侯交好,当初才答应让梁景阳到军营里边去历练的。   这才历练几个月的时间,路承翰就自己跑到梁府来,让梁景阳回去给他带兵。   这个事情,是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怎么也想不到的。   偏生,梁景阳十分的不屑,他就一心想考个状元,到时候搬出去跟苏宁悠单独居住。   如此每志气,永安侯也是无可奈何。   路承翰被梁景阳说得,也没有了反驳的理由了。   但,他还是想坚持一下:“男儿志在四方,天天在家守着孩子,多没有志气啊?”   梁景阳:“你懂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行了行了,明天我就要去考试了,没有时间招待你,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梁景阳说走就走,走之前还不忘记将苏宁悠给拉走。   路承翰看了看梁景阳,又看了看永安侯:“侯爷,这……”   梁景阳果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永安侯叹了一口气,然后喝喝一口茶水:“这个事情啊,我管不了,你别问我。”   以前关不了梁景阳,现在也是管不了梁景阳的。   永安侯现在也不想管。   最后,是永安侯将路承翰送出去的。   大老远的跑过来一躺,路承翰只喝到一口茶水,饭都吃不上一口。   苏宁悠被梁景阳拉着回到他们的院子里边,看到梁景阳脸上有不悦的神色,就劝着说路承翰也是为了他好。   “路承翰重视你,才愿意大老远的跑到咱们家里来劝你,换做是别人,才不会来呢。”   梁景阳听苏宁悠劝,心里就高兴了一些。   “那个路承翰就是会欺负人,其他的他啥都不会。阿悠你不知道,我在军营里边的时候,他每天都找两三个人来揍我。幸好我打架厉害,不然现在都回不来了。”   说到底,梁景阳还是记仇的。   路承翰让他带兵,他也不是没带过。   带了几天发现事情实在太多,屁大点的事情都来找他,他自然是不愿意干的。   干了几天这样,梁景阳就不干了,恰好到了过年,他回来之后就没打算再去。   苏宁悠听了就笑:“路大人找这么多人陪你,也是看中你的能力,没有他这般训着你,你现在只怕还是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明天还要起早一些去参加春闱的考试,你还是好好歇着吧,别为了那点事情影响了心智。”   梁景阳说好。   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梁景阳就歇息了。   第二日他一早就起来,乘坐马车去参加考试去了。   这一次,永安侯夫人也不担心了。   看着梁景阳的马车离去,永安侯夫人说:“他能考中举人,已经超出我们的意料了,后边考的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苏宁悠跟永安侯夫人想的一样,现在的她,也没有以前那样操心了。   “娘,咱们回去吧,这里风大。”   苏宁悠扶着永安侯夫人。   这么些天过去了,苏宁悠的肚子微微有些隆起,只因穿着的衣裳比较厚实,外人并不能看出什么。   永安侯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就随苏宁悠进屋去了。   苏姨娘那边,听说梁景阳去参加秋闱的考试,躺在床榻上的她,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眼睛里边有悲凉,有无奈,有不甘。   斗了这么多年,争了这么多年,她始终是争不过永安侯夫人。   即便在她深受永安侯宠爱的那段日子里边,她依旧争不过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就好似高高在上的神像,而她则是跪拜在神像面前苦苦祈祷着的穷苦老百姓。   她们之间的差距,看似很近,实际上中间隔着一座神坛。   神坛的那边,是天神所在之处。   神坛的这边,则是人间炼狱。   她始终无法跨越过那一座神坛。   “我以为,我把梁玉心跟梁景山培养得足够好,就能够与永安侯夫人站在同样的高度。我费尽心思的,让我的孩子站在巅峰之处,最后却是一事无成。”   “我的儿子这么优秀,寒窗苦读数十载,区区府试都考不中。永安侯夫人的儿子,自小就娇纵蛮横,眼高于顶,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听,科考倒是一连中了两。”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苏姨娘哭着喊着,侍候在一旁的婢女,则是站在一旁低着脑袋,不敢吭声半句。   等到苏姨娘发泄完了,人也累了,躺到床上也就睡过去了。   但是,她的眼角依旧带着眼泪,瞧着凄惨得不行。   江娘子那边的情况也不好。   自打生了女儿,她便终日闷闷不乐的。   梁景山倒是劝过她,让她不要为了一个孩子,就这么作践自己。   江娘子不听,还说梁景山嫌弃她。   如此,一来而去的,梁景山心里边也烦躁了。   以学府里边有事为借口,时常在外边过夜。   