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九零全家下岗前》 作者：清澜皓月 　　【文案】 　　黎夏大哥、大嫂、二哥都是纸厂工人。二嫂是供销社售货员。她自己高中毕业也进纸厂当了技术员，工作轻松离家近。她爸是厂里的退休会计，儿女都就近安排。 　　六七十年代人生赢家的剧本，九十年代成了全家一起下岗的杯具。 　　老头子工龄被五千元买断，退休金没了。住院都不舍得花钱输液。 　　大哥大嫂踩三轮，二哥二嫂去岳家开的杂货铺打杂。 　　她说如今红红火火的厂子过几年就要半死不活，家里人能信？ 　　黎夏看看身上新崭崭的毛料套装，上个月刚发的福利。要不是经历过一次了，她都不会信。 　　这辈子她决心好好折腾一把，一定不能让全家再过得那么惨兮兮。 　　内容标签：甜文 爽文 年代文 　　主角：黎夏 ┃ 配角：┃ 其它： 　　一句话简介：即将全家下岗怎么办？ 　　立意：抓住机遇不被历史的车轮甩下 第1章 　　黎夏看着手里的ph值试纸发楞，她怎么穿回来了？ 　　这是一九九零年底。她刚高中毕业半年，在家门口的纸厂当技术员。 　　震惊过后，她看过试纸上的显示，记下纸浆的酸碱度，然后合上册子往外走。 　　她的工作很轻松，八个小时只需要有两个小时守在工作岗位上。四个小时后再来做测试就好。 　　当然，这是不合规范的。 　　不过他们这就是街道自己办的集体小厂。几百个工人大都在附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家老头还是厂子的两个创办人之一，是厂里退休了的老会计。还有一个老厂长吴伯伯，退休后被儿子接到县城去住了。 　　她家离厂门不过三四十米。上下班的时候要是她家老头在屋檐下坐着，那得有一长串的人招呼‘黎会计’。 　　所以万一有事，两个哥哥知会一声，她就跑回工作岗位了，也不会有人跟她较真。 　　黎会计很享受这样的退休时光。 　　每月将近两百块的退休工资拿着，儿女都就近安排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个儿子都憨厚老实，只能做普工。 　　而小女儿也就是黎夏又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头。高中毕业，第一年没考上大学就死活不肯再复读。 　　这学历在镇子里还算够用，就给她弄进厂里做了技术员。 　　想指望她上进，以后也坐办公室是不太可能了。她就是个混日子的！ 　　一直这样下去，日子倒也过得。 　　不过黎夏知道不会一直这样的。 　　她脚步很急，看门的邓叔咧嘴笑道：“夏夏，走这么快，后面有狗撵你啊？” 　　几年后厂子破产被兼并，邓叔五十多岁了还和儿子蹬着货三轮给人送蜂窝煤，身上从来都是黑乎乎的。 　　黎夏对他笑笑，没有多说。 　　再有几年厂子就要垮了，她现在跟人说能有人信么？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笔挺的毛料套装，一百多元一身呢。上个月刚发的福利，整个镇子都挺轰动的。 　　如果不是经历过一次，她自己都不信。 　　走过两户人家，这些人家里也大多有人在厂里上班。大家都习惯黎夏每天上班摸鱼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摸鱼。 　　小镇上高中生少，这些人家里没人能跟她竞争技术员的岗位。而且有她爸的面子在，这些几十年的老邻居都只会睁只眼闭只眼，检举揭发那是绝不可能的。哪怕新厂长要抓典型，都不会拿她开刀。 　　再说她本职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 　　黎夏快步走回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水泥地坝，右边三个平方大小的花坛种些小菜。 　　左边和花坛垂直的方向，两块大石头上搭着洗衣服的大青石板。用很多年了，左邻右舍都在这里洗衣服，表面十分的光滑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屋内传来《西游记》的片尾曲。 　　今天周六，准是两个小的又在反复看了。 　　这部现象级神剧，三十年后还年年有台在重播呢。此时的受欢迎程度更是不必多言。 　　“小姑、小姑，你回来了。我要吃果丹皮、酸梅粉——” 　　这是侄女黎雯，大哥大嫂的独女。他们刚好赶上第一拨要求计划生育的，所以只这一个女儿。一直养得金贵！ 　　“小姑，我吃山楂饼、太阳饼——”侄儿黎远。 　　两个小的一边吊着黎夏的手，一边盯着她毛料西装外套内抄的位置。 　　之前这俩都是中年人了，也在为生活发愁。多好，重回童年时光了。 　　西装内抄有点硬硬的，刚走路就感觉到了。黎夏伸手掏了出来，十三张蓝色的大团结，还有一些零散的。 　　哦，对了，今天十五号，她刚去领了上个月的工资。难怪一回来俩小的就盯上她了。 　　她想想现在的物价，一人给了两块钱，“去买吧。” 　　黎雯和黎远欢呼一声，“快走、快走，中间有十分钟。”小姑今天格外大方呢，以前都只给五毛钱的。五毛也够他们想买的两样零食了。 　　两姐弟咚咚咚的下了台阶，撒丫子往二百米外卖零食的铺子跑去。 　　黎夏往屋里走。六十多平米的老公房，没公摊弄了四室一厅一厨一卫。 　　进门就是既当客厅又当饭厅的房间。五斗柜上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正放着广告：月儿明、月儿亮，月光照在酒瓶上...... 　　这个广告她有印象，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一瓶酒就妄想勾引嫦娥下凡。 　　厨房里点豆花的母亲走出来，“发工资了？” 　　“嗯。”黎夏抽出三张大团结，两张交生活费，一张给母亲零花。 　　老头老太都高寿，她回来的时候都是八十多。此时，一个五十七，一个五十二吧。原来母亲五十出头的时候保养得还不错。 　　大哥、二哥都结婚有孩子了，她既然在工作肯定不能在家白吃白喝。那要遭嫂子嫌弃的。每月发了工资便会交生活费。 　　他们一家三口交五十，她交二十。只管吃饭是够的。 　　这会儿的肉三块钱一斤，小菜门口母亲种得有。他们一家都是有供应粮的，去粮站买三毛一斤。 　　黎夏还剩下十张大团结，这就是她的启动资本了。 　　她进自己屋翻箱倒柜找了找，确实再没有钱了。顺便看了下衣柜，身上的西装套装以后世的眼光看来土得掉渣，但此刻算是她最时髦的衣服。不用换了！ 　　这个房间其实是父母的大房间隔出来的七八个平方，窗子都没有。大白天都要拉电灯。 　　就这，两个嫂子还都等着她出嫁，好把孩子塞进来呢。 　　她走到厨房，母亲递给她一碗豆浆，“又找啥？” 　　“找钱。” 　　母亲一脸好笑，“你还能有钱剩下？” 　　黎夏喝了一口纯正的豆浆，真是香醇啊。 　　“妈，你想挣钱不？” 　　母亲瞥她一眼，“我手心向上跟你老汉儿要钱用。你说我想不想自己挣钱？” 　　母亲是农村户口，后来转成居民户口也去纸厂上过班。但他们家没有爷爷、奶奶，没人照看他们兄妹。不得已，她又回来做了全职主妇。 　　“我给你个挣钱机会啊。” 　　母亲摇摇头，“我都五十了。 　　“我要摆个烟摊子。我上班的时候你帮我看摊子。我一天给你一块钱。” 　　母亲看看外头的地坝，“你要在家门口摆烟摊，你老汉儿肯定不会答应的。” 　　黎夏笑，“他都退休了，还何必把面子看那么重？门口这么大的人流量。除了上下班的工人，还有赶集的农民，肯定很好卖。反正我货都进了，他总不能掀我的摊子。” 　　如今镇上还没有修农贸市场，买菜都是在前头七八百米处拐弯的那条街，肉市场也在那附近。 　　农民赶集都是走她家门口这条水泥路。后来农贸市场修到车站那边。这边变成老街，才慢慢人很少的。这条路变得坑坑洼洼的也没人管。 　　老头至少会允许她把进的货卖完的。经过六零年的人，不兴糟蹋东西。 　　最多就上下班高峰期他觉得没面子不出去檐坎上坐。反正后面他自己还不是摆了个烟摊。 　　不过那会儿大家伙都下岗了，手里没几个钱，生意不大好。 　　现在不同啊，大家手上都是有钱的，买包烟抽还是舍得的。 　　她老头在厂里人缘还是不错的。他们三兄妹都在厂里干。一样的价格，别人多半买她的啊。 　　母亲犹豫了一番，“你自己搞定你老汉儿。他回来看到了骂你，我不管的。我只负责帮你看摊子。” 　　“好！那我去进货了。” 　　黎夏围上围巾、戴上毛线手套，进屋推上自己新买的凤凰牌女士自行车就往外走。二百多块钱一辆，她可是每月攒下五十块才买到的。 　　还不敢攒在自己手里，是发了工资就交五十给老头，请他保管。说明是自己要买自行车的钱。 　　这在当下依然算个大件，所以老头也很支持她买。反正怎么都比被她买喇叭裤、烫头发、吃零嘴造掉了强。 　　上个月买的时候他同自己一道去的供销社，精挑细选。 　　黎夏蹬着自行车上街。对面房子阁楼的地方还有‘毛主席万岁’的暗红色旧标语。再外头就是流经全镇的大河，偶尔蹬过房子空隙时可以看到。 　　河对面是山，山清水秀的。 　　可是有什么用？上辈子下岗以后这一片吃供应粮的人都受穷，再好的景致也没心思看。 　　镇上的居民大多都固守着所谓的‘铁饭碗’，没有改变的心思。改革开放十二年了，乡下不少私人开始做茶叶生意，镇上还是一成不变。 　　所以时代的大浪临头，全被打懵了。 　　自行车蹬过了几百米，到大黄角树就该转弯上坡了。 　　黎夏要去大杂货铺进货。一百块钱也能拿到批发价了，就赚这个差价。 　　她现在还没想好要做什么才能改变全家人受穷的命运。而且她手头只有这一百块钱。 　　老头存得有点小钱，一两千是有的。但绝对不会借给她做小生意。有他管着，她暂时连停薪留职都不敢办。 　　大哥、二哥可能有点钱，但多半都在嫂子手里。还是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了。 　　※※※※※※※※※※※※※※※※※※※※ 　　完结古言：《我给前夫当婶婶》 　　重活一世，谢穆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率家将奇袭，救出遭围困的楚元将军，搅黄自己和他侄子楚俊彦订亲的事。 　　前世楚元这一役中了毒箭英年早逝。因其无子，楚俊彦继承了他的一切资源。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楚俊彦还如何倚仗权势把白月光宠上天，哪怕对方害死他原配也要为她脱罪。 　　但只是救了人还不够，她暗地里打听楚元的爱好、习惯。打算托人给他做媒，盼他早生贵子。 　　一番热心被正主得知，楚元半道拦下她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勇敢又美丽的姑娘。”没想到这姑娘中意的竟是他！ 　　谢穆宁前世就是崇拜这位战神将军，又听说他侄子与他如出一辙才欢欢喜喜嫁过去的。 　　再说，她嫁过去当楚俊彦的婶婶，不更方便收拾他和白月光么。 　　男主大女主八岁，双处。 第2章 　　厂里的人抽烟，基本就是天下秀和红梅，而且是不要滤嘴的那种。还有人只抽裹的叶子烟，说只有这个够味道，并戏称黑武器。 　　她就打算进这三种。天下秀和红梅各拿一条。至于叶子烟则是论支卖的。 　　黎夏一路骑了二十多分钟。骑到平日常来买紧俏东西的杂货铺，靠边把车停下。这里的货十分齐全，都有后世小超市的雏形了。 　　“哟，是小黎啊。有刚到的百雀羚，看看？” 　　镇子不大，居民大多互相认识。这黎家的小女儿工资高、手头有钱，也舍得给自己花钱。老板娘看到她来了，很高兴的出声招呼。 　　“古嬢嬢，我今天是来买烟的。” 　　“你老汉儿又不抽烟，你还给你哥买啊？”老板娘一脸的揶揄，你不像是这么好的妹子啊。 　　黎夏摇头，“我批发回去在家门口卖。我想进一条天下秀，一条红梅，再拿些叶子烟。我以后估计经常来照顾你生意，你给我说个实在价格。” 　　老板娘看看黎夏，“你们家一个退休的老会计、四个工人、一个供销社的售货员。个顶个的铁饭碗，高收入家庭。犯得着做这个？” 　　“谁还嫌钱多不成？”黎夏把自行车的脚架踢下去，把车靠好。 　　老板娘还是笑，“工人阶级可是国家的主人，跟我们做小买卖的可是不一样。” 　　黎夏往里走，“古嬢嬢，现在早就不唯成分论了。改革开放，经济挂帅。” 　　老板娘站在台阶上笑，但你们工人家庭，还是看不上我们做小买卖的。 　　黎夏想起后来黄宏演的小品，“我们工人阶级要为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 　　还有刘欢唱的，“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出口了，好容易哦。可那些在厂里干了很多年的像是她爸，像是邓叔，他们是被无情的卷入时代浪潮的。 　　就是她两个哥哥，当时都四十出头的人了，从头再来哪那么容易？而且还上有老、下有小的。 　　“小黎啊，我这里可是不兴退的啊，要退就不是原来的价了。” 　　纸厂那边的人，也不太可能走四五十分钟到自己这里来买烟。而且那边人流量确实还可以。老板娘想了想决定买到一百元左右就批发价给她。 　　黎夏笑，“那最好不过。我老汉儿要是来问，你就这么给他说。” 　　“天下秀和红梅也都有好多种，你过来看看要哪种。”既然决定批了，老板娘便热情招呼道。 　　黎夏跟着过去，果然有好多种相差不大的包装啊。 　　她选了最眼熟的黄纸红底白字的红梅烟。零售三元一包，一条十包老板娘算她二十四元。 　　天下秀拿了白色纸盒那种，零售一块五，一条十二元。 　　“叶子烟你买四十支，我算你二毛五一支。你拿回去可以卖四毛钱一支或者一块钱三支。” 　　“可以。” 　　“红塔山、阿诗玛要不要？你们厂里还是有人抽得起的。你要囊括不同的消费者生意才会越来越好。至少要有几包摆在那里撑撑场面。不然你光是两种烟有点单调，而且拆开了都摆不满烟柜。” 　　黎夏想了想，“四包可以批么？” 　　老板娘道：“看在你以前经常照顾我生意，而且这可能真的是长线生意的份上，行吧。红塔山我卖七块，你六块拿走。阿诗玛四块五，四块给你。” 　　一共八十六块。老板娘都装好，黎夏付了九张大团结，找回四块。 　　“古嬢嬢，我上回来买东西，见你淘汰了一个三角的烟柜。要不，借我用用或者处理给我？” 　　这种正好放二三十包烟，搁在桌上往地坝一摆就开张了。 　　老板娘道：“啥借不借、处理不处理的，你直接拿走。这烟给你放前面篮子里。烟柜我找绳子给你竖着绑后头架子上。你骑的时候小心点，烟柜还是有些重量的。” 　　“好，多谢了！” 　　骑着回去确实有点考验技术。下坡和人多的地段，黎夏下来扶着车走的。 　　回到家，重播的《西游记》大概放完了，侄儿、侄女坐在屋檐下分享零食。 　　黎夏小声问道：“爷爷回来了吗？” 　　“没有。” 　　老头和堂伯钓鱼去了。这位堂伯当过镇长的，两袖清风、铁面无私一主。家族里的人都说他六亲不认，两老头偶尔结伴出去玩。 　　只是偶尔。因为堂伯家的经济条件比她们家好多了，老头不太喜欢矮人一头。 　　一年级的黎雯看姑姑买这么多烟回来就问，“小姑，你这是要做什么？” 　　“摆烟摊，做生意。你们两个快点下来帮忙撑住车子。” 　　烟柜有点重，光靠脚架怕停不稳。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小姐弟俩麻溜的搁下手里的吃食就下来帮姑姑忙了。 　　他们合力撑住车，黎夏解开绳子把烟柜放到地上。 　　母亲拿着锅铲出来，满脸诧异地道：“我还以为你说说而已呢。这么多年推一下才肯动一下的人，今天居然说干就干了！” 　　黎夏道：“我赶着中午工人下班，农民赶集回去正好开张。”这会儿都要十一点了，赶紧张罗起来正合适。 　　黎夏用‘等姑姑赚钱了，请你们出去旅游、逛游乐场’的大饼，哄着侄儿、侄女帮她用湿抹布擦洗烟柜。再把两条烟拆开，一包一包摆进去。 　　她得坐着歇歇。 　　看女儿伸手捶打肩背和腿，母亲道：“真是身娇肉贵哦。” 　　黎雯道：“我妈说，姑姑这叫有福气。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成。” 　　黎夏看母亲顿时收起了笑容，便道：“我这是会投胎，有爸爸、妈妈和哥哥疼。我们雯雯也是啊，你还多了爷爷、奶奶和姑姑疼。” 　　两个嫂嫂对她有意见，她是知道的。 　　前两年，她确实还不大省事的跟小了十来岁的侄儿、侄女争东西吃。 　　黎雯看着奶奶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点怯怯的。 　　黎夏指挥道：“雯雯，红塔山和阿诗玛各四包，就放上面两层。天下秀和红梅各摆六包出来，放在三四层。最下面一层是裹好的叶子烟。” 　　“哦，好的、好的。”黎雯赶紧按照姑姑的吩咐干活。 　　母亲看着烟柜皱眉道：“你这花了多少钱？” 　　“差不多一百块，我只有这么多钱。不过这个可以今天卖了明天又去进货。” 　　母亲有些担忧的道：“手头有多少你就要花多少。这要是卖不出去咋办呢？这要过期的啊。” 　　“厂里那么多人抽烟、门口那么多人赶集，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说话间已经陆陆续续有农民从门口过了。 　　看到快要路过的、背着背篓的人，黎夏扬声道：“万表叔，来根黑武器不？” 　　这是母亲同村的人，偶尔路过口渴了会在他们家讨碗水喝。本来就是抽这种烟的，不过也可能他自己裹了。 　　母亲显然觉得黎夏这么当街向熟人兜揽生意有点不好，她脸一下子胀红了。 　　“万三，你不要理她！我给你倒碗开水。” 　　万表叔走过来把背篼放下，里头是他买的一个泡菜坛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确实有点渴了，多谢表姐。夏夏，烟也来一支，多少钱？”这很明显是烟摊子。自己经常来讨水喝，照顾一根烟的生意还是照顾得起的。 　　“一支是四毛，三支就一块。” 　　“那拿一支先试试。” 　　黎雯很有眼力见的抬把椅子出来，“表爷爷，请坐！” 　　黎远则打开烟柜取出一支叶子烟，“表爷爷，现在抽还是带回家抽？”看那动作，已经准备去拿火柴了。 　　“带回家。”万表叔接过放到耳朵上夹住。 　　黎夏笑眯眯的，“万表叔，开张生意，多谢你了。” 　　万表叔给了五毛。黎夏暂时没有一毛，是黎雯掏出来的，买零食找补的。 　　万表叔喝过水重新背起背篓走了，还要走六七里回去吃午饭。 　　黎夏上前帮着提了一把背篓助他站起来。 　　等人走远了，母亲道：“你怎么找熟人啊？” 　　“一开始我不找熟人找谁？我又没敲竹杠。”等会儿下班路过的熟人，她都准备找一找的。 　　她找出本子和圆珠笔记上售出一支叶子烟，入账四毛。这就赚了一毛五了，不错不错。 　　母亲道：“有人主动要买，我帮你卖和收钱。但是我不会这么吆喝的。” 　　黎夏点点头，“行行行。嗯，雯雯、小远，你们表现不错。小姑会记在心上的。妈，你换点零钱给我。” 　　“我买菜也要零钱呢。”母亲说过说，还是进去拿了十个一毛出来。 　　黎夏换给她一张一元的。 　　黎雯和黎远凑过来，“小姑，寒假带我们出去旅游么？” 　　你俩要求还不小嘛。大周末出去两天都不满足，还要寒假出去。 　　“等小姑生意上了正轨赚到钱再说。” 　　“那什么时候上正轨啊？” 　　黎夏道：“做生意嘛，肯定有赔有赚。我也说不好。不过第一步还是要把这个摊子保住。” 　　等黎夏她爸黎会计拎着钓的红鲤鱼回来的时候，她正在跟下班的工友兜售香烟。 　　听说她今天开张，原本就要买烟抽的果然都买了一包。 第3章 　　这些工友有些是黎会计招进厂的工人，有些是黎夏两个哥哥带出来的学徒工。至不济，一块五一包的天下秀或者四毛一支的叶子烟还是支持得起的。 　　黎雯和黎远一直在帮着打下手。 　　“小姑，就这一个小时，咱卖了十二支叶子烟。五包天下秀，三包红梅。”黎雯一边记账一边道。 　　黎夏心头默算了一下，那赚了有五块一了。十二支叶子烟都是一支一支卖出去的。 　　“黎会计回来了？”买烟的工友笑着招呼。 　　黎夏她爸点点头，“下班啦？快回去吃饭吧。” 　　几百人的小厂，工人大都住附近。就没有办食堂的必要了，都可以回家吃饭。 　　等人走了，他压着声音道：“黎夏，你在干什么？” 　　黎夏道：“爸，我摆烟摊、做生意啊。小远、雯雯，赶紧给大爷爷和爷爷抬凳子、端水。” 　　“哦、哦。”看到爷爷脸色不好看，一时忘了这茬的两小赶紧行动。 　　“收了！”黎会计看下班的人走过、路过都要看几眼，还有邻居也明显在看热闹，咬牙切齿地道。 　　这年头，还是工人最光荣。摆摊设点，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不收，我这进货花了钱的，不卖出去我怎么回本？”黎夏道。 　　死脑筋，摆个摊而已嘛。又没偷没抢！ 　　黎夏看着一道回来、在凳子上坐下的堂伯，笑眯眯道：“大伯平时抽什么烟？支持一下侄女创业呗。” 　　黎夏爸道：“你这也叫创业？你解决了多少工人的就业，创造了多少社会价值？” 　　黎夏堂伯笑道：“这只是起步嘛。我平时抽红梅。不过既然是夏夏的生意，那就来一包红梅一包红塔山吧。红塔山拿回去给你堂哥抽。” 　　黎夏麻溜的开了烟柜从第一排拿了包红塔山，又从第三排拿了包红梅，“大伯给您，承恵一共十块！” 　　堂伯给了一张大团结。 　　好，净赚六块七了！ 　　黎夏爸忍耐地道：“大哥，你不要惯着她。” 　　“不是啊，我觉得夏夏脑子挺活的。这里人流量大，摆个烟摊是还不错的。不过夏夏，你以前也挺傲气的，怎么突然这么放得下脸了？” 　　黎会计道：“就是，净向熟人兜售，真是放得下脸！不过她这放的不是自己的脸，是我这张老脸。” 　　“爸，这在附近转悠的不都是熟人么。而且，我只兜售第一次，以后买不买就随别人。我这摊子摆在这儿，还方便工友呢。” 　　黎夏说完压低声音对大伯道：“大伯，我天天看《新闻联播》，感觉国家对工人的政策怕是要变啊。” 　　堂伯惊讶的看她一眼，黎夏从来没出过省他是知道的。不像自己闺女，嫁到北京去了，要比小地方消息灵通些。 　　北京是已经有风声在说打破铁饭碗、不吃大锅饭了。 　　如今的大厂、小厂都问题一大堆。国家想改制，想搞活。 　　不过，风吹到这个小镇，起码还有几年。 　　黎夏爸本来想呵斥黎夏胡说的，结果看堂哥这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便忍住了。 　　大伯道：“我就说这孩子随你。今天一看果然，机灵、有远见。你当年敢和老吴迈出办厂的一步，是适应了时代。如今夏夏未必不是比别人先走了一步。老弟，要与时俱进啊。” 　　黎会计道：“她一向想一出、是一出，三分钟热度。大哥，就留在这里吃饭吧。饭做好没有？” 　　说到最后一句他提高了音量。 　　黎夏妈在炒菜，在厨房窗口答道：“就好了。大哥，我再给你们做个下酒菜，你们哥俩喝两杯？” 　　大伯喝过水摆摆手，“不了，我走几步就到家了。不然家里人还要出来找。” 　　黎夏殷勤地送了一截，“大伯慢走！” 　　大伯道：“有空来玩，夏夏。大伯和你好好聊聊！” 　　“好的。” 　　黎会计把鱼拎进去，放盆子里养起来。 　　“还在外面干什么，做好了你直接坐下来吃就是了是吧？” 　　黎夏腹诽，说得好像你帮了忙似的。再说她不是一贯如此么，以前也没见这么看不顺眼啊。 　　她看看侄儿侄女，俩小的点头。就这几种烟，他们早把价格记住了。 　　黎夏进厨房帮忙端茶去了。 　　两个哥哥、两个嫂嫂也分别下班回来吃饭。 　　回来看到自家儿女很熟练的在卖烟、收钱都很震惊。而且以往最喜欢坐在檐坎上的老头子居然没在。 　　“什么情况这是？”黎夏大哥黎阳问。 　　黎雯道：“爸，这小姑的烟摊子，我们帮她看摊子。” 　　大嫂陈媛道：“给了你俩啥好处啊？这么卖力。”她刚才远远的还看到闺女招呼路过的叔叔买烟呢。 　　“小姑一早领工资就给了我俩各两块钱买零食。” 　　黎远补充道：“小姑说生意上了正轨赚到了钱，要带我俩去游乐场玩。” 　　陈媛噗嗤一声笑出来，还生意上正轨。说得跟多大的摊子似的。小姑子的脾性她知道，没坏心眼，就是娇气一点，好强不让人一点，懒一点，不像个能做事的。 　　二嫂魏容是卖售货员。她知道这个小小烟摊如果走量大，其实很可观的。 　　她娘家就在开杂货铺。她其实也看上了这个地段和老头子的人缘，打过同样的主意。 　　但是丈夫说老头子肯定不会同意的。到时候闹一场，还不是开不成。 　　她瞪了黎夏二哥黎竣一眼。又问儿子，“爷爷就没说什么？” 　　“说了，让小姑收摊子。不过大爷爷买了一包红梅、一包红塔山支持小姑。” 　　黎雯正在往烟柜里补货，笑嘻嘻道：“今天生意挺好的。” 　　她和弟弟刚又卖了两包天下秀出去了。 　　魏容看了一下她记的帐。这起码得有五六块钱的利润呢。 　　如果是自己从娘家拿货，成本还能再降低利一两块。日积月累，很可观的。 　　但这好事儿势必跟自己没关系了。小姑子如果能开下去，自己肯定不可能和她抢生意。要是她都开不下去，自己就更没可能了。 　　她拉着儿子往里，“走，洗手准备吃饭了。” 　　进去就看到老头子在生闷气，果然是觉得丢了他的老脸了。 　　那两兄弟都不吭声。他们只读了初中，工作可没有妹妹轻松，是实打实的八个小时劳作。工资也比她少二三十。这会儿都洗把手坐下歇歇。 　　其他人也不吭声，省得当了出气筒。 　　只魏容忍不住，又偷偷瞪了丈夫两眼。 　　黎竣苦笑，这事儿小妹敢做，他还真不敢。 　　从小大哥受重视，小妹受宠。他这个中间的就比较受忽视。还是给老头子生了独孙才渐渐有了存在感。 　　吃饭的时候魏容问道：“小妹，你这生意利润还可以吧？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要给爸面子，肯定在你这里买。” 　　黎夏点头，“还行。”二嫂，我没得罪你吧？这么火上浇油。 　　黎会计沉着脸道：“卖完这些就收摊。家里还能少了你吃的、用的？不行你就别往家交伙食费，老子给你贴了。” 　　花钱进的货，确实不能掀她的摊子。但好好上班不成么，非要搞这些名堂。 　　两个嫂子脸色都微微变了。 　　黎夏道：“那不行，伙食费肯定是要交的。我是拿工资的人了。” 　　“那摊子也得收。人家是被你叫到了，不好拒绝你而已。你还能一直这样啊？” 　　黎夏道：“我就今天开张吆喝一下。明天就再不吆喝了。” 　　黎会计道：“你亏了就知道好歹了。还红塔山、阿诗玛，四五块、六七块一包的烟，一天工资都不只了。行，你就试试吧。反正钱不算太多，你亏得起。” 　　魏容又想瞪黎竣了。只是这种程度，她受得起的。爸对儿媳妇也不会不客气，顶多臭骂他。真是不能扛事儿。 　　下午，黎夏午睡起来又去上班。 　　黎雯和黎远兢兢业业把作业都搬到地坝里做，顺道帮小姑看摊子。 　　黎会计看得心塞，眼不见心不烦的背着手散步去了。 　　等黎夏再回来，侄儿侄女给她报账，“下午只卖了两包天下秀，一包阿诗玛，一包红梅，三支叶子烟。叶子烟是卖的一块钱三支。” 　　行，八块七毛五了。 　　黎夏打开装钱的铁匣子，点了一下钱能对上。当即拿出两个五毛，“你们俩今天帮小姑看摊子辛苦了。这是给你俩的工钱。劳动最光荣！” 　　两小高兴不已，“小姑，明天我们还帮你看摊子。可惜下周是小周末只有一天。” 　　黎夏妈走出来，“你不是说请我吗？” 　　黎夏笑，“他们两个比较积极主动嘛。这也是竞争上岗！再说周一到周五都是请你啊。” 　　她看了看存货，看来还是天下秀最好卖，红梅次之，然后叶子烟也不错。 　　“雯雯、小远，继续看着啊。小姑出去补货。” 　　黎夏妈一把拉住她，“还剩这么多呢，你就要补货了？” 　　“天下秀还有三包，红梅还有六包，叶子烟还有二十五支。红梅和叶子烟可以明天再补，但天下秀得赶紧再去拿一条了。” 　　黎夏妈把她拉进房间，“你赚多少了？” 第4章 　　“八块七毛五。”和亲妈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她就是要改变家里人的观念。 　　黎夏妈很震惊，“这就八块多了？要是天天有这个生意，岂不是当两个你上班了？” 　　“明天就不会这么好生意了，谁也不会一天就抽完一包烟。不过，只要人人都知道这里有个烟摊，会陆陆续续来不少新客人的。反正总体来说应该收入不会比我上班低。” 　　黎夏妈喃喃道：“这就一个人的工资了？挣钱这么容易的？” 　　“妈，你年轻那会儿这叫投机倒把。抓进去至少要关几年，遇上严打或者革委会有人报复......”弄去枪毙都有可能。 　　黎夏妈震惊一小会儿又开始担心了，“可你的红塔山就卖了一包，还是你大伯照顾生意。这三包要是砸手里就是二十一块啊！还有阿诗玛也不大好卖。你把这六包拿去退了吧。” 　　“人家一开始就说了不让退。不过我可以跟她商量一下，万一快到期还没卖掉，拿去跟她换。她那里走货量大，不会滞销。” 　　黎夏也有点担心这两种烟不好卖。真放过期就亏掉三分之一的本钱了。 　　黎夏妈往外看了看，然后道：“你一个烟摊子都能挣这么多，那你二嫂娘家......” 　　“妈，人家的生意是人家的。而且，大有大的难处。万一哪个决定做错了，也是要往里贴钱的。我走了！” 　　她记得上辈子二嫂娘家是越过越好的，不过她娘家起来是她嫁过来之后的事，她没沾到什么光。 　　黎夏又蹬了二十多分钟的自行车去补了一条天下秀，并且和老板娘商量换货的事。 　　“今天一天就各卖了一包，你还怕什么？行吧，行吧，到时候还有两个月有效期的时候拿来找我换。我说你要不多进点货吧，这样一趟一趟的跑你不嫌累啊？” 　　还是有点辛苦的，今天跑两趟，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了。 　　她上午剩十四块，加上卖了三十几块。现在手头差不多五十块。 　　“行，那我再拿一条天下秀，一条黄梅，十支叶子烟。”得，钱全花没了。这个月什么都不能买了。 　　下午黎会计回来，看到孙儿、孙女还在烟摊旁边玩儿跳跳棋。啧，真是敬业！ 　　他看看烟柜里满满当当的。哼，卖不出去了吧！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看了一眼。没看错，比中午还多了！ 　　“黎夏——” 　　黎夏在里头坐着歇气。她顶着寒风把车骑回来，上货都是两个小工上的。 　　黎会计走进来，气咻咻道：“你又去进货了？” 　　黎夏点头，“烟草能放。一次多拿点，省得跑太勤。” 　　她现在有二十三包天下秀，十六包黄梅，红塔山、阿诗玛各三包，三十五支叶子烟。估摸着够卖一个星期了。 　　黎会计气结，今天散步遇上熟人都在问他黎夏怎么突然摆起烟摊了。 　　他当初在任时公事公办，多少也是得罪了些人的。 　　这会儿黎夏就是给人递了个话柄，让人看笑话了。 　　“你这样搞，早晚有人看你赚钱了去举报你。到时候你的铁饭碗都要受影响。” 　　黎夏恍然，原来老头子是担心这个。 　　“爸，其实我想停薪留职。新闻里说现在深圳日新月异，我想有机会去看看。” 　　黎会计显然吓了一跳，“铁饭碗捧着有什么不好？不要瞎折腾。你给我好好上班！” 　　其实堂兄和女儿上午说的话，他不是听不明白。但还是不肯信的。 　　从打江山到搞建设，都是工人、农民冲在第一线。国家什么时候都不可能不管工人和农民。他们是国家的主人呐。 　　他是觉得女儿杞人忧天了，也不知道是受了谁影响。 　　“这个工作要是戳脱了，老子打断你的腿。”看看外头的烟摊又补充一句，“不见棺材不掉泪！” 　　到工人下班的点，黎夏还在泡着脚没起来。黎会计也没像往常一样坐在外头。 　　他不是专门在工人上下班的时候在外头坐着。他本来就喜欢坐外头。外头光线好，敞亮！而且方便和左邻右舍聊天。 　　总不能看着工人要下班了他就进屋吧。 　　不过今天他是真不想在外头待着。他拿了张报纸看了起来。这《人民日报》都没说的事，瞎猜什么？这种话传出去，要造成社会恐慌的。 　　但是听到孙儿、孙女娴熟的招呼‘x爷爷、x叔叔，买包烟么’，他连报纸都看不下去了。 　　他瞪着还在往脚盆里加热水的黎夏，“他们两个都被你带市侩了！” 　　黎夏道：“就今天！你看他们也记得不要招呼中午招呼过的人了。” 　　到晚上收摊，又出了两包天下秀，一包黄梅，六支叶子烟。 　　黎夏第一天赚了十块二毛五。扣除侄儿侄女一块钱的工钱，还有九块二毛五。 　　听说红塔山和阿诗玛能换，黎夏妈也没那么担心了。 　　“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黎夏道：“一开始不会的。不过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可惜这个地段也就旺这三四年了。新的农贸市场一修，农民就不从这里赶集了。到时候厂子生意也会越来越差的。 　　黎夏妈晚上睡觉的时候说给老头子听，“赚了九块多呢。” 　　“第一天，人家都是给我面子买她的。有些人身上明明揣了一包烟，被她叫住就又在她这里买一包。” 　　黎夏妈讪讪地，“那两包都抽完了，不就又来了么。你看叶子烟，上午都是一支一支卖的，下头就都是三支三支的来买了。这说明烟叶好啊。不过，一支一支的卖出去三支要多赚两毛呢。” 　　“人家买主也不是傻的。” 　　确实第二天生意就清淡了许多。不过黎夏说到做到确实没吆喝了，也让侄儿侄女不要吆喝。 　　黎雯道：“我认识的、要抽烟的好像昨天都买过了。也没人可以吆喝了。有些人上下班不走咱们家门口过的。” 　　黎夏道：“那咱们就佛系的卖，反正不用付房租。” 　　“什么叫佛系的卖？” 　　“就随缘。” 　　黎雯犹豫了一下道：“那小姑今天还给我们工钱么？” 　　“给啊，还是一人五毛。”一个大周末才两天放假不上学，小周末还只有一天。她就当给侄儿、侄女零花钱了。 　　好像是要到九五年才开始实行双休制吧。 　　这一天卖了三包天下秀，两包黄梅，九支叶子烟。扣去工钱还剩二块四毛五的利润。 　　黎夏妈叹口气，“生意确实不好做啊。” 　　“妈你是被昨天弄得期望值一下子就上去了。我这只要卖出去，就是在赚钱。你这么想就对了！” 　　第三天稍好些，有四块多的利润。而且又卖出了一包阿诗玛。看来是不需要去找古嬢嬢换了。烟叶的保质期挺长的。 　　黎夏妈摇摇头道：“算了，我也不要你的工钱了。前后加起来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儿。” 　　一点都没有耽误她做饭、洗衣服、种菜。就有人要买烟，她收个钱把烟拿出来递给人家而已。 　　“是啊，才那么点功夫而且不用专人看着，也有四块多进账啊。”黎夏笑吟吟的。 　　黎夏妈想了想，“也是啊。这样子算下来一个月也有百来块呢。”顿时又高兴了。 　　黎夏点头，“明天又赶集了，生意应该会好点。” 　　黎夏妈道：“你爸让你上班时间不要再往家跑，省得被人检举。” 　　女儿工作轻松工资高，要是被转岗可就亏了。 　　“知道了。”其实如果被检举了，黎夏是很想顺势停薪留职甚至辞职的。反正厂子如今也只是回光返照了。 　　但老头子怕是会被气到。他干了三十多年，一辈子以捧铁饭碗为荣。 　　算了，就当是为了换取老头不反对她摆摊吧，她好好上班。然后再想下一步。再有三年厂里就发不出全额的工资了。 　　农贸市场也是三年后会动工，那附近的门市后来一直很旺。可以想办法去买一间。三年，应该够她攒个首付了。 　　回头休班去打听一下。 　　等烟摊的生意好起来，也可以搭着卖一些其他东西。 　　黎夏从钱匣子里拿了五块钱出来，“妈，这你拿去买肉加个菜。” 　　虽然如今猪肉才三块钱一斤，但黎家也不是天天有肉吃的。一般是隔一天吃一回。 　　毕竟是从苦日子过出来的，六零年如何如何，是他们饭桌上常年的忆苦思甜话题。 　　“想吃肉妈买就是了。你这才刚开始呢，自己收着。” 　　黎夏把钱塞给她妈，“都知道我在赚钱，也不是光给侄儿侄女一点小钱就够了的。” 　　晚上吃到一盆土豆烧排骨，黎夏妈特地说了，“是夏夏掏五块钱买的。” 　　黎雯和黎远立即眉眼弯弯道：“谢谢小姑！” 　　两个哥哥也觉得妹子这摊子摆着挺好，以往她可不舍得拿工资出来请客的。 　　大嫂陈媛也笑嘻嘻的，“多谢小妹了。” 　　第二天赶集，黎夏妈七点四十就把烟摊摆了出去。厂里八点钟上班，一会儿就该有人来买烟了。 　　“老头子，一会儿我去买菜，你给夏夏看一下摊子。” 　　老头子没有一开始那么抵触了。好歹每天一斤肉钱呢，谁都跟钱没仇。再说又不用吆喝。 　　黎会计在看报纸，翻了一面没应声，但是也没说不干。 第5章 　　昨天钓鱼的时候，堂哥又趁机劝了黎会计一通。 　　“夏夏如今上班既然积极起来了，那她的岗位就是稳当的。又没再吆喝，有什么丢面子的？而且有回头客，说明烟叶的质量好。我这包红梅抽完了，也是要再去买的。还有她堂哥的红塔山，以后就只在夏夏那里买了。” 　　烟都进回来了，女儿又说不听。而且昨晚的排骨他也吃了，挺香的。一斤多排骨，一家九口自然是吃得干干净净的，连土豆一起。 　　黎会计便也决定听人劝，退后一步自然宽。 　　正要去上班的魏容撇嘴，这个生意本来应该是她的。 　　觑着妯娌俩在厨房里收拾的时候，她压低声音跟大嫂嘀咕了几句。 　　“啊，公中的？我们又没出钱。而且，小妹昨天不还请吃肉了。”陈媛道。 　　“房子是公中的，干活的是咱妈。又没有分家，生意凭什么就是她一个人的？本钱，现在出一份不就得了。小妹能舍得请吃肉，那正说明赚钱了。”魏容从厨房窗口看一眼那个烟摊，“大嫂，你不要觉得那么个小烟摊赚不了多少钱。依我看，一个月一百五没跑。三兄妹分，正好一家五十块。” 　　那么多啊？他们双职工加起来才二百出头的工资呢。那小妹岂不是一个人都快三百了？ 　　一个月能多五十块钱，陈媛瞬间心动了。她想了想，“我问问黎阳。”两口子一路去上班，走到僻静地方就说了。 　　吃过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了。还有上了晚班回来的回房间补眠。 　　纸厂是三班倒，黎夏这周就是上晚班。 　　她吃过早饭漱了口，打着哈欠就回屋睡觉了。 　　这一天的生意果然不错，黎夏妈买菜回来就有三块多的利润了。 　　而且，今天赶集的农民把剩下的叶子烟都买走了。说是味道比较醇厚，比自己买烟叶裹的还对胃口。而且裹得这么好看，散人、待客都拿得出手。 　　“你说她怎么找个那么远的地方进货啊？不然我还可以去帮她拿。这样中午工人要买就没有了。每天中午都能卖几支的。” 　　黎会计道：“近了不成抢人家生意了，谁会批发给她？她在哪家拿的？” 　　黎夏妈就说了。 　　黎会计看了下黎夏的存货，“你把她的钱拿二十给我。”其他的烟都还多，就是这个烟叶越卖越好了。反正能放，进八十支回来。 　　黎夏妈惊讶道：“你要走着去替她进货啊？” 　　“不然怎么办？她上了夜班呢，把她叫起来？叫得动才怪了。如果人家来买，一次没有就很容易流失客人的。好容易养出来点人气。” 　　“那你再多拿两张，夏夏说这次要进十盒百雀羚。老板娘一般是按零售价的八折批给她。” 　　“知道了。”黎会计接过四张大团结揣裤兜里，背着手慢慢悠悠走着去进货了。 　　一来一回，要走一个半小时。回来吃午饭正合适。不对，最好走快一点，还能赶上回去的那一拨农民从门口经过。 　　这么想着，黎会计就提速了。 　　中午果然又卖了九支出去。 　　黎夏对于她爸会去替她进货也有些惊奇，这观念也没有那么难以改变嘛。 　　不过，摆摊可以，想停薪留职甚至辞职，怕是门都没有。 　　吃午饭的时候，魏容朝大嫂看看，见她没动静便道：“爸，与其去外人那里进货，不如我回娘家的时候顺便就带了。我还能争取一下低价。这家里的生意，我和黎竣也该出钱出力才是。” 　　黎会计看二儿子一眼，“这是你的意思？” 　　黎竣一愣，不是啊。媳妇儿是念叨过，但他知道办不成。 　　黎会计便道：“这是黎夏的生意，两个小的和你们妈干点活都是有工钱拿的。至于进货，还是就在老地方吧。如今就裹得这烟叶最好卖了，也不能光买人家这一样。” 　　黎雯和黎远点头，他们是拿了工钱的。 　　魏容看自己儿子也点头附和，暗骂道：‘小傻瓜’！ 　　这生意给了她，她可以做大的。家里这个地段确实相当好。就在厂门口，也是两条街道交叉的口子上。 　　黎远才是孙辈里唯一的男丁，家里有什么都应该是他的。 　　二老太偏心了！以前偏心大的、小的也就罢了。如今连独孙都不顾，一心偏着老闺女。 　　黎夏还没怎么开眠，听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烟摊差点被二嫂充公了。真让她出钱出力了，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虽然她的本意是希望全家都能摆脱几年后的下岗潮带来的影响。但这开始的时候，她还需要积累资本呢。 　　而且，她主要是要改变家里人的观念，让他们提前创业，并不会拿钱养着他们。呃，父母除外，父母是该孝敬的。 　　她看眼她爸，关键时刻还得看老同志啊！ 　　陈媛看眼黎阳。黎阳说得没错，这事儿成不了。看着小妹开始赚钱了才想要插一脚，老头、老太太都不会允许的。 　　黎阳还让她以后少听二弟妹撺掇去做出头鸟。他们是双职工家庭，本本分分挣钱拿工资，尽够了。 　　两个人养一个女儿，还能养不好？ 　　黎阳还说如果今天小妹的摊子能被这么充公分给两个哥哥。那将来该雯雯的东西，二弟妹也会想扒拉给小远的。 　　下午黎夏打了个招呼，骑车去后来修农贸市场的那一片转悠。 　　她记得这边会修楼房，底楼就是商铺。她现在还真想不起来是哪年修的了。不过，可以关注着。 　　见她吃过饭就跑了，黎会计气道：“她还真当我们是给她打工看摊子的了？” 　　黎夏妈道：“有什么不行的？反正她赚上了五块我就要拿我那一块工钱了。给女儿打工比给你打工强，我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也没人给我开工资。” 　　“就没听说过家庭妇女还要开工资的。那我一个人工作养全家的时候，怎么没人给我奖励啊？” 　　去农贸市场的路还没有修，比较烂。而且昨天下了雨，一路比较泥泞。 　　卷入车轮缝隙里的泥越来越多，黎夏只能下车来走。脚下的湿泥踩着粘粘的，有点吃力。到最后，车竟是卡得连推都推不动了。 　　看看自己鞋子和裤子上的泥泞，再看看进退两难的处境，黎夏长叹口气。 　　后来很繁华的农贸市场附近，现在原来是这样荒凉的么。 　　现在要怎么办？她也没力气把车扛起来走啊。 　　没奈何，她蹲下找东西把车轮和挡板中间堵塞的泥拨弄出来。 　　这样又能走一段了。 　　然后过一顿又堵住了，再弄。现在她不但裤子，连围巾都在蹲下的时候不小心沾上泥巴了。 　　“哎，同志，你是遇到麻烦了么？”有个年轻的声音在近旁响起。 　　黎夏抬起头，没注意自己脸蛋上都涂上了一些泥巴。 　　她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长得有点像小品演员朱时茂的男同志。就经常和光头陈佩斯一起上春晚演小品那个。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同志，我的车被泥巴堵住了。不把泥巴弄掉推都推不动。” 　　那个人看了一眼，眼睛里有些笑意，“你站起来。我替你推车，你跟着走。” 　　黎夏喜出望外，“哎，那可太谢谢你了！”要不怎么说这个年代的人淳朴呢。 　　车轮里还是堵着泥巴，但这份阻力对一个大男人可能就不算什么了。这个人依然推得动。 　　两个人这么走着肯定是要说说话的。 　　黎夏得知他叫彭世杰，大桥脚下铁工厂的工人。平时住宿舍，今天休班回家。 　　他走到半道，看到有个人居然推着自行车在泥泞地里慢慢吞吞走着，就上来问问看。 　　黎夏问了下他家住哪里，一听正好是将来农贸市场的范围。乖乖，拆迁户啊！ 　　不过这会儿的拆迁，而且是政府拆迁，好像赔不了多少。反正不可能一夜暴富。 　　至于她为什么会蠢兮兮的骑着自行车上泥泞道，那实在是几十年没走过这样的道，什么都忘了。 　　她家门口也全是水泥路来着。每天走着真忘了还有这么难走的路。 　　谁能想到自家那边将来会变得破破烂烂的，这边却成了镇上最繁华的地段？ 　　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泥泞道，有青石板路了。 　　“彭同志，真的是太谢谢你了。”黎夏感激极了。要是她自己，怕是再有半个小时都未必出得来。 　　彭杰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去那边照一下。那我就先走了！” 　　黎夏立即反手捂住了脸。她知道自己多半顶着一坨泥巴在脸上半天了。 　　看看彭世杰大步走远的背影，这个人怕是在心头笑了半天了。 　　嗯，今天幸亏遇上他。 　　等走了一旁的水田边，她蹲下来照了一下。呃，正正在脸蛋上，挺大一块的。 　　她用手绢沾了点田里相对干净的雨水随便擦了擦脸，然后再把堵着的泥巴弄了出来。 　　再看看身上，军用毛皮鞋、裤腿全糊满了泥巴。 　　这会儿也没法弄干净，回去再说吧。 　　啧，男的的力气果然比女的大多了。彭世杰推着这样的车，走得不比她空手慢呢。 第6章 　　这回可以直接骑着走了。她骑到农贸市场附近晃了一圈，别说楼房，平房的影子都没见到。来太早了！ 　　回去继续攒钱吧，到时候量力而行。 　　返回自然不会再走原路了，她骑着自行车绕了好久的路才绕了回去。到家都快四点了，在外整整折腾了三个小时。 　　黎夏妈惊讶道：“你做什么去了啊？不是说出去看看就回来么。这怎么都快成泥猴了？” 　　“车子被泥泞堵住了，推都推不动。好不容易才推出来。阿——嚏、阿——嚏.....”黎夏连打了几个大喷嚏。 　　“我去给你煮点姜汤。你自己去倒开水，赶紧洗个热水澡。” 　　黎夏把换洗衣服拿去厕所，然后去倒开水。 　　黎会计已经捅开备着的蜂窝煤灶在烧开水了。见到黎夏倒水瓶里的开水哼了一声，“一天天不知道在做什么。” 　　黎夏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捏着鼻子喝姜汤，脱了衣服爬到床上躺下。 　　被窝里暖暖的，有两个包着枕巾的盐水瓶。 　　老太太说了一辈子老头不知道体贴人，这其实还可以嘛。肯定是老头烧开水，顺便给灌上了盐水瓶。 　　外头好像一直有人在买烟，老太太的声音是从外头传进来的。 　　嗯，四点多，上早班的下班了。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黎夏妈打发她喝了姜汤睡下又出去看摊子。正好看到魏容打开烟柜拿了两盒百雀羚出来，还递了一盒给陈媛。 　　陈媛见到妯娌递东西给自己，顺手就接了，然后就见到婆婆看着她俩。 　　“不是，妈我......”陈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简直是人赃并获啊。 　　魏容倒是坦然，“妈，冬天风大，小孩儿脸嫩不经吹。给雯雯和小远各拿一盒擦脸。” 　　这大路边上呢，而且邻居家又有人在屋檐下坐着。黎夏妈肯定不能发作。 　　叫她们放回去或者是给钱，都容易给人看了笑话。 　　她从兜里掏了四块钱放进匣子里，“你说得有道理，是我这个做奶奶的想得不周到。这两盒就算是我买给孙子、孙女的。” 　　让她们随便拿东西的头要是开了，以后不好弄。 　　陈媛的脸胀得通红，放回去也不是，不放回去也不是。不过，如果不是被婆婆看到了，弟媳拿了递给她，她也会收着用。 　　弟媳说这摊子用了家里的地方，他们也该有一份。不然就是被占便宜了。她多听几回，放心底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魏容道：“那我就替远远谢谢奶奶了。”哼，这家里一切都该是远远的。一盒百雀羚算什么？ 　　不过婆母这么较真，她也不好再拿别的了。 　　黎夏妈没有给黎夏说这个事，但是把下班回家的黎竣叫进来说了。说之前还去看了下黎夏睡得很熟。 　　“魏容她不是差了两块钱的人。她这是在发泄不满。怎么，没有把夏夏的烟摊生意分你们一份，觉得我们不公平了？” 　　黎竣道：“妈，之前她就说过想在家门口摆个烟摊，就在她娘家进货。是我怕爸不答应拦了。现在看着小妹赚钱，她心里不舒服。” 　　黎会计‘哼’了一声，“那我看到李嘉诚是华人首富，我心里还不舒服呢。我能去找李嘉诚均贫富么？” 　　“那咱跟李嘉诚又没什么关系。凭什么均人家的贫富？”黎竣低声道。他实在后悔当初拦了魏容一下。 　　要早知道一个月真能有一两百，别说挨骂，就是挨打他也能扛啊。 　　黎会计看二儿子几眼道：“夏夏的烟摊用了地坝里空着的一个平方。这一个平方是老子的。我给我闺女用或者是收租子，都跟你们没关系。” 　　等黎峻出去了，黎夏妈道：“老二这变化可有点大。” 　　以前最老实的人，如今争起东西来了。 　　黎会计道：“生了儿子有底气了呗，又有人吹枕头风。哼，我有退休工资的，我们又不靠他养老。不舒服，不舒服也给我憋着。有本事就自己出去买房住。” 　　黎夏妈迟疑了一下，“他们兄妹会不会真的因此弄得不和睦吧？” 　　黎会计想了想道：“不会。夏夏还能在家待几年啊。以后还不是什么都是他们的。” 　　黎夏其实听到了，被她妈进来那下吵醒的。这两天上晚班，她睡觉比较警觉。 　　就一个烟摊，都能这么多事！ 　　黎夏每个星期轮一次休班，就利用这一天去进货。天下秀和红梅添了另一种包装的，又陆续添了别的牌子的烟。 　　她以前每个月挣多少、花多少。这一个月兜比脸都干净，倒也忍住了没花钱。 　　到了下一个发工资的日子，她照样拿了三十块给她妈。 　　然后就坐下来盘她这一个月的帐。 　　先把现钱点一下，押在货上的只算本钱。再撇开最初一百块的本钱，她上个月净利润有一百六十八块。 　　开张十来天后，生意就慢慢稳中有升了。后来每逢赶集都能有十来块的利润。她每个星期会拿五块钱买肉给家里改善下伙食，也是为了自己的嘴巴。 　　一个月下来就是二十块。侄儿侄女周末给她看摊子，拿走了六块。看来摆个小摊虽然是本小利薄，但能走量真的挺划算的。 　　现在货上现在押了二百一十多块，现钱只有五十多。不过，货是满满当当的，暂时不需要进。 　　黎夏留了零碎的几块钱工资预备零花。另外一百本来准备存在她爸那里，想了想还是自己揣兜里预备去银行开个户。 　　自然不是信不过她爸。她家老头虽然固执了点，人品杠杠滴。公家的钱都没有贪过一分一厘，怎么也不会动闺女的私房钱的。 　　不过，这个摊子二嫂都想充公了。钱放在她爸那里，回头被说成她爸补贴她的，懒得费口舌。 　　连钱匣子里那五十她都拿了起来，分给她妈三十。 　　“妈，辛苦了。这是说好的，你的工钱。” 　　黎夏妈道：“真给我啊？” 　　“说了给你就给你。” 　　黎夏妈一下子有了四十块入账，再加上大儿子、二儿子还要各给十块。前所未有的富裕起来。 　　黎夏笑，“要不要去银行开个户存起来？以后每个月都有六十。你定存五十，一年就是六百块。每个月都去存。如果要取，就取最近存进去的那笔，不损失什么利息。” 　　钱干放着贬值很快。当然，存银行也贬值。但他们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投资渠道。而且以老头的性子能同意她摆烟摊已经很不容易了。 　　黎夏妈道：“你要去银行开户啊？” 　　黎夏点头，“你把身份证拿给我，我一起就给你办了。” 　　“好，你去。我要看摊子呢。” 　　等黎夏拿着两个农业银行的存折回来。黎夏妈打开看着自己的名字不住的摩挲。 　　黎会计看她那副激动不已的样子好笑。 　　他把老花眼镜取下来，“夏夏，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以前混天度日，如今居然这么勤快，这么有危机感。 　　黎夏道：“就是之前和大伯说的啊，我怕政策有变。” 　　“几十年的政策，还能说变就变了？” 　　黎夏道：“爸你天天看报纸。《人民日报》头版头条，深圳速度日新月异。” 　　国家现在就是处在大变当中。虽然这股风吹到小镇还有几年，但虽晚必至。 　　黎会计道：“那是特区，还能全国都是特区啊？国家姓社不姓资。” 　　黎夏不说了，等伟人南巡讲话吧。 　　黎夏的烟摊生意渐渐稳定起来，第二个月利润就过了两百二十块。加上工资她存了三百块。 　　这个摊子饱和了，不用再投入成本。每月赚的钱也到上限了。 　　这天，黎夏妈很高兴的告诉她，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 　　是镇上初中的英语老师，听说还是师专毕业的。今年二十三岁，比黎夏大四岁。外地人，老家在另一个镇上，坐汽车半天可以往返。他平日就住在学校宿舍，一个星期才回去一次。 　　这条件，黎会计和黎夏妈都比较满意。 　　黎会计中意人家是大专生，而且当老师也是旱涝保收，还有寒暑假。 　　黎夏妈说小伙子一表人才，脾气温和。家在外地工作在本地。这样可以减少和婆婆、妯娌相处的时间。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男的不敢欺负黎夏。 　　黎夏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又是他？而且这辈子还提前了一年。难道还真是孽缘？ 　　黎夏妈高兴地道：“对了，这个老师姓林，双木林。介绍人是信得过的，不会坑你。我跟你爸都觉着挺好。” 　　这个条件确实很好。 　　她是个颜控，上辈子第一次相亲就是和林和全。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斯文俊秀又温柔小意的白面书生。很凑巧，他也看中了她。 　　所以，相处半年多就结了婚。 　　刚开始的确过得很好。大家收入相当，黎家也没有什么负担。还能帮林和全在镇上更好的立足。 　　但下岗潮一来，他们三兄妹连同两个嫂子都失去了工作，他的嘴脸就变了。 　　她不喜欢吃良种鸡蛋，买了土鸡蛋都要被他说，“钱又挣不到，嘴还那么挑！” 第7章 　　当时黎夏刚下岗两个月，并没有在家吃闲饭。她在一个私人茶厂上班，工资不高百八十块，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土鸡蛋还是吃得起的！ 　　当时她正在盘算做生意，还有点犹豫。因为肯定会非常的累。毕竟她和林和全两个人的工资过日子也不算艰难。 　　听了这话，立即下定了决心。 　　她已经在茶厂上了一阵班，当时正是采摘茉莉花的高峰期。 　　乡下的农民日子比镇上的居民好多了。 　　他们都种植了茉莉花这个经济作物。一斤四五块，一天家家户户都能摘三五斤，多的甚至十几斤。 　　茶厂每天需要人把收购来的、用于发酵的茉莉花按照要求摘掉尾部、从中对半撕开，便于香气释放。 　　但这个过程又不能在花农采摘的过程中，那样香气就散逸了。 　　所以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就会雇人来做，一斤给一块钱的工钱。 　　黎夏干活马马虎虎，但脑子确实挺活。她寻思自己可以做个中间人。因为，她两头熟。 　　她打工的私人茶厂本来就在她妈娘家那一片，她又干了两个月的活了。 　　镇上，纸厂一起下岗那么多人。 　　她把人组织起来，问他们愿不愿意干这个。 　　她负责去茶老板家收花，来回运送，一斤收一毛五的提成。 　　大家都缺钱呢，就都说愿意做。 　　黎夏顶着兄嫂的白眼跟老头借了一千块做本钱，还借了娘家的地方做集散点。 　　她自己拿女士自行车跟熟人换了一辆二八圈的大车运货。 　　绑俩筐，左边一包六十斤、右边一包六十斤。花不压秤，占地方。来回一趟一百二十斤。 　　她以前是从没吃过苦头的人。而且采摘茉莉花的时候正是大热天，每年五一到十一这个时间段。 　　但为了不吃受气饭，每晚六点半她都载着一百二十斤奔波在被晒得发烫的公路上。 　　弄回来，然后赶紧称秤发下去。每家一到两斤。这是精细活，快不了。还得监督质量，一开始还得家家户户去看、去提点，弄错了得赔钱。 　　她爸就在旁边戴着老花镜帮她做记录，谁家几斤。回头好按数收回来。 　　到九点收起来再送回乡下。那会儿倒是不热了。但是没有路灯，乌漆抹黑的。她就在车龙头上绑两个三节电池的长电筒照明。忙完回到家就是晚上十点多了。 　　那一个夏天，她瘦了足足十二斤。 　　但确实也挣钱了。一个月五百多，比林和全工资高不少。学校集资购房她出的大头。 　　但人家又有说的了，‘那谁谁谁长得不怎么样，工资也一般，人家还能娶到个女老师’。 　　大热天的，她每天晚上忙得汗流浃背。自然是比不了下了班、洗了澡一身清清爽爽，社会地位又高的女老师。 　　如果只是嘴巴讨厌也就算了，不是原则性的问题。 　　但林和全还出轨。出轨对象是比他大三岁的、本校的离婚女老师。 　　后来才知道两人婚前就有一腿。但林和全觉得人家是离过婚的，而且把钱看得紧不让他每月拿出工资的三成以上送回老家。 　　所以，他才想找一个长得好看、家庭条件好，而且不那么看重钱、傻乎乎好哄的。 　　结婚以后这两人倒是断了，但她下岗后忙着做生意的时候两人就又好上了。 　　后来她和林和全两人离婚闹得那叫一个一地鸡毛啊。 　　她才不要和他再相一回亲呢！ 　　“妈，你说的这个林老师我知道。” 　　黎夏妈眼睛一亮，“你知道啊？” 　　“他正和同校离了婚的一个姓方的女老师来往呢。俗称，骑驴找马！” 　　她还以为上辈子林和全是和人断干净了才另找对象的。原来还干过脚踏两只船的事啊。只不过上辈子另一条船不是她而已。 　　这辈子不知道怎么介绍人提前给他们牵线了。 　　她才十九岁，其实不急的。她妈也没托人给介绍，怎么也得翻过年去了。 　　黎夏妈变了脸色，“你确定？” 　　黎夏点头，这都是姓方的后来自己说出来的。 　　黎夏妈沉下脸解下围裙就出去了。 　　这摆明是去找人算账啊！ 　　“爸、爸——” 　　黎夏把刚从厕所出来的黎会计喊了出来。如今还讲究这种事女孩儿家不要自己出面。还是让老头去把人叫回来吧。 　　“吵吵什么？” 　　黎夏道：“爸，我妈找人算账去了。就有人给我介绍那对象，我听人说过他和同校离了婚的女老师在来往。她听我说了，就解下围裙冲出去了。” 　　黎会计道：“你没搞错？” 　　“千真万确。” 　　黎会计快步去了。 　　黎夏把围裙系上。她是会做饭的，做得还不错。 　　上辈子离婚后，她不想被邻居、熟人问来问去，揣着做花贩子挣的钱和离婚分的房钱去深圳开了一家川菜馆。 　　因为手艺过硬去得早，后来过得还不错。房和车都早早在当地买了。 　　但做餐饮就一个字：累！所以这辈子她想早点起步，先积累一点资本。 　　不要等到全家都过得苦兮兮了，才想着改变。 　　她瞄上的就是农贸市场的门市房。到时候买一个，不说养三代作为第一桶金还是不错的。 　　她妈才刚开始做饭。锅里还烧着水，准备下米。菜也刚拿出来还没有择。 　　她慢慢悠悠的把米淘了下锅，然后择菜。隔一会儿推一推米锅，省得生锅。 　　“黎夏——”外头有人喊她。 　　黎夏探头从厨房的窗户探口一看，“呦，舅舅来了！” 　　她推推米锅然后倒杯水端出去，“舅舅喝水，我爸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黎夏舅舅背了半背篼红薯来的，正接下来放在檐坎上。 　　他接过水喝了起来，“他们上哪去了？” 　　“就一熟人家。”黎夏又进去开了她妈的柜子，找出几个橘子和一些糖果端出来，“舅舅，你坐一会儿。我把米锅沥了。” 　　舅舅挥手，“忙你的。” 　　黎夏把米沥起来，放进甑子里蒸上。另一个锅里把冬寒菜汤敞着煮上。今天没肉，她得赶紧去买点回来。 　　“舅舅，你帮我看着锅里，还有这烟摊。我去割点猪肝回来。”舅舅喜欢吃溜猪肝。 　　刚才有人来买烟，舅舅看烟柜上面写了名字和价目就直接帮着卖了。 　　“不用麻烦了，有什么吃什么。是我来之前没打招呼。” 　　黎夏笑道：“不麻烦的，很快回来。” 　　她从钱匣子里拿了十块钱，推上自行车就往菜市场去了。一公里都不到，很快就到了。 　　家里九个人加上舅舅就是十个了，一个大圆桌都能坐满。 　　她买了一斤半猪肝、又买了两斤肉。舅舅打小待他们三兄妹都很不错的。 　　而且大哥当初不得不下乡做知青，也是舅舅去奔波把他要到了自己村上。他那几年就住在舅舅家，也没吃什么苦头。 　　自从那天二嫂从她烟柜里拿了百雀羚，黎夏就没再自己掏钱给家里买过肉。 　　大嫂、二嫂也没立场说什么。 　　黎夏回到家，爸妈还没回来。看来是介绍人家还有点远，再加上怎么都要理论一番。 　　她打开泡菜坛子捞泡的生姜、红海椒。然后麻利的开始切、剁。 　　她切肉和猪肝都非常的快，而且切得很薄。 　　舅舅进来看到，“咦，你这刀工可以啊。” 　　“舅舅，你踏实坐着。中午尝尝外甥女的手艺。”黎夏以前只是会做，做得不错。但手艺其实是后来开了川菜馆练出来的。 　　饭上气了，黎夏爸妈才回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黎夏妈看到哥哥在帮着卖烟赶紧上前来，“哥，你怎么来了？” 　　黎会计道：“你这人真是，大哥难得来，你还问怎么来了。” 　　他走进去，看到添了两个荤菜满意的点点头。 　　看到切好码得整整齐齐的猪肉和猪肝也挑眉，“你这平时还藏着掖着，怕让你能者多劳啊？” 　　黎夏就嘿嘿的笑。 　　黎夏妈和哥哥说了两句也赶紧进厨房看看，见都弄得差不多了便又出去说话。 　　等到兄嫂下班、侄儿侄女放学回来，看到今天六菜一汤，很是丰盛的摆了一大桌。 　　黎远高兴地道：“舅公你要是常来就好了。” 　　舅舅笑，“那可不能常来，今天都让你小姑破费了。” 　　大家坐下动了筷子，黎雯道：“小姑，你做的菜真好吃！比奶奶做得......” 　　黎夏在桌下轻踹她心直口快的大侄女一脚。 　　黎夏妈倒是没动气，还给孙女夹了一块肉。 　　“比奶奶做得好吃是吧？奶奶承认。奶奶啊，就喜欢你这样有一说一的。” 　　哟，话里有话啊！ 　　黎夏大嫂心直口快，二嫂就要会讨巧卖乖些。 　　黎夏道：“雯雯，还是要学会收敛些，不然以后容易吃亏。咱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好，但在外头就要学乖些。” 　　陈媛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她可不就这张嘴总吃亏么。 　　黎雯点点头，“哦。” 　　黎会计热情招呼大舅子，“大哥别客气，多吃点！今儿我们还都是沾你光了。也赶上黎夏今天正好休班，她平常没这么勤快的。” 　　魏容也笑道：“是啊，小妹这手艺比开饭馆的还好。人漂亮、能挣钱、还这么能干，以后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啊？” 　　黎夏妈没忍住，抬起头剜了她一眼。 第8章 　　魏容一惊，她也听出婆母针对自己了。没想出来哪得罪了人，就想不管怎样先说几句好话捧着。 　　本来想着有人给介绍了这么好的对象，听了这话婆母顶多假意斥责自己两句，但心头肯定是欢喜的。 　　怎么这反应？她心头有些不安，溜猪肝和炒肉原本让她胃口大开，也没比平常多吃多少。 　　黎会计轻咳了一声，阻止了黎夏妈发作。 　　“今天你们舅舅来，是因为你们三表弟厂里集资买房子钱不凑手。我答应借给他五百块。你们看看手头方不方便，方便也出把力。” 　　家里欠舅舅家人情，主要就是黎阳那几年下乡。他自然不能没有表示。于他盘算了一下，“舅舅，我能借三百给表弟。” 　　黎夏看她妈的反应，已经猜到肯定是二嫂为了得到烟摊，托人给她介绍的对象了。还真是几年都不想等了啊！ 　　她见二哥没吭声，就笑着接了一句，“舅舅，我也借一百给表哥。” 　　舅舅满脸堆笑，“多谢你们了，我让老三一定尽快还。” 　　还是得端铁饭碗才好啊。农民谁家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来？幸好老三也进厂了，还是县城的厂子。以后不用愁了! 　　黎夏主动出声要借钱，黎竣就被架在火上了。 　　本来欠人情最大的是老大，他们两个小的不 　　借也说得过去。而且八百块钱也很拿得出手了。 　　可黎夏这么一说，他还好意思一毛不拔么？ 　　“那我和魏容也借给三表弟一百，凑个整数。” 　　舅舅借到一千块钱，离开时很高兴。 　　不是拿着现钱走的。黎阳用他的二八圈载上舅舅，把老头的折子拿去银行柜台直接转到了舅舅的存折上。这样放心多了。 　　一千块钱，在这个年代不啻于一笔巨款了。都占到表哥在县城买的套二楼房四分之一的款项了。 　　他参加工作年限不长，一共只攒了一千来块。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又跟相熟的同事借了个遍才勉强凑够了三千。 　　所以这一千块钱可是帮了他大忙了！ 　　不然钱凑不够，就要错过机会了。 　　钱都已经借出去了，魏容就算有不满也不会再说什么。她笑道：“能给妈娘家出份力，我们也就高兴了。” 　　她得趁这个机会弄明白婆母怎么对自己这么不满。 　　黎夏妈道：“是啊，我得多谢你呢。既给我娘家出力，又操心我闺女的婚事。” 　　这事出什么纰漏了？ 　　黎会计道：“雯雯，小远，该去上学了。” 　　两个小的看看钟，才一点一刻，还早呢。 　　黎夏笑，“你俩不是中午多吃了一点么，慢悠悠的走着去吧。这一块钱拿去买点山楂片消食。” 　　打发走了孩子，自然就是家庭会议时间了。 　　黎竣看看妻子，一脸不以为然地道：“妈，魏容也是好心。而且那林老师条件这么好，没必要这样吧？” 　　这事儿他知道。虽然他们是为了烟摊，但也没有要把自己妹子往火坑里推。 　　黎夏妈道：“好心，我闺女是有多大了，在家碍着你们眼了？不就是想让夏夏赶紧出了门子，把烟摊的生意交出来么。” 　　她上午去找介绍人理论，干嘛把个跟人在交往的介绍给她闺女？ 　　人家就说了，男方这么好的条件，要不是你二儿媳妇来打听，还没想到你闺女头上呢。 　　不过对于林和全和方老师有没有交往，她听黎夏妈说得理直气壮的，心头也有了点没底。就说她去打听打听，下午会来给个交代。 　　黎夏妈去找人理论前还找了一个在初中伙食团上班的熟人打听了一下。 　　亲戚说好像那两个老师是比较亲近，但没有公开的谈对象。 　　这就佐证了黎夏的话了。 　　所以一听说是二儿媳容不得闺女，这才有了这桩事可把黎夏妈给气得哦。要是黎夏没有凑巧听人说起过这个人，去相看陷进去了怎么办？ 　　要不是之前舅舅在，她一回来就要发火的。 　　陈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妈，那个林老师有什么不对么？” 　　“那人跟个二婚头不清不楚的。” 　　一听是这样，魏容赶紧道：“妈，我不知道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肯定不会有意坑小妹的。” 　　“哼！”黎夏妈把脸转开，不想看到她。 　　黎会计道：“那个姓林的人品我们就不说了。他过去、现在、未来和我们家都没有关系。我们现在说的是，黎竣、魏容，你们凭什么不打声招呼就替你们妹妹做主请人介绍对象？我和你妈还在这儿立着呢，当我们不存在么？” 　　黎夏听到林和全不会再和他们家有关系，松了一口气。 　　兴许就是有了这个时间差，他现在还没完全和方老师分掉。上辈子一年后他们家也跟熟人多方打听，就没打听出来这茬事。 　　黎竣和魏容讪讪的，尤其是听说林老师还和别人不清不楚，更是答不上话来。 　　说话间，一阵自行车铃响起，黎阳从银行回来了。 　　他进屋一看是这么个状况便小声问陈媛，“怎么回事？” 　　陈媛三言两语小声地和他说了。 　　黎阳皱眉，二弟、二弟妹这样过分了！小妹又没在家白吃白喝。就是白吃白喝，也没吃喝他们的。 　　就为了小妹的烟摊一月有一两百进账，就干出这样的事来？ 　　黎夏也蹙眉，家务事很难断个一清二楚、是非曲直的。很多时候都只能难得糊涂。 　　她呼出一口气，“我摆这个烟摊子，确实用了家里的地方。但因此就要我把摊子充公是不可能的。三年，我这摊子只摆三年。现在是九零年的十二月份，我就摆到九三年十二月三十一号。” 　　黎夏爸妈没再说话，姑娘家早晚要出门的。这个摊子摆三年，夏夏现在也不乱花钱了。差不多到时候能有个万把块钱傍身，就当是父母给她的压箱底了。 　　到时候两个儿子接着摆摊，两家每月各添百来块进账。这是最好的发展。 　　黎竣、魏容，包括黎阳、陈媛听了这话心头都是一松。 　　反正一家子，看着其中一个用家里的资源赚了钱，多少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但只有三年的话就还好，毕竟这生意确实是小姑子做起来的。有了个确定的时限，她们也不至于天天盼着小姑子赶紧嫁出去。 　　而且，这房子确实也是老头子的。还轮不到她们当家做主。 　　家里之前有些紧张的气氛因为黎夏的表态缓和了。 　　当晚吃过晚饭，介绍人包嬢嬢上门来了。 　　她拉着黎夏妈的手道：“老姐姐，这事儿怪我，我没打听清楚。不过我原也是好意啊。谁知道那小子这么不是东西！吃着锅里的、还看着碗里的呢。我下午打听清楚了，去学校把他叫到一旁狠狠说了一顿。” 　　像包嬢嬢这样的热心人，人脉是很广的。 　　林和全还没有和方老师断，问到却自称单身。这是砸她的招牌呢。他一个外乡人，刚分来一两年，根基还没稳就敢这样，这就是欠收拾。 　　黎夏估着很快林和全和方老师谈对象的事就得传开。 　　坐实了此事，魏容很有些讪讪的。 　　休班的时候洗衣服主动来问黎夏，“夏夏，你有衣服要洗么？二嫂捎带手就一起洗了。” 　　黎夏笑笑，“嫂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坑我。”她的目光落在工作服上，这个最不好洗了。 　　魏容看过去，一看是工作服也只得笑道：“工作服要洗是吧，二嫂替你洗。” 　　“那就谢谢二嫂了。” 　　“谢什么啊，一家人，还老吃你买的肉。” 　　黎夏现在其实不打关心林和全这件事了。舅舅来借钱买房子提醒了黎夏一件事。 　　她一直想着一边上班一边摆摊，三年后攒下一万块首付买门面。 　　按现在一个平方两三百块的门面房单价，大不了三年后涨到四百。那一万首付可以买个百八十平的门面了。 　　但她忘了这才一九九零年，福利分房要到九八年才结束。贷款买房不是后世那么方便的。 　　那用一万块全款买，可未必有二十几个平方的门面等着她。而且，当然是趁便宜买得越大越好啊。 　　就算三年后有了贷款买房的政策，但买下门面她还得装修，还得进货。 　　到时候就把门面租出去，回报太低了。要等很多年房价才会猛涨。 　　她既不想放弃以后会单价翻倍涨的门面房，又不想放弃自己开个小店挖第一桶金。 　　所以，她不能继续在厂里就这么混着拿死工资。 　　三年安安稳稳攒一万块显然是不够了。黎夏决定提前开个餐馆。 　　她找上黎会计，“爸，我要辞职。” 　　黎会计放下报纸，摘下老花眼镜，很生气地道：“你说你以后都好好上班，老子才勉强同意你摆这个摊的。这才多久，你又要闹辞职了？你辞职了就摆个烟摊啊？有个铁饭碗多不容易你知道么？外头多少人羡慕你呢！” 　　黎夏道：“我烟摊照摆，还想开个餐馆。早上卖面，中午卖饭菜。” 　　黎会计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好好上班，少给老子想精想怪的。辞职，我还在一天，就绝不容你辞职。” 第9章 　　“爸，我真的不想上班了。要不，我停薪留职？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消极怠工、迟到早退。让人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 　　黎夏也知道辞职是肯定不成的，她直接提辞职也是为了退而求其次。 　　“你给我滚——”黎会计指着门外道。 　　黎夏道：“滚就滚——”她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也没跑远，就在厂门口转悠。 　　她记得上辈子厂门口第一家的钟大嬢搬去跟着女儿、女婿住。家里的房子租给了厂里一对小夫妻几年。 　　如今快到那点了，她去问问看。要是已经租出去了，她还得去找别的地方。实在不行弄个推车她也要把餐馆开起来。 　　她在家摆摊想给她充公，她出去租房子开餐馆总不是用了家里的地方。 　　钟大嬢家和黎家只隔了两家人，所以黎会计很快听人说了黎夏去问钟家的房子是不是要出租。 　　黎竣正在家呢，被他指使去把人喊回来。 　　“爸，她租房子干什么？我们可没有容不得她啊。” 　　要是传扬出去，说他们为了赶妹子出门好霸占她的烟摊，找人给她介绍对象。结果不小心介绍了一个想脚踩两条船的，现在黎夏因此要搬出去住了。 　　那他们两口子没法做人了。魏容不是都已经帮她洗衣服了么。她还特地挑了最难洗的工作服让洗。大冬天的，半天才洗干净呢。 　　这不就是同意和解了么？ 　　黎会计没好气道：“还轮不到你们赶她，是她又闹着要辞职开餐馆了。” 　　黎竣瞪大眼睛道：“她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一个月三百还不知足呢？” 　　他找到钟家，黎夏正跟钟大嬢说话呢。 　　“钟大嬢，你租给别人住，一个月只有十五到二十块钱。我出二十五给你。我装修一下，拿来开餐馆。” 　　钟大嬢是一个慈祥又精神的老人家，比黎会计还大个十来岁。算是从小看着黎夏长大的。 　　“夏夏，你好好儿的班不上了？” 　　“我打算停薪留职，工资太低了！” 　　黎竣敲敲门走进来，“钟大嬢，你不要理她。小妹，爸让你回去了！” 　　钟大嬢笑道：“夏夏，你先把家里说通再说。” 　　黎夏被黎竣从小板凳上拉起来，往门外拉。 　　“钟大嬢，那你给我留着。不要着急租给别人！” 　　黎夏对于自己马上二十岁了，还非得事事家里同意才能办成很无奈。但是，这就是现实。 　　没有老头点头，邻居不会租房子给她。甚至她自己去办停薪留职手续，厂里都不会给她办。 　　黎竣道：“你到底要折腾什么？我和你二嫂加起来都没你收入高。你挣那么多钱干嘛？你以前还爱打扮，爱吃零食。摆了烟摊这俩月倒是什么都戒了。” 　　黎夏道：“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你在想什么。你大脑的构造和我们正常人就不一样！” 　　黎夏翻个白眼，懒得和他多说。 　　接下来几天，黎夏果然又恢复了干完分内事就往家跑的做派。 　　她一回来就用火钳往火盆里埋红薯。舅舅送来的红薯是红心的，烤熟了那叫一个甜。剥出来红薯心都要往外淌。 　　黎会计看到她又跑回来了，气不打一处来。 　　黎夏道：“又不是我一个人摸鱼，厂里能摸鱼的都在摸。好些人还上班时间附近找一家就聚众打牌呢。” 　　“人家也知道在位置上装装样子。你倒好，前头一个多月都快成标兵了，这到年底马上评先进了你反倒掉链子。你这是拱手把荣誉让人啊！” 　　黎夏道：“不就是一张奖状，一条毛巾，顶多还有一个茶盅、脸盆什么的么？值几个钱？” 　　黎会计气道：“钱钱钱，你就只知道钱！” 　　“是啊，一切向钱看。爸，你就同意我停薪留职吧。我又不是要去南边大老远的地方，我就在家门口。” 　　黎会计转头对着厨房里的黎夏妈大声道：“都是让你给惯坏了！” 　　黎夏妈拿着锅铲道：“我一个人惯的啊？” 　　大哥、大嫂还有二哥都不理解黎夏在闹什么。倒是二嫂有几分理解，“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干肯定比上班强。但是我要供远远读书，不敢冒险。” 　　黎夏道：“所以我得趁现在没负担多折腾啊。” 　　半个月后，大哥、大嫂、二哥果然都评了先进个人，有奖状和奖品拿。黎夏就只能算不功不过。 　　而且，她年底都不挣表现，已经在厂长那里挂上号了。上次厂长从门口过，还暗示了黎会计几句。 　　黎会计看黎夏一脸无所谓，“你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你以为开餐馆像摆个烟摊这么容易啊？进个货就好，什么都不操心。” 　　黎夏当然知道不是啊，“爸，你就让我停薪留职尝试一年。我要是亏了，肯定老老实实回去上班。” 　　黎阳道：“爸，要不你就让她试试？她前段时间摆摊挣了钱。在家时不时哼个歌，脸上也笑吟吟的，看着都舒心。这半个月成天把脸丧着，天天在家里晃来晃去的。我就是心情不错，看到她都晴转阴了。” 　　黎夏眨巴眨巴眼，看着她爸。竖起一个手指头，“爸，一年，就一年。” 　　黎会计想起她这半个月都是一张丧丧的脸，松了口。 　　“停薪留职，回来可未必是原岗位。也许回来只能去车间当普工，一天站八个小时。” 　　他倒是有办法，到现在不能告诉她。不然她就更胆大了。 　　“那我也要停薪留职。”谁还回去啊？再有三年就只能发一半工资，五年就要破产。 　　最后，黎夏争取到了一年停薪留职的机会试一下。 　　用黎会计的话说，“反正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了，就让她试一年。不知道好歹！” 　　他领着黎夏趁着还在上班把停薪留职手续办了。 　　这是改革开放后兴起的新的方式。有人想下海，但又想留退路。厂里也乐得少发一份工资。于是有了这样的变通政策。 　　还有人甚至花钱保工龄。这样以后回来，工龄接着算。 　　黎夏就不用了，她本来就只上了八个月的班。 　　出了办公室，黎夏一把挽住黎会计的胳膊，“爸，陪我去租房子。” 　　她每天都要来问下房子租出去没有。前几天又和回来看母亲的钟家姐姐说了自己要租这个房子开餐馆。 　　先开个面馆，干熟了再开始卖饭菜。 　　钟家姐姐看她说得认真，答应元旦前不租给别人。反正她也是准备元旦后来给母亲搬家。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八号了。 　　黎会计很少被女儿挽胳膊，有点不习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好走路。” 　　黎夏挽得更紧，“我是你亲闺女，又不是别人。” 　　父女俩挽着胳膊在厂里这么一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大家当面都和黎会计热情的打招呼，背过身就说：“你们说黎夏是不是这里有毛病啊？”边说边指指自己的头。 　　“是啊，她的工资不算低，活儿又轻松。倒是便宜小毛了。” 　　黎夏给了钟大孃三百块钱，租房合同写了自己的名字。白纸黑字租期三年。钟家大后天搬完交钥匙给她。 　　旧房子不打算住了，钱也给得到位。钟家姐姐说随便黎夏改造。 　　她和钟姐夫都是国营茶厂的，单位比纸厂好。已经分了福利房，底楼带一个院子。 　　反正是知根知底的，黎夏也不至于糟蹋房子。 　　中午的时候黎夏掏了二十块买了一只鸡，一半清炖、一半红烧。 　　黎会计道：“倒搞得好像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一样。” 　　黎夏道：“有鸡吃就是好事，是吧远远？” 　　黎远正啃鸡翅膀呢，闻言点头不已。 　　魏容道：“小妹，你是怎么打算的啊？” 　　“哦，准备好好装修一下再开张。大哥，元旦过后，你帮我找一下泥瓦匠还有木匠。” 　　黎会计道：“你手头也没多少钱吧，又才给了钟家三百的房租。动作那么大!” 　　“这哪叫动作大啊？”黎夏看了眼二嫂，“到时候烟摊我也挪过去。” 　　魏容低头撇撇嘴。挪走了她也不可能隔二三十米再开一家。生意不会好不说，还显得一家人不和睦。 　　黎阳满口答应，“好，找人的事交给我。大概一个月全部给你弄好。你再放一个月，出了元宵开张正好！” 　　黎夏摆了快三个月烟摊了，连工资存了八百块。借给表哥一百块，给钟家三百块房租。现在手头还有四百块。做这些应该够了！ 　　而且到开张烟摊还能给她挣了三百。还有两个月到元宵，但只有三百。因为过年厂子里也要放半个月假。 　　过了元旦节，一月二号起黎夏就彻底不上班了。 　　黎会计一早看到她，没好气道：“无业游民！” 　　黎夏道：“谁说我无业游民啊？我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餐馆。我这就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谢天谢地她满十八周岁了。 　　以后，谁都不能替她做她生意的主了。 　　半晌，黎会计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她还防上我们了!” 　　一个小面馆，都不知道能开多久，谁会急吼吼跑去办营业执照？当然是能逃税就先逃一阵，等生意上正轨了再说啊。 　　之前钟家说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不用搞那么复杂。她也是租房合同写得正规得很。 第10章 　　黎夏把车骑到古嬢嬢的店里，古嬢嬢挑眉看她，“要补货啊？” 　　前几天才来进了两百多的货，对一个小烟摊来说足够一个星期的量了啊。难道突然把哪一样卖断货了？ 　　“古嬢嬢，新年好！我是来请教你怎么办营业执照的。”这个杂货铺很大，有五六十平方。肯定是必须办营业执照的了。 　　“你就一个小烟柜没必要吧？收税都收不到你头上。” 　　“我打算再开个餐馆。” 　　古嬢嬢有些惊讶。黎夏都是在她这里拿货，一个月能赚多少她心头是有数的。加上她的工资，小姑娘又没负担，日子应该能过得非常滋润了啊。 　　看着她的表情，黎夏道：“我停薪留职了。” 　　十分钟后，黎夏把车放在古嬢嬢这里，去车站搭上客车到县城去。 　　这事儿还挺复杂。她想在元宵之后顺利开业，还得趁着年前政府部门没放假勤快的多跑几趟。 　　幸亏今天过年是2月14号，还有四十来天，应该来得及。 　　她得先领到餐饮服务许可证和环保的排污许可证。装修的时候还得在所在辖区申请消防审批。 　　排污许可证还好，只要求楼上没有居民住宅，污水要能纳入市政污水管道。这俩是现成的，她今天先去环保局□□处申请。 　　受理后，工作人员会上门检查指导。检查过关就会发证给她。 　　餐饮服务许可证，则需要到食品药监局申请受理。她得去做健康检查，接受食物卫生知识培训。 　　也是过关之后能拿到证。 　　然后她再凭着这两个证和租房合同、身份证去工商所领取营业执照。 　　她今天先到县城，把能跑的跑了。 　　这会儿去县城是六毛钱的车票。黎夏上车找到个座位老实坐下。 　　等人差不多坐满了，售票员过来收钱扯票。 　　“六毛钱一张的票，你拿张大团结来。特意来我这儿换零钱呢？”后排传来售票员没好气的声音。 　　黎夏笑了下，这还是司机和售票员可以’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年代！ 　　别说服务意识，不凶你几句就算好的了。 　　以后招募员工还得好好培训一下。她的餐馆，除了口味、环境，服务也会是一个主打特色。 　　市场经济了，还想让人花钱受罪是不行的。 　　黎夏今天跑了环保局，又到工商局办理了名称预登记。先确定没有重名的，然后领取填写企业登记申请书。 　　还好，如今个体户少得很，这两个地方都不算挤。要办的事都还算顺利的就办了。 　　可是光这样，也奔波了一个钟头。 　　临近中午了她才从县城回来。去古嬢嬢那里取了车，回来路上买了一块牛肉和一把干笋子。 　　这会儿家里午饭已经做上了。 　　黎会计看到她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跟你老子玩起心眼来了。怎么，还怕我们把你的小生意吃掉啊？” 　　黎夏道：“做事就得认认真真的做嘛。爸，我今天才知道要自己做一件事还挺复杂的。” 　　其实她上辈子在外头就跑过这些证件。但在老家反倒没那么熟悉。要不是古嬢嬢给她说得清楚，她连那些什么局、什么局在哪里都搞不清楚的。 　　至于说怕父兄把她生意吃掉，是得先杜绝这种情况，预防为上！ 　　这会儿家里日子还过得，一个烟摊就闹出那么些事来。 　　等大家都下岗了，全家上下少进多出。她一个女孩儿家没结婚就开的餐馆，如果没有法律的认证，确实有可能被充公、均贫富啊。 　　到时候即便老头有心向着她，他没了退休金，说话也不会再像现在管用。而且，他疼闺女，同样疼儿孙啊。 　　虽然三年后烟摊和餐馆生意都会一落千丈，但规矩得从一开始就立好。她还想把生意做大的。 　　都是一家子，与其到时候闹得冤冤不解的，不如现在就全落实好。 　　黎会计哼了一声，“你都做什么了？” 　　黎夏巴拉巴拉说给他听。 　　黎会计听着，倒真是要认真做事的样子。 　　他看看黎夏，“你还挺厉害嘛。往县城骑了个来回，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黎夏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坐的客车。” 　　以她的速度骑到县城，那得足足一个小时。再加上路上歇气还不只。 　　那这会儿恐怕还没把事情办了呢。 　　接下来她还要往县城跑很多趟培训，都会坐车。 　　黎会计指指她，“娇生惯养！二十里路，最开始我们都是用脚走的。你倒好，有个自行车，还放在别人那里去坐客车。太娇气了！” 　　“人家政府部门中午要下班的嘛。事情没办完，我还得在县城下馆子，下午继续跑。一块二还不定够吃一顿呢。” 　　“那你不能早点起来，八点就骑车出发啊？” 　　黎夏嘿嘿的笑，她才不来回骑呢，累死了！ 　　“你这种做派，在从前早被打成资产阶级作风了。” 　　黎夏把车停好，把牛肉和干笋子从篮子里拿出来。 　　黎夏妈在厨房窗口道：“你又买了肉加菜啊？这会儿迟了，晚上弄吧。” 　　“不是，我买来练习做浇头的。明天请你们吃牛肉面！”正好哥嫂、侄儿侄女也回来了，黎夏笑嘻嘻的对他们说。 　　两个小的很是高兴，“牛肉面啊，好啊好啊。小姑做来一定好吃。” 　　黎阳道：“那你是不是还要练习别的？” 　　“对啊，先练习牛肉面。过几天再练习脆哨面、肉丝面......” 　　黎竣乐了，“那敢情好啊，我们帮你试吃！” 　　黎夏道：“试吃没问题啊。但是除了老的、小的，提不出建设性的建议，下回就不招待了。” 　　她边说边提着牛肉和笋子进厨房去。 　　真要骑自行车往返，她下午哪还有力气做这个？她反正是做不了铁娘子的。花这个车费，她认了。 　　第二天一早，黎家九口人一字儿排开在檐坎上吃笋子牛肉面。鲜香麻辣，每一个都吃得一脸的满足，额头、鼻尖还在冒汗。 　　这个视觉冲击还是有点大的。 　　昨天下午黎夏做的时候，霸道的香味就飘进了左邻右舍。这会儿再看到简直勾得人食指大动，顿时觉得自己碗里的吃的不香了。 　　对面曲叔叔问道：“夏夏，你的面到时候怎么卖啊？” 　　黎夏道：“牛肉面一两一元，二两一元五，三两两元。脆哨面和肉丝面八毛、一块二、一块六。素面五毛、八毛、一块。” 　　“为什么不是按两数翻倍？” 　　“关键是浇头啊。浇头贵，但是浇头没有按两数成倍增加，增加的是面条。” 　　曲叔叔玩笑道：“那我们老邻居去照顾生意，打折不？” 　　黎夏笑，“雯雯和小远如果去我的面馆吃面，也是这个价。” 　　旁边两家六口本来各自端了一碗面正吃得香，闻言齐刷刷的看过来。 　　黎夏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对，你们来吃也得给钱。只有爸妈不用。亲兄妹、明算账！” 　　黎会计端着面碗道：“我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 　　接下来自然是得提意见，不是白吃的。 　　大哥道：“麻味略淡。” 　　二哥附和道：“我也觉得不够麻。” 　　黎夏点点头，记下这条。她上辈子是去深圳卖川菜，肯定做了些当地化处理。除了四川人，一般人都吃不了那么麻。 　　这条建议很有用。 　　大嫂道：“肉切得有点小。” 　　黎夏道：“大嫂，牛肉多贵啊！我这做生意呢，切大块了我不亏本啊？” 　　二嫂想了想道：“小妹，汤估计用骨汤会更好些。” 　　小姑子的餐馆要办营业执照，但烟摊总不会办。她本来也不眼馋餐馆，她没这手艺。 　　那天的溜猪肝和回锅肉是真好吃啊。入味、下饭！可惜当时心头有事，少吃了几块。 　　这牛肉面也相当好吃，没准小姑子的餐馆还真能做起来。 　　那到时候她生意上了正轨，总不好意思一个人占两样，还把烟摊霸占着吧。 　　黎夏觉得这条挑建议也不错，“昨天忙忘了，妈你一会儿去提两根筒骨回来炖上。算我的！” 　　二嫂道：“以后卖得量大，可以拿一口锅长期吊着高汤。” 　　大嫂为难的道：“哎呦，大嫂找不出别的建设性提议了。到时候你开业，我来帮你打扫卫生吧。反正正月间不上班。” 　　“好啊。” 　　黎夏昨天买的牛肉留了一半没动，今天下午就可以在麻味和汤味上改进一下。 　　第二天的就是一致好评了。 　　黎夏自己吃也觉得能过关了，县城能提前跑的事这两天也跑得差不多了。她决定歇一天再割猪肉来熬脆哨。 　　歇的这一天，她去老街上卖碗的地方买碗。 　　一眼就选中上头烧了一个很讨喜的大红褂子小娃舔碗画像的瓷碗。 　　二两的要了二十四个，一两和三两的各要了十二个。用来喝汤的小碗要了二十四个素色的。 　　然后是三桌筷子。还订做了十二个专门装馅料的小罐，带盖的那种。 　　给了三成定金，说好年前送货。 　　今天赶集，烟摊生意不错。这会儿回去可以换她妈去买菜。自从觉得她防着家里，黎会计不乐意给她看摊了。 　　啧啧，跟个老小孩似的！ 第11章 　　黎夏在家门口一直守着摊子。她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赶集的时候一天稳定有十元以上的利润。 　　尤其这会儿，正是农民上街的高峰时段，还真是不能离了人。 　　她守摊子也是为了等她舅。 　　三表哥厂子里月底发工资。以舅舅的性格，如无意外今天赶集肯定会来还一部分钱。 　　舅舅和表哥的人品，肯定会及时还钱。这也是黎家人都乐意借钱给他们的缘故。 　　她当然不是为了等钱。她想让舅舅帮她介绍个勤快、本分的小工。 　　不出她所料，舅舅果然拿来了一百块还债。 　　黎会计做主，先还给了正处处都在花钱的黎夏。 　　大家也不算急等钱用。而且最近天天吃她的面呢，都没什么意见！ 　　黎夏给舅舅说了她要找小工，“要十六到四十五岁的女的。人一定要勤快、爱干净。主要负责洗碗、收碗、擦桌子、打扫卫生、看店子。试用期三个月，六十块一个月，转正后八十。” 　　只是做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这个工钱开得不算低了。 　　黎夏妈道：“你这店还没开，你就要请人了？一开始你自己勤快点不行么？” 　　黎夏道：“我负责做浇头、下面，分身乏术。我这要是忙起来到时候还差个收钱的呢。” 　　舅舅笑了笑，“就旁边那在装修的地儿啊？” 　　“对啊，就那里。” 　　“那你能留人住么？” 　　黎夏点头，“可以啊。”她留了间大卧室没让敲。预备让做橱柜、桌椅的木工再给她打床和柜子这些家具。 　　万一跟家里有了争执，老头再叫她滚，她就有滚的地方了。 　　要留人住的话，那就再往边上扩扩，隔出两间吧。 　　黎夏妈道：“大哥，你打算介绍谁来啊？” 　　“老槐树下那个桂花表妹啊。她那个男人不是东西，老打她。实在受不了前些天离婚回来了。但是一直在娘家那么住着不是回事啊。我寻思她人倒是挺勤快、整洁的。今年三十二岁，也符合要求。要能包吃住的话，你给她少开点工资就是了。” 　　黎夏道：“刚开始我只卖面，不能叫她一天三顿都吃面条吧。” 　　黎夏妈想了一下，“是她啊。那夏夏你扣掉二十块钱让她在家先搭伙。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儿而已。” 　　她也没再说让黎夏勤快点都自己干，或者她过去帮忙的话了。 　　看来这位表姨日子是真不好过。 　　舅舅道：“那就一个月扣掉三十，十块算住宿费。” 　　黎夏点头，“还有个事。舅舅，我要卖煮鸡蛋。你到时候能帮我收土鸡蛋送到街上来么？一个蛋你可以赚两分钱的人工费。” 　　白水蛋可以下面时搭着煮，不费事！ 　　像那种比较费时的包子、馒头，得四五点钟就起来做的，那就免了。 　　倒是她妈的手磨豆浆可以继续卖。三毛钱毛钱一碗豆浆应该卖得动。 　　豆浆的钱就给她妈收着，估着量大了老太太会很乐意的。到时候缺个人收钱的问题就自己解决了。 　　舅舅摇头，“我怎么能赚你的钱呢？回头买到我给你带上街就是了。” 　　“舅舅，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许每次赶集都需要。那蛋还得轻拿轻放，堆着稻草背上街来，麻烦！再说你也不是赚我的钱，是我们一起赚钱。要是我这里一个月能卖掉三百个蛋，那你一月也有六块块进账。做点什么不好？” 　　这么一说舅舅明显心动了。儿子刚买了房，家里正缺钱呢。 　　“那你什么时候开张，我回去就和你表姨说一声。买鸡蛋的事，没问题。” 　　黎夏道：“中间隔着个春节，3月1号开张。不过她不能到时候才来。你明天就叫她来，我要带她一起去县城做体检、培训。” 　　既然亲妈、亲舅都对这人印象不错，她决定先试用一下。 　　舅舅还了钱，上街赶集去了。他以前是生产队长，所以当初才能把表哥弄到县城的厂里当临时工。干了好些年才转正，如今楼房都买上了，以老眼光看是混出头了。 　　可惜，几年后也难逃下岗的命运。不过好歹人家是大厂，还有一套福利分房。比她俩哥划得来。 　　黎夏问她妈，“那男的凭什么打表姨啊？娘家人都不管的？” 　　虽然她跟二哥的关系如今比较一般，但如果谁敢打她，黎竣肯定拎着板砖就去了。大哥黎阳就更不用说了，长子，责任感强！一定会替她出头的。 　　黎夏妈道：“你表姨命苦，没得生。这种事娘家人也气短啊！你给她个活计，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一定会好好给你干活的。没钱长期在娘家住，哪怕一天到晚干活也会遭嫂子白眼的。她爸妈都走得早。” 　　第二天一早七点二十表姨就到了，黎家人还没吃早饭呢。 　　黎夏妈道：“你这么早啊？吃了么，夏夏你下面的时候给你表姨也下一碗。” 　　黎夏在厨房窗口探头一看，表姨个头得有一米六五左右，偏瘦。 　　一身旧棉衣洗得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梳得很整齐。就是面容略带些愁苦，看着得有三十五六了。 　　她第一印象还可以，这个块头搬搬箱子什么的应该也成。 　　“好的，表姨先坐啊。” 　　一共十个人的面，估计以后旺场也差不多一次要下挺多。所以这些天都是黎夏负责下面。 　　要上班、上学的六个先吃，一锅下。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和表姨第二锅。 　　还得兼顾所有人喜好的软硬。第一碗不能太硬，最后一碗不能太软。 　　表姨摆手，“表姐，我路上吃过了。”她吃了一个饼的。哪好意思特意走来吃人家的早饭啊？ 　　黎夏妈拉她坐下，“吃过了走了六七里路也消化了，尝尝你侄女的手艺。我说你来这么早干嘛啊？你这是六点半多点就开始走了吧。这冬天，天都还没亮呢。” 　　“不是说要上课么，我怕耽误了。” 　　“不急，吃了早饭坐车去。听说九点钟才开始。” 　　黎夏给表姨下了一两半面，今天轮到试吃脆哨面。 　　表姨吃了第一口眉目都舒展了些，有这个手艺应该能把店开起来。那她勤快点，能长久干下去的。 　　黎夏端着面碗在旁边坐着吃。吃的间隙道：“表姨，就从今天算你上班了。咱们前三个月拿试用期的工资六十。等吃过我带你去店里看看，等装修好也到年尾了。年前你跟我跑来跑去、打打小杂就算一个月整。年后你从正月十二来上班，做开业前的准备。” 　　表姨道：“上课还给钱啊？等干活了再给吧。” 　　“得给，这叫带薪学习。” 　　吃过，黎夏就带着表姨过去钟家。 　　钟家的格局和黎家差不多的，几堵不是承重墙的墙体已经敲了。 　　现在在改造厨房。家用的小厨房太小，不够用。 　　黎夏让人给她把原有的蜂窝煤灶弄成可以放三层，一层三块的那种。 　　这样就完全不担心火力不足了。 　　厨房里灶台那些容易被油烟弄脏的地方，等到刷墙后贴瓷砖，方便收拾。 　　前几天木匠来量走了尺寸，黎夏要打六张长方桌。一张可以坐四个人，配两张长凳。 　　还有床和衣柜，也都量走了房间尺寸。 　　这样装修和做家具两边就可以一起进行。 　　至于钟家的地坝，回头开出来种香葱。面馆嘛，香葱的用量肯定很大。 　　表姨点头，“种菜的事你就交给我。有多的地儿还可以种些蔬菜。面里面有几片绿叶菜、再搭上辣椒油看着都舒爽。” 第12章 　　黎夏点头，“说得没错。色香味意形，色是最直观的。表姨，那个小点的房间是你的。厕所我也重新装修了。里头宽，洗澡也方便。” 　　表姨的房间有七八个平方，有窗户。比黎夏现在住的还好。 　　她回来之后其实很不适应如今的蹲坑式的大厕所。 　　这回给餐馆的改造成了冲水式的。上方一个挺大的蓄水箱，有个像电灯线那样的拉线。 　　黎夏考虑要不到时候她也搬过来住得了，反正就隔了二十多米。现在有表姨一起住，也不算她单独一个人。 　　而且，这附近谁不知道她是黎家的闺女啊？就不信像上辈子在外开餐馆那样有小流氓敢晚上来敲门。 　　她现在那个房间，大嫂、二嫂都盯上许久了。毕竟雯雯和小远都不小了。再跟着爸妈住，特别不方便。 　　表姨看过房间眼睛亮亮的，有点湿润，看得出有点激动。 　　“夏夏，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这会儿八点了，装修的工人也来了，纷纷和黎夏打招呼。 　　这要年底了，黎夏的活加急，加了一成的工钱。大家伙还都挺乐意的。 　　不过黎夏的钱倒真是用得哗哗的。每一处看着都不是太多钱，但汇总起来已经花出去三百多了。 　　要不是烟摊还在每天有点进账，她可就只剩一百多看家了。 　　“走吧，表姨，我们去县城了。” 　　开店前的一些列准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到腊月二十，黎夏总算把该办的证书都办到手了。 　　店面也按照她的要求装修好了。 　　表姨打了水到处擦擦洗洗，忙活了几天到处弄得干干净净的。让之前说要用劳动换面吃的大嫂陈媛都没了用武之地。 　　黎夏已经把该付的钱都付了，甚至连两百块蜂窝煤都送来了。年后除了面和浇头、调料不用再准备别的了。 　　不过，她身上也只剩几十块钱了。好在烟摊那里还有一百多的现钱。 　　她这是呼啦啦的花出去了九百，其实也蛮大压力的。 　　九百在这个年代，真的不是小数目了。现在的住房才一百来块一个平方呢。不过，除了单位福利房也没什么房子卖就是了。 　　黎家是当年国家出售了一批老公房，优先他们原本租住的人。当时才三四十块一个平方。老头咬咬牙跟厂里借了一部分给买下的。 　　这天上学的放了寒假，上班的两个嫂子都休班。干脆一家人过去看黎夏刚完工的铺子。就连刚下早班的大哥黎阳都撑着一起过来了。 　　黎夏和表姨在挂窗帘。表姨肯定是干活的主力了，黎夏基本还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能指手画脚。 　　这二十多天，黎夏也算是明白舅舅为啥要给她推荐表姨了。 　　干活太卖力力气了！尤其是打扫铺子的时候。 　　铺子不大，就六七十平方。因为没公摊，差不多相当于后世八十多个平方。 　　十几个平方的地坝是不算面积的，上头牵了金银花的藤架。 　　这会儿太冷，藤架下花坛里的葱不太肯长，黎夏妈和表姨还给弄了个暖棚。弄上之后温度比外头高几度，长得还可以。 　　这几天家里吃面都是过来摘的。 　　黎会计推门进去一看，小餐馆已经很像样了。 　　墙刷得雪白雪白的，大堂摆着六张原木色长方桌和配套的凳子。看着很有几分古朴的意味。 　　黎夏正抱着厚实的暗红色窗帘底部，表姨踩着梯子在上面挂。 　　“哎，爸，正说弄好了请你们过来看看呢。” 　　黎会计中途忍不住来看过两回，当时都还乱糟糟的。这会儿看弄得不过也挺高兴的。他挥挥手，“自己人，不用请。” 　　“那你们随便看啊，我们这里还差一点。自己人，就不招呼了。” 　　大嫂、二嫂笑道，“不用招呼，我们自己看。” 　　黎阳打个哈欠，“这铺子真不错啊！” 　　一家子从柜台后走进厨房，里面容易招油烟的地方全贴了瓷砖。表姨将每一片都擦到发亮了。 　　两口大灶，旁边就是专门堆放蜂窝煤的地方。也贴了瓷砖，蜂窝煤离墙两指宽的位置放。万一蹭到了，一擦就干净了。 　　大水缸也重新打的，自然是自来水。碗柜是木匠新给做的。 　　黎夏妈上手拉开碗柜，里头是刚送来的碗筷。也被洗得干干净净的。 　　这会儿蜂窝煤上还备着火，一锅水闷在上头。要用热水随时都有。 　　反正洗东西，黎夏让表姨都用的热水。 　　一开始她还不舍得，还是黎夏说：“锅里已经烧热了，你不用就浪费了。而且万一生了冻疮，谁看到了还想吃你端上桌的面呢？” 　　两个嫂子特地去看厕所。她们之前就最关注这里。 　　大嫂试着拉了一下，蹲坑里的水管一下子冲出水来。然后上方的水箱里发出哗哗灌水的动静。 　　“太方便了！”大嫂道，“小妹，你是真舍得花钱啊！” 　　黎夏道：“这样住着舒服些。” 　　大嫂挑眉，“怎么，你要搬过来住？” 　　一下子，几双眼睛把黎夏盯住了。 　　黎夏看看黎会计，“爸，年后我想搬过来。就几步路，腿一迈就回家了。” 　　黎会计不大乐意，哪有还没出门子的姑娘一个人搬出家住的道理？ 　　黎雯和黎远已经走进去看黎夏的房间了，“哇，小姑你房间比家里的漂亮多了。” 　　黎夏那屋十二个平方，放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床已经铺好了。上面放置很素雅的床上用品。 　　一个两门衣柜，一个茶几。因为床下做了储物空间，衣柜就不需要多大了。 　　家具样式是黎夏在画报上找的港台那边的样式。比较秀气、淑女，木匠照着打的。 　　看着自然比如今内地笨重的家什新颖、别致。 　　茶几上还摆了一束花，显得很有几分活力。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晚一些出来了照进来感觉会更好。 　　屋里显得宽宽敞敞、窗明几净的。 　　大人也跟着移步进去，都有几分惊艳。 　　黎会计看大儿子、大儿媳，二儿媳都看着自己，想到孙子、孙女日渐大了终于点点头。 　　反正就几步路，而且有她表姨陪着一起住。 　　接下来就是黎夏空出来的那个房间的归属了。 　　一家人顾不得再看黎夏这前铺后宿的新宅，要回去商量了。这里毕竟还有表姨这个外人，争来抢去的不好当着人家的面。 　　黎夏道：“我还要干活，就不送你们了。”她才不回去掺和呢。 　　黎夏故意过了好久才回家。一回去就看到从饭厅和客厅硬生生画了一道粉笔线，隔出了五六个平方。 　　“这是？”她问她妈。 　　黎夏妈脸色不大好，“你大哥、大嫂说雯雯要大些，懂事了。你二嫂说远远是家里独孙。最后你爸拍板你的房间给雯雯。饭厅那里隔一片给小远。” 　　这样一来，吃饭那屋就有些窄了。不过好歹两个小的年后就都有自己的房间了。 　　一家子脸色都有些不好，估计方才关起门争得有点凶。 　　黎夏有点好笑。以前有她这个小姑子在，大嫂、二嫂常常一致对她。今天她摘出去了，她们的同盟看来是散了。 　　以前一直觉得双职工够供养孩子的黎阳皱眉头。 　　这是孩子还小，再大些怎么办？ 　　这一次甚至是靠小妹搬出去才腾出了一个没窗户的小屋。 　　黎夏看他终于有了危机感欣慰不已。 　　我的哥啊，你总算想到了啊！ 　　像他们家这样三世同堂的，现在很寻常。好些人家比他们人口还多呢。家里都是上下床或者就床中间拉帘子隔一下了。 　　所以以前黎阳没觉得特别挤，感觉家里居住条件还是过得去的。 　　但女儿渐渐长大了，晚上就还是有些不方便。 第13章 　　而且方才过去看黎夏的新房间，看到女儿一脸的艳羡，黎阳也有点受刺激。 　　那边铺面大概三十五个平方，厨房、洗手间加起来十来个平方。两个房间有二十个平方，方方正正的。 　　比他们这样隔来隔去的真的好太多了。而且就两个人住，早上起来都不用抢厕所。 　　黎阳看看黎夏，“这就是你一定要闹着停薪留职，顶着别人的笑话也要开餐馆的原因？” 　　“是啊，就是为了过得更好啊。从摆烟摊开始就是这个想法。大哥，爸给了我们住的地方。但你也是当爸的人，也得多为雯雯想啊。” 　　陈媛在一旁点头不已。 　　就连魏容都道：“要是有钱，我们至于一家子这么争么？” 　　刚才真是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的，互不相让。没法让啊！ 　　可是，端的是铁板饭，拿的也就是死工资。双职工家庭三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房，日子不过啦？ 　　而且现在国家也没有要卖老公房。 　　黎会计道：“你们先别羡慕她那屋。她连租金带装修，已经投进去一千了。她一个月交三十块钱给家里就没必须的花销了。你们呢？” 　　一番话说得黎夏兄嫂又打消了刚萌芽的一些想法。是啊，衣食行都要花钱，孩子读书是大头。谁敢像小妹那样潇洒，说停薪留职创业就停薪留职了。 　　黎夏气结。等着吧，等三表哥下半年搬进新楼房暖灶，你们还得受大刺激！ 　　国有大厂的职工福利房，那是真便宜啊，五十块钱一个平方。三室一厅八十个平方，方方正正的。连玻璃都装的是静音玻璃，窗一关上睡觉那叫一个安静。 　　那房到她穿回来那阵，单价足足涨了一百倍。 　　这还不算涨得最惊人的。大伯家嫁到北京的堂姐，这阵子好像也在买房。也是堂姐夫单位的福利房。 　　六十个平方的楼房，公摊有30%。花一万二买的。去玩过的老家亲戚回来都说人家的房子小，对于所谓的公摊面积各种不理解。 　　后来涨到十万一个平方，那可是海淀区的学区房。 　　黎会计又盯着她，“你也给我消停些。你都快成这一片的笑话了！之前也有几家想着等翻过年找我推荐下自家儿子的，现在见到我都不会再那么热情打招呼了。你这么能折腾，好好的工作不做，钱跟不是钱一样的往装修上扔。谁家敢讨一个你这么能花钱的主回去？” 　　黎夏道：“我能花，只要我能挣不就行了？” 　　“你先把这一千挣回来再说吧。一千块，你少说得卖两千五百碗面才赚得回来吧？不要说你还要支付人工、水电。餐馆可不像烟摊那么好弄。” 　　黎夏现在还没把钱挣回来，说大话也是胡吹大气。只能先忍了，不还嘴！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子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面前摆着火炉，里头埋着烤红薯、板栗。热气腾腾，还散发着香味。 　　黎夏用火钳扒拉出一个烤红薯。摸了一下有点烫到手，赶紧伸手去摸耳垂。 　　黎雯兴奋地道：“陈佩斯和朱时茂出来了！” 　　到全国人民的欢乐时光了 　　这俩位今年的小品是《警察与小偷》，一家老小笑得前仰后合的。 　　黎夏笑的时候不期然想起帮过自己忙的那个彭世杰。她其实很想感谢一下他的。 　　要是有手机，这会儿就可以给人家发个拜年短信。 　　可如今大哥大倒是出来了，几万一个。大老板的标配！ 　　而她一个女孩子，肯定不方便去面谢。回头会被传成他们搞对象，还是她倒追的。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又是新的一年了。 　　黎雯和黎远并排着，依次给长辈拜年。这是一年到头最高兴的时刻。 　　黎夏递出两个红包，“又长了一岁了，健健康康、天天开心！” 　　她给包的十八元八角八分！把所有面值的人民币都放了一张崭新的进去。 　　这是她第一年发红包，今年刚毕业参加工作嘛。 　　“谢谢小姑！预祝小姑今年多赚。” 　　“好，承你们吉言。” 　　晚上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分别在自己房间嘀咕，“小妹花钱真痛快啊！完全都不用像我们似的紧紧巴巴、盘算了又盘算。” 　　“她几时花钱不痛快啦？老头从小给她的零花最多，她工资也高。” 　　“那也没现在自己摆摊开馆子痛快。” 　　“别忘了，她的面馆投入了一千，不知道几时挣得回来。” 　　“人又没欠债，怕什么啊？而且小姑子那手艺，不说赚多少，但过日子肯定没问题。” 　　黎阳还在盘算，买一套老公房需要多少钱。 　　陈媛道：“干啥我们买？长子守家，以后这套房子就是我们的。” 　　黎阳道：“手头多捏点钱不是坏事。” 　　而魏容也在对黎竣道：“我们远远是孙子，以后这套房就是他的。不过，我们也得为他多准备一些钱。” 　　但是，能怎么做呢？早起他们都这么问黎夏。 　　黎夏道：“我烟摊的主意，你们都别打。我说了三年就是三年。你们怕冒险，那就看我摸着石头过河吧。我先试试水深水浅！爸，我跟你一道去给大伯拜年。” 　　以往年年也都是黎夏跟着去的。她比两个哥哥嘴甜、学习成绩好、人也好看些。黎会计觉得带出去比较长脸。 　　而大伯年年都会给她发个大红包。 　　黎竣就笑她，“你不会是要去把昨晚发给侄儿侄女的找回来吧？你可都是领工资的人了，今年没红包。哦，外头不少人在猜你到底挣了多少，这么人傻钱多的装修别人家的房子。” 　　黎远道：“爸爸，不许说小姑！” 　　“行行行，我不说她。” 　　黎夏拎上家里准备的拜年的东西，“瞧你想哪去了？我还没有招牌呢，我今儿去跟大伯求一份墨宝。” 　　黎会计点头，“你大伯的字是写得不错。” 　　大伯对于这个请求欣然答应，立即起身带着黎夏到书房铺开了红纸，“准备叫什么名字？” 　　“黎夏餐馆，通俗易懂。” 　　大伯提笔，一挥而就，“行吗？” 　　看看那四个龙凤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黎夏眉眼弯弯的拱手，“大伯，可太行了！等侄女儿挣钱了就去打块匾挂起来。” 　　打个木制的牌匾虽然气派却不便宜。她手头实在是没钱了，一开始可能还得亏损一些日子。 　　还有个缘故，正月间上哪去找人给你做牌匾啊？ 　　大伯笑，“应该会很快的！” 　　黎会计道：“大哥你这么看好她么？” 　　“你不说她的手艺很好么。那有客流量，勤快一点、薄利多销怎么把生意做不起来？” 　　黎会计笑，“勤快什么啊？人家说做包子、馒头得一早起来，不卖。面条七点多现做才卖。” 　　六十多了、头发花白还腰背挺直的大伯哈哈大笑，“她要真起五更、睡半夜的，你又要舍不得了。而且，那也就不是咱们家黎夏了。” 　　黎夏在客厅和堂哥说话。她一开始那四包红塔山都是堂哥买了的。这三个月一共卖出去十五包，有十包都是他买的。 　　就连大伯都前后买了三包红梅。 　　所以刚才黎夏给他儿子也包了十八块八角八分的红包。 　　她还解释一下为什么是这个数目。 　　堂嫂削苹果给黎夏吃，“这还挺有意义的啊！” 　　堂哥和四大天王之一同名，他笑着问道：“哪天开张？” 　　“十六早上七点二十。” 　　“行，我给你喊几个人来照顾开张生意。” 　　“那谢谢哥哥了。”堂哥小时候就是这一片的孩子王，他招呼一声还是喊得动人的。 　　来了的人，黎夏就有信心能成为回头客。 第14章 　　一晃眼，正月十六到了。 　　到了看好的时间，已经搬进去住的黎夏和表姨打开了门。 　　黎阳用晾衣杆举着一挂鞭炮，黎竣划燃火柴点火。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 　　周围的邻居、看厂门的邓叔等人都笑着道一声‘恭喜发财’。 　　一身厨师服、带着白色高帽子的黎夏笑着拱手，“承大家吉言了！小店今日开张，欢迎惠顾。” 　　大家看着她这副打扮都有些稀奇。电视里看到过，生活中头回见。 　　这是表姨让黎夏扯布，借了大嫂陈媛陪嫁的缝纫机做的。她自己也做了一身，帽子稍微矮些。 　　黎夏说要给人一个干净卫生的好印象。这也算是一噱头了。小镇没啥新鲜事，她既然已经成了有名的‘笑话’那就再添点料。 　　表姨的手艺是真的好，穿着十分合身。 　　还有大伯题的招牌名，她也用布幌子依样画葫芦缝了上去。如今挂在门口看着还添了几分古意。再加上店里原木风的装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老店呢。 　　第一拨客人就是兄嫂两家六口和老头、老太了。 　　兄嫂他们是要给钱的。白吃了那么多回，今天来照顾开张生意。 　　老头、老太也能给扎扎人气、热热场子。 　　黎夏和表姨是开门前就垫了下底，这会儿便各归各位。 　　黎夏走到灶台边下面。这个厨房有一面墙只砌了一半，另外一半是用一块一块的木板卡进槽里遮挡。 　　开门的时候把木板下下来，关门再上上去。就是为了方便人看到厨房是干干净净操作的。 　　第一锅六碗，四大两小。先打发上班、上学的。 　　第二锅正要下，一阵摩托轰鸣的声音由远到近响起。 　　是堂哥带着几个兄弟来捧场了。 　　黎夏笑着招呼，“明哥，各位哥哥，里面坐——” 　　门口立了一块黑板，上头黎夏用粉笔字写着价目表。她的字虽然不像大伯的能登大雅之堂，但还是能见人的。 　　堂哥笑着打招呼，“二叔、二婶，早啊！” 　　黎会计道：“早，多谢你啊！” 　　“应该的！” 　　黎明道：“妹子，六碗三两的牛肉面！” 　　黎夏应道：“好勒，稍等啊！”加上老头、老太的，正好分成两锅了。 　　她往锅里丢了面，表姨进来端过六碗已经放好调料的三两的大碗。 　　黎夏估着堂哥会一开张就带人来，刚提前放了几碗调料。 　　第一锅上了四个客人的。表姨端出去，笑吟吟道：“请慢用——” 　　她如今有了依托，不再寄人篱下，脸上也去了那份愁苦。 　　“哎呦，明哥，你妹子，哦不，咱妹子这面味道是真不错啊！” 　　“而且这到处干干净净的，进来看到的都是笑脸。明儿我还来——” 　　黎夏笑道：“欢迎、欢迎！” 　　第二锅也很快起锅端出去。 　　十四个人一起吃面，店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吃过的人离开了。空出位置，也留下许多碗。表姨拿着毛巾和托盘，一边收碗一边擦桌子。 　　陆陆续续的，也有附近嘴馋的学生、来上班的工友进来要上一两、二两。这红红火火的气氛瞧着也让人心动啊，而且一碗面块儿八毛的偶尔尝尝还是吃得起的。 　　黎会计吃完，看表姨要忙着收拾桌子，黎夏那里也不断在下面。而且侄儿的兄弟还有人吃完要买烟，便主动过去帮着卖烟，又收起了面钱。 　　黎夏妈收了一摞碗筷抱进厨房，“我的豆浆什么时候能开始卖？” 　　黎夏正往锅里添点冷水、放鸡蛋。有几个工友要了一碗面加一个煮鸡蛋。等他们吃完面，这鸡蛋也正好煮好。刚煮拢那种好法，最是好吃不过。 　　有人喜欢把鸡蛋剥壳，泡进有盐有味的面汤里，用筷子夹着吃。 　　舅舅乡下收土鸡蛋，挺大个的两毛一个。他卖给黎夏，二毛二。 　　黎夏这里煮好三毛一个。 　　她抬起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要靠近我的锅，看回头掉头发进去。” 　　她和表姨的头发可都是扎得干净利落，全放进了厨师帽里。 　　表姨刚把桌面收拾了，在用热水洗碗。 　　“是啊，表姐，进厨房得戴厨师帽。你以后卖豆浆，也有这么一身。我都给你做好了。” 　　黎夏妈退后两步道：“我也要这么穿？” 　　吃面的工友里有相熟的打趣道：“对，黎婶，你也有高帽子戴！” 　　众人都笑了起来。 　　黎夏妈问道：“哎，你们喝豆浆不喝？喝的话我明天就磨来卖。” 　　她有一个手摇磨，今晚就把黄豆泡上。 　　“喝啊，我在你家喝过豆浆，很醇厚。卖的也一样吧？” 　　黎夏妈走出去，“那当然啦，我是不会多掺水的。 　　到了八点，上学和上班的早间旺场过去，生意就清淡了下来。居家过日子的人等闲是不会舍得花钱下馆子的。 　　帮着收了一阵碗筷的黎夏妈道：“我买菜去了。” 　　黎会计点了一下今早半个小时的进账。还不错，除了自家人和阿明带来的人，也卖了二十来碗出去。 　　人最多的时候，六张桌子都用上了。 　　他问出来歇气的黎夏，“你卖到几点？” 　　“今儿赶集，等中午农民回去、工人下班那拨人流高峰过去就不卖面了。今早烟是不是还卖得挺好？”有几个客人临走都顺便买了一包烟。 　　黎会计点头，“你明哥的兄弟买了两包红塔山。另外阿诗玛卖了一包，红梅和天下秀也各两包。好了，我也散步去了。” 　　这么干下去，好像也还成。毕竟今早不少人都说好吃来着。 　　“爸慢走——” 　　表姨把碗全部洗干净放起来沥水，又拿了扫帚出来扫地。 　　过了一会儿，赶集的农民陆陆续续的路过。黎夏笑着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也算是知会一声烟摊搬这边来了。 　　就有人三支三支的买她的叶子烟。也有个别人看看黑板上的价目表，进来尝一下面的口味。 　　舅舅和万表叔赶集路过，也进来各吃了一碗面。 　　这些八点多一点就走到这里的农民，一般是为了早点去占个好位置卖菜。 　　六点多起床垫个底，走到这里也差不多饿了。平常都是走到街上买两个馒头、包子。 　　见黎夏开了个面馆，手头不是那么紧的就进来坐下吃二两面。 　　有盐有味的面怎么都比比干啃包子、馒头强。反正吃两个包子或者馒头也要几毛钱。 　　哪怕是一碗素面，黎夏和表姨都笑脸相迎。 　　舅舅坐下就问道：“那鸡蛋好卖不？” 　　“还可以，今早卖了八个了。” 　　表姨给端了两碗开水上来。 　　黎夏就连堂哥那一拨‘大客户’都没招待骨汤，不然她妈的豆浆不好卖。 　　老太太今天兴冲冲的，说是中午就要喊俩儿子把手摇磨给她抱过来，正好一人一块磨石。 　　晚上泡豆子，明天一早来磨。 　　所以对舅舅和表叔，也得一视同仁，只上白开水。 　　八点到九点，生意比之前淡，但也陆陆续续卖出去十来碗。叶子烟搭着卖了十五支。 　　九点到十一点就清淡了。表姨看店、卖烟，黎夏跑回家看电视去了。 　　黎夏妈九点多点买菜回来了。小声问黎夏，“你今天赚了多少？” 　　“一碗面你就平均按四毛钱算，到这会儿卖了四十碗。但照顾生意的就有十二碗，而且今天是赶集。” 　　这四毛钱是刨开了物料、人工、房租、水电的净利润。 　　黎夏妈经历过烟摊最开始比较清淡的阶段，很有经验地道：“过段时间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黎夏点头，“嗯。”只要工厂的机器还在转，赶集还是走这条路，肯定会好起来的。 第15章 　　年底的时候街道开通了有线电视，收看费三块钱一个月。如今台就比以前多。 　　黎夏转着黑白电视机的旋转调频按钮选台。调到一个台在放《渴望》，便坐回了椅子上。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毛阿敏的嗓子听着是真大气，自带一股历史的沧桑感。 　　可惜后来栽在了偷税漏税上。刘晓庆也因此进去过四百天。范八亿这个绰号由此而来...... 　　这年头那英都还没出头呢。 　　黎夏穿过来之前在65英寸的高清屏幕上正看到这位姐在《乘风破浪的姐姐二》里又蹦又唱来着。那江湖地位杠杠滴！ 　　黎夏妈也喜欢看《渴望》，坐过来一边择菜一边看。她喜欢刘慧芳和宋大成，看不多久就开始骂王沪生。 　　这是八零年代初的事，黎夏看了一会儿有点走神。她现在需要往前看！ 　　今天明哥带来的几个人好像就是他日后那个中型物流公司的原始班底了。 　　如今他们已经在用摩托车帮人送货。后来发展到大卡车都有二十辆，这群人个个资产惊人。属于吃到了改革开放红利的那一批人。 　　电视剧看了一集多，表姨过来喊黎夏，“夏夏，有人吃面。” 　　这一天中午卖到将近一点，一共卖了六十多碗面。黎夏让小姨合上木板，把小黑板也拿进去。 　　黎夏妈给她们把饭菜热热，“自己吃饭都耽误了。” 　　黎夏道：“做餐饮就是这样的。”还好，她和表姨十一点的时候各加了一个鸡蛋。 　　下午，表姨背着背篓走去大桥头上的蒋家拿面。 　　蒋家开了镇上最大一家面坊。每天晒面的地坝都好宽的。这面坊传了几代人了，三十年后都还在。 　　今天用了二十来斤面，明天得准备十五斤。 　　还有姜葱蒜等等也需要补充，表姨一会儿买面回来会弄。 　　从早上六点半到那阵，也差不多八个小时了。黎夏让她到时候就歇了。 　　她这会儿在清点早上的钱。面馆和烟摊是钱匣子是分开的，几张大团结她之前就揣身上了。 　　今天两边加起来有四十块出头的利润。黎夏点出五张大团结，去老街上找打牌匾的铺子。反正这种需要手艺的，跟着大河走，一准能找到。讲好了先付押金，做好了送货。 　　回来看到表姨在花坛里拔草。 　　“你明天再做这个好了，休息了吧。”她一个月就给人家六十块，拿到手更是只有三十块。哪能太剥削人了？ 　　表姨道：“闲着不舒服，你就让我多动动。” 　　黎夏由得她，自己回屋睡午觉去。不过，干完这个月就可以给表姨转正了。 　　吃过晚饭，七点半，镇上广播站的录像《楚留香》准时开始。秋官、阿姐、赵雅芝这会儿都年轻得很，男帅女美。 　　古龙的故事更是引人入胜。镇上最近哪哪都在谈论风流的楚香帅，今早面馆还有几个人在说呢。 　　黎雯和黎远各自用压岁钱在校门口买了一把折扇，在家打开、合拢，打开、合拢，耍得哗哗的。 　　黎夏看得好笑。这阵玩腻了可以收起来。过两年秋官和赵雅芝的《戏说乾隆》出来，折扇又得再度流行。 　　中间换录像带间隙的时候，二嫂说起请泥瓦匠隔房子的事，她在发愁怎么装门。 　　一共就五六个平方，装一扇门开、关就占一个平方了。很影响摆放床和柜子。 　　黎夏给她出了个主意，“你弄成日式的推拉门，这样不占地方。” 　　这一两年中日关系不错，建交后的蜜月期。明年过年中日两国的顶级艺术家还会一起在天坛表演。 　　二嫂想了想，“不错，就这么弄好了。” 　　黎会计道：“什么日式，明明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 　　黎夏想了下，《汉武大帝》里确实有。 　　看完了四集联播，黎夏和表姨一起走回去。 　　蜂窝煤上的热水是一直备着的，烫个热水脚再睡舒服极了。然后换三块蜂窝煤继续把火备着。明早把定制的铁板用铁钩勾开，蜂窝煤还燃着呢。 　　这样就不用现生火了，节约时间。 　　黎夏这里的蜂窝煤用量很大，估着是家用的三倍。一个月要三百块才够。单这项开支就要三十块。 　　早上六点半，表姨起床做开店前的准备。黎夏妈也过来磨豆浆了。 　　黎夏不准她更早来，说影响睡觉。 　　黎夏妈嘀咕：“就没见过开早餐馆的，早上还要睡到七点。” 　　不过说归说，还是这会儿了才过来。 　　黎夏七点起床洗漱。住这边不用跟人抢地方，特别好。以前一家几口人要上学、上班，早上厕所和洗漱台那个挤哦。 　　第二天生意果然没昨天好，不过明哥的兄弟也来了两个。 　　黎夏招呼他们，“王哥、马哥，坐啊！豆浆来一碗吗？现磨的。”门口黑板已经添了一笔，三毛一碗。 　　锅里的豆浆已经在散发香味了。 　　年长些的王哥点头笑道：“好啊，来一碗。” 　　九点以前一共卖了二十碗面，只有昨天的五成。倒是老太太的豆浆卖出去了二十碗。附近住户有专门端着大盅来打豆浆的。 　　表姨有些担心，“今天没人赶集，中午怕是生意也很淡。” 　　黎夏道：“淡就淡吧，一开始清淡点正常的。” 　　表姨的工资一天两块，房租水电一天一块多。装修花了六七百。但是这店黎夏预备开三年，摊到每一天也就几毛。 　　所以一天卖上二十碗，就回本了。连黎夏的工钱都算上了。 　　黎夏的压力不在亏不亏本上。她的压力是三年后赶不赶得及吃下农贸市场门面的红利。 　　而且将来要做什么，她也有点谱了。她想自己买门面，开一个连锁超市。 　　镇上先开一家，然后县城、市里各个县、甚至省城。 　　最好每一处都抓住机遇先买门面，再开店。 　　赶集时，面馆和烟摊大概三十多块利润，平时二十来块。 　　三六九赶集，一个月差不多十个赶集日。那每月照这么算也有八百块利润，三年小三万。 　　以后生意肯定会慢慢有起色。而且中午和晚上黎夏还有打算的。够了！ 　　所以她现在不焦不愁的。 　　不过下午的空闲时间挺多，她还是不想浪费了。 　　下午的时候黎夏便去文化馆借书。她想借些关于管理方面的书籍看。 　　找了一圈，管理学方面的书没找到。倒是有关于李嘉诚、霍英东甚至何鸿燊等人发家史的书。 　　黎夏就预备把这本借了。 　　她伸手去拿书，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先从书柜里拿了出去。 　　黎夏转头，脸上露出惊喜，“咦，彭世杰——”距离上次受他帮助已经四个月了。 　　彭世杰楞了楞才认出黎夏，“哦，是你啊？”他还反手指了下自己的脸。 　　黎夏抿抿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时她真是狼狈极了啊。 　　彭世杰道：“你也想借这本书啊？” 　　黎夏点点头，“算了，你先看吧。等你看完我再借。” 　　彭世杰把书后面的借书记录给黎夏看，密密麻麻的。看来这书很俏啊！ 　　想发财的人其实不少嘛。 　　“我看完还了，你未必还借得到。我可以给你先看。你看完了再还给我。” 　　黎夏看着他，“你这么绅士？”上次遇到了顺手帮她，于他是举手之劳。但这次这样可有些太殷勤了。 　　彭世杰道：“其实也不是。我想问你个问题，就是有点冒昧。” 　　黎夏想了下，“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停薪留职？”她上次告诉过这家伙自己名字的。 　　纸厂和铁工厂一向是姊妹厂，关系很好。既然她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那估计他也对上号了。 第16章 　　黎夏估着彭志杰应该是也有了想法，觉得厂里这种铁饭碗不能长久，正在迷茫该何去何从。 　　彭世杰点点头，“对。方便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去办借书的手续吧，我在外面等你。” 　　彭世杰一愣，“你不借别的书了？” 　　别的？黎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呃，只看书脊就能认出来是琼瑶的书，长长一排。 　　“我不看这个。” 　　后世一提到琼瑶的书，最经典的就是那句‘你不过是失去了一条腿，紫菱失去的是她整个的爱情啊！’ 　　让黎夏很汗颜的是，在真实的二十多岁，她也曾经沉迷过琼瑶的书和电视剧。 　　什么《海鸥飞处彩云飞》，什么《一帘幽梦》，啧啧！琼瑶男主尤其是费云帆，真是把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那时候她觉得汪紫菱考大学的专科，后面几科直接不去考了真的是好潇洒！ 　　后来人到中年，天涯开始出现反琼瑶三观的帖子，才惊觉自己当初完全被带到沟里去了。 　　汪紫菱能那么潇洒，是因为她人生前二十年有她事业有成的父亲买单。二十年之后有个莫名其妙就狂热爱上她的黄金单身汉费云帆接手。 　　经过了下岗后苦哈哈当花贩子，以及与林和全的一地鸡毛，她想现在就只想抓紧时间挣钱，抓住历史的机遇。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挣钱使我快乐，谁还看琼瑶小说啊？ 　　书借好，黎夏道：“我停薪留职，那是因为我觉得现在工厂吃大锅饭的模式肯定会被终结。农村已经搞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工厂迟早也会改革。我想走在前面一步。我现在开餐馆，是想成为我们家先富起来的那一个，然后先富带动后富。” 　　彭世杰想了想，“打破铁饭碗，不吃大锅饭。这话也有人对我说过。而且，我自己也很认同。那你家里不反对么？” 　　黎夏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不反对？我爸都指着我的鼻子叫我滚了。他在厂里干了三十多年，最动荡的时候都安安稳稳的。所以觉得这样的路子才最稳妥。” 　　彭世杰笑了一下，“我家里是农村的，我退伍回来进了工厂他们也觉得很好。” 　　黎夏挑眉，“你准备下海？” 　　“有朋友邀我去南边看看，听说那边一个月工资挺高。干上一年，就能做万元户。” 　　万元户如今还是众人仰望的存在。 　　黎夏想了想，“出去看看也未尝不可。如果我爸最后死活不同意，我肯定就直接跑了。不过，你家里有兄弟姊妹可以照顾老人么？” 　　彭世杰道：“有个姐姐，但是已经嫁人了。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 　　“如果你一定想出去看看，可以去。不然总是心欠欠的！年轻的时候，我们还有试错的资本。你就当为家人搏一把。你也可以办停薪留职。三年，呃，两年为期吧。”到时候你们家那片也该拆迁了。 　　彭世杰道：“你如果跑出去了打算做什么？” 　　“我可以开川菜馆啊，我有一技之长。我是吃不了在生产线上干十个小时以上的苦头的。你那边找好门路了么？” 　　真跑出去怕是还得卖一阵盒饭积累基本。这辈子她还没有在深圳开店的本钱呢。 　　彭世杰点头，“有个老战友在给大老板做保镖，介绍我去。” 　　“那你可以去啊，就当开开眼界。” 　　彭世杰伸出一只手，“黎夏同志，谢谢你。” 　　黎夏同他握了下手，“不客气，你其实已经想清楚了的。只是有时候人还是需要有人推一下。再说你还帮过我，不用客气了。” 　　黎夏拿着书回去了。说好了两天后彭世杰到她的餐馆来拿。 　　他是想了解一下所谓的大老板，所以想借这本书来看。黎夏听了这个缘故有点想笑。 　　她觉得自己想借的管理学方面的专业书，大概得去大学才有的。不过最近的大学也在市里，太远了不方便。而且去了，人家也不让外人借阅的吧。 　　她身边就没有个大学生朋友可以帮衬的。 　　不期然想起林和全，他倒是那所师专毕业的。但这辈子两人没有交集。就是有，她也不想欠他人情。 　　黎夏接下来花了两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看这本书。《楚留香》最近完结了，有线电视在放香港的警匪片。她没什么兴趣追着看。 　　其实这些大亨的发家史，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只不过没有这么系统的了解过。 　　她倚在床上看得还是很认真的。这些都是牛人！ 　　看过她不由想到91年马云在做什么？ 　　看他后来的传记好像是成立了海博翻译社。第一个月收入700，房租是2000。为了维持运营，他背着大麻袋去义乌、广州进货。然后摆地摊卖小礼品、鲜花、书、手电筒......看来摆地摊卖这些利润也很大啊。 　　黎夏笑了起来，她现在混得比马云好。 　　“夏夏，你在笑什么啊？”表姨对打打杀杀的枪战片也不感兴趣。而且，黎夏都回来了，她就跟着回来了。 　　她切了水果，端进来给黎夏吃。正好看到她一边看书一边在笑。 　　“没什么，觉得我现在混得挺好的。” 　　表姨认真的道：“你当然混得好！” 　　黎夏合上书，坐了起来，“表姨，听说那个男的几个月前就结婚了？”她那天恍惚听舅舅和她妈在说。 　　表姨楞了下，“是的。” 　　“那他现在怀上孩子了么？” 　　“还没有。不过他从前说现在这个怀过他的，只是不小心弄掉了。”表姨一脸的苦涩。 　　黎夏道：“所以说你们两个其实都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只是他觉得那个女的怀过他的孩子，所以认为有问题的是你？” 　　表姨点点头。 　　“万一那个女的怀的不是他的呢？即便真的是你有问题，未必不能医的。现在医术很先进，很多病都有得治的。等回头我去市里办事，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前两天晚上起来起夜，听到表姨在哭。 　　这两三个月相处，表姨把她当自己孩子一样的照顾。黎夏希望她的日子能好起来。 第17章 　　到4月1日，黎夏盘帐。3月她税后利润一共八百，和她的预估相当。其中属于餐馆的大概有五百块。 　　烟摊因为就在餐馆门口，销售额有所上升。这里的人流量比黎家还要好些。而且很多客人吃了面都顺便就在这里买烟了，没再去别处。 　　这么说一年下来就依托这个地利和她的手艺，她也能成万元户！成就感满满的！ 　　她递给表姨三十块钱，“表姨，下个月你就转正了。等以后再卖上了饭菜，我再给你涨工资。” 　　表姨太肯干了，成天自己找活，是真的闲不住。 　　表姨把钱递给黎夏，“你帮我存在折子里。” 　　“哦，可以的。你把身份证拿给我，我去银行帮你办张存折，我正好要去。” 　　黎夏直接去存了六百块定期一年。她也不是一门心思攒钱的，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的。 　　虽然她也觉得现在的衣服太落伍，但她总不能就不制新衣服了。她准备过几天下午约了一起上班的工友去县城买衣服。 　　倒是表姨，一个月工资全存了，也不留几块钱零花。 　　黎夏存完钱骑着车回去，对门的曲叔叔叫住她，“有个看着凶巴巴的男的进你的店去了，好像跟你那个帮工认识的。你爸妈都不在家，老邓去喊你哥了！” 　　其他邻居也走出来，“夏夏，你先不要进去。等你哥出来再说，你两个哥肯定马上就出来了。” 　　黎夏点头道谢。很凶的男人，难道是表姨的前夫？ 　　她把车停在门口，在门口花坛上抓了快板砖就冲了进去。 　　“哎，这个夏夏！”曲叔叔他们感慨一声，三三两两跟着进去。万一那人要动手，这么多人至少能帮着壮壮声势。 　　黎夏抓着板砖进去，“什么人敢跑我这儿来捣乱？” 　　表姨躲在柜台后面，怀里抱着装钱的铁匣子。一个男的抓着她的头发正把她往外头扯。 　　“臭娘们，把钱拿出来！” 　　黎夏对左右的人道：“大家伙都听到了。这人来我店里抢劫，还殴打我的员工。我是正当防卫！” 　　说完就冲上去，照准那个男的的背把板砖猛地拍了过去。不能拍后脑勺，万一拍死了，她防卫过当要蹲大狱的。 　　那男的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松开表姨的头发一把抓住黎夏的手腕。 　　邻居廖嬢嬢眼明手快抓起扫帚正要用力拍过去，黎夏已经一脚揣在那人的要害位置，又准又狠！ 　　姑奶奶上辈子在城中村住的时候，防狼招数还是练过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这边，黎夏绝对不得怵！ 　　那人惨叫一声弯腰蹲了下去。 　　众邻居：“......” 　　表姨鹌鹑一样探出头来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看到耀武扬威、经常打自己的男人被黎夏踹趴下了一时有些发怔。 　　“哪个龟儿子敢来我妹店里捣乱？” 　　众邻居让开路，黎竣撸着袖子冲了进来。黎阳也是前后脚的事。 　　哥俩看到妹子手拿板砖，正在把脚收回来。对面那个男的还倒在地上呻吟。 　　这就是黎夏首选还是待在家门口做生意的原因了。上辈子在深圳开川菜馆，刚挣到钱，小流氓就天天上门来捣乱，要收保护费。 　　在老家就没有这么多事了，遇上什么事都有人给出头。 　　黎夏蹲到那个人面前道：“青天白日的入室抢劫，还把我表姨打了。你知不知道这要判几年？十到十三年量刑！” 　　廖嬢嬢笑着放下扫帚。她看看表姨，又看看黎夏，“女娃儿，还是凶点对！” 　　黎夏笑着对街坊邻居道：“多谢各位叔伯、嬢嬢。一会儿如果报案，还要麻烦你们来做一下人证。” 　　曲叔叔道：“好说、好说，反正退休了没事。” 　　廖嬢嬢道：“做饭也还早！” 　　邻居们都回去了，平时真没看出来斯斯文文的夏夏这么厉害。啧啧！ 　　“她真的要报案，告那个人入室抢劫啊？” 　　“真要告，何必耽搁时间？” 　　黎夏把表姨扶到椅子上坐。然后进去拿了几个碗，提着茶壶出来给她和两个哥哥倒水。 　　又端了一碗给厂门口看大门的邓叔叔，“辛苦邓叔叔帮我跑一趟。” 　　“没事，你从小喊我叔叔喊到大的。” 　　黎夏等那个人缓了缓，端着水坐下继续道：“我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和我表姨已经离婚了，那就没有关系了。我就可以按入室抢劫未遂告你。” 　　这种人，欺软怕硬惯了。第一次不把他收拾住，以后肯定得寸进尺。 　　虽然碍着她有父兄护着不敢动她，但肯定会对表姨下手。 　　表姨那个哥哥，呃，她也该喊表叔的，真是不中用！ 　　嗯，表姨自己也有点不中用。 　　黎夏对两个哥哥道：“你们回去上班吧。” 　　黎阳道：“你一个人行？” 　　黎夏道：“你们还没来，我就把人制服了。” 　　一想到她是怎么把人制服的，黎阳和黎竣的嘴角都抽了抽。 　　正好这时候，黎会计大步进来了。 　　黎夏妈买菜去了，他刚散步回来。听说有人来黎夏店里捣乱，他赶紧加快脚步过来。 　　看到两个儿子，又看看地上缩成一团的男的。他也道：“你们回去上班。” 　　那哥俩看那男的确实没有杀伤力了，便安心回去上班。 　　黎会计道：“袁方杰，你这种也叫男人？就会打女人，还要抢女人的钱花。你十八代祖宗都蒙羞！” 　　黎夏道：“爸，这种人没皮没脸，你跟他讲道理讲不通。来，我们讲法律！” 　　黎夏给她爸端了碗水，接续给袁方杰普法。 　　“你要抢的是表姨抱在怀里的，装我今早卖面收入铁匣子。里头钱不多，大团结都没有。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是性质问题。” 　　袁方杰已经有些缓过来了。他听到黎夏要告他入室抢劫赶紧道：“我没有要抢劫，没有！我只是喊我老婆拿点钱用。死女人，你快点说啊。我不是起来抢劫的。” 　　黎夏道：“你还敢凶？真的要逼我报案是不是？派出所就在那边，我骑上自行车五分钟都不要就到了。而且法律有二十年的追诉期。什么意思懂不懂？二十年内我都可以告你！” 　　黎会计就在一旁看着，任由她发挥。 　　袁方杰道：“那、那你要怎样？” 　　黎夏道：“我没那个时间去报案、记笔录，后面还要庭审。你坐牢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但是，我要保留告你的权利。你给我写一张悔过书，说你后悔进店来抢我的钱。你写了，只要不再来捣乱也不再来骚扰我表姨，我就不告你。不然，我现在就去把公安喊来。与其让你以后又来找麻烦，我不如现在多花点时间一劳永逸。” 　　袁方杰知道这个悔过书一写，他就被捏住了把柄。他不写！ 　　“大侄女，我不敢再来的。你饶过我这次吧！我以后也绝对不再来找你表姨了。” 　　“闭嘴，谁是你大侄女？不写是吧？好，我人证物证俱在，一告一个准！我那么多邻居都看到你想抢我的钱。钱匣子上还有你争抢时留下的指纹。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告你！” 　　黎夏用布包着，把钱匣子拿过来。 　　袁方杰现在还在痛，打不过她。而且再动手更坐实了抢劫的罪名。 　　看黎夏抱着钱匣子就要出去他道：“我再不来了，你就不告我？” 　　“你再不写，我现在就去告了。” 　　袁方杰忍着痛按黎夏的要求写了，签字画押。 　　黎夏道：“我不会把这张悔过书放店里。我去银行租个柜子存放。你想拿出来，除非去抢银行！不信你就跟我一路去银行。” 第18章 　　黎夏当真骑着自行车又去了一躺银行，租了个柜子把悔过书放了进去。 　　不过，她肯定不是为了放这个租的。她把店里重要的文书都放了进去。租一年才40元，很省心。 　　省得她这么没收拾的人把东西弄丢了。哪怕可以补办也麻烦得很哪。 　　而且今后，她重要的文书会越来越多的。 　　袁方杰忍着痛偷偷摸摸跟在后头。看到她真的说到做到，也死了把悔过书偷回去的心。 　　他回村后找了个干公安的远亲打听了一下。 　　得知法律上真的有二十年追溯期，入室抢劫未遂果然是按十到十三年量刑，他再不敢去招惹黎夏，也不敢去找桂花耍横了。 　　等黎夏回去店里，这附近都传开了。 　　黎会计的脸黑黑的，以后想和他结亲家的人肯定更少了。 　　黎明在附近听说这事后，和兄弟小马一起过来。 　　“妹子啊，哥以前小看你了啊。你这样上哪都不会被人欺负。好样的！” 　　黎会计一脸的糟心，“你还夸她呢，哪家女娃娃这么悍的？以后都不好说人家了。”自己抄起板砖就上，抬脚就往人命根子上踢！ 　　黎明道：“那些打退堂鼓的，都是不懂得欣赏。肯定会有有眼识得金镶玉的人。” 　　小马目光热切地笑道：“是啊，二叔。你实在不用担心！” 　　黎明瞥一眼，小马在他叔跟前挺直腰板坐着。老子怀疑你小子有想法啊！ 　　但夏妹儿可是堂叔的掌上明珠。他更中意老师、医生、公务员或者工人。你小子怕是不如他的意啊。而且你还比我妹儿大了足足八岁！ 　　表姨听到黎会计的担心，眉头紧皱。 　　黎夏道：“爸，明哥说得对，总有人能看到我的好的。而且，我现在一点不着急嫁人。” 　　看堂叔的脸更黑了，黎明岔开话题道：“妹啊，你之前说要卖饭菜的。怎么一个月了还没动静啊？” 　　黎夏道：“时机还没到！爸，你下个月过生，就在我这里办吧？到时候大哥、二哥出钱，我出力。让大嫂、二嫂和妈给我打下手，我们风风光光给你摆几桌。” 　　她不是拿不出买菜的钱。但她要是把什么都出了，两个哥哥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黎会计看着她，“我过生，厂里应该是要来人的。厂长或者副厂长。怎么，你想把厂里的公费宴请拿下来？” 　　“爸，我这里环境不错，口味好，又离得近。我还是正规餐饮企业，可以开发票。厂里怎么不能把公费宴请放我这里？不但厂里的公费宴请，附近的私人宴请我也要争取一下。” 　　黎明一拍大腿，“妹儿，这个可以。哥哥有时候也需要请客人吃饭，就是因此才问你的。你把这块搞起来了，只要味道好我肯定来照顾你。” 　　黎会计道：“那我过生你来尝下不就知道味道好不好了。” 　　往年过生，死丫头还是多上心的。倒不能说她完全是利用这次时机了。就是她这个手艺几时练出来的呢？比往年可是好太多了。 　　偶尔下厨做两个菜，全家人跟抢似的。 　　“那肯定得到啊，二叔。哎，妹儿，你这个脑袋瓜子转得快。难怪你大伯那么看好你！” 　　当天打烊之后，表姨不无担心的问黎夏，“夏夏，会不会真的影响你啊？” 　　“会被吓退那种我才看不上呢。” 　　“那那天来找你拿书那个小伙子，他不会被吓退吧？”那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表姨一看就觉得很正直、靠谱。 　　“他？哦，你误会了。他只是一个熟人而已。而且他南下广东打工了，几年都不会回来。 　　接下来就是操持黎会计过生的事了。这种包席才是黎夏一早打主意要赚的大头，卖面只是平时养人气而已。 　　不管是厂里的公费宴请，还是明哥的商务往来，又或者是附近的庆生宴、升学宴，这赚头都比较大。 　　至于日常炒点小菜卖，她看不上。赚头少还麻烦，卖面多省事啊！ 　　黎会计同意之后，黎夏就和哥嫂商量。 　　大嫂听说他们大房出一半菜钱，她还得去干活便道：“那我们岂不是又出钱又出力？” 　　黎夏道：“大嫂，你知道食材成本占一桌宴席成本的几成么？” 　　大嫂摇头，她又没做过生意哪会知道？ 　　二嫂道：“这个我听说过，食材大概就占三成。其他七成是场地和人工。尤其是人工，小妹这种手艺的厨子才是大头。所以，小妹是自己包了六成。就算让我们也去干活，我们加起来也才出四成。而且，她又不差那点菜钱。” 　　不过听起来，两个儿子出钱、女儿出力，大多数人是会觉得儿子出了大头的。 　　大嫂一听原来没吃亏，还占了便宜，就不再说什么了。 　　黎夏便开始拟定当天的菜单。 　　她准备到时候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每桌招待十到十二个人。要摆满至少要十个菜以上。 　　椒麻鸡、糖醋鱼、回锅肉、酸菜老鸭汤、东坡肘子、鱼香肉丝、粉蒸牛肉、炝炒莲白、麻婆豆腐、虎皮青椒、素炒菜豌豆...... 　　大嫂看过心头犯起了嘀咕，又不是整生，弄这么多硬菜？ 　　黎夏道：“你们一家出五十块，其余算我的。” 　　到时候三桌，三十块食材成本摆一桌应该没问题。做得多，食材成本会降低。 　　譬如椒麻鸡，一只圡鸡摆三盘没问题。十五块钱可以搞定。三份回锅肉，五块钱的肉就够了。 　　五十块，那行。这么摆出来大家都有面子。 　　三姑嫂正在商量，表姨过来了，“夏夏，有人找你，她说她是房东。” 　　钟家姐姐？这铺子黎夏是给足了一年房租的，现在才百日不到。 　　黎夏道：“我过去看看。” 　　钟家姐姐在铺面里看着，有些惊讶残破的老房子如今看起来还挺不错的。看来装修花了大钱啊！ 　　“钟姐，你回来看看啊？”黎夏笑着走进来。 　　钟姐脸上露出一些不好意思。 　　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她慢慢讲出来意，“夏夏，真的抱歉啊，我也不想毁约的。但是我们厂里过两个月要出售一部分股份给职工。这是难得的机会。我和你姐夫肯定不想错过。就想把这房子卖了，凑钱买股份。” 　　“钟姐，我们是签了三年合同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该退的退你，我们也愿意给你一定的补偿。” 　　黎夏感觉一盆冷水当头脚浇下。她的第一桶金还没挖到呢，就要中途而废不成？ 　　“小钟，你这不对啊。怎么能这么坑我们小妹呢？”跟过来看看怎么回事的大嫂、二嫂道。 　　钟姐一个劲儿的道歉，但还是不肯收回要卖房子的话。 　　黎夏道：“你要卖多少钱？” 　　钟姐道：“我们是想卖一百元一个平方。如果你要，给你算六千。” 　　上辈子没卖房子这一出的。 　　黎夏道：“两个月后是吧，你们厂里非得要一次性付么？还有，你们差了六千这么多？” 　　那倒不用，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能买一万元的股票，还缺四千元。 　　黎夏点头，“好，到时候我给你四千元。再给你打两千元，哦不一千八的欠条，年底付清。你还得退我两百房租。但是两个月后就要过户给我。” 　　钟姐想了想，一千八也不怕黎夏不给。她是做生意的人，肯定不想有人时常上门来找事儿。而且这件事确实是自家亏心了。 　　黎夏道：“那这回就不要再变卦了。” 　　“好！”他们绝不会变卦不卖的。而且改成了这样，卖给别人也麻烦。 　　黎夏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钟姐，这么好的事，会不会背后没这么简单？” 　　国营茶厂虽然比纸厂撑得久，但也撑不了十年了。这一万块十年拿分红怕是拿不回来完。 　　“夏夏，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 　　双更中的奇幻《被错认成白月光以后》 　　（特别声明：林清晏不是男主，师尊才是） 　　被修真界大能林清晏错认成转世白月光后，顾嫣成了所有女修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直到结契大典上，真正的白月光来抢亲。 　　“师妹，我代师收徒，予你无上荣光。你资质低下，是我用资源将你堆成筑基。这一切，原本都是给颜颜的。这些年你在享福时她却在受苦。” 　　大猪蹄子想享齐人之福，所有人都暗示顾嫣退让一步、自甘为妾，圆了场面。 　　顾嫣掀桌下山，她决定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也不再依靠男人。< 第19章 　　既然合同根本约束不了钟姐,黎夏也没再提签订合同的事。 　　她当初坚持签订合同主要也是为了办营业执照。她压根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上辈子钟家的房子租给那对小夫妻一住就是几年。 　　她没有时间因为钟姐的违约去打官司。打官司的结果估计也就是退她部分租金,然后把装修费用算给她。 　　现在约定好了，五百装修费用在房款里扣除，再退二百元租金。 　　5月31日，她只需要给钟姐三千八，到年底给另外两千。 　　黎夏第一件事是跑去厂里找约好一起去县城买衣服的汪敏。 　　“小敏，对不住。周末不能和你一起去县城买衣服了。” 　　汪敏也是技术员，二十出头的年纪。两人经常伙一起吃喝玩乐。都是家里幺女，工资高、没负担，都特别舍得给自己花钱。 　　汪敏惊讶的道：“说好的为什么变卦啊？你的面馆不是生意挺好么。” 　　厂子里之前嘲笑黎夏脑子进水的人，这会儿也无话好说了。挣钱才是硬道理。人家的面味道有口皆碑，钱自然不少挣。 　　而且人家只是停薪留职，回来至少一个普工的岗位是有的。 　　更何况有黎会计的老关系,重新当技术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像黎夏这样才叫两手抓,两手都硬呢。如今厂里话风都转了,都说黎夏是抓钱手。 　　黎夏皱眉道：“房东今天过来，突然要收回房子出售。我只有想办法给她买下来,不然我的全盘计划就被打乱了。不好意思啊！” 　　房子一旦被收回,她很可能错过三年后在农贸市场附近买门面,错过将来开连锁超市的第一桶金。 　　所以这个房子，她必须得买。哪怕知道它最大的价值就只有这三年了。 　　“行吧，我再约别人。你这钱挣得比以前多了，反而还没以前自在了” 　　黎夏再回到面馆，黎会计和她妈都过来了。肯定是听两个嫂子回去说了。不论什么年代，买房子都是大事。 　　表姨到外面去看烟摊，让他们一家人商量。 　　黎会计道：“6月1号先付三千八是吧,这个得买。你到时候还差多少，我们都给你凑凑。” 　　两个嫂子也晓得肯定是要凑的。没道理表弟那里都帮忙凑了一千，小姑子这里不管。 　　但是，肯定是借，不是白给。他们自己还没有房子呢。还有老头子那里，他借钱给闺女他们管不着。 　　他要是给闺女钱买房子，他们不依的。都没有给儿孙买房子，凭什么单给闺女买啊？ 　　中间隔了个春节，舅舅家也要留钱过年。所以表弟这个月才刚还了第二个一百，还给了二房。 　　大嫂道：“表弟那里的钱还没有还，我们到时候只能量力而行。” 　　二嫂点头附和，“我们也是。孩子读书要钱，吃五谷杂粮也难免有遇上头疼脑热的时候。就是爸妈，也要留够抵御风险的钱再借给小妹。” 　　不然，钱都借给闺女买房子了。回头万一遇上什么事，岂不是全让他们做儿子、媳妇的承担？ 　　两个哥哥晚一步也来了，还穿着工作服。 　　黎竣还没坐下就道：“钟姐怎么突然变卦啊？” 　　黎会计道：“茶厂这样国营大厂肯给职工股份，估计也是一辈子就这一回的好事。人家肯定不想错过！一万块钱，不卖房子怎么凑？我折子上还有一千五。不过你二嫂说得也有道理。我到时候最多能给......能借你一千。” 　　他以前一个人养全家，去年还在给黎夏付高三的学费。之前又凑钱买了现在住的房子。 　　借给大舅子五百还没收回来，现在能有一千五不错了。 　　和妻子商量了一下的黎阳道：“舅舅那里我也不好去催他还，他现在也不可能还得出来。我和你大嫂只能借你四百。” 　　总得比借给表弟多一百，毕竟这头可是亲的。 　　黎竣也和魏容商量了一下，“我们六百。” 　　有两千了，很不错！ 　　而且黎夏手头自己还有八百。还有五十多天，没问题的！ 　　她高兴地道：“那我心头就有底了。”到时候未必需要借这么多。不过家里人能这么支持，她很是欣慰。 　　三月份赚了八百，四月和五月赚一千五六应该没问题。而且如果宴席这边生意好，收入还能再上个台阶。 　　年底给钟姐两千更是没有问题。自家人的钱没准也能还清。 　　黎夏感觉到压力一下子全都去了。 　　兄嫂看看她却都是心头发涩，最小的妹妹要买房了！他们却还只能挤在老头子买的房子里，为了孩子的一间屋吵得面红耳赤。 　　黎夏把拟定的菜单拿出来，“爸，你看看这是我拟的菜单。你要是满意，我就要开始备菜了。” 　　土鸡鸭得和舅舅先说好。先养在他那里，提前一天送来。鱼到时候也提前跟鱼贩子定好，还有肘子也得预定...... 　　黎会计对现在一家人心往同一个方向努力的场景很高兴。而且小女儿这就要买房子了！这停薪留职好像也没停错。 　　他笑得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满意、满意，就这么弄吧。” 　　他的生日在十天后，厂里会有些老交情要来、堂哥家会来人，还有乡下亲兄弟家，乡下大舅子家里...... 　　估计真的会有三十来号人。 　　黎阳、黎竣、陈媛、魏容都去想办法跟人调休，把那一天空出来好回来帮忙。 　　做三大桌人的饭菜，厨房需要人打下手，也得有人招呼客人。 　　一家人风风火火的各自忙活起来。 　　陈媛和魏容晚上都忍不住跟男人道：“小妹这就要买房了，她才毕业不到一年啊！” 　　买房曾经是万分艰难的事，怎么到小姑子这里就这么容易呢？ 　　“她自己手艺好、脑子活，能干呗。这是她自己买房，又不是老头子给她买房做陪嫁。而且这次我们给她凑了钱，以后咱们有什么事才好跟她开口。她这么能挣，将来少不了多的都借出来。” 　　“就是想想人家还不到二十周岁，这就要有自己的房子了。我心头酸啊！” 　　酸也没办法，就是男人说的这是小姑子自己能干，又不是老头子偏心给她买。 　　两个月前，她们看着小姑子装修的厕所羡慕得很。想不到这么快又要羡慕她能买房子了。 　　魏容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老实实上班的，就是不如人家做生意的。时代变了——” 　　黎夏开始着手备菜。她发现就这些天物价往上猛蹿了一截。 　　三块一斤的肉到四块了！ 　　对，前世91年好像也有过这么一次通货膨胀来着。她给忘了！ 　　那一百块钱就备不出那么多钱了。 　　这是小事，她贴几十块就是了。但通胀的后续影响有点大。 　　过了两天，二嫂魏容带回来一个消息。供销社要揽储，而且利息比银行高多了。20%的年利息！但时间有限，就这两个月。 　　黎家人都愣住了，这是存五年就能翻倍啊。没准还不止！ 　　黎夏心头叹口气，来了！ 　　这一次的供销社揽储事件在镇上造成了非常重大、非常深远的影响。 　　通胀带来的物价飞涨，银行也适当调高了年利率。但是，完全赶不上通胀的速度。跟供销社揽储的年利息也没得比。 　　黎夏不太懂现在的金融政策，为什么供销社也能够揽储？但如今的老百姓对供销社还是有很大的信任的。毕竟是国字号的。 　　反正接下来两天，居民、农民都涌入了供销社存钱，排着长队的去存钱。 　　面馆里吃面的人全都在谈论这件事。 　　那么高的利息啊，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老百姓除了存钱吃利息，哪有什么别的投资渠道？ 　　物价飞涨，钱就相应贬值。几乎家家户户都存了钱到供销社，等着吃高利息。甚至在银行已经存了定期的人，也拿着身份证去取出来转存到供销社去。 　　魏容就在供销社上班，天天看到火爆的存钱场景心头都在煎熬。 　　答应了把钱借黎夏，就等于和这20%的年利息失之交臂了。 　　虽然黎夏也主动说给利息，但她用的时间短啊。而且等她用完还回来，供销社的高利息就没有了。 　　这个损失可有点大！ 　　黎夏用三个月给5%的利息，但他们却错过了供销社的一年20%，五年100%。 　　这么一想，就算黎会计权衡再三宁愿舍了这个高利息，但哥嫂心头会有想法啊。 　　家里的气氛又有点不对了。 　　就连黎雯和黎远都察觉到了，吃饭的时候都不大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钟姐又来了。 　　“夏夏，最近物价涨得很快，我们厂里的股份也涨价了！一万块买不到那么多的股份了。” 　　黎夏刚忙过早间旺场，“这房子你想给我涨价？那算了，你退我200房租，500装修费，我另找地方。我有这手艺，在哪做不起来啊？” 　　她有点悟出来上辈子为什么没有卖房子这一出了。 　　现在人人有点钱都往供销社去存，谁会买房子啊？ 　　可钟姐偏偏这会儿需要把房子套现买厂里的股份。上辈子不知道她是想了什么办法又或者是没买，但这辈子她看到黎夏花了大钱装修这铺面。 　　黎夏生意好，她说要卖黎夏七成以上会买。 　　黎夏是需要这个铺面，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打从外面过的一个工友和陈媛关系不错，听到了就进车间告诉了她。 　　“陈媛，你小姑子的房可能不会买了。房东想涨价，她不干。”最近黎夏要买房的消息在整个厂子里都造成了轰动，全厂的人都在关注。 　　陈媛眼睛一亮，“真的？”那现在去供销社存钱还来得及的。 　　老二媳妇就在里头上班，回来说存钱的人天天的都挤爆了。但他们因为答应了借钱给小姑子买房，只存了一部分。 　　这几天心头啊，那真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本来嘛，自己还住的是老头子的房子，什么都得听他的。 　　小姑子年纪轻轻要买房了。自家给她凑钱，却要损失高利息！ 　　这搁谁，谁心底能平衡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媛就问了，“小妹，听说小钟要涨价，你房子不买了？” 　　黎家如今十个人吃饭，坐的是大圆桌。表姨就挨着黎夏坐着，她听了陈媛的话皱了皱眉头。 　　黎夏道：“她想随意涨价，我肯定不能答应。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今年物价是高得不正常。我最后答应给她添六百，不过是七八九三个月付。六月一号的三千八不变。” 　　以现在的通胀速度，六千放到年底，大概只有五千的购买力，涨一点说得过去。 第20章 　　那房子黎夏如果不买,钟姐卖给别人肯定不好卖。别人但凡有点钱都疯了一样去供销社存钱了。所以最后两下里各退了一步。 　　“啊，你还是要买啊？”陈媛失望不已。 　　黎夏看大哥、二哥和二嫂脸上都是同样的失望。 　　“你们要是不情愿，不用勉强借给我。兄妹之间借是情分，不借的本分。但我这个人吧，一向以直报怨。你们出尔反尔，以后也别跟我开口。” 　　眼瞅黎会计要说话，黎夏道：“爸，这事你不用管，万事都要讲个心甘情愿。” 　　她可不想老头压着哥嫂勉强借钱给她，回头闹得大家心头都有疙瘩。 　　她再想办法就是了。 　　黎会计张了张嘴，眼见儿女的表情都很抵触，便没有出声。 　　一时桌上谁都不出声。这就是不想借的表示了。 　　黎夏冷笑一声道：“我可以不向你们借钱。但你们要想清楚，天上是不掉馅饼的。” 　　这一次的揽储事件造成了深远影响。不是因为利息高。而是因为供销社把这钱拿去周转，一年后没周转得过来。它兑现不了这个高利息！ 　　别说高利息，支付本金都困难。黎夏记得全镇的人后来都被卷进去了。 　　今天蜂拥去存钱的，届时又全部排着队要去取钱。 　　但是供销社拿不出来。哪怕储户隔着柜台、挥着拳头威胁。又或者在外面哭，说什么‘是一辈子的积蓄啊’！它没钱就是没钱。 　　这些储户闹了一阵没结果，没办法了只好去政府门口静坐，要政府解决。 　　当时那个声势浩大啊，政府大门完全被堵住了。 　　后来，政府出面了。这么多人拿不回血汗钱，要造成社会不安定的。而且这里头也有他们监管不力的责任。 　　最后，政府作保，供销社分五年还清所有储户的本金。至于利息，那是一厘都没有。 　　到那个地步，能拿回本金大家伙也满足了。 　　上辈子除了吃光、用光的黎夏，黎会计和大房、二房都几乎把所有积蓄拿去存供销社了。 　　足足五年，每年到了指定的日子去排长队领取两成本金回来。 　　黎会计皱着眉道：“那你自己怎么攒这三千八？要不，买房的事就算了吧。你大不了换一处开馆子或者回去上班。” 　　黎夏道：“我怎么都要搏一把。你们要存供销社就存吧，我也不能硬拉着不让你们去存。反正我是觉得这么高的利息有鬼。”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魏容听了这话不高兴地道：“夏夏，你买不到房也不要诋毁我们供销社。” 　　黎夏没再说话。这时候硬拉要结仇的，反正本金也拿得回来。她不管了！ 　　“不说这个了，过几天就是爸生日，大家齐心协力给他过生日吧。” 　　大房、二房都去供销社存了钱。有魏容这个内部工作人员，没用排队。这么多天了，供销社门口排队的人也没有丝毫减少。 　　平常是真看不出来，镇上居民和乡下农民有那么多钱可以存的。 　　大房、二房各存了五百，他们之前就各存了五百进去了。 　　黎会计第二天往黎夏店里去，看到大舅子给她把土鸡、土鸭逮来了。都很肥壮，一只起码四五斤。 　　就在地坝里，用竹编的篱笆关着。上头还压了一块砖。 　　黎夏舅舅看到他主动道：“妹夫，最近物价飞涨，钱不值钱了。老三说到时候会添你们一些利息的。” 　　黎会计摆摆手道：“借钱的时候说好按当时银行利息，不用添。”说完他对厨房忙活的黎夏道：“夏夏，爸那里不变卦！你安心攒钱。” 　　黎夏笑开，“好，多谢爸了。”有老头子的一千打底，她心头就很踏实了。 　　一千八了，那她这俩月只要能挣到两千就够了！拼一把，可以的。 　　“大哥，你就在这儿玩。我还有事要上街去一趟，晚一点回来陪你说话。” 　　舅舅道：“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黎夏惊讶地道：“爸，你不会还是要拿500去存吧？” 　　黎会计道：“20%啊！”说完脚步匆匆的回去拿上存折上银行取钱了。 　　黎夏哈哈笑出声来，老头子是笃定供销社会兑现这么高的利息了。那他能挤出1000支持她买房，很难得了。 　　舅舅惊讶地问道：“你爸今天才去存啊？” 　　供销社的高利息，乡下也全传遍了。他们家自然是没钱去存了。但全村都轰动了，连村头的五保户老田头都托人帮他存了100。 　　他还以为妹夫一家早就去存了呢，毕竟外甥媳妇就是供销社的。 　　黎夏震惊地道：“五保户都存了啊？” 　　五保户是村里没人养、自己也不能养活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国家养，每年发放不低于农村人平均收入60%的钱财。 　　所谓五保就是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孤儿是保教）。 　　虽然一队、二队的农民有茉莉花，但全镇的农民人平均收入是不到一千的。这不到一千的60%，那就只有四五百了吧。一年四百五，没准田大爷这一百里还有刚刚过年政府给的过年钱。 　　幸好这钱还能分五年退，不然田大伯还不得老泪纵横啊。她这回是真的感受到这一次全民存钱的狂热了。也是面对通胀，实在没有其他的避险的法子。 　　不过，田大爷都快八十了吧，等不等得到五年后全部退完啊？ 　　黎夏妈端了一碗豆浆出来，“大哥，你喝碗豆浆。夏夏这房东出尔反尔要卖房子，她逼着得买啊。老大、老二本来答应借钱的，结果这高利息出来，他们就心思浮动了。夏夏就说不借他们的了。至于你妹夫，昨晚还是床上翻来覆去的犹豫呢。估计是想通了，还是女儿的房子更重要。” 　　黎夏心道：我这是救了他呢！ 　　舅舅犯愁地道：“那夏夏你能凑够么？”黎家还有八百在老三那儿呢。这要是借给老三买房以至于夏夏买房凑不够，他们怎么好意思？ 　　黎夏道：“舅舅，我拼一把没问题的。你不要有压力！” 　　黎夏妈道：“我去年在银行存了一百，上个月卖豆浆赚了一百四。到你要用钱的时候我可以借你五百。” 　　黎夏的店要是关了，她就没地儿卖豆浆了。她现在每天早上磨豆浆可有干劲了。磨完回家做早饭，黎夏和桂花会帮她卖出去，都有固定客户了。 　　表姨也道：“夏夏，这俩月你先不发我工资了。好歹能再给你攒一百。” 　　这铺子没了，她就没有工作，没地方住了。 　　“我争取不动用你们二位长辈的钱。”黎夏说完看向舅舅，“舅舅，我接下来要争取接厂里的公费宴席和私人宴请。土鸡鸭、土鸡蛋、泥鳅、、野生菌、沙木耳还有当季蔬菜就拜托你了。” 　　舅舅连忙点头，外甥女要买房子，他出不了钱还出不了力么？ 　　黎夏笑，“你该挣的钱还是要挣。你那点于我杯水车薪，我真没问题的。” 　　当晚回去吃饭，说起五保户存钱这个事儿。 　　魏容道：“看吧，连五保户都知道把钱存进去。夏夏你就是多心！依我说你干脆别买钟家的房子了。他们就是看你生意好要挟你。你不买，也不会有别人买的。你的钱也干脆存起来吃高利息。我们供销社的领导都把银行的钱取出来存进去了。” 　　黎夏也相信供销社的初衷就是想跟大家伙借钱周转一下、拼搏一把，肯定不是骗人。他们从上到下都存了不少。 　　但现实是他们的钱后来都压到货上了，没销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政府出面帮着找了销路。反正五年后是全部还清了的。 　　“算了，搞这这次我就怕了她了。而且人家也确实是需要钱，我还是买下来吧。这样我睡觉都踏实些！” 　　第二天就是黎会计的生日，兄嫂一早就过来面馆了。黎夏让她们都过来吃面，两锅就下了。 　　吃过面，表姨拿出两套白色的厨师服。 　　陈媛道：“啊，我们也要穿啊？” 　　“夏夏说只要进厨房就得穿。” 　　黎夏妈道：“穿吧、穿吧，我都穿了一个半月了。” 　　魏容心道：那你每天卖豆浆都要赚四五块钱呢，说来比我们四个工资都要高。 　　黎雯和黎远看她们五个都穿着厨师的衣服，小脑袋探进来嘿嘿的笑。 　　黎夏道：“你们回去陪着爷爷预备招呼客人。要是有亲戚想过来看看，你们就给领过来。” 　　“好嘞——” 　　黎夏给她们几个人分了下工，她妈主要负责摘素菜，蒸米饭。大嫂、二嫂切荤菜。表姨淘菜、给她打杂。 　　这会儿还没有客人，大哥、二哥也在外头杀鸡、杀鱼 　　黎夏是把所有菜做了个统筹规划的。第一个就把牛肉拿给大嫂、二嫂切，“切拇指这么大一块。先切出来，马上要拌米粉和调料蒸上。” 　　米粉是表姨昨晚就用手摇磨磨出来的，磨得很细。 　　大嫂、二嫂知道如今菜价尤其是肉价涨了，钱恐怕不够。于是道：“夏夏，那菜钱我们补你点吧？” 　　“不用，就当我们三兄妹一起出钱出力好了。” 　　牛肉切出来，黎夏开始裹米粉、拌调料。 　　看到她十二个馅料罐，还有十来个瓶子摆在案板上。大嫂咋舌，“怪不得你做饭这么好吃呢。这么多料！” 　　黎夏笑了下，“怎么放料才是关键！我把牛肉蒸上，就要炸鱼，然后老鸭汤也得赶紧下锅炖上。” 　　杀鱼的大哥和一人宰一只鸭子的大嫂、二嫂赶紧答应着，今天他们万不敢掉链子的。 　　二哥在地坝里用开水烫鸡，烫了才好拔毛。 　　黎夏让哥哥把家里的火炉搬过来了。这会儿上面架上锅，放在角落蒸牛肉。蒸久点一会儿才软糯、口感好。今天要来好些个老头老太的。 　　另外还借了三个火炉，一会儿都要派用场。这都是烧蜂窝煤的，冬天烤火，上面还能烧水。 　　大锅里熬的酸菜开始出味道了，表姨接手宰好的鸭子清洗。在一旁的热水里再过一下，沥起来揭开锅盖放进去。 　　大哥的鱼杀好、清理好拿进来，“我先回去烧几瓶开水。一会儿客人来了才好泡茶。” 　　黎夏摆手，“去吧、去吧。二哥，你鸡杂和鸭杂清理干净啊！” 　　黎竣道：“晓得了，管家婆！” 　　陈媛听黎夏尽指挥大家伙了，转头看看她在做什么。结果看她拿着黄瓜在雕花。 　　“小妹，你干什么？” 　　“一会儿要用黄瓜雕花摆盘，我练练手。”没有专门的雕花刀，不太顺手。 　　其他人也都扭头来看看。黎夏妈道：“雕出一朵花了，这我是不舍得吃的。” 第21章 　　到十来点钟，客人陆陆续续就来了。 　　过来看到这个餐馆，还有全部厨师打扮的五人都乐呵呵的笑。搞得多像那么—回事的。 　　听说黎夏要买房子，—个个都和魏容的看法差不多。 　　“夏夏，你房东卖不了别人的。你别怕！就踏实存进供销社吃利息好了。” 　　黎夏笑笑，“我觉得房子更保值，而且是我用得到的。” 　　看她很坚持，大家就不再劝她了。反而互相问起彼此存了多少。 　　黎夏看他们连说带比数字的，—副占了便宜的样子摇摇头。甚至都不用明年，家里有在供销社上班的人，消息要灵通点。 　　到时候货物积压的消息—传十、十传百...... 　　而这会儿黎明的车行里小马还在磨他，“明哥，你叔也就是我叔。你把我带上吧。我自己包个红包，又不去蹭吃蹭喝。” 　　“滚蛋，你小子这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不行，我今天不能带你去。我现在赶时间，这件事我们回头细聊，然后再说。” 　　小马也就是磨—磨，原也不觉得他会肯。见黎明坚决不干，以退而求其次的口气道：“我听说夏夏买房缺钱呢。我手头还有点闲钱......” 　　黎明道：“借我的也不会借你的啊！” 　　“那就以你的名义借给她？” 　　“不行，那是我妹。虽然隔房了，但我就—亲姐，没有亲妹。而且我亲姐还嫁得天远地远的。我现在看夏夏那就跟亲的没两样。我肯定不会帮你骗她！让她用了你的钱，欠你人情。你有钱就攒着，不要花出去了。过阵子我想把生意扩大。大家都占—份！” 　　黎明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桌上菜都摆得七七八八的了，众人正准备入席。 　　大伯叫住他，“我今年过生也要到夏夏这里办。我问过夏夏了，这样—桌才—百零八。比你在饭店花大钱办的强！” 　　黎明往桌上看了—眼，好家伙！确实看起来很像样。 　　所有的杯盘碗碟都是黎夏现买的，和素色桌布的花色很搭。亮眼、看着舒服！ 　　黎明问黎夏，“你专门学过厨啊？”这摆盘、这色泽看着很专业啊。 　　黎夏点头，“学过，跟着电视里学的。”方才她做的时候，—大堆人站在外头看着。幸好她这个人脸皮厚，完全没影响发挥。 　　“对对对，这打扮、这厨房还有做菜的手法，看起来就是和电视里—样的。”现在的人还说不出仪式感这个词，但就是觉得上档次。 　　客人们对今天的菜色都十分满意。物价这么高，弄这么—桌可不便宜。更不要说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听说是三兄妹—起出钱出力弄的，这才叫幸福晚年啊。 　　黎会计被很多艳羡的目光看着，热情招呼道：“大家入席吧。她自己学着做的，也就—般。” 　　“馆子都开起来了，还说—般。再说了，人家黎镇长见过世面的都说好。” 　　黎明道：“我有—说—，光是看相当有卖相。但是味道如何，我们还是要吃了才知道。” 　　大家落座，迫不及待的动了筷子。 　　“嗯，好吃！” 　　“巴适！” 　　更多的人不评价，就专心吃。 　　黎明吃过几样菜，“行啊，爸，就在夏夏这里办。—百零八是吧？” 　　黎夏笑吟吟道：“—百零八就是这个档次的。如果明哥想再好点，我还有—百二十八的。八十八、六十八、四十八的也有！商务餐的四菜—汤、五菜—汤也是可以做的。” 　　物价飞涨，她把宴席的价格也都涨了二十元。 　　大伯过生和明哥的商务宴请都是囊中物。这会儿他们和自己—唱—和，瞄准的目标自然是首席的梁厂长。 　　梁厂长是代表纸厂来给老同志拜寿的。他自然也是吃八方、好东西吃惯了的人。 　　他们现在当厂领导，和黎会计他们那—代不大—样。—个个都是酒精考验过的。 　　梁厂长吃过点点头，这黎家的小女儿手上是有真本事的。既然如此，倒是确实可以把厂里请客定在这里。 　　黎夏笑吟吟提着酒瓶上前给他倒酒，“多谢厂长来看我爸。厂里还记得他，他是最高兴的。” 　　“应该的、应该的，吴厂长和黎会计当初领头办了这个厂，才有今天的纸厂嘛。黎夏，你这里能开发票不？” 　　黎夏指指墙上的营业执照，“正规的，所有手续都齐全。梁厂长，多多关照啊！” 　　梁厂长笑着点头，“只要都是这个水准，完全可以。” 　　“就我—个厨师，发挥肯定是稳定。刚才那么多人看我，我也没失分寸。” 　　那倒是，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堆人围观，也顺便看了两眼。颠勺的手确实—直很稳。 　　他顺口道：“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手上力气还挺大啊！” 　　“我小的时候我爸让我手上绑沙袋练字。明哥，你练过没有？” 　　黎明点头，“—样的。” 　　大伯笑骂道：“歪打正着！” 　　三十二个客人，黎夏妈蒸了十斤米饭都吃得差不多了，差点刮甑底。 　　十多个菜更是吃得干干净净的。 　　梁厂长那里算是给了准话，明哥看样子也完全放心了。现在就等单子上门了。 　　先来的是明哥请客户的—桌，他要了六十八—桌的。 　　时间就在黎会计过生后的第三天，他那天走的时候就下单的。 　　做下来，不计自己的人力成本的话，黎夏能赚四十。现在物价实在涨得太快，不然还能更多。 　　只是—桌，八个菜，提前预备下，表姨打下手就足够了。 　　黎夏说到做到，只要有宴请就单给表姨算两块钱的人工。因为这—天她比平时要累得多。 　　表姨就笑，“反正等你把房子买了再给我钱，我是不会推辞的。” 　　那个男人再不敢来了，连赶集都是绕远路不敢从这里过。她现在人都舒展开了。 　　黎夏点点头，“这样的宴请多来些，这房子我就真能靠自己买下来了。” 　　表哥的客人吃的很满意。临走明哥比了个大拇指道：“妹子，这个水准要得！” 　　最开始他是抱着照顾生意的看法，如今看来确实很拿得出手。就算没这层关系，他也是要来这里的。 　　“多谢明哥照顾生意。” 　　黎明道：“这不是照顾你的，确实值得起这个价。妹子，明哥给你说个事儿。这个小马吧，知道你现在缺钱。他手头有点钱，问你要不要先借过来用？”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开门见山说比较好。 　　他妹子什么人啊，就是那天小马和他交心时说的，“那就是女侠啊！简直英姿飒爽。” 　　“你要是对她不忠，那踹的可就是你了。而且，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头—个就不能放过你。” 　　“明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挑剔，所以才到28了还在打光棍。外头那些我就更不沾了，脏！我确实中意夏妹子那样的，又好看、又能干，人也爽快。我要是能娶到她，肯定—辈子对她好！” 　　所以，黎明才来替小马探路的。 　　黎夏楞了楞，黎明知道她听懂了。 　　黎夏是真的没想到。这辈子马哥居然看上自己了。 　　这—伙人二三十年后都是身家千万计的。虽然中途听说也亏过，但最后都成功了。 　　不过，他们现在应该也才刚起步不久。明哥用的都还是BP机，不是大哥大。 　　“呃，明哥，你们现在起步阶段，几千块也不是小数目吧？” 　　黎明点头，“对，我们也正要凑份子。不过他说他愿意少占—点点份额。” 　　黎夏赶紧摆手，“不可以、不可以！”这可是原始股啊！这时候的—点点，将来可就多了。 　　既然是凑原始股阶段，那明哥和大伯的钱她也万万不能去借。 　　“明哥，我这里能自己凑够的。” 　　黎明道：“我听说你两个哥哥都去供销社存了钱。” 　　“我六月—号本来就不用—次性付清，而且我老汉儿还给我准备了—千。我这两个月下来，能凑够。” 　　黎明想了—下，“可惜你大伯是六月中旬出生的，赶不上趟。” 　　这也不能随意提前啊！要不然来包几桌，也是很大—个支持了。 　　黎夏忍不住笑了出来，“没事，后面还是需要钱的。后面三个月还有两千六要拿给人家。” 　　她顿了顿，“明哥，马哥那个事吧，我从来没想过。” 　　“没事，你慢慢想。” 　　不过，虽然黎明有心，但他们毕竟才起步，商务宴请不多。整个四月，他—共点了两桌。 　　厂里来点过五桌。讲好了是签单，月底统—结账。会计那里只认梁厂长和徐副厂长的签单。 　　这七单档次不—，差不多能给黎夏带来两百五十元的利润。这—个月的利润就达标了。 　　看黎夏打完算盘，表姨和黎夏妈紧张的看过来，“怎么样？” 　　“刨开税，有—千了。”看来还是得跟老头借钱才行。这个宴请得慢慢成气候。 　　黎夏拿着四张单据去找现在的刘会计取钱。 　　刘会计跟着她老汉儿学过—阵，那会儿从出纳干起的。所以对黎夏很是热情。 　　“夏夏来了，单子给我。” 　　刘会计核对过两个厂长签名，点了钱出来，“你在这里签字。” 　　黎夏把名字签了，接过钱。 　　“谢谢刘会计。” 　　“不客气。对了，你那里接喜酒不？我表姐正在找地方，如果接我让她来看看。” 　　刘会计上次跟着—起到黎夏店里吃过商务餐，对她做的菜很喜欢。 　　“接接接，肯定接的。我现在里外能摆五大桌，可以容纳六十到七十人。” 　　明哥说大伯过生三大桌恐怕不够。黎夏又在地坝添了四张长方桌。 　　到时候两张并拢，桌布—遮就是—张大桌子。 　　刘会计道：“那个还不—定啊，我只是推荐—下。毕竟不是我家办喜事。” 　　黎夏道：“就算不来我那里办，我还是要领你的情的。” 　　黎夏—路是哼着歌回去的，“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时间进入五月，六号晚上黎夏睡得正好。起夜的表姨拍响了她的房门，“夏夏，你家刚才亮灯了。我—看好像出事了，就过去看了看。小远病了，你二哥、二嫂要连夜往医院送。” 　　黎夏—下子坐了起来。小远可是老头独孙，那是他的心头肉。 　　他虽然没有明显的重男轻女，但是还是非常看重的。 　　而且就—个侄儿、—个侄女，黎夏也喜欢得很啊。 　　她穿上外衣，把特地留着没去存的十几张大团结抓上就和表姨—起过去了。 　　二哥从床上抱起小远，二嫂—脸着急。 　　黎夏过去把钱塞进魏容，“二嫂，先拿去用！” 第22章 　　虽然说了不会借钱，但孩子病了是特殊情况。 　　黎竣和魏容感激地对着黎夏点点头，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黎夏看看黎远，“小子，没事啊！听医生的，打针吃药很快好起来。”她闻到一点呕吐后不好闻的气味。看来小家伙是遭罪了！ 　　黎远有气无力的趴在父亲怀里哼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黎会计也起来了，焦急地站在檐坎上道：“路上慢点走，不要再颠着他。老大今晚夜班，不然就让他陪你们一起去。我天亮就赶去医院，要是有需要就再去取点钱给你们送去。” 　　陈媛嘴角微微一撇，老大真是吃亏啊！ 　　之前雯雯也半夜生过病，她和黎阳就没有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不管是钱还是人，都是自己想办法。 　　何至于大半夜把全家都叫醒，还连搬出去的小姑子都惊动起来？ 　　其实黎竣和魏容也不是故意要半夜把全家叫起来的。 　　但是他们把大头都存供销社了，两人兜里加起来才二十几块钱。反正伙食费交了，就等着过几天发工资了。 　　谁料到儿子竟然半夜发起烧来，还又吐又拉的。 　　没办法，这才由黎竣去拍了老头老太房门、魏容叫醒了陈媛，问他们先借钱。 　　不过大家手头都不会留多少现钱，陈媛那里十多块，老头老太拿了四十多。 　　这加起来八九十，万一不是小毛病怕是还不够，黄金有价药无价！医院所谓‘革命的人道主义’，是要先见到钱再治的。 　　表姨就是没被惊动，他们也准备厚颜去拍黎夏的门了。 　　她这会儿拿过来一百七十，凑够二百六。总算有底气些了。两个人的工资还有多，怎么都能先治着等天亮了。 　　等他们走远了，黎夏道：“爸妈，你们赶紧回去睡吧。银行怎么都要明天才开门。我看他这情况应该就是急性肠胃炎，不是什么大毛病。” 　　丈夫上夜班，陈媛索性把女儿带回去睡，得好好的安抚一下。这么半夜被惊起来，小孩子受了惊吓呀。 　　小叔子拍公婆的门，就把这孩子也惊起来了。 　　黎夏把两老也劝回房去，然后才和表姨一起回去。她对黎竣两口子半夜把老两口惊起来也有点不满。 　　家里有这么小的孩子，手头一百块都不留，全存了。大半夜闹得全家不安宁。 　　估计还不只呢，闹不好邻居都被吵醒了。 　　希望小家伙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回去后，坐在床上心头还是不踏实。一大家子，九口人。这头疼脑热的事是说不好的。 　　万一有什么，全家就指着老头手上那一千块了。 　　老太太承诺的五百，那还有一半多还是柜子里的干黄豆。 　　所以她这三千八，还是有点悬的。 　　第二天早高峰过去，黎夏回去问小远的情况。 　　黎会计刚从医院回来，“确实就是急性肠胃炎，在输液。说是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好，等下午回来了好好养着。” 　　她顿了一下，“那天二嫂言之凿凿的让你老人家做好风险预估再借钱给我。怎么只会说别人不会说自己啊？” 　　黎会计静默了一下道：“只是急性肠胃炎也用不了多少。” 　　“那家里有孩子，还不预备一两百在手上啊？他们当爸妈可真是当得省心。” 　　黎会计道：“还有三天就发工资了。应该等发了工资就会还你的钱。” 　　“我是为了钱么？我是觉得就没有这么当人儿子、当人父母的。算了，孩子还病着，我也不想多说。” 　　黎夏回到自己的铺子里还有点生气。 　　下午黎远回来了，黎夏也赶紧脱下厨师服过去看看情况。小家伙蔫蔫的，说是什么都不想吃。 　　哄了半天小家伙才开了口，“我想吃小姑做的虾米汤。” 　　一听他说有想吃的，全家都是心头一松。 　　医生说吃清淡一点就好，不要吃辛辣的。虾米汤就挺清淡的。 　　黎夏笑着点头，“好，小姑给你做。虾米汤酸酸的，吃了开胃。”说完看行黎竣，“二哥你还楞着干什么，买菜去啊。我还能凭空变得出来啊？” 　　黎竣点头，“哦哦。”走了几步停住，“我不知道要买什么啊。” 　　黎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好笑。 　　黎夏妈道：“你没买过菜、没做过饭，你还没吃过啊？” 　　魏容道：“家里有虾米、鸡蛋和醋，你买些笋子回来就好，干湿都可以。” 　　黎竣答应着进屋推自信车去了。 　　黎夏道：“我去泡虾米。” 　　黎夏妈道：“有精神要东西吃就好了。昨天半夜把我给吓得，后半夜也没睡着。” 　　推着自行车的黎竣一脸的汗颜，“手头钱不够，不然肯定不会半夜把你们都喊起来。” 　　黎夏妈道：“当爸妈的平日里就得为孩子多预备着些。那天魏容不是说了么，要做好风险预估。我以前带着你们三兄妹，你们老汉儿上班忙什么都不管的。我哪敢临时有事再找人借钱啊？这是一家子住一起还能给凑凑。我那会儿一家家跟外人开口啊？” 　　钱自然是魏容做主凑了个整数存了，为了凑整身上就没留什么。谁知道还有几天发工资了，孩子病了。 　　一旁黎阳和陈媛也讪讪的。他们也是同样的操作，唯一不同就是雯雯没生病。 　　黎夏把干虾米泡进开水里，加急的发一下。 　　等黎竣买了笋子回来，她捅开蜂窝煤的灶眼给黎远做上。 　　放了醋用酸汤煮的笋子，面上打上蛋花，撒上红色的虾米，再撒上一把葱。 　　听到起锅的动静，魏容赶紧自己来端，“辛苦小妹了啊！” 　　“自己侄儿，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黎夏看她来了，便把围裙解了下来。 　　魏容放在床头柜上，吹凉了喂给黎远吃。 　　吃了两口小家伙大碍是吃了酸的来了食欲，“要泡饭吃。” 　　看他大口吃着，黎夏道：“好了，我也要回去做浇头了。” 　　她的面如今平均每天五六十碗，隔两三天就要做一回浇头的。表姨这会儿正在切肉呢。 　　过了三天，厂里发工资了。黎竣拿了50块来还给黎夏。 　　那晚用了七八十块，他把其他人的还了。黎夏的先还了一百二。 　　“小妹，谢了啊。” 　　黎夏接了过去，“孩子生病是大事，一家人不说这些。” 　　黎竣脸有点红，“你要买房，我们也没借钱给你。” 　　黎夏道：“我没买房也不会有多坏的后果。是我自己坚持要买的，也不能逼着你们不去存钱吃高利息把钱借给我。但是二哥，如果是爸妈和远远必须要用钱的时候，到时候你得能拿得出来才是。” 　　经历了这次半夜儿子生病，靠父母、兄嫂、妹子凑钱才能往医院送的事，黎竣也有点触动。 　　“我就说不该为了凑那一千，急吼吼的把什么钱都存了。你嫂子说内部消息存上一千，能再加一个点。她就非要这么干。”说到这个，黎竣也有点不满。 　　黎夏道：“行了，你也别事后抱怨我嫂子。当初你肯定也是默许的。两个月的期限还没到，你们这个月发的钱可千万别再拿去存了。回头老头子留的那一千块，我尽量不全借。家里这么多口人呢，万一有什么事也得有人能拿得出钱来。” 　　可别整得到时候抓瞎！ 　　黎竣点点头，“你放心，这钱不会了。”顿了顿道：“你买房真的没问题么？” 　　黎夏往天上指指，“你看看这天，黑得跟什么似的。今天这个集是指望不上了，烟摊跟面馆生意都不好。要是下成了绵绵雨，不好说。” 　　早上、中午的高峰基本都没有农民经过，谁也不想雨来了淋雨啊。 　　“那你到时候......”黎竣越说越汗颜。 　　黎夏不无担忧地道：“刘会计说介绍她表姐来我这里办喜酒。我看看能不能争取吧。” 　　黎竣想了想，“要不你上大伯家问问，看阿明能不能借给你？” 　　“谁家的钱自己不派用场啊？明哥他们正在准备扩大规模，他自己的缺口还大着呢。” 　　这会儿要是有钱投资明哥就好了，躺赢啊！ 　　要是和马哥结婚，也是躺赢。但是吧，马哥微胖、不高，不太符合她的审美。她又有点不太情愿。 　　林和全虽然渣，但那长得是真好看啊。连续几届女学生里，都有人暗恋MRLin呢。 　　而且，明哥那一帮子人后来有了钱，就不如现在规矩了。 　　明哥在外头都包养了一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可是很精辟的。 　　“黎夏，你想什么呢？”黎竣拿手在她眼前晃晃。 　　“我想还有没有人能借钱给我。”黎夏刺了他二哥一句。说好了借钱，有地方吃高利息立马就不情愿了。 　　黎竣被说得讪讪的。 　　黎夏道：“我问你，我要买房子了，你是不是有些不平衡啊？” 　　黎竣道：“那、那多少还是有点儿吧。” 　　“你这个哥哥当得可是真出息。妹子要买房子，缺钱，不说给，你连借都不情愿！走走走，不想看到你！以后不要再半夜把爸妈惊起来跟着担惊受怕了。他们年纪大了，半夜醒了很难再睡得着。何况还是受了惊吓！” 　　黎竣让她臊得不行，脚步都沉重了许多。回去看到黎阳在地坝里修自行车，他递了一只烟过去。 　　黎阳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接过咬住烟头。然后拿过黎竣嘴里点燃的烟把它引燃。 　　“你这是怎么了，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兄弟俩蹲在一起抽着烟，黎竣道：“刚让夏夏臊了一顿。你说咱不借钱给她，好像真的不太好啊。” 　　这一说，黎阳也沉默了一会儿，“爸那里不是给她预备了一千么。按她的生意，应该不差什么。” 　　“她说要努力赚钱，尽量不全借。省得一家老小临时要用钱抓瞎。我听了真是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我也想像阿明那样有钱拿出来给家里人用。可咱拿死工资的，又要供孩子......好容易攒了一千，原本都答应借妹子六百了，又变卦。” 　　黎阳重重的吸了一口烟，“这几个月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有门路，我也想停薪留职。就让你嫂子一个人在厂里干着，不全出来。” 　　“那你有门路，带我一个。” 　　黎阳道：“我想几个月了，我也没想出来。你说夏夏怎么就一会儿开个烟摊，一会儿开个面馆，她还都赚钱了？” 　　说到这个，黎竣更汗颜了。魏容说了两回想摆个烟摊，让他给拦了。他觉得日子过得下去，干嘛去挨老头子收拾呢？ 第23章 　　晚上，黎夏和表姨回去吃晚饭。还没进门，两个哥哥有点不好意思的叫住她。 　　黎阳道：“小妹，我俩也想停薪留职。你给出出主意呗。” 　　他俩也不能干等着妹子不摆烟摊了接手。而且如今她都不用家里地了，他们也就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黎夏挑眉，你俩观念转变还挺快嘛。 　　看出她的意思，黎阳道：“天天看着你挣大钱，就连妈一个月都挣得比我们多。能没想法么？”这几个月晚上睡着都抓心挠肺啊。 　　黎夏抬起一只手，“我没挣大钱啊，我买房都还在凑钱呢。” 　　黎阳道：“行了，别臊我们了。这个月我们两房入账五百，交了伙食费还剩四百。我们跟你两个嫂子说好了，这月紧一紧什么都不买。到时候抽出三百来给你用。” 　　说是要找妹子出主意，那两妯娌便没多大意见。 　　黎夏想了想，其实做花贩子挺适合他俩。他们力气大，一人载一百八十斤肯定不成问题。那一月下来也是每人八百了。 　　但是，现在纸厂效率还好，附近的人过得还都挺滋润。没多少肯下了班还苦哈哈的坐两三个小时挣两块钱。就一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消化不了这三百多斤。 　　“有一个活儿，你们可以现在先做，都不用停薪留职。” 　　那哥俩眼睛一亮，不用停薪留职好啊。那连老头那关都不用过了。 　　黎夏把自己做过的花贩子生意讲了。 　　“上中班的人那个时间段没空，你们可以轮着来。一天六十斤就是九块钱的收入。一人干半个月也是一百多了。就算遇上两个人都是中班，那两个嫂子不至于也都是中班。你们只要能轮出一个人手就行的。” 　　两个嫂子也出来听着，听了觉得小姑子脑瓜子是要好使些。这事儿可以做啊！ 　　黎夏道：“这一行你们先干着。干熟了，将来可以做大。” 　　陈媛道：“小妹，那我跟你二嫂还能干点啥不？” 　　黎夏伸手抓抓脸，“要是不怕累，可以来我店里包抄手。每包十个，给你们一毛五。” 　　反正对她来说不费事，多推出一个品种于生意没坏处。 　　陈媛道：“那我包两百个，就是三块钱。一个月就能有九十块？”好像可以啊，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嘛。算下来比上班划算多了。 　　她每天上班八个小时，挤出一个小时来做兼职还是可以的。一个月九十，那一年下来就一千了啊。 　　再加上孩子她爸每个月再多一百多，那他们一年就能多两千五。三年也能买套房了！ 　　魏容想了想，“小妹你店里如今最多也就能消化她这两百个吧？”两百个就是二十碗了。 　　黎夏道：“二嫂想把烟摊生意做大，做成小杂货铺是吧？” 　　魏容点头，“是。” 　　“那咱们合伙吧。”黎夏站起来。然后就看到老头老太已经不知道在背后听了多久了。 　　黎会计听到他们只是搞兼职，不停薪留职更不辞职，倒自然没意见。 　　他背着手看着黎夏，“你倒真是带了个头。” 　　黎夏心道：那是，不拉着他们共同富裕，以后贫富差距大了，一家人不好处。有事自己拿不出钱来，还不是要指望我。 　　“二嫂，我那边是留了做小杂货铺的空间的。我左边是厨房对外展示区。右边是空着的。把里头的几张桌子打紧点挪一挪，里头就空出一块来了。把墙打穿了可不可以做个小杂货区？” 　　不大，就四个平方，但是够摆东西了。成箱的货可以放在里面房间里。 　　魏容眼睛一亮，餐馆的客流量在渐渐加大。而且走过、路过的人也很多。这附近还没有成型的小杂货铺呢。 　　黎夏道：“你呢，就负责回你娘家去拿货。但是烟草，我一直用的古嬢嬢的，就还是不想断了这个关系。而且她家的叶子烟卷得特别好，我贸然换了万表叔他们也要不习惯的。我只要烟叶的那部分利润，其他的都是你的。我不收你房租。表姨给看店，你看着给她点钱。” 　　魏容想了想，自己只需要回娘家拿货，旁的很少管。那这很省事啊！不能及时卖掉自己就拿回去换，又不用给房租。这是稳赚不赔的。 　　而且用的还是黎夏已经经营了一段时间的地方。明说是合伙，但其实自己是占她大便宜了。 　　“我先回去赊东西。卖掉了我再给钱！” 　　黎夏心头叹口气，那我真的救不了你了。 　　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二嫂还是不舍得去把存到供销社的钱取出来。 　　如今都是求着往里存，想取应该是很容易的。 　　算了，反正要还本金的！ 　　“那你去找泥瓦匠吧，只能下午两点之后施工。而且要按我的要求来，不能破坏我餐馆的整体风格。” 　　魏容点头不已，“好的、好的。” 　　黎阳那边也在盘算，六十斤花那三百元的启动资金就够了啊。前期人家肯定要喊拿现钱。 　　但是，他才说了那三百元钱借给小妹。 　　这也是不舍得亏利息，不想去把钱再取出来的。 　　黎夏好气又好笑，“你们生意起步需要资本，留着自己收花吧。这个是每天结算的，当天就能收到钱。倒不用怕钱全部压进去了。大哥你在二队当了十年知青，去找个做茶叶生意的人家应该很容易。” 　　黎阳点头不已，“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夏夏你怎么办？” 　　“爸那里的钱我借五百，剩下五百给全家应不时之需。妈那儿的五百我全部要借。” 　　黎会计和黎夏妈都点头同意这个安排。 　　黎会计听着黎夏出的三个主意也觉得靠谱。而且这是三兄妹一起努力赚钱，他自然是支持的。 　　兄嫂得了黎夏出的主意，魏容和陈媛还都要靠着她的铺面，自然也没有意见。 　　黎夏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妈，你女儿饿了啊——” 　　黎夏妈笑，“开饭、开饭。” 　　黎阳和黎竣的事儿不急，先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黎阳去乡下找做茶叶生意的人家商量这个事儿。就六十斤，他现钱买是没什么问题的。厂家乐得分包给靠谱的人去做，他们省心。 　　黎竣就负责在附近找愿意做这个的人，得每天稳定做。 　　黎夏走过路过都听到他游说人家了。 　　“廖嬢嬢，一晚上挣两块钱，好歹能买半斤肉了。不复杂，就是要有耐心。看电视的时候捎带手就做了。” 　　黎夏好笑不已，她二哥干活一贯有些偷奸耍滑的，如今积极性都出来了嘛。 　　物价飞涨之下很多人家不太舍得割肉吃了。这个游说说到人心坎上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表姨快步过来，“夏夏，刘会计带人来了。” 　　家里人都知道黎夏等着这一单呢。而且，做好了这一单，说不定就会陆续有这样的单子。 　　二嫂道：“夏夏，快回去招待。到时候我们都来帮你打下手。” 　　黎夏道：“这又不是爸过生，肯定不能白使唤你们的。我先过去了！” 　　她都打算好了，这事儿还是成了，她得给刘会计一点回扣。 　　五桌喜宴，就算只点一百零八一桌的，也是五百四了。到时候赚上三百，给人家二十块的回扣不多。 　　刘会计和她的表姐、侄女已经在地坝里了。正站在金银花的藤架下，看着里头雪白雪白的墙面。 　　黎夏笑吟吟的进来，“我这儿墙是刚刷过的。到时候可以给你们贴上喜字，挂上彩色的气球。” 　　刘会计的表姐姓周。也是因为近来物价飞涨，所以想找个价廉物美的地方办宴席。 　　刘会计就推荐了这里，说口味相当好。店里装修、用的餐具甚至厨师、帮工的打扮看着也上档次。 　　周表姐又看了看道：“小黎是吧，其实你这店里我挺满意的。店里很古朴，有一种厚重感，就连这金银花藤架都让你弄得很有意境的。我表妹也说你这里的东西价廉物美，特别好吃。” 　　黎夏心头一沉，我觉得你马上要说‘但是’了。 　　果然，下一句就来了。 　　“但是吧，你这店周围的环境我不太满意。” 　　黎夏左右看看。确实，这儿就是一片破旧的老公房！ 　　光是她自己店里弄得漂亮没用。这周围环境看着就不像高档的店子。办喜宴还是差了一点。 　　她迅速转换心情，笑着开口，“没事、没事，买卖不成人情在！结婚嘛，肯定要求会很高的。以后再有什么生意，再来关照我也是一样的。” 　　周表姐看她还是笑脸迎人的，也笑道：“小黎啊，你只在这里开餐馆怕是大材小用了啊。”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黎夏笑着把客人送了出去。喔豁，泡汤了！ 　　她正是缺钱的时候呢。这样的生意来一单都好啊。 　　等人走了，休班的二哥二嫂都过来了。十分关切地道：“怎么样、怎么样？” 　　黎夏摊手，“对其他方面都很满意，但是对店铺周围的环境不满意，黄了！算了，二嫂，你抓紧找泥瓦匠来吧。” 　　二哥、二嫂对视一眼，黎夏给他们出了主意，还让他们占了便宜。他们现在都希望她能顺顺当当的买到房子。 　　从九号开始下雨，这下成了绵绵雨，生意清淡。魏容抓紧时间让人来弄，两天就弄好了。 　　还按黎夏的要求用的木板都是同一个色的，完全是统一的风格。 　　二嫂已经和娘家说好了，先拿货、后给钱。 　　小铺面放了三天敞了下，魏容和黎竣两个坐着客车去县城拿货，装了两个大麻袋回来。 　　魏容是县城的姑娘，当年会嫁到小镇上，也是因为他们家的成分不算太好，小资产阶级。 　　她和黎竣是同学，黎家根正苗红，全是工人。就连外公家都是贫下中农。 　　他俩老早就恋爱了，那会儿两人还在读初中呢。 　　说来也是爱情长跑了很多年。 　　八十年代做小买卖的人日子好过些了，魏家还想过反悔。是魏容坚持不肯，最终才结婚了。 　　后来魏家日子好过起来，她也没沾上什么光。 　　如今说是开了个小杂货铺，要先拿货后给钱，家里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魏妈妈道：“早就让你开个铺子帮补一下，日子也松活些。你老公公想通了？” 　　“我小姑子都第一个吃螃蟹了，这都要买筹钱买房了。他看到了好处自然不拦着了。” 　　魏妈妈道：“你小姑子的烟摊还摆着呢？”女儿都特地没拿烟。 　　“摆着呢，我就是在她那里搭伙，不用给房租。她那里还有个表姨可以帮我卖东西。我除了拿货，旁的不操心。” 　　“那你小姑子倒是个能容人的。” 　　“是啊，她还给黎竣出了个做生意的主意。” 第24章 　　“哦，什么主意？”魏妈妈道。 　　魏容就把黎夏出的主意说了，“我寻思这事儿应该能做，就是辛苦一些。” 　　魏妈妈道：“你这小姑子倒是比你还像我们家的姑娘。” 　　魏容笑笑，很不好意思地道：“妈，我回来其实还有个事跟你商量。就是之前我们答应借给我小姑子六百块买房子。但后来供销社揽储我们就凑了一千给存了。现在下起了绵绵雨，她生意也跟着淡了。可能买房子还差一点。你的私房钱能不能先借我六百，别让我嫂子知道。” 　　公中的钱是货款，不能动用。而且嫂子知道了，难免有话要说。她这次赊了货，又要借钱！ 　　魏妈妈为难地道：“我也存到你们供销社了。不是你回来游说我的么？” 　　“全存了？” 　　“那可不，我还凑了凑，凑够三千存进去的。” 　　家里用三轮车把他俩送到车站，下车之后他们又喊了一个人力三轮车。 　　如今餐馆的木质招牌已经挂上了，一说到‘黎夏餐馆’，三轮车夫还真知道。 　　车上人还和他们闲聊呢，“还是你们卖杂货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像我们还得风里雨里的奔波。” 　　这会儿就在下雨，只是不太大而已。 　　魏容笑笑，“我们不也得冒着雨去进货么？再说，这种天气你们生意更好啊。” 　　货架都是打好了的，也是和餐馆整体一致的风格。把货搬下来，夫妻俩一起进去上货。 　　大嫂陈媛坐在屋里包抄手。最近生意清淡，导致她的抄手每天只有十来碗。她明明还能再包几百个，可惜没有用武之地。 　　黎阳和黎竣的花生意也因此受影响。淋了雨的花，不够香！自然不用再做那道工序，只能用来烘第一道的茶。 　　不过，最受影响的还是黎夏。 　　再这么一直下雨下去，她别说一千，六百恐怕都成问题。 　　每天《新闻联播》之后的天气预报全家都十分的关注。 　　兄嫂们商量过后对黎会计道：“爸，我们都有工资，这个月节约一点。两房人能攒下三百。天气不好花生意也还做不起来。这钱应该够应急了。不如你的钱都借给小妹？” 　　黎会计道：“我当然没问题。”他这几个月工资攒着也能有两三百富裕的。 　　黎夏妈道：“我有问题。这鬼天气我的豆浆也没之前好卖了。我拿不出五百，可能只有四百。”她之前已经攒了三百出头。 　　黎会计问黎夏，“你攒了多少了？” 　　这已经五月十二号了，这个月才两百多。还多亏明哥和厂里各点了一桌。厂里近，明哥是开了个小面包车来的。 　　“两千。” 　　黎会计道：“我只留几十块花用，能借你一千二。看吧，这就是旱涝保收的好处了。” 　　黎阳道；“我们四个的钱不动，留着应急。妈那里四百。这就三千六了啊！小妹，再两百肯定没问题的。爸、妈的钱五月三十一号给你。我们十号就发工资了！” 　　黎夏道：“爸妈的钱给我，应该就够了。而且还有大半个月，没准过几天就晴了。” 　　这两天是不太可能的，天气预报已经说了是雨天。 　　黎夏抱了一下她妈，又抱了一下她爸，“关键时刻还得看老同志啊。谢谢爸、谢谢妈！” 　　黎夏妈道：“好了、好了，肉麻兮兮的。” 　　黎夏看看哥嫂，“至于你们，我就不谢了。” 　　黎阳、陈媛，黎竣、魏容都一阵汗颜。他们只是没拉老头支持小妹买房的后腿而已。 　　而且，要不是他们出尔反尔，说了借钱又反悔不借，小妹原也不会这么犯愁。 　　又过了四天，连绵了十来天的雨终于停了。 　　一打开门小姨就兴奋了，“夏夏，雨停了！大概入夜就停了，村里上街只一小段路不好走，到了大公路上就好了。” 　　黎夏扭头一看墙上，5月16号，赶集！ 　　她跑回家去，“大哥、二哥、二嫂，你们上午谁有空？” 　　黎阳道：“我中班，12点才去。” 　　“那大哥吃了早饭替我跑趟蒋家。至少要买三十斤面，越多越好！” 　　黎阳点头，“要那么多干嘛？” 　　“前面一直下雨，蒋家只有室内的场地晒面。一定不会有多少库存，没准会让人买断货。七天没能上街了，今天农民肯定会涌上街来。” 　　黎夏见桌上有小米糕，伸手抓了一个。她和表姨如今只回来吃中饭和晚饭。 　　黎阳道：“好，我吃过就骑车去。” 　　陈媛看黎夏买面都多多益善了忙问道：“今天抄手是不是也会很好卖啊？” 　　“肯定啊。” 　　陈媛道：“我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和我换早班。”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魏容笑了下，“我也中班，一会儿就过去。” 　　她不说帮忙。因为过去除了帮着收拾下桌子，还能看她的摊子。她的货弄回来了，但因为天气也清淡得很。 　　今天会有很多农民上街，肯定能有生意。而表姨搞不好旺场洗碗都忙不过来。 　　黎竣也是早班，他仰头问已经坐下吃上了的黎夏，“得晴两天那花才能用吧？” 　　这一周他都是早班，过两天可以的话他就要去运花回来了。 　　黎夏顾不上说话，只点了点头。 　　她吃过又抓了三个给做着开档准备的表姨拿回去。这样她们早上就不用自己开火了。 　　陈媛换到了班，自己上街买适合剁馅包抄手的肉和抄手皮去了。不知道今天会放晴，黎夏根本没有备。 　　她买回来，又在花坛里摘葱切了拌进去。只最后喊黎夏，“夏夏，你过来调一下馅料。” 　　其实抄手里要放的料很简单，但陈媛迷信黎夏放的要好吃些、好卖些。不过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等弄好她就坐在厨房的一角开始包，动作非常的麻利。 　　陈媛心直口快有点莽，但她做的东西却都秀气得很。她包的抄手总是大小一致、摆放整齐特别受看。 　　她还有一台陪嫁的缝纫机。刚嫁过来的时候黎夏还小，她就给小姑子做衣服。上头绣上各种新鲜、好看的花样，穿去学校很受同学羡慕。 　　总之就是她性格和做出来的东西很有几分反差。不然黎夏也不会想到让她来包抄手。 　　黎夏在给碗里放底料。大中小四排碗整齐摆着，二两的面碗摆了两排。 　　这样等下有人来了，就免了这道工序。 　　说话间客人就上门了，“夏夏，两个二两脆哨面。” 　　“一个三两牛肉面。” 　　“好嘞，稍坐！”黎夏麻利的开始往锅里丢面和蔬菜。蔬菜是表姨刚摘来择过、清洗过的，上头还带着水珠。 　　她的面还有十几斤，各色的浇头今天应该够。下午再全部重新做。 　　“黎婶，来碗豆浆！” 　　黎夏妈道：“不好意思，昨晚没泡豆子啊。明早、明早肯定有的。” 　　眼瞅着客似云来，却与自己无关。她也没办法！豆子一定得泡八个小时的。只能今晚泡上了。 　　等黎会计慢悠悠吃好了过来帮忙收钱，已经是早高峰了。 　　黎夏妈被二儿媳叫去看铺子，卖烟和日杂用品。这活儿最轻松。 　　魏容自己去收拾桌面了，动作比黎夏妈麻利得多。她把汤底往泔水桶里一倒，一摞碗叠起来摆在厨房门口的桌台上。 　　这样表姨就只需要在厨房里洗碗。洗完了再出来抱脏碗进去继续洗。 　　有些农民脚上还带了湿泥，魏容找了一个装货的大箱子把纸壳子撕开铺在门口。让那些人在上头把脚上踩干、泥擦掉再进来。这样多少会好些。 　　这会儿差不多十张桌子都坐了人。上早班和上学的工友、学生还有最后一拨，赶集的第一拨农民已经到了。 　　黎夏没有料错，确实来了比往常多四五成的农民赶集。 　　陈媛包抄手就一直没停过手。包好就下锅、包好就下锅。 　　黎夏那里一口锅下面，另一口锅就煮抄手。 　　舅舅也来了，还给黎夏背了一百个土鸡蛋。他现在每个月给黎夏送四百个蛋，还有土鸡鸭等农家菜。一个月也有五六十块进账。 　　看所有人都忙不过来，他自己进去把蛋放进米坛里。腾出背篓他还要赶集的。 　　黎夏道：“舅舅，下午记得叫大表哥来拉泔水。” 　　她的泔水都是大表哥拉回去喂猪的。今天肯定会有不少，这个得及时处理的。 　　“好！” 　　黎会计在收钱、找钱，抽空和大舅子打了个招呼。 　　舅舅应了一声，“忙你的！夏夏，二两肉丝面。” 　　这个早高峰一下子忙到了九点一刻才算过去。卖了四十二碗面，十六碗抄手。 　　杂货铺那边生意差一点。就烟卖得好些，日杂没怎么动。 　　不过农民赶集嘛，肯定不会一大早背着东西去的。知道这里开了杂货铺，中午回去的路才会来买。在这里买，也能少背一截路的。 　　好几个人都看了看黎夏黑板上给写的价格。说是价格还算便宜，有些比街上还便宜一两毛钱。 　　黎夏妈就告诉人家，“我二儿媳在县城直接进的货。” 　　黎会计把钱清点好交给黎夏，“我出去溜达一圈，十一点半再过来。” 　　如今每次赶集他早上、中午旺场时都在这边帮忙收钱。 　　陈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又继续包。她换的中班，中午旺场不在这里。这会儿得再包两百个出来。 　　这一天午间旺场结束，黎夏笑眯眯的小声跟黎会计道：“爸，我今天居然光面馆就赚了五十多。” 　　黎夏妈从杂货铺出来，“烟摊也还可以，能有十多块。要是都有今天这个生意就好了。” 　　黎会计挑眉，那都七十了啊！ 　　黎夏妈不甘心地道：“我今天起码少卖了四十碗豆浆。” 　　顿了顿又笑道：“老二媳妇的洗衣粉、肥皂、香皂、盐巴那些也卖得挺好的。刚对了帐，钱和帐能对上。” 　　黎会计嗤笑一声，“你就卖那点日杂要是都不上账，那得多......”后面的话在黎夏妈看过来的眼神里咽了下去。 　　黎夏暗暗好笑。 　　这会儿两个嫂子都上班去了，黎夏十一点四十给她们煮了两碗面。 　　今天全家的午饭都耽误了。买烟和日杂的人一直断断续续的，黎夏妈根本没时间去买菜、做饭。 　　黎阳、黎竣、黎雯、黎远都是来这边吃的午饭。 　　这会儿十二点四十了，还有客人，但是不多。黎夏赶紧给她爸妈煮了两碗抄手。 　　陈媛担心中午不够，多包了几十个才去上班的。自家人今天中午就都吃抄手。 　　她一共包了三十六碗抄手，工钱是五块四。黎夏直接给了六块，毕竟她还连买肉、剁馅的活儿一起做了。 第25章 　　魏容的杂货应该也赚了有七八块。反正两妯娌今天都挺高兴的，家庭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黎夏走到墙边翻日历，这个月还有四天赶集，十一天不赶集。 　　看天气估计得晴一段时日了。她应该还有五六元能赚。 　　只要不出意外，她的房子应该是能买到的。 　　今天所有的浇头都用完了，黎夏下午和表姨一起上街。到相熟的厨子那里猪肉、牛肉都买了些。 　　五月了，天气渐渐大了，弄多了怕坏。她每天晚上都是用三个盆盛水再把三大碗浇头放里面。 　　但是六七八三个月这样搞还是不成的。 　　她得买冰箱！这如今可是个大件，最便宜的都要一千多呢！ 　　可六月一号她付了三千八，就欠钟姐也还有二千六。老头老太的一千多肯定也是要还的。她哪来的钱买冰箱啊？ 　　要是有‘花呗’或者‘借呗’就方便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雯忽然咳嗽了几声。 　　全家的目光都一下子看了过去。小姑娘道：“我忍着，我不生病。” 　　黎夏失笑，“乖乖，这个可不能忍。有病就得赶紧看医生，不能拖！” 　　陈媛道：“就是着凉了，有点咳嗽。我明天带她去民生药房看看，开点药再给她买瓶止咳糖浆。” 　　黎夏对黎会计道：“爸，你明天替我上银行问问。像我铺子那样的房子如果做抵押贷款能贷多少，多久能办得下来？” 　　黎会计惊讶地道：“你又要做什么？” 　　“天热了，我得买冰箱啊。不然那些浇头都得坏掉。贷得下来钱，我就索性把钟姐那二千六也给她。还银行的钱就可以每个月慢慢还了。这样压力要小得多。” 　　黎会计点头，“行，明天我替你问问去。等拿到房本，就可以拿去办了。”收入稳定，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陈媛感慨道：“你这用钱的地方是真不少啊。” 　　有冰箱也好，那自己就可以每天抽时间包二三百个抄手，第二天拿出来用。临时找人换班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气的。而且还欠工友人情。 　　魏容给黎夏出了个主意，“大伯家有冰箱，但是比起来有点远。而且你早上七点就要去取回来，可能不大方便。没买到冰箱前，你可以端去卖冰糕的黄家冷藏。你和黄佳玉不是同学么。你或者给分担点电费，或者每天买一两个冰糕。黄家应该都挺乐意的。” 　　“那一会儿我去找黄佳玉商量一下。”黎夏点点头，从现在到买到冰箱前可以这么干。也不远，就三百多米。比起大伯家是近多了。 　　她和表姨每天晚上端过去，早上再去端回来。 　　黎远道：“小姑，我可以帮你吃冰糕。” 　　“我也可以帮小姑。”黎雯也举手。 　　黎夏还没拒绝呢，黎会计道：“不到暑假，不准吃冰糕。五六月还没热到要吃冰糕呢。你俩肠胃又不算太好。就是暑假，也不准多吃。” 　　黎夏也是这么个意思，回头把这俩小祖宗吃进医院去了，那可承受不起。 　　“等小姑买了冰箱，暑假给你俩冻冰糕吃。小姑给你们买好看的冰糕模具。” 　　“那一天可以多吃两个么？” 　　“不可以。” 　　黎夏吃过晚饭，放下碗筷，“爸，我去找黄佳玉说说。” 　　“去吧。” 　　黎夏去一说，黄佳玉就答应了。她俩好歹同学多年。 　　“到时候我给你分担一点电费。” 　　“哎哟，不用的。多大点事啊？不用、不用。我每天早上那会儿都起来准备上班去了，你直接过来端就是。” 　　推来推出不好看。行吧，等买了冰箱她来批发几十个冰糕、雪糕回去放着。 　　黄佳玉也是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现在在乡下小学教书。每天踩着自行车早出晚归。 　　“黎夏，都说你赚大钱了啊。” 　　黎夏苦笑，“我最近都快为钱愁死了。尤其之前下雨那一个多星期。” 　　“下雨真的烦死了。自行车也不能骑，乡下的泥泞路都穿着筒靴去。还得再提前半个小时。我都不想干了！我就在家看着冰糕生意，也比辛辛苦苦去挣那百八十块强啊。” 　　学校其实有住宿的，只是黄佳玉嫌弃条件不好，还有老鼠。 　　黎夏道：“别别别，你家不缺你一个卖冰糕的。当老师好啊，还有寒暑假，工资照拿。” 　　“那是公办老师，而且是拿基本工资。我这种民办老师一点也不好。” 　　黎夏想了想，“你们学校民办老师多么？” 　　“多着呢，有三成了。” 　　“这么多啊？那国家肯定会有政策的。你好好干，没准哪天一个红头文件下来，所有民办老师就集体转正了。到时候你错过了多可惜。” 　　好像七八年后就有这个政策了吧。 　　如今吃香的工人、供销售售货员，三十年后都不如老师吃香。老师的退休工资和公务员一样，年年都涨的。是企业编制的两倍呢。 　　黄佳玉的妈妈道：“你看，不光我们这么说，你同学也这么说。” 　　黎夏道：“是啊，还是稳定的工作好。我虽然开店了，但我只是停薪留职啊，我随时都可以回去的。” 　　黄妈妈继续道：“就是，佳玉你听人劝。当老师好歹一天几节课上完就没事了。你回来如果进工厂什么的，我们家可没那关系。到时候工厂流水线上站满八个小时才下班。工资和你现在差不多的。” 　　黎夏点头，“我大嫂很辛苦的。”反正跟她这个技术员比，普通女工确实辛苦得很。 　　几句话把这件事敲定，她从旁边的巷子绕了一下绕去找明哥。 　　马哥的事她想清楚了，虽然躺赢很舒服。但是她妈说得对，手板心朝上跟人要钱花，总是不如自己挣钱自己花舒坦。 　　而且，她活了两辈子，‘好色’这个毛病还是改不了啊。 　　既然想明白了，就不能钓着人家。趁早说清楚得了。 　　她过去走了十分钟的样子。堂伯和伯母吃过散步去了，只有堂嫂和侄儿在家。 　　侄儿在写作业，抬头喊了声‘黎夏姑姑’，又低头忙活上了。 　　堂嫂原本在看着孩子做作业，热情的走出来，“是夏夏啊，吃饭了没有？进来坐。” 　　黎夏点头，“我吃过了，嫂子。明哥不在啊？” 　　“这阵子外头跑，忙着呢。你是不是买房子还差一点？你哥说了，几百千把块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明哥能挣钱，家里不差这点。而且黎夏现在也能挣钱还得起，堂嫂做事就比较大气，说着就要起身进屋给黎夏取钱去。 　　“不用，嫂子。我不是为这个事来的。我买房的钱已经凑好了。” 　　堂嫂停下脚步笑道：“哦，那就是为小马的事来的？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肯。” 　　“也不是不肯。就是我年纪还不大，四五年内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就别耽误马哥了！” 　　堂嫂笑笑，“行，恋爱自由嘛。我晚上转告你哥。其实你堂哥也说九成九对小马没那意思。他们一群人，数小马去餐馆去得最勤，但你好像根本没注意到。” 　　有这回事？那群人经常来照顾生意，黎夏是知道的。 　　他们有钱，就住附近。觉得她的面味道好，干净、卫生，服务好，就时常过来吃早饭。 　　她好像是每一个都经常看到啊。 　　堂嫂看她的表情也知道丈夫说对了，她压根没注意到。 　　不过她还是道：“夏夏，你叫我声嫂子，我就多句嘴。你可能对小马还不是太了解。你个他们那群兄弟吧，是挺辛苦不着家。但一个个都挺能干的，能拿得回来钱养家。不用家里人再为钱发愁。小马跟你哥说一开始就觉得你又好看又能干，后来知道你抡着板砖替你表姨教训那个不像话的前夫，觉得你是个女侠。他还说要是成了，会一辈子对你好。有你哥在，这话他不敢不兑现的。” 　　黎夏有些吃惊，原来马哥这么欣赏她啊。而且尤其欣赏她被人诟病的打人事件。 　　堂嫂继续道：“所以我觉得啊，你也不用一下子就把这事回绝了。就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相处。以后就随缘吧，没准什么时候就峰回路转了呢？” 　　黎夏好好想了想，“多谢嫂子教我。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再坐坐呗？” 　　“不了，天热，在厨房带着一身汗。回去洗个澡舒服些。” 　　其实黎夏下午做完浇头就洗了澡了，不过睡前她还要再洗一个。 　　反正现在自己住，也不会再有人嘀咕她浪费水什么的。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黎夏走在回去的路上心头犯起了嘀咕。上辈子堂嫂到底知不知道明哥外头包养了一个的事啊？ 　　自己都知道了，没道理她这么精明的人一点都不知道才是。 　　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她摇摇头，反正这种日子自己是过不了的。 　　知道林和全和方兰的事之后，她就摊牌了。 　　林和全一开始还不肯离婚。因为黎夏能挣钱、做饭又挺好吃的。长得不比方兰差，还年轻好几岁。 　　他赌咒发誓一定和方兰断了。 　　黎夏也不同他多说。第二天早起和他打了个招呼，“我去办公室找你们校长，或者生活作风问题该去找书记反映？” 　　那家伙当时吓得脸色立即就变了。 　　黎夏走在路上有些出神，身后一阵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把她惊醒。 　　眼见挡了别人的路，她赶紧往路边让让。 　　慢慢走回到餐馆，黎夏叫上表姨一人端上了一钵浇头。 　　黎夏庆幸自己当时买了带盖的钵，不然要去别人的冰箱里放怕串了人家的味儿。这会儿还没有保鲜膜用的。 　　方才她和黄佳玉说的时候就特别说明了这一点，她才爽快答应下来的。 　　走过家门口，大嫂陈媛看到就说：“还有一个是吧？等着，我去帮你端，省得还跑第二趟。” 　　黎夏便和表姨把大钵放在门口的青石板上。这钵还蛮大的，一次只能端一个。 　　便有乘凉的邻居问黎夏这是做什么？如果是给家里端东西过来，不至于有那么多个。而且陈媛也不会说帮着端之类的话。 　　“天大，怕坏了。端去黄家的冰箱存放一夜。” 　　“那你还每天这么端来端去啊？” 　　“那肯定不能啊，就这一个来月吧。等我买了冰箱就好了。” 　　“啊，你要买冰箱了？不是听说你买房子的钱还没凑够么？”说话的是巷子里的张嬢嬢，她很是惊讶的道。 　　大家在这一片住着，各家有什么大事小情，左邻右舍都是知晓的。而且问起什么来也直接得很，没什么顾忌。 　　她这一问，周遭纳凉的人就都朝黎夏看了过来。 第26章 　　以现在的工资水平，价值一两年工资的冰箱、彩电、洗衣机那都是奢侈品。附近哪家要是买了是要引起轰动的，也会变成大家艳羡的对象。 　　黄家如果不是为了做冰糕生意，也是不会这么早就买冰箱的。 　　黎夏道：“我买房的钱借了一部分，差不多凑够了。等买完房过了户，就可以拿房子去抵押贷款。到时候钟姐的钱也可以早一点给她。” 　　张嬢嬢眼都瞪大了，“那你得欠多少债啊？” 　　这年头只有存钱的，像黎夏这样花钱，还是拿着房子去银行抵押贷款提前花钱的实属罕见。 　　听起来就跟天方夜谭似的。 　　黎夏想了想，“比半个万元户还多呢。”钟姐那里二千六，买冰箱一千多，再加上老头老太一千多。确实是五六千了。 　　这么一说，就连对面的廖嬢嬢都忍不住道：“夏夏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黎夏道：“都是没办法的啊。我要继续做生意，钟姐要卖房子筹股本。那我必须买房子吧。这去别人家的冰箱放东西，短期还行，还真能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啊？” 　　曲叔叔道：“黎会计，你这闺女的胆子是真的大！欠五六千的债说得轻描淡写的。别说五六千，我欠一千都要睡不着觉的。” 　　黎会计其实心头也有点这样的想法。他们这一代人只有存钱的，提前消费想都没想过。 　　不过黎夏的铺子每个月千把块的净收入他心头是有数的。那这五六千还真不是多大事儿，年底就还清了嘛。买房子、买冰箱还都是必须的。 　　他笑道：“现在国家富强了，老百姓日子越来越好了。她钱都是花在该花的地方，胆子大一点也不是太大的关系。” 　　曲叔叔道：“国家确实是越来越好了啊。你们听说了么，前天啊□□那个祸害保外就医的时候自杀了！不就是因为看到老百姓日子好过了，没人会再被她鼓动起来绝望了么。不然她牢都坐了十年了，这会儿来自杀？”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从黎夏身上转移开了。黎夏欠多少债原本同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但□□这个祸害那是真祸害了大家伙不少年。说起来在场的老头、老太太那是个个义愤填膺。 　　黎夏挑眉，这可真是一个很有历史年代感的名字啊！ 　　大嫂端着另一大钵浇头过来，看老头老太们激动的批判起了□□也有些惊讶。 　　“走吧。” 　　路上大嫂和黎夏说了头一晚把抄手包好放冰箱的事。 　　黎夏道：“可以，不过只能今天包明天的。赶集你预备三百个，平时二百个。有调整我告诉你。” 　　“好！” 　　等三个人回来的时候，老头老太太们已经聊到最近粮油提价的事。 　　这是今天‘五一节’中央红头文件下发的通知，这个和黎夏切身相关。 　　面粉一斤涨了一毛一，以至于蒋家的面每把涨了一毛。黎夏每天的成本提高了两块。 　　而且，国家给予居民一定补助，她这个个体户享受不到且影响最大。 　　但是均摊到每碗面就几分钱，所以她也没有提价。 　　老头老太太们已经从谷贱伤农，说到农村青壮跑去沿海打工之类的话题了。因为有补助，所以他们对粮油涨价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现在涨价的不单是粮油。 　　接下来接连两天都是晴天，黎竣第二天下午五点半提前吃了晚饭就骑车去收花了。 　　六十斤花对他来说小意思。但这个点正是最热的时候，柏油马路边上甚至都有些晒化了。 　　黎竣六点半回来的时候自然是一脸晒得通红，汗流浃背。 　　黎夏已经洗过澡了，穿一条连衣裙坐在地坝的藤架下乘凉，湿头发披在脑后。 　　表姨本来就跟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黎夏替她收拾了渣男就更是把她照顾得周到了。 　　床上的铺笼罩她二十来天就要给黎夏洗换一次，连她日常穿在外面的衣服都每天理了去洗。 　　所以黎夏平常除了厨房必须她上手的事儿，旁的一概不做。比在家里住着时还舒坦呢。 　　这会儿看到二哥的汗衫都被汗湿后贴在背脊上，她想到前世狼狈的自己。 　　所以，走前一步确实是大有好处的。 　　她摇着扇子回去看热闹。就只是看热闹，没打算动手帮忙。家里人手很充足。 　　二哥坐在屋檐下摇着大蒲扇歇气。大嫂，二嫂都动起来了。 　　二嫂给邻居称花。她在供销社是糖果专柜的，称惯了秤。 　　大嫂就在一旁做记录。 　　过一会儿，她们还要去别人家里看看他们做得标不标准。 　　不过，有个一两回大家就都知道了。 　　有个邻居道：“要是夏夏那里有电视，我们大家伙就一起到你那边去做了。又有现成的桌椅，大家一起看着电视还能边聊天边摘花。” 　　黎夏那里还真能把所有人都容纳了，不过她没接这个话茬。 　　这么热烘烘的天，谁会想一堆人挤在自己家啊？ 　　她还得提供风扇、蚊香、茶水。又不是她的生意！ 　　哥嫂也知道这个要求不可能实现。是他们欠黎夏人情，又不是黎夏欠他们的。 　　黎家的地坝里热热闹闹的，十几个人聚在这里。等前头的人走差不多了，其他邻居在自家门口张望一下，再穿着拖鞋、端着干净撮箕过来。 　　黎家正好在两条巷子的交汇点上，三个方向都有人往这里走。 　　六十斤花，三十户人家几分钟就分了下去。干活的人多，花少，比前世的黎夏显得有效率多了。 　　黎竣私下还问过老头老太要不要分两斤去摘。 　　黎夏妈撇嘴道：“两个小时才两块钱，我懒得。” 　　她推磨半小时，一天能挣四五块呢。不过要是卖豆浆之前有这样的活儿，她肯定会很积极地端着撮箕开工的。 　　黎会计自然也不会做这种手工活。他有退休工资的。 　　而且，如今黎夏的收入很好。儿子、媳妇这么一弄也在一起往好了奔。他做这个干什么？ 　　他闲着没事的时候算了算。黎夏一年的收入一万二到一万五，往后还可能更多。 　　老大、老大媳妇工资加起来两百多，两份外快加起来也是两百多。一年有六千！ 　　老二和老二媳妇比这个数略多点，算七千吧。 　　他退休工资一百八十多，老伴卖豆浆一百二三。 　　他们家的家庭年收入有三万！ 　　刚算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黎会计自己都吓了一跳。一年四套房是什么概念？ 　　虽然黎夏这么搞起来，他不再是家里收入最高的，说话的分量好像也不再像从前那么重。 　　但儿女有出息就是最好的。 　　他和堂哥在一起消磨退休时光，好像也没有那层隐隐的自卑了。 　　阿明再能干，如今一个月应该也多不到哪儿去。 　　他在里屋小声和黎夏说起这话。 　　黎夏心道：晚了一年啊！早一年回来这时候手头都有一万了，正好可以投资明哥。听说他四处拉投资，没两处成功的。 　　她当然是听来吃面的王哥他们说起的。 　　呃，她这回注意了一下，马哥这两天都没有来。 　　地方台第一部 录像还没有完，大嫂、二嫂又张罗着开始把花收回来了。 　　先看看是不是按要求摘和撕的，然后过秤。一斤花摘掉多少扔了，茶老板那里是有数的。他们得交回够数量的。 　　等做一段时间，就不用再三百块全压在那里了。 　　将近十点，黎竣才回来。 　　“都没问题，叫人来拿钱吧。” 　　又是一场热闹！ 　　魏容提前在供销社换了角币。每户人家一块七，黎家提成三毛。 　　见果然能拿到现钱，好些人都问道：“明天照旧吧？” 　　黎竣已经洗澡去了，陈媛和魏容笑道：“照旧、照旧。”谁运的花，当晚的九块钱就归谁。但两妯娌如果不上班，是每天都要帮忙打下手的。 　　等黎竣洗完澡出来，魏容端水给他喝，“辛苦了！” 　　媳妇儿把水递到手边，这都多久没有过的待遇了？尤其妹子在家摆烟摊那三个月，天天那眼睛跟刀子似的往自己身上戳。 　　“确实有点辛苦。尤其是第一趟，那个晒啊。不过想想每天能进账四块五，我蹬自行车的脚就有劲儿了。” 　　两房一房半个月，确实是四块五一天。 　　魏容眉眼弯弯地道：“我今天的杂货也赚了四块多。今天不是赶集，比昨天少三块。” 　　黎夏妈在外头切西瓜，“都出来吃西瓜！” 　　大家伙走出来，她刚对半切开。 　　这间屋隔了五六个平方给黎远做房间，八九个人有些坐不下。黎夏预备去檐坎上坐或者和表姨拿回去吃。 　　黎竣走出来道：“妈，中间那坨最甜，你挖给小妹。” 　　魏容和陈媛也道：“对对，最甜的给小妹。” 　　黎夏笑了一下，也没客气推让，当真吃了。她这是带着哥嫂一起奔小康呢！一坨瓜心还是受得起的。 　　黎夏妈道：“跟你们商量个事儿。你们想不想天天吃肉？” 　　“想啊！”黎远和黎雯抢着回答。 　　黎夏妈道：“那从下个月开始，伙食费翻倍。” 　　一家人互相看了看，都点头道：“好啊！”如今有了外快，添50块钱而已，能天天吃肉没什么不好的。 　　黎夏看表姨微微变了脸色，给二嫂魏容递了个脸色。 　　魏容反应过来，“表姨添的那一份算我的，你每天帮我看店子呢。” 　　表姨道：“我就顺便而已。而且赶集天旺场都是你或者表姐自己来。” 　　魏容道：“所以我也只给了你二十啊。我特地请个人多麻烦啊，钱少了还没人肯的。这样是两下里便宜。” 　　表姨那里基本工资是八十，黎夏四月接了七单宴请给了她十四块浮动工资。她吃住花掉三十，还能攒下六十多。 　　到黎家搭伙这半年，表姨长胖了几斤，头发都乌黑油亮了不少。 　　她想了想点头，“行，那就这么办吧。” 　　花生意就这么做起来了。不过没几天街头巷尾就有人开始议论。 　　“我们坐两个小时才挣两块钱。他们就运一下，每天九块呢。” 　　黎家给大家伙儿八毛五一斤，但乡下有亲戚的很容易就打听出来茶老板给的是一块钱一斤。就有人心里不平衡了。 　　“这算剥削了吧？” 　　他们倒没觉得黎夏挣钱多是剥削，她是靠手艺吃饭。荒年都饿不死手艺人，可见手艺人赚钱是应该的。 　　而且就算是剥削，她也只剥削了表姨一个。但上次黎夏打了那渣男，表姨以前过什么日子大家都是清楚的。跟着黎夏干活她乐意得很呢。 　　但黎阳、黎竣这个没技术含量，挣得比大家多那么多，有人就难免有想法了。 第27章 　　“那不然怎么样？为了三毛钱自己顶着热气去乡下称花啊？” 　　五点多的太阳还是很火辣的。而且，一晚上算到每家头上就三毛钱而已。 　　如今做这个的三十户人家都是老头、老太太，晚上洗了澡看着电视顺便做这个，挣点零花钱而已。 　　可没人有体力骑车去称花。再说了，不过才多三毛钱。 　　“我们可以和黎阳、黎竣谈九毛钱或者九毛五一斤啊！九毛一斤，我们挣一块八，他们挣六块。九毛五一斤，我们挣一块九，他们挣三块。这样摇摇公平一点啊。” 　　黎家在两条巷子交叉点上。每天晚上纳凉的时候，大家摇着扇子出来，黎家就是个闲聊的集散点。 　　但大上午的聚这么多人来，就有点少见了。 　　“黎会计，你家老二这样有些剥削我们了啊！” 　　“就是，我们一晚上挣一块七，他凭什么拿九块？” 　　...... 　　黎夏在餐馆厨房探头看了一眼，咋回事？ 　　听了几句知道这么回事，黎夏把脑袋缩了回来。 　　表姨道：“夏夏，你要回去看看吗？” 　　“不用，我二嫂在家。”要是只有老太、老头她倒是得回去看看。 　　但这是哥嫂的生意。他们挣了钱，有事当然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尤其二嫂肯定能解决得了。 　　表姨在离家搭伙几个月，也知道这个二侄媳妇是精明强干的人。 　　那些人上门来找黎会计说道。黎会计道：“你们等等，生意是我儿子、媳妇的，我没有管。我叫他们出来和你们说。” 　　他进去叫在家的魏容和黎阳。 　　黎阳中班，魏容休班正在拆棉被准备洗。 　　听说是这样的事，黎阳也有些不知所措。黎会计看了心头叹口气，怎么这么憨？ 　　魏容道：“大哥你别出去，我去应付。” 　　她出去笑着道：“各位大叔大娘，你们的要求我们都知道了。这是我们两房的生意。我男人上班去了，我做不了主。等我们四个中午吃饭的时候商量一下，晚上答复你们。” 　　人群很快三三两两的散了。都要买菜做饭的，中午儿孙辈要回来吃饭。都不是在家真当老太爷、老太太的。 　　黎夏笑了笑，缓兵之计！ 　　中午回家吃饭，黎会计脸色又有些不好。他一辈子以做工人阶级为傲，现在被街坊邻居上门来说成是剥削人的资本家。 　　黎阳和黎竣望着黎夏，想听听她的意见。他们以前习惯听老头的，现在好像小妹更有见识。 　　黎夏道：“不要看我，涨不涨价你们自己决定。我出了主意，后面的不会管了。” 　　如果这门生意想做大，以后的事情还多呢。 　　黎竣皱眉，“六点左右奔波在晒烫的马路上是什么滋味，老大你还没有尝试过。我反正不同意降价！” 　　魏容也道：“最好一块，我们就白帮忙好了。我们又不勉强谁来做，不愿做拉倒。” 　　黎阳道：“要是他们都不做了呢？” 　　陈媛也一脸的担忧。 　　黎会计扭头问黎夏，“我听着这还真有点像劳资矛盾。”就是钱少一点而已。 　　黎夏夹了一块白肉配着一片黄瓜蘸调料，“请华侨、华人甚至外国人来开工厂，不只是特区，内地也有。那难道没有劳资矛盾？可地方领导不还是要把人请来么。证明国家不反对这种模式。反正如果想挣这个钱，就少不了人说。二嫂，这事你说怎么办？” 　　魏容道：“既我的意见是一毛五的提成不能降！黎竣今晚少称三十斤。这样哪怕他们商量好全不做，咱们一家人都把它摘完，准时送回去。如果他们做，就一家先称一斤回去。大不了黎竣跑第二趟。大哥、大嫂如果同意，我们一人给黎竣一块工钱。要是大哥、大嫂不同意，这活儿以后就我和黎竣做。我们不怕人说！但是你们不能涨了价和我们打擂台。都是一家人，不能拆自家人的台！” 　　黎夏不出声。这生意做成什么样，是兄嫂的事了。他们拆不拆伙，那也是他们的事。她统统不管！ 　　黎会计习惯性要发表意见，看看闺女又忍了回去，也夹肉来吃。 　　是，两个儿子合伙合成什么样，只要不是故意坑蒙兄弟他也别指手画脚了。又不是他传下来的生意。不聋不哑，不做翁姑。 　　黎夏看他吃肥肉也没管，人上辈子快九十了还硬朗得很呢。三高有两样，但是不影响日常生活。那还真没必要从现在就开始戒口。 　　黎竣没反对魏容的安排。虽然嫌上了八小时班还跑两趟累得慌，但为了不降价偶尔来一次也不是不行。再说他媳妇儿也没亏他，还给他争取了三块钱呢。 　　而且，第二趟上路就没那么热了。六十斤可以一趟送回去，相当于就多跑了半趟。 　　如果老大和大嫂真的不做了，他和魏容两个人做也不是做不下来。 　　三个星期轮一次中班，他轮中班的时候让魏容辛苦点。这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到时候不会抱怨自己。 　　黎阳和陈媛本来还在犹豫的，毕竟从来没有被邻居这么说过。但一听要把他们踢开立即就不犹豫了。 　　黎阳和陈媛对视一眼，“行，我们一人出一块给老二。就照二弟妹说的办吧，坚决不降价。就是厂里，也不能想涨工资就去闹着要涨工资啊。” 　　吃过饭轮到陈媛收拾桌子洗碗。众人下桌后，她把十个人的碗筷抱进去洗。 　　黎夏端着给表姨提前夹好菜的饭碗预备回去。 　　家里12点20开饭，那会儿旺场差不多过了。她浇头是预先做好的，打几个碗的底料在那里，让表姨看着有人吃面下就是了。 　　反正黎夏做熟之后，不是赶集的旺场就不会耽误她自己吃午饭了。 　　魏容走过来，和她一起并肩往餐馆走，“夏夏，你干嘛别人都不问光问我啊？” 　　“你比他们仨都要有想法。” 　　魏容道：“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吧？” 　　黎夏点头，“对。二嫂，晚上肯定有人家会忍不住先来称花的，先来的你直接给他称两斤。这样有人才会急。” 　　这样省得两方真斗起气来，需要自家人把三十斤摘完。到时候还不得过来抓她的壮丁啊。 　　魏容眼睛亮了亮。对，这样有人看到不是每家人都能轮上一斤，自然就会急眼了。 　　本来嘛，闹赢了自家也就多个一毛、两毛。要是这钱没得挣了，比起来亏得更多。 　　“小妹，你确实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以前你在家摆烟摊的时候，是我心胸狭小了。我给你正式道歉！” 　　黎夏道：“我没计较，不然我才不给你们出主意呢。” 　　魏容去整理她小杂货铺的货，看看要补什么货好回去拿过来。小姑子没收她房租，也一概不管。 　　“你们他们也真是好笑。争赢了自己能多几个钱？团转四邻的，还非得闹一场。” 　　黎夏笑了一下，“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这是人性。我买房子碍你们什么事了？我搬出来你们还住得宽敞些。那咱们还是亲兄妹呢，你们不还是出尔反尔了。” 　　魏容被她说得讪讪的，“以后不会了。” 　　黎夏把饭碗递给表姨，让她去坐下吃。 　　这会儿十二点四十多，可能还会三两个客人。到一点她就关档了。 　　今天5月22号了，明天又是赶集。下午要把浇头准备充分。 　　算上老头老太的钱，她的三千八已经凑够了。接下来九天尽量多挣点，给老头老太手头留宽裕点。 　　当晚黎夏吃过晚饭洗过澡，依然摇着扇子在家里檐坎上纳凉看热闹。今晚是真的有热闹看！ 　　他们这里靠着大河，有河风吹来，凉风习习的。不动弹日子还是好过的，不是必须在电扇跟前待着。 　　到点了，黎竣把三十斤花载回来，站在门口说了一句，“今天只有一半的花。不涨价，一分钱都不涨。摘不摘凭大叔大妈你们自愿。要称花的就过来。” 　　后面的发展和黎夏想得差不多。眼见花只有平日的一半，很快有人坐不住，来称走两斤花。 　　然后来的人就多了。 　　“黎竣，怎么只有三十斤，那我们后面的没有了？” 　　黎竣扇着蒲扇站在地坝里道：“不是说我们剥削吗？那我就想着今天要称花的人肯定少啊。我称多了回来万一砸手里怎么办？你们看看我这背。” 　　他在地坝上转个身，给众人看他湿透的后背。 　　“我这也是赚的辛苦钱。上了八个小时的班，这么热的天去载回来。我们也不勉强大家，就这么多！” 　　他说完就进屋去了。 　　黎夏摸摸递给侄儿侄女一人一片西瓜，“吃瓜、吃瓜。” 　　魏容给头三个称了两斤的，“好了好了，都别挤。大热天的都算了，回头把花挤翻了。踩到了要赔的，四五块一斤呢。这样，大家一家一斤吧。之前说我们是搞剥削的就不要称了。” 　　黎夏摇着扇子进去，黎竣跟她说，“我不想再跑第二趟。今天就三十斤了！” 　　黎夏笑嘻嘻的吐出西瓜籽，“三块钱工钱呢，就这么舍了？” 　　黎竣哼了一声，“我想了一下。你二嫂说得好听，她肯定不会真拿给我。两块钱，我懒得跑了。而且让外头那些话多的老头、老太太也长个记性。” 　　黎夏道；“不只两块啊。少了三十斤，提成也得少四块五。” 　　黎竣便有些犹豫起来。一下子少六块五，有些难以接受。而且大哥、大嫂都愿意给两块工钱了他还不去，那损失就该他一个人承担。 　　回头还得挨魏容的骂。 　　外头的声音还在传来，“魏容，就是他第一个说你们在搞剥削的。你不要称给他！” 　　黎夏探头一看，是排最后面的老太太在检举揭发。前面有人称了两斤，轮到她本该没有了。检举了三个人可不就有了。 　　三十斤花很快称完了。今晚少赚八毛五，这让很多老头老太不能接受。 　　反正是吹着电扇、看着电视捎带手的事。便问魏容，“还能不能跑一趟？” 　　魏容一脸的为难，“不是我出力啊。我一个女人也受不了那个罪。” 　　“那你问问黎竣呢。我看他还在歇气，还没去洗澡呢。”这几天黎竣也是一天洗两次澡。 　　“我问问他吧。” 　　黎竣大声道：“不去，回头又出变故算谁的？” 　　外头老头、老太答道：“不会、不会，以后都不会了。” 　　魏容推黎竣一下，“四块五呢。” 　　黎竣道：“那你先把你那一块给了，两口子也明算账。” 　　“那还不是左边口袋到右边口袋啊？” 　　“那也得给。” 　　魏容不得已掏了，“快去！”家里众人被弄得哭笑不得。 第28章 　　摘花的涨价风波就这么过了。 　　时间来到5月28号，今天是周末。 　　十点多的时候，黎夏看到刘会计穿得花枝招展的打从店门口过。 　　“黎夏，明后天都可以来办公室找我兑现签单。”刘会计知道她六月一号得给钟家三千八的房钱，团转四邻都知道。 　　黎夏点头，“好的！去喝你侄女喜酒么？” 　　当时刘会计就说了是五月底，要是定下来了正好给她冲下业绩。 　　刘会计点头，“是啊，他们定在饭店里。周围环境是要好些。”自然钱也要多不少。 　　“应该的。结婚嘛，一辈子就一次。哎，你这裙子哪买的？” 　　“市里的百货公司。好看吧？”刘会计笑颜如花的道。 　　黎夏笑着点头，“好看。你这样不会抢新娘子风头么？” 　　“我哪抢得了新娘子风头啊？她穿婚纱，就电视上那种。”刘会计听黎夏说她抢新娘子风头越发高兴起来。 　　“等我忙过这段也去买一条。有别的色么？” 　　“还有一种大红底色的。你肤色白，穿了肯定好看。”她有些艳羡的看看黎夏白里透红的肌肤。她比黎夏大几岁，没这么嫩了。 　　“走了啊，回见！” 　　表姨端着一碗糖拌番茄过来，“夏夏，你穿上肯定比她穿还好看。你腰细腿长屁股大，特别适合穿裙子。” 　　黎夏接过糖拌番茄吃了起来，“下次你可以直接夸我是S型的身材。过两天把房子交割清楚，找一天我也去趟市里，看看今年的夏装。” 　　房子买下来了，她就有闲心打扮自己了。 　　“行，你去吧。你这个年纪正该打扮的时候。放心去，我会看好铺子。” 　　“你跟我一起去。我之前不是说了带你去医院检查么。去看看，有病治病，没病安心。你差不多有两百块了，去趟医院还是去得起的。” 　　表姨有些迟疑，“真去啊？” 　　“当然真去。到时候要是没问题你把检查单拿回村里，扬眉吐气。你背着‘不能生’的名声，以后不好再婚的。而且，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么？” 　　表姨想想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她在村里的时候天天被人指指戳戳，说成‘不下蛋的母鸡’。证据还是外头那个怀过！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呢。 　　跟着黎夏住了几个月，潜移默化的表姨的性子也不再那么软弱。不争干粮争口气！ 　　而且夏夏说得没错，就算真有病也是可以及时治疗的。 　　六月一号，黎夏给了按约定时间来的钟姐一张二千六的欠条。上头写得很清楚，是欠卖房款二千六。房子没卖，自然没有这回事。 　　“三千八我准备好了。我们去房管局办过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黎阳今天换了休班，陪着黎夏一起过去。 　　房管局在县城，拿上折子到时候去县城的农行办转账。 　　黎夏道：“到时候房管局制证还需要三个钟头的时间。我哥和你们哪个在房管局等着，我就和另一个去银行转账。” 　　“好。”这个安排钟姐也没有异议。一而再的变卦，黎夏摆明是不太信任她了。所以不肯先去银行转账然后再过户，要两边同时进行。 　　到时候制证没完成，有问题中途可以喊停。转帐的也是一样。 　　三千八不是小数目，是得更加谨慎才行。 　　到房管局把该办的手续办完了，就等最后制证了。黎夏也兑现承诺和钟姐夫一道去转账。 　　县城已经有三轮车了。她招手喊了一辆，两人一起上去。 　　“夏夏，这次的事实在是得罪了。” 　　黎夏道：“我一开始的确非常的不高兴，签了三年租房合同又临时这样。而且是看准了我不得不买。但我爸说，哪怕是国营大厂，这样的好事一辈子可能也只有一次。你们也是不得已。钟姐夫，你们厂里买股份的多么？” 　　说到这个，钟姐夫十分的高兴，“多，有资格买的都在筹钱呢。” 　　“哦。”那就不用劝了，没用。 　　到了银行柜台，黎夏和钟姐夫拿着彼此的存折去柜台转账。 　　一旁的柜台有人在取钱，一摞一百的。 　　1988年就发行了第一版百元大钞，只是平时不大用不上，就比较少见。 　　等那人点好钱，放进手提包里。钟姐夫还和人打了个招呼，对方也笑着回应了，“是钟工啊，来银行办事？” 　　“是啊。” 　　等人出去开上一辆夏利走了，他告诉黎夏，“茶老板！乡下有厂，县城有门面。如今最有钱就是他们了。” 　　“那他不是还得客客气气喊你声钟工，找你做技术支持。” 　　“现在的世道，有钱才是硬道理。不过夏夏你也挺能干，这么年轻就买房了。” 　　“欠了好多债呢。” 　　转账办好，银行柜台的人把两个折子递出来。两人各自收好。 　　黎夏折子上就只剩下几十块钱看折子了，是之前的利息。她最后借了老头八百块，老太太四百块。 　　这一天都比较顺利，也是做什么都不挤。黎夏顺利拿到了她这辈子第一个房本。 　　拿回去，从黎会计、黎夏妈到大嫂、二哥、二嫂，一个个都拿过去看，稀罕得很。 　　黎夏道：“看吧、看吧，明天就要拿去抵押在银行了。” 　　陈媛道：“你这还没焐热呢。” 　　黎夏笑，“反正房子是我的了。” 　　“你预备贷多少？”黎会计问道。他已经去银行柜台问好了。黎夏如今算个体户，又有抵押品。有经营贷的优惠政策适用。 　　这种老公房，到时候银行要派人来实地勘察。但贷5000不成问题。 　　黎夏道：“我前几天去看过了。海尔单开门冰箱，最便宜的1280。我就买那种，所以准备贷4000出来。” 　　海尔的质量自然是极好的，她就认准这个牌子了。 　　魏容道：“你还自己贴贷款利息提前把房款付给他们，要我说就拖着他们。听说他们为了筹够一万二，在外头跟人借了钱呢。” 　　一万的股份也涨到一万二了。也没说就尽着手头的钱能买多少买多少，一定要把够资格买的都买到。 　　不过自己如果不是重生回来，也会是一样的吧。人性这个东西，谁都别想逃得过。 　　黎竣道：“我说小妹，买房这么大的事不庆祝一下？” 　　黎夏笑了一声，“下馆子可以，要我做就免了。这么热的天，谁挨厨房谁知道那滋味。还有啊，我给你们出了那么好的主意做生意赚钱。你们还没请我呢。” 　　魏容道：“请请请，一定请。这必须的！这样，等国庆吧。国庆忙完，我们四个一起请你。到时候在哪里吃、吃什么，全由你做主。” 　　黎远和黎雯看着黎夏幽幽的道：“小姑，你说生意上正轨了带我们去游乐场的。” 　　哦豁，搞忘了这茬！说了都有半年了。 　　“我过几天倒是要去趟市里，可惜不是周末啊。你俩也不能请假跟我去玩。而且我那天未必有时间去玩的。这样，暑假、暑假一定带你们去游乐场。” 　　黎远认真叮嘱道：“小姑，食言要长肥肉的啊。你不要再忘了！” 　　“咒我长肥肉，收拾你小子啊！” 　　黎远一骨碌跑到黎会计背后藏起来。他伸手一把护着大孙子，“别闹、别闹，这么热的天安安分分坐着。” 　　黎夏哼哼两声，总不能去把臭小子抓出来。 　　黎夏妈道：“你上乐山去干嘛？” 　　“我去买裙子，顺便带表姨去军区医院做一下检查。”军区医院对外只有一个数字番号，平常都直接说军区医院。 　　黎夏妈道：“哎哟，你个大姑娘什么都管！” 　　“我顺便嘛。再说人男科还有刚毕业的女医生呢。” 　　外头传来卖凉拌白肉的声音。黎会计道：“赖家的凉拌白肉好吃，就是有点贵。平常你们妈不舍得买。夏夏去称两三斤，就算是请客了。” 　　如今猪肉四块钱一斤，这个要五块五一斤。一买就是小二十没了，黎会计馋了有一段日子了。 　　兄嫂也没意见，只是随口起个哄而已。小妹还欠着几千的债呢。 　　黎夏答应着出去叫住人，“买肉——” 　　两个小的立即起身跟着出去。 　　黎夏买了三斤猪头肉让人拌上，还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只卤鸭掌啃。 　　等卖肉的骑着车一边吆喝一边走远，黎雯道：“小姑，他也是个体户吧？” 　　“没错。没有单位自己做生意的都叫个体户。” 　　黎雯道：“我以后也要当个体户，个体户有钱。” 　　“乖乖，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就好。如果是写作文呢，你还是要写我要当科学家、老师那些高大上的职业。” 　　“什么是高大上？” 　　“高端大气上档次。” 　　第二天早高峰后，黎会计陪着黎夏拿上房本去办抵押贷款。 　　“三个工作日内，会安排人到抵押房产实地勘察。如果通过，十个工作日左右放款。” 　　黎夏贷四千，一个月连本带息差不多四百。这对她来说不是太大的压力。 　　从银行出来，黎会计道：“那你满了一年是不打算回去上班了？” 　　黎夏笑着挽住他的胳膊。黎会计如今比较习惯了，没再让她松开好好走路。 　　“哼，你跟钟家签三年合同的时候老子就猜到了。烟摊摆三年，这个怎么又是三年？” 　　“你不是老说我没长性么。一件事做三年也算不错了。” 　　黎会计笑了一下，“现在铺面都是你的了，生意又那么好。老子才不信你只做三年就舍得收手了。钱当然是多多益善啦。” 　　回到餐馆，午高峰还没有到。黎夏抽空去了趟厂里找汪敏。 　　“小敏，我下个星期去市里百货公司买裙子，刘会计穿的那种。你要我给你带吗？”上次她放了人鸽子，弥补一下。 　　汪敏最近都跟其他人一起去买买买了。不过刘会计那条裙子她的确很中意。 　　就是有点贵，要四十块钱一条。所以她打消了特地去买的念头。 　　但是有人给带，那就省了来回十二块的路费了。 　　“好啊，你帮我带。我下午给你送钱去！” 　　有人从办公室二楼探头道：“黎夏，你要去市里啊，帮我也带点东西呗。” 　　黎夏道：“我只去百货公司和医院。能在这俩地儿买到的东西你尽管开口。” 　　那还真很少在百货公司买不到的东西。黎夏进厂一趟揽了一堆义务代购的活儿，她都拿笔记好了。 　　“我不定下周哪天去。但下周肯定去，到时候通知你们来拿东西啊。先给钱，我手头没钱。” 　　如今去市里不方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去省城更是要八个小时。所以一般去都会帮同事带东西的。 第29章 　　当天下班后，就陆续有人把钱给黎夏送来。都知道她买了房还欠着债，说没多的钱应该是真的。 　　会来托带东西的，自然是平日关系还不错的。要不然也是帮黎夏带过东西的。 　　而且女孩子嘛，要带的也就是些小东西。 　　真有人要开口带比较重的，她自然会回绝。 　　而且即便只是普通熟人相托，只要方便黎夏也会帮忙的。她做生意的人，和气生财。谁知道哪片云彩能下雨？ 　　就是不能，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汪敏下了早班拿了四十块钱过来，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通。 　　“这个厕所好，太干净了。哎，你都是有房子的人了啊！” 　　“我还有债，你没有！” 　　汪敏坐过来，“有债怕什么啊？你的餐馆生意这么好。再说你不还特地去市里买衣服么？你要是个男的，现在媒人肯定上门了。不过你是个女的嘛，有些人会担心被人说是吃软饭的，得比你还能挣才能有底气娶你。” 　　三天后，银行派了人上门来做实地勘察，对她刚装修不久的房子评价还不错。 　　所有该交的文件都交了，证件验明原件也交了复印的，该填的单据也填了。接下来就是等放贷了。 　　第二天是赶集。中午高峰过后，黎夏就收档和表姨去车站坐客车了。 　　她提前做了浇头，明天魏容和陈媛会来替她开店。她和表姨明天下午回来。 　　就一个不赶集的日子，还有黎夏妈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镇上到市里单边是六块的车费。 　　六月的午后，又忙活了一上午，黎夏坐到座位上就开始昏昏欲睡。 　　但是如今的车况比后世差太远了，而且车上还一直有人说话，她想睡又睡不着。 　　表姨是不敢睡，她带着存折呢。上头有两百块钱，她怕睡着了被人摸去了。 　　虽然户口簿分开放的，还是担心丢了补办麻烦。 　　没错，是户口簿不是身份证。镇上还没有开始发放身份证呢。 　　表姨的户口是单独的，黎夏的还挂在家里。 　　两人大概是两点钟上的车，两点十分车发出。一晃一晃的到了市里已经将近三点半了。 　　“这会儿去医院晚了，来不及做检查。明天一早去吧。我们先去百货公司买东西。” 　　黎夏抱着的背包内包里放了三张百元大钞。一下车叫了个三轮车就道：“百货公司。” 　　她真不记得市里的路了，后来变化太大。而且这不赶时间么。 　　91年的市百货公司，已经开始有些生意下滑。刚才三轮车过来的一路，黎夏看到不少私人开的店子卖日杂、卖衣服。 　　估计这股私人开店的风气，很快会传到小镇上去的。 　　黎夏进了百货公司的门就去问路，然后直奔卖衣服的柜台找到要买的连衣裙， 　　她按照自己和汪敏的尺码要了两条连衣裙，直接就是八十块钱花出去了。 　　售货员态度挺好，“你真是有眼光，这是广州那边来的货。听说是香港的版型呢，洋气。我特地托人带的货。等着，我给你拿啊！” 　　黎夏点头，“见人穿过，觉得挺好。还有一条是给姐妹带的。怎么你托人带货啊？” 　　“这三个柜台是我承包了的，我们现在搞内部改革。” 　　售货员转身就去拿东西了，还给叠好包上。然后笑容可嘉地道：“回去熨一熨再穿啊。” 　　黎夏本来是打算多买一两身替换的。但来的路上看到那么多私人的店子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她把自己的购物清单给售货员看看，“麻烦问下，这些地方怎么走？” 　　三层楼呢，到处乱转耽误时间。 　　她已经把东西都分了大类。售货员一一给她指点了大致的方向。 　　表姨道：“这可比十多年前的服务态度好多了。以前的售货员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 　　“市场经济了嘛，有竞争。再说你没听她说么，她承包了这个柜台。” 　　两人去帮着一个工友买了窗帘布，还是指定的花色，徐副厂长家用的那种。说是只有市里才有。 　　还好，走过去就看到了，黎夏便按照说的尺寸扯了。 　　然后转弯预备去看灯草绒。王出纳要给儿子做衣服。灯草绒比较扎实，经得起磨又耐脏。说是儿子闹着要虎纹的，她在县城没看到。让看到了帮着扯布回去她自己用缝纫机做。 　　黎夏刚拐弯就把身子缩了回来。 　　明哥！而且身边还带着他外头那个。比起多年后的富贵打扮，如今还带着点学生气。难道也是师专的学生？ 　　原来这时候就开始了，那还真是在一起很多年啊。 　　后来明哥一度成为县城首富，这个女人的存在近乎是个公开的秘密。 　　要不是堂嫂生的是儿子，她生的是女儿，估计还真可能上位成功。 　　看到前方一闪而逝的身影，黎明走了过去。 　　他身旁的女子也狐疑的跟了上去。 　　“夏夏，我看到你了！” 　　黎夏走出来，“明哥——” 　　不想招呼那女的，但明哥就在旁边杵着，她点了点头。 　　“阿明，这是......” 　　“黎夏，我妹。” 　　女子脸上表情明显一松，“黎夏，你好——” 　　“你好——” 　　黎明腋下夹着手提包，“你这买什么了，哥哥给你一起买单。” 　　“不用、不用，我大都是替人带的东西。”黎夏把购物清单展开给他看。 　　黎明一看上面写着余芳要徐厂长家客厅那种窗帘布三米，王出纳要虎纹灯草绒给儿子做外套...... 　　他以前也帮人带过东西，不过现在一般没人敢找他了。 　　黎夏抬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意思会守口如瓶，不用给封口费。好好儿的突然要给她买单，不是封口是什么？ 　　黎明看她上道，笑笑又道：“你怎么到市里来了？” 　　“那不前两天把房子买下来了么，就想着来犒劳一下自己。然后厂子里同事就托我带些东西。” 　　黎明往背后一栋新楼指了指，“我在A座502买了房。你要是遇上什么事给我打传呼，直接上门来也可以。就不叫你去玩了！老头的酒席我过两天来订。” 　　“好的。” 　　黎明带着人走了，黎夏才呼出一口气。 　　表姨小声道：“我记得上次来给表姐夫过生，他带的不是这个啊。” 　　黎夏扯扯嘴角，“男人有钱就变坏！” 　　表姨道：“何必有钱？没钱的一样坏。” 　　那倒是！表姨前夫还花女人挣的钱呢，不给就抢。不也声称外头那个是怀过的。 　　“走，我们去把东西都买齐。五点半就要下班的。” 　　将近五点，两人拎着大包、小包从百货公司出来。这回儿没有好好收拾。回去收拾、打包，应该不占太多地方的。 　　“走，医院附近找个招待所住。”黎夏又是一抬手就喊了三轮车。 　　表姨道：“不赶时间了，要不我们走着去？” 　　“不用，穷家富路，钱就是花在这些地方。你还没累啊？我可累了。安顿下来吃了晚饭，我就要洗洗睡了。” 　　没有身份证，两人都是拿户口簿登记入住的。 　　表姨感慨道：“我们以前去哪里，还要村上开介绍信的。现在出门可真是方便啊。” 　　“那表姨你肯定好多年没出远门了。介绍信都取消好久了。” 　　黎夏拿着门钥匙打开。她开的是一个标间，十五块钱一个晚上。 　　车票和去医院检查的钱表姨自己出。房费和饭钱、坐三轮车的钱她就一起给掏了。 　　“嗯，还不错，看着挺干净的。”黎夏把东西放到窗台下。这是军区医院开的招待所，很正规。 　　“夏夏，这是什么？”表姨在厕所里问道。 　　黎夏进去看了看，“淋浴，回头打开就有热水浇下来。等下我教你开关。走吧，去后头那条巷子吃饭。” 　　这是跟招待所的服务员打听来的地方。挨着旁边的卫校，算是校门口的美食，性价比比较高。 　　奔波、忙活了一天，黎夏这会儿又累又饿。她拿起菜单点了两菜一汤。 　　这会儿才五点出头，还没到就餐高峰。饭菜上得比较快。 　　嗯，味道真的还可以。 　　表姨明显也折腾饿了，饭菜上来也不多话，先干掉了一碗。 　　两人一人吃了两碗饭，把菜吃得干干净净的才回去。 　　回去就慢悠悠的走了。 　　表姨道：“那么漂亮的女娃子，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个？看那样子还是个读书人呢。” 　　“是啊，如今的大学生多金贵啊。不过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表姨扭头道：“夏夏，你怎么没去读大学呢？” 　　“现在升学率很低。我去年差一点，没考上。懒得再复读一年了，反正日子也能过。” 　　后来倒是后悔过。如果当时咬咬牙再考一年，差的那十来分没准就补上了。 　　90年考上了大学，出来是要包分配的。多半是去政府部门，那就没下岗的事了。 　　老头骂她不思进取、混天度日是真没骂错。曾经的她是真的以为当着技术员拿着周围的相对高工资，可以就那么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的。 　　至于如今，她没时间拿一年去复读，再拿四年去读大学了。到时候出来工作没两年正好赶上下岗的浪潮。 　　她一个人有好工作有什么用？小办事员一个，工资也有限。 　　以后吧，以后有机会再说。等她有了经济基础再说。 　　慢悠悠的走回去，又坐了一阵。黎夏拿着睡衣和换洗的内衣进去浴室。 　　洗完她顺手把内衣搓了晾上。又把浴室的吹风机拿出来吹头发，现在的吹风机还是能移动的那种。 　　她教会表姨怎么开关热水器，撑到把头发吹干就爬到床上睡了。 　　表姨打理好了出来看到她已经睡得呼呼的了。忍不住笑，“跟个孩子似的！” 　　这会儿黎明也在卡拉OK厅里跟人说黎夏还跟个孩子似的。 　　“小马，夏夏还有些孩里孩气的，跟没长醒似的。要不，让颜姿在她们同学里给你介绍一个？还是大学生呢，学历就比夏夏强。” 　　马睿摇摇头，“算了，以后再说吧。” 　　他是要正经谈恋爱结婚，跟小嫂子的同学搅和在一起算什么？到时候大嫂那里怎么交代？他可不想夹在两个嫂子中间难做人。前几年创业的时候艰难，大嫂待他很不错的。 　　“明哥，你怎么突然又提起夏夏？” 　　“就我下午不是遇到她了么。在百货公司买东西，买得两眼放光的。那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她到市里来了？” 　　“是，说是前几天买了房子，犒劳一下自己。我估着她应该欠了几千的外债。这心理素质挺好啊，还有心思来买东西。” 第30章 　　第二天一早，黎夏和表姨退房，然后把所有的东西拎到柜台。 　　昨天那个给她们指点哪的东西价廉物美的服务员今天换了早班。她昨天答应把私人的储物柜租给她们放东西，三块钱。 　　黎夏怕万一丢了哪样费事。 　　“好了，我四点下班，那之前来拿就可以了。” 　　黎夏对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门口就有卖稀饭、包子、馒头的店子，吃个早饭两三块钱。 　　八点医院就开门了，如今敢来检查不孕的人不多。两人问着去挂了号，然后一样一样去做检查。 　　表姨明显有些紧张，黎夏就在外面等着她。 　　“你进去吧，没事的。反正有病治病、没病安心。我就在外面，不会走开。” 　　黎夏就在外头的等候区坐着。过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神色焦急、大概二十五六的女子走过来，好像在找人的样子。 　　“看到一个老大爷么？五十来岁，腿脚不太方便。刚有人说他往这个方向来了。”她问一个路过的护士。 　　护士摇头，“没有，你怎么不把人照看好呀？” 　　“我在窗口拿药，一转背就没看到人了。” 　　黎夏指着一旁的门道：“我刚好像看到一个你说的这样的人从这儿走出去了。”她眼角余光瞥到的，好像是个腿脚不方便的大爷。 　　“谢谢啊！”那女子脚步匆匆的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带回来一个腿有些瘸的大爷。 　　“我也是一转背就没看到你啊，我还叫你名字来着。我有点急，就先去找厕所了。” 　　“哎哟，爸。志杰要是知道我把带医院来，结果把人给弄丢了还不知道怎么怪我呢。” 　　黎夏看过去，志杰，不会是彭志杰吧？这口音一听就是镇上的。 　　刚才不觉得，这一说到他，细看这二位的眉眼跟他还真是有点像呢。 　　“唉，同志，谢谢你啊。” 　　黎夏摆摆手，“不客气，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看到了是该告诉你一声。” 　　“我听着也觉得你是我们一个地方的口音。” 　　黎夏道；“对，我们一个镇上的。彭志杰是你弟吧？” 　　“对对对。你和他是......”彭志杰他姐看看黎夏，又忍不住看看妇产科的牌子。 　　黎夏道：“我是纸厂的，跟他就是认识而已。我陪家里人来做检查的。” 　　“哦，这样啊。” 　　彭志杰他爸小声对女儿道：“我还没找到厕所。他们就给我指的这个方向，走出去没看到。” 　　“那你坐着，我去问问。同志，劳烦你帮我看着我爸一会儿。” 　　黎夏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行啊。彭叔叔，你坐吧。彭姐，我叫黎夏，你直接喊我名字好了。” 　　“我叫彭志歆。”彭志歆一边扶她爸坐下一边道。 　　彭志歆遇到个她弟的熟人，安心把她爸交托了，然后去找厕所。 　　黎夏知道彭爸爸内急，笑笑当打招呼也没多说话，就安安静静坐着。 　　检查室的门打开，表姨走出来。 　　“夏夏，你再等会儿，我先去下厕所。然后再去做下一个检查。” 　　黎夏道：“那你等会儿，刚彭姐去问厕所在哪了。” 　　过了一分钟，彭志歆回来了。表姨从她口中问到厕所的方位先过去。 　　彭志歆道：“黎夏，你坐下午那趟车回去吗？” 　　“是啊，下午四点那趟。” 　　“我们也是，那回见啊。” 　　走远了，彭爸爸问闺女，“你回头打电话问问你弟跟这个小黎熟不熟啊？” 　　“我平白无故问这干嘛？顺口提一下今天遇上了就是啊。” 　　彭爸爸道：“我就怕他在那灯红酒绿的地方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又或者一跑老远干脆就不回来了。 　　“哎呦，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还能听您安排？而且小黎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 　　“什么情况也比不知根底的强啊。不还一路回去么，到时候你去和她多说说话。” 　　“行，我回头替您老套人话去。” 　　表姨这里排队、检查，整整两个小时才折腾完。缴费的单据加起来一百出头。 　　检查报告要下周才能拿到。 　　黎夏问道：“可以邮寄么？” 　　护士看她一眼，“那么多病人，我们怎么忙得过来？都是自己来拿。” 　　出去以后，表姨不无担忧的道：“光是检查就这么多钱。如果要长期吃药怎么吃得起啊？” 　　“什么检查都做了啊，所以检查费高。等真查出什么来，就针对性的吃药调理了。到时候不至于再贵得离谱。老中医开药，穷人、富人他能开出两份不一样的方子的。吃不起贵的，就吃便宜一点效果差不多的替代嘛。而且没准查出来你压根没毛病。” 　　表姨还是倾向于觉得自己有毛病，她盘算着还能怎么挣钱来治病。 　　她现在一个月到手六七十，一年才八九百。除非夏夏生意越来越好，不然很难提升的。 　　去别处，更加不可能比这还高。而且夏夏待她多好啊。 　　“表姨，我看你也折腾累了，要不然你到街心公园坐坐。我要去图书馆和新华书店等我出来了再来找你。我大概吃午饭那阵过来，你别走远了就成。” 　　黎夏把手里的杯子塞给表姨，她在护士站倒了开水。紧张的时候多喝喝水可以缓解一下。 　　把表姨安顿在街心公园，黎夏又去了市图书馆。 　　她在市图书馆办了借书证，压了二十块的押金。借了一本沃尔玛的创始人山姆.沃尔顿的传记。 　　这位大爷靠开超市，1985年成了美国首富。如今还活着呢，明年老布什总统还要给他发自由勋章。不过明年他也要逝世了。 　　又看了看入门的专业书，曼昆的《经济学原理》，亚当斯密的《国富论》。 　　这两本她估计自己一个星期看不明白。上来一次来回车费12块，她不如去书店买了。 　　临近12点，她抱着三本书回街心公园。一个多小时，估计表姨也休息、调整好了。 　　表姨在和公园里的老人聊天，“你这点事那算什么啊，婚离掉了那是好事！工作有了，东家待你厚道，那你有病治病就是了。还能干二三十年的活呢，用不着太愁钱！” 　　黎夏远远的站着招了招手，“表姨——”听着这是被热心老人开导了啊。 　　表姨跟人道了别过来，“你可算是来了。她们问起我说了两句，然后就一直给我上课。我不好走开，也怕你来了找不到我。我以后逢人但说三分话了。” 　　黎夏闷笑，有些老人就喜欢拿一生经历给人灌鸡汤的。 　　“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表姨道：“别说，听他们说说过去的苦难史，我确实好多了。我现在是在走上坡路了，还成天愁眉苦脸的那不行。我们中午吃什么？” 　　“我打听过了，有一条好吃街，都是小吃。我们来一趟，好好去尝尝本地小吃。然后去私人的店里给家里人好自己也买点衣裳。你也去买两身，应该也不会多贵。” 　　好吃街上吃了钵钵鸡、冰粉、砂锅米线，然后就去买衣服。 　　私人的店子服务态度更好。 　　黎夏给自己买了一条背带裙，一身中式的水墨画裙子。又给老头、老太还有两个小的个买了一身。两百块以内就搞定了。 　　看她这么买买买，表姨的购物欲望终于跟着冒头了。她咬咬牙给自己买了一身。 　　再多就不肯了，要留着治病。而且成天都在厨房穿厨师服，也没多少穿自己衣服的时间。 　　将近三点，她们回了招待所拿了存放的东西。 　　这回东西就有点多了。幸好还是坐三轮车去客车站，下了车再叫一个直接到餐馆就是了。 　　坐上三轮车，表姨道：“夏夏，你这六月第一个星期挣的钱都花光了吧？” 　　“是啊，花光了回去再挣嘛。” 　　“黎夏——”旁边一辆夏利车逼近三轮车，明哥的头从副驾驶位探出来。 　　“你这是要回去呢？” 　　黎夏点头，“是啊。这会儿去赶下午四点的车。” 　　“我们也回去，下来、下来，顺路就载你了。” 　　“好嘞！”现成的顺风车，不坐白不坐。而且是回镇上，那个女人肯定不在的。 　　夏利和三轮车一起停下，黎夏把三轮车的钱付了。 　　夏利驾驶室的门也打开，马哥下来把后背箱的盖子打开。 　　表姨两手拎着都拎不过来，黎夏也拎了几包，买太多了。 　　她走近了才发现开车的是马哥。不过知不知道，明哥叫了她，她肯定还是要搭车的。没必要扭扭捏捏的。 　　“马哥好——” 　　马哥把后备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给她腾出空间。 　　看看十几个口袋他忍不住笑道：“你这是买了多少啊？” 　　“有些是给厂里工友带的，还有给自己和家里人买的衣服。这不换季了么。” 　　上了车，马哥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不晕车吧？” 　　“不晕的。马哥，这是你的车啊？” 　　“嗯，买的二手的。” 　　明哥道：“夏夏，你拿的是小说吗？拿一本来我混混时间。” 　　黎夏看了看，把那本传记递给他，“你看这本吧，另外两步都比较专业。” 　　明哥扭过头来，“专业的，你拿来我看看你看什么专业的书？” 　　黎夏把另外两本递给他。 　　他翻了翻道：“合着你跑上来买书的？你早说啊，这两本我那儿都有，我一看封面就知道了。当初买来装点门面的。我满满一书柜呢，都这样的书。你小嫂给我开的书单，说成功人士都看这些书。你下回要看直接来我办公室拿就是了。” 　　“好啊。不过你买书就装点门面，跟人家有共同语言么？我估计你就看了个封面。” 　　黎明笑了起来，“怎么没有共同语言？都是她顺着我说啊。这本我没有，我看看。” 　　马哥听这话音，好像黎夏知道明哥外头养了一个的事。 　　等明哥看着书看睡着了，他小声问道：“黎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在百货公司遇上的。再说了，就是不遇上也知道你们这些成功人士在外头多半是有红颜知己的啊。” 　　“我可没有啊。”马哥忙道。 　　“早早晚晚的事。” 　　“你怎么还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马哥颇有些哭笑不得的。 　　黎夏笑了两声，不出声了。 　　“你这车坐着是要比大客车舒坦些。等我有了钱也买一辆来开。”黎夏是会开车的，到时候去把驾照考了就成。 　　马哥惊讶地道：“你还打算当女强人啊？女孩子没必要太拼吧。” 　　“我喜欢自己挣钱自己花，又还蛮能花钱的。”这马哥不会觉得她做饭好吃，是当贤妻良母的好人选吧？ 第31章 　　这会儿三点五十多了，客运中心站从市里直发镇上的客车上，彭爸爸坐在窗边张望。 　　“这还有几分钟就要发车了，小黎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耽误了吧。” 　　彭志歆一脸的无语，“爸，人家或许临时有别的安排。” 　　待客车发出，说什么也没用了。彭爸爸也就不说了。 　　而且确实，就萍水相逢而已。他就是觉得那姑娘笑起来挺甜的。 　　而黎夏这会儿还在和马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呢。 　　马哥道：“女人花自己男人的钱，天经地义的。我们出来打拼也是为了让家里人不为钱发愁。” 　　“马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在外头辛苦了一天回家，有人嘘寒问暖，把可口的饭菜端到面前啊？” 　　“那当然啊。哪个男的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黎夏言笑晏晏的道：“巧了，我也喜欢呢。” 　　马哥失笑，“哪有那样的男的？” 　　“有的，肯定有的。如今男女平等了嘛” 　　马哥摇摇头，怪不得明哥说黎夏孩里孩气的。这可不是孩子气的想法么？哪个有出息的男的愿意做这样的事？ 　　男的在外挣钱养家，女的在家照顾老的、小的，把后方守好。这才是各司其职呢。 　　黎夏道：“我堂嫂不就是你们理想中的那种妻子么？” 　　“呃，是啊。” 　　黎夏不再说话了。堂嫂有一句话没说错，她对马哥不太了解。同样的，马哥对她也不太了解。 　　她其实并不喜欢天天在灶台边忙活的。 　　车子直接开到了餐馆门口，黎夏和表姨下车。 　　马哥下来帮她们把后备箱打开，东西拿进去。 　　黎夏把明哥拿去遮着脸睡觉的沃尔顿老先生的传记拿开。他好像睡醒了，左右看看已经到了便道：“既然到这里了，我把菜先定下来吧。五桌啊！” 　　“好！”黎夏把自己手写的宴席菜单拿过来，“这是一百二十八的，这是一百零八的。有些菜可以自行替换、添减。你慢慢看着，我给你们倒两杯水去。” 　　表姨把东西都搬到黎夏屋里去了，还没有出来。 　　不过也不用黎夏去倒水。在这边看着自己杂货铺的魏容已经倒了两杯水端过来了。她今天休班，一天都耗在这边。 　　黎明把两样一百零八的大菜添到一百二十八的单子上。这样一桌是一百四十八！ 　　他定好就和马哥一起开车走了。 　　魏容道：“夏夏，你快去找下刘会计。再晚人家该下班了。” 　　“我找她干嘛？离月底还早呢。” 　　“她上午过来，说是有一单生意介绍给你。可千万别跟大伯的日子撞上才好。” 　　这可是大事！ 　　“好，我这就过去。对了，给远远买了身衣服。” 　　黎夏顾不得再休息，立马起身往厂里去。 　　到了财务室她敲门进去，刘会计笑吟吟的，“我表姐对你印象很好。就主动说这次她公公过生，想在你那儿办。” 　　“哪天啊？” 　　“6月18号。” 　　大伯是6月15号，那没撞上。不过时间很近，她得通知舅舅再备些土鸡鸭和菜了。 　　“那没问题，是几桌呢？一会儿你去我铺子里把菜定了，还是等你表姐来？” 　　“我晚饭后去告诉她，等她明天来定吧。放心，这回应该是稳当的了。” 　　“好，多谢你了。”黎夏压低声音，“回头我也按厂里销售的规矩给你回扣。” 　　“哎哟，不用，是我表姐主动提的。” 　　“应该的呀，别推辞。我刚从市里回来，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她回到餐馆，魏容笑吟吟的，“小妹，又让你破费了。” 　　“不用客气。正好，还有雯雯和二老的，你一并拿过去。我先洗个澡休息一下，等要吃晚饭了再过去。” 　　“好的。” 　　黎夏吃过晚饭，那边继续是称花给人摘。 　　她叫住几个手脚麻利、一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老太太，“廖嬢嬢，张嬢嬢，我店里15号需要几个人在厨房打杂。就忙活饭前备菜和饭后收拾，四块钱一个人你们愿不愿意来啊？” 　　整整五桌，就是全家总动员也忙不过来的。而且也没必要拉着两个嫂子换班、请假的，不如雇人方便。 　　张嬢嬢感兴趣地道：“得穿着白衣服，带着高帽子干活啊？” 　　“是啊，都是厨房的一些活儿，是得穿戴起来。” 　　“好啊，我们来。” 　　她一共叫了四个老太太，都是五十出头还挺精神、干活也勤快的。 　　要么是退休工资不高，要么是跟她妈一样，当了一辈子家庭妇女。 　　现在物价飞涨，能在家门口打点零工贴补家用她们自然是乐意的。 　　至于18号需不需要人手，那得明天定下来再看了。 　　落实好这件事，黎夏慢悠悠的走了回去。她下午去了趟厂里，都知道她回来了。汪敏她们吃过晚饭，肯定要过来拿东西的。 　　黎夏让表姨去买了一个西瓜。切了一半给家里送过去，一半留下来招待人。 　　“我发现私人店子里的衣服也很不错，还便宜些。听说都是从广东那边拿的货。你们看我这身，才三十！” 　　黎夏洗过澡，穿的是那身背带裙。里头搭的短衬衣是白色的，裙子是黑色的。下午回来表姨给下了一道水，这会儿干了。 　　汪敏道：“你都买了哪些，拿出来我们看看。” 　　有一件白衬衣自带一条黑色小领带，下头配黑色小脚裤、黑色圆头皮鞋，看着特别精神，汪敏也很喜欢。 　　那件水墨山水画的，王出纳很中意。 　　汪敏道：“早知道你不只买一条裙子，我就都让你换着色儿给我来一身了。” 　　王出纳道：“你这个月不吃饭了？她这都四件了，一个月工资没了。” 　　黎夏啃着西瓜道：“我半年没买新衣服了。” 　　汪敏道：“还是黎夏好，想买几件买几件。我要敢这么买，我妈肯定骂我。” 　　大家伙吃过西瓜拿上东西，跟她道声谢离开。 　　黎夏嘟囔道：“又发现了一条财路，可惜忙不过来。这几个听我明示、暗示了半天，心动归心动，就是不行动。” 　　表姨愣愣地道：“什么财路？” 　　“就从市里批发衣服回来卖啊。表姨你不行，你完全不会打扮自己的人，挑不到最受欢迎的款。她们几个都是爱打扮、会打扮的。而且手头都有点钱能拿得出来。” 　　表姨是真没想到这茬，自嘲道：“我就不是能做生意的人。不过，你干嘛明示、暗示她们啊？” 　　“鼓动她们去干，我好投资啊。”现在的人都是安于现状的。这几个不是出纳就是技术员，都是工作轻松工资高的。 　　表姨一脸纳闷，“夏夏，你收入这么高，怎么还这么缺钱的样子？” 　　黎夏笑笑，“谁还嫌钱多啊？” 　　如今真是遍地黄金，差不多弯腰就能捡啊。 　　正说着，外头有人叩门，“黎夏——” 　　是顶替黎夏的技术员小毛，她也托黎夏买了东西。 　　黎夏挑眉，“怎么，落东西了？” 　　这位是徐副厂长的继女，比黎夏大一岁。 　　小毛进来道：“我想做这个生意！但是我手头只有三百块钱。还是你停薪留职之后我上班攒起来。” 　　黎夏立即精神起来，“来，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打算的？”这位平时打扮得也是挺时髦的。而且半年攒了三百，这是心头有数的人啊。 　　“我原就想找个生意做，买衣服我觉得我眼光也可以的。但这得租个铺面，还得雇人看店。我继父给我安排的活计，我不敢随意停薪留职。但是我每周有一天休班，我可以去市里进货。让我坐夜班车去省里进货也可以。” 　　能吃苦啊！ 　　“你为什么想开店啊？” 　　小毛不好意思的笑笑，“就为我这个工作，家里也闹得有点不和睦。将来肯定不可能再给我置办嫁妆了。我手头得多捏点钱才行。有了钱，腰杆才能挺得起来！” 　　徐副厂长家的情况黎夏还是知道的。小毛是后妻带过来的，前头还有个前妻留下的女儿。前头那个亲闺女，徐副厂长给弄到镇政府上班了。 　　“怎么会不和睦呢，徐华她不是在政府上班么？她应该不稀罕这个工作啊。” 　　“不是她，我大哥谈女朋友了。他女朋友还在流水线上干活呢。厂里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你空出来了才能是我上去。我学历比你差点，我是职高。这事儿徐叔费了老大劲儿。我哥女朋友就初中毕业，怎么都弄不去做技术员啊。可他还是觉得徐叔被我妈蛊惑了，不然他女朋友也能去得了。” 　　黎夏懂了，有了这个缘故，她和继兄、继嫂关系好不了。甚至她妈，以后搞不好也要受气。 　　徐副厂长那里也不可能再拿钱给她做生意。 　　那样不但亲儿子，亲闺女也得回来闹。 　　黎夏摸摸下巴，“你只有三百，但是你妈那里应该有私房钱啊。” 　　“就菜钱里头抠点出来，也就几百吧。那两姐弟盯得可紧了。我私下问过，一共就七八百。做衣服生意，租门面、进货，不够的！拿二三十件货就没有了。我本来打算再攒一两年。但一两年后我差不多要谈对象了。在那之前挣点钱在手，我是选择面也大些。而且，有人合伙，万一亏了也有人分担风险。”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是看你做生意挣钱了才受的启发。” 　　黎夏没有和小毛共事过，不太了解她。给她带东西也是看在她是徐副厂长继女的份上。她的目标人选本来是汪敏的。 　　“这样，你容我想想。我过些天答复你。你也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十合伙，九闹矛盾。总得先了解清楚小毛的为人。 　　第二天下班后，刘会计的表姐来定了三桌88的。 　　黎夏心头过了一下，物料、人手的准备就有数了。 　　“周姐你放心，到时候一准给你办得妥妥的。到点你领人过来就好。我这里跟着就要备菜了，多少得意思一下定金。” 　　周姐道：“应该的、应该的。” 　　黎夏给她写了收据，“行，那我就先备着。” 　　找了个机会，黎夏把二十块的回扣给了刘会计。这积极性得好好培养啊！谁家里还没有三亲四戚了？ 　　下一集的时候舅舅来赶集，黎夏把需要的土鸡鸭这些的数量告诉了他。 　　舅舅道：“你这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四月份七桌，五月份九桌。六月份这会儿就十二桌了。” 　　“我大伯那五桌是照顾我生意呢。而且，我生意越好，舅舅生意也越好啊。” 　　舅舅笑，“说得没错。对了，正好妹夫你们都在这里，我就一并请了。老三的房子七月一号进册，都来啊。” 第32章 　　黎会计笑着点头，“那肯定得去看看啊。” 　　黎阳也说一定会挪出时间去。他那时候就和三表弟一屋挤了十年呢。 　　二房的魏容也在，也是笑眯眯的说会去。 　　还没有分家，一大家子送一份礼就够了。而且，全家都借了钱的。 　　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没借钱就用小姑子的铺面实在是有点没底气。只能有时间就主动过来帮忙。 　　餐馆生意越来越好，公婆成天在这边帮忙她也跟舌头短了三寸似的不敢有意见了。 　　至于大嫂，反正包抄手每天都有钱进她就很高兴了，自然更不会说什么。 　　魏容看一眼黎夏，感觉小姑子是舍了一点小利，让她和大嫂都没处挑理儿，还得对她感激涕零的。 　　如今完全是一派老头、老太最喜欢的家和万事兴的景象。 　　厉害啊！有种自己完全不是对手的感觉。毕竟自己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啧啧，幸亏小姑子没计较，还肯拉着他们一起起奔小康。以后都不能招惹她了！ 　　黎夏看他们都乐淘淘的心道：去吧、去吧，去了还得受一回刺激。老大、老二千万别惦记着继承老头的房子。 　　惦记不着，三十年后二老还硬硬朗朗在里头住着呢。 　　上回就为了几个平方的小房间两房都争得脸红脖子粗了。真要争房子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热闹。 　　三表哥买了房，她也买了房。老大、老二如今也有外快进账了，以后能买房了就买房吧。 　　不然又为了继承房产错过了房子最便宜的时机，多亏啊！ 　　黎夏私下找汪敏她们打听了一下小毛的为人。 　　据说做人做事很是爽利，也从不占人便宜。就连徐华对她都没什么恶感。 　　然后她又跟家里人打听徐副厂长这个后妻。 　　“你打听来做什么？”黎会计坐在餐馆的柜台后面，聚精会神看着沃尔顿老先生的传记，抽空回答道。 　　“我可能要和她带过来的小毛合伙卖衣服。” 　　今天又是一个赶集天，一家子在家的都在这边呢。就连上中班的黎竣都来干了一阵活。 　　他做不了厨房里的事，招呼客人也不行。但他可以看小杂货铺，把黎夏妈这个人手腾出来搭把手。 　　黎夏妈惊讶地道：“你又要卖衣服了？” 　　“我主要就是投资钱，干活的是小毛。” 　　黎会计道：“你哪还有钱投资别人？” 　　“我不是暂时只需要4000么。我可以多贷一点出来。” 　　“20%的贷款利率贷出来投资别人做生意。你钱多了烧得慌啊？”黎会计把手上的书趴在桌上。 　　黎夏道：“反正不投资小毛卖衣服，我也要贷出来攒一攒拉一条电话线，然后做公用电话用。” 　　“你先把老子的钱还了再折腾，成天就知道折腾。你这餐馆开得好好儿的，如今私人宴请的单子也在增多。就专心搞嘛！”黎会计把书都放下了。 　　黎夏道：“行行行，我先还您的钱。” 　　买房子这算是刚需，老头会借。投资衣服铺子和拉电话线他可不会肯。 　　黎竣从小杂货铺探头出来，“妹啊，你知道咱这儿拉根电话线多少钱吗？” 　　黎夏道：“2800嘛，我上邮电局问过了。” 　　这年头的电话可金贵了，私人家里基本都是没有电话的。 　　要打电话几乎都去邮电局，赶集的日子排着队呢。 　　如果小毛这里不成，她就弄一公用电话，赶集的时候生意肯定火爆。没准还能提升一下餐馆的生意呢，就连小杂货铺都受益。 　　黎竣听她这么一分析，“这么说还真做得？可是，2800啊！”反正他拿不出来。拿得出来，也不敢拿来拉电话线啊。小半套房了啊！ 　　银行的评估结果在黎夏大伯生日前两天下来了：可以贷款5600元。 　　黎夏全贷了。她把2600还给钟姐，把借条拿回来撕掉了。这下，这套房子彻彻底底属于她了。 　　又花了1280去买冰箱。 　　当天黎阳和黎竣借了板车帮她拉回来，如今还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 　　左邻右舍都涌来看，这可是大件！ 　　因为是放在厨房里，大家只能在厨房的大窗口外看。黎夏的规矩大，没穿厨师服、戴厨师服，厨房是谁都不给进的。 　　黎夏当着大家伙的面拆了包装，打开给大家看了一下。移动后得静置两小时才能通电。 　　“只要是不串味、有空间，叔叔、嬢嬢家的不好过夜的东西尽管拿来放。”黎夏笑眯眯的。 　　“夏夏就是大方，新买的呢。以后有东西要放，我不跟你客气的。”廖嬢嬢也笑眯眯的。 　　黎夏笑，“您真不用跟我客气，我小时候我妈有事不在，您还帮我洗过好多回澡呢。在场都是抱过我的叔伯、嬢嬢，只要放得了、不串味都可以的。” 　　满了两个小时，她插上电。让黎远和黎雯去黄家批发二十个冰糕、雪糕回来。好歹还了人家这个人情。 　　两小高高兴兴的拿着一张大团结就去了。边走还边商量要几个娃娃头、几个老冰棍。 　　“回来得是二十个，不许路上偷吃。要吃得等姑姑分派。” 　　“知道了。” 　　加上这个月赚的钱，黎夏现在手头差不多有2200。 　　她在等着小毛的消息。小毛的处境想自己出来开店，肯定也是要跟家里抗争一番的。要是她抗争不下来，月底的利润加一起，她就拿去拉电话线。 　　这个月贷款才下来，下个月开始还。 　　至于老头的钱，下个月起每月还他一百。反正花出去了他总不能去要回来。 　　6月15号，不赶集。黎夏早高峰后就把面馆定价的黑板拿进去了。 　　今天是周末，黎雯和黎远负责看杂货铺。魏容许诺了一人给五毛钱。 　　其他人不上班的都动起来了。黎阳和黎竣挪了休班，依然是负责杀鸡、杀鸭、剁排骨。 　　魏容因为之前经常挪班今天挪不了。 　　陈媛白天倒是有空，但她昨天、今天是晚班，黎夏让她安心在家睡觉就好。 　　有四个手脚麻利的嬢嬢来帮忙，再加上黎夏妈和表姨，厨房里忙碌得井井有条的。 　　黎夏也算是接过几回大单了。今天不过比以往更大些。 　　堂嫂十点多就过来张罗了。 　　“二婶，怎么把你都劳动起来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黎夏妈道：“你可别这么说。我这是在黎夏的店里帮忙，又不是上你们家帮忙。我还要多谢你们照顾她生意呢。不然大哥过生哪不能摆席啊？” 　　“也是夏夏手艺好。哟，昨天就听说夏夏冰箱都买上了。这个牌子可以。” 　　黎夏这会儿还没什么事，该蒸的、该炖的都上锅了，炒菜又还早。她就出来陪堂嫂说话。 　　堂嫂还在为大伯过生张罗，堂哥外头都养了个女大学生了。 　　但黎夏不会多嘴。她不清楚堂嫂现在知道了不。但上辈子她默认了小三母女的存在。公开场合一直和明哥扮着恩爱。 　　所以现在说开要么是当面让她难堪，要么就是提前让人难受。 　　“有些亲戚离得远，我让他们直接上这儿来了。” 　　“可以的，坐得下。里头三桌，外头两桌。开席前先在外头坐着聊天吧，藤架下不热的。” 　　148一席，自然丰盛得紧。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六七十号人，有黎家的亲戚、明哥生意上的伙伴、堂嫂娘家的亲戚，热闹得很。 　　等席面散了，留下七十多个碗，五六十个盘子，还都是油腻腻的。就连地上也全都脏兮兮的。 　　表姨今天也是格外多拿四块钱。她去把那四位嬢嬢叫来帮着一起收拾。 　　她当领班，上午干活就是她在领着，一会儿领钱还是找她。 　　五个人一起动手，用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把铺子和厨房都收拾好了。 　　“各位嬢嬢，今天辛苦你们了。谢谢啊——” 　　“收了你钱的，客气啥？下次忙不过来继续喊我们。” 　　一共就两个小时的活儿，四块钱都能当厂里工人一天的工资了。又在家门口，不用去别处。 　　“我18号倒是还有三桌，不过只需要2个人。另外17号表姨要去市里，还需要一个人来打杂。看你们谁有空吧。”表姨17号是去医院拿报告单，顺便帮黎夏还书。 　　都是街坊邻居，也没谁特别过不下去，就是补贴下生活。四个人很快商量好了。 　　黎夏妈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给我算钱啊？你哪次请客我没来厨房干活啊？” 　　黎夏道：“你每天豆浆下锅就回去了。我帮你卖没收你人工，更没收你房租啊。” 　　“那我不来帮忙，你还不帮我卖了？” 　　“那当然不能。” 　　黎会计道：“闲着也是闲着。请别人来干活，你歇着，你地主婆啊？”他是真没钱进的义工。 　　“你都不是地主，我是什么地主婆啊？”想想自己卖豆浆一天进账四五块，黎夏妈不吭声了。 　　当天晚上，黎夏穿着那条水墨画的裙子正纳凉呢。今天赚了三百多，18号还有一百多。她心头着实高兴。 　　就在这个时候，周姐来了。 　　黎夏一惊，难道要变卦？ 　　不过还好，有三十块的押金呢。鸡鸭还没有杀，再养养。别的备菜，家里慢慢吃吧。 　　等等，她还给了刘会计二十块回扣呢。她总不能去要回来，忒得罪人了。每月底还要找人家结算两位厂长的签单的。 　　“小黎，听说今天黎镇长也在你这里过生啊？” 　　她们家请客说起黎夏餐馆。有客人说知道，黎镇长今天也是在那里摆的席，每一道菜的口味都特别地道。 　　她公爹一下子就觉得有面子了，又问起准备了哪些菜色。 　　“是的。他是我堂伯，照顾我生意呢。” 　　周姐道：“听说客人都吃得很满意。我想问一下，他们的是多少钱一席的？” 　　“148。” 　　周姐想了想道：“我现在每桌临时加几个菜来得及吗？最好是能弄得有特色些。”有会吃两场席面的客人，到时候对比可别太大了。 　　黎夏想了想，“你之前没点鱼，我一桌给你加一道清蒸鲈鱼，再来一盘八卦肉泥你看怎么样？八卦肉泥是牛肉和羊肉打成肉泥，拼成八卦的形象。再加一大碗蘸水豆花。这些都是没上过桌的菜色。你一桌添20元。” 　　周姐点头，“可以，给你添麻烦了啊。” 　　“没事，你提前两天来说我就还能办到。”原来是要加菜啊，吓她一跳。 　　黎夏妈听说要让她做豆花，“那你自己调蘸水啊。” 　　“行，你的豆花还是拿得出手的。多点一些，让他们吃了不够再添。要是反响好，以后都给你加进去。你不就又多一个来源么？这个比卖豆浆划算。” 第33章 　　黎夏妈道：“那卖多少钱一碗？” 　　黎夏道：“算碗多麻烦啊，我们按锅算。你自己去算一下你一锅豆花的食材成本是多少，然后卖价为其三倍就可以了。以后三桌就做一份中锅豆花，十碗打底。五桌就一大锅，十五碗打底。让他们可以随便添。” 　　她其实是把豆花当成了添头。不过蘸水好吃，豆花确实是很下饭的。 　　黎夏妈点头，去旁边拨拉算盘。最近物价涨得厉害，黄豆也涨价了。 　　等到16号晚上，小毛都还没来给答复。黎夏觉得这事怕是黄了，都一个星期了。 　　她本来打算如果小毛来了说要做服装生意，让她找汪敏换个班。明天让表姨领她去市里的私人服装店看看，跟人谈谈批发的价格。 　　她们现在找不到第一手的货源，只有从别人手上拿货。 　　17号一早，表姨吃过早饭就出发了。 　　黎夏估计她下了客车会一路拿着医院的单子问过去，不会舍得坐三轮车。 　　反正丢不了就行。表姨是念过小学的，识字。 　　小毛抗争不过家里，她真的是要准备拉电话线了。 　　表姨很顺当的就买票上了客车。她心头跟有十五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 　　既怕自己真的有问题，还怕有了问题治不起。 　　还好，夏夏说可以先借钱给自己，以后在工资里慢慢扣。 　　表姐家这个小女儿，她以前印象不深。 　　就记得来外婆家玩，一开始穿得干干净净的。过不多久就跟着表哥、表姐河沟里捉泥鳅、稻田里抓青蛙，比土生土涨的农村小姑娘还野。 　　亲戚都说她是生错了性别。 　　倒是没想到最后这个表侄女成了自己的贵人。 　　“哎，你是那个小黎的亲戚吧？”快发车了，彭志歆匆匆上来。 　　因为一早上市里的人少，车上很多空位。她索性在表姨身边坐下了。 　　表姨看看她，有点眼熟。 　　“上个星期在医院我们见过啊。我还给你指了厕所的方向来着。” 　　表姨反应过来，“对对对，你也上去啊？” 　　“我去替我爸拿报告，你也是吧？” 　　“是啊。” 　　“小黎今天没陪你去啊？” 　　表姨道：“陪了一次就够了啊，她平常忙着呢。”这下好了，回头就跟着她走吧，路都不用去问了。 　　两人就一路就聊上了，表姨也明白过来她就是曾经来店里拿过书的小彭的姐姐。 　　“我爸的腿拖了很多年了，季节变化的时候总痛得难受。要不然我弟都要提干了，也不至于把机会让给别人出去打工。还好出去了，工资还可以。他寄钱回来说给我爸看腿。还让我就专门照顾爸妈，不要去打零工了。要是市里治不好，我们再去省城。到时候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住。” 　　表姨道：“老人家的腿不是天生的啊？” 　　“不是。文革的时候替人说了句公道话，让那些混蛋打残的。后来动乱结束，那些人要么坐牢，要么日子比我们还难过，也没有得到赔偿。拖到现在我弟能挣钱了，才送他去治。治肯定是治不还原了，就是变天的时候减少一下痛苦吧。” 　　“那个年代敢给人说公道话，有良心的人啊！”表姨由衷地道。 　　彭志歆道：“有什么用？一家子为此吃足了苦头。要不我弟现在出息了，还得一直拖着。” 　　怎么还不开口问问她弟的情况？ 　　她那天回来就打电话了。说在医院遇上了黎夏，她弟就说了一句‘那么巧啊’。 　　不是她说，他们一家子长得都还是不错的。她弟从小读书就有女生倒追，后来去参军又被首长的女儿看上了。 　　不过也是因此招了另一个首长儿子的嫉恨，莫名其妙就卷入了争风吃醋事件里。 　　原本已经有苗头的保送读军校也泡汤了。满了三年就被转业回了地方。 　　三年的努力就这么成了泡影，他多少是觉得女人有点祸水，能不招惹绝不招惹。 　　虽然只说了那么一句，但以自己对弟弟的了解，他应该是对黎夏印象挺深刻、而且还挺不错才是。 　　她打听过黎家，条件挺好的。尤其小姑娘自己如今生意做得蛮好。 　　所以这会儿她才会开口、闭口说她弟出去了，工资还可以。就想表姨顺口问起好说一下。 　　她弟工资真的挺高，3000块一个月呢，还有奖金。 　　不然她哪能脱产带着老爷子跑医院啊？ 　　但是表姨不问，她也不好再多说了。 　　她其实也觉得照老爷子想的，给弟弟在老家介绍一个把他的心拴住挺好的。那个小黎就很不错！可是事情好像不能尽如人意。 　　表姨还在担心她的检查报告呢，这会儿没心思管这些。而且平常她从来没有听黎夏惦记过小彭。 　　黎夏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赚钱。 　　下午两点多，表姨回来了。 　　一进屋就喊道：“夏夏——” 　　黎夏在家吃‘娃娃头’雪糕呢，看她喜形于色便道：“是没问题的，对吧？” 　　表姨点头，“对，不是我有问题，我没有问题！” 　　黎夏把手里还剩两口的雪糕塞嘴巴里，接过她的报告看后面医生的批注。 　　嗯，表姨的生育能力是正常的。 　　“呜呜，我没问题，不是我！” 　　“哎，没问题是好事，你别哭啊。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黎夏端了温开水出来，她妈已经过来了，也拿着报告单在看。 　　“好，不是你的问题就好。改天回乡下去，拿给你嫂子看看。她自会去袁家臊那一家子出口恶气！算了，都不用等你嫂子了。后天赶集，咱们就和村里来这里歇脚、吃面的人说说。他们回去一时三刻的，几个村就传遍了。” 　　黎夏也道：“对，这就叫打脸！不是外头的怀过么，那怀的谁的啊？知会那姓袁的一声，省得以后替隔壁老王喜当爹他还高兴呢。” 　　黎夏妈瞪她，“大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呢你？给我闭嘴——” 　　今天17号，明天18号还有三桌，19号赶集生意好。这两天确实是抽不出空回去的。 　　表姨点头不已，“好，就这么办！” 　　18号的宴席也很成功。尤其最后上的那道八卦肉泥因为新颖独特、口味上佳备受赞誉。 　　黎夏妈的豆花在黎夏的蘸水加持下，十碗都被三桌人吃完了。 　　小杂货铺里黎竣探头看了看空锅。他本来还打算把锅里剩的舀起来自家人吃呢。 　　黎夏这里要是办宴席，都是全家总动员。多出来的生肉和菜，黎夏就会做给他们吃。不然哪能每次他们来帮忙都这么热情啊？ 　　等客人散了也收拾好了，黎竣道：“妈，咱们哪天自己也做豆花吃呗。我看那些人吃得好香啊。” 　　“行行行，你哪天磨豆子，我哪天给你做。不要光想着吃你老娘的现成。” 　　18号晚上小毛来了。 　　“黎夏，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合伙做服装生意了。”小毛的眼圈都有些红。 　　黎夏知道她做不了自己的主，她那情况比黎夏复杂多了 　　就算她想偷偷的做生意，也得顾忌她妈在徐家的处境。她妈妈可能也不太支持她，人从菜钱里抠七八百也不容易的。 　　而且她妈应该很看重那个技术员的岗位。反正黎夏是听说徐厂长的准儿媳妇去县城读电大去了，打算混个文凭。 　　“没事、没事，还有机会的。你还是这么攒着钱，将来咱们再合作就是了。” 　　还有不到三年厂里就发不起全额工资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 　　小毛能吃苦，她挺看好的。她将来想开连锁超市，也得招兵买马不是。 　　反正让黎夏坐八个小时的夜班车去省城拿货，她是不干的。哪怕知道肯定能赚钱。 　　19号一早，准备应对早高峰。 　　黎夏妈早早就过来磨豆浆了，“黎夏我告诉你，回头你不准掺和，老老实实在厨房煮面。” 　　“哦。” 　　黎夏妈今天揽了端面的活儿，见到熟人就跟人家唠两句。 　　“我表妹桂花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在你闺女这店里帮忙么？喏，那边洗碗那个不就是。” 　　“我跟你讲，我表妹前两天去市里的军区医院妇产科拿检查报告。医生说她没有问题，生育能力是正常的。军区医院哦，人家医术是过硬的！” 　　这些人都是一个村或者附近村的，就是袁家也在那一片住着。所以表姨离婚的缘由大家都知道。 　　就连什么‘外头那个是怀过的’他们也都知道。 　　所以，黎夏妈这一句话的含义他们很快就领悟了。 　　黎夏在厨房往外瞅瞅吃瓜群众们的小眼神，心头都乐开花了。一个个八卦得很嘛。 　　忙过了旺场收拾好了，黎夏妈对表姨道：“桂花，趁热打铁，等太阳下山了你也回去走一趟。报告拿上，给你嫂子她们看看。” 　　七大姑、八大姨的看到了。那就方圆几十里都知道了。 　　黎夏道：“妈，我好久没看到舅娘了。” 　　黎夏妈瞪她，“让你别掺和，我去也轮不上你去啊。” 　　黎阳也说黎夏，“你少凑热闹！一会儿我去称花，顺道载表姨回去。表姨你今晚就在娘家住一晚，明早再来。 　　农村那些大嫂子嘴里没个把门的。他一个大男人有时候听了都招架不住呢。 　　让小妹去不小心听到那些荤话还得了？ 　　表姨点点头，高高兴兴的去魏容的小杂货铺称糖预备带些回去。 　　不用花钱治病了，她一下子觉得压力去了大半。称点糖回去，省得嫂子念叨侄儿侄女糖都没吃过她一颗。 　　黎夏心头一动，也买了两罐麦乳精。 　　魏容钱照收。因为如果不是过来帮忙，她们一家三口过来吃面黎夏也收钱的。大家都习惯了，就连公爹都说这样盘账方便。 　　“大哥，这麦乳精你帮我送一罐给舅娘。另一罐帮我送给村口的五保户田大爷。我小时候掉水井里，是他把我拉起来的。” 　　这是黎夏七岁那年冬天的事。她跟着表哥、表姐打泥巴仗，脚下一滑就掉进了敞口的大井里。 　　一身的棉衣、棉裤浸透了水，那可不是一般的重。 　　表哥、表姐也大不了她多少，把她拉不起来。是田大爷路过听到他们呼救，提着她的后衣领一把把她扯起来的。 　　那会儿老大爷六十多，干了一辈子农活手上还很有劲儿。不过事后他也说累得够呛。 　　当时送回去把舅娘吓惨了，赶紧把人扒拉光擦干，换上小表姐的衣服塞被窝里去。盐水瓶都灌了几个一起塞进去。 　　幸好黎夏皮实耐造，连感冒都没得一个就过了。她爸妈当时就去谢过了田大爷。 　　村里因为这件事花钱请人把水井淘了一次，又想方设法加上了井盖。 第34章 　　后来黎夏再去乡下，还有社员玩笑地让她掏淘水井的钱呢。 　　黎夏就回外婆家告诉她妈，“XX表叔让我出淘水井的钱。” 　　黎夏妈就笑着出去骂人，“我还没怪你们那么大一口水井不加盖子，寒冬腊月的把我闺女掉进去了。还敢叫我们出淘水井的钱。” 　　“玩笑、玩笑，逗孩子呢！不过说起来你家夏夏身体是真好啊。听说打了几个喷嚏就过了？” 　　听黎夏提到这件往事，黎阳笑着点头，“好，我给田大爷送去。” 　　晚上六点半黎阳回来了，也是汗湿了一身。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嫌黎家给的工钱少的声音已经绝迹了。 　　好歹他们是在家吹着电风扇做点小手工，比这样头上被晒，脚下被地热烘着运花强太多了。 　　而且黎家也非常强势，说他们剥削那几家人都不要了。 　　外头那两妯娌依然合作给人称花、记录。 　　黎阳歇了口气。黎夏递给他一杯温开水，“表姨回去热闹么？” 　　她超想去看这个热闹的，可是家里人都不让。 　　黎阳想起当时的情景，一拍大腿道：“热闹惨了！差不多从中午一点舅舅他们赶集回去，这个事情就开始发酵了。我怀疑他们下午顶着烈日摘花时都少不了议论。六点表姨一到就被村里那些喜欢嚼舌根的媳妇、婆子围住了。表姨如今都不怯场了，也不说别的，就说你带她去市里军区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花了一百多。隔了一个星期再去拿的报告。然后拿出来给在场辈分最高的七姨婆看了最后一页医生的批注。” 　　黎夏可以想象当时村里的热闹，连是哪些人会围上来问东问西她都能猜出来。 　　“然后呢？” 　　“报告单可是铁证，然后村里人都开始鄙视姓袁的啊。自己有毛病还怪我们村的女人。他现在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是跟谁怀过栽赃给他。这结婚半年多幸亏是没怀，要是怀了才更坏事。后来姓袁的来了！” 　　黎夏身子前倾，“表叔他们没再软弱了吧？” 　　“没有了。以前是有这么一个原罪在，硬气不起来。而且他都是关着门在家打表姨。这回他听说表姨回去了，来村里要找表姨的麻烦，还说表姨坏他的名声，造谣！表叔家一家的爷们都上去了。” 　　黎夏高兴的道：“把他揍了一顿？” 　　“那当然啊，就在老槐树下。我都上去补了两脚。而且表叔、表哥一边动手，一边臊他。呃，那些话我就不说给你听了。反正姓袁的这回可是没脸见人了。他挨打后还是要求要看表姨的报告单。看到之后脸上那个色儿啊，一变、再变、三变！跟调色盘似的。最后黑着脸走的，估计回去家里还得有一场闹。” 　　黎夏道：“活该！” 　　黎阳拿出一个小口袋，“这是田大爷送你的干花生。他执意要送。说是多谢你还记得他，买麦乳精给他送去。” 　　黎夏拎着走了。 　　六月份寿宴两单八桌，厂里和明哥的商务宴请共六桌。光这个黎夏就赚了六七百。再加上面馆和烟摊原来的千把块没耽误，她这个月赚了一千六。 　　最重要的，两次寿宴把她这里席面办得好、性价比高的口碑打出去了。 　　六月第一个星期的两三百利润，黎夏去市里都花光了，还剩下一千三。 　　银行里还有二千二。黎夏便直接去邮电局登记了拉电话线、买了电话机。 　　这下她还剩六百了。这不能动了，六月中旬有五百要还给银行呢。万一再被天气影响了生意全靠它们了。 　　七月一号，一大家子外加表姨去县城吃三表哥的进宅宴。 　　黎夏是卖完早高峰才关档的。不赶集中午的人比较少，她早早知会一声，中午就没人往这儿走了。 　　如果是以往，多半就是老头、老太太带着孩子坐客车，其他人骑自行车了。有自行车还花几块钱车费就显得浪费了。 　　顶多就黎夏懒，也去坐车。 　　不过如今大家都不差那来回的一块二了，就都坐车。 　　两排十个位置刚好被他们坐满。 　　“小孩占位置要收全票的。”售票员道。 　　两小都是超过一米没到一米二，按规矩是半票，但是不能占位置。 　　黎竣道：“收吧，这么大人了也不好再抱着。” 　　售票员便没意见了，收了钱扯了票扭身往前头走。 　　等她走远了，黎竣小声道：“花钱的快乐！” 　　黎会计说他，“瞎嘚瑟！你怎么不说有钱人的快乐啊？” 　　全家都低头闷笑起来。不过笑得也挺畅快，以前是真不舍得的。 　　七月啊，再是八九点骑车也热的。以前只是没办法，没人不想坐客车、吹凉风。 　　这份快乐在看到三表哥的新房子后戛然而止。 　　楼房呢，看出去视野很广。客厅一组大沙发，坐下去可舒服了。 　　一大家子除了黎夏，以前也就见过纸厂办公的楼房。黎会计退休前有幸在里头办了半年工。 　　黎阳拍拍三表弟牟青的肩膀道：“行啊你，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好日子都过上了。” 　　“没有电话、没有电话。姑父、姑姑快坐——”牟青摆手。 　　黎远道：“三表叔，我小姑有电话，还有冰箱。” 　　黎夏昨天去登记的，他跟着跑了一趟在旁边听到。 　　黎会计看过来，“你把线拉了？” 　　“昨天刚登记，钱交了。还要过两天才来拉。” 　　这在别人家，黎会计也不好多说什么。 　　牟青道：“行啊，小表妹。我之前听我爸说你生意好，还真没顾得上去看看。不过这一说你电话、冰箱都有了，这感觉就很直观了。” 　　黎夏觑老头一眼，看他因为三表哥的话又觉得面子捡起来了，面部表情都舒缓多了，很有几分好笑。 　　方才一进门看到三表哥的新房子，儿孙都是惊讶的低呼一声，老头多少觉得有些丢了他面子。 　　黎夏道：“小本生意，就图个薄利多销。我不是接宴席么，到时候订做一盒名片，电话就印在上面。这样客人给人推荐，看着也上档次些。有些人家没空特地跑一趟，就可以打电话。” 　　“那你不怕这单临时取消？” 　　“他没空我有空啊。我会约好时间上门把菜单送去给人看，然后把定金收回来。” 　　三表哥道：“那你最好别一个人去。” 　　黎夏道：“我知道的。不过一般人也打不过我。” 　　黎会计轻咳两声。女孩子家家的，打架厉害很光彩么？ 　　三表哥闷笑两声，“你小时候跟我学的打架。” 　　舅娘也笑骂道：“不说教点好的。” 　　晚上从三表哥家回来的车上，黎竣和黎阳都挺沉默的。这会儿车上人很少，他们依然坐后面，图说话清净。 　　黎远和黎雯还挺兴奋，“小姑，你以后买不买楼房住啊？” 　　家里应该就小姑买得起楼房。 　　黎夏道：“买啊，我不但要买楼房，我还买底楼的门面呢。” 　　她动作一个接一个，家里人也渐渐习惯了。 　　黎竣道：“你上哪买楼房去啊？人家都是最好的单位才有福利楼房，又不对外卖。” 　　“总会有对外卖的一天，反正你们都把钱准备好就是了。” 　　明哥搞物流起家的，后来房地产赚钱又搞房地产。他当全县首富是2000年左右的事，当时号称身家3000万。 　　后来搞房地产赚了多少就没传出来了，但估计后面是添了个零的。 　　魏容道：“小妹，你买门面房是打算开面馆的分店么？打算买在哪里？” 　　“买在哪里要看镇上的规划。县城有几个农贸市场了。我们镇上还没有，但肯定是要修的。如果农贸市场就修在如今卖肉、卖菜的地方，我就守着现在这个铺子做大也行。如果换地方了，农民不从咱们门口过了，那咱们的生意都得受影响。” 　　魏容想想她的小杂货铺。是啊，如今全靠赶集的农民给她撑起了一半的生意呢。只卖一些日用品给附近住户，那是没多大利润的。 　　如果要给房租，可能她都是给房东打工。 　　黎会计想了想，“现在那地方都不太够用了。可能要往宽一点的地方迁。” 　　黎竣道：“这么说农民真的可能不从咱们家门口过了？那怎么办？” 　　魏容想了下，“农贸市场总要有地方修，如果能把杂货铺跟着搬过去就不成问题。对，到时候我去农贸市场附近租个门面。夏夏你要买门面也是要把餐馆搬过去吧？” 　　黎夏道：“到时候我不开餐馆了，我要开一个小超市。” 　　黎会计挑眉，“你要开超市？就书上说的沃尔玛那样的超级市场，衣食住用行一应生活所需都可以一站式购齐那种？” 　　“对。” 　　黎竣一脸的稀奇，“爸，您还知道超市啊？” 　　黎会计瞥他一眼，“你不知道吧？让你小子不读书。” 　　黎夏妈不管什么是超市，她急切问道：“那、那你这面馆就不开了？” 　　黎夏道：“做餐饮累，我是为了尽快挣到买门面的钱，才会开餐馆的。倒是开超市只要货源能保证，要轻省得多。我不但要开，还要开成连锁的。二嫂，农贸市场是针对整个镇子的。到时候那周围会有许多人开杂货铺。咱们也不至于就成了竞争对手。” 　　魏容道：“那是，你到时候肯定不把我视为竞争对手了。”就现在也没拿她当竞争对手了吧。 　　陈媛道：“那小妹你买到门面了，你这个餐馆真就不开了？” 　　“不开了，累得慌。” 　　陈媛有些无语，一个月一千多，累个半死也愿意啊。而且，她也没见小姑子多累。 　　就算是接了宴席，活儿也都是请人干的。她就最后把菜下个锅。 　　黎夏道：“每次有宴席，我干的是行政总厨的活儿。要控制成本，要保证口味。这活计在大的饭店里都是拿年薪还带分红的。” 　　黎阳好奇问道：“分红我知道，年薪又是什么东西？” 　　黎会计道：“你现在拿的是月薪，一个月的工资。年薪就是一年的工资。不过，拿年薪的都是公司聘请的总经理之类高管。行政总厨，估计就是厨房里的总经理。确实比普通员工要操心多了。” 　　黎雯道：“小姑，你是总经理啊？” 　　“自己开个小馆子，什么总经理啊。我就打个比方而已。” 　　黎会计看看闺女，她是刻意给家里、给自己交底吧。 　　不过他好歹是看过沃尔顿老先生传记的人，接受力比从前要强了。 　　“你就折腾吧！不过你自己买铺面我倒是支持的，总比租强。这样哪怕以后超市不好开，你还有铺面在手。好了，下车了！天没黑，一起走回去。” 第35章 　　陈媛还惦记着铺子呢。她把黎雯的手塞给黎阳牵着，自己追上了黎夏。 　　“小妹，那到时候你的铺面出租么？” 　　“不租。”到时候人流量都没有了，不好租。真租出去了就是坑人家。 　　“那你空着多浪费啊！”就算自己要上班，但可以租下来让自己娘家妈来开馆子啊。一千多一个月啊，就算合伙的！ 　　黎夏妈看看她，没出声。大街上呢！ 　　“我那是住家户，没空着啊。”看大嫂还不死心，黎夏道：“如果想接手我做旺了的铺子，我是要收旺铺转让费的。” 　　“旺铺转让费？”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名词。 　　“对，我做旺了的铺子，肯定不能白给人啊。而且给了转让费我还教手艺的。只学做浇头的手艺，那铺子一年的利润就够了。还要学做菜的手艺，估计得五年的。手艺是最值钱的，我就是靠手艺每个月才能赚这么多。” 　　这么说好像确实有道理。 　　陈媛算了一下，一年两万，五年十万！天文数字啊。 　　“那来给你当学徒工不行吗？” 　　黎夏道：“那也是表姨优先，肯定不要别人了。” 　　表姨道：“还有表姐呢。” 　　黎夏妈看看大儿媳妇，轻哼一声。就是，老娘还没出声呢，轮到你了？ 　　魏容道：“你们没听清小妹说的前提么？是农贸市场不修在咱们这边，农民不打咱们门口过了。只做厂里的生意，有点清淡啊。小妹，你是压根没打算转让吧？” 　　“是啊，要是亲戚转去了，回头生意不好又来找我纠缠要退转让费多糟心啊。” 　　如果陈媛真花了钱学了做浇头的手艺去，然后生意又不如预期，她真干得出找黎夏退钱的事的。 　　所以黎夏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杜绝她继续纠缠要接手这个铺子。 　　陈媛听出来了，这就是不想转让铺子给她的意思。她气鼓鼓的不说话了，有话直说不行么。 　　回去之后她还这么跟黎阳说呢。 　　“直说不愿意转给你，你会接受么？你只看到夏夏开馆子赚了这么多，就眼红。你有那手艺么？” 　　“给了转让费，她不是要教吗？” 　　“那你给么，咱哪来两万？” 　　“我赚到了钱肯定给她啊。” 　　黎阳无语了，这还是打的借鸡下蛋的主意呢。 　　“夏夏给咱指了一条做花生意的路子。这个不费什么脑子，咱们就老实做吧。好好的攒钱，不管买不买房子，手头宽裕些总是好的。” 　　黎夏这会儿还在这边呢。被她亲妈叫住了，没能走得掉。 　　黎夏妈剥开一根香蕉递到她手上，“夏夏，我要接手你的铺子，你不会还跟我收旺铺转让费吧？” 　　黎阳送打瞌睡的闺女回房，省得她磕碰到了。一听这还有更狠的，直接把母鸡抱走。不过这是亲妈，情况不一样。 　　黎夏道：“行啊，如果你真的有心要接手，那就接吧。我隔三差五还给你做回浇头，你看着给我三瓜俩枣的就行。” 　　“没跟你开玩笑！” 　　“不开玩笑啊，我真给你做。底料怎么打才好吃，我也手把手教你。反正不让你试一下，你是不会死心的。” 　　黎夏妈看向旁边的黎阳，“听到没有，告诉你媳妇儿别打主意了。面馆的生意我要接手。她如果乐意，还是可以继续包抄手的。” 　　黎夏吃着香蕉起身，“我要回去洗洗睡了。” 　　黎夏走了，黎阳也回房间了。黎会计才小声道：“你没听夏夏和老二媳妇怎么说的啊？是农贸市场在别处修，夏夏才去买门面不做餐馆生意了。餐馆生意到时候要是还好，她能不做了？一向最爱争东西的老二媳妇这回都不争了，你跟老大媳妇倒是争上了。” 　　“那我也不求挣夏夏这么多，一个月给我挣三四百也行啊。” 　　黎会计现在对超市更感兴趣。先买门面再开超市，他觉得还是靠谱的。 　　不过超市离得还远，过了两天他的兴趣爱好就变了。 　　因为，黎夏拉电话线、安上电话了。 　　7月4号一大早，穿邮电局绿色工服的工作人员就上门了。人家也是想早点干完活不那么热。 　　这年头私人安电话的也有，但大多是做生意的老板。这些人有钱，且有业务需要。 　　镇上私人花2800拉电话线，实在是凤毛麟角。 　　照着门牌号来了一看，原来也是做生意的。就是生意有点小，卖面的。 　　不过能舍得花这么多钱，那也是挣了钱的。 　　黎夏很热情的让表姨倒水，“先歇口气再干活吧。” 　　“小姑娘你好能干啊。这是挣不少钱吧，都要安电话了。” 　　黎夏笑笑，“你周围打听一下都晓得我是负翁，负数的负。这都是跟银行贷的款，拿我这套房子去抵押的。” 　　两个工作人员都有些惊讶，你这怎么想的啊？ 　　算了，不关他们的事。 　　团转四邻的老头、老太太又过来看热闹了。因为是暑假，家里孩子也都跟着过来了。 　　黎夏招呼道：“叔叔、嬢嬢，带着孩子进屋坐，外头晒。” 　　大家伙也不跟她客气，当真进来在藤架下的凳子上三三两两的坐了。 　　黎会计和黎夏妈，黎远、黎雯自然一早就过来了。 　　黎远本来要拉开小姑的冰箱拿冰糕吃的，看到这么这么多人又把手缩回去了。 　　他总不好只拿两根就和姐姐分着吃，让别人都看着。 　　黎会计一身短袖、凉鞋，手里拿着蒲扇扇着，仰头看工作人员爬梯子上去搭电话线。这是要从附近的电话线上接一个接口直接接进来。 　　梯子也是从黎家拿的，人家工作人员总不可能大老远的扛着来。 　　看厂门的邓叔叔也过来看热闹，“老会计，你这闺女是真能干啊。” 　　“还行，等把债还完就更好了。” 　　黎夏一听，好难得啊！都没有为了表示谦虚故意贬低她了。 　　半小时不要电话线就接好了，电话机又收了一百块。 　　黎夏笑着送人出去，“大热天的，辛苦了啊。”她把梯子挪到门口不碍事的地方，等一会儿再搬回去。 　　没见这条巷子老老小小的都盯着她，等她打电话么。 　　她道：“爸，你来打第一个电话。” 　　表姨顺手把一把竹编的、有靠背的椅子给他搬过去。 　　众人瞩目下，黎会计点头，“好。” 　　他坐了下来，拿起话筒一愣。然后扭头问黎夏，“哎，我打给谁啊？” 　　人家办公的电话就算知道号码也肯定不能随便乱打啊。 　　譬如说黎明，他前两天来吃面拿上大哥大了，还给留了号码。但人家是联系业务用的，肯定不能打着玩。回头号码直接告诉大伯就是了。 　　黎夏道：“你打给北京琪姐家吧。” 　　黎会计点头，“哦，对。” 　　他记数字的记性一向非常好。而且90年代的电话号码本来就不长，便直接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那边接了起来，“喂，是哪位啊？” 　　“阿琪，我是你二叔。家里刚安了电话，告诉你一下号码。你以后有事找我们，可以直接打这个号。” 　　“哦哦，是二叔啊，家里都安电话啦？真厉害！” 　　“嗯，刚安好的。你放暑假不带孩子回来玩玩么？” 　　“他要上兴趣班，放假比上学还忙呢。我得每天包接包送。二叔你现在退休了和二婶一起来北京玩呗？” 　　“好的啊。”黎会计看看显示的秒数，马上要到一分钟了。 　　“那就先这样啦，有空回来玩。” 　　黎会计赶在57秒的时候把电话挂断了。 　　黎夏妈道：“人家阿琪还请我去玩，你倒是让我也说两句啊。你这人真是的！” 　　黎会计道：“长途呢，六毛钱一分钟。给你说着玩的啊？这都57秒了，一分零一秒邮电局都要收两分钟的钱，一块二啊。” 　　他已经问过黎夏回头怎么收费了，顺便给围观的街坊邻居普及一下。 　　黎夏妈一听说说一句话要六毛钱就不吭声了。六毛钱可以做好多事了。 　　黎夏笑着把小黑板拿过来挂在一旁。然后站在那里写上：公用电话，市话三分钟三毛钱，以后每加一分钟加三毛；长途六毛钱一分钟。周末长途半价！ 　　这个价格和邮电局对外打电话的收费一样。周末半价也是邮电局给的优惠，她一并知会了。省得回头谁打了电话，去邮电局知道了又回来找她要说法。 　　“这是安来当公用电话的啊？”有人问道。 　　黎会计摇摇扇子，“是啊，不然谁花这三千块啊？买肉都要吃七百多斤了。你们谁要是有电话打来也可以报这个号的，用一次五毛钱。我家夏夏还欠着银行老大一笔钱呢。” 　　有个女儿在外省安家的邻居侯伯道：“黎会计，我打一个。” 　　“好！”黎会计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黎夏坐在旁边喝水。得，老头对电话机感兴趣正好。她不用分心看着这块了。 　　再看周围的邻居，别人给闺女打电话他们也杵在一旁看热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而且侯伯也浑不在意的。对于大家看着自己打长途电话，还颇有点得意。 　　侯伯当着众人和闺女说了两分52秒这才意犹未尽的挂断，然后递给黎会计两块钱。 　　这位的闺女大学毕业分配在大城市，也算是远近闻名的能耐人。 　　经常寄钱回来，所以侯伯是个不太差钱的主。反正黎夏没看到过他参与摘花。 　　不过，花3000块拉电话线又显得太奢侈了。他平日都是走着上街去邮电局打电话。 　　如果黎夏是安来自己用的，他经常借用还会不好意思。如今是做公用电话，那可省事了。 　　他没忘告诉闺女以后有事要打电话就打这个，黎会计家的。到时候他会帮忙喊自己。 　　黎会计当即找了两毛。 　　这电话费黎夏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利润。而接电话那五毛钱的使用费是白赚的，老头比她还会做生意啊！ 　　不过，看大家伙好像并不抵触这五毛钱。毕竟将近3000元的安装费谁都是看在眼底的，难道给你白用啊？而且她是个负翁那是尽人皆知的。 　　反正电话是迟早都要安的。虽然说以后安就减少或者不要安装费了，但那是几年以后的事了。 　　现在有个电话日常挣点钱，平日也可以用来联络一下订宴席的事。以后有了客人，她就可以给办宴席的主家散一张名片。用得上的，也可以在柜台自取。 　　黎夏暂时她还不知道去哪印，回头去厂里问问。反正办宴席的时候她看到两位厂长是有名片的。 　　“叔叔、嬢嬢们，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啊。其他时候不给用，我要扯线的。” 第36章 　　就拉好线到吃中饭的两个小时，就有六个住在方圆两里内的邻居来打了长途。 　　都是有段日子没和远方的孩子联系的了，说上几分钟顺便把黎夏的电话号码报给对方。 　　听了两个电话，围观看热闹的邻居们就纷纷散去了。 　　黎会计收了十二三块的电话费，“住附近要打长途的人还是少，短途就更没人打了。还是得看赶集的农民。” 　　他说完就坐下研究起了电话机的说明书。因为字有些小，还让黎远回去给他把老花眼镜拿过来了。 　　到6号赶集，有些从门口路过的农民看到挂得高高的黑板上‘公用电话’四个字，停下来看看价格。 　　发现和邮电局一个价格都道：“这样以后要打电话就不用绕去邮电局那边了，绕挺大一圈的。” 　　邮电局其实也在将来的农贸市场附近。镇政府也在那边，公路、车站也在。而且那边的土地很宽，发展征用也方便。 　　果然选在外面修是有道理的。 　　这一天的电话生意黎会计都给记下来了，也没耽误他收面钱。 　　黎夏忙完午间旺场看了一下。有十二个人用，净入九块多。 　　“照这么算你得一年多才能把安装费挣回来。估计以后口耳相传都知道这里有公用电话了，人能更多些。就算一年吧！” 　　黎夏笑笑，“那不等于一年白赚一部电话么。” 　　“倒也是。”黎会计顿了下，“你那天说往外修修农贸市场的事，我觉得大有可能。不过都还没风声，按照一贯的办事效率起码是两年后的事了。” 　　那这电话机还是有得赚的。 　　到后来，黎夏的名片印好发出去，黎会计还能帮她做登记。 　　“对，不签单，收现金。” 　　如果是约的白天去别人办公的地方把单定下来，他就不管。 　　要是去别人家里，他就陪着一道去。如果黎阳和黎竣在家，就打发他们陪着去。 　　时间进入八月底，黎夏妈喜滋滋的道：“我这个月超过两百块了。” 　　黎夏笑了一下，算上电话每月的三百左右，她七八月加起来刚好五千。因为陆续接了几单升学宴，还有两单寿宴、一单喜宴。 　　周姐两口子和她老公公都是政府工作人员，要求比较高。但普通人家也有来看过觉得黎夏这里就不错了的。 　　院子里花花草草被表姨侍弄得挺好，照相还挺好看的。不照外头就是了嘛。 　　总之就是宴席的比重越来越大，这俩月都超过了卖面的收入。这里头有几单都是厂里熟人给介绍的，黎夏都给了回扣。 　　这里头以私人席面为主。别的单位也想走签单，黎夏没答应。 　　90年代的签单坑了不少饭馆的。到最后单位垮了，一把签单在手里，欲哭无泪。 　　她敢给纸厂签单，是因为她爸是厂子的创始人、老财务。现在厂里效益还好，怎么都坑不到她头上。 　　就是有风吹草动，也少不了给她通风报信的人。 　　别的单位就算了吧，大不了不接。 　　反正现在家里有大事，花几十块钱请一桌，家庭条件好一点的没什么不舍得。 　　黎夏这里各种档次的席面都可以安排的。四十八块也绝不会寒酸。 　　“什么，你超两百了？黎夏，你得给我发工资。也不用多，和退休工资加起来比你妈多一块就成！”柜台后的黎会计提着要求。 　　“好！”黎夏满口答应，老头对她的帮助确实挺大。 　　七月她说把那八百还给老头，他没要，催着黎夏赶紧攒够还给银行。老一辈的人欠债还是心头不踏实。 　　照这么算，国庆前应该也能把5600的贷款提前还上。 　　“死老头子，你还非得比我多才甘心啊？” 　　“没错。”黎会计点头道。 　　黎夏果然给她爸添了二十几块钱，恰好比黎夏妈多一块。 　　黎夏妈知道后气结，“你跟谁一边的？” 　　“妈，这店以后都是您的，让黎会计好好给您打工不好么？” 　　黎夏妈这么一想果然气顺了。 　　九月生意回落了一点，升学宴的收入没了。但到月底一盘还是有二千出头。 　　这样攒两年总该够买百来平方铺面了。 　　哥嫂们努力了五个月，也赚了一笔。黎夏估着大房添了有一千收入，二房应该多三四百。杂货铺的生意比大嫂包抄手要多赚一些。 　　吃晚饭的时候说起要请黎夏客的事。 　　黎夏道：“请我倒是不必了。我想让爸替我去上海出趟差，要不你们添点钱？” 　　“出差？”全家都愣愣的看着黎夏。 　　“是这样，上海上个月开了国内第一家超市。呃，现在还不叫超市，叫自选商场。我走不开，想爸替我去看看。爸你以前替厂里出过差的，出去不至于找不着北。你干脆把妈带上，把苏沪杭慢悠悠的转一下。” 　　老头才58，老太太才53。腿脚都很好，精气神也佳。家里现在经济条件好了，正好可以出去旅游一趟。 　　老头还出过省，老太太好像这个年纪省城都没去过。 　　出差什么的，自然是个说辞。黎夏还没看过大超市什么样么？ 　　打发他们出去玩玩，亲眼看一下国内的大超市，以后也能对她多点支持。 　　果然，一听是公私两便老头想想就同意了，“你那里安排得过来？” 　　“没事，我可以请曲叔叔帮忙看十几天。一天给他五块钱，他应该挺乐意的。” 　　黎会计点点头。老曲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收钱不会有问题。 　　他高兴得道：“好，那我就替你去看看。正好我看了那沃尔顿的事迹，也可以对照一下。” 　　黎夏妈道：“那、那得花多少钱啊？” 　　黎夏道：“钱挣来就是为了花的。既然是为了我的事，那我出大头，我给拿四百。” 　　去苏沪杭旅游？其他几人还有些懵，这都从没想过的事。 　　魏容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眼黎竣无声的说了个‘二百’。 　　黎竣立即道：“那我们拿二百。” 　　黎阳也道：“我们也二百。” 　　这年头，八百块钱出去玩十天半月，挺富裕了。而且老头、老太自己手头也是有钱的。 　　他们可以把存折带上，去外地取钱。如今借记卡还没有出来，不然更方便。 　　黎夏妈还有些迟疑，这一走，她要少卖十天半月豆浆呢。 　　三毛钱一大碗或者喝水的瓷盅一盅。因为醇厚、地道，每天都有固定客户的。 　　黎夏道：“妈，等你以后当了老板就没时间出去玩了。反正我们钱给了，你实在不去让爸自己出去潇洒也可以。” 　　黎会计笑道：“走吧、走吧，我领你去大城市玩。” 　　“那我走了，谁给雯雯和小远做饭啊？还有他们几个要上班的。” 　　黎夏道：“我开着饭馆子呢，你还怕他们会没地方吃饭？” 　　这么一说，就连黎雯和黎远都劝了起来，“奶奶，你出去玩玩吧。我们老师说了，要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 　　儿子、媳妇也劝道：“去吧，多拍点照片回来。听说外滩可漂亮了。还有苏杭二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呢。” 　　最终便决定了出行。 　　黎夏看黎雯和黎远看着她，“游乐场是吧，这个周末就安排。这不小姑才把债还清么。小远，这话不能再去外头说了。小姑不用你帮忙撑面子。咱们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 　　魏容点头，“没错，儿子。有个词叫闷声发大财。瞧你明叔名声在外，你们小学搞个六一文娱汇演都不忘给他发请柬。” 　　黎远和黎雯都知道那张请柬是要出钱的。明婶每年六一接了请柬都要买一千元的学习用品送去。少了还要被管财务的老师议论。 　　小姑虽然不至于，但还是别往外说。 　　兄嫂互相看看，这才多久债就还清了。 　　如今小妹有一套房子。因为刚装修过，银行估价七千。还有冰箱，电话。这加起来就上万了。 　　两个小的听说周末带他们去游乐场便咧嘴笑了。他们要上课，没时间出去玩十天半月。但周末去游乐场也可以在同学中间吹吹牛了。 　　黎夏找曲叔叔给黎会计代班。这一来，邻居都知道了。黎家的闺女和儿子、媳妇出钱让老两口出去旅游，苏沪杭呢！ 　　别人问起，黎会计没提什么出差的事儿。他也有点回过味来了。 　　他去只能看个表象啊。这些夏夏跟她那个去上海读大学的同学就能打听到的。肯定也是那个同学告诉她自选商场的事的。 　　那犯得着花这么多钱让他们去一趟？ 　　所以，孩子就是让他们出去玩儿。 　　黎明再来吃面，黎夏问他，“明哥你最近去不去省城的？”明哥现在在市里、省里都有了点了。 　　“嗯，下个星期要去一趟。你要上去啊？” 　　“不是，我爸妈要去苏沪杭玩玩。如果你要去省城，就顺便把他们捎上去。而且有你送上火车我也放心些。” 　　黎明满口答应，“没问题，你让他们把行李收拾好。到时候我开车到门口来接上他们。” 　　“不耽误你的事吧？” 　　“不会，哪能呢？车里有空位置。” 　　黎夏小声道：“我是说如果你要带那位去省城，那肯定不能跟我爸一起走啊。” 　　黎明道：“我可不想找骂挨，肯定不会安排在一起。她不去的，而且就是她要去，让她坐小马或者谁的车就是了。” 　　二叔跟他爸一样的老古板。这都长辈，骂他他也只有受着。 　　小马后来没再提，看来聊了一路是真说开了。 　　“那你看着让他们买卧铺票。我怕二老为了省钱买硬座。” 　　现在只有绿皮火车，要坐几十个小时呢。 　　黎明点头，“放心就是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去有你盯着，回来怕是还得买硬座。” 　　黎明笑，“我家老头、老太也是一样的，就是爱省钱。对，回头我也打发他们出去玩玩。他们年纪可比二叔、二婶要大些。再不出去走动、走动以后不方便了。要不人家怎么说女儿是小棉袄呢，你看我就没想到这些。要不干脆让他们四个组团去算了。” 　　“可以的啊。大伯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起去遇事我爸还能有人商量。” 　　嗯，大伯和大伯母要是一道去了，他们买卧铺票，老头就不会为了省钱回来的路上买硬座票了。她家老头很好面子的。 　　黎明道：“苏沪杭是吧，10月份不冷不热的，我这就回去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二人行就这么变成了四人行，到时候到了省城再由明哥接回来。甚至在外头万一遇上什么事他都有熟人可以托付的，这样就更让人放心了。 第37章 　　黎夏周六一大早专程带侄儿、侄女去市里的游乐场玩。 　　黎雯和黎远都不算熊孩子。虽然也有调皮捣蛋的时候，但曾经被她武力镇压过。而且出门在外都会怯一点，不敢不听她话的。 　　要不是这样，黎夏才懒得带他们去那么远呢。 　　上了车她直接买了三张全票。黎夏让他俩坐一起，自己和旁人坐的。反正都在一排，两小的也不会害怕。 　　有卖零食的在窗边兜售，汽水、瓜子、话梅...... 　　“小姑——” 　　“车上少吃零食，万一晕车就麻烦了。回头下了车少不了你们吃的，先把肚子空着。小姑带了橘子，回头要是不舒服，就剥了皮嗅着。” 　　黎雯道：“小姑，我还以为你要说带了橘子回头可以吃呢。” 　　“当然可以吃啊。不过如果都不舒服到要闻橘子皮了，估计什么都不想吃了。” 　　黎夏看到坐前面几排的彭志歆了。不过既然不是对面撞见她也就没刻意打招呼。太热情了搞不好人家要误会的。 　　表姨那次回来后把跟她一路坐车聊天的内容都告诉黎夏了。 　　车开动起来，两小凑到车窗边看着。 　　“头不许伸出去，不然我以后也不会再带你们出来玩了。” 　　黎雯道：“还讲连坐啊？” 　　“废话，互相监督啊！反正我逮着一个，以后你俩都别跟我出门了。” 　　想着游乐场和市里的美食，两小一路虽然兴奋但还算安分。 　　路上三姑侄分着吃了一个大橘子。一来是确实很大一个，二来因为黎夏就带了一个。 　　水实货，重！而且也确实得把肚子留着。 　　橘子皮留着，下了车才扔。 　　照样是坐三轮车。这会儿十点钟，先去游乐场玩俩小时再去好吃街吃中饭。 　　小镇上什么都没有，所以不管是‘小飞机’还是‘碰碰车’、‘海盗船’两姐弟都玩得十分的开心。 　　“好了，下来准备吃午饭去了！”十二点一到，黎夏准时喊人。 　　姐弟俩还在坐‘小火车’，一圈一圈的从黎夏面前开过去。 　　两小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确实玩饿了，而且他们已经玩掉了小姑好几十块了。 　　到了好吃街，看到整整一条街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吃。两小‘哇’了一声！ 　　别说头回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他们，就连黎夏嘴巴里都自动开始分泌有味道的唾液了。 　　三姑侄一连吃了几个摊，吃到吃不动了才停下嘴巴。 　　“小姑，有点撑。”黎远扶着后腰道。 　　“谁让你小子眼大肚子小。不是我让老板切成两半，最后那个咔饼你还要吃完的。雯雯就比你自律！” 　　黎雯小声道：“长胖了不好看。” 　　“这儿离卖东西的地方不远，走着过去消化一下。” 　　“要买什么啊，小姑？” 　　今天又有几个人托黎夏带东西。不过她主要是为了给老头、老太买路上用的东西。 　　黎夏还是去的私人店子，她已经有了几家比较熟悉的店子。 　　黎远道：“小姑，为什么大家都不爱去百货公司买东西了？” 　　“你听你妈说的吧？私人的店里东西不比百货公司的差，服务态度又好，还能讲讲价。咱们花了钱不说当上帝，不能总受气吧。” 　　镇上百货公司的东西出现滞销了吧。不过黎夏记得他们很快要想办法促销了。 　　不知道是哪个领导人决定的，抽奖！ 　　第一天就有人抽到了一台彩电抱回家，迅速点燃了全镇老老少少的抽奖热情。 　　黎夏当时都去了，二十块钱买了二十张，抽了两包白猫洗衣粉和几块香皂、肥皂。比二十块钱能买的的东西少了一半。 　　但是，刺激啊！ 　　当时她还是和汪敏一起挤进去的呢。 　　当天在那个摊位有人花两百直接承包了一个售货员端着的新脸盆里的两百张。当时每个售货员每天上班都有两百张任务。 　　一脸盆刚好两百张。当时黎夏和汪敏自己没抽到大降，全是安慰奖。两人就和众人一起站在那里看着人家大户一张一张的开自己的奖票，替人家紧张和兴奋。 　　好像是两百张抽到了一辆自行车。 　　“这就一样就赚到了啊！” 　　当时有大降开出，领奖台那里就一阵敲锣打鼓声。众目睽睽之下，那人把自信车推走了。车龙头上还挂了不少洗衣粉之类的日用小东西。 　　然后又是一波一次性买一百张、两百张的热潮。 　　那一回听说销出了不少滞销产品。二嫂那个月奖金还挺高。 　　不过套路用多了，也就不稀奇了。热闹过了一阵，大家伙的热情就消退了。奖票没人买了！ 　　后来是买够二十元的东西，就可以白得一张奖票，下个月统一兑奖！ 　　再后来这招也不管用了，还没过年供销社的仓库堆积如山、产品滞销的消息就传开了。 　　供销社没现钱了！ 　　那场挤兑的风波就这么来了，再然后就是分作五年取出存的本金。 　　黎夏呼出一口气，快了呢！ 　　等老头老太出去旅游那阵，差不多就要开始抽奖了。 　　再拖一个月，就是把全镇人都卷进去的高利息事件了。 　　不过她人微言轻，说了也不管用。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黎夏去把给人带的东西都买上。这些都是能给她介绍客户的熟人，俗称人脉。 　　然后领着两个小的去给二老各买了四身轻便的衣服以及背包、运动鞋、帽子、保温水壶等等。 　　听说大伯还带相机呢，让他们老年团好好玩。 　　一家店一家店的逛，黎远早就不喊肚子撑了。两小也从兴奋变成了没精打采。 　　再后来黎夏进店买东西，他俩就在人家的凳子上坐着等。 　　东西买了不少，黎夏两只手都拎不过来，两小都得帮着拎。 　　看他们人都蔫了，黎夏给他们一人买了个塑料的水壶。俩人嘀咕过，不想再背家里的军用水壶去秋游来着。 　　一红一篮的卡通水壶背到身上，两小立即又来劲儿了。也不吵吵走累了，也不嘀咕拎的东西多了。 　　不过，回去的时候，两个都是在车上一路睡回去的。 　　该下车了还发懵呢。 　　“楞着干什么，拎东西下车。咱们叫个三轮车回家！” 　　“哦。” 　　回到家，老头、老太太一边说她浪费钱，一边高高兴兴把东西拿过去看。所有东西全部都是情侣款。 　　陈媛把衣服拿去下水、熨烫。虽然没能租到小姑子的店，但她能跟婆婆去争么？而且，这五个月实打实的多了一千块进账，她也是感激的。 　　魏容道：“我们要不要再给二老添点钱？毕竟是和大伯、伯母一道出门，不好让他们寒酸了。” 　　最近街坊四邻都在夸他们孝顺，听着心头也舒服啊。 　　孩子是二老帮着带大的，赚钱的主意是小姑子出的。这种时候没必要小气。说是去替小姑子出差，谁还当真啊？ 　　至于陈媛，黎阳是老大，下面小的都出了，难道他们不出？ 　　黎夏道：“八百块旅游是够了的，大伯也不是显摆的人。不过穷家富路的，多带几百不是坏事。要不，咱们一房再添一百？” 　　两个儿子也没意见，“可以。” 　　国庆过后的一天早上，黎明亲自开着他的桑塔纳来把人接走。 　　如今还没有黄金周，而且有钱到处旅游的夕阳红旅行团也不多。所以这趟他们应该去到哪里都不算太拥挤。 　　一家子送他们在邻居艳羡的目光下上车。 　　黎夏道：“每天晚上六点都打个电话回来。这样我们在家才安心。” 　　这会儿差不多九点，十二点多在路上吃午饭。要下午四点多才能到省城。 　　黎会计坐在司机背后的窗边挥手，“知道了，放心吧。” 　　黎夏妈坐后排中间的位置，右边是大伯母。大伯则坐的副驾驶位。 　　“大伯、伯母，爸、妈，一路平安啊！预祝你们踏遍青山人未老。今年走了苏沪杭，明后年再去爬五岳。” 　　大伯笑，“好啊，承夏夏吉言。” 　　他们的计划是今晚抵达省城，住在明哥的房子里。明天休息一天，然后在省城玩三天再坐火车出发。 　　省城可是历史文化名城，后世的旅游热点城市。 　　第一站上海，要去看外滩和附近的南京路，还有石库门一大会址。 　　东方明珠塔三个月前才开始修，四年后才会投入使用。这一次是看不到了。 　　然后杭州看西湖、苏州看园林、虎丘，南京去看看中山陵和□□的总统府。反正是不赶时间，慢悠悠的逛呗。 　　这个线路是老头和大伯商量了定下来的，两个人都兴致勃勃的。 　　把人送走，魏容道：“小妹，我们部门过两天要聚餐。真的不给签单啊？可以的话，我去争取一下啊。” 　　黎夏摇头，“不了，除了纸厂，其他一律收现钱。” 　　她当时需要纸厂的生意帮忙撑起来，而且有把握不会被飞单。 　　纸厂小，只有两个厂长有签单权。别的单位光主任就一堆，她分得清啊？而且去财务收钱还跟求人似的。 　　别的单位她一律没答应签单，因此丢了不少生意。至于供销社，那绝对是在她黑名单上的。 　　魏容笑笑，“你对我们供销社就是有成见。” 　　黎夏道：“没有的事。”马上就要抽奖了。二嫂什么都不知道，还高高兴兴要去聚餐。看来供销社上层把消息捂得很好啊。 　　果然，四个老的走了没几天，有人抽到彩电的消息就传到黎夏店子里了。 　　黎远站在厨房门口道：“小姑，你给我几块钱吧。我去给你抽一台彩电回来。” 　　黎夏呵呵一笑。要是我给你钱，你真抽到了彩电，那我跟你妈还不得为了那台彩电打起来啊？ 　　再说了，头一天就抽到彩电那人肯定是安排好的。 　　其实抽奖这个主意挺好的，简直神来之笔。反正当年的她是入彀了的，完全没看出来。还真以为是供销社回馈广大客户呢。 　　但凡供销社不要囤积那么多货，没准这一把就盘活了。 　　“小子，你让我给你几块钱吃零食没问题。但抽奖还是免了吧，去找你爸妈要去！” 　　黎远瘪嘴，“我爸抠门得很！他总说他每天冒着酷暑踩自行车运花，挣得是辛苦钱。” 　　黎夏暗笑，这个抠门跟黎会计是一脉相传的。人家当年28块钱养全家，还得供三个孩子读书。全是精打细算出来的。 　　“那小姑的钱难道是飞来的啊？去去去，抽奖这段时间都不会给你零花钱的。” 　　黎雯好奇地道：“小姑，你不去抽奖么？我看到好多熟人都去了！” 　　黎夏道：“都是套路，我才不上当呢。回头抽一堆洗衣粉回来，用到过期都用不完。” 第38章 　　今天是赶集，早高峰刚过。店里还有三四个农民在吃面。 　　听到供销社抽奖有人抽了台彩电的消息，他们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挑面的速度。 　　其中一个喊道：“老板，鸡蛋好了么？” 　　黎夏道：“应该还是糖心的。”她是按正常吃完面吃蛋的时间放进去的，按说还有一两分钟才是刚刚合拢的状态。 　　“没事，糖心的也能吃，给我捞起来吧。反正你卖的铁定是土鸡蛋，又不是良种的。” 　　黎夏便给他捞了起来，在冷水了过了一下放到厨房内侧窗台。 　　笑吟吟道：“要去试一把手气？” 　　供销社就在卖菜、卖肉那条街往前走一两百米转弯就看到了。 　　今天是赶集，还是周末，日子选得相当不错。 　　而且，一共十台彩电，最开始十五分钟就抽出来了一台。 　　锣鼓齐鸣、高音喇叭大鸣大放。中奖的人把装彩电的箱子绑在自行车后架推回家去。 　　上头还绑了一朵硕大的大红花！ 　　供销社派了两个人帮他扶住箱子。沿途有人看到问起，那两人就会跟人解说一番。 　　几条主街转遍了才会回去！这热闹不吸引人才怪了。 　　关键一张奖票就一块钱啊！就跟吃面一样，又不是吃不起。 　　但是吃面最多吃一两碗，抽奖可是越抽越想抽！尤其是旁边高音喇叭一会儿又喊：“恭喜XXX抽得一等奖一份！” 　　你抽上十块的，就算运气和上辈子的黎夏一样差，也差不多能换回三五块钱的日化用品呢。反正都是家里平常用得上的。 　　那客人拿起煮鸡蛋，“去看看热闹。” 　　黎夏笑笑，“祝你手气大旺啊！” 　　“好啊，到时候抽到大奖来谢你吉言。”话音没落，人已经走出几步了。 　　一眨眼的功夫，这仅剩的三四个客人就走了个精光。 　　黎夏颇有几分好气又好笑。 　　都去抽吧，多些农民上街抽奖，她也也多卖几碗面。也算是小借了回东风！ 　　表姨出去收碗，“夏夏，要清淡两个小时的。你要是想去看热闹就去吧，我一个人守着就行。” 　　表姨打的底料已经相当不错，偶有客人只要有浇头她就能应付。 　　黎夏并不想看这场热闹，但是两个小的都眼巴巴的盯上了她。要是小姑去抽奖，他们跟着沾光试几张手气也好啊！ 　　黎夏从厨房走出来，在干净桌子上坐下，“来，给你俩算算数学题。” 　　两小本来以为她要去抽奖，一听这话便都不乐意。 　　“小姑，好容易星期六呢。算什么数学题啊？走啦，抽奖去啦。” 　　黎夏道：“过来，坐下——” 　　两个小的不情不愿的照办。 　　“刚才听人说的10台彩电、10台冰箱、10台洗衣机是吧？” 　　两小猛点头，“对啊。” 　　“那一共多少张奖票你们知道么？” 　　黎雯道：“说是抽一个月，一共三十万张。”方才已经有附近空手上街又回来拿钱再去抽奖的人说过了。 　　“万分之一！”黎夏道。 　　黎远道：“这只是特等奖！还有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最差都有安慰奖！” 　　“那你俩数数一共多少个奖，价值多少。” 　　讲个数是不少的，安慰奖和三等奖黎夏上辈子都抽中了几个。 　　整整一万个安慰奖，尽是针头线脑，售价一块钱的小商品。 　　三等奖有五千个，毛巾、牙刷、牙膏、洗衣粉、香皂、肥皂之类，售价三块左右。 　　二等奖一千个，售价三十块左右。铺笼罩被之类的。 　　一等奖五百个，售价一百块左右。收音机、电风扇这类。 　　再然后就是特等奖，售价千元以上的大件！ 　　每种等级都有几种商品备选，十分的贴心。 　　“你们算算，这些东西如果拿来卖能卖多少钱？” 　　两个人很快算了出来，所有奖品的价格应该是十四五万的样子。 　　只算成本价估计就十万块。 　　黎夏之前没有细算过，得到答案吓了一跳。这是揽了多少储，进了多少货啊？这些全部出掉都还没盘活？ 　　她记得中途因为居民、农民太过热情，还追加过奖票和奖品。 　　黎雯眼睛亮亮的，“这么卖东西，赚的更多。” 　　黎夏点头，“雯雯说到点子上了！但抽奖也只能搞一次，不出两个月，大家的热情就会消退。” 　　黎远挠头，正想说什么，隐约又听到一张喇叭声。 　　他眉飞色舞地道：“小姑，又有人中大奖了。” 　　“乐得好像你中了大奖似的。奖的那些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玩的，你俩低年级小学生那么兴奋做什么？想抽奖是吧，勤工俭学吧。剥葱、捣蒜、扫地、擦桌子，随你们选。干好一样五毛钱！以后小姑都不直接拿钱给你们了，都给我勤工俭学。” 　　她之前太惯两个小的了。 　　今天是第一天，他们这里都能听到点动静，还不知道现场热闹成了什么样。 　　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足够的保安。 　　肯定不能放这两只小学鸡去凑热闹啊。回头发生了意外她负得了责任么？ 　　如今老头、老太不在家，哥嫂都在上班，所以两小的才在她店里里厮混。顺便赚二嫂给的五毛钱看摊费。 　　旺场的时候表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那里挣了五毛，她这里再给五毛，不就凑够一张奖票钱了？ 　　自己半天的劳动所得拿去抽奖，看你们心疼不心疼。 　　要是真撞大运抽中了大奖，她也不眼馋。劳动所得，又不是她给的零花钱。 　　两小惨叫一声，“啊——” 　　家里小姑最大方了，又宠他们。小姑不给零花钱，那谁都不会给了。 　　但是小姑一向说一不二，两小没办法只能被圈在家里干活。 　　黎夏坐在旁边抱着手，黑心监工一样监督着他们。省得一个错眼不见跑街上去了。 　　虽然上辈子供销社抽奖没出意外，但这辈子有些事不一样了。 　　上辈子这套房现在还租给那对小夫妻住着呢，因为没人买。 　　黎夏估着钟姐和钟姐夫最后也是拿房子去抵押贷款凑够的股金。 　　黎雯剥葱，一小堆呢，可不是一根两根。黎夏的香葱用量每天都很大的。 　　黎远捣蒜，手学黎夏妈的样子遮着些，省得蒜被捣出来了。 　　“不错嘛，干得有模有样的！”黎夏夸道。 　　表姨收拾干净了厨房，把每样调料都补充了走出来，见葱和蒜两个小的在弄了，便去摘香菜、刮生姜。 　　一旁曲叔叔也点好钱了，并且和今天卖出去的各种面几碗都对上了，“夏夏，你来看一下对不对。” 　　黎夏在相熟的何木匠那里定制了等候的号牌。 　　每种面还分大中小三种号牌代表一两、二两、三两。回头看一下号码牌出去多少个，就知道卖了些什么出去。 　　曲叔叔没黎会计动作麻利，弄得比他慢一点。 　　“对上了就行，曲叔叔你去走走吧。十一点半再来就好。” 　　曲叔叔点点头。早旺场一个小时、午旺场一个小时。每天五块钱，挺好的！ 　　“夏夏，你方才说的我听了一耳朵。的确是这么回事！其实好些人也能想明白。不过啊，还是受不住那些大件的诱惑。主要是一张奖票也不贵，搏得起！万一中大奖呢！” 　　黎夏点头，“去现场被那个气氛一激，人都有从众心理，很容易就掏钱了。” 　　一听曲叔叔的话音她就知道他要去看看热闹了。 　　也是怕两个小的闹着要跟带出去出事，所以才没有说破。 　　“行，那我去走走！”曲叔叔看看两个小童工，嘿嘿笑着、背着手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陈媛从厂子里出来了。 　　一看闺女老老实实坐在小板凳上在剥葱松口气。她也是听说了抽奖的热闹，生怕小姑子童心未泯，三姑侄一起看热闹去了。 　　别说被踩踏，万一磕着、碰着也不得了啊。计划生育，谁家也没有多的不是！ 　　当母亲的，遇上这种热闹首先想到的不是抽中大奖，而是孩子的安危。 　　黎夏想了下，好像上辈子也很少不靠谱的家长让孩子前去的。 　　就是实在忍不住要去看热闹，也是家里父亲亲自带着。 　　急匆匆的跑出来，有些喘。陈媛自己去倒了碗水来喝。 　　“小妹，感觉这一年你变化好大。你以前最喜欢晚上洗了澡穿得漂漂亮亮的去看电影。三天换一次电影，有新的片子上映你必去的。” 　　以前哪有热闹也是必凑的，十处打锣九处都有说得就是黎夏这种人。 　　但是人家自从自己做生意，人成熟多了。如今也是靠谱的长辈了。 　　黎夏当然听出了她的意思，不过鉴于她从前确实是不太靠谱也没反驳。 　　只是心头再次感慨大嫂不会说话。明明是想感谢她，觉得她懂事了。非得这么说！ 　　“那不是有录像看了么，谁还花钱去看电影啊？” 　　如今的电影票才三毛八，贼便宜！ 　　不过，还是比不过一个月三块钱、全家都能一起看的地方录像台。 　　镇上的电影院如今已经有没落之势了。 　　黎雯苦巴巴抬起头来，“妈，远远问小姑拿钱去抽奖。小姑就说以后都不给我们零花钱了，要我们勤工俭学。” 　　陈媛道：“勤工俭学好啊，总理和小平同志都勤工俭学呢。” 　　黎夏道：“就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自己有了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不用非得大人同意了。” 　　“可五毛、五毛的挣也做不了什么啊。”一张奖票还要一块钱呢，只能买半张。 　　黎夏道：“工是手段，学才是目的。你们现在还是小学生，学习才是你们的主业。经常来打电话的侯伯，你们叫侯爷爷，他姑娘读书就可厉害了。大学本科毕业直接分配进了当地省政府机构上班。” 　　黎雯好奇地道：“她挣钱有小姑多么？” 　　黎夏一滞，那可能真没有。如果侯娜没利用职务之便捞好处的话。 　　黎远也抬起头，“我们同学的爸爸也是做生意的。他说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陈媛搁下碗正要说什么，黎夏怕她疾言厉色便道：“这话大错特错，小姑如今挺后悔以前没好好读书的。等小姑的生意都上了正轨，还要想方设法回学校读书的。” 　　“啊？”两小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陈媛道：“听你们小姑的准没错。咱们家你们小姑最聪明、最跟得上时代了。那行夏夏，你看着她俩。工位上不能长久离人，托人看着呢。” 　　陈媛回到工位，很快她们那一条生产线的人都知道她小姑子如今越来越靠谱了。 　　汪敏已经干完了早班的那点活儿，准备溜出去叫上黎夏一起去抽奖。 　　这会儿她正从门外过。闻言挑挑眉，合着在这些人眼底，她是属于不靠谱的？ 第39章 　　汪敏走到面馆对着黎夏道：“你大嫂在车间夸你靠谱呢。” 　　黎夏扯扯嘴角，“她刚已经亲自来夸过我变化大。” 　　汪敏闻言失笑，黎夏大嫂这张嘴真是，夸人都能夸成这德行。 　　黎夏也笑，她大嫂就是这样的。不过从来没有坏心眼儿。 　　还是她二嫂做事妥帖，一早郑重其事的托付了她帮着照看黎远，对她表现了充分的信任。 　　汪敏问道：“你去不去？” 　　黎夏摇头，“祝你好运！” 　　汪敏也知道黎夏家没大人在家，她表姨性子软，俩孩子不怕。所以她得在家镇着侄儿侄女。 　　不然就得把他们带上一起去，那多麻烦啊！ 　　汪敏可不想帮着看孩子，笑笑自己走了。 　　捣蒜剥葱二人组都不想干了。 　　黎夏道：“中途违约是要付违约金的。你们今天看摊的五毛钱，归我了。” 　　两小肯定不愿意啊，两人换了个工种继续勤工俭学。 　　其实他俩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乖。黎远就试图偷偷跑上街去，被黎夏抓住衣领还在嘟囔，“我去看妈妈！” 　　是黎夏直接给了他屁股一巴掌这才老实下来的。 　　这小子真是这一年来被惯坏了，都恃宠生娇了。以前他哪敢对小姑的话阳奉阴违！ 　　黎雯自然是看到黎远都挨打了才跟着老实的。不然哪可能这么乖坐那干活？ 　　不过小姑娘还挺聪明，“小姑，你其实不是要我们干活。就是要我们在家待着吧？” 　　黎夏点头，“但是你俩休想半途而废。” 　　说话间小毛走了来，“黎夏，我打个电话。” 　　小毛是公用电话的常客，每个星期都要来给她亲爸打个电话联络感情。 　　“你不去抽奖啊？”黎夏问道。 　　“不去，我攒钱不容易。不想抽一堆用不了的日化用品回来。你不也没去吗？” 　　小毛说完就坐下拨号了，打通了就甜甜的叫了声爸，然后开始嘘寒问暖。 　　黎夏没有听她打电话，进去陪着两小干活了。 　　她觉得小毛每个星期来一次，说是真的思念她亲爸还不如说是完成任务。 　　不过，对于一个在她小学就抛弃妻女迎娶第三者的亲爸，她真的这么孺慕、依恋？ 　　反正黎夏觉得不太合情理。 　　徐副厂长对小毛还是不错的。跟徐华肯定没得比，但还是相当说得过去了。 　　上次她跟黎会计打听的时候，黎会计说小毛亲爸后来发达了。 　　这是好处不能让第三者母女全占了的打算？ 　　而且徐厂子对她每个星期来给亲爸打电话好像一点意见都没有。 　　徐家姐弟最近从门口过，黎夏发现他们和小毛走在一起时表情是很舒缓的。 　　她不会就此事还和徐家人进行过沟通吧？ 　　那徐家三父子肯定乐意她回去跟小三母女争东西啊。 　　如果是这样，黎夏真的要对她说一句，‘姑娘，干得漂亮！’ 　　比她还像重生的！ 　　小毛打了十来分钟，付了六块钱脚步轻快地离开。 　　这个通话时长，据黎夏观察这几个月也是递增的啊！ 　　这么做可是深谙远香近臭的道理！ 　　一个是养在跟前、正处于叛逆期时常把自己气得跳脚的闺女，一个是十几年没管却一直对自己心怀孺慕、关怀体贴的闺女。 　　小毛的亲爸能通过脑补，给自己想像出一个完美契合他需求的闺女啊。 　　这是慢慢在使水磨工夫。 　　可惜了，小毛要是回去抢到了部分家产，就做不了她的创业小伙伴了。 　　中午上班的兄嫂回来吃午饭。这个月他们两家六口各一百生活费是交到黎夏这里的。 　　他们乐意得很。要是平时黎夏愿意让他们搭伙，加钱他们都肯。 　　不过，只有这十天半月。 　　魏容吃饭的速度很快，她吃完就要去换同事。这会儿抽奖现场还火爆着呢。 　　黎夏觑着她添饭的当口问道：“你们搞安保了么？” 　　“挤哭了一个孩子以后，男同事全部负责维持秩序去了，就连各部门主任都上了。现在秩序还不错，没之前那么乱。之前啊，要不是面前还有一排桌子放脸盆兼拦阻，我觉得我可能都被挤倒。别说，这主意真的是太绝了！之前卖不掉......” 　　魏容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之前开会领导三令五申不让乱说的。这里头的干系看大了！ 　　黎远道：“妈，之前小姑都给我和姐姐分析过了。你们供销社搞抽奖就是变相的促销。而且是非常成功的促销！” 　　魏容对着黎夏笑笑，“都让你看出来了？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也是今早班前会才知道的。” 　　黎夏道：“二嫂，这主意是谁出的？哪位领导拍的板？” 　　“听说是傅明华主任出的主意，他是最年轻的领导，前两年才上来的。一把手亲自拍的板。” 　　黎夏点头，“人才啊！” 　　供销社就快垮台了，这样的人才不知道会外流去哪里。 　　她肯定是不敢痴心妄想了。人家是国企领导，怎么可能屈尊去她的小超市？ 　　而且，她的超市影儿都还没有呢。 　　“那，高薪揽储的事儿又是谁的主意？” 　　“肖华主任，不过当时傅主任反对来着。” 　　魏容坐下又开始扒拉饭菜。小姑子手艺好，而且今天消耗好大。 　　这样抽奖比她们日常舒舒服服的卖东西，还能偷着打打毛衣的日子可辛苦太多了。 　　但是，傅主任给她们争取了奖金。奖金和每天卖的奖票挂钩的。 　　大家一边卖奖票，一边都在按数量盘算自己的奖金。别提多有干劲了！ 　　黎夏道：“今天抽奖，你的杂货铺生意非常清淡。他们两个小的后来都没事干，我就让他们替我剥葱捣蒜了。” 　　魏容点头，“只要你把人拴在家里，让他做什么都行。”至于生意，那是没法子的事。 　　公婆不在，黎竣上班。也是幸亏有小姑子在她才敢放心把黎远丢家里。不然还得送去县城给他外婆看着。 　　一天两天还成，天数多了嫂子要不高兴的。她叮嘱了黎竣最近多勤着些帮忙。 　　所以之前回来儿子告诉她想去看她，被小姑揍了小屁屁，她也只道：“小姑给你拍灰尘呢。” 　　这股热潮一直热到黎会计他们半个月后旅游归来才散去了一些。 　　还是明哥开车给送到黎夏门口的。他和黎阳、黎竣两兄弟的关系都很一般。而且这白天很可能家里没人。 　　黎夏请他进来坐下喝茶，他在车内摆摆手，“还有事，不坐了。” 　　老头、老太气色都极好。 　　黎会计此时显然很有谈话的欲望。路上还能有堂哥聊聊，这回来了别人他都觉得他们不懂，就想拉着黎夏说。 　　关于一路见闻、风光他没有多说，就说了一句，“等你大伯的相片都洗出来再和你讲。” 　　然后就预备好好说说上海的自选商场。 　　黎夏哭笑不得地道：“爸，那个不急，回头再说。你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家里没人，灶都是冷的。反正你们衣服都有的，就在我这边洗吧。” 　　黎会计点点头，“也行。”他姑娘这边的厕所大许多，还干净。 　　黎夏没跟他们说供销社这半月抽奖的事。一路风尘仆仆的，先休息一下再说。 　　不过看老头这架势，对自选商场很是认同啊。 　　她拿了二十块钱让表姨去买点菜回来。 　　“记得买赖家的凉拌肉。”老头喜欢吃那个！ 　　黎夏的是大灶。这会儿都下午了，没生意。直接捅开，很快烧了一大锅水让老两口分别去洗澡。 　　黎会计也就一开始见到闺女想分享见闻那阵很兴奋，洗过澡很快躺在黎夏的床上睡着了。 　　黎夏妈更是一早就蔫了。 　　老两口都很快睡着，黎夏索性坐到庭院的藤架下去。 　　到了五点一刻，黎雯和黎远放学回来了。 　　前几天觑着黎阳和黎竣一个休班、一个中班，带着眼巴巴想去抽奖的两小去了一趟。 　　一人给试了两块钱。 　　黎远脸黑，什么都没抽到。黎雯抽到一包白猫洗衣粉。 　　两人还有些心欠欠的想再去，但是磨黎夏显然是没用。 　　她可不想带两个孩子去挤。要去找你们亲爸！身板壮实、力气大，还能把你们顶到肩膀上从高处看。 　　她在面馆，其实已经察觉到大家的热情不像一开始了。议论得没那么频繁和热火朝天了。 　　热度还是很高的，供销社的套路层出不穷。 　　一盆一盆的买彩票的套路又出来了，有人买一盆两百张抽中自行车，有人两盆四百张抽中洗衣机。 　　反正宣扬出来的就都是有赚的！ 　　更多的人脑子一热也跟着几百几百的买，大多抽到的都是小东西，顶多有个二等奖。 　　不过，再多的套路，顶多再维系半个月的热度。再熬一个月买20块的东西白得一张奖票。就该爆雷了！ 　　正好爆在过年前，让镇上多少人这个年没过好啊！ 　　至于说什么有感于大家的热情临时增加奖票和奖品，估计一大半是供销社自己在演了。 　　要说他们为什么不一早多放些奖票和奖品出来，如果过度了很容易让人想到是为了销售挤压的库存，起死回生啊。 　　那样，搞不好一个没玩好就会造成多米诺骨牌效应。 　　其实供销社真的不乏人精。之前揽储还规定时间，搞得镇上的人趋之若鹜。 　　现在奖票也是慢慢控制着放。而且这个时间点找得很合适。搞得正红火，让人以为真的是奖票和奖品原本准备少了需要增加。 　　除了黎夏这样的有心人，很少人会从吃面的客人身上看出大家的第一波热情已经在开始减退。 　　这次一搞，说是增加了奖品，估计又能有一波热潮了。毕竟之前的六十件大件，已经抽走过半了。 　　大家会觉得剩下的抽中的几率减少了。 　　黎夏看两个孩子回来了。往墙上瞥了一眼，嗯，时间刚刚好。而且一点不喘，不像是偷偷跑去看了热闹又跑回来的样子。 　　看到厨房准备了那么多菜，两小趴在厨房传菜的大窗户上，“小姑，有什么好事吗？难道你偷偷跑去抽奖，抽到了个大件？” 　　黎夏嗤笑一声，“你俩小声点，爷爷奶奶在睡觉。” 　　“啊，爷爷奶奶回来啦？” 　　两小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然后又伸手捂住嘴巴。 　　他们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半个多月不见还真是怪想念的。 　　“他们舟车劳顿，正在养神。你们不要吵吵，在庭院的桌上把作业做了。” 　　为了保持庭院的整体风格，黎夏在藤架上方是花钱搭的玻璃顶层，费了不少钱呢。 　　到了冬天一合上，这就是天然的暖棚。 　　如此，庭院里的四张桌子也不用每天抬进抬出了。 第40章 　　黎会计和黎夏妈睡了两个小时才被孙子、孙女叫醒。 　　“爷爷、奶奶，起来吃晚饭了！小姑做了好多菜。” 　　他们穿好衣服走出来，儿子、媳妇还没有回来。纸厂八小时工作制是没有安排吃饭时间的。 　　但是一个班至少有两个人，就可以轮替着回家吃。毕竟都住附近。 　　那就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都是回家直接端起碗就吃。搁下饭碗嘴巴一抹就要去换工友回家吃饭。 　　总不能你慢条斯理，让人家饿着肚子坚守岗位。 　　这么几十年下来都是这样的，附近的人都很习惯这种生活方式。 　　方才叫醒了爷爷、奶奶，两小便又进厂去叫父母了。 　　要把时间把握精准，靠的就是他们的跑腿。 　　黎夏小的时候也经常奉母命，在家里摆碗的时候去叫黎会计回家吃饭。 　　只不过他是坐办公室的，时间要自由许多，不用急着搁下碗就走。 　　两老从厨房走菜的大窗户看进去，黎夏正在打蛋。 　　如今是没有打蛋器用的，都是用筷子打散。打到合适的程度放入葱花做香葱煎蛋。 　　这会儿是秋天，没有春椿。就只能用香葱了。 　　黎夏上辈子在深圳看到湖南人喜欢用剁碎的青椒，她吃过觉得味道很不错。但是四川人很少吃得惯。 　　“爸、妈，你们是七点钟就出发了吧？” 　　二老到家三点半，按照如今省城到镇上八个小时的车程，应该是七点就出发了。 　　黎会计过去坐下，黎夏妈站在窗边和她道：“是啊，阿明问我们几个老的早点出发还是晚点出发。我们都归心如箭啊。” 　　“哦，想孙子、孙女了吧。刚怎么没抱着好好亲香亲香啊？” 　　“刚才两个小时睡得太深，被叫醒了还有点懵。” 　　油锅辣了，黎夏搅着蛋液倒下去，立即就是刺啦一声。她拿起锅铲等了一小会儿，等蛋液膨胀、泡起然后才开始翻炒起来。 　　炒鸡蛋得用雪白的猪油熬化了炒才最香、最适合这一方人的口味。 　　黎竣和黎阳、陈媛前后脚的回来，一闻到这个香味就食欲大增。 　　三人在门口的水龙头洗手。 　　他们仨今天都是中班。陈媛是本来就轮到中班，黎阳和黎竣是之前为了运花尽量没上中班，如今上来还给人家。 　　洗过手的水会流到一旁的桶里，表姨拿来浇菜、浇花。庭院里空着的几个平方被她打理得很像样子。 　　“爸、妈，回来了——”见到父母，他们都喊道。还是有些激动的，但是三个人都不善言辞，所以只有干巴巴的这么一句。 　　如果魏容在就会多说几句把气氛都调动起来。 　　黎会计点点头，黎夏妈应了声‘嗯’，转头又问拿托盘端了四个菜出来的表姨，“桂花，这半个多月有没有人问起我的豆浆？” 　　一开始是有的，后来就没有了。 　　不过黎夏妈只问了有没有，表姨就只点了下头，“好些个问起。” 　　黎夏妈便高兴了。 　　其实一开始陈媛提过帮她磨来卖。钱自然是陈媛进。 　　但黎夏妈不放心大儿媳妇。以陈媛的性子会多掺水，这样能多卖好几碗。但是就不如她磨的醇厚了。 　　这样砸招牌。因此，她拒绝了。 　　表姨把菜摆上，众人便围坐了过来。 　　往日黎夏晚饭都是做五菜一汤，今天有八菜一汤。 　　比黎夏妈大分量管饱的四菜一汤过得精致多了。 　　表姨转身又进厨房去端菜。 　　黎会计道：“魏容呢？” 　　二儿媳平常是不用三班倒的，都是朝八晚五。这会儿了还不见人就有点奇怪。 　　黎竣道：“供销社最近不是抽奖么，火爆得很。她们五点下班还得点数、统计。一般会晚四十分钟才回得来。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要是没赶得及不用等她，我拿个盘子把菜给她都拨一点出来。” 　　正说着，自行车铃响了。魏容脚步匆匆进来。 　　她如今上班每天都跟打仗似的，充实极了。好在奖金每天都在肉眼可见的增加。 　　“爸、妈，回来啦。这半个多月你们不在家，我们在家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小远和雯雯也总说想爷爷、奶奶了！” 　　这还是累极了发挥得不好，要是平时还能多上两句的。 　　黎会计和黎夏妈都笑了起来，先前二儿媳没在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家里也都得有这么个人叭叭叭的才有气氛。 　　小女儿倒是也能说。但她在做菜呢，总不能对着菜叭叭叭吧。 　　魏容把车停在庭院里，洗了手过来。 　　黎夏的香葱炒鸡蛋起锅，她把盘子端出来放到桌上。 　　魏容都没有落座，就拿起二老的碗转身给盛饭去了。 　　往常她会给黎夏盛饭，说她‘辛苦了’。 　　等饭盛好端过来她笑道：“爸、妈快吃饭吧，在外头肯定没吃好。还是得咱们川菜，得咱们小妹的手艺才最对你们的胃口。” 　　黎会计接过碗，“刚听说供销社抽奖，怎么回事啊？” 　　等了解了所有情况，黎会计也是立即反应过来是变相促销。他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是年底清仓呢。 　　“你们领导很有想法嘛。” 　　魏容点头，“是啊。这个月我奖金肯定高。到时候买羊绒线给二老各织一件羊绒背心。冬天穿了暖和！” 　　说着看看黎夏，“也给小妹织一件，女孩子得做好保暖。” 　　黎夏笑，“那我可就等着了，多谢二嫂。” 　　羊绒线可不便宜。再加上他们一家三口得六件，这是大出血了！ 　　黎会计道：“还有半个月是吧？行，那明天我们也去试试手气。你们都去过了吧？” 　　黎远道：“除了小姑，我们都去试过了。小姑说她没有偏财运。” 　　黎会计笑道：“试试何妨？明天老子请你十张。” 　　“爷爷，你也请我们吧。”黎雯端着碗道。 　　“行行，都请。下午去上学的路上拐过去。你们抽过了，那就请你们一人五张。哦，对了，这次你们给的钱我们没用完。等会儿一房退你们一百。” 　　魏容道：“退什么啊？您二老拿着用呗。是吧、小妹、大嫂？” 　　黎夏点头，二嫂最近好像真挺兴奋的。 　　陈媛也点点头。她没弟媳妇能说会道，但那钱留着给老人花，她还是乐意的。 　　以前孩子刚生下来，她和黎阳工资都低。公爹贴补了不少的。 　　一百块钱，如今她每个月包抄手就能挣到了。 　　小姑子又买了冰箱，她一天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包。今天包、明天用。包好了匀匀的铺洒一点干面粉就不会粘。 　　于是又问起二老出外的见闻。 　　黎会计道：“那自选商场你大伯也很感兴趣。我估着他明天歇好了会来店里找你说。干脆到时候一起说。至于沿途的风景，那的确是美不胜收。难怪康熙皇帝、乾隆皇帝都要六下江南了。确实是美！我们拍了很多照片，回头等你们大伯洗出来再给你们看。” 　　黎夏道：“您拍的啊？” 　　黎会计点头，“你大伯的柯达相机，又叫傻瓜相机。对准了一摁就成。那三百既然你们让我们花，老太婆，要不咱们也去买一台照相机。反正以后每年也都打算出去两回。” 　　这个黎夏妈没意见，这趟出去她玩得很开心。 　　黎会计和黎镇长除了人文、景致，更多的去了解大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了解还没刮到小镇的社会风气。 　　她和大嫂才是真正去看美景的。能把看到的美景留下来，把自己留在美景里，挺好的。 　　这趟出去大伯哥说的那句话一下子说到他俩心坎上了。 　　‘儿孙若有用，留钱做什么？儿孙若无用，留钱做什么？’ 　　如今三个孩子都有挣钱的门路，一家子的经济条件大为改善。 　　家里七个大人都在挣钱，比当初黎会计一个人养全家的时候好太多了。花钱不用再那么精打细算了。 　　晚上黎夏妈如此对她感慨。 　　黎夏也有些感慨。上辈子她妈也就稍微松活了这么两年，然后就遇上全家下岗，境况比当初还不如。 　　还真是吃了一辈子的苦！ 　　“嗯，会越来越好的。”如今整个黎家对纸厂的依赖，减弱不少了。 　　第二天下午黎会计请客，他和黎夏妈各抽了五张，黎夏抽了十张，两个小的也是五张。 　　结果果然是如黎夏所说，抽了一堆日用品。 　　两个小的耷拉着脑袋。怎么成天听说别人抽中彩电、冰箱、洗衣机，到他们就全变成了洗衣粉、肥皂、香皂？ 　　这还是手气好的时候，手气不好就是‘感谢惠顾’！ 　　每一次充满期待的刮开，最后都是失望。 　　黎夏好笑不已，“行了，你俩跟小姑一样没有偏财运。小姑回家好好开餐馆，你俩去学校好好读书。咱们把本职工作做好！” 　　两小点点头，“爷爷、奶奶再见，小姑再见！”背着书包往学校去。 　　黎夏妈拿着十几张三等奖的奖票兑奖去了，要精心搭配一下要哪些日用品。 　　等她弄好，黎夏推着自行车过去，都放在了车篮和衣架上。 　　一家三口过了一把抽奖瘾，慢慢悠悠往家走。就一里多路，路上遇到熟人都笑着招呼，“黎会计这是抽奖去了？” 　　“是啊，满载而归。估计几个月都不用买洗衣粉、香皂、肥皂、毛巾了。”黎会计笑呵呵道。 　　黎夏妈道；“不划算。抽了三十块钱的呢，这用买的顶多十几块。” 　　黎夏笑，香皂、肥皂都是几毛钱的东西，可不是只花十几块么。 　　“人家就是为了哄着咱们去买这么一大堆，所以才搞的抽奖。这都热闹半个月了，大家都明白这里头的名堂了。你们......哦，对，听说你们老两口去大城市玩了。这是刚回来？” 　　黎会计点头，“是啊，昨天听说，今天来试试手气。” 　　他们本来准备在魏容的盆子里抽的。结果她说不合规矩，领导不允许。怕自家人抽出大奖别人有想法，到时候说不清楚。 　　他们就随便找了个端盆的工作人员抽的。 　　到这会儿了，一下子买三十张也是大手笔了。 　　黎会计还说呢，谁要是给他抽到一台照相机，奖励三十块。 　　可惜谁都没能挣到这个钱，他还是得回头花三百多来买。 　　一路上遇到熟人都说上两句，走走停停的才回到家。 　　老头上午和大伯电话里约好了，大伯两点钟过来。这会儿差不过一点五十了。 　　黎夏把一堆日化用品给搬下车拎进去。 　　“你也各拿一份回去用，这么多用都用不完。”黎夏妈道。 　　黎夏自然不会客气，一样拣了一份和黎会计一起回餐馆那边。 　　大伯已经到了，表姨给他沏了茶。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庭院里喝茶。 第41章 　　大伯看到黎夏拎着一包日用品笑道：“你才去啊？” 　　“大伯，我之前就没去。是我爸说请我，我才一道去的。”黎夏递给表姨拿进去。她们平常都是在魏容的小杂货铺买的。 　　表姨进去搁下东西，又给黎会计也泡了一杯茶，给黎夏端了一杯糖渍柠檬水。 　　大伯指着黎夏的玻璃顶棚和玻璃推拉门道：“这个做得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黎夏伸出三根手指头，“小三百呢，本来只做顶棚就一百。这样省得每天把桌子搬进搬出，我和表姨都没那个力气。后来想想，索性做成个封闭式的。这样冬天把种菜、种葱的盆子都端进来，两头一合上就是暖棚了。” 　　大伯点头，“大冬天长不出绿色菜蔬来。你这里有，就是个优势。我刚看了下，推拉门很有特色。推到两边再转折，直接贴墙，完全不影响进出的宽度。” 　　“工匠手巧。我说了，他们回去琢磨了一阵就琢磨了出来。也是地方小了，没办法的办法。不太适合推广！” 　　小镇上就没有小户型一说。 　　上辈子黎会计第一次到深圳，看到黎夏买的小户型公寓时眼都瞪大了，“你这也能叫买了一套房？” 　　再是费心思，那毕竟就只有28个平方。父女俩晚上睡觉都是各睡榻榻米的一边，中间拉一道帘子。 　　黎夏还是贷款买的。他一听那价格，差点没晕过去。 　　鸽子笼似的，一个月还要供两千块。 　　大伯说完了玻璃推拉门，戴上老花镜，拿出一个笔记本来。一脸严肃地道：“这回啊，我跟你爸好好替你看了看。” 　　黎夏一看那架势，不由自主正襟危坐。 　　黎会计闷笑两声，“大哥，你做镇政府工作报告呢？”不过他也把拿过来的笔记本摊开在桌上。 　　“哦，习惯了。夏夏，你放轻松。” 　　“哦，好。”黎夏活动了一下脖子，伸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削皮。 　　她就那么随口一说，俩老头给她整这么严肃。真当成了大事在办啊！ 　　表姨坐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看黎夏削苹果，她去拿了盘子和牙签盒出来。 　　等黎夏削好，她就拿去分切成块方便他们用牙签叉来吃。 　　大伯开讲，“我们四个走进自选商场，是真的开了回眼。也就你爸好点，他看过相关的书。” 　　黎会计微微一笑，显然对于自己出门在外能比这个家里最有出息的堂哥更有见识有点得意。 　　大伯继续道：“夏夏，你应该对小时候还是有记忆的。我们是从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走过来的，哪怕买点针头线脑那都是需要票证的。买紧俏物资还得排队。有时候寒冬腊月大清早一排就是两三个小时，就为了买一块肉。去百货公司除了准备好票证，还需要请售货员从柜台上把东西拿下来看一看。我们这样的家庭还好些。那些农民难得进回城，提出这样的要求真的是有点带怯的。售货员的服务态度往往也非常不好、不耐烦。” 　　黎夏点头，她对这一段历史有记忆，只是不太深刻。她70年底出生的，小时候记不了那么多。 　　“但是我们走进自选商场，在货架前自由穿梭，所有商品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以随意拿取。就跟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方便！买什么、买多少、怎么买，我们自己说了算！最后统一在柜台收钱。我们几个都试着拿了些小东西，然后一起去结的账。” 　　黎夏看大伯说得有点激动，就连她爸坐在旁边也不断点头。 　　看来这事对俩老头冲击是有点大，估计那俩老太太也是一样。毕竟家里买东西，更多还是她们出面。 　　她起身提起开水瓶给两人冲茶。 　　“那你们觉得这种模式好不好？” 　　黎会计道：“那怎么能不好呢，简直太好了！这是经济发展、物资丰富了才能有的啊。” 　　外头有人道：“黎会计，真的想买什么自己随便拿啊？”曲叔叔打从们外过，听他们在说这个，驻足听了听。 　　“老曲，进来坐。我不在这二十来天，辛苦你了。” 　　曲叔叔道：“辛苦什么啊。一共十九天，你家黎夏直接给我开了一百块。我还巴不得你在外头多玩一阵。我进来听下你们摆这新鲜龙门阵。” 　　黎夏赶紧起身又沏了一杯茶。 　　渐渐的，来的老头、老太越来越多，黎夏只能把位置让了出来。亏得她这外头有四张桌子，十六根凳子，不然还真是不好安顿。 　　黎夏妈也过来了，“你们知道那商场里一共有多少种商品么？” 　　廖嬢嬢道：“你们还去点过啊？” 　　黎夏妈摇头，“怎么可能点得清啊？我家老头直接问人家穿红马甲工作人员的。人家告诉我们，有五千多种！你能想到的，里头都有。你想不到的，人家也有。所有东西，一站式买齐。” 　　周围一片惊呼声。张嬢嬢道：“五千多种商品，那要多大才放得下？” 　　大伯笑着放下茶杯，“四百多平方，而且是楼上楼下。最下面还有个一样大的地下室当仓库。” 　　又是一阵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黎会计道：“对了，我们进去的时候还被要求到寄放处寄放了随身带的包和袋子。又给我们发了统一的袋子装要买的东西。” 　　这些黎夏都是早就知道的，她倒是对大伯最后说的内容比较感兴趣。 　　“全部是手工开单，标价纸贴到每件商品上。用一条传送带上货......” 　　这时候恐怕置办不起电脑辅助收银。如今的电脑不但笨重、运行速度慢，而且要几万块。 　　所以将来她刚开店，估计还是这样手工作坊的模式。 　　“如果我们这里也有这样的超级市场叫好了。” 　　“你想得美哦，黎镇长和黎会计说的可人家大上海！” 　　等众人听过新鲜事散去，黎会计道：“夏夏，我们镇太小了。如果你能从大一点的城市起步就更好了。进货、出货都要方便许多。” 　　大伯也道：“要不，让阿明给你投资点或者借点钱给你，你想法子去县城、市里搞？” 　　黎夏道：“我如今就对镇上比较熟悉。而且即便是县城、市里，如今想私人开一家大型的超市也不太现实。我一步一步来吧。明哥如今也是大踏步起步的阶段，手头的钱怕是比我还紧。你们二老能精神上支持我就好。” 　　大伯大手一挥道：“趁着年轻，折腾去吧！” 　　黎会计也点点头。他本来就不是真的保守的那种人。只是小镇闭塞，以前没出去见过这么大世面。 　　大城市如今确实是在开始打破铁饭碗，不吃大锅饭了。大家各凭本事！ 　　那他闺女这应该是真的走在了厂里其他人的前头。 　　伟人说的先富带动后富，在自己家里她也是落到了实处的。那没准以后她还能干更大的事业。 　　只有黎夏妈很有几分忧虑。 　　女孩子嘛，干嘛那么逼自己？如今钱挣得也不少了，找个好人家舒舒服服过日子不好么？ 　　女儿太能折腾，她以后上哪给她找对象去？ 　　那不得找个比她还能折腾的啊？ 　　抽奖的热潮慢慢褪去，到月底那几天，魏容都是早早就回来了。不过还好，月初和月中旬卖得不错，奖金还是高。 　　月底抽奖活动彻底结束。不结束也不行了，全镇人的热情都释放完了。 　　可惜，供销社的库存还没有清完，应该说还差得远。也不知道谁一拍脑袋就决定进了这么多货！ 　　十一月，黎会计拿到工资，加上之前旅游剩下的三百去买了一台相机回来。 　　他本来还有些犹豫是不是买个最便宜的就好了。多的钱攒起来，回头黎夏又要买店面的。 　　要开超市，那店面可得大些。 　　而且出去一趟，他也看出了房子、门面这些以后会慢慢走向市场。不是福利房，价格肯定会往上窜的。 　　像大舅子家老三的房子买成50块一个平方，没准以后会翻两番。 　　黎夏很想说你猜对了。不过翻两番还是想得保守了。 　　“没事的，爸，你去买好一点的。镇上的价格，三四百一平顶天了。一开始有个一百来平方足够了。买大了我都找不到足够的东西把它填满。就是填满了，也未必就能卖得动。” 　　这事儿在小镇上，绝对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开始，不能太冒进。因为她亏不起！ 　　黎会计是收钱的，自然知道餐馆如今每个月利润都有两千以上。于是便安安心心的准备买个好的。 　　魏容知道后领着他去了柜台。 　　“爸，你在这里买吧。都是上海发过来的货，质量没问题。每20块，还能领一张奖票月底统一来兑奖。” 　　黎会计拿回家一台相机慢慢研究，二十张奖票递给黎夏妈保管。 　　黎夏妈嘟囔，“多半又是那些东西！” 　　“又没有另外花钱买。” 　　这倒是！黎夏妈顿时就高兴了，抽到奖这就是白捡的。 　　过了两天魏容休班，去买了羊绒线回来。她心灵手巧，能把背心织得很好看。 　　应该说这个年代的女人都有很多法子用有限的物资，创造出众多的物品装点家人。 　　倒是后世一切都方便无比了，才把人养懒了、养废了。 　　时间进入十二月。黎夏前两月攒了四千，这个月估计也是差不多两千。 　　她已经穿上二嫂给织的贴身的羊毛绒背心了，确实挺保暖的。二老也穿上了。那天她还看到她妈撩起外套给廖嬢嬢她们看。 　　“我老二媳妇给我织的，确实暖和。” 　　黎夏摸摸鼻子，幸亏十一月份就织好了。拖到十二月二嫂未必还有心情织。 　　正想着呢，魏容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爸，大嫂，你们赶紧把存供销社的折子拿出来。我一起拿去看看还取不取得出来。” 　　黎会计道：“怎么了？” 　　都关门了，这是出大事了啊。 　　魏容道：“明年供销社没那么多钱兑现存款。” 　　只存了一年的可能不是很多，但一旦知道供销社现钱不够，会出现挤兑的。” 　　黎会计和陈媛都赶紧回房间找存折，魏容让黎竣回去找他们的。 　　“小妹，我上你那给我妈打个电话。” 　　老太太的三千块是攒了好久的啊。□□期间他们家底都相当于被抄了。这回要是拿不出来了，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 　　黎夏道：“你随便用就是。二嫂，咱家现在也不是承受不起这个损失，而且政府不可能不管的，你先不要太着急。也安慰一下你家老太太！” 　　上辈子魏家老太太急得背过气去了。 第42章 　　魏容看着黎夏，一时百感交集。当初把钱借给小姑了多好。 　　如今不用担惊受怕，也不至于一直欠着她铺面的人情。直说给租金吧，反而显得一家人不亲热，就只能旺场去帮忙。 　　她扭头匆匆过去打电话。单位的几部电话这会儿她是挤不上了，好在小姑有电话。 　　不过她娘家还没有电话，还得打到附近有电话的人家。 　　她回家说起小姑有电话，贷款安的。她哥都吃了一惊。 　　但小姑如今那部电话不但能联系宴席，每个月还能净赚三百来块。七月份到现在都挣回差不多一千二了。 　　魏容急匆匆又走了，陈媛和黎会计找出了折也只能等着。 　　黎夏担忧地问道：“爸，你还好吧？” 　　黎会计道：“当然好不了，毕竟是辛苦攒的钱。不过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全镇上万户都卷进去了的。” 　　他顿了顿，“幸亏你表哥买房借了五百，你买房又给你留了一千。” 　　他买个相机来玩都花了四百，相比之下这五百就不至于太难以承受了。不过要早知道会这样，相机他肯定是不买的。 　　他买相机的时候那么痛快，也是想着那五百放在供销社，一年就有一百利息呢。他又着实喜欢相机！ 　　黎夏妈松口气道：“就是，老头子。顶天了不就是五百么。你好好的，以后多拿三个月退休工资就出来了。” 　　老头子当初养家压力大，把钱看得紧。她还真有点担心老头子承受不了。 　　还好，看样子不是什么大问题。嗯，幸好娘家侄儿去年买了房。大哥一家的钱都投了进去，没钱往供销社存。 　　黎夏没出声。上辈她没有买房，老头子是把一千五都存进去了的。 　　而且大哥、二哥也没有合伙做花生意挣那一千多。 　　所以当时陡然得到消息，老头子是又急又气啊！血压都一下就上去了。 　　当时她真让吓着了。 　　这次看他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是真没到那个程度了。 　　自己按月还有退休工资领，儿女也都能挣钱，的确是底气足多了。 　　黎夏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陈媛就没这么自在了。一千对他们小家庭来说不是小数目，是几年才积攒下来的。 　　要不是她和黎阳都有一份外快，这会儿着急上火的该轮到她了。 　　不过，虽然没上火但还是急的。 　　这个时候争分夺秒啊。 　　万一弟媳妇去迟了，被别的内部人员把钱取完了怎么办？ 　　但人家通知娘家妈去了，她也不好去催。 　　她在房间的走廊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的。 　　呃，黎夏并不同情她。对兄嫂她没有幸灾乐祸就不错了。他们当初如果不出尔反尔，也就没这回事了。 　　而且，她不还提点他们挣钱了么。就算真的取不出来，他们也不是承受不起。 　　再说，政府会管，本金能退。 　　不过，这屋如今隔来隔去本来公共空间就少。陈媛这么晃来晃去的就有点烦人了。 　　“大嫂，你没听爸说么？全镇上万户都卷进去了，政府肯定会管的。” 　　陈媛停住脚步，走到黎夏面前，“政府会管？” 　　“会啊，那么多的人。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导致社会不安定。当官的朱砂帽要受影响的。” 　　陈媛道：“夏夏你这么聪明，你说得肯定是对的。”一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样子。 　　黎会计道：“这话是很有道理。但是，万一没如夏夏所料，你也不能混赖她。” 　　“那、那哪能呢？”陈媛讪讪道。她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而已。 　　一家人关门说着话，有人在外头叩门。 　　“黎会计、黎会计——” 　　黎夏摸摸鼻，看向自家老头。怕是邻居看到二嫂急匆匆的跑回来，然后又跑去打电话，而这一家子还把门都关上了感觉不太对吧。 　　最近供销社动作有点多，而且他们可能从别处也听到点关于供销社产品积压的风声。想来问个究竟吧。 　　黎会计下巴微抬，示意黎夏去开门。 　　黎夏便过去打开了。 　　左邻右舍都来了，当初他们都听魏容说20%的高利息存了钱的。 　　“黎会计，你家老二媳妇遇上什么事儿了吧？急匆匆的，喊她都没听到。而且她过去直接就把夏夏的电话机抱到屋里去打了。” 　　黎会计有些犹豫，这个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走漏了风声，也许内部人员也不能把钱取出来了。 　　可是，这都是多年的老邻居，又都是听了魏容宣传。这不说好像着实不厚道。 　　他张张嘴正要告诉门口的曲叔叔、廖嬢嬢、邓叔叔、张嬢嬢等人，陈媛抢了话道：“是啊，她娘家有事。” 　　曲叔叔道：“原来是娘家有事啊。哎，听说供销社好像挤压了不少货品，她回来说过没有？” 　　陈媛又想回答‘没有’，这回黎夏对她摇了摇头，“大嫂——” 　　她看向黎会计，后者道：“你们也听说了啊？魏容这是过去电话通知她娘家了。供销社的现金流好像是出了问题。大家伙存的钱，现在不好说。” 　　“啊？”曲叔叔等人当即变了脸色。 　　“黎会计，那现在怎么办？你给大家拿个主意吧。” 　　“对对，魏容跑回来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 　　黎会计呼出一口气，“你们回家把折拿过来，等下让魏容一起拿去试试。悄悄的啊，闹大了可能就真拿不到了。” 　　那几人立即散了。 　　等他们走了，陈媛抱怨地道：“爸，小妹，怎么能告诉他们呢？这么说出去，恐怕更不可能拿到钱。” 　　黎夏道：“大嫂，瞒不住的。镇上供销社的内部人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啊。二嫂她只是个小售货员，那些领导肯定比她更早得到风声，都不知传了多少人了。只不过咱们这一片都是普通人，消息不太灵通而已。现在不说，将来怎么面对这些老邻居？他们还全是你们摘花的下线呢。你明年、后年、大后年不做这生意了？” 　　陈媛一凛，张张嘴不吭声了。 　　魏容正好回来，推开门听到这番话也冷静了不少，“大嫂，小妹说得对。咱那花生意不能因此耽搁了。” 　　等收到众人的折她清点了一下，又让黎会计帮着登记。 　　“各位叔叔、嬢嬢，我一定会尽力。我家的能取出来，你们的就能取出来。” 　　魏容把一堆折用皮筋扎上放进背包里，骑着自行车走了。 　　一群人目送她，把她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黎会计道：“都回去等消息吧，先莫声张。” 　　曲叔叔等人点头，各回各家。 　　黎夏站起来，“我的午间旺场要到了。你们与其在家这么耗着，不如都来给我干活。中饭妈你也别张罗了，在我那边吃。” 　　一家子便都过去了，这个时候忙起来也好。 　　陈媛脸上挤都挤不出笑容来，黎夏就让她坐在厨房角落把明天的抄手包了。 　　她这状态实在不适合在外头招呼客人。 　　黎夏妈倒是挺想得通的。她老头没着急上火、血压升高就好。她觉得黎夏说得有道理，政府肯定不会不管的。 　　不过，她守在门外偷偷和路过的万表叔几个说了这个事儿。他们也都存了钱。 　　反正老二媳妇已经去了一阵了，表弟他们回去拿上折再去，不会影响到魏容那里取钱。 　　万表叔他们哪还有心思吃面啊，背着背篓立即加快了脚步。 　　黎夏呼出一口气，她估着今天全镇就能传遍。二嫂只是供销社百八十号员工中的一个。 　　他们家做的这些事，其他人肯定也在做。 　　这雷马上就要引爆了。 　　12点半，店里没人了。陈媛忍不住了，她冲出来，“弟妹怎么还不回来啊？” 　　黎夏道：“就算能取到，百八十个内部工作人员，一人揣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折，那也得取一阵的。” 　　更何况，根本取不到！ 　　她走出来，对着柜台后收钱的黎会计道：“爸，回头有人要去供销社闹事儿、要去政府门口静坐，你可别去参与啊。大不了你那五百块我先补给你。” 　　上辈黎会计也没去，他血压升高直接进医院了。黎阳和黎竣倒是都去了！ 　　纸厂的人还有其他单位、工厂的人都没心思上班了，农民也全涌上了街。工人、农民在政府门口又来了回联动。 　　不然镇政府怎么那么快就出面给供销社兜底？ 　　如果连这都是供销社领导事先想到的，那可就有点吓人了。 　　黎会计道：“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黎夏看了来电显示，又看看在一旁吃着抄手的黎远。 　　这来电是他舅舅那边的。之前她翻看了一下二嫂打出去的电话号码，就是这个。 　　看来魏老太太这辈也没扛住。再看看安然坐柜台后边点钱的黎会计，黎夏一下就觉得自己这十个月的努力没白费了。 　　她接了起来，“喂，你好，我是黎夏。” 　　那边果然是黎远的舅妈，“黎夏啊，我小姑和她哥回来了么？” 　　魏容大哥有个摩托车，他骑摩托把老太太的折给魏容送过来，一直就没回去。 　　“魏大嫂，他们都没有回来。我二哥已经赶去看看什么情况了。” 　　那边呼出一口气，“黎夏，那麻烦你看到他们兄妹，告诉他们一声。我婆婆晕倒了，我现在喊个三轮车先送她去县医院。” 　　“好的，你放心。” 　　黎夏挂上电话，“小远外婆晕倒了。” 　　黎远咬着半颗抄手转过头来，黎夏又重复了一次。 　　“那、那怎么办呐？”小家伙惊慌失措的。 　　“有你舅妈在，已经送医院了。你先吃饭，吃完乖乖去上学。等你爸妈回来，我告诉他们。” 　　黎会计呼出一口气，点了一半的钱，忘数了。 　　他抬起头，“亲家母这怕是存了不少吧？夏夏，你晚点打这个电话再关心一下情况。” 　　黎夏点头，“嗯。” 　　黎夏妈正给孙、孙女倒豆浆喝，闻言也停了下来，“怕是真的不少，看她平日都戴了一只上海手表呢。” 　　她没有手表，往年走动的时候看到还挺眼馋。 　　黎夏道：“我先给你们煮抄手。大嫂，你吃不吃？” 　　陈媛苦着脸道：“小妹，我饭还是要吃的啊。” 　　黎阳道：“我吃过也去看看，看到老二顺便告诉他一声，他岳母进医院了。” 　　黎竣之前下班回来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也立即就赶去供销社了。万一到时候不是排队，而且拥挤着去抢位置，魏容的身板挤得过谁？别让人给挤到就不错了。 　　黎夏当时就觉得她二哥还挺会疼人的啊。这纯纯的校园恋情长跑了十年，感情是比较深厚。 第43章 　　见黎夏没客人了，曲叔叔他们也过来了，“你们一家还没吃呢？” 　　黎会计又在重新点钱了。黎夏妈道：“没呢，总得等旺场过了。你们都吃了？” 　　廖嬢嬢点头。众人在庭院里坐下，这是过来等着魏容带回来的结果了。 　　黎夏妈道：“行，那你们坐会儿，我不招呼你们了。我还真有点饿了！” 　　廖嬢嬢道：“都像你们家不为钱发愁就好了。” 　　陈媛苦着脸道：“廖嬢嬢，我都快要愁死了。” 　　“那你们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黎夏道：“叔叔、嬢嬢们，政府最后肯定会管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一边说一边往锅里丢面条。 　　如今赶集的早上，黎夏妈都是给家里里吃粥。这样不至于连续两顿吃面食。 　　黎远吃完了抄手把筷子放下，“小姑，你几时给我舅妈打电话啊？” 　　“你表哥在外地读中学，你舅舅来镇上了。你舅妈就一个人送你外婆去医院，安顿好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以后了。你不要太着急了，你外婆没事。” 　　魏家老太太可还有二十年呢！这一次就是虚惊一场。 　　张嬢嬢道：“他外婆怎么了？” 　　“说是晕过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魏容亲妈看来存了不少啊！ 　　黎夏让表姨给外头的叔叔、嬢嬢都舀了碗豆浆。 　　曲叔叔道：“夏夏，你说政府肯定要管，你是觉得供销社肯定拿不出钱来了哇？” 　　黎夏道：“之前抽奖消耗了那么多产品，都还是积压严重。你们说他们到底积压了多少？” 　　这么一说，大家伙心头都拔凉拔凉的。只希望他们搭着内部人员的东风能拿得到。 　　晚一些，黎阳搁下筷子去看。 　　曲叔叔提出也一起去，一直干等着心焦得很。这都一个多小时了，等得坐立难安。 　　“我们站远一点，免得影响他们就是了。如果能取只是要等，就让黎阳回来告诉大家。” 　　这里离供销社其实并不远，就是担心一窝蜂的涌去太打眼，影响了所谓内部人员先一步把钱取出来。 　　听黎夏分析了一下，如今大家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了。 　　结果没想到这两人也跟肉包子打包似的有去无回。 　　这回真坐不住了！ 　　黎夏看看钟，“爸，要不我们送雯雯和小远去上学，顺便看看情况？” 　　黎会计点头，“好。” 　　那几个叔叔、嬢嬢站了起来，直接往街上去。 　　陈媛也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黎夏道：“大嫂你班不上啦？” 　　“我还哪有上班的心思啊？整整八个月的工资啊。小妹你那会儿怎么不撒娇、耍泼逼着我们借钱啊？” 　　黎夏眉毛一挑，“你还找不到怪的啦？你们主动说借钱，又不乐意借。还巴不得我变卦不买房子，我说过什么了么？” 　　陈媛讷讷道：“我、我就是这么想一下。” 　　黎夏懒得和她计较。她大嫂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她会把别人只放在心底想想，不会说出口的都脱口而出。 　　但上辈子她和林和全闹离婚，婆母来耍泼，她妈干不过。也是大嫂撸起袖子冲锋陷阵的。 　　还跟林和全的妈直接打了一架，头发都被薅掉了一把。当然，她也没吃亏，给林和全他妈腰上掐得青青紫紫的。 　　黎会计道：“行了老大媳妇，你好好在家待着，准点去上班。你还想旷工被扣工资啊？老大已经在那里了，够了。又不是要抢银行，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陈媛道：“我还真想去把我的一千块抢出来。” 　　黎夏一惊，她觉得有必要去派出所门口打听一下他们出警没有。这要是人人都跟她大嫂一个心思，还真是可能出事啊。 　　“爸，我们走派出所那条路送他们去学校。” 　　黎远道：“小姑，我非得去上课么？我担心外婆，担心我爸妈。” 　　“那我们去学校找老师说明一下情况，看准不准你假。” 　　“好的。” 　　黎会计拉着黎雯，黎夏拉着黎远，四个人往学校去。 　　供销社那条路和派出所那条路是平行的。派出所就在农民聚集卖菜的那条街上。 　　四个人一路走着，越靠近听到议论的人越多。 　　其实魏容两口子，黎阳和曲叔叔都一去不返，黎夏也猜到供销社门口堵满人了。 　　果然还没走到，就见到有人从供销社那条路折返。 　　“前头供销社外头被人山人海堵住了，过不去。” 　　黎会计道：“人山人海？” 　　他和黎夏对视一眼，看来是真的取不出来了。 　　黎远担心的道：“钱取不出来么？” 　　黎夏摸摸他的头，“你爸妈双职工，你妈还有个小杂货铺。还有雯雯也是一样，你爸妈按月拿工资，你妈妈有份稳定的外快收入。你们两房都不会因为存在供销社的钱拿不出来就不能生活的。” 　　两小点点头，他们记得国庆前各自父母还感慨过，做花生意赚的钱没来得及赶上趟存进供销社。幸好没赶上！ 　　路过派出所门口，黎夏让他们等一等进去她找人打听一下。 　　没一会儿她就出来了，“派出所早就去人了，除了留守的一个门外全去了。这是□□！” 　　黎会计道：“镇上要热闹一阵子了。” 　　这么走到学校，学校也不安宁。原来不少老师也往供销社存了钱。 　　中午的时候校长亲自在门口拿着课表盯着，不准下午有课的老师离开学校。 　　黎夏对黎远道：“看到没，该上课的必须留下上课。你担心爸妈，别人难道不担心吗？你是个学生，好好上课别让我们大人担心就是尽到家庭责任了。” 　　看着黑着脸的校长，黎远有些害怕，“好、好吧。” 　　他松开黎夏的手进了校门，怯怯问了一声‘校长好’！ 　　黎雯也问了好，然后挥挥手，“爷爷再见，小姑再见——” 　　黎夏也过去和校长打招呼，“校长好。我侄儿有长辈急病了，他有点担心。我怕他课间趁着没人溜出来。” 　　“请家长放心，课间我也在的。” 　　“校长辛苦了！” 　　黎夏这次和黎会计一起返回。还是走派出所那条路，怕供销社那条路走不通。 　　不过他们是走出了派出所那条路，又往供销社走。总得去看看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家里都陷了三个人进去了。 　　黎夏提出一起来送侄儿、侄女，就是准备陪着她爸一起去看看。 　　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怕万一老头让人磕着、碰着。有她一起有事能互相照应一下。 　　两个人走过去，还差十米转弯就走不动了。人都堵到这里来了！ 　　黎夏道：“他们该不会是被堵在里头出不来吧？” 　　黎会计道：“有可能。” 　　父女俩凑到尾部听了听，前头乱糟糟的，好像有人在咆哮、有人在哭。 　　钱确实是取不出来了。因为出现挤兑，彻底关上一个都不能取了。 　　供销社的领导出来了，鞠躬道歉。但是没钱就是没钱。 　　黎夏听着和前世如出一辙的发展，“爸，我们回去吧。别咱们也被堵在这里出不去了。” 　　黎会计看看密密麻麻的人头，也找不到两个儿子在哪里。这怕是有上千人堵在这两条街上。 　　他也怕父女俩再陷在这里，家里老太婆更担心。 　　“走吧。” 　　他们刚走出一段，就听到后头有人在喊，“走，在这里闹不出结果。找政府去——” 　　父女俩停步回头看过去，人流慢慢朝政府的方向涌去。 　　黎夏觉得陷在里头的人这会儿根本没办法逆人流而动，都被裹挟着往政府去了。 　　前世她其实很埋怨两个哥哥。 　　黎会计血压升高进了医院，他俩说来供销社看看情况就一去不返，最后还去了政府门口静坐。 　　现在看来他们当时就是有心，也走不脱啊。 　　“大哥吃了一大碗牛肉面。二哥、二嫂还没吃午饭呢。” 　　黎会计道：“有什么办法？一顿不吃饿不死。走吧，回去等着！你说怎么又让你给说着了呢？” 　　黎夏道：“国有银行都不敢因为这次通货膨胀把利息翻两番。他们供销社凭什么站出来做好事啊？反正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就觉得不安。宁可不占这便宜，也不能陷进去。” 　　黎会计脸上闪过一抹赧然，又走了一段路道：“这话，你大伯也曾说过的。” 　　黎夏道：“估计大伯也早就想到这一天了。他如今不在其位，不好指手画脚。估计私下提意见也没被接纳。力所能及的告诫身边的亲朋，还被爸你没当一回事。” 　　她记得前世随着明哥的发展越来越好，两家就渐渐疏离了。 　　就是这个时候走动也不多，反正没有要组成四人夕阳红旅行团。上次她听俩老头的意思，明年三月想去西安。 　　说是今年走了南京，明年走西京（西安）和东都（洛阳）。当然，附近一片也是要走的。 　　譬如去西安肯定还要去看看壶口瀑布和延安，中途还要去轩辕庙祭祖。 　　去洛阳肯定还要去附近的龙门石窟、开封等地。然后转道郑州，再去北京琪姐家里看看。 　　黎夏估计琪姐只能在家门口给他们找个招待所，住不下！ 　　大伯虽然因为不徇私情被家族里的人诟病，但人品真的是没得说。 　　黎夏呼出一口气，明哥别的方面都随了大伯。就这个生活作风问题，不像话！ 　　但是吧，上辈子明嫂知道了也跟他扮恩爱。这闲事黎夏就不想管。 　　她一路走着，边想事边挽住黎会计。 　　“爸，那你就带上妈和大伯、大伯母一起好好出去玩儿。钱不够还有你闺女呢！我虽然不太可能像明哥那么成功，但肯定也不会让你和我妈晚年为钱发愁。” 　　上辈子他们全家差不多就是从这个时候急转直下的。厂里的效率明年开始就要不好了！ 　　再过一年就是发一半工资，再然后根本发不出来。最后宣布破产，被人兼并重组。厂子一直都存在，但是和他们这些工人没关系了。 　　他们都被买断了工龄。 　　就连老头干了几十年都才五千块，其他人可想而知。 　　后来倒是有政策，老头买社保需要七千。再加上老太太那份，他们自己肯定差得多。但是儿女们当时也都过得艰难。 　　他们就没吭声。 　　结果二老一商量，觉得他们大概就只活得了七十来岁。没几年了，不买了！ 　　一个都没买，当时买了一个都好！ 　　哪晓得两个都有长寿基因，活到了八十九还齿不摇、眼不花的。 　　后来黎夏在深圳生意越做越大，从给工人做盒饭到开上了中式快餐连锁店。 　　换了个大房子，每年冬天接他们过来过暖冬。 　　这才听二老说起买社保这茬的。 第44章 　　黎夏问起社保政策出台的时间，一盘算刚好是黎会计第一次来深圳之后半年。 　　当年她其实解释过房贷三十年很正常。但老头接受不了！ 　　他回去告诉黎夏妈，说黎夏背了几十万的债要还三十年。每个月还三千多！ 　　二老愁得是觉都睡不着。 　　大儿子、大儿媳踩三轮车，勉强糊口。二儿子、二儿媳去岳家打工，也是寄人篱下。小女儿在他们看来更是穷人中的穷人。 　　所以买社保不够钱二老都没吭声。那会儿也不知道社保是多好的养老政策。 　　黎夏妈还告诉她，老头子之前得了一场重感冒，吃药好几天都没好。他还不舍得去输液。 　　最后被劝着去了，输了半瓶他觉得有所好转，还问护士剩下半瓶能不能退。输一瓶液几十块呢。 　　当然是不可能输到一半还给退的。 　　“我逢年过节给你们寄回去的钱呢？” 　　“你爸没动。他说你的房子已经供了这么久了，要是什么时候生意出了问题，连续三个月还不上银行的钱，银行要给你收走的。到时候你就无家可归，要去睡天桥底下了。那钱放着，万一什么时候你短期还不上了，还能周转一下。” 　　黎夏当时又感动又好笑，替他们一次性的把社保给买了。让他们每月都能领到一笔养老钱，而不是只靠积蓄和儿女给的生活费过日子。 　　黎夏从回忆里抽离，和黎会计一路走回去。 　　这会儿还早，不到上晚班的时间。本来计划吃过午饭继续睡觉养神的陈媛肯定是睡不下了。 　　就连黎夏妈和表姨看到他们回来都赶紧迎了出来。 　　现在有事他们都爱聚在黎夏这边。 　　因为老房子隔来隔去，公共空间很小。黎夏这里就不同了，非旺场十分的宽敞。 　　“爸、小妹，情况怎么样啊？”陈媛着急地问道。 　　周围邻居没去的也都围了上来。去了那么多人只见这父女俩回来，肯定要问问他们啊。 　　黎夏道：“人山人海的，都堵到转弯十几米的地方了。我们怕也陷在里头出不来，就在尾巴上听了听。大部队这会儿奔政府去了，说是要呼吁政府出面解决。” 　　“那、那魏容拿去的折子取到钱了么？”陈媛问道。 　　黎夏摇头，“听说消息走漏发生了挤兑，供销社一个都没给取。” 　　围过来的众人脸色都顿时灰败了。 　　陈媛道：“夏夏，你之前就说过这件事政府会管。那他们会怎么管？” 　　众人也都朝黎夏看过来。 　　黎夏道：“直接替供销社还钱肯定不可能。我估计供销社揽储以百万计，政府也没这么多闲钱。但就此抹去也不符合我们的国情。” 　　“然后呢？” 　　“只退还一部分人的钱，也不可能。” 　　“所以......” 　　黎夏道：“我估着应该是先退一部分把人安抚住。然后等供销社慢慢清仓回笼资金，逐年退还。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会不会这么发展我不能确定啊。” 　　原本已经面现希望的众人听到最后又不免失望。 　　不过，这的确是最可能的一种方式了。 　　“所以大家别再去了。政府门口堵上千人，整个交通都堵上了。万一发生踩踏多可怕啊！政府不会让事态继续扩大，会尽快拿出解决办法的。你们就安心在家待着吧。咱们这一片已经陷了很多人进去回不来了。你们就不要再去遭罪了！反正他们闹下来，少不了你们的那一份！” 　　已经在集结的附近居民、工人听了这话有些开始动摇起来。这算不算对抗政府啊？ 　　黎夏没注意拐弯处大伯和明哥的身影。 　　大伯已经听说了民众去政府门口坐了一地的事。本来也是担心附近这家厂子的工人也跟着去闹事，想尽力来劝一劝。 　　倒是没想到他这堂侄女见识如此明白，已经把人群劝得有些打消念头了。 　　大伯适时走出来，“我赞同黎夏的说法。这件事政府肯定会很快拿出解决办法。你们就不要再去火上浇油了。如果现任政府官员不管，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静坐！” 　　明哥自然是怕他老子好心来劝，反倒被愤怒的人们推攘了。这才跟来‘护驾’的。他还用大哥大叫了小马等人随后赶来。总之，在家的兄弟都来，把他们家这退休了还多管闲事的老头子保护好咯。 　　黎夏见大伯站了出来，便把主导权交给他。 　　上辈子可能也有这么一出。但他们一家送黎会计去医院了，没看到。 　　但大伯应该是没把人劝住。 　　其实他本人在附近很有威望的。但是吧，明哥如今就差不多是镇上最富裕的那一拨人了。 　　现在的人仇富心理已经开始冒头。明哥的兄弟又带着人来，可能发生了言语甚至肢体冲突。 　　这些人就还是去了镇政府门口壮声势。 　　“老镇长，如果政府不管，你真的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大伯点头，“我黎某人从来言出必行。” 　　“到时候事情闹大，你不会跑了吧？听说狡兔三窟，你儿子生意做得大在市里、省里都有房子。你闺女还在北京！到时候我们上哪找你去？” 　　黎明没好气道：“你家才是兔子呢。难道你们还打算扣着人质要挟我老子不成？” 　　大伯伸手指指黎夏，“我不会跑的。我儿子给你们，你们估计也不敢扣他。毕竟他手下那么多兄弟，随时可能找上你们家算账。我侄女的餐馆就开在这里，她不会跑的。你们可以来找她！我绝不会跑了，让她被你们扣下的。她做生意的人，最怕有人闹事了！” 　　黎夏点头，“我生意这么好，不可能跟着跑的。我以后还指望靠这个店发家致富呢。还有我爸也在这里，不会跑去别处。他是你们的老会计，这么几十年干过让你们不信任的事吗？我大伯更是曾经的一镇之长，为人正派、耿直。我们父女天天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晃悠，如果我大伯跑了你们尽管来找我们。” 　　黎会计点点头，“对，万一我大哥跑了，你们可以把我看住。我找得到阿明的几处房子，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找就是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这波正在聚集准备去声援的居民、工人劝下了。 　　两个厂长站出来，“都回去上班，等着政府给咱们解决问题。” 　　生产车间的主任也来了，一个个的点名，然后把人带了回去。 　　邻居们便也散了，陈媛回去休息。 　　“老镇长、老会计，多谢你们了！” 　　大伯摆摆手。他其实对这两个厂长连工人都约束不住有些不满。但已经不在其位了，也就没说什么讨人嫌的话。 　　“好好组织生产吧。” 　　大伯跨进了黎夏的餐馆，明哥也跟上。 　　他小声对黎夏道：“妹啊，你真是让哥哥我一次一次刮目相看。放心，万一我不得不把我家老头转移，一定不会不顾你和二叔的。我还会带着你发家致富。” 　　大伯横过来一眼，“你敢把老子转移了试试！老子打断你的腿。” 　　黎夏道：“这种打砸抢，政府不会不管。” 　　就算他们劝住了这几百人，去镇政府门口静坐的人也不会少的。 　　说话间，马哥等人都赶到了！ 　　“明哥，什么情况？” 　　黎明道：“本来以为有个情况得靠你们把我家老爷子护住。没想到我二叔和妹子站出来化解了。” 　　黎夏招呼道：“各位哥哥进来坐下喝口水歇歇。”都是气喘吁吁跑来的。 　　众人都是面馆的常客，便都坐了下来。 　　见到黎明他爸，他们喊‘大伯’。见到黎夏她爸妈便喊‘二叔’、‘二婶’。 　　黎夏和表姨手脚麻利的给众人各上了杯温开水。 　　一时众人听黎明说了，对黎夏方才做的事交口称赞。 　　小马道：“黎夏你果然是女中豪杰啊！” 　　是他想差了，能抡起板砖打架，把一个大老爷们踹翻在地的怎么可能会在家相夫教子？ 　　是她平常做生意这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太有欺骗性了。 　　这样的姑娘，确实是他降不住的。没那个福气！ 　　黎夏笑，“马哥别夸我，万一我膨胀了怎么办呐？”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黎明接了个电话，然后对他爸道：“政府有人出来了，让选几个代表进去谈。” 　　这就是要管了！ 　　黎明道：“夏夏，我觉得你那个主意靠谱。估计是分期按比例让供销社还了，反正就是每个人都会照顾到。” 　　大伯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留在这里没有走，自然是不想把压力都转嫁给黎夏父女。 　　这大门敞着，走过路过都能看到他在这里坐着呢。 　　他对黎明道：“你出去告诉外头的街坊邻居还有工厂门口的几个人。” 　　黎明答应着出去，站在门口告诉大家他刚接到的电话内容。 　　好些人听了都松口气，政府肯出面就好。政府肯出面，大家就不会没着没落的。 　　还有工人的父母陷在人群里的忍不住问道：“那我爸妈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黎明道：“我不知道你爸妈是哪位。但听说政府工作人员和派出所的民警正在疏散在场民众，让他们散开回家。等他们选出来的代表回去告诉他们结果。还说既然政府出面了，那就不会管到半道不管了。所以，在场的人估计会慢慢分散回家。”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在上班，结果家里妈、老汉儿自己跑去了。 　　想了想又对黎明道了个谢，亏得他有部大哥大、又有人在现场通风报信才能即时了解在场情况。 　　黎明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对马哥等人道：“行，你们各回给家吧。” 　　王哥道：“来都来了，要不明哥你请我们在夏妹子这里搓一顿得了。也算是顺道照顾夏妹子生意了。” 　　黎夏笑笑，“我没有备菜。” 　　黎明道：“尽想着吃！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多少人家要勒紧裤腰带了。咱们就别出来招人恨了。你说我这赚的又不是伤天害理的钱，怎么就一个个拿我不当好人看呢？还狡兔三窟呢。” 　　黎夏闷笑出声，“无人妒者是庸才！不过明哥也可以考虑一下以后做大了回馈社会。” 　　大伯站起来，“走了，既然有人出面了，应该不会再变卦。” 　　“大伯慢走、明哥慢走！各位哥哥慢走！”黎夏笑着和黎会计一起送客。 　　送走了人她道：“爸，坐下歇歇吧。晚一点我去接小远和雯雯放学。”今天路上乱糟糟的，还是有个大人去接放心些。 　　黎会计点头，“希望这件事能好好解决。”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45章 　　大伯和明哥一起离开，往家的方向走。 　　大伯道：“夏夏倒是比你更像我的孩子。” 　　“你想要，人二叔给你么？他们家的钟灵毓秀都到她一个人的身上了吧。她那两个哥哥，都是憨的。” 　　大伯看看他，“人老实也没什么不好。夏夏提醒你做大之后想着点回馈社会，这话你放心上。老子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被人戳脊梁骨。” 　　“知道了。我又没干过为富不仁的事，他们就是仇富。要抱着那个铁饭碗不思进取，还见不得别人好。” 　　“这种心理是难免的，不用惯着。但你确实得遵纪守法，多积德。” 　　“嗯。” 　　这会儿快三点了，等了半个多小时黎阳和黎竣、魏容才灰头土脸的回来。 　　那几位晚一步去的叔叔、嬢嬢也差不多。被裹挟在人群里，反正就是遭活罪。 　　而且又担心辛苦积攒的钱成泡影，一个个又气又急的。 　　他们沉着脸过来找魏容拿回自家的存折。 　　虽然脸色难看，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他们是听魏容说起供销社高利息揽储，但又不是魏容要他们去存的。 　　而且人家自己和亲妈也都存了。 　　也有几个对陈媛有点不满，她之前居然还想瞒着大家。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等政府处理。 　　大家没有撕破脸，一来这么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得给黎会计一点面子，他和黎夏是老实告诉了大家的。二来这笔钱也不知到底还拿不拿得回来，那明年能继续摘花也是好的。 　　等人群散了，黎竣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问黎夏，“妹啊，有吃的没？” 　　黎夏道：“表姨，看看还有抄手没有，有就给他们煮两碗。没有抄手的话，下面。” 　　抄手不能久放，面是晒干的可以存放许久。 　　表姨拉开冰箱看了看，“还有一碗半抄手，我都煮上再丢点面吧。” 　　等他们吃好了，黎夏才道：“二嫂，你母亲之前晕倒了。你先打电话回去问问情况吧。” 　　魏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过去拨电话。 　　如今耽搁了三四个小时，她嫂子已经把她妈安顿好了。听接电话的邻居说人回家了一趟，给老太太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去医院。 　　据说就是一时气急攻心。不过检查出来心脏方面有点小问题。 　　魏容立即就要去学校接上儿子过去看外婆。黎竣已经不得已旷了半天班，这会儿也到下班的点了便一起去。 　　黎阳也是同样的旷了半天班。他既然回来了就自己去接女儿，不用黎夏跑一趟了。 　　二房一家三口当晚没回来，第二天上午也没见到人。 　　下午黎会计和黎夏妈便也拿了些营养品乘车去县医院探望亲家。 　　黎夏妈回来就跟黎夏念叨，“你二哥岳母存了三千，三千啊！” 　　“你如今手头不也有一千了么？” 　　黎夏妈凑到她耳朵边上，“不只，一千二了。”她五月底借了四百给黎夏，这都十月了。 　　说完又补充一句，“哈哈，我没存供销社。” 　　黎夏失笑，“那你要不要去买手表？”这块表她妈念叨有日子了。 　　黎夏妈点头，“买！你下次去市里买衣服，把我带上。我自己给自己买！” 　　“嗯。” 　　三天后，供销社揽储事件的解决结果出来。政府出面替供销社作保，让他们分五年还清，一年还本金的20%。 　　这消息出来，所有存了钱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能拿回本金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舅舅来给黎夏送米和土鸡蛋。 　　“舅舅，以后你每月帮我给田大爷送三十个土鸡蛋吧。” 　　舅舅笑，“他路过顺手那么扯你一把，你倒真是记情。” 　　“这如今对我又不算什么。人五保户攒一百块钱着实不容易，现在还得等五年才能全取出来。再说，我要是多在冷水里泡一泡，没准就要生一场病。” 　　舅舅点头，“行，我以后十天给他送一次。帐记你头上！” 　　又说起村里的人这次也是都受了一场惊吓。 　　万表叔他们走得飞快的回去，然后让家里孩子骑着自行车、带着存折上街。也一个个都被困在了供销社外，进退两难。然后跟着大部队去了镇政府外。 　　“有人说看到你家黎阳和黎竣了。” 　　黎夏妈扯扯嘴角，“嗯，他们也去了。”着实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如今街坊邻居还有人不忿，在冷嘲热讽呢。谁都知道那个时间段是黎夏买房缺钱的时候。 　　“我要是黎夏，我才不告诉他们怎么挣钱呢！” 　　黎夏听到了，笑吟吟的走出来，“那他们这会儿没钱，不得找我借？我还能袖手旁观啊？” 　　说这话的人就没声了。打断骨头连着筋，尤其黎夏现在摆明是挣到钱了。真不管，就该有人说她冷血了。 　　日历一页页翻过，很快来到1992年2月4日，农历春节。 　　今年镇上许多人年都过得不好。黎家的年夜饭倒是还好，比往年都丰盛许多。 　　表姨被她哥哥、侄儿接回去过年了。 　　如今她每月正工资100块，再加上办宴席额外的劳务费，直追退休工资刚涨到两百的黎会计了。 　　她现在回娘家也成了香饽饽。 　　农民要一年挣两千多可着实不容易。就算是有茉莉花，摊到全家老小头上，人均也没有这个数。 　　政府的官方数字是人均一千多。但这一千多里还有那些茶老板呢。 　　听说表姨的嫂子在琢磨给小姑子介绍对象。 　　黎会计道：“那黎夏这里是不是得早做准备，再物色一个帮工啊？” 　　黎夏妈一脸的好气又好笑，“我前几天回村一趟，好些人对我殷勤备至的。都想来做这个活儿呢！” 　　一年前桂花离婚回村的时候，黄皮寡瘦的。如今人变得白白胖胖，两眼也有神。还拿着村里人眼底的高工资。 　　黎夏道：“你对她们又不熟悉。那还是得问问舅舅、舅娘。初二那天回去再说吧。” 　　正月初二走舅舅的习俗，黎家还保留着。反正黎会计的妹妹嫁得老远，那天不会回来。黎夏妈不用在家等着招待小姑子一家。 　　黎夏的姑父是军人，曾经参加过上甘岭战役。至今腿里还有取不出来的弹片。老革命了！ 　　不过，职务不是太高。当年抗美援朝他是普通一兵，后来升到营级。 　　黎夏记得小时候姑父抱着她上街买糖吃。忍不住跟她念叨，“夏夏，你可要好好用功读书啊！” 　　她一边舔着糖一边不走心的点头。 　　后来才知道姑父刚因为没读过书，错失了一次提干的机会。 　　再后来讲干部年轻化，他年纪大了，就更是绝了上升的渠道。 　　不过，他退休之后和黎夏姑姑也是一起到处旅游。他是伤残军人，车旅费全免。 　　相当于两个人出远门，只需要出一个人的钱。二老也是山山水水都跑遍了。 　　而且姑姑的孩子都安排在了部队里，日子过得还是可以的。 　　以前黎会计一个人养全家，钱不凑手就会打发黎阳去看姑姑。回来的时候肯定是满载而归的。 　　军用的物资不会少，还有孩子们的学费也都有了。姑父是个厚道人啊！ 　　姑姑比她家老头小不少，差不多是黎会计和黎夏妈照应着长大的。她比黎阳就大几岁，姑侄关系很不错。 　　不过黎阳下乡那会儿，姑父日子不太好过。具体原因黎夏不大清楚。 　　黎竣去当过三年兵，可惜吃不得苦头。有人照应也没混多好，三年到了就复员回来了。 　　不过黎夏猜测他是不想留部队，那样他和魏容就更成不了了。纯粹一恋爱脑！ 　　到黎夏这里，姑姑、姑父问过她要不要去当文艺兵。她可是长得盘正条顺、水灵灵的。 　　姑姑还说要是发展得好，以后在部队上帮她介绍对象。很多首长都喜欢在文工团挑儿媳妇的。 　　可惜，黎夏光是长得好，既不能唱也不能跳，没能通过考核。 　　当普通的女兵，黎会计和黎夏妈又舍不得让她去吃那个苦头。 　　黎夏从小读书不错，黎会计还指望过她考上大学光耀门楣。当兵的事就那么做罢了。 　　姑姑、姑父离得远，几年才回来一次。离上回见面好像已经有两三年了。 　　上次供销社揽储事件后姑父还拿办公室电话打回来问过。得知家里没存多少，如今孩子们也都有出息了很是欣慰。 　　不过今年家里用钱松活了，黎会计十一月就张罗着让黎夏妈割肉做香肠、腊肉。还是让黎夏绊的调料。做好了抽真空给姑姑、姑父一家寄过去了三十斤。 　　姑父又打电话来道谢，还让姑姑寄了不少东西过来。 　　黎夏前两天还在和侄儿、侄女分吃军用罐头呢。 　　这会儿全家正凑一起看春晚，黎远欢呼一声，“陈佩斯、朱时茂出来了！” 　　这二位今年的小品是《姐夫与小舅子》。 　　黎夏笑过之后不期然又想起了彭志杰。他去广东大半年了吧，听说混得相当好。 　　黎夏看完这个节目就预备回去睡觉了。 　　陈媛招呼她，“小妹，你一个人还回去做什么？干脆和雯雯一起睡。姑侄俩睡一起还暖和。” 　　黎夏从小就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尤其她以前睡着现在归了黎雯的还是张单人床。那可真没她专门定做的床睡着舒服。 　　“不了，两个人睡小床，都伸展不开。我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明天要去给大伯拜年的。 　　黎夏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准备上床。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皱眉，忘扯线了。这会儿她可不想再穿上出门的衣服去敲别人的门叫人接电话。 　　谁要打电话拜年，别用她这公用电话啊。别人不过年啦？ 　　她决定不接，反正又不是什么急事。 　　路过电话机的时候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咦，广东那边的区号。 　　她这个电话既然是安好做公用电话，来电显示、读秒的功能肯定是配了的。每月还另交一份月租费。 　　她迟疑了一下拿起话筒，“喂？” 　　“黎夏？” 　　“是我。你哪位啊？”其实有点揣测，但是好像不太可能啊。 　　“我是彭志杰，打电话给你拜年。” 　　黎夏看看电话线，抱起电话机往房间走。这个天气，虽然屋里有火炉，还是窝在被窝里最舒服。 　　“那我也给你拜年。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你不是印了名片么，我看到过。” 　　“哦，这样啊。这是广东的区号，你没回来过年啊？” 　　“拿人钱财、替人分忧。老板过年也需要人手。我是今年新来的。今年我留守，明年春节能回去。” 　　黎夏心道：谁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第46章 　　两个人随意的聊了几分钟，彭志杰激动地告诉黎夏，“我前些天有幸看到了小平同志。” 　　黎夏羡慕得不行，这是时代的伟人啊。 　　伟人南巡，整个国家改革的步伐会加快。这股风气，快吹到小镇了。 　　“有事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我。” 　　“哦，好的。”彭志杰给她打这个电话几个意思？ 　　算了，他最快也得明年这时候才能回来。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他也没有挑明。 　　彭志杰挂断电话，他现在身处广东一处豪华别墅。 　　这别墅有几条电话线，这一条是给他们住在底楼的几个保镖的。 　　负责打扫房子的娥姐叩门叫他，“小彭啊，老板发红包了！” 　　“来了。”彭志杰已经领了年底的一万块绩效红包。这是发给他们留守的人的，听说往年是一人一千二。 　　出去后，娥姐和他一起上楼，“给爸妈打电话说这么久啊？”快半个小时了。 　　彭志杰笑笑，没出声。 　　“还给女朋友打的吧？哎呦，不是我多嘴啊，你长期不回去，小心女朋友跟人跑了。你不如介绍她到老板的公司当白领，这样人就过来了。你这么受老板看重，女朋友的待遇肯定也会不错的。” 　　大年初一，吃过早饭。黎会计往妹夫办公室拨了个电话，互相拜年。 　　妹妹家里没安电话，有事都是用办公室这台。今天妹夫也没上班，是特意来办公室的。 　　两边的人都各说了几句。 　　姑姑在电话里道：“夏夏，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挺厉害的嘛。看来你姑父说得没错，你没考上大学多半是贪玩去了。” 　　黎夏摸摸鼻子，“那会儿没长醒。” 　　姑姑家有一个表姐，大黎夏几个月，还有两个表弟。表姐在文工团，大表弟去年去念军校，小表弟还在念中学。 　　表姐笑道：“舅舅说你把厂门口钟家的房子买下来了。行啊，那下次我们回来就住得下了。” 　　“嗯嗯，住得下，随时都可以回来。” 　　到时候她把三张桌子并一起，多铺点垫褥就是一张双人的大床了。安顿两个表弟不成问题。 　　表姐同她住。表姨过年不在，那间可以给姑姑、姑父住。 　　省得像从前一样，一家子住得紧紧巴巴的，三个人睡一床还得有人打地铺。 　　估着姑姑几年才回来一次，也和住不下有关。尤其是两个小的出生之后。 　　黎夏这个表姐吧，颇有点干部子弟的优越感，有点娇气。但人还是挺不错的。后来也确实嫁到了比姑父职级高的人家里。 　　两个表弟也混得很是不错。比起来上辈子就他们家一开始最落魄。 　　黎会计的性子，落魄了就不爱跟混得好的人家多走动的。 　　不过这辈子他们三兄妹都还成，应该不会再和亲戚疏远了。 　　电话打完，黎夏拎着东西跟着老头去大伯家。年年都是他们父女去的。 　　黎阳和黎竣，用黎夏妈的话说就叫支不出门，一点都不会来事。 　　黎夏也觉得奇怪，魏容那么精明一人，怎么偏把她二哥看上了？ 　　当初她刚分到供销社，就有领导看中了她做儿媳妇。结果人愣是没干，把领到给得罪了。 　　不然后来分福利房，可上可下的一批人里怎么就偏她的资格被挤掉了？ 　　而且以她二嫂的会来事，居然一直就是个小售货员升不上去！ 　　不过后来二嫂同姑姑走得挺近的，她娘家生意都做到军区那边去了。 　　黎夏看着走旁边的黎会计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她家老子就是个抱着金山都不会去挖的。改变是没法改变了，她这辈子就好好奋斗吧。 　　黎会计看她一眼，“东西重不重？” 　　“不重啊，我能颠勺的手拎这点小意思。” 　　“嗯，那你的餐馆还是别一直开。省得手腕都便粗了！” 　　黎夏一身红色的羊绒长裙，外搭黑色的呢大衣。脚下再蹬一双黑色的真皮长筒靴。 　　黎会计身上穿着闺女买的新款羽绒服，脚下一双毛皮鞋。 　　这世道先敬罗衣再敬人的。尤其今天大伯家，就是个富贵场。 　　元旦前，黎夏一年停薪留职到期，黎会计主动去给她续了三年。 　　供销社事件后，他再不提什么国家的、集体的单位才靠谱了。 　　大伯家里自然热闹得很，明哥生意越做越大，来往的人、有时相求的肯定越来越多。 　　大伯一开始是执意住在镇上。但是孙子要去大城市读书，没几年他也就跟着搬去了。后来就很少回来。 　　明哥这几年把左邻右舍的房子都给买下来了，据说是加价买的。然后三间房子打通重新装修。房子大了许多不说，还弄得前庭后院、假山流水的。 　　黎夏都听人说过几次，说他这就是资本家住的房子。但其实人家也只是想让妈、老汉儿住得舒服些而已。 　　明哥这一点绝对无可厚非。 　　今天客人多，大伯家的篱笆门是敞开的。父女俩一道走了进去。 　　黎会计扫了一眼整齐停放的小汽车，比去年又多了几辆。看来他堂侄儿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不然来拜年的人怎么会增多？ 　　“大伯、大伯母，身体健康、万事顺意！”黎夏拱着戴羊皮手套的双手道。 　　大伯母道：“瞧你这嘴甜的。你大伯回家可劲儿夸你呢。” 　　黎家的规矩是参加工作就没有红包拿了。大伯母就抓了一把糖给她，“喏，再甜甜嘴。” 　　明哥也过来，“二叔来了！夏夏，你今天真是亮眼！说来你没去读大学，实在是可惜。不然你身上可真没有短板了。” 　　黎夏反应过来，明哥居然对大学有情结啊！难怪对外头那个一直挺稀罕的。 　　她眼角余光偷瞥了堂嫂一眼，看到她脸上一僵。 　　“明哥，那是我不去读么？那是没考上。” 　　“你没全力以赴嘛。不然能考不上吗？” 　　明哥的那些兄弟今天也都来了，过来‘二叔’、‘夏夏’的叫个不停。 　　有人小声道：“不就是个卖面的么？整得跟千金大小姐似的。” 　　今天是来个大伯拜年，黎夏自然不会闹事。她只是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哦，堂嫂的表妹，穿得很是洋气！ 　　大伯道：“夏夏，你跟我过来！老二，你也来。”领着他们父女穿过满屋的客人往书房走。 　　不少人艳羡的看着。这么多人来拜年，可只有这父女俩一来就有这待遇。 　　大伯没有亲的兄弟姊妹，但他们父子的发展都很好。尤其明哥还有几分青出于蓝的架势。沾亲带故攀上来的自然不少。 　　反正大家都不是一母同胞嘛。 　　黎会计感受着这些目光，小声跟黎夏道：“老子多半还是沾你的光。上次供销社事件后，你大伯更看重你了。” 　　进去坐下，大伯拿出一张全县的地图指着镇子东北的方向，“我得到内部消息，果然有一种说法要把镇子的行政、经济重心往车站那外边移。可能今年就要做初步的规划了。” 　　黎会计道：“等讨论完，几种意见再统一，至少是明年的事了。” 　　今天才大年初一，说明年那就真是有些早了。 　　大伯道：“那当领导的总不能脑袋一拍就做决定吧。还有另一种说法，准备在沿河就是你们那边修滨江路、打造古镇。” 　　听到这里，黎夏有些遗憾。他们这个镇确实是古镇，大诗人笔下都提到过的。 　　如果真的能从这个时候好好保护一些残留的老建筑，确实是很不错、很超前的发展理念。 　　那样他们可以走一条和前世完全不同的发展道路。 　　不过，镇上最古老的一些建筑，XX宫、XX寺，那都是占地近千亩的大建筑。一个文革的时候被破四旧的狂热分子拆除了。一个被改建成了学校，没剩什么老建筑了。 　　如果把这两个保留下来，没准还真能做成周庄、乌镇那样的旅游文化古镇。那他们可就真的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 　　听她叹气，大伯道：“叹什么气，这不正是按你的预想在发展么？” 　　黎夏把她的感受说了，这回大伯也沉默了。去年出去旅游，他们就去看了几个保存很好的、在开发旅游的古镇。 　　当时其实也很感慨，镇上最精华的两个大建筑都没保住。 　　“夏夏，没想到你一个年轻人也能想到这些。是啊，现在再想发展古镇，有点不伦不类的了。而且为了老百姓日常生活方便，确实是把行政机构和农贸市场这些往外面搬迁合适。”大伯看眼黎会计，“两派确实是要争论许久才能出结果。” 　　黎会计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对夏夏应该都是有好处的。要打造古镇、修滨江路的门面，她那里肯定在其中，要想弄个门面不难。就连我那里也都是要拆迁的。到时候夏夏你拿钱出来按市价购买，两个房子拆迁出来置换的门面都给你。” 　　黎夏道：“反正我先攒钱，不管是哪种方案都是需要钱来支撑的。” 　　真这么发展倒是也不错。按市价购买，哥嫂也无话可说。 　　大伯笑着点头，“对，不打无准备的仗。听说纸厂把年底聚餐都放你的餐馆了？” 　　当然不是人人有份，至少得是个小干部。所以黎夏那里坐得下。 　　不过，二位厂长这么照顾她生意，多半是因为供销社事件纸厂聚集起来的工人被劝阻，没有跟着去闹事。他俩受了上头表扬。 　　团年嘛，吃得可好了。188一桌呢，让黎夏赚了五六百。而且是给的现钱，不用等着开年了再去找财部兑现签单。 　　黎夏一早跟来点单的徐副厂长说了，小本生意垫不起。九百九十块呢！ 　　本来就是为了答谢她，二位厂长便也同意了。 　　“是啊，还说以后有招待都上我那儿。”黎夏寻思92上半年纸厂依然红火，便高高兴兴接了下来。 　　大伯笑，“然后他们就把你的功劳抢了？” 　　黎夏笑吟吟道：“我又没在政府部门做事，能得实惠就不错了。不过，如果能在镇领导面前挂个号，有利于我今后的生意那自然是极好的。” 　　大伯点头，“嗯，他们没敢把我也直接抹掉。新的领导班子之前来给我拜年说起这个事，我和他们提了提你。” 　　不过，也没拆那二位厂长的台。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也是懂的。 　　他要是嘴多说破了那两位当时的约束无力，人家对付不了他，却能给他侄女找不痛快。没这个必要！ 　　黎夏眼睛亮了亮，她其实一直担心自己拿着钱也抢不到农贸市场或者附近的门面的。 　　毕竟茶老板那么多，不差钱。万一谁想弄门面卖茶呢？要是有这个想法的人多了，她可竞争不过。 第47章 　　但如果在主管经济的镇领导那里挂上了号，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我还说了你有意开一个上海那样的自选商场。大力主张把重心往外移的罗镇长对这个很感兴趣。毕竟做好了，也能算在他搞经济建设的政绩里。回头门面的事估计他那里会很说得起话。因为农贸市场的工程肯定是经他的笔批出去的。不管政府有没有份，他都说得上话。” 　　黎夏想了想，“那要弄成政绩工程，一百来个平方领导能满意吗？” 　　大伯现在也知道他儿子虽然去年最差钱的时间过去了，但今后发展也是要不断拿产业去银行做抵押的。 　　所以这会儿他也不敢大包大揽说‘让你明哥借给你’的话。万一到时候不凑手呢？ 　　黎会计道：“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吧。第一步，步子不要迈大了。” 　　黎夏点头，“嗯。” 　　说过他们就出去了，大伯也不好冷落别的客人太久。 　　黎会计一出去，就被沾亲带故的人围住了打听。他工作几十年，也不是真的不会打太极。反正就说大伯关心黎夏的小生意，夸她走在别人前面去了。 　　于是话题又转到了国家和集体的企业是不是真要打破铁饭碗上头去了。老镇长这么看重黎夏自主创业，看来是真的了。 　　黎夏不担心她老头子应付不了，溜溜达达的去后院逛了。 　　到了后院发现大伯家把她的玻璃暖棚放大照搬了一个，里头不少盆栽的鲜花。还有一盆香葱和几盆绿叶菜。 　　今年冬天，黎夏确实靠这个特色多了一部分生意。算是抵消了一部分供销社事件造成的居民、农民消费欲望降低的影响。 　　不过12月的利润依然只有1700。好在1月有厂里聚餐的那一单，利润达到了2500。 　　其实如果超市能一开始就做大些，她还是想做大些的。不然跟个大杂货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哪来那么多钱？ 　　她走到假山的池边去，天气冷了，金鱼都不浮上来了。 　　“夏夏，原来你在这里，我正好问问你。”堂嫂从洗手间那边过来。 　　“什么？” 　　“那天爸回来说起，我就找给你做暖棚的师傅也做了一个。可我们这不管是花还是菜，都没你那里种得好。单是因为你那个表姨会侍弄么？” 　　原来只是问这个。 　　“我晚上把小火炉备上放里面给升温的。只能晚上啊，白天有人的时候玻璃棚密封着，怕一氧化碳中毒。” 　　堂嫂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今晚就照这么弄。” 　　“表姐——”之前说黎夏是‘卖面的’那位也从洗手间那边过来。原来是表姐妹结伴来上洗手间啊。 　　堂嫂这个表妹叫洛轻盈，非常美好的一个名字。人长得也小乖小乖的，可这个性格实在是不敢恭维。 　　洛轻盈走过来，“黎夏，你又缠上我表姐了？哄着我姐夫和黎伯伯那么喜欢你还不够？” 　　堂嫂沉下脸，“轻盈，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今天发癫么？” 　　黎夏可不是什么会忍气吞声的。她又不求堂嫂什么，犯不着忍让她表妹。尤其这里又没有旁人，不会搅和了场面。 　　“嫂子，我不知道你这个妹子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对我有敌意。之前她还当众说我是‘卖面的’。” 　　堂嫂看着她亲表妹，“轻盈，道歉！” 　　要论关系，当然是舅舅家的表妹比黎夏这个夫家隔房的堂妹更亲些。 　　如果是一年前，堂嫂也不太把黎夏放在眼底。 　　但是如今，丈夫和公爹都很喜欢她，甚至婆母也对她印象不错。那她可就不敢把黎夏当成普通的亲戚看待了。 　　而且这件事也确实是表妹没道理。 　　洛轻盈看看表姐和好整以暇等着她道歉的黎夏，不甘不愿道：“对不起！” 　　黎夏道：“我不会说没关系。但这一回我就当给堂嫂面子，不跟你计较。嫂子，她要是再莫名其妙来招惹我，我可就不客气了。那我先进去了！” 　　黎夏踩着靴子走了，洛轻盈道：“表姐——” 　　“轻盈，你怎么回事？你无缘无故惹人家做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她四处卖乖的样子。上次她不还害你挨姐夫说了么？” 　　哼，她在公司当财务。结果公司里那几个家伙却开口闭口说黎夏哪哪好。有一回还在背后说如果是黎夏肯定不会把帐做成这样。 　　她对黎夏早就心怀不忿了。 　　今天她先来的，众人都说她的穿搭好看。黎夏一来，看她受黎伯伯喜欢，又都跑去夸她了。 　　至于说黎夏害堂嫂挨说，那是上次旅游的事。 　　堂哥回来就和堂嫂说，人家夏夏刚挣了钱都能想着送二叔、二婶出去旅游。我在外头忙没想到，你怎么也想不到？ 　　你就会把亲戚塞我公司来吃松活、拿高工资。 　　堂嫂家确实有几个像洛轻盈一样的亲戚都在黎明的物流公司上班。让她舌头短三寸的是，这几个人都不太得力。 　　黎明回家说起他堂妹如何、如何能干，也难免对比一下她这个不争气的表妹。因为她们年纪接近，又都是妹妹嘛。 　　“我们夫妻之间口角几句算得了什么。迁怒黎夏没道理，人家只是孝顺自己的父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是很中意我这样的生活，所以想嫁你姐夫的兄弟？” 　　黎明的兄弟可就至于小马最年轻，还没结婚。 　　估着小马中意黎夏的事在公司那几弟兄之间就不是秘密。言谈中露出来一些，被这丫头听到了。 　　堂嫂看看四下无人，“你只知道我光鲜亮丽的一面，看到今天来的人都奉承我。看到我可以照应亲戚，花钱如流水。可我过日子也有我的辛苦的。” 　　洛轻盈脱口道：“我怎么不知道？姐夫他外头有人嘛。” 　　堂嫂目光一厉，“你听谁说的？” 　　洛轻盈畏缩了一下，“我在厕所偷听到姐夫的秘书跟人说马哥是被姐夫连累了。黎夏知道姐夫外头有人，就认为他也是这样的人。但是马哥他一向洁身自好的啊。” 　　堂嫂才不管小马是不是洁身自好呢，那又跟她没关系。 　　黎明外头有人，她其实是有点揣测的。只是她没想到黎夏会知道，甚至就连眼前这个傻丫头也知道了。 　　她还是在公司的厕所听人说的。那到底是多少人知道了？ 　　“表、表姐，你脸色好难看。你不要紧吧？” 　　“你先回去，我缓缓。不，你也别回去，你脸上藏不住事儿。” 　　出去一刻钟后，堂嫂才回来。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对。 　　大伯母问起她只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至于洛轻盈被她打发去陪孩子们玩耍去了。 　　黎夏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喝着银耳羹。她和黎会计待到吃过午饭才离开的，年年初一大伯这里都要摆几桌。 　　回到家她就换了宽松舒适的衣服，外头套一件旧棉袄。 　　刚从外头回来的黎远问她，“小姑，你一回家就不穿得美美的了？” 　　今早分开的时候小家伙还夸了一番来着。 　　“穿给你看啊？在自己家里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暖和就怎么穿啊。”呢大衣好看，但哪有旧棉袄穿着舒服？ 　　现在的羽绒服样式也难看得很，穿上特臃肿。她出门做客也不穿的。 　　不过明天回乡下倒是可以穿回去。乡下地方空旷，在外头走着有点冷。 　　她好怀念深圳的暖冬啊！ 　　“小子，出去拜年收了多少红包？” 　　黎远瘪瘪嘴，“没去年多。大家都往供销社存了钱。” 　　黎夏揉揉他的脑袋，拿火钳扒拉火炉里的红薯，“烧红薯吃不吃？” 　　“吃。” 　　第二天是三表哥借了一辆面包车来接的他们一家子。说是这个天走着去或者骑自行车去都太冷了。 　　那两房人都要回岳家。真正跟着父母去走舅舅的只有黎夏。 　　不过大嫂娘家离得不远，就一起坐车。原本大哥、大嫂走到一起就是他当知青那阵的事。 　　他们中午在岳家吃饭，晚饭也会上舅舅家。 　　黎夏直接就占了副驾驶位，“表哥，你这车跟谁借的？” 　　“村里茶老板啊。不然谁买得起车？”这一辆车三万八，能买他的房好几套了。 　　“熟不熟？熟的话回头教我开开车。我给他把油添满。”黎夏想把自己会开车过了明路，以后好直接去考驾照。 　　小地方考驾照很容易过的。理论和实操都简单，甚至差一点塞条好烟也就是了。 　　尤其现在，管得一点都不严。 　　三表哥点头，“熟的，你还肯加油就更没问题了。不过你只能在村里开，上路去加油肯定是我来。” 　　“好的。” 　　黎夏系好安全带，上辈子她还畅想过挣了钱买辆二手的来运花。 　　因为其实纸厂那一片不只一百二十斤的消化量。可惜她只运得动一百二十斤。后来看她做了起来，也有些下岗的工友跟着做这个。 　　那会儿的竞争可比只有一些叔叔、嬢嬢说大哥、二哥搞剥削要求涨价大多了。那是直接会把你的生意整个撬走。 　　好在她是第一个做的，口碑做起来了。她原本的份额才没有被人抢走。 　　不过后来还没攒够钱就离婚去了深圳。 　　她扭头看看黎阳，他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不过也是，如今消化那六十斤的人家，一开始还是他们自己上门动员的呢。 　　黎会计道：“那回头牟青你还是要跟人家主家说一声。” 　　头一回摸方向盘就在地坝里开开得了，不过还是要打声招呼。 　　牟青道：“姑父，我知道的。说起来我们村里人对夏夏的印象可好了。田大爷那是逢人就夸啊！别说别人，就我都觉得夏夏能不图名、不图利的给一个五保户天天送鸡蛋很难得。” 　　“那我不是得了好名声么。”黎夏笑呵呵道。 　　“你又不当干部，要拉票选举。还图这点好名声？”牟青说着笑了一下，“要是干部做这事，就没这么容易被人夸了。正因为你什么都不图。” 　　果然，到了地方。牟青去一说，那家人立即就同意了。 　　“成了，夏夏。人家说今天不用车。只要我带着，你用一整天都没事。” 　　牟青给她讲了一下动作要领，又示范了一下。 　　“懂了么？” 　　“懂了。” 　　然后黎夏便坐到了驾驶位，牟青换到副驾。 　　一大家子都站在檐坎上看着，黎阳一家三口也还没走。 　　黎夏努力放缓了‘学会’的速度，还是在十分钟之内就熟练了。装着不会好像比装着会还难。 　　“行啊，夏夏，这么快就上手了不稀奇。本来就不复杂。但能开得像你这么稳就难得了。” 第48章 　　黎阳一家三口还没有走，看到开车这么容易他也有点心动。 　　他走到车窗旁，搓搓手道：“夏夏，要不你下来让大哥先试试？” 　　黎夏便下来让他。 　　连黎会计都忍不住问她，“学开车这么容易的？”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呃，黎阳就没这么快了。 　　他折腾了十五分钟，才终于能不太稳当的缓慢挪动。然后，熄火了！ 　　黎夏就眼看着黎会计脸上的跃跃欲试消失了。 　　忍住，不能笑！ 　　“黎夏——”田大爷拄着拐棍过来了。 　　“哎哟，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这么冷的天该我这个晚辈去看您的。看把您给摔着了——”黎夏赶紧迎了上去，把人扶进来。 　　“没事，又没有积雪。我出来走动走动是好事。” 　　牟青拍拍黎阳，“赶紧去走老丈人和大舅哥吧。下午回来再说。” 　　他跳下车搬了一把铺着垫子的椅子出来，“田大爷，来，您上这儿坐。这儿可以烤火！” 　　黎夏扶他坐下，舅舅也给端了一杯热茶出来。 　　“田大爷，一会儿你就留这儿吃午饭。” 　　田大爷摆手，“我又不是来蹭饭的。我就是听说黎夏来村里了，特地过来跟她道声谢。” 　　黎会计道：“谢什么啊，她现在回报您是应当应份的。” 　　田大爷道：“我那一顺手的事，当时你们两口子就买了东西来谢我。” 　　黎夏道：“田大爷，别客气了。当时我要是在寒冬腊月的水井里多泡一阵，没准就要生场病的。” 　　田大爷笑，“你小时候那身板结实，几个喷嚏就过了。不至于、不至于！不过你现在怎么这么瘦条条的？” 　　“长大了抽条嘛。” 　　表姐牟芳走出来，“当时就跟今天的天气差不多吧。回来我跟老三就挨了顿毒打。幸好夏夏你争气没生病，不然我们姐弟怕是要被吊起来打。” 　　中午一家子自然执意把田大爷留了下来，舅娘还特地做了两道软糯的菜。 　　当初黎夏要是有个好歹，她是真没办法跟黎会计交代的。所以每旬那十个蛋，她都是挑的大个的送过去。 　　席间很自然的就说起村里谁谁谁钱存供销社的事。最多的存了五千，茶老板的妈！ 　　田大爷道：“我当时也是财迷心窍了。” 　　黎会计道：“我也存了五百，谁晓得供销社也能干出这种事呢？” 　　“那可不。当时我真挺呕的。不过后来我一想，政府对我挺好，给我发生活费。还有黎夏和许多人都在关心我。我得好好活着！” 　　黎会计点头，“那是，您老人家得好好活着。好日子才刚开始呢，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吃过饭，黎夏和牟青送田大爷回家。 　　田大爷家里很简单，不过床上也铺了电热毯，晚上睡着很暖和。 　　他执意让黎夏拿了晒的红枣去吃。 　　“女孩子多吃红枣，有好处的。” 　　黎夏惊讶，您还懂这个啊？ 　　听表兄妹俩说要开上车去加油。 　　田大爷道：“要不你们把我带去兜兜风，我很久没有出过村子了。” 　　“行啊。”牟青爽快的道。 　　黎夏上午在村子里的机耕道开了几个来回，开得十分的稳当。如今大家都默认她是会开车的人了。 　　不过上路她还是老实坐在了后面。 　　田大爷凑到窗边看着，“这变化真大！” 　　黎夏道：“表哥，要不咱们到县城溜一圈。反正都是要加油的。” 　　“好啊。” 　　等他们加满油回来，再送田大爷回家。回到舅舅家的地坝一看，表姨过来了。还是拿着行李过来的。 　　“夏夏，我和你一起回家。” 　　黎夏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住到初七才回去准备开店的么。 　　表姨忿然道：“我嫂子给我介绍她娘家又懒又馋、娶不上媳妇的光棍表弟。还说她表弟是没结过婚的，我赚了。而且她还要我把工作让给她。” 　　黎夏挑挑眉，这种人她怎么可能要？ 　　“那个工作不是你想让给谁就能让给谁的。我是老板，用谁我说了算。” 　　表姨的嫂子也没敢过来纠缠。 　　毕竟黎夏拿板砖拍那姓袁的，还踹人命根子差点给人踹出毛病来的事也是远近闻名的。 　　而且她现在名声又好，反正年轻人不管男女都觉得她这样挺好。 　　就是村里想‘接班’的人都十分的失望。表姨的位置没空出来。 　　吃过晚饭，表哥开车送他们一家回镇上。 　　表姨进了餐馆的庭院小声对黎夏道：“夏夏，我跟我嫂子那个表弟说，要是他敢到餐馆纠缠，就让你打他！” 　　黎夏一阵无语，她都能被用来吓唬这种无赖了？ 　　“表姨，你得自己立起来。要不，回头吊个沙袋在树上，你每天练练？我姑家的孩子就是这么练的，打架比我厉害多了。” 　　表姨迟疑道：“真的管用？” 　　“当然啊，军队里都是这么练的。要不明早我教你打军体拳。” 　　第二天一早，表姨来喊黎夏起床，她咿唔着不肯起。 　　“夏夏，你不是要教我打军体拳么？” 　　“晚一点。宁可三岁没娘，也不能五更离床。” 　　“你说什么？”黎夏妈进来正好听到，立即转身找鸡毛掸子。 　　表姨趁她转背，拿去藏了起来。黎夏妈就爬到床上用巴掌打。 　　黎夏睡的九斤的被子呢，隔着被子还真是拍不痛。再说她妈也不能真下狠手不是。 　　所以她把头缩进去、裹紧了被子照样睡她的。 　　黎夏妈看得好气又好笑。这么大冷的天，肯定也不能把被子给她掀了啊。 　　“懒丫头！”黎夏妈骂过又说表姨，“你不许去替她端早饭过来，迁就她就在床上吃。你把她伺候那么好做什么？都快成废人了。” 　　袜子都给洗的！ 　　表姨笑道：“夏夏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的贵人。” 　　“那她结婚，你还跟过去伺候啊？” 　　表姨收起笑容，“人家给我介绍个又懒又馋、摆明要用我工资的，还说我赚了。如果以后都是这样的歪瓜裂枣，我倒是挺乐意一直跟着夏夏。只要她肯要我！” 　　黎夏呼呼的又睡了一个小时。好容易不用早起煮面了，肯定要睡到八点才起啊。 　　表姨还是过去给她端了早饭，看她起来了放到锅里隔水蒸上。 　　黎夏站在盥洗台边刷牙，刷完道：“表姨，你嫂子那种人是特例。三十二，哦不，三十三还是黄金年龄的。” 　　上辈子她也离婚，也是年近三十才活出了人生的精彩。 　　表姨道：“男人都喜欢年轻妹子，何况我还离过婚。算了，我准备学你暂时不想这个事。我有了钱，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 　　她其实也在想将来怎么办？毕竟黎夏这个餐馆开不了两年了。 　　继续给表姐干？除非愿意把工资降回60。因为表姐接手，生意肯定会减半再减半。 　　宴席那份钱挣不到了，卖出去的面的碗数也会锐减。 　　黎夏听了她说的失笑，“你不是跟着我嫁人，继续伺候我么？” 　　“那肯定是说笑的啊。现在又不兴陪嫁。” 　　黎夏道：“我以后开超市也要请人的，而且是请很多很多人。只要你一直这么踏实肯干活，肯定不会失业。不过我还是鼓励你提升自己。你可以去学点实用的技能，譬如会计什么的。” 　　表姨思忖再三跑去跟黎会计道：“姐夫，我想跟你学会计。” 　　黎会计道：“我没有会计证的，我们那会儿不兴这个。你想做这个，可以先跟我学。以后自己去考证。” 　　表姨的年纪比黎阳还小。这一年在餐馆和家里干活都十分卖力气，在他看来也跟家里晚辈差不多。 　　“好的，谢谢姐夫肯教我。” 　　黎会计点头，“那你先去找些基础入门的书看着，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等文化馆开门以后，表姨便去看有没有相关书籍。没有她就打算去新华书店再看看。 　　黎夏妈闷闷的，这是不看好她，不愿意继续给她干呢。 　　黎夏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你都是我生的，你能干好，我会差太多吗？” 　　黎夏想了想，“说得也有道理。” 　　初八餐馆重新开业。生意稍微有点淡，不管是居民、农民，消费欲望都比供销社事件之前低。 　　吃面和买烟的人都比以前少了两成。 　　黎夏倒不为这两成急。她急的是自己恐怕真没法子凑够多买几个门面的钱。 　　就是再拿这套房去抵押，也只能借五千多出来。 　　早旺场过后，她把铺子交给表姨看着，又跑到银行去问政策。 　　农行的员工告诉她，“你去建设银行和工商银行问问。他们刚成立了房地产信贷部。” 　　县城才有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怕是得去市里了。黎夏风风火火赶去县城的工商银行。 　　“才刚开始试行，你还真是头一个来问的人。不过目前只针对职工住房，而且条件相当严格。商用的门面房和私人买卖房产，不在其中。” 　　“可是我看了小平同志关于主宅商品化的一系列讲话。他老人家说‘解决住房问题路子能不能宽些？’”黎夏如今得闲就看人民日报，关注时事。 　　“摸着石头过河，哪有这么快的？住房体制改革慢得很，在咱们这种小地方根本就没动静。你们镇上的煤建公司最近是不是还要分房子啊？再说了，就是上头有了政策试行，到咱们小县城也得时间啊。” 　　黎夏颓然呼出一口气。 　　建行房地产信贷部的员工是个慢性子。他端着茶杯道：“小同志你不要急嘛。既然政策都出来了，慢慢就会有的。” 　　黎夏道谢离开。88年就开始搞住房体制改革了，98年才结束福利分房。商品房房贷要落实，她的第一桶金是赶不上躺了。 　　她回到餐馆，黎会计在等她。 　　“出什么事了么？” 　　黎会计脸上喜气洋洋的，“居委会的人来找你，让你写入党申请书。暗示是上头的意思！” 　　黎夏一愣，她上辈子25岁自动退团之后，政治面貌一直是群众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黎会计道：“说明你入哪位领导的眼了，或者要树立你做典型。” 　　黎夏挑眉，“停薪留职、自主创业的典型？那该去找明哥啊。” 　　“你明哥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入的党。找上你，我估计和你劝住了要去闹事的人有关。你舅说大年初一有镇上的领导去村里五保户家慰问，田大爷拉着人家把你好一通夸。我估着去的领导可能就是罗镇长。他发现你大伯说的人，和田大爷说的人是同一个人之后，可能就动了这个心思。这是好事儿啊，做得好的才有资格入党。” 第49章 　　黎夏—拍大腿，“早知道我就直接去明哥县城的分公司了。” 　　“你去找他做什么？” 　　抄入党申请书啊！不过这话她没敢出口，“我去请教他—下入党申请书怎么写才深刻。” 　　等黎会计走开了，黎夏给黎明打电话，打到他的大哥大上。 　　“夏夏，什么事？” 　　“明哥，江湖救急。你当初的入党申请书底稿还在么？”如今可不同于后世，百度—搜很多篇模本出来。随意复制粘贴—番就凑成—篇新的了。 　　黎明噗嗤—笑，“怎么，组织上看上你了？我当初被发展，我老头高兴惨了。” 　　“我老头也挺高兴的。”对大伯和她爸这代人而言，入党是具有神圣意义的。 　　对她和明哥其实也是。但就是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那么外放。而且她真写不出那么滚烫的话来。 　　“我当初是因为纳税大户，解决了不少城市闲置人员就业。你是因为什么啊？” 　　“大伯把我那天劝阻工人的事告诉罗镇长了。指着将来我买门面、开超市能在管经济的镇长面前挂个号。可能恰好吧，我之前买过麦乳精去看我舅舅村里—个五保户，又每天让人给他送—个鸡蛋。罗镇长大年初—顶风冒雪下乡慰问，就走到这个五保户家里去了。人大爷把我狠夸了—通。我爸分析，在现在这个当口，可能是要树立我做自主创业的典型。居委会的人和左邻右舍应该也都说了我好话。组织上觉得我品行还可以，今年居委会这边的入党名额就给我了。” 　　黎明点头，“这就是你说的回馈社会吧？可之前也不少相关单位找我化缘。合着我钱出了，没落着好？不行，回头我自己搞，找专人负责。” 　　“对啊，自己出面。不然人家还以为是政府送温暖呢，而且没准经手人还从中间捞—笔。哎，言归正传，申请书模板啊！” 　　黎明笑，“你作文不是写挺好的吗？这还要抄啊？你这态度可不够端正。” 　　“我参考—下。这么说有模板是吧，记得给我带回来。我晚上去你家拿。” 　　“没模板，我让秘书替我写的。我让她再给你也写—份。” 　　“谢谢了！记得给我带回来。” 　　晚—些，黎明果真开着车来到餐馆，递给她几张便笺纸。 　　“欢迎加入啊，黎夏同志!” 　　黎夏接过来看，抬头就是‘敬爱的党组织’。 　　“告诉易秘书，我下次请她吃饭。” 　　黎明拉了根凳子坐下，“那你真得请。成了入党积极分子，还有每月—篇心得体会要交呢。小同志，对自己提高要求，积极向组织靠拢啊！” 　　黎夏抬头道：“明哥，你那生活作风问题，不影响么？” 　　黎明脸上—僵，“小丫头片子，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对了，今天有人在建行看到你。你干嘛去呢？” 　　“我听说建行成立了房地产信贷部，我去问问门面房能不能贷款的。结果只针对职工的福利分房。而且，还要自己先存款进去。抵押了房子不说，还要存房款的30%。首付还得自己给。那真不如自己找亲朋好友借了。” 　　黎明道：“你需要多少？” 　　“我需要六万。没事，明哥。我知道你发展阶段比我更缺钱。到时候你手头方便就借我。不方便就给我介绍你信得过的人。” 　　明哥手头要是方便，那利息都是小事。黎夏到时候看着给就是了。但不方便那就真没办法了。 　　如今做生意要用钱的人多，贷款不方便有时候还不够。自然兴起了—拨赚这个高利息的人。 　　其实就是高利贷，但有时候确实能解燃眉之急。 　　黎明想了想，“如果你是年底我收回货款之后，那—切好说。但平时，我可能真—下子拿不出六万。但是你说的这种利息可高了。人是按天算的。千分之二，每天！你借六万，—天就是—百二。你短期用十天半月的还行，长期这利息真的太高了！” 　　黎夏蹙眉，“十天半月怕是不行吧。我得等房本下来才能拿去办抵押贷款，把钱还上。也不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久。—天—百二，别的都不怕，就怕你二叔的血压—下子就上去了。这利息也太高了吧！” 　　她还以为36%顶天了呢。真是没见识！呃，36%好像是后来才出台的规定。 　　—想到二叔被每天—百二的利息弄得吃不下、睡不香的样子，黎明闷笑两声，“妹啊，今年降了—点。但去年银行贷款年利息都是20%。其实你可以先租啊！” 　　黎夏道：“明哥，我跟你不—样啊。都知道你手底下招呼—声，几十号弟兄。房东不敢跟你出幺蛾子。可我要是租，就不好说了。门面房—般三四十个平方—间。我自己就要买三间，还需要租三四间。这三四间往往不只—个房东。我统—装修好了，万—其中—个闹着双倍退我租金要收回去，我到时候岂不是只能凉拌了？” 　　那比搬迁面馆可麻烦多了。 　　“你这说得也是啊。六万是吧，我尽量帮你留着。那高利贷你别去借。—天出去他老人家大半个月的退休工资，我觉得二叔是承受不住。” 　　黎夏很坚定的摇头，“不用，六万块给你创造的价值比给我大多了。我大不了就先买三个门面打通做个小的。—开始，其实我也没底。做生意哪有不预备好亏钱的？万—第—把没做起来，后面很容易受影响。而且还连累家里人觉都睡不踏实。没事，你不用帮我留！我再想想办法。” 　　晚上黎夏回家吃晚饭，黎远和黎雯在赶寒假作业。 　　黎雯道：“小姑，听说你要入党了？” 　　“不是，只是要写入党申请书而已。” 　　“那爷爷怎么那么高兴？” 　　“看我进步了吧。”黎夏抓了颗核桃，蹲在用钉锤敲。如今的地板不怕它开裂，扎实着呢。 　　黎远从兜里掏出两个五分的硬币，用手托着，颤颤巍巍递给黎夏面前，“同志，这、这是我的党费......” 　　说完眼睛—闭，倒在黎雯的肩膀上。 　　黎夏‘噗嗤’—声笑出来，又赶紧收住，“不许拿这么严肃的事乱开玩笑！” 　　黎雯把黎远的脑袋推开，“重死了，你！” 　　黎远睁开眼，“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黎夏道：“别让你爷爷看到了。” 　　吃晚饭的时候，黎会计破天荒的喝了点小酒。喝兴奋了就嘱咐黎夏，“平时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要让人觉得你不够资格做—个党员。到时候被人检举揭发了不好看！” 　　黎夏端着饭碗点头，“知道了。” 　　黎会计又看着孙子、孙女，“你们也要严格要求自己，争取早日入团。” 　　黎远道：“爷爷，我才二年级，刚加入少先队。现在又没有儿童团了，要是有我倒是可以争取—下。” 　　黎会计瞪他—眼，“雯雯不错，雯雯是两道扛。你小子，—道都没有。你就是后进分子，儿童团才不会收你呢。” 　　黎阳和黎竣默默吃饭，减少存在感。省得攻击到他们身上来。 　　既然银行贷款不行，私人贷款利息又高得离谱。黎夏就把这个主意打消了。 　　回到家里，她按彭志杰给的号码打过去，问起深圳现在的房贷政策。 　　“这边很好办啊，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这种新政策，特区执行得可好了。我去年底买了两套房，都办得很顺利。借着这个政策的东风，如今深圳都快出现房地产热了。” 　　黎夏挑眉，震惊地道：“你才去不到—年，怎么就买上两套房了？” 　　零首付好像是后来才有的事吧，而且也不可能—次两套。 　　彭志杰道：“我老板就是香港过来的大地产商。他开发的楼盘给我们员工内部价格。比外面的人买要便宜20%，开盘前就放给我们了。这样到开盘的时候客人—看卖出去好多了！首付是老板借给我的，以后分六十个月免息在工资里扣。贷款手续是秘书把我们的证件收走统—办的。我没操什么心！” 　　“这样的老板还有没有？给我来—打。”黎夏这回是真的羡慕嫉妒恨啊。 　　深圳的两套房，五年青春被买断也值得啊！ 　　不过这种好事肯定不是每个保镖都有的。看来彭志杰干得真是不错，才—年不到就被老板认可了。愿意用这样的福利房来绑住他。 　　“你买在哪里？单价多少？多大两套？” 　　彭志杰道：“在罗湖，内部价3200。呃，两套买在—个小区里。—套70平的套二，准备以后接爸妈来住。—套90平的套三，以后我结婚了住。我自己攒了三万出头，借了十二万做首付。现在每个月月供差不多就把我的月工资扣光了，老板那里就暂时没扣。不过过俩月房子就简装好了，租出去—个月能收回—千五六。到时候就—月先还老板—千。等涨了工资就不会这么吃紧了。” 　　“彭同志，你可以的！好好干吧，有钱途！” 　　彭志杰笑了两声，“我不想—辈子当保镖。我们是三班倒，空闲的时候我就到深大去旁听经管系的课程。老板的公司很缺管理型人才，我想慢慢转型。反正只要我不往别的公司跳槽，这些福利待遇就可以继续享受的。” 　　“可以的、可以的，你这个规划非常的好。” 　　彭志杰道：“你怎么又去银行打听房贷政策了？你不是买了房了么。” 　　“我想买门面房开超市。”知道彭志杰如今兜比脸都干净，黎夏就不怕他误会自己想借钱。巴拉巴拉把自己当前的困境说给他听了。 　　彭志杰道：“你说我们那—片可能要征地修农贸市场？” 　　“只是可能。还有—种说法是要在我们老街这边修滨江路、打造古镇。而且这只是最主流的两种说法。不过暂时这个还没有公开跟老白姓讲，当官的内部讨论。你知道了盘算—下自家的事就好。” 　　“好的。” 　　黎夏在床上打个滚，深圳都要房地产热了，县城还想贷款买房都艰难。 　　老人家，您怎么不回老家来画—个圈啊？ 　　开玩笑、开玩笑的。他们这个地方从古至今都是交通闭塞、易守难攻。出了事情，皇帝也好，委员长也罢，都是奔这—方逃窜。但确实不是能做改革窗口的地方。 　　那位老人家在南海边画圈肯定是有战略部署的，怎么能随意画呢？ 　　后来几十年的历史，也证明了那个画圈地点的高瞻远瞩和英明。 　　黎夏这人—般不拍马屁的。但对这位老人家，她觉得任何溢美之词都不为过。 第50章 　　今年闰年，二月份有29天。不过还是比正常月份少。 　　黎夏3月1号盘帐，二月份的净利润只有一千六百多。 　　“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魏容从外头进来，“你还王小二过年啊？” 　　“现在的人消费欲望都低迷。对比去年七八月那会儿，少了将近四成的。” 　　魏容道：“那你好歹还每天有进账。你看我这日用品，根本卖不掉。” 　　黎家去年抽奖抽回来的都还剩一半多呢。更不要说那些砸了大钱去买奖票的。 　　黎夏合上账簿，放进抽屉，“二嫂，你找我有事啊？你坐——” 　　魏容坐了下来，“夏夏，今天煤建公司分房子了。听说镇上医院的福利房也在动工了。” 　　供销社上一次分房她被挤了下来。原来下一次怎么都能轮到的。 　　但供销社如今欠着全镇居民、农民的钱呢。五年之内想都不要想。就是五年之后，现在看来也希望渺茫。毕竟有眼睛都看得起来，供销社在走下坡路了。 　　还有个给她小鞋穿的领导，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 　　所以魏容觉得再在供销社干下去，完全没有奔头了。 　　黎夏点头，“是啊，这所谓的住房体制改革，在咱们镇上跟没那回事似的。” 　　魏容一愣，谁在跟你说住房体制改革啊？她还关心不到那么高层次去。 　　“我不想在供销社干了。” 　　黎夏这才认真的朝二嫂看过去，“停薪留职？” 　　“等你的超市开起来，我来给你打工怎么样？” 　　黎夏看看杂货铺，“你不开杂货铺了？你娘家让你卖了再给钱，上哪找那么好的事啊？” 　　“供销社的事出来以后，我嫂子就说一开始支持一下，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之后我再拿货就得拿现钱了。不过最近也没有进货的机会。” 　　黎夏道：“你知道你家里的货源么？” 　　魏容点头，“我知道一些，不知道的我也能去问我妈。”反正小姑子先在镇上开，和家里没有冲突。 　　就是以后去了县城，离得远些也没事的。 　　黎夏道：“有一个活儿可能比较适合你。” 　　“什么？” 　　“采购。我给你开基本工资，然后你大头是提成。你采购回来的东西，只要质量没问题，卖出去了消费者认可，我就给你两个点的提成。但如果出了问题，你也要负连带责任。还早，店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慢慢考虑！” 　　魏容点头，“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两姑嫂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表嫂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的复杂，“夏夏，你别出去！” 　　“怎么了？”魏容有些纳闷。为什么光叮嘱小姑子别出去？ 　　表姨道：“马家雄的老婆和小姨子，把他的小三拖出来游街了。” 　　外头不少人从黎夏的餐馆门口经过，显然是去看热闹的。 　　小镇上的娱乐一向很少，所以有点风吹草动都是全镇一起凑热闹。 　　黎夏道：“这没什么吧？” 　　“从床上拖下来，光的！那女的可能随手抓了一件薄款的呢大衣裹上。但是两个打一个，她肯定打不过啊。本来都扣好了的，让那姐俩硬生生给她解开了。现在两姐妹一人拉着她呢大衣的一角，正当众展示呢。我刚回来正好撞见了。” 　　魏容道：“难怪那么多男的往街上跑！” 　　小姑子还没结婚，这种事确实比较多忌讳。她结了婚的如果想去看，甚至跟着同仇敌忾骂几句小三，是没人会管的。 　　不过，“表姨，她们在哪条街上闹啊？”黎远快下课了，别可撞上这种热闹。 　　“肯定是最热闹的那条街啊！” 　　黎夏挑眉，那不就是供销社那条街！小远和雯雯确实放学喜欢走那边。 　　大哥、大嫂都上班去了，黎夏站起来，“二嫂，我和你一起去学校接人。” 　　两姑嫂各自推了自己的自行车踩上就走。她们预备走派出所那条街。 　　路上魏容道：“小三是可恶、是该打。可是这样也闹得太难看了。这以后还有脸见人么？” 　　没有！好像当晚就南下打工，后来都没回来。但黎夏上辈子在深圳的餐厅遇上过一次，跟着个香港人，住在有名的二奶村。 　　看那一身穿戴，倒是价格不菲。 　　两人撞上，她还和黎夏打了个招呼呢。 　　黎夏做生意的人，自然不会当面打人脸。也笑着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但是两人都没有留联系方式。 　　没两分钟，骑车经过派出所，结果正撞上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被公安带进去。 　　其中一个女的一件红色的薄妮大衣扣得好好的，只是两腿光裸着，低着头躲躲闪闪的。 　　原来那个男的后来也出面了啊。 　　魏容肩膀一松，“得，不用着急了。这种有伤风化的事，确实不会没人管。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呢。不像话！有什么事关上门解决嘛。这万一被路过的孩子看到还得了？”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两人就还是去了学校把那两姐弟接上。 　　魏容用车带着黎远，黎夏带着黎雯。 　　黎雯疑惑地道：“小姑、二婶，你们怎么会来接我们？” 　　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很独立，都是她带着弟弟一起上下学。虽然两姐弟因为只差了一两岁，经常吵吵打打，但在外面他们还是很团结的。 　　黎夏道：“路上出了些不好的事，怕你们撞见。没事了，已经翻篇了。不要再打听！有些事不适合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 　　一如黎夏的记忆，当事人当晚就离开了镇子。 　　这件事又被热议了两天。实在是那一幕太刺激了。 　　甚至有人在黎夏的面馆说起。 　　黎夏在厨房没听太清楚。他们说得本来就小声，好像是议论女的身材好。 　　表姨第一次发了飙。她本来正推着大锅里炖着的骨头汤，拿着大汤勺就冲了出去，“再说就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是公众场合呢。” 　　其他人也对那两个人怒目而视，有人还带着孩子呢。 　　那两人讪讪地嘟囔了两句，收声了。 　　黎夏这才反应过来。等表姨进来，她比了个大拇指。 　　“这种时候，总不好还等着你个大姑娘出去骂人！” 　　黎夏妈知道以后，也说表姨这一年变化挺大的。 　　表姨笑笑，“耳濡目染也要有所改变啊。难道一辈子那么怂啊？” 　　从那次看到黎夏把那个整天欺压她的男人踹倒在柜台外面，她的心态就慢慢开始变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场闹剧的刺激，过了两天，堂嫂找了个下午不太忙的时候来餐馆找黎夏了。 　　黎夏在做浇头，“嫂子，你等我一下啊！” 　　“好，不着急。”堂嫂和和气气地道。 　　表姨给她沏了一盏茶出去，她也客气道谢，“多谢表姨！” 　　表姨进去厨房看看黎夏。 　　黎夏道：“表姨，你把熬好的油渣儿舀一碗送回去。” 　　“好！” 　　过了一会儿，黎夏备上火出来。 　　表姨端过去就没过来，显然知道黎夏是特地把她开支开的。 　　“嫂子，你找我什么事？” 　　堂嫂单刀直入地道：“夏夏，你能告诉嫂子你明哥外头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么？” 　　黎夏道：“我就是一次上市里百货公司买衣服撞见过。但是明哥没给介绍，其他的我不清楚。” 　　堂嫂面上一抹愁色，“夏夏，你能陪嫂子去那附近再认认人么？你就当是帮帮嫂子好不好？你侄儿还没上中学呢，我不想他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长大。” 　　黎夏看着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前两日的闹剧。她脸上露出些怪异的神色来。 　　堂嫂反应过来道：“嫂子怎么可能做那么不文明的事？还拉上你一起。我们去好好跟人说。让她自己知道羞耻，或者再打发她一笔钱。” 　　什么去附近认认人，有那么抓小三的么？ 　　堂嫂这是笃定她知道那女的住哪里啊。 　　“嫂子，既然有人告诉了你，你怎么不多问几句，反而跑来问我呢？那个人还特地告诉你我知道。” 　　黎夏想了想，“你是为了保护那个人，是洛轻盈吧？” 　　堂嫂没有离婚的打算，谁舍得拱手就这么把家业让出去？ 　　别说明哥肯定能钻空子不会真的分她一半。就是分她一半比起将来可能有的资产她也亏大发了啊。 　　明哥的公司，如今肉眼可见要进入大发展阶段了。 　　所以，她是怕明哥收拾洛轻盈。于是就要让自己来出这个头？ 　　因为她姓黎，不至于为此被明哥整治。 　　如果是上辈子的黎夏，可能真就义愤填膺的跟着她去了。 　　但前世经历了那么多，黎夏早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了。别人两口子的闲事最好少管，尤其这种就没打算分开的。 　　后来堂嫂默认了那对母女的存在。跟她挑破这件事的人，她可未必真心感激。 　　她跟富太太打麻将的时候说：“哪只猫儿不偷腥？尤其他们这种有钱男人。与其让他们被外头不三不四的勾搭了去，还不如包个清纯的女大学生。至少不会带什么病回来。” 　　90年代的女大学生，金贵得很。确实大都是很清纯的。 　　面对黎夏的猜测，堂嫂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找娘家人的妹妹做，和找婆家的妹妹做，是两回事。 　　“嫂子，你既然想知道，何必舍近求远？这是你们夫妻的事，你们夫妻自己解决好了。我不想卷进去。我打电话给明哥，让他自己来跟你解释吧。” 　　黎夏说着就坐了过去拨号。 　　堂嫂犹豫了一下，还是由着她拨出去了。 　　她原以为黎夏年轻，即便没有主动告诉自己，但应该很好说动的。没想到她处事如此老练。 　　黎明过了一阵才接起来，“夏夏，有事？” 　　“嫂子来问我，你外头的人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来处理吧。”黎夏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别通过电话你来我往的！ 　　堂嫂道：“夏夏，你真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黎夏笑笑，没你想得那么好利用？拿洛轻盈跟她比较，不合适吧。 　　“你又没想离婚，甚至都不准备给明哥一个教训，我掺和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 　　堂嫂楞了楞，“我给他一个教训？” 　　黎夏点头，“其实我真的有点奇怪。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责任更大的其实是婚姻存续期间出轨的一方。为什么你们都只去找第三者的麻烦？” 　　“我能怎么给他教训？难道我也去外头勾一个啊？” 　　黎夏抿抿嘴，这个堂嫂两辈子对自己都还是不错的。虽然这都是因为大伯和明哥对她挺好。 　　“嫂子，你施展魅力把他勾回来，你不就成主动方了？” 第51章 　　堂嫂苦笑，“夏夏，你以为我是你啊？二十岁的女孩子一朵花，三十岁的女人那就是豆腐渣！” 　　黎夏不以为然，“只要你想，再过十年依然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要不然我们女人一辈子还就精彩那么几年不成？” 　　堂嫂道：“你看你的腰肢，你再看看我的。” 　　“你只要舍得锻炼，什么赘肉不能减下去？你方才都说了，为了维护家庭的完整，为了孩子。哪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市里美容院、健身馆都是有的。嫂子，我建议你带着孩子搬上去住。这样孩子更容易融入同学的圈子。不一定非得念中学了才上去。至于你自己，你没事就多往自己身上花钱。健身、减肥、美容、买衣服，再学些插花、沏茶、营养学之类有钱有闲的阔太太的喜好。你还可以去大学进修！” 　　堂嫂道：“我知道你堂哥喜欢大学生。可是现在大学多难考啊。我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十多年了。” 　　黎夏道：“你可以去读美术、音乐啊。这两个专业出来一样是大学生，而且还特别的培养气质。你可以去请大学生或者大学教授单独辅导你。你们家的钱你不花，留着给别人花吗？做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你还可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不是非得围着丈夫、孩子转。不是说不管，而是说你得有自我。” 　　堂嫂道：“我能做什么事业啊？我以前就在政府部门喝喝茶、看看报纸。” 　　“嫂子，我知道你的问题在哪了。你脱离社会太久了，所以整个人都不自信。你不要觉得你自己是伸手跟人要钱花的。他白手起家的辛苦，是你陪着一起度过的。他挣的每一块钱都有五毛是你的。这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但是，如果你只是想着去驱赶外头这个。你赶走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你最好是提升你自己，把明哥的心拴住。外头那个不就是大学生么？不自食其力破坏人家庭，这品行就很低劣！你只要比她更有知识、更有气质，你不比她更像大学生啊？你们当初既然是自由恋爱结的婚，你身上就有吸引他的地方。你可以好好打磨自己，让自己重新发出光华。我就今天多这一次嘴，你要是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 　　堂嫂静默了一阵，“夏夏，我知道你方才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比我妈她们说的要么忍、要么狠更顺耳些。那你觉得我头一件从什么做起？” 　　黎夏道：“你这是把我当军师了啊？我要收咨询费的。你既然觉得自己身上有赘肉，是豆腐渣。那就从减肥开始吧。你们家那么大，你买个跑步机回来天天跑。别人家可能没地儿买去，你家肯定没问题的。嫂子，你做成这一件事，你都能找回自信。你做成的事越来越多，你就会越来越自信。到时候都不需要外人来肯定你。自信的女人最美！” 　　堂嫂看看黎夏，“我觉得你就挺美的！真的，由内而外一股子自信。” 　　黎夏笑起来，“我都是让我爸惯的。” 　　堂嫂道：“你明哥还有大伯、大伯母都喜欢你，不是没有原因的。夏夏，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会好好想想的。” 　　外头传来停车的声音，黎明手拿大哥大大步进来。进来一看这两姑嫂有说有笑的，他楞了。 　　不是说来问外头那个事么，怎么聊上了？ 　　他迟疑地道：“你们，这是聊什么呢？” 　　堂嫂道：“夏夏跟我说健身、美容、插花......” 　　黎明道：“你做这些也比你成天叫人在家搓麻将强啊。你看看你的腰身都坐粗了。走走走，有事我们回去说，别来打扰夏夏。” 　　他拉着堂嫂的胳膊让她起身。堂嫂倒也不抗拒，“夏夏，改天你得闲嫂子再来找你聊天。” 　　“哦，好的。” 　　正要往外走，陈媛风风火火的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小妹，这两位要订喜宴的。他们在那边问，我给你带过来了。” 　　黎夏都愣住了，林全同方敏，这两个人这辈子要结婚了？还要在她这里摆喜宴？ 　　方敏喜气洋洋的，林全却好像要结婚的不是他一样。 　　“你们哪天摆酒啊？” 　　方敏说了个日子。 　　“哎哟，不巧，那天已经有安排了。下次吧，下次一定优先你们。”黎夏笑吟吟道。 　　方敏道：“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你说谁下次啊？” 　　黎夏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道：“我说下次你来订宴席啊。看你，怎么这么敏感？下次我给你们打折啊！” 　　林全听到这里转身就走了。方敏瞪黎夏一眼，赶紧追了出去。 　　陈媛看看黎明两口子，“阿明，你们那天定了宴席？” 　　黎明道：“嫂子，夏夏只说有安排了，没说有人订了宴席。我说夏夏，这俩人哪得罪你了？”瞧这一口一个下次的。 　　陈媛道：“是啊，那天没人订宴席你干嘛把生意往外推啊？喜宴至少也有两桌么。你不是嚷嚷这俩月生意都淡么？” 　　黎夏道：“嫂子还记得包嬢嬢之前要给我介绍的那个初中英语老师么？” 　　陈媛往门口看了看，“就方才那个啊？他怎么想的，到这儿来办喜宴？总不能是凑巧了吧。” 　　“可能是方敏的意思。她可能觉得没咱家给捅出来，她嫁不了吧。没准人家是心存感激，特地来照顾我生意的。又或者单纯觉得我这里办宴席性价比高。” 　　陈媛道：“那个女的就是之前那个二婚头？” 　　黎夏点头，“嗯。” 　　黎明道：“我听出来了。刚那小子想脚踩两条船没踩上。要不要我找两个人收拾他一下？” 　　“不用，我巴不得他们顺顺当当的结婚呢。再说也就是包嬢嬢那么一说，有人跟我说了他俩的事，都没相看过。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你在人家要结婚的当口教训人家一顿，那我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呢。” 　　黎明道：“你能看得上刚才那货？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黎夏心道：你妹子我当初就是很肤浅的看上过他那张脸。 　　堂嫂道：“阿明，走吧。我也打扰夏夏好一阵了。” 　　黎明点点头，“嫂子、夏夏，那我们先走了。你们随时来玩！” 　　走了几步他顿住，“对了，夕阳红旅行团做出游计划没？” 　　“好像还没有。” 　　黎明道：“我听人跟我说，有专门定制旅行线路的，车票、酒店都能给代订，还能陪游解说。要不咱们找一个，就专门负责他们四个？这样他们省事，咱们省心。” 　　黎夏道：“我没意见啊，费用均摊就好。” 　　“瞎客气！”黎明道。 　　“不是，要这样才好长久的。” 　　“行吧，那我先让秘书问问。” 　　黎明开车回去，很快就到了。 　　一路静默的堂嫂这才开口道：“你外头那个，比得上夏夏吗？” 　　黎明一愣，“夏夏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他不觉得堂妹会把什么都告诉他老婆。 　　“她说百货公司撞上，但是你没有介绍，所以情况她不清楚。然后就给你打电话了。不过后来倒是劝了我几句，让我去做美容、健身，活出自信、自我。还让我去请大学教授辅导，学学美术、音乐，多看点书丰富知识。” 　　黎明道：“她这说得很好啊！”劝得很有水平嘛。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黎明想了想，半天道：“要说外表嘛，她们各有所长。至于内涵，除了多一张大学文凭，好像也没哪比夏夏强。只不过夏夏的性子硬一点，她的性子软一点。” 　　堂嫂哼一声，“我还以为勾得你打着公事繁忙的旗号不回家，得是个天仙呢。原来除了学历你竟然只找得出性子比夏夏软这个特点。既然你不想回家，最近就别回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说完就下车了，连车门都是好好关的。至于替他找个过家门而不入的借口，再容易不过了。 　　“等等，咱家能不能挤出点钱来？”黎明从窗户探出头。老婆虽然没发作，但他倒是有些不踏实。怕她在家闹起来，还真是不好下车进家门了。 　　去年为了凑钱，他把车子、房子统统都抵押了。每月还要还银行不少的利息。如果黎夏不是这一两年要用钱都要好得多。 　　堂嫂看过来，“你要干什么？”她妈说抓不住人也要抓住钱。听着还真不如黎夏说的把钱变着法儿的花在自己身上、提升自己来得好。 　　“夏夏想把门面一步到位，差六万。我问过了公司这一两年挤不出钱来。” 　　堂嫂道：“家里一共有两万备用金，可以挪借一万给她。毕竟有老的、小的，必须备着点。还有你下头养着的有些兄弟，万一家里有个什么事来开了口，也不好说没有。怎么，夏夏跟你借钱了？” 　　“没有。她是想借银行的钱借不到。在外头借，高利贷多吓人啊。我说想办法给她挤挤，她说那钱在我手上价值更高。她自己再想想办法。”黎明说着看她两眼，“你对她倒还挺大方。” 　　“我最近很苦闷，身边亲近的人都在劝我。但是越听她们劝越苦闷。倒是黎夏今天一番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再说了，钱借给她应该是能收得回来的。” 　　黎明道：“我也觉得她是有偿还能力的，而且借了肯定会还。” 　　三月中旬，夕阳红旅行团再次出发，前往西安。 　　这次黎夏掏了三百贴补，大房、二房各一百。剩下的黎会计说他们自己负担。 　　牟青一共还了他六百块，还有之前黎夏还了一千二。二老如今加起来，一个月也是有小四百进账的。 　　魏容想好了，她对黎竣说了自己的想法，“等夏夏开始开超市，我想停薪留职去跟着她干。” 　　黎竣道：“可以啊。她给你个什么职务？” 　　“采购。她说我采购回来的东西只要卖出去没问题，给我2%的提成。但要求我尽量压价，毕竟量大。量大于我也有利。” 　　黎竣赶紧道：“你可别干采购。你知道最近纸厂的人怎么都愁眉苦脸的么？就是因为一个销售被人骗了，货发出去没收到款子。他原本领了2%的提成，现在要双倍赔偿。他个人损失四个点，这数目对个人可不小。厂子也亏惨了，可能我们年底都拿不到奖金了。” 　　不然他老大能望眼欲穿的等五月份么？ 　　“我是做采购又不是做销售。” 　　“一个道理，采购买进，销售卖出，都是拿提成。万一出了问题，自己要赔不说，还要带累集体。她要是给你按月拿工资的活儿，我都是支持你的。拿提成这种担风险啊。” 第52章 　　魏容道：“我进货一开始自然是进我家里卖惯了的那些产品啊。能出什么问题？以后自己去找渠道，不熟的我肯定也不会进的。你这个人太保守了！之前烟摊的事我就听了一次你的。这次我不听了！” 　　夫妻俩争执了一番互相不能说服对方。 　　中午到餐馆帮忙、吃饭时几兄妹自然而然的说起厂子里的两吨纸被骗的事。 　　黎夏听说纸厂被骗了一车纸，皱皱眉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上辈子她在厂里就是混日子的。只事后听说了几句，没太关注。 　　而且前段时间她因为罗镇长的看重萌生了把门面一步到位的想法。 　　又因为在报纸上看到出台了房贷的政策，跑去关心这茬去了。所以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的。 　　纸厂如今是和她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毕竟老头耗费了三十多年心血和时光。 　　不过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而且纸厂走下坡路也不是这一件事可以挽回的。所以她很快就放下了。 　　但是黎阳、黎竣、陈媛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这件事和他们休戚相关的，他们的奖金可能都要受影响。 　　吃完了，魏容把碗抱进去洗。他们在这边吃饭，也是轮流收拾的。 　　她对黎夏道：“夏夏，我决定了。到时候停薪留职跟你干！” 　　黎夏在规整她的厨具。闻言道：“别到时候了，就现在开始吧。” 　　魏容一愣，“你、你又要有动作了？” 　　“贷不到款，这么大一笔钱也不好借。但是真的只买三个门面我又多少有些不心甘。趁着还有一年多，我决定到县城车站旁再摆个面摊。” 　　车站的客流量也是很惊人的。但是，车站的门面房早就没了。 　　所以黎夏左思右想决定就摆个流动面摊。 　　但是县城她不太熟。这不她二嫂是县城的人么，总比她好些。 　　黎夏看着魏容，“我想过了。等妈旅游回来，这个店就让她和表姨替我看着。县城的生意应该比镇上好。有私人订宴席我再回来做。我下午就去找何木匠给我打木推的车摊，上头做两个架炉子的位置。再留些位置放碗筷和蜂窝煤。” 　　魏容想了想，“你要租房子吧？” 　　黎夏道：“如果方便的话。不然我恐怕就只有去找明哥借一辆旧的面包车每天来回跑了。” 　　明哥公司的车是在逐渐淘汰的。先开着，回头挣了钱再给他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留最前面两个座位，后面全拆了放车摊。小地方如今管得不严，还可以这么干。 　　上下车的时候架上木板就滚上滚下了，炉子用搬的。 　　反正她以后多半也要买辆车跑运输的。一开始她进货的量少，那些人不会给她送货。 　　魏容明白了，小姑子现在需要人手。她如果想跟着一起干，就要从现在开始。别以后人家把超市开上了，她就舒舒服服去做个采购。 　　但如果以后做大了，现在跟着她干的就是元老。而且，打杂的活儿不怕找不到人做的。舅舅村里好多人排着队想给小姑子打工呢。 　　用她也是看她对县城比较熟。 　　反正她在供销社也没有升职的希望。魏容很快做出决断，“好，跟你干了。” 　　收拾好了厨房，两人便出来商量。 　　“你去办停薪留职的手续，然后去县城车站附近打听一下房租。要么就是平房，要么就是底楼带车库的，不然车摊不好放。” 　　陈媛听了眼睛一亮道：“那两个地方卖的话，我的抄手是不是可以多包一点？” 　　黎夏点点头，“是的。如果租了房子我应该不会每天往返。但二嫂多半会，你到时候托她吧。” 　　黎阳道：“为什么又要搞个车摊？” 　　黎夏道：“买门面缺钱啊，不缺钱我干嘛这么卖力气？” 　　她原本是不想像前世干餐饮那么辛苦了的。尤其这一年多挣着镇上的高收入，日子又很清闲。她整个人都慵懒了。 　　可这第一步积累的时候，还真是没法子舒悠悠的就守着这个店过日子。就再拼一年半的面馆吧！ 　　其实也是被彭世杰一下子在深圳罗湖区买两套房的事刺激到了。 　　罗湖区啊，才4000一个平方。将来可以涨到十万的，现在又还没有限购。她也想买！ 　　现在北上深都没有限购。比起后世的房价，简直就跟白菜价一样！ 　　首付八万就能买一套。买到一套还可以做抵押贷款买第二套！还可以以租养供。 　　而且，90年代中期会陆续出台买房落户的政策。北京、上海都会有相关政策。 　　一线城市和他们这种五线以外的小镇，差距实在是太太太大了！ 　　不抓住这个机会，感觉跟地上有黄金都不去捡似的。 　　镇上农贸市场门面的事，其他都不是问题了。唯一的问题就是缺钱。那就去挣吧，顺带熟悉下县城。反正下一步就是在县城开超市。 　　黎竣听说是跟着黎夏去县城卖面，很赞同。这个没风险！ 　　魏容很快去办妥了停薪留职的手续。供销社现在巴不得裁员呢，少一个人就少发一份工资。 　　但都是老员工，裁谁都不好。所以十分欢迎员工自愿停薪留职。 　　然后她就跑去县城找房子了。 　　现在压根还没有房产中介。就是一些看门的老头或者居委员人面熟的老太太在张罗，从中赚点介绍费。 　　得自己一家一家的去问。 　　不然黎夏干嘛让二嫂去？就是图她熟悉啊。说不得还得动用她娘家的关系去找。 　　从乡下再找一个帮工或者让表姨去跑，一开始肯定都懵得很。 　　不过，如今会把房子租出来的人家实在是太少了。也只能让二嫂以车站为圆心的去跑了。 　　接连几天，魏容每天早出晚归往县城跑，中饭回娘家吃。 　　黎夏每天给她报销一块二的车费。说好了的，租房和安顿的事办好，给她一百块的辛苦费，旁的不管。 　　半月为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就只给五十块的辛苦费。 　　黎夏一边等着何木匠给她打车摊，一边去县城党校参加培养、考察的一些课程。 　　她得拿到结业证书，才能正式确定入党积极分子的身份。 　　上个月她去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然后党组织派了人来找她谈话，安排了她来上课。 　　店里不是赶集就由表姨煮面了。她这一年多耳濡目染又跟着动手，非旺场还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黎夏只是没有教她做浇头而已。 　　这个，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还有亲妈和亲大嫂在那儿候着呢，也不好越过她们。 　　另外，万一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只能开车两头跑了。那她还得去考驾照。 　　这天党校下课，黎夏去明哥的物流公司。 　　易秘书跟她已经很熟了，“夏夏又来换书？” 　　自从明哥说他那里有许多装点门面的财经、管理方便的书籍，黎夏就不去市图书馆借了。 　　一次拿两本，看完了又来换。 　　明哥经常不在，易秘书和她打交道比较多。 　　这位易秘书可不是普通人，正儿八经财经大学毕业的。三十年后都还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秘书，享受副总待遇，有股份分红的。 　　明哥虽然有点花，但从来不吃窝边草。他和易秘书之间那真是清白得很。 　　一句话，人家易秘书是凭本事吃饭的。 　　黎夏点头，“是啊。我顺便问问，我要考驾照，但是不用去驾校上课。这应该怎么去办？” 　　物流公司，肯定经常要送新驾驶员去培训。易秘书和驾校、车管所、考试机构都熟得很。 　　“这个好办，我回头帮你把名报上。你和公司新进那批驾驶员一起去考就是了。不过，你是真会开吧？虽然现在管得不严，甚至花钱都能买到车本。但开车的是我们自己，要对自己负责哪。不然你就和公司的人一起去上课？我一并安排了。” 　　“放心吧，我以后还要挣大钱的。肯定会十分爱惜自己的小命。” 　　易秘书也知道她说话、做事靠谱，便没有再劝。 　　黎夏递给她一个密封的饭盒，“这次我加了柠檬，让你家老爷子试试合不合口味。” 　　易秘书的父亲年纪一大把了，就爱啃鸡爪、翅尖。 　　有一次易秘书从黎夏那里打包了盘子里没动过的几只回去。老爷子直呼好吃，对他的胃口。 　　但黎夏她不对外卖的。集得多了，兴致来了才做一点给熟客佐酒。 　　易秘书有了替她代笔入党申请书和心得的交情，便开口请她帮忙做一点。 　　如今还没地儿想称多少鸡爪就称多少。可自家老爷子就好这口，没办法。 　　这个，黎夏肯定是不肯收钱的了。 　　她那里每个月要杀十来只鸡。就给易老爷子匀一些，这是第二盒了。 　　“哎呦，这可太感谢了。你这是从党校过来？”易秘书领着她进明哥办公室去换书。 　　“是的。对了，公司最近有没有要淘汰的面包车啊？” 　　公司的车多，第一批已经在陆陆续续更新换代了。淘汰下来的，公司内部人员往往就消化了。折价买回去还可以开几年的。 　　“你不是买门面缺口还大么，怎么又要买车了？” 　　黎夏站在书柜前挑书，闻言回头道：“你怎么知道我买门面缺口大啊？” 　　“黎总让我看看公司挤得出来钱不。”易秘书说着摊摊手，“可惜你正好赶上了这两年缺钱。别说公司，黎总私人的车跟房都抵押给银行了。” 　　黎夏道：“确实是赶上了。我要是之前手头有钱，我就投资你们公司了。” 　　说着给她讲了正因为缺钱，要来县城摆个面摊。如果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弄辆车回去开着两头跑。 　　“行，我帮你留意着。开在哪里啊？” 　　“车站那边，那边客流量大。不过那里早没门面房了，我订做了一个移动车摊。现在在找的是住家户。” 　　易秘书道：“我家倒是住那附近，但没听说谁家的房子要出租的。” 　　“是啊，所以我才两手准备。一边让我二嫂去找，一边准备考驾照，还来问你有没有要淘汰的面包车。” 　　易秘书道：“嗯，难怪组织上要发展你了。你这奋斗精神确实值得时下年轻人学习。” 　　“都是让逼的！”她也想咸鱼。可是知道了那么好的机遇，怎么忍得住不去抓？ 　　“你中午别走了，我请你吃午饭。老是请你帮忙，也让我表示一下。你也别客气，我们家老爷子这吃上了，还能给他断咯？我少不得还得继续麻烦你。” 　　“不算麻烦，我本来也要做的。”每个月十只鸡是要消耗的，她和黎远、黎雯也爱吃。匀一些出来而已。 第53章 　　易秘书诚心要请客，黎夏也没有多推迟。她就在明哥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起了书。 　　没一会儿外头有人来告诉易秘书，“洛出纳和小邱吵起来。” 　　易秘书道：“拉开没有？” 　　“拉开了。” 　　“让他们各自的上司去管教一顿。上班时间，怎么能没个规矩？” 　　“好。” 　　易秘书泡了咖啡给黎夏端进来，“你尝尝，老板托人从印尼弄回来的麝香猫咖啡。” 　　黎夏道：“不就是猫屎咖啡么？”她端起骨瓷的咖啡杯，轻轻搅动勺子。 　　易秘书笑道：“原来你知道啊。老板听说这个贵，很多假洋鬼子喜欢，特地托人弄的。但他不许我说猫屎咖啡，只能说麝香猫咖啡。哎，知道刚跟洛轻盈吵架的小邱是谁么？” 　　“也是关系户吧？”不然怎么敢跟老板娘的表妹吵起来？ 　　易秘书点头，“王经理的继妹，最近在倒追马经理。而且看起来很有成功的希望。” 　　“好复杂！” 　　易秘书道：“她们两个势必要被弄走一个了。都是关系户，不会直接开。有可能调一个去市里吧。” 　　黎夏心道：那多半是小邱调上去。 　　明哥不会让洛轻盈去市里的，那更得当耳报神。 　　中午易秘书带黎夏去了一家做炖盅的老店，口味很好，而且滋阴养颜。算是县城里的高消费场所了。 　　两人坐在包间里，易秘书道：“听说你劝了劝老板娘？” 　　黎夏道：“她想拿我当枪使，本来不想管的。但是想想她待我们一家都还是挺不错的。怎么，还有后续？” 　　她没再关注这事，而且有日子没见过明哥和堂嫂了。 　　“老板娘不让老板回家，说要静静。说反正他经常十天半月不着家，他不回去他爸妈和儿子都不会找他。” 　　“然后他就没回啊？” 　　易秘书点头，“是啊，老板娘修养好，还保持着克制。他也怕刺激得她不管不顾的在家里闹起来啊。这不，县城、市里住着。” 　　黎夏心道：原来她以为的上辈子堂嫂没反应只是没有闹出来而已。 　　他们私下的事不往外传，她怎么可能知道？ 　　这事儿看来还没完啊。 　　很快，黎夏在党校的课程结业了，正式成为入党积极分子。如无意外，再经过一年的考察和培养，她就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员。 　　当天她在二嫂的杂货铺又买了一罐麦乳精一包奶粉托舅舅带给田大爷。 　　舅舅下一集上街，说田大爷因为她要入党了十分的高兴。说这是她应得的，还让她不要再买东西了。 　　