江娘子管不住梁景山,就跟他哭闹,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梁景阳在考舍里边呆了几日,考试完之后就回来了。   这一次,永安侯亲自询问梁景阳考得如何。   梁景阳信心十足的说:“还不错。”   瞧着倒是信心十足的。   京城里边跟梁景阳熟识的那些青年,得知梁景阳考试完了,也都纷纷上门来询问梁景阳的考试情况。   梁景阳倒是不托大,说了考试的题目。   那些青年听了之后,皆是一头雾水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作答。   还有些人,则是开始讨论起来,什么样的答案,才能够入得了考官的眼。   更有一些人,则是直接问梁景阳都答来些什么。   梁景阳自然不会跟他们说。   “科考的题目要是不难啊,每一个寒窗苦读的学子,就都有机会考上状元了,又哪里会有连考五十年都考不中状元的说法来?”   这般说着,那些青年倒是赞同。 第95章 大结局 上 [VIP]   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的梁景阳, 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梁景阳。   先是考中秀才,之后又考中举人,这是多少人都无法超越的。谁见了梁景阳, 敢不对他恭恭敬敬的?   往日的这些人, 对梁景阳都不怎么样。甚至暗地里边议论过梁景阳的不是。   梁景阳哪能不知道这些人心里边想的是什么?   别人没有全心全意的对他, 他自然是对别人半真半假的敷衍着的。   来到这里,到底是想跟梁景阳套近乎的居多。   梁景阳态度不太好, 那些青年才俊也不好继续多呆,找了个借口, 就各自离去了。   看着那些人都走了,梁景阳轻微的哼了哼, 然后就去找苏宁悠去了。   苏宁悠的肚子,已经比之前的大上一些。   开春之后,天气回暖,穿的衣裳没有那般厚实了,肚子也就渐渐的显露出来了。   梁景阳最害怕的是苏宁悠会摔倒,或者是吃坏肚子之类的。   考试结束之后, 梁景阳没有什么事情做, 除了每日帮苏宁悠看账本,处理她名下的那些产业之外, 就一直陪着苏宁悠。   往日那些猪朋狗友几次邀约他外出喝酒,梁景阳也都拒绝了。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们就说梁景阳被苏宁悠管得死死的,连外出跟朋友聚一聚, 都还得看媳妇的脸色。   梁景阳无动于衷。   说他们这些人整日除了吃喝玩乐, 就没有其他的事情能做了。   再加上他的那一张嘴巴特别的厉害, 以前与他玩得极好的那些人, 倒是被他说得没有了反驳的勇气了。   旁人说什么,劝什么,梁景阳都听不进去。   反正他就是认定了苏宁悠的话,只要苏宁悠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就连永安侯夫人,看到梁景阳这般,都觉得好气又好笑。   两个人的感情好,江娘子那边到底是有些眼红了的。   当初江娘子对梁景阳有感情,后来因为恨,那种喜欢也渐渐的被磨灭得所剩无几了。   现在看着梁景阳与苏宁悠的日子渐渐的变好,她心中是越发的嫉妒与不甘。   再加上她又生了一个女儿出来,心里边渐渐变得扭曲。   苏宁悠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她心里边就越发的想将苏宁悠给摧毁。   春闱考试出榜的结果,比秋闱的要快上一些。   梁景阳参加春闱回来之后没多长时间,就等到了放榜的结果。   这一次,他又考中了。   原本已经是举人身份的他,变成了贡士的身份。   一场科考下来,梁景阳都有惊无险的走下来,梁府的人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以前不奢望梁景阳能走多远,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场考试了,永安侯夫人心里边难免有些奢望了。   最后一场考试,是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皇上亲自看的答卷。   梁景阳要是运气好,被皇上所瞧中,说不定有机会中前三甲。   永安侯为了这个事情,也是日日担心的。   想着梁景阳都考到这一步了,怎么也应该得到皇上的一点眼熟才是。   上朝的时候,永安侯暗中打量皇上的脸色好几下,想从皇上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东西来,观察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   回来之后,永安侯结合头两次梁景阳考中秀才跟举人时发生的事情,想着梁景阳应该是被皇上注意一些了的。   要是皇上不注意到梁景阳,会发生那样事情?   回来之后,永安侯就将梁景阳叫到自己的书房里边去,问梁景阳在答题的时候,都答了些什么,然后他再上下结合一番,看看梁景阳答题能不能进入到皇上的眼睛。   看完了梁景阳给的所有答案之后,永安侯心里边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梁景阳有资质,所答的题目,都有自己的一番考量跟见解在里边。   但是,这并不能够代表,皇上会中意梁景阳。   梁景阳这会儿难免也有些着急,跟永安侯说了一会儿话,也没听到多少有用的东西,梁景阳也就回去了。   苏宁悠看出梁景阳着急,也帮不上他,只能安慰他说:“考到这一步,后边就只剩下一个殿试了。能够考中贡士的人,都是有学识有本事的人。”   “而皇上要的,就是中你们这一批贡士里面,找出能给皇上分忧解难的人。说到底,最后一轮的考试,还是要看眼缘的居多。”   “皇上已经知道你这个人了,还单独留爹问过话,我想着最后一次的考试,你的优势会比别人的强一些。”   “这个事情,不用担心那么多,该来的东西总是会来的。”   这般说着,梁景阳倒是冷静了许多。   回想参加科考来的这一路,他走的确实是比较的难。   不仅让自己的父母跟着提心吊胆,连自苏宁悠都跟着操尽了心。   好在,现在他得到的结果,还算满意。   就是后边的考试不能高中,他也是能做官了的。   有苏宁悠的安慰,梁景阳的一颗心是完全的冷静下来。   春闱放榜之后没多久,殿试就会来临。   这一次不需要等上好几个月。   在家的这一段时间,梁景阳跟苏宁悠交心的谈了话之后,心里边已经足够的冷静了。   一颗心沉淀下来之后,梁景阳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殿试一日比一日近,江娘子见着梁景阳跟苏宁悠是越发的眼红。   再瞧瞧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什么用处都没有,江娘子已经快要嫉妒疯了。   她要将苏宁悠摧毁。   她一定不会让苏宁悠将孩子生下来。   *   这一日,梁景阳一大早就起来检查东西,看看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带上了没有。   都检查好了之后,梁景阳看向苏宁悠,笑着说:“阿悠,我去考试了。”   今天殿试,梁景阳是格外的放松。   或许是知道现在无论怎么操心都没有用,梁景阳已经释然了。   苏宁悠说:“我送你到门口。”   梁景阳笑着说好。   走到院子外边,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也过来了。   两人看到梁景阳,脸上是满脸的欣慰。   特别是永安侯,当初怎么也想不到梁景阳会一路走到殿试。   殿试就是能面圣了,能够看到皇上一面,科考这一路走来,也是值得的了。   “好好考,别怕,有爹在。”   永安侯难得对梁景阳露出这么慈爱的表情来。   梁景阳点点头,笑着说:“好,我会的。”   永安侯夫人见了,感动得又想哭了。   自己的这个儿子啊,果真是长大了,也变得稳重成熟了。   永安侯夫人最后还是没有哭出来。   她看着梁景阳。含着眼泪说:“孩子,别怕,放手去做。”   梁景阳看着永安侯夫人夫人,放下手上的箱子,走过去轻轻的拥抱她。   “娘,您最温柔了,有您这话啊,孩儿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永安侯夫人点头笑着。   一家人来到大门口,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此时,江娘子也来到了大门口,众人都忙着跟梁景阳说话,叮嘱他答题的时候要冷静,倒是没有谁注意到江娘子到来。   江娘子看着那一家人脸上的笑容,心里边就好像被无数根刺扎中了一般,又疼又难受。   天气回暖,苏宁悠身上的衣裳比较单薄,隆起来的肚子,瞧着圆圆的。   江娘子盯着苏宁悠的那个肚子,眼睛就红了。   “苏宁悠,你去死吧,啊……”   江娘子突然间冲过来,狠狠的推了苏宁悠一把。   苏宁悠一个不注意,整个人摔在了地面。   突如其来的事情,众人怎么也想不到。   “阿悠!”   “宁悠!”   “宁悠!”   梁景阳他们几个都慌了。   苏宁悠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这么摔在地面,她肚子里边的孩子能保得住吗?   江娘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睛里边,全是得意的神色。   “梁景阳,你去考试啊,你去啊。苏宁悠肚子里边的孩子保不住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心情去考试?”   “你不能去参加考试,我看你还如何考中状元?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江娘子是彻底的豁出去了。   若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傻到当着永安侯以及永安侯夫人的面动手。   现在,她只想苏宁悠死,以及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死。   