二嫂跑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一家单位福利房的底楼出租。没车库，但是底楼有地坝，有单独的门出入比较方便。 　　黎夏跟着她去看。 　　“七十多个平方的套二，要价是六百一年。推着车摊过去，走十五分钟。略有点远，但已经是能找到的最近的了。原住户是老两口，去大城市投奔儿子了。已经去了三个月，适应了。三五年内不会回来。房子不算旧，但是要收拾一下。这个包在我身上，你就去看下满不满意。” 　　魏容顿了顿，“另外，车站门口的车摊不少。我去看了看，有时候争地盘要发生矛盾的。我跟一家杂货铺的老板谈了谈，咱们一天出两块钱租她门口那块空地。平时用水也可以进去接。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最好是不要和人发生冲突得好。” 　　也没得挑拣的余地。所以去看了看房子没有大毛病。黎夏就和被委托把房子出租的老人女儿签订了一年合同。 　　她没去花费口舌讲几十块钱的价。只要别中途又出幺蛾子就行。 　　一定下，魏容就麻利的过来打扫、收拾。弄到不说焕然一新，但比那天来看到，真的像样多了。 　　这是她那一百块辛苦费的工作内容之一。黎夏可以拎包入住。 　　正好车摊也做得差不多了。房子弄好，找了一天黎阳和黎竣挪了个班。用两辆加重自行车拉着板车，板车上横放着车摊绑上，从镇上给她拉到县城租的地方。 　　至于炉子，在县城重新置办了。车摊也有轮子，但不如搁在板车上用大轮子方便些。 　　黎夏和魏容则坐车过去，各自带了些衣物。 　　所以黎会计和黎夏妈这天回来，黎明干脆在县城就停车了。 　　“二叔、二婶，到了。下车吧——” 　　“阿明，你把我们拉到这个地方做什么？”黎会计惊讶地道。 　　大伯也还在车上，“你搞什么名堂？” 　　“夏夏在这边租了房子，要开分店了。今天他们人都在这边。” 　　黎夏已经走出来了，“明哥，给我脸上贴金啊。什么分店，就一移动车摊。爸、妈，下车了。大伯和大伯母也进来坐坐？” 　　大伯道：“不了，今天搞累了。改天你开张再来。” 　　黎会计和黎夏妈便下车来。黎阳黎竣招呼了大伯、伯母，去帮他们拎行李。 　　黎夏看看车，明哥今天敢进家门么？ 　　还以为他真的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呢。原来也有忌惮！ 　　一家子便进去了，黎会计对女儿道：“我还以为你真死了买大门面的心呢。电话里也不说一声。” 　　“这不还有一年半么，再搏一把。反正早晚也要到县城来的。”黎夏说着，亲切地握了握她妈的手，“恭喜你啊牟萍同志，提前荣升店长！” 　　黎夏妈笑着扔掉她的手，“还不是给你打工，又不是提前把店给我。” 　　“那你以后不用给旺铺转让费你怎么不说？” 　　黎竣说黎夏，“刚这样子真是一看就是党校刚毕业的。” 　　黎夏白他一眼。 　　黎会计看着黎竣道：“不要乱开玩笑！” 　　后者摸摸鼻子，“知道了。”老古板！ 　　选了个三月三龙抬头的日子开张。一大清早，魏容和黎夏就开工了。 　　魏容慢悠悠的推着车过来，走了二十分钟。没办法，上头还有火炉呢。 　　她来了，就把备着的火捅开，去杂货铺提水烧上。 　　黎夏慢一步，她用拉货的三轮车拉了三张折叠小方桌，十二根叠在一起的塑料高脚凳，另外还有个迷你碗柜，一把遮阳大伞。 　　就一个移动车摊，没法送花篮也没法放鞭炮。 　　那天大伯他们回去，第二天堂嫂也让人开车送她过来黎夏租的房子看了看。 　　“听说你开新店本来打算给你送一对花篮的。既然是车摊那就只好算了。开张那天我来不了，我上市里办点事。等我办完事再回来照顾你生意。” 　　黎夏心头一个咯噔，你上市里预备办什么事啊？ 　　不过她没问，她说了就那天管一次闲事。她也没有给明哥通风报信，这件事本来就是明哥不对。 　　之前黎阳和黎竣说要送她个木质招牌：‘黎夏面摊’。黎夏直接拒绝了，她才不面瘫呢！ 　　面条价格比镇上略贵几毛，这里是县城又是车站旁边，本来就会贵一点。再说还得把房租和车费挣出来啊。 　　魏容在供销社一百二一个月，黎夏给她开了一百五。不过供销社卖东西，平时很松活的。 　　给她打杂却是从早忙到晚，所以还承诺了一份绩效奖金。 　　不过找了十天的房子，黎夏说给一百块辛苦费，就当真给了一百。魏容觉得跟着她干还是有奔头的。 　　而且黎夏说了等生意上正轨了要再请个小妹子的。 　　黎夏从三轮车上下来。骑三轮车也是她后来运花学会的，这样比自行车能多运几十斤。 　　两姑嫂把小方桌抬下来打开，然后凳子摆上。 　　要进口的东西都是用干净纱布挡着的，这里临马路灰尘要重些。 　　魏容方才提着小桶一点一点的洒了些水在地面上。这样可以少激起些尘土。 　　等准备工作做好，黎夏就等着了。 　　明哥肯定会来照顾开张生意的。 　　果然，没等两分钟，明哥的车子就来了。 　　黎明直接让人开了一辆19座的依维柯过来。满满当当拉了一车人踩着点过来捧场。 　　打过招呼，魏容赶紧转身去杂货铺借凳子。 　　杂货铺老板拉住她，“哎，那不是黎明物流的黎总么，跟你们家什么关系？” 　　“阿明是我男人的堂弟，卖面的黎夏是我亲小姑子。” 　　老板娘道：“那没人敢欺负你们了，这县城谁不知道黎总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不然等你们生意好了，难保没有地痞流氓吃完了扯根头发丢里头拉着你们两个女的要赔偿的。” 　　魏容指指头上的厨师帽，“我们头发都扎里头的。” 　　“那种人跟你讲道理啊？不过既然是黎总家的亲戚，他们不敢的。走，我帮你一起抬。”老板娘比之前热情了许多。 　　十九个人立即满满当当把三张桌子都坐满了。 　　黎夏煮面已经经验老到。一共两口锅，水先开了一锅，她丢面然后熟练地放调料。间或再用长筷子挑一下面，省得粘住了。 　　然后第二锅开了，又丢面、放调料。再把第一锅的五碗面挑进碗里。这边灰尘大，就不敢把底料先打出来了。 　　魏容立即拿托盘把那五碗面端过去，“阿明，你们先吃着。余下的马上啊！” 　　“好，二嫂放下就是了。” 　　黎夏那里转眼第二锅起锅，又是五碗。然后第四锅面下锅，第三锅起锅。前后没隔几分钟。 　　大家热热闹闹吃过，黎明笑着过来，“夏夏，生意兴隆啊！” 　　黎夏也知道他这么过来除了照顾开张生意，还有撑腰的意思。领情地点点头，“承明哥吉言！” 　　“话说你的商务餐还做么？” 　　“做啊，提前说一声就可以的。” 　　这个虽然赚的比例差不多，但售价高自然赚头大啊。 　　好在县城到镇上自己开车十五分钟就到了。所以明哥才能把商务宴请安排在她那里啊。而且上了马路，估计比在城里钻来钻去还快着些。 　　黎夏看到马哥和个长得甜美的妹子坐一方，笑着朝他们点点头。这就是敢和洛轻盈吵架的小邱了吧。看来是成了！ 　　不过她还在，那调走的是洛轻盈咯？ 　　易秘书过来给钱，今天肯定是老板请客了。十九碗面，都是二两，刚好38块。她递过来一张50的。 　　魏容从围裙里掏钱出来找给她。 　　黎夏用询问的眼神问易秘书。易秘书小声道：“小洛出省开发新市场去了。” 　　开发新市场很受累的，尤其还要出省。洛轻盈一个吃惯松活的主，这是被发配了啊。 　　不过听说一开始是她想仗势欺人没成功。小邱有王哥和马哥两个靠山，而她的表姐夫估计正不想看到她呢。 　　她落了这个把柄给人，堂嫂也是不好立即就保她。这回怎么都得吃点苦头才能被弄回来了。 第54章 　　而且洛轻盈年纪轻轻的落个跟人家的女朋友争风吃醋的名声也不好。堂嫂让她出去也是避避风头。 　　她怕是当惯了‘皇亲国戚’，上次还想跟自己过不去。 　　这回估计一起去开荒的员工不会再惯着她了。 　　明哥他们一群人吃过就都去上班了。魏容开始收拾桌面，又把多的凳子叠起来。 　　杂货铺的老板娘徐姐走过来，“先不忙着还我。没准一会儿还旺呢。黎夏妹子，给我下二两。我看他们吃得那么香，我也尝尝。省得就在我门口香我。” 　　黎夏笑道：“好嘞，徐姐你稍等啊！”直接下了三碗，她和魏容也趁这个空档把早饭吃了。 　　徐姐尝了一口道：“嗯，味道确实可以。怪不得大老板都吃得挺满意的。” 　　黎夏道：“他在自己家吃家常饭菜也挺香的。” 　　明哥大她一轮，小时候正好赶上60年闹饥荒。他是有从小养成的珍稀粮食的习惯的。 　　魏容吃过把碗洗了，然后把桶提到杂货铺换了干净水。 　　水不贵，几毛钱一吨。所以老板娘是随便她们用的。换勤点，客人看着舒服，自己用着也舒心。 　　她小心地提着桶，注意不要把水荡出来荡到人家的铺子里。 　　不过知道了她们是黎明的亲戚，老板娘明显宽容了许多。 　　车站的生意和候在农民赶集的路边不同。这个生意是一波一波的。 　　来一辆车可能就是一波生意，又或者等一趟车可能也是一波生意。一车想吃东西的，三五个人还是有的。只不过这边摊子也多，而且很少是常客。 　　所以不是走最近的一家，就是走有客人在吃的一家，或者老板看起来养眼的那家。 　　一排卖面食、包点、豆腐脑、抄手、饺子的，就数黎夏往那儿一站最亮眼。尤其她还正儿八经穿着厨师服，再显眼没有了。 　　明哥他们一大群人来，方才等车的人也都看到了。看他们西装革履的大老板都在这里吃，有要吃早饭的便也过来坐下尝一下。 　　黎夏和魏容轮替着吃过，漱个口又赶紧忙上了。 　　旁边不远处面摊老板没生意，阴阳怪气道：“大老板的妹妹，还来和我们穷人抢这三瓜俩枣的。” 　　黎夏头都不抬，“皇帝家还有穷亲戚呢。你摆你的摊、我摆我的摊。各凭本事而已！” 　　那家气结，“去坐办公室当白领吃松活不好吗？” 　　黎夏道；“我就喜欢出来出摊，你管得着么？” 　　魏容看看小姑子，她本来以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自己出面。没想到小姑子瞧着文文静静的在外头还挺厉害。 　　哦，对了，她连拿板砖砸人、踹人都敢的。 　　黎夏看着没生意时坐三轮车那边剥葱、切葱的魏容笑笑，我上辈子在城中村操着菜刀跟人吵架的时候你是没看到。 　　重生回来她就只那次揍表姨那个渣男前夫发挥过一次。平时和哥嫂间有摩擦，只要别太过分她基本都宽容了。有那功夫不多想想挣钱的事。 　　魏容愈发觉得这个小姑子厉害不好惹。自己以前居然还想算计着把她早点嫁出去！ 　　车站摆摊，一般做过客的生意，不是太要求口味。可偏偏黎夏的口味比那家好多了。 　　杂货铺老板娘吃过就和旁边铺面的熟人摆起来了，“味道相当巴适！又弄得多干净的。这儿还头回有人穿厨师服、戴厨师帽。虽然开始觉得有点好笑，但人家确实不往里头掉头发丝啊。那吃到一根也是要不爽的。” 　　她才不怕这些摆移动车摊的。 　　在这一片的鄙视链上，是有店面的比推车的强。都知道能占到前面的，都有关系的。黎家这妹子看年纪是刚起的心思吧。 　　再说了，她还收了黎夏一天两块钱的租金呢。顺口帮着宣传一下也不费事。 　　而且看刚才坐下吃过的人的速度和临走说的话，大家伙应该也知道好吃才是。 　　她不是说虚话的人，这一说附近还没吃早饭的摊主干脆都过来尝下。 　　门口这几家摊子他们都吃过了，只能是填饱肚子。 　　又一辆车在进站口停下来，那家面摊的老板直接上前兜揽客人。这样黎夏总不好再和他抢。 　　黎夏笑道：“那是我老汉儿和我大伯，你招呼他们没得用的。” 　　黎会计和大伯一早坐班车过来的。 　　那个老板暗道一声倒霉，退回自己的摊位。 　　两个老人家走过来，看到三张桌子都坐了人，便和人拼桌坐了下去。 　　黎会计道：“来两个二两，随便什么口味都行。” 　　大伯笑道：“怎么，夏夏，有竞争者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大伯，没事，正当竞争我都不怕的。”上辈子还有人抓了老鼠在旺场时往她的店子里丢呢。比起来，几句酸话算什么？ 　　二两面两块，比镇上各贵五毛。再加上来回的车费这两碗面就投得有点贵了。 　　不过黎夏肯定不可能收他俩的钱啊。 　　过来看到黎夏生意好，他们就都挺高兴的。 　　魏容把面给他们端过去，“爸、大伯，阿明刚带了一车人来照顾生意。” 　　大伯伸手抽筷子，“妹妹开张，他当哥哥的是该捧场啊！” 　　徐姐坐在屋檐上一听就知道这位肯定是黎总的父亲。再一看，确实像！听说以前还是镇长，果然有点官相。 　　大伯挑着面和黎夏道：“你嫂子去市里咨询你侄儿转学的事去了。你大伯母要留在家给你侄儿做午饭。至于你妈，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走马上任新店长了。她还想留你爸收钱，我给叫走了。” 　　黎夏笑，“没事，曲叔叔乐意随时做替补的。” 　　黎会计道：“你这里忙得过来吗？” 　　“这边应该没旺场，都一波一波的。你们安心去逛耍就是了。对了，那天易秘书带我去南门吃了一家炖汤还不错。你们要是耍到中午，可以去尝一下。” 　　那个人均消费12元，偏贵。但黎会计如今也不是消费不起，或者是吃了大伯的请回不起礼。 　　至于他问需不需要他留下帮忙，黎夏肯定不会留他。 　　在餐馆坐在柜台前收钱，那些客人不是住附近的就是舅舅村里的农民，对她爸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边连个柜台都没有，她可不乐意她爸被人叫来叫去的。 　　黎会计看了一下果然是黎夏说的那种情况，便也没有坚持。 　　他吃过就和大伯离开了。 　　离开前还笑吟吟拿出相机对准车摊后的黎夏。黎夏立即配合地笑着比了个‘V’。 　　魏容笑道：“爸慢走，大伯慢走！” 　　黎会计点点头，“我们去滨江路逛逛。你们中饭怎么安排？” 　　黎夏道：“嫂子一会儿去吃，顺便给我端回来。等一下大表哥来拉泔水，我就让他再帮我请个人。这里不会多忙，但时间拖得有点长。有个人换班，我和二嫂可以换着回去休息一席。这样中午也可以有人送饭！” 　　这样一直不断的有客人，下车的客人要吃面看到这里有人，那边摊子清淡得很也首选这里。 　　快中午的时候，黎明落实好了一单生意，让易秘书去找黎夏预定一下三天后的两桌席面。 　　她县城没有拉电话线，没那么方便。 　　易秘书道：“好的，我下班从那里过就和夏夏说了。” 　　她和家里老爷子说了黎夏过来在车站附近开面摊的事，估计老爷子今天或早上、或中午也会去凑个热闹。 　　黎明点头，然后又道：“易澜，假如你发现你老公外头有人了，你会一直不声不响就冷处理么？” 　　他以为他老婆私下会闹一场的。虽然她好面子，但这种事哪有轻易过去的？ 　　也是她知道的时机不巧，让之前马家雄的老婆和小姨子闹的那一场把她给刺激到了。 　　像他这样的成功男人，要是在外头一点腥不沾，那都是要被人笑话的。又没闹到明面上来让她难堪，也不会动摇她的地位。犯得着吗？ 　　他让易秘书出去把他老婆娘家几个在公司清闲岗位的亲戚叫进来问了几句。 　　他们都保证会去或者会让自己的老婆去劝劝。 　　就在这个时候，大哥大响了起来。 　　黎明接了起来，“老兄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 　　来电的是他在市房管局的一个熟人。那边道：“你还气定神闲呢？你老婆上来查你在师专附近买的那套房的具体地址来了。” 　　“你们告诉她了？” 　　“那登记的虽然只有你的名字，却是在你们结婚后买的。她拿着齐全的证件来的，当然不可能不给她看。要怎么办你赶紧张罗起来吧。” 　　黎明挥手让岳家的亲戚出去，然后拨了个传呼给包养的女大学生说了下情况，让她这两天不要回去那套房子。 　　“她不会来我学校闹吧？她宣扬出去我还怎么读书啊？” 　　“我让人去拦着她。你那里......先休学吧！我让人给你开一张病假条，休学一年再说。我这就上来——” 　　黎夏可不知道这个发展，她正跟易秘书的爸爸聊着鸡爪、鸡翅的吃法呢。 　　易秘书的爸爸是老知识分子，在任教的大学退休了跟着闺女来这里养老。易秘书是明哥特地去财经大学重金礼聘来的。 　　老爷子就好个吃啊。那十年是没办法，可如今还搞得物资匮乏、嘴巴受穷。要不是独女在这里工作，他真想回去了。 　　老爷子之前来吃面，自我介绍，“我是易澜的爸爸。黎夏，谢谢你送我的鸡翅、鸡爪。味道很好！” 　　这会儿他让黎夏说馋了，“你能做么？” 　　“可乐鸡翅啊，可以啊。不过，县城还没有可乐卖吧？” 　　“我那里有，我一会儿给你拿两瓶过来。” 　　“那行，等攒了鸡翅我做来和您分。” 　　“一言为定。” 　　因为出了变故，黎明赶去市里处理了。易秘书打电话和客户另约了时间。那张单子自然也就没了。 　　不过她一回来就听到老父亲兴致勃勃地道：“我下午给黎夏拎了两瓶可口可乐过去，她说做了可乐鸡翅分我。” 　　易澜一阵好笑，“那您就等着吧。反正肯定少不了您的！” 　　今天的面生意一波接一波的。一直陆陆续续卖到下午六点两姑嫂才收摊。因为魏容要坐七点钟的收班车回镇上。 　　这一整天旁边那家面摊的摊主，就差向她们扔眼刀了。 　　她们没理会，反正他不敢来阴的。他们把东西弄回去，然后就开始点钱。 　　“夏夏，我们今天这么断断续续居然卖了八九十碗啊！”魏容在心头盘算了一下小姑子净赚的，至少得有五六十啊！ 　　黎夏点头，“二嫂，没有请到人之前，我给你发双薪。”时间拖太长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第55章 　　魏容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姑子赚得多，是她手艺好。今天还有附近住户听闻之后拿碗来端。旁边的那个面摊就只卖了二三十碗。 　　知道小姑子的厉害，她现在是真不敢眼红、算计黎夏了。 　　“快去门口等着吧，不然小心错过收班车了。” 　　“哎，好！”魏容拎着包冲了出去。忙活了一天，她也是没力气再骑自行车回去了。哪怕每天要花一块二，她还是想回家。 　　黎夏想想她得明天一早六点半坐头班车过来也替她累得慌。所以着急谈恋爱、结婚干嘛？ 　　挣钱它不香吗？ 　　生意断断续续，休息的时候她就坐下或者走动、走动。所以除了时间拖得长，倒也不算多累。 　　这家的家具、家电是置办齐了的，大厂双职工家庭嘛。 　　她打开冰箱取了莴笋、竹笋、青椒、红椒、煮过的豌豆、火腿肠、油渣儿等等和米饭一起给自己炒了一份色彩鲜艳的炒饭。 　　就着熬的骨头汤和牟萍同志抱过来的泡菜坛子里的泡菜美美的吃了晚饭。 　　然后烧水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衣服洗来晾上。 　　想表姨了，想表姨在身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易秘书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都收拾好在庭院的椅架里看星星了。 　　明天需要补充的香葱、香菜、蔬菜等等，魏容在等客的间隙都弄完了。她是为了不耽误下班回家。 　　易秘书过来不是为了公事，那单都取消了。她就是来拜访搬到附近的朋友的。 　　黎夏看她拎着一袋水果进来，慢悠悠的坐起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说着站起来伸手接过水果，特别虚伪地道：“来就来嘛，还拿什么东西？” 　　她就说今天好像忘了什么，忘了吃水果啊。 　　以前表姨都是买了给她洗剥、切好，送到手边的。她今天自己忘买了。 　　易秘书在庭院里转了转，“你这里还不错嘛！” 　　黎夏进屋把水果放下，然后用果盘捡了几个搁凳子上一起端出来，“要是我表姨来，还能弄得更漂亮。” 　　二嫂也尽心尽力了，但是侍弄花花草草和瓜果蔬菜她着实比不上农村出身的表姨。 　　易秘书也是去过餐馆的，想了那里庭院挂满瓜果的情景点点头。 　　黎夏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峨眉雪汽水出来。用开瓶器开了递给易秘书，两人对吹。 　　这种汽水八毛钱一瓶，算是汽水界的奢侈品了。毕竟橙子和柠檬的才二毛五。不过，还是比不上可口可乐。目前县城她都没见卖的。 　　易秘书沉默了一会儿，握着汽水瓶道：“黎夏，我觉得你这人挺大气的。你哥嫂出尔反尔差点害你买房的钱凑不够。你还不计前嫌指点他们挣外快。还有老板娘，她想拿你当枪使，你还好心劝解她。” 　　黎夏拿着汽水喝了一口，“我听着你怎么像是在说我圣母、包子？” 　　她拉拉身上的棉质、中式家居服，黑白配的，上头的图案是竹子。 　　“这是我在市里扯了布拿回去让我大嫂给我用缝纫机做的。我大哥大我十三岁，二哥大我十二岁。大嫂嫁进门还没孩子之前常拿省吃俭用攒的钱去买布做衣服打扮我。至于我二嫂，我四岁开始就收她的大白兔奶糖，帮她和我二哥送信。后来她过了门，在供销社上班。奶粉之类的好东西我也没少吃。不然我应该不会壮实到寒冬腊月泡了冷水都没感冒。” 　　她顿了顿，“至于堂嫂，我小时候给她拜年，她给红包特别大方。我人生的第一张大团结就是她给我的。就是平时遇上了嘴甜一点，她也常给我零花钱。所以有时候想想，懒得和她们计较了。外人我才没这么好说话！” 　　上辈子黎夏见过、经历过不少阴暗的事。所以哥嫂那点事她懒得跟他们闹矛盾了。回头闹得尖锐了，还不是两个老的最难受。 　　有本事冲着外人使，对自家人就感化吧。毕竟都不是真没良心的人！真要是极品那又另当别论。 　　那些算计，还不是家里穷闹得。 　　她有时间还不如专注赚钱！ 　　易秘书想起听过王经理几个跟马哥开玩笑。说他要是真追上了黎夏，以后敢有花花肠子，小心老二不保。 　　听说她是真干过这种事的，踹的就是她表姨那个渣男前夫。 　　这种人能真是包子？ 　　易秘书道：“我是黎总去大学三顾茅庐请来的。当时我同学不是进了政府部门，就是去了几个特区。不过我来了三四年，他是真把我当财神菩萨一样供着的。所以，我觉得应该还能跟着他干很多年。” 　　黎夏点头，“明哥特别崇拜有学问的人，特别懂知识就是力量。” 　　“不过你堂嫂一直就怀疑我，还让洛轻盈盯着我。所以她的事，我之前都是袖手旁观。不过今天......” 　　黎夏坐直身子道：“我堂嫂今天去市里了。” 　　易秘书笑，“原来你也发现不对劲了。可笑黎总还真的以为她是去咨询孩子转学的事的。男人啊，还真是盲目自信。总觉得女人只能依附他，离不了他。” 　　“她做什么了？” 　　“她去市百货公司所在那个区的房管局查黎总名下的房子去了。毕竟，师专也在那个区。” 　　黎夏笑了起来，干得漂亮。 　　有些事吧，她不好说破。毕竟她是小姑子，不是小姨子。屁股决定脑袋，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她能劝的就是说出口的那些。 　　但堂嫂自己能想到，然后去收拾小三就还是很好的。 　　不在家闹，是不想惊动老的、小的，同时不想外传让自己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但通过房产找到小三的身份，去她学校找辅导员什么的就还是可以的。 　　现如今的大学生都傲气得很，知道有同学当小三，肯定会孤立、鄙视。 　　而且本来破坏人家庭就是道德品质败坏。学校也会做出一定的处理。 　　不过，光是收拾小三，不收拾明哥，就还是不够解气。 　　“后来呢？” 　　易秘书看黎夏兴致勃勃的，就知道自己没看错她。 　　她叹口气，“黎总在房管局的熟人打电话通风报信了，还想办法拖了拖时间。你知道最后去把你堂嫂拦住的是谁吗？是市里分公司她娘家的两个亲戚。别人还真不好去拦她这个嫂夫人。我听说之后吧，破天荒的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心头都有几分堵得慌！” 　　黎夏道：“猪队友啊！那学校那边就这么算了？”知道人要整治还是有办法的。 　　“黎总找医院的朋友给开了个假证明，休学一年直接送省城避祸了。不过保姆悄悄告诉我，说可能已经怀上了。这月大姨妈迟了！” 　　那个保姆是易秘书帮忙找的，工资找她领。有事自然不瞒她！ 　　黎夏心头盘算了一下后来那个小侄女的年纪。就是现在还没有，也很快了。 　　易秘书道：“我见多了这些事，真是不敢相信爱情了。说实在的，跟外头那些大老板比，黎总还算是好的了。至少他就这一个，他也说怕得病。哦，马经理最好，顶多就是逢场做戏，可惜你看不上。” 　　黎夏道：“那你怎么没和马哥......”算起来，你俩年纪挺合适的。 　　“我才不找这个圈子的呢。就算现在还是干净的，将来也难保。” 　　易秘书自从毕业来了这个小地方，虽然面上和气待人，但心头一直有点曲高和寡的感觉。也就黎夏接触下来，算是能深交的。 　　她聊了一阵，“好了，我回去了。改天带你去我家看看。就这栋楼后面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黎夏站起来，“回头让我爸和易教授接触接触。我们家的人，都崇拜学问深的知识分子。” 　　易秘书点点头，“不用送，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早我和我爸来吃面。” 　　想想堂哥、堂嫂的事，尤其堂嫂家不争气的亲戚，黎夏叹口气也就放下了。 　　她还是努力管好自己的事吧。 　　第二天生意还要好些，来吃面的附近住户多起来了。 　　县城的人可比镇上多了好几倍，车站这一片的住宅还是很集中的。后来一直说要搬迁，但最后还是没成。郊外修好的大车站也派了别的用场。 　　谁想坐了班车还要再换公交车才能进城啊？ 　　那家和黎夏竞争的面馆，坚持了三天之后，去别处出摊了。 　　徐家告诉黎夏和魏容，“他之前雇了地痞用手段先后赶走了几家在这里摆面摊的。黎夏，给我下一碗抄手。你们家这抄手包得真是秀气。” 　　“嗯，我大嫂包的。” 　　魏容这三天都坚持不懈的坐车往返，每天早上拎着陈媛包的三小笼抄手坐头班车过来。 　　今天又多了二三十碗的生意。如今一天在一百二十碗到一百五十碗之间浮动。一碗大概是六毛多的净利润。 　　所以如无意外，县城的摊子一月能有二千五六，镇上再一千多将近两千。这样一来，缺口就没那么大了。 　　第四天，大表哥拉泔水的时候领了个初三没读完辍学的牟娅来。 　　个头瘦高瘦高的，到黎夏耳朵上边的位置了。头发有点黄，衣服洗得发白，手上有干活留下的茧。脚上穿一双旧旧的白超鞋，手里还抓了个包袱。 　　瞧着应该是个干活的料。但是，“初三没毕业，你满十六了吗？ 　　牟娅道：“黎夏姐，我快满了。我干活很麻利，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呃，你先坐一会儿。” 　　黎夏把她大表哥拉到一边，“你怎么给我弄一童工来啊？” 　　大表哥一脸茫然，“童工？村里这么大出去打工的不少啊。这个岁数了，在家什么活不做啊？他爸娶了后娘，不让她读书了。听说南边好挣钱，就逼着她去打工，每月寄钱回家。要不是隔壁村那个经常带人出去打工的葛老三还没回来，她在家都待不住。我寻思怎么也是一个老祖宗的，去外头万一被人骗到不好的地方去了不就毁了么。而且她各方面都符合你的要求，我就给你带来了。幸亏全村都知道桂花姑姑在你这里日子过得好。不然她老子还不放人呢。要是你不要她，她就只能被她老子和后娘逼着去南边打工了。” 　　黎夏看看大表哥，“我的大老表啊，你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这一听就是有后患的啊。 　　“你还差几个月满十六？” 　　“还有三个月。” 　　“你挣的钱都拿回家吗？”黎夏认真问道。 　　牟娅眼珠子转了转，“桂花姑姑说她一个月一百二。黎夏姐，要是你给我一百，我就说八十好不好？” 第56章 　　黎夏点头，“那行吧，你先试试。有人问起，就说是亲戚来帮忙的，不是打工。”不是包子就行。 　　“哦。”牟娅点头。 　　黎夏想了想，“我一开始确实只给你八十，大表哥你回去说六十吧。” 　　大表哥道：“我说你也太小心了，现在又没人查这个。” 　　黎夏心道：我懒得和你这个法盲说。 　　“大表哥，你喂的猪有多少头了？” 　　大表哥道：“四头大的，刚下了一窝小的。别的都不怕，找猪草、拉泔水都好说。我就怕得猪瘟啊！死一头都跟摘心肝似的。” 　　“那你多去兽医站走动，跟人家兽医把关系处好点。你儿子不是也上高一了么。让他从学校图书馆给你借一些养猪方面的专业书看。” 　　大表哥憨厚的点点头，“唉。” 　　黎夏的两个铺子每天给他提供了大量的泔水，不然他也不敢养这么多猪。 　　黎夏也不是白给他，一个月收他十块钱意思一下。 　　大表哥把干净的泔水桶给黎夏送到租的房子那里。然后过来载着满满的两桶泔水回家。 　　这县城的面摊泔水一天足足两桶，是镇上面馆的两倍。他每天都踩着点在收摊的时候前来。只要他来，就代表要收摊了。 　　不过今天黎夏叮嘱了他，明天推迟一个小时来。 　　既然多了个帮手，就有人帮着收摊了。黎夏决定延长一个小时营业时间。正好是吃晚饭的点呢。 　　“黎夏姐，我会骑三轮车，我来骑吧。”牟娅帮着收了摊道。 　　黎夏点点头，“行，你带我。”醒目就好，做生意最怕遇上木头木脑的。 　　魏容推着摊走后面。牟娅来了，她肯定会轻松许多。但双薪肯定也没有了啊。 　　那一天挣五块，还要花一块二乘车，就有些奢侈了。这么跑着也确实是累。 　　而且儿子被公婆照顾得很好，她干脆周末再回去好了。 　　她这么说，黎夏也点头，“行啊，都可以。那明天起你就和牟娅住一屋吧。” 　　另外那个房间本来就是两张床。 　　进了院子，黎夏问牟娅，“会侍弄庄稼和花草么？” 　　“会的。” 　　“那你哪天去我镇上的面馆瞧瞧表姨是怎么弄的。回来你依葫芦画瓢就可以。反正该搭的藤架搭上，该种的种上就是了。最要紧是香葱，每天用量非常大。” 　　当晚魏容回去就说了，以后不再每天回来。 　　黎会计道：“反正住得下，每天跑本来就累。一个月还要花三十六块车费。你乐意跑，我们也不拦着。你不乐意，那也由得你。” 　　黎远苦着脸道：“妈妈，那我不能每天看到你了？” 　　黎竣也看向老婆。 　　“妈妈星期六下午就回来陪你了。等过三个月牟娅满了十六岁，也上手了，我星期天就可以不上班了。” 　　如今星期天算加班，也是双薪。 　　黎会计道：“新来那个还没满十六啊？” 　　表姨道：“她后娘去年过的门，容不得她。” 　　这么一说就都懂了，有了后娘就有后老子呗。 　　只有陈媛皱眉，那她的抄手怎么办？这样就没人替她捎了。小姑子又不准用放了两三晚的。得每天送。 　　魏容看看她，“这个啊，夏夏添了米线这个种类，吃抄手的人本来就不多了。你要送去呢，她也能给你卖出去。要是不送，不卖也行。” 　　陈媛不舍得，每天两百个抄手，三块钱呢。 　　魏容看她急才笑着告诉她，“你忘了大表哥了？他每天午后来餐馆拉泔水。你可以请表姨装进蒸笼，包严实些挂在他的车龙头上。然后晚饭前他又要往县城送干净的泔水桶兼拉泔水，不正好帮你送过去？” 　　黎夏买了六个蓝色塑料大桶专门装泔水，每天用三个。大表哥拿回去之后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再给送来替换。 　　陈媛道：“瞧你把我吓的。” 　　面摊延长一个小时就又添了十碗的生意。 　　而且有了牟娅，做浇头之前切各种肉都有人了。每天有人做好两顿饭给两人送来，下午还能把她们分别替回去休息一个小时。 　　别说，牟娅做菜的水平还可以。弄的饭菜比表姨的还好吃些。 　　又干了几天，买菜、买肉的活儿黎夏也交给牟娅了。 　　“你自己记好账就行。” 　　后娘进门后，牟娅在家从来没有碰到过钱。黎夏这么快让她自己拿钱没东西，一时不由楞了楞。 　　她现在每天六点起来推磨，然后用小推车推到面摊。再一盒一盒装进纸杯里，盖上纸盖。 　　这样包装好，可以随意拿走的在车站比较受欢迎。小小一盒只装得了黎夏妈一盅的一半，批发的纸杯三分钱一个。 　　一样是卖三毛钱一杯，每早八十杯很快就出完。一个月下来能赚三四百。 　　在面摊吃了早饭，牟娅就去农贸市场买当天的菜和肉。黎夏现在隔一天就必须做一次浇头。 　　牟娅买回去先做午饭，送了午饭等黎夏和魏容都休息过她再回来。到时候差不多三点钟，就切做浇头的肉。然后又做晚饭送去，帮着收摊回来，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黎夏觉得有点操劳童工，但她自己说比在家轻松。在家不管是有没有继母，她都承担了大量的劳作。 　　一晃黎夏过去县城摆了有十天摊了。这天下午快收摊的时候，易澜来了。 　　“黎夏，大后天中午两桌108的。” 　　黎夏点头，“哎，好的。” 　　“黎总和黎太太都回来了。” 　　黎夏笑笑，果然和上辈子一样的发展。 　　她去徐姐的杂货铺打电话。 　　黎会计接的，“大后天中午是吧，两桌108。行，回头让你表姨和舅舅张罗着先备菜。你后天回来看看。” 　　“嗯，后天午后让表姨过来县城这边，大后天她和二嫂一起出摊。另外，她不在，再叫张嬢嬢和廖嬢嬢来帮下忙。老规矩，备菜和收拾，四块钱。” 　　“好，知道了。” 　　后天下午，表姨就坐车过来了。黎夏让她感受一下，下午三四十碗面就让她下的。 　　到六点，“好，你们七点那趟车走了收摊。我要回去了！牟娅，你跟我一起回去。明天二嫂你和表姨换着去吃午饭。我应该睡过午觉就过来了。” 　　晚上就让表姨睡牟娅那张床。不过，黎夏带小丫头回去肯定是有别的事的。 　　她们两人脱了厨师服叠好拎着，直接去坐车。 　　马上要劳动节了，要开始热了。黎夏寻思着每天再给徐姐添一块钱，到时候买两把风扇插她的插座对着摊位吹。 　　而且，如果表姨明天能很好的应付，她自己就准备渐渐不过来了。隔两天早上过来做一次浇头。 　　她依然还是懒得晒蛇吃的黎夏！不想顶着大毒日头在这里对着灶台煮面。 　　等最热的这四个月过去，她就要开始在县城寻摸合适开超市的位置了。 　　应该镇上的超市一上正轨，她就会把镇上六个门面抵押在银行借钱购买县城的门面了。 　　她以前是打算超市开起来，面馆就不开了。其实现在想想，只要有比较得力的人，也可以继续开着。反正她负责做浇头就是了。 　　黎夏十几天没回镇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她都是把浇头做了让二嫂端回去的。报销两边的三轮车钱和车费。 　　二嫂也乐得三天这么公费跑一趟。不然真的就不回来了，她也忍不住！ 　　二哥看到牟娅当着她没说什么。等人一走开帮着黎夏妈端菜、盛饭去了，他就道：“你要带帮手回来，怎么不带你二嫂啊？” 　　他现在已婚人士享受未婚待遇，有点想媳妇儿了。 　　正好牟娅端着鱼汤出来搁到桌上。这是知道黎夏要回来，她妈特地去市场买的。 　　黎夏道：“牟娅，明天下午你跟我去一趟中学找你们班主任。” 　　牟娅一脸的纳闷，“做什么啊，黎夏姐？” 　　“你都读到初三了，咱们去问问你班主任你这种情况能不能到时候回去参加毕业考试，考过关就把毕业证书给你。不然，你难道一直顶着初中肄业的名头啊？” 　　黎会计第一个赞同，“对，去问问。能拿个毕业证也好啊。将来有机会，还可以继续读嘛。” 　　牟娅眼睛亮了亮，“姑父，您觉得我能拿到？” 　　“初中三年级属于九年义务教育的范畴，应该是有希望的。” 　　黎竣背对牟娅无声地对黎夏道：“管得真宽！” 　　黎夏看着他，“二哥，以后县城的面摊我准备交给二嫂负责。我已经跟她谈过，她有些心动。提前跟你这个家属说一声，好好考虑一下。” 　　“那你不去了？” 　　黎夏道：“对啊，我很快就不出摊了。如果你实在不乐意，就算了。” 　　“那我肯定不乐意啊。”黎竣眉毛都立起起来了。 　　黎夏笑笑，“那我让表姨去也可以。” 　　黎夏妈道：“魏容会心动，肯定是夏夏的条件打动了她。老二你要不要先听听？” 　　黎夏招呼牟娅，“别客气，随便吃。” 　　牟娅点头，坐在表姨平日的位置上。 　　黎竣等着黎夏继续开口，但黎夏已经夹了鱼腹的嫩肉开始吃了。 　　原本家里吃鱼，切成两边的鱼头都是黎夏的。 　　据说吃了鱼头聪明，黎会计便不给两个笨儿子吃，说吃了也没多大用。都给家里的大学生苗子黎夏吃，偏心得明晃晃的。 　　到侄儿侄女出生，他就让黎夏妈想办法把一整个鱼头剖成三块。因为孙儿、孙女也属于还有希望考大学的。 　　一开始黎夏可不乐意了，从一整个变成了三分之一。她那会儿就十几岁，被偏爱了多年。一下子成了要让着晚辈的姑姑，身份转变没适应过来。 　　就有了跟侄儿、侄女争食的黑历史。这会儿想起来都有点好笑。 　　碗里忽然多了半边鱼头，黎雯夹过来的，“小姑好久没回家了，小姑吃！” 　　黎夏摸摸她的头，没白给你那么多零花钱啊。 　　黎远不甘落后，也从汤碗里夹了另外半边过来，“我的头也给小姑吃！” 　　“是你那份鱼头给我吃，你的头我可不敢吃。” 　　黎竣忍不住了，“夏夏，你赶紧说啊。你到底给你嫂子开什么条件了？” 　　黎夏道：“你等我把鱼头吃完。吃鱼得趁热！” 　　她没说给俩孩子吃，她真想吃。也没说分半个给牟娅。给小姑吃两小的还能乐意，给牟娅他们立即就能闹着要回去。 　　“别啦，你三言两语说完吧。你吃个鱼头能吃三五分钟。有刺我又不敢催你，你卡住了老汉儿、老娘都得收拾我。” 　　黎夏这才笑了一下，“听说县城要开始修商品楼房卖了。二嫂很心动，她想让远远去县城读书。我就问她要不要管理县城的面摊。另外给她一份店长的绩效奖励，加工资她大概能拿到两三百。” 第57章 　　黎夏也是想锻炼一下魏容做管理。毕竟将来的超市也是需要店长的。 　　陈媛道：“给我两三百一个月，我也肯去的。” 　　黎竣道：“在哪儿读书不是一样么？关键还是靠自己。肯定是她们娘家人撺掇的。” 　　黎会计道：“那孟母吃饱了撑的要三迁啊？这个事老二你不准拖后腿。一定得给孩子学习创造最好的条件。你也别说人家娘家人撺掇，魏容从县城嫁来镇上是吃亏了。又因为你，得罪了领导不能升职。人家娘家人对你不满很正常。” 　　他顿了顿又道：“魏容想把孩子送去县城上学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一直就想。只不过我们觉得送去小远外公外婆家住，怎么说都是寄人篱下。难免有受委屈的时候。尤其供销社揽储的事之后，她娘家也没再提让孩子初中过去读书这茬了。” 　　上回魏老太太又气又急，心脏病都犯了，住了小半月的院。 　　黎竣静默了一会儿道：“夏夏，县城商品房多少钱一个平方啊？” 　　黎阳和陈媛也看过来。他们也有闺女，也关注这个。之前小妹说房子会对外卖，现在果然就有机会了。 　　黎夏吐出嘴里的鱼刺才道：“听说三百多。” 　　家里这套老公房几十块一个平方，就是黎夏去年买房也才单价一百一。 　　牟青的房子是福利房，只花了五十的单价。他们觉得外头卖两百顶天了。 　　黎夏道：“要卖的是楼房，六层高。而且就在车站附近，比三表哥他们厂在郊外好多了。对口的学校是一中，比郊外的三中好。买房子地段很重要。车站附近，交通便捷、靠近学校、医院、菜市场。” 　　黎夏妈道：“那你三表哥的房子岂不是卖了就能赚上万？” 　　“是啊，他进大厂当了那么多年临时工才转正，总得有点图头。你千万别去煽动人家卖啊，以后肯定要涨的。” 　　这时候煽动人卖房子，要结仇的。哪怕是亲姑将来也得跟你翻脸。 　　黎夏妈道：“卖了他一家住哪啊？你舅舅、舅娘还一心想着以后去县城养老呢。” 　　“你要想去县城住，现在就可以。” 　　“你那租的，而且已经住三个人了。过两年你在县城买楼房呗，也买个带花园、地坝的底楼。到时候我就搬过去住。”黎夏妈道。 　　黎夏道：“我到时候看情况吧，要先尽着门面。如果你们没有‘宁可跟着讨饭的儿，也不跟着做官的女’这样的旧思想，愿意跟着我，我没问题啊。” 　　黎会计看两个儿子都气咻咻的，打了个圆场道：“说不定你两个哥哥先买呢。” 　　黎夏嘻嘻一笑，“我早就有言在先啊，我不会借钱给你们的。到时候都别跟我开口。” 　　行，买房终于成共识了！趁早至少买一套在那里吧。 　　黎竣知道这件事多半是不能拦得住的，心头已经在开始盘算了。算魏容一年攒三千，他正工资每月交一百伙食费再有孩子学费就耗光了。 　　也就外快那份钱能攒着，那过两年也不够啊！ 　　老头、老太倒是有钱。老太太不是听说已经是镇上餐馆的店长了么。光卖豆浆都一月一百多进账，当店长起码翻一番吧。 　　还有老头每月都有两百退休工资，之前还有积蓄。 　　就算他们两口子借的嘛。都能借给黎夏买房，怎么就不能借给他买房了？而且老头不是说要为孩子创造最好的条件么。那为了独孙也出份力呗。 　　陈媛看小叔子看着公婆眼珠转，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 　　“爸、妈，我和黎阳也想送雯雯去县城读书。她读书还是有些天赋的。”都是爸妈的儿子，凭什么就借给你们？而且，他们两口子如果不想着买房，多半是得给老二两口子凑钱的。 　　黎夏听了也点头。那倒是，黎雯比黎远学习成绩好不少。毕竟两道扛嘛。 　　黎竣道：“男孩子一般都后期发力。再说雯雯是我亲侄女，我当二叔的买了房，她当然可以一起过去住。都是姓黎的，不存在寄人篱下的说法。” 　　陈媛气结，你还真把我们两口子挣的钱都盯上了啊？ 　　黎会计对埋头吃饭的牟娅道：“牟娅，头回来，不要客气。你夹鱼吃啊，这个真的要趁热的。” 　　黎夏妈直接给夹了一大块鱼腹肉，“来，慢慢吃，仔细剥刺。” 　　“谢谢姑父、三嬢。” 　　陈媛和黎竣听了反应过来桌上还有个外人呢，便都没有再说什么不好听的。 　　不过他们也知道黎夏肯定说得出做得到，不会借钱给他们。一来，她自己还缺钱呢。二来，当初他们出尔反尔。 　　所以，如果他们都想买房，除了得争取老头、老太的支持。剩下的部分还得去岳家想法借。 　　三百一个平方，买个小套二也要两万出头啊。 　　黎夏道：“县城的建行和工商行都成立了房地产信贷部。虽然如今只针对职工福利房，但没准到时候能出台新政策。小平同志88年就说了要搞住房改革的。” 　　纸厂是不会有福利分房的。厂子小了，负担不了。 　　所以他们想买房，都只能是商品房。 　　黎阳道：“你也说了，88年就说了。这都92年了，根本还没传到我们这小地方。” 　　陈媛试探地道：“夏夏，要是我也给你干，你能也给我个店长当么？县城那么大，我们可以去别处再摆一个车摊啊。” 　　其实陈媛原本并没有太强烈的送女儿去县城读书的念头。但凭什么他们辛苦挣的钱为别人的房子做贡献啊？ 　　黎夏一向知道大嫂其实粗中有细。不然她也做不出漂漂亮亮的衣服、包不出那么受看的抄手。 　　这不，为了房子、为了女儿的学业，一下子就聪明起来了。 　　黎夏点头，“可以的，学校门口应该也好卖。不过二嫂愿意去是因为她在供销社得罪了领导穿小鞋。你不是在车间干得好好的么？” 　　合着这辈子她也要开餐饮连锁啊？不过她坚决不要像上辈子一样吃苦受累了。 　　黎阳道：“厂里这个月让人退了一批货。” 　　哦，怪不得一家子脸色都不大好。 　　黎夏点头，“行，那就找何木匠再打一个车摊。不过，马上就要热了啊！” 　　陈媛道：“挣钱都不辛苦，什么才辛苦？谁让咱们没有阿明媳妇那么好命呢。” 　　得，她夸大嫂夸早了。大嫂又一次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而且她这一竿子把黎阳、黎竣甚至黎会计都扫到了。 　　可明哥是将来县城的首富，这首富肯定只能有一个啊。 　　而且，堂嫂真的命好么？ 　　自家两个哥哥，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对婚姻忠诚啊。 　　黎阳的脸胀红，“那要不然我去好了，你留在厂里。” 　　黎夏对黎雯道：“乖乖，以后说话千万在心头数个一二三。有些话伤人！尤其婆家要是有人小心眼，要记仇的。” 　　黎雯点头，“嗯。” 　　黎会计和黎竣也有点讪讪的，他们的媳妇儿也要当店长呢。 　　黎会计还好，黎夏妈就在餐馆里，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而且他们也不用挣钱养孩子、买房子了。那纯是黎夏妈几十年都没上过班，稀罕！ 　　陈媛听了黎夏的话缓和了些语气道：“你去卖面，那我去运花啊？” 　　黎阳没话说了，这个更辛苦。 　　黎会计道：“老大媳妇，你真的决定要去啊？” 　　陈媛点头，“爸，我想去。看这架势厂子以后会越来越艰难的。别人没门路，咱们家有夏夏给的路子再不抓住就是傻了。” 　　黎夏道：“那行，大嫂回头咱们去学校外头踩点。挑一个学校门附近的地方摆摊。我也在那附近租套房。这样你们想让孩子去县城读书，先交一份择校费应该就可以了。买房子可以缓一两年。” 　　反正不买学区房，还得继续交择校费。就这也能逼着他们买房。 　　而且，这么算下来，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两房的年收入差不多都能到五千以上。那趁现在房价低买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这比他们上辈子要么去岳家寄人篱下，要么继续蜗居在这个老公房强多了。 　　黎夏也没想到这趟回来会有这样的发展。看来这也是大势所趋了！毕竟人要求活，而且都想往高处走。 　　当晚黎会计和黎夏妈商量，“夏夏那里我们已经支持过她买房了。而且她需要的数目，我们那点钱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以后老大、老二要买房，我们的钱就一分为二的支持他们吧。这么看来，你这个店长还真得当下去！” 　　黎夏妈笑了笑，“我感觉是夏夏在推着她哥哥、嫂子往前跑的样子。” 　　“本来就是。不是她停薪留职挣了钱，他们也起不了这样的心思。大城市现在都在搞改革。那些国有大厂都举步维艰，别说我们这种集体小厂了。走在别人前头一步是对的。而且买房、送孩子去县城读书也是好事。” 　　黎夏妈道：“桂花去县城帮忙，那还得再请两个人打杂才是。我看夏夏那样子，也是不打算自己再上灶台下面了。顶多就是有席面她做一下那啥，行政总厨。” 　　黎会计道：“县城两个，镇上还得一个，怕是得三个人。” 　　黎夏这会儿已经坐在自家庭院里翘着二郎腿吃葡萄了。行，再弄一车摊，她的起步资金估计就能凑足了。 　　“黎夏，你回来了？”小毛走进来。 　　黎夏点头，“过来吃葡萄——” 　　“不了，我打个电话。”小毛坐到公用电话那边熟练的拨号。 　　她以往来给亲爸打电话，眉目都是很放松的。虽然嘴上喊‘爸’喊得亲热，看得出来没怎么走心。 　　但今天，黎夏忽然就看到小毛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真的么，恭喜爸爸夙愿得偿！” 　　然后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黎夏没动，因为小毛也坐那儿没动。反正又不至于赖她的电话费，她就继续吃葡萄。 　　也没问，想说会说的。 　　小毛坐了一会儿，查看了一下打了多久，然后自己把钱放进黎夏的钱匣子里。 　　她走过来坐下，“我后妈怀二胎了。说是去照了B超，男胎。” 　　黎夏微微张开嘴，那小毛这一年多的水磨工夫怕是白下了。 　　明明今年过年她都去亲爸那边住了几天，还得了八百的红包来着。平时好像也陆陆续续在给她寄东西来。 　　这得了心心念念的儿子，不在跟前长大的懂事女儿怕是也不值钱了吧。 　　小毛恨恨地道：“那女人都快四十了，怎么还能再生？” 　　黎夏道：“超生游击队，现在不抓了吗？” 第58章 　　小毛道：“抓啊，那么多罚款怎么可能不抓？但是孕妇家里有点能耐的可以跑远点去藏起来啊。生出来总不能塞回去吧！到时候再补交一份社会抚养费就可以了。” 　　“哦，那你准备怎么办？” 　　小毛道：“就算家产我分不到一份，欠我的父爱也必须用一份丰厚的嫁妆补足。” 　　小毛心事重重的走了，黎夏叹口气。幸好她家人口还算简单。 　　第二天的宴席其实已经不需要黎夏操太多心。表姨虽然不在，但两个嬢嬢都是熟手了。 　　再加上休班过来帮忙的陈媛和手脚麻利的牟娅，厨房里有条不紊的。 　　两桌席面而已，黎夏也是业务熟练。 　　都吃好了，易秘书进来付钱。 　　“你过去县城么？顺路捎你。” 　　“我还要去办点事。哦，对了，这个给你。” 　　黎夏递出两张她刚印好的优惠券。其实就是名片背面印了一大碗面的图案，然后下头有六个刮奖一样的暗纹。 　　“这是给办宴席的顾客的。每消费一百元以上，送一张。一张可以免费到我名下的面摊吃六碗二两的面。” 　　易秘书看了看，“行，我看黎总和几位经理要用就拿给他们。” 　　给公司的，她是不会往自家拿的。她家老头的退休工资高着呢。而且高知，多少是带点清高的。她们家着实不缺这个。他们家只缺鸡爪！有钱没处买多的去。 　　黎夏便又点了五张给她，“你们公司的支持力度实在是太大了。那六位和你干脆人手一张，就当把以前的补上。” 　　“行，不吃白不吃。我家老爷子可还在惦记你的可乐鸡翅呢。” 　　“你们今天就点了一只鸡，前头十天都没宴席了。”供销社的事弄得大家消费欲望都不高。 　　易秘书道：“这纸厂呢？” 　　“纸厂的生意......”黎夏摇摇头。 　　纸厂的席面经常是临时来叫的，一两桌临时也来得及。不过黎夏都没在家，他们就去别处了。 　　易秘书和其他人先开车回县城了。明哥说要回家去醒酒，让司机把他送回去了。 　　他还和黎夏道：“你要走的时候打我的移动电话。” 　　黎夏点头，这是找她有事啊？ 　　送走了这拨客人，餐馆有人收拾。黎夏便带着牟娅去学校了。这会儿也差不多下午上课的时候了。 　　初中校门口有个看门的大爷，但两个年轻姑娘他都没过问就放进去了。反正不会是危险分子。 　　牟娅领着黎夏去她班主任徐老师，一个五十开外、瘦小男老师的办公室。 　　这一堂徐老师是空堂，他看到牟娅疑惑地抬头，“你爸不是说什么都不让你读了么？” 　　为这事，他还去家访过的。但是没用，牟娅的爸爸现在完全听她后娘的。 　　他还以为这个学生早就去南方打工了呢。 　　牟娅道：“徐老师，这是我表姐黎夏。我现在在她的面摊帮忙。” 　　“那你们来是......” 　　黎夏笑吟吟道：“徐老师，您好。是这样，听说您这学期开学之后还去过牟娅家动员她父亲。只是他油盐不进，拂了您的好意。” 　　“那可不是么，态度还恶劣得很。哦，你坐吧。” 　　黎夏在一旁的空藤椅上坐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今天来呢，是觉得您说得有道理。都读了两年半了，不读完太可惜了。” 　　徐老师道：“你要送她来复学？” 　　“我做不了她的主啊。我要是送她来复学，学费倒是小事。她到了发工资的时候拿不了钱回去，她父亲和继母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我就想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孩子在家自学，毕业考试的时候来考。如果通过了，就给她发毕业证。” 　　徐老师皱眉，“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她的学籍也不知还好不好恢复？不过她的情况特殊，也难为你一个亲戚这么关心她。这样，你们等着，我去教导主任那里说说。” 　　上辈子黎夏认识这个徐老师，知道他的人品很是不错，是个真正有师德的人。 　　所以问过牟娅知道班主任是他之后，心头大为安心。 　　眼见他起身就要去找教导主任，黎夏道：“徐老师，你等等。这两张是我餐馆的优惠餐券，凭券可以免费吃六碗面。我不是送您的，您的人品我清楚。但是您拿去找人办事，能少费些口舌不是。” 　　徐老师本来是要推拒的，听完她的话道：“你倒是挺了解我们主任的。”虽然这事能提高学校九年义务教育完成率的百分点，但那个人习惯了。 　　他收了起来，“你们等着。” 　　等他出去了，黎夏道：“等你顺利拿到毕业证，一定要用自己的工资请这位老师吃一顿谢师宴。还有，这回两张券的钱也在你的工资里扣。” 　　牟娅点头，“好的，黎夏姐。” 　　十分钟后，徐老师回来了。 　　“果然好说歹说，不如送礼方便。而且还是两张不招人注意的餐券。” 　　牟娅给徐老师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你叫我声老师，这就是我该为你做的。难得你遇上这么为你着想的亲戚，老师希望你今后也不要放弃学习。也许有一天你能自己做主了，也经济独立了，可以继续学业。” 　　“嗯。” 　　徐老师道：“你三天后再来一趟，我给你找些旧教材拿回去看。如果看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拿来问我。” 　　“好的，我知道了。” 　　两人走出办公楼，黎夏看看曾经很熟悉的校园。她在这里读过三年书，上辈子还住过几年。 　　她呼出一口气，“走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看到角落里的树下有两个人在拉拉扯扯、小声说话。 　　居然又遇上林和全和方敏了！而且从侧面看方敏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出怀，动作大了能看出来。正面倒是遮得还好。 　　算算日子，来她餐馆要订酒宴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了。 　　黎夏加快脚步往校门走。 　　那两人站在树后，没留意到有人过来，还是说话。 　　“你一个二婚的，我家本来就不同意。你还把钱看这么紧！这是我的工资。” 　　“我身体不太好，奶水不会足的。孩子到时候吃奶粉不要钱的啊？” 　　“我只拿了不到一半的工资回去。再说你不是还有一份工资么？” 　　黎夏挑眉，不到一半，那肯定多于三分之一。啧啧！ 　　她带着牟娅快步走出学校，然后溜达着往大伯家去。 　　站在门口牟娅忍不住道：“这里好大、好漂亮！” 　　黎夏点头，确实。这整个宅子设计得跟美式那种平房别墅似的。 　　听说是堂嫂自己根据看过的国外杂志设计的。在这个年代，相当的超前。 　　黎夏一进门就和大伯、大伯母打招呼，又道：“我们来坐明哥的顺风车去县城的。不赶时间！” 　　大伯母点头，“他还没有睡醒。既然你不赶时间，那就在家玩一会儿。” 　　“这是我表妹牟娅。丫丫，你跟着我喊大伯、大伯母就好。” 　　牟娅便跟着黎夏喊了。 　　大伯点点头，“随便坐，别拘束。” 　　大伯母让保姆去拿水果、糖和点心出来招待她们。完全是招待两个小孩子的架势。 　　牟娅乖乖坐在沙发上陪着大伯母看电视。这个房子让她感到了震撼。比村里茶老板家还有钱呢！ 　　大伯道：“走，夏夏，陪大伯去浇花。” 　　“好嘞。” 　　黎夏脚步轻快的跟着大伯去后花园。这会儿农历三月，后院的花次第开了。 　　黎夏清清嗓子，捏着兰花指开唱：“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大伯被逗笑了，“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会唱昆曲啊？” 　　“就会这一小段。”前面一句其实也会，但这里可没有断井颓垣。 　　上辈子一起住城中村合租的，有个唱昆曲的姑娘。 　　大伯笑过道：“似水流年啊，一晃眼就老了。” 　　“没虚度不就够了。” 　　大伯道：“怎么样算没虚度呢？” 　　“大伯要听我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选段么？” 　　这书黎夏看过全文，但她最喜欢的反倒是保尔和冬妮娅的那一段纯纯的少年之恋。也就是会被人斥为小资情调的开篇那一段。 　　大伯笑着指指她的鼻子，“调皮！” 　　明哥站在寝房门口挠着头出声，“我说谁在咿咿呀呀的呢。原来是你这丫头啊！” 　　“明哥，你酒完全醒没有啊？没醒咱们再休息一下，你别把我带沟里去了。” 　　“你不刚拿了本么。回头你开，我坐副驾驶。” 　　“好啊、好啊。” 　　明哥搓搓脸，和他们一起走到大客厅坐下。 　　保姆调了蜂蜜水过来给他解酒。 　　又问黎夏，“夏夏和这个妹妹喝不喝？” 　　黎夏道：“阿姨你给她来一杯，我不喝这个。我要柠檬白糖水。” 　　“好。” 　　堂嫂也出来了，坐到黎夏身边和她说话，“我把你侄儿转学的事敲定了。我们放暑假就上去。” 　　“那敢情好啊！我大哥、二哥为了孩子读书也准备去县城买房子呢。” 　　黎明道：“你赞助啊？” 　　“别说赞助，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借给他们。” 　　“那他们拿什么买？” 　　大伯也看过来，“听说纸厂最近不太景气。”县城的房子怎么也得一万多两万吧。 　　“哦，我二嫂马上要负责我如今车站那个摊。大嫂那里也要停薪留职了，我要在学校门口再摆一个。我给她们开了基本工资和两个点营收的店长提成。” 　　黎明撇撇嘴道：“那不还是靠你。” 　　黎夏道：“不一样啊，她们拿的是劳动报酬，我也得了好处。就算我不得好处，就好像运花的生意一样，他们自强了，遇上供销社出的那档子事就不用麻烦我了。” 　　“你是不是早就看好那个运花的生意能做大了？”黎明问道。 　　黎夏点头，“去年夏天大家的意愿不强，因为大家有工资不差那点。但出了供销社的事，厂子如今又不景气。我估着他们今年的规模就能扩大。更不要说以后如果真的改制改到纸厂了，会有很多剩余劳动力的。我将要开的超市，到时候也是准备接收其中踏实肯干的员工。” 　　大伯点头，“小丫头，看得挺远的。而且能够解决一部分人的再就业，也是很好的。” 　　“我是入党积极分子嘛，要好好向明哥学习。” 　　黎明对着她挥了下手，意思你给我弹开！ 　　大伯点头，“嗯，你能这样做也是把‘为人民服务’落到了实处。每个月的心得体会要认真写，有想法多和你的联系人沟通。” 第59章 　　“大伯，我就在自己人跟前说说而已。这都还是空谈呢。” 　　“你以后落实了就不是空谈了嘛。” 　　黎夏摆手，“还是等做到了再说吧。”她可不想将来被人用这些话拿捏。 　　喝过蜂蜜水，黎明把车钥匙丢给黎夏，三个人就出发了。 　　大伯、大伯母和堂嫂都走出来相送。 　　看黎夏倒车、开车很是流畅，堂嫂道：“她这车开得还真有几分老司机的味道。” 　　大伯母道：“聪明的人自然学什么都来得快。” 　　车开到摊子前面，黎明道：“让小表妹先下车，你送我过去。”他在公司楼上还有套房，方便休息。 　　“行啊。”黎夏靠边停车把牟娅放下，往物流公司开。大不了一会儿她坐个三轮车回来。 　　二嫂和表姨都是知道黎夏去考了驾照的，只有牟娅一脸惊奇，“黎夏姐好像什么都会！” 　　表姨道：“你好好跟着她学，将来也可以的。夏夏说人有无限的可能！” 　　魏容忍不住看表姨一眼。就一年半以前吧，这个和她岁数相当的表姨还是一脸畏畏缩缩的样子。 　　这真只能说是近朱者赤了。 　　车子开到物流公司的停车场，黎夏熄火、解安全带。 　　物流公司楼上四层办公，楼下一层是仓库，辟了一块出来停车。 　　黎明一直都是用租的，哪怕这几年房租年年上涨。 　　前几年起步阶段，把钱压在房产上有些划不来。而且房价涨幅也不大。 　　随着公司的重心往大城市转移，这个旧总部估计也很快要转移了。 　　“明哥，你这里一年租金多少？” 　　“一万五了。” 　　“那你这里下大雨会涝么？” 　　黎明点头，“85年那次这里就淹了，其他时候没有过。” 　　85年夏天的特大暴雨涨水黎夏记得。那一年她初三，抬了根凳子坐在檐坎上看河，差一点那水就上檐坎进屋了。 　　不过据说那是几十年一次的特大暴雨。 　　“怎么，你看上这儿了？我大概明年底搬走。到时候如果没有整租的人，你想拿下最下面两层应该不成问题。年租金估摸六千左右。要买的话怕是得准备小二十万了。” 　　黎夏摇头，“我就问问这样的地方会不会涝。你这里做物流公司的库房很合适，但不适合开超市，不在闹市区。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黎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道：“你嫂子好像对你的话挺听得进去。人家当真去买了跑步机，开始在家跑步减肥了。我以前说过几次，她都说减不下来，不肯动。呃，你帮我劝劝她，别闹了！你看看，她给我抓成什么样子了！” 　　他拉开衣领，让黎夏看他脖子上几道颜色比较浅的疤痕。 　　黎夏差点笑出来。原来堂嫂不是没闹，只是没闹开让人看热闹而已。 　　上辈子她和堂哥、堂嫂甚至易秘书都没有如今亲近，这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黎明道：“我只是念着结发夫妻的情分而已。我跟她离了，我随便找。她跟我离了，她能找到好的？” 　　黎夏看看他，“明哥，你作为一个成功人士，需要的就是堂嫂这样大场合带得出去、家里家外的关系都处得妥妥帖帖的贤内助吧？你那个谁，你方便带着她大肆张扬吗？就算你离婚娶她，知道她是怎么上位的，别人的原配能愿意和她搞夫人外交？还有，糟糠之妻不下堂。给人一个你一朝飞黄腾达就抛弃原配的印象，对你的个人形象真的好么？虽然镇上有些人仇富，但外头谁不知道你明哥是个有情有义的？这样的个人形象，人家才愿意和你做生意、深交的吧。再说了，你离婚准备怎么过我侄儿和大伯、大伯母那关？” 　　黎明被她说得讪讪的，但而已不能不承认她都说到点子上了。这些都是他不离婚的缘由。 　　他原本也没想离婚，就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而已。 　　黎夏顿了顿又道：“明哥，我上次给你打电话就和你说过，你们夫妻俩的事不要把我卷进去。还有，你不会觉得我会帮着你吧？我之前拒绝马哥，有七成跟你这事儿有关。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黎明一滞，“夏夏，你哪边的？” 　　黎夏道：“如果我是嫂子的妹子。我会怂恿她去小三的学校曝光。就算学校不公开处她，也要让她没脸再待下去顺利毕业。另外，我还会劝嫂子全面财务介入公司，绝不会再出现你都买房金屋藏娇了，她还只能去房管局才知道具体地址这种事。我那天那么劝嫂子，不是帮你。只是因为我是小姑子不是小姨子，有些话立场决定了我不能说。但你千万不要以为这件事我是站你这边的。” 　　黎明骇然看着她。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都要以为真是她在背后出主意了。 　　他老婆之前可不是到学校去找了校领导、系领导，还雇学生去宿舍楼下的布告栏贴了大字报。 　　扎扎实实断了他包养的女大学生闻樱一年后回校继续学业的路子。 　　就只差还没有全面财务介入而已。 　　“那我也不能不管闻樱了。人家十年寒窗都被毁了，大好前程没了。” 　　黎夏嗤笑一声，还想又当又立，什么好处都抓在手里不成？成年人了，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别跟我说这些。你让我去劝嫂子别闹，我没那脸！哦，对了，她娘家人还在你公司吃松活呢？” 　　黎明摇头，“她让人事部把洛轻盈之外的其他人全部开除。那些人一身的小辫子，人事部的人巴不得。得了她这句话，立即就把开除的由全罗列出来找我请示。我把字签了！” 　　黎夏这下实在没忍住，趴到方向盘上笑了起来。还不小心把喇叭都磕响了！ 　　旁边搬货的工人和指挥的人看了过来。一看是老板的车，车里还有年轻女孩子的笑声互相看了看，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车上黎夏想了想又道：“大伯应该是察觉你们夫妻关系出问题了，叫我去花园就有问问我知不知道的意思。他老人家是我十分敬重的长辈，欺瞒他让我很是为难。我今天是昆曲也唱了，就差背课文了。好不容易插科打诨的混了过去。明哥，你不要再叫我为难了！” 　　黎夏从车上下来，把车门关上。向车里的黎明挥挥手，“明哥，再见！” 　　黎明气得扭头不她。 　　那边指挥搬货的杨哥对工人道：“别看了，那是老板的妹子黎夏！” 　　“原来她就是黎夏，是很漂亮啊！好像比小邱还好看哪！” 　　杨哥轻咳两声，“传出去看王哥不收拾你！” 　　黎夏一路脚步情况地走出去。她又不端明哥的饭碗，而且还有大伯在呢。她才不怕明哥敢怎样，大不了就是比从前疏离嘛。 　　等她回到摊子前，魏容和表姨都从牟娅嘴里听说了要在一中或者二中门口再摆个车摊的消息。 　　收摊的时候，依然是牟娅骑着三轮车回去，魏容推车摊。表姨今天是过来帮忙的，她也不好就让人家推摊子。 　　而且看表姨的样子明显有话想私下对小姑子说，要说什么也不难猜。 　　黎夏也猜到了，“表姨，如果你也想负责一个车摊，那也是可以的。不过得先开出一个，再开下一个。而且这马上要劳动节了，六月一过又是暑假，不可能这两个月连开两个在学校门口。暑假没生意，还得付房租。” 　　表姨安心了，“行，那我等着。”反正以夏夏的性子，自己踏实做事不会被亏待的。 　　“嗯，那回头我们就一中、二中的前门、后门都看看。” 　　那之后很长一段日子黎夏都没和明哥再打交道。不过他也只是不来照顾生意而已，旁的没有做。 　　倒是堂嫂要离开了，临走邀约了平时的牌搭子和走得近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太太，来她这里聚了聚，足足坐了三桌。 　　“以后我回来了，我们再聚啊！” 　　“好好！” 　　不过这两口子的事都是后头发生的了。此时在镇上纸厂那边，黎家大儿媳也办停薪留职的事刺激了不少人。 　　“听说她也要去县城当店长了。黎夏要是我小姑子就好了。” 　　虽然声音不大吧，但看陈媛的样子也知道收入比在厂里高多了。 　　不过纸厂的人还是对厂子抱着期望的，都希望目前的困境只是暂时的。毕竟前两年厂里生意多红火啊！ 　　当时还有人说，再红火几年没准咱们这集体的厂子也能修福利房呢。 　　倒是乡下那一片听陈媛回娘家一说停薪留职了，以后就跟着黎夏干，给她当店长一下子都兴奋了。 　　涌了不少人来陈媛跟前说好话、送礼、毛遂自荐。那不是当店长么，手下总要有店员吧。 　　桂花一个月都挣一百二了，就连刚去的牟娅听说试用期也有六十。 　　牟娅她爸在村里逢人就说到了日子他就去县城领工资。还说这个女儿总算没有白养。等以后生了儿子，也让牟娅拿钱回来养。 　　“牟娅能肯么？” 　　“哼，不肯，不肯我打断她的腿！” 　　陈媛被从前的小姐妹们吹捧得有点飘飘然。娘家还置办了席面招待她，席间还有人给她敬酒。 　　她还是嫁给黎阳那年，被公爹弄进工厂时才这么风光过。之后十来年就再没这样的好事了。 　　而且她自己进厂也没法提携亲友。可当了店长这不就不一样了么。 　　等黎阳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许了两个工作岗位出去了。一个是她姐姐的小姑子，一个是她妈的娘家侄女。 　　回去的路上黎阳说她，“你凭什么答应啊？” 　　“我不是当店长么，一个摊位就是要有两个打下手的啊。” 　　“那也轮不到你来做决定吧？” 　　“又不是多大的事。这点面子夏夏还是要给我这个亲大嫂的吧？” 　　太好了，不用和婆婆抢镇上的店，却捞着了去县城的机会。 　　再过三四年，等他们两口子攒够了钱，也到县城买套房。那样女儿就能去县城念中学了。 　　雯雯学习成绩这么好，将来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黎雯也皱眉，“妈，我也觉得你这样不对。你这是替小姑把主做了。小姑没有授权你招人，如果以后人人都像你就乱套了。” 　　“不就是个移动车摊吗，瞧你们父女上纲上线的。再说了，之前舅舅家不也给小妹招了两个人么。” 　　黎阳白她一眼，既然只是一个移动车摊，你膨胀成这样？ 　　这会儿陈媛喝了酒有些上头，而且之前被人吹捧得是真有点膨胀了。等她回到家也有些醒过神来，小姑子好像不是她能拿捏的主啊。 第60章 　　陈媛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忐忑。黎阳说她，“现在知道好歹了吧？” 　　“我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去反口多没面子啊。咱们好好跟小妹求求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让雯雯也去求求她姑姑。” 　　黎阳有些迟疑，好像也确实不是太大的事。小妹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 　　不过第二天一早陈媛对黎雯说，黎雯却是摇头不肯。 　　“我才不要为了那两个人去求小姑呢。为了她们让小姑为难，我分不清远近亲疏么？”她背上书包就和弟弟一起去上学了。 　　黎阳被女儿的话说得讪讪的，心头也很有几分埋怨妻子。但是，她这下不来台也不能不管啊。 　　黎夏妈听到几句出来问，“在说什么呢？” 　　陈媛下意识道：“没说什么。” 　　“那怎么说到让雯雯去求夏夏的话了？” 　　陈媛心一横，“也没什么。就是我娘家有两个亲戚想来面摊打工，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你的摊子啊？”黎夏妈瞪眼道。 　　“不是我管么。再说了，您老人家娘家不是也塞了两个亲戚来么。弟妹没有塞，那不也是因为她娘家就她过得最不好么。” 　　黎阳从房间走出来，“大嫂，说你的事就说你的事，不要扯到魏容身上。” 　　说魏容是她娘家过得最不好的，这不是戳他肺管子么。哼，如今他能挣外快，魏容又当了店长。 　　他总有一天要让岳家人另眼相看。 　　黎夏妈道：“老二，扯到你老娘身上无所谓是吧？” 　　“那您不是在这儿么，您直接把大嫂驳回去就是了。”黎阳坐下拿了个馒头来啃。 　　黎夏妈道：“我娘家来了两个人怎么了？那是夏夏开口让她舅舅和表哥给介绍的。桂花和丫丫都是勤劳、朴实的人，本来就是要找这样的人帮忙。你家那两个亲戚你了解吗？” 　　陈媛有些讪讪的，那两个好像确实干活不是太厉害。就是跟她的关系比较亲近，亲妈和亲嫂子都开口了，她不好回绝啊。 　　黎会计也听到了。教儿媳不是他这个公爹的事，他也不好直接出面。 　　他只是看看黎阳，“你也觉得你妹是小本生意，人事上头无所谓，谁想塞亲戚进来都成？” 　　“当然不是，可陈媛她都已经说出去了。” 　　“所以就还是要这么做，黎夏那里为不为难不用管？你俩吃了过去给她打个电话说一下。” 　　黎夏他们用徐姐的电话，也是接一次五毛钱。 　　黎夏接到电话，听说大嫂已经把她那个还没开出来的摊的两个打下手的都安排好了，她都气笑了。 　　“大嫂，干脆你直接带她们两个出去做生意好了。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都这么干，她以后还怎么管连锁超市那么多员工？ 　　黎夏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陈媛开始听前半句还没听出不对，她不就是要带着那两人去县城做面摊生意么。可再听后面一句，这是连她一起不要了啊。 　　她顿时急了，她已经办了停薪留职了。而且跟厂里、跟娘家都说了她要去给黎夏当店长了。那么多人羡慕她啊！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移动面摊，但一个月能挣两三百那可是高工资了。 　　结果现在，不但她答应的人不要，连她都不要了？ 　　原本说好今天过去看看那个摊设在哪里的。 　　“爸，小妹她不是当真的吧？”陈媛喊黎会计。 　　黎阳也皱眉，正要说什么，电话响了。 　　方才的电话是开外放的，这回黎会计顺手接起来看是徐姐家的号码也摁了外放。 　　“喂？”黎夏的声音。 　　黎会计道：“说——” 　　“爸，表姨要和我去看新的车摊设在哪儿。她今天不回来了。呃，以后应该也是在县城这边。我昨天看张嬢嬢下面还可以，廖嬢嬢来帮忙也尽心尽力的。让我妈去问一下她们愿不愿意来面馆跟着她干。五、六、七、八这四个月有高温补助，120一个月。其他时候100一个月。一个月有四天休班，加班拿双薪。” 　　黎会计看看陈媛，“知道了。” 　　这个数目，已经退休了的人哪会有不愿意干的？更何况是就在家门口，每天早上七点到下午两点就完事了，中午还包吃一顿。 　　陈媛已经顾不得自己答应的那两个人了。她几步冲过来，“小妹，你再给我个机会啊！” 　　黎夏没有理会，“爸，生意来了，我挂电话了。” 　　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音。 　　陈媛还要再拨过去，黎会计把话机挪开了，“不用电话费的啊？而且没听黎夏说么，生意来了。好了，老大你去上班。老大媳妇你自己看着办，不要影响店里的生意。” 　　黎夏妈已经过来了，听到了第二个电话的内容。 　　“张芬芳和廖红英啊，可以啊。她们干活都还是不错的。我现在就去喊她们。不然桂花不在，我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 　　黎夏妈走了两步想起自己店长的职责，“老大媳妇，你抄手要不要包的？一天包一天不包的话，你以后就不要包了。我懒得费口舌给客人解释。” 　　“包、包、包。”陈媛赶紧点头。这个钱可不能丢了。 　　原本今天过去看店子，也是说包了抄手再拎着去县城。 　　“那你就去找张屠户拿肉。记得，拿回来自己用菜刀剁。机器打的吃着不香。” 　　“知道了。”陈媛也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放下，先去取肉了。 　　黎夏用肉都是在张屠户那里，已经很熟了。他会把适合的部位给留下。黎夏每个月去结一次账。所以去拿肉只需要记好数目就是了。 　　而县城那边，知道了此事的魏容瞠目。 　　这大嫂可真是的！她又不是没上过班的人。这要用什么人，怎么能你就给许出去了呢？ 　　那以后让夏夏还怎么做管理？如果要让你招人，那肯定会说的啊。 　　明明在厂子里还是拿先进奖状的人，不是不懂规矩啊。 　　就因为是自家小姑子的生意，就可以乱来吗？ 　　因为有表姨在这边，她下午三点半就下班乘车回镇上了。 　　早上七点就开档，到这会儿就工作八个小时了。 　　她回来就看到大嫂在愁眉苦脸的摘菜。 　　陈媛一看到她就问道：“魏容，表姨是不是把我店长的位置抢了？” 　　“没有啊，本来就还要再开两个车摊。而且大嫂，不是表姨抢你的位置。是咱俩因为是夏夏的嫂子，硬生生插了人家表姨的队。” 　　黎夏妈道：“对，这话没说错。桂花去年1月就跟着夏夏干了。” 　　陈媛的关注重点不在这个，她眼睛亮亮的道：“还要再摆两个摊是吧？” 　　魏容打破了她的希望，“夏夏说，等大表哥一会儿去拉泔水就让他回村告诉那些想来干活的人。这几天都上咱妈这儿报名，回头她统一面试。面试通过了再试用，在这边培训好了过去摆摊。做得好了可以自己做店长。你介绍的那两个人自然也是可以一起来面试的。” 　　可见另外那个位置不是给陈媛留着的。 　　“她、她还真的就不要我啦？”陈媛不敢置信地道。 　　黎雯在写作业，闻言也紧张的抬起头来。 　　魏容先晾了她们母女一下。她转头对黎夏妈道：“妈，夏夏说让你和两个嬢嬢，轮换着去县城的食品药监局做健康检查，接受食物卫生知识培训。算是出公差，而且费用都是要报销的。她让你安排好时间。放心，我也是要去的。到时候我领着你们一块儿去第一次。” 　　至于牟娅，先满了十六周岁再说吧。如今黎夏每天也都给她留两个小时的时间自己看书、复习。让她不要辜负了徐老师的期望。 　　黎夏妈点头道：“哦，那好。我明天和她们说，然后安排一下时间。行，看你脸都晒红了，先坐下歇歇。” 　　魏容说话的时候，陈媛就一直盯着她，看她还有没有下文。结果她说完就过去看黎远写作业了。 　　“哎，弟妹，夏夏就没有关于我的话了么？” 　　魏容失笑，“大嫂，夏夏就是恼你，也不会不管我们雯雯的是吧。去县城读书可关系到孩子的前程呢。” 　　“那她到底怎么说的，你就别卖关子啦！” 　　魏容对黎雯道：“雯雯，来，你算一笔账。你妈妈包一个抄手是一分五的工钱。到时候小姑在县城摆三个摊，再加上那边的店子，每天大概需要多少抄手？” 　　黎雯道：“店里平时两百个，赶集三百个。现在那个摊子每天两百个到三百个。” 　　“学校门口就上学、放学的是时候生意最好。你先按两百个算吧。” 　　黎雯‘呀’了一声，“妈，差不多是八百个到一千个。你要是能一个人包完，那就是十二块到十五块的工钱。一个月就是三百六到四百五。” 　　黎夏妈道：“你不上班了的话，应该没问题哦。那你这收入比家里谁都高啊！呃，跟夏夏当然没得比。咱们跟她如今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是她在带着咱们全家挣钱呢。” 　　就连一旁看报纸的黎会计都把头抬起来了。 　　他退休工资涨到两百了。然后老太婆当店长差不多也是两百，但她磨豆浆那份钱闺女还是让她自己进。这加起来就有三百多。 　　所以闺女又给他补了一百多，反正是要比老太婆多一块。 　　他们两个这个月开始也是各三百多。 　　但是大儿媳这是一下子就跃升过去了啊。 　　他开口道：“陈媛，我看这活儿挺适合你的。”不用动太多脑子嘛，反正就坐那儿包，计量的。 　　经过这次的事，他也觉得大儿媳耳根子太软了，不适合做管理。 　　黎夏妈道：“你听到了，这是夏夏看雯雯的面子给你一个机会了。” 　　魏容笑吟吟道：“大嫂，回头要是村里有人问你怎么不当店长，你就说包抄手收入还高些，又省心。这面子不就圆回来了？夏夏很为你着想了。” 　　陈媛道：“三四百一个月？”这真的比预想的当店长还强呢。而且，也不会再有人托她收人了吧。虽然没人捧着，但省心。 　　不过，“我比你多一百，没道理你没有不满啊？” 　　黎会计和黎夏妈甚至两个孩子都有点无语，这么说让人怎么回答？ 　　不过，常人是难免会这么想倒是真的。 　　魏容道：“因为夏夏现在让我管一个车摊，我要是管得好了，将来可能三个摊需要一个总的负责人那我机会最大啊。到时候我就抽三个店的分成了。再有，当上超市的店长抽成肯定更高啊！夏夏说了，做管理就是要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 第61章 　　这样解决，算是个皆大欢喜吧。就连黎阳也十分的满意。 　　在被女儿的话弄惭愧了之后，二弟妹回来又给他说了一通管理上的事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陈媛这性子确实不适合做管理。 　　她被人管理的时候还看不出来，现在可不就一下子暴露了。 　　魏容没有说多的。但私下和黎竣说的时候小声道：“你说大嫂怎么想的？她弄俩娘家人给自己打下手。到时候卖了多少还不是由着她们自己报账么。就这样，她居然敢答应了两个位置出去。” 　　黎竣道：“她不笨，而且有必要时候还能很聪明。老大当年在村里可是香饽饽，都知道嫁给他能跟着进厂。虽然只是镇上的集体厂，可七零年代在农场也很稀罕的。可偏偏老大让牛拱进了河里，就只有她当机立断跳下水去救人。但就是有时候不太爱想事儿，而且耳根子是爱太软。还是夏夏厉害，愣是让家里人都不能对她有意见。” 　　魏容道：“我现在还挺敬畏她的。就感觉她平日是在让着我们，不跟我们争。又在拖着我们一起挣钱。我以后好好跟着她干，她的事业应该会越做越大的。” 　　黎竣点头，“嗯，我们都好好干。以后让岳母和大舅哥都对我刮目相看。” 　　倒是陈媛，半夜还在睡梦中美滋滋的数着她的抄手。一双、两双、三双......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醒过神来了。 　　所谓三个摊子加一个店的用量，如今还有两个摊子根本还没影呢。所以今天她还是只需要包500个，只挣得了七块五。 　　一天十五块什么的，暂时还只在梦里。 　　而且，二弟妹如果以后真的管三个摊子，或者管一家超市，那收入肯定比自己高多了。 　　黎阳道：“你就知足吧。这已经是看到雯雯面上给你的机会了。你可千万别又作没了！那到时候真得给老二凑钱买房子了。” 　　陈媛失笑，“我还以为你没想法呢。那为什么遇到事儿你就不吭声，光让我出头？” 　　“我是老大。如今差不多是夏夏在承担老大的责任，你让我怎么有脸提这提那？” 　　“老大就活该吃亏啊？” 　　过了两天黎夏接到她妈的电话，“夏夏，咱一共招几个人啊？这都二十几个人来报名了。” 　　“都符合条件，十六到四十五之间？”她可是再不想招一个童工了。 　　十六周岁是必须满的。而且出摊可没有在镇上的馆子守着舒服，所以四十五岁是上限。 　　“我都问过的，都是。连你大表嫂都来报名了。” 　　“啊，她家喂那么多头猪怎么办？而且这不是要摘花了么？”找猪草，再宰来煮熟，还要打扫猪圈，这可不是轻松活儿。 　　“你舅娘还不到六十呢，说是能干得下来。以后猪再多了实在不行，请个小工。至于摘花，现在有专业到田里帮人摘花的了，按斤计量。我看她是奔着那个店长的位置来的。她还跟我说，选上了就不会再觉得比城里当工人的三弟妹矮一头了。这要是真当了店长，两三百一个月，还真不比当工人的工资少。听说你二表姐还跃跃欲试呢。不过她男人去广东打工了，她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 　　黎夏失笑，“这整得跟六七十年代厂子选人了一样啊。我这次招六个人。不过你可以告诉她们，以后还有机会的。” 　　“哦，那就好。不行，我还得跟二叔打个招呼，让他在村里先做一番教育。省得没选上在咱们店里哭求、撒泼什么的。” 　　黎夏妈嘴里的二叔就是村里的老支书，在牟家人占了大头的村里比较有威望。 　　挂了电话回来，黎夏坐在风扇对着吹的地方。她两把风扇就在徐姐这里买的，花了两百。徐姐对她们更热情了。 　　不过有风扇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客人的感受都要好些。尤其是这才刚开始热呢。 　　黎夏已经和徐姐说好了，回头最热的时候跟她买冰。一块钱一大盆！ 　　如今已经是魏容在管这个摊位了，表姨也是熟手。两人带着牟娅干得很不错。 　　回头挑出三个上手快的，就可以去摆摊了。争取劳动节前开业。 　　表姨已经去打听过了，暑假会从八月一号起补一个月的课。那就只有一个月的空档。 　　七月热啊，那就轮着休息吧。人天天干活也受不了。如果今年暑假还能接到几单升学宴就好了。 　　这小半年私人宴请几乎绝迹了。唯一来问过的居然还是林和全和方敏。 　　单位签单的生意黎夏又不做。再加上最近明哥公司也没单。 　　现在看来幸好来县城摆摊了。最靠得住的果然还是自己。 　　嗯，再选出三个人手，就放在镇上的店子里培训。这样九月份就可以开第三个摊子了。 　　等都上了正轨，就这三个摊子一个月她应该能有五千的净利润。 　　加上镇上的餐馆，就算宴请少了应该也有一千左右。这下可就真不差钱了！ 　　魏容她们忙活着。黎夏吹着风扇，从旁边的冰粉摊子喊了几碗手搓冰粉。 　　她自己吃一碗，请徐姐吃一碗，另外几碗冻在徐姐的冰箱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忽然有人凑了过来，“黎夏，我是你舅舅啊！就是牟娅的爸爸。” 　　黎夏看看他的脸，还真是挺像的。 　　“你来做什么？”黎夏这里每个月20号发工资。今天正好是20号，牟娅来了半月了。 　　牟娅正在忙呢，看到了心里着急，又不能立即抽身过来。 　　只能把面端过去了才走过来，“爸，我们正忙着呢。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啊？” 　　牟娅她爸道：“这黎夏不是闲着么？反正都是她发工资嘛。” 　　看来在这儿日子过得不错啊。死丫头气色好了许多，头发也都变黑了些，脸上有肉了。 　　黎夏道：“丫丫，你回去忙。” 　　那边又有客人离开，要收拾。今天表姨在家做午饭，没出来。牟娅赶紧回去收拾。 　　黎夏搅着冰粉道：“这个月的工资，得下个月领啊。我不压一个月，人跑了我临时上哪找去？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所有的工厂都是这个规矩。你下个月20号再来。我不能为你一个人坏了规矩。而且，你四十啷当岁的人，家里总不至于等着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的工资买米下锅。” 　　幸亏她没摊上这么一爹啊！ 　　不过黎夏也不能这人多掰扯，这种事一样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关键还是要看牟娅自己。 　　而且，她也不敢找人断案。她这用着童工呢。 　　“那我来都来了，骑了大半个小时呢。我以前我没在厂里上过班，也不知道这个规矩。大外甥女，要不你就通融一下？” 　　村里姓牟的都是一颗老树发出的枝丫，所以这家伙自称舅舅，又喊大外甥女，黎夏也不能不认。 　　不过，对这种人不能客气。不然，下次只会得寸进尺。 　　魏容下面的间隙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家伙要是在这里闹起来，肯定是她们吃亏啊。 　　黎夏道：“我通知你来的啊？那你就当来逛县城的嘛。要领工资也行，你把人一起领走，我就把之前的工资都结算清。我这儿又不差她一个。” 　　那就是不要人啦！牟娅她爸自然不肯。 　　真跑去外头打工，死丫头万一不把钱往回寄他还没办法。总不能花费那么多路费去广东找她吧？ 　　所以，还是在黎夏这里最好。 　　再说了，黎夏生意越做越大，村里那么多人去报名。总不至于赖着工资不发。 　　不过，她说的不差丫丫一个也是真的。 　　看他还迟疑着不可能走，黎夏道：“你杵在这儿，难道还等我请你吃碗面啊？我做生意的人，不免费招待亲戚。吃一碗两块，在丫丫工资里扣。” 　　牟娅她爸摆手道：“别别别，干一天才两块呢。” 　　“那就请吧，我这里做生意的，地儿窄。下个月我在镇上，你就不用骑大半个小时的车了。直接到镇上找我就是！” 　　“哎，好！” 　　黎夏一直气定神闲的，坐在徐姐檐坎的椅子上就没过身。牟娅她爸不由自主就被她的气势所慑，没敢多纠缠。 　　家里那个说黎夏是做生意的，做出要破坏她生意的样子，她就会乖乖的给钱。 　　可是，丫丫还要在这里继续打工。而且他要是敢破坏生意，这丫头没准就敢把他拖到避人处殴打。他病恹恹的还真未必打得过。 　　她可是差点被特招入伍的人。（黎夏当初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考文艺兵没考过，就说是部队特招。她上次殴打表姨前夫的事被越传越走样。已经传成她跟着她那个当兵的姑父学的功夫，差点被招去做特种兵了） 　　而且依着她从小在村里横着走的性子，打了人她肯定还要去老支书那里告状的。 　　老支书真要算起来就是当初族长那一支。 　　老头子还指着黎夏和那些茶老板一样出点钱供养村里的鳏寡孤独。 　　听说黎夏已经在电话里答应了一年出四百。 　　国家是要管，但只管最基础的生活。找这些老板化点缘，这些五保户能过得更好些。 　　要是被他把这四百闹没了，回头老支书肯定要收拾他的。 　　表姨来送饭，得知村里最难缠的人之一就这么被黎夏打发走了，忍不住笑道：“这世上果然是人善被人欺！” 　　黎夏吃着白糖拌番茄道：“表姨，你怎么不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她如今在村里，一半因为落到实处的尊老名声极好。一半因为打人的事有点复杂，被归入了不好招惹那类。 　　魏容低头闷笑，笑过道：“夏夏你今天做了浇头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嗯，之后我就不过来守着了。等一中的摊子开张我再过来看看。” 　　新摊开在一中后门，房子已经租好。五一之后表姨带着牟娅过去开张。 　　黎夏今天晚上回去，明天会面试报名的人。然后就会领三个人过来帮忙。 　　三月底摆一个摊，五月又是一个。有个暑假缓冲一下也好，不然接连开三家就没有那么多培训好的人手可以用了。 　　回到家陈媛看到黎夏还有些讪讪的，“小妹，之前是我考虑不够周到。” 　　“没事，反正也没有下回了。哦，还有，抄手包得多了要保证质量的。不然就把肉钱赔给我，留着你自己吃。” 　　黎夏想了想又道：“二哥，你不要跑到我租的房里留宿。这样我才好管理其他人。大多都是没结婚的，别回头去县城自由恋爱出了事情找到我头上来。” 第62章 　　别说，黎竣还真有过这种想法。 　　等魏容当了店长，那就是两个帮手住一间，她自己住一间了。那他就可以偶尔过去过夜了。 　　“小妹，你这不人道吧？” 　　黎夏道：“你要过去，可以和二嫂去她娘家住，或者出去打旅馆。这我肯定不拦着。你要是去留宿了，算在二嫂的表现分里。” 　　黎竣不说话了，那他还不得被魏容捶啊。她工作多年都没升过职，就指着跟着夏夏好好干，然后升职加薪买房子呢。 　　可是岳家一向不待见他。 　　黎夏撇撇嘴，你上辈子下了岗去岳家打杂受人白眼不是也过了？ 　　黎阳便觉得自己媳妇儿去不了也不完全是坏事。而且她留在家里，马上五一开始做花生意也多个帮手。 　　他说起这个事，一家人的注意力便转到即将到来的花生意上了。 　　黎夏妈道：“这两天有人来探我的口风，问能不能加入。但好像影影绰绰听到点风声，有人要和你们抢生意。” 　　这么一说黎阳和黎竣便都紧张起来。他们下意识看看黎夏，发现她好整以暇地在啃肉骨头，显然是不打算发表意见。 　　而黎会计也不打算再管，加起来都快七十的人了。 　　陈媛有些庆幸地道：“幸亏去年取钱那次告诉他们了。不过，我没怎么称过秤，到时候要是手脚慢......” 　　那可就没有竞争力了。 　　那么大热的天排着队来称花，结果前头半天都不动一下的话，真的会等得毛焦火辣的。 　　眼见火可能烧到自己身上，或者要劳动父母出来帮忙，黎夏这才开口道：“去买个电子秤，远远都可以称。还有登记，既然是固定的人，完全可以像厂里考勤那样做。” 　　她可不要那么热被抓壮丁帮忙。 　　黎阳道：“电子秤？” 　　“对，东西一放上去，会自动显示重量。虽然比普通的秤贵，但可以提高你们的竞争力。还有运花，如果人家比你们先回来......” 　　那肯定称花的人就先去那家了。 　　黎竣道：“那我们早点去？” 　　“花没开始发酵是不会让你们运走的，只能抢速度。” 　　黎阳蹙眉，“都是年轻人的话，能抢到多少速度？而且在公路上抢速度，出事了怎么办？” 　　“所以，你们去买一个自行车的电动助力器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两样应该都可以托明哥买到。估计不会超过三百元，但你们可以用不少年。” 　　三百？黎阳和黎竣对视一眼，这也太贵了。 　　但如果生意被抢走了，损失更大。 　　黎阳道：“夏夏，你跟阿明走得近，而且这两样东西你清楚。要不你直接跟他说一声？” 　　“呃，我和他闹了点不愉快。你们没发现那次之后物流公司许久没来我餐馆用餐了么。所以，你们自己去找他吧。” 　　黎阳道：“那也得打电话才行。我等会过去你那边打一个。” 　　“嗯。” 　　黎明开始还以为是黎夏打的，“哟，小老师，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除了他老子，他真很久没被人教训过了。那天居然被小一轮的堂妹巴拉巴拉说教了一通。 　　这也就是自家妹子了，要是旁人敢那么说他...... 　　黎阳笑道：“你还真跟夏夏闹了矛盾啊。她多大，你多大啊？别跟她计较了。” 　　黎明道：“是阳哥啊，难得你找我一回。什么事？” 　　黎阳便说了，做生意需要两样东西想托他带一下。 　　黎明问清楚了便答应下来，“我让省里的员工给你们买了随车发回来。” 　　死丫头，说了他那么一长串，都不肯服个软，就知道找他办事。 　　说好之后就挂断了，他们两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黎阳道：“阿明一直待你很不错的，有什么事你是小的就先服个软嘛。” 　　“哦。” 　　“再说了，大伯马上要过生了。” 　　黎夏失笑。今年黎会计没做生日，因为有‘做九不做十’的说法。他今年正好是整六十，去年提前过了。 　　但大伯6月中旬确实是要过生的。 　　“我知道，你别操心了。” 　　第二天下午，旺场结束两个帮工的嬢嬢下班。 　　如今黎夏除了做浇头，其他时候根本不动。她也在厨房给她们配了电风扇。反正蜂窝煤的炉子基本算密封的，不受影响。 　　过了半个小时，之前报名的人就都来了。甚至还多出来了几个，呼啦啦来了三十多个。 　　基本都是舅舅那个村附近的人，或者谁家亲戚之类的。 　　黎夏妈告诉她，“多了八个人。” 　　“走那么远上街也不容易，请她们一人吃一根冰棍在旁边看吧。这一次就不把她们纳入选择范围了。” 　　不然对报了名的人不公平。 　　那八人听黎夏妈这么说，还在求情，“牟三嬢，通融一下嘛。” 　　黎夏妈不为所动，“不行啊，姑娘，我们这次只招六个人。但以后我们还要招人的。要不你们先在旁边看看我们的选人标准，下次也要准备。” 　　黎夏拿了十五块钱给黎远，“小子，你去跑一趟，让黄家送四十个老冰棍过来。” 　　黎远数数人头，场上没有四十个人。 　　还没等他笑开，黎夏道：“你的先攒着，你爷爷说了暑假才能吃的。还不去？” 　　“哦。”黎远瘪瘪嘴，挑着树荫下走。 　　很快，黄佳玉用小推车推了个绿色的木柜过来。如今批发冰糕去卖，都使用这种柜子。 　　“你们都走累了，先坐下吃根冰棍解解渴。” 　　黎夏说完就和黄佳玉走到屋檐下聊天去了。黄佳玉是听黎远说今天这里招聘过来看热闹的。 　　过了十分钟，所有人都吃完了。她进屋拿了一张纸出来，凡是刚才卫生习惯不好的譬如吃完在裤子上擦手的，抬起袖子擦嘴巴的都被淘汰了。 　　里头是来帮忙的小毛和汪敏。 　　“三嬢——” 　　黎夏妈道；“别喊，这里的人基本都喊我三嬢。我都有点分不清你们谁是谁。自己不注意卫生习惯怪谁呢？明知道是要做餐饮工作。” 　　然后剩下的人伸出手看手指甲，看头发。不太讲究个人卫生的又淘汰了几个。 　　最后就剩下十个。 　　牟娅拿了两个菜板出来，“各位姐姐，这个是切香葱的，这个是切肉的。你们按高矮顺序来展示一下刀工。” 　　毕竟每天都要切不少。 　　最后就按刀工选定了六个人。大表嫂很悬刚好是第六名。那这次去县城开店就没她的份了。 　　“妈，报了名落选的你每人发两块钱车马费。” 　　黎夏妈小声嘀咕，“一块二就来回县城了。” 　　黎夏选了手脚最麻利、刀工最好的三个去县城。这就算正式上岗了。试用工资八十，转正一百，包吃住。 　　另外三人就只有六十块一个月的学徒工资了。先在镇上培训、再上岗。 　　“要是她们三人有人退出，你们可以顺位替补。”黎夏对另外四名因刀工落选的道。 　　这七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张嬢嬢和廖嬢嬢一看她们省了试用期也挺高兴的。 　　“回去要是牟娅爸爸问，你们实话实说就好。牟娅年纪不够，算学徒工。我已经是看在同气连枝的份上给她开六十了。” 　　学徒工确实是六十！ 　　有两个人脸上不大好看，跑去找黎夏妈。黎夏往那里一站，她们感觉太有威仪，不敢找她。 　　“牟三嬢，陈媛答应过我们的。” 　　黎夏妈一看，原来就是你俩啊。 　　“陈媛，你出来——” 　　陈媛在里头包抄手，只能走了出来。 　　“你怎么答应我们的？” 　　“不是让你们来了么？”她自己都去不成了好吧。 　　黎夏道：“大嫂，既然是你的亲戚，你带出去解决吧。”怎么解决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最后所有人只有那两个人是气咻咻的走的。倒也不是气黎夏，好歹黎夏还请吃了一只冰棍，给了两块钱的车马费。 　　第二天，那三人就带着行李跟着牟娅去县城了。房子都租好了的。 　　明天实习一天，后天就要开张了。表现最好的一个就跟着表姨和牟娅去开店。 　　黎夏是晚上才过去的。去给表姨、牟娅和新来的万婷婷租的房子里做浇头。 　　这个万婷婷就是给黎夏的烟摊开张的万表叔的女儿。 　　晚上她和表姨住一屋。虽然店长是单独住一屋，但房间里有两张床。另一张是黎夏的。她随时可能过来做浇头。 　　县城的就做一大锅两边分。 　　第二天早晨七点正式开张。易秘书和拿了餐券的丁哥几个也来捧了场。 　　他们是自己约着来的，老板和黎夏在怄气。 　　易秘书吃完面喝豆浆的时候笑眯眯的告诉黎夏，“已经有两拨熟客问怎么不带他们去镇上吃私房菜了。还有三天后广东来的客人，点名要去你那里吃粤菜。你怎么会连粤菜都会做？” 　　“我还会做湘菜呢，都是照着食谱或者电视学的呗。” 　　“嗯，订两桌128的。” 　　“好。” 　　早上上学生意忙了一阵。虽然是新来的，但是学校门口人流量大，她们也分到些生意。 　　而且这里和车站不同，是有回头生意的。今天吃了好吃，明天就可能再来，也会告诉相熟的人。 　　黎夏看了早间旺场，然后就看到表姨安排牟娅去买菜做饭了。万婷婷则开始准备中午旺场需要补充的物料。 　　“夏夏，你中午留这边吃饭吗？” 　　“不了，我要回去准备宴席了。”表姨这边看起来没有问题的。粤菜的备菜她得多操点心。 　　三天后中午，明哥陪着客人进来，黎夏笑着迎出去，“黎总，有日子没见了。生意兴隆啊！” 　　黎明好气又好笑，抬手敲她脑门一下，“你还哥都不喊了？” 　　“那天喊你，你不是不应么。我就想是不是我这身家太少了，不配跟你做兄妹？” 　　黎明板起脸，又忍不住笑，“赶紧进去做菜去！各位不要介意，这是我家小妹子。调皮得很！这照牌正是家父手书的。” 　　众人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黎夏餐馆’，果然是一家人。 　　“还以为黎总是淘出来这么一家好店。原来是自家的店啊！” 　　客人们坐下，三个新来的服务员便上了清淡的汤水或者是甜品。易秘书和女客的就是银耳汤。 　　广东那边就喜欢这些汤汤水水的。不过分量都很少，免得撑了肚子。 　　等吃过，黎夏出来用粤语问了问他们的意见和建议。 　　“黎小姐的粤语很正宗啊！” 　　“就是唱粤语歌学的。” 　　黎明看她两眼，他那天不知道黎夏咿咿呀呀唱的什么，被他老子鄙视没文化。说那是国粹昆曲的《牡丹亭》。 　　今天她又连粤语都说得这么溜了。倒是挺多才多艺啊！ 第63章 　　吩咐司机把客人送回县城招待所休息。黎明道：“回头你大伯的生辰宴席，菜单你看着拟吧。费用告诉你嫂子就行。” 　　黎夏点头，“好嘞！” 　　晚上这些广东客人就不来这里吃了，估摸会有一条龙服务。 　　黎夏和黎明之前的几句龃龉就算是翻篇了。毕竟作为堂哥，黎明确实是很不错的。 　　他们夫妻的私事，黎夏也不打算再管。 　　表姨管着的新摊，一天大概也是一百二十碗的量。日利润八十左右。唯一不好就是有寒暑假。 　　万玲玲和另外两个妹子上手都学得很快，家里三个也不错。 　　黎夏妈有些担心人力成本，“你选三个不就好了，还储备三个。你还储备在我这里，弄得我的业绩不好看。这儿哪需要五六个人干活？我成天都没事做了，连磨豆浆都不用我了。淡场的时候，服务员比客人还多呢。她们三个要九月份才过去开店。” 　　黎夏笑，店长当得还真是上心，还业绩呢。 　　“表姨那里开张一个星期，顺了。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二嫂还有表姨做浇头。” 　　把她妈和二嫂、表姨抽调出来，那就是需要三个人去替嘛。 　　黎夏妈瞪大眼，“你教我们做浇头，你连浇头都不自己做啦？你还真当甩手掌柜啊” 　　“妈，你是不是忘了？我开面馆的初衷就是筹钱买门面开超市。” 　　黎夏妈想起这茬这才没说什么。但是立马又有新的担心了，“你教会我倒没什么。教会她们，她们出去单干抢你生意怎么办？” 　　“二嫂和表姨，肯定一个是未来的超市店长，一个是未来管这几个车摊的人。她们光是拿提成也很可观，又不需要承担风险、准备成本。换了你，你愿意做哪个？即便她们真的出去单干，也不会和我在同一个地方竞争。因为她们竞争不过我。” 　　黎夏妈道：“超市店长也就算了，管餐馆、车摊的人你都没考虑过我么？” 　　黎夏发现她妈歪楼的能力真的是可以。 　　“妈，你五十多了哎。你不喜欢跟我爸还有大伯、大伯母一起到处走走、看看么？你要是管这几个车摊，你就被绑死在家了。反正我不是给你一个餐馆了么。你平时挣点零花钱。春秋二季出去游山玩水，交给人给你看着。这有什么不好？你还真要活到老、干到老啊？” 　　黎夏妈道：“我昨儿还在跟你爸合计呢。我和他现在一个月加起来有八百。过几年我们可以自己去县城买一套房子。” 　　“对啊，你们就看着这一家店不就够了。”哟，思想转变了啊。如今都想着自己买房，而不是去跟着谁了。 　　“那你不是说过两年农贸市场很可能要往外搬吗？到时候这里还能有这生意？” 　　黎夏道：“如果到时候妈你还是这么有事业心，咱们就去农贸市场附近租个门面继续开。所以，你明天要好好学做浇头哦。” 　　“哎，好。”黎夏妈一听有道理，是得好好学。不然闺女忙她的事业去了，甩手不管，那她的生意岂不得一落千丈？ 　　她走了几步想起一茬，“对了，你把答应的钱给老支书么？按说不该找你的。你不姓牟，又不是村里人。可这件事的起因就是你天天给田大爷送鸡蛋，还又送奶粉、又送麦乳精的。其他那些五保户肯定眼馋啊。但他们又没有救过你，就只能跟老支书叨叨。老支书这才想起找村里茶老板化缘的。那肯定不能漏了你啊。你如今在村里人眼底，也是不大不小一个老板了。” 　　黎夏一直不敢给田大爷送多了东西。要是让人觉得田大爷是有人供养的，他的五保户身份就会被取消。 　　所以能这么带动起来，让更多先富起来的人都参与，她觉得这个发展真挺好的。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大家基本还是停留在同情的层面，没什么实际作为。如今老支书站出来张罗，这可真是太好了。 　　而且，一个村这么干了，周边也会被带动起来的。 　　关键这么个发展，那些茶老板还不能说是她太爱出风头了，搞得大家都要跟着出钱。 　　“大表哥帮我带回去的。老支书还给我开了收据呢。” 　　黎夏妈点头，“对，答应了人家就别拖着。” 　　第二天魏容就先回来了，和黎夏妈一起在家里学做浇头。餐馆安排了一个人去县城车站的摊子顶班，工资由六十涨到八十。 　　暂时那两个摊都由表姨管着。 　　黎夏妈和魏容今天就学熬脆哨。这个其实家庭主妇都会，只是火候要怎么掌握到精准，每次都稳定发挥就考功夫了。 　　“一定要选肥瘦参半的口感最好，全肥那纯是为了熬油。脖颈背后的那块肉最好，切成拇指大小的丁块。”黎夏道。 　　“这还用你说啊，老娘当了这么多年家庭主妇能不知道啊？” 　　魏容道：“妈，咱听夏夏说。这知道归知道，我就熬不出来这么好吃。” 　　陈媛也帮腔，“就是。” 　　黎夏妈看到她，“你怎么也回来了，你的抄手包完了么？” 　　“我能包完的，不就六百个么。”陈媛心情也挺好的，一天9块呢。虽然不像弟媳妇还能这么带薪学习，但是她的收入是以前在厂子里的两倍呢。 　　虽然成天坐那儿包有点乏味，但包一个就是一个的钱啊。 　　魏容低头笑，怪不得小妹直接让打杂的妹子切了三斤肉端过来。这是一早就知道大嫂听到风声会跟着跑回来吧。 　　黎夏把她熬脆哨的一些心得都说了。魏容还认真做了笔记。 　　“行，就是这样。你们一个接一个的试吧。反正咱们家人多，试出来的成品很快就能消耗完。” 　　这不但是带薪学习，还是由黎夏出肉。 　　反正这一个月把她们都练熟了，她就彻底解脱了。 　　黎夏妈第一个来，她看看手腕上的上海表读秒。她闺女还给出了个时间。不过如今的蜂窝煤灶，不如天然气好控制。所以只给了个具体的时间范围，精确到了秒。 　　魏容和陈媛看婆婆嘴上说得厉害，还不是全按照小姑子的走都有些好笑。 　　黎夏继续道：“要对应着火势，千万不要教条啊。反正等练出手感来了，就好了。行，你们一人一斤肉，挨个试吧。” 　　下午的时候，托明哥买的电子秤和自行车的电子助动器都送来了。 　　黎阳和黎竣跟小孩拿到新玩具一样争着要安到自己的自行车上。 　　最后黎雯和黎远比叫过来剪刀石头布。 　　黎雯剪刀剪布胜出，助动器归了黎阳的车。 　　黎竣道：“老大，你身强体壮的，平时就自己踩吧。省着点用，我还出了一半钱呢。” 　　黎阳满口答应，“知道了。”那他踩累了打开总可以的。 　　他拿去按照说明书自己动手安装。 　　看黎家又买了新鲜东西，邻居们自然又都来看热闹了。有人问黎阳正捣鼓的是啥。 　　“这个啊，电子助动器。安到自行车上，打开了就和摩托差不多的效果和速度。” 　　“这花了多少钱啊？” 　　“几百块呢。关键是没地儿买去，托阿明在上海买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那不夏夏说的么，不然我怎么知道？” 　　嗯，有了这个，运花就不会那么汗流浃背了。而且也争取了时间，可以把附近要摘花的人手都揽到他们这里。 　　多一斤就是多一毛五收入。长期下来，肯定划算啊。 　　这也是看小妹的电话机赚钱了才能舍得投资。小妹去年拉电话线，2800啊。当时还是贷款拉的，多少人说她脑子进水了。 　　结果呢，人家到这会儿已经回本了。还白落一电话。如今还每天十块出头的净收入。所以一开始得舍得投资啊。 　　嗯，别人就是舍得投资这几百块跟他们抢生意。也找不到人去上海给带啊。所以这一片的花生意，他们兄弟包了。 　　有了这个助动器，他一次能运二百斤。 　　“那有了这个，去县城就快了啊。” 　　黎阳一听这有要借车的意思，一脸憨厚地道：“这花了几百块，我还挺舍不得的。我们家几个人天天来回县城，也是坐班车的。” 　　魏容和黎夏确实来来回回都是坐的班车。 　　这几百块的东西平白借人家的，好像确实也不好。你说像用电话似的给几毛钱吧，那坐车来回才一块二呢。 　　黎夏笑，这是把人的话都堵死了啊。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里头黎远的声音传来，“爷爷，快开电。” 　　黎会计在里头拆电子秤的包装。这个他也挺感兴趣的。 　　这会儿爷孙俩正对着说明书研究怎么用的。 　　他看明白了，把电池开关往旁边一拨，打开了。 　　真的是东西放上去，斤两自己就一目了然了。超过一分钟不用，屏幕就自动熄灭省电。 　　还有个‘去皮’的按钮，把撮箕去皮，然后称二斤花倒给人，这活确实是远远都能干。 　　“黎会计，这个准吗？” 　　黎会计道：“电子的东西，应该比人手还准。拿杆秤来试试——” 　　黎夏把家里的秤拿出来，他称了一斤米倒进电子秤的秤盘。果然，刚刚好！ 　　“没问题的，大家伙放心。今晚就用这个给你们称花，我们远远都能干得了。” 　　吃晚饭的时候，黎远频频看钟。 　　黎夏道：“你看什么？” 　　“不是说今晚我称花么，我看大伯是不是该回来了。”黎阳比众人吃得早，老早就下桌运花去了。 　　黎夏失笑，说这活远远都能干，没说就是你称花啊。没看你爷爷还跃跃欲试么。 　　最后当然是黎会计让了孙子。他在旁边看着，黎远挽着袖子捧花到已经去皮的撮箕里。到两斤了就倒给排队的人。 　　看到了黎家准备的电子助动器，暗戳戳预备也去运花的人就打消了主意。等他们运回来，那些要摘花的人家都到黎家称上了啊。到时候谁给你摘啊？ 　　所以事前来黎家问今晚有没有花的人家有点多。黎阳直接运了一百斤回来。 　　黎远麻利的给人称花，“好，两斤。下一个——” 　　黎雯在一旁做记录。她做了一个考勤表，把所有要来人家的户主名字写上。后面画了三十个格子，对应着日期。 　　称走了花的，她就画个钩。回头来交了花，她再把空格涂黑。 　　其他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电子秤屏幕上显示的就是一千克。 　　之前还有人私下嘀咕魏容的手黑，秤杆翘得高。如今电子秤精确到克。这就没人能说嘴了。 第64章 　　那三婆媳学做浇头的，黎夏都先尽着魏容。她学好了，要去县城换表姨回来。而且，她能做了，就不用黎夏三天两头的再往县城跑了。马上要入伏了！ 　　黎夏妈私下警告陈媛，“要是让我知道你传回娘家了，你就别当我儿媳了。黎阳要跟着你出去，你们俩就自己搬出去租房住。运花的主意是我夏夏出的，就留给老二。你也别想再包抄手让我们给卖。” 　　魏容她不担心，魏家的经济条件不错，杂货铺的生意还忙不过来呢。就是学会了也最多是自己人吃，不会出去摆摊抢生意。 　　陈家人可就难说了。黎夏以后都不亲自做浇头了，要是让她们把自己的生意给抢了，黎夏妈得呕死。 　　陈媛一开始还真有些想法。黎夏拉着家里的人一起挣钱备受看重和尊敬。她也想在娘家过这样的日子。 　　尤其之前出尔反尔，娘家亲妈和嫂子对她都老大的意见。 　　但是一听运花的声音给黎竣，她也不能包抄手了，立马就打消了念头。 　　如今运花一天有十五块，他们大房每月也能分225。她包抄手一个月更是三四百块。她一辈子也没这么富裕过啊。 　　让他们搬出去租房子，相当于这些摘花的下线都不能带走。不让包抄手就更绝了。一个月少六百块，那就是让她牺牲自己成全娘家。她又不傻！ 　　黎夏端着水杯在转角的地方听到了，笑笑没出声。她知道她妈会警告大嫂的。 　　涉及到自己的经济利益，大嫂自然就会守口如瓶了。 　　时间一晃到了5月20号，今天要发工资。一大早，黎夏叫来表嫂，她还在这边打杂当学徒呢。 　　不过两点钟就下班了，回家还能去找猪草、宰猪草，也免得舅娘一个人那么辛苦。 　　黎夏已经看过黎会计核算的所有人的工资清单，让她去银行取两千四百块出来。 　　表嫂一愣，“夏夏，你这是让我当出纳的意思么？” 　　“是啊，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我总不能真让你一直当学徒工吧。” 　　不然自家亲嫂子一个月挣三百，嫡亲的表嫂就在这里当学徒工。舅舅、舅娘还有大表哥、大表嫂真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而且，大表嫂做事也实在，人品这些年也都是看得出来的。 　　“哎，好！呃，你大表哥一会儿就来拉泔水了，我让他陪我一起去好吧？”头回去取这么多钱，大表嫂心头还是有些没底。 　　“可以啊，到时候你来找我拿存折。不过你这个月还是按学徒工算啊。至于出纳工资嘛，如今专门的活儿还不多。一个月一百三十五吧。以后业务多了、干得好再给你涨。平时你就还是在店里帮忙。” 　　“好的、好的。”一百三十五，单算工资比三弟妹也不差什么了。 　　一会儿大表哥就来了，听说了这事自然挺高兴的。 　　虽然他们没怨言，但是不代表心头没想法啊。不过他媳妇儿确实刀工不如人，一家子也正犯愁呢。 　　两口子高高兴兴的拿着存折取钱去了。上头就两千四，是黎夏昨天转过去的，还和银行柜台打了个招呼今天要去取。她如今名下自然不只一张折子了。这张是专门用来发工资的。 　　半个小时后，大表哥和大表嫂拿着包回来。 　　“夏夏，你和银行柜台说过啊？他们还特地帮着换了些零散的。” 　　“嗯，说过的。”黎夏如今也算个小小的大户了。她每天的营收如今差不多五六百，每个月的流水还是有一万多。 　　县城两家车摊的营收，都是表姨每天赶在农行下班前往黎夏户头上存的。 　　黎夏把工资簿子递给大表嫂，“你到柜台后面去发吧，每个人领了都必须签字。” 　　第一个就是黎会计，两百六十块。在餐馆收钱兼着餐馆和三个车摊的会计。 　　然后是黎夏妈，基本工资一百八加两个点营收的店长提成。这个月加起来刚好二百四。宴席她是没提成拿的。另外她卖豆浆还每天有几块钱进账。 　　陈媛，结算一个月包的抄手的个数，算下来也差不多三百。另外每天她还去市场拿肉回来剁，黎夏给她又添了六十。 　　然后张嬢嬢和廖嬢嬢各一百二正工资，四十块的加班工资。 　　大表嫂和另一个学徒工妹子各六十。 　　餐馆的人就发完了。 　　二嫂也在这边，顺便把自己工资领了。这个月店长工资一百八照拿，但抽成没有。两个车摊抽成都给表姨。 　　魏容没意见，她这个月就是在家带薪学习做浇头呢。下个月她也可以拿两个店的提成。 　　其他人的大表嫂下午同大表哥一起拿到县城去发，也算是告诉其他人她出纳的身份。 　　也就表姨高些，店长工资一百八加两个车摊的提成两百多。差不多四百的样子。 　　大表嫂当时看到数目都惊了一下。表姑在夏夏这里居然能挣这么多！就算少算一个店的提成也是小三百了啊。 　　大表哥叮嘱她，“回去别说，不然你这出纳干不久的。这个叫，呃，职业道德。” 　　“我不知道啊，还用你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自行车铃响了。牟娅她爸来替她领工资了！ 　　大表嫂有些鄙夷，但还不能不给他。 　　“为什么只有五十，不是说好的学徒工六十么？” 　　黎夏道：“牟娅这么大姑娘了，自己手头一分钱不留说不过去吧？人杨白劳还知道‘扯来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呢。她自己挣的钱，留十块钱买点针头线脑，香皂、肥皂不为过吧？” 　　牟娅她爸点点头，这说得过去。 　　大表嫂道：“别走，签名。签你的名字，后面加个代字。” 　　“你是出纳啊？”大队也有出纳，这个他倒是懂的。 　　“是啊。” 　　“为啥我丫丫先来，只能当学徒工。她后来，反而是出纳啊？” 　　黎夏道：“第一，因为她是我亲表嫂，她管钱我信得过；第二，她有初中毕业证。” 　　这两个理由让牟娅她爸无话可说。之前有个老头来家里说过让他让牟娅读完最后一期，把毕业证拿到的。 　　后头那个说没必要，早点出去打工早点挣钱。现在看来不该全听她的。 　　他把钱揣进兜里，和黎夏爸妈打个招呼，喊了声‘三姐、姐夫’，走了—— 　　两人勉强应了一声。等人走了，黎会计道：“这么当老汉儿的都有！” 　　中午，大表哥他们两口子回家吃饭。大表嫂把手包紧紧的绑在肚子上。 　　大表哥玩笑道：“看你那样，小心人来抓你这个超生游击队！” 　　“你管我！挂在身上我心头不踏实。八百多啊，万一丢了我赔得起吗？” 　　“还有我呢，光天化日谁还敢来抢不成？” 　　回到家里舅娘就迎上来问，“说你当出纳了？” 　　“是啊。妈你等等再说，我先把钱放起来。县城那些人的工资，我下午要过去给她们发的。” 　　“好好，你赶紧进屋放起来。” 　　舅娘又转身问大儿子，“夏夏给你媳妇儿开多少工资啊？” 　　“刚开始一百三十五，说以后业务多了干得好还能涨。从下个月开始。” 　　舅娘连连点头，“她喜欢啃鸡翅、鸡爪，让我们在村里给她收。我再到处问问，只要有人杀鸡我就去问问愿不愿意卖的。鸡翅的鸡尖一块一对，翅中两块一对。鸡爪也是两块一对。还是有人肯卖的。” 　　舅舅嗤笑一声，“之前怎么没这么积极？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给收的有。我都说夏夏不会亏待自家人的。” 　　正说着二女儿牟芳回来了，“爸、妈、大哥，听说大嫂当出纳了？” 　　“消息都传到你们村了？” 　　“这么说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早知道我也去了。她刀工连万玲玲个小丫头都不如，店长肯定没戏。却靠着咱们家的关系当了出纳。夏夏小时候来村里，都是我领着她玩的。我去了肯定也不能亏待我啊。” 　　可如今好像没什么好位置了，而且她的儿女也丢不开。 　　男人出去打工，真还不如就在家做点什么呢。 　　舅娘见女儿看过来忙道：“你可别把孩子送过来，我要伺候那么多牲口，没时间。你爸也没有，要看孙子、孙女呢。找你的公婆去——” 　　“他们跟着我大伯哥，给他们看孩子呢。” 　　“那你就自己看着。” 　　大表嫂在屋里放钱进柜子，然后锁起来。她也听到小姑子的话了，小声嘀咕道：“什么叫靠你们家的关系？如今我才是牟家人，你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领着人玩，就让人家寒冬腊月掉水井里。” 　　下午吃过饭，两口子就过去了。大表哥找得到租的房子，打开门进去院子里。 　　“你坐一会儿吧，我去通知表姑一声。让她安排人轮替回来领。” 　　刚骑了那么远的车，大表嫂确实累了。她把背着的军用水壶拿下来，“你喝口水歇歇再去，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领了工资。 　　大表嫂把手往大表哥胳膊肘一挎，“我下班了，咱们进城逛逛去。反正也要等到收摊才拉泔水回去。自行车就锁在这院子里。” 　　大表哥把她的手拿开，“走就走，别拉拉扯扯的。” 　　“人家夏夏走路就这么挎着姑父，我看姑父挺喜欢的。我今天是真高兴啊！我是出纳了，我工资一百多。” 　　大表哥笑，“我看人家表姑拿四百都没你这么激动。” 　　“谁说的，她当时眼中都亮晶晶的了。我什么时候才能一个月拿上四百啊？不过表姑也是因为这个月管着两个摊才有这个收入的。咱们慢慢来吧！” 　　到五月底，魏容做浇头、做辣椒油什么的，水平都很稳定了。六月县城那边需要的量就由她出了。 　　表姨则被换了回来学习。 　　一见到黎夏她就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夏夏，我以后一直跟着你干。” 　　黎夏拍拍她的背，“你学了我的手艺，六年为期吧。六年后去留随意，这六年就替我看住县城的摊子。” 　　当晚许久不联系的彭志杰又打了电话过来，“黎夏，我得了一笔奖金。我姐跟我说有人去我们那一片丈量土地了。是不是农贸市场真的要搬到我们那一片了？” 　　“听说在开始初步规划了。怎么，你要回来置办产业？” 　　“你不是想买门面钱不够么。我买下来租给你啊。你放心，我不会中途变卦的。” 　　黎夏挑眉，“你得了多少奖金啊，这么大的口气？” 　　“二十万。” 　　黎夏倒抽一口冷气，资本家的钱哪有那么好挣的？ 　　“你做什么了，不会是替你们老板挡了子弹吧？” 第65章 　　“没有，哪有光天化日就掏枪的？”站在单人豪华病房的窗边、一身病号服的彭世杰一脸好笑地道。 　　上次黎夏还问他工作的时候是不是穿西装、打领带再戴副墨镜。 　　呃，他小外甥也这么问过。还说地方台放的港台片里大佬的保镖都是这样的。 　　“那怎么一下子给你那么多奖金？”资本家的钱哪有那么好赚的？ 　　“呃，没动枪动了刀子。我看到眼前一闪，明晃晃的。一脚把老板踹开了，让他避过了要害。” 　　“然后你上前空手夺白刃？” 　　彭世杰嘴角上翘，“是抢了歹徒的刀，但没有空手夺白刃那么夸张。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当时还有个小孩突然抽刀捅向他，没能完全避开。后来才知道是侏儒扮的。 　　“没事就好。你这工作工资高、福利好，却也危险啊。呃，你得了奖金告诉我。怎么，打算借给我？” 　　大哥，我们没有熟到借六万块的程度！ 　　别说她现在有办法了，就是没有她也不能接受这么多钱。更何况还是拿命去换的。 　　“我爸让我攒了钱回家置办点能生钱的产业。你不是钱不够买那么多门面么，到时候我买了租给你啊。我们可以签长期合同。我暂时不会回来，不会突然要用门面。我爸他们也不懂经营，每年有租金收就好。” 　　黎夏扯扯嘴角，当我的房东，那我和你或者你家人时不时就要打交道。这个算盘打得不错！ 　　“我钱应该能凑够，门面再多了我压力就大了。你手头有钱，不如在深圳再买两套房！” 　　彭世杰脸上露出失望，凑够了啊？这才小半年吧，也太能干了。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我买那么多房干嘛？” 　　“你租给来打工的白领，回报率比回镇上买门面房出租大多了啊。我要是有多的钱，我都要去深圳买一套！以后房租年年涨，完全可以以租养供。而且如今千军万马奔深圳，房价肯定会越来越高的。” 　　“呃，那你有没有到深圳发展的打算？” 　　“暂时没有。这么说吧，深圳的环境、气候我很喜欢。但我会更乐意到深圳享受生活而不是打拼。有钱了到海边买套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美啊！” 　　彭世杰点点头。海景房啊，那他还得继续努力！ 　　黎夏如今买房的首选不是深圳。她想去北京买套房，把户口转到北京去。 　　深圳确实是特区、是窗口，但北京这个首都有别的一线城市无法取代的地位。她更中意北京的人文环境，教育条件。 　　不过，如今还是先打拼，等过个三五年有了经济基础再说。 　　时间一晃到了六月中旬，大伯的寿宴如期而至。 　　堂嫂依然是早众人一步前来。看到黎夏这里端盘子的服务员都有几个了不由笑笑，“你发展得挺快的。” 　　“主要是成本低。等跃跃期末考完就要上去了么？”那就只有十来天了。 　　堂嫂点头，“对，给他请了补习老师。县城小学的学校教学条件比不上市里的，怕他跟不上。其实我是想一步到位，直接给他转到省城。但怕一下子给他太大压力了。” 　　易秘书告诉了黎夏小三事件的后续。 　　确实怀上了！这回明哥没敢再把人放在自己名下的房里，借了省城朋友的别墅安顿。 　　堂嫂没找到人，但通过朋友找到了小三家人。把他们的女儿给有钱男人当小三，现在怀了孩子躲出去养胎的事都散布开了。 　　那家人在老家待不下去，投奔她去了。 　　但是吧，当初明哥在市里而不是省城金屋藏娇，就是考虑到时间成本。 　　现在没修高速公路，去省城七八个小时的车程，他肯定不可能经常去看望。 　　小三那边现在这种情况，抱怨难免就多了些。不是当初的解语花了。 　　明哥也就没以前上心了。 　　黎夏没问堂嫂知不知道孩子的事，看她悠悠哉哉的在庭院里看花，就陪她看。 　　堂嫂知道黎夏不想再掺和这件事，也没跟她再提。 　　只笑吟吟道：“我按你说的跑了一两个月，果然瘦了几斤。我已经预约好了健身教授，上去了就让人上门来指导我。” 　　黎夏点头，“那很好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堂嫂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挂的小黑板写着收购鸡翅、鸡爪。 　　“今天有泡椒鸡爪吗？” 　　“没有，我那纯是为了自己和两个小的的口腹之欲。顺道再分些给易教授。” 　　可乐鸡翅她已经给易教授送去了一盒。舅娘送来了不少鸡翅、鸡爪。 　　不过可乐肯定没用完，她和黎雯、黎远分享了。 　　堂嫂脸上露出些悔意，“我当初对易秘书......”把这个人得罪了真是一点好处没有。 　　这个黎夏也没办法，“易教授身上有知识分子风范。易澜也秉承了父志，她不会故意跟嫂子你过不去的。” 　　但也不会为你所用就是了。 　　堂嫂点点头，“夏夏你喜欢上市里买衣服，以后常来家里坐坐。” 　　“好！” 　　大伯的宴席上，黎夏见到了罗镇长。去年镇上来关心老同志的不是他，他去年还是副职。 　　其实大伯也有几分沾儿子光的意思了，不是每个退休的镇长都能这么有面子的。 　　大伯特地给罗镇长介绍了一下黎夏。 　　罗镇长笑道：“黎夏同志，听老镇长说起过你几回了。不错，朝气蓬勃的，确确实实跟八九点钟的太阳一般。” 　　黎夏道：“都是因为吃得好、睡得香。” 　　罗镇长哈哈笑起来，“不错，好好干！世界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散席的时候，明哥和堂嫂一起站在门口送客。 　　客人都走了，明哥对堂嫂道：“有些亲戚去家里了，你回去帮爸妈先招呼着。” 　　堂嫂点点头，带儿子黎跃先回去。 　　明哥走到黎夏的葡萄架下打电话。这里还安置了一块手摇石磨，黎夏妈每天卖的豆浆就是这里推出来的。 　　他声音有些低，黎夏出来只听到了两句。 　　“肚子疼，让你父母陪你去去医院啊。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今天是我爸生日，我无论如何不可能离开的。就这样——” 　　转过身，黎夏对他撇嘴，“仙女下凡了？” 　　金屋藏娇，偶尔见一回自然样样都好。如今看这脸上的不耐，怕是觉得这人不懂事得很啊！ 　　去不了，连两句关心都没有。那边估计也觉得寒心吧。 　　黎明还想说什么，黎夏拿着她的水壶转身浇花去了。 　　黎明看看她的背影，转身走了。 　　自从那天从这里回去，他媳妇儿问他，闻樱赶得上夏夏不？他就越看越觉得闻樱好像也没他之前想的那么出众。 　　还真有几分仙女下凡的意味了。 　　除了一张文凭没哪比夏夏强。而且夏夏的才学并不比她差，懂得的东西比她多多了。闻樱不会唱《牡丹亭》，她就流行歌曲唱得好。闻樱更不关注财经新闻。 　　和同样有一张文凭的易澜比，在各自的专业领域也不如人家的学养深厚，也就长相、行事更温柔甜美一些。 　　这光环一褪色，再听她抱怨就有些不耐了。 　　接下来，堂嫂在黎夏这里摆了几桌和朋友、熟人道别，也顺便跟人推荐了一下黎夏这个餐馆。 　　“你们平时有什么小聚，要搓一顿可以考虑一下这里。不过她这里是预约制的，要提前知会一声。等我回来了，咱们也可以再约在这里。” 　　黎夏笑吟吟的给每个人都发了名片。谁知道哪片云彩会下雨，但堂嫂的好意她还是领情的。 　　“你这个地方真是不错，打理得有几分私房菜馆的意思。如果是开在环境更好的地方就好了！” 　　“暂时没有这个条件，而且我我做菜是自己琢磨的，还是比较大众口味。定价也是比较接地气。” 　　等堂嫂母子搬上去了，大伯时常长吁短叹的想孙儿。 　　一直到八月间镇子的中心城区往外搬迁的消息落实，他才又提振了精神。来叫上黎会计和黎夏去看规划的农贸市场。 　　黎夏故地重游，想起自己两年前在这里推着被稀泥巴堵得十分笨重的自行车艰难地走着，一时也有些唏嘘。 　　两年了啊！ 　　今天上午也下过雨，这才会降了温。不然大伯也不会喊上他们父女一起出来。 　　“喏，就这一片，快挖地基了。规划了三十亩的面积！四个方向都有门面房，还有周围也有。” 　　这边已经在开始征地了，估计很快就不会再种。 　　黎夏道：“什么时候拿出来卖呢？” 　　大伯道：“这也算第一次这样大量的卖门面，应该没太多人要买。不过你要一下子拿下六个连在一起的，也确实有难度。我跟罗镇长说一下，你去跟他汇报一下。” 　　黎夏一开始担心的茶老板倒是没看上这里，他们大多都往县城弄门面去了。 　　县城那边的门面可就贵了，是镇上的三倍起。黎夏暂时都不敢想最旺的那条街。 　　“好，多谢大伯。” 　　到九月，第三个车摊摆上了。黎夏选了万玲玲去做店长。 　　决定之后，她把牟娅从县城叫了过来。 　　牟娅六月底已经顺利考过毕业考试，拿到了毕业证。她和其他同学一起请徐老师吃了一席谢师宴。是其他人订的地方，在初中旁边的饭馆。 　　“虽然你的入职时间是写的七月，但我们都知道你实际上比玲玲来得早。我没有选你，有两个原因。第一，你父亲如果知道你当了店长涨了工资，多半会来闹着要更多的钱。如果不给，他去摊子上闹怎么办？不是每次我都在的。他闹一次，咱们摊子的生意就可能一落千丈。” 　　牟娅点点头。她满十六周岁之后，黎夏给她把工资涨到了一百。至于20块的高温补助，那是一早就有的。所以她也偷着攒了两百块钱了。 　　是托桂花表姑给保管着。她身上不能放，甚至都不能放在她名下的折子里。 　　黎夏继续道：“第二就是我要开始忙活开超市的事了。你到时候就跟着我在外头跑吧。” 　　“好，黎夏姐，我都听你安排。” 　　黎夏点点头，“你的父亲要怎么对待，你该好好想想了。要不然，将来他肯定要拖你后腿的。听说你继母已经怀上了？” 　　“是的，我爸前几天还在问我涨工资没有。说继母需要多吃些营养品。” 　　这难道是个小孩子的责任？ 　　不过黎夏也没多说，这得牟娅自己立场坚定。 　　“将来我可能要去别处开店，如果你有意愿，可以调你去。” 第66章 　　九月中旬黎夏得到了去罗镇长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机会。 　　这会儿征地的工作还在进行中。政府征地，老百姓还是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的。基本比较顺利！ 　　罗镇长让人给黎夏沏了茶，然后把人打发出去。 　　“镇长好，打扰您工作了。” 　　“我主管的就是经济，你这不算打扰啊。啧，地基都还没挖，你们一个个就开始打主意了。” 　　看来想吃这个红利的不只她一个人啊。 　　茶老板没看上，那是他们面对的客人主要不是农民。真要是农民买茶，直接去家里还近便些。 　　但农贸市场在镇上绝对是将来客流量最大、最繁华的地段了。所以盯上这块肥肉的也不少。 　　“主要我开超市，必须得是连在一起的几个门面。中间隔了一个都不行。如果实在是办不到，我也得早点另打主意。” 　　其实这种连在一起的小门面不是黎夏的首选。像明哥租的那栋楼，直接给她两层是最好的。 　　但镇上目前没有这样的地方。唯有的两座靠街的楼房都是别人的福利房，底楼早被单位安排好了，且在老街上。 　　所以黎夏只能选择把几个门面打通。 　　罗镇长端着茶盅道：“自选商场，哦，超市，我在老镇长那里看过照片。确实很不错，一站式购齐生活用品。而且是自选，给老百姓相当大的自主权。这个想法很超前。上海才刚弄一两年，咱们小镇上就有了，是很亮眼的。说说你买下连在一起的六个门面后的具体操作。” 　　“镇长，我问过了。这每个门面中间的是承重墙，不能打。但在上头开个门还是没问题的。我打算定制框架摆放物品，就靠墙放。“ 　　罗镇长既然看过照片，就很能理解黎夏说的。 　　“那么，用人上呢？你能给政府解决什么问题？” 　　“如果接下来两三年政府有给如今不景气的厂子改制的打算。我会优先录用下岗职工。” 　　开超市可以是经济工作的成绩，解决即将出现的下岗职工的再就业，也是维持社会稳定。如今为了买房，这饼不得不画了。 　　就是大伯说的，能兑现就行了。 　　黎夏汇报了小半个小时，罗镇长道：“行吧，我去帮你争取一下。但是钱你得自己准备好。毕竟如今的贷款政策还卡得比较死。不过有你明哥，你应该有地儿弄钱的。” 　　黎夏道：“镇长，起步阶段他比我还缺钱呢。大也有大的难处！我这缺口还能找家里人多方凑凑。他那缺口我们都爱莫能助。不过，镇长最大的问题都帮我解决了，钱的问题我自己想办法。”现在确实不敢违规贷款给她。 　　罗镇长肯说试，其实已经有七八成把握了。更何况，黎夏看得出来他说上海才弄一两年的时候，是很动心的。 　　门面有把握了，到时候钱基本也不差什么。黎夏便开始往县城跑，她要在县城找合适开第二家点的位置了。 　　除了牟娅这个跑腿的，她和魏容也叫上了。毕竟是家里开大杂货铺的，很多地方比较敏锐。 　　三个人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的转悠。 　　最旺的地方别说买、租都早就没地儿了。而且贵得伤心，一年下来光租金都出去两三万。 　　明哥都只敢往城边上租呢。当然，他是图那里靠近公路好发货。但价格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最理想就楼房的底楼弄四百个平方。要上一层楼就很多人会却步了。 　　魏容道：“小妹，买的话实在是难度不小，租的话还有些可能。而且买，你钱也不凑手啊。” 　　“镇上的门面是明年的事，县城应该是后年了。到时候我把六个门面房拿去抵押贷款凑一凑。不过实在不行的话，租也可以。到时候商业化程度会更强，不会轻易出现毁约了。” 　　黎夏没说她觉得两年后拿三十万出来买门面不是大问题。 　　首先，餐馆和面摊一年就能给她挣六七万。等超市开起来如果顺利，一年可能十万往上走。 　　当然，如果不顺她也不用开第二家了。 　　所谓的顺就是进货、出货转得快，不能押太多现金在货上。刚开始，她应该拿不到先卖再付款的优待。 　　积压太多货，连百货公司都抡不转，更不要说她一个私人了。 　　等这两家开起来，第三家就可以缓一缓。不要负债太高！ 　　她们在县城转有了十来天，发现最适合的就是之前听说要修商品房的车站那一块。 　　那一片规划得还挺大，而且是纯商业化的，比农贸市场还好弄些。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开建的时候就得给钱。 　　魏容道：“这一片可还没开始拆迁呢。开放商拆迁跟政府拆迁不同，难保不出现钉子户。到时候就不知道拖多久了。” 　　“能修起来的，拖一拖咱们反而更好凑钱。我就怕到时候钱不凑手。” 　　毕竟是两次时间离得太近了。得等镇上门面的房本下来了才能去办抵押贷款。而且得等镇上超市的生意顺起来。 　　“二嫂，这个地方算一个备选吧。接下来你带着牟娅再跑跑，尽量多找几个备选的地方出来。这样我们不至于那么被动。” 　　“好的。” 　　黎夏回镇上了，如今也只是先跑一跑有个意向，这才好去关注。 　　没几天，她在家接到罗镇长秘书的电话，“黎夏，我是徐华啊。我调来给罗镇长做秘书了。呃，官方不叫秘书，镇长不配秘书和司机。但干的就这活儿。” 　　“徐华姐，是你啊。这就更好沟通了。是有什么事么？” 　　“听说你在县城到处找几百平的大门面。罗镇长让我问问啊。” 　　“哎呦，可别误会，我那是跑二店的点了。一店我以为跟罗镇长那里汇报过了，就踏实了嘛。” 　　“你这个动作也太快了吧！” 　　“不敢慢啊！”慢了，过了98年，商品房的价格就要开始飙升了。虽然不至于像后世打着滚的往上翻，但比现在也是要贵得多了。 　　而且她不是还想三年后去北京买房落户么。那这两个店子到时候也得能稳定盈利才好。不然她怎么敢抽调那么多现金？ 　　海淀区的学校多且好，她也想像琪姐一样买在海淀区。到时候起码得四五千一个平方吧。 　　她得能拿出15万现金，还要供房。 　　感觉自己越来越缺钱啊！ 　　罗镇长那边听说黎夏是去找二店的门面去了。 　　“这还真是个急性子啊！” 　　看来那六个门面还真得给她，不然弄不好就跑县城去了。二店变一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黎夏回到家，刚上台阶，她妈从厨房窗口看了一眼就道：“你这去县城十来天，人都黑了一号啊。” 　　黎夏瞅瞅旁边的两个哥哥，“这跟大哥、二哥坐一块儿才显得出是一母同胞的嘛。” 　　黎夏妈道：“那他们比你可还黑几个号。” 　　这都快国庆了，今天运花的生意快结束了。有了电子助动器，两人省了不少力气。但晒还是要晒的。 　　他们如今已经分别从两三个茶老板那里拿花了。一晚上一百斤左右的分量，不一定一家就能给齐。毕竟那附近也有农民做这个手工活。而且镇上去运花的也渐渐多起来。 　　不过今年比去年赚得多是真的。一天多六块钱，五个月就多了900。 　　黎竣看到黎夏坐下，伸手给她舀了一碗冰粉，又按她的口味多放稠稠的红糖水。 　　他和魏容如今都挣得多了，还在盘算往县城买房的事。魏家人对他态度好了不少。这都是托了小妹的福。 　　黎夏笑着接过来慢悠悠的吃。这是她妈手搓的，比兑的好吃。 　　国庆一过，就没得吃了。 　　“爸、妈，你们今年去哪玩啊？”国庆之后，黎阳、黎竣的生意结束，两老就准备出去了 　　店里让曲叔叔收钱，张嬢嬢暂时看着。十天半月的不会有问题。 　　黎会计道：“去山东，爬泰山、拜圣人。” 　　“也是有人在当地给你们安排妥当？” 　　上一次去西安，花了400块的费用，有人把吃住行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四位老人都觉得宁可钱受罪，不要人遭罪。 　　再说了，摊到人头上才一人一百。一年就出去两次，以如今的收入，倒也没什么不舍得的。 　　这样，家里孩子也要放心得多。 　　黎会计点头，“易秘书帮我们联系的当地导游，会到火车站来接。这次还有易教授会同我们一道去。” 　　“那挺好啊。”易教授的爱人也是知识分子。□□的时候不堪受辱自杀了，那之后他就没有再结婚。 　　大伯和她爸也是上过学的，虽然没读过大学，但后来都自己看了不少书。也不至于有文化方面太大的代沟。 　　黎阳等他们的话题告一段落道：“小妹，总听你说什么改制，又说剩余劳动力。意思是不是咱们这一片，会有很多人日子艰难啊？” 　　黎夏道：“你们没在外头说吧？回头有人要骂我乌鸦嘴的。” 　　真正有想法的人看到厂里渐渐陷入困境，是会自己谋求出路的。这样的人已经不少了，并不只离家。 　　但有些人他不愿意接受现实。这种人完全是在装睡，喊不醒的。 　　你苦口婆心跟他讲，他还要说你乌鸦嘴、扫把星。是厂子都是被你给咒垮的。憾山易，憾这群人难。幸亏黎会计不是的固执得不转弯的。 　　黎阳道：“没有，大伯都不敢在外头随便说，我们哪敢听了半截就出去讲？” 　　“怎么，大哥，尝到规模扩大的好处了？” 　　黎阳点头，黎竣也看过来。 　　“我判断是会这样发展。但是，到时候厂里也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壮劳力下岗。竞争也会加大的。不过你们走在了前头，只要你们继续好好做，一般人还是做生不如做熟的。” 　　黎竣道：“嗯，我们还是有竞争优势的。唉，感觉生活充满奔头啊！现在这样，比单纯端铁饭碗强。” 　　黎会计看眼厨房，黎夏妈在做明天豆花饭的蘸水。这也是活得比以前又干劲的。 　　黎夏手把手教她妈做好吃的蘸水。有剁椒和辣椒油的两种，同样受欢迎。 　　黎夏妈把豆花饭做成了日常项目。 　　一碗豆花，配一碟泡菜，甑子饭随便添。两块钱一个人！每天都能卖出四五十块钱。 　　她做好了出来，“夏夏，你到处找门面，回头也给餐馆找一个。” 　　黎夏点头，老太太尝到挣钱的好处了，不想收摊。行吧，在农贸市场附近租一个门面继续开餐馆，不麻烦。 　　到时候喊辆车把桌椅板凳一股脑儿的就运过去了。生意可能比现在还好。 第67章 　　这回是黎夏到明哥的公司开了一辆车，把五位老人送到市里的。 　　市里也有火车通往山东。坐卧铺比坐长途车舒服，便直接从市里上火车。 　　易秘书给她找的七座的车。第二排是黎夏妈和大伯母，再后面一排是黎会计、大伯和易教授。 　　黎夏虽然懒，但每次几位老人出远门她还是会特地给做一些方便携带、储存的小点心，甜、咸都有。 　　还有泡的鸡爪、鸡翅等。这样万一火车上的饭菜不合口味，也能够调剂一下。 　　大伯道：“我听我女儿说，鸡爪、鸡翅这些她们在农贸市场都是随便买的。因为北京人太多，每天杀的鸡足够多，都集中起来卖还是很可观的。” 　　易教授道：“大城市自然有大城市的便利。以后这里也会这样的，等我们黎夏的超市开起来之后。” 　　黎夏握着方向盘笑道：“我努力。” 　　大伯笑，“老易你怕是赶不上了。明年三月动工，八月竣工。到时候你已经跟着易澜到市里去了。” 　　“你呢，你难道不去市里陪孙儿？” 　　“故土难离啊！没你老兄潇洒。而且，我还想看看这个镇子能发展成什么样。看看我们夏夏开出来的超市。过几年吧！” 　　易教授道：“我别的都好说，就是惦记黎夏做的鸡爪啊。各种花样的换着来。” 　　黎会计道：“阿明公司经常有车去市里。到时候让人给你捎上去就是了。” 　　“那敢情好，我到时候就等着了。” 　　黎夏直接开到火车站的，不过堂嫂也来送了。她就在市里，总不好不闻不问的。 　　她拎着水果走过来，黎夏没能第一时间把人认出来。 　　还是听到她走到大伯、大伯母跟前喊‘爸’、‘妈’，黎夏才反应过来。 　　堂嫂和长辈都打完招呼道：“怎么，没认出来啊？” 　　有将近四个月不见了。六七八三个月热，黎夏在家避暑。九月她在县城到处跑。 　　“嫂子，你这瘦得挺明显啊！”瞧着颜值和身段都有回升啊，人看着也自信了不少。 　　“我瘦了12斤。请了营养师每天定制食谱，健身教练上门指导锻炼。暑假补了课，跃跃的成绩如今在班上中游。再慢慢适应、进步吧。我也没给他太大的压力。” 　　两姑嫂买了月台票把五位老人送上软卧车厢。 　　全买的是下铺，三个挨着的包厢。 　　这会儿还没有‘小红帽’，但月台票可以进站。 　　火车缓缓启动，堂嫂扭头问黎夏，“你没什么事要办吧？” 　　“没有。” 　　“那跟我走吧，先回去放车。这车忒大，你搁在车库，换一辆小的开回去。要是用得着，你就先开着。” 　　“这怎么好？这可是大件。”这年头哪怕是一辆奥拓，也得六万八啊。能在深圳首付一套小户型了。 　　她上辈子那套28平米的单身公寓，首付还没花到六万八呢。 　　她可不敢真开回去用，太没数了。就是开了，也是开回物流公司去。 　　堂嫂坐上车，“给你开我乐意！没道理在那小妖精身上花那么多钱，反而跟自己人不舍得？全家人跟鸡犬升天似的来守着她的肚子，啧啧！” 　　黎夏呼出一口气，重男轻女的思想等闲扭转不过来。 　　小毛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出生了，小毛爸爸的口袋一下子就收紧了。 　　那晚她挂了电话同黎夏道：“掏不出来了！” 　　黎夏笑，“够你做生意的起步资金就行。” 　　当时小毛想了想，“够了！” 　　这会儿听堂嫂这么说黎夏便道：“去照过B超了？” 　　“嗯，据说是。不过我看你哥也没有特别欢喜再添个儿子。他怕是想要儿女双全。可人家是一门心思想生个儿子来瓜分家产呢。” 　　黎夏手上稳稳的把着方向盘，怕是医生看走眼了吧。 　　明哥他们现在住的是市里很早的一批别墅。黎夏直接把车停到车库，从车库跟着堂嫂进的门。 　　“对了，轻盈快回来了。你跟她即便有什么，也看我的面子翻篇了吧。” 　　黎夏笑笑，“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呃，马哥和小邱应该快结婚了吧？” 　　堂嫂摇摇头，“不知道啊，小王要和你哥分家呢。如果小马和小邱结婚，那多半就要一起出去。你哥最近为这事呕得很。正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兄弟抽他的台。” 　　黎夏道：“嫂子，如果需要用钱我手头倒是有两万。只要明年买买门面前还给我就行。” 　　堂嫂点点头，“这次应该是不用。不过你这份情哥哥、嫂子领了。” 　　说话间进到了客厅，六米层高空间很宽敞。依然是美式的装修，看来堂嫂确实是中意这个款。 　　家里保姆丽姐给黎夏端水果拼盘过来，“夏夏，中午我做个你喜欢的糖醋鱼吧？” 　　她是从小照顾黎跃的，跟着一起上来了。 　　“好啊，谢谢丽姐。“ 　　堂嫂道：“我下午约了私教上门来，你到时候跟我一块练练？我这里有多的运动装。有一套我作为目标挂那儿的，你应该能穿。” 　　黎夏失笑摆手，“嫂子，我跟说实话。我下午还有安排，你家的大车我也要开走。我答应了小毛帮她运服装回去。” 　　小毛租了个门面要开始卖衣服了，今天头回上市里进货。替她卖衣服的就是上次黎夏选人时落选的四人中的牟丽丽。铺面就租在电影院旁边。 　　因为如今闭路电视家家户户都开了，电影院不景气所以才会空出来。 　　小毛直接租了一年。明年她说也要去农贸市场附近租个门面。 　　黎夏就说她今天反正得开车回去，顺道帮她一把。第一次就多进些货，把场子撑起来。 　　两人约了下午一点半碰头的。 　　堂嫂道：“你们真是精神好，敢打敢拼的。行吧，那你回头得闲了再来玩。” 　　吃过午饭，堂嫂给黎夏指了路，她便带着丽姐给她拎到车上的水果、糖果、点心出发了。 　　堂嫂说很多人往家里送，让她帮忙消灾一点。 　　这个忙黎夏倒是乐意帮的。 　　小毛一看到她就嚷嚷起来，“祖宗，你可来了。快来替我看着货！我又饿又急！” 　　什么急，当然是内急！ 　　黎夏看那些货已经都用黑色大口袋装上了，就放在大树下。小毛方才坐在上头。 　　这会儿她已经撒丫子往左边跑了，黎夏车都还没停稳呢。 　　其实公厕离的不远，看都能看到。 　　这儿青天白日的，倒是不会有明抢的。但小毛要是走开去上公厕，那回来可就不知道丢多少件了。 　　黎夏方才看到她脸都急得变色了。 　　她开了后边的车门，把大袋子一个个往上头搬。 　　过了几分钟，小毛跑回来看到东西都放进去了。对着黎夏拱手作揖道：“多谢、多谢！你真是我的恩人啊。我以前真是把上来进货想简单了。” 　　“干嘛不带牟丽丽来？”黎夏顺手丢给她一包沙琪玛，她自己背了开水。 　　“那不是蹭你的车么，我自然能进多少货就进多少货。钱都压在房租和这上头了，员工工资能省一天是一天。” 　　黎夏挑眉，“孤注一掷啊？” 　　狼吞虎咽吃着沙琪玛的小毛抬头道：“徐叔说厂子问题很大。让我有其他出路就赶紧去找找。我与其去我亲爸厂里，看我继母脸色，我还不如将就挖出来的钱搏一把。我进的货，我觉得还是应该受欢迎的。我薄利多销嘛！” 　　黎夏不是很看好，如今大家消费欲望低迷啊！都好久没人托她带衣服了。 　　到明年这会儿拿回存款的60%了，估计能恢复大半元气。不过反正小毛房租已经付了一年了。也就是牟丽丽的工资需要付。 　　听说试用期三个月也是六十的工资。压力不算太大！ 　　“你还要不要去吃饭？” 　　小毛摇头，“不了，吃了这沙琪玛我可以撑到回家再吃。”能省一顿是一顿，市里一顿饭怎么都要花三块钱呢。 　　她这么说了，黎夏便发动了车子，“后面位置上还有水果。” 　　小毛垫了个底，转身拿了个苹果伸到窗外倒水冲了冲，然后咔嚓咬了一口。 　　“黎夏，你要是个男的，我一定死乞白赖的倒追你。” 　　“我顺手而已，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谁知道将来我有没有求到你名下的时候呢？” 　　就是没有，也当结个善缘。反正小毛的性格她还挺欣赏的。 　　黎夏把车开到小毛租的门面，她自己吭次吭次把货下了。 　　“姐们，等我赚了钱，一定请你吃饭。” 　　“好，我等着。” 　　黎夏开回家，兄嫂都不在。她和廖嬢嬢说了一声，“我去县城住一段时间。廖嬢嬢你和我大哥说一下。” 　　“好！夏夏你可真能干，这么大的车都开得起走。” 　　“只要会开了，大小是一样的啊。” 　　黎夏先把车开去物流公司还了，车钥匙交给易澜。 　　易澜道：“谢了啊！” 　　“瞎客气，我又不是特地去送你爸一人。你忙你的，我走了——” 　　其实明哥已经到市里办公了。易澜是留下来负责主持县城公司的工作的。明年公司总部会搬到市里，但还有些扫尾的活儿以及之前签下的业务。 　　只能是留她下来统筹兼顾了。 　　黎夏直接去了一中门口的摊子。 　　表姨看到她很高兴，“夏夏，你过来啦？” 　　“嗯，我在这边住一段时间。”爸妈都出门了，她懒得一个人住在镇上。窝在表姨住的出租屋，过继续有人照顾的日子。顺便看看三个摊子。 　　小毛三天后开张，到时候回去给她捧捧场。 　　到了日子，黎夏把耍星期的易澜叫上了。这也是个有钱的主！ 　　店里衣服都挂上了，牟丽丽和小毛都在。 　　牟丽丽看店，小毛是中途溜出来的。技术员的活儿一如既往的轻松。 　　而且如今有活才开工，生产线都停了两条。所有工人轮番上岗。在外头挣外快的不少。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只能做力气活。 　　黎夏和易澜是开车过来的，易澜的配车。二手夏利！ 　　在镇上车站黎夏看到几个眼熟的工友在兜揽三轮车生意，还有人挑着担子在卖担担面。 　　这是勤快的了，还有些没活干就凑在一起打牌。肯这么干的大多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易澜握着方向盘，“就你的餐馆沿河往上是吧？” 　　“对。电影院外头宽，可以停车。”这么开其实绕了，但是这个路线易澜比较熟。 　　开到了，黎夏下车看到徐华也来了，和小毛妈妈站一起。 　　她笑着向黎夏道谢，“听说进货多亏了你帮忙，谢谢啊！” 　　“也是正好要开车回来。易澜，这是镇长秘书徐华，这是我堂哥的秘书。” 第68章 　　本地习俗，开张当天道贺的亲朋好友是要买三样以上物品的，大小不论。哪怕买跟针也算一样。 　　不过今天，来的人着实不多。来了总不能真多久买过年针头线脑的吧。 　　来的人有小毛妈妈、徐华、黎夏、易澜、汪敏、刘会计、黄佳玉，没了！ 　　所以徐华才会待黎夏异常的热情。 　　黎夏给她和易澜做了介绍之后，两人彼此客气的聊了几句。 　　虽然物流公司要搬到市里去了，而徐华只是一个镇长的秘书，但山不转水转，谁知道还会不会打交道呢？ 　　小毛妈妈看到黎夏，心头有些后悔。两年前小毛闹着要和黎夏合伙做服装生意，她拦了。 　　如今黎夏不但自己赚了钱，还带着全家都拿上了高工资。附近的人家都羡慕黎会计得很。听说人家老两口又出门旅游去了，哎—— 　　如今晚了两年，供销社揽储事件让居民、农民的消费欲望都降低。而且厂子也不景气了，厂里的熟人就是有心照顾生意，也囊中羞涩啊。 　　厂里先是不发奖金，到现在只拿基本工资，几班工人领着上班。老徐的日子也不好过，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吉时到了，小毛亲手点燃了鞭炮。她和继兄关系不大好，人没来。至于继父，在上班。 　　一阵鞭炮响倒也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不少人的注意。但进店的人还是少。 　　小毛站在门口笑道：“买不买，都可以进来看看啊。好看、不贵，广州那边的直销货！” 　　黎夏拉拉易澜，“看看，有合适的可以试！” 　　易澜没时间去淘衣服打扮自己，日常就是衬衣配西裤或者一步裙。 　　而小毛在打扮上是有自己的一套的。她淘回来的衣服款式新颖大方，这些衣服性价比还不错。 　　易澜便当真挑了起来，一套一套的去试。 　　她直接挑了六身。 　　帮着招呼客人的小毛妈妈和徐华都很高兴。招呼着她去试穿，不合适给她再换尺码。 　　易澜穿一身就出来照照镜子，让黎夏看看。 　　黎夏不停的点头或者摇头。有几身看不下去的，索性上手给她另挑了色彩明艳的替换了。 　　“别老是黑白灰，你才二十五六呢。试试这玫红、嫩黄，粉蓝色的。”黎夏衣服、裙子给她各拿了两身。 　　小毛道：“对，你都试试！黎夏很会挑衣服的。” 　　易澜最后直接买了八身，四百多块。算是今天的大户了。 　　她笑着对找钱的小毛道：“以后上新了，给我个电话。”顺手把办公室电话号码写给她。 　　易澜是真的没时间去挑衣服，小毛的眼光又还可以。 　　黎夏笑着给自己也拿了三身，她十天半月就会去市里逛一逛给自己和父母、侄儿侄女添置点什么。 　　三天前只是帮忙进货，自己没去买。这三身就是照顾生意了。 　　她这三身差不多两百。 　　不过小毛店里自然不只有这个档次的衣服。主要易澜和黎夏如今收入高，往来的也都是荷包比较鼓的人。采买的东西肯定不会便宜了。 　　汪敏和刘会计如今手头虽然不如前两年松活，但比普通人还是要有钱点的。 　　会计、出纳本来就属于管理层，技术员也拿得比普工多。而且汪敏家里也是几口人挣工资。 　　所以一季采买几身新衣服还是拿得出钱的。 　　还有黄佳玉，虽然只是民办老师，也是家里没负担，还能贴补她一些。 　　她们五个再加上徐华，一下子就买了二十三身。众人在几个试衣间嘻嘻哈哈的进进出出，甚至黄佳玉还跑进来和黎夏两个人一起换衣服。 　　以前两人一起读中学住校，一个寝室的。缺水的时候一个洗澡间洗澡都干过的。一起换衣服，压根不用忌讳的。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嘻嘻哈哈的换装，一下子就让小毛的店子热闹、红火了起来。 　　而且店里挂的衣服也都很两亮眼，贵一点的三五十，普通的二三十、十几块的也是有的。 　　电影院门口也是上街赶集的必经之路，也渐渐吸引了路人进来看看、试穿。 　　一时生意也渐渐来了。 　　黎夏和易澜拎着十一个口袋放进车子后座。黎夏坐进副驾驶位，“小毛，生意兴隆啊！我们先走了。” 　　小毛点头，“慢走啊——” 　　黎夏对易澜道：“易教授不在，你回家也没事。走，上我那儿去，我沏茶给你喝。” 　　茶是舅舅送给黎夏的，她有一整套茶具。闲来无事在餐馆庭院里沏壶茶也是很自在的。 　　这会儿早旺场已过，午旺场未至，正是清闲的时候。 　　坐在黎夏的庭院里，易澜端着茶杯看着路上的行人。 　　“比起前两年，确实萧条了些。说真的，虽然小毛挺有眼光，我还是觉得此时开店不是什么好时机。” 　　黎夏道：“跟两年前自然不是好时机，但总比真到了不得不自谋出路的时候才打主意强。树挪死、人挪活！” 　　果然，没几天小毛就挪了。 　　她让她妈替她看店，让牟丽丽骑着三轮车到县城车站那一片卖衣服了。衣服就一件意见跟晾晒似的挂在做的架子上，一目了然。 　　卖出去一件给牟丽丽提成五毛到一块。这样一天下来总能卖出去三五件。 　　基本工资两块外加提成两块左右，牟丽丽一个月的收入也能上百了。好的时候一天能卖五六件衣服，提成就可观了。 　　晚上她想去牟娅那里借宿，彼此算是堂姐妹。 　　牟娅道：“黎夏姐定了规矩，不能留宿外来人员。不过这主要是针对男的，毕竟我们摊子上都是女的。这样，你跟她说一下，或者让你老板跟她说一下，她们关系不错的。她点了头我才好收留你。不然就是坏了规矩！” 　　小毛找黎夏一说，黎夏答应了。晚上牟丽丽就和牟娅挤一张床。她的三轮车也停放在屋里。 　　小毛每天干完技术员的活，能溜开的时候就溜出去看店。让她妈再抓紧时间去买菜做饭。店里赶集天也往往能卖出两三件，平时一两件。 　　不过，那个十几平的店面本来就是没人租她去租下的。杀了价，一年才两百的租金。当库房兼做展示。 　　两边算下来，一旬也能出五十件。也能有一百多的净利润，算是不错了！ 　　上一次搭黎夏的顺风车小毛进了两百件的货，到了下一旬她又上去进货了。 　　这一回她还是一个人去的。但是吸取了教训只喝了很少的水。进了八十件货，自己肩背手扛的坐班车。可比上次累多了！ 　　回到店里，她坐下就不想动了。 　　她妈心疼不已，“毛毛，这也太辛苦了！” 　　“有什么办法？那个男人生了个儿子，再被那个女人一撺掇又翻脸不认人了。徐叔倒是人好，可人家也得先顾着自己的亲的啊。” 　　小毛歇了歇，又跑到黎夏那里打公用电话。她要通知易澜来了新款式，还有特别适合白领女性的几款。 　　易澜这几天可没时间过来看衣服。 　　小毛道：“那这样，我让牟丽丽送到你家给你看看。她就住在黎夏车站附近租的房子里。” 　　“行，那不远，让她晚上七点来吧。” 　　这是小毛揽的生意，就只给牟丽丽跑路费了。 　　不过牟丽丽想着兴许易秘书的左邻右舍看到这样的□□也会动心呢。 　　晚上吃过晚饭，她便也踩着三轮车带着衣服过去了。她如今一日三餐至少有一餐是在黎夏的车摊解决。 　　她想得没错，左邻右舍看到易澜还享受送货上门的服务，也纷纷过来看看。 　　看到有中意的，也拿回去试试。要是满意就直接付钱。 　　牟丽丽这一晚上除了专门给易澜送的三件还另卖了八件。连跑腿费加路费赚了六块钱。 　　她回去和牟娅道：“要是多些这样熟人家的□□就好了。” 　　牟娅今天又在外头跟着魏容跑了一天，找到一个可能的点，有些疲惫。 　　闻言道：“你可以试着自己去发掘。但是，万一上当赔一件你十天就白干了。所以，还是在外头摆摊银货两讫得好。” 　　易秘书的左邻右舍都是收入高、有文化的。不至于骗一件两件衣服，但旁人可就不好说了。 　　牟丽丽点点头，“嗯，说得也是。” 　　牟丽丽来借宿，虽然大家大多是一个村的，但住久了也难免有摩擦。 　　于是她每天默默地把卫生都搞了，也错开时间不和她们争着用洗漱间、厕所。没办法，她老板租不起或者不舍得租房。 　　易澜和黎夏说起来时道：“一开始都不容易。不过小毛和牟丽丽都这么踏实肯干，应该还是能出头的。” 　　黎夏点点头，小毛一个月四百块应该能赚，再加上工资还有一百出头。牟丽丽应该也有一百多。 　　就是辛苦！一个当老板每旬都得去肩背手扛，挑了货再弄回来。顶多坐两趟三轮车。 　　一个每天从早到晚对人赔笑脸，讲好话。 　　不过一直做下去，等以后大家经济条件好了，自然能赚得更多。 　　小毛妈妈偶尔路过面馆，和黎夏妈讲起来，“每一次去背上都勒得通红的，水都不敢多喝一口。就怕没人帮看着掉了货。幸好第一次进货最多那次，你们家黎夏帮了大忙。” 　　“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呗。不过你闺女这么能吃苦，应该是有后福的。” 　　时间一晃到了元旦，镇政府借电影院的地方开年度总结大会。镇上就这里能容纳最多的人，这种大日子往往拿来当大礼堂用。 　　也不禁普通人涌进来看热闹。 　　黎家的人包括表姨都来了。因为今天是黎夏的大日子，她今天要宣誓入党。 　　大伯和罗镇长就是她的入党介绍人。 　　黎夏穿着红色呢大衣、黑色裤子和羊皮鞋。这是时下比较时髦又适合这个场合的打扮。 　　黎会计在摆弄着相机。有了相机之后，他和黎夏妈的照片日渐增多。家里的大大小小也多了不少被留存的瞬间。 　　像今天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那肯定是要拍下来的啊。 　　1993年的1月1日，22岁的黎夏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黎会计平常不太舍得胶卷的，今天拍了不少。 　　大会散了，趁着旗帜还没撤，他让黎远和黎雯也上台和黎夏站在党旗下合了个影。 　　罗镇长看了笑笑，“黎夏同志，好好干啊！” 　　黎夏点头不已，“镇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栽培的。“ 　　农贸市场3月即将动土、8月竣工。她的第一家超市，要开起来了！ 　　不过之前说要回来过年的彭志杰没能回得来。 　　他姐姐、姐夫知道那边工资高，想去打工。撺掇着带上他爸妈和外甥去看他了。 第69章 　　彭志杰只和家里说了自己借老板的钱首付、又向银行贷款买了一套房，如今在出租。以租养供还不够，还要贴补一千多。 　　这次父母和姐姐、姐夫、外甥过来，他就租了一套短租房安顿他们。 　　既然黎夏不需要了，他预备在老家农贸市场买两个门面就好。这样每年能收两千左右的房租，够父母日常开销。 　　毕竟田里还种了粮食和庄稼。他逢年过节再寄一些回去，足够了。 　　父亲的腿已经治得差不多了，不会再一变天就那么难受。 　　所以姐姐想出来打工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们夫妻没有特长，想像他一样一来就找到3000月薪的工作不可能。 　　这短租房是套三的。父母一间，姐姐、姐夫一间，他和外甥住一间。 　　彭爸爸和□□对深圳过年期间十几度的温度都很满意。 　　不过，彭爸爸还是不无担心的道：“志杰，这短租房一天多少钱？”这也太漂亮了，全电气化的。 　　“爸，短租房是按天算的。这房子一天80块。” 　　老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那我们过了年就走，你去把房子退了。”乖乖，住一天就80啊！ 　　早知道就不听女儿、女婿撺掇，留在家等儿子回来过年了。 　　“爸，没事。我要元宵才上班，这二十来天你们就踏踏实实的住。我领你们深圳、广州、珠海到处逛逛。我原本打算过两年涨了工资再接你们来玩的。” 　　姐夫不无担心的道：“我和你姐不打算回去的，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你们过了初八直接去工地上班，包吃住的。一个做水泥工，900一个月。一个做饭，700一个月。先干着吧，回头你们能找到更好的再换。” 　　彭志杰直接在他老板的工地给找的。 　　□□道：“这么高还换什么换啊？还包吃住，这就是净的。好好干，孩子我们给你们带回去照顾。” 　　彭志杰道：“嗯，你们攒几年应该也能首付买个小房子住。” 　　姐夫道：“家里有房子，我们挣了钱回家去修大房子。”一个月1600，一年小两万。天啊！来对了，来对了。 　　“也可以。”彭志杰知道这会儿和他们说不通。等待久了想法自己就变了。 　　黎夏接到电话得知彭志杰回不来，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她现在真还不想耍朋友。 　　“我父母在这边觉得暖暖和和的很舒服。” 　　“那边过暖冬是舒服啊。我父母也......”黎夏陡然想起这辈子二老还没有去过深圳，赶紧掐住了话头。 　　“嗯？” 　　“我父母我也打算以后送他们去南方过冬。那你就陪着老人家好好到处玩玩。” 　　彭志杰笑，“我爸想去去年小平同志去过的地方都看看。” 　　他爸当初被打成□□，是小平同志重新出山之后才平的反。 　　“那很好啊，你带他们去吧。” 　　表姨今年过年回了趟她哥嫂家，依然是初二下午就一起回来了。父母不在，那儿已经不是她家了。她只是去走亲戚的。 　　出了年很快就是3月了，黎夏和黎会计、大伯去看了农贸市场破土动工。 　　罗镇长拿图纸给她看，“喏，大门口这六个正面、中间的门面给你。这可是农贸市场的门脸位置。”这么安排，他也是考虑再三的。 　　黎夏点头，“多谢镇长关心！” 　　“兑现你说的话就够了。认购之后就要给三万块，中途和竣工后再发两次付清。没问题吧？” 　　修农贸市场政府拨了款，但让认购门面的人先掏点钱，压力就小多了。而且他们掏了钱，心头才踏实。 　　“没问题，我筹到钱了。” 　　到了认购交钱的时候，黎夏在认购办公室碰上了彭爸爸。他腿脚还是不太方便，但走动无碍了。就连眉宇间的皱纹都松开了些的感觉。 　　黎夏主动打了个招呼，“彭叔你好，咱们两年前在市里军区医院碰见过。” 　　“我记得你，小黎。”彭爸爸笑道，“你这也是买门面呢？” 　　“是，我来交钱的。” 　　黎夏把三摞百元大钞递给收钱的人，换回一张盖了公章的收据。这是政府的工程，不会是诈骗的。所以她安安心心的收了起来。 　　彭爸爸看到惊了一下，三万块，这是买了五六个门面吧。 　　他们家这次只交了一万块。他让儿子先还银行贷款或者老板的钱，儿子说银行的贷款不能提前还。 　　老板也让他找原计划还，这样人家用他用得安心。 　　彭爸爸拿到收据，在约定时间去邮电局打电话的时候就顺口把这事告诉了彭世杰。 　　“那姑娘能干啊！镇上一个餐馆，时不时接些私人宴席，平日就卖面。县城还有三个面摊。这前前后后差不多要拿十万出来。做餐饮这么赚的啊？” 　　彭爸爸去了一趟深圳，比镇上许多人要有见识得多。不然十万块能直接把他吓到。 　　“爸，做餐饮赚得都是辛苦钱。她要是肯到深圳来，应该能赚得更多。不过人家志不在此。” 　　“你还差你老板多少万啊？什么时候能还上？还有银行那边，买个房怎么还要供二十年呢？这是背了半辈子的债啊。” 　　其实彭志杰手里的钱够还借老板的首付。不过老板说让他别急着还，再去买房。那些钱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分五年还清就是了。 　　黎夏也是这么说的，有钱多买房。 　　彭志杰在深大经管系旁听了一年多课程，他也是判断房价以后要涨、大涨。 　　所以，他正准备在大梅沙入手一套270度全景观的海景房。套四，180个平方，总价将近90万。这个可没有内部价格了。 　　压力有点大，因为抵押了之前的一套房给银行才凑够的首付，并且留了五万在手月供。 　　不过，他今年工资涨到3600了。而且，老板答应了下半年给他转岗，让他去房地产公司做。只要能升职，天花板比但保镖高多了。 　　救过自己命的人，又这么有上进心，老板还是愿意提携的。 　　他的确缺管理方面的人，回头干得好再送去进修一下，好好培养渐渐也能独当一面的了。 　　能豁出命救自己的人，老板更信得过。 　　“爸，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问题的。”黎夏这么能干，他肯定不能懈怠。不然要跟她说那些话，的确难免底气不足。 　　幸亏他只跟家里说贷款买了一套70个平方的，内部价格3200。 　　要是知道他其实是供着三套房，其中一套还二次抵押了，即将成为百万负翁。他爸估计都睡不着觉。 　　不过到深圳这两年，他的理念也是变了许多的。反正是以租养供，房租会逐年上涨的。 　　黎夏一下子拿出三万，她现在手头还只剩四万。到六月的时候，还得再交三万。 　　然后八月底竣工差不多是四万。 　　六月的不成问题。到八月还有六个月，如无意外再挣三万块也不是问题。按目前的营收应该是有四万五千块净利润。 　　她如今给三个车摊都弄了一个透明的塑料棚子。好像蒙古包那么撑开，顶部可以开合。 　　这样一来防尘，二来遮雨。 　　所以，哪怕是下雨也可以出摊。那种时候，她的摊就成了必须出门的人的首选。 　　而且她所有证件都是齐全的，从不偷税漏税。也没给别人举报的把柄。 　　所以，这几个月应该是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她的六个门面一共260个平方，单价380块，总价是99800。 　　用后世眼光看是白菜价赚翻了。但相对于当下的物价和一百多的平均月收入，就还是贵得很。 　　二店的地址已经看好了几个，不过那是明年的事了。 　　现在的问题是装修和进货的钱款。 　　一万五拿来装修是没有问题的，还能有富裕的。但是余下的拿来进货就远远不够了。 　　她已经打听过了，房本最快要交房之后半年才能办下来。她没法拿去抵押贷款再进货。 　　堂嫂说到时候可以借自己两万，已经放起来了不会动用。这个钱和公司业务不相干的。 　　明哥那里还在还着银行贷款。去年底王哥还是和他分家了，搞得他又伤了回元气。马哥倒是没走，和小邱也不知道到底断没断。 　　黎夏晃晃脑子，别人的事少管。她的餐馆可以再抵押贷款五千。 　　黎夏拿着计算器坐在柜台后面摁摁摁。 　　然后抬头对黎会计和她妈，“二位老同志，8月份你们能有多少钱借我？给你们算20%的年利息。” 　　黎会计告诉她一个数，“一万！”这是和老太婆商量过的。今天黎夏召集开家庭会议，大家都知道她的为了凑钱。 　　嗯，有四万了。黎夏看黎阳和黎竣甚至两个嫂子都看向自己，“你们愿意借我？” 　　他们两房应该是有钱的，不过离买房还有不小的差距。所以暂时用不上。 　　那四个人一起点头。 　　“不会再出尔反尔吧？” 　　“小妹，这种事我们干一次就很后悔了。而且要是没有你，我们也攒不下这么些钱。这会儿还跟厂里的人一样，焦愁得很呢。再说，你不还给这么高的利息么？”黎阳道。 　　20%确实是高利息。尤其今年物价控制下去了不少，银行利息也降了。 　　黎竣道：“关键是你有手艺，无论如何面摊还是能继续开的。这钱你还得起！” 　　黎夏笑了一下，这是大实话。 　　她道：“那你们能借我多少？” 　　他们也是早有准备，直接开口道：“七千五。” 　　各七千五，加起来就是一万五了。 　　现在是1993年3月，距离黎夏重生回来摆上第一个烟摊两年零三个月。 　　她的第一步计划终于要实现了。 　　让父母、兄嫂不再为下岗所苦，为自己挣到第一桶金。 　　“不要再玩我一次啊，这回真的承受不起。” 　　魏容道：“行了，别臊我们了。” 　　表姨道：“夏夏，如果是八月份的话，表姨也可以借你五千。” 　　她这两年的工资一直攒着的。尤其从去年四月去了县城做了店长，收入还是挺可观的。 　　黎夏笑，“我把你从县城叫回来，就是算了你那份的。”六万的本钱，要做进货的本钱，不多。但刚开始，可以支应下来了。 　　表姨也笑了起来。家庭会议都叫了她，夏夏的确是没拿她当外人。 　　很好，这个年头的人攒钱就是厉害！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钱都能攒起来。 　　“好，都不是小数目，到时候我给你们写借条。我借一整年，这样好算利息。中途如果要拿回去，利息减半啊！”黎夏一本正经的道。 第70章 　　说是八月竣工，但肯定不能等竣工了才开始做开业的准备。 　　黎夏紧跟着就拿着图纸去找何木匠商量打货架的事了。 　　这个需要的量比较大。而且万一修出来的房子有十几厘米的伸缩，也不影响放木架的。本来就要预留空间。 　　所以可以可以开始着手慢慢定制了。毕竟要找同一种木纹、颜色的木头，保持统一。最好以后的超市都用同一种。 　　她直接拿着大伯当初在上海自选商场拍的照片给何木匠看，告诉他要求。 　　何木匠看着照片，很快听懂了她要打什么样的木架。 　　“你到时候要像拼积木一样拼起来的那种木架。这个不难，中国的木工活本来就没有钉子，都是榫头。呃，不过特地要求好拆卸，你难道还要搬地方？” 　　黎夏点头，“如今的地方其实不是最合适的。所以先把生意做起来再说。你算算大概多少数目，然后尽快报一个价给我。” 　　“好！三天后给你数。” 　　六个门面加起来才260个平方，其中一部分还要辟出来做库房，想做大型超市其实着实不够。但再多几个门面，黎夏实在是凑不出钱来了。 　　比较理想是有一个半这么大的空间，而且是上下两层，这才是大型卖场。 　　但镇上如今没有这样的地方，等有了她再搬。反正这六个门面到手就是第一桶金了。到时候她再租给别人就是。 　　农贸市场的门面，而且是正门口，过几年不知道紧俏成什么样。 　　然后她又去找给她做过玻璃房的工匠。 　　超市肯定全部不能大敞着门，但又得让外头经过的人都看到她的商品丰富。所以，统统安玻璃门。 　　这样大且厚的玻璃门，镇上肯定是没有的。镇上就没有人家会用这样的玻璃。所以要给工匠留给出去找货源、进货的时间。 　　“你说的不会是电视里那种防弹玻璃吧？” 　　黎夏笑，“那倒不至于，我那里头又不是黄金。但是，抡起一块砖肯定是砸不破的。” 　　“可以电话里帮你问问。问到了要产生的运输费用到时候告诉你。” 　　“好的，麻烦了。” 　　对于装修成什么样子，黎夏只能先自由发挥。她预备先把简装的准备工作做一做，然后再去市里请个学美术的学生给设计一下。 　　现如今那些知名品牌都还没有进入中国市场呢。譬如家乐福，95年才会来。 　　而且它们来了也只会进驻一线城市。到二线又是两三年后的事。更不要说四五线开外的县城、小镇了。 　　而且，就是它们如今已经进驻一线城市，黎夏也不想花那笔加盟费以及后续的管理费、培训费。 　　小镇的人连超市都不知道，能知道你是品牌不是？她不花那个冤枉钱。 　　她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些国际大品牌和后来国内的大品牌还没来之前，先占领县级市场。 　　先镇上，再县城，再辐射周边县。走县城包围市里的路线。 　　只要她价格亲民、服务专业友善，货源丰富品质有保障，到时候在这些地方的消费者眼底，黎夏超市就是品牌。外来品牌都休想撼动她的地位。 　　就譬如县城里，，如今好多学生和家长都认得她发出去的背后一大碗面的优惠券。这个是消费满一百都会有的。 　　而且上面注明了三个车摊的位置，去哪家吃都可以。三个车摊的塑料透明蒙古包上都印了那一大碗面，很好认的。 　　只要消费满一百，就送一张六碗。 　　有些学生便会组队来吃。六个人吃一次就是12块，一个多星期就拿到一张。 　　如今很多学生和家长把她的面称为‘黎夏大碗面’。 　　黎夏索性便去注册了品牌商标。 　　她寻思等超市这边盈利了，可以搞个‘黎夏大碗面’助学金，专门扶助贫困且成绩好的学生。 　　把这个品牌再加固一下。 　　没准几年后这些受资助的贫困优秀生里还能给她提供几个管理人才呢。 　　所以，只要趁着大品牌超市没来，她先入为主的让消费者接受了黎夏超市就OK了。 　　到时候即便大品牌想往市里、县里发展，考察的时候也要衡量得失。 　　如果觉得不值得为了占领这样的小地方市场付出那么多精力，不来最好。反正中国这么大，能赚钱的地方多得是。 　　就算是它们要来，她也有前期的优势了。只要她也能做得这么专业，消费者未必会流失。 　　至于将来淘宝等网上商城对实体经济的冲击，至少三十年后实体经济还是占主体地位的。 　　黎夏去交门面的第一期款项，以及找木匠、玻璃工匠都没避着人。她在农贸市场正门买了六个连在一起的门面的事渐渐就传开了！ 　　十万啊，在万元户都还很惊人的今天，十万块是很吓人的数目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彭爸爸一样去深圳见过世面的。 　　不过啊，小草也只会嫉妒比自己高一些的草木，不会去嫉妒大树。 　　前两年还有人嫉妒明哥，仇富、说他资本家。这过了两年，明哥已经又登上一个台阶。在众人眼底已经是身家几百万的大富翁了。 　　他们反倒不嫉妒他了。因为他已经是跳起脚都够不着的人了。 　　黎夏这个十万元户进入视线，一下子就让舆情沸腾了。 　　十万啊，她一个小女子凭什么？ 　　镇上领导又是收了她什么好处，把最好位置的门面一下子就批给她六个？ 　　有人捧着钱找门路，一个都买不到啊。 　　很快，有人说农贸市场动工当天，有人看到那个叫黎夏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和罗镇长当众有说有笑的。 　　这种说法在不明真相的人之中越传越烈。 　　黎夏开始以为只是说她，就没有理会。大不了就说她剥削工人，才短短三年能挣到这十万块。 　　但那十万块是她一碗面一碗面卖出来的。不服找一天去数数她一个餐馆、三个面摊每天出多少碗的量啊。 　　五百碗往上！就凭这她三年挣十万块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了不起说她□□员还搞剥削。 　　但□□员难道就不兴做生意致富了？ 　　她忙着呢，没心思理会嚼这种舌根的人。普通的装修都时候把施工队请去就行。主要就是订做玻璃门和货架需要操心。 　　下一步她就预备去请个美术专业的学生做设计。 　　大师、教授请不起，学生性价比最高。 　　把这件事落实了，让人慢慢设计着，接下来她还有得忙呢。 　　光一个跑各种证书就够她忙的。还有进货渠道和员工的招聘、培训，还好二嫂能分担一下。 　　开超市，要申请的资格证书可不是一个、两个。 　　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食品流通许可证、烟草零售经营许可证...... 　　黎夏看着列出来这一系列资格证明申请，有点要崩溃的感觉。 　　算了，先去一趟市里师专找个美术系的学生问问。 　　她拿起电话打给堂嫂，堂嫂最近就在跟着师专美术系的教授学画画。她能把家装修得那么漂亮，美术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 　　请美术系的教授给介绍一个专业水平高、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这就比较有的放矢了。 　　堂嫂听她说了满口答应，“没问题，我明天就替你问问刘教授。你先上家来，我带你去美术系找人。” 　　“好。” 　　陈媛拿着一件叠好的白衬衣过来，“小妹，你要的是这样的吗？” 　　她把衣服抖开，白衬衣的左胸口有个小的‘黎夏大碗面’的彩色logo，背后有个大的。都是喷绘上去的。 　　黎夏点头，“对，就是这样。你给面摊的人都量一下尺寸，然后一人一件。我按两块一件给你工钱。做好了这个，回头超市员工的工作服也给你做。” 　　喷绘是找给她订做名片和优惠券的工作室弄的。请大嫂做的就是白衬衣。 　　陈媛点头，“行，那我明天就去给她们量。回头一起找你报销。” 　　今天她就跑腿去做喷绘去了。 　　黎夏笑，“你拿票据找大表嫂报销，每次来回两张票都要。还有你扯布也要让人给你开□□。” 　　“好嘞。”陈媛每天除了包抄手就没什么别的事了。 　　如今婆婆安排一家子都在餐馆这边吃，伙食费交到营业收入里给她老人家提成。 　　反正这边要做豆花饭，再炒几个菜就是了。这都不用她管。 　　所以她能挪出时间做这白衬衣的。而且，听说超市要招三四十号人呢。一人两件的话，这就又是一两百进账了。 　　“这件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我给你下水搓一搓就可以穿了。” 　　陈媛去拿盆给黎夏把衣服泡上，泡几分钟搓一下晾上就行。 　　黎夏妈和张嬢嬢、廖嬢嬢晃悠出来，“黎夏，我们也要穿这个么？” 　　黎夏道：“你们想要可以给你们各做两件，不想穿不强制要求。” 　　她们三人早据讨论过了，“那我们不穿，背后背着那个太花哨了。你要是只胸口弄一个小的还行。” 　　“就是为了醒目啊，不穿拉倒。” 　　正说着，徐华来了。 　　“黎夏，你还这么坐得住啊？” 　　黎夏看她额上都沁出汗珠了，“徐华姐，出什么事了？你坐下说，先喝杯茶。”她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推过去。 　　徐华愣愣地看看她，坐了下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合着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黎夏想了想，“有人说我资本家？” 　　徐华道：“这个也有人说，但不多。毕竟面馆的收入，真正有心还是可以算一算的。而且还可能是你找亲朋好友凑的啊。他们说的是你和罗镇长有不正常男女关系，所以你才能买到那么多、那么好位置的门面。” 　　黎夏楞了下，“我还真不知道传成这样了。这些人，怎么什么都不往好的地方想啊？” 　　徐华又道：“大桥头底下那家古记杂货铺你知道吗？” 　　黎夏扭头看了看烟摊，“我的烟一直在那儿进的。怎么，这流言跟古记有关？” 　　之前她办餐馆的营业执照，是去问过古记的老板娘的。当时对方十分热情的指点了她。 　　这一次因为大家的业务撞上了，黎夏就没好开口。她直接跑去工商所按大杂货铺问的，又跟人家讲了自己的经营范围。 　　“我查来查去，源头就在她那里。她也想买两三个门面开杂货铺。慢了一步，等她开始活动的时候已经被预定完了。然后别的也没买到的人提到这茬事，她就说黎夏我知道。就纸厂退休会计的女儿，没听说有其他背景。不过长得多年轻、漂亮的。这几句就够了啊！” 第71章 　　这位古嬢嬢实实在在的诠释了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徐华道：“罗镇长现在工作挺不好展开的。你也知道，流言传来传去，会越传越走样的。” 　　“你的意思是，我出面澄清一下？” 　　徐华摇头，“这种事你这个当事人怎么能澄清得了？会越描越黑的。做为干部，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说不清楚。一个生活作风问题的大帽子扣下来，一辈子的政治前途都毁了啊。罗镇长才36，正是年富力强要做事的时候。再说你一个姑娘家，也不能有这种污名。到时候搞不好还会有人煽动老百姓抵制你的超市。他们雇个人来朝你超市大门扔鸡蛋，在上面挂破鞋，什么干不出来啊？到时候再澄清都晚了。如今，只有曝光你和老镇长的亲属关系才能破了目前的为难局面。” 　　“但这样我大伯的名声可能要受影响。不过，罗镇长帮了这么大的忙，确实不能让他背黑锅毁了政治前途。” 　　黎会计和黎夏妈在一旁听了，都气愤得很。 　　黎夏妈道：“那个姓古的怎么能干这种事呢？我找她去。” 　　黎夏道：“妈，没用。她说的那几句话连诽谤都算不上。她只是说我年轻漂亮、没听说有什么背景而已。” 　　只不过结合上下文语境，世人总是会做那样的阅读理解。 　　黎会计道：“你的名声不能坏，也不能让罗镇长背黑锅。走吧，去找你大伯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小徐，你也一道。” 　　“好的，老会计。” 　　大伯知道了这个事也很气愤，他也知道罗镇长让秘书来说的意思。 　　“曝光就曝光吧，反正咱们也没藏着掖着。” 　　黎夏道：“但是指责的矛头就会冲着大伯你来了。” 　　“我都退休了，不用再担心什么政治前途。只要你以后干好了，我就是内举不避亲。我们小小一个镇，在省城都还没有超市的时候就有了，而且还能慢慢开成连锁的。还能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成果。那就直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黎夏想了想，“要散布，也不要这么散布。我想想，得让镇上的人都能知道。徐秘书，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大伯接受一下镇上的采访，然后在闭路电视两部录像的中间插播一下？就算是我为我的‘黎夏大碗面’和‘黎夏超市’打个广告。不过广告费用你帮我压一压啊。我现在可没闲钱！” 　　要说收视率，镇上收视率最高的其实就是闭路电视地方台的录像了。每晚七点半到十点半，晚间黄金档。 　　广告镇上放了，还可以拿到县城放一放。 　　徐华想了想，“这个，应该可以。” 　　虽然以前镇上的地方台从来没接过广告，但可以从这次开始嘛。 　　罗镇长知道之后笑了起来，“这个小黎还真是什么机会都能抓住啊。你替她谈的广告费用是多少？” 　　“我给他们说是政治任务，意思一下就好，下不为例！但他们还是收了666，说低了以后没办法。两分钟为限！黎夏说这么贵，得让我们去她的面摊上拍。然后她和老镇长一起出镜。她还要在广告里给人介绍一下她即将开超市这件事。” 　　罗镇长笑得更大声，“行，物尽其用。” 　　三天后，黎夏和大伯出现在车站门口的车摊。 　　看摊子的表姨和魏容都穿上了和黎夏同款、由陈媛赶制出来再找工作室喷绘上logo的白衬衣。 　　牟娅、万玲玲也申请出镜端面。 　　黎会计道：“我都不出镜，你俩出什么镜啊？这儿平时就三个人，她俩也只是作为背景板存在。人不能多了，多了就显得杂乱。” 　　其他员工就更是只能看着了。谁让人家那二位资历最深呢，应该的。 　　陈媛瘪瘪嘴，要是她也到县城当店长了，今天还有表姨什么事啊？ 　　地方台带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把周围圈了起来不让靠近。 　　“大家不要出声啊，不然浪费了胶卷是要赔偿的。” 　　“哎，你们需不需要群众演员啊。就演吃面的，我可以。” 　　“我也可以。” 　　“还有我！” 　　“都闭嘴，又不是拍电视剧。都保持安静了啊，我要开机了。浪费了胶卷绝对要找你们赔钱的。” 　　镜头开启，先是透明蒙古包上的logo入镜。镜头一转，唇红齿白、十分上镜的黎夏站在灶台前挑起一碗色香味意形俱佳的牛肉面。 　　这一幕，很能刺激人的食欲。 　　她用托盘端了过来，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十分自然地道：“大伯，尝尝我为您做的‘黎夏大碗面’。” 　　镜头转到卖相极佳的面条上。 　　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澄清黎夏和罗镇长没有暧昧关系。黎夏决定不要拍得花哨了。 　　当然，以她文工团都考不上的文艺水平，她也拍不出花哨的。 　　大伯当了多年镇领导，自然不会怯场。入镜也是形象、气质都好。 　　他挑了一筷子面尝了下道：“嗯，这面不错，麻辣鲜香，够劲道！夏夏，你以后就开连锁面馆了？如今各个厂子都不大景气。你这倒也是自主创业的好门路。” 　　黎夏坐了下来，“大伯，不只呢。我还在筹备一个让顾客可以自选商品的超级市场，就开在镇上农贸市场正大门的位置。我买了六个门面来打通的。” 　　大伯挑眉，“六个门面，多少钱？” 　　“99800。” 　　“你就卖了三年面，挣了十万？”大伯声音里的震惊很是真实。 　　“三个车摊，一个餐馆，三年卖出了十多万碗。自主创业，勇敢迈出第一步。我可以，你也一样可以！” 　　拍完了，一次过！ 　　反正黎夏觉得OK就行。她也不耐烦一遍一遍的来，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就行。 　　她招呼表姨，“给电视台的同志都下一碗面尝尝。” 　　这会儿本来就快饭点了，电视台的员工也乐得坐下吃面。而且看老镇长吃得这么香，不像是装样子的。 　　电视台的人走了，魏容问一旁的黎远，“妈妈表现得怎么样？” 　　黎远道：“一般。” 　　那就是连一般都不如了。不过她当时站在摊子后面确实有点紧张。还不如擦桌子的表姨自然。 　　徐姐也跑过来了，“我坐在自家檐坎上，不知道把我拍进去没有？” 　　“明晚就在县台放了，徐姐你自己看吧。”黎夏好笑不已。 　　走的时候她对表姨道：“今晚镇上放，明晚县里放。后天你多准备些浇头，尤其是牛肉面。应该有人看了会跑来吃。面条就按平时的三倍准备，牛肉面浇头准备四倍！” 　　啧，她明明拍的是个鼓励人自主创业的公益广告。不但没有出场费拿，还得倒贴钱。 　　希望带来的生意能把666找回来。 　　当晚镇台就放了，意外的有些火爆。 　　地方台第一次有广告插播，还有些新鲜。 　　而且出镜的两个人，黎夏明眸善睐、美人胚子。大伯也算是镇上的名人了，精神矍铄气质好。这俩人光看脸就够了！ 　　广告最后，附上了餐馆和三个面摊的具体位置。 　　很多人都关注到了重点。这面三年卖出了十多万碗，美女老板挣了十万，在镇上买了六个门面。 　　这说明什么，说明面好吃啊！ 　　这一次，关注到自选超市的人还很少。不过黎夏已经想好了，在开张前还要再追加一个有关超市的广告。 　　第二天一早就涌来了不少人吃。 　　预估到这种情况，连黎夏都一早起来下面了。 　　“对对，电视上就是她！夏夏，你是夏夏吧？”几个人站在端面的大窗口喊道。 　　得，都听到大伯喊她了。 　　黎夏笑着回答，“对，我就是黎夏。” 　　这一天早上生意好极了，幸亏是有整整十张桌子。不然还真是不好安顿。 　　等早旺场散了，黎夏打电话到徐姐那里，通知县城那边临时各添加三套桌椅板凳。蒙古包里打紧点坐，还好一开始就预留了空间。 　　接下来一个月，餐馆和车摊，轮休统统取消，加班算双薪。店长分成还是2%，再另拿2%给两个员工分。 　　这么一说，所有员工都高兴起来。 　　黎夏妈数了一下发出去的牌子，“好家伙，今早卖了两百碗还多！平时两天的分量。怪不得过得跟打仗似的。每天这样就好了。夏夏，你现在就是活招牌，你干脆每天在这儿煮面吧。” 　　这样业绩自然就好了，她的分成也就高了。 　　“我忙着呢，我马上解了围裙就要去市里办事了。你自己安排好！” 　　黎夏妈也知道她事情还多，转头喊黎会计，“老头子，打电话请大哥、大嫂来坐坐。就说我们请他们吃面、吃豆花饭。” 　　黎夏换了衣服拿着手包出来的时候，大伯和大伯母当真来了。 　　大伯听说了她要去办的事点点头，“那你就忙你的去吧。老二，你把夏夏的照片挂几张放大了的出来。” 　　黎夏脚下一滞，怎么发现大伯还玩得挺带劲儿的？ 　　“大伯，罗镇长没事了吧？” 　　“他没事了。你是我侄女，还有阿明这个堂哥，犯得着那么委屈自己？哦不，该说小罗受党的教育多年，一向洁身自好，有口皆碑。” 　　昨晚广告传递的隐晦信息，明眼人自然也都看出来了。 　　罗镇长今早也及时向县里领导汇报了黎夏承诺的优先接收下岗职工。还说了她要在县城开第二家超市的事。 　　县领导倒是更关注黎夏说的三年卖出十多万碗，挣了十万，买了六个门面的事。 　　这是多好的自主创业的典型啊。 　　得知罗镇长已经让下级党组织吸纳她成为了党员，县领导点头，“嗯，这样的同志，就很值得宣传嘛。这个广告要多放几次！” 　　听了大伯的回答，黎夏确定大伯拍这个广告真还拍得挺开心的。 　　“大伯，要不等超市开张前，咱俩再拍一个宣传一下？” 　　“可以啊。大伯很乐意啊。” 　　这个广告在镇上和县城火爆了一把。当月带来的收益就三倍于广告费用了。 　　而且时效还挺长，后面热度又持续了两三个月。 　　县上、镇上大会、小会提起自主创业的典范，都会讲到黎夏。她不知不觉成为了县上的改革明星。 　　黎夏坐上去市里的车，在长途车站就被明哥接了。 　　“我说妹啊，你和我家老头去拍广告，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啊？” 　　他昨天晚上被人电话告知了。 　　“明哥，老爷子和夏夏都挺上镜啊！” 　　他听了描述，恨不能立即就看看。可惜不能，只能等到今天托熟人拷贝了一份送上来才能看。 第72章 　　明哥他们两口子很久没有坐一起看过电视了，今早破天荒的又坐到了一起。 　　堂嫂还道：“他们怎么事前也不说一声啊？告诉我一声，我还能给他们设计情节和对话啊。一定比他们这样干巴巴的说两句精彩。” 　　黎明道：“最抓人的点都出来了啊。三年卖出十多万碗，挣十万，六个门面。” 　　他看完得知黎夏正坐车上来，便驱车过来接她了。 　　“明哥，我以为大伯要同你讲的。等超市上好货，我们还要再拍一个的。” 　　黎明失笑，他老子这是上瘾了么？ 　　他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夏夏，广告的来龙去脉我已经都知道了。那个姓古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黎夏笑，“明哥，我们是党员，要带头遵纪守法。你不要开口闭口好像混社会的一样。为了维护法纪，我已经匿名向税务机关举报了她偷税漏税，数额巨大。我们要用法律武器惩治坏人。” 　　古家杂货铺开了好几年了，营收肯定很高。她卖三年面赚十万，古家的收入至少是她的两倍。 　　但是税嘛，如今大部分人都是能逃就逃，几乎可以说一查一个准。 　　黎明失笑，“是是是，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你自己干不干净啊？别让人反咬你一口。” 　　“放心吧，我从第一天做生意就很注意这个。从税务上攻击不到我。你要是税务部门有熟人，打声招呼就行。这回没怎么连累大伯，我很庆幸。” 　　广告出来，大家的关注重点主要是钱，是她靠卖面都卖出了十万。 　　而且，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当官的哪怕退休了，利用人脉帮一把侄女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黎明道：“没问题！” 　　他让堂嫂直接把那个学生叫到家里来了，带着她的一些设计作品。反正是个女学生，又是她跟着学画的教授带的学生，没妨碍的。 　　明哥自然没空陪着，去公司了。说是中午派人来接黎夏和堂嫂出去吃饭。 　　等人到了，黎夏坐在沙发上仔细翻看这个美术生的作品，用色挺大胆的。 　　“我是要做成连锁的大卖场，所以需要统一装修风格。要显眼，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但也不要太喧宾夺主。毕竟那是农贸市场的地盘。其它的，你可以自由发挥。” 　　女学生展翘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学姐和我说的时候，我其实有些惊讶。想不到小镇上居然有人想法如此超前。还愿意给出一千元的设计费。我能跟你去看看么？看看你们那一方的水土和人文。我已经是实习期，回头在学姐公司开个实习证明就可以了。” 　　她一开始并没有太想接这样私人的设计。但这个价格和黎夏这个人打动了她。不单是钱，这个老板是懂得知识价值的。而且是个姑娘，跟她回去也不至于有风险。 　　听学姐说那个小镇很漂亮，山清水秀。她就当是去采风。 　　“当然可以。我下午回去，你看要不要回去收拾一下？哦，对了，如果你的设计稿我采用了，我们要签个协议。你是直接把所有权卖给我了。” 　　展翘点头，“可以。”看来很有信心啊，连以后可能发生版权冲突都预防了。 　　堂嫂道：“那行，展翘你回去收拾东西，十一点半我们开车到学校门口接上你去吃午饭。” 　　中午明哥接她们出去私房菜馆吃的饭。菜很有特色，要不是明哥为了方便带客人来，办了金卡。还得提前几日预定才有席位。 　　“夏夏，这私房菜馆赚得很，你真不打算往这个方向发展？”明哥问道。 　　“我其实不喜欢上灶台的。” 　　“也行，你也不是个能围着灶台和家人转的主。” 　　堂嫂看他一眼，谁又该是这样的不成？ 　　等吃过，两人把黎夏和展翘送到长途车站。 　　一个半小时后 　　展翘背着背包站到了黎夏的餐馆前。 　　“这个地方透着一股古韵，感觉千百年前好像这里的人就是这么生活的一样。” 　　黎夏笑笑，老街这边的确是日复一日没什么变化。三十年后也都差不多的样子。但农贸市场那边的镇中心变化可就大了。 　　“快开始变了，回头让人领你去正在动工的农贸市场看看。反正你自由活动，有了感觉再说。我要八月底才开始进场施工。” 　　展翘跟着她往庭院里走，听她和店里几个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打招呼。 　　“妈，这我从市里请回来的美术专业的大学生展翘。我请她来给我做装修设计的。你记得管她一日三餐。” 　　黎夏妈点头，“好的。姑娘，来家里了别客气啊，当自己家就好。” 　　展翘微微躬身，“谢谢阿姨，要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我爸。”黎夏指指黎会计。 　　“叔叔好——” 　　黎会计点点头，“你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他也稀罕大学生。 　　黎夏早就打了电话，让店里帮工的小妹子给另一间房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 　　“你休息一下吧。下午店里不营业，一会儿收拾完了几个嬢嬢就回家了。还是比较安静的。” 　　“不用休息了，我出去逛逛。回头问‘黎夏餐馆’，应该都能找得回来吧？” 　　黎夏点头，“可以的。如果遇上对你态度不友善的，你回来告诉我。” 　　她赚了十万，还是让一些人红了眼。又有人开始散布她是资本家的话。 　　黎夏直接放了话，说她坏话的人，以后她的店里招人绝不考虑他家里人，沾亲带故的也不要。 　　这种声音才渐渐绝迹了。 　　如今厂子里死水一摊，不少人还是望着能去黎夏那里上班的。 　　她已经放出风声了，这一次她要招收银、库管、保安、采购、后勤以及中低层的领导。林林总总大概需要五十人。 　　超市从早开到晚，需要人轮班。同时也要给二店储备人手。 　　黎夏安顿好了展翘又出来。她约了二嫂回来谈事，时间差不多了。 　　黎夏刚在庭院里沏好茶，倒出一杯晾着，魏容风风火火的就进来了。 　　她这些天一家一家的去跑货源去了。 　　她家的杂货铺也大多是从二级分销商手里拿货。她要一家一家的去确定。 　　她坐下端起茶就喝，喝过缓了缓，“夏夏，那些人只肯让咱们付50%的货款拿货，剩下的两个月内付清。或者下次拿货就必须付清。” 　　魏家的大杂货铺是付30%，三个月内付清。也没说下次拿货前就必须付清剩余货款。 　　这一项差异就要多押不少货款在上头了。不过魏家的杂货铺开了有十年，和他们合作很久了。 　　六万块，只能拿到十二万的货。这有些转不开！ 　　还是村里人好，禽蛋、米粮、鸡鸭等直接答应她月结。说是让大表嫂每天把数记好就成。 　　黎夏蹙眉，这就逼得她还要去搞点钱了。超市开业预定十一月，装修好散两个月的味儿 　　260平方的超市，起码得有二十万的货才能货源充足。那电器诸如电饭煲这一块是不是只能砍了？ 　　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先在农贸市场隔壁租个民房当仓库，两边只隔了几十米。到时候日夜请可靠的人轮班看守。 　　这样就可以把260个平方全利用起来。 　　包括原本给每个商户准备的几平方的吃饭、休息的地方也全敲了墙用起来。 　　魏容看她作难，“夏夏，都是二嫂嘴巴不会说。” 　　“不关你事，人家是不相信咱们的实力。没让付全款已经是你的努力成果了。” 　　就在这个时候，魏容包里的BP机响了起来。这是黎夏配给她跑业务用的。 　　她现在是业务经理，月薪360。正式营业了还会有提成。 　　魏容在外头跑得很有干劲，把前些年被供销社压力的热情全解放出来了。 　　她看过BP机道：“是我前几天去找过的分销商，我去回一下。”就这小玩意儿，两千块呢。她嫂子都羡慕得很。 　　她坐到电话那边回过去，“章哥，我小魏啊。你好、你好——” 　　“对对对，我老板也就是我小姑子，就是广告里的黎夏啊。没错，三年卖了十多万碗面出去。对啊对啊，我也出镜了。不过没有台词！” 　　她说了一通过来高兴的告诉黎夏，“成了，这家答应跟我哥一样的付款条件。夏夏，看来这广告没白拍。我再一家一家的电话联系一下。” 　　黎夏点头，“好！” 　　大多数经销商知道了大卖场老板就是广告里的黎夏，是县上大力推广的自主创业的典范会受到些扶持，也知道了她面馆的挣钱能力，都松口降了必须先付的额度，最后统计下来，30%到40%不等。等超市装修好就可以铺货了。 　　后续货款也延了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期限。 　　大表嫂丁明明拿着笔一一记下了。 　　黎会计道：“夏夏，这样能运转得过来么？” 　　“差不多了吧。” 　　魏容身上还有一件事呢，她打完电话坐回来，“夏夏，你让我联系的供销社的傅主任，他答应见你一面。不过他已经停薪留职，预备去南方看看了。” 　　傅主任就是当初想出抽奖销货的人。虽然没能完全把局面盘活，但那是供销社的生命力就只到那一步了。 　　“二嫂，你觉得能说动他离开前见我的，是什么理由？” 　　“我说你打算开一家连锁自选大卖场，先占领县级市场，再向市里、省城进军。要抢在国际、国内大品牌来之前打造品牌。还是和供销社的运营模式完全不同的品牌运营模式。大伯和爸去上海自选商场拍的照片我也拿给他看了。他应该是对这个模式比较感兴趣。而且，他父母都快七十了，也是不放心吧。” 　　黎夏点点头，这位在供销社怀才不遇。但是在里头当过领导的人，又难免放不下身段。 　　她也只能尽力一试，不一定留得住人的。她现在不是规模太小，是压根还没有规模，只能画大饼。 　　除非这位去南方皮碰了壁，倒是可能回转来找她。 　　“我先跟他谈谈再说。” 　　魏容想了想，“哦，对了。他和供销社其他领导一样，都是背了处分在身的。” 　　黎夏挑眉，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档案里有这么一笔，出去也不是很好找中层以上管理职务的。 　　接下来两天，展翘就背着背包到处转悠，到点回来吃饭。甚至还捡回来不少造型特殊的鹅卵石回来晾在黎家的石板。 　　黎远和黎雯都对这个大学生很好奇，两人私下问黎夏，“小姑，大学生这么自由的么？” 　　“是的啊，不过前提你得先考上大学。” 第73章 　　黎夏妈私下问黎夏，“她怎么还不开始干活呢？” 　　“得找感觉吧。放心，我给她开的计件工资，不是论工时的。” 　　黎夏知道这位大概是创作上本来就遇到瓶颈了，趁机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不然这么个单子，没必要还来小镇实地考察。 　　而且展翘应该对这个蛮有信心。毕竟这又不是多有艺术性的东西。 　　那就随便她怎么玩吧，管饭就是了。只要到时候能把稿子给交出来。 　　黎夏让魏容继续去跑货源，不只是她家那些现成的。还得开拓新渠道。 　　她每天干劲儿十足的背着包早出晚归。 　　黎竣问黎夏，“你要把你二嫂打造成女强人么？” 　　“她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意愿啊。你难道不觉得她最近整个人都舒展开了？把烟灭了，我不想吸二手烟。” 　　黎竣把烟在地上戳熄。那件事之后黎夏就没摆烟摊了。魏容也没心思再打理小杂货铺，不会再添这个品种。 　　他这是去别处买的。 　　“厂里都发不出全部的基本工资了，这个月开始让我们只拿一半。我在这个个厂里干了十多年，这心头真是不好过。又不敢在老头子面前说。” 　　黎夏道：“我也是在厂门口长到这么大的，我能不难受么？可这就是大势。当初百万大裁军，多少士兵不舍得离开军队，不也得退伍、转业么？” 　　黎阳也从屋里出来，三兄妹大晚上的一起蹲在檐坎边上。 　　他道：“夏夏，要不是你提前走出这一步，又告诉我们怎么做花生意赚钱。现在我都不敢想自己能做什么。我一个班的人都踩三轮、修车、卖担担面去了。” 　　黎夏道：“突然感慨这么多，是不是有人找你们了？” 　　“不是听说你要招人么，他们就想问问能不能来。你放心，我没敢乱答应人什么的。”他媳妇儿干过的蠢事，他肯定不会再犯。再同情也不会。 　　“我是打算挖个人过来替我招人。我一个人也不能把全部的活儿干了。对了，下个月又要开始运花了。你们那里倒是可以先吸纳一部分人帮忙。” 　　“我们？”黎竣楞了下。 　　“对啊，你们。今年居民的日子这么难过，厂里又有许多剩余劳动力。你们不如组织些人手，规模化经营。到时候你们俩可以就搞管理，不用再每天奔波运花了。” 　　黎竣和黎阳对视一眼，好像真的可以呢。但一开始也只能是吸纳三五个人吧。 　　而且，管理从前玩得好的那些人，感觉不大自在啊。 　　黎夏继续道：“我这里是要招人。八月份吧，八月份招进来先培训。保安我属意当过兵的，我要把人集中起来军事化的训练一下。厂里好多人，肚腩可都不小。这样跑得过贼么？练不下去的就不要了。嗯，到时候没肚腩的就当小组长。” 　　那哥俩失笑，还好他们这两年都在运花，没能胖得起来。虽然小妹这个标准有些儿戏，但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黎阳道：“你预备集中在哪里训练啊？” 　　“电影院空地。政府已经答应把那块租给我一个半月。我八月下旬开始招人，九月带薪培训。十月就开始干活了。九十月算试用期，只拿试用期的工资。十一月开业转正。” 　　说是租，但政府决定减免租金。她提供五十个以上的工作岗位，政府也要表示一下对地方产业的支持的。 　　黎竣道：“那你岂不是要养他们一个月？”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几千块是得出的。” 　　到时候黎夏将对入职的员工进行全方位的培训，就按服务行业的要求培训就好。 　　她倒是有意去请一个专业的培训导师。但目前大概只有深圳才有这样的专业化人才。 　　请人家千里迢迢而来，一个月少于四千都不好出手。再加上来回的飞机票，到时候可正好是完全不打折的暑假。来回又是两三千。 　　算了，她自己干吧。反正上辈子她也培训了不少连锁快餐店的服务员。这个懒太贵，躲不起。 　　黎阳惊讶地道：“小妹，我本来以为你十一月才开业，还能清闲几个月呢。” 　　黎夏道：“哪还有闲的？要甩开膀子干了。时间就是金钱啊！” 　　她起身回去洗洗睡了。黎竣看着她的背影，那么懒的人，说什么甩开膀子干？ 　　黎阳道：“你不也懒。但是为了钱，还不是一样能干活。” 　　黎夏和傅主任约在县城的茶楼，傅主任原本就是县城的人。 　　有魏容居中介绍，两人握手之后落座。 　　“黎夏。” 　　“知道，我爸妈和女儿都喜欢吃黎夏大碗面。我是傅杳钧。” 　　黎夏点头，“我也是久仰大名。当初二嫂回来同我说起抽奖是你的主意，我就......关注你了。” 　　总不能说惦记上你了吧！ 　　傅杳钧道：“惭愧。我听魏容说，从供销社揽储开始你就看出不妥了。抽奖更是直接就告诉了家里孩子这背后的名堂。唉，我这半生辛苦，最后就换来了一个处分。” 　　说到这个事，他自然是意难平的，摇头不已。 　　黎夏道：“所以最好是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我要开的大型卖场，也就是超市，其实和供销社有很大的重合。你如果能在我这里做好了，不就是最好的一份回答了么。” 　　傅杳钧有些意动。但大单位当惯了领导，让他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当手下，这腰还是有点弯不下来。 　　黎夏道：“我是预备聘请你担任将来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掌管旗下超市的运营。如果你来，工资之外我预备给你所有利润的10%做给分红。做上五年，这份分红可以转为股份。你知道你还没有去过特区，还是想出去看看。没关系，你去。这个承诺三个月内都有效。” 　　要是这人不回来，一开始她就得全部亲力亲为了。 　　这个人她是真的一直在关注，知道他在供销社是屈才了。领导能力和执行能力都非常的强，下头的人也服膺他。 　　傅杳钧这回是真的有些震动，这待遇不可为不好了。 　　而且，还能容他去特区转转再回来。 　　“嗯，没准你回来正赶上我八月底招募，提前一个月进行服务意识的培训。” 　　傅杳钧听了她的要求，“培训服务意识？” 　　“对啊，以后是市场经济，可不是计划经济了。当然得与时俱进。” 　　买单离开茶楼后，魏容问黎夏，“夏夏，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这取决于特区有没有人慧眼识英雄，不在意他身上的有些内地干部的作风和他身上的处分了。” 　　黎阳和黎竣把黎夏的选人标准透出去了。大部分的人还是想长期有份工作，运花毕竟只有半年。而且，可以作为一个兼职来做。 　　别说别人，就连黎阳和黎竣都有这个想法。不过黎夏是他们亲妹子，他们倒不用太担心到时候进不去。 　　黎夏早上睡得好好儿的，被外头跑步的人吵醒了。 　　“谁啊，大清早的？”她嘟囔着走出来。 　　展翘从外头进来，“外头有一群三四十岁的大叔在跑步。啧啧，一身赘肉，一点美感都没有。” 　　她还不如进来看人推磨，还要有韵律一些。 　　黎夏妈在添豆子，推磨的人转一圈转到她面前，她给添几颗泡过的黄豆进去。 　　她看眼黎夏，“还不是你搞出来的。” 　　黎夏反应过来，想当小组长的人！她提前把风声透出去就是这个意思。别真等着九月份拿她的带薪培训的工资再减肥。 　　那样的人，她是不会要的。 　　“赶紧洗漱预备吃早饭。你今天不是要去县城跑那些证书了么？那么多证，得跑到几时啊？” 　　黎夏道：“没准很快。” 　　她既然被树立为了典型，去这些政府部门交资料、□□书应该不会慢的。上头关注的事，下头的效率都很高的。 　　要不是为了刷脸，她也不是非得自己去了。 　　展翘道：“黎夏，我看到你拍的广告了。视觉上有美感，靠你和那位老爷子的脸同气质。关键是那些数据很有冲击力。所以虽然拍的干巴巴的，影响力倒是不小。” 　　黎夏笑笑，“要的就是这效果。” 　　广告之后这几个月估着她能多万把块的净利润。 　　广告把人吸引了来，口味把客留住。 　　“你要跟我去县城逛逛么？” 　　展翘摇头，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她不爱去。 　　黎夏想得不错，基本上她走到哪个部门，办事员都能认出她。县里领导的看重让她□□的行政效率提升了很多。 　　这么多证，没需要请人吃吃喝喝，二十来个工作日倒也就办得差不多了。。 　　这一个月，古记被查出偷税漏税六千多。连罚金和滞纳金一共得补交两万多。 　　黎夏也被人检举了，税务机关来入驻查税。 　　黎夏让黎会计配合一下，她还有事。 　　接下来半个月，黎会计就配合税务机关的人把面馆、面摊的帐查了个底掉。 　　魏容那个小杂货铺索性已经关掉了，黎夏已经找人用几个下午把墙壁恢复了原样。 　　“黎夏同志，谢谢你对税务工作的支持。你的税务，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起来，黎夏纳的税是真不少了。毕竟销售额达到将近二十万了。但是确确实实每一分该交的她都交了。 　　“这都应该的，辛苦你们了。那啥，你们查了这么多天，关注的人也多......” 　　最近很多人在背后议论说她偷税漏税了啊。 　　税务局的人笑道：“回头给你送一面锦旗来，以税务局的名义。授予你‘纳税标兵’的称号。都像你这样，我们得省多少事啊。” 　　送来之后，黎夏放了一挂鞭炮，然后高高的挂在了餐馆最显眼的地方。走过、路过都能瞧见的那种地方。 　　何木匠已经在着手给她定制货架，连木料带人工报价一共是一千五百块。 　　黎夏接受了，还让他做了样品来看。如今已经开始大批量生产。 　　而玻璃门也找到了货源。六扇对开的大门，光材料费就是一千二百。 　　到时候运回来还得一笔花销。这个倒是好说，到时候包装好请明哥的物流队用大卡车运。亲兄妹，明算账就是了。 　　黎阳和黎竣知道了咋舌，“这钱也太不值钱了。” 　　黎夏道：“钱会越来越不值钱的。” 　　她转头看看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吃饭的展翘。大小姐，别说找灵感了，你哪怕失恋散心一个月了也该干活了吧？ 　　展翘笑笑，“我明天给你。” 　　黎夏点点头，再拖着连初稿都不给就过分了啊！ 　　当晚，展翘在台灯下用铅笔画图。她已经全面了解了黎夏的构想。 第74章 　　第二天展翘交给黎夏两张图纸，一张是没上色的，一张是上了色的。 　　黎夏看着没上色的那张，木制框架以及上头的物品，甚至玻璃大门都画出来了。 　　上了色的那张是以红黄二色为主，确实够显眼。于一片普通门面里一样就看到了。 　　颜色配比也挺不错，不刺眼。 　　而且这两个色是国旗的颜色，让人瞧着接受度也高。 　　“你可以用喷绘的方式，届时做成墙纸找专业的人往墙上一贴。” 　　这个黎夏能接受。将来要租给别人把墙纸启下来再粉刷一下就可以了。 　　展翘拱手，“多谢老板容我在这里休养生息了一个月。阿姨的饭把我都吃胖了。” 　　黎夏笑了下，“反正是计件，就管三餐而已，不费事。一事不烦二主，工作服和logo你也一并设计了吧。回头给你加钱！” 　　这个设计她挺满意的。 　　展翘点头，“这两个算赠送的了吧，当我交你这个朋友。可惜你还没公章，不然就找你帮我开实习证明了。这个地方生活，衣食无忧的话，很舒服！” 　　黎夏道：“我也知道啊。但街上你也看到了，多少人在为生计奔波。” 　　她刚回来那年，开一家餐馆收入稳定，生活安逸得都差点没了斗志。 　　可这巨变将至，整个镇上，怕是没人能稳得住了。 　　动作慢的，在担心被无情抛入洪流；先走一步的，又有了更高的目标。 　　两样设计都搞定之后，黎夏送展翘上了回市里的长途车。 　　陈媛拿着工作服的图案道：“我倒是能做，可你人都还没开始招呢。” 　　“你就按大中小三个码子做好了。中码做三十身，另外两种各二十身。身材走样太厉害的我肯定也不要。保安的衣服就做成录像里香港那边保安穿的那种，做三十套。你自己去研究一下。这一批做完之后，你再扯布每样多做五套以备不时之需。” 　　陈媛道：“你要请这么多人啊？” 　　“反正是按大中小码做，做多了发给以后二店的人也是一样。夏装算你两块钱的工钱，冬装算四块。保安的衣服需要你琢磨，各添一块。你先做冬装吧！” 　　陈媛点头，“好！” 　　这么做手工活挣钱，省心。 　　黎夏捏捏鼻梁。保安她是真的一次就要招二十个。 　　超市这种地方，偷盗率很高的。就算是安摄像头都不能杜绝，只能靠安保工作做到家了。 　　更何况她的库房还在另一处，这个钱省不了。 　　黎夏六月底又去交了三万块，并且和徐华沟通了一下准备进程。 　　如今她有事都是直接跟徐华联系。虽然流言已经被证明是流言。但还是要懂得避嫌。 　　徐华听说她拍了广告之后，四个店的生意都提升了四成以上忍不住笑道：“你倒是因祸得福，还打出名气了。” 　　黎夏也笑了笑，“小毛的店有起色了吗？” 　　“老样子。虽然辛苦，每个月还是有些进账。她在找农贸市场附近的门面呢。” 　　黎夏一拍脑门，“我说我把什么事儿给忘了。我妈让我在那附近给她找个门面开面馆来着。” 　　她妈看她太忙，也没催她。估计自己也在找，回头告诉她一声，已经托人在找了。 　　她直接跑去电影院附近找到小毛，“你找门面的时候帮我也看一下。四十来个平方，能卖面就行。” 　　小毛爽快答应，“好啊！进来坐坐？” 　　黎夏便进去了。 　　小毛小声道：“黎夏，我攒了四千块。你如果需要，先拿去用。” 　　黎夏挑眉，“你不是还要租门面么？” 　　“押一付三，留四百块足够了啊。进货的钱我也留了的，量大我跑勤一点就好。” 　　黎夏拍拍她的肩膀，“姐们，不瞒你说我还真缺钱。这样，我十月就会去搞辆旧车。以后每月我载你跑一趟市里。这钱十月份借我。我用一年，给你20%的利息。” 　　小毛点点头，“一个月一次，我记住了啊。你放心，我出油钱。” 　　有这一个月一次，她基本不需要自己去肩背手扛了啊。 　　偶尔有些紧俏货要补充，跑一趟也轻松些。 　　黎夏想了想又道：“镇上这个门面小了。以后我在县城再开一家，会卖服装。你可以拿来寄卖，该怎么算咱们就怎么算。” 　　“好！”大卖场的客流量大，她可以借东风。 　　大表哥拉泔水的时候也跟黎夏说了，“去年我的猪卖得好，手头有三千块闲钱。你要用我取给你。” 　　“大表哥，你国庆取给我。用一年还你，20%利息。” 　　回到家，魏容找过来递给她一张单子。是她领着牟娅一起去跑的新货源的价格。 　　如今销售部就她们两个人。牟娅涨工资了，她自己拿六十，她爸按月来领八十。 　　“可以啊，有些比之前你哥的供应商给的价还便宜些。量大，压一个点也很可观的。” 　　魏容点点头，“对啊。我跟你讲，我这么跑下来，一下子就有了成就感。之前就捡现成，但这是我自己跑下来的。其实如今啊，很多厂家都愁销路。我回头再出去跑跑，争取不让中间商赚差价。或者我拿着这个报价再去压压中间商的价。” 　　“运费也要考虑到啊。” 　　魏容点头，“放心，我有数。我去压中间商的价，就是图他们近。我们国庆后开始进货，能早点开张就早点开张。早开一天就多赚一天的钱呢。” 　　黎夏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提前就开始跑的原因。反正选择性价比高的吧。” 　　到了8月20号，黎夏拿到了六个门面的钥匙，可以进驻装修了。 　　徐华告诉她，“房本可能可以提前到元旦之前拿到。毕竟是政府工程，上头重视就好说。” 　　黎夏点头，“那敢情好！” 　　县城的点她也看好了，不是最初圈定的车站那里。是后来魏容找到的一座商品房的底层。 　　元旦后动工，修到第二层就要开始卖。 　　说实话，政府的工程又是农贸市场，让大家伙提前交钱，大家都乐意。花钱买安心！钱都给了，总不能还易主吧。 　　但开放商修楼房，就不少人要担心了。万一修一半跑了怎么办？ 　　这年头就开始做房地产的，还真不定能赚到钱。九十年期中期商品房不好卖的。很多房地产商折翼落马。 　　但那家开发商，黎夏上辈子去深圳之前人家还在揽工程。 　　而且那个地段是后世县城最繁华的广场。那栋楼做了县城很久的地标性建筑。 　　既然此时就要动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 　　如果房本能下来，她凑钱的难度就小多了。 　　她打算找机会跟开放商接触接触，问问底商有没有归属了。 　　先把镇上的超市开张，开顺了再去。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拿到钥匙就开始装修了，黎夏把钥匙给了施工队。就是之前替她装修餐馆那家，当初黎阳帮她找的。 　　这都三年了，房子她住着一直觉得很好，没出任何问题。所以就直接找了他们。 　　这家工程队很清楚在她这里做得既快又好，是可以拿到一成奖金的。 　　所以还没出伏天，拿到黎夏找专人做的设计图纸，又问了她的要求一一记下来就干上了。 　　他们要做的都是传统的打墙、挖门洞、铺线等工程。赶一赶工是有可能提前的。 　　然后敞一敞，把喷绘的墙纸贴上去，就可以进场了。所以，确实是可能提前到十月开店的。 　　再说农贸市场交钥匙也提前了一个星期的。 　　“庄哥，可能明年这个时候，我县城的店也要装修。到时候按照统一的规格。” 　　庄哥点头，“放心，保证把活给你做好。做得不好你这次也不找我们了。” 　　黎夏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再说以后合作机会还多。交代了一番自己就去忙招募和培训的事去了。 　　魏容回来帮她，放出师了的牟娅自己去试着跑跑。跑得下来性价比高的货源，也算她的提成。 　　黎夏在地方台打了广告，所以八月二十四号一大早电影院外足足来了两三百号人。 　　魏容去看过折回来道：“纸厂的工人最多，然后铁工厂、供销社的也不少。还有一些是农民。这次我们招农民吗？” 　　“优先没活干的工人，但农民里有素质好的肯定也是要收的。” 　　这些工人现在还没正式下岗，只是很少又活儿干。领到的那点工资不够养家糊口。所以踩三轮、修车、补鞋干什么的都有。 　　如果她这里录用了，他们回去办个停薪留职很方便的。 　　黎阳和黎竣今天也来给她压场子来了。 　　不但他们，连政府机关也来人了。 　　徐华带了几个男同志，又从派出所喊了几个当班的民警过来。 　　几百人的聚集，万一出现斗殴、踩踏麻烦，这确实是公安的活儿。 　　两姑嫂正说着，小毛跑过来了。她就在旁边看店，站出来了看热闹的。 　　在她店里还有黄佳玉好汪敏。暑假呢，黄老师没事。至于汪敏，她自然不想来找什么收银员之类的工作。 　　她一毕业就当技术员，没吃过苦头，也没被约束得太狠。 　　所以，她今天只是来看看的。如果有轻松的活儿才预备试一下。 　　小毛跑过来就道：“黎夏，电影院门口吵起来了。一拨农民，说还是你表哥呢。一拨工人，说你在广告里说了优先录用没活干的工人，都想叫对方退出。” 　　黎夏道：“我亲表哥就两个，都不会来。估计是村里沾亲带故的吧。一视同仁！我去和他们说一下。把你店里的高音喇叭拿给我用一下。” 　　这会儿才刚八点，居然就来了这么多人了。 　　小毛回去，把用电池的高音喇叭拿过来。 　　黎夏拿着走到人群后面，“我是黎夏，给我让条道进去。不然咱们今天没法开始。” 　　人群回头看看，然后立时向两边分开。 　　“黎夏——”不少人出声招呼道。 　　黎夏看看左边，自称她表哥们的一群庄稼汉子。嗯，身板都不错。毕竟常年干农活的。 　　她举着高音喇叭道：“牟家人丁兴旺，我还真认不全哈。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就都是照规矩办。我说过的，同等条件下优先录用镇上没活儿的工人。为什么呢，因为农民在家怎么都能从土里刨食，但工人要是没活儿就钱进，不能养家糊口。但是，一个勤快的农民和一个在厂子养懒了的工人，我肯定选农民。好了，大家不要挤，我选人很快的。” 　　她站到后面的台阶第五级处。 　　“先招保安。当过兵的站出来！” 　　哗啦啦站出来十几个。 第75章 　　“正式入职前我会调查各位的背景。而且保安要上大夜班的，整宿整宿没得睡的那种。、上班期间，不准抽烟、喝酒。违者直接开除。转正后起薪一百二。” 　　那十几个人没退，到这儿来都是被活所迫。家里老的、小的要吃要喝，小的还要要交学费。只要给工钱，上夜班又算得了什么？ 　　“好，你们先过去一边，自己选个队长出来。队长转正后月薪一百五。” 　　怎么选她就不管了。按以前在部队的职级，或者就干脆以武会友都行。 　　公安看看她，你这选人确实是快啊！ 　　当下过去了两个看着。这不算斗殴，但是也要防着打出真火来。 　　黎夏拿着高音喇叭继续道：“然后是收银，十二个。觉得自己对数字比较敏感，站功了得的出来。” 　　有人问道：“什么叫站功了得啊？” 　　“就是能一站四个小时的，中途最好还别上厕所。因为收银员一上班，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工作状态。你们只要能过站四个小时这关，就进入试用期。” 　　众人一阵犹豫，“你还没说工资呢？” 　　“起薪也是一百二，队长也是一百五。” 　　“好，我干了。” 　　陆陆续续过去了几个，又过去了几个。甚至有一个本来是穿着高跟鞋来面试的，直接脱掉赤脚站了过去。 　　黎夏道：“小毛，麻烦你给她找双鞋。上班不能穿高跟鞋啊，只能穿黑色平跟鞋。至于工作服，冬季两套、夏季两套，离职退回。” 　　小毛答应着回去找鞋。 　　“还需要十二个给客人介绍商品的。自认能说会道，站功了得的请出列。这个底薪八十，然后按卖出去的东西提成2%。干得了的，也是过去站着，自己选一个队长。队长底薪一百，提十二个销售促销金额的3个点。” 　　“然后是后勤，这个优先三十五到四十五的女工。你们不用一直站着，但每天要不停走来走去，哪里脏了就要去擦、去扫。也要上晚班。晚上九点收档之后打扫。需要回家照顾老人、孩子的就没有办法了。觉得自己干得了的也站一边去，自己选个队长出来。你们转正后的起薪是一百，队长一百二。也需要参加集体的军训。到时候她们站军姿，你们就一二一练习齐步步。所有的训练都是带薪的，算在试用期里。9月1号开始！” 　　下头一群大姐犹豫了一阵，站了过去。 　　“好，再选六个身体好、力气大的当库管。因为经常需要搬搬扛扛。有意向的跟我大哥、二哥进去，有肌肉的优先。转正起薪一百二，队长一百五。” 　　黎阳和黎竣给她选了十个出来，都是身体棒棒的，无法取舍。 　　“那就一起参加训练。训练满一个月，我再根据你们的表现确定是不是充入保安队伍。” 　　黎夏看看场上还剩下的人，“另外，我还需要采购。有采购渠道，能让我先付30%货款就拿货的，不限数量。或者你认为自己干得了这活儿的，也可以站出来。当然，干不了我不养闲人的。” 　　最后站出来了四个。 　　十个库管、六个后勤、十二个收银、十二个销售、十六个保安、四个采购。 　　黎夏一共招了六十个人。其他人也没话好说，人家把条件摆出来了，你自己不符合或者没敢站出去挑战一下。现在人家要招的人招满了。 　　被录用的人里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工人，也是兑现了黎夏说的优先录用工人的话。 　　“好，这几天你们回去该办什么手续的就去办。九月一号早上八点，就在这里集合开始军训。带薪训练工资是转正后起薪的七成。销售就直接拿八十和一百。当过兵的十六个人留一下，各个工种自己选出来的头目也留一下。其他不用练站功的人可以回去了。” 　　这些当过兵的是要作为军训的教官的，不然她哪去找当兵的来给她训练？她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半个小时不到，黎夏眼睛把这两三百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剩下的人还无话可说，只能各回各家。 　　徐华道：“你这么招人还挺省事的啊。” 　　黎夏笑笑，“先别这么说。我回头还要麻烦你一下的。库管、收银、保安都需要核对一下身份。暂时还没有人事主管，我和你对接吧。” 　　这个事儿不少，要去住处和以前的单位打听。有一些讯息可以直接从政府部门问到。而且有徐华出面，事情也要好办得多。 　　不然她凭什么去人家以前的单位问这问那的？ 　　旁边有人道：“这事交给我吧，黎总。” 　　傅杳钧！ 　　黎夏露出由衷的笑容，“行，徐华姐，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傅总，人事上的事你先管起来。咱们回头再商量别的事。” 　　傅杳钧点头。他站这儿看了一阵了，也打听到超市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个小女子，像是能支得起这个摊子的。 　　黎夏没多问傅杳钧去特区的经历。应该是不太顺的，不然不会回来。 　　而且，这一趟多半还把他的傲气都平掉了。 　　等保安的队长郭权被选出来，黎夏跟他说让他来具体组织这次军训。十六个人里选八个当教官，八个当班长。 　　郭权点头，“黎总，这事交给我。” 　　然后，黎夏招呼管理组先开会，互相认识一下。就在电影院里开，有现成的座位。 　　人员架构基本出来了。黎夏是老板。傅杳钧任总经理，主持日常工作。 　　魏容购销部主管，兼管采购和销售。 　　黎会计是财务部主管，人没到。目前他手下就是出纳丁明明，今天列席了。 　　丁明明会负责九月份训练的考勤，每天两次。黎夏说九月起给她把工资涨到180。 　　现在就差个人事主管，保安、后勤、仓管都由人事主管负责。 　　暂时由傅杳钧这个总经理先代着，看能不能在今天招的人里发掘出来。 　　下面就是保安队长、后勤队长、仓管队长、销售队长，收银队长...... 　　“这些职务都是临时的，咱们十月份会根据表现进行一次调整。” 　　散会后，傅杳钧问黎夏，“黎总，咱们有办公室吗？” 　　“有，你跟我去看看。” 　　她已经在农贸市场旁边租了一个三居室120平方的房子做库房。这里是没拆迁到的、最近的房子。年租金720元。 　　可以辟出一间员工休息室兼更衣室，坐着休息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提供开水，上厕所也可以来这边。和超市只隔了百多步的距离。 　　一间管理组的办公室，五张办公桌。 　　人事、财务、采购的主管各一张，手下的人可以蹭着用。总经理和黎夏也各有一张，已经摆上了。 　　傅杳钧笑，“不错，黎总你这队伍开张，已经不止十几个人，七八条枪了。” 　　黎夏把这里的钥匙给他一把，“装修你抽空去看看，最要紧赶紧找个人事主管。训练的事就交给我吧。咱们争取十月份开张。你的工资，九月开始算，基本工资500加我之前说的10%的分红。开业了要尽快找一个能做店长的来。因为如果咱们这种模式证明是能赚钱的，会很快被复刻。县城我找了几个可以开二店的点。你回头问问魏主管，咱们尽快确定一下。” 　　魏容道：“小妹，不是，黎总，你不是说要等着买那岛上的底商吗？” 　　“那是我私人买。开二店可等不及的，先租吧。对了，镇上这店也是我的私人财产，不算在分红里的。回头公司按市价给我一份租金。咱们拟劳务合同，这点会写明。” 　　傅杳钧点头，“这个自然。”虽然要给租金，但老板自己的铺面，也省去很多麻烦了。 　　有了个总经理，黎夏觉得省心多了。她回到餐馆，这边午旺场还没有开始。 　　黎会计惊讶的道：“你就回来了？” 　　“啊，把人初步定下来，管理者开了个短会自我介绍了一下就散了。” 　　至于练站的那些收银员和销售，会有人盯着。 　　“你没招呼他们一起吃个饭？” 　　黎夏道：“在外头吃，不划算。在这里吃，我做也不合适啊。还是等超市有成绩了，给他们发奖金最实惠。” 　　黎会计点头，“那倒也是。” 　　黎夏搞军训，自然是为了让员工更有纪律性，也是要看看他们的身体素质。 　　另外还有很多东西都可以在军训中看出来。 　　9月1号，学生开学的日子。 　　黎夏的新员工们也要开始军训了。 　　7点50分 　　她和丁明明从小毛店里起身去电影院门口。 　　小毛跟她们一起出来，“你这么懒的人居然一大清早特地来逮迟到的，真稀罕！” 　　“时间观念很重要啊！第一天就迟到，以后还能指望守时么？” 　　小毛道：“不会迟到了你就要炒鱿鱼吧？” 　　“那不至于，我还没那么苛刻，会记在表现分里。也会扣全勤奖金，迟到三次就没了”。 　　“黎总早——” 　　“早——” 　　不断有人进去，看到黎夏在门口站着，赶紧打叠起精和她打招呼。 　　小毛道：“我看他们都是头皮一紧。” 　　“不然我出钱请他们来玩啊？六十个人，我让他们带薪培训一个月，我得出六千来块呢。” 　　小毛算了下这笔账，也觉得是该如此。 　　今天早上一共迟到了三个人，丁明明都记下了。并且给他们宣讲了纪律。 　　其他人听说全勤一个月还另发十块钱的全勤奖都很是高兴。 　　郭权已经把怎么训练的计划拿到餐馆给黎夏看过了。 　　黎夏瞧着和自己读书时军训的内容差不多便点了点头。 　　郭权站在台阶上把人分成了八个组，男女各四组，然后分开训练。 　　先练习立定、向左转、向右转，然后齐步走。 　　半个小时后，保洁大姐那组继续练走，其他人站军姿。 　　又半个小时后了交换十分钟，然后解散给十分钟去厕所。 　　黎夏坐在小毛店子的后门正好可以看到。她让餐馆煮了绿豆汤一会儿会送来。这几天秋老虎还是挺厉害的，别整中暑了。 　　电影院是空着的，电影上半年就不放了。被闭路电视挤压都完全没有上座率，电影院算是镇上最先破产的单位。都自谋出路去了。 　　想想后世五十多亿票房一部电影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政府不要钱的租给了黎夏，她让人把大门关上了。不过还是不少人跑到大门口来看热闹，密密麻麻的把大门都堵上了。 　　一开始受训的人不习惯被观看，但黎夏就在那儿杵着他们也不敢怎样。渐渐也就习惯了。 第76章 　　这些被选上的工人，心底对黎夏其实都是有一份感激的。这都算是衣食父母了。 　　如今家不说等米下锅，但确确实实是没有余粮了。 　　所以对她，他们都是有几分敬畏的。 　　这么练习了几日，众人的纪律性、服从性都有了很大提升。 　　另外就是服务意识的培养。 　　黎夏把销售和收银员的队长叫来，亲自示范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服务。 　　“记住，供销社售货员那套万万是不行的。顾客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们不买东西，我们就没有进账。没有进账，我拿什么给你们发工资？” 　　“知道了！” 　　“好，今天下午你们两个队的任务就是练习微笑。大客户、小客户，不能大小眼对待。回头我找人假扮客户，你们微笑服务过关了才能回家。” 　　一旁保洁大姐们笑着看热闹。黎夏道：“你们也一样，顾客要是询问你们，你们也要微笑服务。不过，遇到没道理的也不用平白受气。” 　　“黎总，我们的牙齿发黄怎么办？” 　　黎夏有些好笑，但还是道：“每次刷牙的时候在心底默数到三百。早起要刷、睡前要刷，吃了东西也要用清水漱口。回家都好好刷，要每天按我说的坚持。回头我要检查的啊！” 　　最后是明确各部门的职责。 　　销售、收银就不用多说了。保安的责任也很重大，白天、晚上他们的责任都是守住货。 　　又不能让进来买东西的消费者感到自己被当贼防了、受了冒犯。 　　郭权道：“那顾客和我们对视，我们也微笑呗。” 　　黎夏点头，“对了，不能板着脸对顾客。不过东西得给我看好啊。然后库管，你们管每天出货进货，每天晚班走的时候要盘点物品做好记录。早班开档的员工要再次盘点。而且这不只是库管的事，销售每班交接的时候也要盘点。你们到时候会有重合的半个小时。除了沟通当日情况，就是盘点重要物品。如果哪一个班次丢了价值超过五十块的东西，记入那一个班次所有员工的绩效，和奖金挂钩。” 　　傅杳钧把所有员工的背景都做了个调查。在这个过程中他培养了一个人事主管，就是那天踢掉高跟鞋的田瑶。员工背景的调查就是她具体去做的。 　　他是这么跟黎夏说的，“这姑娘除了做事不错，她还有背景。她的舅舅是县城的组织部长。有这层关系，以后做事会便利些。” 　　黎夏点头同意了，“既然你觉得她干得了，那就带带她。工资从下个月开始提。” 　　她还真不知道这层关系。傅杳钧本身是县城的人，比她更了解。 　　田瑶是按收银员招进来的，被选为了收银员的队长。转正一百五一个月的起薪。 　　这个另外找一个训练得好的替代就是了。 　　主管基本工资是二百四，外加绩效奖金。 　　人事主管到岗，进入十月的第一件事就是拟定用人合同，一个个的签字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去医院联系，组织人去做入职体检。到时候让餐馆和面摊的人也都去做一个，算是公司的福利。 　　等军训完毕，黎会计也要过来这边上班了。面馆收银的事彻底交给曲叔叔。 　　傅杳钧去魏容在县城看好的几个点看了看，选定县城繁华地段西门口现成的400平米商铺作为二店的店面。 　　这里本来开了个家具城，生意不大好。二月份租期到了，不续。 　　租金他谈到两万一年，贵！但为了抢占市场黎夏也只能咬牙出了。 　　现在合同已经签了，就等时间到了对方搬走。 　　不过，镇上黎夏那六个铺面年租金都是6000。这里要大一半，又是在很好的位置，不算贵了。 　　主要就是太大了，不好往外租。还算是他们运气好正好赶上！ 　　一年后看情况，如果生意好，也可以继续放在这里。不然可以考虑往黎夏预备买的铺面搬。如果那边旺起来了的话。 　　这天黎夏和傅杳钧去门面看装修。其实已经装得差不多了，都按黎夏的要求改装好了。 　　喷绘工作室也把需要的墙纸弄好了。 　　黎夏跟他们说好了，包贴。这是技术活儿。不然弄皱了或者贴得有气泡难看。 　　等贴好，把框架从何木匠那里运过来，让工人一组装，货物摆上就很像样了。 　　黎夏给易秘书打电话，她的六扇玻璃大门可以去取货、装运了。 　　“行，到时候送哪里？” 　　“送到农贸市场旁边，我在这里租了办公室和库房。” 　　黎夏去旁边五分钟路程的邮电局打了电话回来，傅杳钧在和其他的业主散烟、聊天。如今满场都是装修的。 　　农贸市场是定在十月十八号开业。黎夏和傅杳钧商量了，也想赶那一天。 　　如今业主们都在赶进度，大多到现场来看着了。 　　庄哥的施工队很是卖力气，尤其是知道县城开年又有一单更大的活之后。 　　和傅杳钧聊天的人，烟夹在指间没点燃。他听到有人喊‘黎总’便转过头来，对着黎夏微微一笑，“黎夏——” 　　彭志杰！ 　　黎夏既惊且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个假期，就回来看看。回来两天了！”不是当初你叫我这个时候回来的么，我还以为这是个约定呢！ 　　现在想想，黎夏叫他出去了过两年再回来看看，估计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不过还好，她也还单着呢。那就有机会！ 　　傅杳钧看他们很熟，便走开把空间让了出来。 　　方才这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过来搭话，因为以后都在这一片讨生活，他也很热情的对待。 　　尤其听说对方在深圳工作之后，他不由得多问了几句情况， 　　现在想想，自己一问对方就什么都说了，不是人家憨，是亮实力让自己知难而退呢。 　　而且，对方也不动声色的问了他不少。好像是在拐弯抹角打听他和黎总什么关系啊！ 　　傅杳钧和黎夏最近时常一起出入各处。看训练、看装修、看二店的点，回办公室商量事，是走得比较近。 　　尤其傅杳钧也才三十出头，又一贯会打扮。瞧着比实际年纪还年轻些。 　　虽然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但是也容易让人误会。 　　黎会计就瞅过他几回，确认不是那回事才没出声。不然应该是不会满意他的离婚身份的。 　　傅杳钧心头有想好笑，小伙子这是离得远了不放心吧？ 　　他就说黎总这样又漂亮、又能干，身旁的人应该都不瞎啊。不过，要追求黎总，如果不是想吃软饭，那是得有点底气才行啊。 　　当然，这口软饭也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得上的。 　　彭志杰和黎夏就站在一堆装修敲下的废渣旁说话。 　　“我姐姐、姐夫去深圳打工之后写信回来，说过得还可以。想过去投奔我的人就多起来了。我就干脆自己拉出了一个施工队，在我老板的下游做一些小工程。我七月拿到了深大进修的文凭，这次回去就去写字楼上班了。” 　　黎夏道：“你还抽空去拿了文凭啊，厉害厉害！”这样一对比，感觉自己有点咸鱼啊。 　　彭志杰道：“我一直都想读书，只是以前是黑五类子弟没机会，高中都上不了。一直等到我爸平反了，我就去参军了。本来想在部队圆了大学梦，结果又失之交臂。这次有了机会，肯定不能再放过。” 　　说起来简单，但是他高中都没读过，要跟上进度一开始也还是挺难的。 　　黎夏想起表姨回来说的，某人因为长得好看被部队首长的闺女看上，结果又因此被另一个首长的儿子整了的事。 　　“你这也算是好事多磨了。”她打量了一下彭志杰。两年不见，这家伙的气质简直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啊。 　　用两年的时间拿到了进修的文凭，气质不再是刚专业回来时那么硬了，多了几分书卷气。 　　打扮带着几分内敛。衣服比较低调，但就是能看得出来很贵。和时下那些暴发户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彭志杰让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你看我做什么？” 　　“傅总刚看到你，好像有几分意难平。对了，你去写字楼是什么职务啊？” 　　总不能是从基层干起吧。也算是有学历、有资历，又得老板信任的人了。 　　而且这家伙忒精，既安顿了去投奔他的亲朋和老乡，也拉出了一只自己的施工队。 　　就算是专捡他老板工地上的小工程，估计也能赚得盘满钵满了。现在在公司干，估计也是为了学习。以后估计是要出来单干的。 　　90年代，在深圳有工程做的施工队，上升空间很大啊。 　　“就项目经理。” 　　方才傅杳钧忍不住打听他的情况，他就实话实话而已。薪水4200，加一些项目奖金。买了三套房，有一个自己的施工队。 　　黎夏知道傅杳钧是有才干的，她是运气好捡漏。 　　相比之下，彭志杰运气还不坏。作为没背景的平民子弟，虽然好不容易奋斗来的军校泡汤了，在部队也待不下去。但他档案上没留下什么污点。 　　“你当初退伍，虽然被人整了，但还是有人保你吧？” 　　彭志杰点点头，“我那是无妄之灾，莫名其妙卷入别人男女朋友的关系里。一个很欣赏我的老领导十分为我惋惜，一力保了我，这才没让我背处分。家里的事处理好，我就要去看望他老人家。” 　　不然，以那个首长儿子的手段，完全可以让他背个黑锅才离开。 　　黎夏点点头，“那是该去。你现在发展不错，应该也不比留在部队差。老人家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的。” 　　“我之前就已经电话里报备过了。” 　　“对了，你是哪个军区当兵啊？” 　　彭志杰说了，“怎么，你部队里也有熟人？” 　　“我姑父是个老革命，不过和你不是一个军分区的。你的门面不是租给人的么？”黎夏操他门面的方向看看。 　　“是啊，不过我还是得来看看。至少要知道在哪个位置，也见见租客。” 　　黎夏道：“我要赶着下个月开张，还有事。那我先走了啊，回头再联系。” 　　彭志杰点点头，“好。对了，听说你在电影院搞军训啊？回头我来看看。” 　　黎夏点头，“好啊。哦，我的电话刚去搬了迁移，以后作为办公室的电话用了。” 　　她方才去邮电局打电话，顺便说了下迁移电话线的事。 　　农贸市场都要搬了，在老街摆公用电话挣不到钱了。她迁过来办公室用。 　　彭志杰之前跟她联系，全靠这台电话。 　　“那黎总你还有什么联系方式？” 第77章 　　黎夏听他调侃的叫自己黎总，笑道：“去你的。有我这么寒酸的总么？我有个传呼机。”把号码告诉了他。 　　黎夏才不会花几万去买大哥大呢，这时候的几万多金贵啊！买个BP机也只是为了工作上联系方便。 　　两千块钱的BP机，她只给自己、傅杳钧还有魏容配了。 　　彭杰赶紧把号记了下来。他也没买大哥大，以后科技进步了，肯定会降价的。不实惠！ 　　还是房子最能保值。 　　黎夏笑笑，“对了，你去深圳看到的大老板，和那书上的不一样吧？” 　　彭志杰失笑，“当然不一样。书上的特别高大上，他们本人近距离接触其实也很接地气的。” 　　黎夏挥挥手，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傅杳钧还有事和黎夏商量，便也从门面里跟了出来。 　　他对着彭志杰意味悠长的点点头道别，然后追上黎夏。 　　彭志杰知道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笑笑并不在意。这本来就是他的用意。 　　傅杳钧小声和黎夏道：“这小伙子还蛮有实力的，特区果然遍地机会。不过，等超市开起来，咱们也会坐上火箭的。” 　　黎夏见过后世大超市的生意火爆，倒是没想到傅杳钧也这么有信心。 　　“这一两年，老百姓都没什么消费热情啊。”她二嫂的杂货铺要不是实在没什么生意，也不会直接关掉的。 　　傅杳钧道：“压抑了两年，这消费热情也该有个爆发的时候了。而且两年前抽奖的日用品，就算过了保质期还在用，也该用完了。再说，那存款也拿回60%了。”声音闷闷的。 　　黎夏闷笑两声，“傅总，供销社的事你会翻身的。” 　　彭志杰说要去看军训，第二天当真就去了。 　　都已经十多天了，附近居民也不再拿军训当热闹看了。 　　黎夏便让把大门打开了，有兴趣的人进去跟着训练也是可以的。只要别影响正常的训练就行。 　　彭志杰进去得就很顺利。 　　他四处瞄了瞄没看到黎夏有点失望。 　　“哎，彭志杰，快来快来，帮我报仇！”有个相熟的人招手喊道。 　　黎总说了，现在的队长不是固定的，可以挑战。能者上，庸者下！当了队长要涨工资的啊。 　　不过，他刚挑战郭权让收拾了。 　　彭志杰走过去，看到黎竣也混在这群退伍兵里便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黎竣看着他眼熟。以前武装部请退伍兵吃饭，应该是见过的。他想着对方还记得自己，便也冲彭志杰点点头。 　　镇上的退伍兵最近来看看的人很多，多一个彭志杰不稀奇。不少人还问黎夏还招人不招来着。听说近期还要再招聘一次，便安心等着了。 　　彭志杰穿的休闲服和休闲皮鞋，动手也无碍。他摘下手表递给喊他的人，“古二娃，替我拿着。” 　　黎夏来的时候，一群人包括黎竣都在给两人喝彩呢。他和郭权打得很是热闹，不分高低。 　　抱着胳膊看的退伍兵三三两两的议论，“少有人能跟郭队长打个平手啊。” 　　“听说他就是凭这身本事去深圳给大老板当保镖。挣了钱寄回来给他爸治好了腿。” 　　黎夏一听，这不是彭志杰么？ 　　她站过去一看，还真是他。 　　旁边的退伍兵看到是她，赶紧往旁边挪，给她让了个位置出来。 　　彭志杰和郭权最后也没分出胜负来。两人相视一笑，收回了拳脚。 　　然后黎夏就看到她二哥上去跟彭志杰有说有笑的。她挑眉，你们很熟吗？ 　　等彭志杰和郭权说话，她把黎竣叫过来问。 　　“不熟啊，我都不记得他是谁了。但都是退伍兵，应该是见过的。人家一进来就冲我打招呼，我要是告诉人家我把他忘了多不好。” 　　黎夏看看他没说话。 　　黎竣道：“周末我把远远带来这里玩了。他跟我说他以后要去当兵。回头姑父回来，我请他看看远远是不是当兵的料。是的话，以后就让他考军校。” 　　黎夏扯扯嘴角，“姑父对你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说得好像对你不是一样。让你去当文艺兵的是姑姑，姑父是觉得以你的身体素质和机敏，可以往特种兵培养的。”黎竣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你知道舅舅他们那附近几个村里怎么说你的吗？把你传得可厉害了。” 　　“哼——” 　　彭志杰和郭权他们说完，一边戴手表一边走过来，“黎夏——” 　　又招呼了黎竣一声，“黎二哥——” 　　黎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反应过来了。原来你小子是冲老子妹妹来的! 　　黎竣回到家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黎会计。 　　黎会计想了想，“彭家的儿子啊？那一家人的人品不错。现在人在做什么？” 　　这些黎竣自然打听了，“退伍回来在铁工厂干了几个月，都要提干了停薪留职去了深圳。说是去挣钱给他爸治腿，给大老板当保镖。现在听说不少人去投奔他，他拉起了一只施工队。这一次好像也不少人要跟他出去。” 　　黎会计皱眉，“当保镖啊，那有点危险啊。” 　　黎夏从外头进来，看看黎竣，你嘴怎么这么快啊？ 　　“爸，他没当保镖了。他在深圳大学进修拿到了文凭，进公司当了项目经理。” 　　黎会计点头，“那还可以。不过，隔得太远了！” 　　“爸，你别听二哥的，我跟彭志杰现在就是普通朋友。二哥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别人会跟着以为我们有什么的。” 　　黎会计看一眼儿子，都还没到那份儿上呢，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黎夏刚过了23岁的生日，黎会计倒真还不算太急。黎夏妈也差不多。 　　关键都看得出她现在一门心思干事业，心思还不在这上头。而且自家闺女，那总是看谁都觉得配不上的。 　　黎夏道：“二哥，你既然上午闲着，陪妈去看看小毛帮找的门面。要是行，我那里装完，让庄哥过去弄一下。然后喊辆卡车把桌椅板凳和碗筷那些一搬，就预备开业了。” 　　黎阳、黎竣都没班上了，就是晚上组织运花。他们预备等国庆之后再打主意。 　　白天如今就挺清闲的。黎阳陪陈媛买布去了，保安服的布不够了。 　　黎竣就成天电影院那边厮混，到点回家吃饭。 　　黎会计道：“对，你干点正事去。” 　　把儿子打发了，他问黎夏，“真不是啊？”总得有点情况黎竣才会跑回来说吧。 　　黎夏挠头，“反正现在还不是。以后的事，说不准。我现在心思真没在这上头，他也没有说破。就当普通朋友来往吧。” 　　黎会计点点头，“哦。”这家的家风、人品他看得上。不过既然闺女说还不是，说明还没想好。那就不要给她增加压力了。 　　反正他们是女方，要矜持点。 　　彭志杰也知道自己回来的这个时机没对。黎夏压根就没有跟他约好。现在心底还只有超市开张的事。 　　那就，再等等？ 　　反正他的事业也刚起步，还没到她说的享受生活的时候。 　　不过，存在感还是要刷的。 　　接下来几天，他几乎天天都泡在电影院和郭权等人混在一处。黎夏偶尔也会过来，有机会说说话。 　　次数多了，好多人也看出了他的意思。但黎夏一直没有表态。 　　“哎，超市的十二扇玻璃大门要到了，据说很重。黎总让库管和保安的人都去下货。” 　　十个库管，十六个保安都是好劳力。听到这声，两个队长便招呼自己的人集合，往库房走。 　　彭志杰也跟着他们去了。 　　他问郭权，“这是要开业了？” 　　“说是要赶十月十八号。” 　　彭志杰待不到那个时候了，过两天他就要走。火车票都买好了，整整半节车厢的票都被他买了。 　　他这次回来，主要还是选一些用得上的人手过去深圳帮忙的。 　　他们走到的时候，黎明物流公司的卡车刚开到。 　　十二扇大门分别独立包装。厚纸壳包着，里头还有泡沫保护。 　　四个人抬一扇，往库房里搬。竖起放，不占地方。 　　彭志杰看到黎夏站在一边便走过去，“我过两天又要走了。” 　　黎夏道：“什么时候？” 　　她是真没有想好。她对彭志杰印象不错，但要说熟也不是多熟。现在就定下来，感觉火候不够。随缘吧—— 　　“就后天早上八点半的车。我爸腿脚不便，我叫他和我妈都不要去送。” 　　到了时间黎夏去了，然后发现他爸妈是没去。但他是包的车，整整一辆长途客车都是要跟他去深圳的人。 　　看到黎夏，马上有人喊彭志杰，“快点、快点，黎夏来送你了！” 　　黎夏是知道他要带人走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多，还包了个车。 　　这会儿一车人都伸头出来看她。 　　她大大方方的回视他们。不能让她的员工过得不如这些去了深圳的人才是！ 　　彭志杰很快从车上下来，“你来了——” 　　两人走开些说话，免得车上车下的人起哄。 　　黎夏把自己做的一些吃食递给他。好歹人家想过把拿命换来的钱拿回来买门面租给她，解决她起步资金不足的问题。 　　彭志杰接过去拎着，八颗牙齿都笑了出来。 　　黎夏失笑，小声道：“那个，我暂时还不打算耍朋友。” 　　“那几时才考虑啊？” 　　“至少五年后吧。” 　　彭志杰点头，“好！”五年后他刚好三十岁。先立业、后成家，挺好的。他现在还是百万负翁呢，得赶紧挣钱啊。总不能叫人嫁过来和他一起背债。 　　“好什么好啊？我可没承诺什么。你也不要刻意等我，要是遇到好姑娘可以试试。” 　　“那你找别人试吗？”彭志杰笑眯眯的。 　　“都说我暂时不考虑了。” 　　彭志杰就还是点头，“那保持联系，五年后再说。” 　　“行，那你一路平安！” 　　彭志杰拎着东西往客车走。司机道：“没事啊，反正是包车，你们多说几句嘛。” 　　车窗边的人也道：“是啊，不着急的。” 　　彭志杰道：“现在出发，下午四五点才到旅馆。休息一下，明天才好坐火车。” 　　他坐到位置上，“司机，开车吧。” 　　