梁景阳冲过去,要将苏宁悠扶起来。   苏宁悠坐在地上不敢动。   她微微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肚子开始疼起来。   梁景阳准备将苏宁悠扶起来的时候,苏宁悠打了一个手势:“你别动我。”   这个时候不能动,越动她的肚子就越疼得厉害。   永安侯夫人也吓坏了。   看着苏宁悠摔在地上,她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永安侯则是快速的叫来家丁,将江娘子给抓住。   江娘子被两个家丁控制,狰狞的大笑着:“苏宁悠,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哈哈哈,你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这一次孩子没了,我看你以后还如何有孩子?”   梁景阳不敢动苏宁悠,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苏宁悠给伤到。   很快,就有人去请郎中了。   苏宁悠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确定自己能够站起来之后,她慢慢地起身。   梁景阳见此,连忙去扶苏宁悠。   此时,梁景阳必须要出发了,再不出发,等赶到考试的地点就来不及了。   苏宁悠知晓时辰不早了,不能耽搁梁景阳,便对他说:“你快出发去考试,不然就来不及了。”   最后一场考试,不管怎样,梁景阳都得提前过去。   去晚了,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是难以考中的。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你这个样子,我如何去给参加考试?我不去了。”   苏宁悠一听,就不干了。   熬了那么长时间,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苏宁悠怎么愿意梁景阳为了她,放弃这一切?   “梁景阳,你若是不去参加考试,我便与你和离,从此以后,我们就只是陌生人,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梁景阳睁大眼睛。   他不允许苏宁悠与自己和离,更加接受不了自己与苏宁悠成为陌生人。   “阿悠,我现在要是走了,你怎么办?你肚子里边的孩子怎么办?”   他害怕。   担心自己一离开,苏宁悠就会出事。   他更加害怕,自己这么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苏宁悠了。   苏宁悠的肚子很疼,一抽一抽的。   她强忍着心里边的害怕与担忧,对梁景阳说:“你在这里能做什么?你是大夫吗?”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咬舌自尽,彻底断了你的念想与牵挂。”   她以死相逼。   因为知道梁景阳在乎自己,她利用梁景阳的弱点,威胁梁景阳。   梁景阳瞪着苏宁悠,苏宁悠也瞪着梁景阳。   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谁也不肯妥协。   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梁景阳败下阵来。   他颓废的说:“好,我听你的,你等我回来。”   苏宁悠听着,就笑了。   她喜欢这么听话的梁景阳。   梁景阳又心疼又心酸。   他自然是知道苏宁悠心里边想的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这么的舍不得。   梁景阳终于还是上马车去了。   临走之前,还不停的朝苏宁悠这边张望着。   等到梁景阳走了,苏宁悠终于是受不住的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她的肚子抽疼得厉害,好似下一刻,就有东西从她的肚子里边流出来一般。   那边的江娘子,看到苏宁悠这般,得意极了。   把自己搭上,能够让苏宁悠这辈子都怀不上梁景阳的孩子,她觉得值得。   郎中很快就赶过来了。   来的时候,老郎中满头大汗的,显然来得时候十分的着急。   他先是问苏宁悠可有东西从身体里边流出来,苏宁悠说还没有的时候,那个老郎中连忙用银针,扎在苏宁悠的几处重要穴位处。   银针扎到苏宁悠的身体里边,肚子上边的疼痛倒是缓解了一些。   永安侯夫人也不敢动苏宁悠,更加不敢将她带回屋子里边去,就担心自己稍微动一动苏宁悠,就将苏宁悠肚子里边的孩子给弄没了。   “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宁悠,一定要救她啊。”   这会儿,永安侯夫人也只能这么求老郎中了。   那个老郎中点头,说自己会尽力,又让永安侯夫人保持安静。   周边前来看热闹的人很多,永安侯就命人将围观的人都遣散,并且还让人找来好几张床单,将苏宁悠都围在里边。   