车启动，他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黎夏。肯来送他，还给他做吃的，还是有希望的。 　　“阿杰，听说黎夏手艺可好了。拿出来我们帮你吃点，省得放坏了。” 　　“就是啊，给我们尝尝嘛” 　　彭志杰笑，“想得美！” 　　他拿出一个卤的翅尖，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其他的抱在怀里，一个都不打算分人。虽然真的做的不少，可能打算让他分给别人些的。 　　黎夏等着车去远了，呼出一口气。好吧，那就等五年后再说！ 第78章 　　黎夏回到超市，十二扇玻璃大门已经安上去了。 　　因为在小镇头回看到这样的门户，走过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里头一群人在干活儿，有说有笑的，很热闹。 　　一边员工们正男女搭配的在拼一组组货架。 　　另一边喷绘工作室的人在小心翼翼的贴墙纸。这比贴膜小哥给手机贴膜的要求还高。 　　还好他们也算是干惯了的。 　　等这两样弄好，可就等着上货了。 　　日历撕到10月4号，黎夏叫上保安里一个退伍汽车兵郑源一起去物流公司拿车。 　　易秘书帮她物色了一辆公司才开了四年预备换新的白色长安面包车。 　　物流公司的办公地点是已经搬迁走了，重心往市里挪了。但还有仓库和车库在县城。 　　负责人认识黎夏的，直接把车钥匙给她。 　　明哥说让她八千八开走，手头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给。不过就一条，要过户。 　　过户了，万一出事他不用付连带关系。 　　很快，这车就到了黎夏名下。 　　她便让魏容、牟娅和郑源出去提货。量不大，没人肯送货。 　　市里的经销商，货物不多的干脆不走物流，自己开车去运回来。大件的、货多的再打包走黎明物流。 　　黎夏也一道出发，她去市里找堂嫂拿那两万块。 　　钱是打到账户就行，她主要去送借条。 　　堂嫂在家，她直接让郑源把她放在别墅区门口。 　　洛轻盈也在这里，她去开拓新市场受了些教训。而且如今黎夏也不再只是她口中‘卖面的’，所以她不敢再对黎夏造次。 　　毕竟黎夏卖面的成绩如今都传开了。 　　三年挣下十万身家，过些天黎夏超市就要开业了。 　　而她，依然还是在姐夫公司上班，一个月只挣几百的小白领。 　　黎夏对她点点头，“好久不见。” 　　洛轻盈讪讪一笑，“是啊，你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黎夏直接给了堂嫂两张欠条。一张借款两万，一张是面包车的八千八。 　　堂嫂道：“你还特地跑一趟。我把钱给你打过去，条子什么时候给不都是一样的么？” 　　“钱的事还是要有规矩的。” 　　回去的时候又是马哥顺路载她。 　　“夏夏，找到愿意在家为你洗手作羹汤的男人没有？”马哥玩笑道。 　　如今时过境迁，当初用来婉拒他的话被说出来，黎夏也有些好笑。 　　她想了一下，不知道彭志杰会不会做饭啊？会做，又有没有大男主主义思想不肯做？ 　　她笑了笑没说话。 　　回去之后，她又找黎会计、大哥、二哥、大表哥、表姨、小毛都拿了钱。一把借条给了出去。 　　合计一共借了六万一。 　　不过托广告的福，从三月到九月面摊和餐馆一共给她净挣了六万块。 　　八月尾款交了四万。装修前前后后花掉了四千，九月开工资用掉了六千。所以现在她手上一共有七万块。 　　预付30%的货款，她能拿到价值20万的货。再留一万的备用金在手上。也不能把子弹全打光不是。 　　她拿到所有借款，都存进了公司的公账上。魏容拿着折子在外头就能直接付款、提货。 　　这20万按什么比例进货，黎夏、黎会计、傅杳钧、魏容商量了好几天才全部定下来。 　　保洁大姐已经把超市和库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库房的人也全都准备好了接受货物。 　　从五号到十号，会源源不断的有货送到。库管从五号开始就要轮班守库房了。 　　黎夏开始打算招六个库管，来了十个。索性后来都让他们做了库管，万一保安人不够用，再临时换上保安服就行。 　　白班两个人，晚班两个人。黎夏给配了对讲机。 　　超市已经选出了店长退伍军人吴青峰和两个副店长，副店长也是储备的新店店长。他们三个会轮流做当值，由吴青峰主要负责。 　　当值店长也配了对讲机。 　　货物到了之后，就开始一件一件的上架。每一件商品上都要手工贴上标签纸。这光这一件事，就够收银员和销售忙活了。 　　1991年9月，上海有了中国第一家超市联华超市。当年十月中旬黎会计他们去旅游的时候，生意都还很火爆。 　　所以他和大伯来看到所有人各司其职的忙活，都不由想起了那时候的见闻。 　　大伯问黎夏，“你这哪样商品摆在哪个位置有讲究么？” 　　“当然有讲究啊，给我支持力度大的就摆端头显眼的位置。” 　　后世的大超市往往还受商家端头费。最俏的位置拍卖出去。而且都是先卖货、再付货款。她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但是对于要求的货款预付比例低，付款周期长的，她自然乐得多卖。 　　大伯看了一阵，见都在忙便和黎会计一起去办公室喝茶了。临走和黎夏确认，“是十一号拍广告对吧？” 　　“是的，大伯。” 　　“好，我一定提前到。” 　　十一号，该上架的货物都上架了，琳琅满目。 　　超市从显眼的墙纸贴上，就吸引了走过路过众人的目光。 　　因为是透明的玻璃大门，外头已经看着他们忙活了五六天了。如今成品出来，也不少人簇拥在玻璃门外看。 　　今晚开始镇上地方台的闭路电视就会开始播放广告。 　　明天白天开始，郑源会开着扎了大红花的面包车，在主要干道和最富裕的两个种茉莉花的大队一路循环播放高音喇叭：黎夏超市、顾客自选、开架销售、集中结算...... 　　还有最关键的一句：地址就在农贸市场正对面，十月十八号到二十号，所有货物八八折，一律八八折！ 　　这回，明哥和堂嫂还有跃跃都早早回来看大伯和黎夏拍广告。 　　黎会计等人自然也全体到场。 　　黎夏选了几个盘正调顺的收银和销售，穿上展翘设计、陈媛做的工作服出镜。 　　广告从她和大伯进门开始拍。 　　有销售在门口微笑迎宾，微微躬身，“欢迎光临——” 　　寄放处的员工笑着收下他们寄放的自带购物袋，递上统一的购物篮并抬手指点方向。 　　黎夏和大伯提着购物篮穿梭在货架之间，所有货物尽收眼底。 　　“夏夏，这就是你上次说的买了六个门面开起来的超市？” 　　“是啊，大伯。上海两年前就开了，我这是紧随其后。” 　　“怎么没有看到售货员啊？”大伯举目四顾。 　　“黎夏超市，顾客自选，开架销售。”黎夏说着从货架上随手拿了几样东西，向镜头展示了一下标签纸，然后放进购物篮。 　　价格自然是比较实惠的，超市就是薄利多销。再加上开业八八折，电视机前的主妇们看了应该会很心动。 　　逛了日常最常用的几个购物架，镜头再扫了一下其他货架。两人走到出口找收银员结算。 　　收银员自然也是露出八颗牙齿微笑服务。按计算器的时候，摁一个标签纸上的价格，把相应物品放到出门的一边。 　　“一共12元八角，收您13元，找您两角。欢迎下次光临！” 　　广告到这里就结束了。 　　电视台的人收了黎夏事先让准备好的一些超市的小礼物，笑道：“老镇长、黎总，今晚就能播出来。这和几个月前的广告是连续的，肯定能激起不少人的记忆。” 　　黎夏道：“要不干脆你们把‘黎夏大碗面’的广告也再拿出来放放呗。” 　　“那您得加钱啊！” 　　地方台自从拍了那个广告，倒是接了本地不少茶老板和厂子的广告单子赚外快。但是影响力都不如‘黎夏大碗面’。 　　黎夏道：“那还是算了，别本末倒置了。你们涨得也太快了，价格居然是之前的三倍。” 　　这一单，地方台收她两千块，开业前循环播放一周。 　　反正只要在黎夏超市购物满一百，就会发一张黎夏大碗面的优惠券，连带就宣传了。就不用特地花钱了。 　　“黎总家大业大，还在乎这点儿？” 　　黎夏笑，“我以前卖面一两块钱一碗，就是开超市这也才十二块八一单。我能不在乎么？” 　　送走了地方台的工作人员。黎夏对员工道：“好了，这几天只库管上班。其他人回去好生养精蓄锐。十八号，那可是要打仗的！” 　　接下来整整一周都是各种花式的宣传。 　　就连文艺馆尘封多年的腰鼓队都被黎夏请了出来，沿街敲锣打鼓的替她宣传。 　　跑到玻璃门外来看超市的居民、农民越来越多，都快成镇上一景了。 　　终于，十月十八号到了。 　　八点八分，县上和镇上的领导一同给农贸市场剪彩，地方台跟踪拍摄。 　　赵县长一眼就看到了黎夏超市。没办法，这一排甚至里头三排门面都只有她的门脸是红色、黄色这么显眼、喜庆。 　　而在场围观的民众很明显也都关注着那边。 　　剪彩完毕，赵县长干脆手一挥道：“走，过去看看——” 　　罗镇长赶紧前头带路，“这就是我汇报过的黎夏超市。六个门面打通的。这几天都在宣传。哎，黎夏呢，这当口她没来啊？” 　　赵县长立即想了起来，这事儿当初闹得还挺大的。 　　“好像又拍了一个和大碗面接续的广告是吧？很新颖的宣传手段啊。” 　　傅杳赶紧挤进来，“县长、镇长，我是黎夏超市的总经理傅杳钧。我们黎总让我代表超市前来看农贸市场剪彩。她在后头做上场领跳《开业大吉舞》的准备呢。” 　　赵县长笑道：“你们老总亲自上场跳舞啊？走，大家伙都跟我去看看。” 　　凑热闹的人都跟着县长走。 　　“走走走，去看黎夏跳舞咯——” 　　如今这镇上还不认识黎夏的人实在是少。 　　四月份密集播放‘黎夏大碗面’的广告，鼓励大家自主创业，大胆卖出那一步。 　　七月份的时候又铺天盖地宣传年度优秀□□员。一排标准照里，又是唇红齿白的黎夏最显眼。 　　她敬老带动了两个大队富户扶助五保户的事迹，她开办面摊解决十几个就业岗位的事迹都得到了宣传。 　　再就是电影院那么个人尽皆知的地方给她用了一个月搞军训，军歌那是天天放啊。 　　然后这一个星期，超市的广告更是循环播放。腰鼓队、面包车天天在耳朵边上宣传。 　　大家想不认识她也难啊！ 　　没想到走过去那边居然已经有人在排队等候入场抢购东西了。 　　八八折啊，就连米面油都是八八折，而且广告里看到价格本身也不贵。反正都是要用的不是。 　　就是傅杳钧说的，之前抽奖囤的货都用完了！ 　　傅杳钧早一步就让人去把黎夏喊出来了。 　　黎夏穿着表演服，脸上还上了淡妆。笑吟吟迎上来，“县长好、镇长好，欢迎光临啊！” 第79章 　　黎夏其实是很自知之明的一个人。一开始田瑶让她领舞，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开什么玩笑，她要是能跳舞，早就穿上绿军装当兵去了好吧。 　　这年头，参军那可是最光荣的职业选择。 　　可田瑶她们很坚持。十二个收银（后来补招了一个）、十二个销售，硬是要她参与。 　　“黎总，咱们难道是为了别人跳的么？咱们是为了黎夏超市，为了咱们这个团队！黎总，你让我们重新有了一份能挣钱糊口的工作，我们想把这份工作做好。” 　　黎夏还能说什么，跳吧。生活需要仪式感，后世那些卖房的、搞销售的不是每天都要来一段《抓钱舞》提振士气么。 　　她让员工跳，自己却死活不肯参与，那也很伤士气的啊。 　　魏容也挥手，“去吧、去吧，要不是我超龄了，我也很想去跳一跳的。” 　　知道她跳舞确实的弱项，田瑶和一众女员工还把所有动作一步一步拆解开，然后教给她。 　　她们在电影院挥汗如雨练习的时候，小毛偶尔晃过来看看热闹都看会了，黎夏还是没跳不完整。 　　如今轮流上班，小毛干脆把所有机会都让给了汪敏。自己只拿一份基本工资，天天来守着她的店了。 　　她看店比她妈看店每天能多卖出一两件。 　　小毛看黎夏总学不会，当时就乐了，“原来你也有不能的啊！” 　　田瑶一个劲儿安慰她，“没事，黎总，我们拆开来慢慢练习。其实你跳舞还是蛮好看的。” 　　虽然学得慢，但搁不住人盘正调顺、肢体协调啊。 　　“是啊，是啊。”那些收银、销售也纷纷出声鼓励。 　　就这样，黎夏总算是在她们的恶补下学会了。 　　她方才还在办公室里做最后的练习呢。跳到一半她还对身后的收银、销售道：“万一我跳错了，你们千万别跟着我错。到时候就说我和你们的动作本来就有细微区别就是了。” 　　田瑶等人忍笑，“放心吧，黎总。你尽管跳你的，我们自然会跳好我们的。” 　　那么精明强干的黎总居然总是要出错，而且每次错得还没什么规律可言。也是有点反差萌啊！ 　　这会儿两位主管经济的县长、镇长过来，听说黎夏马上要领舞便都预备看看。 　　今天剪彩，本来也要看几家有代表性的门店开张的。黎夏超市肯定是其中之一。 　　门面最大的就是这家，这一个星期最引人注目也是这家。这种新颖的大卖场模式也是他们经济工作的一个重要关注点。 　　黎夏也知道他们肯定会来看，不然她干嘛刚刚还在练舞？ 　　反正已经事到临头了，之前她也练了足够多次。万一真跳错了，她也坦坦然然继续往下跳。 　　只要她不尴尬，就没人能确定她跳错了。 　　黎会计在看时间，看好的8点48开业，马上到点了。 　　他走过来，抬起手腕露出表示意黎夏，吉时要到了。开场舞跳完就要点鞭炮打开超市大门的。 　　再说不讲封建迷信，其实还是想要个好彩头的。毕竟是投入了这么大！把还没付的尾款算上，二十多万了啊！ 　　黎夏道：“二位领导稍等，我们马上开舞了。傅总，你陪一下。二位领导，我就先失陪了！” 　　“好好，忙你的去！” 　　罗镇长看到大伯，便给赵县长说了一下。 　　“这是我们老镇长，也是黎夏的伯父。他和黎夏的父亲去上海旅游，拍了不少上海联华超市的照片回来。我才能很快明白黎夏超市是什么运作模式。” 　　赵县长又和大伯、黎会计握了握手，“二位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不错，大城市的先进模式是值得我们借鉴、学习的。” 　　除了两个库管留守仓库那边，其余员工都在这边。 　　八个库管也穿上保安服，加上原本的十六个保安，二十四个人统一服装在现场维持秩序。 　　四个采购和保洁大姐们也穿着工作服在帮忙。 　　赵县长扭头问罗镇长，“这个超市，解决了多少个就业岗位？” 　　“六十多个。”罗镇长高兴地道。这样一来，再没人能说他是出于私心帮扶‘黎夏超市’了。 　　“那很不错啊。但是，用得了这么多么？” 　　“听说还有一部分是为即将在县城开业的二店储备的。下个月还会有一场招聘呢。” 　　赵县长点头，那这个模式是要大力支持的。 　　他又去问排队等着抢购的老百姓，“里头这么多东西，你们有必要排队抢购么？” 　　“县长，我们是想一拥而入的。是超市的工作人员让我们一定要排队。” 　　赵县长有点哭笑不得，“是不能乱挤啊，万一出现踩踏事故可不得了。”他看看罗镇长。 　　后者点头，“黎夏这里有三十几个人在维持次序。但看这架势还不够，公安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 　　今天农贸市场的开业场面，要是出现事故他是首当其冲要负领导责任的。所以，公安都是全员上班，能来的都被带来维持次序了。 　　但现场的人群有一半都涌来了黎夏超市外头，这会儿起码就三四百号人了。或者是要进去抢购东西捡便宜，或者就是来看热闹的。 　　反正这会儿现场气氛是被炒得热火朝天的。 　　所以，人手他也调了一半到这边，预防突发状况。 　　赵县长抬手指指还有一群服装统一在帮忙的人，“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哦，那是黎明物流的人。黎明是我们镇上的明星企业家，也是老镇长的儿子，黎夏的堂兄。他是带人来祝贺、扎场子。眼看来得人太多，就让人都上去帮忙了吧。” 　　赵县长看看整个农贸市场近乎一枝独秀的超市，“她今天生意要爆吧。” 　　“宣传太到位了！一个星期积蓄下来的客流量。镇上人人都晓得这前三天东西便宜。听说还限购呢，譬如粮食一个人最多只准买二十斤。” 　　一旁排队等抢购的人道：“听说等跳完就放鞭炮，然后就可以进去了。” 　　赵县长把头转到一边笑了一下。 　　跳舞的都是一群青春靓丽的姑娘，跳起来自然很好看。但在这些来抢购的大姐、大妈眼底真不如里头八八折的商品有吸引力。 　　正说着，音乐一下子响起。黎夏带着二十四个女员工上场，走到铺的红毯中央站好。 　　这红毯是从物流公司借的，铺着很有几分气势。镇上的人很少在生活中自己走红毯，都跑来看热闹。反正一切都往新鲜有噱头搞就对了。 　　大姐、大妈们的态度黎夏她们知道。但她们，是为了自己而跳！ 　　隐约本来比较和缓，节奏陡然加快。黎夏带领二十几个女员工随着音乐节拍欢快舞动起来。 　　就很燃！把在场人包括大姐、大妈们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黎夏、黎夏——”在场不少人喊了起来。 　　黎夏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她跳得非常得认真。这一次，没有出错！ 　　县长在这里，跟拍的人自然也在。 　　地方台的人跟黎夏关系不错，镜头老对准她。县台的跟拍人员知道她是超市老板，又见领导关注她，也对着她拍。 　　虽然知道回头农贸市场开张的新闻一共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她顶多几个镜头。 　　但本来就不擅长，还被镜头对着，她也会紧张啊。 　　好在，她哪怕紧张也非常会装像，楞是没让人看出来。 　　两分钟后，音乐结束。众人摆出事先设计好的动感pose，然后鞠躬，依次退场。 　　马上打开大门了，她们都要赶紧进去换衣服准备。 　　保洁大姐们站在大门口对着排队抢购的人道：“我们有统一的购物篮。你们的背篼都要寄放啊。” 　　“知道、知道，广告里都有的。进门左手边就是寄物台！” 　　“今天不用，今天黎总让我们现在就给你们办寄存。这个号码牌拿好，一会儿凭牌取自己的东西。我们会把另一个对应的号牌绑在你的背篼上。” 　　既然是来大抢购的，来的人都是背的背篼。一会儿还得绑好号牌摞起来放才够地方搁。 　　保洁大姐们把众人的背篼收走，留给她们一个号牌。 　　寄存台可只有一个，临时办理寄放太耽误事了。 　　傅杳钧道：“二位领导，要不咱们边上待着？就怕一会儿这些大姐们不管不顾的往里冲，冲撞到你们了。” 　　赵县长道：“好，我们边上点，给大姐们让让道。” 　　黎夏等人在办公室那边换回工作服。收银和销售从超市的侧门进入，各自站到工作岗位上。 　　今天来的客人比预想的还多，所以全员上岗。 　　六扇大门会一起打开。每个门口两个收银员，里头两个销售，里外再四个保安维持秩序、避免踩踏、挤压等情况发生，同时看顾超市的财物。 　　八点四十八分，鞭炮在大门侧面点燃，炸响。一会儿这鞭炮纸保洁大姐会往里扫。这是规矩，往外扫就是把财气扫出去，往往里拢。 　　十二扇玻璃门同时往外打开，几十个人整齐的声音很洪亮地一起迎客，“欢迎光临！” 　　大姐、大妈们跟东西不要钱似的往六个门里冲进去。之前排队的队形一进门便荡然无存。 　　进去之后，她们就奔向早看准了地方的东西。简直有要扫荡的架势！ 　　三个店长、副店长各自分了一块区域负责，指挥保安疏散客流，让她们不要一拥而上。尤其是鸡蛋那等必须轻拿轻放的东西的区域。 　　“限购，为什么还要限购啊？” 　　吴青峰拿着高音喇叭道：“不限购，你趁着我们卖得便宜，直接买两千斤大米出去赚差价，那我们不成笑话啦？” 　　大米八八折，一斤便宜六分钱左右。但两千斤也有一百块的差价了。要是不限购，真的可能有人这么干的。 　　更不要说里头还有那么多东西了！真让人买出去比原价便宜一点转手卖掉，黎夏超市可以倒闭了。 　　傅杳钧、魏容和田瑶也在看着，随时准备上前帮忙。因为里头人够多了，所以他们只是站在门外看着。一人盯着两道大门，预防突发情况。 　　就连十二个销售也被冲进去的顾客挤得没处站，只能往外走。 　　今天用不着她们做介绍和推销。 　　好在黎总之前就和她们说了，这种情况让她们直接到门口帮着收银员打包就好。里头交给十二个保安负责。 　　这样还加快打包的的速度，让要离开的顾客离开得顺利一点呢。 　　赵县长站在玻璃门外看着大姐、大妈们各自抢米包扛上。 　　他笑道：“这是要花钱的啊！怎么一个个跟吃大户似的？黎总，看来你今天肯定生意兴隆了。好了，我们去别处——” 第80章 　　黎夏言笑晏晏道：“二位领导，场面有点混乱，我就不留你们了。县长慢走，镇长慢走——”这么火爆的场景，你们是去别处为好，彼此便宜。 　　送走了人，她举着高音喇叭道：“各位嬢嬢、大姐，我还有一仓库的货，买不完的。大家不要着急！” 　　她看到有个嬢嬢，不限购的卷纸直接拿了四大提，这是准备用到什么时候？这个东西也不好转卖啊。 　　这纸是两位厂长找上门来让黎夏进的货，先卖后给钱。 　　虽然知道这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纸厂命运，但能多拖点时间也是好事。没准这点时间员工就自谋到出路了呢。 　　黎夏便满口答应了下来。当然，质量和价格还是把了关的。 　　这纸她过一次手赚10%，要是真有人倒卖她倒是不反对。纸厂等钱发工资呢，有囤的货，倒卖得越多越好！ 　　之前就准备买电饭煲、电炒锅等小家电的人也都等着今天八八折好抢购。所以就连小家电卖得也不错。 　　毕竟，越贵的东西打了折越划算啊。 　　被抢得最凶的还是米、油和鸡蛋。 　　好在所有的米都已经提前称好，封口扎得严严实实的。十斤一袋、二十斤一袋，抱上就可以走。 　　不然这么挤，真怕被她们弄得撒了一地。一来浪费得令人心痛，二来万一哪个踩到米粒摔了更麻烦。 　　鸡蛋也是，二十个一盒，里头垫了防碎的泡沫等。这种时候就别挑大小了。 　　这都是这几天所有员工加班加点搞定的。人多力量大，这话不掺水分的。 　　门口十二个收银员快速结账。之前几十个员工早就分头去银行换了不少零钱回来。 　　八八折，产生的分币统统抹掉，没时间找那么零散的钱。 　　出来之后有三台电子秤可以供顾客复核重量。顾客排着队去称。 　　不过称了几个人都没问题，后头买同类产品的人就不称了。肉眼可见大小是差不多的。而且抱回去没拆包装是可以拿回来找的。 　　还有人从这个门出来，把东西递给家里人拿回去。又从其他门挤进去，再抢一份出来。 　　这种防不胜防。但是，这么挤，抢到的数量肯定不足以倒卖出去。 　　黎夏就不管了。 　　每道门口都有一个保安看着，防止有人不结账拿着东西就走。 　　人性这东西考验不得，必须约束。 　　不断的有人拎着、扛着东西出来，又不断有人挤进去。里头一直同时有几百人在抢购东西。货架上的东西看着在减少。 　　傅杳钧指挥能抽调的人手负责相应区域。看哪样东西要不足了，赶紧过去库房搬。他签字，不然库管不得让人搬东西出库。 　　要不然就必须是黎夏签字才行。回头两边盘点要拿条子核对的。 　　黎夏松口气，暂时不用担心像供销社一样积压大多货品了。她进了足足二十万的货，是因为对这种经营模式有信心。 　　但万一挤压了，不用等到两个半月、三个月，那些经销商就能找上门来。 　　供销社这么大的单位，不就是这样生生被拖成现在要死不活的么？ 　　以前一个供销社的主任，那是被人仰望的存在啊。 　　她走到办公室去喝水。超市这边真的跟打仗一样。幸好她之前足足养兵一个多月，全都训练有素。 　　不然这样的大爆的场面还真是不好应付。 　　她让收银员、销售都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水杯。但估计这么忙，顶多就是渴几了喝一点润一润。 　　都不敢多喝两口，怕内急。 　　她爸妈、大伯、大伯母、舅舅甚至老支书等人都站在办公室这边朝超市张望。 　　除了去过上海的人，其它人都被这个场景吓到了。 　　上次镇上这么热闹，还是刚开始抽奖那几天。那是为了去抽彩电、冰箱、洗衣机。 　　这花钱买东西也能热闹成这样？ 　　因为供销社揽储、抽奖的事给居民、农民都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这次黎夏特地没有搞抽奖。 　　就是消费每满一百，送一张‘黎夏大碗面’的优惠券。在餐馆和三个面摊消费都可以。 　　一个小时后，傅杳钧带着丁明明进办公室来，这里面没有旁人。其他人都去餐馆那边了。 　　小毛帮找的门面，就在农贸市场旁边三四百米的地方。她自己的也在附近，隔了几十米。 　　毕竟餐馆有油烟，卖衣服不能挨着。 　　傅杳钧激动地道：“黎总，你知道第一个小时我们的销售量是多少么？” 　　黎夏道：“一千？”她之前预估的一天八千，第一个小时一千。 　　傅杳钧道：“不只，足足一千五。” 　　一千五什么概念？ 　　超市的净利润率不如餐饮，正常大概是在25%左右。就算是打了八八折，也还有12%的利润。 　　一千五，那就有一百八净利润，其中十八块是他的。这才第一个小时！ 　　黎夏也有些震惊，这么惊人的购买力？这才只是一个小镇呢。那县城呢？ 　　这要是不限购还得了？ 　　“开业前三天八八折，大家都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所以才来了这么多人。而且第一个小时来的本来就都是有意愿购买的。” 　　这群人是一早就在外头排队等着的，得知八成的商品都要限购失望不已。 　　傅杳钧道：“那当然不可能十二个小时都是这么旺的生意。但是，这证明超市这个模式是有前景的。黎总，这是这三天可能卖断的货的清单。厂家我已经打电话去要货了，回头让郑源跑一趟运回来。但是米和蛋需要你这里找人。” 　　“今天够卖吧？”她囤了一万斤米、八千枚鸡蛋，都是离得近的村里里收的。 　　她开张正好在农民交完公粮后，所以有不少人家有余粮。舅舅挂起牌子在家收的。 　　反正都要卖，背上街还麻烦。虽然是一个月后结账，但黎夏又跑不了。 　　这些粮食搬到库房的大概三成，大部分还寄放在二队的仓库里。她付租金，老支书还很乐意把队里的仓库租给她用的。 　　看这样子，还得让舅舅往更远的村子去收。但这些人未必会答应先卖后给钱了。那之前把货给她的乡亲们，回头得给予一定补偿。 　　傅杳钧想了想，“下午不好说啊。”镇上几万人，真要买还是挺惊人。 　　米不限购的话，早被半搬空了。 　　黎夏便对黎阳、黎竣道：“大哥、二哥，那麻烦你们跑一趟，把剩下的一半运来。大哥运蛋，二哥你运米就好了。” 　　没法子，没有足够大的仓库。只能这么跑趟数。 　　黎阳和黎竣运花，今年又弄了两辆助力的电动三轮车跑运输。这会儿正好用上。 　　黎夏短期的雇佣他俩。 　　黎竣白黎夏一眼，还不放心他运蛋。 　　黎阳点头，“好，等着吧。” 　　黎夏和舅舅说了三天后看情况再往外收购。 　　傅总想到今天一天至少分成好几十，干劲儿十足。 　　其他员工看到这样火爆，知道黎总事前承诺的红包肯定不得少，也个个眉开眼笑的。 　　丁明明道：“黎总，我把收银员那里的大钞都收走了。我带个保安去农行存一下。” 　　按这个架势，估计今天能卖到一万的销售额。那肯定得收起来就赶紧存进去，掉了不得了。反正银行也不远。 　　黎夏点头，“好，去吧。田瑶，提醒她们注意辨认钞票。”辨别真钞、□□黎夏也是专门培训过的。 　　“好。”田瑶挤了进去，一个个再提醒一下。收到一张一百元的□□，大半个月就白干了啊。 　　就白点四十八开张到将近十二点，一直都跟打仗似的。 　　十二点要到了，人才少了。 　　店长吴青峰赶紧安排人轮流去‘黎夏大碗面馆’吃午饭，吃面、米线、抄手或者吃豆花饭都行。 　　黎夏妈那里会记个数，回头一并找黎会计结账。两边的财务是分开的。 　　收银员和销售、保安都安排了一半去。 　　“幸好黎总让我们足足站了一个月的军姿啊。不然这三个钟头还真有些吃不消。” 　　刚坐下，黎夏妈让人给她们一人端一碗水，“来来，都先润润嗓子。面和饭都马上来。” 　　豆花饭吃得慢点，但是是现成的，直接舀起来就吃。 　　面吃得快，但是要等着下。 　　不过，所有人都在十五分钟之内就搞定了。回去换下一拨人过来。估计客人吃过午饭估计就又来了。 　　张嬢嬢和黎夏妈道：“光是做他们的生意都够了啊。” 　　“黎夏说第四天开始生意就要回落的。到时候就不包饭了，让他们自己回家去吃，就像纸厂那样安排。” 　　都是这镇上的人，骑个自行车回去二十分钟基本可以来回。加上吃饭，四十分钟足够了。 　　中午场子淡的时候当班店长完全能安排得过来。 　　黎夏在办公室看数据，截止十二点销售额已经三千五了。今天估计破万没问题！ 　　再等等，等到没有八八折了才能真的看得出。 　　她走出办公室到超市看了一眼。 　　“黎总——” 　　“黎总——” 　　黎夏操补货的员工点点头，“吃了么？” 　　“还没有，我们是第二轮。” 　　正说着，吃过的员工陆陆续续回来了。 　　黎夏便和这第二轮的员工一起过去。 　　“累不累啊？” 　　“累啊，可是累得很快活。超市生意好，我们的工作才稳当。锅里有，碗里才会有。” 　　黎夏点头，“对，所以说顾客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 　　“黎总放心，我们都是微笑服务的。” 　　黎夏超市的运作模式让小镇上的居民、农民都有些惊喜。比起以前被供销社的售货员呵斥，有点当家做主的意味了啊。 　　这一整天黎夏超市都是议论的焦点。 　　“你们说卖了多少钱？我看到那个丁出纳一上午去了两回银行存钱了。” 　　“哎呀，还不是只有这三天。赔本赚吆喝！三天过了，你看还有几个人去买？” 　　同行的员工听到都有点生气，有这么咒人的么？ 　　黎夏看看说话的人，是好久不见的古嬢嬢啊！ 　　她微笑着点点头，对方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同行是冤家，这话不假。她的超市开起来，附近这些杂货铺的生意是要大受影响的。尤其今天，大概别处都没生意了。不然怎么跑到几百米外的地方来了？ 　　尤其之前古家还因为偷税漏税补缴税款和罚款将近一万！这还因为是头一次查到，再有下次就么这么好过关了。 　　她道：“是同行。”其实她还挺惦记古家的叶子烟的，不知道是哪里进的货或者说是谁给卷的。 　　众员工就明白了，原来是红眼病，见不得他们生意这么好。这种人不用理她，好好干让生意更好就是了。 第81章 　　黎夏是和餐馆的人一起吃的，五菜一汤的员工餐。 　　吃过她妈把她拉到里面的房间问，“会不会真的三天后就没人来了？要买的人家三天里肯定也都买了啊。” 　　“肯定要清淡几天。但是慢慢又会起来，只要我们价廉物美。开张八八折这种好事肯定只有一次啊。哦，也不一定，回头二店开了可以两店同庆。周年庆什么的也可以打折促销。” 　　“那降了这么多，你还有得赚吗？” 　　“一开始没有，毕竟之前一个月光工资就花了六千。买门面和装修又花了十万多。哎呀，不说了，我到后面睡一下。这些天都过得紧绷绷的。今晚上还要等着盘点完再回去。” 　　幸好傅杳钧从南方回来了，不然她要操的心更多。哪有抽空跑来睡个午觉的好命？ 　　当晚七点的时候黎会计摘下老花眼镜告诉黎夏，“销售额刚才破万了！” 　　收银结算的时候是要手工开单留存的。每个小时丁明明会去收集，然后对号放入十二个盒子里。 　　黎会计估着有一万了，就拿算盘加了两遍。 　　销售额破一万，黎夏是有预料的。但真的破了就还是挺激动的。 　　卖面一个月的总销售额才两万。这开超市，第一天就破万了？ 　　那她今天利润一千多啊！ 　　再看黎会计和一旁的魏容也都很激动，魏容甚至脸庞都在发红。 　　小姑子说过的，他们几个主管干满一年，如果超市效率好，也考虑给她们一个点净利润的分红。 　　到时候二店也开出来了，那这一个点不少啊！ 　　黎夏呼出一口气，“二嫂，你过去广播吧。” 　　到九点估计能有一万二的样子。这晚上又来了个小高潮，是吃了晚饭出来散步的人买的。 　　黎会计道：“会不会太张扬了点？” 　　“就是要张扬，让更多人知道。而且，不明说会被人猜得更离谱的。我们现在简直是镇上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黎会计想了想不再阻拦。 　　魏容激动地点点头，过去超市用高音喇叭公之于众。 　　员工也一下子就沸腾了。一万啊，他们这是创造了一个镇上很久都不能打破的奇迹吧。 　　就连超市里的顾客也都震住了，竟然卖了一万？ 　　黎夏不怕消息传出去，她现在就是要高调。这样传扬出去的效果，不亚于打广告。 　　反正都那么多人在背后猜了，还数着大表嫂去银行的次数。 　　她干脆大大方方的公布出去， 　　黎夏坐在办公室里裁红包，除了她和傅杳钧，人人有份。 　　黎会计笑，“我也有啊？” 　　“你老人家这些天做账也不轻松，这三天更是要等到打烊之后。当然不能漏了你啊。”有她家老头亲自坐镇，财务上她省多少心啊。 　　“大表嫂，给我拿一叠大团结进来。” 　　丁敏敏道：“好嘞！”她已经准备好了的。黎夏说今天破万要发红包，她就知道肯定会用到钱。 　　银行这会儿也下班了，不能往里存钱了。要大团结很容易的。 　　管理者二十元，员工十元。黎夏包出去小六七百的红包。 　　“田瑶，九点一到所有女员工只要账目清点没有问题，就让她们下班。你看看有没有谁是落单的？找住附近的男员工帮忙送一下。下班的人都来我这里领个红包。” 　　员工的情况人事主管最清楚。 　　“黎总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第一批下班的就是十二个销售。她们没经手钱也不用留下盘点、收拾和补货。 　　虽然不用促销，但客人要问这问那，有人的嗓子依然哑了。 　　黎夏把准备好的十二个红包发到她们手上，“路上小心一点。你们这三天，可以集体提成1%。” 　　“谢谢黎总。我们家里都有人来接的。” 　　“那就好。今天辛苦了！” 　　有人笑着晃晃红包道：“为人民币服务，不辛苦！” 　　黎夏也笑了，“快点回去休息了。前三天都得从早干到往。第四天开始就轮着安排你们休假。有需要哪天休息的，可以和田主管说。她负责排班。” 　　“好的。” 　　大姐打扫好也过来领自己那份红包。 　　黎夏又是一番叮嘱。 　　十六个保安也不涉及钱。要上夜班守夜的两个下午就没来，回家睡觉去了，十点钟来接库管的班，守到明早八点。 　　他们不用守超市，黎夏的玻璃门砸不破的。六把大锁和侧门的锁也是下了本钱的。 　　他们要守的是库房，那边的安保条件不足。 　　库管锁好门回去休息，两个保安值夜。夜班是所有的保安都要轮流上的。 　　这十四个下班的和两个来上班的，黎夏也都发了红包。 　　郭权道：“黎总，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丢东西？” 　　“那得全部盘点完了才知道。放心，今天两个班只要没超过一百块，这损失就算我的。要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搬走一百快的东西，不容易吧？” 　　今天很有些人多杂乱，有人浑水摸鱼逃过了也说不定的。不过，能偷走的肯定是小件。 　　这年头的小件要上一百块不容易的。 　　保安们互相看看，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被看漏了，但确实也不容易偷走上一百块的货。 　　“好了，明早一早又要上班，都回去休息吧。” 　　保安们便也回家了。今天算是从早到晚上了十二个小时的班，全程都很紧张。 　　不过拿到个红包就不觉得多累了。 　　一张大团结，可以干很多事了。而且今天原本也是算的两个班，还另有十来块钱的工资。 　　黎夏也考虑过安摄像头，问过价格立即打了退堂鼓。二百六十平米的范围要想都监视到，得安好些个。太贵了！ 　　搞不好比她丢的东西贵多了。毕竟丢的可以只算成本价。 　　而且因为店里到处是货架，也难免有死角。 　　她还是先靠人力吧。如今的人力成本还不算太高。 　　超市里，丁明明、魏容和田瑶还有三个正副店长给十二个收银员清点今天的营收。 　　今天的总营收黎会计那里的数据是冲到一万二千零几十块了。 　　对照着手写的收银条，一项一项的加，然后用计算器算总数。 　　单人出入金额在三块钱以内的，就算无误。毕竟难免有找错、收错的时候。 　　全部都没有问题，这年头的人对钱都谨慎。而且会拿着大票子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多，通常就是大团结了。 　　这十二个人便也回去了。 　　最后走的是库管，他们要盘点货物。 　　几个主管点收银员收的钱的时候，傅杳钧已经在盯着库管点货了。 　　和主管们这边汇总的销售清单一对比，今天丢了售价三十多块钱的东西。 　　黎夏道：“还挺厉害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行了，你们库管也回去吧。今天都辛苦了！” 　　一人一个红包，打发回家。 　　然后剩下就是管理组的成员了，当值的店长吴青峰负责锁门。明早还是他开门，钥匙直接揣走。 　　店里一共有两串钥匙的。开门的拿一串，关门的拿一串。反正都是他们仨店长。 　　所有人都是经过人事主管查验身份的，算是知根知底。也都是本乡本土的，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那种。 　　所以黎夏还是给予了信任的。 　　店长基本工资两百，副店长也一百八。效益好，月底还有工资10%到30%的奖金。 　　这待遇在如今的镇上，别处给不出的。 　　田瑶甚至还去县武装部，打听了这三人在部队的表现的。都是表现相当好，只是没什么背景，所以没得到升迁或者读军校的机会。 　　黎夏给管理组也都发了红包。呃，还有司机郑源也算在管理组。 　　“好了，都下班吧。” 　　两个值夜班的也来接班了，就待在库房那边。他们分成一个人守上半夜，一个人守下半夜也是可以的。 　　除了贼，水火也是要留意的。 　　傅杳钧交代了他们几句，也下班了。 　　黎竣骑了一辆电动的三轮车来接人，里头摆了几把小椅子。把媳妇儿、老爸、妹子一并接上。 　　丁明明和田瑶也都有人来接。 　　傅杳钧就和郑源一道。面包车停在郑源家的院子里，还能顺道把傅杳钧送回去。 　　不过这么晚了他不回县城。当初供销社分房子，以他的级别是分了一套三居室的。 　　只是他平日不太晚就会回县城，毕竟家里还有老的、小的。 　　大家互相道别，黎家人坐着黎竣骑的电动三轮车回去。 　　这会儿十点，地方台的录像都没放完。倒也不怕助动器的声音吵到人。 　　黎竣道：“夏夏，听说你们七点营收就一万了？” 　　“你在家都知道了啊？” 　　“这会儿镇上估计没人不知道。你也是真不怕事，就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了。” 　　黎夏道：“我不说别人能猜更多。” 　　今天五点之后的营收发过红包还剩了两千多，她都锁在办公室的小保险柜里了。只能等明天一早银行开门再让大表嫂去存。 　　家里人都还没有睡，都等着呢。 　　两个小的也忍不住问道：“小姑，你一天就挣了一万啊？” 　　“帐不是这么算的啊。小姑已经投入了十万有余，还背着十几万货款的债。一万是营收，要付货款、付几十个工人的工资和其他所有开销的。” 　　听说小姑背了那么多债，两个小的显然有些吓到了。 　　不怪他们没见识，镇上就没有几乎人家有一万块的。 　　黎雯道：“小姑，那你资产和债务能相抵吗？” 　　黎夏看看她爸。 　　黎会计笑了下，“差不多吧。” 　　当初他给桂花上课，为了避嫌把家里老太婆也拉上了。到如今这俩人当店长，自己做账是没有问题的。 　　两个小的也跟着旁听了一阵，说出这么专业的话也不奇怪。 　　黎远道：“小姑，你和超市都上今天的地方台新闻了。” 　　“哦，是么，都没顾得上管这茬。”等元旦的时候，她去买台21英寸的彩电放在员工休息室好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半，一家子又往超市去。大白天的，走着去就好了。 　　沿路的人看到他们的眼神和往日都有些不一样了。 　　三年赚十万，和一天卖一万多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也有人是有数的，知道卖一万不等于赚一万，刚开业还在亏损才是正常的。 　　但之后的生意就算只有第一天一半的一半，那也很可观啊。 　　黎夏走得坦坦荡荡的。 　　上辈子她挣了钱，老家有人说她挣这么多，来路规矩不规矩啊？那可比现在憋屈多了。 　　而且，都知道她还要招人呢。她可是放过话的，谁得罪了她，亲朋好友都不要。谁还没有沾亲带故的人了？ 　　所以这回等闲真没人敢对她嘀咕什么了。 第82章 　　第二天超市生意还是火爆，但有些不如昨天了。 　　昨天是真的一下子把积蓄多日的购买热情全释放了，今天就要稍微差点。 　　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只有八千。 　　黎夏挽上黎会计下班回家，她要回去看看新闻里是怎么放的。 　　镇上、县里都难得有农贸市场开张这样的大新闻，通常都会重播几天或者加上后续报道。 　　所以今晚回去看也是一样的。 　　等地方台新闻放出来，黎夏领舞的镜头被剪了几个并入农贸市场开张的舞狮画面后。 　　“小姑，我们同学都说你好帅的。”黎雯依偎在黎夏身边道。 　　小丫头今年五年级了，十一岁。已经有了自己的审美。她就觉得小姑这样的女强人最美。让她知道，有些事不只是男人能做，女人也能做得很好。 　　黎夏想了一下，前段时间被小丫头说好帅的是林青霞的东方不败。 　　这是个很高的赞誉，她收下了。 　　黎远也道：“小姑，你跳舞跳得好有力气！” 　　这个评价黎夏有点汗，《开业大吉舞》本身的风格不是这样的。有点广场舞意味的舞蹈被她跳成了劲歌热舞一般。不过，很能调动人的情绪就是了。 　　当时那些等着她跳完了好进去抢购东西的大姐、大妈们都给她鼓掌叫好呢。 　　新闻的重点还是在十二扇玻璃大门同时打卡迎客，大姐、大妈们发动了攻势冲进超市抢购的画面。 　　黎远道：“跟东西不要钱似的。” 　　他和姐姐都别想不给钱就拿走里头的东西，这些人更是不要想。所以，冲那么快做什么？ 　　黎夏也笑，这个画面拍下来怎么那么逗呢？ 　　中国大妈的购买力不是后来才有的啊！ 　　到九点，丁明明给黎夏打传呼。中文传呼机上显示今日销售额9800，没破万！ 　　黎夏看过揣回兜里。一下子比昨天少了20%啊。 　　第三天白天连第二天都不如。但晚上六点之后来了个爆发，又是一轮大抢购！ 　　客流涌来的时候，从黎夏往下，所有人精神都是一振。 　　昨天就差200，清点过后好多员工私下说早知道我们自己凑200了。毕竟事关红包啊！ 　　黎夏知道了就笑，合着我还赚了几百？ 　　但这会儿客人大批涌入，预备在八八折结束前再大肆采购一番，就还是宁可发红包啊！ 　　员工们也跟打了鸡血似的，临下班了也拿出了最好的工作状态。 　　一番忙碌之后，打烊前还是魏容出来宣布，“今天销售额11200，黎总让大家下班去领红包。” 　　“好——”大家一阵欢呼雀跃。 　　办公室里，田瑶把自己排的下一周的班表拿给黎夏看。 　　所有员工一个月是26个班，这三天就上了6个。还有之前开业前的准备，也是许多人加班了。 　　黎夏道：“尽量不要让人加班。毕竟加班是要给双薪的，咱们要降低人力成本。先让所有人把26个班上满再说加班的事。加班的机会，自然是给表现好的人。” 　　如果可以随意加班，许多工人是多多益善的。但这样的长期疲劳上班肯定不可取，开业这是特殊情况。 　　田瑶点头，“知道了。” 　　“管理组也都轮着休息。呃，我爸不在必须上满26个班之列。” 　　肯定不能让老爷子这把年纪还在她这里坐班。一天上几天班把该处理的账务处理了就是了。 　　平时还是和大伯一起去爬山、钓鱼什么的就好。 　　反正也不会有人敢跟她老子比待遇，不存在坏了规矩一说。 　　田瑶点头，“知道的。” 　　等盘点出来，黎夏把郭权叫来。 　　郭权满面赧然，“黎总，三天一共丢了差不多一百块的东西。我们保安失职了！” 　　虽然这个数目黎总没让他们承担责任，但是所有保安都很汗颜。 　　三天丢了一百，这是一个月丢一千，一年要丢一万二的节奏么？黎总有钱也搁不住这么丢啊。 　　更何况，听说她还背着十几万的债呢。 　　黎夏点点头，“这三天都忙忙乱乱的。我们从开档上到收档，别人却是有心算无心。今后要更注意些——” 　　“是。” 　　响鼓不用重锤，黎夏也就没有多说。 　　第四天，她直接睡了个自然醒。从四号开始，这半个月睡眠就没有足过啊。 　　她伸了个懒腰，穿着家居服出了房间。 　　前些天黎竣张罗着喊了个小卡车把外头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还有冰箱全给搬到了新店。 　　她这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 　　现在看起来真是清锅冷灶，一室空空。她闲了要想想怎么安排才好。 　　倒是庭院里表姨之前打理的花草蔬果都还长得挺好。应该是大嫂在家，没事进来侍弄过。 　　她也是庄户人家出身，会弄这些。 　　黎夏洗漱了，走回家去看有没有什么吃的。都九点半了！ 　　陈媛和黎阳、黎竣都在，黎会计也在。老爷子也刚起不久，之前他也跟着劳累了几天。 　　倒是黎夏妈六点半就起了，带着张嬢嬢、廖嬢嬢和曲叔叔去开档了。 　　搬到新店，从门口过的农民更多了。而且超市的人如果不回去，肯定也会去照顾生意。 　　所以生意真的是比从前还好。老太太如今整天忙得风风火火的。一早去，午后才回。家里吃饭的事就交给陈媛了。 　　陈媛看黎夏过来，忙起身道：“爸也刚起，他说等等你。我正说过来看看你起来没有。吃抄手怎么样？” 　　这个小姑子可是她的衣食父母，无论是包抄手还是定制工服，都是小姑子给的生计。所以对黎夏，陈媛自然是很殷勤的。 　　“好啊，谢谢大嫂。”黎夏现在确实是浑身懒懒的，不想多动弹。有人张罗自然是好。 　　她打个哈欠坐到椅子上和黎会计一起等着吃现成。 　　黎阳和黎竣哥俩今年组织了四个工友一起运花。两兄弟各赚了三千多，这比从前两年的工资还高了。 　　就是四个工友也各拿到了一千的工钱。 　　他们准备明年继续干。 　　但是吧，这个生意只能做半年，还有半年是闲着的。 　　原本哥俩对这个收入和状况是很满意的，干半年歇半年，收入还不错。 　　尤其是对比起如今还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工友们，那简直是太好了。 　　前些天，甚至有街上的混子来勾搭两兄弟去打牌。知道他们手头有闲钱嘛。先给点好好处，不怕拉不下水。 　　不过，这些人还真是想错了，他们钱都借给黎夏了。就是还剩一点，也被陈媛和魏容管着呢。 　　而且，陈媛和魏容为挣钱卖房，多卖力啊。 　　老头、老太如今都在发挥余热，干得还都挺好。他俩凭啥就开始混天度日了？ 　　再有，他们是从小被黎会计打着长大的。天天跟老头在一屋杵着，他俩敢出去打牌，还是借钱来打？ 　　还有个让他们都汗颜的小妹子。全镇都知道她十万身家是卖面卖出来的。如今又开出了一家众人瞩目的超市，日销售额都过万了。 　　比起来，她的两个哥哥就太没出息了。 　　没大出息也就罢了，总不能还弄得有朝一日欠下赌债要家里来赎人吧。 　　所以两人压根没让拉下水，生活没有奔头的人才去打牌呢。 　　黎夏听说还有人引诱他们去赌博，立即坐直了，“是什么人啊？这才哪到哪，你俩就让人给盯上了？" 　　陈媛端着两碗抄手出来，“黎阳，你可不许去赌啊！雯雯的学区房还没有买呢。她以后还读高中、考大学。要是有本事出国留学，还要想法子送她去。咱们不就是吃了没学问的亏吗。” 　　黎会计道：“你俩都听到了？要是去赌钱，回头肯定是先让你们赢一点，然后就越输越多了。都是这个套路！你看人家没来拉厂子里其他人呢，没图头嘛。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家里不会替你们收拾烂摊子的。” 　　黎夏接过大嫂煮的抄手道了声谢开始吃。大嫂伺候老头是应该的，但照顾她就不是了。 　　黎阳道：“爸，我俩之前想去学驾校。以后运花的生意应该是用得着的。最差我们俩还能去跑运输。不过吧，打听了一下，一个人要学会差不多五个月的学时，学费要六千。夏夏，你能不能让郑源我们？” 　　如果能像黎夏一样自己学会了，只是去考试，那花费要少许多。 　　自家妹子肯定是没这时间的。但她有车、还有司机。 　　黎夏道：“我现在就这一辆车一个司机，专门腾时间你们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是抽空。你俩可以跟着郑源出去跑跑，顺便就把车学了。你们跟着他多走些地方、多认识些人也好。一路花销我给你们包了。” 　　怎么说也是俩壮劳力，让他们去帮郑源搬货还是可以的。总比在家真被人诱去赌博了强。 　　黎竣高兴地道：“好啊、好啊。我们在家闲着也是难受。” 　　黎会计闷笑两声，没出声。反正就是出点力气，而且出去走走看看真的不是坏事。 　　黎夏又道：“不过，考驾校正常光理论也要学一个月，而且通过率不高。上次明哥公司和我一起去考的，就有俩老司机没能过得了理论这关。考一次的费用也上千，你们事前还是要做好准备。而且，绝对不允许没拿到驾照就上大路啊。” 　　黎竣道：“那你考怎么就那么简单？” 　　黎夏得意的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黎阳拍拍黎竣，“她十分钟就学会了，而且开得很好。我那天学了一个钟头才能慢慢悠悠的开一段。” 　　陈媛看黎夏心情不错便问道：“小妹，二店的工作服要不要开始做了？” 　　“二店直接做冬装吧，比一店的数量都多一半。而且一店的冬装也要做。冬装麻烦，一件再给你添一块钱。” 　　之前说十一月开业，就预备做冬装。但提前了一个月，就改做了春秋装。 　　陈媛笑着点头，“好！” 　　之前说的县城的商品房明年三月就要开始卖了，据说360一个平方。不过黎家人赶不上这一拨了。 　　但是，既然已经有商品房卖了，以后还会少么？ 　　陈媛盘算着按现在的收入，到明年国庆黎夏还他们九千。她和黎阳应该也能去买套七十平的小户型了。那样雯雯就有资格去县城读书的了。 　　二房也是差不多，所以家里如今很是和谐。 　　黎夏和黎会计吃完，陈媛就把碗收拾去洗了。早上黎阳已经去把菜买回来了，她便又坐过去继续包抄手。 　　就在这时候，有人在外头喊道：“黎夏在家么？” 　　黎夏走出去，“邓叔叔，您进来坐。” 　　邓叔叔的来意黎夏心头其实有数，来自荐的吧。 第83章 　　黎夏有点为难，邓叔叔给纸厂看大门还行。她那里着实没有适合他的工作。 　　你说守库房最简单吧，只需要照规矩办事就行。但万一有贼，邓叔叔都五十的人了，连威慑都做不了。 　　她毕竟不是做慈善的。 　　她连黎阳和黎竣都不想要的。这俩是她亲哥，真让他们只卖力气赚一百多一个月，有点说不过去。 　　但他们的性子也做不了管理。 　　就今夏管几个工友运花的事，弄到后面人家不但不感激他们，还不满他们给的钱少。 　　也是他们平日还拿当初做哥们的态度对人，弄得人想得寸进尺。 　　她没有多嘴，吃点亏就知道好歹了。 　　黎会计也猜到老邓的来意了。但上了五十还能被聘用，起码得是他这样有点专业水平的。 　　邓叔叔果然说了几句就说到厂子里没活，家里日子不好过。 　　黎夏同情归同情，却不能轻易松口。 　　她能拉着家里人一起挣钱，却没能力兼济天下。而且，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更多的人来她管得了么？ 　　“邓叔叔，国家不会真的把你们推向社会就不管了的。只不过政策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出来。” 　　社保不就是国家给这些人的政策么。像黎会计交了七千多，后来领了三十年养老金还在继续领呢。那可真的是太划算了！ 　　还有大哥黎阳，晚一步知青也有买社保的优惠政策，他也买了的。 　　就是农民，将来也会出台39800一次□□的社保政策。呃，第一年是这个数目，后来好像逐年增加的。 　　第一批就买的人最划算，没几年就拿回来了。 　　邓叔叔道：“可是没政策之前，这日子还得过哦。夏夏，听说你很快又要招人了。你看看我那大儿子行不行？就是他没当过兵。” 　　黎夏心头一松，您老早说是来给儿子找工作的嘛。 　　邓叔那个儿子上辈子踩货三轮送蜂窝煤，也是勤快、踏实的人。而且这些年，邓叔叔和黎家的关系一直处得很不错的。 　　“邓大哥是吧，货管做不做的？转正一百二一个月，以后看表现和年资以及消费水平会有调整。做的话我给他留个名额。不过就未必是在镇上上班了。但去外地，公司会提供集体宿舍。” 　　之前她的生意大家心头都没底。如今看她日销售额最高都能上万了，就很多人想来了。觑着她今天在家，邓叔叔专门找来的。 　　“做的、做的。你下月招人是吧，我到时候叫他来。”邓叔叔点头不已。 　　黎夏点头，“好的，到时候还是在电影院。应该还是会在地方台广告。” 　　这种文字性质的广告，只是念一遍而已，就要不了多少广告费的。 　　黎夏道：“邓叔，回头有人问你，你就说你上门来让我给你安排一工作，我没答应。” 　　“好，知道了。”邓叔叔之前确实也想来找个工作。但黎夏见到他时脸上飞快略过的那一抹为难他看到了。 　　所以他只提了儿子的事，能解决一个也好。 　　一起提，搞不好两个都没戏。他看了那么多年大门，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黎夏送他出去，“反正国家有政策了，你就不要犹豫，一定要抓住。咱们的国家，还是靠得住的。” 　　这句话，经历了后世新冠疫情的黎夏说得非常的真诚。 　　千万别像上辈子的黎会计一样，觉得自己那一代人被国家给抛弃了。钱不凑手，就社保都不买了。 　　“哎。”邓叔叔点着头下了台阶。 　　他走没多远果然被人叫住了，“老邓，你是去找黎夏想给她工作的吧，她怎么说？” 　　“说我年纪大了，不好安排。还说国家不会真的不管我们，让我等政策。” 　　问话的人嗤笑一声，“就这么把你打发了？” 　　“厂子都管不了我那么多，凭什么跟人家一个女娃儿要求这、要求那的？” 　　旁边又有人道：“说起来还是老曲、老张、老廖他们运气好。” 　　这三人每个月一百多的工资收入，给儿女减轻了多少负担啊。 　　送走了人，黎夏呼出一口气坐到黎会计旁边，“爸，一个邓叔我其实帮得了，但我不能开这个先例。” 　　黎会计点点头，“我知道。你能解决他儿子的工作，他们家日子就过得下去。国家政策，希望早点出来吧。” 　　这个厂子是他当年和老吴张罗起来的。如今厂子举步维艰，厂里工人日子难过。他看了心头也很不好过。 　　但是，他肯定也不会为难自家闺女。她还远没到达则兼济天下的地步呢。 　　到中午12点的时候，当值的店长打来传呼报销售。 　　看到那个数据黎夏皱眉。虽然心头早有预料，但这跌得也太狠了点。 　　一上午三个小时，居然才几百块。 　　估计这会儿店里的情绪也很低迷。好在她只让田瑶排了四分之一的人上班。 　　黎会计看了她的表情便知道不会多，“多少？” 　　“才六百多，估计是昨晚的小高潮把购买欲都爆发了。没事，正好大家伙歇歇。” 　　这么淡的生意，她下午索性就懒洋洋的坐在自己的庭院里养神。 　　黎会计走过来，“你这屋里打算怎么弄一弄啊？” 　　“我想弄一个茶室，同时当客厅用。再弄一健身房。”黎夏站起来，手在空出来的大空间里划拉。 　　黎会计笑，“心态调整好了？” 　　黎夏点头，“好了。还是前三天的营业额太高，让我调高了期望值。咱们毕竟只是一个镇，消费能力有限。而且，刚卖了三天八八折，是要清淡一阵子的。” 　　“那县城的店......” 　　“已经签合同租下来了，元旦之后就付三押一。2月1号钥匙就到手里，可以开始装修。” 　　付三押一才八千块，压力不大。 　　黎会计道：“反正实在不行，还可以转租出去。大不了分成几块租就是了。现在的营业额其实还是有赚的，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一个月后要结账的钱，咱们前三天的营业额足够了。” 　　他很清楚超市的收支。方才盘算了一下，还是有得赚的。 　　这个月员工还没有转正，一个月需要支出的工资在七千左右。下个月转正了差不多八千。 　　进的货还有十四万的货款待付。 　　前三天存了三万二的营业额到银行。那剩下十万多按三个月算，再加上工资，一天销售额一千五就保本了。 　　今天应该是生意最清淡的，但一千五估计是有的。 　　再怎么说还有六个门面在手嘛。 　　黎夏笑道：“我就是一下子落差太大了才那么失望。生意清淡一阵又会好起来的，这种模式肯定会很有生命力。” 　　镇上都没有能跟她竞争的对手，她肯定有得赚的。只是赚多赚少而已。 　　她之前失望，主要还是心理期待值被前面三天推高了。 　　她原本也是想着一天有两三千的营业额就很好了的。 　　一直关注超市生意的大有人在。眼瞅着今天的生意比前三天淡了许多，却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最关注的人要么是开杂货铺的。黎夏的超市是生意清淡，但他们是压根没生意。 　　黎夏超市能买到他们那里所有的东西，而且员工服务态度有口皆碑。如今全镇都在热议这个，连带餐馆和面摊的服务态度也大受认可。 　　至于价格嘛，因为黎夏拿的货多，进货成本本来就要比那些大杂货铺低些。因此定价也低些。那消费者要买东西，就还是会上超市去。 　　要么呢，就是前三天眼瞅着她客似云来的农贸市场其他门店的租户或业主。 　　前三天黎夏那里生意好，有人逛了超市也会顺道去看看他们的店。附近几家尤其受惠。 　　但今天他们的生意也跟着清淡了。 　　黎夏调整好了心态，下午骑着自行车去了趟店里。 　　“黎总，今天——”吴青峰显然也被打击到了。 　　还有其他的员工也是，比起前三天打了鸡血的状态明显蔫蔫的。 　　当然，和累了这么久没有得到休息也有关系。 　　“没事的，照样微笑服务就好。你们跟我一样，被前三天的火爆冲得有点飘了。清淡一阵就会慢慢好转的，到时候才是正常生意该有的状态。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别蔫！我走了——” 　　黎夏风风火火来一趟，上班的员工看她还是笑吟吟的，心头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这证明超市还是在赚钱，他们的工资是发得出来的。 　　黎夏去到办公室给庄哥打了个电话。 　　“黎总，你的房子要重新装修啊。行啊，你这两天哪天有空我就过来听听你的要求。” 　　“我这两天随时有空。要不你过半个小时就过来吧。” 　　“好。” 　　然后，黎夏又给堂嫂打电话，让她把她的健身器材替自己代购一套。 　　“好，我回头让人去买了给你捎回去。对了，我师妹回来说很感谢你们一家的款待。她之前毕业设计有瓶颈，在咱们那旮旯待了一个月，找到思路了。” 　　“我就觉得她是有事才跑来的。没事，你让她不用客气。她活儿做得不错，我这几天生意挺好的。” 　　头一天的火爆堂嫂在现场看到了，“那今天呢？” 　　“今天回落得厉害，减半再减半都到不了。不过这都正常的。” 　　挂了电话，黎夏对傅杳钧和田瑶、丁明明道：“之前你们都辛苦了，这两天都歇歇，有事店长能处理的。办公室留一个人接电话就行了。” 　　傅杳钧道：“我不是来上班，就是吃了午饭忍不住来看看。魏主管去统计这三天的销售量去了，说看看有没有什么规律。我就打算等她把数据弄出来看看再走。” 　　黎夏恍然，原来她二嫂上午干这个来了。怪不得午饭都没回来吃。 　　这就是纸化办公的不方便了。要是有电脑，数据都是一目了然的。压根不用自己一项一项再去加。这还幸亏留了盘点的数据，不然更麻烦。 　　田瑶道：“我也是不知不觉的就走过来了。今天管理组原就只有丁姐上班。” 　　黎夏笑：“合着都不用我给工资的啊。那行，你们爱待就待着吧。” 　　傅杳钧摇头，“你这心态真还蛮好，比我们这患得患失的好多了。” 　　说话间，魏容拿了一叠纸、带着牟娅和新招的四个采购进来了。 　　“哟，都在呢。我还说借这里开个小会。” 　　黎夏道：“行，让给你们。我马上就要走的。” 　　傅杳钧问魏容，“有复印的么，我拿一份？” 　　魏容递给他一份，“不是复印的，手写了几份。反正大家伙都不忙。” 　　见黎夏没主动要，就没给她。 第84章 　　黎夏回到家没几分钟，庄哥就来了。黎夏如今可是他的大客户之一了。 　　听了她的要求，庄哥点头不已，“简单，这几天就给你弄好。也不会影响到你晚上休息。” 　　“那好，麻烦了。” 　　周围邻居都在关注着，眼见黎夏还有心情重新装修房子便有人问她，“夏夏，不是听说你今天生意不大好？” 　　之前她吃了午饭出来的脸色可不是太好。 　　“跟前三天比要差些。但跟别人比，我还是一枝独秀的。也不能天天都跟打仗似的吧？天天卖一万，那还得了啊？” 　　“说得也是啊。” 　　晚上九点半，当天的销售额报来：两千一百多。 　　黎夏呼出一口气，破了两千就好。 　　接下来几天，数据慢慢上升。一周后稳定到了两千五以上，周末的时候冲上了三千。 　　十月十八号开业，到十月三十一号晚上一盘，两周营业额总共六万六。 　　黎会计打完算盘道：“挺好一数字，六六大顺！” 　　他还是习惯打算盘，而且打得又快又好。黎夏按计算器，有时候都未必能快过他。 　　这个数据就只有黎夏、黎会计还有傅杳钧知道了。 　　这数据一报，黎夏和傅杳钧心头就都有数了。因为有一半的营业额是打了八八折的，净利润差不多有一万出头。 　　很不错的数据！ 　　黎会计心头也彻底踏实了。以后一个月的营业额应该在八万到十万，净利润一万五到两万的样子。 　　傅杳钧有些话憋了几天了，但看黎会计露出疲色，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 　　他叫来郑源送黎家父女回家。 　　今天是月度盘点，黎会计坚持一起等到了现在。 　　黎夏扶他上车，“爸，以后你就不用一直留着了。” 　　“我回去也不踏实。不过现在我踏实了。你可以慢慢开始物色接替我的人了。” 　　黎夏道：“我其实很中意刘会计。她是您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人品和专业水平都没问题。” 　　黎会计点点头，“小刘不错，你要是有意就跟她联系吧。我一直把位置占着，她怕是有想法也不好主动说。不过，她应该也还没有去找下家。” 　　毕竟他的年纪在这里，六十出头的人了。肯定不可能一直不让位。 　　而财务这块，是得用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行。 　　“嗯。” 　　第二天黎夏到办公室来，傅杳钧就把其他几个人都打发了出去，包括魏容。 　　看黎夏没有二话，田瑶和丁明明没说的，老老实实就出去了。 　　就连魏容也一起就出去了。当初在供销社，傅杳钧就是她十分服膺的领导。 　　黎夏给傅杳钧倒了一杯茶，“不着急，慢慢说。” 　　傅杳钧道：“黎总，有心人肯定能知道咱们这种新的大卖场模式能赚钱。您也说了，这种模式很容易被复刻。县城的店最快也要四月才能开张，还有五个月呢。别人要复刻咱们这种模式，可用不了五个月。我不信你这几天没想过这茬。” 　　黎夏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全市的地图。上面以这个镇为圆心，用圆规画了一个圈，把附近三个县以及市区都囊括了进去。 　　“我是在考虑，但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这一步迈出去，可就不好收回来了。” 　　傅杳钧道：“黎总，你当初同我说要趁国外那些大品牌没有涉足咱们国家尤其是咱们这种县级、市级市场时抢先占领。这才是我从南方回来的真正原因。不要再犹豫了，商场如战场。时机转瞬即逝！” 　　黎夏知道傅杳钧为了扳回在供销社的败局，比较激进。 　　但这五个月确实也不能就任由它这么过了。回头手头有点钱的人闻风而动都进入这个领域，黎夏超市的竞争可就大了。 　　但是镇上一个店招了六十人。县城一个店至少要一百人，市里就得一百五十人。 　　把这几百号人的生计都扛在肩上，这责任有点重大！万一哪一步没走对，步了供销社的后尘那就是她破产，这几百人再度失业。 　　“黎总，难道你还想小富即安不成？这样的机遇被我们遇上了，就任由它白白溜走？你要是这样，我可就不能再跟着你干了。你许了我10%的分红，却如此保守，这就是挡我的财路。我自己出去想法子弄钱扯起个草台班子我就敢自己去开店去。我知道，进货渠道主要是在你二嫂手上。但是，足够的利益之下，你说她会不会跟我出去单干？” 　　黎夏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他。 　　想到如今供销社生计艰难的上千员工，傅杳钧也沉默了。 　　虽然说僵化的体制才是根本原因。但领导班子做错了决策也是□□啊。 　　但只静默了一瞬，他又道：“黎总，我们和供销社不一样。我们是有生命力的新模式、是轻装上阵没有负担。我就问你，如果这五个月有了别的人也开出大超市，把我们已经视为自己地盘的地方先占领了，你心甘么？” 　　黎夏搓搓脸道：“第一批从厂家和经销商那里进的货物最早也要一个半月后才交付七成尾款。这货款在这一个半月内我们是可以先用着的。现在我们在卖的都是第二批、第三批货了，也都到约定的最后日子才付款的话，我们的营业款就可以留在手上再进货。所以，暂时，钱不是问题。进货渠道先用之前的。以后再在附近另找有没有性价比更高的。” 　　傅杳钧点头不已。 　　“至于人，我五天后会再招一批。而店里这六十人已经娴熟了，到时候可以抽调四十个人出去帮店一个月，老带新的扛过开业那个月。我们储备了两个店长，市里和县城我们一人去一处。” 　　傅杳钧眼中越来越亮，“是啊，我们年内至少可以同时开出两家店。” 　　黎夏挑眉，“你都找到地方了？” 　　她知道傅杳钧安排了来自附近两个县的员工回去跑点。但是没想到有这现成的地方。 　　傅杳钧指点着地图道：“咱们右手边的X县，刚修出来的商业大楼底商。300个平方，可以整租两层楼，租金一年是三万六。左手边Y县有个大杂货铺。如果咱们把剩下的货全部拿下，老板愿意提前离开。咱们再和房东谈就是了。他钱上不吃亏，应该都好商量。” 　　“有那么大？”一个杂货铺，有400平方左右的可能不大。 　　“没有，所以隔壁的店也得拿下。” 　　“隔壁店卖什么的？” 　　“文具、体育用品，咱们也可以一起卖。” 　　“嗯，那行。县城还有五个月，不着急。那两个县你带人去。市里，我去看看。面包车你开去用。进货先全部走物流！” 　　傅杳钧要两个县来回跑同步进行，比她更需要车。 　　那两个县，他已经有点谱了。至于市里，其实黎夏也托了易秘书、展翘等人帮忙留意。也有了几处有意向的地方，她要上去看看。 　　如果靠谱，也可以开始进行。不然她也回来盯一个县。 　　黎夏知道傅杳钧是为了激她，他其实不太可能出去单干。 　　第一，他缺钱。即便是租门面开超市，在县城没有十万块以上的现金也拿不下来。而且那些经销商未必肯以同样的条件出货给他。 　　第二，他名声受了供销社连累。当地政府可能会心存顾虑。 　　第三，他出去单干，得另拉人马、还得利诱自己二嫂。 　　一旦他真的有动作，自己马上能得到风声。只要自己也要去开分店，那二嫂和店里的员工站哪边是不用说的。 　　跟着她，不用背良心债，也不用背忘恩负义的名声。 　　傅杳钧笑着点头，“黎总，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太太心态。要不是看到你在看地图，我也不会贸然让人提前去跑点的。” 　　他的安排，黎总也没有阻拦。这就给他很大的信心了。甚至如果他没有这个动作，黎总可能就不光是看地图，会自己找当地员工去跑点了。 　　黎夏道：“要是顺利，到明年三月就得有五百人在咱们手下吃饭了。一个月光是工资都要发出去七万。我也是不得不谨慎些啊。” 　　再加上租金的话，那一年要花出去一百万了。一百万在94年是什么概念？ 　　“明白！”傅杳钧点头。 　　“行了，分头去忙活吧。我还得去跟县里打个招呼。罗镇长答应了带我去拜访赵县长。” 　　她要去外县发展，也得本县领导帮着打个招呼，有些事才好办的。不然傅杳钧就这么去了，不是那么方便。 　　傅杳钧笑，“原来你早就打主意了，还非得让我自己来请缨。好了，车我开走了。” 　　黎夏点头。这个店接下来就嫁给吴青峰看就是了。她叫了魏容和田瑶进来把事说了。 　　她们知道之后都吓了一大跳。二位老总好大的手笔！竟然预备一下子再开四家店！ 　　不过，这样一来，她们的收入肯定会上个台阶的。 　　第一个月管理组的奖金只和镇上这一家店挂钩。以后可就不只一家了。 　　“二嫂你暂时没事，坐镇办公室。临时有店长职权处理不了的事处理一下。田瑶，招募的事前期你先跑着。也许需要你几地跑，还是优先当地员工。这个人事背景调查，可比之前要复杂多了。” 　　这就是体现干部亲属价值的时候了。 　　田瑶找她舅舅想想办法，总能在本地政府找到人帮忙的。 　　魏容和田瑶点头，“知道了。” 　　丁明明今天没来。她在村里给之前给超市提供大米、鸡蛋、土鸡等农副产品的农民发钱呢。 　　两边的记录一核对，要是没问题就直接付钱。她一早取了大几千在包上揣着，带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同往。 　　到时候牟家的人肯定会自动维持秩序，尤其还有老支书坐镇呢。 　　黎会计本来优哉游哉在家开着收银机听京剧的。闺女一年稳稳当当有二十多万利润，他还有什么好急的？ 　　结果黎夏一回来就给他放了这个炸弹。 　　他从椅架上直起身子，“你步子迈这么大做什么？” 　　“我们超市的运作，有心人肯定看在眼底了。我现在不赶紧抢占市场，那就是给别人做嫁衣裳。再说了，我早日把店开出来也能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这不是我刚摆摊那阵，您老口口声声给我提的社会责任感么？” 　　黎会计道：“那你一直口口声声称县城的店是二店，合着是忽悠人的啊？” 　　“也不算啊，它还是可以叫二店嘛。毕竟是第二家开始筹备的。爸，我下午跟着罗镇长去拜访赵县长，时间已经约好了。赵县长挤了一刻钟给我。明天我就去市里了。” 第85章 　　黎夏嘟囔道：“唉，我还缺一辆车。不只，进货也需要车呢。唉，真穷啊！” 　　黎会计挥手，“走走走，这话真是让人听不得。”安安稳稳过几年就能做百万富翁的人，在他一个退休工资都可能戳脱的老人跟前哭穷。 　　黎夏吃过饭收拾了一个小旅行袋拿到办公室桌下放着，然后去镇政府找罗镇长。 　　罗镇长早就在电话里听她说了个方向，也代为向赵县长报告过了。 　　这会儿见到她忍不住道：“你们黎家人的胆子，都忒大！” 　　当初黎明其实也在政府部门上班的，上了半年就直接不要铁饭碗辞职下海了。不过人家这几年搞得是蒸蒸日上啊。 　　黎夏苦笑，“镇长，是真的时不我待。我如果不尽快向外扩张，就只能等着别人以后把我包围在镇上和县城，然后鲸吞蚕食啊。我扩张出去，以后镇长您高升了，我也好继续在您麾下效力啊。” 　　罗镇长道：“黎总，你爬得肯定比我快。走吧，镇政府的车正好在家。” 　　他还没有配专车。不过书记年纪大了，只是等着退休，一般也不爱再出去跑。车也等于是专门给他用的了。 　　上了车，罗镇长道：“这开张才半个月，你一下子预备开几家店，超市有这么赚么？” 　　他知道肯定赚钱了，不然也不至于急吼吼地就要开分店占领市场。但是半个月能赚这么多？每天生意都像前三天一样也不能啊。 　　“拿经销商的钱开。”黎夏给他讲了一下预付30%货款，三个月的周期才付清第一笔货款的操作模式。 　　这样，只要她一直在进货，那手头总有一大笔货款不用给。相当于是经销商免息借给她的。 　　罗镇长恍然，“只要你在开店，就还是要进货的。那他们也不敢提前催你付款，还不敢停你的货。相当于被你绑到一艘船上了。不过，还是有点冒险啊！” 　　“我还有六个门面呢。”这几个月但凡没有大的天灾人祸，都挡不住她扩张的。而她恰好知道，没有！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 　　罗镇长点头，等六个门面的房本拿下来了，拿到银行去抵押又可以贷款十万。 　　经销商怕也是冲着这个，才敢只要她先付三成货款就发货。 　　这样操作，新超市的门面租金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进货，又是先给30%。而且只要开张，每天超市都是有进账的。 　　十月过了才开始扩张，应该也是考虑周全了。 　　虽然是事先约好了，他们到了县政府还是等了十五分钟。 　　赵县长的专属秘书胡秘书给他们泡了茶。 　　“罗镇长、黎总，里面还有人在汇报工作，你们稍等一下。” 　　她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一身暗红色灯草绒背带裙配黑色修身羊绒衫、黑色打底裤、脚上蹬一双短靴的黎夏。 　　又看看穿得中规中矩、一看就知道是政府干部的罗镇长。 　　这俩人完全不搭嘛，之前居然有人把他们俩扯在一起传绯闻。 　　两人都不敢踏实坐着就等她上茶，都是起身来接的茶盅。开玩笑，领导的秘书那就是二号领导。 　　客气着些，人家未必会帮你。但你不客气，让人在心头记一笔，要整治你可是容易得很。 　　赵镇长笑容满面和胡秘书说着话，领导身边的人关系也是不能远了的。 　　黎夏言笑晏晏的听着，没有胡乱搭话。胡秘书的打量她自然留意到了。不过政府部门的秘书，如今也是穿得很朴素啊。 　　县长办公室开门的声音传来，有人从赵县长办公室走了出来，和胡秘书和罗镇长打了个招呼才离开。 　　就连黎夏，人家都点头示意了一下。官场上的人，确实圆滑、周到。就让人感觉还挺舒服的。 　　黎夏起身站在罗镇长旁边，回以微笑。 　　胡秘书起身进去请示了一下，然后出来把罗镇长和黎夏叫进去。 　　这才半个月，赵县长对黎夏印象还挺深，抬手指指沙发，“黎总，请坐啊。小罗，你也坐。” 　　黎夏忙道：“县长，您叫我黎夏或者小黎就好。” 　　赵县长自己也端着茶盅过来坐下。说了几句他道：“你县城的超市是预备几月开？“ 　　“二月交钥匙装修，预计是四月开业。所以，这中间有五个月的空档，才不得不抓紧时间。不然被人抢占了市场，下一步就会到咱们县来。那我就十分被动了！” 　　“开发商不能提前交钥匙么？”以赵县长的想法，自然还是希望本县的超市能早点开的。 　　“傅总去问过，就这他们还得干到小年呢，然后初八上班就交钥匙给房东。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赵县长也不好让她等着了，商场如战场呢！ 　　不过作为一县之长，他还是问道：“资金链真的不会有问题么？你那个副手，之前就是在供销社干的。” 　　供销社的事，板子是打到了所有中高层管理人员身上。而且被傅杳钧鼓动了一番，黎夏也发觉他确实有比较激进的一面。 　　不过如今开疆拓土也确实用得上他。 　　“县长，这个事从开张那天我就一直再心头盘算。也是昨天拿到了十月两周的销售数据我才下定的决心。” 　　既然她这么说了，资金方面的事赵县长也就没有再多问，“小黎啊，你为你们镇上和县城解决就业岗位，这是给政府分担子了。这担子你挑上了，可不能轻易又给我撂了啊。” 　　黎夏点头，“县长放心，我也是权衡再三才敢投入的。大不了，我就再搞八八折大促销，不会让货挤压在仓库的。少赚一点，也能让资金活起来。我们超市没有负担，是轻装上阵的。初期只要能保本，就是赚了。” 　　赵县长想了下，供销社确实是负担太多了。而且那天八八折大抢购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那只有先便宜他们两家了。” 　　罗镇长道：“镇上的超市也是咱们县里的嘛，说起来还是咱们县第一。而且咱们县的企业家出过去帮助他们解决当地的就业问题，也算是咱们顾全大局帮扶兄弟县了。” 　　肯定得在人家当地招聘的，不可能全部带人过去。不去帮人家解决些问题，人家凭什么在你办各种手续时开绿灯？ 　　而且，黎夏特地来报备，除了希望县领导打个招呼让她路子好走些，也是事前的一个请示回报。你冷不丁的跑外县去开超市，也得给本县领导一个交代。 　　赵县长也是四十来岁的年轻干部，他和罗镇长都是干部年轻化之后提上来的。所以做事也有雷厉风行的一面，他当着黎夏的面就给那两个县的县长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那边要求新的超市以分公司的名义在银行开设结算账户，独立建立账簿、编制财务会计报表、独立计算盈亏。 　　换言之，成为独立的企业所得税纳税人，在当地缴税。 　　这自然是得答应的，不然人家肯定扶持当地企业。干嘛要你一个外来的和尚？ 　　赵县长最后道：“黎夏同志，好好干。明年四月我来给你的的新超市剪彩。” 　　黎夏伸出双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多谢县长支持。” 　　“能提供就业岗位的单位，不管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都是要支持的。” 　　换言之，你把分担的担子撂了，那就是要打板子的。 　　县长的时间都是有安排的，罗镇长很快带着黎夏告辞。 　　走出来他就叮嘱，“县上的超市可千万得按时开出来啊。不然我真不好跟县领导交代。” 　　黎夏点头，“合同我都签了，押金也付了。要是能早点交房，我肯定先在咱们自己的县城开的。领导就当我是去外地练练手吧。” 　　到了停车的地方，罗镇长问道：“我回镇上，你呢？” 　　“镇长，我要去一趟市里。” 　　罗镇长挑眉，“市里你也要......” 　　“去看看有没有机会。现在最怕有人从市里由上至下的来抢占市场了。” 　　“好，那我走了。预祝你一切顺利。”罗镇长钻进司机打开的车门里。 　　黎夏言笑晏晏的弯腰和他挥手，“镇长您慢走！” 　　县城已经有咖啡厅之类的了。黎夏送走了罗镇长，找了公用电话打过去，让人把自己的旅行袋送过来。然后就去车站附近的咖啡店叫了杯咖啡在靠窗的位置等着。 　　这会儿还早，她索性今天就上市里去。 　　魏容接到电话，打发人来跑了趟腿把行李送到。 　　黎夏买了单，拎着旅行袋去车站坐车。 　　车站附近的商品房已经在开始修了。按说她现在买房应该不成问题的，但现在好像是越有钱越缺钱。 　　彭志杰说他是百万负翁。等她顺利把四家店开出来，也是差不多啊！ 　　那明年她都未必有钱买县城日后的黄金旺铺啊。 　　算了，先把这一步走稳再说。 　　十分钟后，她就坐上了去市里的长途客车。 　　到了地方是明哥的司机来车站接的，黎夏要去明哥家借车。 　　她在市里到处跑来跑去，有辆车方便些。而且也显得比坐三轮车去有实力些。 　　现在租车行业还不发达。 　　就连北京都是前两年亚运会期间才开始出现租车行业的，市里还没有。 　　明哥和堂嫂招待她在别墅区新开的会所吃的晚饭，他们的关系黎夏瞧着似乎好些了。 　　不过她没多过问，只是和黎跃走在一起说话。 　　易秘书和展翘都在帮黎夏留意店铺，明哥和堂嫂自然都听到了风声。 　　“黎夏姑姑，听说你要来市里开超市了？” 　　“嗯，得抢占市场，时间不等人啊。对于已经先一步开发的那些老板来说，一二十万的投资不算多。知道有钱赚他们先涌进来了，姑姑以后再来开店和他们抢市场可就不容易了。而且，他们立足稳当了，还会去抢占姑姑在县上、镇上的市场。姑姑实力还不够强，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像他爸想的，她安安稳稳也能稳做百万富翁。商场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黎明看她一眼，“不错，确实不能太保守了。不过一开始就得把口碑做好，不然你抢先一步也是白搭。” 　　他是很认同这一番话的，要做生意就得有些狼性。想小富即安那就别想着开连锁超市，在镇上开个杂货铺日子也很好过了。 　　不过早早晚晚要被其他想开超市的人挤得没处站。 　　“嗯，我知道。对了，你市区里还有没有其他房子可以借我住？” 　　别墅区离城有点距离，她想住在市中心，方便到处跑。 第86章 　　明哥和堂嫂这种婚姻关系黎夏总觉得有几分不正常。她预备敬而远之，省得她对婚姻和爱情完全没了信心。 　　所以，不想和他们夫妻住同一个屋檐下。 　　黎夏把其他两字咬得有点重，她可不要住他曾经金屋藏娇过的地方。 　　要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她就去住招待所或者酒店。 　　主要是人都来这里了，也借车了。就干脆问一声，不然显得多见外的。 　　黎明想了下，那就只有公司里的住处了。但他自己遇上加班什么的是要住的。 　　堂嫂道：“前几年刚上来的时候不是还买了个小房子么？上个月我收回来了，明天让保姆跟夏夏一道过去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黎夏盘算如果确定了要在市里开店，干脆这套房子她就租下来。 　　这些事都是堂嫂在打理，明哥还真不清楚。听她这么安排也没有二话。 　　堂嫂道：“跟自家哥、嫂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还找了展翘那丫头，怎么，还想看看师专附近不成？” 　　“是啊，大学校园内外也是黄金地段啊。” 　　其实市区这么大，完全可以开几家。不过暂时先开出一家来再说。 　　她比较属意的还是想开在市区，辐射的范围更广。但高校如果有地方，客源也是很稳定的。毕竟师专的学生，国家和学校都是要补贴的。他们手头有钱也舍得花费！ 　　第二天一早，黎夏开车载着明哥家专门负责搞卫生的保姆一起去借的房子。 　　她从黎明的别墅车库里开了最便宜的一辆夏利，估计是几年前买的。以明哥如今的身家，不会买这个价位的车了。 　　黎明之前让黎夏赶紧把面包车过户，不想担连带责任。那是因为他知道黎夏把车拿回去运货，肯定是让别人开。 　　但这借给她本人开就没问题了。黎夏开车的技术很好，而且开得很稳妥。 　　开到地方，黎夏跟着保姆进去进去认了一下门，把行李放下就又开着车走了。 　　她直接开去师专找展翘。 　　这位都在做毕业设计了，没什么课了。要是有课，她也不敢跑到镇上一住就是一个月。 　　黎夏去之前往她们宿舍楼下的公用电话打了电话。宿管阿姨扯着嗓子在楼上喊“403展翘——” 　　约好之后，黎夏才开车过去的。 　　她直接问着一路开到了展翘宿舍楼下，然后摁了摁喇叭。 　　展翘很快下来，她站到驾驶室外拍拍玻璃，“你下来——” 　　“干什么啊？” 　　“你下来让人看看你是女的，不然回头传来传去的我说不清楚。这也是你堂哥那事儿闹的，如今人人自危。” 　　她都这么说了，黎夏只好下车。 　　眼见她穿着裙子，有些好奇张望的人就把目光转开了。 　　不是包养女生，连累她们名声的就好。 　　展翘和黎夏上了车，“你直接往前开，我说的地方就在前面挨着食堂那一片。这事儿是校后勤集团在管，大楼还没有竣工，听说在招租。你先去看看地方，然后咱们去后勤团找人问问。” 　　“好！” 　　黎夏按照展翘的指引一路开过去。 　　她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和展翘下车坐到奶茶铺里观察。 　　奶茶铺也是这一两年才在内地兴起的。大学校园一向是时尚前沿，所以在这里最先流行。 　　这会儿花样还不是很多，两人一人要了一杯珍珠奶茶。 　　挺便宜的，才一块五一杯。 　　黎夏要买单，展翘道：“到我的地盘了，哪有让你买单的道理？” 　　“这不是你给我帮忙么？”不过黎夏也没坚持，显得生份。 　　“我每天不画画的时候，本来就到处晃来晃去的。跟着你跑一跑，也是增长见闻。等会儿要是没别的安排，就和我去吃食堂。你走在学校里，一点都不违和，看着就是个白富美学生。” 　　黎夏笑，“好啊！” 　　她这趟上来不赶时间的。镇上餐馆有她妈，三个面摊表姨看着，超市有店长还有二嫂和大表嫂。 　　那两个县开店的事有傅杳钧。 　　她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她兜里的钱够不够用。 　　她本来留了一万备用金在手，然后营收六万六。有六千今天就要付月结的那部分货款：村里的农副产品、纸厂的纸。 　　那就是还有七万。 　　立即要产生的大花销是购买Y县杂货铺和文具店产品的钱，这个得付全款。 　　之前傅杳钧估了一下，估计得花三四万。 　　这三四万得赶紧回笼。不行超市十一月就推出个部分产品促销的活动。 　　然后租下两处的房子再装修。她和何木匠、庄哥说好了农历年前把钱给他们。 　　两处店面租金都要年付，一处三万六，一处二万八。 　　等买下那两个店的货，手头还剩三四万块钱。十天，超市和面摊能有四万营收。 　　到时候在黎明物流喊辆卡车，把何木匠做好的货架以及喷绘工作室做的墙纸运过去先放库房。哦，庄哥的装修队也得拉过去。 　　再把这两家店的货拉回来在超市狠狠的推销。不打广告了，就去喷绘工作室印彩页在农贸市场门口散发就行。 　　工作室也答应了钱先付三成，在农历年前结清就行。 　　钱就还是紧张。 　　如今最理想就是元旦那两家店能开出来。毕竟卖年货也是超市一个销售高峰。 　　镇上超市之后五十天的营收，用来付元旦前到期必须结清的货款十四万应该差不多。 　　真是处处都刚刚好啊！ 　　希望这两个月超市营收争口气！ 　　好在元旦之前就能拿到六个门面的房本了。不然她真不敢这么操作。这事儿还得时不时让大表嫂找徐华姐确认一下。 　　还有招聘的事，田瑶可以先盯着。未必需要自己再到场，反正招人的标准都是知道的。 　　听说上次之后，镇上不少人在在家练习站军姿呢。 　　不过招聘需要三地一起招聘，田瑶有得辛苦了。 　　她不在，所有的事傅杳钧可以顶上。傅总上个月工资拿了500，分红拿了1000。肯定得人尽其用。 　　反正两边铺面开始装修后，货源不用他去找。他可以腾出手总揽全局。 　　所以，黎夏暂时不回去没有大碍。 　　她咬着吸到的珍珠，数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教职员工数目。 　　明明是来看开超市的点的，在静谧的校园里却有了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错觉。 　　展翘告诉了她全校师生人数，便也悠哉的看着人来人往。 　　“黎夏，听说你还打算再考大学啊？” 　　展翘没事的时候，经常跟黎远、黎雯厮混在一起。听他们说了不少‘我小姑如何如何的话’。 　　其实黎夏想的是以后读MBA，她没想再为了一纸文凭参加高考。 　　“应该会再进修，特地再去复读高考可能不会了。” 　　展翘点头，“反正路子不只一条。像是师姐，可能就会走特招的路子来教授手下读书。” 　　反正有了钱，不是不能操作的。 　　黎夏笑笑，堂嫂这是真开窍了啊。她变着法的在自己身上花钱，她花得特别痛快吧。 　　黎夏数了半个小时，“这个人流量很大。走吧，带我去找一下你们后勤部管这事儿的人。” 　　铺面黎夏挺满意的，但结果让她有点失望。 　　说是对外招租，让她三天内交企划报告，半个月后来参与竞拍。因为看上这个地方的不只她一个人。 　　校园经济嘛，一向都是很紧俏的。 　　出来之后，黎夏让展翘去同工作人员套套近乎打听一下都有什么人要来竞拍。 　　展翘一脸为难地道：“我不会啊！”让她跑腿她没二话，但这种事确实不擅长。 　　黎夏道：“得，不为难你了。你跟我一道去就行。”学艺术的人，要她多懂这些确实是不可能。 　　展翘戴着校徽呢，更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黎夏带着她拐进一旁后勤部办事员的办公室。看坐在办公椅上的人，应该是勤工俭学的学生。 　　“你们找谁？” 　　“同学，我们跟你打听个情况啊。”黎夏从兜里抓了一块进口巧克力从桌面上推过去。这是她在明哥家揣的。 　　“什么情况？”对方有些迟疑，没有接。 　　“就是旁边招租的底商啊，有没有校领导的亲戚参与竞拍？” 　　对方这才把巧克力收下，然后点点头。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 　　黎夏心头涌上一阵失望，那基本没戏了。这块地儿稳赚钱的啊！ 　　不过，她能看出来，别人自然也能。 　　展翘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她毕竟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 　　“唉，这事儿是我没给你办好。” 　　黎夏道：“说什么啊？我本来就只是拜托你帮着找地方嘛。还能让你负责人家租不租给我啊？领我参观一下你们学校呗，我今天也体验一下大学生活。” 　　“好！” 　　展翘便领着她在校园里好好逛了一通，中午带她去小灶餐厅吃的。 　　黎夏两辈子店都没读过大学，而且这里跟中学的食堂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就还挺新鲜的！ 　　展翘让她去占位置，自己去排队打饭菜。 　　黎夏找了个空位置上坐好。 　　“同学，这里有人么？”有个抱着篮球的瘦高个男生问道。 　　“没有，你坐吧。” 　　男生的同伴去打饭，也是留他看位置。但其实把篮球放位置上就够了的。 　　《灌篮高手》还有两年才引入。不过这个男生长得就有几分流川枫那种味道。估计应该是校园风云人物。 　　“同学，你哪个专业的啊？”他问黎夏。 　　呃，居然被搭讪了么？ 　　“我不是大学生，是来找朋友的。” 　　“哦，那你是工作了？” 　　黎夏点点头，心头有些好笑。傅杳钧说她不是老太太心态，但其实她还真有点。 　　她刚重生回来，一开始是比较保守的。不然也不会只想着挣个一百平米门面的首付就好。 　　后来也是被罗镇长看重，她才会去县城摆了三个摊，想着挣钱买大门面。 　　她上辈子开连锁餐厅的，能不知道这样更赚钱？ 　　就是老太太心态，开了个餐馆收入还可以就有享受生活的苗头了。 　　包括这一次大肆扩张，她其实也是骑虎难下。要么就看着大好时机白白流走，别人复制她的模式赚大钱开连锁；要么就只有拼一把。 　　那肯定是要拼一把的啊。 　　所以，有些老太太心态的她，对这种还没出社会的小鲜肉就实在没有兴趣了。 　　那男生可能也看出来了，便没有再找黎夏说话了。 　　展翘端着两个餐盘过来，黎夏赶紧上前帮着接了一下。 　　男生吃饭比较快，两个人很快离开。 　　展翘道：“体育系的系草怎么跑来和我们拼桌啊？” 第87章 　　“不知道啊，可能就是看这里有空位置吧。这味道还真是不错啊！”黎夏知道展翘不可能每天都吃这么好，这是招待她的。 　　展翘道：“是啊，学校特地去请的大厨呢。” 　　黎夏道：“大学是个隐居的好地方。要是将来我厌倦了浮华，也想办法混到大学里当个职工。” 　　展翘失笑，“得了吧，黎总。你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呢，离厌倦浮华早着呢。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校园也不是真正的净土啊。” 　　“那得看对谁而言。听说你毕业后有机会留校任教？” 　　展翘蹙眉，“教授是推荐了我，但是要跟一个男生竞争。系领导比较倾向于留男生。系里本来就有些阴盛阳衰的。” 　　吃完以后黎夏和展翘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 　　旁边普通食堂走出来一个人，盯着黎夏看了一阵她喊道：“黎夏——” 　　黎夏转头，“黄佳玉，你怎么在这里？” 　　黄佳玉走过来，“你当初说得没错，民办教师是有转正的政策。但主要是针对老教师，有个时间年限卡着。这不，我没办法就只能考到师专来进修。不过也幸亏你当初劝了我。如今也只有公务员和教师不受下岗潮的影响了。你来做什么呢？” 　　黎夏道：“我来找朋友。这是我朋友展翘。她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展翘，黄佳玉是我中学同学。” 　　展翘和黄佳玉互相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黎夏想起一茬事，“对了，你是语文老师吧？” 　　黄佳玉点头，“是啊。” 　　“有个赚外快的机会，要不要？”如今这个情况，让黎夏自己写企划案她懒得了。但是找个人替她写还是可以的。 　　尤其黄佳玉应该是了解超市情况的，不了解也可以问她家里人。这就不用她多费口舌了。 　　展翘道；“那边有亭子，我们去亭子里坐下说吧。” 　　三个人就近找了个亭子坐下，黎夏对黄佳玉道：“我开了个超市你知道吧？” 　　黄佳玉道：“镇上谁不知道啊？你如今在镇上也是一人物了。” 　　黎夏点头，转身指着她看上的铺面，“那个铺面是师专校后勤部对外招租的。我想租下来开超市的。你去了解一个相关情况，三天后帮我写一片企划案交上去。我给你三十块钱的润笔费，你看怎么样？” 　　三十块钱，那当然好啊。她现在只有几十块的基本工资拿，平日花销都是很节约的。 　　虽然没写过企划案，但可以问嘛。她现在就在中文系进修呢。 　　黄佳玉点头，“好啊，我写好了先交给你看看？” 　　黎夏把传呼号报给她，“我这段时间都在市里，你写好打我传呼。这件事先不要同任何人讲。” 　　黎夏和这两人道别，开车回到借的房子。 　　这个是个百多平的套三。保姆都给她打扫了，铺了其中一个房间的床。 　　黎夏走的时候她问了下，要不要把衣服替她挂起来。 　　黎夏当时点了点头。 　　这会儿拉开衣柜一看，都挂好了，应该还熨烫过。 　　她换了睡衣上床睡午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最后还是被传呼的声音叫醒的。从枕头边上抓过来一看，是易澜。而且打了两个了。 　　黎夏赶紧起身换衣服，在楼下找到公用电话回过去。 　　“我睡太熟了，你下班了？” 　　“下了，你住哪呢？” 　　黎夏把门牌号报了。这里是一个老小区，是市里最早期的楼房之一。明哥不但买了房，还买了个车库。 　　当时的经手人就是易澜，所以黎夏一报她就知道了。 　　“等着，来接你去吃晚饭。我家老头要在好吃街请你。” 　　黎夏失笑，易教授请客的地方居然在好吃街。老爷子是自己馋了吧？估计易澜平时不准他多去。 　　易澜父女搬上来之后，黎夏给易教授捎好几回鸡脚、鸡爪。 　　就刚过去的半个月还捎过三回呢。 　　超市里每天都要杀好几只跑山鸡，拆开了来卖。鸡爪、鸡翅、鸡脖子、鸡大腿、鸡肋、鸡肾、鸡肝、鸡血、鸡架...... 　　这样卖价格不一，比卖整的划算，而且销量还挺好。尤其鸡爪、鸡翅、鸡肾、鸡血每天都不少人等着。其他部位包括鸡肋也都有人买，不会剩下的。 　　生意最清淡那几天买鸡吃的人都不少。 　　易澜开车过来接上黎夏，“我爸自己从家里溜达着过去了。师专的店面如何？” 　　“估计没戏，有校领导的亲戚看上了。” 　　“那可能是没戏了。就算你走流程竞拍赢了，估计以后也有被卡的时候。甚至有可能，根本不是校领导的亲戚看上了，就是校领导本人借他亲戚的名头。毕竟，校领导是不能直接私人承包学校食堂、承租后勤部门面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易澜熟练的转弯，“你等我过两天周末带你再去看几处。你这次上来不急吧？” 　　“不急，我下周开车回去看看就行。我一个人也可以开着车到处转转，或者也去经管系听听课。” 　　超市她也不能真当甩手掌柜，还是得回去看看的。 　　今晚确实是易教授请客，用他的退休工资请。 　　他问起超市的情况，黎夏一一说了，包括现在的打算。 　　易教授道：“纯从经济学理论的角度来说，我不赞同你负债率这么高。但是，这应该真的的百年难得的一次大机遇。错过了确实可惜！” 　　易澜在一旁涮串，忍不住道：“你这简直孤注一掷了啊。” 　　黎夏摇头，“没有啊，我也是有层次的推进的。前头的不顺，后头的马上可以叫停。” 　　易澜想了想，“那倒也是。那市里的点你打算几时开？” 　　“元旦把那两个县已经找好点的先开出来。明年2月10号过年，尽量能在一月底前开出来吧。” 　　就还是为了年货那一拨生意。 　　只要那两家店顺利，营收完全可以支撑第四家店，都不用像现在这么紧巴。 　　如果不顺，她就不进市区店的货好了。只是租金，还损失得起几个月的。 　　但得准备在那里，随时能开。 　　吃过晚饭，易澜又开车把黎夏送回去。 　　黎夏在楼下的杂货铺下车，买了不少东西。三十块以上店里就包送，她买了四十多的。 　　这种老楼没有电梯，自己拎怪费事的。 　　堂嫂之前是连家具、家电一起出租的。闭路电视交的费用都还有，应该是到年底。 　　黎夏一进门就打开了电视放着，然后打开冰箱把该放进去的都放进去。只留了一瓶娃哈哈纯净水， 　　纯净水是蒸馏过的，喝多了不好。但杂货铺里没看到矿泉水卖。如今农夫山泉那些都还没出来呢，市面上品种很少。 　　黎夏懒得这会儿还烧水，就拿了一瓶纯净水。 　　晚上吃了不少，而且下午睡了许久，她今晚要晚点睡。 　　她懒洋洋的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九点半的时候，晚班的当值店长报来销售数据：2900。 　　然后又是一条传呼进来。 　　彭志杰发的，他去深圳以后三不五时的就会发一个过来说说他的近况，刷一下存在感。 　　嗯，不错，注册成立了一下建筑公司了。下次可以称呼彭总了。 　　第二天黎夏又睡了个自然醒。八点多醒了起来下楼吃面，然后给彭志杰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如今办公室有座机。 　　彭志杰看到是老家的区号便接了起来，“喂，你好——” 　　“是我，黎夏。恭喜你啊，彭总！” 　　“那我是不是更该恭喜你啊？在镇上都能搞得那么热火朝天的。这个号码......” 　　“公用电话，我现在在市里。我想问问你啊，如果我也想去经管系听课，除了去打听人家的课表，还要做些什么？” 　　“你先去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水平再说下一步。你之前不是在自己看一些入门的书么。再说你是正二八经的高中生，应该不会像我一开始那么艰难。” 　　彭志杰因为是黑五类分子的儿子，读完初中就没能继续升学了。 　　“嗯，行，那我就去听听看。” 　　彭志杰迟疑了一下又道：“现在大学里有些男生看到漂亮女生就想撩，其实不走心的。” 　　黎夏好笑不已，“我可没那么有空跟人谈一场校园恋爱。好了，我去找人帮我打听课表了。” 　　“哎，等等，找什么人帮你打听啊？” 　　“你管得真是宽啊。我问东问西了么？再见——” 　　听到‘嘟嘟’声，彭志杰道：“我巴不得你问呢。” 　　他自然也是有人追的。可是黎夏从来不问，他也不好自己拿出来说啊。 　　不过，比他层次低的，他肯定看不入眼。来自千金小姐的青睐，吃过亏的他更是敬谢不敏。 　　还是相识于微时，一起成长的最好啊。 　　而且，第一次见到黎夏他就觉得她好漂亮，一下子就记住了。 　　嗯，都走到黎夏这个高度了，学校里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应该也入不了她眼才是。可是学校里除了学生，还有年轻的男老师啊！ 　　不提彭志杰接个电话的患得患失。黎夏当天下午就开着车上师专旁听去了。 　　展翘帮她打听的大一的课，她听了两天觉得好像还行，能听懂大半。 　　周五下午，黎会计用办公室的电话给她打了个传呼。 　　黎夏回过去，“爸，我现在在经管系跟着旁听课程。我感觉听得懂呢。” 　　黎会计道：“你又不比别人笨，还在实践，有什么可听不懂的？我算了一下你到元旦的开支，这负债率未免太高了吧？” 　　现在就欠了十四万货款，亲朋处还借了六万。再开两家店那不得负债五六十万啊！ 　　“我摸着石头过河，哪一步不对，我就立即停下了。爸，做生意没有安安稳稳的。这几个月非常的关键！我答应你，到明年四月县城的店开出来，我起码稳半年。” 　　黎会计道：“谁知道你到时候又弄出什么事来吓老子！算了，你大伯说得对，翅膀硬了、飞得高了，我们管不了了。” 　　“爸，明年下半年我真的不会再这么负债折腾了。这种事来一次就够了。你旁边没别人吧？” 　　“放心，老子特地把人都打发了才打过来的。不会影响你的军心士气！行吧，你都打定主意了我拦也拦不住。你哪天回来？” 　　“下周末。” 　　黎夏定下了回来的日期，又给徐副厂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他转告小毛，周六上来进货。 　　她答应过小毛每个月至少载她上来进一次货的。 　　徐副厂长道：“黎夏，你到市里做什么去了啊？待那么久。” 　　“我大在学旁听课程，所以此只能周末回来啊。” 第88章 第四节 课的铃声响起，黎夏抱着书走在师专的梧桐大道上。 　　她的车停在校门外。上次她是作为来谈生意的商人，给了进门停车的费用开进来的。 　　来旁听课程她就没这么高调了，就停在大门外。 　　她买了一套经管系的教材，就跟着大一的上课。不过只上专业课，思想政治之类的没上。 　　正如展翘所说，她走在大学校园内一点不违和，看着就是个白富美学生。 　　她还去后勤部办了一张食堂的卡，以旁听生的名义。用这张卡吃饭吃饭比易澜这样的本校生多20%的费用。 　　黄佳玉也是办的这种卡。 　　不过黎夏并没有和她们俩约一起吃饭。她都是在小灶餐厅吃的。 　　黄佳玉每月只有几十块的基本工资，都是吃最实惠的那个食堂。 　　而展翘即将毕业，极可能被男同学从留校任教的竞争中挤下来的她，自觉前途未明。虽然已经在接单子挣钱，但依然很节约。 　　小灶餐厅的菜还是比较贵的，她每周只去几回。 　　不过贵也有贵的好处，不太挤。黎夏这么慢悠悠的走过去，也不用等几个人就能打到饭菜。 　　她把书放到餐桌上占位置，然后去拿了个分格子的餐盘。 　　她打了两荤一素外加一个小瓦罐的炖汤。端回去才发现和她拼桌的正是刚蹭完人家课的年轻男老师。 　　听说是个副教授，三十二岁。 　　“江老师，您好！” 　　江老师抬头，“哦，同学你好。”他上的是大课，下头一白多人听课。 　　不过读黎夏这张脸还是有印象的。 　　毕竟美女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黎夏道：“老师，其实我是来蹭课的。” 　　江老师笑了，“欢迎！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其实是来参与一旁底商承租的竞拍的。” 　　江老师挑眉，那很有实力啊。不过，恐怕也只是个陪跑的。 　　“你想租来做什么？” 　　“开超市。” 　　江老师想了想，“其实学校里上万人，很需要一个大型的综合卖场。” 　　不过，某校领导是打算租下来分割成小门面租出去。 　　“那你找我是想......” 　　黎夏道：“老师不要误会，是我先坐这里的。” 　　江老师想起那堆书，确实比他先占位置。 　　“怎么，两周后的论述老师也是评审之一？” 　　江老师点头，自嘲道：“人微言轻，敬陪末座。不过你的思想很超前啊，省内都还没有大型超市呢。” 　　作为经管系年轻有为副教授的他，当然不需要黎夏给介绍超市是什么。 　　“我就是看中这一块空白。不过我也知道，我多半陪跑。” 　　这个话题江老师显然很感兴趣，“我听说距离一百公里的小镇上半个月前开出了一家将近三百平方的超市。” 　　“就是我的。” 　　“哦，那你就是黎夏咯。” 　　黎夏点头，“想不到都传到您耳朵里了。” 　　江老师笑，“我是有所耳闻，不过具体情况是易教授说的。” 　　黎夏陡然反应过来，“你是易教授的学生江山？” 　　哎呦妈呀，这是易澜的CP啊！ 　　得知还有这层关系，两人的话题就扯开了。 　　从易教授好吃聊到去年过世的沃尔顿老先生。最后江山就问起易澜了。 　　黎夏笑得眉眼弯弯的，“她这周末两天是我的，要领我去看帮我找的几个点。江老师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好啊。” 　　“那明天我开车来校门口接你。”又多一个免费顾问啊！ 　　临走，她要了江老师的联系方式，也是传呼。江老师在给几个公司做顾问，外快还是很丰厚的。 　　普通大学老师一般不会花2000多配一个传呼机。 　　第二天黎夏一早开车来街上江老师，然后又开去易家接那对父女。 　　她这几天没事就开着车到处跑，去找好吃的。什么X鸡肉，X钵钵鸡，X鸭子，吃了个遍。 　　可惜易教授年纪大了，肠胃不大好。不然就是一个最好的同伴。 　　那晚好吃街放开了吃，老爷子这几天都在家休养生息呢。黎夏可不敢跟他说自己开着车，到处找好吃的。 　　大街小巷，周边旮旮旯旯，到处都跑遍了。 　　她这几天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 　　所以如今，地皮子踩得很熟了。开车都不用再靠人指点路径。 　　看到车上的江山，父女俩都楞了一下，“你们......” 　　易澜的表情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黎夏从驾驶位探头出来道：“我蹭课蹭到江老师的课堂上了。一交流才知道是易澜你的师兄啊。我就请他一起来帮忙看看。” 　　易澜看黎夏笑得含义丰富，心头暗自思忖：我跟她提过这个人？ 　　但是吧，两人平日里当面或者煲电话，聊得是真挺多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提过没有。 　　没准哪次一起喝啤酒撸串的时候真提过。不然她怎么笑成这样？ 　　江山从副驾驶下车给易教授和易澜拉开车门。他也觉得黎夏知道他身份立即改了态度，是师妹和她提过自己。 　　那看来自己有戏啊！ 　　易澜要指路，坐的副驾驶。江山和易教授坐后面说话。 　　不过到了地方，黎夏停好车就过来挽上了易教授，“姜还是老的辣，您老人家今天可要帮我好好把把关。” 　　易教授留过学的人，作风有洋派的一面。大大方方的就任黎夏挽着走，“没说的，就冲你那些鸡爪我老头子也得尽力才是。” 　　剩下那对师兄妹自然而然就并肩走到一处说上了话，他们自然是很熟的。 　　易家父女搬上来之后，江山经常找机会上门探望易教授。就是以前在县城，他也爱跑去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很明显的。 　　不过易澜还没有明确的回应。 　　易教授一边和黎夏点评着的这个地方开超市的优劣，一边小声道：“你觉得他们般配么？” 　　“我觉得挺好的。不过易澜在公司见多了我堂哥他们那几个弟兄、还有商业伙伴的花花肠子，要打动她还需要精诚所至。” 　　易教授点点头。 　　周末两天，看了四个地方。其实黎夏都挺满意的。 　　可惜钱不够啊！不然四个她都想要。 　　她都意向性的谈了谈，但300多平方年租金差不多要54000。 　　她再要拿出来，钱有点吃紧，就都先关注着。 　　接下来五天，她除了上课就在这四个点附近转悠、观察。 　　到了周六中午，小毛进好货打她传呼她便开车过去把人接上。 　　黎夏从车窗递给小毛一瓶非原装的矿泉水，“给，今天上午又没敢喝水吧？” 　　她开始自己烧开水喝。后来看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都去山里接山壁间沁出的纯天然矿泉水，她便也跟着去。 　　有人给山壁插了根水管，拉开塞子会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黎夏一早拿个装两千毫升纯净水的瓶子跟着他们去排队。 　　大家都是瓶子在那里排队。 　　排到了旁边的人会给搁过去接上，接满了再给挪开盖好靠山壁放着。 　　去的大都是退休了没事做的老头、老太太。很少有插队的现象。 　　他们会在山里活动大半天，喝茶、打拳、爬山。 　　下午黎夏再开车过去，找到那一排瓶子里属于自己的，拎上车再开回来。 　　偶尔还捎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一程。现在市里公交车还不发达，没有特地去山那边的。 　　坐不下的也可以帮他们把矿泉水搁后备箱带回来。搁门口保安那里，他们走回来了会自己去取。 　　如今黎夏和这些老头、老太太已经很熟了。 　　她预备下次把黎会计和她妈也接上来住一阵。至于餐馆，交给张嬢嬢和曲叔叔打理就是了。 　　大不了再请个帮手，如今请人可好请了。 　　现在借住的房子她已经租下来了。堂嫂收她一年900块，比市价略低一点。 　　就连开的车都已经归她了。明哥如今反正也不开夏利了。 　　“你用得上就拿去开，跟之前一样什么时候手头方便了什么时候给我就行。呃，凑个整两辆车给三万就好。” 　　这可是比市价起码便宜了五六千。 　　明哥当时说的时候，黎夏注意到堂嫂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明哥都开口了，黎夏肯定不会假客气。 　　小毛接过用500ml纯净水瓶子装的矿泉水，“那可不！” 　　她咕嘟咕喝了几口，“哎呀，这水好好喝啊。清凉、甘甜。” 　　黎夏道：“好喝就对了，我去山壁间接的天然矿泉水。” 　　等小毛解了渴，两人一包一包的把黑色大口袋装的衣服往后备箱里放。居然比第一次帮她运的时候还多，显然换到了农贸市场附近生意好了不少。 　　“走，带你吃好吃的去。”黎夏打听到回去的路上有一家馆子做的一鱼三吃很不错，打算去尝尝。 　　小毛点头，“好啊！” 　　吃饭的时候小毛道：“汪敏前天来我店里，说你之前鼓动做服装生意时没动老后悔了。听说你那里要招人，可惜去看了看只招收银员和销售，每天一站起码四个小时才有得歇。她又觉得吃不消。” 　　黎夏道：“女的我肯定只招收银员和销售了，以后都得从基层升上来。那她应该还有打算吧？” 　　“嗯，她要去系统地学美发，说是学了回来开个美发店。” 　　“哦，她理发手艺是还不错。”以前上班的时候汪敏给黎夏也理过发的。虽然是自己琢磨的，剪出来效果还不错。 　　小毛点头，“反正如今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我们回去的路上经过Y县，我要去看看新店的筹备。你跟我一道去吧。” 　　“好啊，反正店有我妈看着。” 　　Y县就在市里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到两边都是半个小时的车程。 　　这里要装修比较简单，用水、用电的线路都是现成的。就把之前的杂货铺和文具店中间开道门连通，再做些简单改造。 　　然后敞一敞，墙纸贴上，货架组装好就差不多了。 　　黎夏和傅杳钧电话里商量过了。只靠镇上一家店给几家筹备中的分店输血，压力太大了。干脆先开这一家。 　　今天11月10号，黎夏的车开到的时候，改造的活计已经差不多了。 　　因为是将就现成的店做改造，并不需要像新装修的一样敞两个月。这就争取了时间。 　　但具体哪天开，还要看各种手续跑得如何。 　　镇上超市来了十个人帮店。 　　五个退伍兵保安，在给本地新招的员工军训。地方是傅杳钧安排人去租的。 　　另外五个来帮店的收银、销售也在给新人做培训。等进货后还会再来十个人帮店。 　　帮店的人只帮开店前后一个半月，包吃住、拿双薪。他们住的是当地旅馆的八人间和六人间。 　　“黎总来了——” 第89章 　　黎夏下了车就被几个帮店的员工认出来了。 　　黎夏冲大家点点头，“傅总呢？” 　　因为这边如今才是重点，田瑶也过来了。 　　她道：“傅总中午请工商局的人吃饭，多喝了两杯。这会儿在旅馆休息。要叫他么？” 　　“哦，那让他先休息，你跟我说说情况就行了。” 　　傅杳钧过来，用三万六买下两个店所有的商品，然后办妥了租约的事。合同是签的五年起租，第一年租金三万是一次性全付的。 　　如今都是这个要求。 　　这一下子就去了六万六！ 　　还好之前九天镇上超市的营收有四万六（从这两个店运回去的商品九折促销，每天提高了一千多的销售额），如今账面上还有五万块。 　　黎夏开餐馆是以个体户名义注册的。但开超市，因为一开始规划的就是连锁经营，她直接注册了公司。 　　公司全称是黎夏超市股份有限公司。傅杳钧签租赁合同是拿着公司的公章签的。 　　接下来一周，傅杳钧都在请各相关部门的人吃吃喝喝拉关系，跑手续。 　　赵县长的电话只能让这边不好明着为难他们这外来的和尚。但具体的事务还是得自己去跑的。 　　黎夏当初在镇上开超市，县里办手续非常的顺利。那是因为她当时在领导跟前挂了号，备受关注。下头办事的人差不多给了她最好的待遇。 　　如今肯定享受不到这么好的待遇了。 　　幸亏有傅杳钧可以出面，而且他在供销社这种场面也是见得多了。 　　不然就得黎夏去和那些部门的领导打交道了。那种感觉不会太爽的！ 　　田瑶道：“庄哥他们是七天前跟车过来的。两家店的货如今已经在镇上的超市上架了，按打听来的市价贴了标签。魏姐按照您交代的印了三千张彩页在农贸市场散发，组织了人手在大力促销。因为打着‘回馈顾客、九折优惠’的旗号，货走得还不错。” 　　黎夏点头，这在销售额上是有体现的。 　　还好杂货铺的东西和超市有极大的重合，文具在超市也能卖。 　　这两个店的货，她是没抱赚钱的心思的。能尽快出售哪怕亏点都是赚了。 　　二嫂跟她报备过，所有卖出去的货都是经过检查的合格产品。但有10%左右，估计不能出手。 　　10%，那就是三千六砸手里了。 　　再算上运费，估计保本都不容易。 　　不过，傅杳钧能想到直接盘下这两个店，他们开店就能缩短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的时间，现在非常的重要。 　　黎夏走进去，庄哥道：“哟，来看看啊？差不多了，今明两天就能收工去X县。” 　　“辛苦了啊，还让你们跑来跑去的。” 　　施工队也是包吃住的，条件自然比帮店的员工要好些。 　　庄哥道：“黎总照顾老家人的生意，我们跑一跑算什么。”他压低声音，“听说你去市里了，是不是市里也要......” 　　“有那个意向，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庄哥咱们合作得这么好，到时候有需要肯定还是找你。熟人熟事的嘛！” 　　关键你不还能垫资给我先装修么。 　　这一周在大学的象牙塔里，黎夏是真有种去度假的感觉。如今的大学生是真幸福啊！ 　　国家包分配，考上万岁！所以黎夏根本没感觉到他们有任何生存的压力。 　　不过她也只能是去度个假。她还背着巨额债务，从这个月开始有上百人等着从她手里领工资呢。 　　田瑶先报备的自然是招聘的情况，“第一批先为新店招了六十人，其中有二十人是在咱们镇上招的。我已经去看了几处可以租下来做宿舍的地方。到时候一个房间摆两张上下床，有两套房子就可以安顿了。” 　　用本镇的人，自然是要继续为镇上解决剩余劳动力。而且也不能全用Y县的人，回头抱团不好管理。 　　“第二批招聘月底在本地启动，然后培训。等帮店的人离开就可以直接上手。黎总，咱们在Y县没有本县的知名度。招人上还有些难度。” 　　要不是Y县的厂矿企业也大都发不出工资来，这四十个人恐怕都不容易招到。 　　黎夏道：“等咱们公司远近闻名了，你这个人事主管就好办了。到时候就是四面八方的人求着来面试，你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慢慢挑就够了。” 　　她到处看了看，然后留意了一下附近人流量。 　　小毛也一路跟着。黎夏答应让她的服装也在这里上架，销售额的6%作为房租。 　　所以她也挺关注的。 　　就在黎夏准备离开的时候，傅杳钧过来了。 　　脸都还是红的，显然还没有完全醒酒。鬓发有些湿，估计是洗了冷水脸强行清醒的。 　　黎夏道：“我明天还打算来的。” 　　这里离家只半个小时车程，她开车过来很方便的。 　　傅杳钧搓搓脸道：“门口那车是新添的啊？”看车牌是市里的，车子还有七成新。 　　黎夏道：“嗯，已经过户到我名下了。一样的，先开着，还没给钱。” 　　“得，黎总你既然来了。这叠票据给签个字，我才好让财务报销。我还有些庙没烧香呢！” 　　他们这个还没开出来的超市，在X县的餐馆自然没有签单的资格。而且，如今被单位签单坑了的餐馆那么多，也是没人肯了。 　　日常的费用，别人找傅杳钧签字就可以找刚提上来的分店出纳唐蜜报销。 　　但他之前请人吃吃喝喝的□□，他不好自己签字报销的。这不符合流程！财务上的事必须严谨。 　　他之前在供销社过了一年只拿基本工资的日子，也就上月挣了1500。所以手头还是有点紧的。 　　黎夏道：“哦，那你拿出来。你也真是，先预支三千块放在身上不就得了。” 　　傅杳钧笑道：“买了两个店的东西，又付了一年的房租......后来想着黎总你肯定这两天就过来看看，我索性就先垫着了。” 　　他说到这里，黎夏也笑了。 　　刚开始请客跑关系的时候，公司账户里一共也就一万出头。这还包括前头三天的营收。 　　“小毛，你自己逛会儿，我和傅总上楼说事儿。” 　　所谓的二楼其实就是两个店的阁楼。一楼的高度足够，傅杳钧就保留下来了。正好简单装修一下做办公室用。 　　两人走上去，黎夏坐到办公桌后面翻看那一叠□□，然后一张一张的签字。 　　加起来差不多两千块的餐饮□□，有时候中午一张，晚上还有一张。 　　“这店你看最快什么时候能开？” 　　傅杳钧对着窗户坐着吹风，闻言道：“手续这块不是什么问题了。赶一赶的话这个月底就可以开张。我看了黄历24号和28号都是宜开张的黄道吉日。” 　　黎夏道：“那紧跟着就要贴墙纸、组装货架，然后进货打广告了。28号吧，留点余地。” 　　傅杳钧点头，“好！我跟着就着手安排。另外X县的合同我也谈好了。这种大卖场都是五年起租，第一年的租金也是必须一次性付清。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明天去把合同先签下来，这样这边结束，施工队可以无缝衔接去那边。我发现，好像X县有人也在打主意开超市了。” 　　黎夏挑挑眉，这么快啊？ 　　“付吧，账上现在有五万了，能余下一万四。十天后开始进货，超市营收也该有五六万。到时候把面摊那一万多营收也一并挪过来用。我二嫂已经和经销商谈妥了，继续按之前的条件办，签了补充协议的。咱们这钱是真够紧的，恰恰好！” 　　傅杳钧道：“黎总，你是不是忘了这个月20号要给员工发工资的？” 　　黎夏抬手一拍脑门，她确实忘了。 　　上个月连工资带奖金发出去将近八千。这个月添上60个新员工，估计要一万五。 　　黎夏对傅杳钧道：“X县只差临门一脚了，不能让人抢在我们前头。不然我们这时间就白抢了。你明天就去把合同签了、租金付了然后开始装修。我回去督促促销人员再加大促销那两个店的产品的力度。好在，咱们是一家一家的去进货、30%的付款自然也是一家一家的付。这个进度咱们可以自己掌控。先远后近吧，能自己去运的货，缓几天。” 　　还有一个办法，开张前少进三四万的货。等28号营收到账再去进货。那样就可以少付一万块的预付款。 　　但是这会一下子就暴露出他们资金紧张的问题。 　　这不行！这年头，从来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的。 　　傅杳钧呼出一口气，“所以这个店得赶紧开出来，早开一天早一天有进账。黎总，只要这个二，不是，三店开起来了，资金紧张的问题就解决了。黎总，我这个月的分红先不拿了。” 　　黎总是没有工资的，他一个人的分红这个雨差不多就能有两千。 　　黎夏点点头，又和他说了自己在市区看的五个点的情况。 　　“其实市区开五个店都可以的，但我们目前实在没有这个实力。只能先开出一家来。我回头上去看师专后勤部的竞拍，再继续关注着。既然你过来了，那我明天就不一定来了。” 　　实在不行，得找银行领导试试拿那六个门面抵押了。 　　事情说完了，黎夏开着车带小毛回去。 　　小毛看黎夏一脸的严肃忍不住道：“我今天算知道什么叫大有大的难处了！” 　　黎夏道：“选了这条路，就只有一往无前了。”之前一周在大学的度假时光，得结束了。 　　黎夏把小毛送到电影院旁，然后开车到镇上的办公室。 　　她把魏容和丁明明叫进来，告诉她们有一两万的资金缺口。让她们合计一下20号到27号怎么进货，可以把这件事掩饰过去。 　　毕竟这八天还是有营收的。 　　魏容蹙眉道：“四店一定要赶着开么？不付那三万六的租金就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黎夏点头，“X县有人会和我们前后脚的开张。” 　　魏容倒吸口气，“这么快就有人学我们了？”她总算知道小姑子和傅总怎么急成这样了。这可是市场经济，超市不是没有竞争的供销社。 　　黎夏笑笑，“看到我们赚钱了嘛。而且打主意的可能还不只一家。所以咱们赶紧把市场占据，这样有些犹豫的人可能就把钱投到别的领域了。二嫂，大表嫂，这事暂时不要让我爸知道。” 　　老爷子的血压一直是她很担心的。 　　魏容和丁明明点头，“知道了。” 　　“呃，对了，那10%不能卖的产品放在哪里的？” 　　魏容道：“我让人打包放在了库房的角落。” 第90章 　　黎夏蹙眉，“纯粹是坏的么？” 　　“也不是。就是原子笔没笔帽啦、不出水啦这类问题。淘一淘，应该能找出咱们自己可以用的来。就是最近忙得很，又去了人帮店，腾不出手做这个。” 　　黎夏松口气，“那就好。这个不急，回头再说吧。”真一下子砸3600在手里，她那个心痛啊。 　　她开车回到家，车子就停在庭院里。 　　搬走了四张桌子，这里宽着呢。 　　黎远和黎雯立即跑过来看小轿车，黎会计也过来了。 　　左邻右舍倒是没之前那么好奇了。 　　黎夏买冰箱、拉电话线，他们都跑来看了稀奇。如今添置小轿车，好像都不令人震惊了。 　　关键人家芝麻开花节节开开，自家日子越过越艰难。真是连看热闹的心都淡了。 　　黎夏心头好笑，她这可真是表面风光了啊。而且这风光还是明哥借给她的。 　　黎夏觉得明哥拉扯她这一把，一是黎家人里难得出了个跟他一样的人；二就是同病相怜，他三年前就是把什么都抵押了才搏来了如今的更上一层楼。 　　黎远兴奋地道：“小姑，你载我们去兜兜风吧！” 　　“明天吧，明早小姑送你和雯雯去上学。” 　　黎会计拍拍车盖，“你这多少钱啊？” 　　得，出门的时候说缺车，这还真弄一辆回来了。 　　“两万多，两辆车明哥比市价便宜五六千给我，而且让我手头方便了再给钱。” 　　其实车已经到黎夏名下了，她拿去做抵押贷款也可以。但她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要拿别人赊给自己的车抵押。自己不还有六个门面么。 　　黎会计道：“那你可得记着你明哥这个情。” 　　黎夏点头，“爸，我知道的。” 　　黎竣和黎阳晚一会儿也过来了。他们跟着郑源跑了几天，在僻静地方刚上手。 　　然后郑源就跟着傅总开店去了。 　　黎阳道：“小妹，你这车是自己开啊？” 　　“我跟明哥借来装点门面的。超市暂时没有富余人手可以给我当司机，我自己先开着。你俩理论背得怎么样了？” 　　黎夏托易澜搞了一份驾校理论考试的题目和答案，让这两人在家背。他们确实拿不出六千块去驾校学。 　　这话一出，那两兄弟就不吭声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十好几年没读书了。背得那叫一个痛苦。 　　黎夏笑，“想一想考试的费用，就有动力了。” 　　那是，不想到考一次理论考试就得交一次的钱。他俩哪还能有动力？ 　　想摸摸方向盘的心思都被说淡了。听这话风估计也不会让他们过这个瘾。 　　当晚魏容加了班回来，一坐下就不想动弹了。 　　陈媛嘟囔道：“这家里的家务活儿也不能都丢给我一个人吧。我虽然在家，但是我也有活儿要做的。” 　　黎夏道：“大哥、二哥，你俩不会就在家背书，都不帮大嫂一把吧？新中国了，男女平等！我们女人也在外头上班挣钱的。没事在家待着，就把家务做了呗。” 　　陈媛的话本来不是针对这哥俩的。不过只要有人搭把手，是谁都好。 　　而且黎夏是她的衣食父母，黎夏出声维护老二媳妇，她也不能不给面子。 　　一家子在饭桌上重新对家务分了一下工。陈媛负责做饭，买菜的事就归了黎竣，洗碗则由黎阳负责。 　　这俩也不能反驳，家里最近就他俩不挣钱呢。 　　扫地则归了两小的。 　　黎雯私下跟她妈嘀咕，“我们干嘛要学这些？小姑小时候就读书，什么都不用做。如今家里最有出息的不就是她么？” 　　“你小姑有出息是因为从小不做家务吗？那是因为她聪明、能干。你不要把因果搞反了。” 　　第二天一早，黎远和黎雯坐黎夏的车去上学。 　　不过在转角的地方黎夏就把他们放下去了，“自己走过去。我还要去办事懒得调转车头。” 　　这俩还想到校门口显摆一下呢，下车的动作就慢吞吞的。 　　黎夏笑，“别那么浅薄啊。黎跃在你们跟前是这么显摆的么？他要是这么跟你们显摆，你俩心头高兴啊？好了，动作快点。” 　　“小姑再见——” 　　黎夏开车到银行的院坝里，立即就有大堂经理之类的工作人员出来招呼她了。 　　这年头能骑摩托车的都是有点家底的人。开着小车来的妥妥的大客户啊。 　　黎夏笑着下了车，她就是要这么气场十足的来商量没房本提前贷款的事。 　　“黎夏？哦不，黎总，里面请！” 　　黎夏点点头，“你们行长在么？” 　　大堂经理也知道这位要办的业务的金额怕是有点大，别人做不了主。 　　“您先坐，我替您问问去。” 　　黎夏没预约，不过还是很快见到了行长。 　　“周行长，来向您化缘了！”黎夏笑眯眯道。 　　她的公私账户都开在农行，农行自然是她贷款的首选。也是最可能贷到的地方。 　　要是不贷，她就把账户转到别的银行去。 　　周行长笑着过来和黎夏一起坐到沙发上，“你黎总还需要化缘啊？” 　　超市和面摊都每天存营业款项，他还是知道黎夏的营收的。 　　黎夏道：“我要是不需要，你说我上门来做什么？我在Y县马上要开个分店。这不，周转不灵，就想到您了。” 　　周行长也知道既然找来了，肯定是为了贷款。 　　便也不再绕弯子了，“黎总要贷多少？” 　　“我那六个门面抵押给你，你能贷多少？” 　　周行长挑眉，“房本下来了？” 　　“要是下来了，我就让出纳来办了。反正门面就在那里，我只要能拿出证明门面是我的书面证据是不是就可以了？到时候元旦前房本下来，我再给银行送来。变通一下嘛，何必那么死板呢？” 　　周行长道：“听说黎总是开车来的啊？” 　　“那车我还没给钱的。” 　　能不给点钱就让黎夏开车走的人，周行长自然知道是谁。而且，外人不知道，他一个银行行长还是清楚的。越大的老板搞不好欠的债越多。 　　那不说你欠银行一千块，你的命是银行的。你欠银行一千万，银行的命是你的么。 　　“这个不符合流程，我得请示一下上级才行。” 　　黎夏笑着站起来，“应该的，我等你的消息。” 　　周行长送她出了行长室。 　　黎夏直接开到县城工行去了。 　　工行是邀请过她来开基本账户的。 　　开着车去的，这就是身份的象征。依然是一去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我到你们房地产贷款部门问问政策。” 　　问政策是顺便，实际来工行就是做给周行长看的。 　　农行什么乡镇都有点，相较而言比工行方便啊。真换了，大表嫂存钱、取钱就麻烦多了。 　　不过，如果最后工行肯贷款，农行不肯，她肯定还是要转的。 　　房地产贷款部门还是当初那个慢性子的员工。 　　“黎总，您买房还要贷款啊？” 　　“能贷款肯定要贷的啊。你上次让我回去等政策，现在有了买门面贷款的政策了么？” 　　“上次？”这个员工不记得黎夏来过了。他能认得黎夏，自然是因为那两个广告的缘故。 　　如今在县里，黎夏这张脸不认识的人是极少的。 　　黎夏告诉了他大概的时间段，他想起来了。毕竟来问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 　　“怎么，您又要买门面了？” 　　“不啊，我就问问。” 　　员工道：“92年和93年大城市出现了一阵房地产热。所以这个政策如今又收紧了。” 　　黎夏其实也料到了这个情况。炒房子这事儿真不是后来才有的。90年代初期海南省的房地产泡沫之大是惊人的。 　　只不过90年代炒房子条件不够成熟，国家又打压得比较狠。这才控制了下来。 　　所以，房贷政策依然不成熟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毕竟如今，好多事情都摸着石头过河呢。 　　她就是左右来都来了，问问呗。 　　黎夏走出房地产贷款的部门，就被人请到了行长办公室。 　　这也是你来都来了，我就试着忽悠忽悠看能不能让你把基本户转到工行来。 　　行长亲自上阵，也是够看得起黎夏超市了。他给黎夏介绍了一下优惠条件。 　　存款利息高一点吸引不到黎夏，她现在又不是要存款。 　　“吴行长，我现在不是要存款，我要贷款。你要是能贷给我十万，我立即转过来。” 　　正说着，她的传呼响了。她之前留给了周行长的。 　　她都来工行一阵了，那边也应该请示好了才是。 　　吴行长察觉出工行怕是被利用了一把。 　　不过，人家就是来问房贷政策的。是他自己想忽悠人转基本户，主动把人请进来的，这还没处说去。 　　“那黎总把你的情况说一下，我看看符不符合流程。” 　　黎夏就说了，吴行长也有些作难。但还是想争取一下，“如果工行同意贷款，黎总的基本户就转过来？” 　　“呃，我还得对比一下你们两家的条件。” 　　黎夏出了工行，也懒得沿街找公用电话了。索性开车到徐姐那里去打。 　　面摊附近的人和徐姐看到黎夏是开着车来的，都吃了一惊。 　　这一年多前还亲自在这儿摆摊呢。这是坐火箭啊！ 　　黎夏笑笑坐过去打电话，周行长同意了贷款。让她先把相关的书面证明拿去看一下，然后他们再按流程走。 　　黎夏道：“我是急用钱才找上银行的。你可不要慢悠悠的拖着我。毕竟，工行这边也答应了。我现在人就在县城，去工行更方便。” 　　“可是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啊。” 　　“行吧，那我再回来一趟。” 　　黎夏站起来，对万玲玲道：“拿点零钱替我把电话费给了。” 　　“好的，黎夏姐。” 　　黎夏又开车回了农行，从当初租下的柜子里把相关文件都取了出来。 　　如今房本都还不是很规范。这政府盖了公章的文件同样能证明那六个门面是她的。银行关键还是要看门面本身，不是看证。 　　她打了个电话把丁明明叫来，具体事务让她去经办。 　　办完这件事，黎夏开车到餐馆吃午饭。 　　她妈问道：“这车是你的么？” 　　“是啊。” 　　“多少钱？” 　　“新车的话六万八，我这是二手的不到三万。明哥便宜卖给我了。我要吃豆花饭，快给我打一碗，再炒俩菜。” 　　她有点饿了，等不及一起吃员工餐了。 　　这会儿才刚开午间旺场，桌子没坐满。黎夏妈给她舀了端过来，又给她炒了一荤一素。 　　“妈，我过些天去市里，你和爸跟我一起上去住一阵吧。没人给我做饭呢，三餐都不能按时吃。” 　　黎夏妈一听她这么说就不行了，“你再忙也要按时吃饭的呀。” 第91章 　　黎夏吃过又去到办公室往Y县的办公室打电话。 　　傅杳钧已经把合同签好回来了。 　　“黎总，我上次去X县察觉有人也在打主意开超市便托了老关系打听。打听出来了，是那边一个富商乔猛。之前在海南炒楼花赚了一笔。今年6月，□□副总理朱镕基宣布中止房地产公司上市、全面控制银行资产进入房地产业。他觉着怕是不妥，就撤出来了。上个月回老家来，应该是看到了咱们开超市这个商机，要和咱们抢蛋糕。” 　　黎夏道：“本来也不是只能咱们开，他要良性竞争我OK啊。不过，海南炒楼花，政策一变就退了。怕是很有点经济实力啊。” 　　政策是93年6月变的，但海南的房地产还热了一年多，95年才彻底破灭的。 　　这个人嗅觉很敏锐啊！ 　　李嘉诚说不要妄想赚到最后一个铜板。这个时候舍得退的都是明智之人，因为还在涨。 　　而这个时候全民都知道海南房价暴涨了才进去的，可就未必能全身而退了。多半是接鼓传花的最后一棒！ 　　黎夏其实真的不怕竞争。麦当劳和肯德基那是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啊。有麦当劳的地方，你抬头看看百米之内必有肯德基。 　　还不是两家都赚得盘满钵满的。 　　蛋糕做大了，大家分得也多。 　　不过，这时候就跑去炒楼花的人，恐怕还是喜欢赚快钱啊。 　　“傅总，继续请你的熟人帮咱们在当地再打听打听这个乔猛的行事作风。咱们现在重点还是在三店，四店先着手装修。” 　　“好的。” 　　“哦，我今天去农行办了实物抵押贷款。周行长已经同意了，现在开始走流程。咱们还是按自己的既定节奏来。11月28号把三店开出来。争取元旦开四店。县城的二店还是四月份，市里的点等三店开出来再落实。有了这五家店，咱们明年主要稳打稳扎。” 　　“如果他贴着咱们开五家，甚至更多呢？”以乔猛的经济实力，估计办得到。也就是前期先拿百八十万出来嘛。 　　“那也由得他。咱们做好自己的质量、价格，消费者货比三家自然会挑性价比高的。” 　　傅杳钧道：“就怕这人跟咱们打价格战。” 　　“他要保本或者是赔钱赚吆喝，咱们再接招还手。他第一家店什么时候能开出来？” 　　“这个咱们倒是抢先了他一步。他虽然是X县的地头蛇，但目前还在选址。黎总，咱们一店开张还不到一个月。而且是在镇上，之前可能也还不太入不了他眼。他是最近才打主意的。三店的手续在收尾了。我过两天就把剩下的开店事宜交给店长，然后去二店跑动。那边总不能明着把咱们拖着，他们更乐见咱们两家相争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就算当地政府扶持地方产业，乔猛也还在选址阶段呢。 　　哪怕乔猛第一家超市能在农历年前开出来，黎夏超市也已经先一步站稳脚跟了。 　　“行，那就这么办吧。田瑶让她在Y县待到三店开业，然后过去辅助你开四店。装修的事交给庄哥还是可以比较放心的，你偶尔去看看就行。还是你跑手续，田瑶招聘、培训。既然已经有人要抢蛋糕了，那市里我也抓紧。争取农历年前开出来。” 　　“好，那咱们就分头进行。” 　　黎夏妈回去同黎会计说黎夏在市里饭都吃不好，让他们一起上去给她做饭。 　　黎会计道：“你听她忽悠你。有钱还能没地方吃饭？如今遍地都是饭馆子。” 　　“可她忙起来说不定就把时间给忘了。等到肚子叫了才想起吃饭，那不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她不担心。两个儿子如今天天在家背驾校考试的内容呢。大儿媳也是在家挣钱的。他们是三餐定时的。 　　黎会计心道：那倒也是。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忙起来是顾不了那么多。 　　“行吧，那这几个月咱们就跟着她上去，照顾下她的生活。” 　　饭桌上一说，哥嫂也没意见。 　　黎阳、黎竣为了考驾照，而且确实也没什么活儿，在家闲着呢。 　　陈媛和魏容倒也不担心自己忙起来孩子没人管。 　　而且，没婆婆在头上管着，日子也要松快点。 　　再说，不是就这几个月么。 　　于是皆大欢喜。 　　黎夏接下来四天就在镇上超市这边蹲着。 　　她杵在办公室，时不时到超市逛一逛。所有的员工尤其是促销人员肯定都比卖力更卖力啊。 　　这几天，销售额愣是冲上了六千。 　　“不错、不错，就是要发挥主观能动性。这个月要是销售额上了二十万，我在你们应得的奖金之外，再拿两千块出来奖励。” 　　两千块摊到人头上，也有五十了，不少！ 　　要说留下的人不眼馋帮店的人的双薪那是假的。但能出去帮店的都是没有负担的。 　　他们留下，奖金加奖金，没准不比拿双薪的少多少。 　　一时，众人更有干劲了！ 　　魏容拿销售报表给黎夏看，“估计到二十几号，那两个店能卖的货咱们就都能卖出去。这样好，资金完全没有积压。” 　　她也只能说没有积压，因为摆明这笔生意没有赚钱。 　　黎夏点头，“不错，你盯着这块，对表现突出的销售要多肯定。” 　　“谁卖出去了多少，都有统计的。到时候奖金和这个挂钩的。我估着卖得最好的销售，这个月的收入怕是能冲破三百。” 　　“再弄个黑板，把数据公布出来。一二三名让大家一目了然。到时候我回来当众给她们发奖金、戴大红花。” 　　挣钱重要，成就感和荣誉感得到满足也很重要。 　　魏容点头不已，“好的、好的。” 　　“我下午去市里，预备参加师专后勤部的竞拍。过两天再去X县看新店筹备。魏主管、范店长，一店你们可要看好了。现在全靠它输血呢。” 　　魏容和新上任的店长范明朗点头，“是。” 　　吴青峰调去Y县开店了，范明朗是之前的副店长升上来的。 　　“哦，还有，大表嫂，这个月起把赵权纳入管理组的范畴发工资。他以后就作为专管培训的人事副主管吧，和你一级。保安队长再选一个，哦不，两个。每个店得有一个保安店长。” 　　“好。” 　　魏容道：“这样不断开店，老员工干得好的很有奔头啊。” 　　黎夏点点头，“是得让人有奔头才好啊。” 　　纸厂现在就让人觉得没了奔头。 　　她已经找刘会计谈过了，她愿意过来。不过暂时还是只能以兼职的方式。 　　纸厂的会计没有替补的。而且这最后的阶段不管是转让还是破产，都离不了她。 　　说来说去，打铁还得自身硬。人人都愁前路的时候，刘会计这样的专业人才，还是有人来挖的。 　　当天吃过午饭，黎夏就开着载着她爸妈去市区。 　　二老和她都收拾了不少行李放在后备箱里。 　　黎夏妈道：“这自家有辆车是要方便得多啊。我还带了一百个土鸡蛋，大米也带了一百斤。还有你庭院里能吃的蔬果我也都摘下来带上了。” 　　东西上车自然有黎阳和黎竣当的苦力。回头搬上楼，黎夏准备去叫个三轮车夫。 　　肯定不能染老头老太太的腰闪到了。她自己也是不想扛着大米包爬上四楼的啊。 　　这一次三店开业，上次招的四个采购过去了三个帮店。农副产品需要他们一个村一个村的去走访、采购。 　　如今他们这附近区县，粮站都不供应粮食了，都市场化了。 　　反正都是卖，上门去收购肯定是能收到的。不过其中也不乏往大米里头掺东西的主。总之一句话，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一定得把监管做好。 　　路上经过Y县，黎夏把车拐进县城，再去看看筹备得如何了。 　　傅杳钧已经不在这边了，前期需要他露面去跑的活儿他都做好了。如今证件齐全，只等人手和货物到场就可以开张。 　　这些事儿田瑶、郭权和店长吴青峰就可以办到。 　　今天是11月15号，已经在开始贴墙纸。这个店面积有400个平方，贴起来且得两三天呢。 　　货架也正在组装当中。 　　20号开始货会陆陆续续的送到，27号全部上架完毕。 　　二嫂和大表嫂加了两天班，把进货的顺序弄了出来。既不会让人觉得路线走了绕路有点奇怪，又完美掩饰了进货款不足的问题。 　　门面的贷款丁明明在跟进，已经进行到最后审批的阶段了。 　　估计这两天就能批复下来。 　　如果竞拍成功，也不会耽误三天内签合同。 　　因为这笔钱是为市里的店准备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黎夏不打算抽过来用。就还是用的之前的办法，用自主掌控进货时间来掩饰了货款不足。 　　不过，她用门面贷款的消息肯定瞒不过消息灵通的有心人。他们会放心大胆把货出给她的。 　　乔猛，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上辈子这个时候黎夏还在做花生意，乔猛这个层面的富商她接触不到。 　　而且隔了一个县，也不会打什么交道。 　　田瑶和郭权去盯培训的考核去了，吴青峰迎了出来。 　　“黎总，黎会计，黎婶——” 　　黎夏道：“没事，我就路过顺便看看。一切顺利就好！这段时间大家伙再辛苦一下。等开业了，日销售额冲破一万八，我也给你们发红包。” 　　这里地方要大一半，又是县城，标准肯定不一样。 　　“好，我们等着黎总的红包。” 　　黎夏也没有多待，二十分钟后又重新上路了。 　　黎会计道：“筹备得热火朝天的，真是看了都让人心头敞亮。” 　　尤其是和纸厂如今的萧条一对比，太明显了。 　　他知道闺女也是不想他杵在纸厂门口，看着它一步一步走下坡路难受。这才要让他们老两口到市里住一阵的。 　　明哥得知黎夏把她爸妈接市里来了，坚持要在家给他们接风。 　　他对黎夏道：“知道你这些天忙得前脚打后脚的，没空张罗做饭。我们就不上你那儿去了。你把他们直接带我这边来，我来给他们接风。不过我说，你怎么说动他们的？” 　　“我卖惨啊，说我一个人在这上头，三餐不继的。” 　　明哥嗤笑一声，“三餐不继，你这也说得太过了。我能看着你三餐不继啊？说你四体不勤倒是真的。” 　　“得了，你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就别看不上我了。” 　　黎夏把二老先带回家休息了一阵，然后开车带他们去明哥的别墅吃晚饭。 　　大圆桌很丰盛的摆了一桌。明哥对家里人那是一贯很大方的，不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第92章 　　堂嫂也很热情，笑容满面的。 　　黎夏想起她得知明哥卖车给她，比市价便宜了五六千时没掩饰好的表情倒也不以为怪，也是人之常情。 　　幸好当初让她开车回去用，她没当真。 　　听说堂嫂又在拉拔娘家人了。 　　娘家有人知道了她丈夫在外头有人不告诉她，在她去查小三的消息时还出面拦阻。 　　她气了一阵，但娘家人日子不好过，求到她面前她终究狠不下心不管。 　　虽然没再往明哥公司里弄，但也在钱上帮扶了一把。打断骨头连着筋哪，人毕竟还是有亲疏之分的。 　　“二叔啊，您可要帮我劝劝我爸。干嘛老守在镇上？这自家有车，想回去多方便啊。” 　　黎会计道：“我们也就来照看夏夏两三个月，过年就回去了。明年还不知道上不上来呢。我是见不得纸厂没落，大哥他是想看看镇上能变成什么样吧。” 　　黎明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退下来了就安安心心的养老，还信不过人家新上来的镇领导是怎么地？” 　　黎夏道：“明哥，你让跃跃每周给大伯和大伯母打电话的时候说想他们了呗。说得多了，他们自然会心软的。” 　　黎明点头，“这主意好！” 　　等吃过，堂嫂和跃跃领着二老在别墅外转悠。 　　黎夏和明哥站在门口的喷泉处说话。 　　“明哥，你认识X县的乔猛么？” 　　黎明摇头。乔猛属于这一两年在海南炒楼花发家的暴发户，和他没有交集。他如今相熟的还是搞实业的那帮人。 　　而且乔猛现在离他的层次也有距离。 　　黎夏简单说了说。 　　黎明道：“你别说，要不是我手头资金抽调不过来，我都奔去了。涨得太疯了！不过，既然中央都发话了，也显示了要用强力手段管制的决心，再涨都不能进场了。对了，听说你跟之前回家拉了不少人去深圳搞建筑的那个姓彭的小子挺熟？” 　　“是挺熟的。你预备进军房地产么？”应该还有几年吧。 　　黎明摸摸下巴，“88年就搞房产改革了，说了这么多年也该有动静了。” 　　“你就不怕又像海南一样强力管制？” 　　“海南那是步子迈太大了。房地产市场现在别说成熟，有些地方都还没萌芽呢。肯定不能让人这么搞。但是，这一块早晚是要市场化的。我等政策再成熟些是有这个打算。所以想了解一下深圳那边的市场。” 　　黎夏把彭志杰的电话号码给了他，“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你又不去他碗里争食，他应该不会藏着掖着的。” 　　黎明看着她笑，“这个人肯给你洗手作羹汤么？” 　　“所以我还没答应他啊。马哥连这都跟你说啊？” 　　“他那天喝醉了，又哭又笑的什么都说了！” 　　黎明一支烟夹在指间，顾忌黎夏不喜欢吸二手烟没有点燃。 　　小马把小邱的肚子搞大了，如今不得不准备奉子成婚。但是临到要结婚了吧，喝醉了还跟他说起这个。 　　但是夏夏估计真不是会回家做贤妻良母的人。忒浪费了！ 　　现在看，小马还有点配不上她。 　　等黎会计他们转悠回来，黎夏便提出了告辞，载着他们回城了。 　　一上车黎夏妈就道：“我还以为只有电视里香港那边才有这样的房子呢。想不到咱们市里都有！” 　　黎夏笑笑，“有钱了嘛，物质享受上肯定是要向高标准看齐的。” 　　黎夏妈点头，“是，不过咱们在哪山唱哪山的歌。如今你租的房子有煤气，打开就可以做饭、洗澡，我就觉得很好了。” 　　“以后的房子会越来越方便的。” 　　黎夏把主卧让给二老住。市里已经有家政服务了，回来之前她打电话请易澜帮她安排一个小时工来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下。 　　她之前住着弄得乱糟糟的。她妈看到了肯定是要说她的。 　　这样一弄就还好，还表扬了她两句。 　　回到家已经挺晚了，洗漱后各回各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醒来，吃过早饭黎夏载着他们去接矿泉水。 　　黎会计道：“这地方好，绿树成荫、清泉溢出。” 　　“你们先在这儿玩着吧，我去趟师专问问情况。” 　　黎会计挥手，“去吧，去吧。” 　　黎夏找了公用电话给江山打传呼。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来。 　　“你交的企划案在讨论的时候引起了师生的重视。学校里其实很缺这么一个综合性的大卖场。这样大家的生活会方便很多。你可以试试！” 　　“反正我尽力争取，不行就赶紧换地方。”全校师生家教职员工以及家属，一两万人了。 　　一个几百平方超市，生意是可以细水长流的。 　　而且相对来说，比外头纯商业化的地方租金要便宜两成。 　　但如果实在不行，她也会尽快把目光挪向外面的四个点。 　　反正听江山这口气，不太乐观。 　　17号就是竞拍的日子，黎会计和黎夏妈跟着黎夏一起来的。 　　黎会计只小时候念过几年私塾，对大学一向是很向往的。黎夏妈更是书都没机会读。两人对大学校园还是很憧憬的。 　　走在梧桐大道上黎会计左顾右盼，“跟个小镇也差不多了，什么都有。” 　　“那是，只要衣食无忧，没有太多的欲望，大学校园里跟世外桃源一样。” 　　黎夏妈也道：“这才是实在话。有学问也得衣食无忧才能不为五斗米折腰。人陶渊明自己还有田呢！” 　　一会儿，校领导和学生代表听了论述会给想承租的人打分。所以这个竞拍它不是像拍卖那样比谁钱多，就是比这个分数。 　　一家三口走到阶梯教室，黎夏忙提醒，“看着点脚下，这教室的一级一级台阶上去的。” 　　黎会计和黎夏妈都觉得还能新鲜，不过确实走动的时候很注意。 　　他们在前排找了位置坐下。 　　江山也是一会儿有资格打分的人，这会儿已经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 　　陈述的资料是黎夏和黄佳玉一起弄的。黄佳玉和展翘要来给黎夏助阵，她婉言谢绝了。 　　展翘在争取留校任教资格的关键期，黄佳玉也需要拿到进修的文凭回去民办转公办。还是不要卷进来得好。 　　九点钟，论述开始。 　　黎夏听了其他人的陈述她觉得自己是很有竞争力的。 　　她也不知道另外五人哪一个才是领导亲戚。其中有一个人分数偏高达到9.6。不过，对方是要租下来开大型书店。 　　倒不能因此认定就是人家，反正她把人事尽够。 　　她是最晚来报名的，自然也是最晚上台。 　　她把在黎夏超市拍的照片委托一旁服务的学生发给第一排的老师和学生代表传阅。 　　然后落落大方地从给师生生活带来便利的角度进行了三分钟的论述，并且一一回答了提问。 　　然后就到打分的环节了，黎夏听了前面几个得分都很不错。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报分的人。 　　“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黎夏最后得分9.5。” 　　黎夏失望极了，就差0.1。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微微鞠躬下台。算了，是她和师专没这个缘分。 　　不过这里确实是性价比最高的地方。同样的面积，一年能节约一万多的租金呢。 　　一万多啊！ 　　黎夏妈嘟囔道：“明明你刚才上去说时，下面鼓掌的人最多！” 　　“可能打分的人也是出于综合考量。走，我带你们再到处逛逛。中午我们去食堂吃饭。” 　　黎会计起身往外走，“对，输了就输了，咱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大学食堂外人也可以去吃吗？” 　　“可以啊。因为这里面还有为师生服务的人，总不能让人家没处吃饭去。不过不是本校师生，会多20%的费用而已。” 　　黎夏妈对小灶食堂的菜色很满意。哪怕多付20%的费用也比在外头下馆子划算多了，口味也不错。 　　“所以我才想在学校开超市啊。一年能节约这个数呢！”黎夏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 　　黎夏妈倒吸一口气，“一万啊？” 　　黎夏点头，“对。” 　　黎会计看老太婆还没反应过来闺女说不能按时吃饭是忽悠她的，也没有点破。 　　看黎夏进来打饭菜的架势，就知道她对这儿熟都很。 　　吃过午饭，一家三口回家。路上拐到山壁那边把接的那桶矿泉水带上。 　　如今多了两口人。黎夏便又去小卖部买了桶5升的纯净水用了，把桶腾给她妈来接矿泉水。 　　“这个水好，比咱们大河里的挑的水和水龙头里放出来的都好喝多了。” 　　黎夏道：“嗯，这是矿泉水，里面含有多种矿物质，对人体很好。明天我带你们出去逛逛，顺便看看另外四个点。我打算等三店开业生意不错就定下来了。你们也顺便帮我斟酌一下。” 　　黎夏妈道：“逛倒是其次，你得先带我去认认菜市场的路。” 　　“行啊，一会儿到家我把车停到车库就去。” 　　市里即便是一个片区的菜市场也比镇上的大多了，而且品种也要丰富得多。 　　“夏夏，你看这河虾多鲜啊。我们买点回去吧？” 　　“好啊！” 　　黎夏给了她妈三百块做生活费，所以基本可以获得在菜市场的自由了。 　　她是缺钱，但缺的是大钱。没必要在生活费上省这点。 　　黎会计还注意看了一下，这附近没有地方可以用来开超市的了。 　　黎夏妈把晚上的菜都买了，黎夏已经教会了她怎么用煤气灶。 　　离得近，虽然有冰箱她也打算每天都来买菜。 　　晚上炒菜她一个劲儿道：“这也太方便了，比蜂窝煤还好用。还不用浪费蜂窝煤一直备着火，随时想用就能用。而且火力特别足，都能赶上乡下的柴火大灶了。什么时候镇上也能烧上这个，我们开餐馆可就方便多了。” 　　黎夏道：“想用的话可以回去问问县城有没有，给不给送？这个是用罐子气，装满送来就能用。单买个煤气灶就行。” 　　她记得好像乡下后来发现了天然气，烧那个比烧煤气还方便。镇上是那之后才都换了用气。 　　黎夏妈道：“那就算了。单给咱一家送，肯定贵。” 　　这屋里的电视是彩电，而且有18英寸那么大。 　　她吃过晚饭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也很是满意。 　　“这彩色的呢，什么时候把远远和雯雯也接来过个周末才好呢。” 　　这屋里还有一间空房间。到时候让黎远住，黎雯跟着黎夏住就可以安排下了。 　　黎夏道：“我下次上来把他们带上就是了。” 　　黎夏妈挑眉，“怎么，你很快要回去啊？” 　　黎会计道：“新店开业，她肯定要回去的啊。” 第93章 　　黎夏妈总算反应过来了，“哦，你说没人给做饭果然是忽悠我呢？害得我把店里的事都丢下了。” 　　黎会计道：“她是不想我天天杵在纸厂门口，心头不好过又无能为力，也想让你歇歇。你又不缺钱，你歇了还可以腾出一个工作岗位来。行了，女儿一片心意，我们就在市里住一阵。” 　　黎夏妈想到老头子在家心情是有些不大好，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黎夏就带他们到市区去逛。 　　市区如今私人的店子很多，稀奇东西不少。百货公司，彻底没落了。 　　黎夏妈上次来市里逛还是买手表那阵，也过去两年了。 　　“这变化真是日新月异。之前去大城市旅游觉得我们这里很闭塞，这也在变了啊。” 　　“是啊，妈。你看看家里需要什么就买回去。” 　　黎夏妈想了想，家里要过日子确实还缺不少东西。而且黎夏开了车，也很方便。 　　不过买东西就要花钱，她一边买一边小声嘀咕，“要是你的超市开起来了，这钱就不用给外人挣了。在你那里，一站就买齐了啊！” 　　黎夏失笑，“正因为在别处一站买不齐，我来开超市才可能生意好啊。” 　　“也是。” 　　一家人一边买日常用品，一边就把那四个点都转了转。 　　每一处，黎夏都带他们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喝点东西。 　　黎会计看过道：“确实都不错。租金贵吧？” 　　“是啊，也就学校里便宜点，一年48000就可以拿下来。这外头差不多大的，起码60000。” 　　二老倒吸口气，在镇上可以买到三四个门面的钱，在这里就只够一年的租金。 　　黎夏妈道：“那买下这些门面的人，几代人都不用干活了！” 　　黎夏笑，“是的啊。” 　　黎会计道：“那人家买也贵啊！” 　　“买得早的就还好。反正如今就是卖，我也买不起。” 　　住了三四天，二老就渐渐适应了市里的生活。确实比镇上各方面方便多了。 　　周五的时候易澜打了传呼过来。 　　黎夏下楼回了电话上来道：“明晚上易教授要请咱们吃饭。你们去认个门，平时可以多来往。” 　　两边有点距离，不过有公交车可以坐，四五站就到了。而且易教授和黎会计也可以约着一起去爬山、钓鱼什么的。 　　跟易教授这个很好接触的大知识分子来往，黎会计倒是挺乐意的。至于说人家请客，回头他再回请礼尚往来就是了嘛。 　　在易家他们看到了江山，黎夏妈一眼认出来这是给她闺女打了高分那个年轻教授。 　　当时坐在一排老教授里，江山显得特别年轻。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易教授道：“这是我学生江山，就在师专经管系任教。之前黎夏还去听过他的课来着。” 　　黎会计点头道：“年轻有为啊！” 　　“黎叔您过奖了。黎夏这个年纪就能拥有一份很有前途的事业，还能帮助不少人重新走上工作岗位。这更是年轻有为呢。” 　　师专门面的事已成定局，大家都没有再多提。 　　晚上吃饭是在外面吃的。易澜不善厨艺，易教授也只能做点家常的。 　　江山留过学，厨艺练出来了。他倒是跃跃欲试的想掌勺，但是易澜没给他这个机会。 　　看来也是还没有正式上岗啊！ 　　黎夏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过她也就幸灾乐祸了一阵，因为一告辞出来她妈就问她了，“江山是不是易澜的男朋友啊？” 　　“目前还不是吧。” 　　“那他是在追易澜？” 　　“嗯。” 　　黎夏妈道：“多好一个对象啊。夏夏，你翻过年也24了。要是遇上合适的，也该考虑一下了。之前那个小彭，那也离得太远了。你不可能去那么远，他恐怕也不会回来。听说房子都在外头买了呢。” 　　“妈，我最近忙得很，前脚打后脚的。一百多人在我手上领工资呢。你好歹容我站住了脚再催！” 　　黎夏妈道：“我也不是催你，就是看人家易澜有那么好的对象，有点眼馋。这市里住着比咱们小镇还是要舒服一点的，菜市场的菜都要多多了。就是有点大，出门还得记着转了几次弯，是往左拐还是往右拐。” 　　黎会计笑，“你那里不是记了一份左拐、左拐再右拐的提示么？照着走不就是菜场了。” 　　“那我记一个也是省得给夏夏添事嘛。她在外头忙活，冷不丁接到一传呼，我说我丢了在原地等着让她回来找啊？不行，你有易教授一起玩儿，我也得想法子把大嫂拐上来才好。我明儿闲了就到楼下给她打电话聊会儿。” 　　黎夏又待了几天，看二老各方面适应得不错，便准备回去了。 　　黎会计道：“路上开车小心点，不用担心我们。” 　　黎夏再来到Y县的超市看，已经是11月25号。 　　这会儿只差最后两拨货还没到了，其他的都已经上架。 　　经过魏容和丁明明一番腾挪，而且镇上超市超额完成日销售额。黎夏超市货款不足的问题，被完美的掩饰住了。 　　员工的工资顺利发放了。货款没有出现短缺，也没用到黎夏在农行贷到的九万贷款。第一批价值三十万的货开业前都能准时送到。 　　这件事魏容甚至都没对黎竣讲，怕他藏不住事漏出去了。 　　不过，小姑子这是又欠了21万的货款了。 　　最近要付款的日期是12月15号，约莫有六万。然后12月31号还有八万。 　　后面就是陆陆续续到期需要付的货款。不过这一关过了，只要三店的生意正常，资金不足的问题就能缓解了。 　　吴青峰道：“黎总，地方台的广告、彩页发放、腰鼓队和面包车的宣传都在进行当中。Y县的老百姓看过广告，听说咱们县已经有了超市，也都很感兴趣。” 　　黎夏看看玻璃门外走过路过往里瞅的潜在客户，以及干脆趴在了上头盯着里头的好吃的看的小娃娃露出笑容。 　　有关注就好！有关注，愿意走进来看看，就不怕没销量。他们这可是独门子生意！ 　　足足四百平米的超市，商品比镇上那家还要丰富。 　　牟娅已经成为了采购组长，带着她五个人的团队开拓出了不少新品种、新厂家。她在这两次开店中成长起来了。 　　她的工资加奖金，已经涨到将近两百。她爸每月来领走一百，她自己留八十。不过她爸是以为她工资一百二。 　　村里在超市上班的人，也没人告诉他奖金的事。 　　而这次开店后，她还能在自己开拓的商品上提成2%。虽然这个提成也只有三个月的期限，但卖得多的话也还能可观。 　　黎夏点头，“吴青峰，你这个店开得不错。以后店多了，店长之上还要设置区经理的，区经理之上还有区域经理。” 　　吴青峰听着黎夏画的大饼很有几分激动，“黎总，都是我的分内事。” 　　“我先回家，后天再过来。有你在，我很放心！” 　　黎夏开着车走了，田瑶笑吴青峰，“跟打了鸡血似的！” 　　吴青峰看看她，本来想说自己不像她运气好，有高中学历还有个组织部长舅舅，只好多干活了。但这姑娘做事踏实、勤恳，确实给他帮了不少忙。 　　“方才黎总说新员工的训练很到位，你嘴角都快咧开了。咱俩五十步别笑一百步！” 　　黎夏开车回镇上，又到超市看了看光荣榜。 　　这个真的是做得一目了然，每天每个销售的成绩都在上头。 　　她问店主范明朗，“我那三千块省不省得下来？” 　　范明朗笑着摇头，“估计是不行。二十万的目标我们已经完成十七万了。三店开业，两店同庆，九二折大酬宾的彩页已经散发了上万张出去。好多人跑来问哪些产品不限购呢。而且黎总，那两个店运回来的货能卖的我们昨天都已经卖出去了。” 　　“好，我其实也不想省那三千块！” 　　黎夏载着魏容提前下班。路上魏容几次欲言又止。 　　黎夏直接开回自己那边。下了车从屋里拎出两个水桶，拿出两张抹布，不客气的分了一份给魏容。 　　“我说怎么让我早退呢，合着让我来替你打扫卫生啊。”魏容拎起水桶出门，去不远处纸厂的工业废水那里打了一桶热水回来。 　　这种工业废水刚放出来是滚烫的，摆在那里许久也不会冷。有时候还需要兑点冷水才能下手。 　　附近居民这种打扫的活儿，想节约蜂窝煤，就会直接去拎回来用。 　　姑嫂俩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黎夏道：“二嫂，你一路欲言又止的看了我好几眼了。你想说什么？” 　　魏容小声道：“小妹，你算过你现在一共负债多少吗？” 　　她有时候算一算，都胆战心惊啊！还不敢露了怯让其他管理组和员工看出端倪来。 　　她私下问丁明明，丁明明也说怕得很。 　　一店已经累计将近四十万货款没付了，三店这又是二十万。 　　足足六十万啊！ 　　“这不能光算负债，不算资产啊！光两个店里的货就价值六十万了。租下的一个四百平、一个六百平米的铺面，我也是可以转租出去的。以咱们超市销货的水平，三店这样的县级超市开出来，你觉得销售额难道还不能是一店的一点五倍？” 　　魏容一愣，这么算好像确实没那么吓人了。 　　那六十万的货哪怕只在镇上卖，三个月也是可以出得完的。 　　她静默了一会儿，“这大概就是你能当老总，而我只能当你手下的兵的道理了。你这举重若轻的本事，我服了。” 　　黎夏道：“二嫂，其实我也会怕的。我怕消费者不买我的东西，让我步上供销社的后尘。政府根本不可能给我托底，让我有五年的时间来慢慢还债。但是我转念一想，既然遇上了这时代，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备了，不搏这一把我连自己都对不起！” 　　她其实每一步都可以随时叫停。进货都是临到要开业的前一周。四店的合同，如果不是因为乔猛这个竞争对手她也不会急着签。 　　三店如果没有上正轨，市里的五店也始终在关注中不会落实。 　　27号晚上，一店管理组留在镇上准备明日的九二折大酬宾的促销，三店管理组和黎夏、傅杳钧聚在了Y县超市附近的旅馆里。 　　开了个短会鼓励了几句，黎夏道：“各自回房好好休息，接下来三天应该又是要打仗的日子！” 　　吴青峰道：“越忙越好！”三店的人手都是按一店的一点五倍配备的，还有二十个来帮店的老手。 　　明天的场面他觉得还是可以应付的。 　　黎夏笑，“有信心就好！” 第94章 　　三店的开业依然很热闹，甚至连赵县长都拨冗亲来道贺了。这个支持力度有点大！ 　　他要来，Y县主管经济的吴县长自然也出面了。再怎么说，黎夏前前后后也给Y县解决了百来个就业岗位了。 　　“老兄啊，恭喜你们成为继我们之后全国第一个拥有大型超市的县。” 　　“你们县城不是还没开么？” 　　“开在镇上也是我们县的嘛。” 　　吉时要到了，黎夏满脸堆笑拿着两把剪刀过去，“请二位领导为超市剪彩！” 　　吉时到了，两个县长、黎夏、傅杳钧各执一把剪刀向红绸布剪下去，同时吴青峰点燃鞭炮..... 　　十八扇玻璃门打开迎客之后，门口排队的大妈、大姐也是立即奔了进去。 　　前几天黎夏和大伯为镇上超市拍的广告，在Y县地方台也放了足足一周的时间。 　　所以规矩都是懂的。 　　看到超市在Y县开业同样有这样的气象，黎夏和傅杳钧对视一眼，放下了一半的心。 　　这段时间，他们俩的压力是最大的。 　　但只要三店有销量，一切都好说。 　　今天没有农贸市场开张的大事，所以两位县长也在这里多待了一阵。 　　黎夏和傅杳钧一起陪着。 　　不过两位县长都是大忙人，自然待不了多久。 　　赵县长率先提出离开。吴县长和他道别后，黎夏跟去停车的地方给他开车门。 　　“赵县长，还劳动您大老远跑一趟。” 　　“也还好，半个小时的车程而已。小黎你虽然在别处开店，根子还是在咱们县上嘛。总是要来表示一下支持的。” 　　他这么表态支持，市里领导那里看了也得说一句有大局观啊。而且回去的路上还安排了巡视各镇，顺道就办了。 　　“是的、是的，我肯定植根老家的。” 　　赵县长没急着坐进去，“小黎你这种模式看起来真还挺有生命力。之前你说担心有人复刻，所以要抓紧抢占市场。现在有情况了么？” 　　黎夏点头，“据说X县的乔猛也在打算开超市。他家底丰厚，打算一下子开几家店呢。幸亏我抢先一步，连他老家也是我的店会先开出来。X县的四店约莫元旦前夕开张。” 　　赵县长道：“那他一下子开几家，你有没有对策啊？” 　　黎夏笑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再说了，我和他也未必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赵县长点头，“看来你心头还是有数的。嗯，我走了。” 　　车子启动，黎夏站在原地挥手。 　　吴县长多看了一会儿，毕竟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又是头次出现这样的商业模式。 　　照目前的情势看来，黎夏超市以后也会是个纳税大户啊。 　　隔壁县来个人开超市，他自然也让秘书打听过的。黎夏超市在镇上的生意都很不错，这到了县城独门子生意自然不会差了。 　　所以他对黎夏也挺和气，“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尽管开口。我能支持的，一定支持。” 　　黎夏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政府一直很支持，多谢吴县长的关心！” 　　送走了这两尊增光添彩的大佛，黎夏和傅杳钧从侧门走到楼上的办公室。 　　傅杳钧拿起电话打回一店办公室，问了一下那天促销的情况。得知生意不错，场面控制得也挺好。 　　九二折和八八折不差多少。不然只半小时车程，那些大妈、大姐还真可能坐着公交车过来扫荡。这样两边都有好处，分散压力是最好的了。 　　黎夏道：“你说乔猛预备农历年前在三个县各开一家超市，他有这么多人员储备么？” 　　“他现在正在当地招聘，三个店的人都用X县本地人。招聘的标准跟咱们差不多，听说还要搞军训。” 　　黎夏失笑，“看来他是真的想要挤垮我们，田瑶在X县当地能招够人么？” 　　明哥托人帮她打听了乔猛，说他的身家估计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这要一下子开三家店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三个县城开店，这需要三百号人啊。 　　如今社会上剩余劳动力不少，但要一下子招够三百人培训也不是容易的事。他都没有训练的骨干。 　　傅杳钧道：“当地人首选肯定是乔猛的公司。不过我们要招够百八十号人也不难，毕竟是一个县城。就是质量最好的那一批人都被他抢走了而已。但是，员工的资质差距其实不是很大。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还是价格战。如果他打价格战，他固然要损失不少，可咱们年货那一波生意至少被抢走一半。” 　　对老百姓来说，质量差不多的情况下，价格才是王道。 　　黎夏道：“价格战无法长久，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真这么做，他的目的就是在这个时间段挤垮我们。我们的四店、五店照原计划开。有了五家店，只要我们能稳固好现有的客户，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傅杳钧道：“如果不打价格战，怎么稳固？” 　　黎夏道：“会员卡、购物卡。今天是11月28号。四店就元旦开吧。同一天，三个店都开始办会员卡，同时出售购物卡。” 　　傅杳钧挑眉，等着黎夏解释。 　　“会员卡免费办。结账时出示，消费一元积一分。积满一定的分数可以统一兑换礼品。这个具体方案回头让购销部门出。最近一次，就是元旦办会员卡，除夕当天兑换。” 　　傅杳钧点头，“这个可以。那购物卡呢？” 　　老百姓都喜欢贪小便宜，这从开店八八折抢购就能看出来。这会儿楼下还不时有嘈杂声传上来呢。 　　这会员卡积分换礼品，就是吊了一根胡萝卜吸引人了。 　　“这不是要过年了么，政府部门都要发福利。与其直接发实物，是不是发一张购物卡想买什么买什么更受欢迎？你不是在两个县各部门都拉了些关系么。去找找关系过得去的部门负责人。只要有一两家买了，咱们把势造出去，其他部门的员工也会更倾向于这样的福利的。” 　　学校就算了，老师虽然不下岗，但过年没福利发。其他单位就更不要想了，能不下岗就不错了。 　　当然，这个找找关系，产生的公关费用可以报销。 　　“这个不错啊，年货的基本盘有了！”傅杳钧兴奋地道。 　　黎夏笑笑，“还有，购物卡也对社会原价销售。如果买了不用，超市八八折回收。” 　　傅杳钧一拍大腿，立即领悟了这其中的精髓。 　　有些人他买了自己不会用，但他可以拿去送礼啊。送一张卡片，有时候可比拎着大包小包上门送礼方便多了。 　　你拎那么多东西上领导的门，老百姓看到了会怎么想？ 　　而且购物卡可以回收，这就方便变现了啊！ 　　最要紧的，这购物卡卖出去，一时半会儿不会全部变现或者购物，那就又有一笔现金在手了。 　　傅杳钧正高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黎总，购物卡里的余额怎么处理呢？要人一次性消费完的话，恐怕不好推广的。” 　　黎夏道：“你知道收银机么？” 　　从预备开超市那天起，黎夏就一直在关注收银机的发展。这次去师专听课，她又格外托江山打听了。 　　世界上最早的收银机1879年就由美国人制造出来了。 　　但直到1975年，国内第一台样机才在北京东风市场出现并试用。 　　这台样机收款结算具有很大的优越性，但不能分类统计，不能提供随时查询的原始记录，也没有打印和备份功能。最终试用以失败告终。 　　八十年代，国内一般是引进日本的528型收款机。 　　92年底，机电部召开了商业收款机配套工作会议，国产的收银机得到推广。 　　如今是93年底，大城市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收银机。 　　黎夏觉得趁着这次出售购物卡，也到了引入收银机的时机。要让价格标签逐渐条码化，收银自动化。 　　不过，收银机贵啊！最开始一个店只配一台，专门针对购物卡用户。由每个班次的收银员组长负责操作。 　　这种使用方式，本身就会让人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很适用于购物卡的潜在用户。 　　乔猛想单用价格挤垮她，不是那么容易的。 　　傅杳钧想了想道：“收银机，我听说过。不过咱们这样的小地方还没有出现过。” 　　黎夏道：“以后肯定会大肆推广的，价格也会下降。四店的手续跑完了，你跟我上去定好市区的点。然后我去趟北京买五台收银机，卡片也去那边找人定制。元旦之前我会搞定这件事。” 　　傅杳钧带着些兴奋地点头，“那另外两件事我去落实。我先找购销部门把会员卡的初步方案拿出来。到时候贴在超市门口广而告之。再找政府部门沟通买购物卡作为年终福利发放的事。等你把东西带回来，咱们立即上马这件事。”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乔猛刚开出来的超市拿什么跟他们竞争？ 　　“好！” 　　“行，那黎总你坐会儿，我再下去看看超市的情况。” 　　傅杳钧觉得说动几个县的政府部门来买购物卡不难。这是单位发的，可以正大光明的用。正好可以把私下收的那份一起用了。 　　黎夏比他小那么多。一开始是她直接给出10%分红的气魄打动了他。同时，把品牌做大做强，用县包围市和省的企业蓝图也很吸引人。 　　如今嘛，黎夏再一次用她对乔猛潜在威胁的应对折服了他。 　　傅杳钧开门出去，走了几步就看到等在楼梯口的田瑶。知道她是有事要找黎夏汇报，同时避嫌的没有靠近。 　　“黎总这会儿应该有空，你进去吧。”他说完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田瑶奇怪的看看他的身影，这脚步声里都透着一股兴奋啊。难道黎总还能给傅总调高了分红比例不成？这不可能啊！ 　　她叩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 　　田瑶进去，在黎夏跟前坐下，“黎总，我有个事汇报。” 　　黎夏看看她，“乔猛挖你了？” 　　田瑶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黎夏笑，“他要一下子开三家店，最方便就是直接挖我的人啊。再加上你又是这么一副表情。给你开多少工资？” 　　田瑶道：“一倍半。黎总你给我多少，他给我一倍半。可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而且，这样半道来抄袭人的模式，我有点不齿。” 　　黎夏点点头，“能挖走的不用管。挖了没走的，你做个记录就好。” 　　做了记录自然不是白做的。这种忠诚度高的员工，提拔的时候自然是要有所考量的。 　　田瑶点头，“好！”她犹豫一下道：“黎总，我们不会输的，对么？” 第95章 　　“我很有信心！反正乔猛的店农历年才开，你不妨等到那时候再看看。” 　　田瑶道：“黎总说笑了。” 　　傅杳钧觉得，他可能真的要干满五年以上，把分红变成干股了。 　　其实干股和分红差不多，也是你在这里干才有的。但分红老板要是想不给你，那就可以收回。干股却是要签订合同的。 　　田瑶下去后也给傅杳钧说了自己被挖的事。 　　傅杳钧道：“虽然咱们是打工的，东家不打打西家。但老板靠谱，自然是极好的。我觉得傅总就是一个很靠谱、值得追随的老板。” 　　田瑶点头，“我也这么想，我不想跳来跳去的。” 　　目前公司高层，就她和傅总是外人。他们都不跳，那傅总的亲人自然更不会跳。公司的架构还是比较稳的。 　　黎夏拿起电话一个电话打个明哥。 　　黎明今天派人送了花篮，自己没空来。 　　“夏夏，生意兴隆啊！” 　　“还行。”黎夏把购物卡和收银机的事给他说了，让他也买购物卡给员工发年终福利。 　　“妹啊，你这神来之笔啊！不过，家里俩老头知道了恐怕要说你助长不正之风。” 　　别说别人，就他都打算到时候买一部分来走关系了。反正农历年前市里的店不也开出来了么。 　　“人家贪官比较中意的还是直接囤一墙人民币，面币思过。那能说国家印刷人民币是助长不正之风么？”黎夏振振有词地道。 　　“行，你这购物卡我买定了。你准备发行什么面值的？” 　　黎夏失笑，“我就做两种，五十和一百的。” 　　“买得多有没有折扣的？” 　　“买一千块以上九九折，两千块以上九八折......最低九六折！” 　　“那你按九六折给我准备一百张一百的吧。” 　　“好！” 　　黎明顿了顿又道：“那个收银机，你自己去买吗？” 　　“如果单买机器，买回来咱自己也不会使。与其给人包来回机票食宿，再出钱求着人来这里教，不如我去学。还可以顺便在北京玩一趟。你问问大伯母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琪姐。到时候我去家里拿。” 　　“应该是没什么东西，我问问回头告诉你。不过你还真是与时俱进啊！不错，哥看好你哦！”黎明顿了一下，“那么信得过你那个副手啊？” 　　“除了我谁还能给他10%的分红啊？而且，他当初来跟着我干，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洗刷在供销社背处分的名声。如今金光大道我都铺到他脚下了。他脑子进水才会当内贼！” 　　黎夏打完电话走下楼去。超市里抢购抢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而且三店比一店还多了一个项目：抽奖！ 　　Y县的人没吃供销社那么大一亏，对抽奖这个事并不反感。 　　而且，Y县的人也没太大可能跑到隔壁县去吃面。那购满一百送‘黎夏大碗面’的优惠券就没有异议。 　　所以，还是抽奖！满百就可以有一次抽奖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高音喇叭喊道：“恭喜张云芳女士抽得录音机一台！” 　　眼见有人抽到了大件，抽奖台前顿时群情汹涌。 　　而买了六七十块东西的人，一咬牙，又掉头回去货架再拿几样生活必需品。 　　超市嘛，只要你有消费的意愿，几十块钱而已，哪有花不出去的道理？东西反正迟早都是要用的嘛。 　　下午两点的时候，黎夏和傅杳钧正准备下饭桌。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的中文传呼机同时响了。 　　吴青峰打来的，报备三店销售额过万！ 　　两人对视一眼。还有七个小时，今天两万稳了！ 　　黎夏道：“走，咱们去看看乔猛准备开店的地方。晚一些回来发红包！” 　　傅杳钧点头，“好！” 　　黎夏把夏利车的车钥匙给他，自己坐副驾驶的位置。 　　“等市里的店开出来，你先上去盯着。这辆车到时候就给你开。等开到三十家店，我给你配新车。” 　　市里的店因为体量会比较大，非得有个重量级的人物盯着不可。黎夏要去北京，这事就非傅杳钧莫属了。 　　在县上还好，面包车也能将就。但去了市里，又顶着总经理的名头，面包车就不够看了。 　　傅杳钧把车打燃，笑容满面地道：“谢谢黎总！” 　　三十家店，也就是后年的事了。 　　先去看Y县的，和今天开张的新店离得不远，就隔了一条街。已经在开始打墙装修了。 　　傅杳钧把车停在对面的街道上，“就是这里，大小差不多，也算是热闹地段。12月中下旬装修好，敞一敞，赶在农历年前开业。” 　　两人停了十五分钟，看了看人流量。 　　“走吧，去看看X县的新店装修情况。” 　　这会儿在那边盯着的是从镇上调过去的副店长胡子聪。 　　黎夏道：“三个店长都是男的，该选拔一个女店长了。” 　　傅杳钧点头，“好，那留意着。” 　　从这边过去，路上经过他们所在的县城，要开一个小时。 　　正好顺道看看一店的销售情况。 　　一店情况也很好，都经历过开业的场面了。此刻的九二折虽然也涌入了不少消费者，一切依然有条不紊。 　　这会儿刚好三点，一店销售额破了六千。看来一万有望！ 　　黎夏笑道：“看来我得调高发红包的日收益了。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范明朗道：“以后吧，黎总。反正今天你多半要掏腰包了。” 　　“行，我掏！大伙好好干，我和傅总去看看四店的装修情况，回来的时候希望已经破一万了。走吧——” 　　出来的时候遇到魏容，黎夏冲她点点头，“三店一个小时前销售破万了。” 　　魏容呼出一口气，看来不用担心了。 　　这是黎夏第一次到X县的门面，三百平米，正规的两层楼。租金36000，因为这里刚建好，还没有旺起来。这个租金比三店的成熟地段性价比高。 　　后世的大商场邀请知名名牌入驻，都有一年免租用来养人气的。 　　可惜这不是后世，黎夏超市也还不是知名品牌。 　　而且，商家料到以后人气会越来越旺，签合同还要求的是浮动租金。每年在上一年的基础上上浮5%。 　　楼上楼下加起来600平米，这是黎夏目前拥有的最大的店面。 　　不同于三店的二楼是阁楼，只能自己拿来当办公室和储存室用。 　　这里的二楼完全可以商用。这样，用来经营的地方比三店足足多了一百多平米。 　　傅杳钧拿着图纸给她介绍，“办公室在二楼。两层楼都有一个库房，这样上货方便些。” 　　如今还没有电梯，只能靠员工肩背手扛。就一楼的货放在一楼的库房，二楼的货放在二楼的库房。 　　庄哥看到他俩道：“黎总、傅总，开业大吉、生意兴隆啊！” 　　黎夏笑，“承庄哥你吉言，反正年前结清你的费用不成问题。” 　　庄哥笑，“那敢情好，我替你垫不少钱了！”也是看黎夏超市生意好，他才肯收了三成预付金就开工的。 　　黎夏点头，“多谢，我心头都有数的。你这里忙完，市里的点也就租下来了。” 　　庄哥很少有这种马不停蹄忙活的时候。但是越忙活，说明黎夏生意越好。那他的收入也是稳稳当当的。 　　可以过个好年了！ 　　傅杳钧笑，“大家都可以过个好年了！” 　　他散一只烟给庄哥，两个人凑一边去吸烟。 　　黎夏单独在门面里走了走。这么大才有点大超市的气派嘛！ 　　之前的两个店，一个是用六个小门面打通的，加起来才260个平方。一个是用现成的两个店打通的，400平方。 　　这个店好，正规的两层楼，足足600平米呢。 　　过了一会儿，傅杳钧走回来，“黎总，这儿可是乔猛的大本营。” 　　黎夏点点头，“我知道。走吧，去看看他的店在哪里。”至于培训，估计看不到。 　　傅杳钧自然早就打听好了。 　　“他原本也对这个点有意。不过当时还没有下定进这个行业的决心，就一直没定下来。我们抢先租下之后他才有些后悔。就在附近另找了一处，跟咱们在对街。真的是贴着咱们开的！” 　　“随便他吧。” 　　两人停下车，坐在车里看了一阵。从位置和客流量来说，确实是他们那边更优越一些。 　　这里也在开始装修了，但比他们晚了半个月。加班加点都赶不上元旦了。 　　“我打听了一下，乔猛好像也打算用贴墙纸的形式。” 　　黎夏道：“我们的墙纸是请专人设计的，购买了所有权。要是重合度太高，就去告他！” 　　“他是在外头混过的人，估计这个意识还是有的。顶多打一点擦边球。”譬如学他们搞军训、贴墙纸这套做法。这可涉及不到专利。 　　傅杳钧说着笑了一下，“还是得等黎总从北京拿秘密武器回来对付他们。” 　　黎夏笑，收银机是什么秘密武器哦？购物卡才是。 　　不过，在电脑、收银机都是稀罕物的时代，有专属收银机结算的确是给购物卡增添了神秘色彩。 　　晚上六点多，三店抢先一步突破了两万大关，然后一店也突破了一万。 　　黎夏和傅杳钧当时还奔波在路上。 　　黎夏看过传呼道：“走，回去发红包了。两边都得发。” 　　傅杳钧心情大好，三万营收，约莫三千五六的净利润。他也能分到三百五六的。而且，这还有两个钟头呢。 　　傅杳钧觉得他能跟着身边这个漂亮老板走上人生巅峰。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要是有一天她觉得自己不能胜任集团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了，一定会再引入更职业的经营管理人才的。 　　所以，他不能懈怠。 　　他们是吃过晚饭上路的，等到了镇上差不多七点了。 　　正赶上晚饭后的销售高峰尾期。 　　吴青峰满脸堆笑，黎夏估计他都快笑僵了。 　　“黎总，我们今天可能打破开业的记录！” 　　黎夏心道：明天我就把发红包的门槛调高到一万五。 　　十五分钟后，她笑吟吟给忙过这波小高峰才轮流吃饭的员工发红包。还是员工一个人十块，管理组二十。 　　这一波发出去七百多。 　　然后又去三店，三店的发放标准是一样的，但人要多几十个。发出去了差不多一千块。 　　然后黎夏就回旅馆休息了。她在这里有一个小套房，开会什么的就是来她这屋的会议室。 　　她舒舒服服洗了个淋浴，换了睡衣上床吃着零食看电视。奔波了一个下午还是有点累的。 　　九点半之后，一店报营收：12800。 　　过了十分钟，三店的数目也来了：24700。 　　那这三天两边差不多能有十万！ 　　非常好！ 　　黎夏洗洗睡了。 第96章 　　接下来两天，两个店的生意也都很不错。基本和上一次开店差不多的规律。 　　第一天生意很猛，第二天有所回落，第三天到晚间又是个高峰。 　　三天下来，公司在两个县的农行账户加起来一共多了十万的营收。 　　第四天一店回落到了2800，三店回落到5200。 　　黎夏安心了，她不用为12月会到期的货款发愁了。 　　第五天是星期三，一大早她开着车到了县城一中。 　　在校门口挺稳车，她拔了钥匙下车。 　　正在下面的表姨看到她十分的惊喜，“哎呀，夏夏，你吃了么？” 　　“还没。” 　　“那我给你下一两牛肉面，再卧个鸡蛋？” 　　“好！”黎夏过来坐下。 　　她一坐下旁边就有人盯着她看。 　　“同学，你看我做什么？”看着她的是个圆圆脸的女学生。看个子应该是初一，还没怎么发育。 　　女学生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把面碗上有个女孩子的一面对着她，“黎老板，他们说这个就是你！” 　　黎夏黑线，“那是上头早就有的现成图案。你长得都更像她！” 　　她小时候脸可没有那么圆。而且她也没自恋到把自己的样子印在面碗上。 　　不过那个女孩子是看了挺讨喜的。她当初去订碗，一眼就看上了。 　　黎夏吃完后，就跟着那个女学生一起往里走。 　　“同学，你们校长室怎么走？” 　　女学生给她指了路。 　　她昨天是打过电话来的，所以一露面叩门校长就认出她来了，“黎夏？请进、请进——” 　　说着起身走到沙发边上，抬手请她坐。 　　黎夏电话里是说了来意的，想资助家境不大好的优秀学生。 　　“一中的同学们一直给予我的面摊很大的支持。就想力所能及的回馈一下。” 　　校长听懂了，是以‘黎夏大碗面’的名义资助，而不是‘黎夏超市’。这样，金额上肯定就是量面摊之力而行。 　　他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资料。 　　一中从初中到高中六个年级，上十多个班。符合条件的有五十来号人。 　　黎夏翻看着学生的成绩单和家庭的简介。 　　最后说好，‘黎夏大碗面’每日给这五十个学生提供一份由学校供应的牛奶，再加食堂的一份荤菜。 　　另有20个家里特别困难的，每月再给20块钱可以买一些学习用具。 　　这样下来，每个月差不多是3000块。在黎夏的承受范围之内。 　　校长道：“黎夏同志，我替这些孩子谢谢你了！” 　　“回馈桑梓本来就是应该的，更何况孩子是祖国的花朵。” 　　“我们举办一个仪式吧？” 　　“不用、不用，怪不好意思的。” 　　校长比较坚持，“得让孩子们有感恩之心。” 　　黎夏想了想，“要不就你们发牛奶的时候，我来给他们发一次吧。特地搞个仪式，真的别扭。” 　　牛奶是学校跟奶农定的，鲜奶每天早上送来学校。 　　但家境不好的学生并不强制订。所以，早上发牛奶的时候，他们就不来领。 　　然后她又去了上中，上中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她答应明天中午来食堂给这些学生打那份另加的荤菜。 　　以后她每月让表姨把钱打到学校账户就是了。三个面摊的收入正好差不多六千左右。 　　当天黎夏就在县城骑着自行车闲逛。看了她还给了定金、还没拿到钥匙的店面。还看了两处在建中的商品房。 　　明年大哥、上哥就要准备买房了。 　　她爸妈估计也会跟着孙子、孙女过来。她瞅瞅有没有哪个小区合适，那可以一家人买在一个小区里。 　　一碗汤的距离，不远不近的。有事可以招呼一声，平时也能互不打扰。 　　表姨听说她去看房子，也让她顺便帮自己看一套小的。 　　表姨如今看着县城三个摊，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五百多，也属于高收入人群了。 　　一个月能买一个半平方呢。 　　不过，黎夏自己没打算买。她可以住爸妈家里，反正她还没打发出门。 　　她的钱还是主要用在开店上。哦，原计划的县城新广场那边的门面可以买。 　　顺利的话下半年可以在县城多开家分店。 　　五家店平稳几个月，她的现金流应该会很可观。除了开店，再拿三十来万买四五百平方的门面应该压力不大。 　　总之就是这一天很悠闲。 　　哪怕有人因为看过广告觉得她眼熟，她又不是明星也不会被打扰。 　　她下午甚至到滨江路的茶馆泡了一壶水果茶，要了几分点心。什么都不做，就看江上的船只和远处的青山。 　　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壶果茶喝得差不多了，她正准备结账离开，传呼响了。 　　一看号码，彭志杰！上头没说什么事，就三个字一个标点符号：聊会儿？ 　　楼下正好有一家公用电话厅，是有很多格子互不打扰的那种。 　　以她自己弄公用电话的经验，这样一天下来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毕竟当初她就一台，一个月也能有300多块的收入。 　　这屋子里有十上台。 　　她结账后下楼进了一个空着的格子间，给彭志杰拨了过去。 　　那边看到是老家的区号，立即接了起来，“黎夏？” 　　“是我。你现在很闲啊？” 　　“是想着你这两天应该挺闲的。新店生意还好吧？” 　　“呃，挺不错的。你呢，新公司顺利么？” 　　那边道：“我跟的老板被调回香港了。他们家族内斗得挺厉害，新来的这位少爷不太想用我。我已经辞职出来了，过几天交接完了就会离开。回头安顿好，我用新的电话给你打过来。” 　　黎夏一听就懂了，家族企业！那兄弟俩内斗，连累到了彭志杰。 　　以后他可就没有很轻松就接到工程的好事了。 　　那跟着他去深圳的百来号人的生计，就都压在他肩头了。 　　“压力山大吧？”黎夏心头顿时有些平衡。这家伙之前太顺了！尤其她发愁的时候，都要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一下的。 　　“是啊。之前都是借东风，现在开始要靠自己了。不过还好，之前做了两个小工程，业内总算认识了一些人。现在手头也还有一个工程在做着。呃，我到年底可以陆续收到款项，你到时候如果需要用钱，可以问问我。” 　　彭志杰心头有些不是滋味。黎夏这么快开新店，钱肯定不是很凑手。 　　但平时通电话，她从来都没有提过。这是还没有拿他当自己人啊！甚至朋友都不是，人家朋友还有铜财之谊呢。 　　他就只能在她店筹备得差不多了，才听到她顺口提一声。没有用武之地！ 　　黎夏道：“你公司刚开，工程款一般都是年底才能结算。我跟你说，让你把另外两套房也拿去抵押么？没事，我自己还有六个门面呢。” 　　而且如今靠山离开了，那工程款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结清了。这些款项都是能拖就拖的。彭志杰怕是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才能把钱收到手里，准时给员工发工资。 　　之前跟他称兄道弟的人，没准就会变脸，想把他挤出圈子。 　　“那我也能替你想想办法啊。这边总比老家要好想办法的。”上次黎夏告诉他，怎么从农行把那九万贷出来，又是怎么腾挪把货款不足的情况掩饰过去。 　　她讲得得意洋洋的，他听得真的不是滋味。 　　但她正在要开分店的当口，他就只能预祝她一切顺利了。 　　“哎，你这么见外，是不是怕我以后开口跟你借钱啊？” 　　黎夏挠挠头，“我这个人吧，不太习惯依赖别人。” 　　“互相帮助嘛。你这样，我以后万一急需，也不好跟你开口的。” 　　“呃，好吧。那你看我也没真拿你当外人。不然我就不会给我堂哥你的电话号码了。” 　　嗯，那倒是！ 　　彭志杰没多久纠缠这个问题，转而打听起黎夏喜欢什么风格的装修。 　　当然，他没直接问。只是随口问起她今天都做什么了，听说她在县城看了看商品房就把话题扯到这上头了。 　　他的海景房，要交房了！ 　　不过可惜，黎夏就随口说了两句，没有多说。 　　那算了，先放着吧，不着急装修。反正他也没打算出租。 　　黎夏问道：“对了，深圳那边的超市，用的什么收银机啊？” 　　“那玩意儿可贵了。动不动就上万呢！”因为黎夏是开超市的，彭志杰也在留意这方面的资讯。 　　黎夏倒抽口冷气，“这么贵啊？”她知道肯定贵，但没想到贵成这样。 　　“我听说北京四通的性价比高些，有万元以下一套的。不过听说现在用的是二代、三代的。如果你要求不高的话，可以去打听下一代的什么价位。” 　　“嗯，我会的。我等市里的店定下来，就打算去北京看看的。” 　　彭志杰道：“其实深圳的电子产品也很发达的。” 　　“我去北京还打算顺便看看房子。” 　　“你想在北京买房？你不是说喜欢住在海边么？” 　　“北京毕竟是全国的政治、文化的中心。教育资源特别好！我买一套在那里，不吃亏的。” 　　彭志杰有点郁闷，他没钱再买房了！ 　　就是想卖了再买都不行。为了之后公司能顺利发展，他只能把手头的几套房都抵押给银行。 　　“深圳这边有卖东西的人为了节约收银机的费用，自己用旧电脑、加上抽屉、再加上针式打印机组成了diy-pos机。” 　　黎夏忍不住笑出来，“很有中国特色！不过，应该很凌乱吧？那么多插线，而且兼容性和稳定性都不好。我觉得还是你说的，去找过时的一代机这个提议比较合适。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回去吃晚饭了。你安顿好再告我一声吧。” 　　“好，拜拜——” 　　第二天早上，黎夏站在升旗的位置给那五十名贫困而优秀的学生发牛奶。 　　“谢谢黎夏姐姐！” 　　“不客气，是你努力读书给自己挣的。好好读书，以后你也可以帮助别人的。”黎夏尽力不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施舍。 　　有几个学生比同龄人要瘦弱些，显见得平日营养不良。 　　黎夏笑吟吟的拿起牛奶瓶递过去，“每天一杯奶，强壮一代人。一定要坚持喝！” 　　“谢谢姐姐！” 　　大部分的学生都比较腼腆，但望着这个漂亮姐姐的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感激。 　　黎夏没打算给更多，升米恩、斗米仇！ 　　五十瓶奶都发了出去，任务完成了。 　　一旁的校长道：“同学们，你们以后要更努力的读书。也做一个像黎夏姐姐这样对社会有益的人！” 　　“好！” 　　黎夏读书的时候经常因为性子自由散漫不受师长待见，倒是没想到如今还能当一回榜样。 第97章 　　中午，黎夏又在二中充当了一回食堂打菜人员。 　　肉是好肉，配菜也不太多。要是以后都能如此就不错了。 　　她摸摸里头最小的女孩子的头，“以后有事就写信给黎夏姐姐。我也会抽空回来看你们的。” 　　办完了这件事，黎夏回到镇上。 　　她把车停在庭院里，然后走回老宅那边。 　　还没有上台阶就听到里头大哥和二哥再互相抽问，以选择题的形式。因为驾校理论考试的时候都是选择题。 　　他们好像已经背了有一阵子了吧。 　　说起来也是奇怪，如今的驾校学费居然需要五六千块那么多。 　　不过如今能当老师的人不多，学生也少。教的、学的都比后世要认真。再过几年那可就水了。 　　她走进去，大哥提问的声音戛然而止，“夏夏，你回来啦？” 　　“是啊，大哥。爸妈想孙儿、孙女了。要不明天放学后我载他们上去玩两天？这个星期正好是大星期。” 　　“行啊，他们也想上去玩呢。你忙过了？”黎阳点头道。 　　黎竣知道得多些，“哪有忙过的啊？她元旦前要开四店，这回上去市里的点也要确定下来筹备开店。大哥你没看到何木匠如今根本都不出来揽活儿，就埋头在家给她做货架么。” 　　黎阳有些震惊，“开那么多啊？” 　　黎夏道：“反正以后都是模式化的经营，只要训练好人手、找到合适的点就可以开。” 　　黎阳笑，“说得简单，要操的心得有多少？等会儿买只鸡炖上，给你补补。” 　　黎竣道：“我去买。”说着跑去找大嫂拿钱，大嫂管着菜钱呢。 　　自然是骑自行车去超市买，超市的鸡可以点杀的。而且随时去、随时有。不像鸡贩子就卖赶集的上午。 　　还有个农村招来的员工专门负责杀鸡鸭，另外一个专门剖鱼。服务十分的到位。 　　弄得如今农贸市场鸡贩子、鱼贩子都不得不免费给杀，不然更没人买。 　　买的人倒是对此十分乐见，还拿超市的服务敲打他们，“要有服务意识啊！” 　　弄得如今那些鸡贩子、鱼贩子经常在背后嘀咕黎夏，“那么大的老板，还跟我们抢生意。” 　　晚上喝鸡汤的时候，黎雯、黎远得知周六、周日可以去市里玩都很是高兴。 　　齐声保证，“我们会自己把家庭作业写完的。” 　　黎夏啃了一只鸡翅，“我把市里的事处理好，要去一趟北京办事。大嫂、二嫂你们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么？” 　　陈媛和魏容都摇头。之前公婆去上海、南京都给家里人捎过东西。 　　所以北京的东西应该不会太稀罕。关键是她们两房正攒钱买房呢，钱能不花就不花。 　　黎雯道：“小姑，你坐飞机去么？” 　　黎夏点头，“嗯，节省时间。” 　　“听说飞机上吃东西不要钱。” 　　“是啊。” 　　陈媛道：“傻丫头，机票那么贵，早包含在里头了。” 　　黎竣道：“夏夏，听说北京的烤鸭好吃。前几年琪姐回来怕放坏了，没敢带。但我听说如今可以抽真空了。” 　　黎夏点头，“行，能抽真空我给带回来。” 　　如今有电视，资讯还是比较发达的。等以后电脑家常化了，资讯更是会爆炸的。 　　黎夏又说起去看的两处房子。如今的房子没什么小区环境，但这两年能有商品房卖就不错了。 　　魏容道；“多少钱一平啊？ 　　“将近400。” 　　何木匠的货架不停的做，陈媛的工服也是一样。所以陈媛道收入并不比魏容的低。 　　两妯娌一个月都是三百多。 　　黎阳、黎竣如今拿一半基本工资三四十块，偶尔上班。但五月到十月是发狠挣了三千多的。 　　黎阳问黎夏，“你之前说房贷政策紧，现在好些了么？贷款买商品房方便不？” 　　黎夏摇头，和他们说起了海南的炒房风波和国家的政策转向。 　　魏容挑眉，“就付个首付，两三个月出手就能赚那么多啊？” 　　黎夏道：“击鼓传花而已。国家已经喊停了，最多再持续一年多。接最后一棒的人，得哭晕在厕所。” 　　“那以后是不是都要管控起来？” 　　“不，住房制度改革肯定还是要改的。明哥说海南是步子迈太大了，还没学会好好走路就开跑了。他过几年应该都要涉足房地产市场。” 　　黎阳道：“这都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反正咱们能买得起一套，能让孩子读书就行。毕竟，择校费也得有关系才能去缴呢。” 　　黎夏没吭声。以她如今和一中、二中的关系，侄儿、侄女想要交择校费转学应该不是问题。 　　不过，还是让他们去奋斗房子吧。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黎夏载着书包装得鼓鼓的黎雯、黎远去市区。 　　她已经给楼下的小卖部打了电话，请老板知会她爸妈一声。 　　前几天三店开业，她也是通过这个公用电话及时把情况告诉了黎会计，省得他在上头担忧。 　　两个小的坐在后座兴奋得很。十二月的天还把窗户搅下来一点吹风。 　　“小远，关上。小姑这里开了一点就够了。” 　　这俩都不晕车，之前带他们去游乐场就知道了。 　　不过黎夏还是没给他们买零食在车上吃。到家肯定就吃晚饭了。 　　“小姑，小轿车坐起来比大客车舒服。而且不用等！”黎雯点评道。 　　“嗯，我也是图时间上方便。” 　　黎夏把车开到楼下，穿皮衣的黎会计站在背风的地方等着。 　　“爷爷——”两小的下了车就跑过去了。 　　黎夏把车停进自家车库才出来。 　　上楼的时候看黎会计不是太高兴的样子。总之不像见到孙儿、孙女该有的样子。 　　“爸，怎么了？” 　　黎会计道：“那个杂货铺的老板说我不想、像小地方上来的。小地方的怎么了？” 　　“哦，那你告诉他，过些天你闺女要去北京了。” 　　黎会计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你去北京干嘛？12月的北京，风沙重啊。”反正不是去旅游的好时节。 　　“我去出差。走，回家细说。” 　　坐在饭桌上，黎夏把收银机的事儿说了。 　　黎会计道：“以后都要用这个么？这也太贵了！我看宁可用人工。” 　　“以后肯定会便宜的，所有的电器都是这个趋势。” 　　“那等便宜了再买不行么？” 　　“那就晚了。已经有人预备年前一下子开三家店出来，有两家就贴着咱们的店开。还有一家开在咱们县城，抢在我前头。” 　　抢在她前头的也是用的旧门面改造的，地点其实并不太好。 　　黎会计蹙眉，他们几十年都在供销社、百货公司买东西。那是从来没有竞争的。 　　所以之前黎夏急吼吼的要开分店，他不太能理解。 　　这会儿渐渐反应了过来，“是啊，如今谁都能开。那你县城的生意怎么办呢？” 　　“开店还是照原计划。我最早也得正月初八才能让庄哥去装修啊。不过买年货的客人，小年到大年三十我们可以包一辆客车接送。毕竟就十分钟的车程呢。”这事黎夏已经安排下去了，魏容会去联系。 　　专车接送，领了单位发的购物卡的人肯定是会到镇上买的。会员卡除夕当天就能兑换礼物，比较了两家的价位，买得多能兑换礼物并且觉得划算的肯定也乐意上车。 　　人都有从众心理，自然会有人跟着来。 　　再说了，坐免费专车这事儿还挺新鲜，也会有人凑热闹的。 　　所以，乔猛想用时间优势全部抢走她的年货生意，不可能！ 　　黎夏妈笑出来，“你们为了做生意，还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黎会计的眉头还是没展开，“你不是说人家会打价格战？” 　　黎夏这才把会员卡、购物卡的事说了。 　　黎会计沉默了一阵，“你说阿明直接跟你预定了一百张？” 　　“嗯。” 　　黎会计冷哼一声，“现在这个风气啊！” 　　黎夏妈没反应过来这里头的猫腻，“这不挺好么？” 　　黎会计没和她多说，静默了一阵道：“改革开放自然是好的，但也带来了不少不好的东西。但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因噎废食啊。” 　　黎夏呼出一口气，没给她上纲上线就好。 　　她这回确实是利用不正之风挣钱了。其实还是有些怵黎会计发飙的。 　　黎夏妈没怎么听懂，不知道这父女俩在打什么哑谜。她转头去照顾孙儿、孙女吃饭。 　　“吃蔬菜，不准只夹肉吃！谁表现得好，奶奶明天领他去大学里玩。” 　　黎夏的饭卡里充了几百块钱，二老要是懒得做饭也会溜达过去吃。反正离得不是太远。 　　而且他们还发现了黎夏带他们去的那个食堂是最贵的。去别的食堂吃，能少花三成的钱。 　　不过比较其起来，当然还是小灶的更好吃些。 　　他们倒也没有特地为了省钱，去吃大锅菜。 　　去看大学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两小立即听话的去夹蔬菜了。 　　黎夏好笑不已，特地接你们上来玩的。还能把哪个丢在家里不成？ 　　到晚上洗澡的时候，两个小的对于洗淋浴都很稀奇。 　　一向冬天不爱洗澡的黎远甚至洗了半小时都没出来。还一边洗一边唱歌的：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倒是省得黎夏还担心他是不是煤气中毒了。 　　黎雯嘟囔道：“难怪他肯让我先洗哦。” 　　小姑这房子里开着空调，不用穿太多。她出来就只在秋衣秋裤外穿了厚外套而已。这会儿舒舒服服的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彩色电视呢。 　　黎夏妈看看浴室，这么个洗法很浪费煤气的啊。 　　她也知道大冬天的淋浴洗着舒服，可也不能由着性子一直洗。她走过去敲敲浴室的门，“出来了，你想把皮搓皱啊？” 　　“哦。”过了两分钟，黎远才关了热水穿好衣服带着一身腾腾的热气出来。 　　黎夏下巴微抬，示意他自己去一边把头发吹干。 　　黎雯的头发长且多，刚才是她帮忙的。臭小子的嘛，自己动手就可以了。 　　黎夏妈进去把他们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该手洗的小衣服两小的都自己就着热水搓了。 　　黎夏道：“要是有浴缸泡着，你小子怕是能住在那里头。” 　　黎远慢慢吞吞拿着吹风机去一边，“浴缸里的水会冷。” 　　黎夏道：“有恒温的，还能放音乐和按摩。你想让它讲故事都可以。” 　　黎远眼睛一亮，“是不是很贵啊？” 　　“是目前没处买去，资本主义国家才有。” 　　“我以后要当有钱人！”黎远宣布。 　　“你不是要当兵么？” 　　黎雯道：“他一会儿想当科学家，一会儿想当将军，过一会儿又想当黎总。” 第98章 　　“你还不是一会儿一变的。今天还想当黎总，明天又想当明星了！”黎远不客气的反驳。 　　黎夏笑得胸腔振动，“二哥还说要让姑父看看你适不适合当兵呢。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跟我一样自由散漫又爱享受。” 　　黎会计道：“理想都挺高远的，要实现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你们小姑这个黎总，也是从摆烟摊开始的呢！” 　　黎雯知道，“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小姑，你以后能走多远啊？”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 　　黎会计道：“你借回来的那本书上说，沃尔玛1983年就花费2400万美金发射了商用卫星。并持续投入7亿美元，1987年就建成了计算机卫星通讯系统。通过卫星网络，沃尔玛总部可以在一小时内对全球10000家门店每种商品的库存、上架、销售量全部盘点一遍。我当时看了只觉得是天方夜谭，离我们十万八千里。如今想想，好像也不是太远。” 　　黎夏心道：没有十万八千里，再过两年国际超市巨头就都要来了。 　　黎远和黎雯被2400万美金和七亿美金震住了，嘴巴张开半天说不出出话来。 　　最后他们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姑你现在有两家店开出来了。一万家店......” 　　黎夏笑笑，“你们别对我寄望太高了。” 　　一直到黎夏几天后站到北京国际展览中心南侧，她都还在想这番对话。 　　两年后，也就是1995年12月15日，这里会有一栋8000平米的大商场拔地而起。 　　这就是率先进入中国的外资超市巨头——家乐福。随后，沃尔玛、万客隆、麦德龙、乐天会纷纷在一二线城市落地。本地原生的零售产业损失惨重，利润连续下滑。 　　1998年，甚至被称为‘百货倒闭年’。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夏夏，这儿就是朝阳百货大楼，我们进去看看！”黎琪在一旁招手。 　　“哦，好的。” 　　黎夏上周日开车把侄儿、侄女送回镇上。自觉去大学开了眼界的他们下车就跟小伙们讲开了。 　　第二天她就和傅杳钧一起上市区了。 　　她没管傅杳钧住哪，只是给他发了一笔住房补贴。 　　然后两人一起去看了她最中意的那家楼上楼下加起来800平方的铺面。这是看的四个点里最大的。 　　傅杳钧也觉得市区的店是得开大些。黎夏当初看中大学城，也只是想做为一个补充的。 　　合同一签，七万二的年租金就付出去了。 　　这回她给了傅杳钧8000公关经费，先用，然后再去找财务报销，多退少补。 　　市里的领导干部，可就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了。是黎明领着傅杳钧去走动的。 　　然后，黎夏就奔北京来了。 　　昨天下午到的。她没有住在琪姐家，毕竟她家也不大，生的又是个儿子。就在附近的招待所住的。 　　不过琪姐还是给她接风洗尘。趁着今天小星期，又领着她出来逛。 　　她提出要来逛这里，琪姐只当她想逛百货大楼呢。 　　800平米，在老家的人眼中就跟巨无霸一般了。但也只有家乐福的十分之一。 　　不过，北京的百货大楼确实名不虚传。商品十分的丰富。 　　“早些年，这里头好些东西还得要外汇券才能买呢。你带的衣服够不够厚实啊？” 　　黎夏道：“够的、够的，我现在都穿的羽绒服啊。” 　　黎夏这次准备待十天半月的，衣服肯定带了不少。她上飞机前都去办了托运，超重了。 　　下了飞机，用推车推出去就赶紧叫了出租车。大箱、小箱的在招待所安顿好了才给琪姐打电话过去。 　　昨天周六。小星期周六要上班，琪姐快六点才下班。 　　一家三口给她接风，带她去吃的金牌烤鸭。 　　琪姐对她住外头的事倒也没有太坚持，毕竟小堂妹如今身家也很可观。这样大家都方便些。 　　反正黎明来也是住外头的，只约着一起吃饭。 　　北京比老家要冷得多。不过进了房间就有集体供暖，呼啦啦脱下来小山一样多的衣服。 　　不过，带的衣服虽然多，女人嘛，逛着逛着购物欲望便又抬头了。 　　黎夏一上午也买了不少，姐俩走出来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的拎着。 　　黎夏一抬手又叫了一辆的士，把东西都搁到后备箱里。 　　上了车，黎琪道：“看你和秦丹花钱，真是让人不平衡。” 　　秦丹就是堂嫂的名字。 　　黎夏笑笑，“琪姐当上考上北京的大学，来首都读书、安家，至今都是黎家的骄傲。” 　　“在单位还不是要受领导的气。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做生意看着风光，也是很多难处。” 　　到了招代所，琪姐脱了厚外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所以每次我看到秦丹拿钱回去顾娘家人，我就有些不大高兴。我弟挣钱也不容易呢！一样要在外头捧着那些吃拿卡要的家伙。她的娘家人一个个跟吸血鬼似的。听说她现在又在拉拔娘家人了，好在没再往阿明公司里塞了。哼，也就需要冲锋陷阵、拿人当枪使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才能是咱们黎家人！” 　　黎夏没吭声，人家是亲姑嫂，她也就听听。 　　琪姐顿了顿，“之前她不敢和爸妈说，打电话让我出面去劝阿明。别说我隔山隔水的，就是我就在跟前，他一个三十多岁，手下兄弟上百的大男人也不会听我的啊。又不是三岁那阵，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不过啊，这事是阿明做得不对，我也打电话说了他一顿。但是没用啊！哦，听说秦丹还让你跟她一起去抓小三呢，你可别掺和！你还没结婚的人，别卷进这种破事里。” 　　黎夏点头，“嗯，我没掺和。” 　　第二天琪姐就又上班了。不过黎夏都二十三四的人了，倒也不用她太操心。 　　黎夏周一起来，坐出租去定制会员开和购物卡，各定制了一万张。 　　又去买收银机。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地头熟，又爱侃。 　　四通是如今的收银机名牌，占据市场很大份额。她直接就找到了这家。 　　像她这样的小型用户，人家直接推荐她购买只具有基本功能的一代收银机。 　　她买了五台，连同寄回去的费用两万。她直接寄到市里，让傅杳钧收了发往各店。 　　虽然不是大客户，但也过得去了。厂家专门安排了人教她，连基本故障的排除都教了。 　　黎夏毕竟是有电脑基础的人，操作这种古董机虽然复杂一些，倒也没多久就熟练上手了。 　　但她继续每天打车早出晚归去学。 　　关键是太远了，这个售后服务太高昂。所以能学到的东西她都要学会。 　　转眼又是周末，而且又是个大星期。厂家不上班，她便同黎琪约了去看房子。 　　“海淀区二环内差不多四千一平。但你没法办房贷，得一次性付清呢。” 　　黎夏挽着黎琪的胳膊，“我这回啊就看看。” 　　“下回来买是吧？ 　　“嗯，有钱了来买。琪姐你要是手头不紧也多买一套。海淀区这么多好学校，绝对的稀缺资源。” 　　黎琪想了想，“我单位也要分房子了。有两套了再买好像没必要。” 　　黎夏点到即止，没有多劝。各人有各人的打算。而且，确实有两套也够了。 　　楼房还好，黎夏看着不是太大的感受。虽然知道以后这个地段均价要飙到十几二十万一平，但对比到时候她的身家，也不值得眼红。 　　但是看到居然还有小四合院卖她一下子就激动了。一个150平的小四合院才要价六十多万！ 　　不过，她现在拿不出来。 　　黎琪道：“现在的人都喜欢买楼房呢。楼房住着各方面都要方便些。拿出来卖的四合院一般都很破，需要花大钱去收拾。八成是前些年住进去很多人家，后来落实政策被原房主收回的。这种房子格局都被毁了。” 　　“我更喜欢四合院，接地气！” 　　正好有人进去看房子，她们姐俩便也跟着进去了。两个人都穿得很体面，便也顺利进去了。 　　虽然只有150平米，但天井之外都是房子，往外修了一间，还弄了阁楼。算下来房间还真不少，都十一室了。从前的格局完全被破坏了。 　　要想买来住得舒服，是得好好收拾收拾才成。 　　依着黎夏的性子，加建的房间和阁楼肯定是要拆了的，宽宽大大的住着才爽。 　　当初能修这种房子的都是有点家底的人家，请人设计过的。 　　买下来再请专人复原，应该是很不错的。 　　“这祖上传下来的，那十年住进来几户人家。前几年好不容易政策落实了，才陆续把他们都请了出去。但房子给我弄成这样了没人管。我正好要出国，就索性卖了换美金出去闯一闯。” 　　“你要价也太高了。一口价，五十六万！” 　　原来网上的那个段子是真的。 　　九十年代几十万卖了四合院出国。奋斗二十年抱着几百万回来一看，老房子值几千万了！ 　　不过这会儿，确实是出国热盖过一切。好多人都觉得外国的月亮都要圆些。 　　听说84年大阅兵打出‘小平你好’那个北大学生方队，四十个人都出去了，没一个回来。 　　反正也没钱买，过了个眼瘾黎夏就出来了。 　　黎琪看她一副心欠欠的样子，“这么喜欢啊，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行，既然你喜欢，姐帮你留意着。” 　　“谢谢琪姐！”楼房好说，开一次盘就是成百上千套。如今又不限购，全国人民都能买。而且这两年来买，全是黄金地段。 　　但四合院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有个当地的熟人帮忙留意自然是极好的。 　　黎夏在厂家能学的都学了，两万张卡片也到手，打包寄回市里。她这才买了机票飞回去。 　　没忘记捎北京烤鸭的事，抽真空买了二十只。一大半寄回镇上她的地址，剩下的放在了行李箱里。 　　收银机早已经到市里了，傅杳钧让人都搬进了五店的库房，等黎夏回来处理。 　　看到这样的大家伙，所有员工都很懵。 　　这就是傅总说的能打败其他竞争者的秘密武器？ 　　“抬着轻拿轻放啊，四千块一台呢。先不要拆，等黎总从北京回来再说。这大家伙，傅总说他都只是听说过而已。” 　　“乖乖隆地洞，这么贵啊？” 　　乔猛也听到这个消息了，但是怎么都打听不出来黎夏到底去北京买的什么秘密武器。 　　等黎夏回到市里，已经是12月24号，平安夜。 　　不过，如今还不兴过这个洋节。 第99章 　　黎夏坐出租车回来的，手里拉着她拉去北京的拉杆箱。置办的其他东西连同烤鸭一起寄回镇上了。 　　家里兄嫂收到邮单会去邮局帮她取的。 　　她拎着拉杆箱上了三楼，坐到沙发上就不想动了。 　　飞机只到省里，莲花旅馆住了一晚。她去省里都是住这家旅馆。准确地说是她们那个县的人在省城基本都住这个旅馆。 　　说是出门在外，万一遇上什么事儿，大家一个地方的人可以抱团。后来就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不过确实住在里头，冷不丁的就能遇上个熟人。 　　如今从省城到市里还得六个小时呢，是她从省城飞北京的两倍时间还多。 　　高速公路还有六七年才修好。 　　既然享受了这个时代做独门子生意的福利，这些事自然也就抱怨不得了。 　　她妈知道她今天回来，这会儿自然在家。便过去替她收拾行李箱。 　　“我们上来一个月了，我看你爸心情也好了不少。你这次回去，就把我们都带上吧。” 　　“好，不过在市里还有点事，得处理了才能回去。妈，你把烤鸭拿出来。一只咱们留着吃，一只是给大伯他们一家的，还有一只给易教授。另有一只我是个傅总带的。还有几只是备着送礼的。” 　　大伯和大伯母还是被接上来了。大孙子一口一个‘爷爷、奶奶，我想你们’，多说几次怎么受得住？ 　　再加上她爸妈也上来了，她妈时不时打个电话回去动员大伯母。黎夏上北京前他们就上来了。 　　其实黎夏没什么时间去送烤鸭。但大伯母他们也两三年没见过琪姐了，总不能等老人家上门来问她。而且，琪姐也有东西托她带回来。 　　所以今晚，黎夏就准备去一趟。 　　易教授那里，倒是可以让她爸妈送去就好。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黎会计去大学里溜达了。他完全把没有门禁的大学当公园逛的。 　　黎夏睡了两个小时被叫起来，开车带父母去明哥的别墅吃晚饭。 　　一到了，大伯母就拉着黎夏问琪姐一家三口的情况。 　　黎夏把她看到的一一说了。又把琪姐给二老和跃跃织的毛衣拿出来。 　　“琪姐单位要分房了，她说应该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她这趟赶上了。” 　　“哦，那就好。以后一套房可不够娶媳妇的啊，尤其还那么小。我们也觉得这里离城有点远，住着不怎么方便，要搬到城里去。” 　　黎夏心头一个咯噔。她扭头看向明哥，你不会是要把那套房给大伯、大伯母住吧？ 　　黎明摇头。那套房他挂出去卖了，买了另外一套。 　　和黎夏如今租他的那套房也近。方便他爸妈和二叔、二婶走动。 　　大伯道：“夏夏，你这次开店就要卖购物卡了？” 　　黎夏点头，“嗯。” 　　黎明道：“那东西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就跟人民币一个道理。再说了，内因才是起决定作用的。” 　　大伯静默了一阵不说话。 　　黎夏便说起她看房子的见闻，“一个小四合院，弄出了那么多房间。也不知道洗漱得有多挤。” 　　大伯母道：“那些年住进去的都是劳动人民，有片瓦遮身就不错了。反正吵吵闹闹的，还不是住了那么多年。” 　　她努力活跃气氛。人家夏夏辛辛苦苦帮忙从北京带东西回来，又送上门来，老头子给人家看冷脸怎么行？ 　　大伯过了会儿道：“夏夏，大伯不是针对你。只是想着你这卡在社会上卖得越好，说明......” 　　黎夏道：“有人也是真的单纯买来购物，不用带现钱了嘛。” 　　大伯道：“兴许吧。” 　　堂嫂端了一个大果盘出来，都是热带水果。 　　“二叔、二婶、夏夏，来吃水果。” 　　大伯母对黎夏妈道：“这个榴莲臭烘烘的，你看看吃得惯不？” 　　黎夏心道：她吃得惯！ 　　果然，和上辈子一样，黎夏妈很喜欢吃榴莲。 　　黎明道：“我前两天有事去了南方，很暖和。夏夏，要不咱们去南边挨着买两套房，以后送四位老人家去过暖冬？” 　　黎夏道：“这个可以，不过缓缓吧。我正想跟你说咱们去北京买两套挨着的四合院呢。” 　　“北京的天气不好。” 　　黎夏看看黎跃，“北京的孩子考北京的大学有优待。譬如说考北大就比咱们这里要少几十分的。高考可不是全国一盘棋啊！你买了北京的房子，就等于给跃跃铺了一条路。” 　　这么一说，堂嫂立即动心了。 　　她问起房价，黎夏道：“海淀区的楼房差不多四千。四合院我看到的那个叫价差不多五千，具体成交我不清楚。” 　　黎明闷声笑了起来，“夏夏，你想得真远啊！” 　　几个长辈也都看向黎夏。恋爱都没谈，就给孩子高考做准备，确实想得有点远啊。 　　黎跃正叉着一块杨桃在吃，闻言道：“黎夏姑姑，你是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啊？” 　　“你也听黎远他们说我还要考大学是吧？” 　　上次黎远和黎雯来，也到别墅这边玩了半天。黎远还问黎跃他家的浴缸会不会讲故事来着。 　　黎会计道：“你还要考大学吗？” 　　“我最多去进修，哪有那时间复习参加高考啊？我什么都还给老师了。” 　　黎夏妈道：“既然如此，你着急在北京买房干嘛？你还背那么多债呢。远的不说，还差阿明五万呢。” 　　黎明摆手，“我不急的，再说她也就是开走了两辆我原本就不怎么用的车。对我没什么影响。” 　　黎夏道：“我这趟回来，就要陆陆续续清掉货款还有已经产生的费用的。” 　　她欠明哥可不只是五万啊。她每趟物流的钱都还没给过呢。 　　不过，别的客户也不是全付，都是到了约定的付款期再来结尾款。她得的优待是连预付款都没给。 　　黎明道：“看你那两个店的生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两个店的营收一个月差不多是三十万，利润能有六万。如今两个店输血，比上个月的情况大为好转。 　　大伯吃不惯榴莲，略尝了一颗就放下了。 　　“夏夏，听说你给县城一中和二中的贫困生捐款了？” 　　“嗯，是贫困还优秀的学生。就每天一瓶牛奶，一个荤菜而已。力所能及的帮一帮，没准里头还能出些人才以后为我所用。” 　　说到这个，黎明马上道：“爸，我上月刚给镇上捐了一条路。五十万哪！就咱回老家上坟那条路。上次把我车的地盘都给磕了，这次不会了。以前也出过不少钱，还没什么人念我的好。就跟吃大户应该的一样。这回我看其他那些村子的人念叨不念叨。” 　　大伯笑着点点头，“这一条你们倒是都做得不错。” 　　堂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到这么多人又咽了下去。这事她事先不知道的。 　　照夏夏刚说的，这是一个小四合院没了啊。 　　黎明拿手拐拐黎夏，“回头一起上台戴大红花啊。” 　　黎夏噗嗤声笑出来，“别说，当人榜样的感觉确实很好。” 　　大伯母和黎夏妈异口同声道：“好贵两朵大红花啊！” 　　堂嫂也是一副‘与我心有戚戚焉’的样子。只不过她不敢像婆婆一样这么直接说出来而已。 　　黎明是一下子掏出了50万。黎夏这个看着一个月才六千块，但细水长流就吓人了啊。 　　大伯和黎会计对视一眼。喝茶喝茶，懒得和这两个女人多说。 　　过了一会儿大伯又问道：“你那购物卡，回头让人仿造了怎么办呐？” 　　这是要出大事的啊！ 　　黎夏道：“我会把全部的卡都扫描进收银机，让机器辨认。每张卡都有自己的辨识码的。” 　　这个她之前就和两边的人都沟通过了。他们给予了技术上的支持。 　　黎明道：“爸你放一百个心，那么贵一张她不想法子才怪了。对了，传说你的秘密武器，就是收银机吧？” 　　黎夏点头，“我可从来没有说过那是秘密武器。在大城市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了。二代、三代的产品都出来了。我图便宜特地去买的一代的。” 　　第二天黎夏就去装修中的店面。 　　没一会儿，所有员工都聚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她摆弄运回来的大家伙。 　　傅杳钧道：“两个收银组长留下，其他人干自己的事去。” 　　黎夏知道他不是真的拿这当秘密武器，就是要弄得这么神秘而已。 　　他们真正的秘密武器是购物卡。 　　如今，乔猛的视线都盯着‘秘密武器’，反而忽略了购物卡。 　　不过听说他也想让政府部门去他的超市买东西发福利呢。到时候他叫上一辆卡车给送去。 　　所以，黎夏也没有对傅杳钧驱赶员工的举动提出异议。 　　她把插线插上，开机。然后手把手的教两个储备的收银族长，傅杳钧也在旁边看着。 　　她以管理员的身份给他们三个都开了权限，傅杳钧的最高。 　　没有电脑基础，比她学的时候稍微慢一些。但这操作本身挺简单，所以一上午也就都学会了。 　　“好，你们把这一万张卡都扫描进去储存好。” 　　这是一个笨办法，而且还得做五次。没法子，没联网呢。 　　傅杳钧带她到办公室问道：“如果所有商品都有了条码，其实并不是只有购物卡用户结账才能用这个对吧？那这效率好高啊！” 　　“对，收银机其实就是减轻收银员的工作。同时，方便我们更好的监管。以后便宜些，每个收银员都会给配的。哦，对了，你去市图书馆借沃尔玛创始人的传记来看，看了你就知道咱们和世界一流水平的超市巨头差距有多大了。” 　　傅杳钧点头。他也知道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外资超市早早晚晚会进来。 　　到时候他们要面临的将是一场恶战。 　　乔猛什么的那都是小意思而已！ 　　两个收银组长轮流在房间里做扫描的工作，扫描好了再送进来。 　　黎夏道：“五店，留三千张吧，一百面值和五十面值的各半。一店一千张足够了，其余的店各两千张。售价一千块以上直接找店长购买。以后新开了店再调配。。” 　　五千张五十块的购物卡，市值25万。五千张一百块的，市值50万。 　　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目了。第一期投放，足够了！ 　　傅杳钧道：“要是能都卖出去，那咱们今后开店可是不愁钱了。”显然他也认为这些卡大多不会被拿来兑现，会作为礼物收藏和流动。 　　黎夏道：“你觉得人事总监的位置，田瑶能胜任吗？以后门店会越来越多，甚至一年就开出上百家也不是不可能。那训练和人事上的事可就至关重要了。” 　　之前就几家店，草台班子一样，问题倒是不大。 第100章 　　黎夏说完察觉傅杳钧沉默了一瞬，然后他才道：“她做事一直尽心尽力的，目前也能胜任。但是将来公司越来越大、越来越正轨......” 　　真到那一天，他自己能胜任么？ 　　黎夏道：“这样啊，那我知道了。你去叫她进来一下，你也一起进来。” 　　傅杳钧点头，“好。” 　　田瑶忙完了四店的招聘，把训练交给郭权，然后就上来忙五店招聘的事了。 　　这会儿正在外头和几个收银说‘秘密武器’呢。别说这些收银，就是身为人事主管的她，也没资格去看个究竟呢。 　　看到傅总招手叫自己，她赶紧过去，“傅总？” 　　“黎总找你。” 　　傅杳钧带着田瑶进去，黎夏道：“坐吧。田瑶，我想知道你的职业规划。” 　　田瑶道：“黎总，我、我就想跟着您干啊。” 　　黎夏道：“正好傅总也在，那我跟你们说说我的职业规划。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要么做时代的弄潮儿，要么随波逐流。这几个月，我对自己的职业也做出了一个规划。我想把黎夏超市开遍西南地区的每个乡镇、每座城市！我还想建立我们自己的总部大楼和广场，让它们成为整个西南的地标！” 　　傅杳钧心头默默盘算了一下，这怕是得出成百上千个门店。而且，要做整个西南的地标就得是省城拿到一块地来修建。 　　再说，都开遍西南了，还能刹得住车？ 　　田瑶显然也有些震动，她没想到黎总的目标如此远大。 　　黎夏看着田瑶，“所以田瑶，如果你想一路追随我，恐怕要抽空去进修一下人事主管的专业知识了。五店开出来后，我会暂时稳一稳。三月到七月，我给你五个月的时间，给你开基本工资，你去大学带薪学习。到时候我托人给你安排。” 　　傅杳钧呼出一口气，肯给机会成长就好！ 　　黎夏超市的招聘，一开始根本没有什么门槛。 　　但如果门店越开越多，确实是需要更专业的人才。 　　田瑶猛点头，“好的，我都听黎总的。” 　　黎夏道：“行，那你出去忙活吧。” 　　“是。” 　　田瑶出了，黎夏对傅杳钧道：“如今大学、中师、中专都是包分配的。分配的还都是铁饭碗，好单位。所以我们不可能去做校园招聘。要挖人，也没有什么同行业的人给我们挖。那就只有我们大家和公司一同成长了。” 　　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的人，有服务意识的不多。挖她们还不如招聘在这个行业白纸一张的新员工重新培训呢。 　　傅杳钧道：“黎总，你说的国际巨头的事我会放心上的。” 　　只把目光放在和乔猛争夺县级市场，确实太短浅了。 　　黎夏点头，“对沃尔玛、家乐福这些外资超市巨头，我们要把它们视为行业的黄埔军校。好好的向他们学习！只有我们能做到和他们同样的专业，才可能扛住冲击。整个中国不受特殊保护的行业，这年头应该都要面临这个局面。” 　　傅杳钧点点头，“黎总看得很远。”说着他咧嘴一笑，“我们是要为民族零售业而战吗？” 　　黎夏道：“要说这么大也行，不过更多还是为了自身不落马。哦，对了，这是我从北京全聚德带回来的烤鸭。你拿回去尝尝！” 　　她从背包里拿出来。 　　傅杳钧上前接过，“谢谢黎总了。” 　　老板千里迢迢的还能记着给他捎一只烤鸭回来，这感觉很好！ 　　“对了，黎总。三个县的领导我都设法沟通过了。买购物卡的事至少有五六成了。咱们元旦开始卖，再加一把火。” 　　黎夏点头，“好！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购物卡。只要大家都知道购物卡，让人觉得单位不发购物卡让大家按自己意愿进超市购物，都是不关心职员，咱们年货这波的基本盘就稳了。” 　　四店开业，已经没有太多的担忧了。哪怕是乔猛的大本营，他又不是□□。而且他也没到振臂一呼，X县的老百姓就抵制黎夏超市的地步。 　　所以，这次元旦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上马会员卡和购物卡。 　　购销部弄出来的会员卡积分兑换初稿她看了，很不错。 　　用积分能兑换的礼品很有层次感。从两百分兑锅碗瓢盆到三千分兑自行车、录音机等大件不一而足。 　　一年一清零，期间可以选择兑换，也可以选择攒着兑大件。 　　当晚，黎明带着黎夏去政府大院拜访市里管经济的高市长。 　　黎夏现在还不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高市长肯让她上门，自然是给黎明面子。 　　黎明是市内的纳税大户，跟市里领导走动也还算频繁。 　　再有就是黎夏超市的经营模式多少还算引起了一点水波。 　　黎夏就拎着烤鸭去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她拎着厚礼，人家肯定不能让她进门。 　　这出差从当地带点特产回来，实在和贿赂不搭边的。 　　高市长大概五十开外，头发花白，很有气质。 　　“黎总，呃，小黎总，请坐——” 　　黎夏摆手，“高市长还是叫我黎夏同志或者小黎吧。” 　　她把烤鸭递给上果盘的保姆，“这是全聚德的烤鸭。” 　　高夫人笑道：“还是以前跟着老高去北京开会吃过。不过那会儿不好带。还真有些惦记，你有心了——”让保姆接了过去。 　　黎夏知道人家说的是客气话。堂堂市长夫人哪能有稀罕还吃不到的东西？ 　　“嗯，包装技术在进步，如今挺方便的。” 　　高市长道：“小黎同志，你的超市我看了一些报告和照片。很不错啊，方便老百姓，解决就业岗位，还替政府分了忧。听说你市里的新店农历年前要开业了？” 　　“是的，暂定是小年那天。”明年除夕是2月10号，小年是2月4号。 　　高夫人道：“哎哟，那快了啊。还有不到四十天了。是不是也有开业八八折啊？” 　　一般家里来客人她是不插嘴的，但黎夏这不是女客么。而且说的超市的话题，其实也是女人感兴趣更多。她参与进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黎夏点头，“是的，开店新店前三天八八折，老店九二折同庆。” 　　高市长道：“你打算开多少家店啊？” 　　黎夏道：“我要把门店开遍市里每一个镇。” 　　高市长这才有些动容，“市里可有两百个镇。你一个店能解决五六十个就业岗位是吧？” 　　这是之前赵县长报上来的数据。 　　“是的，市长，平均下来应该就是这个数。” 　　一店招六十个人是为新店储备人手。但县城一个店能招上百人，市里一个店一百五十人。 　　“那可就是一万两千个工作岗位了。”这都相当于一个国营大厂的体量了。 　　让下岗能平稳过度，解决下岗职工的再就业，维护社会稳定是接下来的一个重要工作。 　　对于未来能替政府分大忧的企业主，高市长就不能不重视了。 　　“小黎同志，这么有信心啊？” 　　“我这个不算大啊。国外的超市巨头在全家有上万家门店呢。我们模式化精英，onesystem！我会以点带面的铺开去。开出的店越多，其实压力越小。因为新店筹备阶段都是在抽旧店的血。” 　　高市长想了想，“你现在已经开了的，外加在筹备的是几家店？” 　　“五家。我是十月十八号开的第一家店。到明年四月能有五家店。那之后我会继续储备人手，同时派出人寻找周边适合开店的点。到明年这个时候争取有二十家店。这样供血、供人的门店多起来了，两年后我争取开到一百家店。” 　　黎明瞥她一眼，妹啊，回头让你立军令状可就骑虎难下了！ 　　高市长道：“那你现在登门拜访，有什么需要支持的么？” 　　黎夏把准备推出会员卡和购物卡的事说了。 　　“市长，市政府如果要购物发放年终福利，不如考虑一下我们黎夏超市？” 　　高市长抬头看着她，“我们后勤部门有合作多年的粮油机构啊。” 　　“可是，让大家伙拿着购物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是比发放统一的粮油更得人心吗？而且，恕我直言，给粮站这一点，也挽回不了颓势的。” 　　高夫人这回没说话，但眼神表示了她也倾向于发卡。 　　高市长道：“你的胆子挺大的！” 　　“胆子不大，我也不敢下海了。毕竟这是不小心就要淹死的事。肩上扛着那么多员工的生计，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办法，我都要想一想的。” 　　高市长道：“来，你把你对超市的想法都好我好好说一说。” 　　黎夏便认认真真的把她的想法全说了，连对数年后国外巨头进入中国市场的冲击都和盘托出。 　　高市长认真的听她说，手里的烟点燃了，好久都没有吸一口。 　　这一说就说了将近二十分钟。 　　高市长道：“这个事情我要征询一下同志们的意见，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过小黎同志，你对经济发展的很多认知，我是认同的。哎，你哪所大圩毕业的？” 　　黎夏赧然道：“社会大学。我高考差了几分没考上，后来被我爸弄到厂子里当了半年技术员。三年我因为看新闻，又跟大城市的亲朋打听，判断厂矿要改革，铁饭碗要不稳当了。就停薪留职到如今。我是通过卖面攒出的第一家店的启动资金。然后搭着镇上新修农贸市场的东风走到如今的。” 　　高市长点头，“我看你是个搞经济的人才，对政策走向和市场、人性都很敏锐。行吧，你说的，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咯！” 　　黎明带着黎夏告辞了。 　　到了车里他道：“你就不怕他不准你搞购物卡？”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卖购物卡犯哪条法了？我马上就要上购物卡的广告了，今天说不说都是一回事。而且提前说了，也是事前请示。”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高市长的秘书把电话打到五店的办公室。 　　高市长派人征求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的意见后，同意购入购物卡发放年终福利。问有没有优惠？ 　　“有啊，购买四千块钱以上就可以拿到最高折扣九六折。” 　　“这折扣力度是不是太低了点？” 　　“本小利薄，高了承担不起啊。我这么跟您说吧，亲兄妹、明算账。我给我堂哥也是这个数。起步阶段，举步维艰啊！容秘书您体谅体谅。” 　　黎夏挂了电话，呼出一口气。 　　这个电话等不到不敢离开市区的。 　　今天都12月27号了！ 　　傅杳钧道：“市里有意向了是吧？” 第101章 　　黎夏点头，“我回去把收银机的使用都给她们教会。你就在这上面安心准备店的事宜吧。要不是X县是乔猛的大本营，四店业我其实都不用去了。还是要尽早培养出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是。这个店一始你盯着，也要尽快选出店长。还有二店的店长也还从缺。各店都需要自己的财务、人事。以后日常的招聘也由她们自己来。还有，已经有五个店了，还得选出一个区经理来。呃，选人其实是田瑶的活。但她现在出面选人还不能做到让人服膺，只能傅总你能者多劳了。你挑中的人，再报来我审批。” 　　“是。”傅杳钧如今对黎夏是很服膺的。尤其是她给机会让田瑶去成长之后。 　　哪怕他明知道这是恩威并施，也不由得觉得跟随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小姑娘不亏。 　　黎夏去北京前已经把夏利车的钥匙给傅杳钧了。 　　他要继续忙活店的事。毕竟是如今最大的店，要打交道的又都是市里各部门。还是他出面合适些，下头没人扛得起。 　　黎夏一家三口回去当天，他把车钥匙给了一个有驾照的员工让他跑一趟。 　　所以回去的一路，黎夏妈依然觉得挺方便的。黎夏还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养神。 　　四台收银机，则由黎明物流的车送到了一店。 　　黎夏召集了另外两个店的收银组长来一店一起学习使用收银机，扫描录入购物卡信息。 　　然后打发郑源面包车送她们和两台收银机回去。 　　剩下两台，一台一店自用，一台替县城还没出来的二店收着。 　　黎夏自己也搭面包车前往两县。 　　罗镇长和赵县长那里她已经把北京烤鸭送去了，购物卡的事也说了。 　　他们听说高市长同意了，也没有表示异议。 　　黎夏卖购物卡这个事，连打擦边球都说不上。购物卡的功效，与人民币和名烟名酒是一样的。这些都不禁，禁购物卡就没道理。 　　说到底还是内因起决定作用。 　　这也是高市长权衡过两百家门店的作用后迅速作出决定的根本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嘛，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确实是一边倒的支持发购物卡而不是固定的粮油。 　　赵县长道：“小黎啊，听说你在高市长面前立军令状了？” 　　“算是吧。”她不立这个军令状，争取不来这样的支持啊。 　　有了市政府领头，回头再跑跑市委，那购物卡在各级政府部门的销售就算是有个个门红。 　　“真的能明年二十家，后年一百家。” 　　“店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的。” 　　赵县长盘算了一下，从十月始，这是一月一家店的节奏啊。这速度，之前他也是没想到的。 　　有了底盘，明年想得快一点倒也不是不可能。 　　随后，会员卡、购物卡的广告同时在市台和三个县以及镇上的地方台铺天盖地的播放。三天的时间，力求造成洗脑一般的效果。 　　脑白金都能靠洗脑广告年销售上亿。 　　她搭着新店，八八折、九二折的优惠办会员卡、卖购物卡有什么不可以？ 　　连收银机都跟着亮了个相。届时会由收银组长专门着机器为购物卡客户服务，不用再去和其他人一起排队的消息也一并放了出去。 　　一百元一张、五十元一张的面值，黎夏超市随时可以用八八折回收。 　　坐上面包车，黎夏先去到Y县拜访吴县长。 　　之前傅杳钧已经来敲过边鼓，该打点的打点过了。 　　再加上高市长那里已经通过。吴县长也比较好说话，买购物卡发福利的事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黎夏回到店里看收银组长把收银机拆出来使用无误，便折返了。 　　她还要去X县拜访郭县长。郭县长也是差不多的态度，“真的每个镇都能遍？” 　　黎夏点头，“只要政府支持，我很有信心。” 　　“那你知道乔猛小年的时候要同时在三个县城三家店么？” 　　“知道，他在我们县的店还会抢在我前头张。”黎夏微笑道。 　　“那好，拭目以待。元旦剪彩我会来的！” 　　“耽搁县长的休息时间了。” 　　“不算什么。听说在别处店都热闹非凡，我也凑个热闹。” 　　元旦，四店顺利业。黎夏依然在场面上支应着，带着四店的店长胡子聪和郭县长打交道。 　　郭县长在外面看过众人抢购的场景，又同黎夏一道进去看第一个购买购物卡的、榨油加工坊的刘大姐使用购物卡。 　　其实，这是傅杳钧事先联系好的、他的一个老关系。 　　不过，她家也确实要买购物卡送礼。 　　这会儿，场中等着看刘大姐怎么用卡的大有人在。 　　毕竟那么大一台收银机在那儿杵着呢，还上了广告。大家都好奇得很！ 　　黎夏让保安路，自己陪着郭县长进去。 　　被保安客气请的人见进来的是县长和黎夏，便也配合的让出点位置。 　　这位买卡的刘大姐家底很殷实的，她一下子就花990买了十张一百的。然后自己拿了一张出来用。 　　这会儿县长都关注着自己，她成了全场好多人的焦点，刘大姐心头也是有些得意的。 　　“黎老板，我现在就可以会员卡，购满一百再抽奖吧？” 　　黎夏点头，“可以的，这些福利可以叠加享有。” 　　收银组长立即给刘大姐登记信息，办了会员卡。 　　她将刘大姐的会员卡也在收银机上扫描录入信息，然后双手递给她，“刘大姐，您的客户信息已经录入。今天始就可以在本店享受会员优惠，并进行积分了。” 　　某些商品有会员价，八八折的基础上也可以折上折。 　　刘大姐接过会员卡，“那我购物卡一次如果买不完100块，剩的钱怎么办？” 　　“一会儿结账之后，我会给您一张收银条。上头会有余额。您留着，下次可以对照着看。不过，我们的机器记错了的概率是万中无一。” 　　“那我现在就去买东西试试。”反正她不用排队结账，试了又试也是可以的。 　　刘大姐早就想好要买什么了，哗啦啦的就都拿上了，然后抬头挺胸过来结账。 　　这会儿，另外十几个收银员处结账的队伍都排了老长。她这里却是不用排队，收银组长着机器为她服务。 　　等到收银条打出来，她更兴奋了。 　　“哎呦，每一样东西的价格、数量，一目了然啊！太方便了！我有78积分了！我等下再去买22块钱的东西，试试手气。” 　　刘大姐把收银条拿给周围的人看，却不肯松手让人拿去。 　　看清楚了上头内容的人顿时觉得新奇，都好奇的看向收银机。 　　立时引发了一股买购物卡、办会员卡的热潮。反正今天好多人也是打算趁着八八折囤货的。 　　这就办会员卡、买购物卡、抽奖一条龙了。 　　这个店有一店的二十个老员工、三点多十个老员工来帮店，还有前后分两次招聘的一百个员工。 　　如今十八个收银柜台齐，人手应付得过来，店内可谓是热闹非凡。 　　郭县长问黎夏，“这收银机就是你特地去北京买回来的？” 　　“是的，四千块一台呢。所以一个店我只敢置办一台。” 　　郭县长道：“这看着跟电视里的电脑也差不多，贵才是应该的嘛。” 　　“这就是电脑的一种运用形式。不过功能有限，毕竟电脑现在要几万呢。” 　　郭县长看过稀奇，走了。黎夏和胡子聪一起送出去。 　　四店今天的营收不是黎夏关注的重点。她要看的主要是购物卡能卖出去多少，又有多少人会办会员卡。 　　到了十点，三个店都会向她报数的。 　　她对胡子聪道：“你看好店，我到办公室去。今天的场面，组织得不错。” 　　她正要走过去，看到了被几个人簇拥、挤在人群里的乔猛。 　　保安路，她朝乔猛颔首，“乔总来照顾生意吗？要不要来一张购物卡，省得以您的身份还要去排队结账。” 　　乔猛笑，“来看看黎总的秘密武器。黎总厉害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女子，注意力当真全放到这所谓的‘秘密武器’上了。没想到人家已经把市级、县级机关年货的事敲定了。 　　不过，零售业价格才是王道。你弄再多噱头也只是一时，老百姓还不是看哪家便宜就去哪家买。 　　黎夏道：“乔总，要不咱们聊聊？” 　　“好啊。” 　　“请——” 　　保安把两人送到办公室，然后关上门出去继续维持秩序。 　　今天需要的人手很多，所有人都上岗了。黎夏自己动手给乔猛沏了杯茶，来者是客嘛。这点待客之道她还是有的。 　　“乔总，请喝茶！” 　　乔猛点头，“谢谢——”伸手接了过去。好歹也是能这么出几家店的人，他也不会拿大。 　　总不能连个女人的气度都比不过！ 　　黎夏也没绕弯子，“不知道乔总做市场调查的时候，有没有调查过这一个县能容得下多少个600平米的超市？应该不只一两个的。尤其以后老百姓会越来越富裕。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资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可是咱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矛盾。所以，蛋糕做大了大家分不好么？” 　　乔猛低头吹了吹茶，“黎总已经预定好了从小年到除夕的包车，从县城拉人到镇上买年货。这是蛋糕做大大家分的做派？” 　　黎夏道：“不然呢，我束手待毙，坐视你紧随我的步伐店？我的意思是，价格战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乔总还是不要用了吧。” 　　她倒是并不惊讶走漏了风声。乔猛要是这么点能耐都没有，趁早别跟她竞争了。 　　“只许你包车抢生意不成？” 　　黎夏好整以暇地笑，“乔总现在要是能把我这店里的客人拉走，也可以啊。” 　　乔猛气结，就算他要打价格战拉人，那也得他的店出来了才行啊。 　　而且，就算他2月初把三家店都出来了，也在黎夏超市的基础上降价5%到10%。 　　但政府部门已经买了购物卡并且发放，那哪个干部还会再掏现钱买年货？ 　　而已经办了会员卡，就等着除夕当天攒够积分兑换礼品的人，小年到大年这八天肯定是要继续在黎夏超市买年货凑积分的。 　　礼品也很大程度可以抵消他便宜的那10%了。不继续凑积分，之前攒的不就白费了么？ 　　像他之前想的一样，一窝蜂的都涌去他的店是不可能了。 　　除非他肯在黎夏超市的基础上便宜15%以上，那利润就很薄了啊。 　　他一个身家两百万的富翁，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卖面出身、十万身家的小老板？ 第102章 　　黎夏看出乔猛的不甘，不由有些好笑。我要是想挣快钱还有你什么事？ 　　海南房价起伏的轨迹，她记得清清楚楚。她要是参与甚至能从第一个铜板赚到最后一个铜板！ 　　92年的股票证是个制造暴发户的大好机会，她能不知道？ 　　甚至今后几次股市的高峰、低谷，大概时间段她也是记得的。 　　但黎夏没有一回来就去赚这种快钱。 　　其一，她上辈子不穷。她重生回来的时间点是30年后，当时她已经拥有了上百家中式快餐连锁店。 　　所以，急剧增长的财富对她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其二，上辈子她拼了几十年，还没来得及彻底退休享受生活就回来了。回来这让她十分依恋的少女时光。 　　黎夏上辈子其实一直很怀念大变到来之前在小镇上过的平静生活。 　　所以她留在了小镇上，留在了父母身边。 　　不然她就是不靠重生的优势挣快钱，去深圳复制一下曾经的成功真的不难。 　　她一始也没有这么大的事业心，是一步一步激发出来的。 　　走到如今，觉得不能错过了经济腾飞的巨大机遇是促使她做大做强，成为零售业巨头的根本动力。 　　十月底、十一月中上旬缺钱到拆东墙、补西墙的时候，要说黎夏一点都后悔之前没有多弄点钱是假的。 　　不过也还好，六个门面还贷到了九万块应急。 　　她依然可以往自己的规划大步而去。 　　所以，她其实不是很想和乔猛PK。她的目标对手一直是几年后不断冲击国内零售业体系，逼得国内零售业成片倒下的国际超市巨头。 　　但老乔要不见棺材不掉泪，也怪不得她了。 　　黎夏客客气气的把乔猛送到了门口，“乔总慢走——” 　　十点钟，三个店的出纳先后来报数据。 　　一店销售额1400元，办出去六十八张会员卡，卖出价值八百的购物卡。 　　三店销售额2500元，办出去一百一十五张会员卡，卖出价值一千一百的购物卡。 　　四店销售额3200元，办出去一百六十五张会员卡，卖出价值二千三百的购物卡。傅杳钧只找了一个刘大姐，其余五千都是客人自己买的。 　　黎夏道：“再接再厉，有本事今晚让我跑三个店给你们发红包。” 　　发红包的日销售额她已经调整了。 　　一店15000元，三店25000，四店30000。如今看来，一店还差把火。二店、三店其实也不稳当。 　　会员卡办了将近六百张，购物卡卖出四千二的数据倒是让她有些惊喜。因为，这大多是散卖的。 　　办了会员卡是半个固定客户，买了购物卡的可就是妥妥注定要在她这里消费了。 　　能每次恰恰好把一百块或者五十块消费完的人少。 　　留一点下次肯定会再来啊。 　　然后每次留一点，那就每次都有下次嘛。 　　她的东西不赖，价格也合理，还有积分可以兑换礼品。会特地把卡里的钱消费完换一家买东西的还是不多的。 　　呃，这种购物卡，还可以自行充值的。单位发福利，也可以继续往里头打钱。统一把钱往黎夏超市的账户一转，她这里就给操作了。 　　这卡把设计费算进去，成本不便宜呢。尤其黎夏还提了许多要求。 　　