一根根银针扎到苏宁悠的体内,苏宁悠肚子里边的疼痛,渐渐的就平息了。   苏宁悠靠在椅子上边,不敢动。   她仔细感知着自己肚子里边的动静,发现确实没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心里边终于是放心一些了。   郎老郎中扎完了扎,又问苏宁悠的一些情况,之后就开始写方子,让府上的下人去抓药回来。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等到药抓回来熬好了,又喂给苏宁悠喝上,那个老郎中才将苏宁悠身上的银针慢慢的取下来。   永安侯夫人见此,连忙问老郎中,苏宁悠如何了,肚子里边的孩子又如何了。   老郎中说,幸好苏宁悠的身子好,又救治得及时,不然这孩子指定是保不住了。   这话一说,不止永安侯夫人狠狠地松一口气,苏宁悠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孩子没事,不然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怀上梁景阳的孩子。   银针取出来之后,水心跟一个在苏宁悠院子里边侍候的丫鬟,慢慢的扶着苏宁悠回了屋子。   永安侯夫人也跟着一起,确定苏宁悠的身子没有事了,她这才彻底的放心。   江娘子已经被永安侯夫人关起来,梁景山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就过来跟永安侯求情。   “爹,江娘子是有错,她确实是最不可恕,但是她也给咱们梁府生下一个孩子啊。这也是有功劳的,就算她不小心撞到了嫂子,嫂子的肚子不是没有事吗?”   “您又何必为了这个事情 ,坏了家里的和气?”   话说完,永安侯气得连抽了梁景山好几个耳光子。   抽完了之后,永安侯万分失望的指着梁景山的鼻子道:“你现在还为那个女人求情?你还说她不是故意的?”   “那个女人当着我跟你母亲的面,将宁悠推倒在地,你当我们都没有眼睛看?以前那个女人怀有身孕,我不好指责她什么,但是并不代表我都看不到。”   “我对你们的容忍,倒是让你们得寸进尺了?来人,将这个孽畜拉下去狠狠的打上三十大板子,要是人不小心被打死了,扔到山上去喂豺狼。”   “至于那个女人,打二十板子,然后卖出府去,越远越好。”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永安侯不再容忍 。   梁景山面如死灰。   很快,梁景山就被人拖了下去,杖打三十大板子,江娘子则是被摁在梁景山的边上,跟着挨了二十大板子。   永安侯亲自下的命令,府上的家丁哪里敢手软的?手上的板子,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两人的身上。   苏姨娘跑过来给梁景山求情,永安侯便直接放话,说苏姨娘要是敢再多哭上一句,便将她一同打。   慈母多败儿。   梁景山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苏姨娘教导的。 第96章 大结局 下 [VIP]   梁景山到底是没有被打死。   挨了一顿打之后, 他就被人带回去了。   而江娘子,则是直接被卖出府去,任由她怎么哭闹, 永安侯就是不心软。   坑害苏宁悠以及她肚子里边的孩子, 心思何极歹毒, 放出话去之后,江娘子的嘴巴就是再怎么厉害, 也不能逃过这一次的。   至于她生下来的那个女儿,则是由永安侯安排人养着。   到底是梁府的骨肉, 江娘子被贩卖出去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该养着还是要养着。   一天的时间,发现了那么多的事情,苏姨娘早已经面如死灰。   苏宁悠躺在床上,喝着水心喂给她的鱼汤,时不时的看向屋外。   “小姐可是在担心着姑爷?”   都已经过了晌午了,这个时候, 梁景阳估计快考完了。   听说这一次的殿试, 由皇上临场出题,事先除了皇上之外, 谁也不知道题目是什么。   今天考试完之后,第二天会排出前三甲。   苏宁悠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说:“我自然是操心他的。”   在一起那么久了,心中都有彼此, 苏宁悠怎么会忍不住挂念?   水心就安慰苏宁悠, 说梁景阳能不能考上, 其实上天都已经安排好了。   她们就是再怎么担心, 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苏宁悠说是。   其实,她会这么担心,还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江娘子闹出来这么一出,梁景阳肯定是担心苏宁悠的。   她的肚子都这么大了,摔在地上,肚子里边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真的说不准。   梁景阳被苏宁悠赶着去考试,心中肯定是牵挂着苏宁悠。   在答卷的时候,心中若是被这个事情牵绊着,梁景阳指定是会分心的。   苏宁悠轻轻地叹一口气。   