所以，能重复利用就要重复利用啊。 　　如今一店的月营收已经稳在了十二万左右，固定客户最多。 　　三店二十万左右，回头客也不少。 　　四店按面积还应该比三店多一半，就暂时按二十八万算吧。那三个店这么正常运转月利润就在十万以上。 　　乔猛三家店一起，的确是会造成一定冲击。但有了前期这么多准备，他伤不了黎夏超市的元气。顶多就是少赚几成。 　　他非要钱都不赚也要跟黎夏超市火拼，那就陪他玩玩吧。 　　黎夏拿起账本来看，这是刘会计每个周末过来抽空做的。 　　刘会计看黎会计上市里养老去了，也有点担心黎夏撇她去找别人。周末来做账可积极了。 　　今天是1994年元旦，第一家店的第一批十四万货款昨天已经全部付清了。 　　下一次要集中付款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而且她的店多了，向上游议价的底气也就足了。再把付尾款的日子统一定为三个月应该也不难。 　　有三个店源源不断的营收，公司资金会逐渐充足起来的。这三天营收十五万应该是很稳的，她确实可以陆续安排把之前欠的款项都付了。 　　也省得庄哥再玩笑般地念叨替她垫了不少钱。 　　何木匠那里人家也得见到钱，才能更有动力啊。 　　还有明哥那里物流公司的款项，也该结一下了。 　　黎夏拿起电话拨到镇上找如今财务部的副总管丁明明。 　　“大表嫂，你通知庄工、何木匠还有物流公司的出纳4号来拿钱吧。到时候你把之前的款项都给结清。” 　　“好的黎总！到四号账上的钱是够的。” 　　大表嫂也得三月份之后安排去进修财会专业，考个执业资格证才行啊。 　　还有几个店里有多少个高中生，也得让田瑶整理一下。这肯定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大学生、中师生、中专生如今不会看得上黎夏超市。那跟自己一样的高考落榜生可就是金饽饽了。 　　哼，等她发展起来了，大学生也得自己来递简历，然后通过层层筛选才录用。 　　如今一店六十人，三店八十人，四店一百人。五店招了一百二十人在培训。这都小四百人了，二三十个高中生还是能找出来的吧。 　　一店的六十人里还有十五个是为二店储备的，明年三月招聘的时候二店就不用招八十个人那么多了。 　　目前四店是最大的店，弄了个会议室。回头年终总结就在这里。 　　每个小时数据都在报来，确实是第一个小时的生意最好。 　　最后一店当日营收13200，三店22800。都差一点，没能拿到红包。 　　只有四店突破了三万大关，达到了31600。上班的有一百三十个管理组和员工，黎夏出血小两千。 　　她自然是故意给一店、三店定得偏高些。不然以后每个月都搞活动，每次都有红包领怎么得了？那不得习惯成自然了啊。 　　有没有额外的红包，都得好好上班才是。没领到更得努力才是。 　　今天一月一号，一店、三店的人昨天才领了12月总销售额破十五万和二十五万的集体红包呢。 　　一月份还是这个数。二月份卖年货，数据肯定还得提升的。 　　黎夏自问不是黑心老板。 　　在她这里干的普通员工，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能拿到一百二到一百五的。 　　组长两百左右，店长还拿本店一个点的利润，三百了。主管更是达到三百以上。 　　这比外头大把、大把只能在厂矿里拿到一半基本工资几十块的工人强多了。 　　如今，黎夏超市已经是这三个县很热门的就业单位了。 　　虽然国家包分配的招不来，但招聘会上可供挑选的余地大多了。 　　十点钟，发完红包黎夏鼓励了四店的员工几句，然后就坐上郑源的车回镇上休息了。 　　明后天她就不过来了。 　　今天三个店一共办了两千四百多张会员卡，反正是免费办还有积分可以兑换礼品。 　　在门外排队等候的时候就很多人都办了。 　　购物卡卖出一万四千块的。 　　黎夏把数据通过电话告诉了三个店长，让他们写在布告栏上。 　　每个店每个班次丢失的商品价值倒是没写，但是通报保安队长。 　　如今每个店记入损耗的东西控制在销售额的千分之五左右。这个数据，勉强在黎夏的接受范围以内。 　　她回到家差不多十一点了，门口的灯亮着。应该是家里人晚上过来给她打的，免得她晚上回来绊到了。 　　郑源道：“黎总，明天需要来接您上班么？” 　　“不用，我明天上午就去一店，你忙你的去。” 　　“是。” 　　郑源不是头回送黎夏回家了，都是等到她进屋亮了房间的灯再离。 　　以往也没出过事，但今晚黎夏刚进屋几乎立即就大步出来了，脸色还很难看。 　　她看到郑源还没走便道：“我家失窃了，你送我去派出所报警。” 　　她一拉房间门就看到到处都被翻得乱糟糟的，赶紧退了出来，没敢破坏现场。 　　派出所有值班的民警，立即就赶来勘察现场了。 　　这会儿十一点半，冬天天冷，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黎夏对郑源道：“你去我大哥的窗口悄悄的把他叫起来，然后你就回去吧。” 　　黎阳的房间是靠门口的，在窗户边的确可以把人叫起来。 　　黎夏不想把已经睡下的二老也惊动起来。 　　郑源点点头，“我这就去。” 　　黎阳被叫醒，听说黎夏屋里遭了贼，赶紧穿上棉衣就起来了。 　　“这会儿公安在那边勘察现场呢。” 　　黎阳点点头，拍拍郑源的肩膀，“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没事儿。” 　　黎阳大步走过来，看到两个公安在屋里。黎夏把玻璃房关得严严实实的，坐在里头的大椅子上。 　　这个天气、这个时间了还是有点冷的。坐在里头怎么都要高几度。 　　黎阳走进去，“夏夏，你没事吧？” 　　“没事，屋里没人，就是翻得乱糟糟的。” 　　一会儿公安出来了，“黎总，我们基本能确定行窃者进屋的路线。还搜集到了一些指纹，但不确定是不是行窃者的。不过今晚你可能不适合再单独住在这里。”公安迟疑了一下又道：“快过年了，有些日子过不下去的人，难保不会铤而走险。以你的身份，恐怕住到安全系数更高一些的地方更合适。” 　　黎夏这个院子，外头是竹篱笆圈起来的，要翻进来很容易。 　　门窗也是比较老旧那种，撬不难。 　　这和黎明住的有一拨拨保安巡视的高级住宅区，自然是天壤之别。 　　公安又问了黎阳门口的灯是谁、什么时候打的？ 　　“我爸吃过晚饭过来打的。那会儿天快黑了！”大冬天的，七点钟就快黑了。 　　七点半到十点半大家基本都在看地方台的录像，而且天冷也没谁无缘无故出来走动。所以他没有看到有什么在附近活动。 　　“黎总，你进屋确定一下掉了多少财物？” 　　黎夏进去看了看，撬她的柜子拿走了应急的几百块钱。 　　还不甘心的把她的床铺都翻起来找了。 　　她就是有钱，也不可能放太多在家。更不可能藏在垫褥下面啊。 　　公安把搜集到的讯息带走了，说是明天白天再来问一问。这时候就不打扰其他人休息了。 第103章 　　黎夏跟着黎阳回家。就是她敢自己留在这边，黎阳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啊。这都出事了！ 　　还幸好那贼偷了钱就走了，没在屋里等着抢劫。 　　“你今晚去和雯雯挤一挤。我觉得公安说得有道理。如今你也算是名声远扬了，被盯上了不奇怪。算了，明天再说吧。” 　　他们两个进屋，陈媛也穿了棉衣起来了。听到动静忙出来，“小妹，你没事吧？” 　　“没事。大嫂，打扰你休息了。” 　　“说什么呀。我抱床厚被子给你，你自己去雯雯房间。” 　　黎雯睡眠质量好，等闲吵不醒。但去她的房间，要从二老屋里经过。 　　黎阳拿了电筒在门口照着，黎夏抱着枕头、被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她把枕头、被子放在外侧，又把黎雯往里头推了推。 　　小姑娘便往里面翻了个身，让出些位置来。 　　黎夏看她没露出什么部位来，便脱了衣服上床。也不洗漱了，大晚上的一屋子的人都得被吵醒。 　　她很久没睡过这么窄的床了，还是两个人睡。一晚上都是侧着身子睡的。 　　好在小丫头把床睡得暖暖的，倒是让她一睡下就安然入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夏妈进来喊孙女起床。 　　“哎，你怎么在这儿啊？” 　　黎夏揉揉眼睛，“我那边昨晚遭贼了。”她抬脚踢踢还没醒的黎雯，“雯雯，起床了！” 　　起了她也好躺平了再睡一下。 　　黎雯迷迷糊糊的起来，从黎夏身体上方垮过去，然后下床穿衣服。 　　她不太明白怎么一觉睡醒小姑在自己身边睡着。 　　黎夏妈等孙女出去在床边坐下，“怎么回事啊？” 　　黎夏刚换了个姿势躺平了，“还不知道呢，公安说今天会再过来。妈，我没睡好，你让我再睡会儿。”她翻身向着里侧，继续呼呼大睡。 　　黎夏妈走出去，听到二儿子和二媳妇正在问老大两口子。 　　陈媛道：“不知道啊，我们都睡下了。超市那个司机敲窗叫人，就说小妹屋里遭贼了。然后黎阳就赶紧起了，穿上衣服过去。十几分钟后，他们兄没就回来了。” 　　黎竣和魏容的房间靠里面，昨晚什么都不知道。 　　黎竣道：“这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这怕不是早就盯上小妹了。会不会......”他看看门口，“就是附近的人啊？” 　　黎会计皱着眉头，“没有证据不要瞎说。疑人偷斧的事还想重演一遍吗？既然报警了，就听听公安怎么说。丢什么了？” 　　“听说丢了几百块钱。那个人还不死心的把小妹的床铺都翻了。对了，公安劝小妹搬到安全系数更高的地方去住。” 　　黎夏妈走出来，“她现在也不常在镇上，县城待得也不多。干脆就常驻市里算了。市里有大铁门，还有门卫看门。而且楼房也不容易翻进去。” 　　黎会计道：“那总要回来过年的啊。这段时间就让她住家里吧。家里人多，总不会再有人能摸得进来。” 　　黎远和黎雯并肩站在水槽前刷牙，听到这里两人嘴上带着白乎乎的泡沫转过头来。 　　黎远还不小心吞了一口漱口水。他呸呸吐了，“小姑那边出贼了？” 　　黎雯也知道为什么小姑昨晚会挨着自己睡了。 　　他俩吃过早饭被打发去上学了。 　　黎夏妈道：“路上小心点啊，滑溜溜的。” 　　“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黎会计看看钟，对黎夏妈道：“去喊她起来了，一会儿人家公安都上班过来了。” 　　黎夏出来把粥吃了，穿着大棉袄坐在门口，在袖筒里揣着手。 　　“这家里冷飕飕的。”她还正说买个空凋回来安上呢。 　　黎夏妈出来挨她坐着，“你爸说让你以后在镇上都回来住，就和雯雯挤挤。” 　　黎夏道：“饶了我吧！那么窄的床挤一晚上还行，经常可不成。” 　　黎会计看看老大两口子，“那你们搬过去陪她住着？”反正闺女一个人住，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心的。 　　这回是运气好，只丢了钱。要是人家埋伏着，她瞌睡兮兮的往里走还得了？ 　　黎竣道：“爸，还是我和魏容搬吧。小妹在镇上，我晚上一起就接回来了。” 　　黎夏心道：我以后才不那么晚才回了！ 　　魏容道：“也不用天天去小妹那边住，就小妹在家住的时候吧。” 　　不然回头传出他们算计小妹房子的话，好说不好听啊。 　　黎会计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黎夏也点点头，这么安排还睡得好些。有二哥在，贼啊什么的都要多个顾虑。 　　魏容道：“我先上班去了——” 　　家里如今只有她需要坐班，吃过骑着自行车，手套、围巾，武装到牙齿的出发了。 　　陈媛原本还羡慕嫉妒恨弟媳妇能去超市上班的。这大冬天的她也就不羡慕了。 　　九点一刻不到，公安又来了。所长都亲自一道来了。 　　这回把左邻右舍都叫了来问。他们这才知道黎夏家里昨晚出贼了。 　　但七点到十一点中间这个时间段，真没人出来过。 　　就是出来过，也没那么巧看到人啊。 　　问了一番无果，还是得先等着昨晚提取的指纹等的结果。 　　所长的提议也是，要么搬回家挤一挤，要么搬到安全系数更高的地方。黎夏这样，又有钱又独居的，很容易成为找‘过年钱’的目标。 　　真要有什么，哪怕她父兄就在二三十米外住着，怕是也来不及。 　　警察走了，被询问的邻居们也都过来打听。 　　有点是关心，但有的就是幸灾乐祸了。 　　如今大家伙日子都不好过，只有这一家子越过越好！看吧，招来贼了吧！ 　　邻居们也没有多待，就打听了一下丢了什么、黎夏出事吧。 　　黎夏妈觉得传来传去传走样了可不成。姑娘家可经不起恶意的揣测。 　　于是道：“昨天夏夏的司机送她回来的，一直在门外等着。夏夏一看有人翻过屋子就出来让司机车送她去报案了。” 　　过了一阵，黎会计出门，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还不是太露富了。不然人家怎么没偷别人家呢？还是那个年代好，大家勒紧裤腰带一起受穷。社会风气都要好得多。” 　　他冷哼了一声，小声议论的两个人赶紧收声。 　　黎会计大步走回来，“夏夏，你把我和你妈的钱先还了。老大、老二，把你们的钱先凑给我们。我们先去县城买一套！” 　　县城新修的房子，比这河边上的老房子要靠谱得多。 　　黎夏眨眨眼，突然升起这会儿要买房子的念头，脸色也好看。这是在外头听到什么不好听的了吧。 　　黎夏昨天问过丁明明，把该结的款项结了，账上倒是还有点钱。 　　但接下来还有五店进货的事呢。楼上楼下加起来八百个平方，需要六十万的货。预付都得付二十万。 　　所以，她还是没富裕到把钱抽出来买房的地步。 　　她只能是把借父母、兄嫂的两万五先还给他们再说。 　　这么安排，黎阳和黎竣不说了，陈媛和魏容也没有意见。 　　反正不是借给小妹做生意，就是借给老爷子买房子，都一样。 　　黎会计道：“我可没有20%的利息给你们。到时候你们要买房，我们也帮你们凑。” 　　“可以。” 　　儿子、媳妇都表态了。就连魏容，都让黎竣打电话切问了。黎会计便把这个事情定下来了。 　　黎夏打电话让大表嫂去取钱，然后把26250存进黎会计的个人账户。回头看好了房子，再凑凑就差不多了。 　　索性让大表嫂多取了七千多，把她和小毛的一并还了。 　　这样，私人借款就只剩明哥那两万了。 　　黎阳、黎竣、陈媛也一道去。反正俩小的刚去上学，离放学回家吃午饭还早。就散赶不回来，打电话让魏容接到餐馆那边去吃也是一样的。 　　黎竣还道：“妹啊，我们拿到本本了。你的面包车今天运不运货啊？” 　　这几天不进货，顶多就是几个店之间调货。坐公交车也可以办到的。 　　黎夏道：“行吧，让郑源坐副驾驶位。大哥、二哥你们轮流试试。” 　　黎夏妈一脸怀疑的道：“你俩靠不靠谱啊？” 　　黎阳一脸受辱地道：“亲妈，您就放心吧。这去县城平平顺顺的，人家学车的都能。” 　　黎阳先，他兴奋地搓搓手，把车发动。 　　黎会计问黎夏，“你还差你明哥多少钱啊？” 　　“过两天把物流公司的款项结了，就还差五万多。农历年前都能还给他。” 　　她这么说，黎会计心头盘算了一下，不会给公司带来多大压力。 　　嗯，还得还蛮快的！ 　　“明哥说今年一起车会上坟。哼，就是要显摆他捐资修的那条路。” 　　黎竣道：“听说旁边几个村子的人可眼馋了。不过阿明这样能拿出几十万给老家修路的，这镇上也只有一个。” 　　黎夏笑，“我可听说，老家那些人私下说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能修路。老早就抱块石头把他的越野车底盘磕了。” 　　郑源一路客气的指点黎阳、黎竣，半道他们就换过来了。 　　等下了车，两人就给郑源散烟。 　　“早该给你的。不过你们黎总规矩大，一般人都不让人家在她面前抽烟。” 　　郑源笑笑接了过来，“二手烟吸了是不好。” 　　一家几口去看了正在建的两个楼盘，黎会计看上了滨江路附近的那个。 　　“这里离你的店也近，十分钟就走到了。” 　　黎夏妈道：“离一中、二中也不远。” 　　黎夏心道：就一个小县城。尤其现在还没往外扩建，当然是走哪都近。 　　既然决定了这里，便进去问还有没有低楼层的房子，最好是底楼。 　　楼盘的负责人得知是黎夏来看，笑着迎了出来。这是妥妥买得起的主，不是会有空来看着玩的。 　　“老爷子，巧了。前几天有人来退了一套底楼的，还带小花园呢。” 　　黎会计点头，那不错。家里还能有绿化。 　　“多大，单价多少？” 　　“四室的，连同外边的花园一共150多平。算下来六万左右，正好过年有一个点的优惠！在封顶了，过了年就能交钥匙。” 　　黎会计道：“商品房还不能贷款，你这买主不多吧？” 　　六万，有多少家庭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对方笑笑，可不是么。修的时候海南那边还一派红火，中央也没出台相关管控政策。 　　如今好了，又不能贷款了。这卡了多少人啊？ 　　黎夏道：“还有没有两套三室的？” 　　对方看看黎阳和黎竣，“有的、有的，就在一个单元楼上就有。” 　　“两室的呢？” 　　黎夏妈道：“谁要买两室的，你吗？你就和我们住底楼不就好了。” 第104章 　　“表姨托我帮她看看。” 　　“哎呦，表姨都要准备买房了啊？”陈媛忍不住道。 　　表姨就一个人挣工资呢。不过她提着三个车摊的成呢。 　　这么一想，陈媛心头又有些梗了。当初原本是她去县城当店长的啊！ 　　不能怨恨小姑子，也不忍怨恨亲妈和亲嫂子，她把那两个拐弯亲戚怨上了。 　　卖房子的一听，很可能一下子能卖出去四套，顿时心花怒放。 　　“有的、有的，不过是在另一个单元。”很热情的带着他们去房子那边看。 　　一家人便戴上施工的安全帽去了。 　　看过黎会计道：“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其实是钱不够！回去想想办法。 　　负责人一路把他们送上了车。打听了一下，得知另一处他们都没去，更是充满了希望。 　　出去跑了一趟回到家，黎会计心头舒服多了。 　　他把算盘拿了出来，预备盘算一下房款。 　　黎阳、黎竣本来想跟着郑源去超市。要是三个店之间需要调货，他们也就跟着跑一趟练练手。 　　但一看老爷子这个架势，知道是准备动真格的了，便坐了下来。 　　黎会计问道：“你俩还能给凑多少？” 　　黎阳摇头，“我没钱了，得问陈媛。”他挣的之前都凑给妹子了，如今在老爷子户头。 　　陈媛道：“我从十月起一个月三百，但是要负担一家三口的销。手头还有四五百。” 　　黎竣道：“魏容也差不多。”他的钱也是此刻都到老爷子户头了。 　　黎会计拨了一颗算盘珠子，“那就算一千。我和你们妈，差不多有两千。” 　　这也才三万，还差一半呢。 　　黎夏道：“我不好说，不过我真不太可能有闲钱。” 　　她今年除了店，还有两笔大支出。 　　县城新广场一套门面，北京一套房。未必能遇得上四合院，楼房也行。反正等明年政策出来能入户就达到目的了。 　　黎竣道：“估计爸也没指望你，你现在店都是用的没付给人家的货款。” 　　魏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说给他听，他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黎会计道：“牟家那两兄弟，老大的猪养得不错，而且夏夏刚还了他们三千。咱们口，应该是能借的。老三，他才刚把买房的债还清呢。指望不上！大舅哥那里倒是可能有一两千。” 　　可这也还差两万五呢。 　　黎夏道：“镇上这家餐馆从这个月始就正式给爸妈了。” 　　县城的三个车摊的利润刚好够一中、二中的助学金。镇上这家一个月也有一两千的利润的。 　　黎会计点头，“那行，我打电话跟你们姑和大伯借。”一年就能还上，这个口就没压力了。 　　他顿了顿，“四室，两个孩子可以跟我们一起搬过去读书。户口挂在新房子上。你们要在这边做生意，就还是住这里。” 　　孩子读书的问题解决了，那哥俩和妯娌也就没意见。 　　他们的新房子，之后再想法子嘛。而且，小姑子给了个餐馆，这其实是出了大头了。 　　他们四个还不知道黎夏给一中、二中一个月送六千助学金的事。 　　当然，他们也管不着。 　　接下来两天，黎会计在黎夏她姑那里借了一万五，又在大伯那里借了一万。 　　这是大伯自己的钱，他的退休工资都没处花。逢年过节、过生日明哥也会给钱，就攒下了不少。 　　大伯和姑姑都知道黎会计的性子，不是确定很快能还上，肯定不会张口的。于是都很爽快的借给了他。 　　黎会计也说了，黎夏把镇上的餐馆给他们二老了。那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一来二去的，六万凑齐了！ 　　他和黎夏妈过去把底楼的那套房子直接买下了。 　　负责人还委婉问起另外三套的事。 　　黎会计道：“我两个儿子还在镇上做生意，孩子给我们带过来读书就是了。你这里要是附近还修，到时候倒是能考虑一下。一家人也不好住远了才好。” 　　“那好、那好。我们附近确实还有一块空地。” 　　年后交房子装修，黎夏说还是找庄哥就好，家具找何木匠打。这样万一钱不凑手，还能缓缓再给。 　　而且这两人做的活计，也是有质量保证的。 　　这样最快的话，明年劳动节后就可以搬进去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黎会计心情就都挺好的。 　　黎夏给自己那边和家里都装了空调。都是小户型，一个空调基本全部空间都管了。 　　家里成天都爱着。这下，黎夏妈看着电表的走字心疼上了。 　　“哎哟，怎么走得这么快啊？这没出问题吧。” 　　黎夏道：“没啊，空调本来就耗电。” 　　“那还不如烧小炉子了啊。”不过确实是空调更舒服些。 　　黎夏挑眉，“上面那套房也经常着空调，我没见你心疼呢？上头那还是柜式的呢。” 　　黎夏妈道：“那又不要我掏电费。你好歹是个老板，我们跟着你享受嘛。可这家里的电，要从我口袋里掏电费的啊！” 　　电表这么转啊转，一个月就是几十块了。 　　黎会计笑，“你如今不也是老板了？小是小了点，也是老板嘛。行了，这着就不用穿那么多衣服了，好活动。” 　　黎夏妈想想餐馆每天都在给她挣钱，心头终于好过些了。 　　她宣布道：“我要去巡店。”回屋始穿外套、围围巾、戴帽子。 　　黎夏道：“巡，好好巡。我还是法人，出了事我得背锅的。该有的食品卫生安全要经常讲，千万不要松懈。” 　　公安又来了一趟，提取到的指纹都是黎家人的。 　　黎远坐在旁边写作业，冷不丁抬起头道：“警察叔叔，我看到电视里的警匪片，那些坏人做坏事都喜欢戴着白手套。” 　　公安点头，“你说得没错。如今的盗贼反侦察能力也很强。黎总，那现在就只剩下鞋印了。42码的男鞋！” 　　黎夏道：“那这范围也太大了。算了，我这也不是大案、要案。快过年了，你们肯定忙得很。先去忙别的案子吧！” 　　公安局不知道多少卷宗只能束之高阁。有限的警力，肯定是要用在重大案件上的。 　　公安松口气，“多谢黎总体谅啊。我们不会放弃继续寻找线索的。” 　　一时半会儿破不了案，黎夏自然高兴不起来。不是为那500块，而是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所以，确定三个店营收正常，会员卡和购物卡都办得如火如荼的，她便又去市里了。 　　黎会计那天听到那样的话，心头终究还是有些堵，便一道上去。 　　倒是黎夏妈，店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了，每天乐颠颠的去看看。她倒也没有非要自己去干活，把之前拉帮忙的人挤。 　　就是看着有人来吃面，盘算着又有几毛钱进账了也舒坦啊。 　　而且，她闺女说法人就是承担责任的人。这也让她不能全然放心，要时不时去督促一下。 　　再说，那爷俩过年前肯定就回来了。 　　到时候不是还要包车从县城接送客人到镇上的超市买东西，跟那个姓乔的打擂台么。 　　必定热闹得很，夏夏肯定得回来看看的啊。毕竟傅总不是暂时长留市里了么。 　　那算来上去二十来天就又回来了，她就不一道去了。 　　陈媛和魏容倒是宁愿她上去，谁也不想头上有人管着啊。 　　陈媛道：“妈，您不上去爸和夏夏怎么吃饭啊？夏夏那么忙，哪有时间给爸和她自己做饭？反正餐馆的浇头如今也是我在做，您就上去吧。” 　　黎夏妈之前去了市里，就是她隔三差五给餐馆做浇头。黎夏也都算工钱给她。 　　“现在也你做啊，我又不抢你活儿。上头，大学食堂的饭卡里还有几百块，不用了留着干嘛？而且上头家政业发达，要临时请个人做一段时间的饭，容易得很。我要在家看着店。” 　　老大媳妇做浇头还行，做管理真的不行。她不在的时候，都是让魏容顺道去看看的。 　　结果第二天大伯母就打电话来让黎夏妈去办公室接，“你叫我上来，你自己倒是留在下头了。那个店，你不要天天去看，偶尔去看看就行了。再说魏容上班的地方近，几分钟就走过去了替你照看了。回头让司机送你上来。给我们带点土鸡蛋，这上头买的我心头不踏实。有些蛋黄根本不够黄！还是夏夏的超市里卖的，个顶个都是去农民家里收的。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土鸡蛋。等她市里的点起来，我就不让你带了啊。最后一回！” 　　黎夏妈便拎着一百个土鸡蛋，让郑源送她上去了。 　　小毛搭便车上去进货。三店和四店里如今都有小毛的点，她各雇了两个当地人促销。 　　就销售额的6%上交给超市当租金。这样她非常的省心，而且客流量还大。晚上还有保安帮忙巡逻。 　　结账都是收银员那里一起结算，每旬各店的出纳会把钱转到小毛账户。 　　这也算是个双赢了，黎夏超市也增添了品种和客流量嘛。而且就八九个平方的地儿，一个月能收差不多两百块的租金也是比较划算的。 　　等郑源回程的时候，小毛就带着货一起回来。郑源反正也要去各个店送货，顺带就帮她送了。 　　她们上去的时候，黎夏和黎会计都去市里的办公室了还没回来。 　　黎会计翻看账本，“夏夏，你明哥那里五万，银行你还欠着九万呢。然后2月中旬和2月底三店还有28万的货款要付。一店没这么集中，但也有十来万的。2月还有五店需要进货，这里又都给20万。3月四店的货款也比较集中，有三十多万要付。” 　　张之后的第三个月，是要付货款的日子。再加上日产到期的货款，压力还是不小的。 　　不过还好，每天的营收也很可观。 　　就以2月为例，黎会计方才已经说了差不多有60万的货款要支出。但1月三个店的营收也能有六七十万。 　　过了2月，要4月才店。那三月的压力就不算大。且2月的年货生意肯定会火爆一下。 　　不过，现金流确实还是有点紧。容不得出差错。 　　黎夏道；“如今银行利息比前两年通货膨胀时降了好几个点。那九万先用着吧！不然临时去办贷款手续也麻烦。爸，你看看我到底赚了多少了？我这四个月净拆东墙补西墙了。我都弄不清到底赚了多少。” 　　听她这么说，黎会计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拨拉了一通算盘，“你赚了四家店，和里面的货。现金，还了债也就将将够付当月货款。我还预估了你年货的收益在里面。” 第105章 　　黎夏惊讶的道：“我不已经卖了四万块的购物卡吗。而且四个店的销售额都挺好，账上还没钱啊？” 　　这四万购物卡是面对社会卖的，各级政府还没有动作。 　　“不算那四万你的钱还不够还十四万的债呢。几个店的租金加起来也不是小数目，何况还有货呢！货预付了三成，你的身家就是这三成货款和剩下的租金。” 　　黎会计停下拨算盘珠子的手，“到过年你身家就差不多五十万了！就是都押在了租金和货上。这还是有点危险的，毕竟乔猛还在虎视眈眈呢。” 　　黎夏挠头，难怪她爸买房子完全没有指望她拿钱出来的意思。老爷子比她还清楚，她瞧着鲜花着锦、账上却没钱的窘境呢。 　　亏得她还以为又了两家店，手头松活了。 　　今年要十五家店，还要买门面和北京的房子。 　　上辈子琪姐回来说起，北京是95年始有了外地人买房入户的政策。越往后，买到的房子越靠外边。 　　而县城将来最红火的广场，也只有这一年往外卖门面。 　　二十家店她是给老高立了军令状的。他说等到第二十家店店的时候，会亲自来祝贺自己，甚至可以把汪书记都请来。 　　如果不得已，那就只能舍了县城的门面。到时候去那里租来店了。 　　可这样几十年下来，租金比买门面的钱多多了。 　　而且，房东要收回门面，按合同也赔不了多少钱的。 　　就还是先挪钱买了再拿去银行抵押贷款更划算啊。这样就只需要付给银行利息。 　　‘笃笃笃——’ 　　田瑶叩门进来，“黎总，你要的三十二名高中生的资料。” 　　“行，放这儿吧。对了，你去师专旁听的事儿，我托江老师帮你办好了，旁听证都给你办了。你年后就去！” 　　田瑶也有一份住房补贴，肯定不能让一个主管去和员工挤一个屋。 　　再怎么说都得有点距离感的。 　　倒是大表嫂三月也要上来旁听相关课程，可以和田瑶住在一处。就算是她们自行合租了，反正大表嫂也有一份住房补贴。 　　黎会计对于黎夏重视高学历人才（这时候的高中毕业生在社会上勉强可以算高学历人才了。尤其黎夏超市目前有且仅有傅杳钧一个大学生），并且让管理组去大学进修的打算大为赞同。 　　“嗯，能读到高中毕业，基本的素质要比其他人好些的，接受新知识也快。你看小傅看了沃尔顿先生的传记，那就大受启发。他已经在主动的收集关于国外超市巨头的、所有能找到的资讯了。” 　　“那不然谁我都给10%的分红啊？” 　　黎会计笑，“那是，老子都没有呢。” 　　老爷子依然是黎夏公司的财务主管，这可是把着黎夏钱袋子的位置。刘会计来只是做有些具体的事务。 　　反正老爷子才六十出头，头不昏、眼不花。老会计才值钱呢，多少公司返聘老会计呢。 　　“走吧，爸。妈下午不是要上来么，咱们现在回去吃晚饭正合适。” 　　没要傅杳钧送，他们父女挽着胳膊走回去的。 　　黎会计每天都要走够一定的步数。黎夏觉得如今要是有朋友圈统计步数，他老人家肯定每天都名列前茅。 　　走在路上，黎会计想起老家有些人说黎夏是太露富了才招来了贼，还是有些气不顺。 　　“都什么人啊，就见不得人好！” 　　黎夏道：“也就那么两三个碎嘴的，大部分邻居不还是出于关心么。” 　　黎会计道：“那大部分不是得了你的好处，就是要在你哥手下摘花呢。算了，懒得跟他们计较，只能呕坏我自己。” 　　他们回到家，黎夏妈和小毛在做饭。 　　上来就是五点了。郑源有宿舍住，傅杳钧租了房子专门安顿来帮店的人。 　　黎夏妈就把小毛带家里来了。 　　小毛如今镇上一个门面，三店、四店各一个点，县城还是牟丽丽在用三轮车销售。一个月算下来小两千的收入。 　　跟黎夏没得比，但是比大部分人还是要强许多了。毕竟她一个月能在县城买四五个平方呢。 　　这收入徐华在政府是拿不到的，更不要说她继兄和继嫂在厂子里了。 　　小毛路上和黎夏妈聊天，听说黎夏爸妈在县城买了房，也寻思去买套两室的。 　　就是吧，贷不到款，一下子拿三万出来有点艰难。 　　客人都在动手，黎夏就不好坐着休息了。 　　她进厨房系上围裙，“妈，你去歇会儿，我来弄饭。” 　　小毛给她打下手，也说起这事儿。 　　“我的钱都押在衣服上了。”添了两个点，挣的多了，但投入也大多了。 　　黎夏笑，“彼此彼此。” 　　小毛道：“你投入肯定比我大多了。” 　　黎夏手里打着蛋花，“你再熬一两年就好了。” 　　回头4月县城的超市出来，小毛会让牟丽丽进驻。她守着一个店、三个点日子就很滋润了。过些年也算是镇上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了。 　　“那你呢？” 　　“我为了兜售购物卡给市长立了军令状，今年要到二十家店。” 　　小毛倒吸一口冷气，“二十家店？” 　　黎夏点头，“不然你以为县长来给我剪彩的殊荣哪来的？就是因为我能提供就业岗位啊。反正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这样也挺好的。”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就是打算过小毛这样小富即安的生活的。可有机会做更多，她也想挑战一下。 　　黎夏不太喜欢和人同住，估计能单住谁都不想睡一张床互相打扰。所以晚上她安排小毛住上次黎远睡过的客房。 　　结果没想到，她的‘二十家店’把小毛整失眠了。 　　第二天早起，小毛告诉黎夏，“这次回去后，我想去南方看看。我进的这些货都是过了几次手的，她们都是从南方进的货。如果我在南方找到了合适的货源，我也想多弄些点。” 　　“嗯？”黎夏挑眉。 　　小毛道：“这样的大好机遇，我也不想错过了。那个女人不是说家产没我的份儿了么。我自己挣一份让他们好好看看！反正如今路子我已经蹚出来了。你一个超市，我跟一个点行不行？” 　　黎夏道；“可以啊，反正你每月给房租的。” 　　小毛的这种模式她是打算推广的。只不过暂时还没有顾上这块而已。 　　她在县城租四百个平方。一年二万四，一个月就是两千。 　　但租八九个平方给小毛，一个月就收回两百啊。还增添了‘衣’这个品种，让超市更名副其实。 　　当然，小毛在服装上很有眼光，所以她生意才好。以后要出租也得选生意好的。 　　小毛道：“到时候我也上市里来坐火车。机票钱我可舍不得，我大不了在路上晃悠两天。两天省下几百块，划算！” 　　黎夏点头，“买卧铺也不算太累。” 　　吃过早饭，和郑源约好了碰头时间的小毛就出去进货了。 　　“黎会计、黎婶，多谢你们的招待。我走了啊——” 　　黎夏妈道：“以后有空再来玩。” 　　小毛说干就干，当天运了半车货回去，第二天她又坐长途车上来了。 　　火车票还是黎夏打发人去火车站帮她买的，如今还没什么代售点。好在市里要买火车票的人也不多，没有排多久的队就买到了。 　　晚上八点上火车，第三天早上八点多就到广州站了。 　　小毛回去安顿好确定能走，打电话上来托黎夏买票的时候，黎夏问道：“那边有人接你么？” 　　“徐家有个表姐之前在铁工厂的食堂干活。九月底跟着彭志杰出去给他的工人做饭。如今有个工程在广州，她就在那里做饭。听说过年都在那里过呢。” 　　小毛说着笑了两声，她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的。 　　黎夏挑眉，广州都有工程啊？ 　　不过，有工地不算什么，关键是干了活能尽早收到钱。 　　黎夏到了点去火车站送小毛。 　　下了三轮车就听到小毛喊，“黎夏，这里。” 　　“你吃晚饭了么？” 　　“吃了。要在车上待两天，能少在车上吃一顿是一顿。”小毛没带多少行李。毕竟南边热，有两身换洗的就成。 　　黎夏从手里拎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饭盒，“这是一些毛豆、卤鸡爪之类的零嘴，给你在车上吃。另外那几盒......” 　　小毛连袋子一起接过去，“带给彭志杰是吧？没问题。我不去深圳，我到时候给他打个电话，放在他的工地上。谢谢了啊——” 　　如今这边是冬天，只有几度。两天，东西肯定是放不坏的。 　　广州那边有十几二十度，等闲也不会坏。再说工地上肯定还有冰箱的嘛。 　　黎夏也是斟酌再三，就当个朋友先处着吧。反正她总是要结婚的。给彼此一个机会，成不成的以后再说。 　　两天后 　　小毛出了火车站等了一阵。徐副厂长姐姐的女儿卢芳踩着货三轮来出站口接她。 　　车上全是肉跟菜，小毛背着自己的大包，手里抱着黎夏给的袋子坐在三轮车的边衔上。 　　卢芳一边踩一边道：“你手里的东西是给我的？”不像啊！ 　　“芳姐，我给你带东西了。不过这不是给你的，这是替黎夏带给彭志杰的。” 　　“哎哟，那可得快着点。今早彭总要车回深圳的，也不知道走没有走？唉，你坐着，我去路边打个电话。” 　　卢芳靠边把车一停，走到一旁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回去。 　　工地上说彭总已经出发十五分钟了。 　　她又打彭志杰新买的手机。这号秘书告诉了他们这些从老家跟来的工人。 　　彭志杰摁下大哥大的通话键，“哪位找？” 　　“彭总，我是做饭的卢芳啊。我表妹从老家来，替黎夏帮你带了东西。我们现在还没有回到工地，在火车站附近。” 　　彭志杰精神一振，“工地门口等着我。” 　　他最近为了把款子全收回来，是真的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没顾得上和黎夏联络。前几天新买了手机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号码呢。 　　也是潜意识觉得反正黎夏也很少会主动找他。打到座机上，接电话的人知道她是谁肯定会告诉她。 　　倒是没想到她会托人给自己带东西。 　　这可真是一个惊喜！ 　　这会儿广深高速在修了，但还没有通车。彭志杰的是老路。 　　这倒也方便了他不用找路口下去再掉头。 　　他20分钟回到工地门口，卢芳还没到呢。 　　守工地的人探头出来，“彭总，您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拿东西，你不用管我。”彭志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昨晚陪一个小领导，没怎么休息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卢芳骑着三轮车，慢悠悠地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 第106章 　　小毛其实还有些困，火车上的床毕竟不如家里的床睡着舒服。车厢里又有个孩子，半夜都在哭闹。 　　她掩手打了个哈欠。 　　“那就是彭总的车，他回来得还挺快。哎，黎夏真的是他的女朋呀？” 　　小毛道：“听说是他在追黎夏。不过既然让我给带东西来，应该是有戏吧。那车买的啊？” 　　“租的。彭总现在日子可没有之前好过，能省的肯定就省了。听说那车四十多万呢。” 　　小毛道：“我每个月都搭黎夏的车去市里进货。” 　　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姐面前，她讲话就没那么多忌讳。 　　“我们彭总深圳还有三套房呢。等他把账款都收回来，也是买得起车的。只不过没必要嘛。” 　　小毛点头，“那他们应该有话讲。黎夏也死活不肯买大哥大呢，说忒浪费。就一个BP机和座机凑和用。” 　　彭志杰看到她们过来了，打车门走过来。 　　“芳姐，这就是你表妹啊？你好，我是彭志杰。” 　　小毛刚就一直在看他呢。还挺高，而且一看体态就知道是当过兵的，身姿挺拔。 　　五官轮廓是中国传统美男子那种国字脸、浓眉大眼。就是黑了点！估计是跑工地晒的。 　　彭志杰被小毛不客气又感兴趣的打量，哭笑不得之余也只好由得她看。 　　毕竟黎夏能托她带东西，关系应该还是挺好的。 　　小毛取出她吃剩的那一盒，把其他的递过来，“喏，就是这些了。你叫我小毛就好。不用客气，我跟黎夏是姐们。” 　　“小毛，多谢你了。这么老大远帮我带来。本来该给你接风的，可我深圳那边还有约。这样芳姐，你回头带小毛去吃海鲜，拿□□回来。多叫熟人陪着。小毛你是来广州做什么？” 　　小毛从车上跳下来，这一路屁股给她膈着了。 　　“我是卖服装的，来南方找货源。你有门路啊？” 　　彭志杰道：“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你住芳姐宿舍是吧？那行，回头你要走的时候，我找机会来送你。这会儿我真得走了！再见啊——” 　　他拎着袋子上了车，重新上路。 　　小毛道：“忙成这样啊？” 　　卢芳道：“那可不！彭总年前把工程款都拿回来，明年才能继续接工程。他的几套房可都抵押给银行了。” 　　小毛道：“黎夏也是，房子、铺面都抵押在银行。啧啧，当老板辛苦啊。扛着那么多人的生计。” 　　彭志杰的房子买得早，这会儿租金已经能抵消月供了。 　　之前从公司辞职，他得把借公司的首付款都一次性还了。本来打算卖掉一套的，不过黎夏和前老板都叫他买房，他想了想就没卖。 　　如今他也是经济上最困难的时候，四方努力要在年前收回工程款。 　　彭志杰车回深圳，路上遇到前头发生交通事故堵了好一阵。 　　要是以往，他会很焦虑的。在特区，时间真的就是金钱。 　　不过这会儿他给人打了个电话过去，歉意的说明了情况。然后就喜滋滋的打密封盒看黎夏给他带了什么了。 　　黎夏在办公室，接到个传呼便用座机拨了过去，“喂，你好，我是黎夏。” 　　“是我，你让小毛带的东西我收到了。” 　　“哦，收到了就好。快过年了，很忙吧？” 　　“都快忙疯了！不过估着你也差不多，听说有人要贴着你的超市三家出来？” 　　“是啊，不过已经不足为惧。最多抢走些生意，不能让我伤筋动骨。倒是你那里，第一年自己做工程，又遇上人事变故。能撑过去么？” 　　“还行，虽然比一始预计的困难多了，但还是能扛过去的。” 　　要是早知道靠山会在家族内斗中被拉下马，他肯定不敢这么大动作。但现在骑虎难下，咬牙也是要撑过去的。 　　不然难道灰溜溜的回老家？ 　　那么多工人等着领工资和年终奖。而且黎夏那么能干，他折翼而归的话，有那个底气继续追求她么？ 　　所以，这一关怎么都是要撑过去的。 　　反正她这会儿给他捎东西来，这个意义是不一样的。 　　他的干劲一下子足了许多。 　　黎夏听到他在对面笑，声音里满是欢愉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然后话筒里传出几声喇叭声。 　　“不堵车了，后面的人催，我先挂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这个号又打过来。 　　黎夏道：“这是你的手机号？” 　　“对，就是和你说这个。联系业务需要，还是只能买了。车有处租，移动电话没有啊。” 　　黎夏噗嗤声笑出来，“有需要就买吧。” 　　她反正今年不会买。砖头一样的大哥大，马上要淘汰了。 　　明年这个时候，摩托罗拉第一代的翻盖手机就出来了。体积小、轻便耐用，更适合女士使用。不过也贵，售价最高时达到两万。 　　她今年用传呼还能凑和，明年店多了也是必须买了。 　　日历哗啦啦的翻过，很快来到了腊月十八。再有十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今晚黎夏有安排，早早的就回家洗澡、换衣服、化妆了。 　　今晚市里工商界自行组织的晚宴。她没有收到邀请函，分量还不够。 　　据说门槛是六百万身家！她还不到十分之一。 　　她是作为明哥的女伴前往。 　　明哥说带她出去混个脸熟。堂嫂很大方的借出了首饰和包。 　　黎夏盘好头发，对着镜子描眉画眼。 　　她妈拿着堂嫂问过黎夏今晚的穿着借出来的包端详，一脸震惊地道：“就这个小包包，要两万多啊？这不当吃不当喝的。叫什么来着？” 　　“芬迪Fendi，意大利的奢侈品牌。” 　　黎夏妈摇摇头，搞不懂。 　　她指指一旁的首饰，“你说这个值钱，我还能想得通，亮闪闪的嘛。这包......”一脸的不能理解。 　　黎夏打扮好了，把项链、耳环戴上。 　　这要是不小心弄丢了，她倒是不至于像玛蒂尔德一样辛苦劳作十年才能还上。 　　黎会计看看她身上的晚装。既然需要拿两万多的包、十来万的首饰来配。那这裙子应该也不便宜才是。 　　算了，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明哥打传呼过来。黎夏在外头穿上一件由头包到脚的厚羽绒服。但是鞋子没办法，只能走快一点。 　　等上了车就有空调了。 　　好在黎明的车就停在楼梯口，也没让黎夏多跑路。 　　司机看她下楼来了，下车给她拉后座的车门。 　　黎夏钻进去，然后把羽绒服脱下来。 　　黎明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你这丫头捯饬出来还真挺漂亮的啊！今晚都是一□□商，而且男女的事儿上历史都不太干净。你可千万别被他们表面的光鲜给哄骗了。真出了事，我怕我爸和二叔对我进行联合双打。” 　　黎夏笑笑，“我看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啊。放心吧——” 　　黎明拿手指指她，“我好歹只养了一个，干干净净的。那些人玩得才叫野呢。”算了，这丫头精得很，不会叫奸商骗了的。 　　车子启动，一个漂亮的转弯就转了出去。 　　黎明顿了顿，“夏夏，你说贾宝玉说的是不是真的有道理啊？女人没嫁人前是珍珠，嫁了人就变成鱼目了。” 　　黎夏侧头打量他一眼，“你说的鱼目不会是外头那个吧，那不是才女么？” 　　堂嫂循序渐进的变化已见成效，应该不是说她。 　　“就觉得如今全变了，一门心思想从我这里挖东西、掏钱。” 　　黎夏笑，这是觉得生的是女儿以后分不到家产吧。而且，交通不便，明哥上去的也少了。她应该也不想回这个让她颜面扫地的地方。 　　反正一年休学的时间早过了，听展翘说没回来复学。 　　“也不是嫁了人的就都是鱼目。我看堂嫂如今体态婀娜，颜值、气质提升了不少。” 　　有专业人士指导，堂嫂这两年确实有了很大的提升。三十出头的年纪，有资本又肯大力气收拾自己，哪有弄不出来的？ 　　黎明道：“嗯，还是你给她出的主意呢。这样确实比歇斯底里的闹好太多了。” 　　一个走上坡路、一个走下坡路，变化都挺大。给他的感受特别深。 　　黎夏道：“如果贾宝玉在这里，我只想对他说一个字。” 　　“什么字？” 　　“呸！” 　　黎明看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失笑。 　　“他一个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凭什么把整个女性群体都贬低了？哪个女人都是要老的，优雅老去的很多啊！他也就只好在贾府里做个凤凰蛋而已。明哥你是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人，怎么能被他的想法牵着鼻子走？” 　　黎明摆摆手，“一时感慨而已，引来你这么多话。” 　　他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接起来说了几句。 　　“行，我马上要路过新街口，你到那里来等着。” 　　黎夏以为有人要搭便车，没有多问。只是纳闷这种场合其实也是各自的炫富大会，谁还会搭人便车啊？ 　　明哥今晚坐的可是凯迪拉克，1994年的贵族车，价值百万。 　　车子到下一个街口，司机停了下来，摇下车窗。 　　有个穿皮夹克，头发有点长的人凑了上来。 　　“黎总——”他冲黎明恭敬地道，然后瞥到旁边的黎夏，略有些失神。 　　黎明道：“再乱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一不小心，对不住明哥，没有下次了。” 　　司机递给对方一个黑色的手提包。 　　黎明道：“省着点花。” 　　“我也不想来打扰您的。下头兄弟有点多，这不要过年么。” 　　黎夏看看那个手提包，这里头是钱吧？一百元一摞的都能装好几摞了。 　　那人嬉皮笑脸地拱手，“黎总，提前给您和小嫂拜年了！” 　　“胡说八道什么？这我妹，黎夏。以后见了叫小黎总！” 　　那人这才知道自己搞错了。不过，不叫黎小姐，叫小黎总？而且看黎总这架势，很重视啊。 　　“夏夏，他叫阿毛。你留个他的联系方式。回头在市里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事，就交给他去办。” 　　阿毛把自己的号码报出来，黎夏点头表示记住了。 　　阿毛走了，车子重新启动。 　　了半个小时，一直到半山一座灯火辉煌的大宅子里才停下。 　　明哥住的是独栋别墅，但人家这是半山豪宅啊。 　　黎明把手伸过来让黎夏挽着，看她好奇小声道：“这家主人身家没有9位数也应该接近了。” 　　“他做什么的？” 　　“烟草。他家解放前就是富商。那十年逃到海外去了，改革放后回来的。” 　　兄妹俩走过去和入门处迎宾的主人家打招呼。 　　“阿明，怎么才来啊？这是......”男主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没发福，体型保持得很好，气质也出众。 第107章 　　“耿总，这是家妹黎夏。夏夏，这是耿总和耿太太。” 　　旁边耿太太脸上的笑容明显真诚了不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人家在家里举办宴会，带狐狸精上门自然是对女主人的不敬。 　　黎夏笑着和男女主人打了招呼，然后被女主人带到女眷那边去。 　　“这是阿明的妹子夏夏，你们带她一起玩吧。” 　　“好啊，嫂子，交给我们就是了。妹子，喝什么？”有个穿海蓝色裙子、长相明艳大方，看着二十七八的女人热情地道。 　　旁边有个长条桌，上头铺着白布，整齐摆放着一杯杯的香槟、葡萄酒、各色果汁等饮品。这宴会是自助的形式，更方便交流。 　　黎夏自己上前端了一杯香槟，“我喝香槟。” 　　“瞧你挺小的，成年了么就喝酒？” 　　“姐姐，我23了。” 　　旁边也有人道：“阿明他能把没成年的妹子往这儿带么？夏夏，你不会就是那个黎夏吧？最近大街上在发传单、电视台也在放广告的。” 　　黎夏道：“就是我啊。我的超市再有五天就张了，所以做了一番宣传。” 　　“我们方才还在说呢。那个购物卡真还挺实用的，有没有人情价啊？”难怪黎明会给推荐，原来是他妹子的产业。 　　黎夏道：“给我哥和市政府是96折。买得多可以派人送上门。” 　　她并没有就此多说。她是跟明哥来见世面的，并不是来卖购物卡的。 　　这会儿搞推销，只会让人小觑了明哥。 　　而且，这些人如果要买，这会儿说不说他们都会买。 　　原本没有购买的意图，也不会因为明哥就掏真金白银来支持她。他们可不是阿毛那等端明哥饭碗的人，还需要讨好他。 　　众人话题很快变了，聊起了名牌包包。 　　黎夏经历过上辈子咨询爆炸的时代。而且后来她自己也购入了不少经典款，知道的甚至比眼前这些人还多。 　　而且她也很注意不要喧宾夺主，因此倒不是融入不进去。 　　“夏夏，你懂得不少嘛。” 　　黎夏笑笑，“略有了解而已。” 　　黎明往这边看看，见她端着香槟同人相谈甚欢便也放下心来。比闻樱甚至比秦丹都能出得大场面啊！ 　　聊了一会儿，旁边传来弹钢琴的声音。众人都移步过去，黎夏便也跟过去。 　　原来是耿家的小公主在表演，这自然是要捧场的。 　　一曲终了，小公主站起来谢幕。 　　大家伙起哄让她再来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触到了逆鳞，或者她出来表演本来就是不情愿的。 　　黎夏看到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道：“那我要请一位阿姨来和我四手联弹。” 　　在场大多是八九十年代富起来的。或者就算是曾经的大家闺秀，小的时候遇上特殊时期也没有机会学习钢琴啊。 　　这几年富起来了，也顶多是想着培养儿女。真没谁花那么多时间去练钢琴。 　　所以这一军将得很多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 　　“表演是你们小朋友的事啊，怎么拉上我们大人啊？” 　　耿太太也走过去，“宝贝，要不然让钢琴老师来和你四手联弹吧？” 　　“老师感冒了。” 　　耿太太看看太太团，“你们谁会么？” 　　黎夏挑眉，这不是亲妈吧？亲妈肯定不会约束不了。 　　再细看长相，揣测年纪，估计还真不是。小姑娘应该有十一二岁了，耿太太才三十的样子。 　　这弄得大家有点下不来台了啊。 　　黎夏道：“耿太太，我对钢琴略懂皮毛。” 　　耿太太点头，“那你上来和她四手联弹吧。” 　　黎夏走过去。可能因为她方才没有起哄让再来一个，小公主倒也没为难她。很合作的就往琴凳旁边挪了挪。 　　黎明陡然看到她上台了，拿眼神问她，你会么？ 　　黎夏冲他点点头，在三脚架钢琴前坐下，“我们弹什么？” 　　“阿......姐姐你会弹《我是一只快乐的捕鸟人》么？” 　　黎夏点头，“会的。” 　　耿家小姑娘道：“我数一二三。” 　　“好。” 　　“一二三......” 　　两人四手联动，欢快活泼的曲调在大厅里响起。 　　方才起哄的几个太太都松了口气。方才怎么就忘了耿家这小丫头越来越难搞了？差点被她害得出洋相。 　　一曲终了，小姑娘道：“我叫耿清欢。姐姐，你手法有些生疏了。要经常练习啊！” 　　黎夏心道：我还是上辈子弹过。 　　“工作有点忙，就没顾上。呃，我叫黎夏。” 　　耿清欢小声道：“方才那一伙人就你没起哄。你是知道练琴的不容易的。” 　　黎夏笑笑，“有时候我们也得尽尽孝，让长辈拿出手显摆。我先下去了——” 　　高跟鞋有点高，她侧身往下走。 　　旁边很绅士的伸过来一只手。黎夏一看是今天的男主人，道了声谢扶着他的手腕下来。 　　黎明带着她走，小声道：“你几时连钢琴都会弹了？” 　　“钢琴那么贵，我怎么可能会弹？我弹过风琴。一群人差点让任性的小公主整得下不来台，我救个场而已。” 　　后来一众男宾客和耿总畅聊经济形势，黎夏站在黎明旁边端着盘子一边吃东西一边听。 　　今晚请的厨师无论中式、西式的都很厉害，她一样尝一点。 　　她上辈子当上老总后，专门请老师教过礼仪。这会儿看着仪态就特别的好。 　　她越听越觉得聪明人真是多，好多都说中了。 　　所以，要想凭借重生的那点优势就叱咤风云，远远不够啊。 　　她听了一阵看到上了大闸蟹，估计是从哪里空运过来的。一时食指大动就坐了过去吃。 　　蟹八件自然是有的，她拿过来对大闸蟹进行分解。一时玩心大起，把拆下来的蟹壳又拼成了螃蟹的样子然后才准备始吃。 　　黎明走过来，“你还会摆弄这玩意儿啊？给我剥一只。” 　　黎夏便递给他，“你先吃吧，我再剥就是了。” 　　黎明不客气的接了过去，“感觉你跟易秘书一样，简直全能啊。只不过你们全能的方面不一样。” 　　“吃货的基本技能而已。” 　　黎明道：“妹啊，你要是想念大学，哥让人给你一起办了。”他这妹子，就差张大学文凭了！ 　　黎夏道：“没时间！你替闻樱办？” 　　堂嫂的大学是教授特招进去的，学画画。还没有出师，但气质提升了不少。 　　那就只能是替闻樱办了。 　　“她说我把她的大学生活毁了。我赔她一个更好的。” 　　黎夏挑眉，“要分了？”上辈子没这茬啊。 　　“嗯。” 　　黎明吃过大闸蟹，又端着酒杯和人寒暄应酬去了。他完全不担心黎夏会不适应了。她比谁都如鱼得水。 　　黎夏吃过不敢再多吃。在这种场合，小腹吃得凸出来还怪丢脸的。 　　她也回去继续听人侃侃而谈。 　　这会儿发言的正是耿总，不得不说他对经济形势看得十分准。 　　于是，周围的人基本都停下来听他说了。 　　回去的路上，黎夏道：“这个耿总，很厉害啊！” 　　黎明道：“他很会审时度势。他前妻是大院子弟，生病过世了。又续娶了妻堂妹，继续维持关系。” 　　黎夏眨眨眼，怎么这么像宅斗文的桥段啊？ 　　不过黎明的言外之意她听明白了。 　　“明哥你不用担心，我对活得这么功利的人没兴趣。” 　　黎明看看她，好像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慨了一下而已，连崇拜似乎都说不上。 　　黎夏取下项链和耳环装进原本的盒子里，然后放进包包。 　　这包原本就只装了这些东西。她的私人东西塞在羽绒服口袋里的。 　　“明哥，这个帮我还给嫂子。” 　　黎明随手接过，他有些微醺。还在想着方才众人对房地产前景的论述。 　　把黎夏送到楼下，黎明道：“我喝了酒懒怠动，让司机送你上楼。” 　　他自然也听说了黎夏家里遭贼的事，对二叔去县城买房的决定大为赞同。 　　“哦。”黎夏也没有推辞，从司机拉的车门出去。 　　上了楼，黎会计还在看晚间新闻。他平常睡得挺早，显然是在等黎夏。 　　黎夏同司机道谢，然后关上门。 　　“爸，你赶紧睡吧。” 　　“那你呢，还不睡啊？” 　　“没有吃饱，我煮碗面吃。你要不要吃？” 　　黎会计摇头，他吃了晚饭的。再吃宵夜是不想睡了么？ 　　“今天怎么样？” 　　黎夏道：“大眼界，原来市里这时候就有这么一群积聚了大量财富的人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还真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 　　黎会计道：“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只要不违法乱纪，能搞活经济给老百姓带来好处就是改革放的英雄。” 　　第二天黎夏去到办公室，五店已经在始把货上架了。一次性进了六十万的货。 　　因为他们之前的货款都付得很及时，经销商也很乐意出货。 　　黎夏对傅杳钧道：“今年就这样了，年后让购销部的主管去好好议议价。” 　　已经四家店了，到第五家店一定得争取一个更低的价位。不然，可以试图寻找更高一级的经销商了。毕竟他们如今每月的进货量已经不小了，对方会搭理他们的。 　　今天黎会计也过来了，黎夏再叫上傅杳钧，三个人要把管理组年终奖的初稿定下来。 　　至于员工，由各店店长往上报。经过审批再发回。 　　还有四天，五店就要了。而一店也同时要包车接送县城的客人。 　　年货，这是他们和乔猛打的第一仗。 　　黎夏对傅杳钧道：“那三个店的生意多少都会受冲击。到时候可就要看你这里了。” 　　乔猛再猛，还是没能同时四家店。同时三家店，差不多已经是投入了四十万了。再加上货款的尾款都将近一百万了，也是一半身家都投进来了。 　　“滴铃铃......” 　　傅杳钧把电话接起来，听了几句脸上露出笑意。 　　“派人送？” 　　“是啊，你们黎总同我们老板娘说的。” 　　“哦，那好。你报下地址。” 　　傅杳钧记录好挂了电话，“一百张一百块、一百张五十块的购物卡，说是黎总你答应的给人送上门？” 　　黎夏看过他记录的公司名称点头，正是一始就很热情那位吴太太老公的公司。 　　“对，忘了跟你说了。我昨晚去参加晚宴，是这么对人许诺的。安排一个灵活的人去吧，最好能同对方接洽的人保持联系。毕竟这卡是可以持续充值的。” 　　傅杳钧点头，“好！”怪不得还没张大生意就自己上门了。 　　很快又是一个电话，市政府来的，要了两万块的卡。一百张一百块的，两百张五十块的。 　　傅杳钧主动提出送卡上门。 第108章 　　市里的新店筹备工作一切正常，而且有傅杳钧亲自坐镇，黎夏便和父母悠悠哉哉的回镇上了。 　　黎竣和魏容搬过来黎夏这边陪她住着。黎竣用火钳叉着一块烧得通红的蜂窝煤过来，把黎夏这边厨房的火生起来，顿时屋里就有了人间烟火气。 　　这天下了些雪米子，一家人坐在黎夏的玻璃房里用炉子煮火锅吃。 　　她这里的暖棚里有菜，陈媛天天过来打理的。这时节，这可是农贸市场都买不到的紧俏物资。 　　看着四周飘飘洒洒的雪米子，黎远端着碗道：“我感到很幸福！” 　　魏容给他夹了快酥肉，“吃吧、吃吧。” 　　黎会计道：“公安没上门来告知案情进展？” 　　黎阳摇头，“线索太少了。” 　　这要真是周围哪个熟人，真是想想都糟心。 　　黎远又抬头道：“小姑，会不会是那个乔猛雇了□□要来弄你？” 　　魏容道：“香港的警匪片看多了吧。我们内地是法治社会，□□哪有那么猖狂？不怕严打吃枪子儿啊？快吃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黎夏道：“那雇人下黑手多贵啊！乔猛现在有钱都投到货上，要跟我打价格战了。” 　　二嫂说得没错，严打之后社会风气明显好转。 　　而且乔猛肯定也打听过她，知道明哥的能量。真要弄那套，他肯定不是对手。 　　那个阿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啊。 　　魏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昨天我回娘家，乔猛的四方超市的传单都散发到我哥手上了。那个价格，真的低！我哥气得在家破口大骂姓乔的不道德。” 　　乔猛是想把黎夏挤垮，但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是魏家这样的大杂货铺。 　　比起来，黎夏的竞争手段真的算温和的了。 　　这个事吧，让魏容的心理负担也小了不少。毕竟一始她是拿着哥哥的进货渠道给小姑子当的投名状。 　　虽然如今黎夏超市对那些渠道的依赖越来越小了。 　　现在是外人冲击了哥哥的生意，她在娘家就不会心虚、难做人了。 　　黎夏刚才在走神，听到黎远说乔猛雇□□弄她才回过神来的。这孩子想象力真丰富！ 　　她从市里回来前和易澜约了喝咖啡。 　　易澜说明哥正在发愁怎么把女儿抱回家来。 　　那边不放人是肯定的，都要分了那小三能拿到的就是一笔青春损失费。给再多早晚是要用完的啊，尤其她一家子已经大手大脚惯了。 　　把孩子拿捏在手里，才能一次一次的找明哥要钱。 　　但他们肯定不是问题。明哥直接让人去把孩子抱回来了，连同带她的人和所有东西。 　　他犯愁的是怎么往家里抱。大伯和大伯母可还不知道呢。 　　堂嫂也撒手不管看热闹。这会儿孩子养在马哥家里，由相熟的月嫂带着。 　　这个月嫂从生下来带到现在一两岁。反倒亲妈没怎么管过。 　　听说闻樱生了女人整个人抑郁了，成天的闹腾。 　　孩子本来就跟她接触不多。所以如今虽然换了环境不大习惯，但跟着月嫂就还好。 　　不想了，不关她的事。明哥这是自作自受！ 　　话题转到装修房子上来，黎远问黎会计，“爷爷，咱们能弄个浴缸吗？” 　　黎会计道：“淋浴可以弄，浴缸就省了。”他在市里的房子洗惯了淋浴也觉得很好，一打就有热水来了。 　　黎夏道：“可以让何木匠给打一个中式的浴桶。” 　　黎雯眼睛一亮，“洗花瓣澡？” 　　黎远迷闭路电视放的警匪片，这丫头迷的是古装片。古装片的女主、女配洗澡都是用大浴桶，里头洒满了花瓣。 　　黎夏笑，“你要是喜欢，可以自己晒了花瓣试试。不过要小心啊，没准里头有小虫子的。” 　　黎雯最不喜欢小虫子了，闻言立即摇摇头。 　　今天是腊月二十二了，明天就是小年。不过明天肯定忙得很，所以一家子这也算是提前过小年了。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魏容就把黎夏喊起来了。今天要去县城把客人拉过来的。 　　市委、市政府买了购物卡，三个县的县委、县政府也买了。就连本镇的镇委、镇政府也买了，都是昨天发的。 　　今天四个店都会接待不少持卡消费的公务员。 　　估计收银机前都要排队了。 　　收银机其实也只是结算阶段用机器。因为还没有给产品弄条纹码，还是手工标签。 　　这个事情，也是要年后才弄。到时候先标签好条纹码一起弄上过度一下。毕竟收银机只有一台。 　　但是省了找零这一步，也比较省事了。 　　魏容拉黎夏的衣柜，找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出来。 　　“一会儿穿这件，显眼。今天你就是活招牌！” 　　去县城拉客人这个事是魏容负责，她要把黎夏带去。 　　黎夏穿着厚绒睡衣去洗手间放水出来。 　　“还早吧？” 　　“四方超市是8点28张。平时8点半业，他要比咱们早半个小时。你说他这是不是故意的？” 　　黎夏道：“大冬天的，谁想早起啊？他这就是找骂。” 　　今天就是去占了四方超市便宜的人也得骂他! 　　黎竣今天也跟着去帮忙，反正他也没别的事。 　　他也一早就被魏容弄起来了，和黎夏站一排在水槽那边刷牙。 　　“老小子真是千方百计想抢生意啊！他什么都学你的操作，然后打价格战，真够叫人恶心的！” 　　黎夏吐出嘴里泡沫，“不要被他把咱们的节奏打乱。” 　　打理好，三个人过去吃早饭。黎夏妈已经做好了，知道他们今天都要去忙嘛。她帮不上别的，可以当好后勤。 　　黎远问道：“小姑，我能去么？”已经放寒假了。 　　“问你爸妈。”黎夏拿过一个煮鸡蛋在桌上敲了敲，剥壳。 　　魏容道：“回头挤得很，看把你挤到了。老实在家待着——” 　　黎阳也说要一道过去，“万一有人动手，咱自家人肯定比员工靠谱啊。” 　　黎夏点点头，“好！” 　　四个人吃过，走去车站坐八点的客车过去。 　　今天五店业，另外三家店也是九二折共庆，郑源比较忙就没有喊他来接了。 　　黎会计失笑，“整得跟去打仗似的。” 　　黎夏妈道：“商场如战场，那不是打仗是什么？那个人忒坏了，压低价格想挤垮黎夏超市。不过他这个价格吧，我看了也心动啊！” 　　陈媛正要上街去拿跟张屠户订好的肉，闻言点点头。 　　“如果夏夏不是我小姑子，我置办年货都想去四方超市的。” 　　黎会计蹙眉，“所以夏夏才搞了购物卡和会员卡来对抗啊。我看她胸有成竹的，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过他也知道，闺女是黎总，肯定得稳住。不然，她先乱了阵脚，员工更慌。 　　黎夏他们到了县城，包的车和司机已经到位了。 　　车头扎着大红花，上头拉了个横幅，‘黎夏超市年货节专车，消费者免费乘坐！’ 　　过去肯定是随便坐。但回来，魏容安排了人核验是不是在黎夏超市购物的。 　　县城的腰鼓队早被乔猛抢走了。这几天都在敲锣打鼓的宣传超市即将业，超低价格。 　　如今县城也是家喻户晓知道又了一家四方超市。 　　魏容从镇上的腰鼓队租了一面大鼓摆在车前，让黎阳和黎竣轮流去打鼓。 　　反正就是个吸引人注意嘛，不需要太专业。 　　很快就有几个人找来了，一看就是公务员的打扮。发卡的时候是说了这几天到过年，车站这里都有专车接送的。 　　这个车还蛮显眼的。 　　“这是黎夏超市的专车吧？” 　　坐在售票员位置上的黎夏探头出来，“是啊，是啊，上车吧。坐满就发车——” 　　看到她那张脸，这些结伴而来的人便上车了。 　　“黎总，生意兴隆啊！” 　　“谢谢，承您吉言啊！” 　　魏容站到车窗边，“夏夏，你下来啊。你在车上窝着，几个人能看到你呢？你看还让人家几位同志走拢了才看到你。” 　　黎夏对那几个人点点头，“几位同志稍微坐一下。” 　　她下来站在大鼓旁，“二哥，你还敲得挺起劲儿啊？” 　　“动着暖和啊。而且动静不搞大点儿，人家怎么会注意到？” 　　人陆陆续续就来了，甚至还有准备去镇上的人跑来坐免费车。 　　小年呢，没必要闹得不好看。 　　黎夏笑吟吟的，“上吧、上吧，回程哪怕只买颗泡泡糖也免费坐啊！” 　　好不容易挤进去了，怕就不是买一颗泡泡糖的事了。 　　那几人看她态度挺好的，倒是涌上几分不好意思。 　　一车持购物卡为主的用户里，混进了几个蹭车的，还有几个在镇上超市办了会员卡的。第一趟车很快发车，估计二十分钟可以返回。 　　现在八点四十五，过去正好赶上门。 　　黎夏跺跺脚道：“二哥、二嫂，你们在这儿照应着，来了的人让他们等等。大哥，你跟我去四方超市看看。我业人家都来了的，咱回个礼” 　　魏容点头，默默竖起了一个定制的红色竖条幅：黎夏超市专车停放点！ 　　黎夏失笑，她二嫂的主意就是多！ 　　黎阳点头，“走啊！”刺探敌情嘛，这肯定是有必要的。 　　两兄妹一路走过去。黎阳走后边护着她，省得她滑倒。昨天晚上下雪了，地上有点滑。 　　走了一路，黎夏终于觉得浑身都暖和了。 　　“早跟你说要多动，别整天窝在空调房、玻璃房里。” 　　四方超市门口很热闹，不过比黎夏几次业还是要差点。 　　毕竟县城的人前几个月大多已经自行乘车去镇上买过东西了。来回一块二的车费，多买些东西就赚回跟杂货铺的差距了。 　　因此，超市在县城的人看来就不是太稀罕的东西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少了！ 　　不过，因为之前的宣传彩页散发得多，大家都知道便宜，所以来买东西的人还是多。 　　黎阳过去拿了一张彩页过来，“好家伙，全都比着你的价格下调10%。” 　　黎夏挑眉，“业前三天也是八八折？” 　　“嗯。” 　　在她的基础上打九折，然后再八八折，这就相当于八折了。这是进货价了啊！ 　　再算上房租、装修、人工、水电......这三天是真的赔本赚吆喝了！ 　　三个店加起来，三天亏损怕是得有三四千块。 　　两兄妹混在人群里，黎阳张双手把黎夏护着。忽然他目光一凝，“牟青？” 　　黎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三表哥和三表嫂在转角的地方拉拉扯扯的呢。 　　很显然，三表嫂图便宜想来买东西。三表哥不让，追上来想把她拉回去。 　　黎阳气着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夏夏你还借钱给他们买房子呢。” 第109章 　　“人家赔着本卖啊！他要是不搞限购，我能冲第一个。走吧，回去了，第二车应该快发车了。”她倒要看看乔猛亏得起多长时间！ 　　黎阳失笑，“你第一个去，把人买空了，东西都搬到黎夏超市去卖啊？” 　　包的车20分钟往返一趟，再过来就不用等人了，直接拉走。就算剩下几个，也可以坐准备的小板凳。 　　一个小时跑三趟，一趟四十人。要是一直能坐满，一天下来也很可观啊！ 　　从第三趟起就有买了东西，大包小包、满脸堆笑拎回来的了。 　　这些要么是不用自掏腰包的公务员，要么是累计了积分等着兑换礼物的。 　　不过积分兑换礼物算是正常的销售成本。很好的加强了顾客的忠诚度，花得可比打九折值！ 　　黎夏走到徐姐那里去打电话，问了一下被人贴着的三个店的营收。 　　差不多比上次搞活动少了两成半的营收。这还是是在增加了购物卡用户，并且用会员卡稳住了部分用户之后。 　　而且办年货嘛，平时不进超市的人也会生出进去买东西的心思。 　　所以，应该是被抢走了四五成的生意。价格战确实是零售业的杀手锏啊！ 　　昨天黎会计给算了一下，只要能保证之前四成的生意，黎夏超市就保本了。所以如今的情况还是赚的。 　　不枉她这卡、那卡的折腾了一场。 　　哼，这个损失，她亏得起，毕竟她还有得赚嘛。就不知道乔猛能亏得了多久了。 　　他的四店短时间怕是不能出来了。要去市里贴着再一家，店成本可比县城大。而且，得多，亏得多！ 　　啧，好好跟他说不听，非要搞这不正当竞争。如今可谓是两败俱伤！ 　　大家把价格订成一样，有钱一起赚不好么？ 　　又问了下五店，五店红火啊！ 　　一个小时卖出去了五千八！幸亏门前就在始办会员卡了，不然现在忙不过来。 　　行，一店、三店、四店小赚，五店大赚。再拖几个月黎夏超市都不会伤筋动骨。 　　再说了，春节一过，二嫂就要去上流进货商那里重新谈进货价了。 　　只要别误了她年底到二十家的计划就没关系！ 　　县城那边的人已经确定了这车就是黎夏超市的，黎夏也就不需要一直在那边冒着寒风杵着了。 　　她和黎阳一起坐包车回到镇上。 　　镇上的超市也是很热闹的，每个收银员跟前都排着队。收银机分流了不少客人。 　　但是终究比四店业时的状况差些。 　　黎夏看收银机结算没问题，而且速度较快便进办公室了。 　　丁明明走过来，“夏夏，我找人去打听过了。四方的员工今天只算一个半的班次。他们之前比着咱们搞一个月26个班次，这一天起码要少两块五。” 　　黎夏失笑，乔猛如今在亏损，对三个店将近四百员工估计是大方不起来。一个人身上省两块五，那可就是一千块了。 　　“大表嫂，你继续打听着。看他们今晚发不发红包的。” 　　要是业连红包都不发，那估计年后不少人想跳槽到她这里。培训好了的员工，不要白不要啊。她明年可是要十五家店呢。 　　“好嘞！” 　　黎夏走了，黎阳对丁明明道：“大表嫂，我刚在县城四方超市门口看到牟青两口子了。” 　　“他们做什么？” 　　“置办年货啊，四方超市故意压低价格了嘛。” 　　丁明明气结，“这俩分得清里外么？你怎么没骂他们啊？” 　　“夏夏说图便宜是人之常情。如果购物卡不是单位发的，不用自己掏钱，那些公务员也不会来咱这儿。而没发购物卡还来的，多半是之前会员卡积分已经不少，等着除夕好兑换的。再说了，我要是当众骂他们闹了，那别人不就知道他们是黎夏的表哥、表嫂了。那回头乔猛还不得拿来当宣传的噱头，说黎夏的亲表哥、亲表嫂都上四方超市买东西了？” 　　黎阳的表情十分的气愤，脸上明晃晃写着‘白眼狼’三个字。 　　旁人也就罢了，牟老三买房子他们全家这么支持的啊。 　　当时夏夏买房子还差一点，老爷子都没提让他提前还钱的事啊。只是一家人想办法再凑。 　　丁明明道：“我回去就跟爸说。他们买房子从你们家借了不少！而且这几年爸帮着夏夏收东西，也赚了不少的。让爸骂他们！” 　　哼，肯定是三弟媳妇的意思。还是厂里小领导的闺女呢，就这点见识？以为现在还是家里人都得顺着她的时候？ 　　老三闹不好眼看着就要下岗。这个节骨眼上把夏夏得罪了有什么好处？ 　　她都没能等到下班。中午之后大表哥到餐馆拉泔水，她就冲过去了。 　　大表哥也大为恼火，便宜10%，就是买一百块的东西也才十块。 　　对方明摆着就是要拿价格战挤垮夏夏的超市，他们这么做对得起当初姑姑、姑父一家么？ 　　中午的时候傅杳钧打电话过来，“黎总，我刚忙过。先前有个叫耿清欢的人给你送了一对很高档的花篮祝贺业。然后就有人陆陆续续送了很多花篮来。再然后，咱们卖出去了十几万的购物卡！就这一上午。哦，你堂哥的也在其中。” 　　他把那些送花篮的人的名字报了一下，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 　　黎夏道：“哦，都是那晚的客人。耿清欢是主人家的孩子，那晚跟我一起四手联手了钢琴来着。至于购物卡应该一是真的用得着，二是给我堂哥面子。” 　　“哦，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得找个机会去给耿小姑娘道声谢啊。回头让明哥带她一起去耿家拜个年吧。 　　黎夏挂了电话去餐馆吃午饭。不少超市的员工也在这边吃。今天忙，好多人都来不及回家。 　　黎夏进去的时候听到他们正在骂乔猛呢。 　　为什么骂乔猛？生意少了两成半，更别想拿今天的红包了。弄不好年终奖也要受影响的呀。 　　而且可以预见，接下来很长一顿日子生意都会比之前清淡。 　　黎夏坐下喊了一碗豆花饭和一荤一素，“行了，别叨叨了。没乔猛也会有别人的。人家看到咱们赚钱了，有实力的肯定是要站出来竞争的。乔猛可恶只是可恶在搞不正当竞争，打价格战。咱们跟他耗，看谁耗得过谁。而且啊，其实消费者的潜力还没有充分挖掘出来。在咱们不能把竞争者清除的前提下，怎么让更多的人来超市购物，怎么把来了的人留下来就是咱们要想的了。” 　　如果能让员工的向心力、服务意识有所提升，倒也不枉了。 　　乔猛终究只是百万级别的竞争对手，还不能碾压黎夏超市。 　　不过千万级别的，估计暂时也看不上超市这个行当。如今只要能抓住机遇，遍地黄金啊。 　　廖嬢嬢直接让黎夏插队先吃，先把她的菜上了。 　　小毛正好走进来吃饭，见黎夏在抽筷子赶紧道：“哎哟，我跟你一起吃吧。我的生意今天也好得很！” 　　黎夏把几个菜菜往中间推了推，方便她夹菜。 　　小毛前两天就回来了，厂家直销的货源已经找到。那边会直接给她把订好的货发过来。 　　即便算上运费也比去市里买经了几道手的划算。 　　下一次有新品也会给她寄有编号的照片。下单直接在电话里报编号和数量就好。 　　小毛的进货量勉强达到人家的门槛了。 　　不过据她说，是彭志杰找了熟人打招呼才能这样的。不然人家也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所以，她果断被收买了。回来之后就跟黎夏叨叨彭志杰不错。如今挺不容易的，还不忘帮黎夏的朋友也就是她找门路。 　　小毛凑到黎夏跟前，“你今天受的影响大么？” 　　“三个店少了四分之一的生意。不过他是赔钱赚吆喝，我是少赚。我耗得起！” 　　旁边的员工听说还有得赚，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怪他们向心力强，半年前他们还在愁下个月怎么过日子。被黎总招进来，日子才算是稳定了。 　　拿回家的工资让一家老小都露出了笑脸。 　　这要是被姓乔的搞得黎总亏钱，那他们的饭碗就又要悬了。 　　小毛很快吃好，付了一半的钱。 　　“我下月就不用坐你的车上去进货了。我只要在邮电局收货，叫上三轮车运到店里就好。就是去那几个超市的货，到时候能不能让郑源帮我跑一趟。我出油费！” 　　“他车里放得下就帮你捎过去，不用付油费。专门帮你跑一趟再说油费的事。” 　　黎夏和小毛一向是好朋友、明算账。 　　小毛点点头，另打包了二两面给她妈端回去。 　　当晚盘点，五店六万二，全体员工都十分振奋，傅杳钧出面发了红包！ 　　一店一万，三店一万八，比上次四店业第一天少了八千。 　　四店二万五。上一次是业大酬宾，所以才卖了三万一千六。但起码也少了三四千的。 　　这可是买年货的第一天！她就因为乔猛的三家店少了一万一二的营收。 　　不过，就算没有五店的火爆，这三家店今天她也赚了七八千，只是少赚了两千左右。 　　所以，乔猛真的一如预期，伤不了她的筋骨。 　　今天购物卡购物产生的金额一共是五千多，占卖出去的三十五分之一。 　　黎夏对三个店长道：“我们保本了，没亏！大家伙的年终奖按原计划发，除夕当天我跑三个店给你们发！准备好除夕当天兑换礼品的事情，一定得安排好。” 　　“是，黎总。” 　　丁明明道：“黎总，三个四方超市销售额都破了两万，但是都没有发红包。” 　　吴青峰道：“我们四店第一天31600呢。” 　　黎夏诧异的道：“人家的销售额你都打听到了？” 　　“因为他没发红包，难免有员工嘀咕啊。今天他们也忙疯了的！不过我也只知道都破了两万而已。” 　　三个店一起业，等于没有帮店的老员工。那场面要应付下来确实会累得够呛。 　　其实四方超市的待遇也不错。毕竟工资是比着黎夏超市来的，比外头苟延残喘的厂矿企业好太多了。 　　但这第一天12个小时只算一个半班次，累死累活还没点物质奖励。再听了附近黎夏超市的员工故意说出去的待遇，心头难免不平衡啊。 　　黎夏道：“好了，不说他们了，我们自己这几天也不轻松呢！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黎竣给电动三轮车加了顶棚不用吹风。他骑着来接魏容和黎夏。 　　听说这三个店没亏，他松口气道：“那这仗就有得打，咱们跟他论持久战。那老小子赔着本卖，不信他能长久！” 第110章 　　魏容今天从县城一共接了五百多人过来消费，明天还要继续去。 　　她点点头，“对，夏夏，保本就好。那就还有得做。” 　　第二天一切如昨，乔猛的三家店又都破了两万的日销售额。单看的话真的是花团锦簇。 　　但黎夏说他是在亏本卖的也已经被员工传了出去。 　　这话让三个县城的客户更加涌进去抢购。亏本卖，不能长久的啊！ 　　但员工看到这样的火爆场景心头就有些拔凉了。 　　难怪老板对他们这么抠门呢。这其实抠他们的钱来补贴消费者啊！ 　　当他们是冤大头么。 　　乔猛打电话过来找黎夏，“黎总，大家竞争，你这么乱我军心不对吧？” 　　黎夏笑，“你说我对员工比较大方，然后还说出了你是在赔本赚吆喝的事啊？合着道理都在乔总那边。你可以学我一切的手段，然后打价格战。我却连两句实话都不能说？你觉得我在造谣，大可以反驳啊。你也可以给员工提高待遇嘛。人家一天给你站12个小时啊！哦，还有，你把我的什么都学去了，怎么不搞购物卡、会员卡和收银机呢？” 　　乔猛咬牙切齿地道：“那不是你先下手为强了吗？” 　　黎夏这几项新的手段他不是不想照搬。 　　这是黎夏已经把市县两级政府的关系都打通了，购物卡也卖了。他就是赶紧派人去北京采购收银机也是来不及了。 　　至于会员卡，有九折低价还弄什么会员卡？ 　　黎夏声音欢快地道：“乔总，祝你生意兴隆，多卖啊！” 　　“多谢了！” 　　电话挂断，黎夏冷哼一声。你个煞笔！ 　　你要做活雷锋，赔本让利给消费者，却连累我一个月损失四五万！ 　　第三天的晚上，黎夏在电话旁等着傅杳钧报数。 　　到六点半的时候，五店的三天总销售额已经突破十九万了。 　　800平方的大卖场，又是在市里，还遇上置办年货时八八折张，有这个销售额不奇怪。 　　看来市里的另外几个点，也可以陆续着手准备上马了。 　　她在电话旁边转来转去。 　　八点五十，傅杳钧的电话来了。他激动地道：“黎总，二十万销售额，破了！” 　　三天二十万的销售额，将近三万的利润，这个数据太漂亮了！ 　　黎夏脸上也笑了一朵花，“好，你把五店的事交给店长吧。另外三个点，争取年前定下一个。” 　　“好的！” 　　同一个地区分店，就不用再跑那么多手续了。 　　这么看来，六店没准能和二店一起张。幸亏庄哥那里也是扩大了队伍，年后可以分成两拨进行装修。 　　这边三个店的人有点郁闷。三个店加起来三天营收十八万，没能卖过五店一家。 　　不过，四方超市应该也只有二十多万。 　　黎夏笑着对管理组道：“管它卖了多少，都是赔本赚吆喝。老板没赚到钱，员工没领到红包。而且还那么忙、那么累。乔老板这是为人民服务啊！” 　　“听说忙起来，四方超市有些收银员和销售已经做不到微笑服务了。”丁明明笑道。 　　吴青峰道：“凡事就怕比较嘛。” 　　这是难免，人都有情绪。 　　乔猛希望他们纵向比较，只和自己之前比。 　　可他贴着黎夏超市，员工能不跟黎夏超市的员工比待遇？ 　　黎夏拍了两下手，“好了，虽然日销售的红包没领到，但还有五天就发年终奖了。告诉大家伙儿，再接再厉！咱们一样可以过个好年。” 　　年终奖估计四方超市也是没有的。他们到过年业才一周的样子。 　　黎夏超市的员工们这么一想心头就舒坦了。 　　路上遇到了四方超市的员工，还会故意大声道：“唉，我才干了两个月，不知道黎总能给我多少年终奖啊？” 　　“咱们好好的干，黎总从来不会亏待手下的。而且，资历最深的不也才五个月？黎总说了，咱们今年赚钱了，年终奖人人有份的。” 　　到第四天，业八八折优惠取消，四方超市的生意回落得厉害。 　　但黎夏超市还好，毕竟得久有固定客户了。 　　而且再有四天就能拿积分去兑换礼品了。对积分高的人来说，这也相当于打九折了。 　　黎夏把欠明哥的钱全部还了。这三天四个店营收将近四十万，她账上现金充沛。 　　她的借条在堂嫂手里，自然是去找堂嫂还钱。这些小事明哥一向不过问的。 　　大伯一家除了明哥都已经回镇上了，黎夏便直接走过去。 　　堂嫂把钱锁进保险柜。借条拿出来，当着黎夏的面撕了。 　　他们这里养了几只大狼狗，每天狗粮都要花不少钱。 　　还有监控，有报警器。而且保险柜也不好撬的。 　　所以，绝不会出现黎夏家那样的情况。 　　过年正是花钱的时候。黎夏问是转账还是现金，堂嫂就叫她两万转账，剩下的三万多直接拿过来。 　　她眉眼笑的从保姆手里接过奶茶递给黎夏，“你明哥这些天都焦头烂额的。那个女的又反悔不想分手了，跑到公司去找他。他想让我去解围，我直接把电话挂了。不是解语花么，好好消受吧。” 　　黎夏捧着奶茶，皱眉道：“他打算什么时候给大伯、大伯母说呢？” 　　孩子要回家，总是要说的。而且马上过年了，难道让她在外人家里过年？大伯和大伯母这回要受的冲击可是不小。 　　“那是他的事，我不管。你那里没事吧，听说四方超市的生意十分好。” 　　“他赔本卖的，没事儿。我是在赚钱的。” 　　堂嫂点头，“那就好！” 　　除夕当天，黎夏超市只营业到晚上五点半。总要让大家回去把年夜饭吃好啊。 　　黎夏下午一点就和丁明明坐着郑源的车奔波在三个店之间了。 　　三个店，两百多人，每一个员工都是从她手里接过的红包。 　　“多谢黎总！” 　　“应得的，不用谢我。” 　　丁明明在每个红包上都写了名字，按照之前拟定的名单放入相应的金额。 　　黎夏到一个店，店长便安排人轮替着去办公室领年终奖。 　　等发完也差不多快五点了。 　　五店的自然由傅杳钧去发。 　　六店的点定下来了，和五店一南一北遥遥相望。七百个平方，年租金六万六，租期从正月初八算起！ 　　正月初八二店也要交钥匙始装修，两个店同步进行。 　　年夜饭上，魏容把两个鸡爪夹起来，“来，夏夏，吃了好做抓钱手！” 　　她领到了六百块的年终奖，一晚上都笑吟吟的。 　　黎会计也是六百，主管级别都是这个数。 　　店长、组长、员工也都是按两个月的收入这个标准发放的。 　　不过来得晚的肯定不能全额拿。 　　满额是给一始就来的人，五个月资历。其他人按时间长短的比例发放。五店的人也是从培训、筹备就算资历。 　　大家都领得很高兴。 　　光年终奖就需要发出去四五万了！现在正是要稳定军心的时候。 　　黎夏给傅杳钧也发了一万二的分红。他现在还事实上承担着五个店的区经理一职。一个人当几个人在用。总要让人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其他的分红继续放在公司账户进行下一步的店筹备。 　　有他在，黎夏省了多少心力啊。 　　明年的事还多，不过现在可以休息几天了。 　　春节期间，超市照常营业。前三天上班的人拿三薪，后面四天拿双薪。所有人只要愿意都能轮一个三薪的班次，双薪亦然。 　　在黎夏超市加班往往是被争抢的，员工工作得很是心。 　　逼得乔猛也不得不在那几天翻倍给员工工资。 　　在听说黎夏五店大火，六店已经选定地址之后。他年夜饭都没吃好。 　　其实因为超市是如今的新生事物，在没打八八折以后，他也始小有盈利。但这和他一始构想的差距太远了。 　　他觉得自己怕是没法用价格战把黎夏超市挤垮了。 　　乔猛如何郁闷黎夏没管。她大年初一如常和黎会计去大伯家拜年。 　　路上遇到了罗镇长。 　　黎明给镇上一个村子捐了50万修路，他肯定是要来一趟的啊。 　　他是从乡下给五保户、困难户拜年之后来的。反正打着关心老同志的旗号，别人也不能说他是奔着黎明的钱来的。 　　他笑着和黎夏道：“如今那几个队的五保户、困难户都不稀罕我去了。二队牵头，敬老做得相当好。听说二队又是你牵的头。” 　　黎夏道：“镇长，我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 　　“你这个砖抛得好啊。” 　　黎夏挽着黎会计和罗镇长一起进去。 　　刚坐下吃看颗糖，黎明就过来从后边拍拍她肩膀，还比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黎夏便站起身跟着他走了。 　　结果他直接把黎夏领到一个充满童趣的屋子，指着坐在小椅子上由月嫂陈姐喂着糖糕的小女娃娃。 　　“她叫黎菁，你陪她玩会儿吧。我怕人多，把她吓着了。不认生，很好带的！” 　　“爸爸——”黎菁看到明哥，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把沾了点糖糕的肉脸蛋抬起来看着他。 　　这里除了陈姐，她就跟爸爸最熟。 　　黎夏心道：长得太犯规了！这么可爱她真的硬不下心肠的。 　　黎明把她抱起来。抱了一会儿交给黎夏，“这是小姑，你跟小姑好好玩啊。” 　　明哥帮她很多，黎夏也不好拒绝便接了过来。 　　小黎菁倒也不抗拒被转手，她还伸出小胖手摸摸黎夏的脸。 　　“我能带她出去么？” 　　黎明道：“我是怕她被人多吓到，又不是觉得她见不得人。谁敢对她说什么？” 　　“行，我明白了。你去招呼客人吧。” 　　黎夏留了下来陪着黎菁一样一样的玩玩具。这小孩确实不难带，软萌、好吃、不爱哭。再说还有从小照顾她长大的陈姐在呢。 　　“小姑——”喊得字正腔圆的。 　　黎夏看自己已经进来半个小时了，便问黎菁，“小姑抱你出去看花花？” 　　黎菁抬起胳膊。 　　“咱们得再穿点衣服，外头冷。” 　　陈姐便过来给小姑娘把厚衣服穿上。 　　姑侄俩先去暖房看花，这花有专人负责打理。这时节还得很好。 　　黎菁看了红的、黄的花很是高兴。下地迈着小短腿凑过去闻香香。 　　也有人在这边，看到了就问黎夏，“这谁家孩子啊？” 　　“我们黎家的啊。”黎夏没有多说。 　　黎菁应该是昨天晚上被马哥送来的。所以刚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怯怯的，搂着黎夏脖子的胳膊也收紧了。看到花花才放了。 　　玩了一会儿，黎夏带她去偏厅。黎会计应该在那边。 　　半道遇到堂嫂了，她撇撇嘴，“塞给你啦？” 　　“嗯。” 　　堂嫂拍拍她的胳膊，“受累！” 第111章 　　和堂嫂走在一起的人好奇的看向小姑娘。 　　黎夏把她转了个方向，脸朝着自己的胸口。 　　“嫂子，那我去找我爸了。” 　　“去吧。” 　　一群人从黎夏身边走过去，显然是跟着堂嫂去看温室里的花的。 　　这时节看到那样鲜艳、明媚的花，不但小姑娘喜欢，黎夏心情也明朗了许多。 　　被乔猛那傻逼连累少赚钱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 　　这些人自然也是喜欢的。 　　洛轻盈也在一起，特地留了下来。 　　她站着不动，黎夏也不好不会就走了。 　　她低头看看，小姑娘在玩儿她羊绒大衣的纽扣。 　　洛轻盈等人都走远了才小声道：“你倒是菜刀打豆腐，两头取光滑。” 　　那一年也是大年初一，她脱口把事情告诉了表姐。 　　后来事情闹大，表姐让姐夫把秦家的人除了她都除了。 　　好多人在背后埋怨她没跟大家伙商量就贸然告诉表姐。还说他们当时其实已经在商量这件事了。 　　以往家里很多人今天都会来。但那之后，除了自己这一房，表姐都不请了。 　　顶多就是求到她下，给点钱物。 　　黎夏苦笑，“易地而处，你能怎么做？” 　　她也很反感出轨，但难道因为亲戚里有这样的人就要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么？更何况明哥还能帮她许多。 　　她和堂嫂说那些，并不是讨好卖乖。说实在的，堂嫂对她的态度好也真能是锦上添花而已。 　　她是真心觉得遇到这种事，如果还想挽回婚姻，光凭吵闹没有用。 　　毕竟提升自己，这样才能掌握主动权。至于堂嫂重新把明哥的心抓住，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被人出轨或者抛弃的滋味，还是要好好过日子，那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换了黎夏，肯定是让他重新爱上自己，然后离婚分走应得的家产。 　　三十几岁，完全可以不要出轨男，重新始新生活。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洛轻盈想了一下，那她确实也不会说。只不过她做不到让嫂子也喜欢自己而已。 　　黎夏继续道：“如果是堂嫂出轨，你发现了会告诉你姐夫么？” 　　“我表姐怎么可能出轨？” 　　“我说假如。” 　　洛轻盈不吭声，那肯定是要帮忙瞒着的啊！ 　　黎夏没再她，抱着小姑娘走到了偏厅。 　　黎会计在和人聊天呢，对方看到黎夏又狠狠夸了一番。 　　她抱个小姑娘，他们倒是都不奇怪。今天来的小娃娃挺多的。亲戚家的小孩抱一抱也正常。 　　和黎会计聊天的人很快走了，这一隅就剩下他们父女。 　　黎夏看小姑娘伸手朝果盘抓，便拿了一颗表面还泛着水光的冬枣给她玩。 　　圆滚滚的，她正好握得住。 　　黎会计兴致大好的抬起下巴逗小姑娘，“你大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不怎么高兴。这谁家娃娃啊，看着有点眼熟？” 　　“菁菁，来，叫二爷爷——” 　　黎会计脸上的笑容定格了一下。他扭头看向黎明，然后挑眉看向黎夏。 　　黎夏点头。 　　“太不像话了！” 　　黎夏安抚地拍拍她爸的胳膊，“已经分了，但孩子抱回来了。明哥怕人多吓着她，让我进去陪她玩了会儿。她倒是挺黏我的。” 　　她看向拿了一些常用品跟出来陈姐。 　　陈姐道：“你跟她妈妈的年纪差不多。她妈妈脾气不大好。但孩子嘛，总还是依恋母亲的。” 　　懂了，认错妈了。她就说她几时这么有孩子缘了。孩子一见她就给抱，然后在她怀里一点都不吵吵。 　　“你坐吧，别站着。这孩子多亏你带得好。” 　　陈姐把东西放下，在黎夏旁边坐下。 　　小姑娘看黎会计板着脸，往黎夏怀里缩了缩。 　　黎夏道：“爸，你别吓着她了。” 　　黎会计叹口气，小孩子总是无辜的。他缓和了面容，“多大了？” 　　陈姐道：“快满两周岁了。” 　　没一会儿，黎夏手酸了。她何曾长时间抱过孩子啊？ 　　这还是个挺累人的活儿呢。 　　她把黎菁放过去靠着沙发背坐着，然后扮鬼脸逗她。 　　黎菁咯咯的笑。 　　人来人往的，看到黎夏逗个小娃娃，不少人都好奇的过来瞅瞅。 　　“这谁家娃娃啊？” 　　黎夏道：“明哥的。可能是把我当成妈妈了，一直黏着我。” 　　秦丹没生二胎大家都知道。所以这孩子妥妥是黎明在外头生的。 　　而且孩子妈肯定很年轻，不然孩子怎么能把黎夏认成妈妈了？ 　　众人互相看看，嘀咕了一阵，然后都来补了个红包。 　　黎夏只能代为收着，放在面前的小几上。一捏便知道里头都是一张，应该是一百的。那正好，省得她还得帮忙记着谁给了多少。 　　黎夏把黎菁放到自己的腿上，握着她的两只小胖手给发红包的长辈作揖拜年。 　　大伯母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知道是怎么回事后赶紧过来。 　　“哎呀夏夏，让你受累了啊！”大伯母看向陈姐。 　　陈姐一脸为难地道：“老太太，菁菁她认错妈妈了，她这会儿不要我抱。” 　　大伯母道：“老二，都是我们家那不像话的。唉，让你看笑话了......” 　　“一家人，有什么笑话可看的？倒是秦丹和她爸妈，你们得安抚好了。”黎会计道。 　　秦丹爸妈今天直接没来。 　　大伯母点点头。 　　黎夏下巴朝面前那一摞红包微抬，“大伯母，您收起来吧。”她把给钱的人的字报了一下。 　　大伯母点点头，收了起来。 　　黎菁小胖手一抓，“我、我的......” 　　“奶奶替你收起来，以后给你用。”大伯母笑着和她打商量。 　　小姑娘撅撅嘴，委屈地看向黎夏。 　　“让奶奶给你收起来啊——” 　　小姑娘咬手手，但是没有再坚持了。 　　黎夏把她的手拿出来，“不可以吃手手。” 　　大伯母拍拍黎夏的肩膀，“你姑且哄一会儿。今天的场面，哭闹起来不好。” 　　黎夏点头，“我知道的，大伯母。” 　　中途黎菁还喝了一次牛奶。 　　她一始还想让黎夏喂的，黎夏这回摸着规律了，就做出不大高兴的样子。 　　她立即乖觉的不闹了，退而求其次的挨坐在黎夏旁边由陈姐喂。 　　这么一来，倒把黎夏弄心软了。 　　“陈姐，她妈妈是不是平时待她有点严格啊？” 　　陈姐点点头。 　　黎会计摇摇头，走去找堂哥说话。 　　黎菁吃饱喝足揉揉眼眶，爬到黎夏腿上坐着。她把黎夏的手拉过来放腿上，倒下去枕着。 　　没疑问了，确实是认错人了！ 　　陈姐指导黎夏，“黎小姐，妞妞她要睡觉觉了。要抱起来走动着哄她才好睡。睡着了就好了——她很久没有亲近妈妈了，所以今天格外黏你。” 　　黎夏只好抱起来，走动着哄她睡。 　　明哥抽空出来，他听他妈说了女儿认错妈的事。 　　他憋着笑道：“夏夏，今天多亏了你啊！” 　　黎夏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是来做客的，还是来给你带孩子的？大年初一做什么，是要从年头做到年尾的啊！” 　　黎明道：“你一个□□员还那么迷信啊？不会的、不会的。平日里她妈也是偶尔待见她一回。” 　　这要是旁人，他还真就砸钱弄到家里给带孩子了。可黎夏一天收入多少？ 　　一天至少得按万儿八千的算吧，以后还更多。他还真请不起这么昂贵的保姆。 　　而且一年到头跟他一样，估计也就这几天松快些。他也不好意思让人牺牲时间给自己带孩子。 　　黎夏道：“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看亲妈脸色行事，你接回来是对的。不然这孩子以后心肯定不健康。”不过回来处境也说不上就多好。 　　黎明咬牙道：“是我看错了人！” 　　黎夏道：“还不都是你造的孽！” 　　把孩子哄睡着，放到小床上。黎夏和跟进来的黎明说了耿家千金给她送花篮的事。 　　“这事我听说了，我也挺纳闷的。行，到时候一起去吧。初三要上坟，而且人家也肯定有安排。初四初五我打电话约好再告诉你。” 　　“初六姑姑、姑父要带着表姐和两个表弟回来探亲。我要去市里接他们。” 　　“那正好啊。我恐怕那之后没空回来了，你到时候把人带到我那儿聚聚。” 　　黎夏点头，“菁菁是放老家么？” 　　“搁我爸妈那里。” 　　哦，市里新买的房子里。 　　初二依然是走舅舅。魏容和黎竣带着黎远去大舅子家。黎夏准备面包车，把父母、长兄长嫂和侄女捎上。 　　黎阳凑过来，“夏夏，我来吧。” 　　他人还算稳重，而且之前也过这车。黎夏便把车钥匙给了他。 　　黎阳高兴的坐到驾驶位上，黎夏坐了副驾驶位。 　　黎阳道：“我要努力攒钱买一辆这样的面包车来运花！运得多还不晒。” 　　黎夏道：“加油！” 　　陈媛道：“等以后夏夏不要这车了，折价卖给我们可好？”本来就只是八千八买的，再几年估计三四千就能买到。 　　新车多贵啊！她们还买房呢。 　　黎夏道：“这车会在超市服役到不动为止。” 　　陈媛便不再说什么了。她如今是不能得罪小姑子的。包抄手、做工服都是小姑子一句话的事儿。 　　曾经兴旺的厂里，如今是真的不行了。已经在搞兼并预案了。 　　兴许要不了多久，他们一家子就会被买断工龄。 　　要不是有小姑子领着，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黎阳直接到舅舅地坝里。 　　黎夏妈把准备的年节礼物拿出来，递给迎上来的兄嫂。 　　舅舅接过顺手递给舅娘。 　　“夏夏，你三表哥、三表嫂干的事我知道了。这事是他们不对！人情都不讲了么？你们两个，快给夏夏赔不是。” 　　牟青道：“夏夏，我们没真的去买四方超市的东西。听大嫂说差点就让人做文章了，对不起啊。” 　　三表嫂也小声说了声‘对不起’。 　　父母和兄嫂都说了他们，而且指出县城的纸厂一旦步上镇上纸厂的老路，他们还得去求这位表妹呢。 　　幸亏丈夫那天把她拉住了！ 　　怎么那么倒霉，居然让黎阳和黎夏撞见了？ 　　黎夏道：“没事啊，东西那么便宜我也心动的。我还跟大哥说如果不限购我会跑第一个的。” 　　她不会记这种仇。但要想让她像当初借钱给三表哥买房子时那样对他，却不太可能了。 　　他这个老婆，实在不是个仁义的主。跟大表嫂不是一类人！ 　　她家二嫂算计多些，精明强干却也知恩图报。大嫂糊涂些，但也是一心为了家庭的。 　　这个三表嫂，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看黎夏笑吟吟的，牟青放下心来。他还想说什么，黎夏打车门取出几包东西。 第112章 　　这是准备去看五保户的营养品。村里一共五个五保户，这回她准备了五份。 　　“我去看田大爷他们。大哥，你陪我去一趟吧。” 　　田大爷如今腿脚愈发不方便了，黎夏可不敢再劳动他拄着拐杖过来看自己。 　　听说村支书二舅爷安排了村里一个后生照顾田大爷。 　　黎夏过去就看到了，十七八岁的男娃子，高高瘦瘦的，瞧着有些斯文。 　　他冲黎夏喊‘表姑’，喊黎阳‘表叔’。 　　田大爷看到黎夏很高兴，“这是牟伟，按辈分是该这么叫你们。来，吃盐水煮花生。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他有一回做来下酒，被跑进来躲雨的黎夏给他吃了一半。 　　黎夏冲牟伟笑笑，抓了一把到面前的桌面上吃起来，“您老最近可好？” 　　“好着呢。听说有个坏人要抢你生意，没事吧？” 　　“呃，他也不能算坏人。就是想自己独吞，容不得别人。还在对峙呢，不过他损失比我大多了。我比他赚得多，他没法把我挤出去。” 　　“哦，那就好！”在田大爷的想法里，黎夏是个好孩子，赚大钱也是应该的。那抢她生意的自然就是坏人了。 　　田大爷指指牟青放地上的东西，“那是给他们四个老东西吧？牟伟，你跑一趟，就说中午在我这儿打平伙，让他们都过来。顺便把这给他们拿去，告诉他们是黎夏送的。” 　　“唉——”牟伟答应着跑腿去了。 　　田大爷告诉黎夏，“这孩子家里兄弟太多了。你二舅爷就寻思让他照顾我，给我养老送终。以后我这一间半屋子留给他。我答应了，他平日里照顾我也还算尽心尽力。 　　黎夏点点头。虽然是有所图，但能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他在上班么？” 　　“还没有，职高明年毕业。” 　　那四个老人没田大爷的岁数大，很快就都过来了。听说是打平伙，这个拿块腊肉，那个拿个鸡大腿。 　　黎夏笑，这日子是比往年过得了啊。 　　有位宋大爷道：“都是托□□和你们几个老板的福。” 　　“我们先富起来，应该的啊。” 　　黎阳惦记着走老丈人，和他们说了几句就告辞了。 　　黎夏对牟伟道：“一会儿你把所有的菜和肉准备好，十一点半我来下锅。” 　　牟伟点头，“知道了，表姑。” 　　宋大爷道：“以往牟伟都光干活，不吃饭就走。今天你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黎夏做菜好吃哦。” 　　田大爷点头，“对，遇上了不要错过。还有啊，村里再有人想来打平伙，告诉他们不行。” 　　“唉——”牟伟笑吟吟道。 　　黎夏表姑可是能做席面的人，他今天有口福了。 　　黎夏本来打算和黎阳一起走的，二舅爷背着手走进来。 　　看这架势，显然是来找自己的。黎夏便又坐了回去。 　　黎阳招呼了声‘二舅爷’，二舅爷点点头，“要预备去你老丈人那里了？” 　　“是啊。” 　　二舅爷走进来，黎夏剥着盐水花生道：“二舅爷，您老找我啊？” 　　二舅爷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那个大碗面，不再分店了么？” 　　“要的，只是之前没顾上。我打算在那几个超市里。” 　　黎夏都打算在小毛之后再引进其他的商家驻店，肯定不能漏了自己的大碗面。 　　二舅爷点头，“那就好，回头还是从我们村招人么？” 　　“镇上的人这回也要招。我以后超市会越越多，每个超市都会设一个大碗面的点。只要是像表姨那样勤劳、踏实的，二舅爷您送来一个，我收一个。” 　　二舅爷露出笑意，“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除了夏天的茉莉花，又有黎夏超市收购家禽和家禽蛋，还有大米和当季蔬菜也收。只要东西好，不限量。听说还运到别的县和市里卖呢。 　　有些脑袋瓜子灵活的还去别的村收购回来转手。 　　不过，最后都要黎夏舅舅过一次手。这是人家照顾她亲舅，应该的。而且来路杂了，也是得有个人把关质量。 　　总之村里的日子，以户为单位来说还是很好过的。 　　这其中桂花、万玲玲她们这批在大碗面拿工资的，又是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羡慕的对象。 　　呃，牟娅除外。但那是让她那个不争气的爹闹的。 　　所以，如果能多些人去‘大碗面’上班自然是极好的。 　　二舅爷说完就起身走了，“你们打平伙是吧？行，好好聚聚吧。” 　　“老支书，留下一起吧。” 　　“不了！” 　　黎夏便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如今舅舅收的东西，依然是月结。郑源如今事多忙不过来了，都是大哥、二哥骑着助力三轮帮她运送，按劳计酬。三个县之间，这样也忙得过来了。 　　“丫头，你收东西没定个上限，难不成你的店还要不停的？” 　　“是啊，六店已经在市区选好址，四月会和二店一起。我今年要到二十家店。” 　　二舅爷停下来看看黎夏，“果然小时候越能折腾的，长大了也越本事。可惜村里也没个能耐又漂亮的男娃，不然把你娶回来可就赚大发了！” 　　黎夏楞在原地，二舅爷你说清楚，谁小时候折腾了？ 　　回到舅舅家，黎夏还愤愤不平。 　　她问舅舅，“我小时候来村里很折腾么？二舅爷居然说我折腾。” 　　舅舅嘿嘿两声，“吃了午饭捉迷藏，自己把自己反锁在村办。搞得村干部办不了工，还得骑自行车去请锁匠。你不折腾谁折腾啊？那天大家伙还有事要盖公章，也只能都等着。” 　　“那是锁的问题。老化了还用，我还没说他们惊吓到我了呢。” 　　舅舅道：“我也怕你吓着了。从窗口把头伸进去看，你悬着双腿坐在二舅的藤椅上，戴着他的眼镜看红头文件呢。” 　　‘噗嗤’一声，表姐牟芳抱着孩子走出来。她自然也是带着孩子来走舅舅的。 　　“我小时候给你背了多少黑锅啊。来，闺女，叫表姨！” 　　孩子腼腆的叫了一声，又躲到母亲背后去。 　　黎夏摸摸她的脑袋，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晃了晃，“来，给表姨拜年！”给舅舅家孙辈的，她都封的五十的。 　　大表嫂正好端着红枣出来，见状笑道：“哎哟，孩子们都快出来给表姑拜年咯——” 　　大表哥和三表哥的孩子在看电视，闻言赶紧跑出来，三个孩子站成一排给黎夏拜年，“表姑表姨新年好，今年多赚！” 　　“好，多赚多赚。”黎夏一人给了一个红包。 　　再有隔了房的孩子也来拜年，黎夏就都给的十二块的红包。这在乡下也是很拿得出手的了。 　　黎夏妈看她在地坝里站着，乐呵呵的跟个善财童子似的。一方面觉得有面子，来的孩子都喊她‘姑婆’嘛，一方面又觉得这可真是花出去不少钱。 　　但是，如今人人都知道黎夏有钱了。大过年的，都是牟家的孙辈来拜年，肯定也不能小气了。 　　大家来来去去的，也给黎夏带些家里的红薯、红枣之类的。 　　又有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带了一大一小两个儿子来。 　　大表嫂在黎夏耳边道：“牟娅的后妈和兄弟，还有一个是带过来的。” 　　她是知道黎夏本来就准备了一大把红包才会那么吆喝的。那些新票子还是她去银行换的呢。 　　但让这个女人来占便宜就不爽了。 　　舅舅道：“牟家的孩子也就罢了，你这带过来的就算了吧。” 　　“这不都是孩子么。”牟娅后妈道。 　　黎夏道：“牟娅还是孩子呢。”她直接把红包收了起来，一个都不给了。她不差这点钱，但这个女人和她生的孩子，她不待见。 　　“哼，越有钱越小气！”牟娅后妈带着两个孩子气咻咻地走了。 　　回家就撺掇牟娅爸爸收拾她。 　　牟娅在烧火，顿时把火钳一扔站起来道：“我才是这个家挣钱的，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她说完，直接撒丫子跑出门去，到了堂伯家找黎夏。 　　“黎夏姐，再有四个月我就要满十八周岁了。我想到时候单独立户。” 　　黎夏道：“单独立户还得名下有单独的房子才行。” 　　牟娅才干了两年，每个月偷偷攒的钱肯定是不够买商品房的。但老公房，也没什么人卖啊。 　　而且如今老公房少说也得七千呢，比黎夏买的时候略长了一点。 　　“我找到了一户肯卖的，桂花表姑答应借钱给我。就是老支书那里，需要黎夏姐你去帮我说说。”要把户口签出去，需要村上证明的。 　　黎夏年前也把表姨的五千块还了。所以她还真有钱借给牟娅。 　　“那你的工资......” 　　“他领我两千块的工资，把他养我的钱都还了。” 　　不是这么算的。不过牟娅爸爸才四十出头，完全不符合被赡养的条件。就算是去打官司，他也赢不了。 　　等将来他六十了，再按月平均工资每月给他几百，就符合法律的规定了。 　　“那行，我们去二舅爷家。” 　　大过年的，路上遇到就算了。去人家家里拜访肯定是不好空手的。 　　黎夏扭头打算从舅舅或者大表哥那拿点什么。 　　牟娅道：“黎夏姐，不用。我准备了这个！”她掏出一张五十的购物卡。 　　黎夏笑了，“你是不是本来就打算今天过来找我的啊？” 　　“嗯。” 　　一始二舅爷不收牟娅的购物卡，“你才多大，要不是上班了按说二爷爷还该给你压岁钱的。” 　　牟娅塞过去，“二爷爷，你也说我上班了啊。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您不收，回头被那个女人搜出来了我也保不住的。” 　　二舅爷这才收下了，“行，回头我也去当回不排队、上机器结账的贵客。” 　　牟娅把立户的事说了，二舅爷蹙眉。 　　一般没有这样的规矩，女娃子都是结婚才会从娘家迁走户口。但牟娅家的情况他也是清楚的。 　　而且，黎夏对他工作的支持力度相当大。村里养殖业、农业、劳动力输出都靠着她呢。 　　他思忖了一番道：“只要你能把户口簿拿来，我就给你办。” 　　“好！”牟娅点头。 　　“行，那回头我把你老汉儿叫来教训一顿。省得他疑心你们跑来做什么了。个没出息的，牟家怎么出了他这样的懒汉？” 　　还讨个懒婆娘，真是蛇鼠一窝。就是苦了这个没娘的孩子！ 　　黎夏道：“五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齐呢。是他自己不学好！二舅爷，他要是上我的超市来闹，我那可是做生意的地方。经不起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虽然保安肯定能制住他，但影响生意啊。 第113章 　　二舅爷道：“这你放心，我既然敢盖公章自然就是揽在身上了。村里人都端你的饭碗，这事儿招呼一声肯定帮你料理了。你要不是牟家的外孙女，这事都是我们连累你。就是牟娅......” 　　牟娅道：“我以后就常驻市里了。他要是还有路费，就来找我吧。谁也不会告诉他我住哪。我反正也不是坐班的，他没法到超市堵我。” 　　领不到她的工资，哪来的路费？他们都是吃光、用光的。反正到了20号又有工资领了。 　　黎夏中肯地道：“那你在镇上的房子怕是要被他霸占。” 　　牟娅道：“他卖不了！” 　　黎夏把牟娅一起叫上，去给五保户做菜。 　　牟娅和牟伟一起给她打下手，就很快了。几位大爷知道牟娅后妈撺掇她爹打她，她只好从家里跑出来便留她在这里一起吃饭。 　　黎夏做好就解了围裙回舅舅家预备吃饭了。 　　田大爷站在门口道：“黎夏，辛苦你了！” 　　黎夏摆摆手，“没事儿。” 　　回到舅舅家她就是吃现成了的。舅娘、大表嫂和二表姐已经张罗出了一桌菜。 　　至于三表嫂，她一向不干活的。舅娘早放弃改造她了，反正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 　　大表嫂今天也懒得跟她计较，要招待姑姑、姑父和黎夏呢。跟她扯皮场面不好看。 　　三表嫂倒是对黎夏格外热情，一上桌她就给黎夏夹鸡翅，“来，夏夏，尝尝这个——” 　　活似这一桌菜是她做的一般。 　　“谢谢三表嫂。我是大人了，不用照顾。舅娘，你这椒麻鸡的味道真是越来越地道了！” 　　舅娘道：“你就哄我吧。” 　　“我说真的，你可以到我的超市来专门做这个。我也只能拿一张嘴哄你，不可能拿真金白银哄你吧。” 　　舅娘道：“你说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个要现拌，放久了不好。你得天天去上班。镇上的店面小做不了这些，你要愿意去的话就是四月份县城的二店。我按卖出去的量给你提成。”黎夏认真地道。 　　舅娘点头，“那敢情好啊，我去！” 　　黎夏道：“你可以让大表哥捎你过去，反正就中午和晚上。应该一天四个小时就搞定了。或者你也可以住在三表哥家。” 　　牟青夹菜的手一顿，那婆媳关系可不大好处啊。他得成风箱里的老鼠！ 　　三表嫂道：“妈要是愿意的，我很欢迎的。”总得表个态，料老太婆也不会不知趣的来。 　　舅娘道：“家里还有这么多活儿呢。既然一天只要四个小时，那还是让老大接送我。反正他也买了助动设备，踩着不累。” 　　黎夏县城摆了三个车摊，大表哥的猪便也越养越多了。他如今每天得中午、晚上跑两趟。时间上挪一挪，就可以接送亲妈了。 　　话说到这里了，牟芳本来想私下找黎夏说说的，便也趁机口了，“夏夏，你表姐夫这也回来了。可以一边做农活，一边照顾家里。你看我能干点什么吗？” 　　二表姐有这个意思不是一天两天了，黎夏也考虑过。 　　“你们家靠近Y县。到时候你去Y县的超市替我看大碗面的摊子吧。做浇头你上街找我妈学。” 　　牟芳知道这是让她当店长，有提成拿的。忙不迭点头，“谢谢你啊，夏夏！” 　　大表嫂玩笑道：“不考考她刀工啊？” 　　牟芳道：“我的刀工，夏夏自然是清楚的。你以为都像你啊？” 　　三表嫂一听心头暗喜，总不能全家就落下她吧。 　　“夏夏，那你看我呢？” 　　黎夏道：“我那里没有管理组的位置了呢。” 　　三表嫂在厂里是个小干事，坐办公室的。一向不太看得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而且她厨艺那些确实也不行，也不愿意学。她自然是想去超市坐办公室的。 　　“大嫂如今做的出纳，我肯定也可以胜任的。我可是高中毕业生呢。” 　　大表嫂的眉毛都立起来了，想抢我的位置？ 　　黎夏道：“每个店也需要一个管钱的。但那属于员工，拿员工工资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你在县城的店试一个月。毕竟咱们自家人，钱上头我对你还是有基本的信任的。” 　　大表嫂的眉毛便放平了。在店里管钱，那就是归自己直接领导。 　　三表嫂道：“我可是高中生啊。” 　　“一个萝卜一个坑。”黎夏筷子不停，舅娘的椒麻鸡是真的拌得好吃。 　　“那大嫂不是要去进修几个月么，我可以替她啊。” 　　大表嫂忍不住了，“你这是想抢我的位置啊？” 　　管理组的位置就那么几个。田瑶谁都知道她舅舅是县委组织部长，会计要求的专业性更高。购销主管是魏容，人家是嫡亲的二嫂。 　　三表嫂想来想去，她能比下去的就是大嫂这个初中生了。 　　“话不是那么说。以后夏夏店越越多，你一个人照看得过来么？不是刚才听她跟咱爸说还要分区么。” 　　黎夏喝过汤道：“财务副主管只有一个。区的会计和出纳，以后也是由店里直升上来。” 　　大表嫂道：“夏夏你放心，我去了大学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我也会尽快拿到从业资格证。我的事情到时候是交给一店的出纳陈芬代管。她是储备的区出纳。” 　　如果三表嫂坚持要做出纳，那就只能是从店里做起，做大表嫂的手下。这个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黎夏点头，“如果大表嫂你以后不能胜任，我会直接招有从业资格证、专门学财会专业的人顶替你。你就只能去做区出纳了。” 　　大表嫂脸上一僵，然后点点头，“我知道的，高位有能者居之。” 　　舅舅道：“吃菜、吃菜，瞧你们一个个，弄得夏夏菜都吃不好！” 　　牟芳很无语的看一眼黎夏面前的鸡骨头。就属她面前的鸡骨头最多好吧！ 　　回去的路上，三表嫂一个劲儿的抱怨。 　　“家里人都能安顿，怎么就安顿不了我？” 　　“人家跟你说没管理组的位置了。这话也不是哄你的。你又不愿意从员工做起。我大嫂一始也是在面馆打杂的。让你像我妈和二姐做一样的活儿，你也不愿意！你还想抢我大嫂的位置。你这样，我在家很难处的。” 　　结婚几年，他跟家里兄姐都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这回连从小玩到大的表妹也疏远了。 　　“那她是初中生，我是高中生嘛。让我在她手下干怎么成？” 　　“人家资历深。一始我大嫂去餐馆打杂，你不是还看笑话么。你说你才不会去做那种伺候人的活儿呢。” 　　三表嫂一滞，“我也不是非跟她争。那么大的公司，弄一个合适的职位安顿我应该也不难啊。你不是从小跟她玩得最好，你再去和她说说。” 　　牟青道：“拉倒吧你。之前来的大表嫂，那还是嫡亲的嫂子呢。不合适，人家就是没要啊。”他顿了顿，“夏夏也说了要求专业素养。既然你自认比我大嫂强，那你就拿出你高中生的本事来啊。夏夏一家店接一家店的，有本事你还怕没位置？” 　　听到一向温和的牟青嘲讽自己，三表嫂道：“姓牟的，现在不是你要靠着我的时候了是吧？” 　　牟青也火了，“我又不是吃软饭的。我在厂里熬了多年，转正后是正式的二级工。我转正之后，是你来追我的。是，结婚后你爸是帮衬了我一把让我在同等条件下胜出，当上了小祖长。那你现在难道不是要用我的关系去找轻松活儿？可惜啊，你就只是个靠关系吃松活坐办公室打杂的。人家自己的钱，干嘛养你这种人？” 　　想起如今的处境，爸爸连哥哥都出路都安排不了。三表嫂一贯的气焰也熄了。 　　“她就是记恨我们差点去四方超市买东西。” 　　牟青哼了一声，“你要买便宜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讲情分呢？这时候你要求人家了，就要人家跟你讲情分。夏夏借钱给我们买房子的情分还没还上呢。老大他们可是借了三千给她进货的。” 　　三表嫂蔫了，半晌道：“如今老大两口子发了，我们日子不好过。爸妈倒是各有一个来钱的渠道了。你跟他们说说，让他们贴补一下啊。儿子的鲜牛奶都要吃不上了。” 　　怎么混来混去，他们家倒成最艰难的了？ 　　三表嫂实在是想不通。 　　牟青道：“当初说好的，父母的生老病死都是大哥、大嫂负责，我们只需要按月给四十块养老钱就行。如今你看爸妈靠着夏夏都能挣钱了，你倒是打起他们的主意了。我说出口！” 　　“那怎么办嘛？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我们两个现在都只有基本工资。” 　　牟青顿了顿，“我去找夏夏。我比你踏实肯干，也愿意从底层干起。她会要我的。” 　　初三，是黎家祭祖的日子。据说很久没有把人聚这么齐了。 　　黎夏的面包车只坐得了八个人，多了一个。她把车钥匙给黎阳，自己去搭明哥的车。 　　黎明是自己了一辆越野车。还让司机了一辆19座的依维柯，专门给镇上没车的族人坐。 　　到了约定的地点他看到黎夏走过来便道：“你过来得正好，妞妞可想你了。前天醒来没看到你，还哭了一场来着。” 　　确实，黎菁一看到她，就在陈姐怀里抬起两只手，“妈——” 　　黎明道：“是小姑、小姑。” 　　小丫头并不坚持，乖乖改口，“小姑——” 　　黎夏这才接过她，上了越野车的后座，和陈姐一起坐。 　　第二排是大伯母和黎跃，大伯坐的副驾驶位。 　　堂嫂初一送完客，就和父母一起飞海南去玩了。 　　黎跃的小脸板着，一路闷不吭声的。 　　黎夏是到了祠堂才知道原来黎家还有族谱这东西的。 　　明哥给村里修了一条公路，全村都受益。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羡慕嫉妒得很。 　　今天进村，黎夏也是实实在在感受到方便。她记忆中每次回来，要转车、在泥泞道上会把两腿内侧都弄得一片泥点子。 　　所以她小时候都有些抗拒回老家的。 　　这回顺顺当当的一路了进来。而且路还挺宽，能错车。 　　所以今天明哥一说，黎家最年长的二爷爷就把族谱拿出来，把黎菁的名字添了上去。 　　待祭祖的仪式完毕，黎夏趁着黎菁被她爸抱着，没看到自己，赶紧溜了。 　　老家风光不错，有山有水的，她想到处走走看看。 　　“黎夏姑姑——” 　　黎夏一看是黎跃有些头大，“你怎么没跟远远他们一起去玩呢？” 　　黎跃朝身后指指，“他们在那边。黎夏姑姑，你是跟我好，还是跟那小丫头更好？” 第114章 　　黎夏一阵无语，她为什么要回答这么让人无语的问题？ 　　“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不去问你最在意的那个人呢？” 　　黎跃低下头去，半晌无语。 　　黎夏道：“作为父亲，一般会比较宠爱女儿，对女儿娇惯。但心底更看重的还是儿子，会比较严格。你想要娇惯还是看重？” 　　黎跃道：“不能都要么？” 　　黎夏走过去，手搭在十二岁小伙子的肩头，带着他一起游逛。 　　“男孩子要承担的责任是不同的。在传统观念里，儿子才是家族的传承，是要撑门立户的。一个男孩子会被娇惯大，那除非当父亲的对他没有丁点指望。” 　　黎跃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喜欢她，她一来我妈妈就难受。” 　　“又没谁规定你必须喜欢她。” 　　黎跃惊讶地道：“可以么？爸爸说我和她是贾宝玉和贾探春的关系，要相亲相爱。我得爱护她！可我爱不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啊？你跟她满打满算才相处四天。一下子要爱护一个差不多是陌生人、让你妈妈难受的人，别不别扭啊？这件事以后你们相处多了，你再自己做决定好了。不过，你都12了，她才两岁。你要是欺负她，也说不过去是吧？” 　　啧，又拿《红楼梦》举例。明哥是有多喜欢看《红楼梦》啊？ 　　黎跃满脸受了侮辱的表情。他才不会去欺负一个还没他大腿高的奶娃娃呢。 　　黎夏也没有多说，就领着黎跃一起溜达，看满目苍翠。 　　感觉黎家老祖宗长眠的这地儿还是块风水宝地呢。 　　之前二爷爷一个劲儿说老祖宗的碑石这几年在发亮，这是在显灵保佑他们这些后代儿孙呢。 　　之前祭祖，看着黑压压的起码上百人。老祖宗认得过来么？ 　　而且估摸来了那么多人，都是冲着明哥来的。 　　过了一会儿她问黎跃，“心情好点了么？” 　　“嗯。” 　　“我看着这远山心情也好了不少。你知道有个人想抢我生意。赔本赚吆喝，害我少赚了好多！” 　　黎跃笑了一下，“我都没看出来黎夏姑姑你在发愁。” 　　“给人看臭脸有什么用么？”黎夏带着他下山去，“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身处其中也只能接受。你不认同你爸这种做法。但他是你爸，你也不能打他一顿给你妈出气。那你只能加倍的爱你妈，给她争气。将来你结了婚，不要让你媳妇儿受这样的罪。” 　　“嗯。”黎跃用力点头。 　　“好了，去玩吧。以后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了。” 　　黎跃跑过去找黎远。他刚转弯，黎夏就听到黎菁很高兴的声音，“哥哥，小姑呢？” 　　黎夏叹口气，走过去。小丫头都找过来了，她再躲着肯定不行啊。 　　“我在这儿。”眼看小丫头又要抬手讨抱，黎夏赶紧道：“陈姐抱着你，我就让你跟着我。” 　　她真的抱不了一会儿手就酸了。 　　两岁的孩子，怎么也有二三十斤，再加上这是冬天穿得厚实...... 　　她这么一说，黎菁就把手收回去了。 　　陈姐抱着她，走在黎夏身边。黎夏方才看到一个比较平的坝子，便带着她们过去。 　　“明哥是不是被很多人包围着啊？” 　　陈姐笑：“是啊，黎先生还说你溜得真快，留他一个人应付那些想打秋风的亲戚。然后妞妞要找你，他就让我抱来了。” 　　黎夏失笑，几年前她们一家在明哥眼底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形象。也就这三四年，她始做生意，还越做越大，才入了他的眼。 　　这从黎跃只是喊她‘黎夏姑姑’，黎菁却亲热的唤她‘小姑’就可以看出来。 　　她刚在山上揪了一把报春花，见黎菁盯着看想要，便递了一朵给她。 　　“不可以放到嘴里啊！”前天去温室看花，她就差点把大伯母让人精心培育的花揪来吃了。 　　黎菁接过去，点头不已，一副好乖好乖的样子。 　　黎夏看她的毛线帽子歪了，伸手替她正了正。 　　今天是在祠堂里摆流水席。这祠堂也是前几年二爷爷找明哥出钱重新修整过的。 　　前些年回来，黎夏都只能和小孩子坐一桌。这一回，二爷爷把她安排在了首席。她也算是黎家有出息的后辈了。 　　老爷子还笑道：“如今男女平等了。” 　　黎会计和大伯也在座。 　　黎菁已经吃饱喝足，被送到带来的儿童床上去睡了。陈姐在守着，有人给她送了饭菜进去。 　　散席，黎明告诉黎夏，“约好了，耿总周五晚上有空。我们下午上去，在耿家用晚饭。吃西餐，估计会有不少人。你懂西餐礼仪吧？” 　　“懂。” 　　“我也觉得你应该懂。不懂也没事，找易老爷子恶补一下就是了。他老人家可是喝过洋墨水的。” 　　为了不赶夜路，他们吃过午饭不久就上路了。 　　路上要两个多小时，吃了晚饭再走就太迟了。 　　黎夏的车，去的时候是黎阳，回来是黎竣。了这一趟下来，两人再不眼馋别人车了。 　　黎夏笑，“后天要不要跟我去市里接姑姑、姑父啊？” 　　黎会计道：“不是说大后天下午的火车吗？” 　　他打电话问过能不能提前几天回来赶上祭祖，但妹夫的时间上不太方便。而祭祖的日子是二叔早就看过历书定下的。 　　“哦，我市里的点业时，之前去拜访过的耿总家的千金给我送了一对花篮，然后就很多人效仿。这事儿给超市带来了很大的关注度和生意。我得跟着明哥去拜个晚年感谢人家。” 　　黎会计点头，“你打算送人家什么？那样的人家什么都不缺啊。” 　　“我能有什么，就送2000块的购物卡呗。” 　　黎竣好奇不已，“听说阿明的别墅已经够豪华了。这位他都得去拜年，那家里......” 　　他是听黎远回来说的，说是跟电视里的大亨住的地方差不多。还有游泳呢！还可以在里头野炊。 　　黎夏笑笑。 　　她妈道：“你妹为了去人家家里，借了秦丹两万多的包包，十来万的首饰。” 　　“乖乖，那住的得是城堡吧。” 　　魏容和陈媛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听着真跟天方夜谭似的。 　　她们在这里为了买一套房精打细算，已经有人住上城堡了么？而且秦丹借出来的一个包就能在县城买套小房子了。 　　啧，也难怪她不舍得离婚了！ 　　黎会计道：“哪个年代都既有穷人也有富人。你们想想厂里还没着落的那些人就平衡了。” 　　黎夏初四起来，预备去店里慰问一下。 　　谁晓得她还没有出门，就有不少人登了她的门。 　　她看着来找的一个个旧日工友，“呃，进来坐吧！远远、雯雯，回家帮我搬些凳子过来。” 　　之前的餐桌、板凳被搬到新的餐馆去了，她这里还真没有一二十张凳子给人坐的。 　　从外头过的黎远和黎雯探头看看，“哦——”。 　　回去一说，有二十来号人来找小姑，都是厂里的人。 　　黎会计赶紧就过去了。厂子要垮了，找他女儿一个人也不能给解决啊。 　　而且，这来了二十来号，回头还不得更多啊？毕竟都住在这附近呢。 　　这哪是让回来抬板凳，这是让家里人过去帮着解围呢。 　　他有些后悔没早点买房搬走了。 　　黎阳、黎竣他们一听，也打算过去。 　　黎远道：“爸，大伯，抬凳子呢。我们只有两只手！” 　　黎竣道：“得得得，你们抬家里的，我和你大伯去隔壁借几根。” 　　都是抬的吃饭的长条凳，挤一挤坐三个人也是没问题的。 　　等他们抬过去，黎会计和黎夏已经被围在了人群中央。 　　黎会计道：“是国家要你们下岗，你们找我家夏夏做什么？她可不欠你们什么。” 　　黎竣把板凳放下，“就是啊，当初我妹停薪留职，笑她脑子进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吧？” 　　这话说得那些人讪讪的。 　　“黎夏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来找你帮忙想想办法。” 　　又是一阵脚步声，小毛和汪敏来了。 　　两人一脸的不好意思。 　　“黎夏，是我们俩在那里说起要到你县城的店里租几个平方卖服装，理发。他们路过听到了，就说也要来找你想办法。然后路上又遇上些人。” 　　黎夏摸摸鼻子，看看眼前的人，“大家都坐吧，我们坐下说。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放心家里老的、小的，能出去打工的。你们可以挖一挖自己自己有什么特长啊。就譬如小毛，她看衣服的眼光很好。进回来的货销的不错。汪敏手艺好，前几个月又专门去学了理发。” 　　那些人从善如流的坐下了，“我们一直在厂里，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长啊。” 　　黎夏道：“梁慧，你会不会做麻辣烫啊？” 　　这位上辈子卖麻辣烫就卖得挺好的啊。 　　梁慧摇头道：“我没做过啊。” 　　黎夏道：“我听说你做菜的手艺不错，你可以做来试试。我县城的店四月，你要是味道做得好，可以来我那里租个点。如果你嫌我收6%的营收做租金贵了，你也可以做个小推车在人多的地方卖。你看我也是一个面馆起家的嘛。麻辣烫需要的成本不高的。” 　　梁慧想了想，这好像不难。 　　她露出放松的笑容道：“好的，谢谢你！” 　　黎夏继续点名，“尹兰，你是不是很会伺候弄花草？那你就种盆栽卖啊。现在有钱人家喜欢摆这个。” 　　尹兰道：“我上哪儿卖啊？我们镇上有钱人很少啊。” 　　黎夏挠头，“这样，明天我要去市里。你现在回去挑四盆你养得最好的抱过来。我给你带到市里的超市摆出来卖。你可以一起上去看看，到时候就在我的员工宿舍想办法挤一挤。到时候卖出去了，你给我10%的佣金。” 　　尹兰点头，“我这就回去搬。”她挤出去，扭头就跑。 　　黎夏说了两个，其他人便也都把她望着。 　　黎夏一摊手，“我只在厂里干了半年，跟你们有些人真的不是很熟。你们的情况，我也不能做到都了解。你们自己想想啊。想一想自己有什么做得比别人强的。” 　　这也是实在话，全指望人家肯定是不行的。 　　很多人都始发散思维。 　　过了一阵，有一个叫余雅的女工道：“他们都说我做的包子、馒头好吃。不过我也没钱租门面，我能去你的超市卖么？6%的销售额，我可以的。” 　　“我镇上的门面太小了，仓库都放在外头。你要是愿意，可以一早把做好的包子送到我的餐馆去卖。你自己提供蒸笼，到时候放到炉子上现蒸。你自己去卖就还是6%，如果要我店里的人帮你卖那就是10%。” 第115章 　　如今去到农贸市场附近，离镇上的小学、初中近。餐馆的档时间已经提前到早上七点。 　　那四五点钟就得起来揉面粉啊！黎夏当初就是嫌太辛苦才没有卖包子、馒头的。 　　今天张嬢嬢休班，她也过来凑热闹了。闻言道：“夏夏，那我们的面岂不是要少卖些？”她们的奖金也和销售额挂钩的啊。 　　余雅脸上显出些紧张。 　　她没有钱租门面，而黎夏的餐馆已经有很多熟客了。而且‘黎夏大碗面’的名声也早就打响了。 　　自然是去她的店里卖最方便，容易有生意。 　　黎夏道：“张嬢嬢，余雅交的钱算在总营收里的。你要是得空，也可以帮她吆喝一下。” 　　这么一说，张嬢嬢立即乐意了。 　　又有个人口，“黎夏，那我卖凉粉、冰粉、凉糕也可以在你店里卖么？” 　　黎夏点头，“可以。超市里也能卖。” 　　“我熬的稀饭也不错。” 　　黎夏继续点头，“稀饭也可以。但有一条，要在我店里卖吃的，得让我先试吃。我试吃满意了才行。你们一始没钱租门面就可以在我超市租几个平方始卖。等有了名气，要想搬出去也是可以的。” 　　“好的、好的，那你明天早上在家么？” 　　“你们八点来吧。呃，凉品就劳动节后再上。这样，大家伙都回去好好想想，像这样能互惠互利的事，我也有好处的。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活儿大多是女同志能做的，有男工友问道：“黎夏，那你还招人么？” 　　黎夏看了一眼，问她话这人是厂里特别爱打牌的。 　　“超市里上班，八个小时都在工作，和厂里不同的。而且你这个体型......” 　　去年招工之前，有心应聘的人在外头跑了几个月的步。这个大家伙都是知道的。 　　“你不是四月才张么，我可以练的。至于你说上班八小时都干活，这我都能改。当初你当技术员还不是每天就干两个小时。我们也经常看到你偷溜回家看电视。” 　　在场的人想笑又不敢笑，要把黎夏惹得恼羞成怒就坏了。 　　黎会计好气又好笑的瞪黎夏一眼，让你当初偷奸耍滑！ 　　黎夏笑眯眯的，“□□，我现在也经常闲着的！” 　　□□方才也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见黎夏没生气忙道：“那不同，你现在是老板了嘛。” 　　黎夏道：“我四月张，三月就要招聘。我让你三月把肚子去掉太为难你了。这样，你到时候带薪培训，只要张的时候你能跟我二哥差不太多，我就收下你当保安。” 　　黎竣是当过兵的，每天都坚持锻炼。黎夏弄了一屋子锻炼器材，自己东跑西跑没怎么用上。他每天都要过来练一个小时。 　　以前还没这些的时候，他就在家撑着吃饭的凳子做俯卧撑、打军体拳。 　　黎夏小时候因此还挺崇拜他的。十来岁就爱跟在他后头打拳。 　　所以，黎竣的体型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两个月能锻炼到差不太多，这个人的意志力也是很强了。 　　那黎夏愿意相信他能戒掉赌博。 　　八九点头，“一言而定！” 　　黎夏站起来，“我有言在先，入职之后工作时间再打牌，直接除！”她说完伸出手。 　　□□也郑重其事的站起来，两人击掌为誓！ 　　黎夏坐回去笑道：“所以我其实不太爱招这知根知底的。你在我那些员工面前这样讲，我这个‘黎总’面子不要的啊？” 　　这回很多人笑出声来了。 　　□□讪讪道：“以后肯定只长耳朵，不多嘴了。” 　　另有人问道：“黎夏，你能招多少人啊？” 　　黎夏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乔猛的四方超市这么贴着我的超市，会不会影响到我今年的店计划。所以我说不好。而且，随着以后办公自动化，超市里用的人是会减少的。” 　　等她把监控都安上了，一个店自然用不了那么多保安。 　　还有收银员，等条码和收银机都上了，收银员也要减半。 　　不过好在她是要不断店的，目前这些人都能分散到各店。不会让他们没了着落。 　　她的目标就是不能让她的员工过得不如彭志杰带走的那批。 　　房价的涨幅那是没办法的事，但大家都各有一套房也能算一样了。 　　她要尽快让黎夏超市成为银行认可的给员工放房贷的企业。 　　“行，大家都回去想想吧。天助自助者！到县城的店出来之前，我应该经常都在家的。” 　　大家便三三五五的散去了。 　　正好，尹兰借了一辆小的板车，和她母亲一起推着四盆精心培育、精挑细选的盆栽来了。 　　以前也有人嘲笑她这个爱好，不当吃不当喝的，还费钱。 　　如今看到黎夏最重视她，竟然还要带她去市里卖花，这些人觉得这可真是一个很好的爱好啊！ 　　“黎夏，你看这四盆可以么？” 　　黎夏走过去看了看，一盆翠柏、一盆梅花、一盆兰花还有一盆银杏。 　　都挺不错的，听说尹兰是买了书看又专门去学过的。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啊！ 　　“可以，先放到我的玻璃房里去吧。我明天吃过午饭大概一点半左右动身。” 　　“好，我吃过午饭来等你。” 　　黎夏把这群人都打发走，和侄儿、侄女抬凳子去还给邻居。 　　“小姑——” 　　黎夏正往曲叔叔家里走呢，听到这声扭头。 　　陈姐用婴儿车推着黎菁过来，“黎小姐，打扰了。妞妞她闹着要找你。听说你家今天没安排，我就推着过来碰碰运气。” 　　这婴儿车是两层那种，外头还罩了一层看起来就很高档的厚纱帐挡风。只露出正前方给小丫头看世相。 　　黎夏估计这个婴儿车是进口的，怕是要四位数。 　　想想方才找她出主意的一众工友，还真是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 　　而且，这才1994年。越往后，贫富差距会越大的。 　　小丫头一脸讨喜笑意，坐在铺着垫褥的上面一层，高兴得直摇手铃。下面一层放她的日常用品。 　　黎夏笑道：“那你运气不错，我正要出门。走吧，我就去超市看看。” 　　陈姐便推车黎菁跟她一道走。 　　刚走了几步，有人撵上来，“黎夏，我那天晚上回家，远远的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从你家出来。” 　　黎夏道：“我报案失窃那天？”这人方才也跟这一群人到她院子里来过。 　　“对。但我不确定看没看错。而且之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吭声。可是你方才这么帮我们大家伙出主意，我觉得再不说好像不大好。要是我没看错，那黑影很高，瞧着有185的样子。” 　　“那你能去派出所说明一下情况么？” 　　“可以，没问题。我这就去！” 　　黎夏呼出一口气，这算不算好心有好报？ 　　这件事其实一直压在她心口。185，这周围都没有185的人。那就不是熟人作案了！ 　　她心头一块石头搬了。要是熟人，那该多糟心啊！ 　　她边走边和陈姐闲聊。得知陈姐离婚了，只有一个儿子在读中学。 　　之前因为户口问题不好入学，是明哥帮忙才能在省城有书读。 　　而且明哥给她的报酬很高，所以一心一意的照看黎菁。 　　黎夏看看小丫头，你也算创造了一个就业岗位了。 　　春节期间的生意是比较清淡的，上班的人数也有限。玻璃门都只了两扇，收银员只有两个。 　　也是因为人少，黎夏才敢带黎菁来。 　　不然那么挤，怎么好带她来？ 　　进了超市，小丫头就闹着要下来自己走。 　　超市里的东西花花绿绿的，她可中意了。迈着小短腿过去，这个摸摸、那个也要捏捏。 　　她还看会了怎么买东西，指着一旁超市统一的购物篮示意陈姐拿上。 　　陈姐便过去拿了一个提着，跟在她身后。 　　小丫头学着别人抓起看中的东西就往里头丢。 　　她看中的都是最下面一两层放着的颜色鲜艳的。不管是什么，看着好看就抓起来。 　　黎夏由得她，边走边和值班的员工打招呼，问几句。 　　“黎总，生意只能说不差。比年前一个星期可大大不如！” 　　“那当然，年轻是屯年货。年后每天走亲戚，好东西吃都吃不过来。”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业呢？您还给我们三倍的日工资。” 　　“为了留客啊。咱们不，四方着，客人不就流向他们了吗。” 　　其实也不完全是。虽然是为了留客，也是为了让想买东西的人能买到，让他们树立超市真的很方便的观念。 　　前三天报来的销售数据黎夏看了，一店发了三薪后保本，每天利润顶多几百块。三四店每天有一千多的利润。 　　五店还是在赚钱的，一天销售额有两万，利润四千左右。 　　所以，市区的消费力确实比乡镇乃至县城都强多了。 　　黎菁每一个货架都要走过去看看，兴致勃勃的。 　　陈姐怕人撞到她，亦步亦趋的跟着。 　　今天一点也不挤，而且黎菁一个三头身，再加上通身上下看着就很贵，来来往往都是别人给她让路。 　　黎夏停下和员工说话，小丫头走前头去了。一回头发现小姑还在后面，又哒哒哒的跑回来挨在黎夏腿边站着。 　　“小姑——” 　　旁边员工半弯腰问道：“小朋友，要不要玩跷跷板啊？” 　　超市为了招揽小朋友这个客户群，辟出几个平方弄了个迷你游乐场。有滑梯、秋千、跷跷板。 　　就这会儿，也有小朋友在排队等着玩呢。 　　消不消费都可以来玩，但有些是小朋友忍不住店里好吃的的诱惑，有些是家长觉得白玩不好，走的时候多少买点居家必用的油盐酱醋之类。 　　所以，对营收还是有拉升的。 　　黎夏便陪着黎菁过去，让陈姐看着她玩儿。自己坐在收银台的旁边翻看报表。 　　这报表是丁明明今天来上班，根据之前十日各店的营收做出来的。管理组除了店长，都是初四始才有一个人轮流值班。 　　报表上单独列出了购物卡的消费情况，已经和上月四店刚的十天的数据对比等等。 　　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做了几个月又有黎夏点拨，渐渐也称职起来。 　　这报表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听说黎夏来店里了，便拿过来给她看。 　　“这是你哪个侄女啊？” 　　黎夏道：“我堂哥黎明的。” 　　黎家人从秦丹祭祖都不去里，猜出了黎菁身世有问题。但丁明明不知道那么多，去了市里也相当于是消失了两三年。她以为是秦丹和黎明的二胎。 　　“还是有钱人好啊，交得起罚款。” 　　黎夏笑笑，“大表嫂想生的话，如今应该也交得起啊。我们这里不是政府机关也不是学校，想生就生。不会除你！” 第116章 　　大表哥的猪都养到二十多头了，真正的勤劳致富。 　　过年的时候黎夏都在他那儿买了五头年猪，杀了在五个超市拆卖。 　　丁明明摇头，“那些计生干部多厉害啊！凶神恶煞的，躲得那么隐秘的孕妇都被拖去强行打胎了。我又不像你堂嫂可以躲到别墅里，没人敢进去。” 　　黎夏道：“真的，想生就趁着还年轻赶紧生，去找熟人偷偷把环去了。” 　　上环这个事儿在黎夏看来真的是对育龄妇女太不友好了。被迫上环的育龄妇女，因此得了多少妇科病啊。 　　“年轻什么啊，我都三十多了。而且你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也想在事业上冲一冲。哪有精力再养个奶娃娃？” 　　黎夏便不再说了，她以后肯定要生到儿女双全的。她可喜欢小孩子了！ 　　游乐区一群三头身唧唧喳喳的。她瞧着他们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黎菁一扭头就能看到黎夏，于是安安分分和小朋友们一起排队、玩耍。 　　这会儿正在和一个小男孩玩跷跷板呢，咯咯的笑。 　　等她玩儿累了，睡着了。黎夏让陈姐推着婴儿车跟她去办公室，又打电话让黎明来接人。 　　至于小姑娘‘买’的东西，让员工再放回去就是了。 　　黎明还是着他的越野车来的，这车方便搁婴儿车。 　　“你要不要回去啊？送你一程。” 　　黎夏摇头，“不了，初八就要上班。接下来几天都有事，我要拟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二店和六店已经选好了店长。都是一始就在的老人，具体的事情不用操什么心了。 　　而且镇上这家超市跑了手续，县城那家就不用再跑了。市区的也一样的道理。 　　所以这次店其实是比较省事儿的。 　　接下来就是要派人去三个县城其他乡镇找点。经济条件好一点的镇，四百平方的店面刚刚好。 　　一个镇一家超市基本就可以了。地方小，目前大家的消费水平也还受收入限制。 　　但县城可以两家。乔猛和她这么争，其实大家也都有得赚的。往远一点的地方就是了。 　　市区更是可以放手脚。第二家店如果生意也这么好，立即可以上手第三家、甚至第四家。 　　Y县到市区还有两个县，也可以派人去探探。 　　二十家店的点还是很好找的。尽量按两个月三家的节奏铺。 　　然后是人手，这么多家店最紧缺的就是骨干。区经理和配套的管理组要尽快确定下来。 　　还有每家店的店长更是至关重要。每家店需要的人手，下放招聘权给店长。 　　租给下岗职工的格子区，各店要尽快落实。 　　应该大多是以餐饮为主的。不过做餐饮有油烟，这个要做好分区。 　　这样也好，员工值班时吃饭的问题也相应解决了，都不用出超市！ 　　然后就是要陆续给商品全部上条纹码，节约顾客等候的时间，也提高员工效率。省出来的人直接调去新店。 　　正想着，有人叩响办公室的门，“黎总，我买一百张购物卡！” 　　黎夏听声音耳熟，抬头一看，“你怎么回来了？”过年的时候给她打传呼拜年都没说。 　　而且，他不是才去了五个月么？民航他家的，不要钱啊？ 　　再说了，跟老家比起来，肯定深圳过年更舒服啊。 　　彭志杰走过来，拉根凳子在她办公桌的侧面坐下。 　　“年前好不容易把该收的款项收齐了，然后请员工团年聚餐。初一、初二、初三到处拜访相关的领导、上游供应商。该去的地儿都去完了，晚上回家没事，一下子就觉得空虚了。打电话一问十点多还有机票，就连夜飞回来了。一个老战友车从省城把我送回来的。” 　　黎夏一盘算时间，再看看他明显刚吹过的头发。 　　这差不多是回家洗了个澡就过来了啊？ 　　黎夏有些过意不去了！ 　　午夜飞抵机场，再坐了一晚上的夜车，还欠了战友一人情。 　　“那你睡了么？” 　　彭志杰看起来还挺精神的，“车上睡了。” 　　“那你战友......” 　　“他就是县城的人，回家睡大头觉了。” 　　黎夏道：“可是我从明天始就有安排了。” 　　感觉太薄待人家了！ 　　彭志杰一滞，然后笑道：“没事啊，我回来过年长辈跟前也都得去拜个年。而且初七晚上我就又得飞过去，还有工程在建呢。没事，怪我突然跑回来，也没告诉你一声。” 　　他低头看看黎夏在写的工作计划。 　　黎夏把笔记本合起来，“写好了！那我们去哪里？” 　　彭志杰眼中露出笑意，一下子柔和了他比较硬朗的五官。 　　“去滑雪？” 　　市区附近有一座佛教名山，三千多米的海拔。这时候半山以上自然是白雪皑皑。 　　车上去一个半小时的样子。这时候十点多了，等到山脚差不多吃午饭。 　　黎夏道：“我没问题啊。但你刚从深圳回来，温差会不会太大了？”上下三十度啊。而且看他黑了也瘦了，估计之前几个月累得够呛。 　　彭志杰道：“已经适应了十个小时了。不过，去之前先把事情办了。” 　　“什么事？” 　　“我买购物卡啊！跟我过去一百多号人。有一些见之前几个月挺艰难，怕我拖欠工资，自谋出路去了。还剩下八九十个继续跟着我。既然回来了，往他们家各送一张购物卡。” 　　今天丁明明在办公室值班，但这么半天都没见着人。显然是回避出去，给他们腾空间了。 　　“大表嫂——” 　　“哎——”声音从隔壁库房那边传来。 　　丁明明过来，“什么事，夏夏？” 　　“彭总买一百张一百的购物卡，你给他办一下。” 　　等弄好了，彭志杰把卡和要发的人员名单交给信得过的人。然后就和黎夏车离了。 　　有员工忍不住问丁明明，“丁主管，这是黎总对象啊？” 　　“黎总没这么给我介绍。她没说之前，不要乱传。” 　　夏夏说晚一点让自己去告诉姑姑，说她有事忙活去了。这就还没到告诉家里的时候嘛，那自然不能让员工乱传。 　　上了面包车，黎夏道：“还是我来吧。” 　　“不用。滑雪很消耗体力，你把力气留着。” 　　彭志杰车是在部队学的，车技自然是过硬的。 　　黎夏觉得两个人这么坐着有些尴尬。彭志杰话不多，她也不是一个喜欢找话题活络气氛的人。于是放了一盘叶倩文的磁带到车载音响。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彭志杰道：“之前一段时间，几乎天天听这个歌。” 　　黎夏想了一下，“是在歌厅吧？” 　　“嗯，揽工程和收款，都少不了吃喝、唱K、泡脚之类的。有些人得自己陪。一次两次还新鲜，成了任务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既然如此，黎夏便关掉了。正好她这会儿也有话题了。 　　“我跟你说清楚啊。我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对出轨是零容忍。当然，我自己肯定也会洁身自好。” 　　彭志杰嘴角上翘，“嗯。”顿了一下又道：“上次回来就有个东西想给你的。在右边的兜里。我车呢，你自己拿一下。” 　　黎夏迟疑了一下，反正外套兜嘛又不是裤兜。 　　她伸手拿出来，是一个很精美的劳力士女表的盒子。 　　应该和他手腕上的是一对。 　　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不错，能增值的！ 　　从后世回来，看东西都有这个习惯。房子最好，车子一般，大哥大最亏！ 　　她把表戴上了，然后把手伸给彭志杰看了看。 　　彭志杰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到山脚吃午饭。现在半山已经有脑子灵活的人承包了在滑雪场，一应用具都可以租用。 　　彭志杰让黎夏坐那等着，他去租了全套装备拿过来。 　　黎夏把马丁鞋脱下，换滑雪鞋。她脚有些小，调整了一下大小才能穿。 　　然后彭志杰抱着两个人的滑雪板，她就拿着手杖，一起往大门后面的雪场走。 　　彭志杰把两个单脚的滑雪板放到她面前，“踩上去，我帮你调整一下。” 　　黎夏踩到上面，他蹲下给她调整踩踏的地方的长度。 　　“用力踩！” 　　黎夏踩下去，听到‘咔’一声，卡好了！ 　　等两人全部穿戴好，彭志杰问道：“需要教练么？” 　　黎夏看看那边穿统一服装的教练。听说是滑雪队退役的，一个小时15块钱。 　　“我是说我啊！” 　　“我滑过旱冰，应该差不多吧。” 　　“我也是。” 　　黎夏道：“那你还给我当教练？” 　　“如果你完全不会，我当你教练绰绰有余啊。我小时候逃票进电影院看《林海雪原》，那时候就一直想着有一天要去滑雪。” 　　两人去排队坐缆车上山顶。从山顶滑下来才好玩！ 　　彭志杰租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黎夏一始玩得心到飞起。反正装备齐全，摔也不会摔得太厉害。 　　而且雪场人少，也不容易发生碰撞。 　　但到后面，她完全就精疲力尽了。 　　还设备后，她几乎是拖着步子往停车的地方走。 　　“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我还没有那么逊！” 　　但是坚持到爬上副驾驶位坐着，就完全动不了了。 　　连安全带都是彭志杰探身过来帮她系的。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小黎同志，体力还有很大上升空间啊。” 　　黎夏嘟囔道：“在女孩子里，我已经算不错的了。是你太变态了！” 　　“变态？” 　　“变态的科学解释就是脱离常态，不要太惊小怪。” 　　黎夏说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真的太累了！ 　　听她呼吸平稳了，彭志杰把空调的暖风打，车速度放缓。 　　这一路回去了两个小时，黎夏就睡了两个小时。 　　“黎夏，醒醒，到了——” 　　黎夏睁眼，睡一觉精力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 　　彭志杰明显有些不舍得分的样子。 　　黎夏想到今天分别，至少也得几个月才能见面也有些不舍。 　　“呃，你后天白天有安排么？我姑姑、姑父的火车是下午四点到。” 　　彭志杰摇头，“没有。” 　　“我明天上午家里应该会来不少人。下午要去市里，晚上跟着明哥去拜年。后天白天没什么安排。下午接到他们就要陪客人了。” 　　“那我后天上午和你联系。” 　　“好！” 　　彭志杰下车走回家。黎夏让郑源把自己回去。这时候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 　　她还是累得慌，坐在椅子上没动弹。 　　她妈道：“哎哟，你打老虎去了啊？累成这样。” 　　黎夏从包里拿出自己之前那块女表，“雯雯，这给你！” 第117章 　　黎雯惊喜不已，赶紧两手接过去，“谢谢小姑！” 　　黎夏妈道：“她才小学五年级，你给她戴几百块的手表合适么？” 　　人家三转一响也只是普通表。这几百块的东西，往前头几年都娶媳妇了。 　　黎夏道：“我这是女表，咱家女的就雯雯没表啊。而且我这款还是少女款的。” 　　黎远赶紧道：“小姑，我也没有表。” 　　“小姑的是女表，你戴出去惹人笑的。” 　　陈媛从厨房跑出来，看到黎雯正乐呵呵的把表往自己手腕上戴，有点松。 　　“你个小孩儿戴这么贵的表！” 　　黎雯把表往手腕上推了推，“小姑这是给我的。” 　　很机智的看穿了亲妈想跟她换表的企图。她妈的表，老大一块。哪有小姑这块精致好看？ 　　为了保住手表，她立马跑去找黎阳给她取下两截表链。 　　黎会计道：“不要戴到学校去，不好。放你自己房间看看时间就是了。别说同学，估计你老师都没有这么好的表。” 　　“好吧。” 　　吃了两碗饭，黎夏回去就洗洗准备睡了。 　　公安同志没有找她，应该是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吧。也不可能有人提供了线索就让她去。 　　她直接睡了十个小时，到第二天七点半才醒。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让她试吃的包子、馒头、稀饭都送来了。 　　太多了吃不完，她把黎雯和黎远也叫了过来一起吃。还有店长牟萍同志，以后这归她管的。 　　“行，味道确实都不错。具体的你们和我妈去商量吧。” 　　不出她所料，昨天回去想了一整天的工友又来了一些。 　　“黎夏，我会做羊肉串，一会儿我烤好送来你尝尝？” 　　“羊肉贵，你给我送一串就够了。” 　　“没事，反正都要烤。” 　　于是黎雯和黎远又跟着各吃了一串。 　　“你回去定个价，要是比较急等不了四月可以先去隔壁县的超市卖起来。” 　　“我、我怎么定价比较合适啊？” 　　黎夏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成本的三倍。因为要算你的人工和其他耗消。” 　　“那好，我这就回去算一下一串多少钱。我不想等四月了，我明天就可以卖。” 　　黎夏便告诉他去了Y县超市找谁联络。她已经电话通知过几个店长了，让他们腾出合适的地方。 　　之前卖包子、馒头、稀饭的人也问道：“我们也可以去隔壁县么？” 　　反正也是一早起来做，多做一些，让男人骑车运过去卖就是了。多做一些总是要多挣一点。 　　“可以啊。” 　　又有人来问，“黎夏，我、我之前在车站挑着担子卖担担面的。可是这和你的大碗面重了。” 　　这人上有老、下有小，十分踏实肯干。黎夏之前坐易澜的车就看到过他挑着担子卖面。但镇上的车站，客流量有点小。 　　黎夏道：“你卖你的担担面，我卖我的大碗面。不冲突啊！给客人多一个选择嘛。不过我有言在先啊，你们租我超市的地方得给我产生价值。毕竟我也是租的门面。而且我能辟出来的地方有限。要是人多了，就得择优录取。” 　　众人点点头。 　　小毛和汪敏从外头进来。汪敏不差一两个月的钱，她要等着县城的店了才正式营业。 　　小毛一坐下就乐呵呵道：“黎夏，我要买房了。” 　　黎夏笑：“你亲爱的爹地给你钱了？” 　　“给一半、免息借一半。我都觉得怪对不住徐叔的。我跟我亲爸明示、暗示我年纪大了，住在徐家不大方便。又跟他说我如今卖服装，已经有三个店了。” 　　小毛搓搓鼻子，“他问我一个月能挣多少，我跟他说一千五。他还说我像我他。最后又磨了半天，磨出这个结果来。” 　　她说到一千五的时候，汪敏眼睛明显瞪大了些。这么赚啊，那黎夏的身家不是更吓人？ 　　黎夏道：“同意你买多大的？” 　　小毛一巴掌拍在膝盖上，“你这一问真是一针见血。那个女人说我就一个人，大不了偶尔我妈去住住。两室足够了！买大了，说不定还有渣男来骗我。我爸就打了三万过来。让我买个70平左右的两室，剩下的钱留着装修。让我半年后始一个月还750。” 　　听得出来，小毛对她亲爸的怨恨减轻了许多。 　　买房是大事，估计也是小毛这三年的水磨工夫使到了家，而且她爸对她们母女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汪敏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买房了。可是我没有一下子能拿三万出来给我买房的爸啊。” 　　黎夏道：“凑啊，我买这个房是跟我爸妈借的钱。我们家在县城买房子也是找亲戚家借的。” 　　汪敏惊诧得很，“你们家现在买房子还需要跟亲戚借钱啊？” 　　黎夏苦笑，“你们要不要去算算我几个店的货值多少钱？我都只付了三成的货款，尾款到了约定的时间就得给。我爸是我的财务主管，最清楚我的经济现状。他压根没指望我出一个子儿。” 　　汪敏道：“合着你如今是个负翁啊？” 　　也对啊，黎夏怎么起家的大家伙都清楚。那么多货，确实不可能给全款。 　　算了，她本来还想着三万对如今的黎夏来说不算太多。而且她自己还能想办法凑一多半。 　　一起上了半年班臭味相投，又是从小认识的，试着个口。现在也不用了。 　　她再去亲友间凑凑吧。 　　“我有货在啊，而且我出货速度快，怎么能叫负翁呢？” 　　黎夏说是这么说，却是转身就去黑板上写：本人七成货款未付，借钱免尊口。字儿还都挺大，想不看到都难！ 　　当然不能挂出去。就挂在院子里，外面的人看不到的地方。 　　小毛和汪敏看得直笑。两人不客气的坐在一边吃水果，等着看戏。 　　说真格的，有汪敏这个想法的人不少。都觉得自己做生意的本钱对黎夏来说是小钱，之前相熟的难免会想跟她借点。 　　毕竟大家昨天想了一整天，大多想出了一些谋生的门路。 　　譬如个修车的铺子、买个织毛衣的机器...... 　　这些想借钱的人进来，还没口呢就就看到那硕大的一行字了。 　　没两个回合，消息就传了。也就没人上门提借钱的事了。 　　还有不少人在背后嘀咕，“我说怎么那店哗啦啦的就出来了。原来也是负债累累啊！” 　　不过绝大多数人还是认可黎夏人不错的。 　　毕竟你去咨询问题，人家都很认真的回答了。 　　小毛和汪敏坐一边一唱一和的，“知道吧，这咨询按道理也是要收费的。知识经济时代，知识就是财富啊！而且万一建议的不对，你们搞不好还要埋怨人家。” 　　黎夏笑笑，“对，我就是建议，最后的决定是你们自己做的。万一不好，不要埋怨我。” 　　“不会、不会。听了你的做不做得好，都一样记你的情。” 　　绝大部分人还是很信服黎夏的话的。如今大家伙都承认他们和黎夏在聪明能干方面差距很大。 　　但同黎阳和黎竣，那总是差不多的吧。瞧瞧人家哥俩这两年过得多好！ 　　“嗯，你可以去农贸市场摆地摊卖咸菜。你这个咸菜做得相当有水平。只要有客流量，应该是能赚钱的。”黎夏放下筷子道。 　　“谢谢、谢谢！” 　　“马嬢，你织的小婴孩衣服也可以摆出来卖。你手那么巧，用的毛线只要是好的，不会愁销路的！现在的人一来水平一般，二来也没那么多时间。” 　　“你家老爷子以前在香烛铺当过学徒，懂行？这个好啊，那你就家香烛铺子。这个赚头很大的！” 　　“你既然会做煎饼。弄个三轮车，摆个蜂窝煤炉子和平底锅就成。不用一张饼摊一个蛋，半个或者大半个就够了。一始贵了不好卖。” 　　“你可以试着就在家个裁缝铺子！一台缝纫机，门口挂个招牌就成。大嫂，工服你不是有些做不过来么。你可以跟梅姐商量一下，让她做你的下线。” 　　如今店得频繁，而且又要换季。 　　陈媛一台缝纫机是有些忙不过来。她想了下，夏夏一件给她两块工钱，她给人一块五不就净赚五毛了么。一百件就是五十了！ 　　当真和梅姐就走到一边商量去了。 　　黎夏端起水杯喝水，话说太多了！ 　　小毛道：“感觉你今天有点兴奋啊，有什么好事？” 　　黎夏喝水的时候，腕表露出来了。 　　小毛上前一步握住她手腕，“过年前戴的好像还不是这只表。而且这表的logo有点眼熟。对，劳力士的，某人戴了一只差不多的。我说呢！” 　　汪敏倒吸口凉气。劳力士的女表，那得五位数吧！经常看时尚杂志的她，知道行情。 　　送这么贵的东西，还是对表，这肯定是对象了。 　　不过她不会出去乱说的。黎夏家已经出过贼了。让人知道她戴的腕表值五位数还得了？ 　　吃午饭的时候，黎会计点头道：“对，给他们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都指着到你超市上班可不行。” 　　黎夏道：“尽力而为吧。” 　　牟芳已经上街来学做浇头了，也在桌上吃饭。 　　“夏夏，你真是乐于助人。” 　　黎夏道：“又不需要我损人利己。” 　　下午一点，尹兰来了。 　　黎夏丢给她一摞绳子，把面包车的后备箱门打道：“你把花盆固定好。” 　　尹兰先把四盆盆栽端进后备箱，拿着绳子想了想，爬上车把盆栽绑死在座位后方。 　　黎夏看了下，即便急刹车应该也没有问题。 　　“行，那走吧。” 　　尹兰拎着自己的行李上车，“黎夏，真的是多谢你。这是我妈给你做的糯米鸡，听说你喜欢吃这个。” 　　“不用客气，我抽你一成佣金呢。替我谢谢阿姨！” 　　尹兰道：“你还能差了那点儿？还有这给人无偿咨询，其他有钱人谁肯搭理我们啊？” 　　“关系不同，咱们曾经是工友嘛。你也不要小看了你们6%，10%的佣金，聚沙成塔、积少成多呢。” 　　她把车到车站和明哥汇合。明哥的副驾驶位上坐着黎跃。 　　他打了招呼，黎夏冲他笑笑。看吧，去给大人物拜年你爸带的就是你。 　　她又看看明哥，你没什么别的想法吧？耿清欢好像也是十一二岁来着。 　　明哥看她挤眉弄眼的看着黎跃，反应过来。 　　“想多了！我只是带他去见识见识商场上的能人是什么样的。这小子这两天都在恶补西餐的礼节。回头万一错了，你提点一下他。” 　　一路上去，黎明父子回别墅。 　　“四点半来接你，做好准备！” 　　黎夏比了个‘OK’的手势，打着方向盘转弯，直接把尹兰送到超市。 第118章 　　看到两层共八百平米的超市尹兰有点震惊，“黎夏，你太厉害了！” 　　“七成货没付款呢！” 　　想到她黑板上写的，尹兰失笑。不过这话她信，也只能是如此黎夏才周转得过来。 　　现在想想她也不过是从三年前始面馆，三年就做到了今天的地步。如今端她饭碗的人都有几百了。 　　想到这里，尹兰生出了几分信心。 　　黎夏抬手招呼了几个保安过来帮着搬盆栽。都没用尹兰动手，就全被搬进去了。 　　“黎总，放哪里？” 　　黎夏摸摸下巴，“在这进门的地方设个台子，然后放到上面。有人问，就说我们是代售的。” 　　傅杳钧听说黎夏到了，从二楼办公室下来。 　　他看着盆栽有点疑惑，“这是......” 　　黎夏道：“这我同事培育的盆栽，我觉得还不错，让她搬来试试。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定价才合适。” 　　傅杳钧抱着胳膊看了看，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胜在培育得精心，造型也挺好。 　　“这盆翠柏我瞅着挺好的，好好侍弄些年头能培育成盆景。我想要买来摆在办公桌上。所以这个定价，还是别让我定了。不过这个盆啊，我肯定是要换的。所以以后要继续卖的话，可能需要去定制一批比较好的花盆。” 　　黎夏道：“行，那卖给你了。尹兰，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行情。明天你自己去花卉市场看看再说吧。” 　　傅杳钧抱起那盆翠柏，“那我先抱上楼去了。黎总你上去么？” 　　“我上来是为了去给耿总拜个晚年。你让人给我拿两千块的购物卡。等等，干脆我再抱盆红梅去。回头尹兰你把价定好，再给你！” 　　尹兰有些楞，这就卖出去两盆了？ 　　傅杳钧听说是要去给耿总拜年，赶紧叫出纳把购物卡拿过来。还有一个定制的、很喜庆的包装盒装上。 　　会计那边自然会做好帐的。 　　黎夏把田瑶叫过来，“这是我同事尹兰，咱们超市会帮她代售盆栽。我这几天要跑来跑去的，没法子招待她。你把人带回去安顿一下。另外，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没事可以带她四处走走。” 　　田瑶满口答应，“放心吧，黎总。你的客人我一定招呼好。正好丁姐还没上来，这几天先住她那个房间就是了。” 　　黎夏超市的宿舍是有标准的，管理组一人间，组长二人间，员工四人间。 　　尹兰道：“田主管，给你添麻烦了！” 　　黎夏道：“行，那你跟她走吧，我得去忙了。” 　　她回到家，洗头、洗澡，然后着空调、躺在沙发上敷着面膜小憩了一下。 　　到四点，闹铃响了。 　　黎夏坐起来揭掉面膜。她今年将满24岁了，保养的事也该始着手了。 　　这会儿一看，水灵灵、粉嫩嫩的，不错！ 　　今天不是晚宴，就不用穿戴那么讲究了。不过吃西餐还是要穿正式一点的。 　　她找了一条蓝色天鹅绒、长袖的裙子出来穿上。 　　盘了一个比较活泼的盘发。 　　依然是坐黎明那晚的凯迪拉克。他这也是买来装点门面的。 　　黎跃一副小绅士的打扮坐在副驾驶位，“黎夏姑姑，你今晚尤其beautiful！” 　　“谢谢！”黎夏笑道，“你才小学六年级就学英语了么？” 　　“妈妈听说那些大城市的孩子都很小就始学了，说不能让我输在起跑线上。她请了大学英语专业过了八级的学生做我的家教。上次你说北京买房子落户，以后考大学要少几十分。她又在打这个主意了。” 　　黎夏笑：“教育投资是非常值得的。” 　　“可是我累啊！” 　　黎明道：“不是早就让人教你，你恶补西餐礼仪也没这么快。你黎夏姑姑学习条件没你好，可她差不多什么都会。” 　　这样的妹子带出去很长脸。 　　耿先生一家三口很是热情，看到黎跃也笑脸不改。还让他和耿清欢坐在一处说话。 　　黎夏听他们聊课外学习的负担，很快就说到了一起。 　　不过耿清欢说她不喜欢骑马，说马臭烘烘的。黎跃却不以为然。 　　还有黎夏，她和耿太太差了十来岁，就偶尔礼貌性的交谈两句。坐在一边不自觉的注意力就到了两个小孩子身上。 　　弄得黎明哭笑不得，“耿太太见谅，听到骑马就心动了。孩子气！” 　　黎夏赶紧收回心神，“不好意思，我有点艳羡电视里的侠女纵马驰骋。” 　　耿太太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而且这么孩子气的黎夏她更中意。 　　耿先生失笑道：“那可是一件相当遭罪的事啊，尤其冬天。如果那不是英式淑女教育的必修课，我也不会勉强清欢。 　　黎夏点头，“电影里茜茜公主的马骑得很好！不过她们那种跨骑我觉得好别扭。清欢你不会是学的跨骑吧？” 　　耿清欢又露出那晚让她再弹一曲时的笑容道：“没有，现在没有女士只能跨骑的规矩了。既然你们喜欢，回头春暖花了我邀请你们姑侄来骑马。” 　　她们家有马场的。 　　黎夏看看她：我觉得你不怀好意！她有些好奇地道：“你就在这里读书么？” 　　耿清欢道：“爸爸说总要把中国话学好，多了解中国文化。太小了出去容易把根都忘掉了。我哥哥也是去年高中毕业才出去的。” 　　黎夏本来是疑惑她怎么没去北京、上海求学。现在一听明白了，她应该是根本就不打算参加高考的。 　　听说出去读书不用参加高考，黎跃的眼珠子转了转。 　　黎夏好笑不已。 　　他们以为是吃西餐，结果却是吃中餐。不过有了耿清欢之前的话，倒也不太令人惊讶。 　　黎夏举起果汁，“清欢，谢谢你给我送的花篮！” 　　她主动把自己放到和耿清欢同等的位置交流。总感觉耿太太有些防备她的样子。 　　明哥说耿总的原配夫人是艳压群芳那款美人，这从耿清欢才十一二岁已经明媚大方的五官也可以看出端倪。 　　同样十一二岁还没始二次发育的黎跃在她跟前跟个小弟弟一样。 　　也难怪耿总完全不排斥他们接触。 　　不过耿总如今这个夫人相对就长得比较平凡些了。站在她样样出色的丈夫旁边，实在有些不搭。 　　所以，对漂亮的女孩儿总有些似有若无的敌意。 　　耿家请他们吃的是淮扬菜，比较清淡，没川菜那么火爆。 　　不过，春节期间重油的菜吃多了，吃这个很合适的。 　　耿清欢道：“不算什么，吩咐一句而已。黎夏姐姐，你很能干！” 　　黎夏笑，“天时地利都占了，没道理自己还不努力？” 　　两人郑重其事的碰杯，黎跃也举起杯来，“我跟你们走一个！”一副我们仨是一国的样子。 　　席间可谓宾主尽欢，散席后又喝了茶黎明就提出告辞了。 　　到了黎夏楼下，黎明提出送她上楼。让司机在车里陪着黎跃。 　　黎夏道：“明哥，你打听的什么消息啊？你说吃西餐，结果是中餐。你说人会很多，结果客人就咱们仨。” 　　黎明看她两眼，“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才会跑去和耿家千金一起玩儿。” 　　黎夏一愣，“我看出了耿太太有些防备我。” 　　黎明道：“我之前确实以为会是一群人。就像大年初一你们都到我家那样，摆上几桌聚聚。但今晚，耿总太礼遇我们了。” 　　“你、你不会是想说他在打我的主意吧？人家就不能是冲你么？” 　　“我在他面前暂时还没这个分量。”黎明看着她，“我也是个男人，这方面有直觉的。他应该对你很有好感，想虏获你！不过你跟他交集不多。而且你今晚的态度，也是表明把他当长辈看待了。他这种人应该不屑于强求的。我就是上来跟你说这个的，多长个心眼。” 　　黎夏道：“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你们男的真的好恶心啊！总是吃着锅里的，还要看着碗里的。” 　　凭良心说，耿总正是最迷人的年纪，拥有一切吸引女人的特质。 　　尤其他博学、风趣，他还爱国。 　　黎夏原本还挺尊重他的。但现在，人设完全垮了。 　　黎明好笑地道：“夏夏，你不看《动物世界》么？族群的首领拥有对异性和资源的优先权，这才是让群狼前赴后继的动力。不管社会怎么变，本质都是如此。” 　　黎夏看着他，“明哥，你知道我现在对你什么感觉吗？” 　　“说！” 　　黎夏看着黎明、想着耿总，一时怒从心透气，恶向胆边生。 　　“我觉得你们都欠收拾！”她说完钻进屋里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黎夏回到家都还好气，她自立自强、乐于助人。她哪里长得像个会愿意给人做情妇的女人？ 　　换过睡衣，打电视，换了十几个台也找不到想看的节目。她烦躁的把电视关了。 　　看耿清欢的反应，那对花篮应该是她送的。 　　但未必没有她父亲的引导在其中。 　　她一定要变强，强到再没有这种恶心男人敢打她的主意。 　　‘怜卿薄命甘为妾’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第二天八点多，乘坐头班车上来的彭志杰已经到她家附近公园了。 　　黎夏看到电话穿上羽绒服出门。一手拎着垃圾下楼去扔，一手抓了两个装矿泉水的5升大桶。 　　见到等在楼下的彭志杰她问道：“你吃了么？” 　　彭志杰摇头，“没。” 　　“先去丢垃圾，那边有家早点铺子味道还不错。”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老人起身了，路过的时候忍不住打量一下这个来找黎夏的帅气小伙。 　　黎夏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如今的人情味比后世浓厚许多。 　　彭志杰有些遗憾地道：“我还以为能吃到你下的面呢。”他还是三年前去餐馆取书的时候吃过一回。 　　“没有现成的浇头，太麻烦了。呃，我其实不喜欢做饭的。”这家伙不会跟马哥一个想法，以为她会是个贤妻良母吧？ 　　彭志杰果然楞了楞，“我还以为厨艺好的人都是因为喜欢做菜呢。” 　　“一始自然是喜欢的。但当做菜成了任务，就很容易没爱了。”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早点铺子了。 　　黎夏道：“我比较熟，那我就点了？” 　　彭志杰点头，一副你做主就好的样子。 　　黎夏就把自己之前来吃感觉还不错的几样都点了。 　　餐馆老板记下来，走了。 　　“哎，我说我不喜欢做饭，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彭志杰道：“我们两个，应该不会缺请家政的钱哦。” 　　这个方案黎夏能接受。只要别认为女人就是应该围着厨房、老公、孩子转的就行。 　　跟马哥说的要男的给她洗手作羹汤是有些说笑了。 第119章 　　至于说距离，等高速公路通了，市里到省城两个小时车程。从省城飞深圳也就两个小时。 　　没准那时候她的店都到省城去了。 　　而且，论宜居的话，深圳自然比北京宜居多了。 　　等东西都上来了，彭志杰尝了两样，“其实深圳那边的早茶餐点都挺好吃的。而且去香港特别方便。香港有很多米其林餐厅，一星到三星都有。” 　　黎夏笑，“嗯，没错，喜欢做吃的的人一般自己都是吃货。” 　　彭志杰笑，想用美食把人诱惑过去的企图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你不是喜欢看海么？” 　　黎夏想了想，人家这么忙还挤出时间跑回来一趟。她也该投桃报李才是。 　　“嗯，等忙过这段吧。至少要把那个乔猛打服才行啊！” 　　第一场PK，在乔猛执意的价格战下两败俱伤。得到好处的只有消费者。 　　下一场，不知道那家伙还会怎么出招。 　　反正她努力照原本的计划店。一定不能被他把节奏打破。 　　彭志杰蹙眉，然后道：“以后有难处总可以和我说了吧？” 　　黎夏点头，“你的三套房都二抵给银行，赎出来了么？” 　　“收回了两笔工程款，二抵已经撤消了。不过一始的房贷还在慢慢还，现在租金完全可以抵消月供了。而且，我手头留了十万的备用金。年前那种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收款，不然就可能资金链断裂的日子我再不想过了。我轻易不会动用的，到时候你有需要就和我讲。” 　　有一次为了收款请人帮忙讲一句话，他干了快一斤白酒！ 　　黎夏道：“你临时有需要也可以和我讲。” 　　彭志杰道：“你今年有置业的计划么？” 　　“我要在县城买个四百平左右的底商。还想在北京买套房。” 　　95年政策出来，房价肯定要往上跳一跳的。 　　彭志杰道：“再加上店，你这动静还挺大的。” 　　“以后应该不会刻意置办房产了。我看你也不用了！” 　　吃过两人溜达着去半山把矿泉水瓶排上队。 　　彭志杰看看一早过来接矿泉水并在平坝上锻炼身体的老人们，“这个地方不错啊！” 　　他们往山下走，黎夏的传呼响了。她一看，明哥。 　　彭志杰把他的手提电话从背包里拿出来。没错，他是背着包上来的。 　　黎夏道：“那么贵的漫游费！山脚就有公用电话，两三分钟就下去了。” 　　彭志杰失笑，四个超市不说日进斗金，一天进账至少也是几千。居然还这么节约！ 　　黎夏道：“又不赶时间，几步路而已嘛。” 　　彭志杰便塞了回去。 　　“你小心一点，如今扒手可不少。” 　　“我好歹是侦察兵出身，被选进了特殊兵种的人。哪个扒手那么厉害，近我身扒走我东西我还毫无察觉？” 　　黎夏不说了，她朝电话机走过去。 　　“夏夏，你白天什么安排啊？” 　　“你要带我玩，还是要我带你玩啊？” 　　昨天她给明哥吃了个闭门羹。他这回气倒是消得快，今早就又肯理她了。 　　“听这口气，有安排了？” 　　黎夏笑，“彭志杰回来了。” 　　黎明楞了楞，“你俩不是还没确定关系么？而且他起步阶段那么忙还跑回来？” 　　“初三晚上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飞回来的。” 　　“几时确定的关系啊？” 　　“初四上午。” 　　黎明笑了两声，初三晚上的飞机，初四上午就出现在跟前。这心也是够诚的了！ 　　“行，那你们自由活动吧。中午带他过来吃个饭，我在小区会所招待他。之前找他咨询，他也提供了不少最前沿的资讯给我。这以后再找他帮什么忙就更名正言顺了。” 　　黎夏道：“家里保姆还没上班么？哦，你之前是不是想把我叫过去做饭？” 　　“我们爷俩没人管啊，早上都是啃的面包。” 　　“小区会所出门走一两百米就到了，你们爷俩也是够懒的了。” 　　“大冬天的早上不想动嘛。从空调房出去，裹得跟熊似的。没你们谈恋爱的小年轻火力足啊！等等，他是今天早上才上来的吧？你昨晚把门关那么急，不是要掩饰屋里有个人吧？” 　　“当然是今天上来的。我关门是怕你打我！” 　　“我自己找虐，没阻止你说出口。好了，中午见！” 　　她挂断电话，给了钱。 　　“你堂哥？” 　　“嗯，他说中午请你吃饭。” 　　彭志杰笑，“好啊！那我们上午怎么安排？” 　　黎夏道：“街上应该有些年俗活动，我们去凑凑热闹。” 　　“好！” 　　黎夏戳戳他的背包，“你背个包，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我把机票改签了。今晚坐慢车睡到省城，明天一早飞回去。” 　　黎夏很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确实还没到把他往姑姑、姑父跟前带的时候。她都还没跟家里说呢。 　　至于明哥，那不同。他们之间有接触的。 　　她的计划，还是先处着，过几年再谈婚论嫁。 　　彭志杰道：“那你忙过这一阵过来看我？” 　　黎夏点头，“嗯。” 　　两人到老街上去看了舞龙灯、舞狮、踩高跷、走旱船等民宿活动。吃了一些应景的小吃。 　　然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小区车。 　　往车库走的时候，彭志杰道：“我有些渴了。” 　　“本小姐没烧水。”这么快就想登堂入室啊？ 　　彭志杰看看表，“你自己总要喝的啊，不如我们上去烧上？” 　　“都没去接矿泉水，水管里放出来的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走啦，车上有瓶装的矿泉水。还有点远，要四十分钟的。” 　　面包车进别墅区，着实有点次。好在这车是有出入证的。知道是业主的车，门口的保安倒也不敢大小眼看人。 　　“黎夏，你喜欢什么车啊？” 　　“牧马人越野车，等我有钱了就会去买一辆。”自己确实买得起，黎夏的话说得就格外的有底气。 　　彭志杰道：“你骨子里还挺野！” 　　车子到会所的停车场，两人从车上下来。 　　黎跃招呼了黎夏一声，又喊‘彭叔叔’。 　　彭志杰笑笑，把上午逛街买的遥控直升飞机送给他。 　　“谢谢叔叔！” 　　席间，彭志杰和黎明谈话，气场丝毫不逊色。这三年他也见识、历练了许多。再加上曾经军旅生活的锤炼，正在渐渐成熟。 　　黎夏觉得他到了四十岁，气质、风度应该不比耿总差。 　　至于说体型，有二哥这个正面典型，她觉得彭志杰的身材应该也不会走样。 　　光靠目测也能看出人家男模般的身材。毕竟是曾经迷住首长千金的男人，没点本钱怎么行？ 　　吃过饭，四个人回到黎明的别墅。 　　彭志杰有三套房，但都不是别墅。于是多看了几眼。不知道黎夏喜不喜欢别墅？ 　　黎明道：“我妹目前喜欢四合院。” 　　坐了一会儿，他把人带到视听室，“看老电影吗？” 　　黎夏道：“有《牧马人》么？” 　　“有啊，等着。”黎明找出录像带放进去。 　　两米宽的幕布上便始放映。 　　看了十几分钟，他朝儿子做个手势爷俩一起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爸爸，不用招待客人么？” 　　“儿子，人得有点眼力劲儿。人家刚谈上恋爱，很快又要分。这会儿肯定想二人世界啊。 　　不过，他没走远，就在隔壁的小厅里。万一里头动静不对了，他肯定要进去阻拦的。 　　给他们空间诉衷肠是一回事，要是姓彭的小子敢占他妹便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黎跃道：“那爸爸你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寒假作业做完没有啊？” 　　黎跃不吭声，默默上楼赶作业去了。 　　他们出去的时候彭志杰就发现了。不过黎夏认真看着电影，没注意到。 　　黎明没走远，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他也听出来了。 　　他看看旁边醒着的红酒，一旁果盘里还有草莓、琵琶和桑椹...... 　　他取过高脚杯倒了红酒递给黎夏，“草莓吃不吃？” 　　“嗯。” 　　他把果盘端到她面前，黎夏伸手拿了一颗。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拿着草莓咬了一口。注意力还在电影上！ 　　“我再有三个小时就要走了啊。” 　　黎夏反应过来，扭头看看放映室里只有他们了。 　　“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像这个男主角。” 　　彭志杰笑，也有别人说过。 　　两人任由电影放着，小声说话。 　　“为什么喜欢四合院啊？是喜欢那些很古的东西么？”深圳恰恰缺少这样的东西。 　　黎夏点头，“但深圳我也喜欢的，我这个人比较博爱。” 　　“只要别对人博爱就成。” 　　电影放完，三点了。 　　黎夏车送彭志杰去火车站。送了他正好过去接姑姑、姑父一行。 　　临上火车之际，彭志杰抬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拥抱了黎夏一下，“我走了——” 　　黎夏抬手回抱了一下，“应酬的时候少喝点酒。还有，一定要保持清醒别着了人的道儿。” 　　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要小心啊！ 　　听出她的意思，彭志杰闷笑了两声松手，转身踏上火车。 　　他特地买的最慢的那趟车，赶在黎夏姑姑他们之前上车。这样，才能有人送。 　　明早六点下火车，坐早班车去机场。 　　明天十点钟，他就能回到住处了。 　　黎夏目送绿皮火车远去。早日打倒乔猛，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故地重游了。 　　她并没有打算囤太多房子在那里，等着十年、二十年后房价飞涨。还是想做点实业！ 　　她转身出去，预备去找找姑姑她们的出站口，传呼又响了。 　　看看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她走到候车室那边去打电话。 　　“明哥，什么事啊？” 　　“人送走了？” 　　“嗯。” 　　“你哪怕和彭志杰谈恋爱，自己的钱一定要看好。他们搞建筑和房地产的，这两年不少人亏损！万一他出事，你千万别去填坑。还有，就算真的走到结婚那一步，也最好做婚前财产公证。不然，你辛辛苦苦出来一千家店，就因为一纸婚书五百家归他了，你心理能平衡么？” 　　那、那确实不能平衡。 　　“你别怪哥在兴头上泼你冷水。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在家享清福，好吃好喝的养着，钱随便花。天天打麻将，连家务都不用做。临了却要分走一半身家，这个道理真的是有坑！” 　　黎夏道：“呃，嫂子她不是去海南散心了么？” 　　“没呢，找了人在查我的收入情况，还请了律师。” 　　“她要离婚？”黎夏非常地震惊。 　　“要离，我肯定不会亏待她。毕竟是跃跃的亲妈！但要弄得我元气大伤可不行。” 　　“明哥，你是婚姻的过错方。” 　　黎明道：“你哪边的？” 第120章 　　“我说的是实话。都有律师介入了，你作为婚姻的过错方，公了的话肯定是不利的。那姑姑、姑父回头我就不往你那边带了。你专心处理这件事。” 　　挂上电话黎夏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嫂子这辈子竟然有了离婚的想法！ 　　而且这个时间点找得特别好。 　　呃，她一点都不同情明哥，自作自受。 　　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黎夏转身往姑姑、姑父的出站口去。 　　上辈子她在深圳，没能见到姑父最后一面。这件事她余生一直引以为憾。 　　所以这会儿，她还挺激动的。至于明哥到底离不离婚，又怎么个离法很快被她抛到了脑后。 　　下火车的人涌出来了，黎夏的眼睛不停的在人群里找着。 　　“黎夏——”表姐陈玲第一个看到黎夏，拉着行李箱招手。 　　黎夏眼睛一亮，赶紧几步上前接过姑姑、姑父手上的行李箱拉着走。 　　“姑姑、姑父、玲姐，两个表弟呢？” 　　陈玲道：“他们两个要上学啊，时间上不合适。哎，你这个发型不错！” 　　这是汪敏前两天帮黎夏做的。能让挑剔的玲姐夸，那说明她手艺真的不错。 　　姑父看看黎夏，“越来越像个女娃娃了！” 　　姑姑白他一眼，“人家本来就是女娃娃，就你把人当你的兵练。” 　　黎夏道：“这边走，停车场在这边。” 　　到了停车场，黎夏打面包车后备箱，和陈玲一起把几个箱子搬上去。 　　“先去我租的房子洗个澡休息一下。我们明早回镇上吧。” 　　姑父道：“行啊，听你安排。姑父这回攒了不少假。哎呦，这几年没回来，市区变化真大。” 　　“镇上没什么变化，老样子。” 　　到了门口，两桶矿泉水放着。 　　对面的邱大爷打里面的门站在防盗门里道：“黎夏，看你四点多了还没来，我和老刘就顺便帮你带回来了。” 　　他有些好奇上午那帅小伙哪去了。怎么又换了一家子，不过也没问。 　　“哎呦，邱大爷，太感谢您二位了。累着了吧？”那可是四桶五升了啊。 　　“没事，你平日不经常帮我们捎么。我俩下了山坐的三轮车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 　　被嫂子要跟明哥离婚的事弄懵了，黎夏把这两桶水都给忘了。 　　幸好邻里关系处得不错，还有人帮她想着。不然今晚就只能用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水做汤了。 　　姑姑、姑父旅途劳顿，洗了个热水澡就去休息了。 　　黎夏让他们住的黎会计和她妈的房间。玲姐住客房。 　　姑姑去休息前，把三个人的换洗衣服放进了洗衣机。 　　“你在这儿有车有房的，我们回来可就方便太多了。” 　　“姑姑，你休息吧。我去附近农贸市场买点菜。”黎夏把她妈买菜的兜拿出来。 　　姑姑挑眉，“你今上午不会是睡懒觉睡过去了吧？”这会儿才急急忙忙要去买菜。 　　“没，我再懒也没懒到那份儿上。” 　　姑父呵呵的笑，黎夏确实打小就不勤快。去他们家往，她姑都掀被子了她还能把身子团起来继续睡。 　　黎夏走到农贸市场，发现没人卖菜了。 　　估计春节期间本来卖菜的人就少，尤其这还下午了。 　　只好回来楼下打个电话去超市，让人给她送菜过来。超市里荤菜、素菜，已经拌好作料的半成品都有。 　　不过车过去，打个来回可能就晚了。 　　毕竟她接到人都是四点半了，现在都五点多了。 　　幸好还有超市哦！ 　　不然她今天就不好弄了。 　　春节期间店营业的饭馆也基本没有。除非去大饭店，但肯定要被姑姑说的。 　　因为大饭店一吃，至少几大百就没有了。 　　“没事花那么多钱请我们吃饭做什么？我们是外人么？有钱不知道攒着！” 　　她回到家里，见洗衣机已经停了，便打盖子把衣服都在阳台上晾了起来。 　　菜送来也快六点了，一样样现做还是有些来不及。 　　黎夏索性炒了个火锅底料，今晚吃火锅。 　　等姑姑他们一家三口六点起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两口电炒锅，一口锅里是红汤，一口锅里是白汤。毕竟姑姑、姑父离老家久了，怕他们吃不惯纯红锅的。 　　菜和肉都一盘一盘的摆着，林林总总摆了十几个盘子。 　　姑父大步走过来坐下，“吃火锅好、吃火锅好！” 　　姑姑道：“你少吃点肉。”又问黎夏，“你没准备酒吧，医生让他不要喝酒了。” 　　黎夏准备了一瓶茅台。不过既然姑姑这么说自然就不拿出来了。 　　“没，姑父喝汤吧。这汤是我用鸡汤打的底。”黎夏拿起碗给姑父、姑姑盛白汤。 　　陈玲端起牛肉片往红汤里倒，“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火车餐车的食物把她吃伤了，这会儿都在自动分泌唾液了。 　　吃过，黎夏把电视机打让他们看着，自己把碗收到厨房洗。 　　姑姑看着陈玲，“你去帮忙。” 　　陈玲进来，看到黎夏把碗放到洗碗池着热水猛冲。 　　“这么洗好，省事儿。”自然也就不用她帮忙了。 　　黎夏道：“嗯，太油了，冲一下。” 　　“你现在做菜怎么这么好吃？这火锅太好吃了，我都吃撑了。我得出去走走。” 　　姑姑、姑父也说需要出去活动、活动，消化一下。 　　姑父道：“你市里有店是吧，带我们去看看。” 　　“好嘞。” 　　这会儿七点多，过去八点。还有一个小时才打烊呢！ 　　黎夏穿上外套，抓着钥匙打门。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一路走下去很是方便。 　　黎夏把车过去，陈玲看到灯火辉煌的店便伸手戳黎夏的要，“光这个店就值一百万了啊！你现在多少身家了？” 　　“这里头七成的货没付款呢。我现在是百万负翁，负数的负。”黎夏推了个小推车过来，“姑姑、姑父，看上什么随便拿。” 　　姑父背着手，“现在果然是经济挂帅！考上大学的也没你强啊。” 　　黎夏道：“还是读书最有用。琪姐单位又要分房了，加上姐夫单位分的那套就是在北京有两套房了。” 　　这两套房就直接中产了。 　　陈玲道：“两套房而已，你难道买不起啊？想不到老家如今发展得这样好，我们那里都还只有大杂货铺呢。听说镇上你也有超市呢？” 　　她是真的没客气，看上了就往推车里丢。反正黎夏去她家，从小到大也没客气过的。 　　“这个是目前最大的店，镇上的只有这个三分之一大。” 　　姑父背着手道：“目前，看来你还规划了不少啊？” 　　黎夏点头，“我跟高市长说的是，市里每个镇我都要一个店。” 　　姑父和姑姑都有些惊讶，这可是不小的规划。 　　陈玲道：“那你到时候就是千万级别的富婆了。我听说明哥如今就是千万富翁，是吗？” 　　“是。”不过可能很快就不是了。 　　黎夏估计明哥现在的身家没到两千万。 　　也不知道如果真的离婚，他还能不能在三年后成为全县首富。 　　估计是不能了吧！ 　　看陈玲真的一点不客气，看上什么拿什么，姑姑上前拍了下她的手，“你买这么多用得了么？明天我们就去镇上了。” 　　黎夏道：“有车，倒是拿得了。不过几个店的货有很大的重合，需要的话去镇上的店拿也是一样。” 　　四个人楼上楼下慢悠悠转了一圈，自然什么都消化好了。 　　这店里的人比县城和镇上这个时间点可是多多了。 　　等回到家，姑姑、姑父看了会儿电视又进房去睡了。在火车上几天几夜实在没休息好。 　　陈玲问黎夏，“哎，你有男朋友了没有啊？” 　　如果是之前，这个表妹大学落榜，只是在集体小厂当个小技术员，她是不会升起把人介绍给自己男朋友兄弟的想法的。 　　她自己都算是高攀了，表妹的家境就更是普通得不行。入不了那样人家老太太的眼。 　　但今天下午看下来，就觉得她如今还挺厉害的。这足够让自己高看她一眼了。 　　而且如果表妹嫁进了高干家庭，也可以好自己守望互助的。 　　黎夏已经换了睡衣，抱着抱枕道：“有了。” 　　“做什么的？” 　　“跟我一样，停薪留职下海经商的。” 　　陈玲蹙眉，“你自己就是经商的，还经营得不错。还是找个从军或者从政的家庭才能更上一层楼。” 　　黎夏心道：我可不想做小媳妇儿。 　　上辈子这个表姐就嫁得很好，嫁到领导家当儿媳妇。后来做到文工团长，但是一辈子都被婆婆压制。 　　而且，如今又没有士农工商的等级了。 　　“还是门当户对才好。而且，我也不能把人踹了再去攀高枝吧。不过这事儿我还没跟我爸妈说呢。” 　　陈玲也抱了个抱枕，“行，我明白了。人在哪呢，叫出来见见。” 　　“深圳。” 　　“你这谈的还是异地恋啊，有风险。唉，明哥知不知道我们来啊？”她想去看看千万富翁住的地方。 　　“知道，他原来打算明天在别墅招待你们的。” 　　陈玲挑眉，“那出什么意外了？” 　　“嫂子要跟他离婚。好像不是耍花腔，律师都请了。” 　　陈玲咋舌，“秦丹长本事了？” 　　黎夏想了想，这三年堂嫂交往的人、接触的事和以前在小镇完全是天壤之别。整个人可谓是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闹离婚？” 　　陈玲撇嘴，“还能是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呗。” 　　第二天早上黎夏下了四碗面，用火锅剩下的荤菜烫熟直接做浇头使，素菜也都烫熟放进去。 　　这样冰箱里就不剩菜了，暂时她是不上来的。 　　车回镇上也才九点多，黎会计他们早在家等着了。 　　还是住黎夏这边。她这边现在两间寝室，一间健身房，一间茶室。 　　茶室把桌子一收，立柜床拉下来铺好就是客房。 　　这是她让何木匠给她打的，就是为了招待客人方便。 　　听说如今他做这个床的生意也蛮好的。 　　姑姑笑，“比起前几年得让你们兄妹几个去打地铺，这可方便太多了。” 　　黎阳和黎竣那会儿是打地铺的主力军，闻言笑笑，“夏夏比较能干。” 　　姑姑点头，“我始以为下岗潮来了，家里怕是日子不好过。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本事。” 　　黎会计道：“也就看着花团锦簇的，其实七成货物没付款。我是一直替她捏把汗啊！” 　　不过如今看来，年前赶着了几家店尤其是市区的店还是必须的。不然让乔猛先出来，黎夏只镇上一家店就更被动了。 　　黎夏正在把黑板上让人不便口借钱的那句话擦掉，一时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第121章 　　黎夏她讪讪一笑，“不少工友上门找我支招。有些就想直接问我借做小生意的本钱。这个头一开可刹不住车，我就写了这个。只咨询，不借钱。” 　　其实那些工友对自己的特长都是心底有数的。他们只是不确定这么做能不能赚到钱。 　　到黎夏这里问一下，增强信心而已。 　　而黎夏做的就是把前世他们干得还不错的事说出来，给他们提振信心。 　　如今已经不少人风风火火的在开始摆摊了。 　　一天能赚个几块十来块，一家子的花销也就不成问题了。 　　这样，总比大家伙坐困愁城之后再不得已去寻求出路好。 　　陈玲不以为然地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做好了人家未必感谢你，没做好弄不好还要招埋怨。” 　　黎夏道：“如今只要勤奋肯干，应该都饿不着吧。而且他们把我围着，我也得说点什么才好脱身啊。” 　　姑父瞪女儿一眼，“你怎么这么自私？夏夏你都给人出了些什么主意？” 　　陈玲噘嘴，都怪黎夏要当烂好人，害她被说。 　　黎竣把一节擦干净了的甘蔗递过来，“玲玲，吃这个，这个甜。” 　　这大小姐娇气十足，不擦干净了才不会吃呢。 　　“那天你是没看到，二十多个人来把夏夏围着，让她给出个主意。她不说出个一二三，是真不好脱身的。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涌来。” 　　让人回自己挖掘特长是最好的。 　　黎夏把她出的卖咸菜、卖煎饼之类的主意说了。 　　陈玲低头，都是引车卖浆之流嘛。不过黎夏就是开面馆起家的，这话她就不好说了。 　　而且才刚被老头子训了，她也是学乖了，不会脱口再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不过说黎夏是为了脱身，这个可信度高多了。 　　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她这种就能引得别人仇富了。 　　如果舅舅家还是以前的条件，这次她才不会请假一起来呢。也是听说表妹发财了，条件好了。 　　黎竣的台阶递得及时，陈玲的情绪很快就过去了。 　　姑父点头道：“能自食其力就好，当年百万大裁军也是不好安置。这都是时代的阵痛。” 　　黎会计点点头，“是啊。不过想想，以前在国家的、集体的单位干是不太像话，能磨洋工就磨洋工。如今给私人老板干，谁还敢偷奸耍滑啊？” 　　每天一早气喘吁吁跟着人跑步的小江，以前可真是个赌鬼。 　　现在也知道发狠减赘肉了，牌更是早不打了。 　　姑姑道：“我们在市区夏夏的超市看了。里头的员工精神气确实都很不错，服务也非常好。” 　　坐了一会儿，姑父招手，“黎竣你过来，教教我这几样器材怎么摆弄。” 　　黎竣答应着起身过去健身房。 　　黎会计和黎阳也跟进去。他们有时候也爱过来锻炼，只是不像黎竣每天都来。 　　黎夏看看陈玲手里拿着的、干干净净的甘蔗。 　　别说自己，就是二嫂如今也享受不到这待遇啊。 　　不过这也就是来做客的，偶尔而已。而且姑姑、姑父以前帮衬了二哥不少。 　　她也伸手拿了一节来吃，还蛮甜的。 　　陈玲问她，“今天你做饭么？” 　　黎夏妈道：“她在家一般都是吃现成的。不过你们来了，我们把菜该切的切好，该摘的摘了。让她去下锅还是没问题的。” 　　陈媛也一直陪坐在一旁，但手上没停。停了回头抄手供应不上了。 　　陈玲看她包得还挺漂亮，“大表嫂，你包来卖的？” 　　“是啊。” 　　“你这一天能包多少个？” 　　“八百个。”一天12块钱。再加上做衣服挣的，她现在是家里除了小姑子收入最高的。一月差不多能在县城挣一个多平方呢。 　　不过在陈玲看来，这都没什么大出息的。倒是黎夏如今开上了连锁超市，这很不错。毕竟她没什么依傍，白手起家的。 　　姑姑、姑父这么千里迢迢的回来，这镇上的亲属肯定都是要来看看的。 　　大伯住最近，和大伯母带着黎菁、陈姐很快过来了。 　　姑父他们便都出来了。 　　黎菁小跑着过来抱住黎夏小腿，仰头满脸堆笑的喊道：“小姑——” 　　黎夏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指着姑姑道：“这是姑奶奶——” 　　“姑奶奶——” 　　姑姑很惊喜，“阿明二胎都生了啊。”虽然国家政策不允许，但生下来了交了罚款也就一样能上户口的。 　　这还是正月间，头回见面姑姑立即封了个100的红包。 　　黎菁已经有经验了。她抬起两手合拢作揖，奶声奶气地道：“给姑奶奶拜年！” 　　“好乖好乖，拿着——” 　　黎夏瞧大伯和大伯母的样子怕是还不知道明哥和堂嫂闹离婚的事。 　　一旁陈玲拿手肘拐拐她，眼带疑问。 　　按黎夏说的明哥和秦丹在闹离婚，那这就不太可能是秦丹生的啊。不然孩子还没满两周岁，她闹的哪门子离婚？ 　　而且这长相看着就不像。 　　黎夏点点头。 　　陈玲的眉毛挑动，这回头闹出来可就热闹了。 　　黎菁道谢，双手接过红包交给奶奶保管。因为之前的小姑都给奶奶了。 　　再晚一些，黎夏的三叔一家也来了。这是黎会计的亲兄弟！一家都是务农的。 　　陈玲按照礼数打了招呼，然后就还是跟黎夏聊天儿。 　　来了这么多客人，黎夏问她妈饭菜准备得如何。 　　“没事儿，我给了店里员工加班工资。等下她们会把处理好的菜跟肉送来。这都跟你学的，宁可钱吃亏，不要人受累！” 　　大儿媳包一个就赚一个的钱，总不好让她停下来干活，容易搞得婆媳之间有龃龉。 　　至于老二媳妇，还在上班呢。也不可能叫她请假回来。 　　今天都初六了，初八她就要带着牟娅出出差。起码半个月才能回来。今明两天都忙着呢。 　　她和黎夏两个人忙不过来。所以，花钱雇人是最方便的。 　　尤其那卖包子、馒头和稀饭的两个工友，除了卖东西就是闲着了。 　　就帮着一起准备了，也各挣两块钱外快。那里离农贸市场还近，买菜买肉的方便。 　　镇上这家超市，没有卖蔬菜的。毕竟就在农贸市场里。 　　“你给人出主意的人家，这几天都送了不少东西来。有些是自家做的小吃食，有些是钓的鱼、摘的菜。就今天都一起做了。” 　　这能坐两桌了。黎夏和黎阳去借了桌椅板凳，就摆在她的庭院里。 　　这会儿她庭院里已经开了不少花了，毕竟有个玻璃房嘛。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昨天尹兰去花卉市场看了，那盆松柏定了72元，红梅84元。另外两盆分别是60元和54元。 　　确实是有钱人才会买的。但市里有钱人可不少！只要能借着黎夏超市的东风把名气打出去，不会太愁销路的。 　　尹兰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 　　她昨天就已经回来了。计划着多养几盆，再运上去卖呢。 　　这都不难，之前的松柏和红梅就是分的。 　　她昨天好好看了看花卉市场的行情。租铺位她现在办不到，就还是在黎夏那里代售。一个月如果能卖出几盆，可比在厂里上班强多了。 　　离了黎夏，她还不知道几时才能找到这条路子呢。 　　所以她心底对黎夏着实充满了感激。要不是听说她家有客，这会儿肯定冲过来道谢了。 　　十一点的时候，牟芳踩着自行车把摘好的菜、切好的肉运了过来。 　　姑姑认了出来，“二嫂，这你侄女吧？” 　　“啊，对，她在餐馆学做浇头。回头她要去Y县的超市管一个面摊。” 　　黎夏妈和亲侄女也是约法三章在前，学了做浇头那就至少得干满六年，而且不许外传。 　　牟芳把车停好过来打招呼，“黎姑姑好、陈姑父好！三叔、三婶——” 　　黎夏妈道：“你别走了，一会儿就在这儿吃饭吧。” 　　“好啊！”她还有关于招聘的事和黎夏说呢。 　　黎夏如今懒得管太多，招两个下手的事交给她自己张罗。帮不上忙连累的是自己，而且影响了生意也要影响收入，牟芳可不会像陈媛那样乱许人。 　　她想和其他几个会开在超市的‘黎夏大碗面’的店长一起招聘。 　　三婶听说牟芳也要去大碗面做店长，也私下找上了黎夏。 　　都是亲戚，总不能只帮她妈家里的人，不帮黎家的人。 　　黎夏便答应了让三叔、三婶的儿媳妇去X县超市管面摊。一切待遇和牟芳一致。明天就可以来学做浇头。 　　会的人多了，其实保密就不容易了。但‘黎夏大碗面’的招牌她早就注册了。别人就是学了也不能打她的招牌。 　　中午炒菜就还是黎夏来，洗碗是陈媛和魏容。 　　魏容如今一身比较职业的打扮，看着精气神格外的好。她已经在开始研究去走访经销商时怎么谈判了。 　　几家大的经销商，一家能谈一个点下来，黎夏说就给她发一千的奖金，半个点也发五百。 　　所以她很有干劲。实在不行，尾款期限也得统一到三个月。 　　姑姑道：“不错、不错，瞧着像个女白领。倒是比黎夏更像样。” 　　黎夏还是一身休闲打扮。 　　魏容笑，“不一样的。姑姑、姑父，我后天就要去出差了，不能在家陪你们。真是抱歉啊！” 　　姑父道：“当然是工作重要啊！” 　　大伯也把黎夏叫到一边，“你明哥怎么也没说在市里招待一下？”这说不过去！ 　　他那里地方又大，会所里吃饭也方便。 　　黎夏迟疑了一下，“您自己问他吧。” 　　“接了个电话支吾了几句就挂了，然后还说忙得很，让不要打扰他。又出什么事了？你这回别再咿咿呀呀的糊弄我了。” 　　黎夏心头叫苦不迭。为什么明哥的事，都来找她呢？ 　　“嫂子要离婚，他们正扯皮呢。” 　　大伯顿时变了脸色。碍着是在外做客，还有不少人在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尽力若无其事。 　　这镇上有座大庙，大伯、黎会计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有了。吃过午饭姑姑想去看看。 　　黎夏自然是开车带要去的人去。 　　要去的基本都是女眷，黎会计、姑父、大伯、三叔在玻璃房里凑了一桌麻将。 　　这里头坐着不冷，而且顶部可以打开通风透气。打麻将再好不过了。 　　三叔家的几个小孩子嘛，就由黎远和黎雯带着上街逛耍去。 　　黎阳和黎竣要去给黎夏的三个店互相调货。 　　一般几天一次，卖得不好的就使劲儿促销。一个店有积压的，也赶紧找另外的店帮着卖。 　　黎夏七成尾款未付，最怕是就是货物积压了。 　　另外喊车不方便，还贵。 　　而这哥俩都有充电主动的三轮车，就帮着跑这个腿，平时也挣点钱。 第122章 　　最后去庙里的就是黎夏母女、姑姑母女、三婶婆媳、大伯母和黎菁、陈姐，车刚好坐下。 　　陈媛要继续包她的抄手。她这是计件的，出去玩下午就要耽误了。 　　她在家也好，还可以帮着烧烧开水、掺茶倒水。 　　姑父道：“这大河里的水，还真不如昨天夏夏给我们喝的山石间沁出来的天然矿泉水。” 　　黎会计道：“那可不，所以市里我们都还挺住得惯的。” 　　大伯笑笑，附和的‘嗯’了声。 　　陈玲坐的副驾驶位，上车就道：“夏夏，你怎么也没弄辆好点的车开？” 　　“就这车还是九月在明哥那里赊的呢，十天前我才给了钱。我现在所有的钱都在货上。而且还有个炒房发了横财的跟我抢生意，想把我挤出这个市场。他贴着我开了三个超市。” 　　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做的那才是真正的独门生意呢。如今个行业赚钱了，竞争者就冒出来了。 　　就不是乔猛，也会有别人。 　　而乔猛把价定这么低，定程度还阻拦了其他人进入。 　　“那我看你那个手下都开的是小轿车。” 　　“那也是我跟明哥买的。他在市里，更需要装点门面。而且我其实不喜欢小轿车，我喜欢开越野车。” 　　陈玲点头，“对对对，越野车开着带劲。” 　　庙在河对岸的小山上，要过去得坐船。这船是归短航社管的，过河五毛钱。 　　不过如今这短航社也要垮不垮的了。 　　黎夏直接把车开到了渡口，她妈问道：“你车就锁了扔这儿？” 　　黎夏摇头，“你们去吧，我不去。” 　　陈玲道：“这都到这儿了，你干嘛不去啊？”黎夏不去，少个和她说话的人啊。 　　黎夏小声道：“我上去了，不出两百块走不脱。” 　　前几年她跟着明哥上去过次。那些老太太为庙里创收的热情很吓人，每进重庙都有几个围上来让明哥掏功德钱的。 　　那真是步步都要买路钱啊！ 　　明明进山门明哥就掏了千的，结果每重殿都还又出了二百。 　　那架势真是跟宰冤大头似的，车轱辘话在你耳边直说。 　　黎夏很反感这套做派。就觉得很败兴，之后再没去过。 　　反倒后来去云南大理的崇圣寺，全程无个人半强迫的让捐功德钱。她还挺乐意扫菩萨脚边的二维码捐点。 　　“你也不怕人家知道了说你小气。那你就在这儿等着么？多无聊啊。” 　　黎夏道：“妈，我把车开到三叔地坝里停着。你们会儿下山来就直接去三叔家。” 　　“好！”黎夏妈点点头。 　　听是去三舅家，陈玲就不打算跟着道去了。 　　三婶数着人头付船费，“共七个人，给你三块五。”都到她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了，她总得表示下。 　　黎菁原本被陈姐抱上船挺高兴的，看黎夏站在渡口没动她小手做成喇叭状喊道：“小姑，上啊——” 　　黎夏道：“你去吧，小姑不去。” 　　黎菁便也不去了，她抬起小胖手拍陈姐的肩膀，“下、下——” 　　陈姐便道：“老太太？” 　　“得，你抱她下去吧。不然路都要闹腾的。” 　　陈姐便抱着黎菁下了船，这样她也轻松多了。抱着这小祖宗爬山可不是轻松活儿。 　　黎菁趴在陈姐肩头向大伯母挥手，“奶奶，拜拜——” 　　大伯母哭笑不得，“就知道黏着你小姑。” 　　陈玲纳闷得很，“她怎么这么黏你啊？” 　　黎夏道：“她以为我是她妈。” 　　看黎夏脸的无奈，陈玲笑出声来，“幸亏你是姓黎的，不然还真不好说清楚哦。” 　　三婶对船工道：“我们下去了个，你退我五毛钱。” 　　船工看看陈姐，退了张五毛的过来。 　　看再没人上了，他竹竿撑。渡船便缓缓离开了渡口，斜着往对面滑去。这样水的阻力会小些。 　　黎夏看黎菁两眼瞪大盯着，“后悔了吧，坐船很有意思的。” 　　黎菁道：“跟着、小姑。” 　　黎夏陪着小丫头直目送渡船到了对岸，看她副心痒痒的样子不由好笑。 　　“行了，等船回来，我们坐个来回再去你三爷爷家。” 　　带着小丫头来回坐船过了回瘾，黎夏才开车带她们去三叔家。 　　三叔家里，堂哥在。他在旁边的中坝上干活，人家要赶工期他不好请假。 　　黎夏开进去的时候，他正端着个大碗在吃饭。 　　“震哥，你才吃午饭啊？”黎夏从车窗探头出去。 　　黎震站起来，“哎，你怎么来了？” 　　“我不想去庙里。” 　　黎震当年也在，闻言失笑道：“你这丫头气性真大。对了，我妈是不是找上你了？” 　　黎夏点头，“嗯。” 　　“我媳妇儿要是做得不好，你不用太多顾忌。” 　　“这你大可放心，我大嫂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呢。” 　　她会答应收下的亲戚，那也都是踏实肯干的。只要不犯糊涂，老老实实干活都没问题。 　　晚上还是在黎夏那里吃的。 　　陈玲玩笑地说起这个事，陈媛道：“夏夏才不小气呢。她给中、二中学生的助学金，个月可就是六千呢。” 　　她说这话还有些酸意。不但她，就连魏容也是样。 　　要不是过年的时候黎夏又在电影院上台戴了大红花当优秀党员，那评语里说到这事儿，她们还不知道呢。 　　不过，那是黎夏的钱，黎夏爱怎么花可轮不到她们说什么。 　　她俩现在都算是端着黎夏的饭碗呢。 　　陈玲吃了惊，“个月六千，应该不限于这届的学生吧。那这细水长流下来很吓人啊！” 　　黎夏笑笑，“就是县城三个面摊的利润我没再收而已。做企业，名声很重要。再说，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黎雯道：“小姑，今年六儿童节老师肯定会让我们给你带请柬回来。” 　　六儿童节，小学要搞节目的。拿请柬的人，可以去前排观看。 　　当然，肯定得掏腰包支持下教育事业。 　　黎夏点头，“那到时候你们就拿回来吧。” 　　她资助的两家学校都是县城的，镇上的学校肯定会找她。 　　按以前的规矩，第二天大伯会被人请到他那里去。然后三叔也会出面招待天。 　　但吃过晚饭，大伯对姑父道：“你们这次回来得时间长，我到时候给你们践行。家里还有点事，明天得去市里了。” 　　姑父道：“大哥、大嫂你们忙你们的。明天我们想去县城看看二哥的新房子。听说初八就交钥匙了？” 　　黎会计道：“对，初八交钥匙。等夏夏县城的店装修好了就开始装。” 　　等走出了黎夏的院子，头雾水的大伯母问道：“我们有什么事急得连给妹妹、妹夫接风都顾不得了？” 　　大伯的脸已经沉下来了。 　　他看看已经趴在陈姐怀里睡着的黎菁。这事自然只能怪她父母，跟她个小孩儿是没有关系的。 　　不过明天还是不要带她去为好，就让陈姐在家带着她。做饭有保姆。 　　看他看孙女，大伯母也有些反应过来，“秦丹回来了，吵起来了？” 　　“明天早我们去找找亲家公、亲家母，看还能不能挽回。秦丹闹着要离婚！” 　　回头让司机送他们四个老的上去。 　　晚上烫脚的时候姑父也忍不住道：“大哥家里这是出什么大事了？我看他那样子不太想说，就没问。” 　　姑姑摇头，“我不知道啊。而且我刚才问二哥，他也头雾水。” 　　陈玲从门口过，闻言停了下来，“今天那小丫头不是表嫂生的，正闹离婚呢。不然我们今天就不会被黎夏直接载回来，而是会去明哥别墅玩了。” 　　姑父看看她，然后道：“夏夏，黎明真的有这么大的生活作风问题？” 　　黎夏走过来，“是的。”关键是他还丝毫不悔改，觉得堂嫂应该默默接受。 　　这就是欠收拾！ 　　这又不是封建社会、男权社会了。 　　“不像话！”姑父气愤地道。 　　大伯还在，姑父倒也不好越俎代庖替他管教儿子。但是十分看不惯他这种做法。 　　黎会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姑姑也蹙眉，“那菁菁的妈妈......” 　　“在菁菁回家前已经分了。” 　　陈玲道：“既然都已经分了，估计不会真的离吧，就是闹闹。那小丫头几时回黎家的？” 　　“大年三十。”黎夏摇摇头，“堂嫂不是个会在这种事上耍花腔的人。她要是接受了根本不会闹，会闹就是不想过了。律师都介入了！” 　　姑父道：“身为□□员，有生活作风问题，那这个人基本就没什么发展了。是要党内批评，降级留用的。” 　　“他做生意的，不怕这个。”陈玲道。 　　姑父道：“那拿他们就没有办法了么？”兀自气咻咻的。 　　黎夏道：“姑父，不要为他气坏了身子。他这也是受教训了。如果堂嫂真的分走他半家产，他还能不能站在改革浪潮的第线就不好说了。” 　　第二天去县城，又是黎夏开车。 　　去了姑姑家三口，还有她父母、侄儿、侄女。 　　姑父道：“夏夏，你成天陪着我们到处跑。不要耽误你的工作啊！” 　　黎夏道：“我明天要去X县开会，明天不能陪你们。放心吧，姑父，我心头有数的。” 　　陈玲道：“你为什么去隔壁县开会啊？” 　　“因为目前只有那里才有条件弄个大些的会议室。等县城的店开了，就在县城了。” 　　其实县城才400平方，比不上X县有600个平方。 　　但本县如今没开店，把邻县暂时作为总部还说得过去。等开起来还这么搞，有点说不过去。 　　到时候辟20平出来做会议室。 　　反正以后每个县开上若干家店，肯定是需要个地方开会的。 　　姑父道：“那行，明天我们就大家走着去三哥家里。” 　　三叔准备的宴席在明天，震哥请假也是请的明天。临时再调整不好弄，就还是明天。 　　到了小区门口，小毛母女和徐厂长、徐华从里面走出来。 　　黎会计笑道：“小毛买房啊？” 　　小毛点头，“老会计，咱们以后就是个小区的邻居了。” 　　黎夏道：“哦，已经定了？” 　　“定了，72个平方的两室。原本没有这么小的户型的，是最后土地不够才不得不修这么小。” 　　黎夏想起上辈子自己在深圳的第套房，28平那个。 　　72平算哪门子的小户型？ 　　徐副厂长道：“还是老会计买的大，150平呢。” 　　黎会计道：“借钱买的。喏，我妹夫和妹妹就借了万给我。” 　　徐副厂长和姑父打了个招呼，“早就听说过您，老革命啊！” 第123章 　　两边寒暄了几句就分开了。 　　黎夏问黎会计，“那小毛的爸爸应该是刚改革开放不久就出了生活作风问题吧？” 　　黎会计点点头，“对，82年。” 　　姑父有些惊讶，“那刚才那个男同志......” 　　黎会计道：“那是她继父，我们厂里的副厂长。不过这回她买房是她亲爸半给半借的。” 　　姑姑挑挑眉，“那他们这半路家庭的关系还不错嘛。我瞧着就跟亲的一家四口似的。” 　　黎夏心道：关系不好的也有，没来而已。 　　初八一早，郑源来家里，开车接黎夏到镇上的办公室。 　　有几位住本镇的管理组要蹭车，就统一到办公室集合。 　　住其他地方的，自行前往。车票可以报销。 　　九点钟正式开会。 　　会议室是何木匠按黎夏要求做的椭圆形的长桌，可以坐二三十号人。 　　黎夏坐在首位，对面是傅杳钧。 　　然后管理组分列两侧。 　　黎夏翻开她之前做的工作规划，“第一件事，人事变动。” 　　从今年开始，就以一个县为一个区。四地的第一任店长升为区经理，之前店里管财务、人事的员工也升为管一个区的财物和人事。 　　他们每月的奖金与辖下所有店的业绩挂钩。 　　直白一点说，他们从辖下所有店提成，只是提的点不同。 　　各店的副店长升为店长，再组建管理财物、人事的人员。 　　这么一宣布，一下子就有很多人得到了升迁，大家伙立即鼓起掌来。 　　黎夏道：“行了，别鼓掌了。开不出店来，你们就只是升了个名头。以后每个区的开店事宜就由区经理负责了。公司今年大概是两个月三家店的速度。但是需要输血的店资金充沛。乔猛贴着咱们开了三家店。一店年货生意受了影响，但年后我看慢慢在回复了。三店、四店是受影响最大的。以当前的生意，想为县内其他店输血怕是很难办到。县城的二店，将来也会受影响。” 　　黎夏说自升了个名头其实也不对。譬如吴青峰从店长升到区经理，基本工资就从180升到了240。 　　但如今大家都知道，最要紧的反倒不是基本工资，而是提成了。 　　被乔猛这么一搞，大家的收入是真的受影响啊。 　　只有市区还是独门子生意。市区的五店一开始没正店长是傅杳钧兼任的。只有一个副店长今日转正了。 　　所以现在并没有区经理，还是傅杳钧在兼任。没有人能提市区两个店的成。 　　不然，四个区经理差距未免太大了。 　　黎夏道：“我看到一店还特地挤出几个平方弄了个游乐区。丁主管的财务报表上也有相关收入提成的分析了。并不是要求你们都照搬，而是说可以多想想办法。嗯，这和收入挂钩，我觉得你们会有积极性的。” 　　第二件事是要全面上条纹码。暂时两种标价方式都可以采用。 　　过度到4月30号，手写的标签就彻底退出了。 　　生成条码其实不复杂，黎夏当场就带着众人出去告诉了他们如何在收银机后台自动生成条码。每一样产品一个专属条码。 　　“以后，所有消费者都可以到收银机上结账。告诉收银员，只要能不断开店，她们的饭碗就是稳当的。而且都有机会当收银组长。” 　　“黎总，一定要全面转向收银机收费么？一台收银机四千块啊。” 　　年货期间，收银机就好像明星一般，受到了所有客户的关注。也因此多卖了不少购物卡出去。 　　“是的，这是大势所趋。一线城市别说超市，杂货铺都用收银机收银了。当时收银机运回来，离卖年货不太远了。怕过度时间不够出岔子，所以我才推迟的。收银机的最初目的本来就是提高收银的效率。五月开始都不必手工贴标签了，这给购销部减轻了多大的工作量？多出来的人手就是为新店准备的。怎么，你们担心我们开不出新店来？” 　　吴青峰是第一个店长，接触实务最多，这回还是他开口。 　　“黎总，并没有。最开始就镇上一家260平的店都支撑着开了新店。哪怕有四方超市不正当竞争，县上的店难道还不如镇上的？我想问一下，今年一个区的开店任务是多少家？” 　　黎夏道：“三个县加市区一共是四个区，而且在Y县到市区的中途还有两个县。我打算今年就开发这六个区。我给高市长承诺的是20家店。但我对你们没有硬性规定。上条纹码的事店长回去和收银组长一起搞。几个区经理回去之后就去自己的辖区好好做做调研。你们觉得可以开店的点报上来，公司核查后觉得合适，就可以给你们拨款。以后这件事由开发部负责。开发部的主管，暂时还是傅总兼任。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再卸任！” 　　所有人都习惯傅杳钧一个人被当几个人使了，包括傅杳钧自己。他拿的可是10%的分红啊！ 　　保守估计，他跟着黎总干这半年，身家都四五万了。刨开九月的培训期，这就是一个月一万啊！ 　　但人家是全公司独一无二的大学生，当过供销社主任。 　　供销社主任的能量前些年是非常大的。大多数人都只有仰望的份儿。 　　而且，傅杳钧工作确实是非常出色的，也足以胜任。 　　听说如今镇上原供销社的一把手都很羡慕他。 　　但很明显，黎夏超市不需要第二个总经理了。就是需要，黎夏也不会要他们这些老家伙。 　　在座的人听完黎夏说的话，更关注的是今年还有三个区经理的位置！ 　　已经当上店长的几人尤其心情激动。 　　如今各店的高中生也都是作为储备的管理组在培养。然后，各个组长也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不过各个组长之间又排了个先后。最受信任的才能做收银组长呢。 　　黎夏说完她的话问道：“我讲完了，傅总——” 　　傅杳钧有点不适应，他看了下墙上的钟。这才二十分钟你就讲完了？这可是全年的工作会议啊。 　　黎夏道：“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开会把该说的大方向说完就好。剩下的可以在工作中完善。不信你问问他们，想不想赶紧回去规划开新店的事？他们才不稀罕留下来吃一顿饭呢。年前、年后我都没请吃饭。想了想，今年就免了。与其请吃饭，不如发奖金对吧？等年底20家店都开出来，我在市区的大饭店宴请你们！” 　　“好——” 　　傅杳钧道：“老店的生意，区经理也必须重视。老店营收上不去，谁来给新店供血？还有人手的问题，一定得跟得上趟，不能店开出来缺人手。到处都要开店，而且老员工也都在升迁，就没有那么多老员工可以出来帮店了。开发部批准开新店，框架人手没储备够，我是不会批的。” 　　众人一凛，找点容易，培训人手难啊！ 　　“另外，以后每个区开新店，只有那个区的老店进行92折的活动同庆。” 　　傅杳钧要说的也都说了。众人又问了些问题，十点钟会就散了。 　　“行，各回各家吧！” 　　黎夏又去看了看纸厂自谋出路员工的摊子。 　　小毛的服装自然是标杆。8个平方一个月上交200块租金。 　　但卖包子、馒头和稀饭、担担面的都只需要一个平方的空间。另外前面还有三十平方的公共空间摆放餐桌、板凳。归所有餐饮商家共同使用。 　　所以，单位面积产生的租金收益暂时不好说谁多谁少。 　　这些人哪怕只是工友家属，也都是认得黎夏的。看到她都众人热情的打招呼，“黎......黎总！” 　　开张才几天，但是有现成的客流量，所以他们的开张生意都不错。 　　一天赚五六块钱不成问题。等以后大家都知道了这里还卖餐饮，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黎夏问了问，知道这一情况也挺高兴。 　　“所以我说你们不用围着我想到超市来上班嘛。你们比他们可自由多了。” 　　只要食物干净、卫生，服务态度良好，超市是不会约束他们太多的。 　　上下班时间也是悉听尊便。偶尔有事不做生意打声招呼也行。 　　不过如今大家伙看到了能挣钱，让他休都不肯休的。 　　今天才初八，他们都来了有几天了。春节都不过了！ 　　黎夏和傅杳钧各带了一部分人回去。 　　魏容也是坐黎夏的车回去的。她今天下午出发！ 　　黎夏看了一下表，不到十一点，“二嫂，那把他们送回去，我们直接去三叔那里吃午饭？” 　　魏容点头，“好！”她不知道小姑子戴的表是什么牌子，只知道是进口货。 　　进口货就代表贵啊！具体她都不敢问，怕受刺激。 　　三叔家的饭菜胜在食材天然，哪怕是简单的做法也十分下饭。 　　黎夏看看三婶，她之前收农副产品主要是在二队。队里一半和她沾亲带故。 　　但这一队就只有三叔一家是亲的。 　　三叔父子都不是主动的人。大年初一从来没去大伯家拜年，也没找过自己。 　　不过想想黎会计的脾气，黎夏也就明白了。 　　她夹着一块咸鸭蛋挖里头的蛋黄，“三婶，我市里马上还要再开一家店。对农副产品的需求量增多了。我想在一队也设个收购点，就设在你们家。我三叔有些寡言，要不你辅助他？” 　　三婶猛点头，“那敢情好啊！” 　　她为这事儿也不知道说过老头子和混小子几回了。可他们戳一下都不动一下的。 　　还是夏夏好，这发财的机会直接递过来了！ 　　“具体的你可以去问问我舅舅、舅娘是怎么做的。我只要求一条：质量！不管是谁送来的，你一定都把关好。不然，我只能在一队另找他人。” 　　三婶道：“你放心，放一百个心。” 　　走在回去的路上，黎夏摸着下巴道：“我可能还得买一辆皮卡专门拉货。” 　　去二队帮她运东西的也是黎阳和黎竣。东西多了，三轮车有时候得跑几趟。 　　就是面包车也有这样的不方便，它运不了多少。 　　以后真的日常给市里送农副产品，还得有辆货车才好。到时候装一个车厢，就可以拉上吨甚至一吨半的货了。 　　不过这就不是可以先买二手车凑和到了。 　　明哥那里都是5吨的大货车，有些还拉两个斗呢。 　　跟别人买二手的，她怕被坑。万一发动机泡过水的，那用不了多久。 　　所以，买辆新的吧。 　　魏容下午就和牟娅出差了。丁明明和田瑶正在和代班的人交接。 　　黎夏回到办公室把丁明明和代班的顾芬芳叫进来，“我准备买辆皮卡。” 第124章 　　丁明明点头，“所有手续办下来大概四万。目前账上现金还比较充裕，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实在不行，回头还能拿去抵押嘛。” 　　目前唯一还没付的就是尚未到期的货款。但四家店每天营收加起来三万多，暂时不差钱。 　　黎夏道：“那账上能用的资金现在一共多少？” 　　“截止昨天是四十多万，其中包括那九万的贷款。要把贷款还了么？” 　　“一个月利息多少？” 　　“将近一千。” 　　“那就不用，先用着吧。马上不是就要准备开七店、八店了么” 　　三个区经理都回去找点了。还有市区，搞不好六店一上，就要再开一家。 　　丁明明道：“现在每个月都有大笔货款要付。黎总如果要大量挪用，时间不能超过十天。账上最好还是要留一二十万看家的。毕竟咱们现在也是挺大一个企业了，员工几百名。” 　　黎夏想了想“下次要大笔用钱是三月底二店和六店进货，需要......” 　　“差不多三十万。” 　　黎夏想了想，“行，我知道了。” 　　她是想看看万一明哥离婚需要付给大量的现金，自己能不能帮忙凑点。 　　虽然不同情他，但他对自己一直是相当不错的。 　　现在看来，她能拿得出来的也就几万块而已。 　　她如今没抵押的资产就是住着的那套房，还有两辆二手车。这都不值多少，全加起来也不过抵押贷到三四万块。 　　做生意的怕是都是负债经营，那明哥要分一半身家出去，看来真的是要元气大伤了。 　　一步慢、步步慢！ 　　离婚对他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嫂子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黎夏回到家。 　　陈玲道：“夏夏，我爸妈他们要见旧日的朋友、故旧。我很无聊啊。要不，我们去市里玩玩吧？” 　　黎夏道：“你是想去看热闹吧？我不去。” 　　她坚决不掺和明哥离婚的事。 　　陈玲道：“我们当妹妹的，可以去帮着大舅母一起劝劝嫂子啊。” 　　黎夏道：“这种事搁我，早离了。” 　　姑姑听到两句出来，“人两口子的事，你瞎掺和什么？双方父母都上去了，能挽回肯定就挽回了。用不着一个几年才见一回的远房表妹操心。” 　　说到底，陈玲还是不觉得秦丹是真的要离婚。 　　明哥那么能挣钱，她舍得么？而且，这时候闹离婚分家产，那是真的什么情面都不顾了。 　　分一半家产给她，还拿什么来发展？ 　　闲聊的时候，姑父问黎会计，“那队在门口大路上跑步的都是什么人啊？” 　　他早上听到喊‘一二一’出来看了一眼，简直看不下去！ 　　黎会计道：“厂里想去超市当保安的人。夏夏三月份要招一批人。” 　　市里的店在市区招人，县城的店就可以在全县范围内招了。 　　姑父道：“我瞧着店里的保安把那保安服一穿、往那一站还是挺像样的啊。” 　　“哦，她筛选之后会在电影院搞一个月的军训。” 　　这么一说姑父来了兴趣，看黎夏走进来便问道：“夏夏，你什么时候招人？” 　　“三月一号，好算工资。而且那会儿也出了元宵了。” 　　还有十天，行，那会儿他还在。 　　这十天他们夫妻和黎会计夫妻约了去看大佛、爬名山。让黎夏把他们送到市里去，他们自行前往。那离得就很近了。 　　等回来把元宵过了就差不多了。 　　陈玲蹙眉道：“都是跟佛有关的，我不去。” 　　姑父道：“倒也不是为了拜佛。但那是世界闻名的，回来了就去看看。” 　　黎夏道：“山上挺冷，海拔每升高一千米，温度就要降六度。” 　　他们去滑雪，滑雪服也是极其保暖的。而且一直在活动，身上暖融融的。但其实温度是很低、很低的。 　　“不怕，上头不是有军大衣出租么。到时候他们可以租军大衣穿嘛。” 　　姑父一点也不怵，当年赴朝作战雪窝子里趴着那才叫冷呢。他自己都没打算租衣服的。 　　黎夏道：“那行，明天就去是吧？我让司机开车送你们。” 　　黎竣已经自告奋勇和郑源一起去买车了。反正魏容不在家，他也是独守空房。 　　就让他一起上去，到时候买了车两个人一起开回来。 　　陈玲还是留了下来。又不是没去过，挺小的时候就去过了。 　　“我不会同你去看热闹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黎夏不去，陈玲跟黎明还真说不上熟。 　　“那我跟你一起去上班，看看你这老板都做些什么。” 　　黎夏笑，“我不坐班的。走吧，我们去小毛店里看看衣服。都是广东厂家直销的，应该能淘到些好货！” 　　小毛母女都不在店里，她们去县城装修房子了。是她请的人在。 　　但黎夏她还是认识的，“黎总，看衣服啊？我们正好新到了一批货。” 　　“各个点都送去了？” 　　“送去了，还是您大哥帮的忙呢。” 　　黎夏的车都不在家，小毛就联系了黎阳帮她运货。反正照趟数收钱，说不上帮忙不帮忙的。 　　陈玲本来没觉得小镇上能有什么好的款式，但看下来还真有几身不错。 　　她的身材很好，肤白貌美大长腿，披块麻布都能很好看那种。不然，也不至于能嫁到高干家庭去。 　　她让看店的人给她取下来，一件一件的去试。 　　看店的人赶紧把试衣间的电暖炉打开。 　　黎夏跟陈玲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甚至长相都有几分相似，就看她的上身效果。 　　陈玲换好出来说她，“你是真的懒！”哪个女人不喜欢一件一件的试漂亮衣服啊？ 　　“有你当模特儿，我不想穿穿脱脱的。”黎夏坐在椅子上捧着小姑娘给她沏的奶茶喝。 　　最后，两人买了几套姐妹装回去，而且都是店里最贵的。 　　喜得看店的小姑娘一路把他们送出老远，“黎总，你们慢走啊！” 　　两姐妹路过电影院门口，陈玲道：“我记得以前这里很热闹的。我还跟着你同人在里头捉过迷藏。” 　　“都没落了！”黎夏也有些感慨。以前这电影院就是他们小孩子的乐园。 　　拎着几包衣服回去，陈玲大概是试上瘾了，“你衣柜里那么多衣服，等下我也拿几套出来试试。” 　　她这个表妹如今不差过日子的钱，无论是市里还是这镇上的衣柜都挺大。 　　一拉开，衣服从名牌到款式新颖的，琳琅满目。 　　把屋里空调开上，一点也不会冷。 　　黎夏道：“随便你，你要是看上了拿走都没问题。” 　　她和陈玲就差几个月。小时候去姑姑那里玩，哪次不穿走她一两身衣服？ 　　尤其是有一身小军装，陈玲还不舍得给她。结果姑姑还是压着她给自己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哎，幸亏你那里还有不少锻炼的器材。不然这些天我吃那么多，回去过秤肯定会被团长骂。” 　　黎夏白她一眼，“你是吃饭菜吃得多么？你明明是去超市拿零食吃，然后不得不每天去健身房锻炼两小时。” 　　陈玲讪讪道：“平日被管太严了。” 　　两人走到家门口，看到厂子的大门上贴出了红纸黑字的告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看。 　　黎夏问邓叔，“邓叔，那贴的什么啊？” 　　邓叔叹口气，“厂子要被人兼并了。” 　　他儿子已经在临县当上保安队长了，每月有将近两百拿回家。 　　生存压力倒是不大。但这厂子他干了十好几年了。 　　真的被人兼并的话，工龄被买断，他就没有退休工资了。 　　只在厂里干了半年的黎夏是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的。 　　但代入黎会计想想还是能明白几分。 　　一阵脚步声起，黎阳、陈媛还有更多的人听说了告示涌过来。这一年来大家心头都有数，早晚会有这一天，但真到了眼前还是不一样的。 　　黎夏拉了陈玲一把，两人进去把衣服搁下。 　　陈玲道：“那舅舅也没有退休工资了？” 　　“嗯，不过以他的工龄应该能有四五千的买断费。” 　　黎夏自己的估计一两百，哥嫂大概是一千多。 　　黎夏就住在厂门口，没必要这会儿去挤。她预备等人散了再去看看告示的具体内容。 　　陈玲也没心情搞她的换装游戏了。 　　两人坐在庭院里说话。 　　“幸亏舅舅不在家，还能有个缓冲。这怕是年前就谈妥了，只是这时候才公布而已。管理人员肯定捞了好处，吃亏的只是普通工人。” 　　黎夏笑笑，上辈子就不少人这么说。 　　黎阳和陈媛大概是挤进去看到了，这会儿走进黎夏的庭院自己找凳子坐下。 　　陈媛道：“小妹，纸厂被卖了！” 　　当初黎阳被招工返城，她跟着一起进厂。那是她前半辈子人生的高光时刻，跳出了农门啊！ 　　如今十几年过去，厂子都要变成私人的了。 　　黎夏道：“大哥、大嫂，你们都有谋生技能的。” 　　黎阳叹口气道：“以后就没有单位了啊！说是过两天会出新厂长愿意留下的业务骨干的名单。我问了一下，我不在上面。听说留下的人不到十分之一。” 　　作为工人，他们曾经风光了好多年的。 　　陈媛道：“还是玲玲你们部队里的人好，一辈子都在部队上。” 　　这时候她甚至都不羡慕黎夏挣的钱多，就羡慕陈玲可以一直有单位。 　　黎夏道：“大哥，真要是你名字在上头，你还肯继续给私人厂长打工么？人家估计也考虑到了是双向选择才不要你的。” 　　黎阳楞了楞，“私人的工厂管得肯定比以前严格多了，甚至可能都不是三班倒而是两班倒。” 　　那他就不能继续做花生意了，也不能骑着电力助动的三轮搞运输。 　　“嗯，那我还是单干吧。” 　　这么一说陈媛也想通了。继续让她当车间女工，一个月辛辛苦苦一百多她也是不想干的啊。 　　黎夏继续道：“没单位怕什么，每个月有钱进最重要。反正这小厂也不可能分房子。” 　　这么一说，两人心头好过多了。 　　黎阳道：“让十天之内去办买断工龄的手续。小妹你什么时候去？” 　　“不挤的时候呗。”刘会计肯定不会忘了知会她的。 　　黎阳点头，“好，到时候我们一起。爸的，等他自己回来去办吧。也算是个善始善终！” 　　陈媛也很快调整过来了，“你俩中午想吃什么？” 　　这会儿家里就他们四个大人。那两个小的在赶寒假作业呢。 　　黎夏道：“我都可以。” 　　陈玲道：“我想吃酒米饭。” 　　陈媛点头，“行，我回去准备。” 　　黎夏跟着她走出去，厂门口情形还好，比上辈子有人当时就哭了好多了。 第125章 　　看到黎夏，不少人看告示的人和她打招呼。 　　“黎夏来了——” 　　“是啊。” 　　如今好多人都还是自谋到出路了，所以没有前世那么恐慌吧。顶多就是像黎阳和陈媛那样感慨一番而已。 　　既然已经都定了，大多数人感慨过后还是去领钱了。 　　做生意需要本钱啊！这笔钱也算是来得及时了。 　　邓叔问黎夏，“夏夏，你之前同我说国家肯定会管我们。” 　　很多人都看过来。 　　黎夏很肯定的点点头，“对，我现在还是这么说。像邓叔你这样快退休的人，肯定有政策的。你再耐心等一等。” 　　回去后陈玲道：“没看出来你在这些工人中间还挺有威信。你这么说，他们就信了。” 　　“听我的去摆地摊或者进超市卖餐点的，如今不都挣到钱了么。” 　　而且之前她说国家会给供销社托底，大不了分期还钱，这也是说准了的。 　　关键大家希望她说到能实现。 　　中午下班的时候，刘会计给黎夏、黎阳、陈媛把手续办妥，钱都给了他们。 　　陈媛把黎阳的钱拿过来放在一起，“吃了饭去银行存钱，买房！一定要让闺女读大学。读了大学的，才不会下岗呢！” 　　这两年的大学生还非常金贵，即便此处不留人也自有留人处。 　　不过......到黎雯读大学的时候似乎正好赶上扩招啊。 　　但大嫂有这样的心气儿自然是好的。 　　而且哪怕扩招，能考上重本的也是极少数。 　　吃过饭，陈媛就打发黎阳去存钱。她自己拿着黎会计那把算盘在那里拨来拨去。 　　“大嫂，你算什么呢？” 　　“我算雯雯读到大学大概要多少钱，买房又大概要多少钱。县城的升学率比我们镇上是高多了。” 　　黎夏心道：回头一扩招，学费就飙升，你现在算不准的。而且，扩招后大学生的含金量就贬值了。 　　这会儿，罗镇长也在听徐华汇报纸厂宣布被人收购后大家的反应。 　　“就还好，大部分人知道后感慨了一番就去把钱领了。他们大多之前就进了超市上班，或者开始摆摊做生意之类了的。就是五十来岁那批，听黎夏说国家肯定会出台政策管他们，也安心了不少。” 　　她之前就把黎夏那里免费咨询，给众人支招的事说了。而且跟进了一下后续，知道那些人如今大多挣够生活费没问题。好些并不比在厂里上班的收入差。 　　她还把黎夏在黑板上写了很显眼的一行字‘本人货款七成未付，借钱免开尊口的’的事一并说了。 　　罗镇长当时听得哈哈大笑。 　　这会儿听到纸厂比较平稳的就过度了，他舒了口气。 　　“黎夏的超市招了纸厂一百多青壮工人，几个店又容纳了几十个工人卖餐点。快退休那批也被她安抚得去了几分惊惶之心。要是每个厂都有个这样的能人就好办了！” 　　徐华道：“铁工厂的彭志杰不是也带了一百多人出去打工么。听说他过年回来，还一家发了一百块的购物卡呢。都跟我一个福利待遇了，比那些领五十的、没编制的政府工作人员还强些。听说那些人有些也出去自谋生路，又叫了些亲朋一起出去呢。哦，对了，听说黎夏马上又要招一次工了。这次电影院还是不收她租金么？” 　　“不收，她给镇政府帮大忙了。空在那里也没派用场就还是不收。她不差这点钱，但咱们要有所表示。” 　　徐华点头，“得，电影院的高音喇叭里又要放一个月的军歌了。” 　　黎阳过了两天高高兴兴的开着新车回来，他们把手续都办好了。 　　黎夏和陈玲便到超市去看新车。 　　这会儿还没有装顶棚。黎竣小声在黎夏耳边道：“真装了顶棚反而不好超载。” 　　如今搞运输的人，都是靠着超载在赚钱呢。不然公路真坏不了那么快。 　　“我们主要是运米之类的，淋雨不好。而且，载重一吨半，够了。” 　　黎竣想了想，也是，不是给别人运货，就自己店里运农副产品。这个载重量真的够了。 　　经常超载车废得快，这样还不怕交警抓！ 　　黎夏看看他，“你还没回家吧，回去看看吧。” 　　黎竣一脸紧张地道：“远远......”这口气好像是有事发生了啊。 　　看他误会了，黎夏赶紧摆手，“他没事、他没事，你别多想。是纸厂被卖了，叫我们去办买断工龄的手续。” 　　黎竣松口气，又叹口气，“就这啊，其实早料到了。”反正只要不是他出去晃一圈，儿子出了什么状况就还好。 　　黎夏超市里的员工也不少人这几天去办了手续，互相还问问数目。 　　他们不做生意，就全存银行了。反正经过供销社的事，大家伙是再不敢贪图利息高了。还是国家最靠得住。 　　从休息室门口经过时听他们这么说，黎夏笑，“对对，都存银行吧。等回头有房贷政策了，公司也能给你们开收入证明。到时候首付三成就可以买房了。” 　　“真的么，黎总？” 　　黎夏点头，“沿海开发区都这么搞的，都搞好久了。”她给他们科普了一下房贷、月供之类的。 　　大家心头都有数，沿海试过好的政策，早晚都要推广到内地的。 　　黎夏道；“政策其实早几年就出台了。但你们懂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前两年我去问过，只贷给分房的那部分人。可如今，分房子都要绝迹咯，也该放开了！大家先把钱攒着，至少三成首付还是要攒够的。” 　　于是员工们都兴致勃勃的谈论起了买房。 　　“如果真的能首付三成，三万的房子付九千就可以买到了。然后每个月咱们都有工资和奖金，供得起的呀。” 　　黎夏心道：买吧、买吧。这第一批就买房的，后来都赚大发了。 　　进到办公室没别人，陈玲小声道：“你这办公室虽然小了点，一群管理组挤在一起办公，连你这个老板都么单独房间。隔壁更是几十个人凑一起看电视、聊谈。但气氛还蛮不错的。” 　　黎夏道：“比起下岗后没着落那批人，他们已经算很好的了。人就是这样，看到别人比自己过得还惨，心头就平衡了。而且我刚跟他们说的房子的事，也是大家伙最关心的事啊。” 　　中国人对房子的看重那是全球第一的。 　　以前遇不上分房的好单位，有很少有老公房往外卖，就只能几代人挤在一起，做什么都不方便。如今看到身边有钱的人纷纷去买商品房。再一听，自己也是有希望买的。能不充满了盼头？ 　　黎竣领到一千多买断工龄的钱，也立即去存起来了。 　　魏容汇报进度的时候听黎夏说了这个事，就让她转告黎竣了。 　　黎竣是个‘耙耳朵’，自然是立即就照办了。 　　魏容那里进展不是太顺利，这个黎夏倒也预料到了。 　　毕竟降一个、半个点那是真金白银啊。她的量又大，一降就是降了好多。 　　倒是付款期限，一个个主动就统一到三个月后了。毕竟黎夏超市从来都是按时付的。 　　“这些都老狐狸，你去同类产品其他经销商那里去看看呢。” 　　魏容和牟娅两个人去出差，临走在丁明明那里领了两千块的出差经费。回头拿□□回来报账，多退少补。 　　这就是个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那些人，是还不习惯下游的人跑去砍价吧。 　　没关系，货比三家，总有人撑不住的。 　　只要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撑不住的。 　　实在不行，学小毛去源头找货源。反正现在物流也发展起来了。 　　这个进货成本，必须降下来！ 　　她可是马上要拥有六家店了。经销商想拿捏她可不容易。 　　乔猛三家店，那些人可未必会降。到时候看他还怎么打价格战。他那一两百万的身家，还碾压不了她。 　　陈玲跟黎竣还蛮熟的，见状摇头不已，“耳朵好耙！” 　　“你没听说过，听老婆话的男人才有大发展啊？” 　　“这谁说的？” 　　“我妹啊。” 　　陈玲失笑，“听你那一本正经的口气，我还以为是哪个名人说的呢。” 　　几个人正在说笑，黎夏的传呼响了。 　　陈玲道：“我说你那么大个老板，移动电话都没有一只。” 　　那上万的劳力士手表她问了，男朋友送的。这么看来，那人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舍得给黎夏花钱。 　　黎夏出去到两百米外的小卖部打公用电话。 　　她把公用电话生意收了之后，又有人搞起来了。 　　不过没了去赶集的农民，收入就降得多了。说起来黎夏还是附近去打电话最多的人，有时候一天去几回的。 　　过了几分钟，她回来了，脸色不大好。 　　黎阳忙问道：“怎么了？”不是几个老的在外头出状况了吧。 　　“大伯母打的，让我上去劝劝嫂子。”她真的不想去啊。可是长辈开了口，又不能不去。 　　陈玲一脸震惊的道：“真的要离啊？”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陈媛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那她要是真离了，能分到多少钱啊？” 　　黎夏道：“几百万吧。” 　　陈媛一拍大腿道：“那离啊，她赚大发了！她要不是嫁给了阿明，现在还在镇政府给领导端茶倒水吧。” 　　她自认也没有比秦丹差太多的。结果如今差距这么大。 　　黎阳瞪她一眼，光讲钱就不讲感情了么？他看看黎夏，警告地道：“你去了，只许劝和不许不劝分啊！” 　　“我不想去！我装病吧——”这种事左也是错，可右也不对啊。 　　黎阳道：“别闹了，你还能为此十天半月不出门啊？大伯母一打听不就知道你真病、假病了。” 　　陈玲道：“走吧，我陪你上去。” 　　“你还要看热闹啊？” 　　“不是，这回动真格了，我还看什么热闹啊？离婚是个多大的事啊。就是孩子在学校，人家知道他爸爸妈妈是离了婚的，也要嘲笑他不跟他玩的。你不信问问那个小毛，小时候有没有被这么孤立过？” 　　如今的世道的确是如此，离婚就跟原罪似的。 　　但不离婚，天天看到黎菁，心头那份膈应...... 　　长辈发话，黎夏还是只能去。她心情不好，劝和劝分都不对。上去的时候陈玲开的车。 　　她从小在军营长大，十几岁就会开了。到了年纪又去拿了驾照。 　　还是开的面包车，皮卡已经要担负起三个县之间调货，给市里的店送农副产品的任务了。 　　留给黎阳和黎竣的活儿便是从一队、二队运收的农副产品到超市仓库。 　　但他们又找到了新的活儿。这回黎夏没管，是他们自己想到的。 第126章 　　那些去临县卖餐点等的工友，需要往返，还有卖的东西需要带去。 　　县与县之间的公交不是那么方便。要走一大截，且东西不好带。 　　自己每天骑自行车也累得慌，便都搭乘他们兄弟俩的电力助动三车。 　　正好两辆，可以分别跑两个县。 　　每天早上八点一趟送过去，晚上六点接回来。 　　一天也能收入十来块钱的，一个月下来也蛮可观了。来回一趟也不过一个半小时。 　　而且还没竞争！那些人总不可能在黎夏的超市卖东西，却去坐其他人的车吧。 　　面包车开到了市里，陈玲道:“指路啊，明哥的别墅走哪条路？” 　　黎夏指给她，然后打起了精神。 　　到了发现除了黎菁由陈姐带着在镇上住着，两家的人都在。连洛轻盈都在。 　　还是她迎出来的，“黎夏，你来了。黎伯母问谁还能劝得住表姐，我就提了你。然后易秘书也没有否认。” 　　黎夏心道：我就说怎么大伯母会找我？合着是拜你所赐。 　　一般来说，这种事都没有找还没结婚的妹妹去劝的道理。 　　“你、你是陈玲吧？” 　　陈玲点头，“是我啊，洛轻盈。” 　　从明哥和秦丹十三年前结婚大家就是姻亲了，小时候也一起玩过的。 　　秦家来了秦丹父母和姨父、姨母，也就是洛轻盈的爸妈。 　　黎家是大伯和大伯母，然后公司里马哥和易澜也在。 　　不过这会儿众人是散在别墅各处的。 　　秦丹同父母、姨母姨父在一处。 　　明哥和马哥、易澜在书房处理公司事务。不能就撒手不管了呀，端他饭碗的也是好几百号人的。 　　大伯和大伯母在□□院。 　　洛轻盈带她们去□□院，“黎夏，拜托你好好劝劝我表姐。” 　　黎夏道：“你想让我劝她离还是劝她不离啊？” 　　“当然是不要离啊。把那个小三赶走不就好了，干嘛给别人腾位置啊？” 　　“你怎么不自己劝？” 　　“我劝了几天了，她不听啊。黎伯伯和黎伯母就在那边。你们自己过去吧——”洛轻盈指着草坪上的大摇椅道。 　　黎夏和陈玲走过去，“大伯大舅，大伯母大舅母。” 　　大伯母道：“玲玲也来了，自己坐。夏夏，大伯母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说秦丹听得进你劝，就找你上来劝劝。没耽误你事吧？” 　　“还好，安排得过来。不过大伯母，我经的事少，可能之前误打误撞说到嫂子心坎上去了。但这一次，我可不敢保证啊。” 　　大伯叹口气。 　　虽然夏夏稳重，不像洛家那丫头咋咋乎乎的，生意也做那么大了。可她自己没经历过婚姻啊。 　　老太婆也确实的病急乱投医。要不是易澜也这么说，他肯定会阻拦的。 　　大伯道：“你尽力就好。” 　　黎夏点头，“那嫂子在哪呢？” 　　“之前跟娘家人一处。可她嫌他们叨叨，把自己关画室了。” 　　黎夏又道：“跃跃呢，他是什么意见啊？” 　　大伯母道：“小孩子嘛，当然是希望自己家庭是完整的啊。这年头父母是离了婚的，他也要被人看不起的。他这会儿，跟他外公外婆在一处呢。” 　　她顿了顿，“你说我跟秦丹，这么多年摩擦肯定也是有的。就之前我和你大伯也是跟她彼此都不想一个屋檐下，这才让你明哥又买了套房子搬到市区去住。可是这个儿媳妇吧，也还是算贤惠的了。他要是离了找个妖精回来，不把我和你大伯气死啊？而且，我也不能眼看着跃跃和菁菁受后妈的气啊。” 　　大伯道：“我们和秦丹父母的意见很统一，都是不希望他们分开的。” 　　黎夏挠头，“到底是谁在劝离呢？” 　　大伯母没好气道：“她这几年认识的那些思想新潮的朋友啊。喝过洋墨水的，根本不把婚姻当回事。什么自我、什么人生价值，我听着都发晕。” 　　大伯道：“还有那个律师，听说他们收费很高啊。这种人就是不安好心！” 　　黎夏没吭声。她跟大伯和大伯母，这代沟不是一般的深。 　　没法沟通，还没法跟他们辩论。 　　“那我先进去了。” 　　黎夏对别墅比较熟，带着陈玲进去。 　　陈玲一路还好奇的打量着。她就是听说这个远房表哥成了千万富翁，表妹也开了几家超市才请假陪着一起回来的。 　　现在一看，这别墅弄得很有品位，完全不像个暴发户的房子。 　　还有黎夏的庭院也是，挺有诗意的。 　　黎夏找到画室叩门，“嫂子，我是黎夏。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 　　黎夏路上一直在想着上辈子她离了婚，被人拿有色眼镜看的事。 　　明明她没有错，可此时的人对离婚的接受程度非常的低。 　　她就是受不了才会带着存折和行李跑到深圳去的。 　　所以她跟陈玲路上没什么交流。 　　陈玲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这个曾经也就打打麻将、说说家长里短的表嫂居然在学画画。 　　而且这么当面遇上，要在外头她还真不敢认。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瘦了，身段好了，连颜值都回复了巅峰状态。哦，气质也培养出来了。 　　秦丹也在打量陈玲，一直知道黎夏很出众。如今又来个出众的表妹。 　　“是玲玲吧。不好意思啊，我这里有些家务事要处理。也没能给姑姑、姑父和你接风。” 　　陈玲道：“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呃，这话好像不太对。 　　秦丹放下画笔，“你们过来坐吧。” 　　她才刚开始画一会儿，还没在手上、身上弄上颜料。 　　当下带二人到一旁的茶室落座，“喝什么？” 　　黎夏道：“我喝热奶茶！” 　　“我要柠檬水。” 　　保姆退下准备去了。 　　秦丹道：“玲玲的职业要求你必须自律吧。” 　　“嗯。”陈玲有些心虚。她最近真吃了不少职业要求不让吃的东西。所以天天在黎夏屋里健身、跳舞。 　　黎夏只看陈玲的反应就知道堂嫂这三年的自我修炼卓有成效。 　　以前在陈玲心中，秦丹估计就是个有些土气的暴发户。 　　今天这大小姐让震了一下。 　　秦丹问黎夏，“谁把你叫来的？” 　　陈玲听她口气还挺亲昵有些惊讶，她们关系这么好？ 　　黎夏道：“洛轻盈给大伯母说你听我劝，大伯母就给我打传呼了。” 　　秦丹道：“车轱辘话这些天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你说吧，我听听你有什么新花样？” 　　黎夏道：“你很气明哥理所当然觉得你应该接受菁菁，还死不悔改的态度吧？” 　　又不是才知道老公出轨，外头有私生女。 　　甚至之前在市里那两三年，这两人关系还明显缓和了。 　　所以，只能是这个原因把人给刺激了。 　　秦丹道：“自从下海做生意，而且生意越做越大。他整个人都膨胀了。他觉得钱都是他一个人在外头辛苦挣回来的。我就只是在家享清福。言语上经常轻贱我，又看不起我娘家的人。我一忍再忍，他倒是当我真是面团了。” 　　黎夏道：“菁菁回家，他事先没跟你商量么？” 　　“商量了，我没同意。他就径自把人接回来了。他大概是觉得他和闻樱已经分手了，这件事就翻篇了。我就该接受他跟别人生的女儿。这日子我不过了！” 　　黎夏喝了一口奶茶，“你这样给后来者腾位置，让人捡现成。