水心继续劝:“姑爷已经不是以前的姑爷了。现在的姑爷,知道事情的轻重。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会更加的冷静。”   苏宁悠点头。   受了惊吓的她,身子到底是虚弱了一些。   吃了些东西之后,就开始困乏了。   水心侍候苏宁悠睡下之后,出了门,就看到永安侯夫人在外面。   永安侯夫人看到水心,就问苏宁悠的情况如何。   水心说,苏宁悠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喝了一些鱼汤之后,就睡下了。只是,睡下之前她心里边还惦记着梁景阳。   永安侯夫人点了点头,到底是没有去打扰苏宁悠,让丫鬟搀扶着,也就回去了。   她心里边与苏宁悠一样,也担心着梁景阳。   这一次的殿试,对于梁景阳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出发去考试之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情绪多少是有一点受到影响。   到了旁晚,梁景阳终于是回来了。   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他最先问的是苏宁悠如何了。   府上的家丁说苏宁悠肚子里边的孩子已经保住,现在已经没有大碍,梁景阳终于是狠狠地松一口气。   回到屋里,看到苏宁悠坐在里边做女工,梁景阳走过去就一把夺过来放到一边。   “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疼?”   梁景阳将苏宁悠身上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又蹲下身子去抚摸苏宁悠的肚子。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这般小心,想笑的同时又十分的心疼。   “我没事,真的没事了。”   梁景阳依旧没有放开苏宁悠,而是侧着耳朵去听苏宁悠的肚子。   待听到苏宁悠肚子上边传来的轻微脉搏跳动声,他终于是放心了。   听了许久,梁景阳坐到苏宁悠的身边。   他看着苏宁悠,万分的愧疚。   说到底,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他不小心。   他要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苏宁悠,也不至于让江娘子得逞。   想到江娘子,梁景阳就恨不得将人给杀了。   得知江娘子已经被永安侯打了一顿,并且卖出府去,心里边的一口气焰,终于是得到了发泄。   “爹这一次做得好。那个江娘子早该卖出府去了。以前她仗着自己有身孕,在府内作威作福的,暗害了不少人,爹不好处罚她。现在好了,人被卖掉了,想必苏姨娘也能收敛一些了。”   梁景阳说。   苏宁悠点头说是,之后才想起问梁景阳殿试的事情。   于是,梁景阳就跟苏宁悠说起殿试的事。   他说,殿试是由皇上亲自来监考的,皇上出的题目,考生按照皇上的要求作答。   苏宁悠又问皇上长什么样,梁景阳则是凑到苏宁悠的耳朵旁边嘀咕几声,然后苏宁悠就笑着说梁景阳大逆不道。   当今的皇上,已经有五十多岁了。   中年男人的模样,到底是没有年轻时候的好。   苏宁悠就叮嘱梁景阳不可乱说话。   陪了苏宁悠一会儿,永安侯那边就有人过来叫梁景阳去说话了。   这个时候把梁景阳叫过去,无非就是问殿试的事情。   梁景阳让苏宁悠好好歇息,自己则是去永安侯那边了。   在永安侯那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梁景阳才回来。   问的那些话,大抵是跟梁景阳参加的殿试有关系。   永安侯问梁景阳有没有把握考中前三甲,梁景阳说没有。   参加殿试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梁景阳不过是众多参加殿试中的一员,他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考中前三甲。   永安侯也知道自己问的这些操之过急了。   再等到明天,殿试的排名就出来,梁景阳能不能上前三甲,到时候就会知道。   这个晚上,终究是有些难熬的。   第二天一早,永安侯上朝去就跟人打听这一次殿试的事情。   问了诸多人,都没有谁知晓皇上那边的情况。   上早朝的时候,皇上也没有提起,底下的文武百官就更加不敢问了。   从皇宫里边回来,永安侯夫人就跟永安侯问情况。   永安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景阳若是中了前三甲,今天会有人上门报喜。   若是不中,排名也是会张贴在皇宫外边的广场那处。   到时候,梁景阳直接去看就成了。   即便是这样,永安侯夫人也是着急。   到这个时候,不着急是就说不过去了。   反倒是梁景阳,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着急了。   永安侯夫人与永安侯为了他的事情忙前忙后之时,他则是窝在房间里边,陪着苏宁悠一同用早饭。   等到苏宁悠吃了早饭,他则是跟苏宁悠一起到外边的庭院去散步。   苏宁悠问梁景阳,为何一点都不操心。   他则告诉苏宁悠,看开了之后,其实那些虚名一点都不重要。   能进前三甲最好,不能进前三甲,对于他来说也已经满足了的。   盼了许久,终于是过了晌午。   永安侯夫人迫不及待的叫人去给梁景阳看榜的时候,报喜的礼官居然是先一步来到了梁府的大门口。   这个礼官,跟梁景阳给中举人的时,前来报喜的是同一人。   苏宁悠跟梁景阳得知有礼官上门报喜,都懵了。   这是中了前三甲?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的笑了。   有礼官上门报喜,梁景阳指定是中了前三甲中的一甲。   就是不中状元,这结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好。   梁景阳也高兴,连忙扶着苏宁悠,一同到前厅去。   那个礼官已经在那里了,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还没有到。   看到梁景阳,礼官连连同梁景阳道贺:“恭喜梁状元,贺喜梁状元,您呀,考中啦,中啦状元啦。”   状元?   啊这?   梁景阳跟苏宁悠都懵啦。   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才到前厅,就听到礼官跟梁景阳报喜,高兴得忍不住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中了?中了状元?”   “真的是中了状元?”   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都不敢相信,梁景阳会中状元。   这怎么突然的就中了?   他们压根就不敢往这方面想的啊。   那礼官连连说是,之后又将皇上亲自下发的文书给梁景阳看,一家人看到上边的印章,这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考中了。   文书上边,清楚的写着梁景阳考中了状元,并且什么时候进宫面圣。   这么一家人看着文书,高兴得合不拢嘴。   梁景阳考中状元的消息,不过是刚刚传到梁府里边来,就跟着在京城里边传开了。   这一消息,直接将整个京城都给轰动了。   是梁景阳。   居然是梁景阳考中了状元。   当初那个桀骜不羁,日日流连万春楼的男人,整日无所事事,现在居然考中了状元。   大街小巷,茶社饭馆,依旧路边的小摊,都在议论着这个事情。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是有人不甘。   但是,这些都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因为,梁景阳当官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梁府上下,更是一片喜庆。   前阵子刚刚送礼上门的亲戚邻居,这会儿又第一时间送礼上门道贺。   京城里边,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也都来了。   一时间,整个梁府热热闹闹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朝廷里边的官员,也将目光转向梁景阳。   得知梁景阳只有苏宁悠一个妻子,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就有人给梁景阳送了女人过来。   中了状元,梁景阳家中若只有苏宁悠这么一个女人,到底是寒酸了些。日后当了官,上了朝,同行的人也会瞧不起。   贺礼送完之后,就有人给梁景阳送来了女人。   这日一早,就有好些姿色不错的女人被送进了梁府,梁景阳自己也傻了。   永安侯说,这些都是朝堂上边的官员送来的,收不收,得看梁景阳。   等面圣之后,皇上赏赐了府邸,梁景阳跟苏宁悠就要单独搬出去住,到时候估计还会有更多的人送女人过来。   梁景阳看着院子里头那十多个女人,实在头疼得不行。   “阿悠,这事儿交给你。”   苏宁悠看着那些女人,之后又去看梁景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朝堂上的那些官员送来的女人,他们要是不收,就将对方给得罪了。   要是收了的话,都留下来,麻烦就大了。   这里边,恐怕还有不少人的眼线,总之,不管怎样都得罪不得。   苏宁悠就问送这些女人过来的那个管事:“你们家大人送这么多女人过来给景阳。可是有要求我们给她们什么名分吗?”   那管事的连忙说:“回夫人,我们家大人倒是没有提名分的事情,只是说梁公子的后院人少了些,就送些人过来给梁公子使唤。”   苏宁悠听着,点点头:“行吧,那就将她们都留下来吧。”   都留下来?   在一旁不说话的梁景阳懵了。   这么多女人,都留下来?