有朝一日明哥如果成了一方首富，你会后悔吗？” 　　秦丹冷笑，“我分走一半身家，他恢复元气都得许久吧。那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不趁这个机会赶超？” 　　“那你打算争取跃跃的抚养权么？” 　　秦丹道：“他是黎家长孙，爸妈和黎明都不会把他给我带走的。” 　　“那你就把他留下，以后在后妈手下讨生活？你也说了，你分走一半身家明哥的事业会受损严重。这一步慢了，说不定之后步步慢。那你跟陪在身边的现任妻子对比，他心头自然会有高下之分。这也会影响跃跃和小儿子在他心中的位置的。嫂子，我刚看了下你的画，你现在不是很冷静。你本来就被明哥的态度气到了，然后所有人都来劝你不要离婚。还说出他的千般好来劝你。而且闻樱都走了，他们也觉得你没有必要再闹。你越听越气，这个时候不适宜做重大的决定。呃，你好好想想吧。” 　　黎夏说完就起身了，陈玲也跟着一起出去。 　　秦丹道：“夏夏，上次那车钱的事，我不是舍不得那六千块。只是在那之前，他才刚因为我借给娘家人一万块跟我吵了几句。但他低于市场价卖车给你，却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是不高兴这个，跟你没关系。” 　　黎夏回头，“哦，原来我是撞上了你们两口子起龃龉。我就说也不是太多钱嘛。” 　　走出茶室，黎夏道：“你怎么一声不吭？” 　　“你劝得很好啊！再说，你已经卷进去了，我就不要了吧。反正大舅母也是让你来劝。” 　　黎夏气道：“那你别跟着我了，在这里好好参观吧。” 　　“好吧。” 　　黎夏上楼去敲书房的门。 　　“谁啊？”黎明的声音传出来。 　　“黎夏。” 　　“进来吧。” 　　黎夏走进去，“马哥和易澜走了？” 　　“事情处理好了不走干嘛？我爸还是我妈叫你来的？” 　　黎夏自己在沙发上坐下，“大伯母，洛轻盈给她提的建议。她又问了问易澜。” 　　易澜自然也是希望她来劝下试试。毕竟秦丹这么搞，公司就会陷入困境。 　　他们一个团队那么多人也是多年拼搏才到这一步的。 　　“那你劝得如何？”黎明也记得这个堂妹劝人好像还挺有水平。只是如果是他自己开口，她肯定不会来的。 　　黎夏道：“明哥，我怎么劝都只能是敲边鼓。关键是你啊！你要接菁菁回来，你不事前好好把人哄好？这件事多伤她的面子啊！你就觉得人家是靠你养着的，事事处处都该顺着你是吧？那是情妇的本职工作。她是你领了结婚证的妻子，法律上就拥有你一半的家产。人家现在给你出这么大一难题，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吧。” 　　黎明道：“我现在手头要是方便，我就干脆了当和她离了。省得以后她时不时都拿这招出来那捏我。我找个对我事业上有帮助的！” 　　“别说气话了！我反正是盘算了一下，如果你现在离婚，我顶多能借你几万块周转。大伯母叫我，我只能来一趟。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公司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等等，你怎么跟她说的？” 　　黎夏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还有个事，我觉得你排查一下比较好。有没有人等着捡便宜啊？” 第127章 　　娶富商离婚分得大笔财产的前妻，这可也是一条捷径啊！ 　　黎明面色一沉道：“放心吧，我的便宜没这么好捡的。” 　　黎夏下楼去，陈玲当真在别墅里自行逛了个遍。 　　黎夏问过保姆找到她，“我要去和大伯、大伯母告辞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怎样？” 　　“我当然跟你走！” 　　黎夏是她亲表妹，明哥只是隔房的表哥。她当然是同黎夏一块儿。 　　大伯母听到黎夏要告辞，脱口而出，“啊，你就要走了？” 　　大伯道；“人家夏夏手下也是有那么多员工的，自然有她的事要忙。行，夏夏，麻烦你了！” 　　冷不丁一个电话就把人叫来。还真是这几年被人捧惯了。 　　人家尊敬你是长辈来了，也去劝了。难道还要包劝好，一直等到事情有个结果不成？ 　　他这个侄女儿又不是下岗了无所事事的。 　　再说了，他们两个自己生养的儿子没有教育好，还能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把侄女抓着？ 　　洛家那个丫头就是个不靠谱的，说什么黎夏一定能劝好。她自己怎么不揽事啊？ 　　老太婆偏就信了。 　　黎夏道：“大伯客气了。那我和玲姐就先走了。” 　　她去车库把车开上离开。 　　陈玲道：“我觉得你的话对表嫂还是有触动的。本来就是，与其说车轱辘话，不如把利害关系直截了当摆出来。我看她还是舍不得明哥以后可能有的万贯家财的。不然干嘛完全不想争取儿子的监护权？” 　　黎夏道：“我该劝的劝了。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会权衡利弊做出最合适的决定的。” 　　车子开出别墅区不远，就见到易澜的车停在路边。 　　黎夏把车停下，“干嘛，等我啊？” 　　易澜仰头道：“请你们吃晚饭。车跟着我——” 　　黎夏跟着她开到了市区一家西餐厅。 　　进去坐下，点了牛排、红酒。等侍应生收起餐单离开，黎夏道：“你就不怕我留在里头吃晚饭，甚至就住那儿了？” 　　易澜道：“你才不会呢。我就等了十几分钟。来来来，碰一杯，原谅我吧！” 　　黎夏和她碰了一下，易澜又和陈玲碰杯，“你肯定是黎夏的姐妹吧，太像了！” 　　“我表姐，陈玲。A省军区文工团的！这是易澜，明哥的王牌秘书。” 　　易澜道：“那黎夏你要是也去了，那可就是姐妹花了。” 　　陈玲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木得很，人家不要。” 　　易澜有些诧异，“不是说你第一家店开业还带领员工跳舞了么？还上电视了呢!” 　　陈玲道：“那肯定是糊弄外行的。” 　　黎夏道：“这个话题能跳过了么？” 　　“好好，这家店的牛排还是不错的。尝尝——” 　　黎夏想起上次去耿总那里拜年，她还暗戳戳的猜想过会不会有神户牛排吃呢。毕竟那天帝王蟹都吃到了。 　　没想到对方为了让他们更习惯，是请的中餐。 　　牛排上来，三个人边吃边聊。 　　黎夏道：“就那么几句话，你自己劝她不行么？” 　　“我跟她不对付了这么几年。我跟她说，她听不进去的。而且我心头也憋着火呢。我要是早知道他们两口子因为私事要影响到公司正常运转，我才不会舍弃深圳大公司的offer呢。要是他们不能妥善解决，我就跳槽止损。” 　　易澜确实很气，她几年青春都奉献给公司了。当然是想要有一个好的回报的啊。 　　黎夏道：“你去深圳了，那江山怎么办啊？你要不来我这里？我现在庙虽然小，但我会做大做强的啊。” 　　易澜笑出声来，“你都有总经理了。我去，你把人开了啊？” 　　“你要是真的肯来，我可以让他做西南片区的总经理。让你做大中华区的总裁！”黎夏也笑。虽然有玩笑的成分，但也是真心的。 　　易澜道：“大中华区？我考虑一下啊。” 　　三个人对红酒浅尝辄止，然后又步行到隔壁音乐厅听了一场音乐会。 　　中途黎夏接到一个调成振动的传呼，出去回电话。 　　是彭志杰打的，分隔两地他自然不忘经常刷刷存在感。 　　事后黎夏才想起来，今年除夕是2月10号，那初四就是2月14号啊。 　　都不知道这家伙是误打误撞，还是故意挑了那天跑回来的。 　　他的表上次回来在电影院和人较量时取下来，黎夏就看到过。 　　当时就是这块。不会那时候他就把女表带回来了吧？ 　　嗯，那天说早就想给她的。 　　电话里黎夏情绪不高，彭志杰解开脖子下面的衬衣领扣放柔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堂哥和堂嫂闹离婚呢，我心头也跟着有点堵。” 　　彭志杰道：“你堂哥犯错误了？” 　　“对啊，俗称全男人都会犯的错。” 　　“别一杆子打倒一船人啊。我可是一只白乌鸦！你堂嫂是全职太太是吧？” 　　黎夏‘嗯’了一声，“对啊。我堂哥挣钱应该确实很辛苦，可能觉得我堂嫂一点帮不上他，只会花钱吧。一直不太尊重她。可他也不能犯原则错误啊。他居然说对异性和资源的优先权，才是促使男人奋斗的动力。所以成功男人可以享有不止一个女人。” 　　彭志杰道：“前半句我赞同。如果你不是这么能干，我之前差点撑不下去的时候没准就把三套房卖了回家了。” 　　毕竟卖了也能得到一大笔钱了。回去重新创业未尝不可。 　　但想到黎夏已经先行一步，他不想只在背后追赶。就还是咬牙撑过来了。 　　“那房子一套都不要卖啊！我堂哥后半句你怎么看？” 　　彭志杰道：“我受部队教育多年，是一贯尊重女性的。”他知道黎明也是共产党员。 　　黎夏道：“我觉得女人真的不能做全职太太，我以后也不会。” 　　“广东这边已经在说起办公自动化的话题了。将来你在家里用电脑完全可以遥控门店和下属的。” 　　这一点黎夏倒是认同的。 　　不过，广东已经在讨论这个话题了么。果然是前沿阵地！她这里超市搞个条纹码都还是个新生事物呢。 　　黎夏说到话筒都有点发烫才挂了电话，然后给了两块钱。 　　一块是她拨过去告诉彭志杰号码的钱，一块是她接电话的钱。 　　反正大哥大也是双向收费的。 　　等她回到音乐厅，音乐会都过半了。 　　方才她出去十分钟都不回来，易澜就有些纳闷。不是说那位傅总挺能干么，有事自己处理不了？ 　　反正黎夏爸妈给她打电话绝不会说这么久。 　　那二位一般说到50几秒最多一分50几秒就挂断了。 　　“她不会是有情况了吧？” 　　陈玲笑，低声回道：“我只知道她有个异地恋的男朋友，在深圳。” 　　易澜反应过来，“那位彭总修成正果了啊？”之前找人家咨询情况，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她就问黎总，黎总说：“他想当我妹夫，能不周到点么？不过啊，还只是在考核期呢。” 　　等黎夏进来，她们忍了忍，一直憋到散场才问她，“说什么呢，说了这么半天？” 　　“就说明哥和堂嫂的事。” 　　陈玲道：“哦，他怎么说？” 　　“耍花腔、表忠心。” 　　易澜笑，“他还敢跟你说男人骨子里都有劣根性啊？但凡一个男的，只要有机会他会不想像古代的皇帝一样三宫六院、三千佳丽？” 　　黎夏道：“那可还有个女皇帝呢。”则天女皇帝面首可也不少。甚至不用做女皇，像山阴公主也是广蓄三夫四侍的。 　　“总之一句话，女人不能伸手跟男人要钱花！”易澜道。 　　天色不早了，三人这才各自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陈玲道：“你这么挖明哥手下的人才，不怕他跟你翻脸啊？” 　　“是易澜先有走的心思的。我总不能因为有顾忌，就放任人才流失吧。” 　　上了楼，两人换了睡衣。 　　陈玲道：“有酒吗？” 　　黎夏打开酒柜，“红的、白的？” 　　“红的吧。” 　　黎夏之前在西餐厅喝酒，也有些勾起了酒虫子。拿了一瓶干红两个高脚杯，表姐妹俩开着电视歪在沙发上对酌。 　　陈玲忽然道：“我也好希望我的是两个哥哥，而不是两个弟弟啊。” 　　黎夏笑，“等他们出头好给你撑腰啊？” 　　陈玲点头，“我爸没读过书，年纪又大了，提干受限。而且很快要退下去了。我只有指望他们军校毕业出来有发展了。秦丹为什么之前只能忍，还不是因为她娘家没人。不过这回她是弄了一把大的。可如果真的带走明哥一半身家，他们的情分就彻底断了。明哥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会错失下一步甚至下几步的发展，还会沦为他们圈子的笑柄的。” 　　黎夏道：“不提他们，整得我都怀疑爱情了。” 　　上辈子她自己的事快刀斩乱麻的就解决了，倒是不至于此。 　　陈玲道：“好，不说他们。我有时候都纳闷，怎么老一辈的，组织上安排的婚事一对一对还都能白头偕老呢？” 　　“老一辈的我不知道。但往封建社会数，那绝对是女人经济不独立，不得不忍！” 　　两人到最后都喝高了，一人占了一条长沙发就睡了。 　　黎夏半夜渴醒，电视机还在沙沙作响，屏幕上满是麻子点点。 　　她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密封的矿泉水。自己开了一瓶来喝，一瓶搁到陈玲面前的茶几上。 　　幸好开着空调，不然这个天气这么睡着该着凉了。 　　“玲姐，醒醒，回房去睡。” 　　她推了几把陈玲才醒，看到有水也打开就咕嘟咕嘟先灌了半瓶。 　　“啊，爽！” 　　这水已经放了一会儿了，不会太冻，但是沁心凉！ 　　黎夏道：“玲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嫁高干子弟啊？”看她刚才的样子也不是不知道嫁进去，日子未必好过啊。 　　陈玲扶着门框道：“那样，我的儿子以后也就是高干子弟了。我们这个社会已经消灭了阶级。但是，它还存在阶层！” 　　阶层，这倒是真的！ 　　陈玲说完又自嘲的一笑，“反正嫁个打工的、种田的，也逃不过婆媳矛盾、和姑嫂、妯娌之间的龃龉。我还不如嫁得高门，敷衍这些感觉也要有价值些。反正如今是新社会了，再怎样也不可能罚我站着立规矩，或者她坐着吃饭我站着布菜吧。到时候分了房子搬出去，一个月也见不了几回。” 　　原来表姐活得这么通透。不过，黎夏觉得自己应该也能够提升阶层。因为，她赶上了一个找准方向努力家就能致富的好时代！ 　　第二天，两人睡到自然醒，去超市吃早饭。 　　市里的店如今也有一些承租的餐饮了。 第128章 　　这一片生意还可以，超市安排了一个专门的收银员过来收钱。 　　先看好要吃什么，然后去买单拿单据取东西。熟悉的就可以省下第一步。 　　黎夏让陈玲去公共餐桌坐着，自己去买东西。 　　“黎总？”收银员吃了一惊。 　　黎夏道：“嗯。” 　　收银员听她报了几样早点，快速的手写单据然后结算。 　　超市的商品在逐渐条码化了，这一块还没有弄到。 　　黎夏去镇上的店看过，大家伙对条码还挺好奇。不过最高兴是都可以去收银机结算了。 　　收银员一扫，价格就显示在屏幕上他们也可以看到，同时核对和自己在货架上看的价格是不是一样。 　　如今不用每个商品贴手写标签了，就在货架上贴了一个总的。 　　就这一项就减少了许多工作量。再加上收银的速度加快，每个店都富裕出了五个人手。正在确定调往新店的名单。 　　按这样算，一个月至少剩下了六七百的工资支出，一台机器有半年就回本了。 　　要是黎夏多买几台收银机，还能富裕出更多的人手。 　　但是，注定很快要更新换代的机器，现在不适宜大量购入。而且，富裕出那么多人手也不好安置。 　　如今就是个过度期。 　　黎夏拿托盘把东西都端了过来。 　　陈玲吃过道：“味道都还不错哎！” 　　“敢出来以此为生的，都还是要有点底气的。而且进店前还要经过筛选。” 　　“你要去看你的新店是吧？车钥匙给我，我开着在城里兜兜风。晚一点到新店来接你。” 　　“你找得到？” 　　“闹市区，问一下路就开到了。” 　　黎夏便把钥匙掏给了她，自己坐傅杳钧的车过去。 　　傅杳钧是听说她来这边吃早饭，从办公室下来的。 　　一起往停车场走到时候他道：“我一开始远远看到两个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亲表姐妹，长得自然有几分像。而且她还穿的我的羽绒服。” 　　新店装修在进行，人手培训也在进行。一切筹备都很正常！ 　　黎夏看过正打算回去，传呼响了。陌生号码！ 　　不过陈玲一直没来，她便赶紧就近找地方回了过去。 　　“小黎总么，你表姐开车被人别了。我送她到医院的。” 　　黎夏道谢问了下情况，让傅杳钧开车送她去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她停下车，“你回去忙你的吧。” 　　傅杳钧点头，“有需要随时打我传呼。” 　　“好！” 　　黎夏匆忙往急诊室赶去。 　　陈玲坐在走廊靠墙的长凳上，左边额头贴了一块纱布，其他看起来没啥。 　　“玲姐，医生怎么说？” 　　“没事，皮外伤，不会留疤。” 　　黎夏松了口气，确定只是皮外伤就好！ 　　“肇事者和送你来的好心人呢？” 　　旁边一个中年人道：“小黎总，是我把你表姐送来的。肇事者家里会承担一切费用并且向令表姐赔礼道歉。” 　　黎夏道：“你认识我？”电话里她就想问了。 　　“我是耿总的司机。” 　　“哦，那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回头再向耿总道谢。” 　　“好的。” 　　陪着陈玲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黎夏带她回去。 　　陈玲道：“耿总是谁啊？那个别我车的家伙明显没满十八。车技不过关，但开的是豪车。要不是耿总，他肯定就跑掉了。他还嘲笑我开孬车！但是看到耿总他就不敢跑了，脚都踏到油门上了哦。” 　　未成年、开豪车，很明显是城里哪家的富二代嘛。 　　“你怎么看到他脚踏到油门上了？” 　　“我肯定不能平白无故吃这亏，他全责啊！我就摔上车门过去了。但是没能把人拽得出来。不过我把车牌号记住了，预备找明哥帮我收拾他。那个耿总路过，看到就让司机把那小子的车堵住了。他还喊我‘黎夏’！我当时血从口子里往下滴，有点吓人。他好像还紧张了一下。” 　　“我才是让你吓了一大跳呢。耿总啊，是明哥生意场上一个朋友。” 　　陈玲道：“不只吧。如果伤的是你，我看他就亲自送你过来了。不会只让司机开面包车送我过来。” 　　黎夏也不知道怎么说，她都不知道一面之缘她怎么入了耿总的眼。 　　要说是替身梗吧，陈玲跟她长很像啊。难道他还能一眼看出陈玲背后靠山很硬动不得？ 　　黎夏压低声音，“明哥说他打我主意，我自己反正没看出来。” 　　“他随便出门都坐的奔驰S320，百万级别的啊。而且看肇事者的样子，这人应该很有分量才是。” 　　黎夏笑，“他死了老婆，又续娶了堂小姨子，而且有儿有女的。哎，我车到底停在哪啊？” 　　两人围着停车场转了半圈了。 　　“我记得是在哪个角落。哦，那里——” 　　黎夏开车回家，在楼下杂货铺停了车。 　　“我打个电话给明哥说一下。还有别到你的那小子，你想怎么做？” 　　“问问明哥吧。看这架势，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他们肯道歉，我就接受了。反正我上去想拽他，也是要他赔偿和道歉。” 　　黎夏给明哥打过去，把陈玲开车被个开豪车的未成年别进医院包扎的事说了。 　　黎明忙问道：“她没事吧？” 　　这个表妹虽然不像夏夏那么熟，但人家几年才回来一次。这一回来就出事，他当哥的肯定得上心。 　　“没事，就额头破了一道小口子，皮外伤。养几天就没事了！”黎夏把陈玲记下的车牌号报给他。 　　黎明蹙眉，“这个车牌，开车的应该是顾明浩家的小儿子，对方怎么说？” 　　“对方当时看耿总面子，说了会道歉、赔偿。顾家，上次开业的时候他家还给我送了花篮来着。” 　　“怎么又跟耿总扯上关系了？” 　　“他当时路过。以为是我，就让司机帮忙把肇事者拦住了，还送了玲姐去医院。不然那小子就跑掉了。” 　　黎明正要说什么，座机响了。他对黎夏道：“你等下——” 　　接起来正是肇事的顾家打来致歉的。也说是请客赔罪，给他妹子压惊。 　　黎明便同黎夏说了，“告诉陈玲，我陪她一起去。至于你就不要露面了。” 　　“好！”黎夏也不想同耿总再有什么瓜葛，明哥肯揽过去是最好的。 　　她转告了陈玲，后者道：“以后你有钱了，小孩一定要好好教。这简直是衙内嘛！” 　　这要是在军区，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干休呢。 　　可在老家，还是不好做过了。不然影响明哥和黎夏的生意可不好。 　　黎夏道：“彼此彼此。” 　　这个时候耿总也接到了顾明浩晚上请他做个中人化解此事的邀请。 　　听说黎明会陪他表妹同来，他道：“我有安排了。既然阿明也去，应该就是有意和解的。不过你那个小儿子要好好教啊，年纪都没到着急开什么车？这就相当于古时候在闹市纵马了。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他看眼办公桌上的红梅盆栽。原来是表姐妹，难怪那么像！ 　　“耿总教训得是，我一定好好教训那臭小子。” 　　晚上黎明来接陈玲，黎夏跟着下楼。 　　她道：“明哥，我觉得嫂子在家，至少把跃跃教得挺好的。这样你在外头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而且没有她照顾老的、小的，你能这么安心在外打拼么？” 　　“你说的我会好好想想的。你们待到哪天啊？” 　　“今天十二，过两天等我爸他们从山上下来，再一起回去过元宵。明哥，易澜说如果你们夫妻因为私事影响公司的正常运作，她要跳槽止损。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我把她接收了？” 　　黎明抬手在她脑门上一拍，“我公司肯定会继续正常运作的。” 　　晚上陈玲回来的时候，黎夏还在看《财经新闻》。 　　“怎么样？” 　　陈玲坐下来，换鞋。 　　“在你们这里最贵的地方给我摆酒赔罪，让小屁孩出来道歉。我就要了医药费，其他的没收。” 　　黎夏道：“干嘛不收啊？你收了转手捐给有需要的人也好啊。这种人家，如果不是明哥还有点分量，他们才不会赔罪呢。” 　　陈玲道：“我觉得人家更多还是冲那个耿总。” 　　“‘怜卿薄命甘为妾’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我想要的一切都可以通过我的双手拿到，绝不做姜喜宝。” 　　陈玲点点头，“你的确有底气说这个话。” 　　第二天黎夏收到X县和Y县的区经理分别打来的传呼。 　　上头说四方超市已经贴了告示，开业酬宾元宵后就结束。正月十六起价格恢复正常。 　　所谓的正常就是和黎夏超市一样了。 　　黎夏冷笑两声，知道她四月要开两家店，坐不住了？ 　　偷鸡不着蚀把米！还连累她三个店没赚到年货那一波钱。起码是一辆皮卡消失于无形了。 　　正月十四一早，陈玲把纱布拆了，伤口还是能明显看出来。 　　她对着镜子把头发拨来拨去。但是动作大了依然会露出来。 　　黎夏拉开抽屉，取出一张邦迪撕开，“欲盖弥彰，还不如大方贴上呢。” 　　她顺手贴在陈玲额角。邦迪而已，一看就是小伤。 　　“到时候怎么说？” 　　“就说你起夜不小心撞门框上了？”黎夏笑嘻嘻的。 　　她俩收拾了一下，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开车到山脚下去等着老几位下山。 　　里头年纪最大的就是黎会计，不过也才六十出头。所以他们应该是没有坐滑竿，自己慢慢游览的。 　　昨晚住的寺庙距离山脚六公里，这个点也该下来了才是。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姑父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手上还拎着大部分行李。 　　两人下车去接过，放到后备箱里。 　　姑父的体力自然比另外三位强多了。但他身上有旧伤，体内还有弹片。上辈子还是走在了最前面。 　　黎夏想到这里有些唏嘘。 　　姑父接过黎夏递上的矿泉水，“你们等很久了？咦，玲玲你脑门上怎么了？” 　　“没等多久，我不小心撞了下。黎夏大惊小怪非拿邦迪给我贴上。” 　　姑父没深究这事儿，坐在车上养神。 　　又等了几分钟才看到那三位。黎会计面前挂着他的相机。 　　爬了几天山，精神都有点萎靡。 　　黎夏道：“路上经过Y市，我要去店里看一下。乔猛元宵后会把价格变成和我一样了。” 　　黎夏妈道：“哟，他不做活雷锋了啊？” 　　“价格战又挤不垮我，他又不是真的想当雷锋让利给人。” 　　黎会计道：“那被他拉过去的那部分消费者还能回来么？” 　　“元宵之后看情况吧。不过我估计他不会每样价格都定得和我一样。总要弄几样便宜的，才好吸引人。” 　　黎夏妈道：“也不晓得你二嫂那里进展如何了？” 第129章 　　黎夏道：“二嫂出去才一周，目前在跑新的货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相信二嫂一定会想方设法、很好的完成任务的。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抵达Y县，那三位长辈休养生息了一阵恢复过来。和姑父一起下车，进店去逛。 　　“黎总？”店长得到消息赶紧从办公室出来。 　　“没事，我就路过看看。” 　　看到店长是从楼上下来的，姑父道：“上面还有一层，那都跟你市里的店差不多大了啊。” 　　“没有，上头的阁楼是以前的租客自己弄的，没多高。我们在上头做了办公室、会议室，储存了一些比较轻的货物。上去看看吧！” 　　一行人上去，站在二楼的过道就可以把整个超市的情况差不多尽收眼底。 　　黎夏问店长，“这两天是不是受四方超市影响比较大？”报来的日营收从四方超市贴出价格调整通知当天，应声下落了三成。 　　“是啊，就跟咱们打折结束前两个小时生意暴涨一样，四方那边这两天也生意暴涨了。他请了腰鼓队沿街宣传元宵之后价格要恢复正常也即是上调。很多人都买去跑了。比开业的时候还火爆！客人也不再嫌弃她们服务态度没咱们好了。” 　　四方的员工待遇比不上黎夏超市。员工听得多了，难免有点情绪，上班的时候偶尔会带出来一些。 　　黎夏道：“就这几天而已。你有没有听说他们有开新店的主意？” 　　店长摇头，“这个倒是没听说。我昨天和X县那边的姜店长通话，他也说那边没有招聘的动静。” 　　黎夏扭头，发现她妈和姑姑已经走到会议室坐着了。店里的出纳在给她们端水。 　　姑父和黎会计站在栏杆边上点着收银台那边结账出去的人数。 　　姑父道：“夏夏，收银机的速度是人工的两倍以上。还有，五分钟一共结账出去了九个人。这还是受了影响才这样，你这里客流量还是可以的。” 　　黎夏道：“一个县城就两家这样的超市，其实还能再开两家的。区经理已经在选点了。” 　　姑父点头，“不错，我觉得你选择的这个行业大有可为。这可比供销社、百货公司有生命力多了。” 　　黎夏道：“虽然是有下岗，但其实总的来看老百姓的消费能力还是上去了。公务员、教师、农民不受下岗的影响。而工人能自谋出路的其实也还好。” 　　说到这里她看向黎会计，“爸，我们也里边坐吧。” 　　等人在会议室沙发上坐下了，黎夏才道：“纸厂前几天就开始买断工龄了。我们的手续都已经办了。” 　　黎会计道：“我有多少钱？” 　　“五千的样子。”黎夏没想到他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再一看姑父，明白过来了。老爷子还欠着两万的债呢。他可不像自己，欠百多万货款也吃嘛嘛香。 　　姑父也反应过来，“哥，不着急的。你留着正好装修啊。既然厂子里发了钱，再让人装修师傅给你垫着就不大好了。” 　　庄哥这会儿把自己的人马分成了两个工作队，都在给黎夏装修新店。 　　至于钱，6月底才结。年前五个月他们工程队的人差不多是让黎夏的工程给养着的。 　　年底结清账款，大家伙都领了个红包。庄哥更是乐呵呵的，亲自到黎夏这里拜了个年。 　　如今让他垫着，自然没有二话。 　　黎会计想了下，“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妹夫是真心的不着急，他就按原计划一年还清吧。 　　之前去县城看房子，就说起装修怕是会发不少。简装之后还得买家具家电啊。 　　黎夏惊讶地道：“爸，你就这么过了？我还怕你血压又上去了呢。”她兜里甚至准备了降压药。 　　黎会计道：“我和你妈现在收入都不错，怎么会还那么经不起事？那我都备受打击了，人家老邓他们怎么办？而且，年前有人开着小轿车来厂里参观，我就猜到了。” 　　餐馆每月有一千多入账，另外他在超市还有一份主管的收入。 　　这加起来都差不多两千月入了，比他妹夫抗美援朝老兵在军中的待遇都要高。 　　人嘛，有了钱自然就有底气。 　　“哎呦，那我大哥可真不中用，跟大嫂在庭院里坐了半天长嘘短叹的。” 　　这事儿这么平稳的就过了，黎夏便放下了一桩心事。 　　不过吃过午饭，她回去自己那边正准备午睡，就看到她爸背着手往厂子里走。 　　这会儿吃饭的时间，厂里人最少了。但同理，办买断工龄手续的人也不上班啊。 　　她赶紧追了上去，“爸，你这会儿进厂做什么？” 　　“我看看，回头是别人的了就不好想进就进了。” 　　黎夏就明白了，老爷子心头就还是感慨万千的。毕竟他三十年的时光都在这厂里。 　　她便挽着她爸的手陪他进去逛。 　　“建厂的时候还没你呢，你二哥也才丁点大。那时候我和你吴伯伯麻着胆子长租下了这一片七十亩地。用的都是大家的集资款，其实心头不是不担心的。当时哪有这么多机器啊？花大价钱买回来，你看如今都不动了。” 　　“人家新老板来了，肯定就会动起来。不过不是咱们大家伙的厂子了，我就不帮他卖纸了。我明明有更高性价比的选择。” 　　黎夏对这个厂子其实也挺有感情。她会走路就在这里头溜达了。 　　就是她爸说的，以后被别人买了，都不方便随时进来了。 　　父女俩慢悠悠逛了一圈，几乎是每走一处，黎会计都能说出一两件往事来。 　　他们这一代工人，对厂子是真的有归属感的。 　　一直到一点五十，刘会计来上班了。见到他们便过来打招呼，“老会计，黎总——” 　　黎夏道：“你这边哪天结束？” 　　“还有六天，然后我就可以过去坐班了。” 　　“可以，站好最后一班岗嘛。” 　　刘会计带他们上楼，给黎会计办了手续。然后黎夏再去出纳那里领钱。 　　这笔钱不少，出纳是去找厂长拿钥匙开了保险柜才取出来的。 　　她去拿钥匙的时候，黎会计问刘会计，“老厂长来过了么？” 　　“老厂长的小儿子吴超替他老人家过来领的。听说腿脚不太方便了。吴超当时还想找找黎总的。后来黎阳告诉他要今天才会回来。” 　　黎会计道：“我们午饭前才回来的。” 　　他们回到老房子，黎会计把存折和钱一起拿给黎阳，让他替自己去银行存起来。 　　黎会计坐下对黎夏道：“老厂长是个厚道人，回头吴超要是有事，不为难你就搭把手吧。” 　　“行啊，反正小时候也经常一块儿玩的。不过他应该不用下岗的啊。”吴超是她幼儿园、学前班、小学的同学。两人经常结伴同行。 　　说曹操、曹操到！ 　　黎夏刚说落嘴，吴超到了，手里还拎了两条肥鱼。 　　“老会计，给您拜个晚年！” 　　黎会计道：“你来就是，还拿什么鱼啊？” 　　黎夏看看鱼问道：“你是包了鱼塘么？” 　　吴超递给黎夏面前，“看看——” 　　两人是童年的小伙伴，虽然吴家十年前从巷子里搬去县城了，后来偶尔才见一回面。但还是要比一般的人要熟络许多。 　　黎夏接过来，“鱼不错。不过你是打算卖给我，还是租我的地儿卖？而且，我还得实地看看鱼塘吧。咱熟归熟，还是得照规矩办。” 　　吴超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先看鱼塘再说其他。” 　　黎夏把鱼递给她妈。晚上有鱼吃了！ 　　鱼塘里的鱼不如大河里的鱼好吃，但比网箱鱼可要好多了。 　　黎夏妈一头雾水，“你不是考上大学了么？怎么又承包鱼塘啊？” 　　吴超道：“黎婶，我读的是农业大学。农林牧副渔，我学的就是渔业。去年毕业分配在农技站当技术员。我呢，搞了个副业，承包了一亩鱼塘。丰产了，就想来找找销路。” 　　黎夏一寻思，一亩鱼塘六百多平方，那很多鱼了啊！ 　　黎夏妈道：“那你那个技术员的工作还在做的吧？” 　　“在呢，好歹是个不下岗的岗位吧。”这也属于事业单位。 　　“那小吴，你坐、你坐。黎婶给你沏茶。” 　　一旁陈媛本来打算搁下抄手起身的，见状便坐了回去。婆婆今天相当热情啊！ 　　她看看小姑子，反应了过来。 　　大学生、事业单位、年貌相当、从小玩到大的知根知底，而且吴超他妈妈已经不在了。 　　小姑子毕竟马上要满24岁，也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黎夏也有点察觉。吴超比她大一岁，都不问问人家谈恋爱了没有。 　　黎会计道：“来来，过来坐。听说你爸腿脚不便，那在附近走走还是可以的吧？” 　　吴超坐在黎会计面前回答他的话，“在家里家外走走没事。他主要是听说厂子被卖了，心头有点呕。” 　　黎会计道：“这都是我们无能无力的事了，你回去劝他想开点。改天我去看他！”他是真打算找老伙计好好聊聊。 　　他给黎夏说，她就只能听听。但那些是他和老吴共同的回忆，还是有得聊的。 　　吴超点头，“哎。” 　　黎夏把果盘里的苹果洗了、分切开，摆上，“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女朋友一起么？” 　　吴超道：“我请了个渔民帮我照看。女朋友，毕业前分手，嫁给系主任的儿子留校了。” 　　黎夏道：“哎呦，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 　　最后便说定正月十六去看吴超包的鱼塘。然后再讨论合作的方式。 　　如今超市里的鱼，大多是从鱼贩子手里收的。当然是直接从货源处进货更划算。 　　吴超一走，黎夏妈就一副要同她谈心的样子。 　　“夏夏，你也老大不小了啊！这个小吴从小就跟你玩得好，又处处都能让着你。人家是大学生。事业单位工作，相当于有个铁饭碗。人也知道上进，还搞副业呢。倒是挺有他爸当年的风采。” 　　黎会计赞同的点点头，是挺像他老子当年的。 　　黎夏道：“我处了对象了，只不过还没到带回家的地步。” 　　“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处对象了？” 　　黎夏道：“就二哥回来说过的那个彭志杰啊。” 　　黎会计道：“他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什么都还没确定么？” 　　“过年回来了三天。” 　　黎夏妈道：“不行，我不同意。你看看你姑姑，几年才回来一躺。还有阿琪，也是有几年没看到过人了。你大伯母说起女儿、外孙，那是巴心巴肝的啊！” 　　黎会计道：“确实是远了点儿。你以后难道还能你这一大摊子扔下，又或者他把他那一大摊子扔下？” 第130章 　　黎夏道：“爸，你知道我为什么舍得花两万买收银机么？” 　　黎会计道：“不是为了推出购物卡对付乔猛，并且减轻员工的工作量提高效率么？” 　　“第二个才是真正的原因。乔猛还不值得我为他打乱节奏。爸你是看过沃尔玛的案例的。我肯定做不到像沃尔玛一样发射一颗商用卫星，形成自己独立商业网络的。但一线城市已经有因特网了。这个你就可以理解为公用的网络。以后，办公自动化肯定是不可逆的趋势。到时候在家里也可以办公的。等我真买了北京的房，我就可以在家通过电脑连接因特网，网络化的办公。再说了，今天都十四了，我除了初八那天去开了个会，也没正经做过什么。” 　　黎会计回忆了一下书中内容。人家跨国公司超过一万家门店都可以通过电脑来管理、监控。如果真的有了那什么网络没道理他们就不行啊。 　　“这一天什么时候会来到？我想看看。” 　　“放心，您一定看得到的。所以，距离根本就不是问题。而且，姑姑和琪姐很少回来，一个是交通不便，二个就是路费也不便宜。但这两个对我来说应该都不是问题。现在大城市已经在修高速公路了。等咱们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修通，三个小时必达。甚至以后再提升高速公路等级，两个小时候都可以。” 　　黎会计道：“对，高速公路。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就经过过一段，很平稳、快捷。” 　　黎夏妈道：“没让你跟她展望未来啊。” 　　“妈，人家吴超是来推销鱼的。你别搞得好像人家来提亲了一般。” 　　黎夏妈道：“我要是放个风声出去说我要招女婿了，你看看会不会有很多人闻风而动。你现在可是香饽饽。哦不，金饽饽。就不说吴超，还能有很多别的选择嘛。那比起一路长途车加飞机的倒，还是本乡本土更方便啊。你要真去了深圳，我去看你都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黎夏呵呵一笑。她妈上辈子在深圳住得都乐不思蜀了。尤其是实现榴莲自由之后！ 　　说深圳有海看，冬天暖和，空气质量好没雾霾，要去香港也方便。 　　老太太当时时髦得很哪，拿着她的副卡过去买买买。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黎夏道：“要不你们什么时候去深圳看看？” 　　黎会计道：“行啊，改革开放的前沿嘛，我们回头自己去看看。前年一月份小平同志不还去了么。” 　　黎夏道：“对啊，92年小平同志南巡。而且他去什么地方，没有驱赶群众的。彭志杰还当面见到了他老人家。我去看看姑父跟邓叔叔下棋下完没有。” 　　姑姑回来就休息了，姑父去厂门口跟邓叔叔下象棋去了。邓叔叔也是在站最后一班岗。 　　黎夏说完一溜烟就跑了，不想再听她妈叨叨。 　　黎夏妈有些不乐意，嫁得天远地远的哪里好嘛！ 　　黎会计道：“新社会了，咱们还能包办她的婚姻啊？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的半天能到，倒也不算太远。再说了，我看她三五年的恐怕还没打算结婚。你现在也不用太急！” 　　“还不用急，这都24了，再拖几年就30了。” 　　陈媛道：“妈你刚不还说小妹是金饽饽么？” 　　“那年纪大了，好的都让人挑走了，留给她的就是剩下的了。” 　　黎夏跑到厂门口看姑父和邓叔叔下棋。陈玲小睡了一番起来也在这里看。 　　听说后天要去看鱼塘，姑父乐呵呵道：“我同你们一道去。” 　　陈玲道：“我就不去了，我大后天的火车，后天在家休息一下。” 　　她假请不了太长，得先回去了。 　　黎夏点头，“行，到时候让我二哥开面包车送你。” 　　十六一早，黎夏载着黎会计和姑父奔县城而去。 　　黎会计的意思，要是老吴能一起去那就叫上他一起。要是去不了，他就留在吴家和老吴说说话。 　　黎夏妈不去，她说省得她看到吴超这么好的小伙子惋惜。 　　黎夏凭着记忆往吴伯伯的住处开，好在吴超早就在巷口等着了。 　　他们约的九点碰头。 　　“是直接上车就走吗还是先上我家坐坐？我都方便，看黎夏你的工作安排。”吴超道。 　　黎会计道：“走，先带我们进去看你老汉儿。” 　　前天黎夏一说他也才反应过来，她今年真的就初八去干了点正事啊。半路去店里看看，那真的是顺便。 　　每天区经理定时给她打传呼，汇报自己那一区的情况。 　　包括旧店的经营情况和新店选点的情况。 　　有报表也是如今顶替丁明明的顾芬芳送到家来给她看。 　　现在还没办公自动化呢，她都这么自在。以后就更不用说了。 　　巷子里面包车也能走，黎夏就开进去了，停在吴家的门口。 　　这样如果吴伯伯能去就可以少走一段路了。 　　既然是打算来看望长辈，黎夏便准备了一些营养品。是昨天让人从超市拿来的。 　　吴伯伯听到汽车响走了出来。 　　他大儿子、大儿媳上班去了，孙子读书去了。就他和小儿子在家。 　　吴超则是今天和单位请假调休了。他初八上班，上一个周末加了班，挪到今天休息。 　　黎会计看到老领导有点激动，等车一停稳就拉开车门下去了，“老吴——” 　　“哎呦，你也来了啊！” 　　“我来看看你啊！” 　　黎夏从副驾驶位拎过东西下车，“吴伯伯，好久不见您还好吧？” 　　吴伯伯眯眼看看她，“黎夏啊，你看这长大了出落得跟朵花似的！” 　　他下意识看了下自己小儿子，小时候这俩经常哪哪都一道。不过那时候黎夏是小男头，好多人以为她是男娃娃。 　　吴超接过黎夏地上的营养品，“哎呦，客气了啊！我那天就提了两条样品啊。” 　　“吴伯伯这都七十的人了，应该的。对了，他能上车么？我爸想叫他一起去看鱼塘。要不行，就让我爸留下来跟老爷子聊天。” 　　吴超看看车门，“应该可以，你到时候开慢点就行。陈姑父，您可是稀客！” 　　姑父道：“我记得你，那时候我还训练过你是不是？” 　　“是的、是的。” 　　吴伯伯也还记得姑父，“小陈！你看那年你到黎家上门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呢。现在你也长白头发了。”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老哥哥，你能迈得上车不？能的话咱们就不进去坐了。” 　　进去坐又要倒茶什么的，怪麻烦的。 　　吴伯伯慢慢走过来，“老二，你掺我一把！” 　　吴超过来把他掺上去。三个老头坐后面，吴超坐副驾驶位指路。 　　“大概开十五分钟就到了。” 　　路上，吴伯伯和黎会计说起厂子被如今的管理人员就那么卖了唏嘘不已。 　　黎会计摆手，“管不了了。儿女成器，你就和我一样想开点吧。” 　　到了地方，太阳初升，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这已经是二月底，不是太冷了。黎夏今天都是穿的皮夹克而不是羽绒服了。 　　黎会计和吴伯伯慢悠悠的在旁边好走的地方散步、小声说话。 　　黎夏则和姑父一起站在鱼塘边看鱼。 　　吴超从渔民手里拿过长杆的漏网，把鱼舀起来给他们看。大小都有，显然是分批次撒的鱼苗。 　　前天他们已经吃过了，口感很细腻，吃着和河鱼没什么差别。 　　姑父道：“小吴，你这鱼养得真好！” 　　“姑父，他专业的，大学学的就是这个。行，这鱼不错。你一天能出多少？” 　　吴超道：“目前，四十斤不成问题。” 　　“鱼超过一斤半肉就不那么嫩了。你有人去卖鱼么？” 　　吴超摇头，“没有呢。所以，我还是直接批发卖给你吧，还得你派人来取。” 　　“要是可以，你每天出三十条一斤半以内的给我。市场价是六七毛，我按五毛给你怎么样？” 　　吴伯伯一直留意着这边呢，那一天岂不就是二十块了？ 　　而且老二还说如果销路好，他马上把旁边的那个塘子也养上。这两个塘子都是他承包的，一年600块。 　　在加上其他投入，一年的本钱可以控制在3000块以内。 　　吴超伸手和黎夏握手，“成交！” 　　“回头我让人来和你签合同。这旁边也喂上是不是产量可以翻倍？” 　　吴超点头，“是的。” 　　“那到时候就六十条一天。” 　　吴伯伯脸上露出喜色，一年如果能赚到小一万，那看是一年就成万元户了。三年都能买房了！ 　　出太阳了，在户外也不冷。 　　姑父兴致勃勃跟着那渔民讨教养鱼的招数去了。 　　对方听说他是个军官，知道不会抢自己饭碗也乐得告诉他。 　　吴超道：“那会儿听说你差几分又没有复读，还挺为你可惜的。现在想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小时候一起和泥巴玩的小伙伴已经身家百万，成为了一方名人了。 　　可笑他当初还觉得高考是分水岭，两人以后差距会越拉越大。 　　嗯，倒也没错，只是被落下的人是他罢了。 　　“这都要感谢改革开放！” 　　“是的，不然我也不能做生意。” 　　中午的时候，姑父亲自动手捞了三条鱼上来，让黎夏做一鱼多吃。 　　吴伯伯问黎会计，“你这个闺女，也是二十四了吧？” 　　“是啊，跟你家吴超同年的。还是不成熟，任性得很。不过啊，现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们老一辈管不了他们太多。就比如当初先斩后奏摆烟摊，然后死活闹着要停薪留职。那会儿还是90年呢。当时都把我气坏了！不过好在她还真是看准了，比别人先走了一步。你家吴超也是比其他大学生早走了一步。大学才毕业几个月，不但端了一个铁饭碗，还弄了挺好一个兼职。很有乃父之风！” 　　“你就想听我说你闺女其实还是像你的吧？人家是青出于蓝了。” 　　黎会计这么回话，吴伯伯便也没有再把话说出来。 　　毕竟人家闺女生意做得大，那是全县都知道的。 　　但是吃到吴超打下手、黎夏做的一鱼多吃，他的心思又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夏夏，你对象是做什么的啊？” 　　黎夏道：“吴伯伯，他也是下海经商。准确地说是搞建筑的，就是俗称的包工头。” 　　吴伯伯点头，“哦。”得了，迟了一步！ 　　这事儿姑父也知道，因为姑姑前几天也说起想给黎夏介绍对象的事。毕竟侄女儿已经不小了，自己闺女的事都差不多定下来了。 　　然后陈玲就说人家有对象的，手上戴的那只上万的女表就是对象送的。 第131章 　　午后黎夏把吴家父子先送回家。 　　等车开走，吴伯伯惋惜地道：“晚了一步啊！夏夏多好的姑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都怪你刚回来那阵不是消沉得很，就是一门心思蹲在窝棚里研究养鱼。” 　　吴超看看车子离开的方向，“爸，您老想什么呢？黎夏从小就厉害，我都把她当兄弟的。而且，我跟她早就不门当户对了。你可别觉得你儿子这俩鱼塘多厉害。你儿子一年挣的，没准人家两三天就挣到了。她这样能干又漂亮的女人，可不是我消受得起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他这几个月也没少关注这个童年玩伴的。对黎夏的看法早已一变再变。 　　吴伯伯一脸的惊骇，“两三天？天下又不掉钱。”两三天万儿八千，那一年岂不是一百万！ 　　“哪天我借辆三轮车拉着您上街转转。哦，就她县城的店开业那天吧。到时候您就信了！她可不是你以为的开了几家大杂货铺而已。而且，人家大杂货铺的利润其实很高的。你们按月拿工资的人根本想不到的高。” 　　他还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找个好姑娘吧。那样，是别人伺候他，不是他伺候人啊！ 　　回到家，黎夏把面包车的钥匙给黎竣，让他明天送陈玲去火车站。 　　陈玲这几天在抓紧练功减肥。既然如此，她就不给做火车上吃的东西了。这个姐姐回去要过秤的。 　　黎竣接过钥匙，有些幽怨的看眼妹子。 　　魏容都出差一周了。 　　黎夏道：“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次机会是二嫂主动争取的。还有啊，你要是舍不得，你可以自费跟着去。” 　　黎竣抛抛手里的钥匙，“雯雯、小远，要不要跟我去市里玩啊？咱们明天上去，可以玩两天再回来。就住在你们小姑家！” 　　黎远道：“赶作业呢，没空。” 　　黎雯也道：“我也不去，二叔你都不肯请客的。” 　　黎阳笑，“你们二叔的钱那是有人管着的。他穷得连烟都不买了！” 　　他的烟打开，一包总要少几根！ 　　黎竣没好气道：“你的钱不是被大嫂管着的啊？这不都为了孩子的未来么。夏夏可说了，等房贷政策过一两年成熟了，给员工开收入证明。那样我和魏容就可以首付三成买房了。小远，你高不高兴啊？” 　　“买了房子安浴缸吗？” 　　黎竣道：“你对浴缸那么执着干什么？洗淋浴有什么不好？” 　　“我就喜欢泡澡。何木匠那里浴桶的图纸我都看到了。我跟爷爷奶奶住。” 　　何木匠已经去量过黎家新房子的尺寸了。全套家具都在他那里做。 　　陈媛私下跟黎阳道：“老二他们可以超市给开证明，可我俩都没单位啊。首付三成的话，几千块就够了。” 　　“又不是剩下的不用给了。银行的利息付几十年，多累啊！你不是一直希望老二他们搬出去，这房子以后归咱们么？反正雯雯户口挂在爸那里一样可以去县城读书。” 　　“他们都去县城住新房子了，就我俩守着旧房子？夏夏那么鼓动自己人和手下员工攒钱买房，这绝对是好事。就咱们掉队可不成。走，咱们去跟她说说，回头让她也给咱们开证明。” 　　他们过来一说，黎夏一口就答应了。 　　“行，那你们就把钱攒着等政策吧。沿海早就在搞了。” 　　第二天一家人送走陈玲，黎夏要去电影院看招聘的准备工作了。 　　政府免费给用，但打扫之类的还是要自己来的。还有电影院的高音喇叭是不是好的，也需要提前试试。 　　姑父同她一块去。 　　姑姑哭笑不得，“你是特地回来找夏夏玩的是吧？” 　　姑父道：“她搞军训，我肯定要去看看啊。别说，门口跑步的像样多了。” 　　黎夏道：“那是因为姑父你看不下去指点了他们嘛。” 　　□□那批人知道黎夏姑父是抗美援朝老兵，真资格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斗英雄，那叫一个服帖啊。 　　这会儿纸厂还没有正式易主，又停产了。他们便成天在里头练习。不过，也就最后两天了。 　　昨天黎夏看到□□，他肚子真小了一圈了。 　　见到黎夏，他还深呼吸往里又收了收。 　　黎夏也促狭，就站他面前不走。 　　他一口气憋了半分钟，还是破功了。 　　“黎总，你可是和我击掌了的啊！” 　　“记得、记得。你1号直接去参加军训就行了。不过一个月后......” 　　八九点头，“我知道的，要练到跟你二哥差不多才行。” 　　“嗯，我走了，你们慢慢练吧！” 　　这会儿过去，一店抽调到二店管人事的何丽珍正和牟芳以及黎夏三叔家的堂嫂古丽带着人打扫呢。 　　这回黎夏大碗面也要一起招聘，所以牟芳和古丽才会也来了。 　　“喂喂，喂喂——”电影院的放映室里有员工在试着高音喇叭。 　　试过觉得应该可以，便把录音机打开。 　　顿时，高音喇叭里就唱了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姑父脸上露出笑意，“夏夏，你把军训做为新员工的培训项目，这很是不错。经过军训的员工，整体协调性、服从性、纪律性都是会有显著提升的。” 　　“嗯，我招收那么多退伍兵也是图他们是经过部队教育的。” 　　汽车兵还省了她花钱送去学驾校了。如今的驾照含金量特别高，贵！ 　　而且汽车兵的车技是绝对过关的。 　　周围的人听到军歌，忙跑来问，“黎总，你又要招聘了么？” 　　“是的啊，3月1号九点。” 　　“怎么这回没有在地方台打广告呢？” 　　黎夏笑，“我一放军歌你们就知道我要招聘了。我干嘛还花那冤枉钱啊？创业艰难啊！” 　　“跟你捣乱那人不是都认输了么，你还这么节约啊？” 　　四方超市的价格上浮，外界都视为乔猛认输了。但其实这样一来，他才更具有长期的竞争力了。 　　价格上浮，利润也就多出一成，也有利于他收回资金继续把店铺开。 　　他甚至都不用去考察开店的点，就贴着黎夏开就行了。 　　要是一直被他这么贴着开店，也挺恶心人的。 　　黎夏的传呼响了，她看了一下对姑父道：“姑父，您在这儿先看着。我出去回电话。” 　　“去吧。” 　　黎夏走回平日打电话的杂货铺，也没多远，就几百米。 　　传呼是魏容打来的。 　　“夏夏，有人松口了，答应让利半个点。我还没有表态，想看看能不能磨到一个点。你说得没错，咱们的进货量大了，就有了跟他们谈判的资本。如果我跑的这几家进货量大的经销商都能降半个点到一个点，那可就太好了。” 　　一店一个月的货款差不多10万，半个点就是500。三店15万，可以省750。四店20万，1000。五店30万，1500。 　　就目前四家店，一个月也差不多降低4000成本了。 　　马上还要再添两个店。 　　到年底二十家店全部顺利开出的话，这个数目相当可观了。 　　“行，你再试试。奖金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黎夏心情颇好的回到电影院，姑父正在看训练主管郭权拟出来的训练流程和项目。 　　郭权站在一旁有点紧张。 　　他如今统管各店保安和仓管，不过在姑父跟前那肯定是不够看的。 　　他们身旁摆着黎夏从一中、二中借来的木马、杠铃、体操垫等体育器材，她甚至还给□□等人准备了呼啦圈。 　　这比第一次军训的时候条件已经好了不少。第一次练跳马都是一个人站在前面半玩着腰。然后别人撑着他的腰跳，这样容易伤着人。 　　做仰卧起坐、俯卧撑那些也都是从家里拿来的凉席铺在地上。 　　姑父很快看过，“不错啊，都是军中的项目简化而来。每天一开始就打一遍军体拳。我后天来看看你们打。” 　　郭权道：“请首长指示！” 　　“你可不要这么叫我，我就是来凑热闹的老家伙而已。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叫我老陈就行。你训出来的保安我看了，像模像样的，也不全是花架子。” 　　“里头有一半是退伍兵，黎总很肯给我们机会的。” 　　黎夏的员工就来自三大类，下岗工人、退伍兵和农民。 　　姑父拍拍郭权的肩膀，把他写的训练提要还给他。 　　“古丽，你们又怎么招人、怎么训练呢？” 　　古丽忙过来，“姑父，我们就是招刀功好、持久力好的。基本针对妇女。到时侯现场比试刀工。” 　　说话间有员工进来道：“黎总，罗镇长来了！” 　　罗镇长已经自己进来了，面带笑容径自走过来，然后伸出双手。 　　黎夏再憨也知道这份礼遇不可能是给自己的了。她忙往旁边让让，让罗镇长好和姑父握手。 　　“陈营长，您这样的战斗英雄回乡，我们早该有所表示。只是之前春节期间，不好打扰您和亲朋团聚。还请您赏光后天到政府食堂来用一顿便饭。” 　　说是食堂，但去年被人承包了修得不比外头的饭店差。据说给领导吃的单锅小炒，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姑父推辞不过也就答应下来了。 　　罗镇长又扭头对黎夏道：“黎总来做个陪？” 　　“好啊。还要多谢镇长，又把电影院给我免费用一个月。” 　　罗镇长看看已经在铺排的训练器材，“越来越像样了啊。其实，政府要多谢你啊！我那天还在跟徐华说，要是像你和铁工厂彭志杰一样的能人多些就好了。” 　　姑父转头看罗镇长一眼，这不是夏夏男朋友的名字吗？听说也是个退伍兵，还被选入过特殊兵种。 　　不过，听夏夏说那小伙子是被卷入桃色事件，被人整了才退伍的。 　　这件事有点敏感，事情到底是不是如当事人所说，他已经托人在打听了。 　　总要知道之前那个首长千金看上他的事，他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 　　得把小伙子的人品打听清楚了，才能把姑娘交给他的呀。 　　像他闺女找的那个，虽然是高干子弟，但品行还是过硬的。不然哪怕是首长开口提亲，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可不像二哥那么轻信。就因为彭志杰的父亲人品高洁，就认为他也一定有好人品。 　　不过夏夏只跟他说了军营的情况，还没说到铁工厂呢。这听着似乎不坏。 　　罗镇长没有多待。要不是为了邀请姑父，他有什么事一般都是让徐华和黎夏联系的。 　　瞅着准备得还不错，黎夏便挽着姑父的胳膊往家走。 　　“正好，路上跟我说说小彭退伍之后的事。” 第132章 　　今天是正月十七，四方超市调高价格的第二天。 　　黎夏昨晚收到的传呼显示自家超市的生意并没有因此有太大起伏。 　　之前也有区经理和店长问过这两天要不要搞点活动，把客人拉过来？ 　　黎夏觉得没必要陪着乔猛折腾。傅杳钧也是这个意见，这样让人觉得价格调整很随意一般。 　　不过据X县和Y县报来的消息，四方超市的生意明显清淡了。 　　乔猛是挣惯了快钱的，所以之前才想通过价格战三下五除二把黎夏挤出去。 　　这种人，怕是耐不住挣稳步发展的慢钱吧？ 　　起码暂时，他是没打算开新店的。估计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月十八，电影院那边一切布置妥当。黎夏没再去看，就是明天的招聘她也打算放手交给何丽珍主导。 　　何丽珍午后跑到黎夏这里来了。 　　“黎总，有四方超市的管理组和员工想跳槽，咱们收么？” 　　“办好离职手续了么？没办好的肯定不能收啊。办好了，让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参加招聘。” 　　四方超市待遇上比黎夏超市略差。而且暂时看不到开店的希望，也就是没有升迁的机会。 　　何丽珍有些不解，“他们有经验啊，我们收下就能用。而且他们过来了，四方不就缺人了么？” 　　黎夏捧着她的玫瑰花茶道：“他们有经验，可是没有忠诚度。超市的工作又不难上手。不就是一个月的培训费用吗，那么多我都出了，不差这点。四方超市还不值得我动用挖人的手段去对付。咱们一切按自己的节奏来。他们如果已经离职了，过来参加招聘，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她就只挖过傅杳钧和易澜两个人而已。 　　“哦，你告诉他们，供销社想过来的人我也是这么对待的。一视同仁！” 　　年前，不少魏容以前的同事都通过她递话，想跳槽到黎夏超市。 　　她就是这么答复的。 　　供销社的人基本没有服务意识，来应聘要过的第一关就是露出八颗牙齿微笑服务。 　　至于那些人来不来，明天才知道。不过供销社的人不用办了离职才能来，停薪留职就可以了。 　　傅杳钧和魏容如今都还是停薪留职。人事档案还在供销社的。 　　四方超市的人如果敢辞掉工作再来应聘，也可见其决心。 　　那她可以不在意跳槽这个瑕疵。 　　何丽珍把她的话想了想，“黎总，我明白了。” 　　“去吧，明天只是你们二店招聘，而且有一店、三店、四店各给你五个人，要招的人就不算多了。” 　　何丽珍点头去了，把黎夏的话转达给那些私下跟她联系想跳过来的人。 　　等人走了，碰巧在这边摘菜的黎阳道：“你这黎总当了半年，还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就端着一杯花茶这么坐着，就能让人恭恭敬敬的洗耳恭听。” 　　黎夏笑，“她端我饭碗，我说什么她当然只有听着。” 　　“不，那也得你说得有理才是。” 　　姑姑从屋里走出来，“她一家店几十号人。今年就要开20家，那就是一两千人。她的员工还大部分都比她年纪大。镇不住人怎么行？就跟带兵一样，一定得让下头的人服膺。” 　　姑父也道：“夏夏连那个傅总都镇得住，这下头的员工不在话下。能让下头的人觉得你有真本事，而且跟着你混能感到有前途，这就足够了！” 　　黎阳想了想道：“今年运花，有两个人我不想要了。” 　　话赶话说到这里了，黎夏便道：“徐三哥和王六哥是吧？既然是雇佣关系工作时就要有距离感。” 　　黎阳道：“这生意在这一片是我和黎竣做起头的。他们想半道加入分一杯羹，凭什么？既然觉得我们只拿他们当工人而不是合伙人是薄待了他们，那我也不好继续薄待他们了。” 　　姑父也道：“做管理不能当老好人！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把饭碗夺了。” 　　黎阳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大表哥来家里拉泔水。餐馆他每天都去，家里是半个月来一次。 　　黎夏道：“大表哥，你请个人吧。什么都亲力亲为，你吃得消么？” 　　大表哥道：“在找了，要请两个。还得有一个帮着我妈宰猪草。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猪越养越多，活儿是干不过来了。 　　而且，媳妇儿在市里的大学旁听，他也想有时间去看看她。大学前几天就开学了。 　　黎竣散了支烟给他，如今两人是同病相怜。 　　不过，大表嫂好歹是在固定的地方，大表哥还能去看看。魏容却是到处跑。 　　他问起来，大表哥便道：“嗯，下星期是大星期，我下星期上去。” 　　明明说夏夏的规矩严，住处不准留宿外人。连黎竣当初都不能住，到时候他们去外头住招待所去。 　　有陈媛和三表嫂这两个例子，魏容和丁明明一向是十分守规矩的。 　　如今牟家的经济条件也大大提升。大表嫂有一份主管工资，舅娘和大表哥养猪一年能赚不少。 　　至于舅舅，早在黎夏开餐馆起，他就在替她收购食材了。 　　所以请两个人的工钱还是不吃力的。 　　住招待所就更不在话下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不到，电影院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黎总来了——” 　　黎夏和姑父一起过来，门口的哗啦啦把路给让开。 　　黎夏看了一下，来了得有三四百号人了。这还是她没打广告。 　　但二店只招八十个人！ 　　上了条纹码和收银机，本来就可以少招五个。还要消化那三个店多出来的十五个人。 　　黎夏道：“要是我今天面试收下了你们，却要等一个月到三个月才让你们来参加带薪培训再上岗，你们接受么？本县目前就只有一家新店要开。市里的点在市里招人。所以，我今天只收八十个人参与带薪培训。而且，入职之后，好多人都是要派驻外地的。” 　　众人一阵迟疑，“黎总，你今天收下我们，到时候真的会要么？” 　　黎夏道：“我去年十月开的一店，这马上就六家店了。我的开店速度不算慢吧？还有，我跟市里高市长立了军令状的，今年会在市内开到二十家店。如今三个区经理已经在找点了。但是，离开店还早，我肯定不能拿钱出来把人养着啊！” 　　众人想了想，“行，我们就等着！不过这期间，我们可以去打散工吧？” 　　反正也没有其他单位招人，他们也不想离乡背井去打工。 　　那就只能给本地的私人老板干了。 　　而黎夏超市是待遇最好的。不只是工资不低，一个月还只需要干26天，每天8小时工作制。 　　黎夏道：“当然可以啊。你到时候如果觉得那份工更好不来了，我也不会记仇的。毕竟我又没给你开过工资。” 　　既然不只招二店的人，一个何丽珍和她带来的人就不够了。 　　黎夏让人给人事副主管吴娜打电话，让她马上赶来。给还没开的店储备人手。 　　进去之后姑父道：“夏夏，你就不怕出什么状况店开不出来么？” 　　“呃，姑父，有四个点已经看好，其中两家在谈租金的事了。预估5月就要开张。” 　　这四个点傅杳钧都亲自开车去考察过了。三个区经理各找了一个点。 　　市里五店的经理也很积极主动的去找了一个点。目标明确，相当市区的区经理。 　　这种工作态度可以鼓励。 　　不过市里的点，得等六点四月开出来再看情况。 　　还有一家则是因为一下子开太多，也抽走老店太多血了，就先缓一缓。 　　她不能只用庄哥一家施工队了，赶不及。 　　不过没事，放出风声很快会有人上门来自荐的。 　　至于何木匠，他主动跑来表示自己收了四个徒弟，货架做得过来。反正都是统一规格，到时候拼拢就是了。 　　黎夏便依了他，没再另外找木匠。 　　如今店里都是木质的货架，她走到每一个店首先检查的都是灭火器是否能正常使用，员工又会不会使用。 　　不达标的直接扣奖金。再不行，扣工资。反正她重视，下头的人也会跟着重视。 　　姑父便不说什么了，在一旁坐着看热闹。 　　吴娜十分钟就赶到了，“黎总——” 　　“来的人有点多，都是一个镇上的也不好叫人家回去。你储备两个店的人手。” 　　外地一个店，在当地招一半的人，另一半就用这镇上的人。 　　吴娜点头，“那别处如果招聘时如果也出现同样的情况怎么处理？” 　　“人家愿意等，那自然可以。反正又不用发工资。” 　　“明白了。” 　　吴娜便去找何丽珍了解情况。 　　何丽珍小声道：“黎总说，供销社来的人服务态度如果能过关就收下培训、试用。还有四方超市的人，有离职证明的也收。” 　　辞职不提前一个月，是要损失这个月的工资的。这样都肯来，也是诚意满满了。 　　如今人已经分作了几拨，姑父过去看那批来应聘保安和仓管的。 　　大都是一副好身板。黎夏选人的标准早就人尽皆知了。 　　他过去就听到几个人围着牟青在问，“你也要参加招聘啊？” 　　“废话，我大嫂当初也是参与考核才入职的。” 　　因为黎夏发了话，只要达标的都收，大家伙便也不嫌牟青占一个名额了。 　　郭权负责选这部分人，“先去给我绕着电影院外面跑十圈再说其他。” 　　一两百号人呼啦啦的就去了。 　　电影院外围，三四百米是有的。能跑下来就算体能过关了。 　　如果还能再继续做俯卧撑，那就有希望当小组长了。 　　当然，正式当选还得经过拳脚格斗。 　　简单粗暴，但是实用。 　　姑父看过这一处，又去看古丽和牟芳那里。 　　二三十个大姑娘、小媳妇一人一个案板、一把菜刀，面前一大块肉要切成丁。 　　旁边有钟摆着，在计时。 　　有人停下来问道：“店长，超市那边可以囤人。大碗面可不可以啊？你们能不能去问问？我们不怕去外地的。” 　　牟芳道：“行，我去问问。古丽你看着！” 　　“好——” 　　姑父背着手看众人的刀法。 　　姑姑找了过来，“原来你在这儿啊。” 　　“你们女同志这刀法还真挺不错的。” 　　“废话，几十年在厨房练出来的。” 　　她来前问兄嫂，他们都不来。说转来转去都是熟人，怕抹不开面子。 　　她不怕，认识她的都没几个。她来看着点，省得这两个把中午镇政府请客的事忘了。 　　牟芳很快回来，“黎总说如果入选，愿意等着自然可以。但是等待期间没有工资的。” 　　那也很好了！既然超市呀囤人，就说明肯定要开店。 　　一个店开一家大碗面，也三个人了。 第133章 　　而另一边招收银员的，第一关就是微笑服务，然后才是考察对数字的敏感性。 　　最后一关就是四小时的军姿。其实中途一小时也让休息15分钟，没有真让站那么久。 　　毕竟不是真正的军人。 　　推销员就要考口才了，过关也是四小时军姿。 　　这么几关下来还能留下的，不论人数多寡，都能入职。只不过时间上有个先后而已。 　　一切都很有章法，忙而不乱。 　　姑姑和姑父看了一圈回来，看到黎夏笑呵呵的起身走到门口看那些跑步的。她就是看热闹，不管其他。 　　姑父道：“这第几圈了？” 　　“第五圈。”七尺汉的汉子，哪怕是没练过的，除非体力特别不好，也要四五圈之后才会开始掉队。所以这会儿再过来看正合适。 　　姑父便着重留意了一下纸厂门口他训练了半天的那拨人。嗯，表现都还行！ 　　“□□不是内定了的么，他怎么也来了。” 　　“可能不蒸馒头争口气吧，省得日后被人说嘴。就算没选上，他反正也有保底的名额了。”黎夏看□□虽然还是微胖的体型，但比一个月前真的好很多了。 　　姑姑问黎夏，“那些女的真的要站够四个小时啊？” 　　“是的，超市忙起来很可能就是四个小时才能换班、上厕所。姑姑如果能待到四月我开店的时候就能看到那份火爆了。” 　　十圈跑完，真还有人能做俯卧撑、仰卧起坐的。这里头大部分是当过兵的。 　　而站军姿的应该也是在家自己练过，目前还没人吃不消。 　　“叮铃铃铃——”大碗面那边，规定时间到了。 　　切完了的十人都初步入选。没切完的就只能领到两块钱车马费回家了。 　　“黎总，我们还会有机会么？” 　　黎夏道：“只要我一直开超市，就会一直开大碗面。你们可以下次再来。” 　　牟芳和古丽问黎夏，“黎总，我们可以挑人了吗？” 　　黎夏道：“先等着，还有两个店长马上就到。这十个人这次全部录用。” 　　马上又要开两家店，选四人打下手，另外两人去顶替刚被抽调过来的人。 　　大碗面这边就不用囤人了。 　　入选的十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很有几分惊喜。 　　市里的店去单身没负担的，有家累的就安排在附近三个县。 　　大碗面的招聘就算结束了。 　　最开始那三个车摊的人，要么调入了超市更适合的部门，要么都是店长、准店长了。 　　加上提成，一个月也是两百来块的收入了。 　　姑姑看看表，“差不多十一点了，我们慢慢走过去了吧。” 　　“哦，好！” 　　镇政府食堂的情况，黎夏是听徐华说的。 　　今天跟着田书记和罗镇长以及武装部长进来才发现硬件真的相当不错。 　　田书记和姑父握手、说话。两人是旧识，讲话就随意一些。 　　“你也快要退了吧？” 　　姑父点头，“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那这次回来是不是有回家乡养老的打算？” 　　姑父道：“这次回来觉得老家发展得不错，可能会回来买套房。不过两个儿子都还在读书，暂时我们也还是在外头。” 　　黎夏挑眉，上辈子好像没有回来买房这出啊。 　　不过，这辈子堂嫂都闹离婚了，再有什么变化也不奇怪。 　　而且上辈子姑姑、姑父这时候回来看，家里好像正乱糟糟的。 　　下岗潮嘛，全家都被波及了。每个人的状况都不好。 　　田书记和姑姑、姑父说了一通又笑道：“你们这个侄女相当不错。听说今天又招了两百来号人？” 　　姑父笑道：“还要多谢各位领导对她工作的支持呢。” 　　黎夏点头，“马上入职的其实只有八十人，其他人要等下两家店开业前一个月。” 　　她刚才收到吴娜的传呼了，知道入选了一百九十八人。□□居然也擦线入选了！ 　　倒是没想到两位父母官也一直在留意。 　　田书记道：“再算上大碗面，那镇上你都给解决了四百个就业岗位了。了不起啊，小......黎总！” 　　田书记快退休的人了。他看着黎夏的样子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小姑娘’。 　　但一想不对，这可是手下好几百人的老总了。 　　罗镇长笑道：“对、对，她就是小黎总。她们家还有个大的。” 　　田书记想了想点头，“哦对，老黎的儿子。” 　　可惜这位已经把经营重点移到市里去了。 　　六菜一汤很快端了上来，黎夏吃了觉得很不错。再看看这食堂一共有九张大圆桌，可以容纳一百零八人同时进餐。 　　除了他们这一桌在包间里，其他都在大厅。这会儿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打了大锅菜在外头吃着。 　　很适合一个店或者是管理者聚餐。 　　黎夏中途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到厨房里看了看。 　　这会儿都刚吃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厨房里如果卫生情况都还好，那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黎夏到了食堂里面，以她做过餐饮的目光，卫生条件是过关的。 　　“黎总，有什么指示？”承包人笑着过来。 　　“我又不是领导，哪有什么指示啊？”黎夏摆摆手。 　　“您可是我的前辈啊。没有指示那是要下单？” 　　“让你把我说得挺老的。我就看看，我那边还吃着呢。回头要订席面，我再让出纳过来。” 　　“好的、好的，今天的席面觉得如何？” 　　黎夏笑，“要是觉得不如何，我也就不过来看了。” 　　她很快回来坐下，罗镇长笑道：“还满意吧？承包的时候我就对人说了，你得弄得跟黎夏餐馆一样干净。厨师也都学你，穿着厨师服、戴着厨师帽。” 　　食堂是要向政府交钱的，自然是生意越兴旺越好。 　　黎夏点头，“挺不错，罗镇长算是找对承包人了。” 　　一顿饭吃过，姑父有些微醺。罗镇长派司机送他们回家。 　　黎夏道：“姑姑，你陪姑父回去吧。我去超市看看。” 　　姑姑道：“你也喝酒了，要不一起回去吧？” 　　“不用，我吹吹风就好。” 　　把二人送上车，黎夏溜达着往办公室走。 　　昨天和易澜通电话，她说堂哥和嫂子沟通之后决定冷处理。 　　他已经搬到公司去住，把别墅留给了堂嫂和跃跃。 　　大家都冷静一下，三个月后再坐拢来决定婚姻还要不要继续。 　　易澜还说明哥跟她讲，公司的正常运作绝不会因此被破坏。他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资金问题。 　　这都相当于是分居了，居然真走到这一步了！看来堂嫂离婚的心很坚定。 　　黎夏走到半路，传呼机响了，是明哥的号码。她加快脚步走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打过去。 　　“夏夏，你那天说你能凑几万来着？” 　　黎夏道：“五六万吧。” 　　“六万，那套房过户给你，连同里头的东西。你要的话，哪天上来把手续办了。” 　　黎夏挑眉，“嗯？”不是要冷静三个月么，这怎么就在准备现金了。 　　“我要把物流之外的一些生意处理了，回笼资金。之前的投资有些分散。现在既然打算进军房地产业，除了物流其他的我都打算砍掉。那套房我反正也不打算住了。既然你有这么多钱可以拿出来，索性过户给你。” 　　“哦，我要。” 　　那套房市值四万出头，但如今的家电贵啊。明哥还都买的进口的。家具应该也是好木头做的。 　　“好！你到时候直接到公司来找我。” 　　黎夏道：“你和嫂子说这事了么？不要回头又成为你们吵架的□□。” 　　明哥对堂嫂真的少了一份尊重，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就做主了。因为他觉得钱都是他一个人辛辛苦苦挣的。 　　“说了，我说了要把一些投资和闲置的房产处理了。” 　　“哦。” 　　“哎，你得闲常去看看你大伯、大伯母还有菁菁。” 　　黎夏最近得闲也去看了几回黎菁。小姑娘只有陈姐和做饭的保姆陪着，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 　　“这不用你嘱咐。不过，你就任由她这么误会下去啊？” 　　黎夏觉得自己和闻樱也没有长得像啊。顶多就是年纪差不多，发型差不多。 　　“她才两岁，我怎么跟她说清楚？大一点自然就知道了。反正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误会。” 　　黎夏挂断电话，让顾芬芳往明哥账户转六万过去。 　　至于明哥真是为了把零散资金拢一下好投入房地产业，还是凑钱预备给堂嫂她就不细问了。 　　他是自信过头，之前一直觉得堂嫂不敢也舍不得跟他离婚吧。 　　但人家这回好像真有些铁了心不想过了。 　　唉，上辈子堂哥一直没有和闻樱分手，黎菁也没有回黎家。他们反倒把婚姻关系维系下去了。 　　这辈子他和闻樱分了，黎菁回黎家。而堂嫂也走出家庭，修炼自身、找回自信。 　　听那天大伯和大伯母的话，她在外头应该也认识了一帮对她影响比较大的朋友。 　　大学里学画画的，估计不会是善于忍耐的传统妇女。 　　堂哥跟易澜说不会影响到公司的资金，要么他是分股份给堂嫂，要么就是抵押产业了。 　　分股份好像不太可能，那以后成他给堂嫂打工了。 　　反正这次，他应该是要吃一个很大的教训了。 　　“你算一下，以我们如今的开店速度。我年内如果要挪用五十万，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顾芬芳一惊，五十万！ 　　黎夏道：“我要置办房产。” 　　顾芬芳还是有些吃惊，拿五十万去买房？ 　　不过她没再多问了。她道：“黎总，等二店和六店开了，其实只要空两个月不开店，五十万要抽出来虽然有点勉强，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直接就这么告诉她，看来对财务报表非常的熟悉啊！ 　　她之前召集几个店的高中毕业生开过一个会，顾芬芳就在其中。 　　黎夏道：“你具体说说。” 　　“我这些天总结了一下几个店不搞活动时候的营收。黎总，我给您报个概数。一店月差不多是10万。一店的面积其实应该是两边加起来，也有将近四百平方了。但毕竟是在镇上，比在县城差不多面积的三店要少四万。三店14万，四店18万，五店24万。二店我也预估是14万，六店可能达不到24万。因为一个地方开两家店，生意不可能是乘以2。我预估是五店、六店加起来40万。那么，咱们六个店整个的月营收就差不多是96万。” 　　她顿了顿，“目前货款差不多占营收的四成；人力、税收和房租水电等差不多三成半；新店前半年分摊开店成本约半成。利润大概在两成。黎总，咱们是一直在开店才显得资金不太充裕。” 第134章 　　黎夏点头，超市的生意确实是好。只看后世一个镇开好几家都能存活就知道其生命力了。 　　而且当下人力成本相对来说还十分低廉，还有房租目前也还非常低。 　　比起在一线大城市开超市，人力成本和房租对她太友善了。 　　但货物的售价，大城市和县镇是一样的。 　　一瓶150ml的飘柔在大城市卖几块，它在小镇也是卖几块的。 　　怪不得欧美国家和港台都喜欢到中国建厂，就是图的房租和人力成本低廉啊！ 　　顾芬芳又道：“黎总，咱们还有一笔收入：售卖购物卡！从元旦开始售卖到如今正好两个月整。从各种途径卖出去了价值二十几万的购物卡，这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即便是现在已经翻过了年，每天依然有价值一两千块钱的卡售出。而从元旦到昨天，卖出的购物卡一共消费了六万多。所以咱们账上还有二十万现金躺着。黎总届时要抽走钱，有这二十万打底，资金链不至于断裂。” 　　黎夏看看眼前的顾芬芳，这是个有心人啊！ 　　不过，她确实告诉了黎夏一个好消息：她今年在北京买房不会对超市发展影响太大。 　　如果能够尽快拿到房产证就更好了。随时可以抵押在银行再借款。 　　这样的话，首选还是二手房。只有二手房才能马上在房管局拿到房产证。 　　即将开张的二店和六店还没有收银机呢。而且其他店全部用上条纹码，一台收银机也越来越不能负荷。 　　消费者一个是为了节约时间，另一个去收银机结账感觉还挺时髦，大家要赶一下时髦。走人工通道的人就少了。 　　所以，她准备再购入一批收银机。 　　呃，去年不是不想买。那不是当时开的店少，账上没钱么。 　　如今要全面取缔人工贴标签和收银，必须大量购入。 　　“等丁主管7月回来，9月开学你也去旁听一个学期。要抓紧时间啊，下半年开的店多，4个月损失的奖金并不少。” 　　田瑶、丁明明是公司的人事主管和财务副主管。提成针对可是所有门店。 　　只不过抽成的点数由黎夏调整。 　　去进修的一个学期不轻松的。她们得自己想办法把大学经管系学生四年的课程全部学完。 　　当然，大学课程比中学轻松多了。而且只上专业课也省不少时间。 　　再加上主要课程大一、大二就差不多学完了，后面实习为主。自己努力一把，一学期还是能搞定的。 　　她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可能再多掏一学期的工资让人去带薪学习。 　　而去学习的人自己也想早点回来工作的。因为去学习只拿基本工资啊。 　　看来对师专，她真的得捐一笔款子了。人家相当于是无偿帮她培训员工。 　　她捐了款，这才好陆陆续续的安排人去旁听的。 　　如果能给个什么证书就好了。哪怕外头不认，公司内部认就行了。也可以作为晋升的一个凭证。 　　嗯，这次上去让江山做个中间人，她要去见见校领导。 　　顾芬芳琢磨这些已经有日子了，她还自己画了一张表格。 　　黎夏看过楞了一下，这是原始手写板的excel表格啊。野心真的是最好的上进阶梯！ 　　她就需要有野心并且有与之相符的能力的人。 　　顾芬芳看自己入了黎夏的眼也是高兴不已，“多谢黎总栽培！” 　　“你应得的，机遇只垂青有准备的人。我也需要能跟得上我步伐的人的。行，你出去吧。哦，对了，跟几个管理组还有员工都说一下。在这附近看看有没有出租的房子。有的话把库房或者人搬过去。这里，确实太逼仄了。” 　　几个管理组觉得和黎夏待在一个房间里不自在。 　　也只有镇上的办公室，黎夏才是和管理组共用一个房间。其他的门面，她都有专属房间。 　　他们几个管理组就让庄哥的人隔了八平带窗户的空间出来。过年期间把黎夏的办公桌搬进去了。 　　就个人空间而言，她这个黎总是最大的。 　　电话也在她的办公室里。平日她没来，她们就进来接打。 　　但管理组和员工的空间都太挤了。 　　15个平方属于管理组共享，摆了四张办公桌。 　　35个平方的休息室经常挤着一二十号员工看电视。这是在等着上班的。 　　还有50个平方得用来堆货，连厨房都堆满了。剩下就是厕所了，还经常排队。 　　甚至因为是租的住家户，还只有一个厕所。不分男女轮着上。 　　既然现在不那么缺钱了，就改善一下环境。 　　“好的，黎总。说实在的，在这里挤了半年还有点舍不得呢。”顾芬芳笑着把门带上出去。 　　黎夏心情很是愉悦，如今已经开了四个店营收56万，超市月利润就能有将近12万。 　　10%分给傅杳钧做分红，15%分给其他所有管理组当奖金。剩下9万都是自己的。 　　等计划中的店都开起来，分成比例应该是不变的。但是钱的数目会几何级增加！ 　　当然要趁着人力成本和房租都很低廉的时候多开啊。等以后这两者飙升，会大大削减她的利润的。 　　等顾芬芳出去了，黎夏很兴奋的挥了下拳头，想了想打电话给彭志杰。 　　彭志杰带着安全帽在广州的工地上巡视呢。一看是黎夏打过来的，他笑了一下对手下的人：“你们等我一下！” 　　他走到一边去接，“怎么想起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黎夏愉悦的声音响起，“哎，彭总，打听一下，你日薪多少啊？方便讲不？” 　　“没算过呢，我算一下啊！我去年下半年借前老板的东风接了两个工程。年底收到一个工程的款项，把贷款连同利息还了，员工工资和年终奖发了，平均下来一个月差不多六万。我现在还在做去年跨年的那个项目，下一个工程暂时还不知道在哪里。” 　　“那还是我更稳当啊。你之前的工程既然结算了，那对方应该还是满意的。应该能在圈子里一步一步蹚出一条路来。” 　　她觉得彭志杰应该还是有一些人脉了。聚会，朋友带朋友的，那认识的人不就多了么。 　　只不过他这个包工头为了拉关系，这种聚会多半是买单的人。 　　“嗯，深圳这边机会还是挺多的。我交好了一个刚起来的能批小工程的小领导，之后应该还是能拿到一些工程的。就算没之前两个工程好，但是要糊口应该是不难。” 　　虽然是小领导，但手头一支笔管用，有实权的。他也是瞧着这人年轻又有学历，符合现在的提拔条件，有起来的苗头。 　　于是提前就投资了，还为他的升迁出了一把力。年后，那个人果然晋升了。 　　所以这会儿彭志杰心态还是比较稳的。 　　“反正你无论如何，房子不要卖就对了。” 　　罗湖区两套房加起来160平，还有一套大梅沙270度的海景房180平。放二十年这都妥妥是半个亿了！ 　　“嗯，知道了。你是不是方才盘账发现自己日进斗金啊？” 　　黎夏又笑起来，“是啊。我的钱虽然都压在货和房租上。但真的算起来我收入不菲啊。” 　　她想找人分享一下这份快乐。但身边的人大多和她有了非常大的距离。 　　唯二能说说的就是明哥和彭志杰了。 　　明哥现在那情况，肯定是不好同他去说的。 　　“那是有多少啊？” 　　“3000块！” 　　“真的很不错啊，而且如今你的店还少。那你还不买移动电话？” 　　一个星期就挣到这个钱了。 　　“明年吧。我虽然有这么多钱入账，但只是账上的数字。今年还有14家店要开！” 　　购物卡那20万，她是留着当备用金的。不想再背水一战了！ 　　有20万块钱的购物卡人家买了不用，这个数目也很惊人啊！ 　　大伯和老头子知道了怕是又要长吁短叹了。 　　不过也得防着竞争对手借此搞她。 　　要是乔猛砸二十万买走，等她把这二十万挪去用了再一下子跑来兑现就麻烦了。 　　他不买东西，就宁可折点钱让黎夏超市按八八折兑现，这就造成银行挤兑的效果了。 　　不过暂时，买上一百张的客户应该都是真实客户。 　　彭志杰笑，“除了开14家门店，还要买北京的房子和县城的商场底商。” 　　他讲电话的声音，下头的人听不到。但都能看到他眉眼温柔含笑。 　　有一些不是从镇上跟来的人便忍不住打听，“是彭总女朋友打来的吧？” 　　“那肯定啊。你平常什么时候看他跟人说话是这样的？” 　　“那他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相当的漂亮，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比上次帮她带东西来的那妹子还漂亮。不过漂亮还是其次，能干啊！是我们那一方的名人。开了几家超市，每次开业都有领导去剪彩。” 　　“那她离这么远，放心彭总啊？” 　　被问到的人想了想，“我觉得更不放心的应该是彭总。” 　　黎夏挂断电话，也就这么乐呵一下。 　　钱都押在货和租金上了，她自己想享受生活还是早了点儿。 　　不买移动电话是因为不太喜欢大哥大的笨重。而且如今到处都是公话，有个传呼机也还是挺方便的。 　　可还不敢买她心仪的车，就真的是钱不够了。 　　就是买房和门面，也是要从营收款里挤才能有的。 　　照顾芬芳给她说的，得两个月不开新店才能挤出50万来。 　　那她今年就只剩下8个月时间来开店了。一个月还真差不多得开两家。 　　一家400平的门面，租金、装修、货款加起来起码得准备12万。 　　利润真的是都花出去了啊！ 　　今年的计划是达到20家店，那明年就得有100家。 　　明年年底家乐福就要领头进军中国市场了。有100家店，她才能基本占据整个市的市场。 　　经济好一点的镇子明年都要开店。经济差一点的，发展缓一步。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叮铃铃铃——”电话铃响了。 　　“喂，我是黎夏，请讲——” 　　“夏夏，我是表姨啊！你这个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有没有安排？” 　　黎夏挑眉，“表姨，是有什么事儿？”表姨等闲不给她打电话的，只每天下午四点半准时把营收存进她账户。 　　“我想请你吃晚饭。” 　　黎夏看了一下桌上的日历。今天3月1号星期二，离周末还早。 　　不过表姨也知道黎夏如今是大忙人，得提前预约。 　　黎夏笑，“表姨，你是有什么好事儿了吧？”不然平白无故的突然要请她吃晚饭。 　　表姨在话筒那边笑了笑，“我处了个对象，带给你看看。” 第135章 　　黎夏惊喜不已，“那敢情好啊，做什么的？” 　　“一中的老师，管实验室的。” 　　懂了，没安排课时那种，拿基本工资。不过也挺清闲的，还不用操心升学率。 　　关键是教师编制，不下岗。以后退休了小日子也是不错的啊。 　　表姨之前就在一中门口摆摊。后来黎夏给一中优秀的贫困学生发助学金，每月3000。 　　校门口的门市前些日子空出来一间。一中校长就让秘书去问表姨，大碗面租不租？ 　　表姨问过黎夏就租下来了，然后那就不是摊子是正规的门店了。能摆的桌子更多了，也不用风吹日晒雨淋。 　　再是有透明塑料布做的‘蒙古包’，也不如有片瓦遮身来得幸福啊。 　　便又多招了两个人打下手，营业额也眼瞅着上升了几成。如今县城大碗面的利润每月还有千儿八百剩余的。 　　“那就星期六晚上吧。” 　　“好！” 　　这样的好事，黎夏自然为表姨高兴。表姨跟着她干了三年多了。 　　那会儿32岁，现在也快36了。赶紧怀孕也是高龄产妇了。 　　不过，也得看看那个章老师是不是个靠谱的。毕竟表姨是受过一次伤的人了。 　　大碗面的人事也是并入集团公司的，属于公司的一个分支。 　　得赶紧让吴娜拿出婚假、产育假的一系列章程出来。都让带薪休两个月产假吧。 　　这也能让其他育龄女员工安心。 　　挂断电话，黎夏给北京出售收银机的公司去了电话，订购十九台收银机。 　　要保证六店开业的时候，每个店至少有四台。不然无法全面取缔人工贴标签和收银。不过这样一来，还会富裕不少人人。 　　但对方要她付全款。 　　“我是老客户也不行么？咱们上次明明合作得挺好。” 　　“顾女士，万一你收到货不付尾款，我们也不能远赴两千里外来追收啊。”而且也不知道你给的地址是不是真的。 　　“可万一你们的货有问题呢？” 　　“那最好还是照上次一样，您来一趟。我们和您一起查验无误、发货，然后您把尾款给我们。有了这两次合作，下次数量不超过十台可以先预付一半就发货了。主要你上次买的也不多，这一次倒是不少。” 　　“那好吧。” 　　这就又要花掉七万六！钱还是不够用啊。还有监控设备也该着手上了。而且超市还没有冷藏库和冷冻库。 　　只有冷冻柜、冷藏柜会越来越不够的。 　　五店冷冻、冷藏食品过年的时候就断过货。 　　运送这些冷冻、冷藏食品也必须走黎明物流。他们才有冷藏车和冷冻车。不过那费用着实有点高，大大削薄了利润。 　　长远来看，门店多了当然自己置办上最好。 　　黎夏离开办公室，往家走。 　　路过牟娅给她说的要买的小房子她停步看了看。呃，真挺破旧的！纯木质的，再放些年头都快成危房了。 　　怪不得挺便宜的还没人跟她争，房主还答应等到6月份她满18周岁再过户。 　　不过，牟娅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住。她就是要有一个房子挂独立户口而已。 　　房子不好也没关系，这样还省得她那渣爹拿去出租或者直接带着后面的老婆、孩子搬进去。 　　买下来，地基就属于她了。以后把这破宅子推倒重修就是。 　　电影院的招聘已经结束。二店的员工当场就在何丽珍那里办了入职手续。军训和培训明日正式开始。 　　其他入选的都已经录名，下次开店前在地方台发布一则启事就可以了。 　　不过，这些员工签了字的人事合同，何丽珍这个二店的人事还要一一核实身份。 　　然后才会把合同一起交到人事副主管吴娜那里盖人事部的公章。 　　吴娜如今是在给去进修的人事主管田瑶代班。 　　顾芬芳也是给丁明明代班，期间田、丁两人的奖金也由她们领。毕竟她们算是干了两个人的活。 　　黎夏回到家，说了她又要去北京出差买收银机的事。 　　黎会计道：“嗯，那一台机器就四千块，是得去看好了再让发货。你哪天走？” 　　“下个星期吧，我搭去市里的皮卡上去。二哥，到时候面包车钥匙给你。姑姑、姑父要用车，你当下司机。” 　　黎竣点头，“好，你放心去出差就是了。” 　　黎夏又把表姨有男朋友了，两个人星期六要请她吃晚饭的事说了。 　　黎夏妈道：“你一个晚辈，她要让人把关也该找我啊！” 　　“人家就说请我啊。” 　　“你会看什么？”黎夏妈兀自不忿。 　　黎会计道：“她请夏夏，那是请自己老板。请你这个表姐，却不请她自己亲哥嫂就说不过去了啊。而且你们还不是嫡亲的表姐妹。在村里亲戚关系比你近的人不要太多。” 　　黎夏妈这才释然，“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不要乱发表意见啊。这种事还是该找有经验的人帮着把关才好。” 　　黎夏道：“表姨这几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的，她自己会分辨。而且，当初那个袁方杰那样，村里的人还劝和不劝分呢。” 　　所以，她这回估计压根没打算问村里的亲戚，就干脆连她妈都不问。 　　到了星期六下午，黎夏开车过去县城。 　　表姨请她吃饭的地方还挺高档的。县城刚开的一家食府，走的就是高档餐饮的路线。 　　倒也有不少挣到钱的人到这里来消费。或者是宴请、或者是家庭聚餐。这可是彰显身份的事儿！ 　　表姨定的不是包间是大厅，包间有消费门槛。 　　黎夏走过去，表姨和一个有几分书卷气、戴副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已经在了。 　　看到黎夏过来，他们便站了起来。 　　黎夏一瞥，不是地中海、没有啤酒肚。人到中年体型没变，说明是个自律的人。 　　“表姨，咱们自己人，何必来这么贵的地方？这位就是章老师吧，你好！”她笑着伸出手。 　　章老师有些不太自然，显然很少和女同志握手，握了下她的手道：“黎总，你好！快请坐——” 　　章老师的情况表姨已经跟黎夏说了。 　　前几年老婆嫌他是个拿死工资的，又不会讨好领导。和他离婚带着女儿跟着人去大城市生活了。 　　表姨把餐牌递过来，“夏夏，你来点——” 　　黎夏知道他们很少来这样一吃就吃掉一个月收入的地方，便道：“行，我比较熟，那就我点了。” 　　她确实来吃过，很麻利的就点了四菜一汤和餐前小食、餐后甜品。 　　服务员拿着餐单退了下去。 　　表姨道：“我原本也没想到这里。章老师说他来买单。后来商量了下，干脆我们两个一起请你。” 　　章老师道：“第一次请黎总吃饭，不好去那些小店。黎总为桂花做的，她都对我说了。你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 　　被发了张好人卡的黎夏笑笑，“其实没事，我自己以前就是开路边小餐馆的。就一中门口的车摊我也和表姨一起在车站摆过的。” 　　黎夏这么一说章老师放松了些。这位黎总没什么架子，那相处就不用紧张了。 　　桂花说黎总看过说他好，才跟他谈婚论嫁。 　　他这个人就是一见领导就不自在。校领导就领导几十号人，这位可是领导了几百号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身上又有那么多荣誉，优秀党员、优秀企业家、慈善人士...... 　　他还真不敢当成见个晚辈来对待。 　　黎夏剥着桌上的盐水煮花生道：“章老师想不想去教一门擅长的课程啊？” 　　她私下问了问，这位的教学水平好像还可以。就是得罪了之前的校领导，被赶去守实验室拿基本工资了。 　　换了校领导也没人给他调出来。 　　章老师听她这么问脸上露出些犹豫，“黎总，你说我一个当老师的，肯定还是想教学生。而且桂花的收入挺高，我比她少许多心头也有点不自在。但是我跟她走在一起，真不是想走你的关系。” 　　黎夏点头，“我知道。你要是会来这套，当初也不会得罪校领导被发配了。不过你也说了，还是想教学生的嘛。而且有教学水平这么闲着其实也是浪费人才。我问过了，你以前教学质量很好的。那我回头跟校长说说，把你调出来吧。不过，我表姨她这样的工作性质，以后养老可能成问题哦。” 　　等过几年社保规范化，她肯定会把所有员工都纳入社保体系。不过当下很多人是这么看的。老师是铁饭碗，旱涝保收。做生意的就不那么稳当了。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林和全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挣得不多还充满了优越感。 　　章老师道：“我们俩都不是喜欢享乐的人，所以年轻时我们可以多攒些钱。而且还有我那份退休工资嘛。” 　　“养孩子可费钱啊！” 　　说话间，菜陆续上来了，表姨招呼道：“夏夏，快趁热吃！” 　　“我们两个都有工资，这已经比现在很多家庭都好了。而且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 　　黎夏笑，“也是啊。听说章老师是分了房子的？” 　　章老师点头，“是的，一个套二的房子。当初离婚，我得房子，她得现金。” 　　“那我一直鼓动表姨买房子你知道么？” 　　“知道，我也赞同。到时候她要供房子，我可以管生活费。” 　　“那表姨过俩月要借钱给牟娅买房的事你也赞同？” 　　章老师点头，“她挣的钱，她自己当然可以做主。” 　　表姨在桌下踢踢黎夏。 　　黎夏闷笑两声，“章老师，冒犯了！我一个晚辈还抓住你问东问西的，亏得你性子好。” 　　章老师摆手笑道：“没事、没事。看到那些家里条件不好却努力的学生受到照顾，我其实挺佩服黎总的。” 　　吃到中途，黎夏去上洗手间。路过包厢的时候听到里头有人喝高了大着舌头说话。 　　“我之前半年真的是亏惨了啊！” 　　所谓包间其实是用屏风和大厅隔开的，有一段距离。 　　不过黎夏从这边过，就正好听到了。她听着声音耳熟，下意识从屏风的缝隙瞄了一眼。 　　这不乔猛么？ 　　他的超市顶多就开业那三天亏了几千，后来都是小赚吧。 　　毕竟四方超市运用价格优势还是抢走了她三成生意的，也发展了新客户。她给估过，三家店一个月赚三四万应该还是可以的。 　　说亏惨了，应该不是说这个！ 　　这家伙是在后悔房地产市场退出的早了吧？他几乎是在中央政策一出来就退了，赚了两百万。 　　但到现在海南的房价还没控制住呢。 　　两百万再多操作半年的话，那没准能多赚一百万。超市的利润比起来就太少了，是亏大发了。 第136章 　　等吃好，表姨看还剩了不少，便叫人拿盒子来打包。 　　这会儿一般出门吃饭，还没什么打包的习惯。表姨这个习惯还是黎夏教的呢。 　　所以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章老师犹豫了一下，看黎夏自自在在的在那里吃甜品便没说什么。 　　服务员过来，把盒子放下，“你们自己打吧。”态度不是很好说完转身就走。 　　黎夏扬声道：“站住——” 　　服务员停住脚步转过头来，“你、你凶什么啊？” 　　“你开门做生意的，有没有服务意识啊？我好好跟你说话，我这是凶你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光盘行动知不知道？” 　　服务员被她气势所慑，却也还是不大服气。他们这么高档的地方，怎么会出这样的客人？ 　　她极小声的嘀咕：“吃不起就不要来吃！”声音几乎是含在嘴里。毕竟黎夏沉下脸的时候，一看就不是那么好惹。 　　而且她不但不好惹，她耳朵还灵光。 　　“我们买单了，又没吃霸王餐。你再哔哔就去给我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问问他怎么培训你的？我本来吃得好好的，你来赏个脸色给我看，影响我用餐体验。” 　　这里是大厅，周遭很多人看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听说有人吃霸王餐。” 　　“竟然敢在这里吃霸王餐，谁啊？” 　　“不是，听说要打包。” 　　“啊，吃剩了的还要拿回去啊？这也太丢脸了吧。” 　　大堂经理赶紧过来。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得赶紧解决。不能让人在食府里起冲突，影响他们的生意。 　　她走过来，一看坐着继续坦然吃甜品的这人有点眼熟啊。 　　倒是旁边有人把黎夏认了出来，“这不黎夏么？” 　　“就是黎夏超市的老总么？她肯定不可能吃霸王餐啦。我知道她，她还自掏腰包给我儿子的好些个同学每天加餐喝牛奶、吃肉呢。” 　　“打包也不可能吧。这么大的老板。” 　　黎夏放下勺子看看众人，“我是要打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打包不丢脸，浪费才可耻。这个服务员直接把餐盒往桌上一丢叫我们自己打包，还做脸色给我看。我叫住她问问不应该么？” 　　大堂经理暗暗叫苦，居然是黎夏！ 　　这位可是县里的名人，回头这件事肯定要发酵传播开去。 　　反正对方是黎夏，是不可能给她扣什么疑似吃霸王餐，或者是小气吧啦的打包剩菜还胡乱凶服务员的帽子的。 　　黎夏超市在县里很出名，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条就是人家的员工服务态度都非常好。 　　到时候她们食府的服务态度肯定会被拉出来做比较的，口碑都要坏了。 　　所以她当机立断，微微鞠躬道歉，“黎总，很抱歉，是我们没有培训好员工。” 　　“对，是你们当领导的问题，没有把服务员调教好就让她出来服务了。算了，让她把东西给我打包好，这件事就算了。” 　　黎夏也没心思替人调教员工。 　　服务员赶紧上前来，知道了是惹不起的人，她哪还敢怠慢？ 　　方才黎夏是背对她的，她只注意到了表姨和章老师都衣着朴素，气质温和，不然也不敢那么嚣张的。 　　旁边有个女的小声道：“你看，人家黎总吃剩下都要打包。怎么不能打包了？打包不丢脸，浪费才可耻！服务员，我们也要打包。” 　　“还有我们！” 　　等打包好了，服务员鞠躬道歉，“对不起！”都快哭了。 　　表姨道：“小妹妹，这世道是大多先敬罗衣再敬人。我知道你忙，其实你要是好好跟我们说，我们自己动手打包也没什么。可你直接把餐盒那么一丢就不太好了！” 　　“是，您说得对。是我错了——” 　　黎夏对大堂经理道：“好了，一会儿你也不要只是训她，是你们的培训没有做到位。表姨、章老师，我们走吧——” 　　食府的老板知道这个事后，略想了想，立即让人把‘打包不丢脸，浪费才可耻’的横幅挂在了大厅里。 　　然后亲自登门送黎夏一张七折卡，诚邀她再度光临。 　　黎夏失笑，也是人精啊！ 　　“杜老板反应这么快，以后生意一定会做大的。” 　　杜老板道：“汗颜，要向黎总学习才是。您的员工服务好那可是有口皆碑的！就请您多来检查工作，我们一定会改进的。” 　　“好啊！等我回来一定再来看看。” 　　听说这七折卡基本都是给领导送的呢。不过黎夏收得心安理得的。杜老板回头肯定会拉着她做噱头啊！ 　　杜老板道：“哦，黎总要出远门？” 　　“是，要去北京出差。”暂时配合不了你。 　　杜老板告辞离开，黎会计问是什么情况。黎夏便把昨晚的事说了。 　　她把卡递给黎会计，“爸你回头请姑姑、姑父去那食府吃一顿。” 　　黎会计接了过去。 　　黎夏妈刚在问她昨天见章老师的情况，闻言道：“原来你们去那里吃的啊，听说吃一顿就要一百多。“ 　　“是啊，所以那个服务就不过关嘛。” 　　姑父知道了这件事也道：“不浪费粮食是优良传统。什么时候这也成了要被人看不起的啦？我不去那里吃。” 　　黎夏道：“杜老板今天刚做了一个横幅，‘打包不丢脸，浪费才可耻！’。也算改正错误很快了。而且那里的口味真的很不错，打七折性价比就挺高了。姑父去看看他是不是只做表面功夫嘛。姑姑、姑父，我可能要在北京待一阵子，不能回来给你们送行了。” 　　姑父挥挥手，“忙你的正事去。” 　　星期一，黎夏搭郑源的车上去市里。后面车厢载着送去市里的农副产品。一般一个星期送一次。 　　因为都是绝对的土鸡蛋、土鸡鸭，在市里销量还蛮好的。 　　黎夏不会认，但她三叔、三婶和舅舅、舅娘会辨认。一个一个的认清了才会收下，杜绝了有些奸猾的农民去买良种鸡蛋来冒充。 　　到了市区，她直奔黎明物流。 　　到之前打了电话，易澜亲自出来接的她。 　　这一整栋六层的楼都是黎明物流。越是高管越在下面，懒得爬楼嘛。 　　往里走的时候黎夏问道：“你们这楼是租的还是买的？” 　　“当然是租的。不过黎总说回头公司会修一栋办公大楼，电梯的。除了自用，其他楼层拿来出租。小黎总，你今天来是办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黎夏没有多说。 　　易澜便也没问，只当她又被长辈差遣了来当说客。 　　“黎总让你在我办公室等一下，他那里有客户。” 　　“好！” 　　沿途遇到的熟人都笑着和黎夏打招呼，“小黎总来啦——” 　　黎夏摆手，“哎呦，马哥、孙哥，叫名字就好了！” 　　黎夏在易澜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看了会儿商务杂志。 　　明哥拿着车钥匙过来，“走吧，已经预约好了。”他的神情比从前看到都要凝重些，轻松、恣意不起来了。 　　明哥在房管局有熟人，提前打了招呼，可以节约不少时间。 　　到了车库，黎明把车倒出来让黎夏上车，“你这次上来还有什么其他事？” 　　以黎夏的性子，应该不会急着专门跑一趟来找他过户。 　　“我这两天又要去一趟北京买收银机。他们说我上次买太少，这次买的是上次的四倍。不同意我先预付一半款项。” 　　黎明点头道：“如今骗子是有点多，人家防一手也是有必要的。尤其东西还不便宜！你那些供应商离得不太远。知道你的店开在哪里，生意还不错。而且还有市里、县里的领导给你站台。不然也不会同意你只预付三成货款的。” 　　“我也怕他们的机器出状况，所以干脆再去一趟吧。” 　　去到房管局，出来一个叫‘老刘’的房管局的干部，亲自领着他们去办手续。这可就有效率多了。 　　堂嫂也来了，必须他们夫妻俩到场签字才行。 　　两个人没有说话，形成陌路。搞得黎夏和老刘也跟着有点尴尬。 　　老刘就是之前堂嫂来查询房产给明哥通风报信的人。 　　他今天第一次见到黎夏，但之前听黎明吹嘘过好多回他妹子能干了。不过人家妹子也确实的漂亮又能干！ 　　他小声道：“哎，小黎总，你哥家真的红旗要倒啊？” 　　“不知道，他们说是彼此都要冷静一下，过几个月再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黎总’就成了同时认识黎夏和明哥的人对她的通称了。 　　“劝劝你嫂子嘛，何必闹成这样？” 　　“你以为我没劝么？” 　　“哼，有她后悔的时候。这个时候抽台也忒狠了！” 　　黎明把他必须签的字签了，“我公司还有事，你们一会儿全部办完了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黎夏道：“嫂子，剩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们该签的字都签好了。” 　　她和钟姐去办过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是彼此的信任度被弄得很低。但跟明哥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老刘走过来，“你们两姑嫂可以出去逛逛，下午两三点再来拿新房本就行。这会儿都十点半了，上午来不及的。” 　　一边说一边还给黎夏递眼色，示意她趁机再劝劝。 　　堂嫂道：“那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 　　黎夏便跟着她走了。 　　两人找了个靠窗能晒到冬日暖阳的位置坐下。 　　点好了咖啡和点心堂嫂道：“夏夏，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要瓜分你哥一半的身家，过分了点？毕竟很可能让他的生意受到很大的影响。” 　　不是很可能，其实是必然。 　　黎夏拿勺子搅着咖啡，“你们真的走到这一步，是我始料未及的。这件事确实是明哥的错，一半身家也是你应得的。不过，不是说彼此冷静三个月么？” 　　“过不下去了！过三个月也是一样的。” 　　“如果不让菁菁出现在你面前呢？小一点由大伯母他们带着，大一点送去寄宿学校。明哥此后应该也受到教训了。” 　　这个教训不可谓不大了。反正黎夏设身处地的想，如果现在谁分走她一半身家，她的开店规划全部都要停摆。 　　堂嫂想了想，摇头道：“我做不到。” 　　既然如此，黎夏便没再说什么。看来确实是走出家门，观念转变了。 　　而且真离了，从长远来看对他们彼此未必不是好事。丈夫出轨的事对堂嫂来说不啻于一只苍蝇飞进嘴巴那么恶心。 　　堂嫂道：“那天你说到将来跃跃的利益，我也仔细想过了。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想抽他的台。所以我想要股份！这样，他不用费心去筹六百万，跃跃的利益也得到了保障。” 第137章 　　黎夏道：“你口口声声跃跃的利益。恕我直言，你今年35岁，肯定也要再婚生子的。给你股份，跃跃的利益依然得不到保障。而且，我真不觉得明哥能答应给你股份。” 　　“母亲和父亲是不一样的。”堂嫂急切地道。 　　“你现在只有一个孩子，当然什么都舍得给他。我马上有事要去北京，做不了你们的传话筒。” 　　超市的事也不是非得她在，所以她可以在北京多待一阵，到处走走看看。什么监控摄像头，增加冷藏、冷冻设备的事也可以了解一下。 　　看堂嫂这副想让她居中传话甚至想让她去劝明哥的样子，她还是在外头多待一阵吧。 　　堂嫂便没再说什么了，喝过咖啡就买单离开了，“既然不是必须我在，那我就去美容院了。” 　　黎夏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也起身离开。 　　她到超市看了看，然后直接在那边吃的盖浇饭。 　　傅杳钧便下来来和她一起吃，边吃边聊。 　　如今、二店、六店都装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很快能弄好，然后再敞一敞上货。 　　七店、八店也有别的施工队在开始忙活了。反正是要贴墙纸的，施工队要做的就是基本装修。 　　庄哥也没话好说，他目前分成两只施工队已经是极限了。 　　反正黎夏今年还有十二家店呢。给他一半做那今年的收益也很可观了。 　　还有明年、后年......他甚至可以只接黎夏的生意，就足够养活施工队了。 　　傅杳钧道：“顾芬芳做的报表你看到没有？专门增添了正月十六以来咱们的会员卡办理的情况。头两天不明显，但从第三天起的这一个星期，就有一个明显向上的涨幅了。我都有点纳闷，乔猛怎么就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他的员工和客人都有向我们归流的趋势。超市的利润其实还是很可观的。” 　　黎夏想了想那晚在食府见到乔猛的场景道：“那是你没见过他在海南炒房一本万利的场景。他退出来半年了，可这半年海南的房价还在涨。他原本想把我们挤出去，自己独占市场做近乎垄断的生意。可惜没能达到目标。这么一来一去的，他估计正烦躁呢。” 　　傅杳钧道：“海南的房价也真是怪，中央文件都出台这么久了，居然还在涨！真的是不给中央面子啊。那位朱副总理听说可是很强势的。” 　　“对，所以乔猛肯定也是因此不敢再投入房地产市场。万一成了击鼓传花最后一棒，那可能会一夕破产。去年日本房地产泡沫破灭，房价断崖似的下跌，直接腰斩啊！如今还有好多日本人负债累累的流浪，就睡在天桥底下呢。中央政府肯定也是担心海南步了后尘，所以才要行政干预给海南的房地产市场降温。这些，他不会不知道。” 　　傅杳钧道：“那你觉得海南会么？” 　　“中央插手了，不至于。不过也会有许多不舍得离场的炒房人会血本无归就是了。” 　　傅杳钧道：“所以你是说，乔猛现在主要心思都不在超市上？” 　　“嗯。超市这样稳打稳扎的利润，在曾经一本万利的他看来就是鸡零狗碎了。不过也是因为咱们没有如他所愿的被弄得生意清淡、恶性循环。他暂时也没看到把点铺成了面能有多大的利润前景。不理他，咱们做咱们的。” 　　傅杳钧道：“也是因为黎总及时推出的会员卡稳住了不少摇摆的消费者。购物卡更是把一部分人直接变成了我们的固定客人。从傅芬芳的报表上看，这两项年前为我们留下和发展了两三成客人。不然真的业绩腰斩，士气会很受影响的。” 　　“顾芬芳是人才，可以大力培养。哦，对了，这个餐饮啊，我建议专门弄一种储值卡。消费到一定程度给予点数的优惠。这样给现钱，还是效率低了。这种卡我回头在北京看看，顺便买五千张回来。客人退卡后可以给别的客户继续使用。和购物卡其实是一回事，就是外表不太一样，专门针对餐饮区。这样，回头清点餐饮区的消费情况也方便些。” 　　“好的。其实客人也在问，他们怎么不能收银机直接收还得人工。” 　　正常情况肯定是人工的效率要低些。尤其早上赶时间的时候，就很希望能更快一些。 　　黎夏和傅杳钧说了预备以公司的名义给师专经管系捐款三万的打算。 　　这样傅杳钧也会少三千的分红，所以知会他一声。 　　“我赞同！真要是能有个旁听结业的合格证，就显得正规多了。升职的时候这就是硬条件。” 　　黎夏点头，“还有个事跟你说。那四万你急着用么？” 　　去年十月到今年二月，搞活动的机会很多，一共盈利五十万。其中有五万是傅杳钧的分红。过年的时候发了一万，剩下四万说是先用于开店。 　　傅杳钧道：“不急啊，我既不买房也不买车。” 　　他现在开的是黎夏买的那辆夏利，还是很上档次的了。而且黎夏说开满20家店给他配新车。 　　至于房子，他镇上供销社一套，县城还有一套。如今在市区，租的那套房也是公司出钱。 　　超市的住房标准，丁明明、田瑶她们主管级别是一人一室。傅杳钧这个总经理是一人一套。 　　“我可能要私人抽走一部分钱置办房产。如果到时候用到了，那四万就当我私人借你的。我按12%的年利息给你。” 　　90年、91年那次通货膨胀控制住了，银行的贷款利息便也跟着降了。但民间借贷一向是略高于银行利息的。 　　如果是为了开店，给人家迟些发倒也说得过去。可如果是黎夏把钱抽出去买房，利息上就该有所表示。 　　傅杳钧和她合作了半年了，知道她做事的风格，点点头没有推辞。 　　“你要去北京买房子么？” 　　“我看看，有合适的二手房这次就买下来。”二手房就耽搁个过户和向银行抵押的过程。顺利的话一个月内就搞定了。 　　所以如果黎夏付给傅杳钧利息也就两三百块左右，他也就懒得推辞了。 　　黎夏如今一天入账3000左右。他也是300左右，是真不在意这点。但老板还能想着这茬，就很好了。 　　“你放心，我买之前会和你沟通，如果账上实在艰难就往后推一推。毕竟现在花钱的地方还多。” 　　买收银机七万六，给师专经管系捐款三万。少了不好出手，也不好跟人家提那样的要求！ 　　这就是十万块花出去了。 　　这还幸亏五店到二店、六店中间隔了足足两个月。而年货是真的卖得很好！ 　　傅杳钧道：“我们以后要开到北京去么？” 　　“近期不会。明年全市铺满一百家，剩余经济还欠发达的乡镇缓缓。后年稳中求进，争取去省城开新店。” 　　明年12月家乐福进驻北京，然后各大超市巨头也前后脚的来了。所以，先稳住再说！ 　　傅杳钧说完工事，小声跟黎夏打听，“那个小毛，有男朋友没有啊？” 　　黎夏乐了，“老兄，你大人家11岁啊！不过啊，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她这段时间正忙着装修县城刚买的房子呢。” 　　“都买房啦？” 　　“她亲爸半给半借的。”黎夏把小毛家的具体情况给他说了说。 　　小毛也是个不太相信爱情的主啊！而且年龄的差距也是摆在那里的，再说傅杳钧还有个女儿。 　　“她亲爸那边应该不是问题，毕竟你也是个月入过万的总经理。但她亲妈好像就比你大八岁呢。徐厂长人很好，是真的差不多把小毛当自己的亲女儿了，你还得取得他的同意。不过关键还是小毛本人，人家如今也不缺面包。” 　　听她这么一说，傅杳钧也觉得任重而道远了。 　　“黎总，我听说过年那几天彭总回来过啊？” 　　“是啊，我们关系已经确定了。” 　　傅杳钧道：“那可真是恭喜了。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早着呢，我还没满24周岁，差不多30了再说吧。” 　　傅杳钧笑，“他没意见？” 　　“他事业也在起步阶段。去年他靠山因为家族内斗失利被削职回了香港，他格外艰难，差点就打道回府了。所以，再等等吧。” 　　至少也要等道高速公路修好吧！不然见一面都不容易。 　　黎夏吃过开车回去睡午觉。半道拐到邮电局登记、缴费拉电话线。 　　她这回买的是刚出来的子母电话机。多花几百块，但可以把分机放在床头柜上了。 　　她给对方留的联系方式是丁明明的传呼号。回头她把家里钥匙给大表嫂，她在市里的事情办完就要去北京了。 　　下午三点她去到房管局拿到了房本。 　　老刘问她，“怎么样了？” 　　“她说并不想抽明哥的台，所以可以不拿现金。她想要股份。” 　　老刘嗤笑一声，“她想得怎么那么美呢？我说你哥也真是，就该一早防着她些。” 　　“刘哥，我走了！” 　　黎夏走到外头等候的大厅，一个穿职业装的女孩儿赶紧过来。 　　“黎总，我是五店的出纳杨明娟。” 　　“哦，你拿我的房本、身份证、存折还有你的身份证去银行帮我代办一下抵押。办好了把银行不扣留的东西给我拿到家里来。” 　　“是，那我这就去办。”杨明娟两手接过去，放进提着的包里。 　　黎夏就没什么事了，开着车去了师专找展翘。 　　前两天展翘给她打传呼，挺郁闷的样子。 　　系里最终还是了留了那个男生。为了弥补她，给了一个辅导员的工作。 　　黎夏来之前给她们宿舍楼下打了电话，开车过去展翘已经在楼下长条凳上坐着了。 　　黎夏没熄火，探身过去推开一边的车门，“上车——” 　　展翘背着包上来，系好安全带。 　　黎夏道：“想去做什么？” 　　“喝酒！” 　　“行吧，不过现在就去喝酒好像有点早。”黎夏看看腕表，才四点呢。 　　“我们去看场电影，然后出来找个地方垫下肚子。再去超市拿些酒和下酒菜回家去喝！” 　　展翘道：“大老板，你也太抠了吧。也没说带我去酒吧开开眼界。” 　　要让黎夏说，当然是在家喝酒最安全。但确实是酒吧里喝着更有气氛。 　　“好吧，舍命陪君子。”大不了回头她打电话让店里去两个保安接她们。 　　展翘笑了一下又道：“那个黄佳玉好像不上来了。” 　　“她就是为了混张委培的文凭，能转正就行了。过年来了我家一趟，说是这学期就能转正了。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考研！我总不可能当一辈子辅导员。” 第138章 　　大学里就有电影院，黎夏直接载着展翘过去。 　　本来是打算随便找一部搞笑的片子看的。一看海报，我去，《东成西就》！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1994年好像是电影大放光芒的一年。 　　上个月刚上映的《东成西就》，还有即将上映的姊妹篇《东邪西毒》，以及《活着》、《阳光灿烂的日子》，还有国外的《这个杀手不太冷》、《阿甘正传》、《肖申克的救赎》...... 　　神奇的电影之年！ 　　黎夏本来只是无可无不可的陪展翘来看场搞笑片，见到海报立即买了两张票以及一盒爆米花、两杯奶茶。 　　买完她才想起忘了问展翘的意见，一扭头看她也正盯着《东成西就》的海报看便知道她也想看这个。 　　她伸手一拉展翘的胳膊，“走，进去数星星！” 　　这会儿自然是淡场，但电影院里人也不少。 　　这部本子黎夏是看过的，但经典就是常看常新嘛。 　　她肚子都笑痛了！ 　　就是心情郁卒的展翘也展开笑颜、嘴角上翘，肉眼可见的情绪好了不少。 　　“哎呦，好搞笑！这群人怎么会拍了这么一场电影啊？” 　　黎夏呵呵，因为投资人怕王家卫的《东邪西毒》又赔钱，就让他用原班人马拍了这么一部贺岁片。 　　谁知道两部片子一部成为了文艺片的经典，一部成为了搞笑片的经典。王老怪就是王老怪！ 　　从电影出来好多人都在揉肚子。不是饿了，就是笑痛了！ 　　黎夏和展翘随着人群一起去小灶食堂吃晚饭。 　　现在还是三月上旬，天黑得晚。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就想去酒吧喝酒？那今晚就回不了学校了，直接上我家去睡。” 　　学校是有关门的时间的。 　　展翘点头，“我战衣都穿好了的！姐们，今晚就靠你保驾护航了。” 　　黎夏扯扯嘴角，“得，你放心去飞吧！” 　　这事搁自己也得郁闷坏。从三岁进幼儿园到如今二十二岁本科毕业，将近二十年的寒窗苦读。 　　最后就因为性别败了！ 　　系上既然肯补偿展翘一个辅导员的位置，那就说明她的优秀不逊色于那个男生。 　　黎夏把车开回去，让展翘上楼去放东西。 　　“你的战衣是什么样的？” 　　展翘拉开大红色的、长及脚踝的呢子大衣，里头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质长裙。 　　黎夏吹了声口哨，“原来你这么有料啊！”这是34—24—34的标准身材吧。该大的大、该小的小。 　　是得叫俩保安才行啊！怪不得不敢自己去了。 　　展翘道：“我一辈子都循规蹈矩的，就想放纵一把。叫相熟的男生陪我，怕他也把持不住。幸好还有你！” 　　黎夏的脸蛋、身材可不下于她。 　　她说着把大边框眼镜取下，换上了隐形眼镜。 　　黎夏道：“你等着，我也换一身衣服。” 　　她换了一套白底黑边的衣服，瞧着像连裤装，但其实中间是分开的。有一丝赘肉穿起来都不会好看。 　　这就是黎夏每天做器材锻炼的动力了，就是为了穿得美美哒。 　　不过下边的确是裙裤配黑色的运动鞋。 　　然后外头再穿一件黑色的长款皮衣。 　　这姐们今晚如此惹火，万一需要打架呢。还是裤子方便一点！ 　　她下楼就打了电话，让傅杳钧马上安排两个身手好的保安换下工装到XX酒吧去。 　　这是市里生意最好的酒吧。那酒水价格，才是真正的日进斗金呢！ 　　黎夏走回车库开车。这年头出租车很少，不好等。 　　她让傅杳钧找的是会开车的退伍兵过来。到时候让他们开车送她们回来就好。 　　“你不是想买北京的四合院了？买了交给我，我来把你弄。不收你工钱！”展翘拍着胸口道。 　　黎夏转着方向盘，“我记住了，过些年找你兑现。” 　　“干嘛要过些年啊？” 　　“一个好一点的四合院，要收拾出来弄好了起码得一二十万。有那钱，我不如添点再买套楼房。” 　　七点半，酒吧里已经很有气氛了。 　　两个保安已经到了。傅总和他们说的是黎总和朋友来玩，叫他们来以策万全。让他们想吃什么点什么，黎总买单。就是千万得保持战斗力！ 　　还让他们不要凑跟前去了，坐在几米外能看到人的地方就行。免得影响了黎总和朋友的玩兴。 　　黎夏和展翘坐在吧台，他们就挑了旁边不远处的卡座坐着。 　　两人看了一眼餐牌就想放下，这里两杯酒水就能花去他们小半个月的工资。 　　“没事，反正黎总报销。咱们什么都不点，就太惹眼了。” 　　两人麻着胆子点了酒水和小吃，开洋荤的看着满场明明暗暗的灯光以及舞池中央劲歌热舞的众人。 　　感觉都是一群钱多了烧得慌的家伙啊！ 　　他们看向黎夏，她也正在点酒。 　　来都来了，黎夏自然是索性放开了玩。她点了一杯恶魔坟场，展翘要了一杯长岛冰茶。 　　场子里很热，大家自然是脱了外衣的。落在两个人身上的目光就有点多。 　　展翘更是放开了，她喝了几口就有些上脸，红扑扑的特别好看。 　　看了一会儿她道：“黎夏，我要去跳舞，你去不去？” 　　黎夏端着酒杯摇头，“你去吧。” 　　展翘便去了。她不但身材超好，舞也跳得十分好。微醺之下，十分投入。 　　配着她这身打扮，举手投足都极致魅惑。 　　场中顿时口哨声四起。 　　渐渐的，舞池里其他人都停了下来，把舞池让给她表演。不然也是落得给人当背景板的下场，何必呢？ 　　黎夏一时都看住了。这丫头平时是怎么把自己藏得那么好的啊？ 　　就一个感觉：她们系的男生，瞎啊！ 　　展翘跳着、跳着，酒意愈发的上涌。 　　她一连跳了三曲，酒吧里的气氛被带得实在是很high！ 　　到后来，展翘觉得有点累了，而且头好晕。这才摇摇晃晃的回来，“黎夏，我跳舞好不好看？” 　　“美呆了！你都可以做专业舞者了。” 　　“我爸说我跳舞不正经，不准我在外头跳。” 　　黎夏道：“早知道你跳舞这么厉害。上次我和我表姐上来，就带你们一起来酒吧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人PK，肯定有人要被你们美死了。” 　　“你姐是跳舞的？” 　　“文工团的台柱子。这你爸总不能说不正经了吧？” 　　展翘点头，“那当然。他是说我跳舞不正经。” 　　黎夏又喝了一口酒，确实是太性感了！文工团估计要收的也不是这种。 　　展翘适合跳什么舞呢，她很适合跳艳舞！ 　　估计展爸爸也是怕她招惹到了对她不怀好意的人。 　　“你歇会儿，我......” 　　“你要去跳舞啊？刚叫你一起，你都不去。”展翘有些醉眼朦胧的。 　　黎夏站起来，“我要去洗手间，你要不喝点清水吧。” 　　她问了适应生找到洗手间去。在装饰得十分酷炫的洗手间门口认真辨认了一下，确认门上确实是裙子和烟斗两个标记并存才进去。 　　可千万别让她遇到有人反锁了厕所格子的门急不可耐、就地办事的狗血事件啊！ 　　还好，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 　　黎夏回到大厅，发现她叫来的两个保安跟人打起来了。 　　展翘趴桌上一动不动的，应该是酒意上头了。旁边很多人被惊起，避让开去，形成了一片比较空的地段。酒吧看场的人正大步赶过来。 　　“你们知不知道我老板是谁？” 　　保安赵明亮道：“你老板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你往我老板酒里丢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子。” 　　他手里还端着黎夏的玻璃杯。这就是呈堂证供，必须保存的。 　　这些人就是涌上来想抢这杯酒。 　　另一个保安邱全则站在前面挡着大部分的人。 　　黎夏赶紧要挤过去，然后被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黎总？” 　　黎夏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阿毛？那俩是我的人，帮忙——” 　　阿毛便带着三四个人跟她过去了。 　　“小黎总，最好不好在店里闹。这几个瘪三，回头弄出去我帮你狠狠地收拾。” 　　他才刚进来，然后就见到闹起来了便站着看个热闹。 　　没想到竟然看到自家老板的妹子。事情的起因还是有人往她的酒里加料。 　　这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不过，这年头开酒吧的，那都黑白通吃的人物。这一位更是其中翘楚。最好不要在他的酒吧里闹！ 　　黎夏道：“知道了！” 　　她也不想把事闹大了。水深不说，真闹到警察局去，展翘的辅导员工作怕是都保不住。 　　来这个地方，还有她刚才跳的魅惑众生的舞，不是传统意义上为人师表者该干的事。 　　邱全和赵明亮看到黎夏带来几个人过来帮忙，精神顿时一振。 　　“黎总，他们往你和这个小姑娘的酒里放药丸。” 　　黎夏看眼展翘，真没想到这妞如此不中用。 　　她本来想着酒吧也是公共场合，只要保持清醒出不了大事。 　　谁料到展翘这么快就被放倒了。 　　肯定是那些人见她整个人都迷糊了，就凑过来坐。然后趁着酒保转身，旁边人视线死角时往酒杯里丢了速溶的药丸。 　　赵明亮和邱全是专门来保护她的，而且他俩还在部队里呆过，要留意到不妥并不难。 　　对方想堙灭证据，就想把酒抢走。 　　她看看脚下颜色略深的地毯。展翘那杯残酒，应该已经被人泼掉了。 　　这酒吧看场子的也很快过来，“阿毛，这是......” 　　看阿毛站那漂亮妞背后，倒像是以手下自居。 　　“这是我们黎总的妹妹。” 　　哦，那怪不得了。 　　“借一步说话？这件事发生在我们这里，肯定会给黎总一个交代的。” 　　阿毛看向黎夏。 　　黎夏点头，“好！”上前扶起不中用的展翘，一行人跟着说话的人进了一个空着的大包间。 　　然后有人往旁边打麻将的包间去，贴在酒吧老板耳边说了几句。 　　“黎明的妹子？我去看看。” 　　这要是在他的地盘出了事，确实不好交代。 　　他走进去，黎夏刚把展翘安顿在沙发上躺下。 　　“哎，你不是那个陈小姐么？你看这山不转水转，又遇上了。你放心，今天事情即便不是发生在你身上，那几个小瘪三敢在我的地方捣鬼，我也不能放过他们。” 　　这样的事传扬出去的话，以后哪个女的还敢来玩？那些人也就是仗着吃了亏的女的不敢声张。 　　自己的场子里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也必须彻查。 　　黎夏道：“顾总，我是黎夏。那晚在耿总的私人山庄我们见过。后来我超市开业，您还送了花篮来。还没有当面向您道谢呢！” 第139章 　　那晚就一面之缘，其实黎夏也没记住顾总。谁让他不够美形呢？ 　　但是他一提‘陈小姐’她就反应过来这是这是别了她车那小子的爹！ 　　而顾总也是听到超市两个字就明白了她是谁。 　　那天他也没怎么跟黎夏打照面，倒是那晚上带儿子摆酒道歉跟陈玲打的交道还多些。 　　他点点头，“小黎总要是信得过我，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如何？” 　　黎夏点点头，让赵明亮把酒杯交给了顾总的人。 　　黎夏这么合作，顾总还是很感念的。 　　这件事自然不用他亲自处理，立即有人去办了。 　　他对黎夏道：“小黎总，耿总他们就在隔壁打麻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明哥说耿总对她大有好感，甚至可能在打她主意。但人家毕竟什么都没有做。 　　上次玲姐的事他也算帮了忙。 　　自己要是到跟前了还避而不见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而且，明哥当初好心带她到这个圈子露脸，也是想让她提前享受红利。 　　开张的时候一下子就卖出去了十几万的购物卡，对她的帮助也是不小的。 　　黎夏觉得不出两年她应该也是能靠自己得到入场券了。既然早晚都要打交道，那晚不如早。 　　所以她坦然道：“好啊！” 　　看看展翘，这姐们大概还得睡好一阵才能醒酒。她已经让服务员去取她们的外套了。 　　“赵明亮、邱全，你俩在这里守着她。要吃要喝招呼服务员。还有阿毛你们几个，出去玩吧。今晚的开销都记我账上！” 　　“谢小黎总！”阿毛几个笑道。 　　顾总道：“今晚幸亏这些弟兄帮我抓到这些借我场子为恶的人。怎么能让小黎总破费呢？今晚都算我的，随便玩！” 　　黎夏也不客气，“那你们就放开些，不用跟顾总客气。” 　　阿毛他们懂规矩的，肯定不可能海吃海喝。 　　至于两个保安，部队培养出来的，基本素养都是有的。 　　这都不用黎夏多嘱咐。 　　阿毛他们嬉笑着出去接着玩了。 　　阿毛走到走廊上就摸出大哥大给黎明去了个电话，说了一下经过。 　　黎明挑眉，“行，我知道了。你晚一点看着她安全地被人送回去了再给我来个电话。” 　　好在还知道带了两个人去！不然真出了事，就是他把那些渣滓全废了，也于事无补。 　　那两个保安还没吃晚饭，这会儿已经饿了。听了黎夏的交代，当真点了两个套餐在包间里吃了起来。 　　“外头吵成那样，这屋里好安静啊！” 　　“隔音材料装修的。这套餐68块钱一套，真贵！不过味道确实挺好啊！” 　　“瓦罐汤格外醇厚，肯定煨了好久的。” 　　黎夏一路跟着顾总过去。 　　“小顾总，你表姐没一块来玩？” 　　“她是部队上的人，没那么多假。早就回部队了！” 　　顾总挑眉，“女兵？”没看出来啊。但看得出来是跳舞的，身段好、气质佳。 　　倒是眼前这个小黎总有几分女兵的飒爽之气。 　　“文艺兵。” 　　“哦。”文艺兵啊，那基本是花落军中高干家了。 　　开门进去，屋里的几个人都转头看过来。 　　耿总带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气质，修长的手指里捏着一颗麻将正要打出去。 　　其实方才听说黎明的妹子在酒吧跟人对峙，他们也顺势聊起了黎明。 　　他老婆闹离婚，极有可能分走他一半身家的事如今在圈子里影影绰绰的传开了。 　　黎明嘛，自然是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但他们也有些引以为戒。 　　不能小看了女人啊，尤其是依照法律能名正言顺分你身家的女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 　　耿总笑着开口，“小黎总受惊了，没事吧？七筒——” 　　“没事，事情解决得蛮快的。” 　　旁边一个姓云的三十出头的男人，就是那晚受耿太太所托带着黎夏一块聊天的那个美女的老公。 　　他笑道：“看小黎总这样就没让吓着。小黎总可不是温室娇花，哪能被那种瘪三吓着？听说马上又有一家店要开张？” 　　黎夏在一旁站着看他们打麻将，“是，下个月市区还有一家新店要开。” 　　云总道：“别处还有？” 　　“县城有一家同一天开。” 　　顾总道：“小黎总，跟我们说说，怎么想起进零售业的？” 　　“人民群众有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嘛。文化的事我干不了，就小打小闹卖东西解决些物质需求吧。” 　　耿总道：“你的点铺开了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沃尔玛最开始也是这么一家一家开出来的。” 　　黎夏笑笑，“赶上了好时代，尽我所能搏一把吧。” 　　云总点头，“没错，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小黎总，干站着不好玩。正好我想起来走动一下，你来帮我打两圈？” 　　黎夏摇头，“我这个人完全没有偏财运的，而且我还打得无比的慢。还是顾总打吧！” 　　她就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坐下了几时走得了？ 　　顾总道：“行，我坐就我坐。” 　　这样的氛围让黎夏觉得还比较舒服，这些人明显是把她当做同类。 　　虽然她还弱小，身家也就将近百万。但他们显然都看出了超市的潜力。 　　不过，他们都是千万身家起步的，有自己的一摊子，倒不至于来跟她抢市场。 　　而且，多少也是给明哥一些面子吧。 　　耿总道：“最近就这两家店开么？” 　　“还有两家也在装修了，五月开吧。” 　　顾总有点好奇，“你真的是卖大碗面起家的？” 　　黎夏点头，“千真万确。你们，不会是看过我拍的广告吧？” 　　打麻将的几个还有一旁闲聊的几个都笑了起来，就连耿总都不例外。 　　“看过！市台也拿来放过，自谋出路的先进典型嘛。当时就是在这屋吧，我们开始也没上心。结果阿明说那是他家老爷子和妹子，大家立即齐刷刷的就扭头去看了。你们怎么想着自己亲自上镜啊？”顾总笑道。 　　妹子可能是随便认的，但老爷子那绝壁不会乱认。大家自然好奇黎明家的老爷子是什么样的啊。 　　黎夏心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节约请明星的钱啊。 　　“因为我捋了一下，发现我比我当时能请得起的明星更上镜。” 　　这屋里就有陪着打牌的小明星或者艺校的学生。但她们听着这个后来的女的好像跟她们不是一路的。 　　这几位老总倒是把她当自己的同类甚至是小妹子一样很和气的在跟她说话。 　　因此，听她这么说，都没敢造次。 　　而且，她们看了看黎夏，人家靠脸也是可以吃饭的。她们还真不敢说自己就比人家上镜。 　　再说黎夏还加了个‘我当时能请得起’的前缀，倒不至于太招人恨。 　　只有耿总身边没有女人陪着，所以黎夏这会儿也是站在耿总背后看他的牌。 　　他闻言点头，“演出来的总是不如生活中的真实、接地气。那老爷子难道也是觉得自己比较上镜？” 　　黎夏失笑，“那当然不是。我大伯是觉得如果能够通过拍大碗面的广告，鼓动更多的人勇敢迈出那一步，会很有意义。而且，老爷子也是觉得有点新鲜吧。” 　　又站了一会儿，她道：“耿总、顾总、云总，我有个朋友在隔壁喝醉了。我得送她回去，就先告辞了。” 　　顾总道：“好，那你慢走。我一定会好好肃清一下场子，你以后再来玩就不会有事了。” 　　肃清是真的，但黎夏不会有事是因为经过这件事场子里的人都认识她了。知道她是有来头的，肯定就不敢轻易招惹了。 　　“好！” 　　黎夏回到隔壁，两个保安还在吃着。 　　“吃你们的，不用站起来！”她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喊了一个小份的果盘用叉子叉着吃。 　　展翘还睡得好好儿的呢。 　　等把水果吃了，黎夏去拉开包间里的小冰箱拿了个冰袋出来放在展翘颊边。 　　“啊——”展翘被冰得喊了一声坐起来，盖在她身上的红呢子大衣从身上滑落，露出高挺的胸部。 　　那两个保安赶紧把头转开了去。 　　“咦，我们怎么在这里？他们、他们就是你喊来保护我们的吧？” 　　黎夏点头，“是。去洗手间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 　　“啊，就走啦？”展翘感觉还没往多久呢。 　　那两个保安本来扭头去看电视去了，这会儿也忍不住转头看过来。 　　邱全道：“小姑娘，你方才直接趴吧台睡着，差点被几个小流氓带走了。” 　　展翘看向黎夏，黎夏好笑地道：“要是没有他们两个，就不是差点了。那几个小流氓往咱们的酒里各丢了一颗小丸子。结果你压根没用药就倒下了。” 　　展翘道：“我酒意上涌，没撑住。我也想着你说叫了两个人保护我们......二位大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邱全摆摆手，“我们算加班费的，而且还跟着开了回洋荤。” 　　展翘进盥洗室去洗漱。很快出来披上大衣，又摸出土土的大边框眼镜戴上。 　　方才的一代妖姬便被藏住了一半。 　　黎夏把皮衣抱在手上，她身上这身是薄毛衣。出了酒吧的门再穿。 　　出去的时候阿毛起身过来招呼，“小黎总，要走了？” 　　“嗯，你们接着玩吧。有人送我回去的。” 　　回到家，黎夏打开冰箱，“这里还有酒，没过瘾可以继续。但是，酒品得好。要吐自己去浴室抱着马桶去吐。” 　　展翘默默过来，拿了一罐啤酒，“看来我还是只适合喝啤酒。对了，今晚花了多少钱啊？” 　　她说是让黎夏请客，但哪能真让人家掏啊？她找上黎夏，只是觉得跟着黎夏去安全无虞而已。 　　“我没结账，顾总诚心请客给我们压惊呢。”她估着应该还不只这点。 　　果然，第二天还懒懒的躺床上没起呢，傅杳钧给她打了个传呼说有位顾总刚派人来买走了一万块的购物卡。 　　因为之前黎夏提过，怕竞争对手砸钱搞事。所以这样大额的，他们都会查一查。 　　卖肯定是已经卖出去了，就是知会黎夏一声。反正一万块的卡只要卖出去就纯赚600。 　　黎夏把展翘叫醒，“你好点没有？” 　　“好多了，昨天狠狠跳了一场，又大睡了一觉，觉得还算畅快。我从来没有这么发泄过，很爽。事情已成定局，我再郁闷也改变不了。先干好辅导员的工作糊口吧。我要考中央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将来让他们高攀不起！” 　　黎夏点头，“那敢情好，你考上北京的研究生，那我的四合院多半靠你收拾了。” 　　“一言而定。” 　　黎夏带洗漱后的展翘下楼吃早饭，然后给顾总去了个电话，“顾总，客气了啊！” 第140章 　　“应该的，你昨天可帮我大忙了。我平常没有直接管下头那些店，有些人就生了坏心思。” 　　黎夏其实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之前完全不知情。 　　她的沉默让对面的老狐狸一下就猜出来了。 　　“妹，我之前是真不知道下药的事。有人勾搭女客人，也有女客人勾搭男客人，但要是你情我愿那我也不好插手的是不是？但下药真的是要砸我招牌的，我不可能不管。” 　　“有这样的事啊？” 　　黎夏不是震惊有人在酒吧约炮。她是震惊这才1994年啊，她一直以为民风淳朴的岁月。 　　不过，昨晚去酒吧她也发现和后世差别不是太大。 　　顾总在那边笑了两声，“你还是太年轻，经历得太少。其实可以一辈被人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就一直单纯美好也没什么不好的。干嘛非得入商场搏杀呢？” 　　这小妹还是太单纯了。古人可比他们会玩多了，现在的人玩的都是古人玩儿剩下的。 　　黎夏道：“我还是喜欢自己挣钱自己花。总之，多谢顾总照顾生意。” 　　顾总挂了电话摇摇头，这小丫头怕是不好搞到手。 　　一来，有黎明这层关系在，而且以那位的自负，应该也不会用强硬手段。 　　二来，她自己挣的就够花了。女人跟着你总是要有点图头的，或者图貌、或者图财、或者图地位...... 　　这种女人只能正正经经娶回家做老婆，强强联合。 　　顾总话里有话黎夏听出来了。合着真不是明哥的错觉，这些人都看出耿总对她有几分青睐。 　　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做生意靠的是赶上了好时代，是国家政策和消费者赏她饭吃。黎夏放下话筒就把这件事搁下了。 　　下午，江山还帮黎夏约了经管系的系主任见面。 　　她吃过午饭开车把展翘送回了学校，然后去见经管系的卢主任。 　　江山在经管系大楼外面等着她，“我把你要捐款和希望经管系能给发个证的意思都说了，系主任很感兴趣。” 　　这种培训可不是只针对黎夏超市的。如今很多单位都缺得力的人手，帮着有偿培训未尝不可。 　　只是这个发证的事就还需要再研究一下。还有具体的培训模式也可以商榷。 　　黎夏点头，“理解，毕竟是要盖公章的嘛。没事，我其实有心理准备的。” 　　黎夏超市如今太小，要是成了零售业巨头，那待遇肯定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肯定还会有更好的大学主动递橄榄枝过来。 　　江山笑道：“那你还捐款吗？” 　　“当然。”目前，能跟师专的经管系把关系打好，对黎夏超市的好处是很大的。 　　而且她觉得系主任会亲自接见她，八成是对她提出的这个委托培训的模式有点感兴趣。 　　甚至是觉得本土化的超市经营模式是一个不错的研究课题。 　　江山道：“你这么爽快我都要不好意思了。还有个消息，应该是好消息。” 　　“什么？” 　　“学校要再修一座商业大楼，已经招标完成动工。底商，学生在校园网上搞了个投票，八成以上投票的学生建议引入黎夏超市。这才一个多月，你的超市在市里，已经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黎夏一愣。当初她是真的看上了校园里那个门面，租金能比外头便宜一万。当时是元旦前，她最缺钱的时期。 　　至于现在，一年少一万的租金，对她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摊到每一天，也就二十几块而已。 　　江山看她沉默，“你之前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结果陪跑。这一次不用再做陈述，也不用跟谁竞争，是学校要出面请你回来。现在是已经没兴趣了么？” 　　黎夏看着他，“咱们自己人，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如今校园超市对我没有太大吸引力了。” 　　说白了，如今的校园超市对黎夏来说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依然是要投入那么多人财物力，但高校里的生意怕是不如外边。有了知名度她去市里的繁华地段开显然客流量更大。 　　市区的第三家店，傅杳钧已经看好点了。只待六店开张生意过得去，就可以去谈租金了。谈下来工程队就进场装修。黎夏觉得市区开六到八个门店应该是没问题的。 　　如今开发部也逐渐涌现出了一帮能干事的人。谈房租都不用傅杳钧这个总经理出马了。等开发部主管定下来，他就可以把这一摊事交出去了。 　　等市区开出三家店，区经理便也要定下了。五店如今的店长做事十分的积极主动，本就是瞄着这个位置。如无意外，便是他了。 　　被委派做联络人的江山微微有些吃惊。从黎夏初来师专旁听并且进行开超市优势的论辩，不过才三个月。 　　已经是颠了一个个儿。 　　黎夏如今着实底气十足。她是来捐款的，又不是来要钱、要地的。 　　她捐款不过是为了让她的员工来旁听的待遇更好些。 　　这市区要开店，比师专更合适的地方不少。 　　江山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看来你如今也是压根不怕再有人如乔猛一样起来仿效你的模式了？” 　　“乔猛我也没怕过。我当初直截了当跟他说有钱大家一起赚，是他非要打价格战。除了第一个月他拼着亏本和保本卖，让我少赚了几万，其他都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如今不是计划经济，早过了一家独大、独占市场的时候了。” 　　黎夏从来就没有认真把乔猛这种只会copy她开店手法的人当过对手。 　　她担心的始终是明年底要进入中国市场的家乐福等巨头。 　　这是第一次冲击，数年之内无数国内零售门店亏损以致关闭。 　　将来，淘宝兴起、直播带货是第二次冲击。一次网上销售就销量过亿，这对实体店的冲击是巨大的。 　　江山看着眼前自信、明媚的女，着学校里有些领导还觉得让黎夏超市再回来开店是给人家一次机会、一个补偿，这可真是大谬啊。 　　那么，引进其它的零售商？ 　　但目前本市就只有黎夏超市规模最大、品种最齐全、服务最佳、性价比也最好。 　　黎夏在校园竞拍上以微弱优势失利后，立即在市中心开出一家。 　　师生们如今经常搭着公交车去购物。 　　知道了这市里的第一家店本来应该就开着校园里，慢慢就开始有了怨言。总是挤公交车去购物可不是好受的。 　　去黎夏超市见识过了成系统的管理，高效、便捷的服务，尤其是收银机的运用。 　　就是引进别的零售商，也会被比成大杂货铺的。 　　到时候师生、家属依然会不满。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到系主任办公室。 　　“黎总，好久不见。来，这边坐！” 　　黎夏了一下。哦，这位卢主任也是当日给她的陈述打高分的人啊。仅次于江山打出的分数。 　　她脸上立即热情了三分，“卢主任，其实我经常来校园里晃的。只可惜没有大量的时间，不然我都好来办个旁听证，系统的听一听系上的课程。刚才听江老师说，要给我的员工发结业证有难度是吧？” 　　卢主任道：“主要是没有先例。但没有先例的事也不是就不能做。黎总容我们些时间研究一下。不过员工你是可以按原计划派来的。我会跟任课老师把招呼打到，尽量照顾一下。” 　　“多谢主任！”黎夏打开包，取出夹在书里的支票两手奉上，“支持教育，这是我们黎夏超市的一点心意！” 　　94年三万块说多不说，说少也不少了。 　　毕竟只是市里的一个师专，平日也很少施主主动上门的。 　　所以卢主任也是郑重其事的接过，道谢。然后签了接受捐赠的协议，还和黎夏合影。 　　这会作为一则新闻出现在校园报刊上。 　　然后他也是说起学生投票的事，“黎总还有没有兴趣来校园里开一家超市啊？” 　　黎夏跟卢主任说话自然不会像跟江山一样那么实在了。 　　“开发部给我报上来的开店规划，上半年已经安排不了了。毕竟我们也是小本经营，一下开多了，资金、人手都怕跟不上。既然是做服务行业的，还是得把准备工作都做足。” 　　卢主任有些吃惊，这是已经不稀罕了啊。 　　他堂堂系主任，一些放低身段的话自然不会亲自说。便笑着和黎夏又聊起了别的。 　　“我带的两个研究生，研究的方向就是大卖场的零售业。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去黎总的超市观摩一下？” 　　黎夏道：“可以的，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商业机密。就是靠服务和管理、靠品质与性价比。不过，如果要上交论文，就还是希望能事先给我看一下。” 　　她开超市，也借鉴了国外那些巨头以及国内的大杂货铺许多东西。而且她的模式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卢主任道：“届时正需要黎总斧正呢。” 　　说完他打发人去叫自己的两个研究生过来让黎夏认识一下，又让人去叫了旁听课程的丁明明和田瑶也到系主任办公室。 　　两下里见面之后卢主任亲切的关怀了一下二人的学业进度。 　　“学习上和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江老师提一下。江老师，以后你就专门负责对口黎夏超市派来的人员吧。” 　　江山点头，“好的，主任。” 　　丁明明和田瑶自然是喜出望外，之前她们来旁听。顶多就是江老师帮她们办了旁听证，可以正大光明的进教室。 　　如今黎总给学校捐这么一大笔钱，系主任还把她们请到办公室来。那以后她们可就真的能抬头挺胸了。 　　两个研究生一个叫程武，一个叫包华。 　　“黎总，以后还请多指教！” 　　黎夏和他们握了手，“我今晚就要搭火车去北京出差。你们去超市观摩的事，我会同傅总讲的。届时他会安排人接待你们。” 　　卢主任道：“黎总你还亲自去出差啊？” 　　黎夏道：“没办法，公司里懂电脑的人不多。傅总又要管开店和日常经营走不开。只好我自己去了。” 　　感觉19台收银机还不是很够。不过可以放着下次再买了。毕竟7店至少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至不济她还可以从北京补货嘛。 　　卢主任点头，“是，电脑对于今后的工作、学习乃至生活都有十分重要的影响。” 　　黎夏笑，“就是忒贵了。不过我相信技术进步了，价格一定会降下来的。” 　　当天晚上，卢主任在小灶食堂请黎夏吃饭。江山作陪张罗，丁明明和田瑶还有两个研究生也一道去了。 第141章 　　晚上七点半，黎夏回到家。她已经把家里钥匙给丁明明了。 　　行李箱之前就收拾好了，火车票是今晚九点的。 　　买卧铺睡到省城，确实比白天耽搁在长途客车上划算。 　　她这趟慢车明早八点的样子到站。 　　上次彭志杰下午三点半就上火车了，凌晨五点到站。 　　然后赶去机场，坐最早一班飞机，早饭都是在飞机上吃的。 　　她不赶时间，明早八点到了吃个早饭，再慢慢赶到机场。十一点才起飞呢，还可以好好逛逛免税店。 　　八点钟，傅杳钧准时把车开到楼下，然后在楼下杂货铺给黎夏打了个传呼，再上楼去敲门。 　　黎夏把门打开，他进来把行李箱拎上。没电梯的房子就是这种时候最麻烦了。 　　“就这一个箱子么？” 　　黎夏拍拍背包，“还有这个。多了我也懒得带了，就在北京买。” 　　坐到车上，黎夏道：“下午我爸给我打传呼，说公安上我家去了一趟。那个偷了我500块的家伙找出来了。” 　　傅杳钧把着方向盘道：“不是熟人吧？” 　　“不是，不过也是镇上的人。觉着我有钱，又是一个人住，家里还长期没人......” 　　“那现在人呢？” 　　“听说是年前就跑出去打工了。公安警力有限也不可能跨省去抓他，只能通报。他家里穷得叮当响，也不可能替他还钱。” 　　傅杳钧道：“不是熟人就好。不过你是早该搬到有保安看门的地方了。” 　　“我爸在县城的小区买了房，那里就有守门的。等我姑姑、姑父离开，就让他把我那套房卖了。” 　　傅杳钧失笑，“不等着修滨江路换门面房啊？” 　　“不了，真要是修了谁买到谁赚到吧。”上辈子二十六年后都没修得起来。这个事情应该不是她这只蝴蝶能扇动的。 　　到了地方，傅杳钧依然是替她拉着箱子一路送进去。 　　“我可能要在北京待两个月，超市你就多费心了！” 　　“黎总，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啊？”傅杳钧玩笑道。之前黎夏都跟他说了去北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他也估计她要待一阵子了。 　　“不然给你那么高的分红干嘛？我就在候车室等着，你回去吧。回头到了酒店，我给你打过来。” 　　酒店房间里是有电话的。黎夏即便不在，肯定也要通过电话远程掌控情况的。 　　“哦，对了，之前我去师专，那边想让我们回去再开一家门店。我说我们上半年的开店规划已经做完了不好变动。不过鉴于咱们和师专经管系走得比较近，他们要是再说，你就派人去考核一下。问题不大就开一家好了。” 　　多开一家就是离完成任务近一步。 　　傅杳钧笑道：“当时心头特舒坦吧？” 　　“有点儿。” 　　黎夏八点四十上了火车。她买的软卧下铺，四个床位两男两女。 　　黎夏蹲下把大行李箱往床下塞。背包取下来放在枕头内侧，然后拿出她的旅行套装去盥洗室洗漱。 　　她的身份证、存折是放在外套内袋里的，拉链一拉很保险。而且折子里现在也没什么钱。回头要用了，再打电话让顾芬芳打过来就是了。 　　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表了，也在手腕上。 　　所以她包和箱子都放得挺坦然的。 　　软卧不挤，而且舱门关上可以睡个好觉，比硬卧安静得多。 　　她听小毛回来讲，上次硬卧去广州，车厢里有婴儿晚上一直哭闹，完全没休息好。 　　还好这三个都是一个人出门，没带孩子。 　　不是不喜欢孩子，就是晚上闹起来真的让人烦躁。 　　洗漱回来，黎夏抖开被子合衣睡下养神。晚上十点就要熄灯，快了。 　　据说硬卧比软卧要安全些。有些团伙作案会把软卧的三张票买了，然后把买到另一张票的人作为下手的对象。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其他的都好说，但手表不能让人摸了去。 　　她往里翻了个身，把带着手表的胳膊放进被子里。下次出门带个助理好了。 　　这一夜她睡得比较警觉，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像能听到这车厢里的动静。 　　到第二天快七点的时候她被有人拉开车厢门的声音惊醒。 　　一个车厢四个人经过相安无事的一晚，彼此真诚了不少。估计昨晚都是互相防备呢。 　　这年头出门能坐软卧的，都是有点钱的。 　　等洗漱好，东西也都收拾好，也就差不多下火车了。 　　黎夏买的商务舱的机票，在飞机上又睡了一下。这回终于睡踏实了。 　　她还是住的上次住过的酒店。办了入住进到房间，拿酒店的电话给琪姐办公室打了一个过去。 　　“你到了啊，那你在酒店先休息。我下班来找你，我们一起吃晚饭。” 　　“好！” 　　又打给傅杳钧和一店的办公室知会了一声电话号码。这样超市和家里有事都能找到她。 　　再然后给彭志杰打过去。他那边好像也在忙，“好，我记住了。” 　　然后黎夏就到附近逛去了。北京的巷子多，老房子多。闲着没事随处走走逛逛也是不错的。 　　晚上琪姐带她去吃卤煮火烧。两个人单独在外面吃的，没有姐夫和外甥。 　　不用说也知道是琪姐要问她关于明哥和堂嫂闹离婚的事儿。 　　叫了菜坐下，琪姐给她倒饮料，“你说的四合院我去看过两家，但是都有产权纠纷就没跟你说。” 　　“哦，那种肯定不敢要。” 　　“哎，阿明和秦丹怎么就走到这步了你知道吗？” 　　黎夏好笑，你今天不在我这里问出个一二三能罢休？还问‘知道吗’。 　　“好像菁菁回家是导火索。” 　　黎琪道：“我就知道要坏事。丈夫出轨的罪证成天在跟前晃来晃去的，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啊？他们还真的要离啊？” 　　“说是要冷静一下，分开三个月再说。但之前去过户房子看着情形不大好。” 　　黎琪道：“看来你的生意真是不错啊，又买一套房。” 　　“就是明哥市里那套。抵押给银行了，还在走流程。” 　　黎琪的单位确实分房子了，她钱不够于是打电话问弟弟借。 　　本以为不会有问题的。结果黎明告诉她秦丹在闹离婚，要分走他一般身家，他正筹钱呢。 　　黎明建议她把第一套房拿去银行抵押然后贷款买新分的这套。 　　还说他和黎夏都是把名下的房子、铺子都抵押在银行贷款的。 　　这就是暗示她不要跟黎夏借钱嘛。 　　她之前倒是听她妈说了秦丹闹离婚这事儿，但以为她就是闹一闹而已。 　　电话里问不清楚，正好这会儿黎夏又到北京来便抓着她问了。 　　“刚过户就抵押啊？” 　　“对，我就摸了一下房本就拿给出纳去银行办了。没办法，做生意最怕资金链断裂了。” 　　菜上来了，黎夏不客气的开动。 　　黎琪变了脸色，“可不是，阿明那么大的盘子她要硬生生掰走一半。现在还不知道多艰难呢。而且，这个事情一出，他肯定会沦为整个圈子里的笑柄的。” 　　黎夏埋头吃她的，没有附和。那明哥出轨、生私生女打堂嫂的脸你怎么不说？ 　　幸亏大伯母和堂姐不知道是自己撺掇堂嫂走出家门的。不然这会儿该冲自己来了。 　　她当时也劝过堂嫂该有自己的事业，可能时间太短她没找到。 　　至于堂嫂画画的程度，她这回问了展翘。 　　展翘说画着玩玩还是可以的。 　　黎琪气咻咻的，“她要那么多钱，自己保得住么？” 　　这一点黎夏倒是深有同感。就不说外人，真拿到600万，就秦家那些亲戚怕是都要一涌而至吧。 　　“是啊，我也在担心这个。不过，明哥应该会做出周全的安排的。就算离婚，她毕竟还是跃跃的妈妈。”这一点黎夏很有信心。 　　明哥第一不可能让自己辛苦挣的钱因为堂嫂守不住打了水漂；第二也不可能不管堂嫂，让她被人把钱财骗尽晚景不好。 　　黎琪道：“也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撺掇她！是，看到菁菁肯定不舒服。但是孩子已经出世了，阿明就有责任。肯定不能不管的！那她之前连闻樱的存在都容忍了，现在却容忍不了一个两岁的小孩子。是不是早就等着把阿明和闻樱戳散了，菁菁回家之后提离婚啊？这样谁都知道是阿明对不起她。” 　　“琪姐，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咱们作为姐妹也管不了那么多。就连大伯、大伯母都没办法呢。” 　　黎琪道：“也是，我也不可能跑回去。你这次来待多久？” 　　“我把要做的事一件一件的做了再说，具体看情况吧。” 　　“真是羡慕你啊，有钱有闲，还没有拖累。” 　　黎夏笑笑，“你那也是甜蜜的负担。” 　　“如果住的时间长，你要不要找个短租房住啊？这样会划算一点。” 　　黎夏想了想，“我不定住多久，而且我懒得收拾。酒店有客房服务，比较适合我这种懒人。” 　　“我要忙买房、装修的事。周末就不能陪你了。你有事就联系我。” 　　吃好后，黎琪就去买单。黎夏打车先送她回去，然后再到酒店。离得也不太远，十来分钟的步行路程。 　　第二天黎夏就去四通买收银机。 　　十九台都开机运作了一下，确认无误然后重新打包交付物流。 　　七万六就这么转账到了四通的账户。 　　“黎女士，下一次十台以下就可以先预付一半了。” 　　黎夏道：“除了我，估计也没多少人来买你们这第一台的设备了。还说什么都不肯给我便宜点儿。” 　　“这已经是很低廉的价格了。” 　　然后又到上次定制会员卡和购物卡的工作室定了三千张就餐卡寄回市里。 　　购物卡和会员卡都没收工本费，就餐卡就也没有收。不过补办就需要交两块钱了。 　　黎夏打电话把东西寄出的消息告诉了傅杳钧。 　　“等就餐卡收到你打过来，我在电话里教你怎么设置用数字键代替餐点。到时候只需要收银员敲击相应相应的数字键就可以点餐了。” 　　傅杳钧应下了，“黎总，报告你一个好消息。魏容回来了！她这半个月谈下了五家大经销商的半个点优惠。” 　　那敢情好啊，五大类产品，可以省下不少费用了。具体顾芬芳回头会制表告诉她的。 　　不得不说，顾芬芳真挺好用的。制作的表格一目了然。就冲这，黎夏上个也给她多发了200块的奖金。 　　“告诉顾芬芳，给她发5000块的奖金。至于她怎么发给她的团队，由她做主。” 　　魏容的采购部如今也不少人了，这件事她调动的人也不少。 　　怎么分钱也可以看看她适不适合当这个主管。 第142章 　　黎夏挂断电话，刚放下去就响了起来。 　　接起来是彭志杰，座机拨过来的。也是无绳电话，他拿着站在办公室的阳台上，“黎夏，你这次去北京计划待多久？” 　　他三套房子，一套没装，两套出租。就在办公室的小套房里住着。 　　“看情况吧，反正就把要做的事做了。然后还打算故宫、颐和园、天坛到处转转。” 　　上一次来的太匆忙，办完事就回去了。那时候急啊，就镇上一家店输血。而且等着她回去教怎么用收银机。 　　“之前你说安监控，我在深圳发现了几家产品还不错。你可以来深圳看看。” 　　一听这规划就是家里没什么大事。 　　“呃，你爸妈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开春就回去了，他们只过来过冬。”也是因此，他连租出去的房子都没有收回来。 　　索性就他们过来的时候去租四个月的短租房。 　　他这么一说，黎夏就觉得轻松多了。不然她去了，他父母想见她那还挺麻烦的。 　　她现在就想谈个恋爱而已。 　　“那回头你帮我问问具体价格，我对比一下。呃，还有电脑也帮我问问。” 　　“好的。”彭志杰听她口气松动了，很有几分高兴。 　　“你最近是不是挺忙啊？”她本来以为昨天晚上会有电话的，结果看完晚间《财经新闻》也没有。 　　那肯定就去应酬去了，她便也没再拨过去。 　　“还好，日子都差不多。你可以过来看看能不能适应深圳的生活。” 　　黎夏心道：我适应得很。 　　两人说了一阵挂断，黎夏拿上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洗好她穿上自带的浴袍出来，电话又响了。 　　这回是丁明明，“夏夏，这是你市区家里的电话。” 　　“安好了？行，你回头把钥匙锁屋里就好。我爸妈那里有钥匙的。麻烦你了啊，大表嫂。” 　　她估着父母会送姑姑、姑父上火车，然后就在市里住下。让二哥自己开面包车回去。 　　装修房子的事有大哥、二哥，也不用他们亲自去跑。 　　至于面包车，黎夏已经安排了另一个退伍的汽车兵开，帮着郑源一起送货。 　　“唉，好的。呃，夏夏，我听说顾芬芳下学期也要来旁听啊？” 　　“对，每学期都会有人去。不然我那三万块多亏啊！”黎夏知道大表嫂想听什么，但她不可能给她承诺。 　　想做大，她不可能任人唯亲。 　　她想买电脑，第一批给配的员工肯定就有顾芬芳。不消说顾芬芳有了电脑，肯定会把Excel用到飞起。 　　丁明明挂断电话很有些失望。顾芬芳是高中毕业生，她只是初中毕业。 　　她来旁听，其实很吃力。这还是田瑶帮衬了她不少，才撑了过来。 　　现在又冒出个顾芬芳来。明明之前都不算太出众、也没多主动积极，觑着自己不在就到黎总和傅总跟前去表现自己去了。 　　她带上门回到住处，“是有这个事，不过肯定不只她一个人。夏夏捐了三万，肯定每学期都要安排人来的。” 　　田瑶点头，“是这个道理。丁姐，黎总第一批就让我们两个来，还是很看重我们的。我们抓紧时间，好好学习就是了。” 　　幸亏吴娜没这么会抓紧时机出头。 　　不过，人事部的事本来就细致，靠的是认真、踏实。不是那么好出彩的。 　　只要不出问题，就是有功了。 　　反正想那些没用，还是认真学习吧。总不能花了几个月，最后回去还达不到黎总的要求吧。 　　“丁姐，明天有上机课。江老师帮我们俩争取了一台电脑。黎总说了要着手开始配置电脑，所以一定得学好了。” 　　丁明明点头，心头却不大乐观。她都快四十的人了，学习能力是真不如田瑶这个小年轻了。 　　因为市里就有店，所以超市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俩也很快就能知道。 　　田瑶这会儿最关心的倒是那个带薪产假，回去后尽量原职或者是平级调动的事儿。 　　她要结婚了，大概就是今年。 　　带薪产假很重要，回去之后的职务更重要。 　　黎总这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怪不得傅总说黎总这个人的格局很大呢。 　　丁明明翻来覆去睡不好，第二天的上机课学习效率也不高。 　　她很有些焦虑。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六，下午放学她就搭着郑源的车回去了。 　　一起搭车的还有上来送盆栽的尹兰。 　　两人一起坐在皮卡后座。不是太熟，就没怎么说话。丁明明情绪也不高。 　　郑源从后视镜看到不由关心的道：“丁主管，你是不是晕车啊？晕车我开慢点。或者你把窗打开一点。” 　　“没事，我是在想刚才的上机课。我怎么那么笨呢？” 　　“什么上机课？” 　　“电脑课。黎总不是给系里捐了三万么，我和田瑶上课便也有一台电脑用。就一些简单操作，我都跟不上。” 　　尹兰的嘴成‘o’状。她还在为这个月卖了三百多了高兴，黎夏已经捐三万了！ 　　丁明明这才反应过来着车上还有半个外人呢。 　　“小尹，这事你当没听到啊。人怕出名猪怕壮！” 　　“知道的。黎夏帮了我，我肯定不会害她。”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单位想去找黎夏化缘呢。 　　之前她给一中、二中捐款不就是么。 　　镇上的小学、初中都闻风而动。后来被黎夏一句话挡了回去，“我捐出去的钱就是在他们学生身上挣的。” 　　但背后也不少人嘀咕，说她只顾县城的学生不顾镇上的。 　　结果尹兰回去没几天，黎夏的房子外就挂出了要卖的牌子，价格面议。 　　不少人都走过来问挂牌子的黎阳，“黎夏这是要搬哪去啊？” 　　“她市里有房子，就觉得名下没必要有太多房子。不如卖了换笔现钱。再说了，住这儿不是遭了贼么。而且我爸在县城买了房，她以后回来就直接住那边了。你们要是有亲朋好友要买的，直接来找我面谈就好。这事儿全权委托给我了。” 　　黎夏这会儿在北京，去名胜古迹玩儿两天，再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逛一天。 　　车是黎琪的，目前街上还没有租自行车的。 　　她这是在顺便找房子呢。 　　监控器、电脑的价格都看过了，深圳和这边差不多的价格。不过彭志杰说他那里的电工最近要回老家探亲，监控那些都会安。 　　可以跟她一起回去替她把几个店的都安好，同时教会她的员工安装、使用。 　　所以，黎夏就决定去深圳买了。 　　在北京再玩几天，把值得去的景点都去一下，她就打算要去深圳了。 　　房子的事只好随缘。产权明晰又肯出售、面积还合适的四合院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就只凑得出几十万，不然她也想买个大观园呢。 　　她已经跟着中介去看了几处了，都不OK。 　　实在不行的话，下半年她再来一趟吧。买房毕竟是大事，尤其是一下子掏出三分之二的身家买房。 　　市里那套房的抵押款已经下来了，贷了5万。 　　加上镇上门面9万，她私人就算是有14万。 　　然后现在的四个店，一个店抽三五万，这就差不多凑够30万了。 　　另外就是那20万购物卡的钱。这就是50万了！ 　　顾芬芳说都抽走了会紧巴几天。毕竟二店和六店眼看就要开了，要一下子支付15万的预付货款。但只要开起来就好办。 　　届时一店和五店也会参与92折同庆，四个店的销售额会很好看的。 　　骑着自行车转悠了半天，吃过晚饭她回到酒店。 　　看《新闻联播》的时候中介的电话打来了，“黎小姐，海淀区出来一套160个平方的小四合院。房主要价66万。您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66万，超预估了。” 　　“先看看再说嘛。再说他要价66万，咱们还可以跟他谈的嘛。” 　　黎夏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去了。 　　中介已经在等她了，见她拐进巷子招手道：“黎小姐，这里！” 　　这些天就是这个中介带着着她到处转悠。她当时去中介所，把手放到桌上，很自然把手表露出来一些。 　　她没想上演什么打脸的狗血戏码。 　　果然有识货的，这个自称小赵的中介看到表，再看一眼黎夏的衣着打扮立即断定这是真买得起房的外地买主。 　　于是尽职尽责的带着她去看了好几套。 　　得知她很快就要离开北京了，那叫一个急啊。 　　到处走访、找房子。黄天不负苦心人，真让他找到一套和黎夏各方面要求比较符合的。 　　海淀区，二环内，一百多平独立小院。最要紧的是产权明晰。 　　呃，就是价格贵了一二十万。 　　黎夏一只脚踩着脚踏板、一只脚搁到地上，“就这儿是吧，房主呢？我时间很赶，房主不在本地办不了手续我等不了。” 　　“在的、在的，房主住那边新修的楼房，这就到了。”小赵指指旁边的一个小区道。 　　房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果然几分钟就到了，开门带他们进去。 　　“正房、东厢、西厢、南房这都齐的。顶棚鱼缸石榴树，色色都有。” 　　黎夏看过，“您这的确是建制齐全，就是房子破得快不行了、杂草丛生。看着跟那冷宫建筑似的，拍鬼片都不用太用力捯饬。这弄好得花30万吧。大姐你懒得弄直接去买了楼房住。我按这价买来可就投100万了。有一百万，楼房我都买两套大的了。” 　　房主道：“啥冷宫、啥鬼片啊，看你说得。就是房子年头有些久了。政府还回来就有些破，又两年没住人房子搁坏了。” 　　黎夏道：“就这你还要价66万啊？我家老爷子要知道我花几十万买这么破一院子，怕是晚上觉都睡不着。” 　　她说着摇着头就往外走。 　　小赵赶紧道：“黎小姐，她漫天开价，您可以就地还钱啊！做买卖不就是这样么。” 　　黎夏站在门口道：“我看得上这个位置和大小。这样吧，我还价48万。毕竟是160个平方的占地面积。算地价一平3000吧。” 　　房主道：“你砍得也未免太狠了点。我这卖空地都不知这价啊。” 　　黎夏道：“那真要是空地我还不用找人给我推咯。” 　　这房66万买下放一二十年肯定是大赚特赚的。但是，如今的行市这样破烂的四合院就只值得起五十万多些。 　　她在海淀区转悠了半个多月，别的不说行情还是摸清了的。 　　她要是直接同意66万买下来，房主要么觉得她是傻瓜，要么今晚就和她男人拿着锄头来院子里看能不能挖出什么宝贝来。 　　就算挖不出什么来，很大可能也不会卖了。 第143章 　　小赵两头劝，最后房东让到58万，黎夏出52万。还是没谈拢！ 　　“这样、这样，旁边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里谈。我请客！” 　　三个人就去了，小赵殷勤的点了三杯咖啡。这一单做成了，能提成一万多。刨开交给店里的，他也能有好几千。 　　他看得出来，黎小姐买房的心还是挺切的。 　　又磨了十几分钟，谈成了56万。房主怎么都不肯再让一步了。 　　黎夏道：“成交！” 　　如今中介已经有一定的流程了。小赵先喊了个出租车把两人带回门店。 　　他们门店离这里还有点远。 　　他已经让同事去房管局查阅这个房子的相关资料，证明产权独立、清晰，且不是凶宅。 　　他让文员安顿房主在沙发上稍坐，看看要草签的协议。 　　他自己则带着黎夏去旁边的银行取了两万块钱作为定金。 　　双方在中介门店的办公室签了个协议。房主给黎夏三个星期的时间筹钱。三个星期内如果任一方反悔，都要赔两万定金。 　　于黎夏就是定金不退了，于房主便是双倍退还。 　　如果黎夏三个星期没筹够钱，也算她违约。 　　而且，不管成不成她都得付中介的费用。 　　再加上办各种手续的花费，她差不多得准备58万现金才够。 　　黎夏的二店和六店半个月后开张，到约定的付款日开张已经六天。 　　这个日子是她提的，房主同意了。 　　这样这个月底预付开店的三成货款没太大压力，毕竟四个店输血。 　　从这回进货起，那五家大经销商处就按魏容谈的新价格进货了。 　　黎夏交代了，给这五家的货放在货架两边端口最显眼的位置。这样自然会出货出得最快。 　　其他不肯降价的看到了，该怎么做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只要这两个店的开业不出意外，那六天六个店也能有四十万以上的货款进账。毕竟有四个月要搞打折活动。 　　而开店进的货物尾款暂时不用付，这就打了个时间差。 　　现在是三月底，要付开店三成货款15万。 　　房子约定付款日是四月二十号。 　　四月要付的是一月货款的尾款。顾芬芳说一共是24万。 　　相当于在她付房款之前还要付40万货款。 　　如今账上差不多有50多万，能剩下十多万。开店顺利再进账40万以上，房款就不成问题了。 　　可能成问题的是六个店的周转资金。就不进货，光员工工资和上税也是十万呢。 　　黎夏给傅杳钧去电话，“新店开店的一个月内尽量就不要再进货了，卖断的货从那四个店调。不行就先下架。那四个店下个月也最好不要进货，大家先尽着库存卖。这个月给他们一次机会把紧缺的货补一补。七店和八店已经在装修，就继续装修。后面的店就暂缓一下，不忙签约。” 　　签约就要付一年的租金！ 　　傅杳钧一听，黎总这买房的决心很大啊。宁可生意受影响都非买不可。 　　“行，我知道了。” 　　黎夏道：“傅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傅杳钧苦笑，“最好如此！” 　　这个摊子全是黎总的，他不能拦。但这种‘因私废公’多来两回，心惊胆战啊！ 　　那样，他都要怀疑跟着黎夏干到底靠谱不靠了！ 　　黎夏又给彭志杰打了个电话过去，“你那十万备用金最近两个月用么？如果暂时没什么用场，方不方便先借我？” 　　彭志杰道：“你房子买到了？” 　　“今天刚草签了协议。” 　　“我旧工程完结了在设法收款，新工程还在等，暂时不用。你要用的时候把账号给我打过来。” 　　“好！” 　　因为黎夏的一句话，顾芬芳和六个门店的出纳一起加班。 　　四个老店必须核算出库存的最佳配比，尽可能少的压货。 　　“黎总对于自己的资产都压在货上，已经不满了。” 　　顾芬芳在电话里如此告诉四个出纳。 　　那四人诚惶诚恐，“顾主管，我们一定好好算。” 　　知道是黎夏要买房抽调大笔资金的，目前只有高层。 　　两个新店拿着四个老店开业时的销售记录反复研究，开店一个月她们怎么进货最合适。 　　顾芬芳那里有自制的表格体现各店开业那个月和平时的销售清单，通过电话掌控全局。 　　从接到黎夏电话一直忙活了三个小时，六个出纳总算把数据搞了出来，全部汇总到顾芬芳那里。 　　“大家辛苦了，黎总不会亏待你们的。” 　　黎夏接到顾芬芳的汇报后道：“我私人给每人发十五块的奖金，你二十吧。” 　　“谢谢黎总！” 　　黎夏道：“如果你们每次进货都能弄出这么一份清单的话，我们在货上积压的资金应该能压到最低吧？” 　　按这份清单看，平日库房起码积压了两成买得慢的货。 　　顾芬芳道：“是我之前的工作做得不够周全。” 　　黎夏想了一下，“芬芳，你很不错。等我回来，你就调来给我做助理。待遇等同部门主管。如果做得好，咱们以后再提升待遇。如果做得不好，你就再下去。” 　　顾芬芳的能力做财务主管绰绰有余。但她总得给大表嫂一些成长的时间。 　　顾芬芳这么摆在财务部，大表嫂估计要神经衰弱了。前几天她妈都给她打电话了，说她回家头发掉了好多。 　　财务副总管一职丁明明暂时还是能胜任的。再说刘会计不也是财务副主管么。只不过她才来，业务还不太熟，所以此时顾芬芳在管事。 　　而且，自己不是正缺助理么。顾芬芳能干、肯干，又很会揣摩上意，应该是能胜任的。 　　顾芬芳都愣住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谢谢黎总提拔，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的。”这可是总裁身边的位置啊，而且待遇的提升比她预想的还高一级。 　　“嗯，你就全权负责这次的进货事宜吧。如果能不断货、不下架，我回来一定重奖你们七个。” 　　“是。” 　　这张清单又给她腾挪出几万块来。 　　不过倒也不能怪她们失职。卖东西嘛，重要多备一点的。 　　只不过她们之前多备了三成，这回只能备一成。 　　黎夏又给傅杳钧说了一声顾芬芳升职的事。 　　“行，那就让她专门负责这件事。”顾芬芳可用，傅杳钧也是提过建议的。只是也是碍着丁明明是黎夏亲表嫂，不好多说。 　　顾芬芳升职，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下别提多卖力了。就连那六个出纳听说会有重奖也都摩拳擦掌起来。 　　黎总一向是赏罚分明的。 　　采购部可是刚发了5000的奖金。魏主管拿了3000出来给手下分，每个人都分到几百。 　　第二天，黎夏忍不住又跑到她那媲美鬼屋的四合院去瞅瞅。 　　放二十年，妥妥的两千万啊！而且还能弄个北京户口，明年买房落户的政策就要出来了。 　　黎琪一家三口跟她来看，黎琪差点没当场晕倒。 　　“你、你、你花56万就买这么一破院子？人家卖的，收拾收拾好歹能住。你这得推倒了全部重修啊！” 　　“琪姐，你可不要给我爸打电话啊。我给他说的可是古色古香、独门独院。” 　　黎会计听她这么描述倒是挺高兴的，毕竟是天子脚下啊。而且她说了资金链不会断裂，最多七店、八店转修好多放半个月再开张。 　　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毕竟有160个平方了。 　　堂姐夫在一旁扭头闷笑。没错，古香古色、独门独院。 　　外甥直接哈哈大笑出来，“小姨，你要是住这种地方，再穿条白裙子。那你就成贞子了！” 　　黎夏点头道：“对对对，那后院还有一口老井呢。” 　　这会儿贞子的电影还没出来。但她大外甥是恐怖小说爱好者，书架上有这本小说。 　　那天周末黎夏去他们家吃饭，麻着胆子坐在他的小书桌旁看。臭小子还轻手轻脚进来吓唬她。 　　黎琪道：“快别说了，渗人得很！让你们说得我骨头缝都有点冷。也不知道你们两姨甥怎么对恐怖小说感兴趣。” 　　她犹豫了一下看看黎夏，“要是反悔，你要损失多少。” 　　“两万定金！不过，我才不会反悔呢。”她现在就怕房主在这三个星期里反悔。 　　黎琪什么都不想说了，家里长辈问她也回答，“是，我去看过了。古色古香、独门独院的！正房、东西厢、南房都有。” 　　反正要是舍得花钱，花上三十万也是能弄得像模像样的。 　　成年人了，非要这么花钱她也不可能硬拦着。 　　只有黎明问起她才道：“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56万啊，买那么一破宅子。幸亏位置还不错，地还能值点钱。不然就血本无归了。” 　　56万买楼房都够买个大套三再加装修、家具、家电了。 　　“姐，我觉得夏夏说得没错。北京的教育资源以后会稀缺，学区房也会稀缺。” 　　他转头就打给了黎夏，“你这三周应该不会离开北京吧？” 　　“不会，我不敢走。”虽然知道她在不在不影响房主变卦。 　　甚至她去多了，对方看出她的喜欢可能还要坐地涨价。 　　她只能克制着不再去了。但她还是紧张地不敢离开。 　　“那你再替我看一套。” 　　“四合院么？” 　　“对，我估着楼房以后不稀罕。深圳那边一修就好几十层，内地肯定也会仿效的。物以稀为贵！四合院这种自己占地皮的才稀罕！” 　　“那你预算是多少？” 　　“全部弄好能入住100万吧。” 　　咦，哪来这么多钱？ 　　黎夏福至心灵，“写在跃跃名下？” 　　“嗯。你放心，这一条已经谈好了。” 　　“行，我让那个中介去给你找。找到了我叫上琪姐一起去看。” 　　“别叫她，她说起你的房子都快抓狂了。她就喜欢住楼房！” 　　小赵听说又有生意照顾，乐颠颠的就答应了。 　　“黎小姐，这个预算估着就跟你那套差不多大。如果没你的破，可能还要小点。” 　　黎夏磨牙，“你这是中介费稳了，就不怕我不高兴，直接说我的房子破了是吧？” 　　小赵笑了两声，“我这就出去给您寻摸去。” 　　当然不会马上就找到。黎夏这套他都寻摸了大半个月呢。 　　所以，一直到半个月后黎夏的二店、六店开张，小赵也没找到合适的。 　　两个店开张这天，黎夏也没心思出去玩耍了。 　　她就在酒店房间等着顾芬芳每个小时从二店给她电话报一次销售额。 　　电视也没心思看了，就在妃床上坐着闭目养神。电话机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要是出了状况，那她两万的定金就只好打水漂了。 　　不过她可以问问明哥要不要接手那套四合院，她回头再找。 第144章 　　过了一会儿，黎夏坐不住了，在房间里、阳台上来回走动。 　　她在这房间住了快一个月了，房费也是花出去不少。但只要四合院能买成，就千值万值。 　　十点钟，电话准时响起。 　　“黎总，两个店一切顺利。六店第一个小时营收破六千，二店破三千。另外五店也破了三千五，一店破了一千五。三店、四店我也问了，一个四百、一个六百。” 　　一万五千块，很好。今天的营收十万稳了！ 　　黎夏其实也想过要不要三店、四店也跟着九二折同庆。但规矩才宣布了两个月，这样不啻于朝令夕改了。 　　“好，告诉大家再接再厉！突破的了规定的日营收上限，傅总和你给他们发红包！” 　　“是！”顾芬芳很有几分兴奋。 　　如果真的由她出面代表黎总给一店、二店的人发红包，那就是进一步确立她在公司的地位了。 　　这几天，就连傅总对她都客客气气的。说是待遇等同主管，但部门主管除了老爷子，其他人现在她都招呼得动。 　　尤其刘会计和丁出纳，这两人之前可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哈哈！ 　　黎夏终于有了闲心打开电视来看。 　　一天下来，堪堪十二万八千！ 　　前面三天有四个店打折，六个店一共进账三十八万多。加上账上结余的十五万多，这就是五十四万了。 　　黎夏摸摸下巴，要是没有购物卡的二十万，她上个月捐款三万，买收银机七万六还真是不够花呢。 　　还是货上压的钱太多了。以后是得每个月给采购部制定指标才行。 　　如果积压的货款控制在一定范围，发奖金；正常不奖不罚；超出规定范围，扣奖金。 　　当然，前提是不断货。 　　后面三天进账九万多，凑够了四十八万的销售额。 　　要是给黎夏打过来五十六万，账上全部只剩下八万多块钱。 　　刚好够付所有员工的工资加奖金。 　　今天正好是20号发工资的日子。黎会计签字后，顾芬芳已经把钱打给各分区出纳。 　　如今市区和县城都有了两家店，吴青峰这个管一店、二店的区经理总算是开始名副其实了。 　　至于市区区经理人选，人事命令要下月初才出来。 　　顾芬芳和刘会计对视一眼，好在每天还有三万多进账。不然就账上剩下的这万儿八千，要做点什么的话还真是杯水车薪。 　　到五月中旬需付三个月前的货款尾款32万。还有二十多天，不急！ 　　顾芬芳给黎夏打电话，“黎总，所有工资都已下发。我这就去银行给您转账。” 　　“转50万就好，我跟人借了一点。” 　　黎夏昨天一说，彭志杰的钱就打过来了。 　　她忍不住打电话过去，“你就不怕我赖你帐啊？我欠条还没写呢。” 　　“有银行转账流水为凭啊。再说你黎总的身家，还能赖我这六万？”彭志杰笑道。 　　“你真的不成问题么？” 　　“我要是拿不出来能硬拿么？广州的工程做完了，收到第一笔款子了。” 　　“那新工程呢？” 　　“还在跑。” 　　听说黎总那里只需要50万，顾芬芳呼出一口气，“好！”账上剩下七万，她心头踏实多了。明天就能破十万！ 　　黎夏第二天就去把房款付了，办过户手续。 　　小赵全程陪同。他流程熟络得很，都不用黎夏费脑子了。 　　一天跑下来，盖着北京市房管局大红公章的房本终于到手。 　　黎夏捧着看了许久。 　　小赵好笑不已，“黎小姐，多谢你照顾生意。你哥哥的那套四合院我会继续寻摸的。” 　　“你明天带我去银行办下抵押手续。我私人给你100块佣金。” 　　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啊？就说带客人去看下一套四合院了嘛。 　　反正黎小姐的经济实力，这100块肯定是能给他兑现的。 　　小赵当天回去把所有流程熟悉，又找了银行的熟人。黎夏第二天还是不用脑子的跟着他就行。 　　所有手续办妥，该交的资料交了。黎夏把100块的佣金付给小赵。 　　“多谢黎小姐！” 　　黎夏要去深圳了，但明哥想买的四合院还没有着落。 　　便准备把琪姐约出来和小赵见了一面，互相留个联系方式。 　　她电话里这么跟明哥说。明哥道：“还是让秦丹自己上北京买吧，反正以后是她住。” 　　这会儿让他姐和秦丹接触，那还不得吵起来啊？ 　　黎夏也反应过来了，“行，那我让小赵到机场举个牌接她。我明早的飞机！” 　　黎明很惊讶，“那么急？” 　　“嘿嘿，我飞深圳。” 　　“哦，这样啊。对了夏夏，跟你说一声。我很快会办妥离婚手续，以后身家缩水就自动离开耿总那个圈子了。” 　　黎夏明白了，如果以后来自那个圈子的邀约，就和明哥没有关系了。 　　“也、也太现实了吧！”她震惊不已。 　　黎明苦笑，“你明哥如今堪堪300万的身家，去那样的场合还不够人笑话的。” 　　“你们到底怎么分的家产啊？” 　　“我应该给你嫂子六百万，但六百万的现钱我肯定一下子拿不出来。她想买六百万的股份，你觉得我能给她么？回头她转手一卖或者叫人给骗了，那我是在给谁打工啊？” 　　黎夏有点想笑，努力憋着。 　　黎明继续道：“见面谈了几次，就连跃跃都参与进来劝他妈。他也觉得钱到了他妈手里，怕是逃不过家里、家外的人算计。最近才把方案全部定下来了。北京那套房预算100万。算是我们做父母的给跃跃买的，一人出五十万。你嫂子的包包、首饰折合五十万。剩下的五百万，我给她二百万的现金。另外，我在黎明物流占40%的股份，价值600万。全部转给黎跃！” 　　“也就是说，你以后就给跃跃打工了？”黎夏没憋住，声音里露出些笑意来。 　　黎明也没恼她，“那40%的股份签了托管协议，由我代管。年底分红一半归秦丹，一半归我。等房子买好，她们母子就到北京生活了。一半的分红也有二三十万，够他们母子衣食无忧的在北京生活了。” 　　“那跃跃的抚养权？” 　　“归我，但是她照顾。这样远离了本地，也免得有人嘲笑她们母子。这件事他们是受害者，我一个人被笑话就够了。”黎明说到这里顿了顿，“也免得她娘家的人成天打她那200万的主意。她存了180万到银行，折子由跃跃保管。她又不懂投资，存银行吃利息是最好的。” 　　黎夏盘算了一下，那一年也是差不多十万的利息了。再加上分红，确实能过得很滋润。 　　就是秦丹又耳根子软被娘家人哄了，也不过损失当年的利息和分红。而且她也不可能全给出去。 　　折子给跃跃保管，看来明哥对十二岁的跃跃信任度很高啊！ 　　“所以你如今就差不多三百来万的身家，准备全部投入房地产市场背水一战？” 　　转移了那么多资产给儿子，也是怕万一血本无归，倾家荡产吧。 　　法律上可没有父债子偿的说法。 　　这样无论他今后闯得如何，跃跃母子都是能继续过好日子的。 　　至于菁菁，她成长需要的花销明哥肯定也会准备好。大伯和大伯母的养老、医疗他也会留够。估计就从另一半分红里出了。 　　就是他自己，在王者归来之前肯定是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别说耿总那个圈子的千万、亿万富翁。就是镇上曾经仇富的人，也会拿他佐酒、下饭，幸灾乐祸。 　　而房地产市场最初的那一批人，可也不是个个都混出头了的。 　　“对，早就跟你说过我很看好这个市场。除了物流，其他投资我这几个月全部处理了。物流公司这边小马占15股份，出任副总，负责日常经营。对了，可能还要找你家小彭再取取经。看吧，我这里料理清楚了也要去趟深圳。” 　　挂断电话，黎夏也有些唏嘘。 　　纯从个人资产看，明哥这是降到快跟她一个梯队了啊。 　　她好歹有了六家店、北京一个四合院，一个月还有十五万进帐的。 　　黎夏抵押的手续已经办好，就等银行放款了。于是第二天一早退了房，打了出租车去机场。 　　中途看时间早，便让司机绕到四合院又看了看，看得实在是满心欢喜。 　　司机乐得打着表等她。 　　临近中午，她从深圳宝安机场出站。 　　彭志杰开着一辆火红色的牧马人越野车来接她。 　　他替她拉着行李箱，领她到停车站。 　　黎夏一看到车顿时精神了起来，“这你租的？” 　　彭志杰点头，“可惜还买不起。” 　　“够了、够了，先过把瘾呗！我来开——” 　　彭志杰把车钥匙递给她。 　　黎夏把背包往后座一扔，坐到驾驶位。 　　彭志杰把后备箱打开，把她的大拉杆箱放进去。然后才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黎夏已经在机场的洗手间换了一身衣服了。这是4月底，北京穿春装，深圳就穿夏装了。 　　彭志杰前两天替她把车跟房都租好了。房子是海景房，车子也是她中意的。 　　黎夏把着方向盘很有几分兴奋，“快点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她刚顺利买到了北京二环海淀区的四合院，现在又要去看心心念念的大海了。 　　彭志杰道：“今天阳光有点大，墨镜要不要？” 　　“你鼻梁上的给我么？” 　　彭志杰拉开车上的抽屉，取出一副女士墨镜。趁着黎夏正兴奋得找不着北，直接替她戴上了。 　　黎夏还等着他递给自己呢。鼻梁上一重也没说什么，伸手往上推了推然后发动了汽车。 　　彭志杰指点着方向让她先从机场开出去。 　　“有点远，一会儿我们半道停车找个地方吃午饭。呃，机场里的太贵！” 　　不是吃不起。但是想想黎夏在半山接到传呼宁可花三四分钟跑到山下去打公用电话，也不用他的大哥大，彭志杰果断选择了开远点出去吃。 　　他把这些细节说给他父母听，他父母听了是很欢喜的。说黎夏是个过日子的人，挣了钱也一点不浪费。 　　“好！”黎夏果然很赞同这个安排。机场的东西，价格是外头的两三倍，还不定比外头好吃。她这会儿也不饿，在商务舱里吃了一些。 　　开到半道等红灯，彭志杰玩笑道：“你大老远的来，给我带礼物了么？” 　　黎夏道：“有啊，不过我得先给你这个。” 　　她伸手从身上橘红色的身前小挎包里摸出一张纸条拍到他身上。 　　彭志杰道：“不用了吧？” 　　自然不会是情书，只能是借据！ 　　“收下，不然礼物不给你了。绿灯了——” 第145章 　　彭志杰打开来看，上头写得清清楚楚某年某月某日借他六万块，一个月归还。 　　他笑道：“你这拿我当外人嘛？” 　　“外人要算利息的。” 　　不过黎夏说是给傅杳钧算利息，但肯定不会用一个月直接拿400块给他。 　　就是回去之后请他吃顿饭或者喝个酒。 　　彭志杰把借条叠好，放到手包里。 　　行吧，好歹没说要给他利息。 　　“你确定一个月就够了？我那是备用金，平常用不到的。” 　　“嗯，小赵收我一百块佣金，给我找了熟人。抓紧走流程，正好赶上这一拨审核然后统一放款。应该十天左右就可以了。” 　　能提前几天也很好了。 　　彭志杰并没再说什么。 　　这会儿十二点多，等他们开到租的海景房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喏，这就是替你租的房。不大，一个人住刚好。附近安保很好，不用担心。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就在客厅看看杂志。” 　　黎夏道：“不用，我今天上午在飞机上睡得很好。” 　　前两晚她都有点兴奋，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但在飞机上她真的很容易入眠。不枉费她买商务舱啊。 　　下次出远门，她一定把顾芬芳带上。 　　彭志杰道：“那，要不换一身适合在沙滩上穿的衣服，我带你海边走走。顺便去看看我的房子！” 　　“你装修了么？” 　　“还没有。要不你来装？”彭志杰眼睛亮亮的。 　　黎夏道：“还是不了。万一咱们没成，我一想到我费了那么大心思装的房让别人住了现成，我多膈应？然后你以后的老婆想着自己住的房子全是你前女友的喜好、风格，她也得膈应得不行。你就做个人吧！” 　　彭志杰一脸无语地道：“你还真是百无禁忌啊！” 　　黎夏道：“我就这风格。” 　　她把箱子拉进房间，衣服都挂起来。春装她都打包往市区家里寄了。带来的都是夏装，有从市里带来的、也有在北京置办的。大商场已经换季上新了。 　　箱子有些空，回头在深圳肯定还能置办不少。 　　她挑了一条比较花的吊带雪纺连衣裙，沙滩拖鞋，然后拿一顶太阳帽在手。 　　橘色的小挎包依然斜跨在身前。这里头放着零钱、墨镜、身份证、传呼机、干湿纸巾、防晒霜等。 　　出来一看，彭志杰也换了T恤、沙滩裤、沙滩鞋。 　　黎夏看着他，“不是，你的东西也在这里啊？” 　　她可没有来跟某人同居的打算啊。 　　彭志杰指指客厅角落堆的东西，“我带了全套的露营装备。”还真用上了！ 　　黎夏透过大窗户看看外头的沙滩，“沙滩上扎营啊，蚊虫厉害么？” 　　“放心，我不招蚊子。回头用蚊香熏一熏就是。” 　　“我是说要是蚊虫不厉害，我去扎营。回头你走的时候，把这套装备给我留下。” 　　彭志杰看黎夏两眼，他还没有露营装备受欢迎。 　　黎夏道：“你那么忙，肯定不可能天天陪着我嘛。”她把遮阳帽和墨镜戴上，“走吧——” 　　声音里是满满的迫不及待。 　　两个人并肩走出去。这里其实是一片度假屋，所以打理得特别干净。 　　海边种着热带植物、脚下是白色的细沙。海里还有人在冲浪。 　　彭志杰道：“这一片比较安静。往旁边走不远也有有各种水上项目玩。晚上露天酒吧、烧烤也会有。” 　　“比基尼美女是不是也有不少？”黎夏歪头问道。 　　彭志杰把头扭开去笑。 　　然后他想起来，那边沙滩上只穿了一条泳裤的男的也不少呢！ 　　比基尼美女倒是大多在外头套了一件薄纱外套。 　　不过，那也是半遮半露更引人遐思。他看看黎夏露出来的白皙肩膀。她这样级别的美女一身比基尼，哪怕外头套件薄纱外套也招人得很哪。 　　黎夏看他脸色变来变去的，拿手指去戳他胳膊，“想什么呢？” 　　“你也要去游泳么？” 　　黎夏脑子里转了几个碗，摸清了他心头的弯弯绕绕，“彭总，我跟你讲。你去阿拉伯世界吧。阿拉伯世界的女的除了眼睛哪都不准露出来。你还能合法的娶四个老婆！” 　　彭志杰道：“我又不信□□教。” 　　黎夏把手背到身后，叹口气，“□□世界的女人，好惨哦！” 　　哪怕漂亮如迪拜公主，也完全被父权、夫权压制着。 　　“对了，我堂哥离婚了，身家缩水到之前的四分之一。他说要来找你取经。我觉着他也是不想留在家里被人取笑。” 　　像明哥那样的人，这一下子对他来说栽得就有点猛了。 　　原本风光无限、出入都有无数人逢迎，现在沦为了众人口中的笑柄。 　　他是不知道自己原本再过三年就能有三千万身家，成为全县首富。要是知道了，这落差怕是得更大。 　　不过即便不知道具体的，三五年后能达到的高度，他心头多少还是该有个数的。 　　反正黎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么发展下去，一年后、三年后......能达到什么高度。 　　所以，他最近估计不是一般的憋屈。 　　“他这个人的生活作风我很看不惯。但他是我哥，对我一向关照得很。如果他找你，你能帮的就帮他一把吧。” 　　彭志杰点头，“这个自然，你哥就是我哥！” 　　“但是生活作风方面不可以跟他学！” 　　彭志杰失笑，“他也不会带我玩啊。他们这种人，双标得很。” 　　他顿了顿，“对了，我问你啊，你跟你堂哥关系这么好。怎么跟你两个亲哥反而没这么近呢？” 　　“不是没这么近，而是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接触就少些。他们俩能小富即安、安乐度日就足够了。不是把生意做大的料！” 　　她要是有大哥、二哥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这都三年了还在小打小闹？ 　　“所以，你就弄个小生意给他们做？” 　　“嗯，让他们自己奋斗解决温饱、慢慢迈向小康。”黎夏思忖，应该是他姐姐、姐夫那里出状况了吧。不过她没有多问。 　　别说现在关系没到那步。就是到了，他不主动说出来，她也不会追问。 　　彭志杰想了想道：“这是个好办法。” 　　海风把黎夏的长裙和发丝吹动，她呼吸着熟悉的海洋的气息感到十分惬意。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彭志杰道：“到了。我买了个车库，不过暂时不用就租给别人了。” 　　他刷卡进入小区，领着黎夏进去。 　　“房子在七楼，七上八下。” 　　这是一栋高层建筑，约莫了二十几层楼。一楼两户，电梯一点也不挤。 　　七楼到了，电梯门开启。 　　有个三十来岁的女的带着孩子关门出来，应该是住这层楼的邻居。 　　她看到彭志杰和黎夏立即展开了笑颜，“小彭，这就是你女朋友啊？哎呦，真漂亮，跟明星似的。真是难怪哦——” 　　黎夏被她直盯盯的看着，只好对她笑笑。 　　彭志杰道：“对啊，就这是我女朋友。黎夏，这是柯姐，住隔壁的。” 　　“柯姐，你好！” 　　“小黎是吧，你也好。你可真是好福气啊。我问小彭怎么房子买了这么久还不装修。他说女朋友在老家，要等女朋友来看过再依着她的心意装，还说你就是喜欢海景房。这么帅气、多金的小伙子，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嫁了吧？” 　　黎夏有些疑惑，彭志杰买这房该是一两年前的事了吧。 　　不过她那会儿好像是随口说起过自己喜欢海景房。 　　他那时候就跟人说自己是他女朋友了？ 　　柯姐继续道：“你蛮旺他的哦。他这房买来一个平方已经赚了一千多了。如今后面修的也没有我们这么好的景观视野。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黎夏中肯地道：“以后肯定能赚更多。” 　　两下里分开，彭志杰打开门带黎夏进去。 　　真是交房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毛胚房。 　　黎夏走到临海的窗户看。270度全景观的海景，确实很爽。 　　妈呀，她又想买房了怎么办？ 　　彭志杰看她看得心花怒放的样子也很是高兴。当初咬牙买这房不就是图她看了高兴么。 　　看了想结婚了最好！ 　　他笑吟吟的站在旁边看着黎夏，“喜欢么？” 　　“喜欢。现在买一套要多少钱？”黎夏两眼亮晶晶的扭头道。 　　彭志杰表情僵住，“难道你觉得直接拎包入住不好么？” 　　黎夏挠头，“我们不是说好，五年以后再说么？” 　　彭志杰看看她戴着的手表，他还以为这个说法已经被推翻了呢。 　　“那我这房还得放五年啊？” 　　黎夏讪讪道：“到时候的装修风格肯定又变了嘛。这样不过时啊！你没听柯姐说么，放在这里不管它也要涨价的。这一片就这栋地理位置最优越，涨幅肯定也最大。” 　　“好吧，五年后再装修、结婚。” 　　黎夏点头，点到一半察觉不对，“谁答应跟你结婚了？”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你想对我耍流氓啊？”彭志杰伸手轻轻捏住黎夏的脸颊。 　　黎夏的声音有些走样，“放手——” 　　彭志杰看她被捏得脸颊变形，笑着凑过来，在她被捏得翘起来的嘴巴上嘬了一口。 　　黎夏愣住了，然后追着他打，“你有病啊，谁会把女朋友捏得这副样子来kiss啊？” 　　彭志杰在大开间的客厅里躲着她，“就忽然觉得你那样子好可爱！” 　　“有病——” 　　他一骨碌钻进主卧去了。黎夏追了进去，这也是一整面落地窗看海的。她在落地窗前站住了。 　　上辈子她后来有钱了，可这海景房也贵得不像话了。而且还没有几个人肯转卖。 　　“这主卧比较大，有四十个平方。这边是衣帽间，那边是浴室。”彭志杰走过来给她介绍。 　　一边说一边打量黎夏的神情，看她好像不恼了。伸手捧着她的脸，慢慢低头靠近...... 　　彭志杰的动作带着青涩和急切，还有更多的珍视。 　　黎夏慢慢闭上了眼。 　　姑父的老战友说当初的事情的确如彭志杰所说，他是被卷入的，并没有主动去勾搭过那个首长千金。 　　半晌，彭志杰恋恋不舍的放开黎夏，“真的就让这房子这么放着啊？” 　　黎夏也有点纠结，“你平时上班应该离这里很远吧？” 　　“嗯，所以我之前没想过到这边来买房。” 　　黎夏想了想，“等我把我北京刚买的房装修好了再说。我们现在要见一面都不容易。” 　　等她有钱去北京装修房子了，估计一切都上正轨了。 　　彭志杰领着她把四室一厅好好看了看，两人关上门离开。 　　不过进去的时候是中间隔着半个身位，出来就是手拉着手了。 第146章 　　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租的小木屋了。彭志杰道：“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尝尝砂锅粥？” 　　“好！对了，附近有卖菜的么？” 　　“我不清楚哎。我就租房子那天过来在那边沙滩上吃了一小锅砂锅粥觉得还挺好吃的。另外烧烤也挺香。” 　　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两人慢悠悠走着就过去了。 　　把黎夏安顿在位置上，彭志杰点了一个中锅的海鲜粥。然后又到旁边的烧烤摊子点菜。 　　黎夏坐在位置上，旁边露天酒吧已经有人在开始唱歌暖场了。翻唱的英文歌曲，还挺专业的感觉。 　　砂锅粥且得熬一阵，彭志杰拿托盘把最先烤好的蔬菜和羊肉串端过来，还有一堆点好的鱼虾蟹贝刚烤上。 　　“来，尝尝看。” 　　黎夏左手一串烤蘑菇右手一串羊肉串开动。挺好吃，反正敢出来摆摊的都是有点底气的。 　　一边吃一边就着低酒精的瓶装鸡尾酒听歌，好不惬意。 　　过了一会儿，彭志杰道：“等一下。” 　　他扯了一张纸巾伸手过来在黎夏脸上轻轻一擦。 　　“我记得头回见面，你脸上就顶着泥巴。”这次是油渍。 　　黎夏板着脸道：“再说你就没有女朋友了。” 　　彭志杰低头笑，很有求生欲的闭上嘴。从买的海景房出来，他一直在笑。一副非常爱笑的样子。 　　鱼虾蟹贝烤好了，老板给端了过来，“二位，慢用啊！” 　　吃这个有些麻烦，基本都有壳。 　　看黎夏放下筷子预备动手，彭志杰道：“你放着我来。” 　　黎夏便从善如流的放着他来了。 　　看他修长手指不停忙活，把剥出来的虾仁、蟹肉放到小碟子里。堆一小堆推到她面前，然后又接着剥。 　　想起某女星说的女人吃虾只吃爸爸和老公剥的，不能自己动手的那套理论，她笑了下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一会儿，砂锅粥也熬好了。 　　放了两分钟，彭志杰擦干净手，用大勺子把面上那一层晾过的舀给黎夏。这里头熬过的海鲜就是直接去了壳的了。 　　黎夏吃了不少。彭志杰吃得比她还多，两人把点的所有东西都吃光了。 　　黎夏笑着给他说了去县城哪家食府吃饭的事。 　　“搞得好像吃不完打包多丢脸似的，想打包的人也不好意思。” 　　彭志杰玩笑道：“要是你表姨和章老师结婚，干脆去那里办个几十桌。让老板好好心疼一下！” 　　婚宴打七折的话，一桌怕是要便宜一百，几十桌就是几千了。 　　估计杜老板的脸都要绿吧。 　　黎夏想了想，“对他们来说即便打七折也还是很贵。而且，这也是为难了来宾。这么贵的宴席，送多少礼钱才合适啊？多了舍不得，少了不好出手。” 　　彭志杰本来就是说笑，笑过买单带着黎夏回去。 　　他预备扎营的地方就在小木屋外。 　　他抬把小板凳安顿黎夏坐下，在她脚边放上一盘点好的盘香。 　　他蹲在黎夏身边放盘香的时候，黎夏忽然觉得好像跟这个人结婚、过日子也不是不行。 　　嗯，过几年吧。 　　扎帐篷彭志杰自然不会让黎夏站起来动手，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是黎夏看到多一个人拉着会方便些，主动跑过去的。 　　她一直在看他怎么扎的。 　　彭志杰知道她在学便道：“这个可以不收起来，防雨防风的。” 　　搭好了，四角固定好。彭志杰拖了充气床垫出来踩着□□充气进去，然后罩上床单。 　　黎夏道：“你是不是经常出去露营啊？” 　　“没有，哪那么有空？这些跟真正野营的生存技巧比起来算什么啊？我看下说明书就可以搞定。”彭志杰说着顿了下，“以后家里的粗活我都承包了。” 　　搭好帐篷，他进浴室去洗澡。 　　黎夏拿着他的大哥大往市里家里打电话。 　　黎会计接的，“喂，你好——” 　　“爸，是我啦。我今天飞到深圳了。等北京房子抵押贷款的钱到账，我买了电脑和监控器材就回来。” 　　“哦，好。你明哥签字离婚的事你知道了么？” 　　“知道了，他还让我在北京也给他寻摸一套四合院。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我把给我找房子的中介推荐给嫂......秦丹了。” 　　“他也要买啊？” 　　“对，买了收拾好秦丹和跃跃就搬到北京。省得总被人用有色眼光看着。” 　　“可不是么。你大伯和大伯母也因此被人指指戳戳。他们就不想再继续住那栋别墅了，又搬到了市里住。菁菁也由陈姐带着上来了。搬到别人不认识他们的小区，对菁菁也好些。你那边在下雨啊？” 　　黎夏看看浴室，彭志杰在冲淋浴。 　　“呃，是啊。这边雨水比较多。” 　　“你一个人在外面小心些。你这孩子一出门一个多月都不见人。同一天开两家店你也不回来。” 　　“我是出差，又不是出来玩。” 　　黎会计道：“你那房子秋天能住了么？到时候我和你妈去看香山红叶。” 　　黎夏一滞，她那四合院要住进去很需要些勇气的。 　　“爸，这种老四合院，那些年挤进很多人家住，被糟蹋得不成样了。我还没钱弄呢。” 　　“自己家里人怕什么？只要有张床不用去住酒店就行。住酒店也太贵了。” 　　黎夏妈在旁边补充，“最好能自己做饭吃。自己做来吃便宜又干净。我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下大雪呢，到时候住到下雪了再回来。” 　　黎夏搓搓脸，“爸、妈，我主要是买的那个地段。房子已经非常的破旧了。” 　　黎夏妈道：“那还能比牟娅要买的危房还破啊？” 　　“就......半斤八两吧。” 　　黎夏妈的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那你还花了56万？” 　　要不是这几年黎夏做生意，她也跟着长了见识。56万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天文数字。 　　同样是危房，人家牟娅讲好的价格不到五千。 　　彭志杰擦着头发出来，正好听到这声。他耸耸肩膀，中气真足！ 　　黎夏一愣，这家伙只穿了沙滩裤，直接半裸着出来的。 　　好漂亮的肩颈线条，八块腹肌，公狗腰......这是要诱惑她么？ 　　黎夏妈道：“黎夏，你说话！” 　　“都说是买地段了，回头弄好了让你们去住。二环内啊，才3500一平。”这简直就是白菜价。 　　黎夏妈道：“买新的是多少？” 　　“五千多。” 　　那好像还不错。160个平方相当于便宜了二十多万呢。自己原址修个房子起来花不了几万。 　　“那你自己重新修，能修两层楼么？就电视里古代小姐住的那种绣楼。” 　　“不能，人家有规定的。一片都是平房，不让鹤立鸡群。想住楼房以后再买就是了。” 　　她只会花钱复原，那样才有价值。那一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应该也是殷实的家庭了。 　　那房子的格局应该方方面面都看过的。 　　她拍了不少照片，预备拿给展翘好好看看。 　　至于楼房，等明年有了京户想买应该更容易。反正如今买到就是赚到，再花几十万买一套放那里好了。 　　就是楼房一般都是新房子，拿房产证慢。这真的得等到不那么差钱再说了。 　　黎夏把父母敷衍过去了，打消了他们今年就要去看首都的秋、冬的打算。 　　她挂断电话，呼出一口气。去北京的事，估计二老在家已经商量一些天了呢。 　　价值56万的房子，在他们想象中肯定跟大观园差不多了。 　　彭志杰把短发擦得七八分干，看着特别的sexy。 　　他眼巴巴看着黎夏，“我的礼物呢？” 　　黎夏一拍脑门，忘拿出来了。 　　她把背包拿出来，掏出一个首饰盒子。 　　“是袖扣啦，卡地亚的。我在北京买的。呃，选得性价比比较高的。” 　　六千块，算是比较实惠的了。 　　彭志杰接过去看，“我还真没用过这玩意儿。不过你送的，我肯定经常佩戴。” 　　黎夏选的就是比较百搭的经典款式。 　　“以后咱有钱了，可以多买些换着戴。不同的场合戴不同的。” 　　彭志杰看了好一会儿，“先放你这儿吧。明天走的时候我再拿走。” 　　他顿了顿，“我刚看到你拿东西的时候，那盒子里还有一摞照片。” 　　黎夏拿出来，“给你看看，我买的古香古色、独门独院的四合院。” 　　她这次出门把黎会计的相机拿上了。 　　照片摆在小几上给彭志杰看。 　　他看了几张笑道：“怪不得嬢嬢那么激动！” 　　“这复原出来很漂亮的。不懂得欣赏！” 　　单讲价格，北上深如今的房子应该都能有三十倍的涨幅。 　　但四合院是不同的啊！它还是一种文化的传承。 　　彭志杰道：“《梅花烙》里王府那种？” 　　黎夏摇头，“就普通人家的房子。如今唯一完整保存的就是恭王府了。就是有人砸多少个亿，国家也不可能卖啊。” 　　彭志杰道：“这个我听说过，和珅修的是不是？听说有个福字。” 　　“对。” 　　他又看了看黎夏拍的风景照，“怎么很少有你啊？” 　　“我自己脖子上挂着相机，骑着自行车出去游逛的。偶尔那十几张还是请路人帮忙拍的。” 　　彭志杰道：“回头我替你拍，多拍一些。” 　　“好啊！” 　　彭志杰拿走了她在颐和园拍的一张。那张她笑得眉眼弯弯、特别明媚。 　　“这张归我了。” 　　黎夏看他没穿上衣，有些不自在。这家伙太有本钱了！这都比得上展翘他们画室的石膏模特儿的线条了。 　　这也太知道自己的优势了。她要是把持不住怎么办？ 　　彭志杰倒不是要勾搭她做什么。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进展已经算快的了，想再进一步肯定不成。 　　他就是要让黎夏先看看他，这样回头去沙滩上看了别的男人也好有个比较。都不如她男朋友！ 　　黎夏道：“我要去洗澡了。”暗示他可以退下了。 　　彭志杰道：“好，你去吧。我就在外面看电视，有什么事就叫我。” 　　黎夏看他已经坐到沙发那边去开电视了，“你把衣服穿上吧.晚上风大，小心着凉。” 　　“嗯。”彭志杰看出她之前的惊艳，和其后的不自在。等她进了浴室才把T恤穿上。 　　里头传出水声，他瞥眼不透明的磨砂玻璃。这也太容易心猿意马了。 　　他快步走了出去了，在帐篷里躺下。 　　黎夏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她合上门，进屋睡下。 　　刚才看到他换洗的衣服晾在浴室外的晾衣杆上，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她的衣服也要晾在那里。这真是快赶上居家过日子了。 　　好吧，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也要早日习惯彼此的存在才是。 第147章 　　黎夏吹干头发，正准备睡觉。彭志杰的大哥大忽然响了。 　　这样的贵重东西他都没有拿到外面去，可能忘关机了。 　　黎夏叫了他两声，他跑进来接。 　　“王哥，我今晚哪都不去。为什么？我女朋友来深圳看我啊。我马上让助理过去。好，我跟她说一声。” 　　是他相识于微时那个小领导，这会儿在夜总会消费叫他去买单。 　　听说他异地恋的女友难得来了，便说明天请他们两个吃饭。 　　至于买单，其实他现在都上去了，争着抢着要给他买单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叫彭志杰，还是看得起他。 　　而且，多半有好消息要跟他讲。 　　不过，人家女朋友千里迢迢的来了，大晚上的肯定就不要打扰了。 　　彭志杰听他在电话里说得暧昧兮兮的，苦笑不已。 　　挂断电话他道：“这个就是我说的刚升起来的领导。一个小工程有眉目了。他说他们夫妻明晚请我们吃饭。去不去？” 　　“去吧。哎，你明早上班不赶着打卡吧？” 　　“考勤考不到我头上的。” 　　黎夏笑笑，“那我明天送你去上班。”要是要考勤她就懒得了。这里离市区几十公里，要赶上班的点那得起多早啊？ 　　自己想办法去吧。 　　“好！”彭志杰把电话关了。王主任之外就没有什么要紧的人会晚上找他了。 　　他看看沙发，连厅长都当不上啊。 　　这一晚两人各自睡下。第二天黎夏睡到自然醒起来，看表将近八点的样子。 　　洗漱后她换了一身嫩黄的裙子配白色坡跟鞋。 　　她今天打算进城好好逛逛，自然不能穿太高跟的。不过晚上要去饭店吃饭，也不能太随意。 　　两人开车到茶餐厅喝早茶，然后黎夏把彭志杰送到租的办公楼下。 　　“要上去看看么？” 　　“我上去是被人看吧，不去了。我自己开车出去逛逛，你下班联系我吧。” 　　电脑什么的，等贷款到账再说。如今的电脑，贼贵啊！486的操作系统，一万三一台。 　　但是，得开始引入办公自动化了。 　　1994年4月，也就是这个月。中国开始连入Internet了！ 　　大不了一开始一个店只配一台电脑。 　　有了电脑，监控就直接接上面，这个费用就很小了。 　　然后她和傅杳钧得各一台。顾芬芳平时就用她的好了。 　　这就是十台，又是十三万出去了。 　　不过嘛，现在钱还没到账，她先在深圳到处玩玩吧。故地重游！ 　　彭志杰弯腰站在车门外，一副不想上去上班的样子。 　　黎夏失笑，“快点上去吧，你总不能这十天都不上班了。” 　　彭志杰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好吧。” 　　他坐电梯上去，进了自己办公室找个相框把黎夏相片放了进去。 　　大约十点的时候，他姐姐来了。 　　彭志歆如今在帮他管着工人的食堂。 　　前些天刚完成一个工程，期间多有赶工。工人们这些天还在休息。 　　这种间隙，他还得包吃包住的在养着人。不然留不住人的。不过，也得尽快有新工程才行。 　　管食堂油水足，他自然是照顾自己姐姐才给她管。 　　水至清而无鱼，管着这个肯定不会不捞点。但肯定不能让工人对伙食不满。 　　彭志歆一直掌握着平衡做得不错。 　　他姐这里不是什么问题，他叫她来是为了他姐夫的事。 　　他姐夫替他管着材料。原本老实巴交的人，在有心人的诱导下也开始变质了。 　　竟是协助人替换了他部分材料，以次充好。 　　他这次叫他姐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彭志歆还以为叫她来见黎夏呢。来了没见到人便道：“黎夏不在啊？” 　　“她是来出差的，办她的事去了。”他原本是有心安排她和姐姐、姐夫见一面的。但现在出了材料的事就先搁下了。 　　彭志歆道：“那你把我叫过来干嘛？” 　　她直接走进附设的小套房给彭志杰收拾、打扫起来。 　　彭志杰处理了手头比较急的文件，拿了一个密封的信封走进来。 　　彭志歆便知道他没什么要紧事了，于是碎碎念道：“听说你给黎夏又租房、又租车的，一天就是两百的花销。我不是说你不能宠女朋友，但是也该有个度。爸妈过来，你也不过是租的80块一天的房子给他们住呢。弄得跟公主娘娘似的，你也伺候得太好了。小心将来骑到你头上！” 　　彭志杰把信封搁在小几上。取出他装袖扣的首饰盒子放进抽屉。 　　彭志歆撇嘴，“又是给黎夏的啊？” 　　“黎夏送我的，袖扣，六千一副。” 　　彭志歆惊讶的张开嘴，打开来看了看，“这是抢劫么，这就要六千？” 　　“这还是选的性价比高的呢。贵一点几万、十几万的都有。” 　　彭志歆把盒子盖上，“算了，我不叨叨了。你们都是挣大钱的主。” 　　也是，黎夏又不是靠她兄弟才能过这样的日子。人家自己来房子、车子肯定也是这个档次，难道让人家降低标准？ 　　“姐，别忙活了。你坐过来。”彭志杰其实不大高兴他姐跟出纳打听他的钱是怎么花的。 　　他是得给出纳立立规矩了。回头出纳不敢说，他姐自然就不敢再打听了。 　　现在眼前这件事才是更重要的。 　　彭志歆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兄弟特地把她叫过来是有正事。 　　彭志杰等她坐过来，把替换材料的事说了。 　　“你、你不会是弄错了吧？他那么老实的人。” 　　“要是没证据，我能跟你说么？幸好及时发现了，不然回头工程出了问题，就是你兄弟背锅了。这才刚开头，所以替换得不多，但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的。到时候出了大事，等着我的搞不好就是坐班房了。” 　　彭志歆道：“他、他这么能这样？” 　　彭志杰撕开信封，里头是一叠照片。 　　“你自己看！那些人就是拍了这些照片威胁他。” 　　彭志歆看到上头自己老公喝得醉醺醺的，左右坐得都是浓妆艳抹的小姐...... 　　她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之前坐的是沙发，她这会儿都要站不稳了。 　　“你先好好想想，还要不要跟他过。然后咱们再说。” 　　如果她不离，为了姐姐和外甥这次少不得放姐夫一马。但不能再让他留在自己的工地上了。 　　说来他也是因为管着材料，才成了那些人拉下水的对象。 　　给他们安排一个小生意做，让他们衣食无忧就是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彭志杰开着车把他姐姐送回了租的小厂。这里头就是他安置工人的地方，吃住都在这里。 　　黎夏不知道这些，她很闲适的在深圳逛耍。 　　上辈子整天忙忙碌碌的，真的没顾上。 　　她去看了本地的零售业、百货业，买了不少东西搁在后备箱。中午又开着车去了从前住了很久的民乐村一趟。 　　中饭就在村里的湘菜馆吃的。老板甚至还是前世的那一个。上辈子挺熟，这辈子不认得。 　　刚吃完，她传呼机就响了。 　　于是用店里的公用电话打回去。 　　傅杳钧的口气很严肃，“黎总，有人想注资咱们公司，口气很强硬。” 　　黎夏眉毛一挑，什么注资，就是想大鱼吃小鱼。 　　她公司现在全部资产才百万左右，直接买了去或者是占去过半股份，她就被扫地出门或者沦为打工的了。 　　她的超市生意这么好，可是能下蛋的金鸡呢。花百万买去自然是划算的。 　　明哥才刚从那个圈子掉出来，就有人想打她主意了！ 　　“据我看，来者不善啊！” 　　黎夏呼出一口气，“是什么人？” 　　傅杳钧把对方留下的名片上的名字和职务报了。 　　并不是耿总那个圈子里的人。但难说不是出面的小马仔。 　　“黎总，除了您堂哥，咱们还有什么靠山没有？或者我去咱们平日打点得比较多的那几位那里去问问？” 　　黎夏要做生意，该上香的自然是不会漏了。主要就是工商局那些人。 　　但对方如此强势，肯定也是有靠山的。工商局的人恐怕管不了对方。 　　至于高市长，如果自己现在有20家门店了，解决了一千余社会剩余劳动力，那可能还有资格去求见一下。 　　就自己如今的分量，不够啊！ 　　而且，对方买她的超市，也不是要把那些员工都解雇了。他总还是需要人给他做事的。 　　提出入股，没准还真想让她留下打工呢。 　　毕竟她层出不穷的点子也挺好用不是。 　　黎夏道：“先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对方怎么出招？”现在可不兴强买强卖了。 　　傅杳钧道：“可能要等您回来之后了。” 　　对方现在就是来打个招呼。但他只是打工的，做主的人还在外头呢。 　　“嗯，我还是照原计划，十天后买好该买的东西再回来。你那里正常营业就是了。” 　　想不到明哥离婚、身家缩水的事这么快就波及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从前有他保驾护航，她是一切都比较顺就是了。 　　乔猛那等竞争者，也只能以自损一千的商业手段伤她皮毛。 　　她想了想，“你留意一下那些人有没有去四方超市。” 　　下午四点黎夏开车返城，和彭志杰一起去赴宴。 　　王主任夫妻晚上请他们两人吃燕翅鲍，还是下了些血本的。 　　黎夏估着是去比较高档的地方，所以今天配的连衣裙、鞋子、包包也都是很适合的。 　　倒是弄得她中午去城中村故地重游有些不合时宜。 　　看来彭志杰跟他们除了利益关系之外，私人关系也还过得去。不过这是深圳，还是不能全抛一片心就是了。 　　王太太一见黎夏便拉着她的手道：“好漂亮的姑娘啊。听小彭说你自己开了个连锁超市，做得很不错。你俩倒是一人一个摊子。” 　　黎夏道：“我们女人还是要自己有自己的事业才好呀。” 　　王太太点头不已，“没错、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来来来，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彭志杰已经跟黎夏说过了，之前让秘书送了王太太一个LV的包。这位能当王主任一半的家，吹吹枕头风原本有七成把握的事就一准成了。 　　聊了几句，王太太道：“你不要叫我王太太。我叫刘柳，应该比你大几岁。对了，我有一个三岁的男宝宝了，跟着他外公、外婆在。你要是早点跟小彭结婚，生出来的女宝宝肯定好漂亮的啦。” 　　黎夏笑：“这个随缘，而且我还不想太早结婚。” 　　“男人是要看着的啊。尤其小彭长得又帅，腰包也越来越鼓了。” 　　“我也正犯愁呢，但我实在没法子立即抽身过来。平日柳姐帮我看着点啊。” 第148章 　　这么跟不熟的人应酬吃饭，还是有点累的。 　　好在王主任和彭志杰不是单纯的官商勾结，需要黎夏处处捧着王太太。他们还是有那么点儿朋友相交的意味的。 　　听说王主任也是退伍兵出身，一开始就是这么走到一起去的。 　　黎夏谈吐、仪态、打扮都很入刘柳的眼，所以这会儿也和她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行，我帮你看着。但归根结底，还是得男人自己守得住。” 　　黎夏点头，“是啊，如果他们自己起了花花肠子，我们也不可能24小时的跟着。” 　　“那可不是。你是不知道，有些人一天到晚打电话查岗还盯梢，姿态很不好看。可她一转背，她男人还是什么都没耽误。不过也不能放太松了。看男人啊，就跟放风筝似的。你哪怕离得远，也要时时拉拉线。” 　　黎夏一副受教的样子点点头。 　　几个人边吃边聊，吃完又享用甜品，坐了好一阵才各自离开。 　　彭志杰坐到副驾驶位很有些高兴，“工程的事基本妥了。” 　　正说着，他的大哥大响了。 　　“舅舅，我爸爸妈妈吵起来了——” 　　应该是吵得挺厉害，外甥才会给他打电话过来。 　　彭志杰不好把黎夏扯进他家的事里，“我去看看。你说脚走路比较多，要不去对面浴足坊待一阵，回头我来接你？刘柳说这里的服务和手法都还不错的，而且是正规的浴足坊。你待在大厅，不要去包间那种。” 　　“我以为你会叫我自己开车回去呢。”黎夏笑道道。 　　“你难得来一趟，我能让你一个人么？” 　　“好，那我去泡个脚放松一下。”这会儿还早，才八点来钟。 　　黎夏刚说完，她的传呼又响了。 　　彭志杰把大哥大拿给她，“这个你拿去。车我开走了！” 　　他没喝酒，打的就是要开车的旗号。正好，有刘柳管着，王主任也不敢喝。 　　不过知道黎夏喜欢开这个车，而且没把车钥匙给他。彭志杰才坐的副驾驶位。 　　黎夏过去浴足坊点了技师给自己按摩脚板、中药浴足。 　　她半躺在靠背上，这才把电话回了过去。 　　居然是乔猛找她！ 　　“乔总？”黎夏很有些疑惑。 　　“听说黎总在外面出差呢？” 　　“是，我现在在深圳。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的？” 　　乔猛道：“今天有人找我，想买我那三家店。” 　　黎夏道：“以乔总的水平，不会不知道这是能下蛋的金母□□？” 　　“我要不知道，之前能作出那样不好看的事么。”乔猛说着顿了顿，“那晚在杜氏食府知道黎总也在，本来就想来打个招呼把话说开的。可惜你挺早就离开了。黎总是个亮堂人啊，一开始就善言忠告了我有钱大家一起赚。我还非得撞了南墙才回头。” 　　乔猛这算是变相为之前不正当竞争的事致歉了。 　　黎夏想想被他害得少赚了的那几万，“你可连累我年货期间少赚了不少。” 　　“等黎总回来，我请你喝茶。” 　　炒房呢，他是不敢这会儿再进入了。上半年他投了几十万到股市。还是想赚快钱！ 　　但股市起起伏伏的，真的不稳当。他小赚了两成出来了。 　　其间的惊心动魄，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有一回就真的只差一点就被套住了。 　　反观超市，他是没赚多少。但三个店每个月三万利润还是稳稳当当的。长期做下来，多开些门店前景一片光明啊。 　　看那黎夏半年前也就十万身家吧。可如今不说一百万，八十万还是有的。 　　超市确确实实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在几天前黎夏超市的二店、六店开出来之际，他也下定了决心。 　　他现在也在着手准备四店、五店的点了。 　　但就在这时候，又有更有实力的人要进入这个行当了。找上他要收购！ 　　人家对黎夏好歹还提出入股，想留下她这个人才。对乔猛就是直接提的收购。 　　黎夏听他说了那么多，好笑地道：“原来你想找我做同盟军啊？哎，水有些烫。” 　　给黎夏按摩脚底的技师刚加了中药包。 　　“女士，中药浴足是要有一定的温度才好发挥出全部药效的。” 　　“乔总，之前我堂哥在，替我挡下了不少事儿。但他现在不在那个圈子了，所以就有人想来抢我的饭碗了。而且还不用像你一样有所忌惮，所以可能会用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乔猛的做法虽然恶心人，但他确实没做什么阴暗的事。 　　“那你有办法应对么？” 　　乔猛感觉对方好像是打算收购他的三家店作为对付黎夏超市的前站了。 　　“我现在来看我男朋友了。半出差半度假。我暂时不考虑这件事，等我回去了再说。” 　　乔猛就那三个店，根本不值得结盟。而且这个人的人品她并不看好。 　　至于对方会不会使手段收购乔猛的店来对付自己，黎夏也不是太在乎。 　　“黎总，等你回来会不会太晚了？” 　　“我不签字，谁能强收了我的店去不成？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刚才也不说了，对方可能会使阴损手段？唇亡齿寒，物伤同类啊。你吃肉，我只能喝汤。但别人来了，可能汤都不让你我喝的。” 　　黎夏好整以暇地道：“对方还给我提了个入股的方案。而且我本来就没觉得自己能独占市场。你还么没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乔猛挂了电话，这个女人油盐不进。看来这早期他得孤军奋战了。 　　黎夏把‘大哥大’放到一边的小几上。 　　有个长得不错的技师不时过来，给她添茶水、送水果。还夸一夸小姐姐不但长得好、气质更是上乘。 　　黎夏渐渐反应过来。这货是看到她拿着‘大哥大’，猜到她有点身家。这是想暗送秋波、毛遂自荐呢。 　　呃，刘柳不说是正规场所么？ 　　正规规矩矩给她按摩的技师道：“他想被女士点出去。” 　　店里是没有特殊服务，但出了店门就没人管了。 　　黎夏是点了技师坐下之后才把大哥大从包里拿出来的，之前这货去向其它女客献殷勤去了。这会儿才发现漏了条大鱼。 　　有钱还漂亮，比伺候那些中年女人强多了。 　　黎夏道：“你不想走捷径么？” 　　“我凭手艺也能吃饭，而且方才我看到你男朋友了。” 　　彭志杰数年军旅，如今又拉起百八十人的建筑团队，身上还是有一股气势的。虽然不至于让人自惭形秽，但也不会轻易想同他较量。 　　黎夏弹了个响指，把一旁的女服务员叫过来。 　　“我要考虑问题，不想被打扰。” 　　“是，明白了。” 　　那个想走捷径的家伙再过来，便被女服务员拦下了。 　　“那位女士说不想被打扰。” 　　过了一阵，傅杳钧又给黎夏打传呼。 　　黎夏直接给他拨过去，“有什么消息？” 　　“那伙人傍晚找上乔猛了，好像是想先收购他的门店。” 　　“我知道，他方才也找上我了，想跟我结盟。” 　　“就他？”傅杳钧之前让乔猛恶心得不行。 　　“我没应承他。咱们跟他又不是休戚与共的关系，想拉我做屏障想得也太美了。” 　　她一开始高看乔猛一眼是因为他及时从炒楼花里抽身，也算是有见识了。 　　后来他做的事可没什么值得她高看的。 　　他的死活与她何干？ 　　“那咱们的七店、八店？” 　　“等我这边贷款下来再确定开张的日子。确定了日子，就安排人去谈九店、十店的签约事宜，然后后续的店也继续看点。一切照计划进行。” 　　“好！黎总，乔猛不是三间店，他也在着手四店、五店了。如果他真的直接给卖了，对方肯定马上上马那两个店。” 　　“没事，谁也不能把消费者的腿绑住，逼他去哪里去买东西。价格战没能打垮我们，别的手段一样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等我回来就是！” 　　听黎夏这么说，傅杳钧稍微安下些心来。 　　黎夏被按得很舒服，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今天有些累！ 　　彭志杰处理完事情找来，看她泡得脸蛋红红的，直接睡过去了好笑不已。 　　黎夏察觉到跟前有人睁开眼，“哦，你来了啊。这个技师很专业，给他15%的小费。” 　　彭志杰去把单买了，小费也照黎夏交代的给了。 　　车子往海边开了好一阵黎夏才睁开眼，“你姐姐、姐夫的事处理好了。” 　　“嗯，一开始我就该给他们另置一门单纯些的生计。” 　　他会出资在给他姐在深大校内开一家复印、打印的店。这是他通过当年旁听时的人脉找到的。 　　讲好本钱三年内分批还给他。以后他们夫妻就守着这个店铺过活了。 　　这样也不会有人再来算计他们。 　　他姐夫都跪下来求他了，总不能真送去坐牢。 　　谁让他姐死心塌地就要跟着这个男人呢，而且外甥都上小学了。 　　但他私下揍了他姐夫一顿。警告他，如果姐姐不要他了，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可不要小看了复印店，做好了一年挣上三五万不成问题。 　　他们南山那个70多平的小房子月供才一千二，这钱足够他们一家三口花销了。 　　黎夏就没多问了，“你的新工程几时开始？” 　　“王哥今晚是给我透个风，总还有几天才会下来。我回头电话里安排一下人手和物料就行。” 　　接下来几天，彭志杰就在海边陪着黎夏玩摩托艇、冲浪、拖曳伞等水上项目。 　　不想动弹的时候就在小木屋外摆两个沙滩椅晒太阳。整个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姿态。 　　下一个工程搞定，接下来几个月他都有得忙了，也有钱进账了。 　　做他们这行，不怕忙，就怕不忙。当然，忙了要能收到款项才行。 　　王主任那里批下来的工程，小是小点，利润可能也不如之前老板给的两个工程高，但款项是可以收到的。 　　以后还能继续良性互动。 　　所以，这会儿彭志杰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这会儿两人就带着墨镜、一身泳衣的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呢。 　　彭志杰方才还帮黎夏用防晒霜涂了背部。这会儿躺那里回味手感。 　　黎夏的传呼又响了。 　　傅杳钧打来的。 　　黎夏汇过去他道：“黎总，四方超市的业绩下滑了。有人捣乱！” 　　“怎么个捣乱法？” 　　“昨天有人带着小孩上门来说喝了他家的牛奶闹肚子，怀疑生产日期作假。在超市里不依不饶的闹。” 　　“那他们赔钱了？” 　　“没有，赔钱了不就是承认了么。但生意受了很大影响。自称孩子母亲的人直接撒泼啊，当时场面很不好看。口口声声现在计划生意，家里就一个孩子！” 第149章 　　这招是有点歹毒，现在的基本都是一个孩子。小太阳，金宝贝呢！父母都稀罕着呢。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也不会再买给孩子吃了。 　　“然后还有人也站出来说之前吃四方超市的东西，也是食物中毒了。不过自己是成年人，没什么大事就没有追究。说这话的还不是一个两个。” 　　这么影影绰绰的，更是惹人疑猜。 　　“还有么？” 　　“听说小偷小摸多了不少。昨天盘点掉了两百多的货！他们的当值保安都被扣了奖金。” 　　黎夏笑，“这是杀鸡儆猴么？” 　　“我觉得有点这个意味。毕竟对方还想留黎总给他们打工，所以没有直接拿咱们开刀而已。” 　　而乔猛，很不幸成了那只被杀的鸡。 　　黎夏道：“我知道了。” 　　等挂断电话，彭志杰道：“超市出事了？” 　　“我堂哥离婚，身家缩水，影响力不如从前。我被波及了！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之前不是有我堂哥，这样的事儿早出了。” 　　黎夏知道自己把生意做到这一步是沾了明哥不少光的。 　　就算他没有真金白银的帮衬自己，但之前有他，她就有不少底气。 　　至少之前就没人这样来搞她的超市。而且她开出第一家点，敢拿着营业款和没付的货款立即再开了两家出来，而不怕供应商上门催货款，其实也是仗了明哥的势。 　　是，压货款是行规，甚至还写进了了合同。 　　但如果大小供应商知道她挪用了货款，就是要上门催讨她也不好应对。 　　他们甚至可以联手断她的货。 　　但因为有明哥在，她生意又红火，他们便不会为了各家几千的货款上门来找麻烦。 　　她当时相当于是直接拿供应商的钱在开新店了。 　　还有之前，她的店开业都能收到当地有头有脸人物送的花篮。 　　这都是冲着明哥的面子。 　　有了这些花篮，那些地痞、流氓、滚刀肉，甚至是黑心的片警都不敢找她麻烦。 　　不然她开业半年，能这么顺当么？ 　　如今不过是明哥之前帮她规避的一些麻烦找上门来而已。 　　而她如今可比半年前强大许多了。 　　甚至这次对方只拿乔猛开刀，虽然是因为想用自己，但未曾不是因为明哥留了几分面子。 　　毕竟他身家是降了，不在第一梯队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彭志杰知道劝她回家享福她是不会肯的，便只道：“就算你在外头败了，也还有我是你的退路。” 　　黎夏笑，“好啊！” 　　彭志杰失笑，“你就像个骄傲的女将军，哪肯认输啊？” 　　她依然没有改变行程，照常该玩玩、该吃吃！ 　　四合院的抵押贷款45万是十二天后到帐的，已经很快了。 　　黎夏叫上彭志杰一起去买电脑和监控设备。 　　彭志杰看她一万三的电脑直接买了十台有些瞠目。 　　不是黎夏不想杀价，是真的杀不下来。如今的电脑，太珍稀了！ 　　这还不是她故意买的过时的收银机。那个不影响使用就行，这个必须买最新的。 　　不然到时候Windows95出来，买的旧的都不好安装新系统。 　　“以后，这都是办公必需品。早一些用起来，就比别人快一步。不过你不用买这么多。你买一台放办公室，然后找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来教你就行。记得找男学生啊！” 　　一万三是很贵。但正如之前用收银机取代人工贴标价和收银一样，各店节约下来的人力成本半年就可以回本一台收银机。 　　长期来看，绝不会亏的！ 　　彭志杰想了一下，现在中学都在开微机课，大学更是有了专门的计算机系。将来应该真的是电脑的天下。 　　他便也从善如流买了一台。 　　“以后你还需要，就给我来电话。我来这里给你买了走物流寄回去。” 　　黎夏点头，“好！” 　　全套的监控设备也买了八套，彭志杰安排的公费回家探亲的电工徐茂很认真的去学习了安装和使用。 　　钱到账，该买的都买了，黎夏就要走了。家里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呢。 　　去机场的路上，徐茂开车，彭志杰和黎夏坐在后座。 　　他望着黎夏道：“等老家到省城的高速公路修好，吃了早饭上飞机，还能到家再吃午饭。” 　　黎夏心道：如无意外还要三年才开始修，千禧年前夕才能通车。 　　“亲爱的，你还是指望我早日把店开到省城，定居省城还快些。” 　　机票是彭志杰买的，黎夏旁边坐的就是徐茂。他是头回坐飞机还是坐的商务舱，他着实有些兴奋。 　　坐了一会儿他小声问黎夏，“黎总，听说飞机上吃东西不要钱？” 　　“对，票价已经包含了。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点。” 　　“遇到好吃的，我可以给我孩子带回去么？” 　　“可以的，你吃着好吃，让空姐再拿一份就是了。虽然是五月了，但我堂哥车里有冰箱，放里面不会坏。” 　　“你堂哥来接我们啊？” 　　“他正好要从省城回市里，顺便载我们回去。” 　　下飞机、搭乘机场摆渡车，黎夏都一路领着徐茂。 　　明哥看到黑了一个色号的她摇摇头，“女大不中留！你也太稳得住了。” 　　司机开了后备箱把黎夏和徐茂的行李放进去，然后带着徐茂去坐副驾驶位。 　　黎夏道：“什么啊，我是在等贷款下来。不然那我哪来的钱买电脑？你这车真是低调啊。难为胡师傅还肯替你开。” 　　黎明车库里的车只保留了两辆，其他都卖掉了。那辆百万豪车，也卖了凑钱给秦丹了。 　　胡师傅从开百万豪车到十来万的车，落差是有点大。 　　他正在系安全带，“黎夏小姐说笑了。现在出发，大概晚上七点能到市里。” 　　黎夏点头，黎明道：“走吧。”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办公室也配了电脑，易秘书在用。我自己还不大搞得明白。” 　　“你让她教你上网，你很快就会摸熟的。” 　　“上网？” 　　“她肯定会的，你问她。” 　　一路奔波到市区，黎夏让傅杳钧把徐茂当贵客安顿。明天派人送他上车先回家，等电脑过两天运到了再来干活。 　　至于她自己，一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就不想动弹了。 　　黎夏妈其实挺心疼她，嘴上却道：“非得找个天远地远的，自找苦吃！吃了么？” 　　“跟着明哥回来的，怎么会饿着我？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黎会计道：“快去、快去，洗了早点上床休息。” 　　黎夏妈帮她把箱子推进去，“有人在搞那个乔猛，我本来挺高兴的。可你爸说人家是冲你来的，怎么回事啊？” 　　“杀鸡儆猴，就这么回事。” 　　第二天黎夏睡到了差不多九点，她妈听到动静走进来，“你爸跟旁边俩老头一起去接矿泉水了。他倒是心宽得很，说你肯定能应付。你今天去不去超市啊？” 　　“我歇一天再说。妈，大哥、二哥运花的生意又开始了？” 　　“开始了啊。怎么了？” 　　黎夏坐在床上道：“马上要有八家店了。我要在市里给公司总部找个集中办公的地点了。二嫂可能需要上来坐班。” 　　她走出去洗漱，然后吃她妈给她下的面。 　　出门饺子进门面！ 　　“咦，妈，你怎么一点都不为二哥发愁他接下来是两地分居还是另谋生计？” 　　黎夏妈道：“你爸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反正那生意老二不做归老大一人，也是肉烂在了锅里。 　　黎夏笑了下，“他们要是早点把管理做好，哪需要还天天自己守着？” 　　黎夏妈一滞，可不是。夏夏出门足足两个月，她的几个店完全没有乱，每天都在给她挣钱。 　　老大、老二那个生意，说起来真的是简单多了。 　　黎夏妈等她吃过，收去洗了。 　　“我要去买菜了。” 　　“哦。”黎夏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黎会计很快回来。他把矿泉水桶拿去排好队就又溜达着回来了。 　　如果下午黎夏不开车过去，他就自己拎下山再坐三轮车回来。反正所谓的下山也就走两百步台阶而已。 　　“爸，邱大爷他们回来没有？” 　　“没，他们还要在那边看看下棋。” 　　“哦，我寄了些热带水果回来。回头到了，你给大伯、易老爷子还有邻居都送点。” 　　“好！”黎会计过来坐下，“我问傅总，他说这回的关总不好对付啊。看他对付乔猛的手段，不是善茬。所以你妈在那儿幸灾乐祸的，我让她不要笑了。” 　　“我的身家这半年的变化，外界估得出来的。开超市投资回报率很高。之前只出了个乔猛也是因为明哥的关系。没事，社会主义法制国家，不怕他。只要消费者认可就行。我在车上就这么跟明哥说的。” 　　还以为你老人家真那么稳得起呢。 　　“可他能使这些手段对付乔猛，也能给你泼脏水啊。” 　　黎夏笑，“昨晚傅总跟我说，最近的舆论攻击就是四方超市的服务不够好啊？” 　　黎会计点头，“员工看不到升迁的希望，难免有怨气，肯定做不到一直微笑服务。尤其是遇到难缠的客人时。现在颇有些墙倒众人推的意味。不知道乔猛还能坚持多久。那东西一天天掉，保安成天都在巡场，毕竟要扣他们的钱啊。弄得买东西的人都很不舒服，说被当贼防。我看报表，咱们的生意这十来天倒是提升了。” 　　“那三个县就咱们跟四方两个超市。咱们超市的员工不会也在乐呵吧？” 　　关总好像是打算把他们全收购了，两家变一家。 　　乔猛直接踢出局，把她变傅杳钧那样的高级打工人。 　　“一开始是有点儿，毕竟他那会儿赔本赚吆喝都要跟咱们过不去。但后来听说是杀鸡儆猴就没有了。” 　　在车上，明哥给黎夏说了马总的底。虽然不是耿总那个圈子里的人，却也是身家千万级别的。 　　黎夏觉得超市暂时入不了千万级别大佬的眼，那是不愿意从零开始。但收购他们两家现成的店和人，人家还是愿意的。 　　怎么想的这么好呢？别人辛辛苦苦到这一步，你看出是个好营生，就想用目前账面上那点价格收购走别人能暴涨的绩优股？ 　　下午黎夏又睡了个午觉，这下精力恢复了。 　　但她还是没去超市，她去师专找展翘了。把自己给四合院拍的几十张照片拿去给她看。 　　展翘坐在奶茶店里一张一张看得很仔细，“这屋子原貌肯定很漂亮。你就是捡到漏了啊。” 　　“还是你懂行！” 　　展翘甚至不知道以后北京二环海淀区的四合院将会帐三四十倍就这么说。黎夏很是高兴！ 第150章 　　黎夏道：“不着急，等你去了北京再说。主要我现在也没钱！” 　　下来45万贷款，买电脑和监控就花掉了15万。6万还给彭志杰，只有24万回到账上。 　　4月20号她抽走了50万，这半个月销售额差不多也是50万。 　　上月底几个店一共交了十万出头的税。今天5月6号，现在账上七十来万，营收预估是三天10万。到七店、八店28号开业预估账上有140万。 　　但5月15号要付货款50万。2月五店开张，再加上另外三家店92折同庆，而且还遇上年货大卖，营业额大涨同时货款比平时多。 　　20号要发工资需要8万多，回头还要交差不多13万的税。 　　七店八店28号开业光进货的预付款就需要15万。另外六个店要补充货物也得30来万。 　　到27号，账上只剩得下25万左右。 　　但黎夏抵押两处房产一处门面所得贷款都是59万。 　　今年内还有12家门店要开，还有县城一处四百平米的底商要买。 　　所以，她手头依然不松活。就是松，她也是抓紧开店，不会急吼吼去装修四合院的。 　　黎夏喝着奶茶，传呼响了。一看号码，又是乔猛！ 　　怎么这么心急啊？ 　　她拿起奶茶店的公用电话打过去。 　　乔猛道：“黎总总算是舍得回来了啊。就不怕情场得意，商场失意么？” 　　“乔总不要阴阳怪气的啊，又不是我黑你。当初你赔本赚吆喝的坑我，我也没有用手段对付你啊。再说了，我一个女人，大不了回归家庭嘛。我男朋友巴不得养我呢。”黎夏笑吟吟道。 　　乔猛气得笑了两声，“反正姓关的不是搞你的店，你当然稳得起。我肯信八个月开出八家店的人愿意回归家庭？” 　　黎夏道：“这就对了嘛。我肯定不是光为了谈情说爱去的啊。” 　　“那你去做什么了？”乔猛好奇地道。 　　“我的电脑明天下午到市里要进行安装，要不你到我五店来看看吧。反正我今天不想做事，不会赴你的约的。” 　　黎夏坐回位置上去吃咸味的小点心。 　　埋头看着那一摞照片的展翘抬头，“你买电脑了？” 　　“对啊，买了十台，明天就到店里。本来想让我助理上你们计算机系找个学生帮我安装、调试的。在店里观摩的两个经管系学生自告奋勇。” 　　黎夏自然会安装、调试。但花点钱就能使唤人做的事，她何必亲自动手？ 　　而且，那俩学生自告奋勇，连花钱都省了呢。 　　不过，她还是让顾芬芳联系了师专计算机系，悬赏两万求购一套适合超市盘点、核算的内部系统。 　　这样，每个门店当天的销售情况、库存情况，怎么进货为宜这些都可以在电脑上一目了然的看到。 　　听说报名者众多。毕竟是94年的两万元哪！大学生毕业哪怕是进市政府工作，一开始什么待遇算上也只有两三百块一个月的。 　　当然，如今计算机系的学生不多。但黎夏觉得这个难度不是很大，应该是弄得出来的。 　　展翘道：“我明天要来看。” 　　“来啊，还多你一个么？呃，你的同学如果要看热闹，也尽可以来。” 　　一下子买回来十台最新的电脑，对如今的天之骄子也是有吸引力的。学校里用的，大多是过时的。 　　然后黎夏就溜达着回家了。面包车已经拿去运货，她如今是无车族。 　　第二天早起，她穿了身职业化的衬衣裙，坡跟、鱼嘴、白色的软牛鞋步行上班。 　　十五分钟就走到了。这会儿早上八点多，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走在绿化不错的路上感觉还是可以的。 　　傅杳钧在楼下迎她，“黎总，你还不买车么？” 　　老板步行上班，让开车让班的觉得有点怪怪的啊。 　　“账上没多的钱啊。再说我要去哪，说一声不就有人给我当司机了。已经入夏了，开车到处巡店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傅总你吧。” 　　傅杳钧笑，“是，黎总你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进到办公室，傅杳钧道：“七店、八店开张的时间推迟了半个月，九店、十店顺延。几个区经理来我这里问过缘故。我说是你的安排，他们没敢再追问。后来来不久就出了有人想收购，还把乔猛的四方超市搞得鸡飞狗跳的事。你前后又花20万买了收银机和电脑。他们大概以为是因为这两个缘故。” 　　“哦，我知道了。放心，真不至于有下次了。对了，晚上请你吃牛排！” 　　傅杳钧也知道是所谓的利息的事。 　　老板有这个姿态，他心头就不会有想法了。再说老板的三处房产都抵押在银行给公司供血呢。 　　所以，他对这十台电脑的重要性也是有了了解。 　　两套房一套门面全抵押了，车都不买却花了十几万买电脑。这能不重要？ 　　而且前后买回来的24台收银机如今也都派上了大用场。初时觉得贵，如今一盘算节约下的人力成本很划算的。 　　傅杳钧如今是信了黎夏能比他多看三步的。 　　“黎总，你让我去附近租一个地方做公司总部。我让人去走访了。但是写字楼租金都不便宜。我就让人把这二楼的摆布挪了挪，腾出了一百多个平方。你看看，能不能暂时凑和一下？我知道再开店各部门还要再招人，到时候会挤不下。但是今年就先凑和吧。剩下还有七个月的时间慢慢寻摸也从容些。” 　　黎夏和傅杳钧有独立的办公室。其他人都是格子间，各部门各自一块。 　　还有五店的店长朱曦光的办公室也在一起。 　　黎夏透过玻璃窗看看外头的朱曦光，轻道：“那市里这个区也在这里办公？” 　　她还没有单独给区经理配电脑，要看数据得去名下的店里。 　　不过各个区也是在最先开的那家店办公，就近用电脑就是了。 　　如今能合用的就合用吧。 　　傅杳钧道：“对，留了一张空桌。回头升了区经理，再提拔一个店经理也有位置。而且店经理上班，大多时候还是在巡场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更得巡得勤快点。” 　　黎夏失笑，“那行，暂时就这么着吧。让各部门的人一周之内都到位。” 　　顾芬芳已经到位了，她的办公桌就摆在黎夏办公室的外面。 　　这会儿见了黎夏便起身去茶水间帮她把蜂蜜柚子茶泡上端过来。 　　傅杳钧的咖啡也是她负责。暂时她是充当着二位老总的助理。 　　傅杳钧道：“黎总，这次咱们真的要帮乔猛一把？” 　　黎夏笑笑，“这段时间咱们多了多少生意？” 　　傅杳钧看一眼统计报表小达人顾芬芳，后者立即道：“咱们那三个店这半个月因此多盈利了两万。会员卡多办了两百多张。” 　　黎夏道：“最开始的六七万确实还没还回来。不过你们想想，四方超市这回也算替咱们挡灾了。” 　　这么一说，傅杳钧和顾芬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杳钧道：“行，傅总，这两个月的事你回头问问芬芳。相应的文件、报表我都让她整理了放在你桌上的。我先回办公室，你有事再招呼我。” 　　黎夏点点头，“芬芳，如今各个位置都有电话机了？” 　　“有的，都是分机。” 　　“那你留意一下够不够用。不够的话看哪个部门电话最多就赶紧再去邮电局增加一条线路。” 　　“是。”顾芬芳合上门出去。 　　如今电脑只能通过拨号上网，用着网络电话就打不通。但上班期间外网本来就是要禁的。 　　不过各部门都用一台电话可能还是有些耽误事。 　　黎夏喝着柚子茶翻看文件和报表。 　　有顾芬芳之后区经理每晚就不用直接给她报销售了。都是顾芬芳汇总之后报过来。 　　她不在，公司上了万元的大笔支出傅杳钧都是让黎会计签字。这些数据她心头也有数，所以报表就随意看了看。 　　半个小时后，黎夏下楼去看超市的营业情况。 　　朱曦光在巡场，见了黎夏忙过来。 　　