他哪里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那些女人?   “阿悠。”   梁景阳无奈的喊苏宁悠一声,声音里边带着不满。   苏宁悠回头看梁景阳一眼,眼中也是满满的无奈。   她能怎么办?   总不能把这些人都给赶出去吧?   还没面圣,就朝中的官员都给得罪了,以后梁景阳还怎么立足?   苏宁悠心中早已经吧这些利弊都给想了一遍。   与其将人得罪,不如把这些女人都留下。   这么多人在场,梁景阳也不好跟苏宁悠闹红脸。   当下,只能依着苏宁悠。   将那个送人过来的管家给送走之后,梁景阳连忙将苏宁悠拉回房间。   在屋子里头,梁景阳问苏宁悠:“这么多人啊,你收了一次,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给我送女人过来,难道你都要收?”   苏宁悠说:“还能怎么着?难道你还能得罪人?把人都得罪了,以后爹在朝堂上边怎么办?”   总不能都被人针对吧?   梁景阳满心无奈。   没事给他送来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苏宁悠又说:“他们只是给你送女人过来了,但是,怎么安排还不是由咱们做决定?”   “等你面圣了之后,就有自己的府邸了,到时候咱们府上缺人手,正好可以使唤这些人。”   梁景阳:“……”   这,好像也行。   对方只是送人过来,又没有要求要名分。   到时候全部给她们分任务,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梁景阳倒是满意了。   不过,他还有一点要求:“不能让她们进咱们的院子。”   都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样,要是哪天趁他不注意,跑到屋子里边勾引他,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跟苏宁悠交代。   苏宁悠笑着说好。   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现在还要忙的,就是梁景阳进宫面圣的事情。   到底是没有封官,梁景阳没有朝服,所以得自己准备衣裳。   苏宁悠名下的贤合庄,倒是有不少好的布料,但是,到底是有不少后宫妃嫔经常吩咐人买的,要是梁景阳穿的一副料子比后宫妃子要好,就有些不好了。   于是,苏宁悠就让人到她爹的铺子里边,给梁景阳找一身合适的衣服。   这衣服不会太华丽,也不会太朴素,进宫面圣穿着,是最合适不过的。   有了衣裳,第二天一早梁景阳就穿着进宫面圣去了。   苏宁悠在家等着,接近中午的时候梁景阳就回来了。   瞧着他的脸色,苏宁悠就知道事情比她预料的要好。   果然,梁景阳开口说了自己面圣的事情后,苏宁悠听着就满意了。   皇上赏赐了梁景阳一座府邸、几十亩良田,另外还有一些银子。   除此之外,梁景阳还能到翰林院做事。   虽然,官职只有五品,但是能留在京城,又能够留在翰林院,就比什么都强了。   皇上赏赐的府邸,平日里边都会有人进去打扫,梁景阳跟苏宁悠倒是可以直接住进去。   永安侯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得知梁景阳能够留在京城里边,也是高兴得不行。   晚上,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庆祝了一番,第二日梁景阳就到翰林院去报道了。   有能力,有才学,模样长得又不错,同时还是梁府的嫡长子,又是大禹国第一富豪的女婿,就是翰林院里边的那些人,也不敢给梁景阳下马威。   而苏宁悠,则是跟永安侯夫人,到皇上赏赐的那一座府邸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准备的。   进到新的府邸里边,永安侯夫人连夸这府邸好。   不仅里边布置得好,连风水也是极好的。   苏宁悠笑着说:“皇上赏赐的府邸,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日后要搬到这座府邸里边来,到底是不能时常呆在娘的身边,宁悠实在是舍不得的很。”   永安侯夫人听着,就笑着安慰苏宁悠,说孩子长大了,总有一日是要离开父母的。   而他们这么早离开父母,是因为有出息。别人没有出息的,就是想离开都不行呢。   苏宁悠听着就笑。   参观一番以后,苏宁悠就跟永安侯夫人回去了。   回去之后,梁景阳在新的府邸上边挂上一个新的牌匾,又换了好些新的家具。找了一个好日子,就跟苏宁悠搬到里边去居住了。   被那些官员送来的女人,则是跟着到新府邸里边,做打杂跑腿的粗活。   苏姨娘那一帮妾室,以及庶子庶女,到底是嫉妒的。   但是,他们也只能嫉妒的看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几个月后,在一个天气凉爽的日子里,苏宁悠非常顺利的给梁景阳生下了一个儿子。   他给自己的儿子取名:梁远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