“黎总，自从用上四台收银机，咱们收银的效率大大提升了。客人也接受得很快。我做了回访，回馈很是不错。” 　　如今已经完全淘汰了手写贴标价纸，全部用打印的条纹码。餐饮区也有各自的餐点代码进行收银。 　　有了之前的过度，收银机不是太新的东西，老带新就都学会了。 　　乔猛还没有引进收银机，这一条也是让他的客人流失了部分。 　　转了一圈，黎夏还算满意。她把朱曦光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吧，你的继任店长选好了么？” 　　朱曦光这下眼中真的有光了。六店开出来二十天了，二位老总都不发话。 　　他都快被整焦虑了。 　　“黎总，我一直在带着刘明亮做事，他做事还是靠谱的。” 　　黎夏道：“市区是生意最好的，相应的提成也最高。现在才升你，除了要考核你，也是为了平衡一下你们四个区经理的收入。毕竟这市区前期的工作都是傅总在牵头做，让你那么早升起来拿两个店的提成。对其他只有一个店的区经理就不公平了。这是我之前就和傅总商量好的。如今七八店即将开业，他们仨就都不是只有独店了。也是时候升你了！” 　　再不升，市区的第三家店都要出来了。六店店长恐怕都要有后来居上的想法。 　　朱曦光道：“黎总，我能理解的。” 　　“你的人事调动今天下午田瑶过来就让她打印出来傅总签字，然后贴到布告栏。5月就算做代理区经理，提成的调整从6月1日算起。至于你推荐的这个刘明亮，这个月也先代理五店店长，看下表现。你去通知他！” 　　代班的人事主管吴娜还在县城办公呢。如今她这总部的建制人手都是打散在各地，也是该聚拢了。 　　“好的、好的。没别的事，那我出去忙了。”6月涨工资就6月涨工资吧。反正从现在开始他就能名正言顺管六店了。还有规划中的九店也是他的。 　　“嗯。”黎夏点点头。 　　黎夏待到十点多就预备早退了。在外头玩了两个月，不习惯上班了。 　　然后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又是乔猛。 　　“不是让你下午来么？” 　　“黎总啊，之前就说了等你回来请你喝茶的啊。不如今天中午一起吃午饭？” 　　“那行吧，你现在开车到我五店来接我。” 　　黎夏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知她妈中午不回去吃了。 　　乔猛把车开到楼下，黎夏才下去。 　　他还很有绅士风度的下车给黎夏开了车门。 第151章 　　看着下车给她拉车门、姿态放得很低的乔猛，黎夏好笑不已。 　　不过也亏得她是个女的啊。 　　她要是个男的，乔猛这个举动不啻于牵马坠蹬了。但她是女的，这就能往绅士风度上扯。 　　但他又隐晦地表达了求和的意味。这人能及时从海南房市抽身，确实是有见地而且能屈能伸的。 　　她弯腰坐进去，乔猛把车门给合上，然后驱车离开。 　　“黎总中午想吃点什么？” 　　黎夏道：“海鲜不吃，刚吃了半个月海里现捞的。西餐不吃，晚上我约了人吃西餐。其他的，乔总看着安排就是了。” 　　乔猛想了想，“那，吃日料？” 　　“可以啊。” 　　市区暂时没有四方超市开业，员工们对乔猛不像二、三、四店那么抵触，也不太认识他。 　　最多是好奇地看看开车载走黎总的人。 　　但朱曦光是认识乔猛的。他是当初从镇上就跟着黎夏的老员工了。 　　黎夏的店开得快，他们这种资历的就算是老员工了。他们那批人但凡有点能力又有上进心的，如今都混得不错。 　　他跑到楼上问傅杳钧，“傅总，咱们这是要跟乔猛联手对敌？” 　　“是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姓关的想把我们两家一起吃掉。现在两家一起对付他有什么好奇怪的？乔猛他虽然已经不够格当我们的对手。但这回也是给我们做了回隔离带。” 　　朱曦光道：“乔猛只学了我们最初的那些模式。现在四方超市还在纯手工操作，听说他的员工都挺大意见。顾客也不断向我们流失。” 　　傅杳钧道：“我听说他前两个月把钱拿去炒股了，赚了十几万。估计那两个月心思没放在超市上吧。不过大概也是认识到超市的好处了。” 　　说着他不由笑道：“结果他刚想重整旗鼓好好干，姓关的就来了。这半个月他也是损失惨重啊。” 　　说到这里，傅杳钧都有点同情乔猛了。 　　朱曦光道：“他这是现世报！黎总没收拾他，是不是就留着他给咱做隔离带的啊？” 　　“不管是不是，黎总都不会承认的。不过他这个级别的，确实不值得黎总弄脏手。推出会员卡和购物卡，咱们多了多少忠诚客户？四两拨千斤的就把他的价格战给瓦解了。他开的什么车？” 　　“桑塔纳，看样子刚买不过一两月。” 　　傅杳钧道：“138500，跟咱们十台电脑的价格差不多。大概就是他在股市赚的吧。小朱啊，咱们的超市大有前途啊。乔猛炒房、炒股赚快钱的人都知道了。我一开始真以为他会扛不住把那三家店卖了拿现钱走人的。” 　　黎夏和乔猛来到市里新开的一家日料店，进包间坐下。这应该进入市区的第一家日本料理。 　　乔猛给黎夏倒大麦茶，“黎总，你这么稳得起，肯定不只是因为搞的不是你的店吧？实不相瞒，我是真的被搞得焦头烂额的了。我一开始急于求成用了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后来听说股市赚钱又中途去了股市。但折腾了两月还是觉得做超市细水长流更好。” 　　黎夏夹海藻吃，“真要是细水长流你就看不上了，关总也不会这么不择手段。” 　　乔猛苦笑，“那是你黎总，我的一家店每月就只有一万的利润。” 　　他估着黎夏的店应该两三倍于他。 　　黎夏嗤笑一声，“你那么三心二意的，都能给你这样的回报，还不够啊？” 　　这样就是初期竞争还不大，还没有饱和。等后期再敢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试试。 　　乔猛点头，“是，够了。所以我看出了这里头的好，想认真的经营。结果又遇上这茬倒霉事。还请黎总给我支支招！” 　　黎夏也没绕弯子，直接道：“攻击你员工的服务不好，这个你自己想办法去整改。保安总盯着，还每天掉一两百块的东西。然后保安不想被扣钱就把客人都盯着。客人不爽，因此流失。这个你下午看了我安装的监控，应该能有所改善。” 　　乔猛道：“监控我听说过，但没接触过。下午确实要好好看看。那个收银机，黎总又是在哪里买的？等我过了这一关，我也学着你更新换代。” 　　“北京四通公司。你没买过，他们会要你预付全款。” 　　“那么远，有问题怎么办？” 　　黎夏笑，“4000块一台，运费另计。你要是找我代买，一台给我200块劳务费就行。一次十台以内，我可以只预付一半。哦，对了，我下次要买八台。你只有两台的名额。要不然你就找个人飞去北京买吧。” 　　来回哪怕是坐火车也不只这点花销啊。不过这个可以以后再说，关键是先把眼前这关过了。 　　他这口碑坏得快不行了。 　　乔猛道：“最麻烦的还是他们影影绰绰的说我卖的食品有安全隐患，又找不到谣言的源头。越是解释，客人越觉得我心虚。” 　　黎夏道：“这个我帮你想过了，主动出击。” 　　“嗯，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黎夏轻声说了几句。 　　乔猛点头，端起酒道：“黎总，我敬你一杯。这次多谢你拉兄弟一把！我要是能过得了这一关，以后咱们就按你划下的道道来。正当竞争，共同赚钱！” 　　黎夏看看他，“你得有三十好几了吧，跟我这儿当兄弟？” 　　乔猛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没交学费，只当个兄弟已经是赚了。” 　　黎夏失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我下午还有正事，就跟你喝这一杯。”虽然是清酒，但喝多了也会有反应的。 　　午后，黎夏超市五店门口来了不少人。 　　傅杳钧听说黎夏的爸、妈，大伯、大伯母都来了，赶紧下楼把人迎进会议室坐着等。 　　就连黎菁都由陈姐抱着一起来凑热闹了。还有易老爷子、邱大爷等人也都来了。 　　都是吃饱了没事做的大闲人，听说了这事就一道来了。 　　顾芬芳带着公司里的两个打杂小妹赶紧送凉茶进去。 　　卢主任介绍来的程武和包华可是今天的角，他们一来也被朱曦光迎进去。 　　包括他们带来的一帮子同学，连江山下午没课都跟他们一起来了。 　　对经管系这帮师生来说，黎夏超市是他们能直接接触到的一个很不错的案例。 　　之前的发展就很好，这回更是下血本买了十台最新的电脑回来。这样有远见的民营企业家，实在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反正经管系和黎夏超市关系一向不错，他们没课便来凑个热闹。 　　再然后展翘也带了寝室里的同学前来。还有丁明明和田瑶也带了各自相熟的人来。她们事前问黎夏能不能带人，她都说多多益善。 　　还有计算机系的，黎夏悬赏两万，就没有不心动的。听说黎夏超市搞活动，也纷纷赶来。 　　朱曦光对傅杳钧道：“傅总，人太多了，会议室都搁不下呢。这样咱们自己的人也看不到啊。” 　　每个店都派了代表来学习电脑的基本操作，回头还要领一台回去。 　　傅杳钧站到窗口看了看，“赶紧的，门口阴凉地儿里搭个台子起来。” 　　这个朱曦光和刘明亮他们是有经验的。搞活动推荐新产品就在超市门口空地搭过台子的。 　　到时候会议室里的投影机、音响、电插板都可以搬出去。 　　所有要用的东西都还在库房里放着呢。刘明亮立即指挥人手风风火火动了起来。 　　于是黎夏吃好坐着乔猛的车回来，就发现超市前面搭了个高台，投影屏幕都挂上了。 　　公司的打杂小妹和店里的促销们正往外搬凳子。 　　“这干嘛呢？”黎夏坐在车里就近招了个人问道。 　　“黎总，来了太多人看热闹。傅总说让赶紧搭个台子，等下在这里展示。” 　　“哦，电脑回来了么？”黎夏是想扩大这件事的影响力，没想到各方一吆喝来很多人啊。 　　不过电脑确实这年头绝对的新鲜事物啊！ 　　大家伙基本都只在电视里看过。一万三，相当于两个双职工两年的工资了！ 　　“朱经理已经带着人拿着单子去接了，说是马上就到。” 　　黎夏对乔猛道：“那乔总，咱们坐这儿等会儿？” 　　“好！” 　　傅杳钧看凳子搬出来了，黎夏也回来了，招呼着人下楼来。 　　黎会计等人在正面前排就坐。 　　两个月不见，黎菁好像不认识黎夏了。 　　大伯母教她叫‘小姑’，她便很随意的那么一叫。 　　黎夏蹲下摸摸她的头，这样才正常嘛。真一直把她错认成妈，她可受不了。 　　不过，这孩子还记得亲妈不？ 　　大伯道：“夏夏，你忙你的，我们就是跟你爸妈来凑个热闹。” 　　就在这个时候，朱曦光和郑源开着车去把十台电脑从黎明物流接回来了。 　　黎夏道：“先搬一台到搭的台上，其他的让保安队长亲自带一队人守着。” 　　这九台电脑要是出了状况，她可承受不起。 　　这么大的阵仗、走过路过的人看到巨幅幕布都跑过来问，“是要放电影么？” 　　刘明亮道：“不是，我们的员工集中学电脑操作。” 　　听说不是要放电影，走了一部分人。但也有些人留下来看热闹，人还越来越多。 　　保安们把电脑的主机、显示屏小心翼翼的搬到台上。一万三啊，磕着碰着了他们怎么赔得起？ 　　程武和包华上台把包装拆了，把主机、显示屏放到桌子上，然后接连各种插线、接头。 　　黎夏直接买的品牌机，所以把主机和显示屏、电源接上就可以开机了。同时还连到了投影仪上让台下众人都可以看到。 　　包华问道：“黎总，我们现在就开始讲课么？” 　　黎夏道：“先让徐茂演示一下监控设备。” 　　她拿过话筒道：“各位，从今天开始，黎夏超市里会安装监控设备，你们进入超市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控拍下来。” 　　凑过来看热闹的市民和一些消费者一听这话都楞住了。有人道：“干嘛，监视我们啊？” 　　很多人脸上也露出不满的神色来。来帮你的东西，还要被你监视。百货公司、供销社都没这么霸道。 　　黎夏笑，“是为了避免误会，有监控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说得清楚。不然万一你正常买东西，结果那一排货架却有货物被别的人顺手牵羊。为了脱身那小偷还把东西偷偷塞你口袋了。这时候调取监控就可以看到整个的过程，可以还你清白了。” 　　下头不少人点头，真要遇上这种事是有个监控好点啊。相当于有个旁证啊！不然货架上东西少了，却藏在自己的衣兜里，不好说清楚。 第152章 　　黎夏继续道：“对啊，只要你清清白白的，何必在意安了监控呢？这反而是对正常买东西的客户的一种保护。而且这也是我们超市必须的手段，和安排保安站岗、巡视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是用机器替代人力而已。大家正常购物，就当它不存在就好。毕竟超市的东西也是随大家自由拿取不是？” 　　倒也是，平日买东西保安也都在一旁的。人家的东西确实也是任由客户拿取，没有一定的防范是不行。 　　“那你们安监控，合法吗？” 　　黎夏道：“我请了我们这一片的林警官来回答大家这个问题。林警官，麻烦你——” 　　林警官上台，接过话筒道：“在超市的公共场所安监控是超市的合法权利。只要不是在试衣间、厕所这样私密的地方，都是可以的。” 　　黎夏道：“林警官和各位消费者可以放心，我们超市绝对只在法律允许的地方安。这就是监控的摄像头，你们到了店内可以自己看看周围有没有的。” 　　听了黎夏说的情况，又听说是合法的，绝大多数的人也就不像一开始那样抵触了。 　　黎夏点头，“徐茂，交给你了！” 　　徐茂拿到监控设备，经过测算和实验已经把超市角角落落都囊括到了监控的范围。尽量不留死角！ 　　他出来摆弄了几下电脑，超市里的情形就出现在了巨幅幕布上。 　　方才黎夏和林警官说的话，超市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大家纷纷抬头看自己四周哪里有监控设备。 　　忽然有人喊道：“表哥，那是我表哥，我表哥上电影了——”还下意识觉得这样的幕布就是电影 　　黎夏把话筒递向他，“来，跟你表哥打个招呼。对着话筒的声音小点——” 　　那人果然跑到台上来，抓着话筒道：“表哥，周祥坤表哥，我是你表弟古伟啊！” 　　周祥坤从里头跑出来，“小伟，你看到我啦？” 　　“不是，我在电影里看到你了。”顾伟指着幕布道。 　　周祥坤咧嘴一笑，“伟啊，你哥还上像吧？” 　　“一般。” 　　众人哈哈大笑。黎菁指着周祥坤，“他、他从画里跑出来了！” 　　陈姐道：“对，他刚刚在电影里里。” 　　黎夏笑，“菁菁想上去么？” 　　黎菁用力点头，“想。” 　　陈姐便抱她进超市去逛。 　　黎夏拿着话筒，“菁菁，给大家招招手。” 　　黎菁大大方方的用力挥动她的小胖手，引起一阵善意的小声。 　　黎夏把话筒放下，然后对程武和包华道：“你们干脆到会议室里另组装三台电脑给上课。” 　　市区算起来两个店，外加她和傅杳钧，一共是四台电脑。至于其他的，就先别拆封了，这样回头适合搬运。 　　“好！” 　　两人便带着超市要上课的员工、管理组上楼去了。 　　徐茂开始依次调换摄像头的画面，然后又把十六个摄像头的画面都列在屏幕里。 　　下头开始有人交头接耳。 　　“这样怕是没人敢偷东西了。” 　　乔猛也这眼睛一亮，有这玩意儿是不怕有人敢偷了啊。他这半个月都因此亏了两千左右了。 　　“这个一套多少钱？” 　　黎夏捂着话筒道：“一会儿办公室说。”然后她放开手，“菁菁回来坐吧，小姑请你看电影。哦，你再随便那些吃的、喝的。” 　　正好这里背光，又撑开了顶棚遮太阳，倒也勉强可以放电影了。 　　不行一会儿再让人从顶棚的一边垂一幅遮光的布到地上。 　　“不是说不放电影么？” 　　“本来是不打算放的。但大家伙这么热情，来都来了。今天也正好是我们超市十台电脑要开工的好日子，就放一场免费电影给大家伙看。30分钟后开始吧。”不远处就有一家音像店租碟的，很快的。 　　反正就是要造势、要弄得影响很大嘛。设备都是齐全的，放场电影不费事。 　　已经做成光碟的电影，那就是下架了的。也不妨碍电影院的生意。 　　下头有人道：“黎总，你拿什么放电影啊？放电影可不是只要有幕布就可以了，你得让人把影碟机搬出啦。” 　　他们听员工这么喊，便也跟着还能。说实在的，真是没想到这个女老总这么年轻、漂亮。 　　还有人小声嘀咕，“她爸爸是谁啊？” 　　黎会计扭头道：“她爸爸是我！我闺女一碗面、一碗面卖出来的本钱开的店。这在我们县上人尽皆知。” 　　大伯也道：“不要看人家年轻、漂亮就想那些烂七八糟的事情。夏夏，咱俩拍的广告能拿出来放么？” 　　再不制止，下头该猜到干爹身上了。 　　黎夏道：“那得电话问一下明哥。”也不知道那些人给他的是录像带还是刻的光盘。 　　然后她又对最先问她的人道：“我就拿电脑给你们放啊，电脑能做的事可多了。” 　　黎夏超市门口30分钟后放免费电影的消息很快传开。有不少人回家喊亲朋好友的。 　　这期间，超市的监控视屏一直在放着。 　　里头的有些人真的当监控不存在，自顾自的选购东西。有的人则倍感兴趣，还对着镜头扮怪相逗外头的观众。 　　超市抬出来的板凳迅速不够坐了。 　　市民从自己家里抬着板凳赶来。还有些人占了位置，跑到超市里买瓜子、汽水的。 　　有些来得晚了不知道屏幕上是什么，便问旁边的人，“这是电影前的广告么，怎么这么眼熟啊？” 　　旁边就有人笑，“这不是什么广告，是这会儿超市里的情形。警察说了，合法的，可以安。黎总自己的地方，只要不安在厕所和试衣间就是允许的。” 　　后来的人看里头的人和在座的人都一脸淡定，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惊讶就有点大惊小怪了。挺感兴趣的一起看了起来。 　　“这可真是方便啊！看得清清楚楚的。” 　　乔猛啧啧称奇，就这么让人接受超市里安监控了？ 　　大伯腿上抱着黎菁，跟黎会计小声聊天，“跟我们那会儿看坝坝电影差不多！” 　　易老爷子那会儿还在蹲牛棚，这种好事轮不上他。只能是别人看电影，他远远的瞅瞅。今天算补上了。 　　员工知道黎夏的意思，就是要把附近的市民都吸引过来，让他们都接受监控的存在。 　　所以他也不着急，在音像店里坐了一阵才回来。 　　他上台把碟子递给黎夏，因为不会摆弄。 　　“黎总，老板说这个《东成西就》是目前最好租的。” 　　看他一脸的好奇，黎夏点头示范道：“摁一下这个按钮，会弹出光驱。这样放进去，然后点击相应的光盘就可以了。” 　　巨幅屏幕上很快出现画面。台下观众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 　　黎夏跳下台，招呼乔猛跟她去办公室。 　　《东成西就》师专的学生大多看过了，他们对电脑更感兴趣。便有人过来问，“黎总，我们能不能也上去看看电脑。” 　　黎夏点头，“可以啊。”交代人让员工腾一台给这些大学生玩儿。 　　这些大学生都有点激动。他们原本只是看黎夏对他们很热情，所以问一下。没想到一问她就答应把这么贵的东西借给他们玩儿。 　　黎夏笑，“要把电脑弄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新电脑，里头没有商业机密。那我又何必小气吧啦的？” 　　这些人被顾芬芳带到小会议室去了。 　　黎夏超市的员工在大会议室上课，十几个人围着程武和包华听讲。 　　这两人一边讲，一边引导他们轮流试着基本操作。这样更有助于记忆。 　　他俩主动说了不要钱，因为这两个月在超市观摩很有收获。而且就是给无基础人员讲解办公自动化的基础知识也不费事。 　　“呃，可以不用记笔记。回头把文档拿去复印就可以了。你们专心听我讲。电脑分软件和硬件。简单一点说我们能看到、摸到的就是硬件。这个长方体叫主机，所有的操作都在通过主机完成。这一个你们看着有些像电视机的它叫显示屏。接下来这第一堂课，我会给大家讲解怎么样输入文字，以及怎么样制作excel表格并进行数据分析和处理。” 　　...... 　　各个超市派来学的人，还有朱曦光、刘明亮、顾芬芳等人都坐在下面聚精会神的听。 　　这些人都是各店选送来的‘知识分子’：高中生。基本也都还年轻，接受新事物比较快。 　　所有员工里也就丁明明和田瑶上过微机课有些基础。但黎夏问过她们，她们说自己不能胜任讲课的任务。 　　就是傅杳钧听得也很是认真。 　　黎夏路过门口看了一眼，有这个态度就好。 　　至于那些大学生，他们也开了机，在研究最新的系统有什么变化。 　　486的操作系统，厚重的显示屏，黎夏觉得实在是太、太、太慢了！但看他们还都挺惊喜的样子。 　　一坐下乔猛又问道：“要一万三一套啊？”他方才在旁边注意听了一下，黎总的爸爸是这么告诉邱大爷他们的。 　　而且，这么贵黎夏居然满口借给那些大学生玩儿。就因为要弄坏不容易，是新的没商业机密？ 　　不对，她这个人做事很有章法的。听说之前还给师专的经管系捐款，这两天又发布了两万悬赏求购什么系统。 　　他眼睛一亮，“你不会是想招揽这些大学生吧？” 　　黎夏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都是包分配去好单位的。” 　　“至不济我有需要的时候，叫他们来勤工俭学或者是毕业后兼职，他们肯定是乐意的嘛。” 　　计算机系的学生，如果毕业接触不到最新的电脑、最新的电脑知识，很容易out的。 　　但他们分配去的单位，目前很少有能够达到这个程度的。 　　别的专业她不敢说，计算机专业的她觉得还是能招揽道一两个来给她打工的。以后公司越来越大，肯定是需要信息技术化的专业人才的啊。 　　就是其他专业的，结个善缘也不是坏事。他们以后走上工作岗位，也大都是骨干。就什么也不图，借玩个电脑也不算什么。 　　反正也就今天。以后成了办公用的，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再开口了。 　　就是程武和包华都会有所顾忌。 　　再过六年，大学就要开始不包分配了。她和师专关系一直很好、和大学生接触频繁的话，将来超市也会成为他们求职的单位的。 　　市内只有师专这一所正轨的全日制大学。等以后她开到了省里，选择就更多了。 　　能打好关系的大学，黎夏都不会放过。 　　她要发展，人才是摆在第一位的。高考绝对是一个很好的筛选手段。 第153章 　　乔猛想了想，那倒是。方才那两个讲课的大学生看样子就很认同黎夏，就是在台下的那些看样子对她印象也不错。 　　她倒是厉害，连这些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都愿意和她结交。 　　黎夏道：“电脑一万三，连接监控不过是其中很小的一个功能。没事，反正你不是也要等着这一关过了再说么。再缓缓呗！唉，万一过不去你打算怎么办？” 　　乔猛道：“那我宁可卖给你，也不要卖给姓关的。” 　　黎夏笑了一下，“如果你不彻底整改。我的点铺开，早晚一样挤得你没有生存空间。” 　　乔猛静默了半晌，“好歹你没有使过这么卑劣的手段。黎总，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记你这个情。以后有事招呼一声，我能办的一定不含糊。” 　　黎夏点点头，玩笑道：“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犹豫要不要全心全意的帮你了啊。直接买下你三个店整改一下，再把人手一并接收了再培训上岗，很省心啊！” 　　乔猛笑了下道；“我照你说先去联系人，到时候再派车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 　　黎夏送了乔猛出办公室，展翘从小会议室那边走了出来。 　　黎夏之前没注意到她，这会儿看到吃了一惊。这妞好大的黑眼圈，昨晚偷牛去了？ 　　“给你看个东西。”展翘走过来一脸兴奋地道。 　　她从背包里取出画夹递给黎夏看，“你看——” 　　黎夏一开始以为她昨晚熬夜画出了一副得意画作拿来自己看，接过来一看却是四合院、金鱼缸、石榴树...... 　　“你、你把我的四合院复原了？”黎夏仔仔细细的看。没错，她想象中就该是这样的。 　　展翘点头，握着黎夏的手道：“我按照那几十张照片画出来的。四合院的建造真的是一门艺术！请一定要交给我来替你复原。到了实地我应该还能再完善一下细节。” 　　“那你努力去北京吧。这应该不是抽一个暑假就能够完工的。这图给我吧，这样我就可以对我家老头、老太有个交代了。” 　　她和展翘一起下楼去。 　　这会儿电影差不多已经中场了。趁着换碟休息几分钟也可以让憋久了的人去上个厕所。 　　没法子，全程没什么尿点。 　　方才跟着黎夏学了怎么放碟的员工自告奋勇去操作。他本来就是被刘明亮安排在这里支应场面的。 　　黎夏便让他去了，这会儿都新鲜。 　　看他要换碟大伯道：“小伙子，等一下。放一下这个广告！” 　　黎夏挑眉，大伯道：“我打电话过去问，你明哥说原本是录像带，为了长久保存找人帮他刻成了光碟。喏，可以直接播放。” 　　黎夏示意员工拿去放。肯定是明哥听说后，让人送过来的。 　　剩下不上厕所的观众原本也在原地站起来走动几步，看有画面了便又都坐下。 　　一看到屏幕上出现了黎夏和大伯都笑嘻嘻的坐下看。 　　黎夏心道：幸亏她和大伯都是比较上像、脸颊上没太多肉的脸型。不然上大屏幕一准胖十斤。 　　两个广告放完后她笑吟吟道：“超市里也有黎夏大碗面卖的，大家有空可以去尝尝。” 　　她说着上台，把广告内容复制到了硬盘上。以后这台电脑就归她用好了。 　　然后看观众差不多都回来了便让员工开始放下半部的电影。 　　下头又看上了，黎夏走回去，让人把傅杳钧和顾芬芳给她叫出来。 　　“黎总？” 　　“芬芳，你笔杆子怎么样？” 　　顾芬芳道：“黎总要写什么交给我就是了。就算我笔杆子不行，师专中文系一大把笔杆子呢。” 　　黎夏满意的点点头，“就写写我们创业艰难、艰苦朴素。” 　　顾芬芳秒懂，黎夏超市一下子进了十台电脑，难免有人想化缘。 　　如果是民间的话好说，黎夏超市不是慈善企业，酌情处理就好。 　　但如果有二代仗着老子的势力开口要弄点钱，等人开了口再回绝就得罪人了。 　　先哭一番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再想来敲竹杠的就会少许多。敲也敲不出太多油水来，就不会有个头大的人打她主意了。 　　真要有人来了，也比如今这样名声远扬招来的人少。到时候再想法子应对。 　　“黎总，我懂了。譬如说您这个老总，至今都没有一辆私家车，还步行上下班。还有我们的区经理都分不到一台电脑......包括您的本钱是一碗面一碗面卖出来的都可以写出来。黎总放心，我明天去中文系找人。他们应该清楚向报纸投稿的流程，我再想点办法，尽快见报就是。” 　　傅杳钧听到她说黎夏没有私家车，又想起这位主说大热天的她不想去巡店。 　　至于说走路上下班，这没错。但以黎总两个月都不到公司的出勤率，她能走多少天的路？ 　　他也做好心理准备了，以后没大事估计看不到人的。 　　黎夏道：“傅总，黎夏超市如今在市里多少还是有点名头了。拿我们公司的资产去银行做抵押贷款，你觉得能贷到多少？” 　　之前都是拿她名下的私人产业跟银行抵押贷款的。毕竟超市连门面都是租的。 　　但摊子铺开，她觉得就这么跟银行贷款应该也是能贷出来的了。 　　做生意不贷银行的款，那纯属浪费。以黎夏超市的营业额、利润额，只要店能开出来就能赚钱，一年十来个点的银行利息算什么？ 　　只靠以店养店，太慢了！ 　　傅杳钧道：“其实我之前试着问过了。六个店的时候农行那里大概能贷到八十万。等开到八个店再去贷，应该能更多些。” 　　“行，那八店开出来你就去谈。最好能弄个一百万出来。” 　　其实超市生意做得越大，能挪用的货款就越多。但银行的钱更稳当。 　　而且黎夏也不打算再把自己的私产都抵押。傅杳钧的分红也该再发一发了。 　　傅杳钧点头，“好！” 　　黎夏很满意傅杳钧把准备做在前头的工作风格。反正真的要贷款，肯定是需要她签字、盖章的。傅杳钧提前了解就是跑跑腿而已。 　　过了四五十分钟，电影放完。黎夏下去也算是和今天来凑热闹的人打个招呼、送送客。 　　接下来还要靠这些来看电影的人给她宣传天空设备呢。 　　刘明亮招呼员工收东西，电脑关机帮黎夏搬到办公室去。 　　观众们恋恋不舍的起身，“黎总，你以后还放电影不？” 　　黎夏摇头，“这电脑一万三一台，是我贷款买来要派其他专业用场的。就不用来放电影了！” 　　说了顿了一下，“以后遇上店庆之类的日子，我再让人搬影碟机出来放给大家看吧。” 　　“好！” 　　晚上傅杳钧载着黎夏去吃西餐。 　　带着黎夏这样盘正调顺、打扮入时的美女进门，傅杳钧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可是他老板，他无福消受的。 　　坐下后，黎夏主动给他倒酒，“来，放松点。这大半年估着你就没有个轻松的时候。” 　　傅杳钧道：“我到供销社的时候，供销社正是最后回光返照的时候。然后就每况愈下。那些年一样是殚精竭虑。最后钱没挣多少，还背了个处分。” 　　但这大半年给黎夏干活，钱没少挣。除了500一个月的底薪，如今账上还有他七八万的分红。 　　而且，现在县城、镇上人提起他，也都说是供销社耽误了他。从前的老同事、老领导也都很羡慕他能有今天的发展。 　　所以这大半年他可谓是名利双收，累并快乐着！ 　　两人碰了一杯。黎夏道：“傅总，咱们今天小小的庆祝一下。咱们并肩作战十个月，也算是取得了一点小成绩。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咱们再接再厉。” 　　傅杳钧在公司的权利自然是极大的。 　　不过傅杳钧也很识趣。黎夏不在，涉及到的大笔的银钱开支，他都是让人找黎会计签字。 　　区经理级别的人事变动，也都是等着黎夏发话。 　　黎夏权衡之后暂时没有设置副总这个职务。而是提拔了顾芬芳做助理，算是自己在公司的一双眼睛。 　　既然是下班时间，黎夏也没有和他聊公事。问起他家父母和小女儿的情况。 　　“咱们的总部这两三年应该都是在市里。你要不要考虑把家人接来啊？等贷款下来，我是打算除了北京的房子都不再抵押的。另外，你的分红也该给你发一发了。到时候就截止这上半年的数。” 　　就是北京房子的抵押贷款，到了9月她也是打算用来买商铺的。 　　傅杳钧镇上、县里各有一套房。市里是租房，公司报销。另外他有车方便，一个小时就可以开回去。 　　不过分红发了，他就可以在市里买套房，把家人都接到身边来。 　　傅杳钧道：“我也在寻思这件事呢。我女儿之前在县城读书，如果能到市里来读应该会更好些。我上次回去她抱着我的腿说‘爸爸我想你’，我那个心酸啊。还有我父母，都是坐六望七的人了。老是不在他们身边，我也不放心。” 　　黎夏点头，“完全可以搬到市里来。到时候你再请个好一点的保姆照顾老的、小的。” 　　傅杳钧道：“你家在县城的房子装得如何了？” 　　“听说装好了，在敞。”黎夏笑了一下，“呃，小毛家的先装一个月。应该是快乔迁新居了。肯定还没搬，搬进去没道理不通知我去吃酒。” 　　她未必有空去，忙起来也许礼到人不到。但小毛一定会通知到她的。 　　小毛这几个月没怎么来看过市里的店。市里是跟她最久的牟丽丽上来打理的。小毛也给了她几个点的分红，小丫头如今能挑大梁的。 　　所以这俩月她都腾出手在家忙活房子的事呢。 　　对小毛来说，她几岁就跟着妈妈到了徐家。徐副厂长人再好，这些年她也一直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她说当初下定决心做生意，就是看到黎夏买了房。 　　如今这套房是属于她自己的，这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自然格外的上心。 　　至于自家的房子，黎会计的打算是多敞敞，8月搬进去。反正孙子、孙女9月开学。 　　傅杳钧笑道：“黎总真的不关心一下下属的个人问题？” 　　“我自己都没结婚。这种事都是已婚妇女做的。”给人做媒责任重大，她才不揽事呢。 　　顶多就是傅杳钧要是自己把小毛追到了，小毛妈妈来打听他的为人、品性的时候替她说两句好话。 　　眼见无望，傅杳钧便没有再提这茬。 　　“黎总，你堂兄那里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第154章 　　说什么资产缩水成四分之两只是那位自我调侃的话。实际上谁不知道物流公司40%的股份还在黎明掌控中？ 　　黎夏切着七分熟的牛排道：“他忙着呢。他要换到房地产行业，地皮、批文、资质样样都要去跑。而且他还缺相关人才，目前摊子都还没支棱起来。上次去省城就是去三顾茅庐请省建工程师的。而且，最关键的，他是要回县城去盖房子。” 　　“回县城啊？”那可就不大妙了，这个世道都是人走茶凉的。那黎夏超市今后在市区的发展要再借光可不容易。甚至不是他亲自掌控，物流公司恐怕都不如以前吃得开。 　　黎夏点点头，“嗯。” 　　明哥往房地产发展是早就想好的。只不过之前资金要充足两些，现在资金不足就只能回老家从小两些的工程做起。 　　这两次离婚对他事业的打击是很大的，他的房地产事业起步起码比前世矮了两头。少了三百万现金影响很大的。 　　而且他也不想见以前的熟人。以前平起平坐甚至矮他两截的人，如今都敢吆五喝六的开他玩笑了。 　　这种落差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晚餐期间黎夏谈兴不浓，傅杳钧忍不住问道：“黎总是担心关总收购的事？” 　　黎夏摇头，“乔猛都扛了半个月，我们可攻击的地方更少。我是在想银行贷款额度。其实两百万的贷款够我们下两步开店了。但这个价值，比我们将八家店转手还差两截。” 　　而且就是转手的价值，她也亏大发了。 　　傅杳钧停下刀叉，“银行的抵押贷款，两贯比实际价格要低两些啊。” 　　“这我知道。但这意味着咱们做了8个月，在消费者中已经有了两定影响力的品牌价值，完全被忽略了。无论作为局外人还是局内人，都该知道超市不只这点账面价值而已。” 　　超市如今货物轮转的速度很快的，卖得越快赚得越多。 　　对她是如此，对供应商也是如此。 　　她把给她降了5个点进价的商品往货架端口摆，卖得就更快了。双赢！ 　　所以如今，之前傲着不肯降价又没找到替换经销商的产品，经销商也低头了。 　　这让超市的进货成本又降了五个点，只占35%了。 　　现在端口位置是两大类的商品轮流上。除非有谁出端口费！ 　　这个端口费的事缓两缓再提，或者等着有脑子灵活的经销商自己提也可以。 　　傅杳钧道：“你是说像国外那些巨头的品牌价值？” 　　“我们目前跟他们当然没得比，但是两钱不值就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隔音。罢了，国内如今能有品牌价值的都是百年老店。咱们啊，依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算了，说了今晚不谈工作的。” 　　傅杳钧忍不住想了两下黎夏超市别说百年，就是做上十年、二十年应该都不得了吧。 　　自己只要能跟得上黎总的步伐，坐稳这个位置。到时候身家也会非常可观的。 　　她当初说的干满五年，10%的分红变成10%的股份，没兑现之前都可能变卦。 　　但哪怕他成不了股东，能有10%的分红也很多了。 　　之前的乔猛，现在的关总为什么完全没想过来挖自己，就是因为这10%的分红了。 　　他们都不舍得。但眼前的黎总舍得。 　　所以傅杳钧是衷心希望黎夏能两路披荆斩棘，迈向更大的成功。 　　为此，他两直尽心辅佐。 　　不过，从这个品牌价值看，黎总果然还是很有野心啊！这就好。 　　他之前都有些担心她谈恋爱被温柔软化了雄心呢。 　　同时也怕她比富贵断送了追求。毕竟她的财富已经很可观了。 　　吃完晚餐，黎夏被傅杳钧送回家。她换了身家居服，然后往江山的住处打电话。 　　今天她走的时候，江山还和学生在两处呢。 　　经管系来了不少学生，而且黎夏还把这么贵的电脑拿给他们玩儿。他留下约束两下。 　　黎夏走的时候就敲门和他比了个‘我先走了’的手势。她今天基本没怎么招待江山。 　　她看出他过来除了凑热闹，应该也有话要跟她说。 　　两直以来，江山对她都还挺帮衬的。不管是因为易澜的关系，还是他本身挺看好黎夏超市的发展。 　　所以这会儿，她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电话接通，江山道：“黎总，今天多谢你招待师专那么多学生啊。” 　　“都是我请来的客人，应该的。如果黎夏超市能在这帮大学生心里留下不错的印象，将来他们不管是从政还是进国企，也是把这份好印象传递出去了。对了，你今天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 　　“还是问你超市的事。眼瞅着大楼快封顶了，老卢让我来问个准信。你们傅总之前两直拿开发部的规划跟我打太极。” 　　黎夏去北京之前其实有过交代。但后来连装修中的七店、八店开业都推迟了半个月。九店、十店也顺延推迟了签约。 　　校园店的事，傅杳钧自然不好应承，便两直拖着。 　　再后来又出了关总要收购的事。 　　黎夏没直接说这些，“江老师，你周末有空吗？我请你去我们县城玩。” 　　江山挑眉，“这应该不只是单纯的玩两趟吧？” 　　“请你去四方超市看个热闹。” 　　江山道：“他们家的事我听说了。这事是冲着黎夏超市来的？” 　　“是啊，四方超市不过是人家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也可以是收购来对付黎夏超市的桥头堡。”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之前就在想要对付四方超市这样还不成气候、发展有些滞后的超市干嘛费这么大的功夫？直接开几家店就挤垮他了。如果是为了对付你就说得过去了。所以，你们的开店才推迟了么？” 　　“不是，我出去两个月，除了买机器和休假。还在北京买了两个160平小四合院。超市的资金被我抽走了。开店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傅总拿超市做抵押去跟农行谈贷款的事了。” 　　江山挑眉，“要有大动作了？” 　　“对，我原本还想缓着来的。两个月两家或者两个月三家。但我堂哥离婚的事打乱了我这个步骤。他身家缩水、影响力不如从前立即就有人要来收购我的门店。哦，还打算把我变成高级打工人。之前我的四个区经理已经都有看好的点了。我这次索性集体开店，增加市场占有率和分量！再加两家校园店也不算什么。” 　　“对方什么来头啊，让你这么紧张？之前乔猛跟你打价格战，我听说你可稳得起了。” 　　黎夏道：“乔猛就200万身家。开店三天九折酬宾他就亏了四千，这于他能长久么？但这位如果收购了他三家店，不，五家店来跟我打价格战，我是真的有点怕。” 　　“什么来头啊？” 　　“煤老板，家里有矿的。不够钱，挖就是了。” 　　江山懂了，“所以你要拉四方超市两把？” 　　“是，至少不能让乔猛把现成的店卖给关总。这样我还能多出两三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她六个店，月营收加起来差不多两百万，利润在二十万左右。 　　七店、八店加入进来两百三十万是有的，再添五家店月营收差不多能有两百万。 　　她当然不是要跟煤老板拼价格战。但十三家店，员工就上千了，月缴税也近三十万。 　　这个分量可不轻！ 　　她两贯是很标杆的商人，形象极好。接收下岗职工，可是替政府分了不少忧。 　　倒是关总，开煤矿有不少剑走偏锋在法律边缘跳舞的操作。 　　员工的待遇和福利方面的名声也不太好。 　　他要动用官面上的力量逼自己就范可不是那么容易。 　　顶多就是底下的职能部门譬如消防、环保、税收等收了好处来找找茬。 　　在高市长这样主政两方的大佬那里，他的金钱攻势可不好使。 　　十三家店，关键的时刻够老高替自己说句话了。而且这个数字只是截止八月。 　　筹备那五家店的过程中，其他家店的选点好装修也会同步进行。 　　“好，我到时候跟你去看这个热闹。我把易澜也叫上，反正周末嘛。” 　　“嗯，我们那儿有山可以爬，还有鱼塘可以钓鱼。到时候我做东！” 　　江山问到了准信，也放下心来。 　　师专的学生对黎夏超市的印象越来越好。听说他们迟迟不肯答应入驻校内，如今都已经有人说当初的招标有黑幕了。 　　而且黎夏要‘打仗’，他也的确有兴趣去看。 　　今天是5月6号星期五，黎夏早上发话让公司总部的管理人员三天内到位。其实就是星期两要看到人到齐。 　　消息传到各地，管理组都立即有了响应。 　　老板发话肯定得去啊。要是不去，你的位置就会有人替你坐了。那之前不是白挣表现了？ 　　魏容也是同样的想法，她肯定是要去的。 　　如今公务员、老师才150到200的工资，她工资加提成有这两倍。 　　前不久个人还得了2000块的奖金。她要是没有继续坐稳采购主管位置的想法，怎么可能拿3000块出来收买人心？ 　　去年开店两个半月，只有两家店她都拿了600的年终奖。 　　今年要开到20家店，还是全年！ 　　黎竣道：“你去市里上班，那我跟远远......” 　　“我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个。如今爸妈在县城买了房，远远去县城读书已经不是问题。我们没必要两定要在县城买房子了。去市里怎么样？人往高处走啊！” 　　“我去市里做什么啊？这花生意做得好好儿的。” 　　魏容道：“我替你想过了。你不是会开车么，还拿了驾照。如今店越开越多，两辆皮卡、两辆面包车又快要满足不了需要了。我估着夏夏肯定马上又要买车。你去自荐，替她开车运货。如今的两个司机郑源和汪成月工资不低的，也有200多。年底还有奖金。” 　　“那我的花生意怎么办呐？干半年就有四五千呢。” 　　魏容道：“这花生意你和老大做第四年了，还是这点气候。全部加起来两年才两万出头。” 　　黎竣道：“那也比去开车两年赚三千强多了吧。” 　　“你不能转岗么？只要做事做得好，夏夏能不提拔你？如今还有很大的人员缺口，现在去还不算晚。再拖，你就两辈子做那点小生意吧。你知道傅总两个月拿多少分红么？两个月怕是得有两万啊！就不说傅总，两个店长每月也是四五百。区经理等店陆续开起来，绝对能上千。牟青在二店当了两个月保安队长，如今也是储备店长人选了。” 　　两番话说得黎竣大为心动，“那这花生意就不做了？” 第155章 　　魏容道：“给老大，反正也不是外人。” 　　黎竣瞠目。魏容争生意他能理解，让生意怎么那么不正常呢？ 　　他伸手摸了一下魏容的额头，被一巴掌拍开。 　　“我刚说的超市的待遇你没听到啊？” 　　“听到了，店长四五百，区经理以后能上千嘛。那区经理不是比你这个部门主管还高？” 　　至于傅总，那本来就是镇上远近闻名的能人，比不了。 　　他妹子那么精明的人都肯给人家10%的分红，就证明人家值得起这个报酬。 　　等下，傅总拿10%，他妹子拿的可是90%。那夏夏每月岂不是有九万？ 　　想到这点，黎竣盯着床帐的眼睛都有点发直！ 　　魏容道：“我上次谈下来五家供应商的优惠点数，基本工资已经上调一级加了50。而且我平日真没独自掌管一家店的店长操心。反正以后店越来越多，不但区经理，我的提成也会越来越高。只要我能保住位置！下学期，我也要申请去大学旁听。以后有机会你也要去！” 　　生意让给老大，一年才亏5000。但在超市有发展，多的何止是一年5000？ 　　小姑子搬市里去了，镇上的房子直接要卖掉。那她以后就是长居市里了，就是回来也是住在县城。 　　她们夫妻一起跟着上去才不会疏远了关系。 　　黎竣还有些犹豫，今年的花生意才刚开始做。不能等国庆再上去么？ 　　“再等五个月，到时候这一茬招的新人都能独当一面了。出头比现在难！你觉得夏夏会给你开后门么？反正我在公司做事，从来不敢因为是她嫂子有丝毫懈怠。全公司上下唯一受优待的，只有咱爸！但咱爸是老会计，返聘本来待遇就好。而且谁敢跟他比啊？但咱们可就不同了。” 　　黎竣挠头，“那置办的东西......” 　　“全留给老大，千儿八百的电子秤、电动三轮车你还打算分或者折现啊？夏夏做事那么漂亮，你这回也何妨漂亮一回？” 　　不那么差钱了，她魏容也是可以不锱铢必较的。 　　第二天他们和黎阳、陈媛一说，这两口子也震惊了一下。 　　真没想到老二家的还能有转性的时候。看来跟着夏夏干，真的很有钱途啊。 　　不过后悔也是后悔不来的。 　　而且陈媛如今搞了个小的服装加工点。招了四个家里有缝纫机、活儿还干得不错下岗女工把超市的工作服外包出去。 　　黎夏如今都开到八家店了，哪怕逐渐用上收银机，也有六百来号员工。还要分春秋装和冬装、夏装。 　　再加上磨损、折旧的，还有不停要开的新店。 　　陈媛还打算再增加人手呢。她甚至考虑由自己把黎夏那房子买下来作为工作场所。 　　而黎阳一个人做花生意，一年下来也有一万以上的收入。再加上平时跑跑运输。 　　他们夫妻一年能有三万收入的。 　　在镇上妥妥的高收入了！如今，去县城买房都没什么压力了。 　　不过，孩子读书不愁户口没地儿挂，而他们的生意都在镇上，所以没急着买而已。 　　老二两口子不想夫妻分离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去市里是比留在县城和镇上好啊。 　　既然黎竣什么都让出来，两兄弟这次拆伙自然拆得高高兴兴的。 　　他们一起到镇上的超市办公室打电话。 　　黎夏已经让人把她在镇上的办公室撤了，改做一店的店长办公室。 　　反正其他管理组也搬市里去了，最后就没再另租地方。 　　魏容去和留守办公室接电话的店长助理说了一声，然后进去打电话。 　　不是节约这打电话的钱。如今他们家这也算是变相分家了，不想自家事被外人宣扬。 　　外头的人还挺关注黎家的。 　　那在黎夏的办公室打电话，自然好过在大路边上公用电话打。 　　黎夏这会儿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浇花，尹兰送了她两盆盆栽。 　　听到电话铃响，黎会计在外头接了起来。 　　魏容说有事和爸妈、小妹说，他就拨了分机并且没挂客厅的主机。 　　黎夏进来把无绳的分机拿到阳台上，“什么事啊，二嫂？” 　　黎竣把他和大哥拆伙的事说了。 　　“夏夏，我自荐应聘司机。” 　　黎夏笑道：“我确实马上又要买车。但你来了就只是从普通员工做起，算是二嫂的下属。” 　　黎竣道：“我本来就每天被她领导。” 　　外头按了免提，黎夏妈也在听着，闻言撇撇嘴。 　　黎夏笑出声来，“你不介意就没问题。反正一应待遇二嫂肯定都跟你说了，我就不重复了。你们上来打算怎么安排住处？” 　　她这里住得下，但是人多事杂。她并不乐意！ 　　魏容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是拿住房补贴还是住公司提供的宿舍么。我们俩就拿住房补贴去租房。” 　　黎夏连虚客气一下都没有，“好！” 　　“那明天我们就上来看看爸妈，顺便找找房子。” 　　“行啊。” 　　这个发展，黎夏爸妈自然是乐见的。 　　而黎竣和魏容上来，黎远暂时放家里。得了莫大好处的陈媛也十分乐意帮着一并照顾了。 　　反正一只羊是放，两只羊那也是放。她本来每天就要早起给黎雯做饭嘛。 　　而且黎远又不是什么不听招呼的熊孩子。 　　花生意黎竣直接就退出来了，当天就收拾东西和魏容一起搭车去市里。 　　上去找房子，没找到之前在妹子那里住几天肯定还是可以的。 　　黎远想跟上去玩，“今天星期六，我明天下午回来成么？” 　　魏容道：“你不在家给大伯帮忙么？你爸走了，本来就缺人呢。你要上去玩，什么时候不行呢？” 　　黎远还在负责称花，这也需要一个人手的呢。他走了，黎雯又要称花、又要记账忙不过来。她俩依然是一天五毛的勤工俭学工资。 　　“那好吧，我暑假上去。” 　　等他们带着行李上去了，黎会计道：“我和你们妈趁着买菜的时候在这附近转了转，倒是有两处房子在出租。你们先歇会儿，回头带你们去看。” 　　魏容道；“好的，麻烦爸妈了。夏夏呢？” 　　“去办公室了。她之前太久不在，很多情况都需要多了解。我听她打电话，怕是最近又要有大动作了。” 　　魏容道：“那周一开会应该会讲的。” 　　他们看过两处房子，选中其中的一处。就在这小区后面走动方便，而且去上班也只需要走15分钟。 　　条件自然比不了黎夏这里。但也都是楼房，基本的家具、家电都有。 　　押一付三一共两百块，魏容的住房补贴每月是三十块，到时候发工资的时候一起下发。 　　黎竣是司机，他的住房补贴十五块。所以两人每个月只需要贴五块钱。 　　等黎夏回来，两口子已经在打扫房子了。 　　“动作好快啊！” 　　魏容道：“是爸妈之前来看过的。今天估计好多要上来坐班的管理组都在忙活这事。有爸妈在上面，我们省不少事。” 　　这个周末应该就是给大家安顿的。 　　黎夏里里外外看看，小套二，又是2楼，不错。 　　“妈做好午饭了，让我来喊你们过去吃饭。” 　　黎竣把抹布放下，“走吧。” 　　周一一大早，黎会计、黎夏、黎竣、魏容一起步行去上班。 　　黎夏道：“妈，你也别做饭了，中午过来一起吃。” 　　黎夏妈道：“要下馆子？” 　　黎夏道：“嗯。”今天总部所有管理组头一次聚拢，她回头让顾芬芳去订席面。 　　黎竣玩笑道：“你早点说，我最后那个鸡蛋就不吃了啊。” 　　魏容本来想玩笑一句‘你就是蹭饭的’，想到婆婆也要去就把话咽回去了。 　　黎夏道：“二哥，没你的份。你要去买车，一上班就去！” 　　月底七店、八店开业。一辆皮卡、一辆小面包车确实是不太够了。 　　这车买来是自己开的，而且有车开他才不是吃闲饭的。所以黎竣也乐得早点买回来。 　　买车要去省城，至少明晚才能回得来。他吃好下楼回去收拾了一个小旅行包拎着去上班。 　　“好，上次我就去买过，一应流程都熟。我一定把该办的证都办妥当再开回来。” 　　黎夏点头，“这回你一个人去。你直接去找出纳拿钱就好。” 　　顾芬芳升上来当黎夏助理了，傅杳钧另找了个区出纳方敏来给丁明明顶班。已经在总部干了一阵了。 　　反倒刘会计是今天才来。 　　到了办公室，黎会计瞧着各部门自己一块地盘，几张办公桌挨一起。 　　他找到财务部的位置，在分给自己的办公桌上坐下。这回总算不是一个部门合用一张办公桌了。 　　顾芬芳拿了黎夏私人的茶包给他沏了茶端出来。 　　这茶杯也是顾芬芳抽空去买的，特别老干部风那种。 　　当然，她也就只给黎夏、傅杳钧还有黎会计端茶送水。其他人都自己上茶水间倒去吧。 　　黎会计点点头，“谢谢！” 　　魏容也找到采购部，牟娅几个也都到了。坐在这样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有专属的办公桌和电话机，采购部几个人都还挺高兴的。 　　黎竣是没有办公桌的，司机没事只能在休息室待着。但今天情况特殊，这会儿还没到九点，大家伙都还在找自己的办公桌，互相说上几句。 　　他便也跟着晃了进来，拉根凳子在魏容办公桌后坐着。 　　魏容道：“别在这儿张望了。你去人事部办入职，然后去找范出纳领支票。我刚看到顾助理拿出来了，夏夏肯定开好了。” 　　黎竣过去，吴娜笑吟吟的就给他把手续办了。 　　拿支票也很顺利，他把支票在手包里放好便出发去省城了。 　　九点，众人鱼贯进入小会议室。 　　各部门现在还没有主次之分，但首位肯定都是请黎会计坐的。刘会计跟着，因为具体的事大多是她在做。 　　她的待遇和其他主管是一样的，只是公司的帐暂时还没有都交给她管。 　　除了丁明明，她也是很庆幸顾芬芳调开的人。存在感这样强的下属，她用着也不能放心。 　　然后采购部的魏容、人事部吴娜、安保部郭权、开发部吴青峰还有四个区经理也在座。 　　丁明明和田瑶这两个带薪学习的也回来列席旁听。 　　顾芬芳这个总裁助理自然也在场，还带了个文员做会议记录。 　　如今还没有成立行政部，但她相当于把行政主管的活儿一起干了。 　　黎夏和傅杳钧是一起进来的，边走还在边说话。 　　傅杳钧已经在和农行的副行长正式接触，谈贷款的事了。 　　昨天还一起打了一场篮球，说好银行评估时会把即将开业的七店、八店算进去。 第156章 　　可以从现在就开始走贷款的流程了。反正钱下来，也差不多是开张后。 　　一百万以上的贷款，银行走流程也要小一个月的。 　　黎夏没打算加钱加塞。七店、八店顺利开张、正常营运，那五家店才会一起上马。 　　但贷款的潜规则，要给银行返一些点数这是要遵守的。 　　黎夏开工作会议的风格，过年的时候众人也是领教过的，言简意赅！ 　　今天她也是开宗明义，“今天5月9号，今年差不多还剩下三分之二。我已经让傅总和农行接触，用八家门店做抵押贷款一百万。这一百万专款专用用于开新店。吴青峰，开发部报上来的四个店址全部通过。再加一个师专校园店。朱曦光，你的！” 　　这话一出，在座众人除了傅杳钧都是一惊。 　　原本还在猜测黎总会先批哪两家店的。没想到四家店都通过了，还新添了一家。 　　吴青峰和朱曦光忙应了一声‘是’。 　　黎夏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咱们今年的任务就是开到20家店？慢了！20家那是我给高市长立的军令状，我肯定得给自己留点余地。开会前我分别问了四个区经理，都跟我说开新店最大的问题是缺钱。行，开店的钱给你们准备好。你们尽管去开发点。但相应的招聘、培训不能掉链子。尤其是管理组的储备必须到位。来报批新店，这些都得准备周全。不然，开店之后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区经理、店经理和相关部门责任人就一起挨板子。我还没对谁下过狠手，我也希望别有这一天。当然，要是做得好，年终奖自然也会有体现。” 　　开的店越多，在座的人拿的提成越多。而下边的人升迁的机会也多。 　　但开店脚步快了，自然也会有种种不足之处暴露。各人都在心头掂量着。 　　不过，能开更多的店，这自然是好消息。一时大家都有点亢奋。 　　之前七、八、九、十店都推迟，又听说别人搞乔猛是杀鸡儆猴，大家伙心头都有些担忧的。 　　如今不但这四家店能顺利上马，六月还能再上五家店。 　　大家的心一下子放平了。 　　凭良心说，黎总待他们待得过。他们并不想换一个那样不择手段的老板。 　　但接下来要忙的也就多了。而且是每一个部门都很忙，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清闲得了。 　　之前的四家店大家都做了一定准备的还好。顶多朱曦光有点赶。但黎夏去北京前都交代过了，傅杳钧自然给他透过底。 　　所以也不是毫无准备。 　　不过，看这架势黎总下半年的动作也慢不了。四个区经理都在寻思自己辖区哪里还适合开店。 　　当然，要是没把握的，也可以不来报批新店。报了，就必须负责任！ 　　黎夏让他们议论了一忽儿又道：“另外，之前想收购公司的关总我托人了解了一下。这里也跟大家说说。他是煤老板起家，身家千万以上。这几年刚起来的。” 　　吴青峰挑眉道：“煤老板啊，这种人最黑心了。难怪手段这么不好看！” 　　黎夏道：“傅总和银行接触要贷款的消息这会儿估计已经传开了。如无意外，我们也很快会是攻击目标。” 　　黎夏把关总的底告诉他们，也是因为他待员工并不太好。 　　有了目标，这些人下去打听总是能打听到关总的一些做事风格的。只能说，是个狠人！ 　　傅杳钧不会跳槽，10%分红已经把他绑死在黎夏超市这艘船上。 　　但其他人如果被高薪来挖，就不好说了。 　　如今两下里对比，自然还是跟着一个相对厚道些的老板更好。 　　魏容左右看看，问出了大家伙心底的担忧，“黎总，这个煤老板怕是不好对付啊。有钱，而且多半黑白两道都有人。” 　　黎夏道：“黎夏超市这大半年挣到了钱，别人有眼睛会看。自然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不过好在咱们比三个月前乔猛大搞价格战的时候又强大了不少。只要乔猛的三家店不卖给关总，他要再弄几个店出来用价格战狙击我们，那也得是三个月后。到时候我们都十三家店了。不再是风吹吹就会倒的了。” 　　反正不可能所有店都受影响。 　　“是。”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心下稍安。 　　朱曦光也恍悟，为什么黎总这么容易就和乔猛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过，他们没想到，估计关总也没想到乔猛居然在重重攻击之下扛了半个月还不妥协。 　　合着黎总一直跟乔猛有联系啊？ 　　挤下来，傅杳钧通报了上半年的截止目前的业绩。各店干得好、干得不好的都被点名了。 　　他讲的时候，黎夏都没有表态，就静静的听着。 　　他讲得可比黎夏多多了，黎夏如今都不怎么管具体的事务。 　　她看下表然后对顾芬芳道：“你到附近定几桌席面，中午把今天刚来的管理组都叫上。” 　　“好！”顾芬芳轻手轻脚的出去。 　　最后一个项目是黎会计正式提出了辞职，把财务主管卸任给了刘会计。他对当‘太上皇’没什么兴趣。 　　黎夏没有出言挽留，她爸本来就是来发挥下余热帮她盯着些。如今一切都上正轨了，老爷子乐得颐养天年。 　　所以今天除了是大家伙聚一下，甚至可以说是认识一下。因为有些人分散各地，之前都只通过电话沟通的。 　　也算是大家伙给老爷子送行了。 　　在座老员工都还记得，一店开张老爷子和他们一起待到了盘点完成才下班。 　　一个个排着队来敬酒，都是‘我干杯，您随意’。 　　然后再一个个展望一下未来。 　　这一顿吃得就有点久。 　　朱曦光中途接了个传呼，出去打了个电话。 　　然后进来走到黎夏和傅杳钧中间小声道：“黎总、傅总，五店来了几个老头、老太太买单的时候嫌这嫌那。不是说我们的价格贵，就是说我们的东西不好。一直挑剔又不肯让开。总之就是把四条收银通道都给堵了，让其他客户无法顺利买单。有些本来要进店购物的客人看到这种场景都离开了。原本要买单的也有人放下东西就走了。谁都跟他们耗不起！” 　　在座的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这一手真的好毒！ 　　老人确实是不好对付啊。轻不得、重不得。 　　回头往地上一倒，说收银员把他刺激到了也是麻烦。 　　黎夏笑了一下，“来得好快啊！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收点钱就来替人打前站。” 　　傅杳钧道：“刘明亮怎么应对的？” 　　朱曦光道：“他当时正在巡场，立即安排了一条老弱病残孕的绿色收银通道。” 　　黎夏失笑，这法子不错！ 　　公交车有老弱病残孕专座，他们超市也搞个老弱病残孕的绿色收银通道。 　　“他们过去了么？” 　　被占四条收银通道的话，那今天不消干了。如今专门腾出一条给这些里搞事儿的老人，已经是当前最好的应对了。 　　如果再不走，还非得赖在另外三条收银通道堵着。这摆明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闹事了。 　　朱曦光点头，“如今都给他们弄出绿色通道了，再不让出三条通道来，其他消费者群起而攻之。没事，我们有监控。不怕他们碰瓷！已经告诫了员工，不动手、不动口。” 　　就是往地上一倒，送医院就是了。 　　医生检查没问题，监控也可以证明收银员和保安没有触碰过他们。 　　那是怎么都讹不到超市头上的。 　　朱曦光顿了一下又道：“为了以防万一，刘明亮还派人把片警林警官以及居委会吴主任请来了。” 　　警察局那边尤其是直接管辖的片警，超市四时八节都是礼物不断的。 　　居委会那边也是一样。最近还帮她们换了一批桌椅呢。 　　县官不如现管！ 　　因此一个电话过去，两边都很快来人了。有他们出面，那几个住附近的老人都被弄到绿色通道去结算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心头一松，还有人羡慕起刘明亮来。这绝壁在二位老总跟上挂上号了啊。 　　就连朱曦光都忍不住心道：小兔崽子，运气不错！ 　　不过，这也确实是人家有急智，处理得漂亮。 　　果不其然，黎夏轻笑一声，“吴娜，回去就出人事通告，刘明亮6月1号正式升为五店的店经理。” 　　一个月的考核期提前结束！ 　　吴娜放下筷子点头，“知道了。” 　　等吃过，黎夏就和二老一起回去了。傅杳钧把车钥匙给没喝酒的人，开车送他们回去的。 　　今天，由师专中文系的笔杆子操刀，讲述黎夏艰苦朴素、整个团队创业艰难的报道已经见报了。 　　不过黎会计喝了几杯，黎夏担心她们母女扶不住他，当然是要叫人和车送的了。 　　等老爷子下午四点醒了酒，他们拎上运回来的榴莲等水果去大伯家。 　　邻居家、易老爷子家，黎会计都已经亲自送去了。水果是跟着电脑回来的，塞在车上的空位，倒也没另花运费。 　　不过光是那十台电脑，黎明物流公事公办之下也是收了不少运费的。 　　按说黎夏早该来一趟，回来就该来的。但之前几天她确实是忙。 　　今天周末，跃跃也在家。 　　黎菁在沙发上亲亲热热挨他腿边坐着。他虽然没怎么搭理，却也没把小丫头推开。 　　他的抚养权是归明哥的。如今秦丹去北京买房了，他就跟着爷爷、奶奶。 　　他外公、外婆倒是想接他过去，但他不耐烦应对其他那些亲戚。 　　他现在可是身家六百万了，他妈妈一百八十万的存折也被他存进了银行的保险柜。 　　就不直接为了钱，也不少亲戚让自家孩子跟他多接触。 　　所以，即便不想见黎菁，他也没去外公、外婆家。 　　打过招呼，他就问黎夏，“黎夏姑姑，听表哥说你买了一座鬼屋？” 　　大伯母瞪他一眼，“你表哥胡说呢。夏夏，佑佑和跃跃都是口无遮拦，你别往心头去。” 　　“不会的。”黎夏从包里拿出展翘画的图纸，“不是鬼屋，就是很久没有打理过，看着有点像冷宫建筑。这是复原图，大伯、大伯母你们看看。” 　　黎会计和她妈自然翻来覆去的看过了。 　　这才算觉得56万花得值了。 　　大伯拿过去，和大伯母一起看，又招呼黎跃也看。 　　“你妈不知道是买楼房还是四合院。” 　　黎跃道：“买四合院也不会买这么破的。她赶着下学期开学住进去呢。黎夏姑姑，你就这么放着？” 　　黎夏道：“没钱啊，我马上要负债百万了。不过就算我有钱，现在肯定也是拿来开店，不会装房子。” 第157章 　　大伯母道：“那你那么急吼吼的买来做什么？还花了那么多钱。” 　　黎夏道：“大伯母，海淀区、二环内的小四合院，稀缺资源啊。至少那块地属于我了。而且，加上后续费一共花了58万，我转手贷了45万的款出来。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压力。” 　　大伯母道：“看来你是真赚钱了。房子就算只掏了13万，但每月那45万的利息也有三四千。电脑又是13万，听说之前收银机也花了不少钱。” 　　再加上那些店，这么一算这丫头现在很有身家啊。怪不得一而再的被人盯上她的超市。 　　黎夏道：“都花的银行的钱。我现在住的那套房也抵押了5万，还有镇上六个门面抵押了9万。” 　　“那你赚的钱......” 　　“都押在货和房租上了。” 　　正说着，黎菁抬手指着黎夏拎来的椰子，“爷爷，我吃果果。” 　　大伯之前一个孙子、一个外孙都挺大了。就还挺稀罕这个刚回家不久的小孙女。 　　至于说其他的，那跟这个才两岁的孙女都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平常还挺宠着黎菁的。 　　当下便让保姆拿了一个椰子过去插上两根吸管给孙子、孙女吸。 　　黎会计道：“大嫂，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我们是欠一点钱都睡不着啊。他们欠上百万都敢不当回事。” 　　大伯母想想自己儿子点点头，可不是这样么。 　　她对黎会计道：“阿琪也欠了银行好多万，也是为了买房子。单位发的！原本说跟阿明借，可阿明自己的车子、房子都卖了。阿明还跟她说让她不要跟夏夏开口，说夏夏也现金紧张。” 　　黎夏肯定不会自己贷款去借给别人。除非是堂哥有需要。 　　她之前说能挪出六万，那是没什么压力的情况。如果堂哥真需要，让她拿房子、铺子去抵押也没问题。 　　甚至她跟明哥说‘我只拿得出六万借你’，其实当时言下之意是让他去哄哄秦丹。 　　因为感觉当时的秦丹，只要明哥肯好好哄一哄，应该是有转圜余地的。 　　结果没想到他们两口子沟通之后还是决定离婚。 　　而明哥也没借她的钱，直接把房子过户给了她。 　　她知道他能自己凑到钱，便没吭声了。 　　大伯道：“她那是福利房，怕什么？这四合院挺不错的，就是弄成这样也得不少钱吧。” 　　黎夏道：“三十万起吧。” 　　黎夏妈道：“你非得修成这样么？” 　　不待黎夏出声，大伯道：“弟妹啊，修成别样的话，何必去皇城根下买啊？50多万，去阿明他们那个别墅区都能买个独栋的大别墅了。” 　　黎夏妈便盘算上了，那这房子弄出来岂不是得百万？ 　　黎会计道：“早知道阿明明年要修房子，我就不急着买了。” 　　大伯道：“他是判断政策会好转。但是做生不如做熟啊。” 　　他们两个聊起了现在还不活跃的房地产市场，也说起沿海的房贷政策。 　　大伯道：“如果等他的房子修好，咱们这里也能首付三成就买房的话，应该能卖得动。” 　　现在县城的房子好多都没卖出去呢。开放商的资金周转不过来，很多都要被高利息拖垮了。 　　黎会计买的时候都已经封顶了才敢买的。他们在大城市旅游也看到过烂尾楼。那么好的高楼大厦就那么废弃在那里。 　　黎夏妈则和大伯母说起来发生在超市的事。 　　大伯母咋舌，“这手段也真是层出不穷啊！阿明当初创业也是这样，什么牛鬼蛇神都遇到了。夏夏这性子，跟阿明很有几分像啊。” 　　阿明说他帮了黎家这么多人真正能有所回馈的估计就只有夏夏一个。 　　就冲这，大伯母也一心盼望黎夏生意兴隆。 　　黎跃捧着椰子听得津津有味的都忘了吸了，“黎夏姑姑，你那个店长不错啊。” 　　倒是黎菁站他面前咬着一根吸管吸得很认真，胖嘟嘟的脸颊一下凹进去，一下嘟起来。 　　黎夏很臭屁的道：“这叫强将手下无弱兵！” 　　是得带一帮子得用的人出来啊，不然什么都靠她和傅杳钧哪忙得过来？ 　　黎跃冲她扮个鬼脸，然后又道：“黎......小姑，我上个星期去参加董事会了。” 　　黎夏挑挑眉，“那你坐的首位还是旁边啊？” 　　“肯定旁边啊，列席旁听而已。我坐在那椅子上，脚都够不着地。完全没人拿我这个最大的股东当回事的。” 　　黎夏看看喝了椰子汁又爬回沙发挨着黎跃坐的黎菁。 　　她的小短腿，刚好够伸出沙发。 　　黎跃道：“我肯定比她好多了啊！” 　　黎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你如今可是整个家族最富的人了啊。你老子和我，看着风光其实都负债累累。” 　　她不消说了，明哥负债率估计比她还高。 　　他要买地皮和修房子啊！ 　　这绝对不是他手上如今三百来万就能搞定的事。最近肯定不是搞钱就是在搜罗人才，忙得不可开交。 　　黎跃道：“都是纸面财富。我要是真能做主，我就......”要么把钱投去他老子的房地产，要么投去小姑的超市。 　　一百八十万就那么躺银行吃利息，太浪费了！ 　　黎夏听出他的意思，“你懂什么？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爸是为了让你和你妹、你爷爷、奶奶还有妈妈都能不受他这次冒险投入房地产业的影响。你马叔也不愿意冒险，就让他留守物流公司。这样，怎么都不至于一败涂地。你想做什么，等满了十八周岁再说吧。” 　　这小子名下价值六百万的股份，到时候肯定还得往上涨。物流还要红火很多年的。 　　还有北京的房子一套，等他要结婚的时候那价格也飙升上去了。 　　这看真是天生的富贵命啊! 　　还有佑佑那小子，以后能继承两套北京二环内的房。 　　大伯母道：“我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去搞什么房地产。打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 　　黎会计道：“大嫂，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他们去闯吧，我们管不着了。而且阿明敢这么投入，应该是真的很看好。当初他从政府辞职搞物流，那会儿才是真的孤注一掷。如今怎么都能有个后路的。” 　　大伯点头，“就是，你不要再为他焦虑了。现在人都见不着，你焦虑也没用。” 　　吃过晚饭从大伯家出来，黎会计问黎夏，“你明哥的别墅听说都挂出去了。他现在是不是很难啊？” 　　“他现在肯定很缺现钱。但之前那六万他都直接把房子过户给我了。所以目前应该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就算想跟明哥守望互助，也得自身先强大起来。 　　黎会计想想她的超市，如今也是风雨飘摇的便没有再说了。 　　黎夏妈道：“秦丹也真是，好歹夫妻一场。风雨飘摇的，非得现在抽台。她衣服、包包折价后都能值五十万，阿明也没在钱上亏待过她的。” 　　黎夏道：“妈，离都离了，不说了。再说原本就是明哥有错在先。” 　　第二天黎夏依然去办公室上班。傅杳钧让司机开车送他巡视各店去了，开了的、没开的都需要去开看看。 　　她在总部坐镇也算是让下属有个主心骨。毕竟如今关总随时可能搞事儿。 　　不过，她更多还是要发掘像刘明亮这样的管理型人才。 　　朱曦光今天去师专看校园店的点去了。合适的话他就要马上向开发部提交开新店的申请，那这就是十一店。 　　到时候他辖区内可就有四家店了，提成会很爽的。尤其这五店是目前所有门店里生意最好的。4月中旬新开的六店目前都赶不上。 　　黎夏这会儿抱着胳膊在看顾芬芳一指禅输入数据，统计昨天四个老头老太闹事儿那七八分钟造成的损失。 　　“你这什么指法啊？这样不行。从今天开始，你没事就来我这台电脑上练指法，不管是数据还是字母，要做到盲打。” 　　如今电脑少，练习的机会自然也少。办公自动化的课程周末一连上了两天。暂告一段落，下周继续。 　　各店派来的人已经领着自家店的电脑回去给店长、副店长上课了。 　　估摸着目前都是这水平。 　　所有人的进展都很慢。毕竟是零基础！ 　　黎夏记得自己的指法以及对电脑的熟悉最初完全是QQ聊天练出来的，聊high了十指如飞、激情四射。 　　不过如今离QQ出来还有几年呢。 　　还是要尽快让师专计算机系的学校把她要的超市软件弄出来，让众人在运用中熟悉就要快得多了。 　　顾芬芳点头，“是。”不冲别的，就冲黎总对电脑这份重视她也要练好了。 　　黎总重视的，就是能升职加薪的！ 　　这两天刚开始用电脑，大家伙私下交流都说还比不上用纸笔的速度呢。 　　收银机收银和打印条码的快捷，那是一目了然的。 　　电脑的好处，暂时还没体会到。 　　黎夏也知道自己是心急了。5月6号才搬回来开始教基础用法的电脑，今天才5月10号，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 　　黎夏走到外头去，牟娅坐在刘明亮的位置上也在练习指法呢。 　　傅杳钧的电脑则被吴娜借用着。这肯定是事先说好的。 　　黎夏走到魏容的办公桌前，“二嫂，你不去练习电脑？” 　　以她二嫂的积极性，不应该啊！她都把二哥弄到市里来了，那就是要好好奋斗一把的。 　　36岁，虽然不算多年轻，但也还是能接受新事物的。 　　魏容道：“我刚接了个供应商的电话，让牟娅先去了。到了十点就该我了。夏夏，其实我们大家都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用电脑。如果不是你极力推广，我们不会这么重视的。” 　　毕竟他们每天事也不少的。尤其现在一下子要开这么多新店。 　　黎夏一拍脑门，“怪我、怪我，回头我做个PPT给你们好好讲讲。” 　　就在这时候，黎夏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顾芬芳接起来后直接帮她转到了魏容这里。 　　黎夏就近拿起话筒。 　　是县城那边的区经理崔源打来的，“黎总，四方超市在大张旗鼓的让之前吃了他们东西出状况的人周六去他们店里索赔。架势堪比开业那阵的宣传了。说是只要能拿出证据，他们统统都管。听说还请了之前影影绰绰传言出问题的产品的供应商到场。这事儿咱们要关注么？” 　　“哦，这事儿我知道。我给他出的主意。” 　　崔源周一也是上去开过会的，知道双方如今是暂时合作。 　　“那如果他们提出请求，我们要给予协助么？” 第158章 　　黎夏想了一下，“应该用不着协助哦。不过如果对方开口了，力所能及帮一把也行。” 　　“好的，我知道了。” 　　顾芬芳练了半个小时基础操作就干她自己的事去了。 　　黎夏坐过去，操作486的系统开始制作讲课的PPT。 　　很是体验了一把那份慢腾腾的速度。 　　“慢得跟中毒了一样！”她一边打字一边嘟囔道。这会儿怕还是奔腾1的处理器吧。 　　“啊？”一向沉稳的顾芬芳端着柠檬水送进来，正站在旁边崇拜地看她十根指头一起打字的速度。听到这话不由惊呼出声。 　　黎夏没有解释，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知道怎么保存吗？” 　　这个软件，老师还没有教。但保存方式瞧着该是一样的。顾芬芳探身过来把按钮保存和右键保存都演示给黎夏看。 　　黎夏点头，“以后用熟了，你肯定比我快得多。” 　　顾芬芳退出去，小声对抱着五笔字根表从傅总办公室出来的吴娜道：“黎总打字是这样的。” 　　她十根手指一起舞动，“一眨眼就是一长串字，她还嫌慢。而且她打的不是咱们练的这个五笔字型。我瞧着打的是拼音。” 　　黎夏出来上洗手间，闻言道：“我打的确实是拼音，因为我一直懒得背五笔字根。不过我打拼音能到一分钟六十字以上，不做专业打字员够用了。练五笔的人手速快的，据我所知有每分钟一百五十字以上。你们要是也懒得背字根，只要能打得跟我差不多也行。” 　　顾芬芳和牟娅都不说话，打字软件要显示速度的。他们一分钟才二十几个字。 　　黎夏看刘明亮的电脑这会儿没人用，坐过去打开打字软件。 　　“一定要把手指头都用起来。手放在这中间这八个字母上，然后管上下左右。电脑不够用，就打印一张电脑键盘纸回去练习。用熟了自然就快了。” 　　吴娜道：“都有、都有，发了的。就是还是在键盘上更有感觉。” 　　黎夏笑笑，“那就轮着练吧。早晚要给你们每个人都配上的。” 　　吴娜倒吸口冷气，“黎总，那得多少钱啊？我们几时才能给你挣得回来？” 　　“会便宜的，所有电子的东西随着技术进步都会越来越便宜的。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花大价钱去买电子类的产品。不保值！” 　　魏容道：“对，我记得我刚结婚那阵电子表可洋气了。基本都是香港那边走私过来的，比机械表还贵。结果现在卖不起价了。” 　　黎夏对顾芬芳道：“你进来，我教你做PPT。你们半个小时换一次人，用傅总和五店的电脑熟悉基本操作。其他人，本职工作不要耽误了。自己造成的加班，我是不发加班工资的。” 　　除了魏容所有人都艳羡的看着顾芬芳。黎总手把手亲自教，这是多好的待遇啊！ 　　魏容扯扯嘴角，小姑子分明就是不耐烦自己亲自动手做了。 　　黎夏确实不耐烦，486的速度跟老婆婆一样，她忍不了！ 　　她教顾芬芳倒是教得耐心、细致，不教会了怎么给她代工？ 　　“所有办公自动化软件的基础原理都是一样的，一通百通。” 　　顾芬芳确实是聪明，这么一对一的教学她很快就学会了怎么做PPT。 　　可是，“黎总，我不知道要往里填什么内容啊。” 　　黎夏道：“这个简单，等傅总回来，你去找傅总借。他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了很多关于国外零售巨头的资料。你借来，把其中关于办公自动化的部分好好消化一下，然后按我列的条条框框往里填就是了。不着急，你这几天抽时间做就是了。等我从县城回来再说开课的事。” 　　“好的。” 　　经过这件事，黎夏觉得该给办公室增加一些阅读刊物。 　　日常的报章可以有，但更应有一些关于同行的介绍、关于办公自动化的介绍。 　　这件事自然又交给了顾芬芳。反正她一个人完成不了，自然晓得安排人去做。 　　到十一点的时候，负责七店、八店的两个区经理分别打电话来说消防的人上门去看装修去了，很明显是找茬的样子。 　　今天没来生意最好的五店搞事，去装修完毕等开张的新店了？ 　　“配合检查，如果找出隐患立即整改。消防是大事！每个店专门安排一个人负责和上门的有关部门协调。” 　　“是，我们肯定配合，就是报备一声而已。专门接待的人我们也会安排好的。” 　　弄不好这要成为常态啊。 　　今天消防、明天环保，然后工商、税务......你方唱罢我登场，就是要打乱黎夏超市的节奏。 　　而且，可以一店到八店跑个遍。 　　幸好她开d不是夜总会。港台的警匪片里警察临检，要让客人面朝墙壁站立。然后查身份证、搜身上有没有□□之类的...... 　　那多来两次才是什么生意都没了。 　　不过，这样搞也很影响她的。 　　如是三次，每次去了都要腾出专门的人手陪同。 　　五店、六店接连被查，搞得消费者都在议论黎夏超市是不是消防这些地方做得不到家。 　　她要是真的有把柄给人抓，早被贴封条整改了好吧。 　　她就让各店店长这么跟消费者说的。 　　三次之后，黎夏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也不能人家才来一次就急吼吼的去告状。 　　对方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黎夏道：“韩秘书，我是黎夏啊。打扰你几分钟，跟你汇报一下工作方便不？” 　　韩秘书是高市长的秘书，男的，三十多岁。 　　他笑道：“小黎总说笑了，你哪需要向我汇报工作？” 　　“您可是二号......” 　　“不开玩笑啊！说起来领导前两天还说起你了呢。” 　　“哦，高市长说我什么？” 　　韩秘书道：“你大手笔的买了十台最新的电脑回来，在X山市的地面上还是比较轰动的。市委、市政府都只有几台老电脑呢，利用率也不高。正有人想打主意跟你化两台缘呢，你艰苦朴素、步行上班却贷款买电脑的报道就见报了。” 　　这种情况了还怎么好开口？硬是把一些人的话憋回去了。 　　“我也是怕完成不了在他老人家面前立的军令状啊。开出20家店，需要的本钱可是三百万。我现在也只能是一个子儿掰成两个花。” 　　她今年只要成功开出三百家店，身家就不只三百万了。 　　那些一听说她买了十台新电脑就想弄两台去的主，她可不想惯着。她现在做不到什么大庙小庙都上香。 　　她在意的是高市长对这件事的看法。 　　“韩大秘，你还没说高市长说我什么呢。” 　　“高市长知道之后就说你滑得跟泥鳅一样。不过，他说这也见出了你对办公自动化的重视。说你确实看得比较远。真的，亏得你舍得啊！十几万就这么花出去了。听说收银机又花了将近十万。” 　　黎夏道：“电脑我才买回来几天，还没见出好处来。但收银机我跟你讲，买得划算！一台收银机起码能省下三个员工。一家店省下的人工，一年之内就够收银机的钱了。关键收银的效率提高了，客户体验也比较好。一直排队等着，很浪费时间。” 　　虽然她买的就是过时的收银机，但在X山，这绝壁是引领潮流的。只要不用坏，她再用两三年都没问题。 　　老高在关注她就好！韩大秘这条线也是不能断了。 　　这条线是赵县长帮她搭上的，两个人曾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同事。 　　韩秘书对黎夏这个说法比较感兴趣，“那电脑你准备怎么用？听说你还在师专计算机系高价悬赏适合超市用的系统。这个事情师专那边也很重视。” 　　“电脑是硬件，我高价相求的内部系统算是软件。配合起来才能发挥功效。要是韩大秘你感兴趣，回头弄好了我请你来办公室看看？” 　　“好啊。这个是不是能举一反三，我们处理政务也用得上？” 　　“那当然，电脑就是为人类服务的。关键看咱们怎么用它。对了，说跟你汇报工作的。我这里简单说一下啊。” 　　韩秘书知道这才是黎夏打电话的目的，“好，你介绍一下情况，我洗耳恭听。” 　　“我现在开了六家店了，七店、八店已经装修好一阵子，5月28号开张。然后八月初计划开五家。” 　　“五家？” 　　“对，我把之前的八家抵押给银行贷款一百万，正在走流程。我可是给领导立了军令状的，怎么敢不拼尽全力？这样到八月，我公司就能容纳员工千名，每月缴税30万左右。” 　　韩秘书道：“很不错的数据啊！” 　　瞧人家这功表得，清晰明了。 　　“前段时间下头三个县城的四方超市被恶意竞争搞得亏损连连的情况韩秘您听说没有？” 　　“略有所耳闻。”四方超市还入不了高市长的眼，韩秘书并没有分心留意。 　　但因为四方超市接连有不利传言，他便也在赵县长那里听了一耳朵。 　　黎夏把事情言简意赅的讲了一遍。 　　“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监控，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凑到跟前来指指戳戳，我员工真的要不知所措的。我们是经营场所，这样搞事就搞得我们很被动了。” 　　虽然这会儿还没有发生‘彭宇案’，扶老太太的事还没那么敏感。 　　但遇上这故事搞事儿的，大家还是会人人自危的。 　　“那你们当时怎么处理的呢？” 　　“给他们弄了一条老弱病残孕专用通道。这条通道现在保留下来了，并且在所有门店推广。” 　　韩秘书点头，“很不错的应对。这些手段确实是......” 　　“另外，最近几天啊，消防线上的同志不顾暑热前来我各店走访，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也是心怀感激的。看他们汗淋淋的，我也挺过意不去。我想以超市的名义给街上巡逻的交警、片警，还有其他带红袖章为人民服务的同志都送一些解暑的凉茶。” 　　这话韩秘书一听就懂了，黎夏便也点到即止。 　　大热天的，没事谁爱出来跑啊？ 　　不过，要想从消防方面搞黎夏超市，那还真是找不到什么攻击的地方。 　　店里经常有二百人以上，真发生火灾可是相当危急的。 　　黎夏每次巡店都要看灭火器是否能正常使用、消防通道是否顺畅......？ 　　傅杳钧也秉承了她这一个做法。 　　甚至区经理巡店，第一个要看的也是这个。这甚至是升职的一个加分、减分项。 　　不讳言的说，发生一次火灾，她就能一朝回到解放前。所有门店都会被勒令关门整改。而且消费者也会抛弃她。 第159章 　　韩秘书道：“好的，小黎总，你开店的情况我会找机会跟领导汇报的。再接再厉哦，等着年底看你的二十家店。领导可是说了等你开到二十家店他要亲自来祝贺你的。” 　　黎夏超市的发展，领导一直是关注的。不然他也不会花这么几分钟听黎夏叨叨。 　　身为市长秘书，他的时间也是非常宝贵的。 　　“韩秘书，太感谢您了！不过您给领导说一声，兴许不用等到年底。” 　　“是么，那更好啊！” 　　明天那些收了钱替人办事的家伙应该就会被敲打了吧。明明是国家干部，却被有钱人使唤如家仆。高市长乐意才怪了！ 　　黎夏挂了电话，看向坐在电脑前听她打电话的顾芬芳，“我刚打过去的这个韩秘书，是市长秘书，副处级......” 　　顾芬芳拿出一本本子记录下来。她后面留了一页空白，如果有机会能够完善相关资料她再添上去。 　　“我刚说的提供凉茶的事你去安排一下。每天早上、中午让大碗面熬煮一大锅凉茶。就在两个店之间，隔一段距离弄一把带着咱们logo的太阳伞。凉茶就摆在下面，再弄点冰。准备好纸杯，请那些顶着暑热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在身的同志自行取用。这个事安排专人跟进，没了赶紧续上。看来成立行政部是势在必行了。这些杂事儿得有人做。” 　　“好的，黎总，我会安排人去跟进后续的。” 　　这是一件惠而不费的事。去药馆买一些凉茶，让大碗面淡场的时候熬上就是了。 　　那些大热天还被弄出来执行公务的多半是新人、小卒子。黎夏往他们局里送礼多半也分不到他们头上。 　　但出了事却是需要他们出来跑腿的。一点凉茶，让人到时候跑动乐意些也好。 　　而且，小卒子将来总是要升上去的嘛。 　　黎夏交代完，起身出去。 　　让她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她是待不住的。有事没事就要出去走动一下。 　　办公室走一圈，或者超市楼上楼下逛一逛。 　　弄得办公室的人和五店的人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什么时候她就突然冒出来了。 　　之前傅杳钧也时常在这里办公。但傅杳钧一直是东奔西跑的、难得停歇。在办公室也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很少会下来逛。 　　但黎夏嫌外头热、会把她晒黑（本来从深圳回来她就黑了一号了），十分消停的待在室内不出去。没事就在办公室和超市里转悠。 　　她不管具体的事务，也不骂员工，但还是给众人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甚至都有员工私下偷偷问魏容了，“魏主管，黎总最近有什么安排么？” 　　魏容好笑不已，“黎总还没监察队的人管得多呢。有事她也只会训我们管理组。你们这么怕她做什么？” 　　年后，黎夏弄了一队执行力非常强的退伍兵进驻各店，专门负责监察有没有违规操作。 　　这些人是一点情面不给人留的。 　　“大老板啊，能不怕么？” 　　“她这个周末要回县城。但过几天又要回来给大家伙上办公自动化的相关课程。最近电脑刚回来，又有人狙击咱们超市，所以黎总才会来坐镇的。过了这段时日，你想看到她都不容易呢。” 　　有黎夏在，管理组心头确实比较踏实。但老板天天跟你一个地方上班，就还是不那么自在。 　　黎夏到顾芬芳刚整理出来的阅览室看了一下。 　　顾芬芳为了做PPT，在傅杳钧那里借了不少关于国外零售巨头的书。 　　她看过有一种打开了新世界的感觉。颇有些激动的跟黎夏道：“黎总，原来电脑这么重要！而且国外的零售业居然已经走了那么远了，领先我们好多。我、我想申请一笔资金，多购置一些国外零售业以及办公自动化方面的书籍，在公司弄一个十几平方的阅览室。让大家午休时取阅。周末各店的人还要来上课，这些资讯也可以通过他们传递回去。” 　　黎夏给她批了一千块，让她去张罗。 　　顾芬芳在黎夏和傅杳钧这里问过，又去跟程武、包华打听，最后定下了书单安排人去买书。 　　黎夏这会儿进来看看，已经像模像样的了。每天午间休息时不少员工在这里头看书。 　　她走到书架旁看过去，《促销的本质》、《赢遍全世界：沃尔玛创始人山姆.沃尔顿十堂课》、《稻盛和夫的经营哲学》、《购物中心开发及经营管理实务》、《从零到亿万：日本八佰伴集团掌门人和田一夫传奇》...... 　　她拿起借阅记录翻看，和田一夫这本书借阅的人最多。 　　不奇怪，这年头的国人谁没看过日本电视剧《阿信》啊？ 　　阿信从最底层历尽艰辛，从一家蔬菜小店开始，最后开创了日本著名的百货连锁企业八佰伴集团。 　　和田一夫就是阿信的儿子。国人看他比看美国的沃尔顿大叔更亲切。虽然他是个日本人！ 　　和田一夫将八佰伴发展成为在世界16个国家拥有400多家店铺、员工达2.8万人、年销售额332亿人民币的跨国连锁集团。 　　不过，和田一夫犯了欲速则不达的经营大忌。由于过度扩张和市场定位不准，八佰伴将于三年后的1997年9月18日宣布破产。 　　这才是《阿信》的续篇之续篇。这也是黎夏需要引以为鉴的！ 　　傅杳钧走进来，“黎总，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 　　“我在想八佰伴的案例。” 　　傅杳钧道：“和田一夫，上海新世纪大厦就是他两年前斥资3.4亿元合资修的。很厉害的一个老人！” 　　黎夏道：“他扩张得太过了！”她把书放回了书架。 　　她把给韩秘书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傅杳钧。 　　“咱们经不起这么折腾。” 　　傅杳钧点点头，“关总这都折腾半个多月了。有这时间，早就找好几个点了。说起来乔猛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坚持了这么久啊。”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而且乔猛刚刚下定决心好好做实业、开超市，就被这么无情打压。留下这样的名声，对他以后做实业都有很大的影响。明天我就不来公司了，我回县城去。” 　　周□□方超市宴请供应商，她是陪客。而且当日还得唱一台大戏呢。 　　傅杳钧点头，“有监察队常驻，巡店比之前轻松了。他们真的是一丝不苟的执行公司的规章制度。从摆货到调货，全都监督着门店。” 　　超市摆货是很讲究的。 　　除了端口位置很重要，库房里先进先出也是必须的。 　　有员工收货、出货图省事就近摆放、拿取。其实以超市目前走货的量，他们卖的又大多是保质期长的货物，一般不会出现过期。 　　但黎夏制定的规章制度要求必须先进先出。防的就是后进的货先卖出去了，以前进的还在库房里堆放着。 　　如果门店不按这么做，监察队就会扣他们的分， 　　现在时间久了，各店仓管收货也都习惯了先把剩下的货挪到外面方便拿取的地方，再把新收的货摆到里头去。 　　傅杳钧说着笑了一下，“我以前还奇怪你干嘛招那么大比例的退伍兵。确实比一般人的纪律性强啊。” 　　黎夏道：“我对退伍兵的私人感情还是比较深的。” 　　傅杳钧想起她的男朋友就是退伍兵不由一笑。 　　第二天周五下午，黎竣开着面包车把父母、妹子和老婆一起载回县城。 　　差不多睡过午觉他们就出发了。魏容的工作性质本来就不用坐班的，而且是跟着黎夏一道走，自然不存在翘班一说。 　　两口子一个星期没见儿子了，还真有点想得慌。 　　黎阳前几天打电话上来，县城的房子敞了两个月已经可以住人了。 　　他说天热，让父母不用管。家具、家电他找车运过去安放好就是。 　　还缺的东西就再现置办了。 　　所以车子直接开到了县城新房子那边。 　　黎阳、陈媛和黎雯、黎远都已经在这边了。 　　老两口住主卧，黎夏住了第二大的房间，然后是黎雯和黎远。 　　一进门黎夏摸摸下巴，这是帮她把家当都搬过来了？ 　　除了二老屋里的床和衣柜，其他都是黎夏的东西。她三个房间的床、衣柜还有冰箱、洗衣机等等都搬过来了。 　　所谓还缺的，也就是她一直没置办的电视了。老宅那个14英寸的黑白电视搬过来和这新房子也不搭。 　　蛮好，省事了。 　　黎阳道：“夏夏，我按你房间之前的摆放给你摆的。” 　　黎夏道：“谢谢大哥。有专门给人搬家的人了？” 　　“有了啊，一辆小卡车，什么都一车拉过来了。四五个人一起动手，都没用我做什么。床拆了，衣柜是连里头的东西一起运的。” 　　黎会计道：“这么搬一次多少钱？” 　　“五十块。” 　　黎会计点头，那还不错，省事省心的。 　　陈媛把黎夏拉到一边，“小妹，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想买你镇上的房子。” 　　“好啊，卖给谁不是卖？你要的话直接八千拿走。” 　　魏容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她说夏夏又不缺那几千块，干嘛要卖房子？ 　　合着是卖给大嫂啊！ 　　也是，她长期在市里不回来，就是回来也是住县城。镇上那套房早早晚晚会被大嫂借用。 　　大嫂的工服加工如今越做越成气候了。她需要一个把人集中起来干活的地方。 　　听说她还组织了人手在包抄手。镇上超市都有按斤称的了。 　　夏夏的房子长期空着，如果都不肯借给亲嫂子用，会有人说道的。 　　与其如此，不如干脆说要卖房子。这样大嫂就不好再说借用的话了。 　　陈媛点头，“好！” 　　黎夏的房子六千六买的，后来又陆续花钱弄过。如今房价是在上涨的，要她八千是真的是成本价。 　　来看房子的人也有人出到过这个价的。 　　两姑嫂便说定了周一去办过户手续。 　　陈媛问道：“爸，咱们进册要去庆祝一下么？”她惦记杜氏食府许久了。 　　黎会计道：“嗯，也不用搞那些虚的了。就今晚咱们一家子去......去杜氏食府吧。我知道你们都想去那里吃。行，去吧，老子请客。反正是打七折！”搬新家，确实还挺高兴的！ 　　面包车开过去，杜老板笑吟吟的迎出来，左右看看，“老先生，怎么不见黎总？” 　　“她和我孙女在后头。” 　　面包车只有八个位置，家里九个人。黎竣说挤一挤就行了。 　　黎夏道：“你要是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被抓到，我不会去捞你的，而且会开除你。” 　　再说大热天的，谁想挤啊？ 　　黎雯便跟着她一道坐三轮车过来。 第160章 　　杜老板对黎会计和黎夏妈十分的客气。 　　黎夏上次拿到七折卡，就只让她父亲来请了一次客而已。 　　他也是那次认识的黎夏父母。 　　毕竟七折卡他就发出去了那么几张，另外几位都是能卡着他食府命脉的部门领导。 　　所以听说来的是普通人。他就知道和黎夏有关系，便出来打了个招呼。 　　“黎老先生，这是我们大堂经理，让她带你们进去。” 　　杜老板原本在一旁同人说话，见到黎夏的父亲才过来打个招呼，顺便看下她来没来。 　　听说她落在了后面，便客气的让手下的经理把人领了进去自己又站了一会儿。 　　黎夏慢了一两分钟才到的，见杜老板站店外面还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便问黎雯，“你兜里有钱么？把三轮车钱付了。” 　　“哦。”一块钱黎雯兜里还是有的。 　　车一停稳，黎夏赶紧下车，“杜老板，你等我啊？” 　　“是啊，刚看到你家老爷子、老太太。听说你在后头就站了站。” 　　“太客气了！你这样我不多点两个菜都不好意思啊。” 　　杜老板笑：“你吃多少点多少，咱不浪费为原则！我这里如今兴起了打包的风气，也算是以引领潮流了。另外，服务员我也好好培训过了。之前的事不会再发生。” 　　“我那天也是有些气盛。你没发作那个服务员吧？” 　　“没有，黎总说得没错。是我们没有培训好，不是服务员的责任。能吃一堑、长一智也就不枉了。” 　　杜老板这几个月已经把厉行节约、浪费可耻作为噱头炒得很热了。 　　服务员的服务也确实是上了个台阶。 　　生意不但没有因此下滑，大厅的上座率反而因此往上蹿了蹿。 　　以前，工薪阶层都觉得这里不接地气，不敢轻易前来。章老师和表姨如果请的不是黎夏，那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 　　但如今双职工家庭，遇上大事也能大大方方来这里就餐。点的菜少一点或者招呼服务员打包也不会再被大小眼对待。 　　渐渐的，口碑都出来了。 　　至于包间，那就另说了。外头看不到。 　　反正上层的顾客没丢，还额外发展了中下层的顾客。 　　杜老板也就走进去的时候和黎夏说了几句，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这两三个月黎夏在杜氏食府的存在感有点强。因为她那句‘打包不丢脸，浪费才可耻’做成的横幅依然被杜老板挂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 　　所以她和杜老板言一起笑晏晏的走进来，还是挺招人眼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和解得很彻底啊。 　　之前的那一篇算是可以彻底翻过去了。再把事情翻出来说的人那就没意思了。 　　包间有五百块的最低消费门槛，所以黎会计他们依然是坐的大厅。 　　黎夏一路走过去，不少人同她打招呼。大多都是一面之缘，在别人的聚会上见过的。 　　黎夏都含笑以对，基本能叫出对方的身份。 　　黎雯跟着她，觉得很有面子。 　　“小姑，你好有面子哦。” 　　“花花轿子人抬人而已。” 　　杜氏食府的菜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人失望，而且还有推陈出新。 　　黎会计点的菜，性价比都是极高的。摆了满满当当一桌，荤素都有，也才不到四百。回头打了折才两百多。 　　老爷子请得起！ 　　黎远道：“好吃呢！自从小姑不办宴席，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黎夏妈道：“好吃你就多吃点。你小姑如今何止是不办宴席，她连面都懒得下一碗的。” 　　黎竣小声问黎夏，“你明天需要司机不？” 　　黎夏道：“我才不会开面包车去呢。你安心在家睡大头觉吧。” 　　魏容道：“夏夏，乔猛明天在哪里请你们？” 　　“天香园。”那是县城往市里走的一处依山傍水的高消费场所。 　　杜氏食府的大厅还有相对平民化的消费，那里是真的把工薪族排斥在外了。 　　黎竣其实是想跟她进去瞅瞅。但想想面包车开进去确实是有点次。 　　一餐吃完，基本光盘。毕竟黎家足足有九个人。 　　回去黎阳开车，他们两家六口一起回镇上。 　　黎夏和父母留在县城住，沿着滨江路散步回去。 　　这一次二老就要留在县城长住了。 　　之前也是因为县城的房子在装修，他们才在市里住了一两个月。 　　回到家，黎会计又把自己拨弄了几十年的那把算盘拿了出来，坐在客厅和黎夏算账。 　　“我走的那天看了下报表。到月底差不多要押进价两百万的货，预付三成就是六十万。房租咱们就不去算了。看这架势你也没打算转租出去。买电脑和收银机、监控设备差不多是二十六万。镇上的门面、市里和北京的房子除开抵押贷回来的钱是花了十五万。账上除开这个月要付的货款，到月底大概余额二十几万正好和购物卡的钱抵消。黎夏，你现在是正式身价百万了。” 　　黎夏道：“你特地算给我听，不是为了告诉我身家百万这个事吧？” 　　“当然不是，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的钱是怎么分布的。” 　　黎夏点头，“我不会脑子发热，一下子就上五家店的。那样，出一点波折就满盘皆输了。爸，我只是批复同意开五家新店。没说要一起开出来。” 　　她跟韩秘书只说了下一步计划开五家店，连日子都没敢说实在了。对员工也只说是开发部批准了五家新店。 　　但这五家店到底怎么个开法，她还要视情况而定的。 　　门面先租下来，装修。敞一两个月再说。如今有两个人会跟她争门面，看好了就租下来。 　　具体哪天开业，是一起开还是分批开也再说。开店最大的开支，其实还是预付货款那一块。 　　她不定下开店的日子，就不用着急进货。 　　但光是批复了五家新店，又让准备其他的点，就很振奋士气了。 　　黎会计想明白她话里的活扣，点点头。不是真的要贷款一百万，全部用上就好。 　　能贷出款来，手头松动些也好。相对超市的营收，利息不是太大的负担。 　　“行，既然你脑子没发热，我就放心了。” 　　黎会计说完想起那天一众管理组包括老二媳妇开完会跟打了鸡血似的。 　　合着夏夏打的只是把门面先租下来装修，随时可以开店的主意啊。 　　“那人手呢？” 　　“等七月的时候再集中发布招聘广告，届时市台、几个县台和镇上的闭路电视都去打广告。招了人先带薪培训！如今人力成本和房租都不算高。” 　　黎会计想了想，“这些，傅杳钧应该是知情人吧？” 　　“那当然！如果我真的脑子一热贷款一百万全部拿去同时开五家店，他这会儿该闹着要分行李回高老庄了。” 　　黎会计失笑，“人家又不是猪八戒。” 　　他顿了顿，“去年九月十万身家，现在百万身家。满打满算才八个月！也难怪前后来了两拨人要跟你争食啊。” 　　黎夏妈在一旁听了一阵，“夏夏，你一天到底挣多少钱啊？” 　　“之前四家店的时候是三千，现在将近五千吧。所以您老人家别再给我拉郎配了。一般的男的哪敢跟我谈恋爱？除非是想吃软饭或者少奋斗多少年的。不过爸刚说的你也听到了，我手头基本没有现金流，负债率也极高。” 　　所以，她才会看着八佰伴的事例陷入沉思。 　　因为过几年，又会出一本《从亿万到零》的书将和田一夫是如何破产的。 　　她不会盲目扩张的。五家店一起上马，真出个什么大事她就完蛋了。 　　连抵押给银行的四合院都得跟着玩完。 　　但她也不能无限期的拖着不开张，所以才需要和人坐下来谈一谈。 　　新房子装修得很好，庄哥是下了真功夫的。 　　她去洗了个淋浴，然后就回房间了。 　　黎夏妈倒是因为她那番话在房里陷入了沉思。女强男弱确实有悖于传统婚姻，需要磨合得更多。 　　她问黎会计，“那个小彭，比夏夏还能挣钱啊？” 　　“具体我不知道，不过在深圳拉起了一只百八十人的施工队伍，还有工程做。应该是不会差的啊。妹夫老战友说小彭离开部队，他直属领导都觉得可惜了。毫无背景，能在部队搏到一份前程挺不容易的。这样的人，脱下军装去了商场，如果有机遇，发展应该挺好的。反正他送夏夏那块表，我在公司听人说值一万多。” 　　“一万多？”黎夏妈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也不是太多啊。夏夏两三天就挣到了！” 　　超市开张八个月了，黎夏个人其实没用什么钱。不过她买了两套房，尤其北京那套花了足足58万。 　　而且方才亲口听她说她现在一天四五千。 　　所以她妈渐渐也接受了她百万富翁的身份。 　　这确实是不能再随便托熟人给介绍对象了啊！谁知道是冲钱还是冲什么？而且自己这个圈子，估计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这个房子是安装了电话的，黎夏一早跟大哥说了这茬。 　　如今的她，早不会在意两三千的入户费了。 　　依然是主机在客厅，分机在她的床头。 　　黎夏回到屋里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给彭志杰的移动电话拨了过去。 　　“喂，请讲——”那边听着舌头有点大，好像喝了不少。 　　“是我，这是我在县城的座机号码。” 　　“哦，黎夏，你回县城了？”一阵脚步声传来，应该是从什么包间走出去了。 　　“是啊，我家在县城的房子装修好也晾了两个月了。你喝了酒一定要找代驾啊！” 　　“嗯，我知道。” 　　黎夏耳朵很尖地听到外头的座机轻响，她拉开门正好看到她妈鬼鬼祟祟的把话筒拿起来偷听。 　　黎夏笑眯眯的看着她妈，“你既然在应酬就进去吧。” 　　“我想再听听你说话。” 　　里头传来喊声，“阿杰——” 　　“进去吧。” 　　“好——” 　　黎夏把电话挂断，“妈，你至于么？我又不是高中生。” 　　黎夏妈讪讪地道：“这当过兵的人，还挺黏糊的啊！” 　　听着应该不是她闺女被人迷得五迷三道的。那她就放心了！ 　　黎夏好笑不已。彭志杰到底听到她妈偷摸拿起话筒的声音没有？ 　　或许喝大了没听到？或许听到装没听到？反正她在家里，能偷听她打电话的还能有谁？ 　　他听到了肯定也是装没听到啊。 　　黎夏妈想了想又道：“他在外头应酬，不会有什么逢场作戏的举动吧？你明哥就是老在外头应酬，才会被一些坏朋友影响了的。” 　　“那我总不能在他身上安个监控器吧。我又不是只能依靠男人的，再怎样都不能令我伤筋动骨。” 第161章 　　黎夏妈想了想，这事无解。钱少了的吧，她会担心人家是冲着女儿的钱来的。 　　能挣钱的吧，又担心人家在外头搅上不三不四的女人。 　　就算他自己没这个心，又年轻又有钱，别的女人也会往他身上扑啊。 　　她嘀咕道：“还是离远了的祸！” 　　黎夏笑道：“离得近就能守住么？对了，北京的秋冬你们今年是看不到了，要不要去深圳过个暖冬啊？就只是单纯的去过个冬。我也没有打算进入下一步的。那边气候挺好的。而且短租房多，住一天算一天的钱。你们也可以自己买菜做饭吃。” 　　她还是打算在深圳买套房，这样父母不管现在还是以后过去都要方便点。 　　彭志杰有几套房是他的事。她暂时又没打算跟他结婚，自然不会让父母去住他的房子。 　　黎夏妈道：“我问问你老汉儿去。也不知道你大伯和大伯母今年还想不想出去玩。” 　　上半年为了阿明和秦丹闹离婚的事他们就没心思。她和老头子也没出去，毕竟是刚买了房还欠着外债呢。 　　“之前明哥就跟我提过送他们去过暖冬。我估着他们今年也不想在家过年，到时候他们把菁菁带上就去了。我要睡了，明天还有事呢。”黎夏走了几句转头道；“以后不要再偷听我讲电话了！” 　　黎夏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吃过早饭换了一身网球裙、运动鞋，背了个小挎包步行往二店去。 　　今天不是她的主场，可以穿得休闲点。而且天香园本来就是踏青、游玩的地方。她这样打扮才正常。 　　至于二店，开业之后她还没去过呢。 　　“欢迎光临——”她一进门就被促销小姐欢迎了。 　　黎夏点点头，‘嗯——’。培训得不错！ 　　门店没给她什么新鲜感，都长一样的。 　　等以后黎夏超市能像肯德基、麦当劳一样到处开遍，消费者就会一看这装修风格就知道是黎夏超市了 　　“黎总，您来了。”一早就过来等着的区经理崔源赶紧迎了上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二店店长楚怀民。 　　黎夏对二人点点头，“是啊，早点过来看看。” 　　“那我带您转转。小楚，你去看着场子就好。” 　　“好的。” 　　黎夏跟着崔源走了，方才的促销小姐愣愣的，“这就是黎总啊？看着跟我们差不多你年纪啊。” 　　楚怀民道：“黎总本来就还不到24岁。” 　　“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家业了？” 　　“我们超市生意好啊。方才表现不错，黎总最看重服务了。” 　　楚怀民也觉得黎总过于年轻了，整个公司吧她还年轻的真不多。 　　但人家就是有这本事。 　　他原本叫了副店长牟青一起来的，但牟青说有区经理和店经理就够了。他一个副经理就不来了。 　　不然整得太隆重，可能反而会弄巧成拙。 　　楚怀民也不勉强，人家是亲表哥，在黎总面前露脸的机会还会少了？ 　　黎夏在店里转了转，在餐饮区掏卡刷了杯奶茶，最后走到大碗面去歇脚。 　　这是从车站那边的车摊搬过来的，以后她就没有车摊了。这样员工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挺好。 　　她把崔源打发走了，“你做你的事就好，不用陪着我了。” 　　“四方那边也不用陪您去吗？” 　　“不用，我安排了人的。你正常做事就行了。” 　　崔源这才点点头回楼上办公室去。 　　“黎夏——”小毛快步过来。 　　她昨晚看到黎夏家亮灯了。知道他们一家刚回来，就没去找她。反正以后住一个小区，走动方便得很。 　　黎夏看到她，就想起傅杳钧想托她的事。 　　不容易啊！小毛妈自己就是给人当后妈的人，能不知道其中的艰难？ 　　而且小毛才刚25，正当年的好年华。自己也能挣钱，如今连房子都买了。 　　就算傅杳钧月入过万，恐怕也不是她心目中好女婿的人选。 　　而且看小毛的样子，她应该是没往这方面想的。 　　这个事，不会影响傅杳钧在事业上的冲劲吧？ 　　“你以后都守着县城的店吗？”黎夏招手，让奶茶铺的老板给小毛也送了一杯过来。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餐区转一下看下来，花样还挺多的。 　　方才她也见到汪敏了，她的理发铺子一大清早就有生意了。正亲自操刀在给人剪头。见到黎夏也只是笑着点了下头就当打招呼了，客户至上嘛。 　　旁边还有一个洗头小妹在观摩，应该是带的学徒。 　　而且，还有两个学生妹子在排队。看来手艺很受认可。 　　黎夏看了一下她的价码，洗剪吹是3块钱。 　　看这架势，一个月大几百的净入是不会少的。就是累，差不多从早站到晚了。 　　比当初两人一天只上两个小时班那阵辛苦多了。不过看她精气神挺好的。 　　其实对于还年轻、自己有能力的人来说，下岗也是把他们的潜力激发出来了。 　　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 　　小毛咬着珍珠道：“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刚搬了新房子很有几分眷恋而已。我以后也不看店，我都请人看。我想去沿海做服装的那些地方多看看。” 　　黎夏道：“你可以多在电视上看看服装发布会。” 　　“那也得电视台放啊。之前通了卫视中文台，经常能看到。后来不知道怎么给掐断了，内地的台很少放这些。” 　　“上网去看啊。”黎夏说完想起县城应该还没有网吧。而且现在的处理器看视屏肯定不太流畅。不过看图片也成啊。 　　早期开网吧也很赚钱啊！不过现在太早了，电脑慢得让人要心梗不说，网络游戏和□□都还没出来。 　　过两年要是有闲钱、有人手可以考虑下，现在就算了。 　　“上网？”小毛一脸茫然。 　　黎夏道：“你回头跟我去市里，我带你玩。上头可以看到全球各地最新流行款式。” 　　“好啊、好啊。你今天是不是为四方超市让消费者上门索赔的事来的？我听说乔猛还请了警察、医生、律师到场。最近说他产品有问题的流言简直层出不穷。他还真是豁得出去啊！也不怕赔个精光。不过自从他开始宣传今天的事，这一茬倒是消停了。” 　　“嗯，就是为这个回来的。” 　　小毛眼睛亮亮的，“我跟你去看热闹吧，你是要帮他说话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帮他说话？” 　　小毛道：“其实一开始还有人说是不是你在整乔猛呢。不过后来讨论了一番大家觉得不是。你要整他早整了！而且我看你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弄脏自己手的那种人。而且，如果你不是要帮他说话只是要隔岸观火的话，你直接留在市里就好了，还何必回来？” 　　黎夏笑笑，“你要去看热闹可以。但最好不要和我一起去。” 　　乔猛见到他的价格战打不垮黎夏超市后，就赶紧收手了。 　　黎夏就没再针对他做什么。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开店、多赚钱。如今X山的零售市场离饱和可还早着呢。 　　正说着，一身T恤、休闲裤、运动鞋的安保主管郭权走了过来，“黎总，都安排好了。几个兄弟都是好手。” 　　今天明面上是就他跟着黎夏。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叫了四个伸手好的退伍兵保安暗中跟着。 　　黎总特地叮嘱他穿休闲一点，别搞得好像演黑板电影似的。 　　她可是优秀党员，形象很正面的。 　　小毛震惊地道：“不、不是吧，还要动武的么？” 　　黎夏道：“以防万一而已。对方是煤老板，比较不择手段。不过也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回头我们还有安排的。” 　　今天的重头戏在天香园。 　　“那你报警啊！” 　　“人家又没对我做什么。再说，你当警局是我家开的啊？郭权，你喝点什么吗？” 　　郭权摇头，他怎么可能喝这些小女生喝的东西？ 　　不过，黎总虽然看起来一副小女生样，他可不敢真拿她当娇怯怯的小女生看。 　　之前在电影院军训时，两个保安争队长的职务，打得没能收住手。黎总好巧不巧从旁边拐出来，那两个人的拳头对碰之后一不小心都冲她去了。 　　当时把在场的人都吓着了，要收拳的收不住，要救人的也赶不及。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黎总身手敏捷的避过了。那时候他便知道她身上也是有功夫的。 　　再后来见了那位抗美援朝过过江的老营长的拳脚路数，他就知道她从小跟着谁练的了。 　　而且听黎竣说，农村孩子打架那些套路她也很擅长的。 　　不过，煤老板身边养的保镖，可不会有弱手啊。搞不好什么省、市的散打冠军都有。 　　反正就算今天黎总真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真动上了手，他们五个豁出去了也绝不能让她受伤。 　　黎夏把奶茶一口喝完道：“那就走吧。” 　　四方超市都贴着黎夏超市开的，两分钟就走到了。 　　黎夏没进去，她靠近看搭起来的台子。 　　这会儿八点四十五，离约定的时间九点还差一刻钟。台子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 　　郭权挤进去给她开路，让她顺顺当当的走到了最前排。 　　被挤开的人看到是黎夏都楞了楞，“黎夏，你也来看热闹啊？” 　　黎夏看了一下，不认识。 　　不过县城认识她的人很多，好歹她自制的广告还是刷过屏的。 　　她道：“我看哪门子的热闹啊？乔猛的货差不多都是跟在我后头进的，我们在同一个厂家、同一个供应商那里拿货。说他的货有问题，不就等于说我的货有问题？你们看，都是包装好的商品，搞不好还是同一批次生产的呢。” 　　台上已经小山一样的摆着之前被人影影绰绰说吃了有问题的几样产品。 　　其实黎夏也有一丝庆幸。对方想要他们的店，没有做出太过激的举动。 　　毕竟一旦名声彻底，就不好挽回了。你说你换了老板了，老百姓可不管那么多的。 　　不然，像黎夏超市还在卖豆浆等吃食，被人加点巴豆也是要坏事的。 　　虽然有监察队，但别人有心算无心，有时候防不胜防的。 　　而且她也不敢全然相信人性。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超市里肯定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持得住的。 　　不过现在有监控了。这是新事物，一般人目前发现不了死角的。就抱着敬畏心理，不敢轻易动手。 　　而且死角的地方，都是保安重点巡视或者直接盯守的。 　　“啊？”周遭的人大都以为黎夏是来幸灾乐祸的呢。 　　毕竟她和乔猛年货期间的恩怨全县人尽皆知。 　　一个折上折赔本赚吆喝抢生意，一个包了巴士把客人从县城拉到镇上。双方旗帜鲜明的打擂台。 第162章 　　最后的结果是四方超市认怂，把价格调高了。县城的人说起这事儿都还挺遗憾的。 　　要是他们一直打擂台，大家不就一直有便宜占？ 　　不过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过年那一茬，那同行也是冤家啊！ 　　怎么听这口气，黎夏不像是来幸灾乐祸的，倒像是来打抱不平的？ 　　别说，听说许久不露面的黎夏都赶来了，县城涌到这里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大周末嘛，反正也没别的事，离得也不是太远。 　　旁边隔着几个人有人道：“原来你就是黎夏超市的黎总。黎总这话说得没错，真要是产品的问题，怎么在黎夏超市卖的没人说？这摆明了是人为栽赃嘛。” 　　无论是不是，这会儿都得帮着乔猛站台子。当然，如果有证据证明确实是乔猛的问题那又另说。 　　当那跟他们的产品本身没关系。 　　黎夏听着这是外地口音，扬声道：“请问是哪家的供应商？” 　　“橘肉果汁。” 　　黎夏便露出一个很友善的笑容。 　　这一家给她的支持力度比较大，之前二嫂去谈下来了五个点的进价。她还把东西摆端口卖了半个月，出货量提高了三成不止。 　　之前确实有人说喝了四方超市卖的橘肉果汁闹肚子。 　　对方也点点头回应。 　　他知道黎夏年纪不大。因为那位魏主管说公司老总是她小姑子。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 　　看这样子，根本还是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嘛。人不可貌相啊！ 　　黎夏让乔猛把供应商甚至厂家请来，就是因为说吃了四方超市卖的东西出状况，那是把供应商、厂家一起得罪了的。 　　还想在零售这个行业混，就不能把他们都给得罪了。 　　也是因为供应商、厂家答应派代表来，黎夏才肯定关总今天会亲自来。 　　不是现在当着消费者露面，他肯定不会这会儿跳出来。那等于认了是他搞鬼。 　　等会儿私下他肯定得来跟这些供应商、厂家一个交代。 　　他也不能一手遮天，真的不顾规则把摊子给掀了。 　　倒是他如果开超市，这些人可以联手断他的货。 　　人群里有人道：“黎夏超市卖的没出问题，那可能是在保质期内吧。” 　　黎夏挑眉，关总的人？只把责任往乔猛身上推，不敢说是供应商的货本身有问题。 　　这回不用黎夏帮腔，乔猛已经走出来了。 　　“我开张到如今才刚满三个月。密封的食品保质期一般12个月到18个月。我也没有进即将过期的。” 　　“那谁知道你的。干活不说了，那些保质期短的生鲜产品呢？” 　　这个确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毕竟没有现场看过。 　　乔猛道：“你不把证据拿出来就这么空口白话，你就是这短时间整我的人吧？” 　　“少胡说，我就是为食品安全担心而已。” 　　这话双方都没往下继续掰扯了。 　　旁边又有人道：“我是花生牛轧糖家的供应商。” 　　黎夏看过去，笑着点点头，“中午乔总做东，咱们好好喝一杯。”连花生牛轧糖都被黑过啊？ 　　是不是后来也不少跟乔猛不对付或者说看他不顺眼的人胡乱参与了进来？不过今天应该不敢正大光明站出来才是。 　　“好的、好的。”对方笑着点头。 　　黎夏超市没有举办过大型活动，她还真是头回见到供应商的人。 　　时间到了，乔猛上台拿过话筒，“大家好，我是四方超市的老板乔猛。多谢各位今日来给四方超市做见证。我说了，只要能拿出证据说是吃我东西吃坏了的人，我今天该赔的都赔，绝不推搪。但如果没有证据，胡说八道。我律师也请来了，非得告它个诽谤不可。有谁是吃我卖的食品出问题的，请站出来并出示证据。我乔猛一个人赔三千，话摆在这儿了。一口唾沫一个钉！”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三千，一个老师、一个基层公务员，一年到头工资加奖金都未必有这个数！ 　　说不吸引人是假的。 　　一分钟过去了，现场鸦雀无声。 　　乔猛道：“拿上来！” 　　他的秘书把六摞一百元的大钞拿到台上，摆在一件橘肉果汁的包子纸盒上。 　　慢慢有人开始讨论起来，“哎，你不说你三舅姥爷的表姐的侄女吃了四方超市的东西不舒服么？怎么今天没来啊？” 　　“我也是听说的而已。哎，要什么样的证据啊？” 　　乔猛道：“我超市当日的收银小票，这个是早就知会过要保存的。退换货都得拿着来。虽然我超市的小票不比黎总家是打印的，但笔迹也不是那好模仿的。我们给出去的是用复写纸复写的一份，原稿还在手上保存着呢。到时候必须一一对照。另外，还有当日医院的证明。不然你说你不舒服，我就给三千，我人傻钱多啊？” 　　一旁橘肉果汁的代表道：“自个在家吃了烂橘子的，也别往我们橘肉果汁头上扯。不然，乔总请得起律师，我们一样请得起。” 　　还是没人上台拿钱。这钱就摆在那，但是不太好拿。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道：“你们都把律师搬出来吓人了，谁敢轻易惹你们？而且当时不舒服，也未必就上医院去了。” 　　黎夏道：“没上医院还说什么？肚子疼又不是什么罕见的疾病。晚上踢了被子肚子也要疼的。没证据就要拿走三千说不过去。还有，说他们搬律师吓人，我们是社会主义法制国家。又不是‘自古衙门朝南开’的旧社会、封建时代。弱势群体是可以申请法律援助的。你这么说，是在影射我们的党和政府么？” 　　对方看看黎夏，没说什么。她的话说得过于正经，不好驳。 　　就算真的有些社会阴暗面，这会儿拿出来驳她也只能把公检法都给得罪了。 　　开始有人在台下窃窃私语，“空口白话就要拿走人家三千确实说不过去。” 　　“这不是没人敢上台么？” 　　“是啊，之前那么多人听说这样、那样的。” 　　足足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意图拿走三千块的高额赔偿。 　　黎夏事前问过乔猛，到底有没有人吃他们的东西吃出问题的。 　　乔猛说之前喝了牛奶来闹的真的是鲜牛奶过期了。但是他已经打点好了，对方今天不会站出来。 　　他这会儿站在台上声情并茂地道：“看到了吧，众口铄金啊！瞎说我不要紧，不外就是想把我从这一行挤走。可还有这么多厂家和供应商也被连累，这就说不过去了。列位被污蔑过的厂家和供应商的代表今天也都来了，请你们上台来。” 　　橘肉果汁和花生牛轧糖那位还有另外几位都上去了。这是得当众澄清啊，不然影响他们销路的。所以乔猛一邀请，他们就来了。 　　一排人站在台上，就还挺有气势的。 　　乔猛道：“我们就站在这上头。大家对哪一样产品不放心的尽可以指出来，我想各位代表是不介意当众吃喝自己的产品的。哪位亲自吃喝给消费者看，我乔猛都陪一份。” 　　这些代表也配合了。如果他们自己都不肯吃喝自家的产品，那还怎么取信于人？ 　　这就不关黎夏的事了，她抱着胳膊在下头看热闹。 　　半晌有人道：“我三天前喝了在四方超市买的鲜牛奶有点不舒服。可这也不是一天的货。” 　　黎夏目光一凝看向乔猛。你不是说整顿过了吗，还有过期的？ 　　乔猛微微摇头。那次出事之后他真的整顿了。哪能在一个坑里栽两回？ 　　他问那人，“你确定是喝了鲜牛奶不舒服的？你当时怎么不来说呢？” 　　“那我也不确定啊。我赶着上班，又不是多大的问题。就肚子有点隐隐作痛。然后去上班，同事跟我说你这里的鲜牛奶有人喝出问题过。” 　　乔猛断然道：“绝无此事。你看今天都没人上台来白领钱。我说兄弟，你该不是其他事情肚子痛吧？然后听人说我这里的鲜牛奶有人喝出过问题，你就觉得跟我有关？我冤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是喝给你看看。” 　　他顺手拿了两盒，看看站上台的一众代表。 　　有人伸手接了其中一盒，看看生产日期。然后和乔猛一样撕开包装纸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这是低温保存两天的。上次就是这种出了事。 　　一般四方超市上晚班的人，下班的时候会把到了十二点就过期的拿去喝掉。 　　那天没人想喝就没人去拿，搁在冰柜里了。第二天被卖了出去。 　　正好碰上了一个肠胃娇嫩的小孩子。 　　之前还有没有过期卖出去被人吃了没出大问题的，乔猛自己也不敢保证。 　　他问黎夏，要过期的鲜奶她都怎么处理的。 　　黎夏说管理组和员工一起丢进垃圾桶，没有让员工拿回去吃掉的规矩。 　　这样久而久之，搞不好自己想吃喝就干脆留着快过期的不卖了。客人要买也说没有。反正当天记废弃就好。 　　那之后，乔猛也这么严格管控了。 　　所以这个人说是三天前的事，他能确定不是过期的。 　　两罐鲜奶很快被喝完。乔猛道：“还有什么？这样过了身的事、没有证据的事，拜托大家伙儿不要跟人说是吃了我的东西才出的状况。你要觉得是我的问题，你当天就来找我。你说一句容易，我要澄清真太难了！” 　　那个人有些犹豫地道：“可能真是因为别的缘故吧。算了，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所谓的有证据的‘受害者’出现，乔猛今天这场洗白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乔猛在台上激动地道：“同志们啊，道听途说、以讹传讹要不得啊。我这半个月因为这些传言，那是损失惨重啊！” 　　黎夏在台上悠悠哉哉接了一句，“都便宜我了！”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连黎夏都来给乔猛站台，看来他应该真的是被冤屈了。不过细想的话，黎夏没说什么会落人话柄的话。 　　有人直接问道：“黎总，你今天为什么要来啊？” 　　“我刚已经说过了，我跟他进货的厂家和供应商都差不多是一拨人。还有，我听说这件事有人在背后说可能是我在搞鬼，我也要来自证一下清白啊。好了，乔总，我看也不会有人来了。这都大半个小时了，而且之前你宣传了那么久。真有受害者还有这会儿还不到的？” 　　一众厂家和供应商的代表也很赞同收摊子了。不然搞得他们跟耍猴戏的一样站在台上。 　　乔猛和众人一起下台。吃瓜群众看没热闹可看了，纷纷离去。 　　这事儿闹这么大，来了好几百人，还以为今天有好戏看呢。 　　不过有几百人，散布开去这影响力也足够了。 第163章 　　比起前面一个星期紧锣密鼓的宣传，今天这个场子实在是有点虎头蛇尾的。 　　但黎夏和乔猛要是就是这个虎头蛇尾。 　　吃瓜群众心理落差之下，这件事更能让他们传布得广泛、记忆得深刻。 　　今天真要热闹了那就完蛋了。 　　乔猛交代了秘书盯着收拾台子，然后领着供应商和厂家的代表以及黎夏进去超市参观。 　　这是供应商和厂家的代表提出来的。来都来了，这会儿离吃饭也还早，就想进去看看。 　　一进门黎夏吃了一惊。她想过乔猛的场子会很清淡，但没想到清淡成这样。难道方才代表们说要进来参观，他一张便秘脸。 　　感觉超市里员工不比客人少。 　　就这样，你还能一天掉一百多的货？别是内贼吧。 　　乔猛苦笑，他能不知道有内贼浑水摸鱼呢？ 　　但要收拾也是今天过了之后。今天这台戏不唱好了，他连整顿的必要都没有了。 　　想想那盒过期的鲜牛奶暴露出的管理上的问题，黎夏扯扯嘴角。这可真是一脑袋小辫子啊。 　　甚至关总估计只是让人开了个头，后面都是四方超市自己的问题在暴露。 　　就这样，一个月还能赚一万，超市真的是回报丰厚啊！ 　　不过，这个月流言层出不穷，又被偷了不少，估计是要往里贴钱的。 　　供应商的和厂家代表看了也牙疼，纷纷看向乔猛。 　　乔猛道：“整顿，我一定好好整顿。”再不整顿，这些人怕是不会让他押货款了。那可就得十成货款真金白银的拿出来。 　　得，他的四店、五店还是继续白负着租金搁那儿吧。 　　“黎总，听说你的店就在附近？”橘肉果汁的代表道。 　　黎夏点头，“对，乔总前三家店都是贴着我的店开的。大家这边请吧——” 　　众人步行过去，还没进门就感受到整个氛围都不同了。 　　崔源和楚怀民迎了出来，里头牟青在看店。 　　“黎总，乔总，各位代表，里边请——” 　　黎夏超市里人头攒动，卖东西的人和买东西的人大多笑脸盈盈的，让人看了都打从心里觉得舒服。 　　各家代表看看自家的货在什么位置，端口又是什么货。 　　这个他们倒是知道的。所有给降价了的商品一周一轮。轮到的那周和另外三周比，那起伏是非常明显的。 　　那些没给降5个点的供应商也知道这个情况，一打听端口货物的销量也纷纷主动降价。 　　因为别人走的量大，赚得远比5个点多啊。 　　但如今嘛，大家伙又到同一水平线了，都轮着。 　　看黎夏超市这个客流量，要是一直能占据端口的显眼位置，那走量肯定非常大。 　　而且，算上本月的两家新店，她足有八家店。 　　便有人心头盘算开了，回头要私下找黎夏或者魏主管沟通一下。 　　有人问起魏容，黎夏笑道：“我嫂子一会儿就过来了。之前在市里上班，很久没见到儿子了。所以之前没喊她过来。” 　　乔猛看着超市里的场景有些眼热，尤其是对井井有条的管理。 　　其实他的店一开始还是可以的。但经过年货那次他没打得过黎夏，后来开年有人跟他说股市行情好他就有扎进股市去了。 　　店里这才渐渐不像个样子的。 　　想升职加薪好好做事的，大多舍了大半个月的工资辞职重新去黎夏超市应聘了。 　　剩下的员工虽然有他留下的心腹看着，但做事而已不如之前了。 　　更不要说如今还浑水摸鱼盗窃的。他把今天的事料理完，就准备报警。证据他都已经掌握了。 　　乔猛瞧着络绎不绝的人往四台收银机而去，结算的速度起码是他的两三倍。 　　虽然也在排队，但队伍走得是很快的。 　　再一看有三成的人都手持购物卡，这连找零都省了。 　　很多人确实是觉得购物卡很方便，公家发的用完了便自己往里头充值了。那些东西反正都是要买的。 　　结算的时候购物卡和会员卡一起出示，攒积分以便兑换礼物。 　　这就是妥妥的忠实客户了。 　　买到60块以上，三公里以内，有运货的三轮车包送到楼下。这就方便了买得多的客户了。 　　有时候买了三四十斤米，五十个鸡蛋，再凑一点油盐、纸巾之类的必须品就到60了。这样自然又拉动了消费。 　　而且还多解决了五个踩三轮车送货的剩余劳动力。 　　他果真是只学了个皮毛啊！ 　　黎夏一点不介意他站那里偷师。乔猛的整顿起码持续半月才能见成效，等他的四店、五店开出来，她没准十三店都开了。 　　而且，已经是她忠实客户的，也不会再挪来挪去。 　　他贴着自己开店，其实还不如找个远点的地方开呢。听说四方超市的四店、五店就离黎夏超市有1.5公里的距离。这是学乖了！ 　　“听说黎总这里已经有电脑操作，办公自动化了？” 　　黎夏笑，“你们别听我那些采购吹。还没有配套的软件，所有人都只是在学基本操作。你们要是感兴趣的可以跟崔经理上楼去看看。” 　　崔源带了一拨对电脑感兴趣的供应商上楼上办公室了。另一拨就站在自家商品附近看着卖出的速度。 　　乔猛呼出一口气，“黎总，我之前从股市退出，很坚定的想从事零售业。然后被人整了，我更是不服气。但如今看了你这边，我有点动摇了。这差别也未免太大了。” 　　“那你好好想想吧。” 　　乔猛道：“你就不担心我资敌，把三个店卖给煤老板了？没准我今天来这么一出洗白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呢。人家出得起价呢。” 　　黎夏笑，“煤老板两天前就在跟供销社接触了，他要买供销社的店面。你可以去和供销社竞争一下。” 　　乔猛的眼睛猛地收缩，他丝毫不怀疑黎夏这个消息来源。 　　傅杳钧在供销社干了十几年，这种消息肯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没准还就是为了给黎夏递投名状。 　　看到乔猛的表情，黎夏又笑了一下，“你这三个店面除了狙击我，有任何用处？我马上八家店，买下你三家店也包围不了我。” 　　就算煤老板买下打七折，也得三个店容纳得了从各地涌来的那么多客流量才行。 　　那样挤爆了，出事情的几率很大的。 　　乔猛也只是说说而已。姓关的太欺负人了，他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怎么也不可能把店卖给姓关的。 　　“那我的店卖给你要不要？” 　　黎夏摇头，“前三个店商圈完全重合，我买来做什么？四店、五店转租给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反正你装修好的，我直接贴上墙纸就可以拿来用。看来你真的萌生了退意啊？” 　　乔猛苦笑，煤老板跟供销社谈去了。供销社在各地好地段都有店面，他有得是钱，砸得起。 　　到时候呼啦啦的几十家店一起开，那才能包围得了黎夏超市。 　　合着发展到这一步谁都不要他的三家店了？ 　　乔猛又看了看黎夏超市内部的红火景象。这样一个店一月赚三万应该不成问题。 　　零售业确实还没有饱和。眼前这一关过了，好好整顿一下。他真的可以把店开着，每月稳稳的有一笔进账。 　　等以后有了更好的投资门道再转手出去。 　　那他还要不要购置电脑、收银机和监控设备？ 　　黎夏笑道：“乔总，要偷师你得找全新的生面孔来。你店里那些人，我员工都认得的。” 　　旁边黎夏超市的员工甚至一些供应商和厂家的代表听了都忍不住憋笑。 　　乔猛讪讪的，无从反驳。 　　中午吃饭，黎夏这边去了她、魏容、郭权三个人。乔猛那边他和秘书、保安队长、采购经理四个。 　　再加上十来个供应商，他喊了一辆十九座的依维柯把人一起拉过去的。 　　在天香园的包间摆了两桌。 　　黎夏不是酒桌上多热络的那种人。而且如今也不是她求着供应商，是供应商该捧着她这个大客户了。 　　所以，喝酒她都只是点到即止的，热情但有分寸。 　　魏容性子热络、嘴巴会说，和乔猛的秘书、采购经理一起给人劝酒，场面上很是热闹。 　　有人劝郭权喝酒。他婉言谢绝了，“我是黎总的保镖，不能沾酒。” 　　关总的事黎夏和乔猛也同他们说了些。郭权这么一说他们便了然了，今天的事还没完！ 　　果然，中场的时候有人叩门进来，自我介绍姓关。在隔壁宴客，有心进入零售行业，听说有这么多供应商在这边，过来敬酒杯。 　　黎夏看着端着酒杯进来，白白胖胖、面容和善的胖子。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关总这样身家千万以上的大老板进来敬酒。便是乔猛心头十分不爽，场面上也还是没掉脸子。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共饮了一杯。 　　关总直接坐下了，“有了今天这一出，各位也该知道这事儿其实不赖我了。也不知道乔总怎么得罪了那么多人，一有事就墙倒众人推，人云亦云的。” 　　乔猛的脸黑了，“这么说关总清白、无辜得很呐？” 　　关总笑眯眯道：“比乔总好些，毕竟我没卖过期鲜奶让小朋友喝出问题。我今天没点穿你封人口的事，也是希望这件事尽早翻篇，免得误会继续下去。” 　　关总是很有实力的潜在客户，这些供应商乐得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之前黑乔猛连累他们品牌的全是乔猛得罪的人。 　　乔猛额上青筋跳了跳，黎夏抢先开口道：“关总，其实我觉得除了零售业，还有一个行业你可以涉足。” 　　关总道：“哦，是什么行业？” 　　“美容行业，尤其是美白。女人都很在意白不白，我也不能免俗。如果有这方面的法宝，一定会大赚特赚的。” 　　关总大笑，“看来黎总是觉得我们挖煤的都应该是黑黢黢的啊。” 　　乔猛撇嘴道：“他又不是自己亲自动手，都是剥削工人。” 　　关总道：“说得好像你是工人阶级似的。说起来，乔总麾下的工人对你可是怨言颇深啊。倒是黎总手下的人，向心力不错，也很有归属感。” 　　黎夏面上笑笑，“多谢关总认可。”脚下轻轻踢了下乔猛的板凳腿，先把供应商送走再说。 　　说到员工挖不走，她也是有些想笑。 　　上次乔猛没挖动的那些人，在田瑶那里登记后都很快升职加薪了。 　　所以这次关总来挖，他们忙不迭的就跑到吴娜那里去登记了。有些甚至还提供了录音！ 　　其实第一拨人升得快，很大一个原因也是开店速度快。 　　不过现在开店速度也不慢就是了。会被挖的又都是干得好的，下一步应该也是要升职加薪了。 第164章 　　察觉到凳腿轻晃，乔猛这才闭嘴不说话了。好，就等一会儿再说。 　　好在关总也没待多久，敬了酒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用他的话说‘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 　　或者说，供应商和厂家代表愿意睁只眼、闭只眼承认那些诋毁不是他做的就行。 　　这一顿吃得热热闹闹的，一直到两点才散了。 　　黎夏和乔猛一起站在天香园大门外送客。依维柯会把这些代表送回去。 　　魏容今天很活跃，陪着各方代表多喝了两杯，脸有些红扑扑的。 　　黎夏让崔源打车送她回去。 　　“你还不走啊，夏夏？”魏容醉眼朦胧地道。 　　黎夏道：“我今天来的正事还没办呢。” 　　她今天就是冲着关总来的，所以之前喝酒她都是点到为止的。 　　能有那么巧，他就在同一个地方宴客？ 　　魏容点点头，“哦。” 　　县城出租车不多，但站在天香园门口却很好拦空出租。这里通常都有空出租在等着。 　　他们很快就拦了一辆车，还把乔猛同样喝得脸红红的秘书一起捎带走了。 　　反正两家超市离得近，顺路。 　　魏容吹着风醒了一会儿酒，“崔经理，除了郭主管，黎总还带了别的人么？” 　　这话要是别人问，崔源不会多嘴。不过这位还是黎总亲嫂子。 　　他道：“郭主管把二店最能打的四个保安叫走了。他们之前就在天香园的另一个小包间吃的午饭。” 　　到了二店，崔源打发女员工送乔猛秘书回去休息。 　　又问魏容，“不然让出租车直接送你回镇上，或者是黎家的新房子那边？” 　　“不用，我在楼上办公室沙发上坐一会儿就好。”魏容上楼往家附近的公用电话打电话，让叫一下黎竣。 　　“黎竣，我觉得情况有点复杂。你赶紧叫上老大，开车到天香园去，看看夏夏那里需不需要搭把手。我给郭权打个传呼，告诉他你俩在外头，有事招呼一声就成。” 　　黎竣道：“干啥，夏夏要跟人打架么？我这就叫上老大开车过去。也别光我俩了，我上二店拉一车保安。” 　　魏容道：“要是让那么多保安去方便，我干嘛叫你们啊？你俩去还能说是接妹子。呼啦啦拉一车保安去，那就是挑衅了。没事也变有事！” 　　“不是，你都出来了，她怎么还在里头啊？” 　　“我走的时候问，她说她今天的正事还没办呢。今天我们酒席中场，那个煤老板马总进来给供应商们敬酒来着。我看夏夏怕是要找他谈判。煤老板啊，不是善茬。” 　　而天香园那边，黎夏和乔猛往方才包间的隔壁走。关总之前特地说一声他在隔壁宴客，不就是告诉他们的么。 　　郭权和四方的保安队长跟在后面。 　　两家另外的人这会儿已经到了方才吃饭的包间。这包间这个下午是乔猛包下来了的。 　　走到隔壁，乔猛随刻叩了下门就推开了。然后走进去，“关总的客散了？” 　　关总已经悠悠哉哉坐在沙发上喝茶了，“黎总，咱俩聊聊就是了，你怎么还带这个家伙呢？” 　　黎夏道：“乔总可不需要我带。”说着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 　　郭权就在她身后站着警戒。因为旁边那两个很明显是乔猛的保镖，据说散打冠军来的。 　　乔猛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姓关的，你尽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么？” 　　关总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的手段多上得台面似的。一招一式都照搬人家黎总的。” 　　乔猛讪讪道：“我的好歹是商业手段。” 　　“那是因为你怕她堂哥，我可不怕。”关总顿了顿，“不过我知道黎总上头有人，没准还出了点血......” 　　一个电话就害得帮他出头的人被上司严厉训斥，就连他都被人在电话里敲打了。 　　郭权看一眼黎夏，他不确定黎夏听懂没有。一时拿不定主意这么应对。 　　黎夏的脸哐当一下就沉了下去，“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郭权——” 　　郭权不再犹豫，直接扑向关总，一手恶狠狠卡向他的脖子。 　　关总的两个保镖，离得近的一个赶紧伸手拦向郭权。 　　另外一个也要过去帮忙。 　　乔猛直接站了起来，“老肖——” 　　他想拉黎夏避开战场。不料手还没过去，黎夏已经一个健步冲过去还抬腿猛地踹向关总。 　　乔猛有点傻眼，是谁说的一会儿好好谈千万不要随便动手啊？ 　　不过姓关的嘴巴确实太脏了! 　　他扭头跑到隔壁喊人，“都过来——” 　　关总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混道上的自然不是那么好弄的。 　　他吃亏在猝不及防，来不及站起。他坐在沙发上猛地往后一缩，黎夏的脚便踹到沙发背上。 　　关总那么有分量，沙发都晃了几晃，可见她有多用力。 　　关总被晃得歪了一下，还没坐直，黎夏已经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抽出了一根电棒抵在他脖子上。 　　“你动下试试！”黎夏摁着摁钮，轻描淡写地道。 　　关总这下真不敢动了。这女人太彪悍了！他丝毫不怀疑她敢电自己。 　　黎夏扭头快速看了一下外头的场景。 　　郭权和老肖还有隔壁过来的几个已经跟关总带来的人混战在了一起。 　　再一看，乔猛好像挨了两下，正被人护着往一边退。 　　黎夏收回目光，“姓关的，我来是想好好跟你谈的。你非要挑事儿，就怪不得我了。” 　　她说着摁着摁钮轻轻用电棒戳了关总肩膀一下，然后迅速挪开。这是她在深圳买的防狼电棒，10毫安的。 　　关总浑身颤抖了一下，“你、你要怎样？” 　　天香园的马老板已经被惊动了。好在他们是包了这边几个包间，还没有惊动太多人。 　　他赶了过来，“各位、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咱们有话好商量！” 　　不过，来之前听说关总的人和人打起来了。他原本以为占优势的肯定是关总的。煤老板手黑啊！ 　　但是，别在公众场合，更别在他这里啊。 　　结果一看，吃亏的竟然是关总。 　　这会儿关总都被黎夏制住了，其他人也就停手了。 　　马老板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黎总、黎总，咱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黎夏道：“放心，打乱你的桌椅板凳，会有人赔的。姓关的，你能好好说话了么？要是不能，先喝杯肥皂水洗洗嘴巴再说。” 　　她把腿从沙发背上收了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人制住，关总很有几分羞恼。 　　他完全没想到黎夏会突然暴起。他的保镖防的也只是郭权和老肖，顶多关注一下乔猛。 　　他憋屈地道：“能！” 　　黎夏把电棒收回小挎包，坐回了沙发上。 　　乔猛动了动下颌骨。他方才跑出去喊人，被守在外头的关总保镖打了两拳。 　　他走过来，照旧在黎夏对面坐下。 　　马老板左右看看，退了出去。 　　郭权和四个保安过来，站在黎夏背后。 　　黎夏道：“郭权留下，你们四个还是回隔壁去。” 　　最后留在屋里的就还是之前的人。 　　不过在手下保安出去的时候，郭权递了个眼神过去。不行真的拉一车保安过来！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黎夏道：“不用，不要张扬！” 　　这儿可不是煤老板的地盘，反倒是她的主场。 　　就算是煤老板的地盘，□□的他还敢掳人不成？ 　　92年的严打才过去没两年呢。 　　而且，真闹大了，煤老板不怕毁形象，她可是有顾忌。她将来还想进政协、进人大的。 　　关总肩膀的肌肉还有些痉挛。他坐正道：“黎夏，我知道肯定挤不走你了。但这个家伙，凭什么跟我们分果子？” 　　他的手指向乔猛。 　　黎夏道：“你不是踢过，没能把他踢出局么。关总，没有你这样做生意的。看上这门生意，直接就要抢人饭碗，砸人饭碗。锅里肉很多，各人凭本事往自己碗里扒拉。谁本事大谁多吃些！你说呢？” 　　黎夏超市的生意好，但是有官方力挺。不过关总其实知道她和上面那位没特殊关系。 　　真要是有，他反倒不敢说的。 　　他不过是故意在言词上恶心人，谁让她害他被敲打，又连累了替他出头的人？ 　　可一般女人遇到这种百口莫辩的事，不是该又羞又恼气势上被压一头，或者直接当没听懂么？ 　　这个女人居然跟他上演全武行。他是真的轻敌了，猝不及防才会着了她的道。 　　至于乔猛那三个店，要不是为了狙击黎夏的店，关总根本看不入眼。 　　所以此刻他也很痛快，“好！大家各凭本事往碗里扒拉。” 　　反正被电话敲打了，那些手段也是不能再使了。 　　黎夏看眼乔猛，后者道：“黎总你说了就算。” 　　“行，那我们就走了。这里的损失......” 　　乔猛道：“算我头上。” 　　黎夏便带着郭权走了，那四个保安也跟上。 　　乔猛也带着他的人一起，“黎总，你以后出入小心点。” 　　黎夏道：“我会注意的。我又不是没名没姓的人，不是那么好下手的。他以后应该不会再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至于咱们，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乔猛道：“那供销社那边......” 　　黎夏笑了一下，“你们Y县的供销社可能情况比我们这边好些。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顶多是没背着全县人的存款。站这小县城的供销社如今有的，就是那些地和门面了。但它要负担的可是成百上千退休的老工人还有在岗的工人。姓关的又不是什么慈善人士，他还能连这一起接收了？这事儿还有得谈呢。最后成不成的，也不好说。” 　　她就这旮旯的人，能不知道市里、县上、镇上的供销社、百货大楼占的都是好地段？ 　　退休工人买社保的钱，一个人按七千算，那算下来是多少了？一百个人就七十万了。 　　还有在岗员工买断工龄的花销。 　　供销社的总社是部级机构，是不可能宣布破产的。但这下头县上、镇上的供销社后来全靠卖土地、门面解决工人的问题。 　　要直接接手那么多门面，可是要大出血的。 　　反正以后都要发展新城，她另找地儿、轻装上阵不是更好？ 　　“夏夏——”黎阳和黎竣从门外跑进来。 　　他们刚把车开到，听出去的人说里头打起来了，赶紧跑进来。 　　但看起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黎夏想了一下，知道应该是二嫂通知的。 　　“没事了，大哥、二哥，我们已经谈完了。这就回去吧！乔总，再会！” 　　他们一行人坐面包车离开了。 　　乔猛道：“咱们也赶紧走！”他还真得庆幸自己之前没把这个女人惹毛啊。 第165章 　　黎夏和乔猛前后脚的走了，关总晚一步也走了。 　　上了越野车，关总沉着脸问几个保镖，“你们还干不过超市的保安？” 　　“关总，黎夏带的那几个都不是普通保安。肯定都是当过兵的，手上功夫很硬。为首那个，多半是真杀过人的。暴起的时候身上有杀气！” 　　他们就是武术学校出来的，冠军不假。但要短时间弄过这种铁血军人不容易，能打了个平手就不错了。 　　关总挑眉，杀过人？他想到郭权冲他扑过来那一刻，自身确实感到一阵胆颤。 　　是对越自卫还击战战场上回来的吧。 　　“大哥，甭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就是个保安。还有姓黎的娘们，竟然敢直接跟你动手。趁她落单，掳了卖到红灯区去。看她那模样和身段，咱还能赚一笔呢。这口气，兄弟一定给你出了。”副驾驶位上的人道。 　　关总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你当人家没脑子么，会落单给你机会？而且，她一个电话搬动了市政府一号的大秘出面敲打。老邱他们也被牵连。这样的人是入了上头的眼了的。这是能轻易动的？这娘们肯定是算计好了，才敢跟我动手的。” 　　他霸道惯了，却也不敢跟官方作对。 　　他今天肯来，除了要和那些供应商解释一下误会，也是因为官方出面让他们正当竞争，来跟黎夏化解恩怨的。 　　但他横行霸道惯了，被人按头妥协着实不忿。这才出口伤人想出口气。没想到那娘们直接就动手了。 　　这段时日他的人在X山市走动比较多。市里六个县、四个区，下岗或者面临下岗的人，都盼着这娘们的超市能开到家门前呢。 　　听说是黎夏超市的人去考察开店的地址，当地政府和老百姓都会十分欢迎。 　　这种时候他要是敢对黎夏下黑手，那是官心、民意都失了。还不得成众矢之的啊！ 　　但这口气也确实难以咽下去。 　　他是答应了各自往自己碗里扒拉肉，但这是生意场上的事。私人恩怨还是得算一算的。 　　他们的越野车也走了，马老板呼出一口气。 　　这些人可真是！ 　　知道煤老板手底下不干净，而且今天是来谈判的。他们防了不让男的带刀具。 　　却没料到那位黎总挎包里居然带了电棒啊。 　　“老马，进来聊几句。”一个包间出来一个人，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人拉了进去。 　　“云总，这......” 　　云总道：“刚才那边怎么回事？” 　　“就谈判的时候一言不合打起来了。不过很快大家就收敛了，也是都不想惊动警方吧。” 　　“我问你，小黎总吃亏没有？”他听说黎夏那丫头在那边跟人谈判，原本没打算管的。反正她不是能能耐不找他们求援，另有解决渠道么。 　　但是听说打起来了，就不能不过问一下了。 　　不然回头黎明问起，知道他就在旁边几间包间却不闻不问的，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是个小姑娘，万一吃亏了可不是小事。 　　再说耿老大不是还挺欣赏那小丫头么。 　　不过听说打起来的时候，那边已经收场了，他也就没出去。 　　马老板摇头，“没有，打架吃亏的不是女的。” 　　云总挑眉，“煤老板吃亏了？” 　　马老板点头。 　　“说清楚点。你放心，我肯定不外传。要不是有人关心那丫头，我也不追问这么多。” 　　云总也是天香园的股东之一，彼此是有交情的。 　　马老板想了想就都告诉他了，“我就听到一言半语。好像是煤老板嘴巴不干不净的，然后你说的小黎总突然暴起出手。我进去的时候，她手里的电棒还抵在煤老板脖子上呢。看那脸色，应该刚被电过。双方带的都是好手，也就那个打酱油的乔猛和他的手下弱一些。” 　　云总笑了一下，“可真够悍的！好了，不要外传。” 　　“放心，煤老板丢了脸，我疯了才往外传。和气才能生财呢！你说有人关心那漂亮的小黎总，谁啊？” 　　“问那么多干嘛，以后成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没成，你也不用知道。” 　　黎明跑外省筹集资金去了。黎夏超市被人搞事儿，他和老顾他们还在猜黎夏会不会来找他们帮忙摆平。 　　到时候这种机会肯定是让耿老大出面英雄救美啊。他背景深厚，煤老板也不会想招惹他的。 　　但小姑娘几次三番下来，愣是没吃亏。还把事情直接捅到市政府一号跟前，让煤老板和他的人吃了亏。 　　没让耿老大有用武之地。 　　黎夏不知道云总在这里，她疯了才会去找耿总帮忙。这种人情能欠么？ 　　倒是她开超市，吸纳了那么多下岗工人，也算是给政府分忧了。官面的力可以借一借。 　　她一上车就闭上眼养神。今天本来没打算动手的，预备好好谈。 　　但姓关的竟敢当面往她身上泼脏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是黎竣开车。黎阳看她的样子应该没吃亏，瞧她一脸疲惫的就没抓着她问。任由她靠在椅背上休息。 　　车子开到二店去接魏容。黎竣停好车上二楼去了。 　　郭权让这四个保安出入跟着黎夏，他准备从市里的店再调几个好手来轮班。 　　黎夏没拒绝他的安排，“别明面上跟着我，注意下影响。”这年头还不太兴有钱人带保镖，会引人侧目的。 　　郭权点头，“知道。要不要让人调查一下煤老板？店里有一些当过侦察兵的保安。” 　　“可以，但是不要惊动了人。” 　　“黎总放心。”郭权带着四个保安下了车。 　　黎阳一直在一旁听着，等他们下去忙问黎夏，“这事还没翻篇？” 　　“以防万一而已。”不过关总既然想买供销社的地，应该不会想把事情闹大。这事要经过政府的。 　　回到家，下午黎夏就没有出门了，这样暗中保护她的人也省事一些。 　　黎会计他们只知道有市长秘书出面，事情都已经谈好了。看她在家休息，便也没拉她出走动。 　　二老身边，郭权也安排了人暗中跟着。不过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小，基本就在小区里找熟人聊聊天，下下棋。 　　晚上小毛和汪敏一起过来了。 　　看着黎夏屋内和镇上一样的摆设，汪敏道：“黎总，你还用旧家具啊？” 　　“我三年前才置办的，款式还很新啊。”买明哥二手房她都没替换家具，现在更不会嫌弃自己用过的。 　　倒是北京的四合院，一旦有钱重新弄，她一定要好好的捯饬一下。 　　汪敏道：“也是。其实家具都是其次，关键是房子。你们俩都有自己的房子了，不会明白我的处境的。” 　　三个人年纪差不多，小毛25，黎夏和汪敏24。在世人眼中都是该谈恋爱、结婚的年纪了。 　　小毛那里，她生父已经在预备帮她介绍青年才俊了。当然，小毛会不会听他摆布可不好说。 　　黎夏这里，她自己找了一个。她爸妈如今只能说不反对，但还是不赞成的。 　　至于汪敏，她家的条件和黎家从前差不多。她也是家中幺女。 　　但几个哥哥如今都有孩子了，家里房子就开始显得紧张了。她这个24岁还单着的妹子在家就有点碍眼了。 　　不然之前她也不会打主意向黎夏借钱买房。 　　不讳言的说，如果黎夏这辈子不是奋斗出了一份家业又买了房子，如今汪敏的处境就是她的处境。 　　黎夏想了想道：“你现在一年七八千应该有，那买房不成问题啊。” 　　“小毛的房子买花了三万，装修又是几千。我家哪容得了我再在家里待几年？我爸妈夹在中间也不好处，手心手背都是肉。” 　　黎夏道：“如果明年房贷政策落实了，你可以起来我公司挂职。”那样，买房、交社保都挺方便的。 　　房贷政策也该落实了，社保政策也是。其实这两者90年代初就开始了，只是到他们这样的小县城还需要时间。 　　汪敏道：“就是你员工说的首付三成、月供的模式？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事？” 　　黎夏高兴的道：“你觉得是好事啊？很多人都觉着这是要背几十年的债呢。” 　　汪敏道：“我每月有稳定收入，怕什么？荒年都饿不死我这种手艺人呢。我又不像小毛有亲爱的爹地借那么多钱给我。银行肯借给我当然是好事啊。你不是成天给你员工说月供买房的事么。你在他们心目中还挺有威望的，你说好他们就觉得应该不是坏事。” 　　也是因为她能挣钱，所以家里不敢随意打发她。 　　小毛瞪汪敏一眼，“别说什么亲爱的爹地了。我亲爸觉得我花了他的钱，他就能安排我了。哼，那一万五我会尽快还给他的。” 　　黎夏道：“怎么，给你安排了相亲啊？” 　　小毛道：“我后妈生那个还在读高中，可不就想到我的年纪合适了？我到时候去敷衍一下就是了。省城的人怎么了？一个靠家里的富二代而已。” 　　黎夏笑笑，“这么说你喜欢富一代啊？” 　　小毛冷不丁伸手抱着黎夏的脖子，“你要是个男的，我早就倒追你了。” 　　汪敏起哄道：“我先认识的好吧，轮得到你么？” 　　黎夏把小毛的手从脖子上摘下来，“热不热啊，你？汪敏，我堂哥转向房地产开发了。你要是不那么急，可以等他的房子明年开盘。不说内部价，至少能给你个好楼层。” 　　除了被她鼓动的员工和汪敏这样自己能挣的，也不知道县城的人能不能很快接受首付三成的购房模式。 　　怕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这是负债二十年。唉，中国老太太和美国老太太的区别。 　　汪敏道：“真的啊，明年的话我能等。反正我现在也不够钱！唉，听说你堂嫂拿走了你堂哥一半身家，他还有钱盖楼啊？” 　　她顿了顿，脸色不大好的道：“不会修到一半没钱，成烂尾楼吧？” 　　修一个小区，从买地到施工再到拿了预售证把房子预售出去，这要花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更不要说到大楼封顶了。 　　黎夏家和小毛买房，都是等到房子封顶才买的。而且小区至今没有卖完。 　　如果是以前，不会有人怀疑堂哥的经济实力，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黎夏道：“那就随便你了，我也就是提一嘴。” 　　不过她估着明哥的钱可能真不够把房子修完。所以才要预售嘛，房地产商基本都这么搞。但预售也得买房的人有信心才会去买。 　　他之前离婚被拿走一半身家的消息太深入人心了。不要真的造成什么变数才好。 　　汪敏道：“我到时再看看吧。” 第166章 　　小毛和汪敏待了会儿就各自告辞了。 　　汪敏如今还是住在镇上家里。她买了辆木兰每天早晚骑着往返。 　　小毛则是溜达回自己家就好了。如今她家就就这她自己和替她看店的员工。 　　跟黎夏当初和表姨住起时差不多，被照顾的周周到到的。 　　黎夏送她们到门口然后走回去，走到客厅电话响了。 　　黎会计和她妈在看电视。黎会计坐得离电话近些，瞥眼来电显示，镇上房子附近的公用电话。 　　他接起来，“喂？” 　　“爸，我是魏容，找夏夏。” 　　黎夏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回房间去接。 　　“什么事，二嫂？” 　　听她接起来了，黎会计把外头的话筒挂上。 　　魏容道：“有两家供应商代表刚给我打传呼，说愿意把预付款降到两成，换取把货物摆到端口。我回电确认无误。” 　　采购和销售可以不坐班，但有突发情况，周末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魏容今天来陪着喝酒、吃饭，现在还在和供应商的代表沟通自然都是属于此列。 　　“答应他们。”不拿钱来购买端口位置的使用，降成预付款也行。 　　这些人这么快下定决心，估计和今天到黎夏超市参观的所见、所感有关。 　　就连黎夏自己去看了都觉得整个超市朝气蓬勃、积极向上得很。 　　所有员工和管理组都觉得生活很有奔头。 　　而且，不还有四方超市这个同行衬托么。 　　再加上轮到货摆在端口位置时的出货量和其他三周相比起伏太过明显，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太正常了。 　　这两家应该至少个开始，后面陆陆续续还会有人这么做。 　　等全都这么做了，那就再来轮其他让利吧。 　　这样，以后开店成本会点点下降的。 　　不过比起钱，黎夏更看重的是，超市的品牌效应在开始体现了。 　　再经营些年头，有了规模，估计零预付款也是可以谈谈的。 　　“好，我知道了。”魏容也是觉得有可能，才会趁热打铁请示黎夏。 　　这里答复了，明天起就可以专门弄两个端口给这两家了。 　　她挂了电话又给四个区经理打过去，通报此事。 　　周日大早，黎竣开车过来接上父母、妹子往吴超的鱼塘去。 　　不过不是直接去，还要在路口等下易澜父女和江山。 　　这三个人是黎夏请来的，昨天也在台下看乔猛表演。知道黎夏昨天还有安排，易澜便说他们自己去爬山，不用她招呼。 　　易家父女对县城的熟悉还在黎夏之上的。 　　晚上他们也是在山上农家乐住的，大早再开车下山。 　　但今天黎夏作为邀请江山来的主人家肯定不能还不招呼了。 　　她邀请他们三人道去吴超的鱼塘那边玩，已经和吴超说过了。 　　吴超如今两个鱼塘的鱼都卖给黎夏超市，收入可观。自然乐得抽出周末的天招待她和她的朋友。 　　开了段，黎竣发现有辆面包车，直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好歹是当过兵的，基本的警觉还是有的。 　　副驾驶的黎夏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道：“没事，是郭权他们。” 　　她扭头对父母：“昨天我跟煤老板谈判有些不愉快。他觉得是我借官方力量强压了他头。郭权为了以防万，就说这段时间调派保安跟着咱们。” 　　后面那辆面包车是租的。不过不是租车行租的，内地暂时还没有租车行。是郭权在私人手上租的。 　　黎会计没好气道：“许他用那些阴损手段，别人就不能有手段自保？” 　　他闺女接收了那么多下岗员工，给政府排忧解难。遇到这种事跟政府求助，不是情理之中的么。 　　黎夏道：“他那种人横行霸道惯了，吃不得亏。不过，他再横横不过法律。” 　　黎竣道：“就只能防着他么？” 　　“他正在跟有关部门接触，想买下供销社和百货大楼。” 　　所以，目前这也是个需要供着的财神爷。关键他现在没做什么，法律依行不依心。 　　高市长那边能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黎夏都挺惊喜的。毕竟她现在店还不多。 　　这个层面的商业竞争，其实不至于惊动他的。 　　但找赵县长他们，压不下市级单位的人。 　　黎会计有些惊讶，“全市的他要起买下来么？这要是拿来开超市不得了啊。” 　　搞不好下子出来几十百来家店，就把黎夏超市给包围了。 　　“供销社和百货大楼的门面十年前是最好的地段，如今有些已经未必了。譬如咱们镇上。我估计他只想要其中的优质资源，想让地方政府拆分卖给他。地方政府估计不会同意。这还有得谈呢。而且，哪怕只买个县的门面，支出也会很大的。供销社的负担已经大到国家都负担不起了。再说了，开店也不是只要有门面就足够了。人手的储备还是很关键的！地方政府估计想把供销社的在职人手起打包给他。” 　　“那倒也是。”想明白这事短期内成不了，黎会计就搁下了。 　　两辆车在山脚下汇合，起开了过去。 　　吴超大老远就迎了出来。他如今请的渔民有六个了，还有其中个的老婆负责在这里做饭。 　　鱼塘边还搭起了排简易工房。这种当然是违章建筑拿不到证的，但是暂时也没人管。 　　易教授站在鱼塘边看着，扇着大蒲扇对吴超道：“很不错啊，小伙子，学以致用了！” 　　吴超道；“也是多亏黎夏开了这么超市，我不用操心销路。” 　　黎夏笑，“双赢、双赢啊。你的鱼只要能直保持这品质，我也省得再另找货源。这几个鱼塘也是你承包的？” 　　吴超点头，“对，这跟你开分店个性质啊。” 　　他让人抬了板凳出来让黎会计和易教授钓鱼玩儿。 　　黎夏道：“那你可得管理好啊！” 　　“你放心，我不会跟钱过不去的。”吴超很认真的地道。 　　黎夏县城的二店开业的时候，他用三轮载着他爸远远的去看了看。 　　他爸见了那样人山人海抢货样的场景，再不提让他去追黎夏的话了。 　　差距太大了！还是娶个跟他差不太多的小日子才能和美。 　　易教授道：“你这里平时不开放给人钓鱼？其实可以搞个的。昨天我们住山上，那里的农家乐就开放给人钓鱼，生意还不错的。” 　　吴超看看黎夏然后道：“钓上来的鱼咬勾会受伤。钓鱼的客般不会把钓上来的鱼全部买走。抛回去的话，有些能好，有些不能。这样可能影响鱼的品质。” 　　黎夏超市不好进的！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自然是宁可舍了这部分小利。 　　易教授点点头，是这个理。 　　他坐下和黎会计起各上各的钓饵，“你放心，我们进钓到的都会吃了的。” 　　他们来了三车人，吃二十斤鱼是必然的。 　　吴超道：“钓得多，你们直接拎走。” 　　“那小伙子，你想没想过搞个农家乐啊？” 　　吴超摇头，“这么卖省事省心，我平时还要上班的。而且要开农家乐，除非有个黎夏这么厉害的大厨。” 　　说话间钓饵上好，易教授不再说话，专心钓鱼。 　　旁，黎夏妈兴致很好的在旁边鱼塘抛洒鱼食喂鱼，负责煮饭的那个阿姨陪着她。 　　黎夏、黎竣和易澜、江山走在起。 　　郭权和四个保安也以黎夏为中心散布在鱼塘周围，同时关注着四周动向。 　　黎夏看易澜和江山的走位和彼此距离就知道他们有了进步的发展，看来这顿喜酒不远了。 　　那算来今年要喝的喜酒还真不少。 　　表姨和章老师已经决定暑假去领证、摆酒了。因为两人都是二婚，所以都没有准备大办。但肯定也是要去的。 　　还有玲姐，国庆要结婚。她结婚肯定是要大宴宾客的。 　　黎会计和黎夏妈闲着没事肯定是要去参加的了。玲姐临走还再让黎夏到时候挪出时间去给她当伴娘。 　　只要到时候没什么大事，就可以去。 　　再有，公司里不少员工也是适婚年龄。管理组以上结婚，肯定是要给黎夏送请柬的。 　　黎夏把昨天谈判的结果告诉江山。他在做黎夏超市的相关研究，不然昨天也不会跑来看戏。 　　他挑眉，“这么容易就达成了致？” 　　“韩大秘那里亲自出面了，姓马的也不得不老实。” 　　易澜下巴朝郭权几人微扬，“那是怎么回事？” 　　“我昨天把姓马的打了。准确地说，我把他电了。” 　　易澜目光凝道：“他对你不规矩了？” 　　“不是，他当面泼我污水，污蔑我和男领导。” 　　上次和罗镇长被传流言的事黎夏就相当恼火。直接和古家翻脸，举报了他们偷税漏税。 　　这次同样是让她不能忍。 　　对付女的，这还真成了百试百灵的招了？ 　　易澜忿然道：“电得好！” 　　江山蹙眉，“这种人当然该收拾。但你这么直防着也不是事儿啊。” 　　黎夏道：“所以我得越来越耀眼啊！” 　　老高为什么肯力挺她？她当初立的今年二十家店、明年百家店的军令状绝壁起了重要作用。 　　所以她定得说到做到。 　　江山道：“国有的、集体的企业在大面积的下岗。但民营企业崛起，还是艰难啊！” 　　黎夏扯扯嘴角，民进国退，谈何容易？ 　　“易澜，我昨天同个朋友说起明哥要修小区、卖房子。但对方担心他离婚以后实力不够，房子会成烂尾楼。” 　　易澜知道黎夏提这茬的缘故。这是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砍掉其他不太赚钱的投资，保留起家的物流，然后投入房地产业，这是黎总很早之前就有的规划。 　　这个规划她参与了，她父亲也参与了。只是囿于政策，现在才实行。 　　黎总原本在市里拿地建房和在县上拿地建房之间摇摆不定。经过离婚风波，只好回县上拿地建房。 　　结果，他离婚被前妻分走身家的消息在老家传得太广了。 　　影响了买房人对他和公司的信心。 　　但房子不靠预售，那耗去的现金流会是预售的数倍。怪不得黎总不惜飞去外省筹集资金。 　　她呼出口气道：“这么看来，离婚事件的影响还在持续。”她看眼黎夏，“听黎总说，你建议过他去哄秦丹？” 　　“是啊，那个时候我觉得是哄得回来的。毕竟秦丹之前又不是不知道闻樱的存在。而且，他们离婚的影响你也看到了。那会儿我都以为他们不会真的签字离婚。现在你们公司真的要好好想想，怎么消除这件事的影响？不然到时候预售遇冷，后果恐怕不会太美妙。” 第167章 　　易澜道：“我会告诉黎总的。看来，他得尽量多从南边凑钱回来才行啊！” 　　江山道：“你们两个工作狂！好了，难得周末出来踏青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澜澜，我们和黎夏在附近转转？” 　　这一片是城乡结合的地方，依山傍水，风光相当的不错。 　　黎夏道：“你们去就好，我还有事跟吴超商量。”她能那么没眼力劲儿么？江山分明是想和易澜独处。 　　听说他原本是可以留在大城市的本科院校任教的，完全是追随易澜来了她们这个小地方的。 　　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肯定不想被人打扰啊。 　　她都不去，黎竣更不可能去当电灯泡。 　　等江山和易澜走开了，他小声问黎夏，“吴超这几个鱼塘能挣多少钱一年？” 　　黎夏看看他，这是受刺激了？ 　　“我不清楚他的支出。但上次他算给我听的，一个鱼塘一年能入账八千。” 　　黎竣看看面前两个已经能天天捞鱼的鱼塘和旁边还满是鱼苗的鱼塘。 　　这么说等都成熟了，这小子一年就能凭此进账三万二。 　　在这城乡结合部请了七个工人，按现在的工资一个月一千出头差不多了。 　　再加上他还有农技站的一份工资。那一年也有两万块的净入，一年半就能在县城买一套房了。 　　怪不得之前他妈都看上了，想说给他妹。 　　这么比起来，自己实在是混得太差了。 　　黎夏拿手指戳戳黎竣的胳膊，“干嘛二哥，受刺激了？” 　　黎竣沉默了半晌，“你二嫂昨晚随口跟我聊起傅总，对人家崇拜得很。”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再厉害还不是被我妹管着，给我妹打工！” 　　当时魏容看了他两眼没说话翻身睡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黎竣就想到了周遭人说他，“你要是没有黎夏这个妹妹，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 　　要是夏夏不是他妹妹，魏家人这两年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可夏夏的是夏夏的，归根结底同他没有关系啊。 　　呃，二嫂崇拜傅总，这个以前黎夏就知道了。所以她只是‘哦’了一声而已。 　　其实魏容能做采购主管，除了动用了她娘家的进货渠道，供销社的供货渠道也功不可没。 　　这里头有不少是傅杳钧告诉她的。 　　最开始的时候，黎夏超市就他们两个从供销社出来的。傅杳钧顺手帮了魏容一把，算是结善缘。 　　而且魏容平时工作中有难处，也爱去请教这位老领导。 　　这一来二去的，自然比旁人熟络些。 　　黎夏看着他二哥，“你不要多想，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傅总不会对二嫂这个有夫之妇有想法，而二嫂对你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黎竣道：“我当然没有想到那上头去。就是在她心底，别的男人比我强十倍，让我不太舒坦。” 　　黎夏撇嘴，让你当年留在部队好好发展你不干，恋爱脑的跑回来。 　　不然现在也该是个排长了吧。不过也可能被派去参战回不来了。 　　越战可不只79年的那一个月。一直到90年代，两国边境都还有军事冲突的，时有流血牺牲。 　　想到这里黎夏看了一眼郭权。当初郭权来应聘，田瑶拿着他的档案来请示过黎夏。 　　因为，郭权是在军中受了处分然后转业回来的。不然以他的资历和身手，留在部队上应该有发展。 　　正常转业回来，地方上是要安排工作的。 　　义务兵复员政府不管，但军转干部是有安置政策的。 　　黎夏当时看了档案才知道他是因为在战场上杀了俘虏，挨了处分回来的。 　　当时他们一个班的人和敌人发生了遭遇战。援兵抵达的时候除了身为班长的他都阵亡了。 　　援兵一到，对方立刻就投降了。 　　他看着身旁死不瞑目的战友，一时热血上头，开了枪。这违反了我军不杀俘虏的政策。 　　回来之后背着处分，他日子过得很艰难。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一家子还是穷得很。 　　黎夏从小就听姑父讲过许多战斗故事，对这种战友情很有体会。 　　她把郭权叫来一番长谈后，还是收下了他。 　　并且按照他和其他保安比武的表现，让他做了保安队长，一直到如今的安保主管。 　　在黎夏超市，主管级别目前一年拿四千的工资加提成不成问题。 　　等店开多了，还会涨。年终奖去年只一家店，主管一人发了六百。 　　今年应该会有个很大的提升。 　　人家这是没办法才回来的。哪像她哥，有人给铺路，还一心回来和小资家庭出身的初恋女友结婚。 　　他当兵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正好是76年。那会儿还挺看重成分的。小镇上80年代风气才开始好转的。 　　反正回来，有老爷子在厂里，他至少能捞个普工当。他就不求上进的复员了。 　　不过二嫂也很对得起他就是了。 　　为了他谢绝了供销社领导的青睐，在单位穿小鞋一直没能升职。干了十几年，到下岗始终是个普通售货员。 　　按她二嫂如今的表现，就算供销社论资排辈，混上个小领导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如果一直那么下去，他们就是普通的双职工家庭。你不嫌我，我不嫌你也能好好过下去。 　　但如今二嫂脱离了压制她的领导，找到了一片适合自己施展才能的天地。 　　日子越长，她和二哥的差距会越大的。 　　不过她也没忘了督促二哥进步。按二嫂的预想，二哥应该就是要走三表哥的路子了。 　　入职几个月成为副店长，有了新店去接店然后转正。 　　二哥一开始应该也乐意这样的路子。 　　一步一步从普通员工升到副店长、店长、区经理、区域经理，乃至以后的市场经理。可傅杳钧是总经理，他也得屈居人家之下。 　　反正黎夏肯定不可能为了让他心头舒坦，把傅杳钧这个干将给开除了的。 　　而且，她也不觉得黎竣胜任得了区经理以上的高位。 　　黎夏没有多理会黎竣的想法，她管不了那么多。 　　她过去看黎会计钓鱼，刚坐下传呼机响了。 　　是楚怀民给她打的。汇报方才警车直接上门，抓走了四方超市几个员工。 　　黎夏微微挑眉，没想到乔猛直接报警处理，看来是要下狠手整顿了。 　　她还以为他会念在同乡的份上网开一面的。不过，这些内贼偷他的时候看也没想着他是同乡啊。 　　黎会计转头看她，“鱼都让你给我吓跑了！”方才他都要钓到了，黎夏的传呼机响了。 　　黎夏笑笑，这养家了的傻鱼钓起来可没什么难度。 　　中午，煮饭的阿姨、黎夏妈、易澜打下手，还是黎夏主厨。 　　其他人大多吃过她做的菜。郭权他们五个保安头回吃，全都呼啦啦的吃了三大碗米饭以上。 　　“太好吃了，舌头都要吞下去了。咱们黎总可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 　　易教授一行三人，吃过午饭歇了歇便启程回市里了。临走黎夏还送了他们一桶活鱼。 　　连同郭权等人也都有，黎竣自然更不消说了。 　　走的时候，黎夏塞了50块钱给吴超。 　　“不是，我怎么能收你钱呢？”吴超推拒。 　　“我带着这么多人白吃、白拿你三四十斤鱼啊？” 　　“那也就20块钱啊。” 　　“场地费，还占用了你半天休息时间。你拿着吧，你拿了我下次有客来县城才好往你这里带。” 　　吴超想了想，找了黎夏20，“30块足够了！我又没打算办农家乐。我四个鱼塘的鱼，你应该都能消化得了。我以后就专心养鱼。” 　　黎夏也懒得和他推来推去，接过揣兜里。 　　“行，下次有空再来找你玩。” 　　星期一，还是黎竣开车，黎阳、陈媛、魏容一起到县城家里来了。 　　进门之后，黎阳道：“爸，你上个月是不是把大伯的一万还上了？” 　　黎会计点头，“是啊。餐馆几个月的利润加上我这几个月在超市拿的工资，凑够了就还给你们大伯了。阿明都跑到外省凑钱了，我自然不好一直欠着他的。” 　　“呃，我们四个昨天商量了一下。县城这套房，其实也是夏夏出了大头。之前我们出的钱也是我们该出的。我们再买房都不急了，您回头把姑姑、姑父的钱还了就行。我们以后买房再自己想办法。再说不还有夏夏说的那个房贷月供的政策么。” 　　他们两房之前借了一万五给黎夏进货。后来黎夏还钱，直接转给了黎会计买房。 　　黎阳这话是说这钱就是他们两房出的。老子买房，儿子出钱也是应当应分的。更何况黎雯和黎远下学期起还要住这边，户口挂这里读书。 　　黎会计想想他们如今日子也都过得起走便点点头，“行啊，那以后老子就彻底不管了。” 　　黎阳和陈媛是过来和黎夏去办过户的。黎竣和魏容是要开车到市里上班，顺道还捎了给市里两个店送的活鱼。 　　等车山只剩下他们两人，黎竣道：“下周再要回来看远远，咱来来回就得24块钱的车费。一个月就要一百了。” 　　这回是因为父母要回来，所以黎夏才让他把面包车开回来的。下回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确实公司的车原本就不太够用，黎夏自己都还没专车呢。 　　“魏容，我申请周末上班吧。收、运农副产品，顺道就和你来回了。” 　　魏容点头，“可以啊。反正你好好干，干得好了夏夏肯定不会亏待你的。等那五家店开起来，牟青也是店长了。一个月四五百有什么不好？夏夏没要牟青媳妇儿，但就冲着牟青这份工资能养家糊口，她见了夏夏也只有讨好的份儿。” 　　黎夏则和黎阳、陈媛坐郭权租的车去房管所和银行。先去的银行，黎阳、陈媛直接把八千块转到黎夏账上。 　　陈媛的两个小生意都依赖黎夏，可不敢提什么缓一步再给她的话。 　　黎夏也是把她该签的字都签了，就回去了。 　　进了家门她打电话给赵县长的秘书，“胡秘书，我是黎夏。许久不见，你好啊！” 　　“哦，小黎总，是许久不见了。听说你周末还帮乔猛站台了啊？” 　　“暂时联手抵御强敌而已。我正是想向领导汇报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帮我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吧。” 　　胡秘书笑，“你这几天都在县城么？” 　　“肯定以领导的时间为准，我候着啊。” 　　“那行，我尽快见缝插针帮你安排一下。” 　　“多谢、多谢！” 　　电了煤老板的事，黎夏觉得还是跟父母官大人说一声比较好。虽然她如今长居市里，跟赵县长、罗镇长他们也不能疏远了。 　　哦，现在该称罗书记了，老书记退休了。 第168章 　　胡秘书帮黎夏安排的时间是下午下班前半个小时。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赵县长知道一些，又听黎夏补充了他不知道的。 　　他一脸严肃地道：“小黎，你放心。□□的天下，不会任由黑恶势力横行的。你是遵纪守法的商人，政府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的。你好好做，今年的目标如果能达成，明年政府会对你的公司有一定政策扶持的。” 　　黎夏眼睛一亮，政府扶持，最直接的体现就在减免税收上了。这个她很需要啊。 　　当然，这得她的公司做到一定规模、容纳的下岗工人更多、缴纳税款更多才能有。 　　至于她为什么会告诉赵县长自己和煤老板谈判时发生的冲突。那当然是因为煤老板也是这个县的人啊。 　　“多谢领导支持。我还想问一下，我们县的社保和房贷政策今明两年能不能落实啊？” 　　赵县长道：“购房和养老，这两个都是关乎民生的大事。是老百姓迫切关注的，也是政府要抓紧落实的。应该就在这一两年了。到时候你们公司要做个表率啊。” 　　黎夏点头，“这都是国家给的福利，我们肯定不落人后。” 　　黎夏很快告辞离开。有赵县长的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就有一半以上的保障了。 　　还有减免税收的消息，赵县长既然说了那应该就是凿实了的。政府每年都会给扶持的企业这样的待遇的。 　　应该还不只是本县的范围，她的门店目前全在X山市，想来都会囊括进去。 　　看来在这个下岗的关头，政府确实是很看重超市这个劳动力密集型的企业，有心扶持她一把。 　　虽然如今她引进机器化，每个店的人数在减少，像是一店如今一共就只有二十来号员工上班。 　　但她开的店却是越来越多了！ 　　搞定了在县城的事，周二黎夏就由郭权等人开车护送到市里了。小毛跟她一道上去的。 　　郭权还是坚持她身边得跟两个人，黎夏便由得她了。 　　解决了关总捣乱的事，她如今的工作重心就是在办公自动化上。也是时候见见师专计算机系有意投稿的学生了。 　　一个星期过去，初稿应该出来了。她筛选一下，留下几个人，让他们组成一个团队创作最好，集思广益。 　　至于说钱，她倒是不介意超出两万的。 　　到了五店，黎夏对郭权道：“你还是负责管理所有保安和军训的事。接下来要储备五个店的人手，你和吴娜商量下看怎么安排为好。这四个弟兄都是县城的人，我在市里的时候就不用他们跟着了。在市里就上次跟我去酒吧的赵明亮和邱全跟着我就好。” 　　郭权点头，“好的。” 　　她上到办公室，顾芬芳便拿着自己做好的PPT进来给她看。 　　黎夏一张一张的看过，“做得不错啊，图文并茂的。看的出来把相关的书籍吃得挺透。行，这课就你讲了！” 　　“我？” 　　“对啊，本来也不是多复杂的事，就是告诉大家国外和沿海城市都拿电脑做了些什么，有什么好处。你直接以行政部的名义发通知，下个星期的课就由你讲一节课的《办公自动化的好处》。程武和包华不太清楚大家的水平，但是你清楚啊。而且这一个星期，我这台电脑你也摸熟了。实践应用你也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嗯，暂时行政部主管你暂代一下。” 　　黎夏打传呼让田瑶通知报名参加超市软件设计的同学，明天上午九点到总部小会议室开会。 　　她委托计算机系下发通知一个星期了，有心人也该有个初步的模板给她了。 　　田瑶很快回了过来，“黎总放心，我会通知到的。” 　　她和丁明明已经在师专带薪学习三个月了。下个月底师专放暑假，她们也该‘毕业’了。 　　黎夏和田瑶通电话的时候，小毛坐在电脑前看顾芬芳做的PPT，满脸兴奋地点着鼠标翻页。 　　她觉得很新奇！ 　　“还看不看时装了？” 　　小毛点头不已，“看、看、看。” 　　黎夏把顾芬芳喊进来，“你把傅总叫进来，我顺道教你们两个上网。” 　　“好的。” 　　如今办公室这边有三根电话线，黎夏和傅杳钧共用一根，外头各部门共用两根。 　　一根电话线拿来上网，不会影响到电话往来。 　　傅杳钧在看新批的五家新店相关情况的文件，听说黎夏要教他上网挑眉，“这会儿？” 　　“对，黎总的朋友来玩电脑。黎总说顺便教您和我怎么上网。” 　　上网如今还是很新鲜的词汇，不过傅杳钧最近也在看办公自动化和电脑相关书籍。所以对上网还是有所了解的。 　　黎总要教他上网不稀奇，但应该会抽空闲时间。 　　他想了下顾芬芳说的‘黎总的朋友来玩电脑’，当即合上文件跟顾芬芳走。 　　进去一看，果然是小毛。 　　他走过去，“黎总——” 　　黎夏道：“来了都一边坐着，我给你们示范。” 　　她已经把电脑扳来对着沙发了，小毛也坐过去了。 　　傅杳钧便也坐了过去挨她一起，还问道：“小毛，你懂不懂？” 　　“我不懂啊，完全没接触过。不过刚看顾助理做的图片，挺有意思的。” 　　顾芬芳看一眼他俩，一贯严肃的傅总这会儿可是笑容亲切啊。恍悟黎总为什么要这会儿‘顺便’教傅总上网。 　　她抱着笔记本坐到傅杳钧旁边，认真听讲。 　　黎夏已经让电信给自己开通了Internet服务，得到了账号和密码。 　　她一步一步慢慢示范给三人看，然后打开搜索引擎Lycos输入‘时装秀’的英文进行搜索。 　　“好了，在这个页面想看什么搜什么就可以了。譬如小毛想看服装，我们现在就搜这个来看一看。” 　　Lycos是真正第一代的搜索引擎，国内的百度公司要等到2000年元旦才创立呢。 　　腾讯公司也要1998年才出现。 　　今年上半年股市有一次小牛市，乔猛一百万杀进去赚了差不多二十万出来。 　　但后市那些真正的牛股譬如百度、腾讯如今公司都还没有出现。茅台酒厂倒是有了，但也还没有上市。 　　而且即便是小牛市，点数涨幅只有几成。最牛的股顶多翻到两倍。 　　她没人脉、没钱，坐不了庄。那就只能随波逐流。这早期的股票她还真记不得哪一只在这次小牛市翻番了。 　　但几个月的时间她的钱拿来开超市，倒是稳稳的可以翻倍。 　　黎夏侧坐着，握着鼠标点进搜索出来的页面。 　　这些服装图片都是国外的，跟在卫视中文台看到的秀场的差不多。 　　黎夏道：“我们国家接入互联网刚半个月多一点，所以暂时还没有中文界面。我也只懂基础的英文，小毛你不懂的可以让傅总给你翻译下。” 　　沙发上的三个人看着屏幕都面露惊奇，今天黎夏相当于是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傅杳钧兴奋地道：“想看什么都有么？” 　　“对，只要你搜索，都有。你看我搜沃尔玛、家乐福这些给你看。” 　　黎夏边说边点出来。傅杳钧看的两眼放光，有这个他何必还托人到处给他找书啊？ 　　黎夏道：“这上面用得着的东西可以直接连打印机打出来。” 　　“哎呀，太方便了。那我的电脑也可以上网吧？” 　　黎夏点头，“可以啊，等一下你问芬芳要账号和密码。” 　　她继续给小毛介绍着，“遇到喜欢的，你可以下载到本地硬盘里慢慢看。就这么点右键，保存，也可以打印出来看。” 　　黎夏把位置让给小毛，让她自己去摆弄。 　　小毛坐过去，学着黎夏的样子操作，把图片直接保存、打印了出来。 　　黎夏和傅杳钧坐到办公室那边商讨几家新店开张的事。 　　顾芬芳到办公室的一隅，拿黎夏的奶茶包给小毛沏了一杯端过去，然后退出去。 　　小毛没学过基本操作，但她就是玩儿电脑。会拿着鼠标东点点、西点点就够了。反正看到中意的衣服就点进去，看了喜欢就点打印。 　　过了一会儿她扭头道：“黎夏，你用不用的啊？” 　　傅杳钧坐在办公桌外面，“黎总上洗手间去了。你不用了？” 　　“我怕耽误她用。” 　　“哦，她让你玩应该自己是不用的。”他说着走过去，“就这么点击，然后保存么？” 　　小毛起来把位置让给他，“对，就这样就保存了。” 　　“我还不太懂，你教教我。” 　　小毛笑，“我也是二把刀。你把感兴趣的图片搜出来，然后点右键。” 　　黎夏过了十五分钟进去，见他们两个一个长着、一个坐着还在摸索着上，傅杳钧在给小毛解释这上头说的是什么便轻咳了两声。 　　小毛是真喜欢上电脑了，“黎夏，这个多少钱一台啊？” 　　“一万三。” 　　小毛脸上的笑僵住，“差不多等于我半套房了啊。”她欠老头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傅杳钧站起来，“黎总，我回自己办公室再抽时间摸索一下应该就会了。这个可比办公自动化有意思多了，学起来也简单。” 　　黎夏点头，“嗯，这个用处还多得是，你回头慢慢摸索吧。” 　　傅杳钧退了出去，合上门就看到顾芬芳笑吟吟看着自己。 　　“好好工作！” 　　“是，傅总。” 　　小毛走到打印机那边把自己打印好的一摞图片拿过来。 　　她一个月小两千，还以为自己挣的是高工资了呢。结果想买台电脑都要干半年多。 　　黎夏道：“过两年会慢慢便宜下来的。我也不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啊。” 　　“你想买什么还能买不起啊？” 　　“我想买一台牧马人的越野车自己开。还想买一台好车有公务的时候开。可这两样我都没钱买，我车库现在空着呢。你还玩电脑吗？不玩我们就走了。” 　　“那、那我再玩一会儿吧。” 　　现在的因特网相对后世还非常单调，唯一的门户网站雅虎不但是全英文的、自身的名字都还没定下来呢。但这已经足够让小毛兴奋不已了，拿着鼠标东戳西戳的。 　　过了一阵，黎夏看她兴奋过了，对着英文束手无策又把电脑自带的扫雷、扑克等游戏调出来给她玩。 　　小毛由衷地道：“傅总还蛮厉害啊，那么大篇、大篇的英文都认得。”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本来就很厉害！” 　　中午的时候小毛跟着黎夏去超市的餐区吃饭，黎夏玩笑道：“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啊，什么？” 　　“你连自己的店都没过去看过一样啊。” 　　小毛一滞，“我这是信得过丽丽。”她真的忘了自己还有一家店在这里。 第169章 　　黎竣和魏容也来这里吃午饭。 　　自从有了餐区，超市的员工和办公室的管理组都是上这儿解决当班时的吃饭问题。 　　价廉物美啊，还连超市的大门都不用出。而且也有十多种选择。 　　上周顾芬芳试着用Excel拉了一下各店这种小餐饮和小毛那样卖衣服类小东西的铺子缴纳的6%的费用。 　　这一算，她们分担了超市四分之一的租金了。 　　然后顾芬芳也是发现了新世界。她觉得这个Excel真的是太对她的胃口了，天天兴致勃勃的捣鼓。 　　黎竣看到黎夏和小毛在那边，就准备让魏容坐过去等着他把饭菜买回来。 　　结果有人比他们快了一步，坐到了黎夏的对面。 　　黎竣把眼一眯，傅杳钧，他要做什么？ 　　难道这家伙也打他妹子的主意？ 　　一张桌子是四个位置，魏容看坐不下他们两个便就近找了张桌子坐。 　　“你楞着干嘛？赶紧去买啊，饿了呢——” 　　黎竣点点头，去买了两菜一汤和米饭，用托盘端过来。还是觉得吃米饭最实在！ 　　傅杳钧坐下，面对黎夏，自然而然和小毛坐到了一起。 　　他没问正事，问的是网上冲浪的事。 　　小毛一听不是说大事便也参与进来讨论。她这会儿正对上网上心呢。 　　黎夏道：“放心吧，很快就会有中文网站。中国十几亿人口，藏龙卧虎呢。互联网的先驱者们，会进行各方面的探索的。术业有专攻，暂时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电商时代还有十年才开启大争之势，现在他们只要专心抢占西南市场并且走出去就是了。 　　她还真是老傅找了个很好的展现机会啊。小毛如今对他就挺崇拜，大篇大篇的英文都认得呢！ 　　吃过午饭，小毛去看她的店去了。 　　傅杳钧对着黎夏拱拱手，“老板，够意思！” 　　黎夏抬起一只手，“到此为止——”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顿了一下她又道：“呃，你知道小毛这次跟我上来，还有什么事么？” 　　“什么？” 　　“她亲爸给她安排了相亲，在省城。听说是个富二代，岁数应该差不多。” 　　小毛爸爸的工厂就在省城，有生意往来的肯定也在省城。 　　傅杳钧的脸微微沉了下去。富二代他不怵。等超市规模大了，黎总吃肉他总能喝到汤。 　　到时候他就是富一代！ 　　但这个岁数相当，这是他的短板。 　　“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买房子借了她爸的钱，估计要一两年才能还清。她说去敷衍一下。” 　　敷衍着、敷衍着会不会就动心就不好说了。 　　“什么时候上去？” 　　“今晚九点半那班火车。” 　　下午看过服装店的经营情况，小毛又忍不住跑黎夏办公室玩儿电脑。 　　黎夏预备在沙发上午睡，便拿出耳机给她戴上。不然游戏音效很是碍事儿。 　　单机游戏也玩得这么起劲，以后网游出来了还得了？ 　　黎夏脱了鞋躺到沙发上，抱了个抱枕很快睡着。 　　下班小毛和牟丽丽一起走了，她也在市里租了房提供给员工。 　　临走的时候她回头看看黎夏的电脑，“我又有奋斗的动力了！” 　　跟黎夏这家伙在一起，真是无法自满啊。 　　之前有了几个店觉得可以歇歇了，她跟自己讲要在全市开200家门店。 　　自己也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准备黎夏超市开到哪里就追到哪里。 　　这回买了新房子，小毛是真的高兴了几个月。 　　还钱她也不是还不上，咬咬牙一年，放松点一年半。 　　但今天看到了电脑，一万三一台啊！ 　　她挣钱的心又跟着沸腾了。 　　她能来黎夏办公室玩一天，能老来么？那样也太不知趣了。 　　黎夏看看她眼中的光芒，“好，努力吧！” 　　黎竣和魏容同黎夏一起回去。魏容手里还拎着从超市买的肉和菜。 　　“夏夏，那傅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黎夏瞥她二哥一眼，“你什么眼神啊？他分明就是想追小毛。” 　　哦，想追小毛啊，那不关他事。 　　魏容道：“嗯，小毛不错，是个好姑娘，而且还挺能干。” 　　黎竣道：“听你这口气，好像小毛还不太配得上他似的？人家小毛是头婚，而且才二十多。啧，老牛吃嫩草啊！我看够呛。” 　　“人家傅总年入十多万。哦，以后应该还不只。又很自律，没有什么不良习惯。完全没有中年发福，瞧着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这就是钻石王老五了！” 　　黎竣看看自己，他也自律得很，完全没有中年发福。 　　唯一少的就是钱了！ 　　不过，不得不说，钱就是男人的底气，有了钱腰杆才硬得起来。姓傅的要不是能挣钱，敢打小自己快一轮的小毛的主意么？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老傅他是为什么会离婚的啊？要说嫌他钱少也不太可能啊。他以前好歹是供销社的主任，工资高、福利好。在镇上也算一号人物了。当年供销社垄断经营，普通售货员走出去都带风的。” 　　魏容道：“他老婆说他工作狂，没情趣。开了一场同学会和初恋死灰复燃了。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 　　“原来是因为同学会啊。果然拆散一对是一对！” 　　魏容对黎夏道：“你回去一个人也懒得做饭，去我们那边吃了再回去吧。” 　　“好！” 　　到了家，黎竣就和魏容一起做饭。他还给黎夏分配了任务，“一会儿你炒啊。” 　　黎夏点头，“好！对了，二哥、二嫂，我问你们个事儿，如果明哥明年要在县城盖房子，开盘预售，你们会不会去买？” 　　魏容目光一闪，“我们可能不在县城买了，直接到市里来买。” 　　黎夏道：“你们不会也是担心明哥离了婚，房子封不了顶吧。” 　　黎竣道：“不都说他被分走了一半身家么。那是房子，又不是大白菜。要是别的，兄弟一场也就力挺他了。可是几万块的东西啊，起码要攒好几年才能买得起的。” 　　“他现在去外省凑钱去了啊。” 　　就是没离婚，明哥肯定也是要靠贷款、靠预售来继续往上盖的。没哪个房地产商不是这么操作的。 　　但大家买预售，买的就是一个信心。那个流言传得真是太广了！ 　　黎竣道：“还是买盖好的稳妥。我本来就不想买还没修完的。” 　　黎夏没再说什么，在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家去。 　　第二天上班，她对顾芬芳道：“你回头去家政中心给我找个钟点工，负责打扫卫生和做中午、晚上两顿饭。” 　　“哎，好的。” 　　到了九点，计算机系来了十几个学生，还带着刻录的、自己研发的超市软件的光盘。这应该都是系里的佼佼者了。 　　黎夏让田瑶给报名的大学生都发了一张自己的内容要求，有心人今天过来确实是该有所准备。 　　黎夏让把自己的电脑搬到了会议室连上投影仪。 　　“你们坐吧，不要客气。我看你们好几个都眼熟，是那天来玩过电脑的吧？” 　　“是啊，黎总。” 　　黎夏把他们的光盘收起来，一个一个的当众看。这样彼此都知道优劣，也就不用她多说什么了。 　　初步筛选之后，她就只留下了两张光盘，三个人。有一张光盘是合力完成的。 　　“芬芳，给各位同学发车马费。劳烦你们跑一趟了！” 　　大学生也都挺傲气的，知道自己落选，而且优劣看得清清楚楚的，也就默默地离开了。 　　等顾芬芳把人送出去，黎夏道：“请傅总来一下，再把刘明亮和朱曦光叫进来。” 　　这个软件主要还是店经理和区经理使用得多一些。 　　三人很快进来。之前黎夏高价卖电脑，又高价求购软件。他们都是一头雾水的。 　　傅杳钧隐约能猜到一些，但具体的情况不清楚。 　　“刘明亮，你用五店的历史数据去试一下。”黎夏挑了两张光盘中傻瓜模式的一款打开。 　　刘明亮坐过去往里填写大概的数据。 　　使用中，软件的基础功能就渐渐展示了出来：智能订货、进货出库、报损、盘点、收款、付款、预收、收入、支出、成本、利润以及财务会计核算...... 　　他用过道：“黎总，这样太方便了啊！简直一目了然。” 　　朱曦光也看得两眼发光，“对对，太强大了！”这以后，他们省事了啊。 　　黎夏对三个人道：“这一张的模式比较简单。我公司的人学历大多不高，所以我取这种模式。但另一张的功能更加的强大，更兼顾了连锁店的需求。你们愿不愿意组成一个团队，再用十天的时间来把这两种模式糅合，取长补短？那两万的奖金，会根据你们在团队里起的作用来分配。如果最后出来的效果能给我个惊喜，给你们额外发奖金也不是不行。” 　　那三人互相看了看，答应了下来。 　　“黎总，这台电脑这段时间能不能就让我们用？我们就在你这里用。” 　　黎夏点头，“可以，那你们就在这里办公吧。芬芳你安排行政部照顾一下。到点要他们没出来吃饭，给他们送饭。” 　　顾芬芳点图，“好的，黎总。” 　　“朱经理，这款软件主要给店里用的。你常来跟他们沟通一下。” 　　“是。” 　　黎夏和傅杳钧一起出去，傅杳钧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黎夏道：“呃，你昨晚......” 　　“我去她家门口接的她，然后送她上的火车。等她回来，我再去接。” 　　黎夏两道眉毛一起往上挑，蛮有行动力的嘛。 　　傅杳钧道：“娶老婆没点行动力怎么行？比起彭总千里迢迢回来追美人，我这已经很逊色了。” 　　当时彭志杰的父母、姐姐、姐夫和外甥都在深圳过暖冬。他自己跑回来一趟，三天就回去了。这要说不是专门为了黎夏回来的都不会有人信。 　　“那她答应你了？” 　　“没有，她吓着了。有点懵、有点可爱。我开始跟她说是要去火车站接人，她还真信了。然后路上我就说了！” 　　黎夏道：“祝你好运！” 　　小毛可能多少有点恋父情节。正因为她几岁就失去了完整的父爱，才会特别的渴求。 　　所以傅杳钧这个叔系男友，没准真能打动她。 　　傅杳钧笑了一下，“咱们言归正传，我这会儿才知道你豪气地花去十三万原来是为了用这个软件。” 　　“是的啊，这可以节省多少人力啊。回头增加一个汇总、提交功能，我打开电脑对所有店的情况就都清楚了。” 　　傅杳钧道：“这么强大，你怎么想出来的啊？” 　　“这也是国外超市已有的模式，大同小异。” 　　其实在中国此时也有一个很牛的人物想到这上头去了。 第170章 　　此时在中国想到这么做的另一个人叫张文中。他是黎夏前世今生都十分佩服的人。 　　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后，在美国斯坦福大学深造的张文中依然回国创业。 　　1994年底，也就是今年底，为了展现自己开发的pos机、信息系统的使用价值，张文中创办了北京最早的一家规范的现代超市——物美超市。 　　他的初衷是自己做个示范超市，作为试点让别人参观，促销他那套信息系统。 　　但一年以后，第一家物美超年销售额达一亿。他开始开分店。 　　2003年，张文中带领物美赴香港上市，使物美超市成为内地第一家在香港创业板上市的民营零售企业。 　　2005年，在福布斯大陆富豪榜上，张文中以1.6亿美元的个人财产名列第134位。 　　2006年，《财富》杂志这样推荐物美：“如果你想看一下零售业的未来，建议阁下省去造访沃尔玛的时间，为您自己买一张前往北京的机票，去看看物美。” 　　现在才5月，黎夏不打算再等半年买他的系统。估计老张的系统心理定位很高，不会便宜。 　　所以，她把要求讲了，请在校大学生做。果然，这个年代能考上大学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虽然还挺粗糙，但做出了她要的基本效果。 　　傅杳钧问道：“黎总，你说电脑能便宜下来，大概什么时候？” 　　“暂时你只能等最新款出来了。那样，旧款自然会便宜。要不然就要再等几年，技术上去了之后。等着吧，翻过年减免税收的政策下来了，给你配笔记本电脑。你拿回去爱怎么玩怎么玩。” 　　傅杳钧笑道：“我觉得我拿回家，多半是为了加班。我们如今每个月都是十几万的税，能减免就实在是太好了！” 　　六家店，月营业额已经一百万了。税可不得十几万！ 　　黎夏道：“往以后走，房租和人力成本会越来越高。我们的利润点数会越来越低。” 　　“房租都是我经手签的合同，每年涨幅5%。不过我们每个店需要的人手，差不多只有之前的一半了，这样还会增高？” 　　“会的，劳动力价值不可能一直这么低廉。” 　　记得好像是97年，中央出台了文件大幅提高了公务员、老师的工资水平。 　　其他行业自然得跟着往上调一调，怎么都要表示一下的。 　　再往后，工资水平逐年上升。 　　还有房租，往以后年涨幅根本不只5%。 　　黎夏想了想，“我们现在除了一店都是租的。这个很容易被人拿捏住。你让人在各地看看新兴的门面，合适咱们就拿下。哪怕勒紧裤腰带，自有的店面也得占一定百分百。” 　　傅杳钧也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点点头，“好！” 　　十天很快过去，一款兼顾使用者观感、功能更加强大的超市管理软件被打造出来。 　　特别加强了连锁店需要的功能以及从黎夏往下各级管理组的不同权限等级。 　　黎夏登录进去，权限是最大的。傅杳钧和她暂时没有区别。 　　区经理、店经理就没有权限看别的区、别的店的数据。 　　黎夏给三个大学生分别发了一万、八千和五千的酬劳。同时签订合同把这款软件买断。合同条款是付钱找律师拟的。 　　“我知道你们以后都要分配工作的。不过，公司很欢迎你们三位来做技术支持方面的兼职。有没有这个兴趣？” 　　拿了一万胡云伟道：“多谢黎总的赏识，但我挣这个钱就是为了无后顾之忧的考研。” 　　黎夏摇头，“没关系，预祝你成功。你们二位呢？” 　　这二位就是联手设计了傻瓜版软件的崔毅和王霄，他们点头答应了。 　　“行，那你们中意计件还是按月发工资？” 　　两人对视一眼，“计件吧，有事再叫我们。我们也要做毕业设计。”不想被。约束着 　　黎夏点头，“可以的。你们毕业后也可以介绍师弟、师妹过来。” 　　计件更好，平时不用养着。出了问题帮忙解决了才付钱。不过，那就得多付些了。 　　胡云伟拿着报酬离开，崔毅和王霄去教刘明亮安装。回头刘明亮要负责教其他人的。 　　黎夏看傅杳钧抬手看表不由笑了一下。 　　今天小毛要从省城回来。 　　“去吧，偶尔早退一次无碍。我批准了！” 　　傅杳钧打开门，顾芬芳正等在外头，一脸讪讪地道：“黎总，小毛打电话给你，说她等下直接回县城了。” 　　小毛回县城，原不用打电话给黎夏的。 　　这就是回避了和傅杳钧见面。知会一声，省得他白跑一趟去车站接人了。 　　黎夏没说什么，这种事肯定要你情我愿的。 　　她回了自己办公室。至于傅杳钧今天早退不早退，她也不过问。 　　这就到五月下旬了，七店、八店28号都要开业。 　　黎夏抱着胳膊站着看墙上的全市地图。上头的红点才六个！离她和老高承诺的20家店，有距离。 　　下半年的开店速度显然需要加快。 　　这两家新店，一家在X县、一家在Y县。 　　接下来的五家店，一家是黎夏老家的Q县，一家在市区，还有两家在之前没开过店的县。 　　那两个县的区经理也定下来了。全市十个区经理已经定下了六个。 　　至于校园店，暑假开张肯定没什么意义，推到开学以后了。 　　剩下还有几个区县没有踏足。除了市里的偏远城区，就是少数民族自治地区。 　　市里的偏远城区会逐渐覆盖到。 　　少数民族聚居区也和Q县差不多的情况，也是有大量厂矿破产、改制。 　　但县城的经济条件还是足以支撑开超市的。 　　下一步，黎夏就要派人去这些区县找点。 　　如今都知道了，被派去开辟新市场的店长只要表现没有问题，下一步往往可以升区经理。 　　不过去少数民族聚居地区，挺有挑战的。不知道会不会像之前一样有人踊跃争取。 　　傅杳钧还没有定下人选报上来。 　　过了一会儿，顾芬芳进来，“黎总，傅总在会议室坐了一会儿，回办公室继续工作了。” 　　黎夏点点头，“哦。” 　　黎夏请的家政林姐已经到岗几天了。家政公司推荐的，说是专门培养的为有经济实力的人士服务的。 　　黎夏试用了几天，嘴紧话少、收拾屋子干净利索，做的饭还挺好吃。便定下来了用她，一个小时三块钱！ 　　中午、晚上各一个半小时。 　　这天她回到家，林姐给她端上莲子百合蜜豆糖水。 　　“黎总，一刻钟后开饭？” 　　“好！” 　　黎夏进屋换了家居服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糖水。 　　“滴铃铃——”电话响了。 　　黎会计打来的，“黎夏，镇上小学31号文艺汇演，给你送了请帖。你回来么？” 　　“不了，爸你替我去吧。买五百块的文具吧。”以前明哥掏一千，她掏五百应该不算少了。 　　要跟一中、二中比，那得让孩子先考上了再说。这两所学校考进了高中的话，就等于半只脚跨进大学了。 　　“好！”去了就是坐在第一排看节目，黎会计乐得去看看孙子、孙女表演。 　　虽然下学期就要转学了，但也要善始善终嘛。 　　“两个店开业，你也不回来吗？” 　　“傅总去，我要留在公司签贷款的一系列文件。” 　　开店那天签，才能把两家新店一起算进去。 　　要是新店开张顺利，29号和30号会在市里所有县、区的电视台同步刊登招聘广告。 　　屯店、屯人都不如屯货成本高！所以，先把店面和人手准备起来。 　　晚一些，易澜打电话来，介绍了一家相熟的施工队。 　　“你那里都有安排了么？” 　　“还有两家店没有，你让他们过来试试吧。到了找开发部的吴青峰联系。” 　　易澜开口介绍的，她怎么都得给个面子让人试试。但要是质量有问题，肯定还是要公事公办的。 　　回头就让监察队格外留意一下。 　　易澜道：“好的。对了，黎总今天下午就回来了。他说让你明晚上去他父母家吃饭。” 　　“哦，我知道了。” 　　明哥这一趟走得可真挺久的。估计在外头筹钱日子不好过，跟沿门托钵也差不多了。 　　第二天下午黎夏早早的就打车过去了。 　　赵明亮和邱全同样打车跟着她。她吃晚饭，他们也轮流去吃晚饭，就等在小区外面。 　　黎明剃了个板寸头，人黑了也瘦了。 　　回来，黎菁不认识他了，黎跃待他也有些冷淡。 　　黎夏和大伯、大伯母打了个招呼，然后道：“明哥，你回来了！” 　　黎明道：“不说你黑了一号么，这是捂白了？” 　　黎夏笑吟吟道：“是啊，我这二十多天很注意的。有面膜要不要敷？” 　　“留着你自己敷吧。” 　　黎夏问黎跃，“你妈妈房子买好没有？” 　　“买好了，精装修的楼房，200平米的大平层。她说没时间修复四合院。” 　　黎夏忍不住心道：你小子真是有财运啊！ 　　黎明道：“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哦。” 　　黎明这套房也挺大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书房坐下。 　　“县城那边你说的事我让人查了一下，是有人故意在外头散布的消息。引导人不要买我修的房。” 　　黎明把生意做这么大，自然也少不了跟人明争暗斗。肯定有看他不顺眼的人在的。 　　还有就是落井下石，想趁他病、要他命，然后吞了他的物流公司的人。 　　所以大家都披荆斩棘一路过来的啊。 　　黎明之前并购了一家资质齐全的房地产公司，然后在县城拿下一块30亩的主宅用地。 　　那些人知道他要盖房子，便开始这么散布消息了。 　　估着等房子预售的时候，还会来一轮。 　　黎夏惊讶地道：“你把修到封顶的钱都筹够了？” 　　打造一个30亩的小区，从买地到封顶，起码得需要五六百万吧。更不要说可能还有灰色支出。 　　之前买下那家房地产公司估计就花掉了几十万。 　　“我弄了两百多万，加上自己的钱，七七八八了。原本是不打算都投入这个项目的。现在既然有人要跟我玩玩，我战线就不宜拉太长。” 　　黎夏心头一松，那就是有三四百万在手了。只要预售能卖出去一成半就不是问题了。 　　再是有人散布不利流言，只要到时候真的是资金充沛，设法炒作一番给买房人信心，一成半五六十套房子肯定还是卖得出去的。 　　剩下的等封顶了再慢慢卖就是了。 　　现在的房地产虽然不如千禧年之后价格飙升，但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只要这一仗打好了，明哥就算翻身了。 第171章 　　“昨天被老云、老顾他们叫出去喝酒。老云说你在天香园跟一个煤老板动手了是怎么回事？” 　　黎夏便说给他听了。 　　“事情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我身边一直有人跟着。怎么，那天云总在啊？” 　　黎明点头，“对，他说得知你跟人动手的时候，你都已经打完了。他就没楼满。” 　　黎夏笑着点头，“没错，是速战速决的。你不是说不是他们圈子的人了么？” 　　“他们知道我弄了钱回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高息拆借一两个月。这年头，谁都缺现钱。我正好拿你说的话把他们挡回去了。我现在是一点风险都不能冒，还指望他们支援一下呢。对了，那里头还有你家彭志杰的二十万。他没要我的抵押品，直接借出来的。这次去深圳，他也帮了不少忙，给我介绍了些人认识。最要紧是帮我打通了香江那边的关系。真的是要去了南边，才知道自己钱少啊！” 　　彭志杰这么帮忙，很显然是黎夏打过招呼。 　　黎明也有些感慨，黎家人他帮得不少。好多人都觉得他出头了，拉扯家族里的人是应该的。有些觉得他做得还不够，还要叨叨。 　　可黎家上下，也只有这个小堂妹是给了他回馈的。 　　黎夏挠头道：“你弄回来的这些钱，利息不低吧？” 　　听这意思，应该是跟着就要动工了。 　　买了地，其实可以囤两年再开发的。两年后都还不开发，政府才会收回。 　　很多囤地的等快到两年的时候在上头修一座工人房，打点一下也能糊弄过去。 　　但看明哥的意思是不打算再囤了。 　　“嗯，利息肯定有，但不算离谱。不去南边想法子，我就只有跟那一片的煤老板借了。他们一个个家里有矿，富得流油。但那些人手太黑，不太想和他们打交道。” 　　黎夏想了下，“我马上要跟银行贷一百万，准备用来开新店。如果你这里要用先拿去，我可以先把店和人手准备好。缓一缓再开！” 　　大不了她再继续以店养店。拖到十二月，把店开足二十家就是了。 　　至于县城的门面，她再想法子。 　　“不用，你按你自己的计划办就是了。我还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人搞垮。” 　　大伯母听说黎夏男朋友帮了大忙，席间比以往更是热情。 　　黎跃道：“小姑，就是送我遥控飞机的那个叔叔么？” 　　“是啊。” 　　大伯道；“合着你们爷俩都见过啊？” 　　黎跃道：“他过年的时候跟小姑去别墅那边吃过饭。” 　　“大伯，那天其实是明哥请他吃饭。我跟他还没到要定下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回家见长辈。”黎夏赶紧解释了一下。 　　大伯挑起一道白眉，“你爸妈也没见过？” 　　“没啊。我爸妈其实还不太乐意呢，说太远了。哦，对了，我想今年送他们去南方过冬。你们要不要一起的？那边冬天都有15度左右，过日子很舒服。” 　　黎明点头，“对，你们去南边过暖冬吧。我暂时抽不出钱买房子，不过可以租。” 　　黎夏道：“短租房一天几十块，里面家具、家电齐全。到时候挨着租两套。” 　　大伯和大伯母大为心动。儿子离婚了，总觉得是家丑。他们过年不想接待那么多上门拜年的人。 　　大伯母道：“夏夏跟你爸妈说一声，我们暑假打算去山上住。问他们要不要一道？” 　　“可以啊，山上只有二十四五度，日子很好过。” 　　如今那座佛教名山上，已经有些原住户动起脑筋开办农家乐了。 　　包吃、包住一天二三十块钱，很省心的。 　　说定了避暑和过暖冬的事，黎明问黎夏，“你走路过来的啊？” 　　他一回来，易澜就把那篇写黎夏艰苦朴素，步行上下班的报道拿给他看了。 　　“没啊，那么大的太阳，我打的车。” 　　黎明道：“我车库里还有一辆车，回头你把那辆桑塔纳开走。” 　　他别墅车库里原本车还挺多的。男人嘛，都喜欢玩车。 　　不过离婚的时候除了两辆实用型的，都卖掉了。 　　黎夏也没跟他多客气，“好啊！” 　　吃过晚饭，她就当真把车开走了。 　　到了小区门外，黎夏降下车窗朝赵明亮和邱全招招手。 　　那俩跑过来，“黎总，这车......” 　　“跟我堂哥借的，你们送我回去吧。” 　　“哎，好的。” 　　回到家，黎夏泡在浴缸里用分机给彭志杰打电话。 　　林姐把浴缸给她刷得干干净净的，泡着十分的舒服。 　　“你把二十万备用金都掏给我堂哥了，自己不留点儿？” 　　彭志杰道：“我其实还备了一笔钱。而且小工程回钱也快，所以不是多大的问题。” 　　“你还有一笔钱？”因为不断的在开店，黎夏随时都觉得自己没钱。没想到某人那么会攒钱啊！ 　　彭志杰幽幽地道：“我预备了五万块装修房子的钱。” 　　那是准备装来做婚房的，所以尽量往宽裕了准备。至于说海景房离市区开车要一个小时，反正他又不打卡的。 　　懒得天天开车的话，回头可以请个司机嘛。他在车上一个小时，也可以做不少事。至不济，他安然入眠不成问题。 　　可惜，女主人还不着急入住，也不想先装出来。 　　那这笔钱暂时就没什么用处了。 　　黎夏摸摸鼻子道：“你手头不紧就好。这边有人要搞我堂哥，我怕你万一紧急要用钱，他还不了你。” 　　“他的事和我没太大关系。我替他奔走，都是因为你交代了我。倒是你，遇上事情怎么也不说和我讲一声？” 　　“我店被人打压的事你知道了？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人家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肯定会说给我听啊。唉，我离你太远了，有事都关照不到。也是我现在还太没影响力，不然怎么也能让人忌惮几分。” 　　自从好不容易在军中奋斗来的前程因为一个二代吃飞醋搞丢，彭志杰就很清楚权势是个好东西。 　　但要有权势，要么从军、要么从政。 　　可是这两条路他都走不通了。 　　于是他选择了经商。如今经济挂帅，只要到了一定的量级，商人也能有其影响力。 　　但他才起步两年，一切都还言之过早。 　　黎夏道：“没事，虽然上头的力不好多借。但借这么一回，也能震慑住其他人。你不要急，稳打稳扎！” 　　“嗯。” 　　“我堂哥说你还替他打通了香江那边的路子。你跟以前的老板还有联系？” 　　“有，他如今也慢慢有翻身的迹象了。而且之前叫我来的老班长，现在还跟着他。所以也不是太费事！” 　　彭志杰听到话筒里传来水花声，“你干嘛呢？” 　　“泡澡啊。” 　　彭志杰静默了一阵，“黎夏，我现在25快满26了。” 　　黎夏听懂了，他是说他正年轻、气血旺盛！ 　　“等手头这个工程完结，收到钱了，我回来看你。”彭志杰咬牙切齿地道。 　　“大概什么时候啊？” 　　“可能要暑假了，慢一些的话到国庆也说不定。” 　　“嗯。” 　　第二天早上黎夏开车去上班。在五店负一层停车场遇到傅杳钧，他看到黎夏开桑塔纳就问道：“买的？” 　　应该没钱了吧。难道又是先过户，以后再给钱？ 　　“借的。”明哥就两辆车了，不会再卖给她。而她也不打算再买二车手了。 　　“这就对了嘛，不然我开着那辆夏利真是不自在。” 　　老板走路上下班，他成天开车。但他又确实需要，去外头巡店也好、拉关系也罢，是得有辆私家车才方便。 　　不然难道坐长途客车？ 　　如今老板开一辆价格是夏利两倍的车，他心头总算踏实了。 　　黎夏笑笑，看样子没太受打击，至少还能正常工作。这就好 　　她把车停进了超市的车位。这一片几个车位都是他们租下来的。 　　时间转眼来到5月28号。 　　傅杳钧开车去看两家新店开张，同区门店92折同庆。 　　下午一点上班，黎夏得到了一切正常的汇报。 　　她坐在办公室里，顾芬芳拿着借贷合同进来给她签字。 　　她翻到需要签字的地方指给黎夏，“黎总，这里——” 　　黎夏确定是农行的借贷合同后，哗啦啦签了十几个名字。 　　前期准备都已经做了。前面的六家店农行也已经派人考察过了。这次再考察一下七店、八店就可以走流程了。 　　钱会下来得很快的。 　　她签完，出纳拿上前往银行办后续手续。 　　刘会计坐在黎夏面前，“黎总，现在公司账上还有26万。这个钱差不多是咱们到目前卖出却没有收回的购物卡的全部数额。不过5月这最后4天，八家店预估还能有35万入账。等贷款的钱下来，账上总算是能充裕一些了。” 　　八家店，有四家做活动，销售额这三天会飙升，不过利润只比得上平时20万的销售额。 　　黎夏点点头，“6月、7月都是筹备开张，应该也能有结余。” 　　刘会计道：“现在八家店如果不开新店，扣除所有支出，咱们一个月大概有25万左右的结余。这样8月开四家店，压力不算大。” 　　黎夏挑眉，“这么说加上下来的贷款，7月底账上大概能有200万？” 　　“可能两百万出头。再算上押在八家店的货，咱们的负债率三成左右。” 　　“那就好。等一百万贷款下来，让人把我市区的房子和镇上的门面赎出来。再把傅总截止6月底的发红发了。” 　　刘会计心头盘算着，黎夏的房子、铺子赎出来15万。傅总的分红到六月大概是12万左右。去年发了1万，再补上11万。 　　那到7月底账上应该还能余180万。 　　“我八九月要抽30万买门面，私人买。这笔钱你给我留起来。” 　　“好。” 　　“其他的就继续投入开店。” 　　八月4个周日，各开一家分店。宁可一个星期动用一次物流运货，多出点运费，也不要一股脑儿全运回来。 　　一个新店第一周的销售勉强能到十万，也是一个缓冲了。 　　反正有状况，随时喊停。 　　然后9月第一个周日校园店开张。剩下还有4个周日，也争取都各开一家店。 　　前三个季度就这么安排，第四个季度再看情况。 　　9月顺利的话，就是18家店了。 　　第四个季度可以适当缓一缓。但找点的速度不能慢，还是先囤店、囤人再说。 　　黎夏打发了刘会计，打电话给易澜，“你们县城的房子预售大概是什么时候？” 　　“8月份。” 　　正是她开店的高峰期啊。 　　不过还在明哥手头资金对比其他地产商其实算充足了。 第172章 　　从那三个计算机系大学生手里购买的商超系统，之前的六家店已经用上了。 　　有了四个星期办公自动化学习的基础，各店的代表来总部学习这套系统的使用时比刚接触电脑那会儿快了许多。 　　黎夏看到他们终于不是‘十指禅’，深感欣慰。 　　而七店、八店则是从开店第十天就用上了。各店的反馈都很好，十分的节省人力。 　　黎夏听了扯扯嘴角，“十万三十台，这系统又单花了两万多。要是没好处，我能舍得这么花钱么？” 　　今天周十，各区、各店以及总部都有晨会，总结上十周的得失。晨会的结果是和奖金挂钩，没人敢不当十回事。 　　这会儿吴娜在报备打招聘广告的花费，各区县包括市台十起上文字广告，直接花出去1000。 　　黎夏的目光在在座管理组脸上扫过。这可有二十来号人呢，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 　　十人配十台电脑，30万没了。 　　昨天她想着算上十百万的贷款，账上终于有十二百万的结余了。 　　刘会计就给她泼冷水，列举出了机器方面的花销。 　　七店、八店这次开店又买了八台收银机花了三万二。乔猛没托黎夏给买，派人进京去了。 　　他要买十二台才够目前用，2400的手续费不如自己派个人去买了。还能顺道学十下操作。 　　在黎夏这里代购，回头学操作还要另交600。 　　黎夏也无所谓。乔猛要让她赚这个小钱钱她也就赚了，200块的代购费她不嫌少。不给她赚也不是什么大事。 　　新店两台电脑倒是之前就买了十起运回来的。 　　所以，以后开店还要增添三万的预算在收银机和电脑上头。 　　7月底结余180万，全部营收预估是240万。毕竟要开四个店，几乎所有店都要参与九二折同庆的活动。比正常十个月的营收会高出两成。 　　但开十家店的成本直接飙升到了20万左右。开四家要支出80万。 　　再加上税收和工资奖金都翻倍，这里要支出将近60万。货款尾款也要付60万左右。 　　然后黎夏还要拿走30万买门面 　　。新广场的底商是黎夏早就盯上的。而其他区县如果有合适的门面，也要抽钱去买。 　　9月又是预估开5家店，要留100万。 　　所以，要说手头宽裕了绝对说不上。 　　可惜明哥那里不会有这样大型的底商。住宅小区，只有靠近马路的那十面会有十格十格的门面。 　　这种门面没有纵深，还不如农贸市场的门面宽呢。完全不适合超市用，连改造的余地都没有。 　　不然直接去他那里买了。 　　如果可能，下半年黎夏是想尽可能多开几家店的，这样明年的任务就能稍微轻些。 　　散会之后，黎夏就准备下班了。现在十切正常，不用她天天来坐班了。 　　她等下预备开车去佛教名山里找十家合适的农家乐，预定下屋子。 　　不然，真等到暑假了再去，可能就没空房间了。现在就开始搞农家乐的人还不是太多。 　　众人出去的时候傅杳钧留了十下，“黎总，你明年真给我配笔记本电脑啊？” 　　他问了十下，目前市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基本是东芝的。三万多十台！算下来是县城十套房了。 　　就那么十个小东西，想想还怪吓人的。 　　自家老板可是怎么都不肯买‘大哥大’的主啊。舍得在已经有座机的时候还给配笔记本电脑？ 　　“有前提的好吧，是政府给减免了税收之后。” 　　“你估计能减免多少？” 　　“我们现在的税收是13个点。如果今年完成了任务，哪怕只给减十个也很好啊。咱们争取今年就给你把新车配了。” 　　傅杳钧挑眉，那可就是今年开到30家店。这个，有点挑战！ 　　不过，真开到30家店的话，十个月的营收会有四五百万，十个点就是四五万了。 　　黎夏说着笑笑，“而且我觉得你拿回去加班，创造的价值远大于3万多。” 　　傅杳钧失笑，那倒是。反正资本家不会平白发善心就是了。 　　“那旧车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千万不要说你不介意拿回去开啊。” 　　黎夏笑，“我确实不介意，但我觉得你可能很介意。所以，到时候给吴青峰吧。那会儿我应该也买得起十辆撑门面的车了。” 　　吴青峰如今是开发部主管，要跑各地看新开店的点的。而且他是十店的店长，真正的老资格了。 　　傅杳钧道：“嗯，给老吴开正合适。他要是知道准得乐坏。” 　　吴青峰也是汽车兵退伍的，车技没得说。 　　黎夏想了想，“我今天要进山去。6月、7月咱们不开新店，只是筹备。这样各方面还算比较轻松，你看要不要搞十次团队建设把员工带出去玩十玩？这大半年大家伙都辛苦了。分作两拨，你和我各自带十队。其他管理组也分作两拨，到时候可以协助管理。要不然我今天就十起看了？” 　　团队建设不是什么新鲜词，以前供销社也组织过出去旅游什么的。 　　傅杳钧点头，“可以，8家店算下来也有五六百人。到年底再办十次年会，到时候就不能都来了，就各店的优秀员工吧。” 　　“好，那我进十起看看，吃住玩两天大概是多少花费。钱啊，真不经花！” 　　六百号人，去玩十次怎么也得花掉十两万了。 　　傅杳钧笑，“很快十百万就可以下来了。” 　　黎夏点头，“你可以着手在市里看房子了。” 　　傅杳钧脸上十滞，他知道自己能分到11万。这都能在市区买两套房了！ 　　他原本盘算如果小毛答应和他交往，他就直接十个小区买两套的。 　　到时候他父母带女儿住十套，他们住十套。这样可以避免不少矛盾，而且有什么事也能及时照应。 　　可惜，被人拒绝了。 　　不过也是，正常也没小姑娘乐意当后妈的。 　　其实傅杳钧行情不错，就公司和门店也不少人打他主意。 　　但要入他的眼也不是容易的事。 　　黎夏也没安慰他，回去把东西放下就拎上包预备下楼了。 　　看到她走了，在阅览室看书的赵明亮和邱全跟了上去。 　　牟娅追到了楼梯间，“黎夏姐——” 　　在公司楼梯间喊姐，这是有私事找她啊。 　　“什么事？” 　　“我下个星期就要满十八周岁了。” 　　黎夏反应过来，偷户口簿。 　　“行，我到时候和你十起回去。”她也去，可以确保这件事依照之前和二舅爷说好的办。 　　“多谢黎夏姐！”牟娅回她的工位去上班。 　　此时，整个办公室十片忙碌。 　　今天晨会上已经宣布了八月那四家店开业的时间。招聘、培训都得马上跟上了。 　　唯有采购部相对清闲些。十来，要到开店前十周才开始订货；二来，如今电脑上的管理系统就能根据之前的出货量算出进货量。 　　这件事让魏容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采购部的作用降低了。 　　现在只能从开发新的供应商渠道和降低成本上来想办法了。她预备把采购部的人都撒出去寻摸门路。 　　牟娅回到位置跟她请假，下周要回去处理私事。魏容皱皱眉，想起方才牟娅追着黎夏出去，“黎总是不是知道？” 　　“是的。”牟娅压低声音，“我要回去转户口。” 　　魏容反应过来，牟娅那个破房子她听婆婆在家念叨过几回了。 　　“准了。” 　　黎夏已经十路走到了停车场，她问道：“你俩谁擅长开盘山路？” 　　从市区到佛教名山就半个小时的车程，都是柏油路。关键是进山之后的盘山路不好开。 　　如今路况也没后世那么好，搞不好头都要甩晕。 　　赵明亮道：“我们都没有专门开过盘山路，就轮换着开吧。好在如今盘山路上车肯定不多。” 　　94年，买得起私家车的人凤毛麟角。 　　譬如夏利，新车价格七万多，但现在年平均工资只有两三千。 　　这年头，有房不稀奇，大多是单位分的。有车的才是有钱人！ 　　而且现在的车价，和十多二十年后没太大区别。 　　倒是房子，会翻着跟斗的往上飙升。 　　黎夏点头，“也行。” 　　之前半个小时还好，都是平常常见的景致。但进山之后山路旁的大树遮天蔽日十般，顿时感觉温度都降了几度。 　　而另十边则是山崖，十个不小心就会摔落下去。 　　开车的赵明亮两手握着方向盘，整个人全神贯注的。开得也不快，免得后座的黎夏被甩晕了。 　　黎夏往窗外看着路还有多宽。要拉几百人进山玩，肯定得包中巴车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够错车的。 　　邱山道：“黎总，大热天的进山来，很舒服啊！” 　　“嗯，我们今天就是要找个合适游玩的地方，然后预定农家乐的食宿。我们分成两拨来也有三百来号人，得找农家乐比较集中的地方。到时候把几家十起包下来。” 　　有十条山泉在山路旁流淌，透着沁人的凉气。 　　黎夏道：“这是纯天然的山泉水。而且量这么大，都不用排队了。早知道带上换洗的衣服，今天就不回去了。还可以体验十下农家乐的服务。” 　　山泉两边扎了篱笆不让人踩进去，沿途的农民都用这个水。 　　三个人在山上转悠了半天，最后选定了十块平坦的坝子。这里有几家集中的农家乐。 　　到时候中巴车开到这里吃住，下午再载大家伙去爬山。车子可以直接开到山顶下方五公里处，那里有个停车场。 　　然后大家伙再爬到山顶。往返十公里，也够活动量了。 　　在山顶的几座大庙里吃了斋饭再步行下山。想看日出的就自己背帐篷了。 　　黎夏觉得这样安排不错，也不会太累。 　　他们三个就在农家乐吃的饭，土腊肉、跑山鸡、豆花、苦笋炒肉...... 　　肉质比平地上还要好十些。赵明亮和邱全都吃了三大碗饭。 　　黎夏打发他们去问了十下各家的床位有多少，包伙食多少钱十个人。 　　具体下单还是让行政部来操办，她就来踩个点。 　　办完了公事，黎夏在最外面十家农家乐预定了三个房间。还有十个备着她或者明哥也跑来避暑。 　　不过明哥可能没时间。她倒是可以时常进山来。 　　三间房先定下。暑假里来定或者她想进山的时候再来，估计就客满了。 　　黎夏很有兴致的在山里玩了十下午下山回家，还挖了十背篓苦笋走。 　　30号她没有去公司，优哉游哉的歇着。很久没爬山了，昨天爬得有点多，脚酸。 　　晚上在家十边看电视，十边用中药包泡脚。 　　正泡得舒坦，电话响了。 　　傅杳钧打过来的，“黎总，七店门外出了踩踏事故。” 第173章 　　黎夏顿时紧张起来，“有没有人受伤？”还有个亡字，她没敢问出来。 　　真要是出了人命，超市那肯定是开不下去了。 　　就是继续开，估计也是被政府接管了。她肯定得赔很多、很多钱！ 　　傅杳钧道：“谢天谢地，只有三个轻伤的，而且都不是老幼。” 　　黎夏这才把提着的那口气呼了出来，“怎么回事？都开到七店、八店了，员工不是没有应对开店旺场的经验。” 　　“本来一切都好好儿的。但七店今天离要给每个人发红包的两万营收看起来要差两千多。店经理胡朗自作主张在店门口增设了促销的摊位，这才会出事的。当时整个乱套了。消费者十分慌乱，根本不听我们的保安维持秩序。还是乔猛带人跑过来帮忙疏散开的。” 　　“嗯？”七店开在X县，乔猛的老家。 　　“他带着一伙人在不远处的烧烤摊吃烧烤，听说出事了就过来帮忙。你知道他是当地的地头蛇，人缘广、地头熟。乱成一团的人群听到他的声音很快有序起来。伤者也是他派司机赶紧送到医院去的。这一次真的是多亏了他。幸亏你之前和他化干戈为玉帛了。不然，他就在街的另一边袖手旁边，后果不堪设想。这会儿区经理杨帆赶去医院处理了。我觉得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得去看一下。” 　　黎夏抬手看了下手腕，八点十五分了。赶去估计得将近十点。 　　当初开店，方方面面的关系是傅杳钧去跑的。他和警方、居委会都比较熟。 　　“好，辛苦你连夜跑一趟。路上开车小心一点，或者找个人替你开。” 　　傅杳钧道：“黎总放心，我会小心的。区经理、店经理都是我提拔起来的人，说起来我是有责任的。我刚才电话了解情况。杨帆初步和三家谈了谈，他们大致同意私了。但有点狮子大开口的嫌疑，有一家姓陆的直接开口要五千。另外两家就跟着他们跑。其实都伤得不重，姓陆的被踩了大腿和肚子。另外两个伤在胳膊、腿上。应该都是皮肉伤，杨帆带他们去照了片，结果暂时还没出来。杨帆已经压了一千块在医院。但我担心X县的医生胡乱开药，增加费用。黎总您看能不能找乔总给医院递个话？” 　　这倒确实要防着点。 　　这种有人赔的，伤员乐得多在医院待几天增加赔偿金额。 　　医生也乐得多开些并没什么用的药，多做些非必须的检查。反正有提成拿，又为医院创收了！ 　　以前她有个同学开车出了车祸，挡风玻璃碎了，划破了脸。本来一千能弄好的，医生愣是弄得最后账单九千多。 　　黎夏打电话给乔猛，“乔总，今天多谢了！” 　　乔猛道：“都是我的父老乡亲，看到了哪能不管？更何况你黎总做事敞亮，我还是很佩服的。” 　　“你能不能给医院那边递个话，合理开药？” 　　乔猛道：“可以。如果伤势没什么要紧，让他们明天一早出院得了。” 　　“有劳了。我们公司的傅总这会儿已经赶去处理了，回头有什么事还请你多帮忙。事情了结了我一并谢你。” 　　要摆平此事，恐怕还得麻烦乔猛这个地头蛇说和了。 　　“好说、好说。” 　　黎夏把脚从盆里提起来擦干。她一直知道安全事故无小事，但重点防着的都是火灾。 　　这起踩踏分明可以避免的。胡朗，好像是第二批入职的人吧。好大的胆子！ 　　黎夏的胸膛急剧起伏着。今天幸亏是只有三个轻伤，而且没有老幼。不然，真的是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傅杳钧赶到已经是九点四十，再有二十分钟住院部就要熄灯了。 　　“请你们放心，我们公司一定会负起该负的责任的。你们遵医嘱安心休养便是，医药费、营养费，伤者和陪护人员的误工费等等，该我们出的都会出。” 　　“行，有傅总这句话就成。我就知道这么大的公司，肯定不会不管的。”姓陆的伤者道。 　　傅杳钧道：“我是收到消息立即从市区赶来的。这会儿已经快熄灯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明天我会再来。” 　　傅杳钧的和煦表情出了医院就飞走了。 　　“杨帆，胡朗私设促销展台的事你知不知情？” 　　杨帆摇头，“黎总，他没有请示过我。” 　　“我问的是你知不知情？你辖区里的店开业，第三天我们都知道打烊前会有个小高潮。你为什么没有关注？” 　　“我......” 　　傅杳钧道：“走，先去店里。” 　　几个人开车去店里，店里还在打烊。之前被这件事耽搁了，而且每个晚班员工脸上都有些忐忑。 　　而且，店里还有公安在，是过来了解情况的。 　　他们问过得知伤者有私了的意愿便道：“负责人明天到局里来一趟。出现了这样的安全事故，我们肯定要做出处理的。伤者那里你们做好赔偿。至于开店的事，明天等候通知吧。” 　　傅杳钧点头，“好的。” 　　这就是只要伤者不闹，事情就好说的意思了。 　　毕竟当初他也是很花了些财力和精力打点方方面面的。 　　不过，明天必须准时开店才行。不然老百姓看店门关着，事情一定会进一步发酵。 　　亏得已经和乔猛化敌为友，不然他肯定会抓着这个事情不放的。 　　送走了警察，傅杳钧对普通员工道：“没事，大家今天辛苦了。正常打烊下班就是。这件事情公司会处理好的。” 　　他说完进店长办公室打了三个电话，忙活了一阵终于得到了明天九点前把事情搞定，就可以如常开门营业的答复。 　　他松了一口气，拉开办公室的门对等在外头的杨帆和胡朗道：“你们两个进来。” 　　等人进来他问道：“今晚报表有没有人做？”所谓报表，就是把盘点的数据填进商超管理系统，然后上传到总部。 　　胡朗的脸色灰败，讷讷不能成言。他完了，大好的前程没有来！ 　　杨帆道：“有，店长助理会做。” 　　“那好，等我们说完叫她进来做。今晚打车回去，店里报销。” 　　傅杳钧顿了顿又道：“杨帆，我现在也不追究你事前到底知不知道了。你知不知道都是失职，准备降职吧。至于胡朗你，私自增设促销台导致踩踏事故。我们六百多人啊，饭碗差一点就砸你手里了。今晚上要是有重大伤亡，你就等着去唱《铁窗泪》吧。你必须要为这件事负责！” 　　“傅总，能不能留下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傅杳钧笑了一下，“今天在外头差点被踩踏的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其他的人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那三家都开口要五千赔偿款。再加上医药费，不知道两万块能不能搞得定。黎总还欠了乔猛一个偌大的人情。你被开除了，公司会找你索赔的！杨帆，叫保安把他请出去——” 　　“傅总，你不能这样。我对公司也是有功的，我也是为了大家伙能拿奖金。” 　　傅杳钧道：“你为公司做事，公司给没给你发工资和奖金？你去看看外头，下岗了没找到工作的人过的什么日子？为了大家伙能拿奖金，你是为了自己的业绩好看，自己多拿奖金、尽快升迁。大家伙这个月的奖金都让你戳脱了。有野心不是坏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嘛。但你不能违规操作！” 　　保安已经进来了，“傅总？” 　　“把他请出去！ 　　打发走了胡朗，傅杳钧问道：“监察队的人当时在哪里？” 　　杨帆道：“我问过了。人手紧张，被调出去给买到60元以上的大客户送货去了。” 　　“蠢，胡朗就是故意把他们调开的。让他们进来见我！” 　　三个监察队的人讪讪的进来，“傅总，我们知错了。下次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岗。” 　　他们的任务只是监察超市有无违规操作。但当时旺场来临，每个员工都在忙碌，有些大客户的货送不出去。 　　胡朗亲自和他们商量，能不能搭把手。他们没有多想，答应了。 　　然后就一直在300米外还购物车的地方接货、送货，根本没有回到超市门口来。 　　谁知道造成了这么大的疏漏。 　　踩踏发生的时候，他们仨都在外头踩着货三轮给客人送货。 　　现在想来，胡朗打的就是造成既定事实的想法。 　　到时候奖金到手，店里员工都支持，他们事后告状也不知道能不能动摇他的地位。 　　哪知道，玩儿脱了。 　　傅杳钧叹口气，“知错就好，以后不要再做这样本末倒置的事了。黎总是信得过你们，才让你们来做监察的。她跟我说，你们执行力非常强。算了，话不多说，这次会有相处的惩处的。” 　　“应该的。” 　　“好了，下班回家吧。” 　　傅杳钧打发了人，用店长办公室的电话给等消息的黎夏打过去，汇报情况。 　　“明早九点前把事情搞定，就可以如常开门营业。明早我再去见一次几个伤者。一定得如常营业、降低影响。这件事最大的责任在胡朗，我已经把他开除了。并说会向他追索赔偿。区经理杨帆我的意思是连降三级为普通员工留用。监察队失职，其他员工知情不报，这个月的奖金通通扣掉。负责培训的郭权和吴娜，这个月奖金扣掉。” 　　“行，我知道了。你全权处理吧。快十一点了，早点回去休息。” 　　傅杳钧出去，招呼了店长助理进去做保表。 　　杨帆已经给他订了酒店，领着他过去。 　　“不要抱侥幸心理，觉得他没有请示、你当做不知道就没事了。你的处理我和黎总说了，连降三级做普通员工。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辞职。” 　　杨帆心底满是苦涩，连降三级！ 　　他原本以为就降到店长或者副店长。 　　可是辞职，他没想过。公司的待遇很好，如今又是扩张期。普通员工做得好，一年半载也是能出头的。 　　“傅总，能不能给我换到别的区？” 　　在以前的手下底下做事，实在是有些抹不过面子。 　　“这个可以。我和黎总正为去民族自治地区的人选发愁。这需要很懂变通，很有能力的人。你可以申请去。甚至可以让你以普通员工的身份代理店长一职。干得好，几个月后就能转正。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我去!” 　　黎夏一整日的闲适都没了。不过接到傅杳钧的电话，她好歹是能安心睡觉了。 　　之前开店都很顺利，她也是有点飘了。现在还远没有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幸亏没有出大事啊！ 第174章 　　第二天早上医生查房就让那三人立即出院，“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们什么事都没有。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医院床位有限，不是给你们躺着玩的。” 　　“医生，我们还是觉得不舒服啊！” 　　查房的医生抱着病例簿子笑，“少来这套！到底有毛病没有，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收拾东西立即出院，新病人马上就到。” 　　原本配合一下这几个家伙也无妨。但人家黎夏超市关系走到位了，院长打了招呼的：没问题就立即安排出院！ 　　黎夏超市也安排了员工在这里值夜，见状立即去结账办出院手续。 　　那三人没病没痛的，医院把新的、真正需要住院的病人安排过来了。他们总不能赖在病床上不走。 　　傅杳钧就是这时候露面来接他们出院的。 　　“我说了，我们公司该负的责任一定会付的。先去吃早饭吧，吃过咱们找个咖啡馆聊聊。” 　　最后姓陆的多挨了几下，谈成赔付400，外加夫妻俩的误工费20。另外两人各220。都是给的购物卡，而非现钱。 　　傅杳钧拿出不再追究责任的协议给三人签了，然后赶往派出所接受了罚款500的惩处。 　　再加上一晚上在医院地花销，1500块以内搞定。 　　但他打几个电话欠下的人情，不在其中。回头超市自然得有所表示。 　　还有乔猛那里，得黎夏出面还人情。 　　如此总算赶在早上九点正常开门营业。哪怕今天上午一单生意没有，也必须正常营业。 　　昨晚的事情并没有闹大，而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没人挑事儿这就算是翻篇了。 　　黎夏接到如常开业的电话道：“辛苦了！今天上午你就回家看看老人和孩子，下午再来上班吧。” 　　她挂断电话就去了公司。 　　管理组里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郭权和吴娜都已经接到了扣一个月奖金的通知。 　　两人也是庆幸得很，幸亏没有出大事。不然，饭碗都可能戳脱。 　　才刚从下岗和待业中走过来的他们，可再不想回味一次了。 　　看黎夏没有表情地进了总裁办公室，一时办公室里气氛都有些低迷。 　　顾芬芳赶紧跟了进去。 　　黎夏道：“各部门留一个人守在岗位上，其他人由主管带着到会议室诵读《安全管理条例》。大声诵读，读出声让我听到！” 　　“是。” 　　顾芬芳通知下去，没人敢打折扣。黎总明显火气还没有消。 　　很快，琅琅的读书声就从会议室传了出来。读的是很枯燥的《安全管理条例》。 　　黎夏的手在桌上轻敲，七店的店长一职由副店长暂代。但还需要派一名区经理去。 　　缺人啊！最老的员工都还没有到一年工龄。十个区经理原本就还有四个名额的缺口，现在又下掉一个。 　　杨帆以代理店长的身份去民族自治区开店，暂时就不给他派区经理了。 　　“芬芳，把朱曦光和刘明亮给我叫过来。” 　　朱曦光和刘明亮也在那边诵读呢，闻言赶紧过去。 　　“黎总，您找我们？” 　　“刘明亮，X县的区经理，让你以店经理的身份去代理一段时间，你敢不敢去？” 　　刘明亮一愣，他要明天才发文正式转正。但是去代理区经理，如无意外干好了过一俩月就能转正。 　　朱曦光也不由咋舌，你小子升得也太快了吧。看来上次的老弱病残孕通道确实入了黎总的眼啊。 　　“黎总，我去了一定会好好干的。” 　　“好，那明天你就去X县上班。五店，和你的副手交接一下，让他先代理一个月的店长。他我就不见了，朱曦光你和他沟通。” 　　在黎夏这里，要升职都是先代理一个月。干得了下个月一号发文转正，干不了就让位置。 　　“是。” 　　“另外，这次为什么会空出位置来，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再强调一遍，绝不允许有违规操作。一时少赚一点钱没所谓，绝对不能给我弄出安全事故。顾芬芳，通知下去，以后开业都不发红包了。省得再给我出幺蛾子！” 　　顾芬芳点头，“是。” 　　朱曦光和刘明亮暗暗叫苦，开业三天可谓是一个店早期的巅峰时刻。直接把红包取消了，其他店的人肯定要骂死杨帆和胡朗了。 　　黎夏道：“响鼓不用重锤，什么才是长久之策，我想你们两个聪明人心头是有数的。” 　　“是。” 　　有了杨帆和胡朗的前车之鉴，想来这些人也是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该敲打的还得敲打。 　　“回去继续读书，把苏啸给我叫来。” 　　刘明亮他们回到会议室，又把监察部的主管苏啸叫了进去。 　　公司上下都知道，真正称得上黎总心腹的除了她那几位亲属和顾芬芳就是监察部了。他们权柄很大，连傅总都能监察。 　　甚至有人背后叫他们‘锦衣卫’。 　　苏啸对此的反应是立即问旁人，“锦衣卫是太监么？” 　　待得知东厂、西厂的才是太监，锦衣卫是正常男人他就不在意了。 　　不就是说他们是特务机构么。那还有红色特工呢，就只对最高领导人负责的。 　　所以，傅杳钧扣了郭权和吴娜一个月的奖金，却把苏啸留给了黎夏自己处理。 　　关上门，苏啸低头，“黎总，是我没有调教后手下。我自请扣一个月的奖金。”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啊？他们三个帮营运的忙，我不反对。但好歹要留一个下来吧。他们都属猪的么？” 　　苏啸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过了十分钟才灰头土脸的回到会议室。 　　众人看着他，读完一遍了。 　　苏啸摊摊手，“黎总没说可以停下。要不你们自己找个人去问问？” 　　众人看向魏容，她立即拿起安全管理条例重头开始朗读。 　　那就没人敢去了，大家伙只得跟着魏容又读了起来。 　　还好，很快顾芬芳出来道：“黎总说你们可以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了。但请记得，方才念的得走心。” 　　魏容道：“顾助理，事情解决了没有？” 　　顾芬芳点头，“这一次多亏了四方超市的乔总帮忙。我出来的时候黎总在打电话要请他吃饭呢。” 　　众人回到办公桌都开始咕嘟咕嘟的喝开水，渴死了。这可是被当小学生收拾了一通啊。 　　下午，所有的区经理和店经理都收到通知，到总部开会。傅杳钧和郭权、吴娜也接到了通知。 　　快一点了，众人纷纷进入办公室。 　　刘明亮又升一级的事大家都听说了，说起来这件事唯二得到好处的就是刘明亮和刚代掌五店的副店长贾小煦了。 　　不过今天大家都知道是来挨骂的，也没人有心思起哄叫他们请客。 　　杨帆也被叫来了。他要作为代店长去自治区开新店嘛。 　　看到他，众人都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老杨，你们违规操作，连累我们来挨骂！” 　　杨帆坐下，向众人拱手道：“胡朗自己干的，我现在负领导责任连降三级做普通员工留用。你们在座都是我的领导了，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发泄。” 　　方才进来，办公室各部门的人对他也没有好脸色，听说全都被连坐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伙也都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想想他也是实惨，这都快打回原形了！ 　　好在二位老总还许他戴罪立功，让他去自治区代理一家店。 　　有人问道：“那个胡朗就这样算了？那以后故意来捣乱、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怎么处理？” 　　众人道：“问刘明亮，这小子跟坐飞机似的啊！” 　　比资历，刘明亮确实比在座一些店经理都还差点。 　　他道：“这事我问了黎总。黎总说赔偿的金额公司和胡朗本人各承担一半。除了他5月的工资应该还有500左右，行政部会派专人跟进此事。肯定得杜绝那些故意捣乱，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行为。” 　　500块钱，黎夏并不在意。但事情得这么办！哪怕付出的代价比500多也得这么办。 　　如果追不回来钱，就得把胡朗不听指挥、擅自做主险些酿成重大事故的事情宣扬出去。那以后没人敢用这样的人的。 　　能力差一点没关系，但这胆太大了不受掌控肯定不行。 　　他要是识趣把500块给了，公司不会主动去宣扬。 　　坐门口的人道：“黎总和傅总来了。” 　　众人立即禁声，老实坐好。只希望老大不要也让他们读《安全管理条例》。 　　黎夏和傅杳钧一起走进来。 　　黎夏让傅杳钧主持的会议。营运这块一直是傅杳钧在管。 　　“昨晚八点我接到杨帆的电话赶去X县。这一次真的是运气好啊，乔猛与我们化敌为友了。事故现场就多亏他帮衬，今早医院很配合地把预备泡伤病号的三个人赶出院，也多亏他居中转圜。你们现在也都是掌管一店、一区的人。出了事，你们谁在当地能这样手眼通天？” 　　众人默然，他们自问没有这样的本事。 　　“黎总和我这里，要的也不是你们事后擅描补。预防为主，尤其是这安全事故。任何一桩都会导致我们整个公司停摆。” 　　“是，请黎总和傅总放心，我们一定会遵守公司的《安全管理条例》。接受监察队的监察，老老实实做事。” 　　黎夏这才开口，“其实我觉得胡朗他何必呢？公司正在上升时期，要扩大规模。脚踏实地的做事，升迁不会慢。在座最长也不过入职九个多月。九个多月能升到月入几大百甚至上千，还不够么？你们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循序渐进，跟着公司一步步上升有什么不好？很多公司发展到最后，第一批的元老往往中途落马。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中途离开。只要你们做好了一条，那就是遵守公司制度。咱们十年、八年后依然可以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开会。到时候，公司拿股份的，应该不只傅总一人。好自为之！” 　　众人把头低着，也觉得胡朗怕是脑子进水了。 　　等散会之后，傅杳钧问黎夏，“你就不怕他们一个个都只会墨守成规？” 　　“我升了刘明亮做X县的代区经理。他们都是聪明人，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我不反对变通，我很欣赏随机应变。但必须是在遵守规章制度的前提下。胡朗他没有考虑到门店的承受能力，私自多设促销台。他该做的，是在做这件事之前提前申请。那样自会有人帮他衡量可行不可行。而不是把监察队的人骗开，自作主张。” 　　傅杳钧点头，“想来吴娜和郭权、苏啸以后培训员工也会多一些考量了。” 第175章 　　黎夏道：“我们还很缺人啊，缺中层管理人才。矮子里面拔高子不是长久之计。不到半年升店长，不到一年升区经理，很容易就飘了。” 　　她说完盯着傅杳钧看，“我觉得我之前是一叶障目了。我单想着如今包分配，咱们公司又还不大，校园招聘招不来大学毕业生。但是你这个大学生成天杵在我跟前，我怎么就忘了社会上其实有不少大学生呢。” 　　傅杳钧道：“招他们来，准备怎么安置？” 　　“大学生，储备区经理；高中及同等学历（职高除外），储备店经理。” 　　傅杳钧失笑，大量开店，店里保洁大姐如果年纪不超过40、有上进心肯学，那都能做储备店长的。 　　黎夏对候在一旁的顾芬芳道：“叫吴娜来。” 　　吴娜赶紧便来了，“黎总、傅总？” 　　“你去市台再打个招聘广告。黎夏超市求贤若渴、虚位以待。大学生，储备区经理，转正之后年入一万起；高中及同等学历（职高除外），储备店经理，转正之后年入六千。高中生要求30岁以下，大学生房款五岁，35岁以下都可以。” 　　吴娜一惊，这样普通员工升迁的路子就窄了啊。可恶的胡朗！他可真是个祸害。 　　至于待遇她倒是不惊讶，她如今平均到每个月都有五百。 　　“黎总，人来了，应该不是我面试吧？” 　　她觉得让她面试这样的高学历人才，她底气不足。高中生她还敢考一考对方，大学生着实不敢。 　　黎夏道：“我虽然看重高学历，但高学历不代表一切。不是每个大学生都是傅总的。那种太傲气的，你直接刷掉好了。” 　　这样一则广告打出去什么后果，黎夏没有管。她的管理组，实实在在是可以拿到这么多的，没必要藏着掖着。 　　如果连高收入都没有，她一个开办不到一年的民营企业拿什么吸引人才？ 　　吴娜麻利的办事去了。 　　黎夏对傅杳钧道：“我才刚想起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回去陪陪孩子吧。” 　　傅杳钧笑道：“中午接上来了，这会儿在家跟爷爷、奶奶玩呢。既然黎总批准早退，那我回去载上他们看房子去。” 　　“去吧、去吧，我已经和刘会计说了，贷款下来就把截止目前的分红发给你。” 　　当晚广告打出去，第二天人事部接电话忙个不停。 　　这年头年薪六千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差不多是市里公务员和老师的一倍半了。 　　来询问的大学生还是少。在校的都等国家分配，已经工作了的多半是单位的领导。 　　不过几天下来还是来了四个大学生咨询。高中及同等学力的就多了，三十多号人。 　　星期五上午进行了一场面试。本来是吴娜主持，不过田瑶得到消息赶了回来。就由田瑶主持，吴娜做副手。 　　顾芬芳汇报给黎夏的时候，她笑笑没说话。有竞争，不是坏事。 　　师专经管系卢主任最后想了个折中的主意。系上到时候出卷子考核，考核通过的由系上出面在结业证上盖公章。 　　不劳动校方，就要好操作得多。当然，他肯定是报备过的。 　　不过，一个旁听的结业证而已，外头又不承认的。所以校方也默许了。 　　黎夏问过江山，田瑶应该能拿到全科优良，结业没有难度。如今学校开始期末复习和考试，不上课了。她就提前回来上班了。 　　但丁明明可能有一两科有问题。 　　不过大表嫂趁着还没考试，花钱雇了大学生给她补课、带着她复习。过关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顾芬芳和吴娜，是她打算第二批送去师专培训的。另外，二嫂还有另外几个人也申请了。 　　黎夏全都大笔一划，全批准了。现在是忙，但以后只会更忙。 　　至于如今的主管以后是否胜任，这就看他们肯不肯学习了。她反正不养懒人。 　　不胜任了就调岗或者转职甚至降级，包括傅杳钧都是这个待遇。 　　下午的时候，这批招进来做储备干部的高学历人才由黎夏和傅杳钧面试。如无意外，应该是都会参加入职培训。 　　进会议室之前，黎夏对照着简历看了一遍。 　　程武和包华居然也来应聘了！ 　　行，就让你们实习一下，将来舍不得走最好。 　　那就是说真正来的只有两个大学生了。 　　四个大学生，三十二个高中生。上午田瑶淘汰了一个大学生，六个高中生。比较高傲，没有服务意识那种。 　　吴娜还不是很有把握淘汰那个大学生，毕竟黎夏看重。 　　但田瑶在师专待了一学期，真心觉得大学生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不同。 　　她很后悔当初没好好读书，她觉得自己不比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差到哪儿去。 　　所以，该刷她就刷了。 　　那个人走的时候还在愤愤不平，说黎夏超市有眼不识金镶玉呢。 　　黎夏听了田瑶的理由也很赞同，她求贤若渴，却呃不惯着谁当大爷。 　　大学生一个区一个，高中生一个店四个，安排得了。 　　进去坐下之后，她扫了一眼，“我是黎夏，多谢各位前来。入职之后，你们将和吴主管招聘的员工一起接受一个月的军训。以后的工作地点暂时只本市范围内，要接受调派。” 　　“不是说我们是储备干部么？” 　　“是啊，但带薪培训一个月是我们黎夏超市的传统。军校毕业还要下一个月的连队呢，是吧？” 　　这个说法倒是容易让人接受。这三十六个人便都没意见了。 　　四个大学生里，戴眼镜、二十七八的那个问道：“那我们入职待遇是怎样的？多久能够转正？” 　　黎夏道：“带薪培训的那个月大学生是180，高中生150。培训24天。合格者分派去店里，和所有员工一样有一份绩效奖金。这个奖金是根据你们所在门店的效益来的。每月5个点的利润提成按人头分，有突出表现者可以多分，拖后退着不分甚至可能扣工资。至于转正，如无意外不包括带薪培训的那个月，大学生三月之内可以升店长，半年之内有望升到区经理级别。升到店长基础工资240，会有当月本店利润一个点的提成。升到区经理级别基础工资300，可以提辖区几个店各一个点。至于高中生，正常四个月之内可以升到店长。想升区经理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眼镜大学生微微蹙眉，没再说什么。 　　黎夏看一眼顾芬芳，回头问问怎么回事。 　　除了程武和包华，这俩大学生一个是改制的纺织厂的小领导，一个是破产的糖厂的小领导。 　　这个戴眼镜的是纺织厂的。 　　糖厂来的那个问道：“你们公司其他的大学生现在是什么岗位呢？” 　　黎夏抬手示意他们看傅杳钧，“傅总，八零年代重点大学毕业，之前是供销社的主任。目前任公司总经理，所有门店利润分红10%。在区经理以上，以后还会设区域经理、市场经理，然后再到总经理。如果没有疑问，就跟随我们的两位人事主管去办入职手续吧。下周一开始由安保主管带着你们军训，同时由人事主管培训你们的服务意识等。” 　　傅杳钧笑了下，难怪黎总要说今天不能少了他了。原来是让他来撑门面的。 　　黎夏已经让顾芬芳租了郊区一个废旧仓库作为培训基地。如此便是在室内培训，比镇上电影院光秃秃的晒好多了。 　　毕竟是六七月，要入伏了。 　　回头让后勤给他们每天熬几锅消暑的汤水。 　　这一次统共有两百四十人参加军训，人事部和安保部都调动起来了。 　　田瑶能提前结束学业回来帮忙自然是好事一桩。 　　至于她和吴娜的争斗，两个其实都是干实事的人才。非要一上一下放在一起两虎相争没必要。 　　那不还有一个行政部主管的空缺么。回头让顾芬芳暗示一下她们。 　　傅杳钧跟着黎夏进她的办公室，“黎总，你让我去问这五店的店面什么价位。修这栋商业大厦的地产商说这是底商，要六十万。” 　　黎夏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根本还没什么人流量吧。这大半年是我们给他带旺的。而且他整栋大厦都是靠我们在给它趁门面。” 　　傅杳钧苦笑，“不然你以为750一个平方人家肯卖给我们啊？县城新开盘都要600了。” 　　那倒也是。但是六十万感觉好贵！ 　　“分期付款他们答应吗？” 　　“今年年底租期到了以后半年内付清，而且要先付三成。拖得久了，价格就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是急着回收一部分资金去盖另一栋大厦，所以才肯的。” 　　黎夏道：“这个倒是可以。十二月份满一年是吧，回头让刘会计把这笔钱也留下。这样镇、县、市我们就能各有一座自有的门面。不是全部依赖租赁了。回头其它县让吴青峰再看看。尽量把自有门店的数量控制在10%左右，多了我们承担不起。” 　　傅杳钧出去了，黎夏便拿着太阳伞预备出去。 　　方才想到给培训的人熬消暑汤水，她要去看看她许诺给巡逻的片警、交警和戴红袖章的大爷、大妈们的消暑汤水熬得如何。 　　她可是在韩大秘面前夸了口的，做得不够周到可不好意思。 　　她下楼招手叫了一辆三轮车，往六店去。 　　看到有黎夏超市logo的遮阳伞便让师傅停下，叫后头一辆三轮车上的赵明亮、邱全去把锁着盖子的大茶桶抬起来掂一掂。 　　锁着自然是为了防止有人往里头加东西。他们可没有派个人来这里守着。 　　“黎总，还有大半桶。” 　　黎夏看茶桶周围的冰块还没化完，自己拿了个水杯出来，拧开龙头放了一点来喝。 　　嗯，今天是老人茶，解暑效果还可以。 　　“黎总——” 　　旁边一个戴红袖章的大爷拿着自己的茶盅过来。 　　“大爷，大热天的辛苦了啊！” 　　“这年头，都辛苦。谢谢黎总的凉茶啊，还天天给我们换花样。” 　　“哦，都换了哪些啊？” 　　大爷瞧她这样像是来检查这项工作有没有做到位的，便笑道：“这老人茶是一种，昨天是绿豆汤、前天是金银花......” 　　黎夏坐着三轮车看了四把遮阳伞，都没给她丢脸。遇上的大爷、大妈、片警反馈都挺好。 　　行了，那可以了。 　　行政部和大碗面做得都不错。毕竟从她说到今天，都坚持了二十来天了。 　　都到六店门口了，她就进去巡视了一番。 　　六店虽然不像五店可谓是如今的旗舰店，生意也挺好了。毕竟隔了有三公里了。 第176章 　　六店只有七百平方，不过因为五店辟了150平方做办公室，这边倒还大些。 　　不过人气是要靠养的，所以月营收还是五店多些，可以达到25万左右。六店只有20万。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开出一家几千平米的旗舰店？ 　　恐怕要等到去省城了。 　　市里除非她直接拿下一栋商业楼，否则目前都不太可能有这么大的面积。 　　想到这里，黎夏看看不远处的百货大楼。关总和供销社谈得好像不是太好，没什么进展。 　　不过这市区的百货大楼真的是优质资源啊！ 　　晚一些，郭权把黎夏那辆夏利开了过来。他也是Q县的人，周末正好回去。 　　还有魏容、牟娅、丁明明也来蹭车。五个车位这就坐满了。 　　黎夏上副驾驶位的时候，感觉魏容看了她一眼，然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也没有多理会，想说会说的。 　　“大表嫂，好在你这周终于要回去了啊。不然我都担心大表哥又一副很幽怨的样子看着我。” 　　丁明明笑笑，“他不敢的！” 　　黎夏系好安全带，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子一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二队牟家村。 　　村里的人都跑出来看谁开车来了。小汽车这年头稀缺货。 　　等看到黎夏都一副恍悟的样子。原来是黎夏啊，她有车多正常啊！ 　　等黎夏下了车，老老少少都跟她打招呼。 　　这一整个村，都是黎夏超市的农业基地园。提供各种农产品、农副产品，还输送了大量劳动力到超市和大碗面。 　　舅舅、舅娘早杀了鸡和鱼，牟娅也被他们留在家里一起吃晚饭。 　　黎夏也没特地去找二舅爷说牟娅户口簿的事。老爷子又没有健忘症，记性还好着呢。 　　就是一时没想起来，回头牟娅把户口簿偷出去买房子、找他办迁户口的手续他也能想起来。 　　反正黎夏今天送牟娅回家就是个表态了。 　　“大表哥，这可是你给我找的事儿。回头牟娅她爸要是想去超市闹事儿，你得赶紧拦着、给二舅爷通风报信。” 　　“我知道了。” 　　“舅娘你和的鸡肉还是那么好吃。我去看过田大爷我们就准备走了。” 　　牟伟在田大爷的院子帮着劈柴，农村如今还烧柴火。 　　虽然是图田大爷那一间半屋子，但听说牟伟是真挺孝顺的。就当以房养老了呗，挺好的。 　　“田大爷，我黎夏表姑来了。表姑，您屋里坐！” 　　黎夏这回来还是拎的麦乳精和奶粉，就顺手在六店拿的。 　　田大爷比前两年又老了一些，笑得眉眼弯弯地道：“你说你还每次都拿东西。” 　　“我怕你老不舍得去买来吃啊。老年人多喝点牛奶好！” 　　牟伟从厨房端了一篮煮花生出来，“下午看到叔公家杀鸡宰鱼，我就问了一下。知道是表姑要来吃晚饭，田大爷就让我煮了盐水花生。” 　　黎夏笑眯眯道：“嗯，我吃不了一会儿兜着走。” 　　田大爷点头，“拿走、拿走。” 　　因为还要回家，黎夏没有多留。她把二嫂送回镇上便又返回了县城。 　　二嫂还是没说什么，她也就把这件事搁下了。 　　她对郭权道：“就十分钟，我自己开回去就可以了。”郭权家是镇上的。 　　“那不行，我把您送进小区，再去坐末班车回来就是了。另外，县城的两个保安我也交代好了，您出门他们就会跟着。” 　　郭权要负责军训，平日没办法亲自跟着黎夏。要是再不让他安排的人跟着，他肯定不能放心。 　　黎总对他，那是有知遇之恩的。 　　“那行吧，还是你开。”黎夏知道拗不过他，不再坚持。 　　黎会计买的底楼，所以黎夏有得是地方停车。 　　他听到汽车的声音走出来道：“你这又哪来一辆更好的车啊？” 　　“明哥借我的。” 　　“他自己都不宽裕，怎么还想着借车给你？” 　　“他去南方筹钱，是彭志杰给他介绍了香江那边的老板融资。还私人借了20万给他。” 　　黎会计释然，这就难怪了。看起来这小彭怕是多半要做他女婿了啊。 　　黎夏道：“小学的文艺表演好看么？” 　　“还可以。雯雯她们表演的时装秀，配的歌是你车上经常放的《潇洒走一回》。小远他们班表演的武术《好小子》。” 　　黎夏挑眉，现在的小孩儿这么会玩啊？五六年级就会学人走T台了？ 　　“雯雯也走秀了？” 　　“是啊，她压轴。腿长，换了两套衣服穿着都还挺好看的。她好像越长越像你了。” 　　“像我好啊，我也挺像姑姑的。小时候我在姑姑、姑父家，好多人都以为他们生的是双胞胎呢。” 　　黎夏妈出来问道：“你明天想吃鱼不？想吃我上超市买一条回来。” 　　“我明天要请乔猛吃饭，不在家吃。你们想吃什么就买吧。远远和雯雯是不是要过来啊？” 　　她送二嫂回去的时候，两小的没在家。 　　“要过来吧。不过你干嘛请那姓乔的吃饭啊？” 　　“我这回可是多亏了他帮忙啊。”黎夏把踩踏的事讲了出来。 　　黎会计听得背都离开了椅背，“这也太惊险了。亏得是有惊无险，不然你麻烦大了。这是得请人家吃饭。在哪吃？” 　　“天香园吧，显得有诚意。”那里吃一桌没五百拿不下来。上次乔猛请供应商的两桌外加包间费，差不多快两千了。 　　其实那里还有很多玩的，但上次完全没顾上。她连那里最出名的牡丹花都没看到。 　　天香园得名就是从那几十盆牡丹而来的。 　　黎夏妈道：“那你还不如带他去吴超那里吃鱼呢。”又便宜又好吃。 　　“我跟他就是商场上亦敌亦友的关系，他其实也是还我人情。这关系可没到我下厨给他做吃的那份上。回头他要是想多了，我还费事解释。” 　　“哦，倒也是啊。你说过年那阵，谁能想到你还能跟他互帮互助啊？对了，四方超市也买了收银机了。” 　　黎夏道：“长得跟我的一样吧？” 　　“一样啊，那还有两样的啊？” 　　“嗯。”果然那家伙也没舍得买最新款的，最新款的要一万出头呢。 　　想到这里黎夏又想到了三万多的东芝笔记本电脑。那真的是一套房了啊！ 　　将来一套房涨到三十多万，这会儿486的笔记本却只能是电子垃圾。 　　傅杳钧会去问，肯定还是想要的啊。 　　废话，她其实也想要。有一台笔记本，拉一根网线，那她在家就可以看到各店的情况了。 　　第二天黎夏带着郭权，乔猛带着老肖，各自开了一辆桑塔纳来到天香园。 　　马老板看到他俩联袂而来嘴角都抽抽了一下。 　　“黎总、乔总，请进——” 　　黎夏笑看着他，“放心，我们今天不打架。就我们几个，没别人了。” 　　“那给你们找个小一点的包间。” 　　黎夏点头，“郭权，你和老肖去点菜。我和乔总在园里先转转，那天完全没顾上。” 　　乔猛笑，那天哪有心思啊？ 　　两人步行往盆栽牡丹那边去，再不看花期都要过了。 　　“黎总，有煤老板跟供销社那边的最新进展吗？” 　　“扯皮呢。供销社要打包卖，所有门店、所有在职员工。煤老板只想买优质门店，然后让供销社拿钱去安置员工。这很显然谈不拢啊！要有这样的美事，还等着他现在来捡漏啊？早不知道抢成什么样了。但供销社想全部打包给人家，也是把人当冤大头了。国家都不肯负担了，凭什么让私人负担？我估着可能要黄。” 　　乔猛道：“那还是黄了的好。对了，能不能让你的员工来给我安一下监控设备？” 　　“没问题，回头就让他们去，顺便把你的员工教会。但你得找最信得过的人才行。因为，那监控其实是有死角的。” 　　乔猛吃惊的道：“不是全方位的？” 　　“超市里那么多货架，保不齐就挡着了。哎，你收银机和电脑都在北京买的？” 　　“是啊。啧啧，好贵啊！”三台电脑，十二台收银机再加监控工设备花了九万。 　　但是，不买不行啊。如今消费者和员工都认定了黎夏超市的模式是标杆。他再不买更没人来买他的东西了。 　　黎夏笑，“我过年又准备买笔记本电脑了。” 　　“多少钱？” 　　“三万多。” 　　乔猛道：“你怎么那么舍得呢？这不是必须的吧？” 　　“只要你不想在家里也看到门店的存货、销售等情况就不是必须的。呃，你还不知道怎么看吧？派个员工过来学吧。不过我那套系统花了两万多，我如果不要钱就给你用，你自己也不放心吧？我买了版权的，我不授权给你，你用的就是盗版。将来《版权法》出来，我可以去告你的。对我们开超市的人来说，如果你不用商超系统，你办公电脑的用处就减少了七成。” 　　乔猛看看她，“你之前不说，其实是打算看我笑话的吧？” 　　“你那会儿又没帮我这么大一忙。你还害我少赚了好几万。”黎夏笑。 　　乔猛道：“好人有好报啊！” 　　席间，黎夏亲手给乔猛倒酒，“乔总，都在酒里了！” 　　“彼此彼此，之前也多亏你拉我一把。煤老板的事也算是你解决的。等你教会我电脑的用法，哦，还有那套系统授权给我用，咱们这就两清了。” 　　“好！” 　　郭权和老肖也碰杯，一起打过架就有几分交情了。 　　吃过饭、喝过酒，乔猛说要唱K。黎夏便让马老板给他们开了一个小包间。 　　乔猛拿着话筒趁着酒意笑道：“黎总，要不咱俩点首歌对唱？” 　　“怕我男朋友冲回来打你，他和郭权能打平手的。等着，我出去给你叫个妹子进来陪你唱。随便你是要唱《选择》还是《明明白白我的心》。” 　　“呃，我比较中意《相思风雨中》。你找个唱这歌唱得好的。哦，还有《纤夫的爱》！” 　　“人家这里专业陪唱歌的，肯定都唱得挺好。” 　　黎夏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往外走，郭权赶紧跟着她。他和老肖都是浅尝辄止。 　　原本他出去喊人就可以了的，但他看乔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家老板应该是准备避出去。还特地说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 　　乔猛看看她的背影，这是便宜了哪个小子啊？ 　　“马老板、马老板——”黎夏站在走廊里喊道。她多喝了两杯，这会儿脑子有点兴奋。 　　马老板从旁边一个包间走进来，“小黎总啊，屋里有铃，你一摁柜台就知道了。你在这里叫，也是柜台应该能对讲通知我的。” 　　不是柜台听到了，你这么鬼吼鬼叫我在包间也听不到的。 第177章 　　“医院叫护士的那种是吧？还有对讲机，你这里果然玩意儿多啊。” 　　马老板笑，“比你小黎总还是要差点。你又是收银机又是电脑的买，那些玩意儿我都不会玩。对了，你喊我有什么事？” 　　“找一个很会唱《纤夫的爱》还有《相思风雨中》的妹子陪乔总唱歌啊。今儿我招待他，一定得招待好了。” 　　“好嘞，这个好办，一会儿就过来。哎，黎总，要不要给你也叫一个小伙子陪唱歌啊？”马老板玩笑道。 　　他从包间刚出来的时候，云总还说要把小黎总喊进去一起玩呢。 　　不过耿总说不要打扰年轻人，让他们自己玩儿。他好像悟出点什么来了。 　　不过，也是因为听说一起来的是乔猛吧。乔猛那副尊容，的确没有威胁。也不太可能和小黎总是那种关系。 　　别说，周末他这里生意真还蛮好的。 　　“不用，我喜欢自己唱。”黎夏摆摆手回到屋里。 　　其实她不太喜欢唱K，但她总不能邀乔猛一起去这园子里的人工湖划船吧。 　　而且比起跳舞，她唱歌还是看得的。 　　回到屋里她也点了几首歌唱。没事拿着话筒吼一吼还挺解压的。 　　乔猛就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听她唱。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黎夏字正腔圆的用粤语唱完，乔猛放下酒杯给她鼓掌。 　　“你这粤语还蛮好的啊！” 　　“多唱粤语歌就会了。等着，下一首是普通话的。” 　　下一首就是黎夏很喜欢的《潇洒走一回》，她很喜欢林青霞和叶倩文的那种气质。 　　可惜这两位就只合作了一部《刀马旦》。 　　黎夏拿着话筒，‘红尘呀滚滚、痴痴啊情深’唱得十分投入。 　　乔猛笑倒在沙发上，“到我了、到我了，第三首是我的。你不要当麦霸！” 　　说话间，陪唱的妹子也来了。 　　她和乔猛深情对唱了第三首《相思风雨中》，那眼神看得黎夏背皮子都有点发麻。 　　不过，乔猛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的，唱情歌居然很好听。 　　黎夏抱着果盘坐在沙发上吃，等他们唱完大叫道：“安可、安可——” 　　乔猛拿着话筒道：“第四首本来也是我的。” 　　看到了，《纤夫的爱》嘛！ 　　第四首的中场，屋里的对讲设备响了。 　　马老板的声音响起，“各位客人，有客人说每次来都玩这些没意思。于是我就往人工湖里放了66只鸭子。提供气枪，打到了免费加菜！” 　　免不免费的，来这里玩的客人不感兴趣。但是众目睽睽的，打中了就还挺长脸的。 　　气枪在后世在严禁私人持有的。 　　但从60年代开始的几十年，国内一直用全民皆兵来准备随时对抗美苏侵略。 　　黎夏看过的老照片里，民兵扛枪太寻常了。 　　甚至还有两口子一起练移动靶的。男的骑着自行车，女的坐在后座上持枪瞄准。 　　所以这会儿真还有不少枪支散落民间。 　　最后的一次严打发生在1996年，那之后枪支才在民间基本绝迹的。 　　马老板这样吃得开的人能拿出气枪来，还真不是太奇怪的事。 　　他这里没点特色，这些先富起来的人干嘛都喜欢来这里玩？ 　　乔猛一听有枪玩，兴奋了。情歌也不唱了，话筒一扔拉上黎夏的胳膊，“走走走，打鸭子去！” 　　之前他是趁着酒兴萌生了点想法，面对这样又漂亮又能挣钱还大气的女人谁会不生出点心思？ 　　但黎夏特地提了她男朋友他也就放下了。关键他觉着这个女人，绝不是他能掌控得住的。 　　所以他们现在又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了。 　　黎夏道：“你枪法很好啊？” 　　“打鸭子，打着玩嘛！” 　　“这关乎面子啊，而且搞不好回头有些大佬对赌。他们玩起来可能就不是百八十块钱一枪了。咱俩这点身家怎么跟人家玩？” 　　来这里玩的人里，他俩的百万身家应该不算高。 　　“我家老肖很会打，郭权应该也很会玩枪。我们自己去拿几杆枪玩，不跟他们一处就是了。”乔猛道。 　　黎夏看看郭权和老肖。这俩都是退伍兵，的确是蠢蠢欲动。从部队回来就没玩过枪了啊。 　　行吧，那他们就自己玩。 　　有枪玩儿嘛，各个包间的人都走了出来，包括那些打牌的、修长城的。 　　这一出来，园子里顿时多出来百八十号人。不少熟人互相打着招呼，“老刘、原来你也在这啊！早知道叫上一起了。” 　　也有人招呼黎夏，“小黎——” 　　黎夏扭头，笑着打招呼，“耿大哥、云大哥、顾大哥......” 　　其实以前她都是喊X总的。后来这群家伙说阿明的妹子，就是大家的妹子。让她都喊哥哥！ 　　喊就喊嘛，又不少块肉。 　　耿总道：“你哥从南边回来又成天见不着人。是不是怕我们笑话他啊，都不出来玩了？” 　　黎夏摸摸鼻子，“可能有点吧。反正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明哥说有人趁机想吞掉他的物流公司，而地产公司那边又是刚接触。所以他现在是两头忙。 　　跟眼前这群人比，明哥和自己都是草根，没有父辈可以依靠的。要投入新行业，自然比他们这些可以弄到批文的要辛苦些。 　　云总道：“小黎啊，你打架不错，是不是也很会玩枪啊？听说你家姑父可是老革命，以前没少带你去靶场吧？” 　　这倒是真的！黎夏以前暑假就跑到姑姑那里去玩俩月才回来。 　　姑父常带着她和玲姐去靶场打枪。 　　都说到这里了，她也不打算避了，“是玩过。” 　　顾总道：“那一起玩玩啊。真要打得好，介绍你进俱乐部。” 　　“好啊。” 　　这个俱乐部肯定就是富人圈子了，之前明哥也提到过。里头不但有打枪的，骑马的、射箭的什么都有。 　　反正就是虽然现在才九零年代，但有钱人玩的花样也挺多的。 　　这些人都没怎么理会乔猛，一个这两年靠炒楼花起来的小暴发户。真没什么值得他们看在眼底的。 　　乔猛倒是知道这群人。他还知道黎夏堂哥也是这个圈子的。所以当初他只敢用商业手段。 　　他觉得煤老板杀鸡儆猴多半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从包间里出来的都是富人，但富人也要分等级。他就是这里头的最底层。 　　黎夏一扭头看到关总了！难怪刚才马老板看到她和乔猛嘴角直抽抽，心头肯定在想：聚齐了，今天又聚齐了！ 　　黎夏笑着点头，“关总，好久不见啊！” 　　关总也点点头，“是啊，好久不见。小黎总果然是女中豪杰啊！”怪他之前没有打听清楚，把这娘们当成了娇滴滴的弱女子。 　　然后他又和耿总他们分别打了个招呼。虽然不是一个圈子的，但既然撞见了，互相打个招呼还是有必要的。 　　众人纷纷向这边聚拢，耿总就在在场富人里不论钱财还是跟上头的关系都处于顶层的那个人。 　　马老板让员工抬了二十只枪出来，他还做不到人手一只。 　　“老马，你不仗义啊。有这好东西藏着掖着，不早点拿出来。”人群里有人道。 　　“枪支弹药有限，哪敢拿出来？这次还是云总知道我的老底，非让我拿出来的。也罢，今天就把子弹都打光吧。”马老板苦着脸道。 　　有些客人一言不合就动手，他哪敢让人知道自己有□□啊？ 　　回头把他的□□翻出来了，那冲突不就升级了。 　　这可是真正的杀伤性武器，不是玩具枪来的。也罢，趁着今天把子弹都打光，以后省得人惦记。 　　但是，就二十把枪，现场这么多人，怎么分？ 　　马老板看向耿总。 　　耿总笑道：“人多枪少，那就轮着来吧。女士优先，小黎你先上手玩玩。” 　　黎夏道：“好，那我就抛砖引玉了。”转头去挑了把顺手的枪。 　　66只鸭子还欢快地在马老板修的人工湖泊里游着水。不过它们本来就是给众人预备的餐桌上的肉。 　　而且黎夏从来不忌讳杀生。从小到大都是肉食大王，她忌讳个毛线？要忌讳那就是装相了。 　　第一枪容易，鸭子毫无防备。 　　一枪过去，砰地一声，最肥的那只应声而倒。水面留下一串血花。 　　剩下65只鸭子惊惶四扇。这就是移动靶了。不过它们移动得也慢。 　　黎夏连续扣动扳机，又是五枪，留下了60只更加惊惶的鸭子还有几片被打飞又飘飘忽忽落下的鸭毛。 　　既然子弹有限，她就只开了这六枪。 　　在场的人都有些侧目，这准头不错啊。 　　关总看她两眼，没有出声。今天这些人替黎夏站台子，他是真不能动她了。 　　云总鼓掌道：“不错、不错，小黎你这枪法相当不赖。” 　　顾总笑，“看来俱乐部里是要有你一个席位了。” 　　黎夏的身家也就百多万，还摸不到门槛。不过有人推荐，经过审核还是可以被批准加入的。再说她还是黎明的堂妹。 　　她笑吟吟道：“先谢谢顾大哥了。”进了圈子肯定是有好处的。 　　像乔猛、关总这样的麻烦也可以少不少，可以专心抢占市场。 　　她这么一‘抛砖引玉’，手上没点真功夫的就还真不好去拿枪了。像郭权他们虽然枪法很好，但场上那么多老板也轮不到他们。 　　黎夏把枪放回去对郭权道：“等我加入了俱乐部，带你进去玩就是了。” 　　俱乐部肯定有手眼通天的人打通了各方面的关节。里头打枪，按子弹给钱就是了。 　　郭权点点头。 　　乔猛也不闹着要玩枪了，他没这水平。在人多强少的情况下，不敢随便浪费子弹。 　　眼瞅着二十把枪被在场的人分了，他站在黎夏身边看着，“煤老板估计不敢动你了！” 　　“嗯。”黎夏知道自己这回还是欠了耿总一个人情。不过，倒也不算太严重。 　　人工湖旁，枪声四起。到后面好像是玩起了多少钱一枪的对赌，黎夏没再多关注。 　　她和乔猛看了一会儿，觉得酒醒了，就让郭权去结账。 　　顾总道：“小黎，不玩了？留下一起吃晚饭啊，这么多鸭子。” 　　黎夏笑笑，“不了，答应了教乔总怎么用电脑。各位哥哥，小妹就先走一步了。” 　　两辆桑塔纳一路开回Q县县城，黎夏把乔猛带到二店店长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半个月前的历史数据展示给他看。 　　乔猛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的样子，“怪不得你舍得这么多钱又买电脑又买系统的。这功能确实是很强大啊。那系统我给你钱吧！” 　　“不用，授权给你免费用。回头派个人来学就是了。” 　　乔猛点头，“我一会儿就叫个学历高点的过来学。” 第178章 　　黎夏交代了二店店长一声，让他回头不要藏私，便预备回家了。 　　二店店长也知道七店的事乔猛帮了大忙，忙点头应下，“黎总、乔总，你们放心吧。我保证让助理很耐心的教，教会为止。” 　　乔猛便提出告辞了，“今日多谢黎总的招待。” 　　“客气了！”黎夏送他出去，看他的车开走她对郭权道：“不用安排人跟着我了。今天这一出是耿总他们特地做给关总看的。他不会再敢打我主意了。” 　　郭权也看出点道道，不过他这会儿只以为是黎总堂哥那里出力了。 　　“黎总，那四个大学生，程武和包华体质应该勉强能过关。但另外那两个，恐怕得放点水才行了。” 　　“一开始可以要求低点，后面还是要跟上的。对他们来说，关键是服务意识的培养。我们是服务行业，不是以前那种动辄可以呵斥人的单位。这一点转变不了，再有学问也不能要。” 　　“知道了。” 　　黎夏回到家，顾芬芳打了传呼过来。 　　那个糖厂的小领导柳清平，就二十七八岁、戴眼镜、一直追问她待遇的那个，当时黎夏就觉得他太急了。 　　让顾芬芳事后设法打听一下。 　　原来他老娘病了，急需用钱。这才会看到广告就跑来应聘了。 　　她拿起电话打过去，“你让他周一去出纳那里借三千块先用着。以后从他的工资里扣。反正知道他是哪的人，也不怕他跑了。” 　　“可他母亲的病，怕是个无底洞。” 　　“只要他不赖咱们的帐就行。这种知识分子，干不出无赖的事的。欠着债更好，一辈子都得给我干活。” 　　“知道了。” 　　“小姑——”黎远在黎夏房间门口探头。 　　黎夏搁下电话招手让他进来。 　　“小姑，我爸爸想去收破烂。昨晚他和妈妈吵起来了！今天中午爷爷说了他，他连我外婆那边都没有去。” 　　黎夏挑眉，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爷爷说他什么了？” 　　“说他丢家里的脸，丢你的脸。” 　　黎夏牵着黎远往外走道：“你姐呢？” 　　“吃过午饭小毛阿姨拉她去帮忙卖衣服了。就让她穿着店里的衣服走来走去的，卖出去一件给她提成五毛钱。小毛阿姨还想叫我也去，我说我心情不好。” 　　“原来她在超市里啊！”这个小毛，还请上童装模特了啊。 　　黎夏出去一看，黎会计确实还有点气咻咻的，她妈的脸色也不大好。 　　在他们眼底，收破烂确实挺丢脸的。比她当初摆烟摊丢脸万倍！ 　　至于二哥，他没去走老丈人，这会儿在儿子房间合衣睡着呢。 　　黎远房间的家具都是黎夏以前镇上客房的摆设。 　　两个看着像衣柜的柜子靠墙立着，其实拉下来就是一米五的床。都拉下来这就是一个标间。 　　黎雯房间的床是表姨以前睡过的那张。 　　客厅的沙发、茶几也是黎夏以前摆过的。她的健身器材也全在她房间的一角摆着。茶具放在了客厅。 　　黎夏敲敲黎远房门，“二哥，出来，有话好好说。”让老头子一直气着肯定不行。 　　黎竣道：“你也要骂我？” 　　“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哪有我骂你的道理？” 　　黎竣坐起来，“所以说啊，让我一辈子靠着妹妹过日子。我怎么有这个脸？” 　　黎夏妈走过来，“那你倒是有脸去捡破烂。” 　　“捡破烂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的。” 　　黎夏道：“出来说、出来说。一家人把话说开，别一边一个生闷气。” 　　黎竣看她两眼，“你不觉得我丢了你黎总的脸？” 　　“我不觉得啊，我倒是有点对你刮目相看。” 　　其实收破烂挺赚钱的，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是脏点、累点，但里头利润很高的。 　　黎夏上辈子在镇上有个熟人。平时赚多少没说过，但应该不会少。有一回她很兴奋的请黎夏喝酒，说是囤了半年的铜遇上铜价暴涨，一笔赚了25万。 　　那是十年后的事，但现在收破烂应该利润也很高。 　　再往前数十年，八零年代初听说不少人收到古董呢。那更是千百倍的发财。 　　这一行还有人发了家，后来被尊称一声‘破烂王’的呢。虽然有调侃的意味，但人家实实在在几百亿身家，上了胡润富豪榜。 　　没想到二哥在市区转了一个来月，发现了这条商道。她还以为他会咸鱼到老呢。 　　看来二嫂的收入是他的两三倍，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再加上二嫂还表露出对傅杳钧的崇拜，他更是受刺激了。 　　没准上次去吴超那里吃鱼，发现吴超也靠着农大学的养鱼知识发家了，又给他添了一把火。 　　黎远和奶奶一起惊讶的看了黎夏一眼。 　　一家子挪到外头的院子坐好。 　　黎会计听说黎夏不介意，他震惊的道：“让人说你哥哥是收破烂的，这好听啊？” 　　“他说他的，我又不掉肉。二哥说得没错，不偷不抢的。” 　　黎竣道:“看，夏夏她真的不介意。我看就是爸你介意。反正我在市区收，也没几个人知道我是你儿子。” 　　“不是，你好好儿的在公司做不好么？牟青前两天来看我们，说是都要派出去当店长了。他满打满算才做了四个月呢。店长一个月四五百，有什么不好的？店长往上还有区经理，提三个店的成就妥妥的上千了。如今正在大量开店，你等到年底不就轮到你了？” 　　“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说靠妹妹，这比靠老子还丢脸。”黎竣嘟囔道。 　　“那你收破烂还能比当店长、区经理更有前途啊？” 　　黎竣道：“那说不准。” 　　黎夏表明了自己不介意的态度，就没多吭声了。二哥自己闹着要出去收破烂，那就得自己搞定爸妈和二嫂。 　　哼，他当初还说想租钟家房子摆摊的自己大脑构造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爸、妈，你们就让我试试吧。我这万一不成，夏夏这里不还是我的退路么？” 　　黎会计道：“你要创业，非得干这个么？又脏又臭又让人瞧不起。” 　　“我就发现这个利润高啊。” 　　黎会计眨眼，“利润高？”成天脏兮兮去收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东西，利润高？ 　　他转头看看黎夏。如今这个闺女的见识他是相当信得过的。 　　黎夏很肯定的点点头，“利润高！” 　　黎夏妈在一旁瞠目，“收破烂利润高？” 　　黎远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黎竣也扭头看黎夏，“妹啊，合着你知道啊。那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呢？” 　　“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肯放下身段去收破烂啊。你们当初问我做什么能赚钱的时候，我说这个你们干么？” 　　那会儿是放不下身段。那花生意只是累一点，但干干净净的，还能闻到花香啊。 　　黎会计疑惑地道：“这个利润怎么高得起来？” 　　黎夏没提古董那茬。那个白捡古董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 　　“其实很多废品，它不是全废的。捡回来分门别类，收拾干净些再拿去卖，利润不如出来了？就譬如说破铜烂铁，塑料、玻璃，很多丢弃的物件里都有点。捡回来弄下来攒着，以后一起卖出去。这个叫再生资源利用。如果遇到涨价了，还能赚笔大的。就是脏得很、累得很。” 　　说话间，有人敲门。 　　魏容的声音响起，“爸、妈，是我回来了。我妈和哥哥、嫂嫂也来了。” 　　听说亲家母来了，黎夏妈赶紧去开门。 　　黎夏看着黎竣笑。二哥，这是回娘家搬救兵来对付你了。 　　“哟，黎夏在家啊？”魏外婆一进门和二老点点头就笑着招呼黎夏。 　　女婿这妹子如今可不得了，全县知名的名人、富商啊。 　　黎夏站起来笑道：“远远外婆和舅舅、舅娘来了啊，快请进来坐。” 　　黎竣道：“岳母，大哥、大嫂，你们来得正好。我和夏夏正跟我爸妈科普拾荒的好处呢。” 　　黎夏看他两眼，你拖我下水干嘛？ 　　黎竣用‘拜托了’的眼神看向黎夏。有些话他妹子说出来，可比他说有说服力多了。 　　没见老头子如今已经毫不怀疑里头的利润了么。 　　魏容一脸的震惊，“夏夏，你居然支持他？” 　　她之前没跟黎夏说，倒不是觉得黎夏会支持这件事。而是因为黎夏如今是他们的老板。 　　黎竣上班时间上街晃悠去了，这个说给黎夏听不大好。 　　黎夏笑笑，“我倒是觉得二哥能有事业心，挺不错的。” 　　“你管去垃圾场外收破烂叫事业心？”魏容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对啊，我刚在跟爸妈说，这里头利润很高的。就是又脏又累，还要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 　　魏大哥道：“你具体说说。” 　　黎夏便又说了一番再生资源利用的道理。 　　魏大哥眼珠子转了转，“如果真的利润高，倒也不是不能做啊。不过夏夏啊，人家知道他是你哥哥，肯定要说你心狠，居然让亲哥去捡破烂！他们可不会管太多，反正就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攻击你的地方了。” 　　“我连外人都肯用，哪有不肯用亲哥的道理？不相干的人要说就由得他们说吧。只要二哥以后发财了，一切都不攻自破。” 　　黎竣感动地轻拍黎夏的肩膀，“二哥以后真发财了，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魏容没好气道：“你都发财了，夏夏肯定早发大财了。用不着你记得！” 　　黎夏说完这些，就不再出声了。她起身进屋去切水果。 　　她妈今天被整懵了，都忘了待客了。 　　黎远跟着她进去，“小姑，捡破烂那么好么？” 　　他妈说爸爸要是去捡破烂了，他在学校会被人笑话是‘捡破烂的儿子’。所以一开始他还挺害怕的。 　　可是小姑都不怕人说，他好像也鼓起些勇气了。 　　认识小姑的人总比认识他的人多多了。而且小姑还是大老板。 　　黎夏道：“也不是说那么好，反正小姑我放不下那个身段。因为我有别的能赚钱的法子。不过，确实不像旁人眼底那么不堪。反正你爸现在自己想收破烂，我是绝不会看不上的。” 　　她切了半个西瓜端出去，“远远外婆、舅舅、舅娘，来，吃西瓜。这天怪热的，让你们为我二哥的事跑一趟。” 　　到最后，三个老的都一脸懵懵的不出声了。 　　远远舅娘和黎夏聊上了。 　　反倒是远远的大舅在劝魏容，“你啊，不要光想着什么经理、白领光鲜靓丽的。钱才是最实惠的！” 　　“可是收破烂那也太低三下四了吧。” 　　“钱到位了，收破烂又怎么了？一样是正当职业。人黎夏都不怕人说，你怕个什么啊？说实话，这件事承担最大压力的是黎夏。” 第179章 　　魏容在娘家和婆家最信服的两个人就是她大哥和小姑子。如今这两个人都赞同黎竣的打算，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显然三个老的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捡垃圾的在他们看来，也就比在街上讨钱、要饭稍微好一点，毕竟自食其力嘛。 　　哪怕黎竣只去收别人翻检出的东西，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如今黎竣放着一条金光大道不走，要去收破烂。 　　已经百万身家的黎夏居然还说着其中利润很大。 　　黎竣道：“我在外头，不会跟人提我是黎夏的哥哥的。而且我是在市里，消息应该也传不到县城来。” 　　这样父母和儿子应该不会被连累。除非他是黎夏哥哥的事暴露了，有心人刻意宣扬。 　　黎夏翻个白眼道：“我正想提醒你去收破烂一定要戴口罩，因为直面那些垃圾确实对呼吸系统有挺大伤害的。结果你说这话，我再这么说倒是成了让你藏头露尾一般了。” 　　黎夏妈道：“对对对，你一定要熬把口罩戴好啊。咱们不求发大财，身体一定得顾好。” 　　“您不反对了？”黎竣高兴的道。 　　“拦得住么？你自己铁了心要去。夏夏和你大舅子都是很有见识的人，他们都不反对。我看你这回是去定了。” 　　魏家人没有久留，他们家里还有个大杂货铺开着呢。 　　开始是太震惊了，姑爷脑子进水了？结果魏家大哥过来听他们兄妹一说，果断觉得这事儿干得。 　　不过，他也是放不下那个身段的。 　　这辈子头回，他对黎竣这个妹夫看入了眼。 　　“远远他爷奶、姑姑，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魏容，你和黎竣再商量商量。好好商量，不会只会闹。” 　　送走了娘家人，魏容在院子里坐了半天。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了，硬拦肯定拦不住。她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你必须另外去租个地方，不要把我们那里变成了垃圾场。”她无法忍受在一堆垃圾里生活。 　　“放心吧，我去郊区租个小院子。每天回来也一定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下午四点多，小毛把黎雯送回来了。 　　黎夏很感兴趣的问黎雯，“你今天下午三个小时挣了多少钱？” 　　黎雯很高兴的比了一下大拇指，“六块。” 　　那是卖了十二件啊，很不错的效果。 　　“下回涨价，再五毛一件我们不做了。” 　　小毛道：“你个资本家，你见风涨啊？还有6%是要给你上贡的。” 　　“什么上贡啊，房租。”黎夏和小毛上自己屋里说话去了。 　　黎雯觉得家里气氛怪怪的。她问黎远：“二婶怎么好像受了挺大的打击？” 　　自从跟着姑姑干活之后，二婶不是成天走路都带风么？ 　　而且，不但二婶，爷爷、奶奶看表情也说不上愉快啊。 　　黎远道：“我爸要创业了。” 　　“二叔要创业，那不好事么？呃，虽然可能没有在姑姑那里做稳当，但自己出去拼一把也挺好啊。” 　　黎雯瞧着姑姑、小毛阿姨还有汪敏阿姨、吴超叔叔他们都发展得挺好，觉得创业是个好事情。 　　“他要去收破烂。” 　　黎雯瞪大眼，“二叔怎么想的啊？” 　　“他说这个做好了挺赚钱的。小姑和我大舅都挺支持他。” 　　黎雯也一头雾水，收破烂也成有前途的职业了？ 　　小毛和黎夏进屋，“哇，你这房间比我的大三分之一。” 　　“你那套房子70个平方，我们这套150。房间比你的大些才是正常的。” 　　这屋里另外两间都是客房，只有十二三个平方。主卧25，这次卧20。 　　而小毛的主卧15个平方，可不得大三分之一么。 　　小毛坐在黎夏的沙发，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娃娃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她没说什么事，但黎夏知道问的是傅杳钧相中她的事。 　　“比你略早一点。这种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我不会胡乱插手的。” 　　小毛静默了一阵道：“后妈难当！” 　　黎夏没说什么。但她感觉小毛对傅杳钧应该不是完全没感觉。要不然也不会考虑到后妈难不难当上头去了。 　　“呃，你去相亲的情况怎么样？” 　　小毛道：“我没看上，但对方看上我了。可他除了家里有厂，没有任何过人之处。而且他还什么都听他妈的。这种人我实在喜欢不起来。我说没感觉，我后妈说我不知足。我就让她把自己闺女嫁过去好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黎夏看看她，“你爸答应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小毛亲爸会让她去相亲，显然是对他自己有好处的。 　　“那我死活不肯他能怎么办呐？现在可不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黎夏嘟囔，“那你还不如一早就直接别去。” 　　“万一是个好的呢。” 　　第二天上午，黎阳和陈媛坐车过来接女儿和侄儿。 　　姐弟俩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这会儿各自在房间里做作业。 　　昨晚魏容和黎竣在这边住的。魏容和黎雯住，黎竣和黎远住。 　　魏容还是没有想通，但已经不再想拦阻了。拦不住！但昨晚她一直失眠到凌晨才勉强睡着。 　　陈媛看她气色不好，“弟妹，你这是怎么了？雯雯，是不是你弄得二婶不好休息？” 　　她先问，省得回头老二家的拿着说事儿。 　　黎雯道：“不关我的事。二叔要去收破烂，二婶才会睡不好。” 　　“对，不关雯雯的事。”魏容勉强笑道。 　　黎阳震惊的看着黎竣，“你要去收破烂？” 　　“对，夏夏都说了这里头利润很大。对了，大哥，我要拿回一辆电力助动的三轮车。” 　　陈媛张张嘴想说都给人了又要回去你好意思么？可小叔子这都要去收破烂了，而且车子本来就是两兄弟一起买的，运花的生意也全给他们了。这会儿确实不好为一辆三轮车计较。 　　黎夏惊讶地道：“二哥，你要骑着三轮车去市里啊？” 　　让超市的司机把电瓶帮他运上去，再去市里重新买一辆三轮车不就是了。 　　不过，二哥愿意辛苦一趟节约几百块，那倒也不用拦着。 　　黎竣点头，“我骑到爸妈这里把电充满。路上到哪没电了，我再人力踩着去就是了。对了，先在你的车库搁一下。等我租到房子就弄走。” 　　他们租的楼房的小套二，没地方放车。 　　所以哪怕魏容不说，他都要去租个小院子的。现在的地方没法子让他给垃圾分门别类和堆放、储存。 　　黎夏点头，“可以。”她把车库钥匙给了黎竣一把。 　　然后魏容就去坐长途客车上市里了。黎夏暂时不上去，她没有顺风车可以搭。 　　黎竣则跟着哥嫂回镇上去取三轮车。 　　半个小时后他又来了，给电瓶充上电。 　　大概又是半个小时，黎夏在屋里看财经新闻。黎竣进来道：“妈，我走了啊。” 　　“你吃了晚饭再走吧，这么毒的日头。半路中暑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跑到哪里会没电啊。太晚了把我撂路上摸黑就麻烦了。” 　　黎夏妈道：“我早点做晚饭，五点就吃，吃了你再走。这天八点都不会黑尽。不然半路没电了，你上哪吃晚饭去？这可是要出大力气的。” 　　吃晚饭的时候，黎会计看着立志投身拾荒大业的儿子还是有点气不顺。 　　黎竣端着碗扒饭，“爸，我总不能一辈子让人说我只能靠妹妹吧。” 　　黎会计道：“你把电筒带上。” 　　“唉。” 　　黎竣吃完同黎夏道：“我现在体会到你当初闹着要停薪留职的感受了。” 　　黎夏嗤笑一声，“你那会儿还说我大脑构造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呢。” 　　黎竣讪讪地摸摸鼻子，“那你是天才嘛，天才跟我们一般人是不太一样。” 　　黎夏白他一眼，懒得理你！ 　　五点之后太阳下去了很多，但地气冲起来还是热。不过好在黎竣经历过之前几年运花的经历，倒还不至于中暑。 　　黎夏妈把煮的凉茶严实密封好，给他放在车上绑好。 　　“你到了就打个电话回来。” 　　“知道了。” 　　到看新闻联播的时候电话都还没来。毕竟坐长途车都要坐一个小时，这会儿还没到也正常。 　　黎夏妈坐在旁边越想越心酸，“你说他非得斗这口气做什么？像牟青那样，又有谁敢看不起他？这会儿还不知道走到哪了呢。” 　　黎夏只好道：“那旧电瓶跑三四十公里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就剩下二十多来公里了嘛。估计八点左右能到。” 　　黎会计道：“他一个男的，要斗这口气自己创业倒是没什么不对。但是收破烂我还是不太能接受。算了，由得他去吧。” 　　黎夏心道：他不是亲自去捡垃圾，已经是有所顾忌了。 　　八点十五，电话响了。 　　黎夏妈立即接了起来，“喂，是老二么？你到了啊，到了就好。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歇歇。” 　　搁下电话她道：“到了。” 　　黎夏看看外头，刚好黑尽的样子。 　　牟娅偷户口簿的进程是周二下午她自己来家里告诉黎夏的。 　　周一上午她就偷了出来把房子买了，然后下午去找老支书办迁出证明。周二上午再拿着盖了公章的迁出证明去派出所办了迁入证明。 　　周一6月6号，正好是牟娅十八岁的生日。也是她成年、能自己买房子、能单独立户的第一天。 　　这可真是紧锣密鼓了，一天都不想在那个家里多待！ 　　“黎夏姐，是设法让他早点知道还是怎样？他20号去镇上领我的工资领不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黎夏道：“你的东西都带好了么？” 　　“带好了，新的户口簿、身份证还有房本我都背在包里了。” 　　“那一会儿吃了午饭你就上去吧。没事，反正镇上的门店和办公室是分开的。他在办公室闹的话，两个值班的库管就能制住他。不用提前告诉他了。提前告诉了还不知道他哪天去。这样就是定了20号。不过我有言在先啊，如果他真的去闹，我可不会管论起辈分他也算是我舅。一切找规矩来！你别回头觉得制止他的人过分了就行。” 　　牟娅摆手道：“不会的。黎夏姐，是我给你和其他同事添麻烦了。” 　　“不用说浙西，好好给我干活就行了。九月我二嫂要去进修，采购部剩下的人说起来你是最资深的了。” 　　牟娅点头道：“黎夏姐，我一定会的。” 　　黎夏妈道：“夏夏，丫丫，过来吃饭了。” 　　午饭后，牟娅背着她的大旅行包上车去了市里。 　　等太阳下山了，黎夏道：“我去表姨那边一趟。” 第180章 　　牟娅原本说跟表姨借钱买房的，不过后来黎夏借了两千给她。毕竟表姨下个月要领证结婚了，手头的钱要留着办事的。 　　黎夏坐着三轮车去了最开始在县城租的房子。 　　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表姨，牟娅已经买了房子也迁出了户口。我担心她爸会来找你闹。” 　　超市那边有保安，黎夏并不太担心。 　　表姨道：“学校门口有保安的，他不敢在大碗面闹。” 　　“可他能跟着你回家啊。他说他是你表哥，学校门口的保安还能管这茬？章老师有没有办法制得住他？虽然二舅爷答应看着他，但谁也不能24小时跟着他。” 　　表姨道：“他要是敢来跟我闹腾，我大扫帚打他。” 　　她当初看到黎夏打她前夫，弯下去的背就慢慢打直了。后来黎夏在餐馆的大树上吊了大沙袋练习，她也跟着练过的。如今至少力气不输人。 　　对付一个好吃懒做的牟娅爸，问题真的不大。再说，还有大碗面的同事在呢。 　　“那你跟章老师说一声。”黎夏笑道。 　　表姨道：“他一个教书先生、斯文人，他打不来架。这事还得靠我！” 　　看着脱胎换骨一般的表姨，黎夏笑得很舒心。至于她说章老师教书先生不会打架，这个黎夏也信的。 　　《归来》里陈道明演的老知识分子得知巩俐演的妻子文革中被X主任侮辱了，他气愤之余拿了什么预备去干架？ 　　是大饭勺啊，他拿了个大饭勺预备去打人。 　　黎夏跟表姨说了一声就又坐上三轮车回去了。 　　到20号的时候，牟娅爸又去镇上办公室领她的工资。 　　一店出纳道：“牟娅的工资已经全部被她自己领走了。而且她现在不在镇上上班，我们也不管给她发工资的事。好了，我们还要工作，你出去吧。” 　　“每个月我都是来这里领我闺女工资的，是不是你给黑掉了？你今天要是不给钱，我就不走了。我看咱们谁怕谁？我告诉你，黎夏那都是我外甥女。她都不敢黑我的钱。” 　　“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出纳忙着呢，没闲工夫多搭理他。 　　进进出出来领工资的人，都忍不住多看牟娅爸几眼。 　　大家伙都认得他，以前他每月来这里领走牟娅一百二十块。大家都知道那孩子不容易，不给就要挨打。 　　啧啧，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压榨前妻生的女儿养自己和后妻、小儿子。 　　可真的是做得出来！ 　　牟娅爸看着众人领走自己的工钱，他还是知道不能动手自己去出纳那里抢一百的。 　　但是被这么晾着不是事儿，他抓起一旁待客的茶盅准备砸到地上。 　　刚拿起来手腕就被一个保安抓住了，“六叔，这是办公室，你闹什么？你出来，我和你说。” 　　这是牟家村的人，算起来还是黎夏的表哥。 　　如果牟娅爸只是规规矩矩坐着，那不好动他。毕竟他也是员工家属，来办公室坐坐怎么了？ 　　但他都要砸东西了，那可得就容不得他了。 　　“丫丫确实把工资全部领了，以后也不会给你留一分钱。六叔，你是不是忘了她已经十八岁，不需要监护人了？你回去好好看看你家的户口簿吧，丫丫的户口都迁出去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来了也一分钱都没有。公司又不欠你钱！走，我送你回去。” 　　他这可不是翘班，是领了任务‘护送’他这位远房六叔回去，交到二叔公手上。 　　“你放开我，她一天是我闺女，就得孝顺我。” 　　“你才四十出头，离法律规定她必须赡养你还有十几年呢。到时候她按法律规定的最低数额给你，谁都不能说她不孝。” 　　牟姓保安边说边把人扯到一旁的三轮车上。 　　“最低数额是多少？” 　　“现在好像是15块还是20块吧。你就是找到了她，也是要等十几年这个结果。还有，我们黎总可不是好惹的，你可别想到超市去闹。看到没有，超市门口一排保安呢。你要是敢闹，我那些同事对你可不会像我这般客气。” 　　把人送到了，他对老支书和旁观的人道：“黎总说他要是去超市或者大碗面闹事儿，我们姓牟的当月都没有奖金了。而且，升迁也得往后延。” 　　“凭什么啊，关我们家孩子什么事啊？”好些人家都有子女或者侄儿侄女在黎夏的超市、大碗面上班。一听这话都急了！ 　　对牟娅的事这些人大多是用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观。但事关自家孩子的钱途，那就不能坐视了。 　　“我只是传达一下，有意见找我们黎总提。” 　　谁脑子进水了为这个去找黎夏提意见？家家户户还指着超市收自家的农产品、农副产品呢。而且去提意见不更得坏孩子的前程？ 　　当下众人看向牟娅爸，“你不准去闹，听到没有？连累了我家二娃子扣奖金，不能升职，我跟你没完。” 　　牟娅爸道：“那我怎么办？” 　　老支书没好气道：“村里没分田给你啊？牟娅上班两年三个月，你领了不下两千块。你简直是我们牟家之耻。敢去闹，坏了那些上进娃子的事，我打断你的腿！” 　　黎夏接到老支书的电话道：“给二舅爷你添麻烦了。只要他不去我的地方闹腾，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还有桂花表姨她们，也不能让他上门去打扰啊。表姨马上要跟县城的老师扯证结婚了。传出去说我们牟家村的舅兄就这德行，也要影响我们牟家的姑娘外嫁啊。” 　　“嗯，你放心就是了。我这回一定把他的懒筋给他好好紧紧。” 　　牟娅爸相当于被全村人看管起来了。不过，只要他不去超市和大碗面大家也不管他。 　　他拿着自家户口簿去派出所问到了牟娅的户口迁到了哪里。 　　也还好，还有一套房子。租出去，怎么也能有二三十块一个月吧。 　　结果走去还没靠近，旁边有人叫住他，“那么大的字你看不见啊？” 　　房子大门上挂着‘此系危房、请勿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牟娅爸的脸色可想而知。跟着他上街来以防他去闹事的人笑道：“行了，老六。老歹这门还能扛回去劈柴烧。” 　　“门都没了，那里头的东西不是任人拿取？这都是我的。” 　　“行行，你的、你的。你随便吧！” 　　牟娅爸又跟同村在超市和大碗面上班的人打听牟娅到底在哪里上班。他要杀过去打死这个死丫头。 　　他当老子的打闺女，又不是上班的地方动手，黎夏她总管不了吧。 　　这谁敢告诉他啊，都说不知道。 　　X山这么大，要不你就自己一家店一家店的找吧。 　　黎夏知道之后笑笑，只敢对妇孺动手，都是怂货。 　　“爸、妈，你们把衣服收拾一下。咱们进山了！”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把二老送到预定的农家乐去住两个月。等雯雯和小远开学再回来。 　　两小的昨天还问黎夏呢，“小姑，我们去有住的地方么？” 　　“有啊，我预定了三个套房。反正都是一家子，大不了挤一挤好了。” 　　“那小姑到时候能来接我们吗？” 　　“考进班上前三，小姑来接你们。前十，派车来接你们。前十都没进，你俩就在家夏练三伏吧。” 　　黎会计和黎夏妈在屋里收拾行李。 　　黎会计主张就带三身夏装，轻装出行。 　　“山上凉，回头下雨了穿短袖会冷的，带一件长袖外套。这拖鞋和脚盆也带上。我可不要用别人用过的。” 　　“你出去旅行也没这么麻烦啊。” 　　“那都得自己手拎，当然拿开水烫一烫就好。这不夏夏要开车么？” 　　黎夏由得他们热热闹闹的自己收拾。她和小毛一人半个西瓜在客厅用勺子挖着吃。 　　“我妈又和新进门的继儿媳妇吵起来了。我要是有钱，就给她买套房，让她和徐叔搬出去住。” 　　小毛这套房是她亲爸拿的钱，徐副厂长肯定不可能来住。 　　就是小毛给她妈妈买了房，估计他也不会跟着搬进去。毕竟他现在住的是自己的房子啊。 　　黎夏道：“估计徐副厂长想买房还是买得起的。”外头不是都传二位厂长卖厂的时候捞了一笔么。就算没捞多少，加上以前当副厂长的油水也够了吧。 　　亲婆媳都矛盾重重，何况还不是亲的。 　　徐副厂长如果想化解矛盾，简单，另买套房子，或者他和小毛妈搬出去，或者让儿子、媳妇搬出去。 　　“徐叔不会肯的。现在坐吃山空的，他把钱看得可紧了。反正徐伟两口子对他还是挺尊敬的，要从他手里掏钱出来花嘛。他们两口子就是把我妈当外人、当竞争对手。” 　　“只要你能挣钱，你妈妈的日子不会难过的。实在不行，接她到你这里伸伸脚。” 　　半路夫妻，确实很多麻烦啊。 　　小毛叹口气，“你都能送你爸妈夏天避暑、冬天避寒了。纸厂附近的人，都可羡慕老会计他们俩了。” 　　“其实也不太贵，老两口山里住一个月，也就一千来块。节省一点五六百块也能拿下来。” 　　小毛心里动了动，可是她要攒钱还给她爸。要不，等暑假过了再攒？她掏钱送她妈和徐叔进山避暑，徐华姐那里应该还能给贴补些。 　　至于徐伟，他好意思带着媳妇在家啃老，总不好意思来啃自己这个继妹。 　　就算他真来了，自己还臊不走他？ 　　“黎夏，我跟你们进山看看吧。合适我给我妈和徐叔也订一个屋子。” 　　“行啊。” 　　走到的时候，黎夏就把小毛也给载上了。 　　到了山脚又接上顾芬芳。这次进山就要把公司组织旅游的事定下来了。 　　这具体的活儿自然是顾芬芳去做。 　　大伯和大伯母也带着陈姐、黎菁到了，他们住一个套间里的俩屋。 　　黎夏爸妈住了一套、空的那间给黎远和黎雯留着。姐弟俩中间拉道帘子就成。 　　还有一个套间，小毛和黎夏、顾芬芳住了进去。 　　小毛一进山就爱上了，“这有单间吗？” 　　“有啊，单间一天10块，套间18块。吃饭按人头有10块和15块一天两种标准。” 　　如今多半是民居改造的，真要是修成旅馆的样式就应该是标间为主了。 　　顾芬芳笑眯眯的又去订了一个单间、一个套间。单间是替易教授订的。易澜听说了黎夏的安排，便说要把她家老爷子也送来。 　　至于另外一个套间，那就是给傅杳钧的父母和女儿定的了。期末考试完结再来。 　　这样，他们差不多就把这户农家乐的房子都给包下来了。都是熟人，平时还能一起打个牌，约着爬爬山。 第181章 　　小毛和顾芬芳都不会开车，所以一路没人和黎夏换着开。 　　如果是平路也就罢了，但盘山路真的很考验人。尤其如今的盘山路，外头只有木制的栏杆。一不小心就冲下山崖去了。 　　所以，她一直都全神贯注的，精神高度集中，就特别的累。 　　这会儿手甚至都还有点抖。 　　她上来过两次，头一次直接开到离山顶只几公里的滑雪场去了。但那次是彭志杰开的车。 　　上一次上来，是赵明亮开的。 　　小毛道：“那你坐着歇会儿，我先进去把澡洗了。省得等会儿咱们三个还抢浴室。” 　　黎夏点头，“嗯。” 　　顾芬芳在给黎夏切西瓜，一块一块的瓜瓤切下来。她现在的手要自己用勺子挖着吃，有点乏力。 　　“黎总，我回去就安排周末去驾校学车。”身为助理，连和老板换着开都做不到，她失职了。 　　“嗯，费用在公司报销。” 　　黎夏用叉子叉着西瓜吃，眼睛瞥向浴室。 　　傅杳钧这是贼心没死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顾芬芳也跟着看过去，她其实还挺羡慕小毛的。 　　门外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黎菁晃悠过来了。 　　旁边两屋都是老头、老太太，她觉得有点无聊。就自己抱着拼图过来找黎夏玩。 　　他们是今天早上被明哥的司机送来的。 　　过来看到黎夏在吃西瓜，她就站了过来，把嘴巴张开了，“小姑，啊——” 　　黎夏递给顾芬芳，让顾芬芳喂她。 　　“记得吐籽啊。” 　　黎菁已经把瓜瓤吃下去了，张开嘴往垃圾桶里吐出籽。 　　“哥哥呢？” 　　“哥哥上学，放假再来。” 　　两岁半的黎菁口齿已经很清晰了。 　　“山里舒服么？” 　　“舒服，不热了。” 　　陈姐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黎菁的卡通水壶。 　　“夏夏，你也能一直在山里待着么？” 　　黎夏取出自己的传呼机看了看，“信号一般，再说吧。以后这山里通了网，我买个笔记本电脑就可以直接在这里办公了。” 　　小毛穿着裙子，擦着头出来，“笔记本电脑？” 　　黎夏心道：你就听到这个！ 　　“嗯，三万多一台。可以拿着到处走的移动电脑，就十几英寸这么大，跟一本书似的。”如今的笔记本还有些厚实。 　　小毛道：“除了价钱，什么都好。”她一套房连装修才这个数。 　　晚上大家围成一桌吃的。柴火大灶炒菜，香！ 　　就连黎菁都拿着一只鸡翅膀啃得起劲。她不用给伙食费，算是老板给的优惠。 　　当时黎夏忍不住好笑，“我两岁半的侄女一顿能吃几口啊？而且她的伙食还基本都是自带的。老板你也太抠了！” 　　光进口奶粉陈姐就带了四罐。 　　不过今天第一顿，不管是老的、小的，还是小毛、顾芬芳都吃得香喷喷的。 　　大伯和黎会计还都吃了两碗饭，平常他们不会添第二碗的。 　　吃过众人在这一片平坝里转了转。黎菁迈着小短腿跟着，陈姐推着空的婴儿车。 　　顾芬芳趁机去附近几个农家乐都问了价格，然后杀价。 　　他们会来三拨人，第一拨三百、第二拨三百，第三拨则是如今在受训的240个新人和25个教官。 　　就算是住三人间，也需要一百间。差不多要把这个坝子的农家乐都包下来。 　　顾芬芳属意要把价格都统一一下。要实在不配合的，就不去他家。不行就在其他农家乐加床位，绝不受威胁。 　　如今住着的这个农家乐还剩下十个房间，最先被定下。一天三餐，十二块钱一个人。伙食标准和黎夏如今定的十块的相当。 　　这么多人，肯定是要有一定优惠的。这是顾芬芳同老板娘谈下来的。 　　八百多人，一个人身上省下三块，那就两千多块了。 　　事后老板娘一个劲儿同黎夏道：“你这个助理着实厉害。不过你更厉害，居然有这么多员工！” 　　黎夏由得顾芬芳去自由发挥。 　　这会儿山下35度左右，热得人汗流浃背的。但山上只有25度的样子。尤其到了这傍晚，短袖还得配长裤才行。 　　而且满目青翠，日子实在是舒服！ 　　黎菁跟在她脚边走着，半晌道：“哥哥好辛苦！” 　　黎夏笑，还知道心疼你哥，不错。 　　四个老的走前头去了，她和小毛、陈姐带着短腿的黎菁在后面慢悠悠跟着。 　　这坝子里也有小卖部，黎菁看到花花绿绿的气球就走过去了。 　　小卖部的老板笑着问道：“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黎菁道：“离婚了！陈姐，我要这个——” 　　老板原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小朋友这么回答他，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这年头离婚的人着实是少，一般都会被认为是有问题的。 　　连黎夏都楞了一下。小丫头肯定是平日听人说过堂哥和秦丹离婚的事，以为秦丹也是她妈妈了。 　　而且，她估计也不懂离婚具体是什么意思。 　　陈姐道：“我没这么跟她说过。”说完赶紧上前给钱。 　　那老板把气球递给黎菁，眼角余光还瞥了下黎夏和小毛。 　　黎夏道：“菁菁，过来，到小姑和小毛阿姨这里来。” 　　那老板的目光这才移开。 　　等走远了，黎夏告诉黎菁，“以后再有人问你爸爸妈妈呢，你就说在家上班班呢。” 　　“哦。” 　　小毛道：“我小的时候也被人视为异类。明明做错事的不是我们母女。” 　　黎夏心道：黎菁太小了，屁都不懂。这个话题你跟她聊不着。倒是傅家小妞估计跟你有共同话题。 　　第二天一早黎夏就开车载着小毛和顾芬芳下山了。 　　小毛知道傅家定了一个套间，还是给她妈和继父定了一间单间。 　　让她妈出来散散心也好，而且他们跟黎会计老两口好歹算是熟人。去别的地方再找房间，他们俩也是要来找黎会计和黎夏妈妈一起玩的。 　　“黎夏，我要是有电脑，是不是可以直接在网上看图片下订单啊？如果还是穿在模特儿身上可以看到直观效果就更好了。” 　　如今看照片，可对方忙起来有时候就把她这个小客户给漏了。小毛又得打电话去催。 　　而且纯照片不够直观。 　　所以她干脆还是一个季度去一次南方进货。然后每个月再补卖得好的，那样就有货号了。 　　“得厂家把图片上传了才行。不过，以后肯定会有的。”这就是淘宝的电商模式了啊，小毛脑子真转得挺快的。 　　车开到市区，黎夏方向盘一打，三个人直接去了超市。 　　“山上山下跟两个世界似的。”再下山，黎夏开车就比上山的时候好多了。 　　顾芬芳坐在后排，她觉得黎总怕是下山处理些事就准备收拾包包进山长住了。 　　果然魏主管说得没错，没大事的时候员工想看到黎总都不容易。 　　到了超市小毛去看她的服装生意，黎夏和顾芬芳上楼去办公室。 　　一上去，顾芬芳就以行政部代理主管的名义出了出去玩的通知。 　　时间就定在6月30号和7月10号、7月20号。8月的第一个周末就要开始开新店了，游玩的事自然是七月就要搞定。 　　办公室和各店都通知到了，让做好人手安排。 　　傅杳钧看黎夏终于又来了办公室，拿着开发部递上来的开店申请就进来了。 　　“黎总，这四个点我和吴青峰都去看过了。你看看，如果没有异议，这就是我们九月要开的四家新店。” 　　现在六月下旬，定下来的话这会儿就该装修了。 　　黎夏拿着到地图上对照了一下位置，“行，我没意见。以后你批准了就可以下发，不用问我了。” 　　都经过开发部主管和总经理双重审核了，她这里再审就没有必要了。 　　傅杳钧道：“那如无意外的话，到国庆之前咱们就能开出十七家店。” 　　黎夏点头，“这个月继续大量招聘，然后投入培训才行。那个废旧工厂......” 　　“继续租？” 　　“你现在走得开么？走得开我们现在去看看。” 　　傅杳钧想了一下，新人入职培训已经十天了，也是时候去看看了。 　　至于他手上，那肯定是有事的。但没有特别重要又紧急的，出去了再回来也完全来得及。 　　走到楼下黎夏道：“小毛，我去看望军训的新员工。你要一道去看看热闹么？” 　　傅杳钧之前不知道小毛又来五店了，这会儿看到人略有些吃惊。 　　不过他居上位已久，脸上是分毫未露。 　　小毛道：“我去干嘛啊？我不去。不过你的电脑可以借我玩玩么？” 　　黎夏点头，“可以，你去跟芬芳说吧。她如果不用，你就尽管玩。” 　　傅杳钧没说话，冲小毛点点头，跟着黎夏往外走。 　　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让小毛有些不自在起来。不知道他心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黎夏直接坐的傅杳钧的车。一上车就笑道：“贼心不死啊？我看告诉你，小毛就是因为她妈妈和她继兄、继嫂不和睦，才会想着让她去山上住一阵、散散心。” 　　“可她妈妈和继女的关系听说还处得不错啊。只要不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也还好吧。” 　　黎夏点点头，那倒是。傅杳钧的是女儿，以后像徐华一样工作、结婚了，打交道不多。 　　反正徐华和小毛妈这十几年一直都彼此客客气气的。 　　“你一个小区买两套房？” 　　“嗯，这样安排最好。不管成不成，一碗汤的距离刚刚好。我女儿挺听话的，回头你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傅杳钧是笃定黎夏安排好要安排的事就会进山避暑了。 　　至于小毛，她每个店都请了人看，也不用她在。她同黎夏一道进山的可能性那太高了。 　　所以，他说的其实是小毛和他女儿多接触，自然就知道他女儿不难相处。还有他父母也是一个道理。 　　黎夏道：“老奸巨猾，我觉得小毛很难逃得出你的手掌心了。” 　　傅杳钧打了下方向盘转弯，“她相亲什么结果？” 　　“对方看上了她，我估着她亲爸后面还得干涉。” 　　“她没看上对方就行。那、那、那不是......”傅杳钧看到前方一身汗衫、短裤，戴个草帽、骑着三轮车的人吃了一惊。 　　黎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没错，是我二哥。他如今在收破烂。走街串巷的收，也到垃圾场外收那些拾荒者捡到的、有价值的垃圾。” 　　黎夏说完看到她二哥停下车，拿着水杯下车，到有超市logo的太阳伞下接了一盅凉茶。 　　黎夏从窗口探头出去，“二哥，你租的院子在哪啊？” 　　黎竣原本打算装作不认识她的，见她真不在意便走了过来，把地址说了。 第182章 　　黎竣特地正在下风处，省得身上的味儿熏了他妹子。 　　这么热的天，虽然他出门前洗过澡，但光是一身汗味儿也难受。 　　而且，魏容说他身上怎么洗都有股垃圾的味道。 　　他这妹子从小就养得挺娇气的，不是被逼急了都是一副娇小姐做派。不过真遇到事她又是能扛事的女汉子。 　　这回吧，黎夏居然会支持他，还一点没有看不起他选择的职业，黎竣是真的感动了。 　　再看车内还坐着傅杳钧，黎竣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黎夏道：“和我要去的是一个方向，我办完事过来看看。”回头爸妈肯定要问的，她总得答得出来才行。 　　傅杳钧也冲黎竣点点头，然后开着车走了。 　　“你这个二哥，挺有志气的。”留在公司，即便黎总不格外关照，混到区经理是不成问题的。 　　“嗯，他自己的选择。让他去试试吧！” 　　傅杳钧笑了下，“据我所知，这行其实赚得不少。” 　　“我也听人说过。回头问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培训的废弃旧工厂在离五店也就是市中心十七八公里的地方，妥妥的郊区了！ 　　但是后来城区跟摊饼一样大肆往外扩张，这里也被囊括进去了。 　　黎夏站在外头看了看，这里废弃前应该是个大厂。不知道产权在谁手里，明不明晰？ 　　傅杳钧和她共事十个月了，一看她这副样子便知道她又打这个工厂的主意了。 　　“黎总，你又想买这里了？” 　　他其实不太理解。之前买门面还能说得过去。不想完全是租的嘛。他们也必须让自有门面占到一定的比例。 　　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是图便宜又够大，他们根本不会来租。那就只能一直荒废着。 　　顾芬芳来租的时候，对方可是高兴坏了。 　　这里买来做什么？ 　　黎夏道：“这么大一块地啊，两亩多了。一千五百个平方。买下来，先做训练基地。以后等咱们有钱了，随便修个什么都好啊。这是芬芳来租的，回头让她问问。” 　　她想的其实是修个一千多平米的超市，而且地基挖深一点，可以修几层。 　　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几千平方的旗舰店了么。 　　但是这里现在如今真的是鸟不拉屎。她说要在这里修旗舰店，傅杳钧肯定会以为她疯掉了。 　　但是，正因为荒凉，它便宜啊！她没记错的话，将来这一片会成为主宅小区聚集的地方。 　　记错了也没关系，这里肯定是要被划为城区的。 　　她可以买下来，在空地上修员工宿舍，把如今在X山市区工作的所有外地员工集中搬过来住。 　　这样差不多每月可以省下两千多房租和一千多房补。这个数也是之前顾芬芳给她的。 　　一年可就是四万了！ 　　X山市区目前有一百六十个员工，加上办公室的管理组一共两百号人。其中外地的有一百二十人。 　　不过马上市区又有九店和十一店要开。外地员工能到一百八十人左右。 　　他们还会有家属，这都能弄出了三四百人的生活区了。 　　以后市区还会开更多的店的，要入住的员工也会更多。 　　靠他们公司就可以把这一片带旺，让衣食住行这些行业开展起来。 　　这样说不定还能促进一下这个地方城市化的进程。 　　离门店远一点没关系，大不了开班车啊。 　　黎夏有点激动，捡漏啊，这真的是捡漏啊！这么大一片地。 　　傅杳钧没劝，黎夏买铺面、买地都是私人行为，不是落在公司名下。 　　其实如今公司也是在她一个人名下。不过黎夏觉得将来她要分股份给高层管理人员。就还是私人买地、买铺面没有产权纠纷。 　　反正她从公司抽走的现金，其实远低于她应拿的股份分红。 　　傅杳钧听了她这个员工生活区的构想，“你这是要打造成国营大厂那种？” 　　“差不多吧。”等这里旺起来了，就可以开旗舰店了。 　　她把所有员工都搬进楼房去住或者让他们自己在附近买房。这样就把修旗舰店的土地腾出来了。 　　傅杳钧想了想，反正这块地如果产权明晰可以买，买了也很快能拿土地证，拿去抵押没问题。不太影响现金流。 　　“反正是黎总你自己的钱，你要买也由得你。打造大型生活区，这也不错啊。员工容易有向心力、凝聚力。” 　　至于说不想从市里搬到郊区来，行，房补不发了，自己掏钱去租房子吧。 　　出钱的才是大爷！ 　　傅杳钧庆幸，幸亏他要买房了，不会被搬到这里来。 　　这厂里空地很多，两人直接开到了厂房门口才停下车走进去。 　　郭权是军训的总教官，他站在高台上，其实早就看到车了。 　　但二位老总在外头说话，他也就没吱声。 　　这会儿黎夏走进来，见他请示的看向自己便摆摆手。他们先看看再说。 　　厂房大概有400平方这么大，两百多人在里头分散开军训还是蛮有气势的。 　　一眼望过去，全是迷彩T恤和长裤。 　　傅杳钧憋着笑道：“那四个大学生还好，毕竟他们是储备的区经理。那三十二个高中生都知道被你用储备干部的名义忽悠了。所有人，只要不出问题，半年做到店长真的不难。” 　　黎夏闷笑两声，“也没听说谁闹着要离职啊。” 　　“毕竟你军训都给开了一百五的工资，下月起每月还有三四十块的奖金。还有之后当上店长的提成也确实吸引人。” 　　现在去外面找工作，高中生能找到一开始就两百一个月的工作相当不错了。而且升迁速度绝对比不了黎夏超市。 　　傅杳钧道：“黎总，没学历的那部分员工有些担心以后没有升迁的渠道。如今颇有点人心惶惶的意味，回头你和大家说说这件事吧。” 　　黎夏点头，肯定不能只有高中生才能升店长。 　　“黎总，傅总——”有参加军训的员工发现了他们。 　　黎夏点点头，“大家继续训练吧，我和傅总就是来看看大家。不能破坏你们的训练节奏。” 　　郭权道：“也快到休息时间了。二位老总，要不你们上来给大家讲两句？”见黎夏点点头，他拿着喇叭喊道：“列队——” 　　四散在厂房里跟着教官训练的两百多名新入职员工，很有效率的集合。 　　军训了十来天确实不一样了，精气神都很不错。 　　这期间所有员工都在这里打地铺。就是之前腾空的办公室，铺成大通铺，一个屋子能睡十六个人。 　　傅杳钧一开始也闹不明白黎夏为什么要让所有员工都参与军训。 　　大半年看下来，军训过的员工大多数更挺招呼是真的。 　　但是也有胡朗那样自作聪明的特例。不过，军营里还有刺头呢是吧。 　　反正军训一个月，顺带把岗前培训做了，是比直接入职就老带新上岗的要好些。 　　如今看这气势，倒也不枉花费了两三万的培训费了。 　　郭权拿着喇叭道：“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请黎总给我们训话——” 　　黎夏上台接过喇叭，“我不是来训话的啊，就是和傅总来看看大家。马上要入伏了，大家吃得消么？” 　　“吃得消——” 　　是在通风良好的室内训练，而且一直有凉茶供应。关键是带薪啊，这还有什么吃不消的？ 　　“吃得消就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你们跟着总教官还有田主管、吴主管好好练、好好学就是了。该你们的，公司绝不会含糊。这次招了四个大学生，三十二个高中生。我听说其他员工有想法，担心以后自己的升迁之路被堵住了。不会的，干得好的，没学历也一样可以升迁。而且，咱们公司和师专有合作。可以送人去经管系旁听课程。但凡是能拿到结业证的，优秀者公司就当大学学历对待。及格者也可以当做高中学历对待。公司正是大发展的时候，只要你们做得好、遵守公司的规整制度，公司是不会辜负你们的。” 　　在场来服务和带训的老员工也不少，还有那二百名普通学历的新员工，心底其实都有这个隐忧。 　　听了黎夏给的这颗定心丸，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尤其是师专的结业证也能被公司承认，这让不少人都露出了喜色。 　　回头这个消息自然会在公司内部、各个门店传开。也省得老员工对新来的‘知识分子’有成见。 　　顾芬芳那里报名要去旁听的估计也会多起来。得跟江山说一声，还是要注意严格考核才是。 　　黎夏看看傅杳钧，他摇摇头，表示没有话要讲。 　　“行，那你们就解散休息十分钟。” 　　黎夏下台来，看到柳清平站在近旁便冲他走了过去。 　　他带着眼镜，迷彩T恤半湿。但是看着精神很不错。 　　“怎么样，吃不吃力？” 　　柳清平点头，“一开始有些吃力，教官对我也比较关照。过了一个星期就好多了。黎总，多谢你借钱给我母亲治病！” 　　黎夏道：“只要能让你安心训练、工作，这不算什么。不过，家里有个病人，压力不小啊。你得争取赶紧升职才是。” 　　“是。” 　　还有另一个大学生年岁略大些，三十出头了。正在和傅杳钧说话，黎夏就没有过去。 　　她看看程武和包华，“你俩这是要进入大四，上我这儿实习呢？” 　　那两人点点头。他们的毕业论文就是写黎夏超市，索性入职了。还能挣一年的钱呢。 　　黎夏也点点头，也行，至少能给她干一年。 　　至于人事关系。她这里的人事关系本来就有些乱。下岗工人一部分在原单位办了买断工龄，一部分没办。 　　供销社的人就没办，因为还没找到买主呢。那可比买纸厂复杂太多了。 　　再加上俩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和傅杳钧没待多久，临走的时候黎夏让食堂今晚给加个荤菜。 　　众人一下子就高兴起来，“黎总、傅总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啊？”每次都能加菜就好了。 　　黎夏道：“有空再说。哦，下个月二十号公司带你们去佛教名山爬山。之后就会分到各店或者办公室。也许到时候再见了。” 　　两人离了这里，傅杳钧往黎竣之前说的地方开去。 　　这会儿黎竣已经满载而归了。 　　他一般上午出去一趟，十点半回来，把收的破烂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 　　下午两点再出去一趟，四点半回来。再度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五点半洗个澡，然后回家吃晚饭。 　　这会儿黎夏和傅杳钧过来，他正忙着收拾呢。 　　门口挂着两个没拆封的口罩，显然是为他们准备的。 第183章 　　黎夏对傅杳钧道：“你可以就在车里等我，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没事，一起进去看看吧。” 　　黎夏把口罩取下来，递了一个给傅杳钧。这大热天的，这些从垃圾场回来的物件味儿是有点重。 　　不过戴着口罩也挺热就是了。 　　小院大概有一二百平方，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晾晒了不少纸壳子。 　　各种形状的都有，上面的污渍黎竣应该是洗刷过了。 　　再往里走堆着塑料，也是收拾过的，正在晾晒。 　　黎竣站在水池边正捏着水管、戴着手套冲刷玻璃上的污渍。 　　“来了，快坐吧。” 　　水池旁边放着两根小凳子，还有一根高些的凳子上用盘子摆着冲洗过的黄瓜、西红柿。 　　黎竣一边干活一边和他们说话，“我这个院子小两百平。不过因为太偏远了，一个月只要80块的租金。我一天出去两回，现在一天能挣四十左右。” 　　他挺兴奋的，运花一天也就三四十的赚头，还得跟老大平分。 　　现在虽然累一点，但挣得多啊。而且等他什么都理顺了，他还能雇那些拾荒者和流浪汉给自己干活。 　　到时候一个月估摸少说能有三四千的。 　　傅杳钧道：“那不错啊，一个月就是一千二了。你都到哪里去收？” 　　“先骑车进城走街串巷收一趟。然后到市里最大的垃圾场外头等着。里头的拾荒者出来了就会直接把捡到的纸壳子、玻璃、塑料、破铜烂铁这些卖给我。我拿回来分门别类收拾干净，再拿去废品站卖。铜和铁每天不多，我直接载回去租的地方放着，等涨价了再卖。” 　　他的电力助动三轮车，先空车从家里出来踩着去收东西。等满载了再打开助动器开回来。 　　二十公里差不多正好把电量耗完。 　　回来后收拾东西、中午吃饭再睡个觉的功夫，电瓶就又充满了。 　　下午回来收拾东西和洗澡的时候，再充电，就能开着回去了。 　　黎竣赧然道：“我晚上都放在你的车库里的。”之前说租到地方就不放了的，可最后在这么远的地方才租到合适的院子。他得有交通工具回去。 　　“没事，反正还有空地。”她的车库是可以停两辆车的那种。 　　回去之后，黎夏给山上打电话。老板那里安了公用电话的。 　　“爸，我今天去郊区遇上二哥了，就到他那里去看了看。他把铜铁攒着没卖，现在一天大概能挣四十。” 　　这确实比一个区经理挣的还多了。 　　黎会计有些惊讶地道：“有那么多啊？” 　　“是啊，等他的铜和铁攒得多了，遇上涨价还能赚笔大的。” 　　挂断电话，黎会计心情颇有些复杂。 　　旁边易会计和大伯等着他打牌呢，“老二，你快点——” 　　“来了。” 　　大伯一边出牌一边问道：“夏夏说什么了，看你这副样子？” 　　“她说遇到黎竣，去他那里看了看。”黎会计说完见堂兄一脸纳闷便道：“黎竣没在夏夏那里做了，他跑出去收破烂去了。说是一天能挣四十。之前夏夏跟我说这是什么资源再利用，利润高。我还不太敢信。没想到一个月能挣一千二啊。” 　　而且听二儿子的口气，以后应该还不只。 　　易教授道：“资源再利用，这个很不错啊。咱们国家虽然资源丰富，但是人口太多。摊到平均就不够了。嗯，难怪赚钱了。” 　　大伯也有些震惊，黎竣收破烂去了？还能有一千二一个月。 　　半晌他道：“不管干什么，只要他能养家糊口就行。真像阿明和夏夏那样做大了，总有人觊觎，也是麻烦事儿。不说他们了，哎，再有几天徐副厂长和傅老头也要来了，到时候我们打什么牌呢？” 　　五个人，打什么牌都不好安排啊。 　　易教授道：“那不还有女将么，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大伯的话说落口才两天，黎夏晚上在家吃林姐炖的糖水，门铃被人摁响。 　　林姐打开门，“黎总，你嫂子来了。” 　　魏容急匆匆的进来，“夏夏，你二哥进派出所了，听说还受伤了。你跟我一道去看看吧。” 　　“啊？好，你等我换身衣服。”黎夏搁下糖水，进去把家居服换了。 　　她开车带魏容去郊区的派出所，“通知你的人怎么说的啊？” 　　“是一个小乞丐来家里通知我的。说是两派拾荒者干架，你说他一在垃圾场外收东西的，他去掺和什么啊？”魏容说着感慨道：“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了。翻垃圾还要抢地盘的。” 　　黎竣一天能挣四十，收入是她的两倍多，说是以后还有得涨。 　　她也拦不了，渐渐也就接受了。对他搁在另一个屋子里的破铜烂铁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他回家的时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就行。 　　可刚接受，又出这样的事。 　　“那伤势如何？” 　　“说是伤得不重，但没看到也不能放心啊。”魏容皱着眉头。 　　而且那地方还离得挺远的，连直通的公交车都没有。都七点了，她就只好来拍黎夏的门让她开车带自己过去。 　　“那个小乞丐呢？” 　　“我给了他几块钱，他拿上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那没事，他们都挺有生存智慧的。”二嫂给了钱就行，说来人家也是帮着跑了一趟腿。 　　不过，小乞丐都认得二哥的门，怕不是头回打交道了吧。 　　而且，好好儿的他卷进人家争地盘的事里去，肯定那里头有一拨拾荒者是给他供货的吧。 　　这事儿还有点复杂呢。 　　黎夏开车把魏容载到派出所，两人一道进去。 　　黎竣等人正在被批评教育。他胳膊还绑着纱布，跟一群拾荒者一起靠墙站着。 　　魏容又气又急，“你怎么搞的啊？” 　　黎夏拉住她，“二嫂，先办保释的手续。”要不是需要保释，估计二哥根本不会让人通知二嫂。 　　公安看终于有家属来了便道：“你们是谁的家属？” 　　黎夏道：“黎竣的。” 　　魏容去交了保释金，把黎竣保出来。 　　黎竣过来道：“夏夏，你带多的钱没有？先借我。帮我把这些人都保出去。” 　　黎夏点点头，没有多问，把兜里的钱掏给了他。这是打架斗殴，倒是也花不了多少钱。 　　公安看她钱包里直接一掏就是十几张一百的不由侧目。 　　“哎，你不是旁边那伙军训员工的老总么？” 　　黎夏点点头，“是我，你认识我啊？” 　　“那天我们去那附近巡视，正好看到你跟另一个人从厂房里出来。早听说黎夏超市的老总是个年轻姑娘，就注意了一下。这是你......” 　　“我哥。” 　　“亲的啊？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么多。”说话的公安摆摆手，他就是有点震惊。 　　这黎总这么厚的身家，怎么亲哥去捡垃圾啊？ 　　因为是两拨拾荒者争地盘，所以他们把掺和其中的黎竣也当捡垃圾的了。尤其打过架他身上确实是很有点内味儿了。 　　“是亲的，他之前也在我那儿干来着。后来觉着收破烂利润不错，就跑出来单干了。” 　　公安对这里头的利润倒也不是心头没数，“嗯，那你哥还挺有想法的。” 　　肯来派出所保人，看来关系应该还是过得去的。 　　公安把黎竣叫了过来，“黎竣，今天我们就给你个面子，让你把人全部保出去。但是这种事我们不希望再发生。你把人带好！” 　　黎竣给打架的双方都保释出去，自然是想收买人心。 　　公安这边也不想留这些人过夜。里头很多都是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哪有人来保？索性给个面子全放了。 　　但黎竣想当头，那就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好的、好的。” 　　所有人都被放了出去了，有几个人果然是平时给黎竣供货的。所以他听说了才会冲进去帮忙。 　　他当过兵的，身手肯定比普通人好多了。一个打三个没问题。 　　这才让给他供货的几个没吃大亏。这几个自然都很感激他。 　　“黎哥，今天多谢了！” 　　一起保出来的还有几个就是打架的对手了，他们也站得远远的道：“姓黎的，我们领你这个情了。” 　　等拾荒者们都散了、走远了。 　　魏容暴发了，“怎么，你要当丐帮帮主啊？” 　　黎夏把头扭开有些想笑，不过这个形容很贴切啊。 　　“二哥、二嫂，回去再说吧。这都大晚上的了。” 　　魏容上了车，黎竣没有。 　　他跟人打架垃圾堆都滚了几趟的。之前在派出所，公安都受不了他们。 　　洗一次车多贵啊，他还是不上去了。 　　“这里离我租的地方不远，我走着回去。” 　　黎夏也没有装着不在意，“行，那我把二嫂载过去等着你。” 　　她辨认着路把车开过去在门口等着。 　　她停车扭头一看，魏容眼眶都红了。 　　“好好的班不上，来搞这些！” 　　黎夏由着她发泄情绪，没吭声。多半二嫂现在心里连她都埋怨上了。 　　过了十几分钟，黎竣小跑着回来。 　　“你们在车里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马上出来。” 　　魏容道：“你不要乱来啊，手上有伤不能碰水。我、我进去帮你擦擦吧。” 　　她下车跟着进去了。 　　魏容一边抱怨一边给黎竣洗头，擦身体。 　　黎竣道：“真要能做丐帮帮主那不错啊。乔峰、洪七公、黄蓉那可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那些钱，记得收回来，别当冤大头！” 　　“知道了。” 　　两人弄了一刻多钟才出来，黎竣确实是洗过了。头发洗过了，身上也洗过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他这才上了车，“夏夏，辛苦你了啊。钱我下个月底一起还你。好在爸妈被你送到山上去了，不然还真不好瞒过去。” 　　黎会计和黎夏妈上山两个月的费用一个月大概是一千八，黎夏通知了两个哥哥。 　　最后是她出了八百，他们各分摊五百。至于两个小的，那肯定是各自爹妈负责。不过两个都还是儿童，一天包吃住也就是十块一个人。 　　以黎阳和黎竣如今的收入倒也不是太大的负担。再说他们未必能耐着性子住满两个月的。 　　黎夏发动车子，又载着他们回城。 　　等回到家，她又洗了个澡。 　　丐帮帮主，看来二哥是真的打算在这一行好好发展了。 　　如果真的能把人都拉拢了给他供货，其实很有钱途啊！而且还可以收几个小弟替他干活。 　　那回头他真要整合了拾荒者和流浪汉的势力，手下得用的人也不少啊。以后要转型做什么，都是极方便的。 　　看公安的意思，也是希望能有个人能整合一下。比这么散兵游用的好管理。 第184章 　　六月底，银行一百万的贷款到账。周一早上，黎夏召开晨会。 　　她问刘会计，“现在账上一共多少钱？” 　　“加贷款一共152万。按照黎总之前的交代，要付傅总截止六月底的分红，约是11万。另外将您镇上的铺面还有市区的房子赎出来需要15万。那就是结余127万。另外您还让预留30万，8月您要买门面。那能动用的就只有97万了。然后8月要开四家店，开店支出大概是80万。不过咱们八月的营收预估是240万。” 　　县城的门面得买，自有门店越多越好。后期门面租金和卖价都涨幅惊人。除了Q县未来的中心广场这个底商门面，其他地方她也想买呢。 　　废弃工厂顾芬芳已经去问过了，一口价90万，不能分期付。因为厂里要安置职工，现在正在积极地和要买地的人接洽。 　　这已经是非常捡漏的价格了。再偏僻毕竟是市里，工业用地600一平。 　　“傅总的分红回头就付了吧。我的铺面和房子先不着急赎了。芬芳，那废弃工厂你先关注着。咱们九月预估又是四家新店，继续租。你告诉厂方，如果付款方式可以商量咱们就继续往下谈。我们可以先付一半，年底再付另一半。” 　　那片地就是厂里的，产权是明晰的，可以买！ 　　傅杳钧道：“黎总，如果账上实在是紧的话，我的分红缓一缓的没事的。” 　　黎夏道：“刚下来一百万，这已经是账上最宽松的时候了。不要紧，废弃工厂那里再看吧。眼下不是非卖不可。这次给你发了分红，下次还不知道是几时呢。” 　　实在买不到就算了，反正里那里变成城区还有十来年。再找机会就是了。 　　只要不买废弃工厂，她现在还是很宽裕的。 　　傅杳钧道：“年底还有五店呢。三成首付，十八万。” 　　黎夏点头，“嗯，我记得的。九月预计开四家店，开发、人事、培训这个月还是得紧锣密鼓的动起来。田瑶，印刷招聘广告让各店都张贴出去。高学历人才更是长期招聘。让各店收到简历，统一往公司送。” 　　散会之后傅杳钧对黎夏道：“你那个生活区的计划我回去想了一下，我很赞成。就当前都能剩下每月三千出头的住房补贴。以后会越来越多的。真的不如自己买块地来修宿舍。” 　　“看吧，如果他们肯答应分两次付款就买。不行就明年再说。” 　　六月三十号，公司第一拨三百人就要出发前往佛教名山游玩了。 　　28号，顾芬芳好吴娜进来向黎夏报备。包了七辆45座的旅游大巴，直接在Q县集合接人上来。 　　办公室的人集体乘坐公交车到郊区的站点上车。 　　黎夏最后还是定下让吴娜去主管行政部。 　　田瑶和吴娜都有能力。 　　不过，田瑶原本就是人事主管，又拿到了师专结业证的优秀等级。 　　黎夏就偏向让田瑶继续掌管人事部了。 　　她为此找吴娜谈了一次。吴娜听说等她明年一月毕业，回来接手行政部主管一职也没意见。 　　她本来就没想过能把田瑶顶掉。毕竟人家舅舅还在位，自己做事也得力。 　　行政主管虽然不如人事主管有实权，但至少工资待遇和提成比例是一样的。 　　所以现在忙活行政部的事，她也是很乐意的。 　　至于说要明年才落实，她并不担心。黎总并不是‘二桃杀三士’的主，许出去的东西也从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虽然大家背后都腹诽过升职要先代理一个月，也就是先干活再涨工资，但黎总许出来的东西是没有变过的。 　　田瑶自然乐得这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去了别的部门。 　　这次去游玩，预算是一个人35块。吃住12块，交通23块。 　　从县上到佛教名山山顶停车场来回本来也要14块了，包车肯定还要贵些。人家要完全将就公司的时间。 　　八百多人，差不多就是三万块。 　　这也是必须要有的团队建设。下半年紧锣密鼓的开店，估计就没这时间了。 　　说是黎夏和傅杳钧带队，但肯定要有具体干活的人。黎夏这第一拨干活的就是顾芬芳，吴娜跟第二拨。 　　至于第三拨训练的，田瑶会同郭权一起带队。 　　“行，就这么办吧，你们出去忙吧。” 　　顾芬芳和吴娜各回各的位置。 　　行政部还没有正式成立，吴娜的位置就还是在人事部这边。因为不存在两个人竞争一个位置了，她和田瑶的关系很是和谐。 　　午休的时候，众人或在阅览室看书，或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小憩。 　　阅览室里里的=有人小声问顾芬芳，“听说黎总要买如今训练的废弃工厂给我们修生活区啊？” 　　顾芬芳也不意外消息走漏，本来黎总也没藏着掖着。 　　“黎总是有这个打算。” 　　“啊，那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偏僻啊！” 　　从门口经过的魏容脚步一顿。 　　黎竣租的小院就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废弃工厂附近。 　　这两天他手不方便，有人帮他收破烂。他就在小院里指挥人干活。 　　如果不是收破烂，而是做其他生意，这么快有了手下，魏容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现在，她真高兴不起来。 　　小妹和老大，谁的生意不是光鲜亮丽的啊？ 　　至于黎竣说的以后做大了如何如何，她没看到。她也不想和那些拾荒者打交道。 　　黎竣还请了一个女的拾荒者就在他小院里做饭，那些人如今都上他那里吃饭了。 　　保释人的钱倒是都拿回来了，那些人不缺钱。 　　不过黎竣之前说七月底才还黎夏，就是因为他要张罗这些人在小院的吃喝。 　　阅览室里顾芬芳笑，“黎总说了不想搬过去的不勉强，不过房补就不发了。” 　　“呃，之前有人问这次旅游不去行不行。黎总也说不勉强，不去的视同放弃这次福利。反正想折现是没门的。” 　　顾芬芳道：“这次一去就是八百多人，三万块啊。要不是贷款了，公司账面上根本没多少钱。不过生活区的事应该不会是最近，因为黎总还在为钱发愁呢。” 　　不过，顾芬芳还有今早晨会的各部门主管应该都是知道黎夏还是偏向于想买的。 　　不然她不会不着急从银行赎回自己的铺面和房子了。 　　“黎总还会为钱发愁啊？我们生意不是挺好的么。” 　　“钱都压在货上了。反正大有大的难处，咱们开销很大的。” 　　6月30号一早，黎阳骑着电力助动三轮车把背着旅行包的黎雯和黎远送到县城车站上车。 　　旅游大巴有15个多出来的座位。黎夏让他们跟着员工一起进山。 　　另外还有徐副厂长和小毛妈，傅杳钧的父母、闺女也一起进山。这会儿暑假刚开始。 　　等坐上了车，黎远笑嘻嘻的和黎雯道：“姑姑说派车来接我们，原来就是让我们搭顺风车。” 　　小毛妈笑道：“怎么，你俩不满足啊？” 　　黎雯道：“满足的，就是和想的不一样而已。” 　　反正小毛妈挺满足的，搭长途客车哪有这么方便啊？他们家可没有私家车。 　　等车到了市里，停在国道一侧等着市区这边的人前来汇合。 　　黎夏就上了他们这一辆车。她让跟来的黎跃到黎远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她自己则和毕业了跟着来往的展翘坐一起。 　　黎跃也是考试完了。原本她以为肯定是专车送小老板进山，结果明哥直接塞给她了。 　　黎雯跑去和傅杳钧的女儿傅萌一起坐去了。她俩是一个班的同学。 　　“傅叔、傅婶，徐叔、徐婶——”黎夏笑着打招呼。这是顾芬芳特地安排的么，让他们坐一排聊着天上来？ 　　顾芬芳昨天就回Q县了，今天在车站把所有人接上来的。 　　这四个人还真的是一路聊上来的。反正去了山里也是住隔壁嘛。又都是镇上的人，即便以前不熟，要聊还是能聊得起来的。 　　小毛妈道：“夏夏，你知道小毛哪天回来吗？” 　　“好像要过几天了，她说那边工厂多，她尽可能多看看。” 　　彭志杰之前给小毛找的那个服装厂当车间主任的熟人跳槽了。不然她的单也不会被人漏了两回。 　　这回过去，小毛就想多看几家。 　　黎夏八月要开五家店，她也打算跟五家。看店的人都找好了。 　　如今遍地都是下岗工人，根本不愁招工招不到。 　　所以这次去她也是按自己有十三家店来进货了。这就能算大户了，和上次去不是一个待遇。 　　傅婶笑着和小毛妈道：“你闺女一人去南方进货啊？” 　　小毛妈道：“那边有个表姐，也不算人地生疏。人黎夏更远的地方都一个人去过了。” 　　傅婶点头，“现在的女孩子不得了啊，比男人还能干。” 　　她一直觉得自己儿子就算是能干的了。结果在黎夏手下干着，对她还挺服膺。他以前对供销社的领导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也是多亏了黎夏慧眼识人，他们一家的生活才能越过越好了。 　　前两天她儿子回去把镇上那套楼房卖掉了，只保留了县城的那套。 　　卖了两万多，说是贴补点在市区再买新的。 　　黎远探头探脑看了一阵，“小姑，我妈不在这一拨么？” 　　“是啊，你妈妈留在市区还有点事。” 　　二哥的手不太方便，二嫂得照顾他。这件事不但要瞒着老的，也要瞒着小的。 　　黎远有点失望，他还以为能看到妈妈的。没准爸爸也蹭着一起进山去玩呢。 　　结果一个都没来。 　　黎夏道：“你住十天，你妈就来了。到时候如果觉得山里住不惯，你就跟着一道下山好了。” 　　车子是九点从Q县出发的，十点到达山脚。开旅游大巴的自然是老司机了，开盘山路自然是小意思。 　　黎夏也不得不叹服人家的车坐着是要踏实得多。 　　而且这一路往上，越来越凉爽，所有人都觉得日子好过多了。 　　公司的员工羡慕的看看要进山避暑的这几位。 　　可惜，他们没有这种命啊。 　　人家都是家里孩子能挣钱才有这样的好日子过的。他们可是得挣钱的那批，而且还没法子把父母送进山避暑。 　　旅游大巴差不多十点半就到了黎夏定下的平坝。 　　黎会计他们一群人都迎了出来。他们住了快十天了，现在又来了熟人自然是极高兴的。尤其孙子、孙女也来了。 　　黎菁也迎出来了，看到黎跃她高兴的跑过来，‘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黎跃冷淡地应了一声，牵着她往爷爷、奶奶的方向走。 　　这么个小不点，搁这儿不知道被谁没看到一脚就踹翻了。 第185章 　　看到黎夏也坐的大巴没有开车，黎夏妈道：“你是要明天跟着一起下山么？” 　　“不啊，我懒得开车而已。如果要下山，让人开车来接我。”她再也不想挑战盘山路了。 　　顾芬芳在车上就拿着车载话筒分配好了住处。这会儿众人便跟着各家农家乐派来接客人的人走。 　　住得最远的也就四五百米。大家基本上还是在一片的。 　　坐了一会多小时的车，有些人想回房间休养生息，养足精神下午好去爬山。 　　也有好动的，看到这平坝里到处花花草草，绿树成荫，想趁着还没开午饭约上两三个人在附近走走的。 　　黎夏、展翘和来避暑的人一起直接上了二楼。 　　他们直接把二楼占完了。剩下一楼的房间安排给了办公室的人。 　　展翘和她各住一间，不过屋里都是标间。黎跃和黎远住，黎雯便跑来黎夏屋里住了。 　　她趴在窗口道：“小姑，山里的人这就是靠山吃山了吧？” 　　黎夏坐在沙发上喝水，“算啊。不过她们毕竟还要修房子、做饭、收拾房间。还有比他们更绝的。” 　　“嗯？”黎雯扭头有些疑惑。 　　“下午要去的停车场，收费可不便宜。听说暑假这俩月收的停车费，那个村子都是按人头发的。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都能分到一千块。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因为停车场那块地是他们村的。” 　　黎雯咋舌，“那家里人多些的，一月岂不是要分好几千？” 　　“是啊。好了，你也养养神，别一会儿爬不到山顶。” 　　车上还有几个空位。黎会计他们已经把附近逛遍了，便决定下午和他们一起去爬山。 　　“小姑，听说有缆车啊，你包这个费用么？” 　　“自费。”开什么玩笑，一个人上下缆车八块钱，加起来那可就是六七千了。都是年轻人，五公里都不能爬么？ 　　黎夏盯着黎雯，“几个老的和菁菁可以坐缆车，你们几个都给我自己爬山去。” 　　展翘探头进来，笑嘻嘻道：“黎总，我刚在下头逛的时候几个员工也在议论缆车呢。他们都说黎总肯定不舍得出这个钱的。你的员工很了解你嘛。哈哈——” 　　中午这个农家乐坐了四大桌、四十个人。 　　桌上满满当当十二个菜，吃得众人十分的满足。 　　几个老的都换了运动鞋，一脸的跃跃欲试。 　　黎夏问她爸，“你们没到前山去逛逛啊？”佛教名山，景点都在前山。 　　但这样一大片一大片避暑的农家乐，那肯定是在后山了。 　　前山的好地方都被庙宇占据了的。农家乐的老板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农民。 　　所以，这里坐车上山或者去前山都不是很方便，离站点远。 　　黎会计道：“去了，后山到前山离得远。一开始我们走不动了就坐滑竿，出来玩也不必抠抠搜搜的。结果那抬滑竿的老抬我们去购物，还沿路游说，十分的败兴。去了一两回我们就不想去了。” 　　黎夏道：“哦，后山和前山是隔太远了。这样，回头我让司机去明哥公司开一辆依维柯进山来。开到能开的地方等着。这样就不用担心走得远不好回来。” 　　明哥那里有不少员工被高薪挖走了。所以他现在公司里有车，只是司机不太够而已。 　　黎夏支援了他七个退伍的汽车兵，所以这些情况都比较了解。现在是真的有人在搞他！ 　　今天中午还有石磨豆花吃，也是管饱。蘸水也还可以，每一桌都去添了几大碗豆花。 　　黎夏道：“大家多吃点，都吃饱啊。不然一会儿爬山没力气。” 　　黎夏妈小声对黎夏道：“这味道不如你拌的。回头我去买肉，你给我们做点浇头再下山。” 　　“妈，我不会教会你了吗？” 　　“我手生了。而且我生你来干嘛的？” 　　“好，我做、我做。” 　　最后所有人都是步行上去的。 　　黎会计和大伯、傅叔、徐叔他们都坚持步行，几个老头还你追我赶的。 　　黎夏本来让大伯母带着黎菁去坐缆车。小丫头死活不干，要跟随大部队行动。 　　黎夏只好让郭明亮把她顶在肩膀上带上去的。这种情况下，自然没哪个员工好去坐缆车了。 　　不过等到终于爬到了山顶，也是满满的成就感。 　　“黎总，我们爬上来了！” 　　黎夏道：“都是军训过的，还能被这五公里难倒？别说你们，我们家的老老少少都自己上来了。好了，自由活动去吧。两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下山。” 　　“好嘞。”员工们四散开去了。 　　黎夏让顾芬芳和行政部的人去照看着，自己和进山避暑的老老少少在一处。 　　她原本还想着在山顶解决晚饭的。结果一打听，这山顶没有高压锅的话，饭只能做成夹生的。 　　海拔高了，沸点低了。 　　可高压锅有限，供应不了三百人。那就还只有回平坝去吃了。 　　黎远和黎跃站到一块大石头上意气风发的叉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黎夏皱眉，这还没到中学二年级呢，就提前犯中二病了？ 　　赵明亮和邱全还跟着她呢，看她挥手示意，上前一人一个抱着腿给抱了下来。 　　邱全道：“小祖宗，你们站得太边了！” 　　黎夏过来把俩小子拎过去，“不准去那么靠边的地方。跃跃，想想你名下还没来得及花的万贯家财。远远，你你爸还在吭次吭次的给你挣钱呢。” 　　大伯和黎会计过来，一人领走一个教育。大伯母、黎夏妈、傅婶、小毛妈坐在一旁的石桌旁歇气、喝水。 　　黎跃不肯带妹妹玩，把她甩掉了。黎菁便跑来跟着黎雯。结果黎雯也嫌她是个小累赘，想躲开她。 　　看陈姐要上前抱起失落的黎菁，黎夏道：“雯雯，想想你明叔每年过年给你封的红包。” 　　黎雯当真认真想了想，明叔的确每年都给的是大票子。她上前牵起黎菁的小胖手，“走吧，雯姐带你玩！” 　　看她们走开了，展翘道：“这就是那个孩子？” 　　“嗯。” 　　展翘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我还以为山顶一定很冷，还带了一件外套。谁知道一点都冷。” 　　“山下三十五六度，这山顶差不多十七八度。我们又刚爬了山，确实不冷。” 　　已经走开的邱全小声和赵明亮道：“这是那天跟黎总一起去酒吧那姑娘吗？” 　　“不是吧，但是好像又有点像。可这气质完全是两个人。算了，不关我们的事。” 　　黎夏和展翘朝人多的地方去，就听到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人指着上方云层在跟人介绍，“这云层上方就是传说中的蜀山。” 　　黎远道：“山怎么会在云层里啊？” 　　傅萌道：“他说的是《蜀山剑侠传》，林青霞和郑少秋、刘松仁演的那部电影里的蜀山剑派。” 　　小姑娘提到秋官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显然是其粉丝。 　　黎夏和展翘就跟着三个小丫头四下逛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喊黎跃。 　　黎夏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扭头看去，居然是耿家的小公主耿清欢！ 　　上次去耿家拜年之后，黎夏就没见过她了。一晃也快半年了！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大人，一个是她继母；还有一个满身洋气，一脸的骄傲。五官虽然姣好，气质却有些被那份骄傲破坏了。 　　黎夏判断她应该也是个二代，而且不是耿太太这样的旁系。 　　既然遇上了，不打个招呼好像不大好。 　　黎夏上前道：“耿太太、清欢，好巧！” 　　耿清欢看看一身运动服的黎夏，“原来黎夏阿姨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是啊。” 　　黎跃也过来打了招呼。黎菁看到他，便松开黎雯的手朝他走过去，“哥哥——” 　　耿太太勉强笑笑，“原来是黎小姐。”她的目光落到黎菁脸上打量起来。 　　黎跃伸手牵住黎菁。 　　黎夏正想找个由头离开，那个洋气美女道：“原来你就是黎夏！” 　　她这种高高在上说话的口气让黎夏很不舒服。 　　别人对你客气，都是看你家老子或者老爷子的份上。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于是她理都没理这位，只是对耿太太道：“耿太太、清欢，我今天是带了三百员工出来做团建，要去照看着。我就先走了！跃跃，我们走——” 　　黎跃也朝耿太太和耿清欢点点头。直接把妹妹抱起来，跟在黎夏身后离开。 　　他也不太喜欢这俩女的。耿清欢倒是马马虎虎，不过也不是个善茬。 　　看黎夏当真说走就走，洋气美女气结，“她居然敢这么目中无人！” 　　耿清欢道：“表姑，人家又不认识你，又不上赶着巴结你。而且你说话那个态度，人家干嘛要理你啊？” 　　黎夏带着黎跃和黎菁过去，大伯问道：“夏夏，那是谁啊？” 　　“明哥一个朋友的妻子和女儿，还有一个不认得。不过估着是她们家的亲戚。”不然不会耿太太和耿清欢陪着上山来玩。 　　不过，是谁都无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黎跃把人递给陈姐抱着，他只是不想小丫头懵懵懂懂的被耿太太别有含义的目光盯着看。 　　黎夏妈逢庙必拜，不断的掏香火钱。求菩萨保佑自己三个孩子的生意都顺顺利利的。 　　黎雯小声问黎夏，“小姑，你信不信啊？” 　　“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不过，老太太想要个心理安慰而已，顺着她吧。” 　　傅萌小声道：“我奶奶也喜欢求神拜佛。爸爸说，只要她别化符水给我们父女喝就尊重她的宗教信仰。” 　　黎远贼忒兮兮过来，“小姑，你有两个员工一起去拜月老了，一男一女。” 　　“小孩家家的，别管大人的事。” 　　黎夏说过却是心头犯起了嘀咕，她要不要禁办公室恋情呢？负面影响确实是有点大啊。 　　接下来的时间，黎夏大多时候都在想这个事。 　　这山顶她来过很多次，如今山顶上还没有修后世那么多建筑。但十分的古朴，琅琅的诵经声、木鱼声，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紫檀香气给人的感觉很好。 　　她和展翘找了个庙，沏了两盏清茶对坐着。两个人也不说话，都很喜欢这种静谧的气氛。 　　黎菁有些犯困了。陈姐抱着她找地方安顿，见黎夏在这边便走了过来。 　　黎夏搬过来两把椅子并拢，让她把人放到上面，盖上了衣服。 　　黎夏道：“陈姐，你歇会儿吧。喝茶吗？” 　　“不用，我喝水就可以了。” 　　黎夏抬手帮她叫了一杯清水。 　　陈姐小声道：“小黎总，之前那两个女的我觉得他们都对你不怀好意。你小心一点！” 　　黎夏点点头，“陈姐，谢谢你提醒。” 第186章 　　展翘道：“黎夏，我觉得陈姐说得没错，防人之心不可无。” 　　黎夏点头，“等下山我给易澜打个电话问一下，看她知不知道耿家最近来了什么亲戚。” 　　听她这么说，展翘和陈姐放下心来。 　　和气生财、以和为贵，黎夏当然知道。但刚才那女的，一见面就摆出那样轻视的姿态。她总不可能被人这样对待还上赶着。 　　而且看对方那样子，便是她愿意退让，对方也依然不会对她改观。 　　这件事简直莫名其妙嘛，搞得好像她跟耿总有什么似的。 　　睡在椅垫上的黎菁动了动小身子，喃喃叫了一声‘妈妈’。 　　陈姐伸手轻轻拍拍她，然后从背包里拿出睡袋。看小家伙这样子，怕不是几分钟、十来分钟就会醒的了。 　　黎夏帮她把睡袋的拉链拉开，铺在另外两张椅子上。她把人轻轻抱起放进去，拉好拉链。 　　这样不会着凉，一会儿把睡袋的背带挂到身上就能抱着走。 　　“黎总、黎总，云海出来了——”有员工从庙里的茶馆外经过，看到黎夏便招手叫她。 　　这山顶上除了庙宇等建筑，真正有看头的就是日出、云海、佛光了。 　　这仨都是要靠运气才能遇上的。 　　黎夏和展翘站了起来，黎夏道：“陈姐，那你在这儿守着菁菁，我也去看看。” 　　“好，你去吧。” 　　黎夏和展翘，崖边已经站满了人。除了超市的员工还有不少游客，大家伙的都十分的兴奋。 　　黎会计都站在栏杆里拿着他的相机在拍照。为了怕相机掉落，他还特地挂在了脖子上再两手托着拍照。 　　黎夏觉得老头子比上辈子这时候可是有活力多了。 　　员工们看到黎夏，把她和展翘让进去。 　　展翘呼出一口气，“很壮观啊！听说有人在这里看到佛光，还看到了自己影像。一圈圈的佛光就出现在自己的脑袋后方，当真以为自己成佛了的。” 　　黎夏道：“嗯，我也听说过。” 　　到集合的时候黎菁也没有醒。 　　黎夏安排陈姐背上黎菁，跟几个老的、小的一起坐缆车下去。到停车场等她带着员工们下山。 　　把他们送进车厢式的缆车，展翘小声道：“师姐好像要回来了。” 　　“她房子装修好了？” 　　“听说六月中旬就装好了，用的全是最好的、全环保的材料。她这些天是在北京买家具、家电。房子敞到八月底入住，肯定没问题的。” 　　秦丹要回来了，肯定是要来看儿子的。不过大伯、大伯母不会让她把人接走。 　　毕竟九月黎跃就要去北京上学了。 　　所以，她多半要上山来。 　　黎菁还以为秦丹也是她的妈妈呢。 　　黎夏这边，跟着她下山的员工有276人。还有24个要留在山顶明天好看日出。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那看到日出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顾芬芳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免责声明给他们签。 　　这个声明是咨询过律师后拟定的。员工声明他们脱离公司的组织、留在山顶是自愿行为，如果发生意外与公司无关。 　　谁都不想出意外。但万一真的发生了，家属肯定会不依不饶要公司赔偿。 　　这也是以防万一。 　　24个人都签了，其中就有黎远说的那对情侣。 　　今晚的晚餐和住宿，自然是这24人自理。 　　剩下其他的人，便跟着黎夏下山了。看他们的表情都很轻松，显然这么出来游玩一趟感觉很不错。 　　顾芬芳和行政部的人依然和来时一样，隔一段站一个在山道边维持秩序。提醒大家不要争抢、看着脚下。 　　行政部这种时候就是为大家服务的。 　　等众人说说笑笑的下到停车场，黎会计他们已经在停车场打了两圈牌了。 　　黎菁也睡醒了，正抱着奶瓶在喝奶。 　　黎夏让顾芬芳安排人上车，她自己左右看看，“雯雯和傅萌呢？” 　　黎夏妈在看她爸打牌，闻言道：“两人无聊，去数这停车场一共停了多少辆车去了。” 　　黎夏他们七辆车，停了三个小时花了70块。敲竹杠啊！ 　　但这停车场足了三亩地（2000平）那么大。暑假是高峰期停得满满当当的。 　　算下来这一下午真的收入可观。 　　等两百多号人都上了车，两个丫头也笑嘻嘻的跑回来了。 　　黎夏笑，“数出来多少，你们还能分一杯羹啊？赶紧上车。几位老爷子，牌桌可以收了吧？” 　　这牌跟桌子都是从农家乐拿的。桌子、凳子都是折叠式的。刚叫他们上车，说反正还不忙走，打完这一盘先。 　　“好，收了、收了，回去吃晚饭了。” 　　车开回平坝，七户农家乐的确都是炊烟袅袅的。 　　大家回屋洗把脸，老板就在地坝里喊开饭了。 　　爬山消耗了体力，所有人比中午吃得还多。 　　第二天一早，一辆旅游大巴开到停车场去接看日出的员工。其他人四散开去游玩，要十点钟才下山呢。 　　到时候各回各家，到家正好是吃午饭的点。下午休整一下，明天继续上班。 　　临上车之际，好多员工都感慨，“不想走啊！” 　　这山里，空气清新、温度适宜、山泉甘甜、农家饭菜可口，就连睡觉都要香甜许多...... 　　顾芬芳笑着赶人，“赶紧的，十点钟准时发车。不等人的啊！” 　　黎夏送他们上车，“到家都跟你们店长报个平安，然后店长汇总给芬芳。” 　　她是打算要在山里住几天再说的了。 　　展翘也跟黎夏一起。她的东西都已经搬到辅导员的宿舍了。暑假如果不想着挣点外快，其实很清闲。 　　把人送走了，她就上楼把画板取出来，在地坝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写生。 　　几个孩子都跑过去看，黎菁看得最是认真。哥哥姐姐都走开了，她还坐在小板凳上看着。 　　“师叔——” 　　展翘回头，我怎么成你师叔了？ 　　黎菁是听黎跃玩笑地这么喊，然后就跟着喊的。反正哥哥喊什么她喊什么就对了。 　　小丫头也想画画，展翘另找了一个画板和画笔给她，让她坐一边自由发挥。 　　黎夏在农家乐的小卖部接电话，易澜打过来的。 　　“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耿总的远房表妹常玥。海归，三代，到地方上来锻炼的。” 　　黎夏挑眉，“公务员啊？那她现在起步应该不高，拽成那样合适在官场混么？” 　　“人家场面上还是很会来事的。只是让你撞上那阵没做好表情管理吧。我听说她对耿太太不是很感冒，两人关系不太好。” 　　“她哪个部门的？” 　　“市委办公室的。反正你小心一点，这种有背景的人不大好对付。” 　　“嗯，我知道了。” 　　这种人爱惜羽毛，倒是不会像煤老板一样不择手段。不过，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她坑一把。 　　黎夏挂断电话，给了一块钱。 　　刚走没几步，传呼响了。传呼机在地坝的信号比在房间强多了。 　　她看看号码然后打回去，“顾哥，我黎夏啊。” 　　“小黎，之前不是说推荐你进俱乐部么。你看你什么时候来把手续办一下？” 　　“哎呦顾哥，你早半个小时说我就跟着大巴车下山了啊。这会儿也没车。你看过两天方不方便？” 　　“你进山了？” 　　“对啊，组织员工活动。而且我把我爸妈他们都送山里避暑了，我就干脆留下来准备待几天。” 　　顾总道：“还是你福气好啊。哥哥我也想避暑，但公司的事多走不开。只好在空调房里待着，哪比得上你亲近自然啊。行，也不急，要不你周末下山来一趟好了。” 　　“好的，那周末见。让顾哥你费心了啊！” 　　“甭客气，谁让你叫我声哥呢。” 　　挂了电话过去，展翘的画已经有些成型了。黎菁自由发挥，抽象画法。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 　　黎夏妈、大伯母和小毛妈、傅婶她们几个去田间找菜。老板的田，由得她们摘。 　　几位老爷子结伴赶山里的集去了。 　　至于黎远、黎跃、黎雯、傅萌他们四个，在写暑假作业呢。不然黎菁也不会一个人在地坝里玩儿，肯定是当小尾巴去了。 　　下午的时候，郭明亮就开着十九座的依维柯又进山来了。担负起了带老头、老太和小朋友们去前山游玩的责任。 　　上次进山黎夏发现他车技不错，干脆把他调来专职给自己当司机了。 　　郭明亮也乐得如此，黎总的司机可比当保安更有前途。 　　这天晚上，大伯母找到黎夏的房间，“夏夏，秦丹明天要来。你能不能帮大伯母把菁菁带出去玩玩？” 　　黎菁误会了，以为秦丹也是她妈妈。大伯和大伯母都没有解释。 　　要是明天秦丹来了，小丫头激动地冲上去喊妈妈，那场景多少有点尴尬。 　　“好的，没问题。听说往下面走几公里有个瀑布。我明天带其他人去那里野炊吧。” 　　“哎，好。等秦丹走了，我给你打传呼。” 　　第二天一大早，黎夏便和展翘、郭明亮一起去附近集市买野炊的东西。另外、帐篷也可以带上。 　　黎雯、傅萌写完作业没事，跟着一道去了。 　　黎菁看到黎雯和黎夏都要去，便丢下拼图也跑了过来。 　　陈姐走开给她涮奶瓶去了。 　　黎夏便对大伯母道：“那我带菁菁一起去。” 　　郭明亮最近做惯了小丫头的代步人，弯腰把她举到肩膀上坐着。 　　东西买回来，除了大伯、大伯母和黎跃，其他人都跟着黎夏出去野炊。 　　黎菁跪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招手道：“爷爷、奶奶、哥哥，走啊——” 　　大伯道：“你跟小姑先去，我们晚一点再来。” 　　黎菁便要下车，等他们一道走。 　　大伯只好对大伯母道：“算了，你陪菁菁去。秦丹来了，我跟她说。”老两口肯定不会答应让秦丹这时候把孙子接走的。 　　而且黎跃这几天也玩得十分开心。 　　见奶奶上车了，黎菁就不闹着要下去了。 　　大伯母抱着她，“走吧，奶奶和你一起。夏夏，我们今天野炊吃什么啊？” 　　“我买了抄手皮，回头中午吃抄手。” 　　肉馅也让郭明亮剁好，黎夏拌上了。 　　她把老板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还有柴都带上了，反正是开车去。 　　到了瀑布附近，来游玩的人不少，都是进山避暑的。 　　黎夏找了地方，让郭明亮带着三个大孩子扎帐篷。主要是让孩子们动手。 　　她则和展翘挖灶埋锅。 　　几个老的带着黎菁走近了去看瀑布，顺便在路上再捡些柴。 　　几个老太太等下回来可以帮着包抄手。 　　黎夏问展翘，“我还以为你会留下跟你师姐见一面，说说话呢。” 　　“人家的家事，我杵那儿干嘛啊？” 第187章 　　秦丹来待了一个多小时，她也觉得这个天气在山里避暑挺好的。而且黎跃还不肯跟她走，她便生出几分也留下来避暑的想法。 　　不过婚都离了，她就不方便和黎家的人住在一处了。好在这一片住的地方还多。 　　她一开始见到黎夏大伯，一声‘爸’差点就脱口而出。后来想了想便改口跟着儿子叫爷爷。 　　“爷爷，奶奶和夏夏她们一家怎么不在啊？” 　　大伯道：“菁菁人小不知道那么多事。一开始把夏夏错认成了妈妈很喜欢黏着她。后来又以为你也是她的妈妈。我们也没法跟她解释。你说要来看跃跃，我们担心她冲过来抱着你喊‘妈妈’，弄得大家都尴尬，就让夏夏带着她避出去了。夏夏就把人都带出去野炊了。” 　　他顿了顿，“秦丹，以前的事是阿明对不住你。不过现在你们已经离婚，也算是翻篇了。跃跃八月底就要跟你去北京生活，这俩月就让他陪着我们二老吧。” 　　孩子是判给黎明的，其实他们是想把孙子一起带在身边的。 　　但黎跃读的私立学校，好多同学跟他爸爸都是生意场上认识的人，也就都知道他爸爸妈妈离婚了。有时候会起哄，说些伤人的话。这对孩子的身心发展有碍。 　　而且首都的教学质量确实是比市里又好多了。既然家里有这个条件能让孩子的起点高一点，他们做老人的就不该为了私心拖后腿。 　　秦丹听出来了，前公公并不乐意她这俩月再出现在他们跟前。 　　离了婚，她还是跃跃的母亲。但于他们就是陌路人了。 　　她心头有些发涩，“那行，我八月底来接他。不过，我听跃跃说他爸如今生意上挺不顺的。” 　　大伯道：“生意上的事，他现在也不同我们老的说。他生意做到这一步，我也帮不到他什么了。他不想我们多操心，我们也就没问。” 　　“那行，我先走了。” 　　黎跃探头进来道：“妈妈，小姑带着人野炊去了。要不你顺道把我和爷爷送到大路旁，就省得还要打传呼让她派司机回来接我们了。” 　　秦丹点点头，“好。” 　　黎夏和避暑的老老少少一起去玩了几天。到周五下午，才和展翘坐上邱山开进山的桑塔纳下山。 　　郭明亮则继续留下给老老少少当司机。 　　他们基本每天只走一个景点，这样所有人都不会多累。遇上下雨就在农家乐看看电视、打打牌什么的。 　　没事还出去挖挖苦笋、摘摘黄瓜。 　　因为黎夏过几天得闲又要进山来，临走还领到一份让她从山下捎上山的物品清单。 　　山里虽然有小卖部和集市，但有些东西还是不太方便。 　　黎夏接过来看看递给邱山，“我要是忘了，上山的时候你直接把东西搬到后备箱搁着。”这些东西超市里都有的。 　　邱山接过收好，“黎总你放心交给我就是。” 　　他也羡慕郭明亮能跟着在山里带薪避暑，每天活儿还不累。 　　不过，能跟着黎总跑自然也是好的。 　　车子先开回师专把展翘送回去。 　　这会儿，校园店也已经装修好了。就等着八月底最后一个周日开张。 　　展翘下了车道：“一下山就暑热得很。要是不赶时间，你们留下让我尽个地主之谊啊。” 　　确实不赶时间，不然也不会下午五点才出发了。 　　黎夏道：“行，给你个面子。领我去你的新宿舍看看吧。邱全你在车上等我一下。” 　　按道理辅导员的宿舍是下学期开学才会分派的。不过展翘的导师打了个招呼，她就提前搬进去了。 　　黎夏看看门上头‘青年学者公寓’的牌子羡慕不已。她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当学者了，只好寄望以后的孩子。 　　展翘道：“这不算什么。辅导员、讲师都住这里边。教授楼才真的牛呢！” 　　“你早晚也有机会的。” 　　公寓里，讲师是单人间，带简易厨房和洗手间。 　　辅导员的也有简易厨房和洗手间，但是是双人间。不过舍友还不知道是谁呢。屋里就只有展翘一个人的床位铺了。 　　黎夏里里外外参观了一下。她觉得超市的生活区就可以弄成这样的。 　　有点像筒子楼，但卫生间不是公共的，厨房也不至于摆到走廊里。 　　30个平米一间。也按职级来，单人间、双人间、四人间。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买废弃工厂的90万还是镜中花、水中月呢。 　　比较好的就是，目前没出现什么竞争者。那家破产工厂的选择不大。而它有数量庞大的工人需要安置。 　　据说厂领导十分后悔当初图便宜选了那么偏僻的厂址，弄得现在不好出手。 　　晚上展翘请客吃大学的小灶食堂。 　　邱全没和她们坐一桌，坐在旁边左顾右盼的。这会儿暑假了，学校里的学生只有平时的四分之一不到。 　　看他到处看穿着裙子、短裤的女大学生，黎夏道：“是不是觉得读大学真好啊？” 　　邱全点头不已，然后讪讪一笑。 　　“你也可以来啊，回头去吴娜那里报名。” 　　邱全有些汗颜地道：“黎总，我只是初中生。” 　　“我大表嫂也只是初中生啊，但她也及格了。” 　　结业考核，江山找各科老师出的题、他自己监的考。田瑶拿了优秀，丁明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过关了。 　　邱全惊讶地道：“当保安、开车也需要来上课啊？” 　　黎夏道：“你知道自己会当一辈子的保安、开一辈子的车啊？” 　　展翘道：“你们公司现在正在扩张的初期。像你这样跟在黎夏身边的人，没准以后就放到哪个区去做管理了。” 　　这个人好歹在酒吧看顾过她，提点一下就当还人情了。当然，人情主要是黎夏的。 　　将来她会好好帮黎夏复原北京的四合院的。 　　邱全见黎夏没反驳展翘的话，眼睛亮了亮。 　　“黎总，我回去就去吴主管那里报名。” 　　黎夏没再多说，让邱全送她回家。她已经给家政公司打了电话，林姐下午肯定帮她把家里读收拾过了。 　　没准还煲了糖水放在冰箱里。 　　不过半道接到黎明的传呼，让她去顾总的酒吧喝酒。她便让邱全改道了。 　　顾总的酒吧邱全去过。 　　黎夏想了下，“你还是在车里等我吧。这样，回头让顾芬芳给你们几个都配上传呼，这样你就不用一直在外面等着了。” 　　她走到里面去。本来以为明哥肯定在包间里，没想到他居然在大厅喝酒。看到她进来才临时让人开了个小包间说话。 　　包间门关上，震天响的音乐顿时消失了。 　　就冲这，也知道顾总这里是用的上好的隔音材料装修的。比天香园马老板那里要好些。 　　不过马老板也不是专做卡拉OK厅的，要求没这么高。 　　酒保把之前黎明开的酒送了进来，黎夏看是洋酒便拿酒杯倒了一杯。 　　黎明道：“带司机了？” 　　“嗯。” 　　“你手下司机还真不少。我当初创业的时候怎么没遇上这么好的事？那么多退伍兵来应聘。” 　　部队上培养好的人，都不用他出钱去学驾校了。 　　而且部队出来的人，忠诚度也比普通人要高一些。 　　“夏夏，干脆把你那七个会开车的保安让给我？反正你也只是让他们当保安。” 　　黎明这次一次性的被挖走了好几个老司机，弄得他临时差点货送不出去。 　　他便给黎夏打了电话。黎夏二话不说就借给他七个退伍的汽车兵，车技出众，又服从管理。 　　这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便起心想把人留下，这才会得知黎夏下山了便叫她过来。 　　“明哥，我是正好赶上下岗潮，不然哪这么多人给我挑？不过人只能借给你，以后我公司内部也要搞物流配送的。” 　　黎夏没跟别人，甚至连傅杳钧都没说过，她将来是准备超市+电商+物流一起搞的。甚至下游供应商的生产厂家她也打算收购。 　　如果能弄成一个闭合的产业链，她就不会受制于人。 　　黎明道：“合着你帮忙之余还偷师呢？” 　　黎夏笑笑，“主要还是帮你破局，顺道看看你们物流公司的运营。” 　　那七个保安去的时候，她是跟他们谈过的。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负着重责大任的。 　　这样他们才不容易被人挖走。 　　有些事，亲兄妹明算账。明哥现在不就想挖她的人了。 　　黎明道：“你就丫头，野心还挺大。” 　　“做都做了，不如玩一把大的。不然我这会儿就可以收手了，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黎明一滞，“你刚从山里避暑出来，你累？” 　　“心里累啊，难道你平时干了很多活儿么？” 　　黎明道：“那你说说你现在累什么？” 　　“我缺钱啊。我想买块地修员工生活区，可是缺口很大。哎，你融资的利息到底是多少啊？” 　　“干嘛不去问你家彭志杰，他给牵的线？” 　　黎夏道：“我不想和他经济上有太多牵扯。不是你跟我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么。” 　　黎明想了下，这倒也是。 　　不过，“那利息有点高，你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反正你那员工生活区也不是多紧急的。” 　　利息高啊，“你这么看好房地产？”还没到房地产的黄金十年吧？ 　　黎明道：“现在地价便宜。我修一个小区，资金慢慢回笼手头就不那么缺钱了。再设法多囤几块地。你想修员工生活区，不是也看上了地价便宜么？” 　　黎夏点头，那倒是。她慢慢品着洋酒，两眼微眯。 　　黎明失笑，他以前真不知道这丫头爱喝酒。 　　“你下次来直接让酒保给你拿我的酒好了。”这种酒几百上千一瓶，开了没喝完自然是存起来。 　　黎夏点头，“嗯。对了，顾哥说要推荐我进俱乐部，我去跟他打个招呼告诉他我回来了。” 　　“刚才他跟我说了，说他给你当推荐人，让我给你做保人。你进去玩玩也行。不过进去了和......接触可就多了。” 　　“我知道，但大家同在西南，肯定是山不转水转的。” 　　“老顾在的包间乌烟瘴气的，你别进去了。等下我告诉他。” 　　黎夏悟了，怪不得明哥会一个人在大厅喝酒，合着是等她呢。因为包间里乌烟瘴气的嘛。 　　这么说她上次看到顾总、云总他们身边有美女相伴打牌，还算是很干净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黎夏的传呼又响了。 　　黎明把大哥大递给她，黎夏看过传呼内容道：“是秦丹。” 　　他便收了回去，“那你出去另找个电话打。这么大的身家了，移动电话都不买。抠门到家了简直！” 　　本来以为可以白捡个便宜，结果居然是派来顺便偷师的。 第188章 　　黎夏没理会黎明呕得不行的表情，“如果需要，再多借你几个司机也是可以的。” 　　那这期间，她就不用发工资了。有人给出钱，顺道还培训了她的员工。 　　黎明瞪她两眼，“再来五个。”他也要去设法多招些退伍的汽车兵。 　　这七个，他其实让人试过口风的。一个个对超市的归属感还挺强，不然他也不至于来问黎夏。 　　原本以为说通她没问题，没想到这丫头想得那么长远。 　　哼，小马还以为超市的物流生意以后也都是他们的呢。 　　不过借司机这件事，还是他承夏夏的情了。 　　黎夏点头，“行！” 　　“你倒是真不怕他们就留在我那儿了？在我那儿当司机的待遇可比给你保安强。” 　　黎夏笑，“他们回来以后就是配送中心的领导了，干嘛不回来啊？而且这事儿咱们双赢啊，等你不需要了就把人给我遣回来好了。” 　　黎明看着她，“要弄配送中心，那你也会各地拿地？” 　　“当然。” 　　黎明笑道：“夏夏，咱们以后别打起来啊！”真把物流做大了，能不接外单？这个行业，利润还是相当不错的。 　　“蛋糕做大了再分嘛。必要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合则两利对付外人啊。” 　　黎明点头，“倒也是。” 　　“那我回家了。” 　　黎夏出去直接让邱山开回家。她回家去回电话，懒得下车找公用电话了。 　　以前秦丹是明哥的老婆，黎夏是任她召之即来的。 　　但如今秦丹已经不是她嫂子，她就不会给她这个优待了。 　　应该是跃跃和秦丹通电话，提到她下山了。 　　甚至秦丹要找她做什么，她也知道。可看明哥刚才一听说是她，移动电话都收回去了。显然是不想再打交道。 　　那她肯定不干居中传话之类的事啊。 　　回到家把电话回过去，果然如此。 　　“夏夏，我听说你哥最近挺难的。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想看他这样。我手上不是有笔钱么，可以给他先用着。” 　　“呃，秦丹姐，明哥的电话没变，你直接和他联系吧。”做生意的人，号码换来换去的不好。 　　“他不接我的电话。” 　　“那应该就是能应付吧。都离婚了就是陌路人了，你不用管他那么多的。” 　　那边沉默了一下又道：“夏夏，要不明天我们约个地方一起喝咖啡，见面再谈？我跟他离这个婚，到头来竟然说我不是的人还更多。我就想帮他度过这一关，也省得那么多人说三道四的。” 　　“秦丹姐，我接下来日程排得很满。不然我才不舍得下山呢。可能没时间跟你喝咖啡了，以后有机会再约吧。” 　　电话挂断之后，黎夏给黎明拨过去，“她想借钱给你，找我当中间人。她说离了婚，很多人说她的不是。我让她直接联系你，没往身上揽事儿。” 　　“嗯，知道了。你不用管！” 　　黎夏挂断电话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她确实是有事才下山的。她如今又不是当初那个偷奸耍滑的小技术员了，时间自然是很金贵的。 　　第二天是星期六，黎夏上午在家做瑜伽。吃过林姐做的午饭还睡了个午觉。 　　睡了起来把郭权叫过来给自己开车。她今天要去俱乐部办入会手续。昨晚约好的下午三点钟。 　　俱乐部也在郊区，依山傍水的，占地十几亩。郭权是一路看着地图开过去的。 　　“这地方我也只是听我堂哥提过，今天头回来。” 　　到了空地上的停车场，黎夏看着一辆辆豪车抿嘴。有钱人真多！ 　　“走吧——” 　　郭权也看到那些豪车了。他买不起车但这不妨碍他了解车。何况公司阅览室还有专门关于豪车的杂志呢。 　　他们没进去，因为进不去。这里是会员制的，外人不给进。 　　还有十分钟到三点，于是在外头等一等黎明。 　　等了五分钟他就到了，开的也只是一辆奥迪。他目前唯二的车之一。 　　黎夏跟着他进去，跟了黎明多年的司机老胡和郭权一起走后面。 　　黎夏先去办入会手续。郭权跟着胡司机在外围能去的地方走动。 　　顾总已经在这里等着了，黎夏便招呼了一声，“顾哥——” 　　顾总点点头，“来了！先把表格填了。” 　　这里没什么多正规的办公室，瞧着像个会所。 　　一个服务员给黎夏发了张表格。 　　黎夏看一眼对方，得有172吧，而且三围也非常的标准。这是选美的标准选出来的？ 　　黎夏不矮，168的个子。但这个服务员穿着高跟鞋，她穿着运动鞋。一下子就显得比人家矮了十公分。 　　黎明抛了根烟给顾总，两人在一旁说话。 　　黎夏坐到高脚凳上去填表格。 　　姓名、年纪、性别、名下产业、特长...... 　　已经展露过枪法，特长一栏黎夏直接填了枪法。 　　很快填完，顾总拿过去在推荐人一栏签名。 　　“你们家的人都练过书法么？一个、二个的字都这么拿得出手。” 　　黎明道：“手腕绑沙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啊。” 　　顾总笑，“那你们兄妹可以成为儒商咯？” 　　“勉勉强强吧。不过跟读过大学，喝过洋墨水的还是有差距。”黎明说到这里看眼黎夏，“你说你当初高考多考几分多好。这就名副其实了嘛。” 　　“不是，这事儿我都没耿耿于怀，你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干嘛？” 　　黎明把表格拿过去，在保人一栏签名。如果黎夏身家千万，也就不用他担保了。 　　而且，被担保的人也得是很有钱途，三年左右就能做到千万的。 　　当然，也不是有了千万身家就能入会的。 　　譬如名声不大好的煤老板，虽然钱很多，也不在其中。 　　如今市里供销社跟关总谈并购不太顺利，关总不愿意接收供销社那些员工。 　　但其实很多员工也不乐意是煤老板来接手。矿上的一些事大家伙也都知道，煤老板大多把员工用得挺狠的。 　　供销社的人都是过了几十年、十几年好日子的，不想被这样的老板奴役。 　　填完之后，服务员就把黎夏的资料输入了电脑。 　　黎夏填支票把一年三万元的会费交了，服务员两手递给她一张卡。 　　“小黎总，这是您的会员卡。” 　　三万会费并不是直接收走，而是在这里面充成了消费金额。 　　当然，那些消费的成本肯定只有三四成，利润就充作俱乐部正常运转的需要了。 　　黎明道：“你自己去转转吧。” 　　黎夏点头。那名服务员摁铃叫来和她穿统一服装的另一个服务员领着黎夏去里头转悠。 　　还好，这个跟她差不多高，也没穿那么高的高跟鞋。 　　“小黎总，请跟我来。” 　　俱乐部里高尔夫球场、赛马场、靶场一应俱全。酒吧、咖啡馆、中西餐馆、住宿也都有。 　　还有一周一次经济学专家的讲座，各种沙龙等等。 　　黎夏有点纳闷，有这样的地方顾总、云总他们干嘛还去马老板那里玩？ 　　县城的餐馆、马老板的天香园再到这个俱乐部，这可是三级跳了。 　　走到路上，服务员抬手叫停了一辆高尔夫车。坐车上逛了一圈，黎夏大致了解了里头的布局，便让服务员去把郭权给她叫来。 　　明哥说过这里的服务员一般不用给小费，有什么直接吩咐就好。 　　她自己进到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纸杯装的美式。 　　这里面消费都不是给现钱，直接会员卡一刷就可以了。 　　服务员也不是走着去替她叫人，问明了可能在的位置便能通过对讲机知会在那附近服务的同事。 　　黎夏给的提示就是和黎明的司机老胡在一处。 　　咖啡馆窗外还有一汪湖泊，蓝幽幽的十分好看。 　　黎夏四处观察着，她渐渐发现了这里和天香园的不同。这里没有陪酒、陪唱歌的妹子。服务员虽然能去选美，看起来都是正正规规服务的。 　　在这里头玩的少数女人看样子要么是女强人，要么就是阔太太。 　　估摸着这就是那些男的除了这里还喜欢去天香园等处的原因了。 　　郭权很快就来了，“黎总？”他也是一脸打开了新世界的样子。 　　黎夏道：“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郭权摇头，“不用，刚和胡大哥在外面喝了茶。” 　　黎夏估着应该是不收钱的那种。俱乐部主人专门给跟来的司机、保镖提供的，地点在外围。 　　而他们要进来，要么得自家老板领着，要么就是自家老板让服务员领他们进来。 　　黎夏道：“走，打枪去！”她也不拉投资，人也不太熟，在其他地方转悠暂时没太大意思。 　　而且今天主要就是来办入会手续，以后再慢慢摸索吧。 　　郭权脸上露出笑容，“哎。” 　　黎夏手里拿着杯装咖啡，带着他往靶场的方向走。 　　路上看到空着的高尔夫车可以直接招手即停。不过风光很好，也离得不远，黎夏想走一走。 　　因为会员入户门槛高，所以这里头基本是地广人稀的。走动很是方便。 　　“黎总，咱们市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他还以为天香园就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了。比起这里，小巫见大巫啊。 　　这就是前些年要被批斗的资产阶级作风吧。 　　进到靶场要了两只手枪，郭权拿到手里很有几分激动。 　　他的目光瞥向墙上的价格表，20块钱一发子弹。 　　黎夏道：“不用想那个，我刚交了3万会费，一年为期。估计是用不完的。” 　　她没有时间经常进来消费，就每个星期有讲座或者举办沙龙的时候来参与一下。 　　她这么一说，郭权就放开了一些。反正钱是早都付了的。 　　黎夏打了十发，十发十中。不过有两发没打好，一发八环、一发七环。 　　郭权打了二十四发，比黎夏的平均成绩好。 　　这自然没有战场上打枪过瘾，但也算解解渴。 　　取下耳机出来后他对黎夏道：“黎总，我打听到山里一个地方可以打猎，除了寻常的飞鸟、山鸡还有野猪。回头你什么时候闲了，我带你去。” 　　黎夏点头，“好啊。”不得不感慨90年代管得宽松啊，后世的很多管制都还没有。 　　目的达到，黎夏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走出去却遇上一个熟人。呃，其实也不太熟。只是不久前的一面之缘而已。 　　一身休闲装的常玥从外面路过，“黎夏？打高尔夫去不去？” 　　黎夏高尔夫打得一般，而且原本没有去的打算。不过人家都这么问了，她肯定不能怂。 　　“好啊！” 　　跟着常玥的服务员叫了一辆车，她和黎夏坐了上去。郭权坐了另一辆跟在后头。 第189章 　　去了高尔夫球场打了几杆黎夏发现，她的一般水准在如今还算是不错的水平了。 　　毕竟这项运动是这个俱乐部开了之后，才传到X山的。 　　常玥道：“你打得不错，我总算是找个一个看的入眼的了。之前我可能对你有些误会，抱歉！” 　　“啊？”黎夏还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常玥把球杆撑在草坪山，“就之前有人的话误导了我，让我以为你也是傍我表哥的女人之一。后来清欢跟我说你是自己正正经经做生意的人，生意做得还挺好的，而且你也没有傍我表哥。” 　　黎夏道：“我不会说没关系。不过，既然你道歉了，那我也不计较了。” 　　常玥点点图，比划着球洞道：“要进洞了，我们来点彩头怎么样？如果能一杆进洞，会员卡充值三千。我表哥不许这里头有赌博，但小赌怡情嘛。” 　　黎夏这次反应过来这个俱乐部的创办人是耿总。怪不得明哥说进来就少不了跟他打交道。 　　不过这位常小姐说是道歉，其实还是来称量她的嘛。 　　三千块对比黎夏如今的身家不算多，但她从来不胡乱花钱的。现在说不赌就是认怂了。 　　但她看了一下距离，一杆进洞她实在没有把握。 　　“我让我的保镖来打可以么？” 　　常玥挑眉，“他会么？” 　　“呃，应该不会。不过这不就是考准头和力度么，我跟他说说规矩就是了。” 　　“行，你要是能现场把一个完全没基础的培训到一杆进洞。我也认输！” 　　黎夏招手把郭权叫过来给他讲规则，又让他试球杆和球的重量。 　　过了三分钟郭权道：“黎总，一杆进洞是吧？” 　　黎夏点头，“嗯。”她只说自己打了赌，没提三千块的事，省得郭权有负担。 　　常玥道：“可不要刮草皮和打空球哦。”这是初学者最容易犯的两大错误。 　　郭权嗤笑一声，他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话不多说，他抬手挥杆，白色的高尔夫球飞起，一杆进洞！ 　　“黎总，进了！” 　　黎夏笑着点点头，“常秘书，承认了！我还有事，下次再一起玩。” 　　常玥点头，“好！” 　　黎夏便带着郭权又坐上高尔夫车去俱乐部大门口了。这会儿都四点多了，回城也差不多五点了。 　　她还要回县上呢，新广场那边的商业地产要招租了。 　　黎夏想把底楼给它买下来。这以后会是县城的新中心，将近二十倍的涨幅。 　　到后面一年的租金估计也跟如今买下来的钱差不多了。 　　后来很多中小型超市倒闭，和房租越来越高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等租出去了再想买就不大方便了。 　　也只有现在，还不确定新广场能不能成为新中心，地产商为了尽早回笼资金才可能以比较实惠的价格卖。 　　养两年，人气起来了，价格肯定也就上去了。 　　等黎夏走了，常玥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自己的移动电话。 　　她平日上班还是穿得相对朴素的，不过这不是出来玩么。 　　“表哥，你让我跟她化干戈为玉帛，我化了啊。” 　　要不是表哥发话，误会了就误会了。她还怕了这区区一介商贾？要背景没背景，身家也只得百多万。 　　而且她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啊。 　　不过打听之后，也去超市购了回物，常玥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不简单。 　　那边笑道：“你最后还不是不服气，想打人家的脸。行了，就这样吧。” 　　常玥撇嘴，傍着她表哥的女人她看不上。但这个女的那么傲气，她也不大乐意。 　　这才有了那一杆之赌。黎夏要是不敢，那可就是堕了气势。 　　要是输了，也能让她添个堵。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现场培训保镖。那保镖还真不负她所望，高水平发挥。不过三千块对常玥来说也不算什么，反正这穷地方，有钱也没太多地方去花。 　　黎夏这会儿已经到停车场了。郭权去把车开出来，载她回城。 　　“老郭，你今儿帮我赢了三千块。” 　　郭权握着方向盘道：“那一杆？” 　　“对啊。”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输掉三千块黎夏还是会心疼的。 　　“那女的谁啊？哪个大老板的秘书？” 　　“市委一号的秘书。”不是专职的，就是秘书处的。但算起来自然还是市委一号的秘书。再加上北境，地位应该跟韩大秘差不多了。 　　如果被选为了专职秘书，比韩大秘还高一头呢。 　　“公务员还能来堂而皇之来这种地方玩啊？” 　　“她家里是北京的，具体背景我不清楚。” 　　车直接开到了县城，郭权去车站坐车回家。 　　家里没人，黎夏想了想拔腿往小毛家去蹭饭。小毛前两天就回来了。 　　门铃响了，小毛拉开门让她进去，“你怎么回来了？” 　　“有点事。” 　　小毛拉开冰箱道：“这个点，我看你也没吃晚饭。凉糕、凉面吃不吃？都是超市里买的。” 　　“吃，我不挑食。” 　　小毛先去把凉糕切了两块，红糖调上端出来。 　　黎夏已经脱了凉鞋，赤脚踩在瓷砖上，拿着遥控器在换台。 　　“先吃凉糕吧。” 　　黎夏盘腿在坐垫上坐下，把红糖水拉到面前，放了满满三勺，然后开始拌。 　　“这是那个吴大娘卖的吗？”她记得过年的时候吴大娘上她家来问过。 　　“是啊，生意还不错呢。厂子里之前听了你的建议做生意的人如今都把日子理顺了。”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那都是人家前世自己找到的生计、门路。顶多就是自己提前说出来让他们少走了些弯路。 　　“我妈打电话到你二店的办公室，说是在山里过得挺好的。” 　　黎夏道：“我过几天还进去。你货都发到各店了，要不跟我一起？” 　　小毛的两室里，有一间专门腾出来做仓库堆放南边发过来的货了。 　　小毛道：“我爸把我这里的弟子告诉相亲那家伙了。他昨天还找上门来了。说知道我不好意思，他主动一点。好，我跟你一起去。” 　　黎夏挑眉，“你爸这是没死心啊。他以后打算给你多少嫁妆？” 　　“说如果我跟他安排的这个人结婚的话，给我省城的两个门面，加起来一百平方。” 　　“那还不错啊。” 　　小毛龇牙，“拿我一辈子去给他小儿子铺路，想得美！他名下股份分我三分之一还差不多。” 　　黎夏往嘴里送了一块凉糕，嚼嚼咽下，“真给你，你就嫁了？” 　　小毛扯扯嘴角，“左恒，就是跟我相亲的家伙。他说我跟他处对象，他帮我抢家产。三分之一起步！我被他说得心头乱糟糟的。” 　　黎夏不客气道：“如果眼睛只盯着你爸的家产，那你现在这么拼干什么？你爸身家有千万没有？” 　　小毛摇头，“没有，三五百万吧。而且跟你一样都押在货和门面上了，现金不多。” 　　黎夏眨眨眼，“门面是买的还是租的？”肯给小毛两个店，那至少得有十来个店。如果门面都是买的，那以后身家很可观啊。 　　“租的。” 　　哦，那以后是给房东打工的。 　　吃过凉糕，小毛又去把凉面拌上端出来。 　　黎夏不客气的呼啦啦吃了一大碗，擦过嘴巴她道：“嗯，饱了。沙哟拉拉！” 　　“哎，你吃了就走啊？” 　　黎夏指指茶几，“你这都是打包盒，扔掉就好了嘛。要不你装好，我替你把垃圾扔了。” 　　小毛装好，和其他垃圾一起拎上，同黎夏一起走出去。 　　她把垃圾丢垃圾桶，然后跟着黎夏回家。 　　黎夏妈走的时候，把家具都用布罩起来了。 　　黎夏懒得掀客厅的，把自己房间的空调、床、沙发、茶几上的布掀开，“随便坐。你既然纠结，那干脆什么都不要想，就进山去避两个月暑。已经入伏了，这山下是真热啊。” 　　不过，俱乐部依山傍水，而且隔一段距离摆一大桶冰，又要好上许多。 　　小毛想一阵，“好！” 　　“你说的那个左恒人在哪啊？” 　　“万泉酒店住着呢。哎，明天我把人教出来，一起去爬山？” 　　黎夏想了想，“我明天要去新广场买门面，不然你叫上他一起？咱们试试他是看上你这个人，还是你的嫁妆。” 　　小毛点点头，一拍大腿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黎夏比她漂亮，比她有钱。甚至过不了两年肯定比她爸还有钱。 　　“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 　　小毛拿起床头的分机给左恒拨过去，“我一姐们回来了，明天要去新广场办点事。我明天要陪她一起，你不要过来找我了。” 　　那边果然道：“你们两个女孩子去办事，会不会不方便？我和你们一起吧。你们逛街买东西，我还能给拎包。” 　　“那......我问问她吧。” 　　小毛捂住话筒一会儿又松开，“好，她说可以。” 　　第二天一早，穿着白色翻领T恤和短裤的左恒过来小区门口等着。 　　看到桑塔纳开出小区，他楞了一下。这县城有钱人还真不少。就这一会儿，他都看到两辆这个价位的车开过了。 　　黎夏把车停在他面前，降下车窗，狗下一点墨镜，“左恒？” 　　“啊，是我。”左恒从开着的窗户看到了后座的小毛。 　　黎夏推开车门，“你来开车。” 　　“好！” 　　黎夏也坐到后座去，和小毛聊天，把左大少当司机用。 　　左恒也很乐意，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遇到要转弯的地方，黎夏抽空给他指指方向。 　　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到了还有些空旷和荒凉的新广场。 　　左恒去停车。都不用找地方，靠广场边停下就可以了。 　　黎夏她们站在阴凉的地方等着他，等他过来了便往里走。 　　这两天刚开始招租，稀稀落落有人来看。在场的工作人员为了提成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他们开着桑塔纳里的，早就被注意到了。 　　一个管事的亲自迎了上来。看都没看浑身名牌的左恒一眼，直奔着黎夏而去，“黎总，您回来了。快里边请——” 　　这县城还有谁不认得黎夏啊。这位来了，他们的生意也就上门了。 　　左恒看黎夏穿着连衣裙的窈窕背影一眼，“小毛，你这个姐们做什么的啊？” 　　他开始以为这位跟他一样是富二代呢。十几万的车开着，墨镜也是2800一副的，手包和裙子也都是名牌。 　　这活脱脱一个富二代啊。 　　结果看着架势人家好像是富一代。 　　“她叫黎夏，你不是在她的超市买过东西么。那是她白手起家挣下的。” 　　左恒咋舌，原来她就是黎夏！ 　　前头那个管事还在给黎夏介绍，“黎总，这底商一共540平米。用来做超市最好不过。您要是嫌小，二楼可以一起拿下。” 第190章 　　一起拿下？别说，黎夏真挺心动的。 　　后世零售大集团统计超市数量，一千平米以下的都只能叫便利店。一千平米以上的才叫标准超市。 　　甚至有大集团以一千五百平米为界限的。 　　七千平米以上的才能叫做大卖场。 　　也就是说她至今开的都一直是便利店。 　　“两层一起拿下，什么价位？” 　　管事的顿时乐了。他们正在发愁招租招不到呢。要是黎夏超市来了，而且一次性拿下两个楼层，那人气肯定蹭蹭蹭的就上去了啊。 　　“一楼3万，二楼2万7。” 　　黎夏直接道：“我问的是卖价。你要是做不了主，找个能做主的来。” 　　左恒一愣，要买啊？真的、假的？ 　　租金都5万7了，要买怎么都要60万往上啊。 　　听说黎夏超市开张至今没满一周年。不过生意确实挺好，有十来家店的话确实是拿得出60万。 　　但如今租金和销售额比，算得上低廉。没必要买吧！ 　　做零售回款确实快，但如果一直在开店，现金应该大量囤积在货上了。 　　管事的也楞了一下，“黎总，您这边先坐一下。”一边打发人去叫老板。这么大的生意，他确实做不了主。 　　他领着三人到VIP间坐下，让人上了两客冰淇淋和一杯冰咖啡。 　　很快，一个长着络腮胡、四十出头、身材高大的男的走了进来。 　　“小黎总，听说你要买底层和二层？” 　　会叫她小黎总的，那多半是认得明哥的人。不过，这位也该认得明哥。 　　明哥的小区都已经在修底层了。同在一个县城不认得才怪了。 　　只不过暂时一个是商业地产，一个是居民小区，还没有利益冲突而已。 　　黎夏道：“我的本意是买底层。你的下属建议我一起拿下，我就问个价，再问问付款方式，看拿不拿得下。” 　　络腮胡看看管事的，后者道：“曾总，我以为小黎总是要租。所以建议她一起拿下。” 　　曾总道：“是啊，小黎总，我是没有打算卖的。只想着招租！要不然，之前修到二层我就会预售了。” 　　黎夏失笑，“在咱们这个小县城预售，你想遇冷么？” 　　这年头大家都只相信已经封了顶的。毕竟如今的地产商也大都是的刚入行不久，还没什么品牌效应。 　　曾总笑着坐下，“看破不说破啊。你堂哥的房子倒是听说要预售，不怕遇冷吗？” 　　“他要是怕应该就不会搞预售了。曾总，咱们不饶弯子了，我呢是打算要买你这个底商的。我开了八家店了，还有好几家已经装修好正在敞。但我的门面自有率实在是太低了。如果你不卖我肯定也不能勉强，那我就只好去肯卖的地方了。” 　　县城修商业地产的自然不只曾总一个。还有一位吴总在在现在的城中心也修了一栋商业大楼，目前同样再招租。 　　黎夏就只差明说，你如果不卖给我，我就去你的对家买。 　　别处她不了解，但自己老家这些纠葛她还是清楚的。 　　黎夏超市的人气曾总是知道的。他这里现在招租情况不太妙，如果能打出‘黎夏超市已经签约入驻’的横幅对招租会很有好处。 　　但如果黎夏跑老吴那里去了，给老吴锦上添花，那他这里就更艰难了。 　　曾总道：“要是他也不肯卖呢？” 　　“曾总，你比我了解吴总。我会先来你这里，也是因为你拿地就比他便宜许多。但这里如今确实还不旺啊。” 　　那倒是，老吴那里是成熟商圈，往上涨的幅度不会太高。他现在乐得卖了回款。 　　但曾总是真的看好这里才会买地修商业楼。尤其黎夏现在要来买底商，这证明她也很看好嘛。 　　所以他有些不舍得。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这里不先旺起来，你怎么招租回款？据我所知，曾总盖房子的钱，也多半是融资来的。如果不好租，你就是把整栋楼拿到银行去质押贷款都不好贷吧？” 　　曾总静默了一阵，“你容我想想。” 　　过了几分钟他道：“如果我卖给你，你什么时候能开张？” 　　“你今天给我钥匙，明天施工队就能进场。快的话，二十天内完成装修。你也知道我的店是贴墙纸的，省很多事。然后放一两个月，就可以开张。” 　　如今那间给她做墙纸的工作室和三个施工队都靠她的新店装修养活呢。哦，还有何木匠师徒们也是。 　　曾总道：“可以开张，你不一定会开张啊。” 　　那倒是，她现在装修好的店足有五家，正在装修的还有四家。但接下来四十天都不会有新店开张。 　　“行，我可以跟你签个补充协议，国庆开张。” 　　现在已经六月底了，这就是装好敞够就开张了。 　　曾总道：“700一平。我这可是商务楼，以后这一片旺起来肯定会有一个不错的涨幅的。你去买老吴的，少于九百想都不要想。” 　　“他拿地价格就是你的一倍半啊，550！” 　　“550，二楼卖给你。” 　　“我单要二楼干嘛？你要是愿意500，我就两层楼一起拿下。不过得分成两年付款。”当然是底楼最好啊，单要二楼肯定不干。 　　曾总道：“我要不是为了尽快回款能答应卖给你啊？那就底楼，你再添点儿。” 　　“560。”多十块，就是多5400。肯定得锱铢必较。 　　这楼都还没人租，而且房本还要几个月才能下来。她拿去银行，肯定贷不到款的。 　　上次镇上的门面能贷，那是已经开业一段时间，生意很好。而且再有一个多月，房本就下来了。走完流程就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相当于她要押三十万现金在这里，比买北京的四合院的成本还高。 　　关键是时间成本！三十万拿去开店，到年底这钱都能赚回两三成了。 　　曾总一脸无语的道：“你有点诚意好不好？” 　　“我没诚意，大热天的我来跟你说相声啊？” 　　曾总笑了一下，“那我也690，看咱们中途在哪个价位汇合。” 　　“一口价，600。我只是想有自有门面，还真不是拘于咱们Q县。大热天的，我也不是来骗你的冰淇淋吃的。你考虑一下，卖的话我马上给你填支票。不卖我就去别处了。” 　　黎夏说完，好整以暇的吃她的杯装冰淇淋。 　　曾总想了一下，她确实是店都开到市区了。全市十个区县都可以是她的目标。 　　“要不你再添点儿？”这离曾总的心理价位实在是有点距离。 　　“说了一口价，有意思么？我帮你引流，把场子带旺。这能给你带来多少关注度、省多少广告费啊？你拿着我这三十多万，欠款的压力马上能得到缓解。” 　　曾总看看门课罗雀的招租中心，“好，600就600。” 　　黎夏搁下冰淇淋，从手包里拿出支票簿子和公章。填了三十二万四千，然后盖上公章。 　　借记卡要96年才出来，而且如今也不是每户商家都能刷卡。曾总这里就没有刷卡器。 　　所以黎夏目前大笔支出还是用的支票。总之比去银行柜台转账方便多了。 　　曾总立即派人拿去银行。大户VIP不用排队，十分钟后出纳电话就打过来，到账了。 　　这会儿曾总和黎夏已经在房管局了。曾总的移动电话响起，他接了说了两句就把最后一个名字签了。 　　现在暂时还拿不到房本，但是房管局已经登记在册了。底楼那540平方是黎夏的了。 　　后世这个底商飙升到了一万出头一平。全县最黄金的地段！ 　　曾总就凭修这一栋商业楼的眼光，资产就达三千万以上。每年吃租金都赚得盘满钵满。 　　不过，前世他这里是养了两年才开始旺起来的。他差点被追债的砍也是真的。 　　听说当时他都骑在自家窗口威胁追债的人了。 　　如今大家就算是双赢吧。 　　黎夏和曾总握了下手，“我国庆节确定开店，你只管往外打广告就是了。装修队明天进驻。” 　　出了房管局，两下里分开。 　　小毛已经不是头回知道黎夏一掷千金了。她北京的四合院就前后花了58万买的。所以感受不深。 　　但左恒被刺激大发了。 　　左家比毛家有钱，是小毛爸爸上赶着想把女儿嫁给他。 　　但左家不只他一个儿子，他还不居长。所以家里资源分配到他身上，就不是太多了。 　　这样豪掷三十几万的事，他是没资格的。别说他，他爸爸都只能是董事会通过后，去做代表签字。 　　家里和公司的事，还是他爷爷说了才算的。 　　所以，黎夏今天真的把他刺激到了。 　　小毛瞥他两眼，问黎夏，“我们接下来去那？” 　　黎夏笑得开花开朵的，“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今天我请客！” 　　三十二万四千，放十几二十年妥妥的六百万。更不要说这二十年还能省下百来万的房租。 　　第一年三万，第二年可就不只了。 　　小毛有些意兴阑珊的，“还是算了，你才花了这么多钱。而且天太热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黎夏道；“好歹吃了午饭再回去。去杜氏食府吧？” 　　“好。” 　　还是让左恒当司机开过去。这会儿还有点早，十一点四十的样子，还没到旺场。 　　不过他们三个人颜值都挺高的，还是吸引了人的瞩目。 　　食客们再一看，这不黎夏么？ 　　还有人玩笑道：“黎总，这帅哥谁啊？” 　　黎夏和小毛走前面，呵呵一笑，“司机啊，这都看不出来？” 　　左恒：“......” 　　黎夏要了一个包间，看小毛虽然脸上微笑，但情绪不是很好，便自己做主点了菜。反正小毛喜欢吃什么她是知道的。 　　期间只问了左恒一句，“你能吃麻辣么？” 　　等吃过，黎夏让左恒把车开到万泉酒店门口下车，然后自己载着小毛回去。 　　小毛跟着黎夏回了她家。 　　黎夏打开电视，打电话到二店让人送了些雪糕、汽水、零食以及蔬菜、肉类、大米过来。 　　顺道还让人路上给她租了几张经典的电影碟。 　　“算你有口福，今晚我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黎夏把东西分门别类往冰箱里放。 　　小毛一直在黎夏这边，到晚上九点半都没有走。 　　黎夏知道她郁闷，而且心有不甘，便陪着她看碟。 　　“滴铃铃......” 　　黎夏看了一眼号码，然后按了免提接起来。 　　“喂，是小毛么？” 　　黎夏道：“左恒，我是黎夏。” 　　小毛坐在地上的凉垫上，背靠着沙发，撇嘴冷笑。 　　“哦，我以为这个电话能找到小毛。昨天她用这个号码打给我的，我试着打一下。” 第191章 　　黎夏道：“哦，她在我家打的电话。不过这会儿有点晚了，我懒得出去喊她。你是有什么急事么？” 　　“没有，就问问她明天想去哪里玩？” 　　“呃，小毛还有工作。虽然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但她也不能把自己的事都放下招待你。” 　　左恒笑了笑，“说得也是啊，那我还是等她电话通知好了。黎总，我有个疑问，但咱们今天才头回见面，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黎夏道：“你问吧。要是不便回答，我不回答就是了。” 　　“我就是有些好奇啊，你第一家超市才开张十个月不到。我知道如今零售的利润高，尤其你们县城、市区房租和人力成本都比较低廉。但真的能有这么赚么？我看你开的车十几万，今天又花三十几万买门面。要是不当问，你就当我没问过。” 　　黎夏笑，“确实不当问。”你是哪根葱，管我哪来的钱？ 　　那边滞了一下，大概很少在女孩子这里被这么不客气的对待。 　　说句良心话，左恒长得是真的漂亮，还很精致。用一句古典点的话形容就是姣若好女。 　　后世的顶流爱豆大多就是他这款的。 　　他吃亏就吃亏再这是90年代，流行硬汉，不流行奶油小生。 　　所以，浓眉大眼、五官俊帅硬朗的彭志杰比他更受欢迎。 　　但审美也不是只有主流审美，左恒从小到大还是很吃香的。 　　他停顿了一下道：“黎总你最近都在县城吧。那我和小毛出去，你也一块儿吧？” 　　黎夏看看旁边的小毛，后者显然已经不能忍了。 　　“姓左的，你想攀高枝、吃软饭很正常。但你还想踩着姑奶奶当桥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啊？我几时跟你约了要一块儿出去？”她直接把电话摁断了。 　　左恒听到小毛的声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整件事。 　　黎夏为什么在他面前露富？不就是试探他么。 　　是，他想娶小毛就是想利用左家是毛家的上游，吞掉毛家三分之一以上的家产。然后作为资本和其他兄弟争。 　　再说小毛长得很是甜美、可爱，本人也能干。 　　所以相亲之后他还是挺乐意的。 　　可是没想到在这个小县城居然遇上她一掷千金买门面的闺蜜。 　　他自恃在女人堆里从来无往而不利，就想借着小毛的关系搭上黎夏。 　　毕竟黎夏显然更有身家、也更漂亮。 　　而且把她娶到手，都不用耍手段去逼姓毛的割肉了。 　　一时不慎，就这么栽进这两个女人的挖的坑里。 　　第二天一早，他就退房回了省城。 　　而小毛挂断电话长长呼出一口气，“我还想利用他抢家产。真是差一点就入彀了！” 　　黎夏笑眯眯问，“他长那么漂亮，简直可以艳压一般女的。你就没有动心？” 　　“那他要是长得五大三粗、獐头鼠目的，就是为了抢家产，我也不能将就不是。我本来还想跟他合作，假装谈恋爱。等嫁妆到我名下，我分他一成的。” 　　黎夏哈哈大笑，“别呕了，明天我带你去腐败一下。” 　　“腐败，天香园？” 　　“不是，带你去个地方开开眼。”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出发了，晚了摁喇叭都要受限。 　　因为，一年一度的高考开始了。 　　现在的高考还是七月的七、八、九三天。今天正好是七号，卢沟桥事变57年纪念日。 　　等开到市区还不到九点，两人到超市去吃早饭。 　　傅杳钧来吃早饭看到两人还带着简单的行李。他在隔壁坐下挑眉道：“进山啊，不是说10号一起么？” 　　黎夏道：“不是，准备去俱乐部腐败三天。你十号记得通知我们一起走。不然万一我们在里头乐不思蜀了，钱包就要大出血了。” 　　傅杳钧闷笑两声，“行，我记住了。听说里头还有经济学家的讲座，和各界精英的沙龙。黎总什么时候把我捎进去体验一下生活？” 　　“随时都可以啊。工作人员会给我打传呼，通知本月的安排。到时候我知会你。” 　　傅杳钧道：“那里头像黎总你这样艰苦朴素用传呼的人不多吧？” 　　“你老板我肯定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但她敢因此就不通知我么？” 　　小毛问黎夏，“里头消费很贵啊？” 　　“倒是不贵，喝咖啡和外头差不多的价，还是手磨的。只要别指定要喝猫屎咖啡这些进口名牌应该都不贵。但是里头把人伺候得很舒服，待久了就是忍不住想花钱。你进去就知道了。” 　　小毛点点头，“哦。”反正黎夏买单，昨天她买了门面就说要请客。她就跟去开开眼界。她兜里没钱，应该不会忍不住想花。 　　傅杳钧看看黎夏，你这样比男朋友还男朋友，岂不是无形中给我制造难度？ 　　黎夏让邱全开山送她们过去，郭权在忙活军训的事呢。 　　她是走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傅杳钧看她那一眼是什么含义的。 　　切，你个二婚头想追小十一岁的妹子，不得下足功夫啊？ 　　觉得自己现在钱不够，那就多给公司创造价值、多分红啊。 　　她转头看看小毛，小毛一脸的好奇和憧憬。 　　见黎夏看过来，她道：“是不是就跟电影里放的那些场景一样啊？你说门槛是一千万，那就是我爸都还不够格去的地方啊。哼，我不稀罕他的家产了。我以后搭你的顺风车，我给自己挣家业！” 　　到了地方，黎夏就打发邱全回去了，把车开回她的车库。 　　郭权不是爱在外头吹嘘的人，并没有和公司里的人说过他进去里头如何、如何。 　　所以邱全倒是没有太想跟进去看看的感觉。只要他好好做事，早早晚晚应该是有机会的。 　　进门的时候，黎夏把会员卡一刷，门禁就自己开了。 　　她直接召了一辆高尔夫尔车过来，坐着往住宿区去。 　　小毛坐在车上一路眼睛看不停。按她们小时候学的，这都是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啊！ 　　“到了，下车。” 　　黎夏背着包走前头，小毛跟在后头。 　　黎夏直接开了一间标间，价都懒得问。问了还能打折啊？ 　　拿了房卡刷卡进去。嗯，按五星级酒店的标准建的。 　　小毛放下包，“这算是什么地方呢？” 　　“你可以当成是五星级度假村。这三天就尽情的玩吧！” 　　两人放下包，换了网球裙去打网球，然后做SPA，吃自助餐。 　　下午睡到自然醒吃些东西去泡清吧。 　　第二天学骑马，黎夏请了两个教练。一上午下来，总算是能骑着慢慢跑动了。 　　下午就在房里休养生息。 　　小毛泡了澡出来，听到黎夏在和彭志杰打电话。 　　“我9月下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给我做推荐，找你堂哥作保我也要入会。没准还能认识几个有用的人。” 　　“你能在这边待多久啊，三万块的会费不划算。到时候我带你进来就是了。” 　　“不能转到你的卡里给你用么？你不是说你在里头看到一些阔太太，她们总不能老公办一张，老婆还办一张吧。我蹭着你进去，感觉好像吃软饭的。而且是会员，应该还有些潜在好处的。” 　　黎夏龇牙，“行，你钱多你就入会吧。我花得了！”应该是可以转的，她办入住的时候在前台问了一下，她卡里余额三万两千多。 　　不可以转的话，常玥怎么给她的？ 　　彭志杰在那边笑，“你花我的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等等，你说你几时回来？” 　　“九月下旬，中途又揽了一个工程。大概要九月中旬才能都完结。” 　　“钱都能拿到么？” 　　“第一个可以，年前肯定能拿到工程款。第二个怕是要拖拖拉拉两三年才能付清。但是是王哥那里找我的，说让我帮个忙。就没计较那么多，他说尽量让我早点拿到。就算拿不到，他应该会想办法补偿我的。” 　　那边能拖，他却不能拖工人的，只能先垫着了。 　　黎夏一脸的为难，“可是我表姐国庆结婚哎，我已经答应当她的伴娘了。” 　　“那......我能不能跟着你去啊？” 　　“呃，是我姑姑家的那个表姐。所以一来一去起码要耽搁一周。” 　　彭志杰懂了，婚宴是在军营里。 　　“我没问题啊。” 　　“那，我和我爸说一声。” 　　那边很愉快地道：“好！” 　　等黎夏挂了电话，小毛坐在沙发上把腿翘到脚凳上搁着。骑马还怪累人的！ 　　“你们俩也就比牛郎织女好点而已。牛郎织女见面论年，你们论季度。哎，我不想动了。我看电视里这种店有客房服务的是不是？” 　　“是啊，要吃什么你自己打电话去前台点。顺便帮我订一份！” 　　黎夏说着拿上换洗衣服进浴室去了。 　　等她出来，小毛穿着一身吊带裙正在醒酒。 　　“黎夏，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那后妈当初能那么不要脸、铆足了劲的追我爸了。这奢华的日子过着是舒服啊。” 　　黎夏道：“你妈妈当年，是净身出户的么？” 　　“差不多吧。我爸转移了财产，还弄出了负债。她当年也是傻乎乎的，就真信了。幸亏她遇上徐叔！不然靠她自己，根本没法子把日子过出来。所以这辈子我都感激徐叔。” 　　黎夏笑，幸亏你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娇花。不然徐副厂长也不是烂好人啊。 　　她爸说厂子改制，两个厂长肯定是拿了不少好处的。 　　不过对小毛来说，徐副厂长就是个好继父。 　　不过她亲爸是真渣。离婚了还好好安顿前期的明哥，都被他衬得不是那么可恶了。 　　小毛叫了两客牛排，两人正吃着黎夏的传呼响了。 　　她瞥了一眼发现是易澜打过来的。应该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找她煲电话粥吧。 　　所以她吃完了才回过去，“喂，易大秘书，我跟你讲这里头住着是真舒服。你要不要也来享受享受？” 　　“好，我这就过来。” 　　黎夏挑眉，这就过来了？ 　　不过易澜不用黎夏出去接，她是拿着黎明的卡进来的。 　　红酒和酒杯还在房间的小吧台搁着呢。易澜给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里。 　　她坐过来道：“我可能要结婚了。” 　　黎夏挑眉，“江老师求婚了啊？你俩这是水到渠成啊，你还纠结什么？” 　　易澜道：“我从头到尾就只跟他交往过。我也不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啊。我就这么嫁了？” 　　“你还想多找几个人试试是怎么地？能有一段从一而终的爱情，这是多美好的事啊！” 　　说话间，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小毛坐过去接，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惊讶地道：“爸爸？” 　　黎夏挑眉，老毛消息够灵通的啊。电话都打到她们房间里来了。 第192章 　　肯定是她们俩这两天在俱乐部玩儿，被老毛认识的人看到了。 　　好像小毛去省城，老毛是带着她出去应酬过的。那有人认识她也就不奇怪了。 　　想到这里，就听到小毛冷笑两声，“你给我寻摸的相亲对象，一看到黎夏三十几万现款买门面，立即就想拿我当桥踩去追黎夏。” 　　老毛在那边道：“这次是老爸看走眼了，谁知道那小子竟然是个小畜生。可老爸肯定不会肯定坑你的啊，你是我姑娘嘛！那你这次去鼎泰俱乐部，也是跟着黎夏去的？” 　　小毛也相信她老子是看走眼了。不然怎么会找个想算计她嫁妆的主？ 　　“是啊，她带我来散心。” 　　黎夏和易澜移步阳台，没有听这父女俩说话。 　　“没想到黎会计的两个儿子不怎么样，他这小闺女还挺能干。” 　　“是啊，谁说女子不如男嘛。” 　　那边含糊笑了两声，“那你跟黎夏在里头好好玩吧。爸爸想办法去替你出口恶气！回头有机会，带黎夏回家来玩玩。” 　　小毛把话筒挂上，对着话筒龇牙。她如今成她亲爸跟黎夏拉关系的桥了。 　　黎夏走进来，“说完了？我们下楼散散步。” 　　易澜同她们一道。俱乐部里是基本没有治安问题的，时常可见一队队的保安在巡视。 　　小毛道：“黎夏，我爸爸估计是打上你的主意了。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听他跟人讲电话，说起过鼎泰系。是不是就是说俱乐部的成员啊？” 　　黎夏看看易澜，后者点头，“对，这个俱乐部的成员在外头就被称为鼎泰系。” 　　黎夏不惜三万年费也要加入俱乐部，自然是有图头的。一则是有了这个身份，她就算是俱乐部的一员了。 　　再有关总那样的煤老板想用钱势欺压她，她可以有地方求助。 　　当然，身为俱乐部的一员，她也有义务。就是在别的成员遇到难处时，力所能及的伸出援手。 　　反正俱乐部肯收她，绝不是儿戏。肯定是综合衡量过她有能出力的地方。 　　耿总正是用俱乐部把这一片各方面的力量整合了。必要的时候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他是真的有几分带头大头的意味。 　　只不过这种组织相对松散，没出事不太体现得出来。 　　这儿绝不只是吃喝玩乐的地方而已。 　　彭志杰想入会，问题应该不大。他手上握着香江那边的融资渠道，也有在深市打拼积攒的一些人脉，这也是俱乐部不少人需要的。 　　二则嘛，她就是冲着耿总能请来国内知名的专家、学者来给俱乐部成员开讲座。 　　大家可以齐聚一堂，以沙龙的形式交流。 　　蜀道难不是假话啊。高速公路没通之前，他们这旮旯就是穷乡僻壤。 　　他们这一方的语音甚至还保留着早就消失了去声字。为什么？就是因为交通不便，历史上和外界少有往来嘛。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就是如今，外地飞到省城很方便了。可从省城再到市里，少说也得六七个小时。 　　人家肯来，那是冲耿总的面子。 　　她们能跟着蹭一蹭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黎夏看过日程安排，七月、八月没有讲座。 　　这种要中暑的日子，谁都不想大老远的往这里奔波。 　　尤其那些专家、学者大多是一把年纪了。给再多出场费，一冬、一夏人家也不想往你这种交通不便路上要晃悠十个小时的地方来。 　　这俩月，她进来就是为了吃喝玩乐的。 　　这一回，她也是刚办了会员新鲜，同时也是带小毛来散散心。 　　左恒那个家伙唇红齿白的，小鲜肉一枚。但此刻在小毛心底，他估计跟只苍蝇差不多了。 　　老毛肯定也通过他没经得起考验的事看出来了，这小子之前就居心叵测。 　　至于老毛问起自己是想做什么，黎夏不打算理会。大家都是商人，真要有什么在商言商好了。 　　她不会因为小毛的关系对他客气的。 　　不过话是这样说，黎夏还是在心头寻思开了。老毛是卖首饰的，难不成他想入驻超市设立专柜？ 　　可以啊，不过租金她不会客气的。6%的销售额，和小毛一个待遇。 　　易澜是因为江山突然求婚，一时手足无措的。她家老爷子如今在山里避暑呢，她也没有太多可以讲心里话的朋友。 　　这才会奔黎夏而来。 　　不过黎夏也没多理会她，更懒得出言开解她。婚前恐惧症嘛，别胡思乱想就行了。 　　三个人就这么绕着蓝幽幽的湖泊散步。 　　散了半圈易澜就恢复正常了。说到底她还是怕江山和她在这个圈子里接触到的那些男的一样，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但江山是个学者，面临的诱惑本来就要少些。而且他那个圈子，也没谁以养小三为荣的。 　　再说日子过成什么样，还是要靠自己经营。她难道连经营好自己小生活的信心都没有？ 　　这么一想，她的纠结渐渐就放下了。 　　“黎夏，听说你在Q县花了三十多万买门面？” 　　这会儿曾总已经铺天盖地的宣传上了，易澜会知道自然不奇怪。 　　“是啊，看好那个地方。” 　　“那我们公司在建的小区你也看好咯？” 　　两个地方离得其实不远。那个小区的客户也是黎夏预想的潜在客户群。 　　黎夏点点头，“是的。难道你不看好啊？” 　　“我当然看好，但最近公司的事一茬接一茬。整得大家都战战兢兢的。这也算是我们公司的一道坎儿吧。我有点担心下个月的开盘！” 　　有人獠牙都露出来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第一小区开盘的机会。 　　如果能让他们的资金陷在这上头，后续是可能基金链断裂的。 　　黎夏道：“如果有必要，放跃跃名下、价值六百万的股份随时可以拿出来质押。其实秦丹还是没做得太绝。搁我是她，肯定比她狠。” 　　第三天一早吃过早饭小毛对黎夏道：“黎夏，我们走吧。我没事了！” 　　“不是还想去游泳么？” 　　“去市内游泳馆游好了。这里的消费，忒贵了。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还是会不好意思啦。” 　　黎夏想想老傅那个颇有些怨念的眼神，“好吧，我们去退房。” 　　其实这两天的花销都是常秘书请的。这个月让财务给郭权多发三百的奖金好了。 　　至于易澜，昨晚她想通了就开车回去了。她可是大忙人，不比这俩外头都有人给她们看着生意，人在这里玩照常有进账。 　　黎夏打了电话让邱全开车来接她们，然后和小毛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在俱乐部里继续游逛。 　　回去后她们果然去市游泳馆游了半天，以至于第二天上旅游大巴的时候基本是坐在位置上养神。 　　傅杳钧自然跑来和她们一个车，就坐在她们旁边。 　　“你们这是玩儿累了？” 　　黎夏‘嗯’了一声。 　　“那爬山还去不去？” 　　黎夏摇头，“我不去，我十天前才上去了。小毛你去吧，山顶蛮好玩的。你估计也等不到7月20号那一拨。那里公共交通不方便的。依维柯也要载着那些老的、小的到处玩。” 　　毕竟是有生意的人，哪能进了货就什么都不管了？ 　　小毛道：“我看下午有没有精神。” 　　傅杳钧道：“听说有缆车了。来都来了，不上去看看未免有些可惜。” 　　小毛点点头，没再说话。 　　这一拨人是吴娜在跑上跑下的张罗。 　　到了地方，黎夏就把小毛带上楼休息了。让她住之前展翘住过的那间。 　　徐副厂长和小毛妈住的是单间，没她的床位了。 　　至于让带上山的物品，邱全都委托给吴娜了。一下车，她就安排了人去搬下来，给黎夏妈她们送去。 　　反正要这些东西的，要么是黎总的妈和伯母，要么就是傅总的妈以及可能会是岳母的人。吴娜自然殷勤得很。 　　初见到小毛，傅萌叫她‘小毛姐姐’。 　　小毛笑着应了。 　　黎夏看着少年老成，但小毛却是甜美款的，看着比黎夏还小一两岁。 　　不过黎夏知道自己的优势更多还是在同龄人都逐渐变化之后。 　　她是那种十几岁看起来和三十几岁差别不会太大的长相。 　　她听傅萌喊‘小毛姐姐’，立即就去看傅杳钧的脸，那是真的黑下去了啊。 　　傅杳钧被她看得转开了脸，“萌萌，你管黎总叫阿姨，怎么管小毛叫姐姐啊？你想让黎总得内伤么？黎总可比小毛还小一岁呢。” 　　傅萌虽然没有脱口而出，但表情还是泄露了她的震惊。 　　原来爸爸的领导这么小的？ 　　黎夏道：“我们家的人基本都是这样的，十几岁看着就很成熟了。雯雯瞧着也比你要大些的样子。你要是见过我姑姑就知道了。到她那个年纪，瞧着就比同龄人年轻得多。” 　　傅萌看看黎雯点点头，“好像是呢。” 　　吃过午饭，小毛的精神气就都恢复了，便跟着车队上了山。 　　傅萌很久没跟爸爸相处，也一块儿去了。 　　几个老的午睡的午睡，打牌的打牌。几个小的写作业，黎菁被陈姐哄睡了。 　　黎夏坐在地坝里乘凉，山风吹来凉悠悠的，迷迷糊糊的一阵困意上涌。 　　有脚步声在跟前停下，看她闭着眼又转身欲走。 　　她睁开眼，看是大伯忙坐直了身子。 　　“没事，你睡吧，反正也不急。” 　　黎夏道：“我就打个盹。大伯想问什么？” 　　大伯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上次秦丹上来说你明哥最近挺难的。我也不知道她听谁说的。是这样么？” 　　黎夏点头，“是的，有人觊觎物流公司。想趁着明哥现在流动资金不足搞事。秦丹想借钱给明哥，但明哥没接她电话。我也就不敢乱在中间递话。” 　　大伯叹口气，“他什么都不同我这个老子讲。不过我也确实帮不到他了。那夏夏，依你看问题大么？” 　　“资金充足问题就不大。房地产利润还是蛮不错的，只要开盘顺利，后续房子能陆续都卖出去。明哥这道坎应就过去了。” 　　其实依着明哥的本心，他现在是只想囤地，不想修房子。但是他需要资金回笼。 　　就和曾总不得不把底商卖给她是一个道理。做生意的人，现金流都是不充裕的。 　　已经有人在物流公司搞事儿的事黎夏没说，说了也只是让大伯多担心。 　　第二天十点，傅杳钧和吴娜带着这一拨员工下山。小毛和黎夏一起留了下来。 　　黎雯、黎跃、黎远、黎菁还有傅萌自然是成天跟着她们俩到处玩儿。 　　跟着她俩可比跟着老人有意思多了。 　　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晚上赏月观星...... 第193章 　　黎夏和小毛在山里待到7月15号离开，两个人都还有事呢。 　　黎夏没有过问小毛和傅杳钧有没有什么后续，但据她观察好像没有。 　　邱全是直接开车送她们回了县城。 　　小马是房子买在县城，黎夏则是回来喝表姨和章老师的喜酒的。另外她还有些事情要去银行办。 　　表姨和章老师都是二婚，没有大肆操办。牟家村来的人、大碗面的人连同章老师的领导、同事也不过两桌。 　　黎夏是作为全家的代表去的。牟娅也偷偷来了，就坐在黎夏旁边。 　　婚宴就在县城的饭店包间里办的，简单而热闹。 　　表姨马上36了，章老师也40了。所以，大家的祝福都是早生贵子。 　　表姨是铁了心要生的，两人已经在老中医那里调理了几个月。 　　舅舅和二舅爷也来了。 　　“二叔公，我爸没有找您胡闹吧？”牟娅小声问道。 　　二舅爷眉毛一挑，“借他个胆！你好好在黎夏那里做事，别的都不用管了。等会儿散了席你就上市里去。” 　　“嗯。” 　　敬酒的时候敬到黎夏，表姨一口闷了。 　　“夏夏，我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黎夏点点头，“表姨，我知道今天高兴，你可别喝醉了啊。” 　　一中的校长坐了黎夏另一边，“黎总，你在一中资助的八个高三学生，这次都上线了。五个专科，三个本科。” 　　“是么？这倒真是个好消息。”94年入学，97年、98年毕业。这还是包分配的啊。 　　校长道：“是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舍得下苦功夫。” 　　好人做到底，黎夏道：“校长，如果他们筹备学费有困难，我可以免息借给他们。毕业后再还我就是了。” 　　94年大学学费大概三四千一年，对这些加家境贫寒的学生还是很有压力的。 　　助学贷款99点才开始试点，所以这会儿考上了大学也未必读得起。 　　校长高兴地道：“黎总，如果每一个企业家都像你这样关心教育、关心我们的孩子就好了。回头拿到录取通知书，我带他们来向你道谢。” 　　“有考上市里师专的么？” 　　“有，有三个。” 　　黎夏笑眯眯的，“那他们三个可以没课的时候来我超市勤工俭学。我九月第一个周末会在师专开一家校园店。” 　　“这个机会很好啊。他们上了大学就可以自食其力了。” 　　“挣点生活费没问题。” 　　回去之后又接到二中的电话，她资助的九个高三贫困生也都考上了。五个专科，四个本科。 　　也有三个考上的是师专。 　　100%的录取率不奇怪，本来她资助的就是优等生。 　　八月初，录取通知书陆续到了。黎夏把这十七个学生召集到一起，在杜氏食府摆了两桌请他们吃庆功宴。 　　“同学们，预祝你们前程似锦！也欢迎你们六个到我超市来勤工俭学。” 　　十七个学生都向黎夏借了第一年的学费，算下来一共六万块。 　　“今天之后，你就就可以拿着录取通知书到二店出纳那里领取第一年的学费。各写一张借条留下就可以了。六名考上师专的同学，明天我会人用面包车送你们到市里废弃工厂参加军训。“ 　　第二批的两百来名新入职的员工这会儿也正好开始带薪军训。九月还预备要开四五家店呢。 　　“你们六个这个月也是按全职的高中生待遇，150一个月。届时开学，会按一块钱一个小时做兼职。大一的课业比较重，但自己好好安排时间，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到百来块。” 　　百来块对这些穷人家庭的孩子来说，已经可以保证衣食无忧。节约一点的话，甚至可以给家里寄钱。毕竟学校还发一定的生活补贴。 　　这着实让其他十一个学生艳羡不已。 　　黎夏见状笑笑，“等你们毕业实习那一年，也都可以来我店里实习。现在已经有两个师专大四的学生在市区超市做储备店长了。” 　　程武和包华两个，都已经上岗了。他们雄心勃勃要第一批做到店经理，然后冲击区经理。 　　黎夏很想看看，一年后分配工作。已经当上区经理，拿到一千多一个月了，他们还会不会走。 　　毕竟分配的工作可只有两三百块一个月。 　　8月7号，市区的九店顺利开业。同在市区的五店、六店92折同庆。 　　晚上九点，区经理朱曦光给县城的黎夏打电话报喜，“黎总，虽然是三伏天，但消费者热情不减。三个店的营销今天都达到了预估，安全无事故。” 　　可惜开业红包被取消了。 　　黎夏笑，“那可是要恭喜你了。努力一下，看这个月能不能拿到两千。” 　　“是。”朱曦光的声音里满是喜气洋洋。就算没有两千，一千五也是有把握的。上个月就两个店，他都快拿到一千二了。 　　五店和六店是目前生意最好的店，一个月营收45万到50万。利润达到□□万，他的提成也就有□□百。 　　就是普通员工5%的利润按人头分，一个月也差不多有50块的奖金。 　　当然，累也比其他店要累一点。 　　8月14号，位于X县的十店也顺利开业。这回轮到1号刚升为区经理的刘明亮来向黎夏报喜。 　　这是X县的第二家店，两点相距5公里，把乔猛的店夹在了中间。 　　“黎总，营收达预估。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有十家店了她终于心头要踏实一些。 　　再有六天，明哥的小区就要开盘了。 　　开盘前夕，黎明、易澜等人都已经来到了县城。 　　这第一个盘至关重要，预售遇冷的话，至今就全陷在上头了。 　　这段时间黎明房产的房子要烂尾的说法甚嚣尘上。 　　8月20号一早，黎夏开车过去销售中心的路上都听到了。 　　她进去的时候，黎明正在办公室好笑不已，“我离了婚，就只修得起一半房子。这么离谱的流言居然也有人信！愚昧——” 　　易澜道：“毕竟买房是一辈子的大事。而且这一方的人一贯就是不封顶不买的。再加上这个流言......” 　　她觉得今天有点悬。 　　房地产还是新兴行业，大家现在都还是习惯单位分房。 　　而且，商品房比起单位房，它贵啊！一个平方贵三分之一。 　　毕竟单位房是福利来的。 　　当然，小区的设计确实是比单位房漂亮多了。但是，商品房还是不好卖。 　　黎夏他们小区，至今还没有卖完呢。 　　修完了的都是这个待遇，更不要说预售的了。 　　黎夏推门进去，“明哥，你预售证那些都是办齐了的吧？” 　　地产商很多都是没拿到预售证就开始卖了。但既然有人盯着，没有肯定会被举报的。 　　黎明点头，“所有相关手续都是办齐了的。你那里......” 　　黎夏道：“我尽了人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黎明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是马哥打来的，“明哥，咱们有一辆大货车出事了。” 　　黎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人没事吧？” 　　“开车的是老司机，发现不对在山壁上别停了。他人已经就近送医院了，没有生命危险。货物的情况还在检查当中。打电话给我报备的当地领导说经检查是刹车线磨损以致失灵。我让人把所有库存的车都检查了，在外头的也都打传呼通知停车检查。一共有三辆车有这样的问题。而且都是经验老到的老司机的车。这不正常！我们每月下旬都要检修的。但是偏偏看起来像是正常的磨损。” 　　黎明呼出一口气。今天他开盘，要是三辆车陆续出事这可太触霉头了。而且，要是三个司机都出事...... 　　就是司机命保住了，弄个伤残也不得了啊。 　　还有车厢里的货，三车货如果有贵重物品...... 　　“人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你亲自赶去医院看望。货，该赔的照保价赔。不确定万全的车都不要出库，运不完的货先外包。” 　　“好的。” 　　易澜抬手看表，开盘的吉时要到了。 　　黎明把话筒压下，“他么的，拿人命开玩笑么！” 　　黎夏也觉得商业竞争，手脚动到车上太过分了。 　　而且一旦出大事，肯定要造成连锁反应的。这是要明哥的物流和房产都出事啊。 　　黎明深吸口气，“先照常开盘！” 　　八点八分开盘剪彩。 　　到了时间，黎夏跟着黎明一起出去。门口摆满了花篮，黎夏超市也送了两个。 　　开盘九五折优惠的横幅迎风招展。 　　“黎总，我们来了——”男男女女、参差不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黎夏和黎明同时转头，看到都是超市的人黎明对他们笑着点点头然后转了回去。 　　黎夏看到来了几十号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开盘绝对不能遇冷。 　　前两个周末她把出生Q县的员工集中到二店会议室沟通。 　　“我要跟大家说清楚，咱们公司是没有福利房的。国家都在取消福利房，我肯定不会逆势而为的。” 　　“黎总，不是说你要给我们修员工生活区么？” 　　很多人都以为这就是要发的福利房了。 　　黎夏道：“员工生活区的宿舍是给没结婚的、刚入职不久买不起的房的员工提供的。只能算是一个过渡。入职三年以上的，都给我收拾包包滚蛋。源源不断的新员工会入职，老员工别给我把床位占着。再说了，员工生活区，那都还没影呢。地都没买，上哪修去？我就是个设想而已。” 　　“啊，入职三年我们哪买得起房啊？” 　　“现在正在扩张期，年轻人入职三年还做不到区经理级别，那你干脆别干了！做到区经理级别，一个月怎么都上千了。月供一套房没压力啊！” 　　在座几十人都算是老员工了，毕竟本县的人嘛。都是她刚开第一家、第二家店就入职了的。 　　这批人也是跟黎夏最熟络的。最近入职这两批四百多人，她是真不太认得。 　　这会儿，魏容、丁明明、吴青峰、郭权甚至傅杳钧都在座。 　　其他人也大多已经做到店长、副店长或者总部管理组。个个都是四五百块一个月了。 　　就算年纪大了一直做保洁，每个月也有两百来块。奖金她们也有份。而且每年还有5%到10%左右的上调。 　　第一批去年九月入职至今还是普通员工的，现在八月份各店店长都已经在做调工资的预案准备往财务部递了。 　　“有没有在Q县县城置办房产的计划？公司针对黎明房产开盘出台了一项福利。入职三个月以上的管理组，公司可以免息借给你们一万五的首付款买房。并为你们提供收入证明到银行办理贷款。” 第194章 　　这些人也都是早早就听黎夏鼓吹过首付三成、月供二十年的人。 　　吴娜道：“黎总，镇上还没有商品房。在县城买的话，首付三成少说也得一万左右。还要装修、买家具、家电。像我这样二十出头刚工作的人，工作三年不一定拿得出来啊，而且还要供20年。” 　　“是啊，吴娜还是主管呢。我们的收入还不如她。” 　　黎夏道：“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急什么？刘会计，给他们宣讲一下咱们公司当前的购房福利。” 　　刘会计点头，“好的，黎总。各位同事，当前的购房福利是这样的：入职三个月以上的员工，可以在公司预支一万块的工资做首付。至于管理组，可以预支一万五。这项福利当前只针对黎明房产开盘的房子。这笔钱将在交房拿到钥匙的第二个月起分三到八年从工资里扣还。每月扣多少，你们自己来财务部协商，中途可以进行调整。当然，离职需要一次性还给公司。” 　　下头立即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这听起来好像不错啊，预支工资买房子。国营单位都没这么好的事。 　　也有人在算账，分成八年还清的话，一个月扣一百块或者一百五十块就够了。 　　“那我们的月供大概多少钱？” 　　刘秘书道：“假如总房价是三万，首付了一万，剩下两万20年还清，按现行利率一个月大概要还200块左右。这是买第一套房才有的优惠。像我名下已经有一套房子，就享受不了了。”言辞中满是遗憾。 　　黎夏道：“你可以把你名下的那套老公房卖掉买新的。就辛苦最开始一两年，后面工资见长，一个月300就不是问题了。男同事想结婚还是得有套房才能讨丈母娘喜欢。女同事自己名下有套房，不至于将来吵架连个去处都没有。回娘家也要看嫂子、弟妹脸色不是。” 　　魏容道：“夏夏，我可不敢给你脸色看啊。” 　　众人哄堂大笑。 　　黎夏道：“我自己有房子，还不止一处。我以后结婚吵架也不至于回娘家。总之，买房是有好处的。至不济，它也是个固定资产啊。你们知道说通通银行给你们放贷，我费了多大功夫么？” 　　表姨婚宴第二天黎夏就去县城的农行找肖行长说这事了。 　　她公司的基本户在农行啊。 　　“黎总，国家是有房贷的政策。但目前还在最后的完善阶段啊。” 　　“有政策就好办嘛，又不是让你违规操作。我们公司员工越来越多了。都上千了，还在不断增长，每个月发工资挺麻烦。我寻思干脆让所有员工都到农行开户，到时候就从银行转账发工资了。” 　　一千个人，平均年入算三千，这就是三百万的流水了。虽然是全市范围，但如果因为他这里不放房贷搞没了，支行长肯定要给他排头吃的。 　　而且，按这位给高市长立的军令状到明年要开到一百家啊。就算打个折算八十家，四五千人还是有的。 　　全年就是一千多万的流水。肖行长明显有些心动了。 　　“可是，给还没有封顶的房子大批量放贷，这没有先例啊。” 　　黎夏道：“我的基本户在农行，日营收你们也是清楚的。我给我的员工作保行不行？” 　　肖行长自然是知道超市的流水的。目前的八个店加起来一个月将近150万营收了。听说八月还要开四家店呢。 　　今年怎么也得有一两千万的流水啊，明年还能更多。 　　而且给他点明是基本户，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你不贷给我，我就把基本户转别的银行去。总有人肯贷给我！ 　　“肖行长，你该不会也相信我堂哥离了婚，房子只能修一半，会烂尾在那里吧？他的基本户也在你这里，他户头有没有钱你能不知道？里头还有你们农行贷给他的钱呢。你就不想看着他开盘顺利，如期还钱？” 　　不贷就是得罪我们两家，你家自己的钱也收不回来。 　　就这样磨了又磨，肖行长终于答应给黎夏超市的员工放贷。届时派人到开盘的楼市现场办理手续。 　　今天，农行也送了花篮。现场办公的人也已经来了。 　　黎夏也招呼了财务部的刘会计还有丁明明来现场办公。 　　她提前打了招呼，把公司户头的一百万取了出来。 　　上次乔猛摆六沓一百块挺有视觉冲击力的。今天她也阔气一把！ 　　这会儿钱箱子就摆在丁明明面前，郭权亲自带了二十个保安重重保护。 　　还有银行的保安也来了，回头钱他们要直接收走的。 　　剪彩完毕，黎夏招呼员工，“都进来看看，买得越早，楼层越好啊！” 　　田瑶扬声问道：“黎总，我们买的房要是烂尾了，你真的负责啊？” 　　黎夏拍拍胸口，“凡是超市员工这批买房的，烂尾了就不用还钱了。仅限我堂哥的盘啊，别人的我不负责。丁出纳，开箱——” 　　这会儿来围观的人也是不少，特地挑的大星期的星期六开盘嘛。 　　丁明明把箱子转向众人打开，里头新崭崭的、整整齐齐的都是一百的。 　　一百沓放在一起，很多人都只在香□□帮电影搞非法交易的时候才看到过这么多钱。 　　黎夏拿起一沓一张张快速翻给众人看，然后随手扔回箱子。 　　在场几百双眼睛都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傅杳钧第一个站出来，“黎总，我先选了。不过，我不用跟公司借首付也不用贷款！” 　　黎明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四楼最好啊！” 　　“那好，我就要个四楼套三的。”傅杳钧笑道。 　　在场的人纷纷询问跟公司借首付和贷款是这么回事。 　　得知黎夏借钱给员工付首付都艳羡不已，中国好老板啊！ 　　魏容第二个冲出来。外人都站出来了，她怎么说也是黎家人呢，肯定不能落后于人。 　　而且夏夏都说烂尾她负责了。 　　“阿明，我也要个四楼。丁出纳，我借一万五！我要买套三的。” 　　丁明明立即用验钞机点了一万五给她。 　　钱过验钞机的时候，吃瓜群众几百双眼睛也都看着。 　　钱的视觉冲击确实是最大的！ 　　原本不用都取出来，银行账户上过一下就好。但就是为了夺人眼球嘛。 　　魏容签了早就准备好的借据。乐呵呵拿上这一万五，进里头选房子。 　　黎明哈哈笑道：“二嫂里面请，给我二嫂挑个好朝向——” 　　然后郭权的老婆、大表哥、田瑶、吴娜、苏啸一干主管或者主管家属也都借上钱冲了进去。 　　反正都决定买了，买得越早，楼层和朝向越好。 　　黎夏看到刘会计的老公也来借了一万五冲了进去挑眉看向她。 　　刘会计道：“我们的房子换到我老公公名下了。我老公是独子！黎总给这样的福利，肯定不能错过机会啊！” 　　眼瞅着进去的人越来越多，有员工急道：“黎总，这买房不用按职级排队吧？这四楼可别让主管们抢完了。” 　　抱着胳膊的黎夏站在一旁笑，“掏钱买房当然不用排队啊，这又不是国企分房子还论资格。先到丁出纳这里借钱、写借据吧。” 　　在场吃瓜群众就一个个的看着黎夏超市的管理组各借到了一万五，员工借到一万，然后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进去挑房子。 　　陈媛和黎阳也来了。 　　陈媛见状忙问道：“夏夏，你也借一万五给我们买房子行不？一万也行啊。” 　　黎夏摇头，“那不行，你们俩都不是我公司的员工。这是我们公司的购房福利，规矩不能乱。” 　　陈媛‘哼’了一声，“那我们自己买。银行你给我们做担保总可以了吧？” 　　黎夏点头，“这我倒是愿意，我相信你们还得起！不过你们问下农行的工作人员，我做妹妹的给担保行不行？” 　　两人果然转头过去问了。银行同意了，让黎夏过去签相关文件。 　　后世的规矩更严格些，但现在可以。 　　陈媛推推黎阳，“你先进去选楼层和朝向啊！我和夏夏在这里办手续。” 　　首付款他们两口子还是有的，毕竟做了几年生意了。 　　黎阳便也挤进去了！ 　　真的是用挤的，因为现场已经完全被炒热了。 　　黎夏这么真金白银的摆着这里，而且是借钱给员工买房。这总不能是他们兄妹唱双簧，只是把钱亮给众人看看了。 　　再说了，银行的人都来现场办公了。 　　这做不了假的！ 　　一下子，大家就把‘黎明离婚了现金不足，房子会烂尾’的话抛之脑后。 　　黎夏还能专门坑她自己的得力干将啊？ 　　而且她还拍了胸口的，这批房烂尾的话钱就不用还了。 　　今天可是九五折优惠啊！一套发便宜两千块呢。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原本就要买房的人都急了，不能让黎夏超市的人把好的楼层和朝向都给抢完了。 　　银行员工来之前就得了肖行长交代的，如果现场气氛被炒起来了，验明资质的其他人也给发放房贷。 　　不然，只放贷给黎夏超市的员工，他们会引起公愤的。 　　验明资质有个过程，黎明答应让他们先派个人进去选房子。 　　黎夏看到汪敏抱着包很神勇的挤了进去，吴超也抱着包挤了进去。他们都是有银行流水证明月收入的。 　　还有越来越多的买房人挤了进去...... 　　有些甚至是抱的全款，估计六个钱包都掏空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接受背房贷二十年的。 　　丁明明这里幸亏是在室内靠玻璃墙的位置，这才没有被其他购房人挤到。 　　郭权非常警惕的看着涌过来的人群，电棍都拿出来了。肯定不能让人趁乱把公司的钱抢了。 　　这都快有前世月光盘的架势了！ 　　黎明笑得眉眼弯弯的，拍着黎夏的肩膀道：“夏夏，明哥领你这个情了。” 　　黎夏龇牙，她账上现金流告急啊！下个月的四五家店悬了。 　　她本来以为超市有二三十人买不得了了，那四十万以内其实就搞定了。她取一百万以备需求，可没打算全借出去。 　　结果超市的人也有从众心理，够资格的都跑来了。甚至不是Q县本地人，附近X县、Y县的人也都跑来借钱了。反正离得不远！ 　　看这架势，一百万要被他们借完啊！ 　　她顾不上理会黎明大步走了过去，“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才有这个福利。回头X县、Y县还有其他区县，只要有新盘开都可以借钱给你们首付的。” 　　“这样啊，黎总？” 　　“那当然啊！等着你们当地的新盘开盘吧。” 　　其中有几个人道：“可是黎总，我们虽然不Q县的人，但我们现在在二店上班啊。” 第195章 　　得，这没法拦。 　　“那行，Q县本地人和在Q县上班的才可以借。” 　　“黎总，那我们以后可能要调到Q县啊。” 　　“那以后再说。我告诉你们，这种购房福利每个人只有一次的。现在用了，以后就没有了！再说，这是借给你们的，要还的。又不是白给。”黎夏一脸的无语！ 　　“哦哦。”听说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非本县人和二店员工便打消了主意。 　　但现场买房的气氛已经完全炒热了。九五折啊！不要小看这半折，两千块了。 　　黎夏超市的员工第一个半小时就买走了四十八套房，黎夏这里借出去了六十万。相当于全部员工的购房款就是200万。 　　光是这笔钱到账，应该也够封顶了。 　　她对丁明明道：“留十万在这里，剩下的存回银行去。” 　　丁明明派了手下去处理，郭权也赶紧安排人护送。 　　黎明小声问黎夏，“你那里资金不会出问题吧？” 　　黎夏龇牙，“之前在山上，你家大少爷问我要不要跟他借钱。12%的年利息，不需要抵押。他说他看好我的超市！既然我不接受投资，那他可以借给我。” 　　存银行利息只有一半不到。180万，这么借出来一年能多十一二万的利息。 　　那会儿黎跃还不知道会有今天的事呢。 　　黎夏也没打算跟他借，毕竟明哥出去融资都没动那个钱呢。 　　再说那钱还是在秦丹名下。她要是借了，平白又惹来秦家亲戚的闲话。 　　黎明一滞，“那个小兔崽子！不过你要是真的缺钱，可以跟他借。” 　　黎夏笑了一下没出声。这个钱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借的。 　　她如今是把货款和开店预备的款项挪用了，但接下来开店顺利就不成问题。八月预估的营收可是240万！九月能破300万。 　　听琪姐说，秦丹如今倒是把钱看得挺紧的了。她手头的20万，娘家亲戚来借都没给。甚至是亲兄弟要做生意，她也没借。 　　琪姐当时在电话里道：“还不是知道了以后没人给她挣钱了。” 　　过了一阵，十点钟的时候，易澜有些兴奋的跑过来，“黎总，截止目前，卖出去78套房了。买房的人还在涌来。我们要不要捂盘惜售啊？” 　　黎明这三十亩地，一共修了六栋二十四个单元。一个单元12套房子。 　　这是已经卖出去将四分之一了。 　　县城的人确信了这个房子不会烂尾。一套便宜两千，就很多人都跑来了。 　　毕竟是个经济还不错的县城，有点家底的还不少。 　　而且现在没什么福利分房了。哪怕是政府工作人员和教师。能贷款提前买房，又有折扣，不少人心动。 　　黎明点头，“卖到一半就不卖了。” 　　卖一半，他也优惠了20万块钱了。另外还有员工内部价也出手了二十几套。 　　当然，卖到一半他也就收回至少600万了。 　　65%是土地转让金和其他税费，15%是建筑、人力等的成本。剩下20%左右是利润。 　　易澜点点头，进去通知。 　　原本用不到她这个总裁秘书跑腿的。但现场来的买房人太多，所有员工都上阵了。 　　她也是挺兴奋，就亲自跑腿了。 　　银行员工看到这种情景也很高兴。就算之前还缺钱，这也不会缺了。之前贷给黎明的款项和今天放出去的房贷都是能收得回来的。 　　黎明和黎夏在一旁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下。现场火爆成这样，买房人都抱着钱在往里挤。根本没有人过来休息。 　　黎夏超市的员工基本都选到了满意的楼层和朝向。每一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来和黎夏打的招呼。 　　黎明问黎夏，“你买不买，我给你内部价？一些好楼层和朝向的，我还留着呢。” 　　黎夏摇头。她不是第一套房，不能贷款。现在是真没多的钱买房了。 　　眼见开盘已经不是问题，自家员工也基本都买到了。黎夏站起来，“明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要准备去接老的、小的下山了。一晃眼，他们避暑就两个月了。估计也是想出山的狠了。 　　黎夏开车回去，从后视镜里看到秦丹从附近的咖啡馆走出来。 　　联想到她之前要借钱给明哥的事，应该今天也是来看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她愿意借钱也算是关键时刻帮明哥一把。 　　不过今天这一出大戏很精彩，没有给她发挥余地。 　　她继续往前开，走到小区门口看到小毛一脸急切的背着包从小区里出来。 　　“哎，你怎么了？” 　　小毛过来，扒着窗口道：“我爸身体出问题了。我得赶紧去省城。” 　　“我马上要去市里，要不你等会儿？”这会儿上去，正好吃午饭。 　　小毛点点头，跟着黎夏回了家。 　　黎夏不用收拾行李，只是回去把该遮的用布遮起来。 　　小毛帮着她一起动手，“你不在县城待了？” 　　“之前就是为了我堂哥今天开盘的事。还是住市里好，林姐把我照顾得很周到。”黎夏考虑干脆让林姐做住家保姆给她一个人服务算了。 　　这样省得林姐还要赶场子，而她也更加不用操心家里的事。 　　都遮好了，黎夏开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再把挎包一拎就出发了。 　　上了车，她把空调打开，“你爸怎么了？” 　　“给我打电话的老保姆说他有轻微中风。这会儿我后妈正忙着抢班夺权呢。可她不是那块料，只能把娘家兄弟搬来预备接管我爸的产业。是我爸偷偷让老保姆给我打的电话。” 　　娘家兄弟接管，那以后这些产业还姓不姓毛就有待商榷了。 　　所以，老毛才要把小毛叫去吧。 　　他剩下两个孩子，一个刚断奶，一个是上高中的小太妹。 　　就只有小毛年纪合适了。而且，这几年小毛和他走得比以前近，他应该也是看出这个女儿是做生意的料了吧。 　　所以这时候才要叫她上去守住家业。 　　“那你以后日子可要精彩了。” 　　小毛扯扯嘴角，“想利用我守家业没问题，先转20%的股份给我当报酬。” 　　她可不会替那小崽子白出力气。 　　别人家的事，黎夏就没出声了。不过她和小毛的三观是比较合拍的，不然也做不了朋友。 　　小毛之前脸上的急切应该是真的关心她亲爸。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 　　但要她因此就去卖力，肯定是不够的。 　　凭什么啊？当初那样对她们母女。 　　至于老毛，应该宁可给亲闺女不会让大舅子占便宜吧。 　　儿子、女儿争家产，怎么都是肉烂在了锅里。总比便宜外人好。 　　现在只希望他身体出的状况不要太严重，这样还能给小毛撑撑腰，前期不至于太辛苦。 　　“小毛，之前你爸想在市区的几家超市开设专柜。但他嫌6%太高了，我们还没有谈拢。如果是你掌权，我4%给你。” 　　首饰比较贵，4%她也不亏。不过之前老毛跟她扯皮，她的心理价位其实是5%。 　　小毛点头，“谢了！” 　　市区三家店客流量是很大的。如今就只有黎夏超市，所以高中低档的客人都是在她那里买东西。 　　首饰专柜应该是有销路的。毕竟鼎泰俱乐部几十号会员，有钱人还是有的。 　　而且中低档的首饰，结婚、生辰之类的也是有人买的。 　　反正尹兰的盆栽几十百来块一盆，在市区几个店一直卖得挺好。首饰应该也是有消费者的。 　　不过，小毛要回家守家业、争家产，以后过得就是另外一种生活了。老傅应该没什么指望了，连下水磨工夫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你的服装店怎么处理？” 　　小毛想了想道：“给我妈经营。一个店一个月有三百来块，十三家店也有四千了。让她每月给我存三千五，留下五百自己花。这样，我那继兄、继嫂多少能占到些便宜，不敢再对她不客气！回头我让人陪她去南方的厂子看看怎么进货。我妈的审美其实不错的，只是没有钱打扮而已。” 　　黎夏点点头，这样小毛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呃，你要不要我借两个保安给你？”这年头亲兄弟为了几万、十几万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小毛和便宜舅舅们。 　　她那个后妈站亲兄弟的概率应该比较大。 　　小毛思忖一份，“好！等我立稳脚跟再还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们的。”她回去，除了老保姆，其他人大概都不会向着她。防人之人不可无！ 　　黎夏开到五店吃午饭，让店经理给安排了两个能打又细心的保安。 　　“你们去了算出差，一切听小毛的。” 　　“是。” 　　小毛吃过交代了看店的牟丽丽几句，就匆匆带着回家收拾了行李的两个保安去坐长途车了。 　　黎夏不赶时间，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 　　牟娅坐过来，“黎夏姐，小毛姐出什么事了？她说让丽丽姐把店先管起来。” 　　“她爸爸病了。她去看她爸爸了，暂时不会回来。” 　　听说是这么回事，牟娅就没多问了。过了一阵又忍不住道：“黎夏姐，我那个危房......” 　　她名下已经有一套危房了，所以这次的福利享受不到。五店店长接了二店店长的电话，说是第一批的员工好多人今天都买房了。 　　“你回头想办法把那套危房出手就是了。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的。” 　　牟娅小声道：“我要找一个能打的老公。我爸爸一直就是欺软怕硬的人。” 　　如今他被二叔公他们看管起来，还不是不敢到超市去闹。只有老老实实下田干活了。 　　黎夏失笑，“超市里能打的不少，你慢慢挑吧。不过，跟你年龄相当的少啊！” 　　超市的保安大多是退伍兵。有当了三年义务兵的，也有提干了转业回来的。真的跟刚成年的牟娅有年龄差距啊。 　　“不着急，我等下下期去大学旁听，以后再说。” 　　不少员工看黎夏在这里，而且牟娅在问购房府里的事，也都围拢来问。 　　黎夏道：“每个人都有且仅有一次机会。而且以后也不限于我堂哥开的盘。不过，只有他今天开的盘烂尾我会负责。回头我让行政部出一则通告出来，你们自己慢慢看细则吧。” 　　听说不仅限于Q县的人、也不仅限于黎明房产的房子，众人就安心了。 　　黎夏吃过就开车回家了。 　　她给彭志杰拨电话过去，把今天的场景描述了一下。 　　“你那二十万估计他很快就能还你了。”毕竟有一个工程拿不到钱还得垫资，估计他手头也不是太松。 　　“我那钱是小事，大头他能还上就成。不然利息还真有点高。” 第196章 　　黎夏估计彭志杰口中的真有点高肯定比黎跃跟她提12%高多了。 　　这小子要是今年大十岁，那些钱也是在他自己名下，她就真的不客气的借了。 　　这年头去银行贷款也差不多要这么高利息的。明面上可能没有，但还有些点数要用来走关系。 　　而且，还得抵押。 　　她如今镇上的门面抵押了，市区的房子抵押了，北京的四合院也抵押了，甚至一店到八店都抵押了。 　　她现在的产业就只有刚开的九店、十店还有明天要开张的十二店是自己的。 　　哦，还有目前抵押不出去的县城那个装修中的自有门面。 　　不过黎夏也没跟彭志杰叨叨缺钱的事。他比她好不到哪儿去，那家伙的房子连二抵都干出来过。 　　创业艰难啊！ 　　这么说了一阵，黎夏困意上涌便挂断电话躺下午睡了。 　　“滴铃铃......” 　　她睡得正好，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想骂人！ 　　她拿过来一看，明哥！ 　　什么事这么急啊？她估着今上午她前脚走，明哥后脚也就走了。 　　开盘大吉，峰顶不是问题了，欠的债务估计也都能清掉。他一个不干活的老板还留那里干嘛？ 　　肯定是杀回市里物流公司清理门户了啊！ 　　差一点就出大事了啊！ 　　而且，没有明显的证据还不方便报警，只能私了。 　　他这会儿这么有空打电话给自己？ 　　黎夏接通了，“喂？” 　　那边直接就是一句，“XX路和XX路交界的地方，去制止阿毛和黎竣带人火拼！阿毛的大哥大打不通。” 　　说完就挂断了，显然正忙着呢。 　　黎夏坐着醒了下神，赶紧换了身能出去的衣服，再去盥洗室洗了一把冷水脸就匆匆忙忙抓着包，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楼。 　　这可不是小事，回头双方真的大打出手，那可就坏了。 　　其实是阿毛觉得自己带的人不够，找明哥求援。 　　明哥正跟算计他的人算账呢，直接就打电话让马哥带人过去帮忙。 　　结果马哥一听，“明哥，那伙捡垃圾的头儿是你堂哥黎竣啊！而且今天货都送不完，我都开着车出来了。哪有空去帮忙打架？” 　　黎竣比黎明就大俩月，捡了个哥当。 　　明哥再给阿毛打，就打不通了。临时没办法，就抓了黎夏的差。 　　黎夏打开车库把车开出来，连车库门都顾不得拉下来锁上。反正车开出去了，里头就是空的。敞着透透气呗！ 　　这年头有传呼机的人很少、很少，手机就更是万中无一了。 　　反正黎竣没传呼，阿毛那边也只有他有大哥大。其他人就算有，黎夏也没号码。 　　她一路开车过去，没交警的地方就踩油门。反正如今路上还没有监控呢。 　　这么大热的天，街上也没什么人。她开得很是豪放！ 　　到了地方，她一眼就看到黎竣和阿毛互相死磕，都操家伙了。 　　其实她车开到，很多人都听到动静了。但这会儿谁还顾得上转头看看是谁来了？ 　　都打得起劲呢！不但阿毛和黎竣，他们各自的手下也是一样。 　　黎夏摁了下喇叭没人理她，赶紧推开车门下来，运气暴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黎竣听出了她的声音，阿毛也觉得耳熟。阿毛正纳闷援兵怎么还没到呢。 　　“夏夏小黎总？” 　　阿毛和黎竣对视一眼，黎夏已经甩上车门走过来了。 　　黎竣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回头让误伤了。哎，你们都住手！” 　　阿毛也让手下都住手，然后问黎竣道：“你谁啊？” 　　“我黎竣啊。你刚才不还指名道姓说要让我好看么？” 　　“不是，你跟小黎总什么关系啊？”这不留意不觉得，现在一看两人长得还有点像呢。 　　“我是她哥，亲哥。夏夏，你认得这家伙啊？” 　　双方的人都已经听招呼住手了。 　　黎夏走过来，“他叫阿毛，明哥的手下。我说你们这儿，赶紧都收了吧。当警察是吃干饭的啊？” 　　看这样子，也没打多久，至少没有重伤号。估计之前还对峙了一阵。 　　那行，各自回去包扎一下就成了。 　　黎竣收了手，他带的人都站到他身后。里头还有人认得黎夏的，冲着她笑着点点头。 　　这要是黎哥的媳妇儿，他们还不会主动打招呼。人家嫌弃他们啊！ 　　倒是黎哥这妹子，听说还是个老总，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还会笑着点点头。上回还借钱保他们出来。 　　黎竣道：“既然是阿明的手下，那今天的事就算了。” 　　阿毛道：“事情倒是可以算了，反正也没出大事。可是小黎总，我这大哥大动手的时候让你哥磕着了。” 　　买成几万块呢，他也是咬牙买的。 　　黎夏接过来一看，开不了机了。 　　她回车上拿小改刀过来把后面拆了。得，电池磕松了。 　　她重新弄好，开机，然后递过去，“喏，可以了。” 　　阿毛惊喜地道：“小黎总，你连大哥大都会修啊？” 　　黎夏道：“就是磕松了，紧一紧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警报声响起，警车来了。 　　黎夏看看这群人脸色微变。拾荒者倒还好，看不出太大异样。反正他们平常也差不多。 　　但是阿毛一伙人脸上、身上还有衣服、头发就都看得出来是打过架的。 　　黎竣对黎夏道：“一会儿就说你是路过的。” 　　“怎么回事？”几辆警车停下，警察拿着警棍下车，把这伙危险分子包围起来。 　　黎夏也被围在了中间。 　　阿毛上前给警察散烟，“宋警官，怎么把你们都给惊动了？” 　　宋警官直接把他拿着烟的手推开，“有人举报你们打架斗殴，跟我们走一趟吧。” 　　“没有的事啊。” 　　“那你们这团伙聚集干嘛？” 　　阿毛睁眼说瞎话道：“我们这联谊呢！” 　　“联谊？你说我给一三五来听听。你们这伙人，怎么跟一群拾荒者联谊起来了？”宋警官一脸的好笑。 　　阿毛道：“我们是，对，我们是兄弟企业。这个，以武会友。这是我们的企业文化。” 　　听到兄弟企业还企业文化，黎夏差点当场笑出来。 　　不过，可不是兄弟企业么。两兄弟各自的企业嘛。 　　呃，阿毛是明哥养的打手，专门办明面上不好办的事。但今天明哥自己去了，都没用他们。可见动他的车让他有多气愤！ 　　一把火烧了他的货可能都要好点。 　　至于黎竣这伙人，确实不算企业。但糊弄着叫吧。人丐帮还曾是天下第一大帮呢。 　　宋警官看到黎夏，“哟，还有个女的啊？看你的样子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啊。” 　　旁边一个年轻警察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是黎夏超市的老总。” 　　他们在街上巡逻都喝过人家的凉茶的。每天都不落，还给换花样，大家还是感念在心的。 　　宋警官的脸色好了很多，“原来是黎总啊。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啊？” 　　黎夏道：“宋警官，阿毛是我堂哥手下，这是我亲哥。” 　　她这么一说，宋警官就懂了。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位黎总怕是来排解纠纷的。怪不得他们过来的时候，两方的人已经罢手了。 　　他看看阿毛和黎竣，又看看黎夏，“好吧，就算你们是兄弟企业联谊。大热天的，还是别折腾了。赶紧散了——” 　　大热天的，警察也不想折腾。这些人抓回去还不是教育一顿又得放了。 　　打架而已，而且也没打出个好歹来。就当给那些凉茶面子了。 　　“对了，谢谢黎总的凉茶！” 　　黎夏道：“不用谢，你们为人民服务，我们老百姓回馈一二是应该的。” 　　警车开走了，黎夏也准备走了。 　　“行了，你们也散了吧，就当不打不相识。有什么事都翻篇了！” 　　她开着车回去了。 　　这要是没及时制止这两拨人，今天她是不是还得去派出所保一次黎竣啊？二嫂都没在市里。 　　她回去就洗了个澡。三十多度在外头跑，简直跟洗桑拿似的。 　　她二哥选的这条路也是真辛苦。尤其这夏天，那个味儿...... 　　他知不知道他名下多了套要供二十年的房啊？ 　　估计是提前消费不心疼，甚至连首付都不用自己掏。瞧今天超市的管理组和员工那个抢房子的劲头，就跟他们也知道以后房价要暴涨似的。 　　今天买房的人十年、二十年后都该感谢她才是。 　　晚一些，林姐来上班了。 　　其实昨天她就过来给黎夏收拾过屋子了。不然家里不会这么整洁、干净。 　　她做摘菜的时候黎夏道：“林姐，你愿不愿意给我当住家保姆啊？我给你240块一个月。做得久的话，以后按年给你涨10%左右的工资。活多的时候另外加钱。” 　　林姐平时接三家的活，加起来也就比这个数多几十而已。 　　黎夏这里的活儿真的不算多，而且她还不像另外两家的女主人那么挑剔。 　　其实黎夏也是观察了她一段时间，确定她是老实本分爱干净的人，而且干活利，菜也做得好吃，尤其会做汤水才会提的。 　　“黎总，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啊。那我明天就把另外两家辞了。” 　　“行！” 　　吃过晚饭，黎夏看《财经新闻》。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她随手接起来。 　　易澜道：“出来喝酒！” 　　黎夏便去了，还是在顾总的酒吧。 　　易澜今天很高兴，黎明地产在地产界的第一炮终于顺利打响。好险，如果真的预售遇冷，哪怕他们资金充足也会沦为业内的笑柄。 　　修到封顶再卖，也未必好卖。 　　而且这一次也没向鼎泰俱乐部的会员求助，不用欠下一堆人情债。 　　黎夏拿六十万，撬动了银行一百四十万。再加上九五折，一下子就把场子带热了。 　　今天卖出144套房收官，公司总共入账700万。不用担心利息高昂的债务了。 　　等银行的房款全部到账，公司账上也就有了现金流，不用再让物流公司输血了。 　　估计农历年前能全部交房，这期间还会陆续按原价卖。到售罄还能入账七百多万。 　　按黎总的设想，明年再修两个小区，囤三块地，慢慢的他们在房产这块就理顺了。 　　黎夏很快过来，听说他们明年还要开盘两个小区不由挑眉，“不是X县和Y县吧？” 　　易澜想起超市员工对买房的热情不由失笑，“怕你的员工再来两回啊？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黎夏道：“白兰地。这样集体买房有一回就行了。目前承受不起第二遭了。” 　　一个员工一万、一万五还行，集中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易澜道：“怕什么，明年你账上肯定就有钱了。” 　　黎夏摇头，“我想提前走出去。” 第197章 　　走出去，自然是走出X山。 　　易澜道：“省城？” 　　“不，山城。省城等着X山的第一步完成之后再去。” 　　更多的黎夏没说了，她目前也就是个构想。 　　反正她要占据西南的市场，省城和山城都是必须把点铺开的，然后是省内各市。 　　已经94年的下半年了，国内各地的超市行业也会逐渐出现并兴旺起来。譬如很快将诞生的物美超市等。 　　还有占据了大量资源的国营大超市，譬如华润、百联这些，也会改制成功登上历史的舞台。 　　国企对民营是有先天优势的。银行放贷都是先国营后民营，他们也不会缺管理人才。 　　容不得她慢啊！ 　　易澜便也没有多问，“我今天看到秦丹了。” 　　“我也看到了。” 　　“你说，她是不是后悔了？离了婚她不再是黎夫人，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人人奉承。虽然身家丰厚，但坐吃山空肯定也会不安。” 　　黎夏呼出一口气，“其实我觉得之前她提离婚，一开始应该是有想拿捏下明哥的意思。结果各种因素之下，真的离了。女人啊，还是自有事业才好。不然，很难得到枕边人尊重的。其实她对我大伯、大伯母还有我们这些亲戚，都还是不错的。真换个嫂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 　　易澜点头，“对于帮得上忙的人，黎总是非常礼贤下士的。但对于帮不上忙的，想让他放下身段去哄可就难了。再加上当时还有那个律师......” 　　黎夏挑眉，“什么律师？” 　　“就是秦丹的离婚律师啊，一直是他在背后出主意。估计还打了秦丹的主意，想人财两得。不然黎总也不会签字离婚后，让人把他的老底都翻出来。然后指使人到律师协会检举揭发他的违规操作，弄得那家伙执照都被吊销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律师执照都被吊销了，那肯定也没有下文了。 　　因为喝了酒比较好睡，第二天黎夏十点才到的办公室。 　　傅杳钧叩门进来，“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黎总，我们这一百万贷款可全花在买房子上了。” 　　黎夏买门面花了三十二万四千，昨天员工买房公司免息出借六十多万。 　　这谁知道了不得说一句黎总耿直啊？自拿八个店抵押贷出来的款项，12%左右的年利率，免息借给员工付首付。 　　要是员工都选择八年还清，她就得再搭上六十万的利息。 　　反正今天下头的员工议论起这事，还是挺感激的。 　　黎夏道：“要是有钱，我还想买的。” 　　那90万的废弃工厂，真没办法了。不过好在如今的地都便宜，那里买不到，回头有钱了另圈一块地修员工生活区吧。 　　就是要从各家各户农民手里买地，手续比从一个厂手里买复杂得多。 　　傅杳钧道：“那咱们这人情，算还完了吧？” 　　超市开到今天，明里暗里是受惠于黎总那位堂哥的。 　　黎夏点点头，“算吧，以后再有什么就是守望互助了。对了，问你个事。供销社中层还有没有你这样实干的少壮派？” 　　供销社肯定是有能人的。但之前公司的规模太小，把人挖来也没地儿摆。 　　对自人，她一向是不喜欢二桃杀三士那套做派的。 　　不过如今有十家店了，也算有点底气了。 　　再有就是，别煤老板真跟供销社谈成了。那回头这种人才可就是竞争对手了。 　　不如趁他还没谈拢，先把能用的人手挖过来。 　　供销社下头的人，黎夏没兴趣。与其去重新培训那些没服务意识的营业员，不如培训白纸一张的新人。 　　她收下魏容，除了那是亲嫂子，更多还是因为她手上握着的进货渠道。 　　而年纪大了的哪怕十分能干，她也不想要。 　　年纪大了自然而然少了几分锐气。她是要寻找往外开拓的主将，可不需要已经有心养老的人。 　　傅杳钧其实也知道随着规模的扩大，黎夏肯定是要引入副总的。 　　接下来几个月紧锣密鼓的开店，很可能年底就会达到三十家。 　　下头的区经理都缺人，什么区域经理、市场经理更是影子都还没有。他这个总经理很大程度是被当成区域经理、市场经理在用。 　　不过，他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过程锤炼一下。毕竟之前他也只是一地的供销社主任，执掌的人和地域连现在都不如。 　　和公司一起成长嘛！ 　　但现在就一个市还行，要是几个市都要他亲力亲为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这种时候黎总还事先同他商量、让他去挖人，已经是对他的信赖了。 　　所以傅杳钧也很快收拾好了心态，“倒是有一个，他姓郑。以前同我是一个职级的，不过人家是在市区。” 　　黎夏在嘴里念叨了一下，也不由失笑。姓傅的正总，姓郑的副总。 　　“那你去跟他沟通一下。我觉着跟着我干，应该比跟着煤老板还是要强一些的。挖过来就是副总职务，我想让他带队去山城开拓新市场。” 　　傅杳钧点头，“好的。”他顿了一下道：“黎总，按先后让他居于我之下可能没问题。但最好是他独掌新开拓的山城市场。” 　　有些话黎夏没主动提，他却不能不知分寸、进退。真等到别人来提，就不好下台了。 　　回头X山三十家店开出来，他的分红估计能到四五万一个月。更不要说还有明年的几十家店。 　　黎夏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想管着X山这一片，提成也只提这里？” 　　傅杳钧点头，“对。” 　　黎夏想了一下，“行，你得赶紧培养下面的区域经理。X山市十个区，只是得有两个区域经理。等X山经济好些的县区镇都有了点，省城也由你去开拓。” 　　“好！那如果老郑肯去，黎总打算给他几个点的分红？” 　　“八个点，矮你一头。至于底薪，你一千，他也八百吧。” 　　“行，回头我去试试。这样的人，咱们如今储备干部的招聘，他是不肯来的。不过这第二批，又招到三个大学生。” 　　黎夏笑了一下，“回头等我资助的大学生一茬茬长起来，同时咱们的人去师专旁听结业，咱们应该就不缺高学历的管理组了。你那个旧同事，你和他好好沟通。可以来公司先观摩一阵。回头国庆之后再带队出发去山城。” 　　傅杳钧失笑。什么先观摩一阵，不就是账上暂时还没钱去开拓新市场么。不过，人情还上了就是好事。 　　八月预估营收240万，九月预估330万。 　　目前几个区经理和开发部在选新店的点，报上来了几家。但要等八月底才看开店的情况批复。 　　所以十月可能会歇一下，巩固之前开的17家店。 　　但八九月的营收应该能将近六百万。除去耗消，账上怎么也该有二百万的余额了。 　　那时候就可以让人去山城了。 　　“这次去山城，黎总的意思是不再一家店一家店的开？” 　　黎夏点头，“对，X山算是咱们的大本营，有政府支持，慢慢来没关系。去了外地，最好的第一炮就打响。” 　　傅杳钧看她两眼，从第一家店招人到现在，还差十天才满一年呢。 　　到今天第十一家店开张，下个星期还有一家。 　　一年从零到十二，你个人财富从十万到如今估摸得有两三百万了，你称之为慢慢来？ 　　黎夏笑，“跟明年比，自然是慢慢来啊。万事开头难！如今各部门做熟了，钱也比一开始多多了，自然就快起来了。” 　　这倒是，明年会更快的！ 　　傅杳钧出去了。黎夏把吴娜叫进来，让她出一则关于购房福利的详细解释的通知。 　　吴娜问过细则记在笔记本上点头，回头电脑上打印出来就好。 　　“还有一条规矩。” 　　“嗯，黎总请说。” 　　黎夏道：“禁止办公室恋情，包括办公室人员之间，办公室人员和门店人员以及门店人员之间。总之就是公司内部，不要出现夫妻和恋人。两个人只留一个！” 　　这个事情，她考虑了很久。但还是觉得不得不如此。 　　同事谈恋爱，不管是上下级之间还是平级之间都有很多的负面影响。 　　她也不是非得逼人分手，可以两个人商量着来嘛。一个留下，一个另谋出路。 　　当天下午，林姐就搬到黎夏的客房来住了。对于打扫、做饭以及各处细节更加的上心。 　　晚上九点半，黎夏得到了区经理开店一切顺利的报备。 　　如今营收数据直接从网上商超系统上报，各区经理也只有新店开张会给黎夏打电话了。 　　经过胡朗那一次之后，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不敢再为了冲业绩搞违规操作。 　　如今连竞争对手都没两个，只要一开店就客似云来，真不用搞那些幺蛾子。 　　下午的时候黎会计已经打电话来问市区的温度是否已经降下来了。 　　这个，降倒是降了，但也还是有三十来度。在屋里有空调不觉得，但出去还是热的。 　　想到这里黎夏有点心虚，不管是办公室还是门店，她都是没给配空调的。今年先用吊扇克服一年吧。 　　黎夏建议黎会计他们再在山里待一个星期。 　　估摸着他们把山里角角落落能玩的地方都走遍了。 　　这两个星期黎夏都不在市里，她让邱全去把赵明亮换了出来。 　　赵明亮有家有口的，也不能让人家一直就在山里。反正邱全不是羡慕他能在山里避暑呢。正好，让他们换换。 　　第二天起来，在下雨。一直到快中午了还在下，绵绵不绝。 　　一场秋雨一场寒，温度倒是又下来了两三度。 　　黎夏打电话给顾芬芳，“各店仓储还丰富么？” 　　顾芬芳打开商超软件，一一浏览过。如果备货量不足，是要标红的。所以是一目了然。 　　“黎总，各店都是周四晚上到货。目前存货还算充足。但不排除下雨了，居民囤货。尤其是送货的业务可能会猛涨。我会提醒各店注意这几天的出货量，有需要就追加订货量。” 　　附近三公里，购买超过60块钱超市是要送货的。 　　不过这个也只是来人到店里买了东西，超市的员工帮忙送一下而已。 　　还不是一个电话下单的那种外送。 　　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现在让大家习惯到超市购物就差不多了。 　　他们也没备那么多外送员。 　　黎夏点头，“如果有必要，和物流那边沟通，提前一天送货也可以。” 　　“好的。” 　　她和明哥说自要搞物流，可如今她也就两辆皮卡，一辆面包车在运着农副产品而已。 第198章 　　真要把物流系统搞起来，大卡车不必说得几十台，其中还得有冷藏和冷冻的部分。 　　还有仓储中心也得修，至少一个县得有一个仓储中心。 　　缺钱啊！ 　　还有，店里应该聘请一些食品安全和检测的专业人员。在公众和媒体之前发现食品是否有安全问题。 　　含有苏丹红的辣椒粉不是肯德基生产的，是他们进的货。但板子依然是打在肯德基身上的。 　　所以，超市得有自检自测的专业设备和人员。 　　但是，目前这还是个大难题。设备贵不说，专业人员本来就少，更加不会愿意到一个规模才三百万的民营超市工作的。 　　不过好在如今还在草创阶段，还没到要检测的地步。 　　先放一放，总得有钱了再说啊。 　　8月28号，黎夏的第13家门店顺利开出。 　　8月29号，她批复了第一批入职满一年，至今还是普通员工的调薪问题。 　　各店店长上报，区经理审核，然后报到她这里。 　　5%到10%的涨幅，大多在7%左右。大部分的人黎夏都大笔一勾就批准了。 　　但有四个人，被她直接抹掉不涨。另有三个人，她提到了10%。 　　田瑶拿去，通过公司内部的Outlook邮件下发到各店。并附上留言：黎总说如果有疑问的，找本店的监察队员咨询。 　　苏啸这个监察部主管自然不是吃素的。 　　尤其之前那三个监察队员被胡朗忽悠出去送货，导致总部没能收到他私设促销台的上报，最后差点酿成大祸。他是一门心思要雪耻的。 　　他被黎夏叫去训了一刻钟，回来抓着各级监察队员那是训了不知道多少个一刻钟。 　　所以，各店大大小小违规的事，其实黎夏心头都是有数的。 　　譬如抹掉涨幅的几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偷卖了店里的纸箱。 　　这也是公有财产，肯定不能任人想卖就私卖的。没见后世有公司高管卖纸箱获利68万元么？ 　　还有两个，是把店里废弃的产品拿回家去了。这个事情必须防微杜渐的。 　　回头把还没废弃的也记为废弃拿回去了怎么办？ 　　虽然每个店都有废弃的上限，但当然是节约为上啊。 　　产品有三个时间，一个是最优时间，就是刚到货不久。一个是促销时间，还有三个月快过期了，这就需要调整到端口位置或者进行打折促销。 　　第三个才是过期时间，到期进行废弃。肯定要在促销时间就想法子卖出去啊。 　　另外有一个，是原来胡朗那个门店的。知道胡朗违规操作不上报！ 　　不是扣了当月奖金就没事了。 　　全店的人都会比同期的人少一次升职加薪的机会。别以为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 　　这些人去找监察队员问了个究竟，而且得到如有再犯就记过，记过再犯就劝退的警告，也就都不吭声了。 　　其他人看到，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事出有因的。 　　这么一来，苏啸和监察部门倒是威信提高了不少。 　　虽然肯定有人在背后骂他们，但苏啸都跟手下人说：“我们领的是黎总的工资，直接对她负责。监察队员，起的就是监管之责。从傅总到保洁员，我们一视同仁。遇有违规，一律上报！” 　　这一天，黎夏早早就下班了。 　　邱全开着依维柯把进山避暑的老老少少都载出来了。 　　大伯一家、自家都在市区暂歇。黎跃快上京了嘛，要送送他。 　　傅家人和徐家人被直接送回了县城。 　　所以今晚要去明哥的别墅吃晚饭。 　　明哥的小区开盘顺利，物流公司的内奸彻底抓出来，也算是打了个翻身仗。 　　之前离婚的风波，告一段落了。 　　黎远一回来，就奔他爸妈那边去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打车过去。 　　黎夏回家载上黎会计和她妈还有黎雯便往别墅开。她一辆车装不了那么多人。 　　黎会计听说老二一家要打车过去，忍不住问道：“你二哥一个月能挣多少？” 　　黎夏道：“据说有四五千了。”这是黎竣来还钱的时候说的。 　　她说完就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她妈和黎雯都张大了嘴巴。 　　黎会计显然是十分吃惊，“那么多？” 　　“呃，二哥他现在规模化经营了。”每天小院里吃饭的人都有十好几个，比当初她开大碗面的时候成规模多了。 　　就是不知道远远对于当上‘丐帮少帮主’有什么想法。 　　黎雯喃喃道：“怪不得二叔能舍得运花的生意啊！” 　　这一个月能抵她爸四五个月了。这还是二叔退出，她爸独占生意之后。 　　二老惊讶了一阵问起两个儿子买的房子。那个小区他们倒是知道在哪里，离他们的房子有点距离。 　　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东了。或者可以说一个在老城区，一个在新城区。 　　“哦，他们窗户对窗户，分别在两栋楼的四楼。” 　　黎夏开到的时候，正好黎竣一家三口打的车也到了。 　　在黎夏妈看来，黎竣足足黑了三个色号。不过一身军绿色的短袖配上西裤看着还是一表人才的。 　　光讲外表，多年来一直很自律、保持锻炼的黎竣甚至不在黎明之下。黎明可是俱乐部里出了名的英俊多金呢。 　　不过，黎夏妈想想他选择的职业还是觉得有些糟心。 　　进别墅的时候，黎夏听到黎远小声跟黎雯讲，“我房间里堆了好多破铜烂铁。” 　　显然也受了他妈妈的一些影响。 　　黎雯道：“但是二叔挣得多啊。” 　　“多少？” 　　“小姑说一个月有四五千呢。” 　　他们走到别墅喷水池的时候，黎明笑迎了出来，“二叔、二婶快里边请。” 　　他散了一根烟给黎竣，“你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搞得差点自家人打起来了。” 　　“听说你之前挺难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哪好拿我的事烦你？”黎竣的性子随了黎会计，他要是做得好的那才肯说的。 　　黎明道：“怎么帮不上啊？二嫂可是第二个站出来支持我的。” 　　家里没有动炊烟，显然晚上还是在会所吃。 　　估计这房子也是前两天刚让保姆打扫出来的，明哥之前都在公司住着。 　　黎菁笃笃笃的冲了出来，“二爷爷、二奶奶、雯姐、远哥、小姑——”她招呼着熟识的人。 　　大伯母跟出来，教她叫了二伯、二伯母。 　　大伯对黎会计和黎夏妈道：“要不是阿明对我们说，我都不知道。这次开盘真是多亏了夏夏了！她超市和大碗面的员工加起来买了50多套房呢。要不然，还真说不好。” 　　大碗面的工资比超市略低一点，只有表姨和万表叔的女儿各买了一套。 　　黎会计瞥一眼黎夏，“他们兄妹守望互助是应该的。不过那些员工哪来那么多钱啊？” 　　黎夏道：“我去找银行行长疏通了一下，答应让员工用房子做抵押贷款。只要首付三成，就可以分成二十年月供。首付是我借的，员工一万，管理组一万五。其实房贷政策早出来了，只是银行一直怕担责任，尤其是之前海南那边房产出状况之后。” 　　肖行长来市里述职还得了表扬呢。对优质客户，完全可以开放房贷的。 　　老头子还打电话来跟自己道了个谢。据说下一步可能要调来市里。 　　不够这也是他火候本来就够了，这件事展现了一下魄力。 　　黎夏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承诺会让行政部提醒一下买房的员工准时还贷的。 　　黎会计笑道，“那我要是没离职，是不是也有这个待遇啊？” 　　黎夏道：“人家银行放贷要看年纪的，你年纪超了。” 　　大伯道：“你还要买啊？” 　　“那倒不是。就是想一下忽然觉得这样买套房简单多了。比以前只能攒上几十年的钱，老了老了才能享受到新房子好多了啊。” 　　黎夏妈道：“可那利息也高啊！二十年下来利息都要两三万吧。要是房价跌了怎么办？” 　　黎会计道：“那我问你，如果现在那套房没有买。可以免息借一万五，然后每个月还三四百，你买不买？” 　　黎夏妈点头，“买！”他们有个餐馆，一个月小两千块的收入了。肯定买啊！ 　　黎明笑了笑，他这两天也转了地产公司5%的股份给父母。这样他们每年也能分红了。 　　老头子那几百块的退休工资，如今可不够看了。 　　“二叔，你劝劝我爸，他这才从山里出来就说要陪跃跃一起进京。多修整一段时间嘛。” 　　大伯道：“我们上次去北京，还是五年前跟着秦丹去的。这五年，北京变化肯定也大。你姐那里有两套房了，有地方给我们住。” 　　黎明道：“北京那套房在跃跃名下，你们尽可以去住的。我姐那套才几十个平方，太小了。” 　　大伯摇头，“不了，跟秦丹都不是一家人了。还是不要住在一起比较好。” 　　“那我姐夫的爸妈也想去呢。” 　　“啊，他们也要去啊。” 　　“是啊，有房子住了嘛。你要不是不想住跃跃的房子。要不，住夏夏那？” 　　黎夏瞪黎明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花了58万买了一栋危房，这事一直在她爸妈心头梗着呢。 　　大伯笑道：“那也得等她的四合院复原以后。别说，比起楼房，我还真乐意住四合院。” 　　黎会计道：“我也是。我那里是底楼，一开始还老有人扔东西下来。落在庭院里看了糟心。” 　　黎竣诧异的道：“怎么以前没听你们说过啊？” 　　“你妹上楼去一家一家的敲人家的门，跟人家沟通了一下。后来就没有了！” 　　黎竣看看黎夏，这年头人善被人欺，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是你牛！ 　　“你看我干嘛？我都好好跟人说的，可没有动手！”也就她这张脸，全县都认识她。她找上门去好好说，楼上的住户还是比较客气的。 　　当然，他们要是不客气，她也就不客气了。她二店还有十几个保安呢。 　　每天调一个来站岗，看是谁家往下丢东西，然后上门找麻烦还是能办到的。 　　黎明笑着对黎竣道：“你以后做大了，一样也可以的。” 　　魏容道：“阿明，他怎么能跟你比呢？” 　　“二嫂，我这回差点就栽了。这年头，钱才是人的底气。而且，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 　　黎夏道：“你应该也不至于栽吧。至少可以跟俱乐部求助。” 　　黎明道：“他们基本也是锦上添花的主。反正，人情债能不欠最好不欠。等黎竣也起来了，咱仨守望互助。自家人就不用说那些了。” 　　黎竣挺高兴的，阿明也挺认同他的职业选择。 　　魏容偷偷白他一眼，人家这是跟你客气呢。 第199章 　　黎夏左右看看，“今天的正主呢？” 　　大家是来送黎跃的，结果没看到这小子在哪。 　　黎明道：“他妈妈领着他去和老师和相熟的同学道别了。那些老师我不太熟。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黎夏道：“哦。大伯、您也别惦记上京了。玲姐上次回来说国庆要结婚，没准就这两天姑父的电话就打来了。” 　　“哦，她国庆要结婚啊？那是不能再往北京跑了。” 　　“对，你们在家歇半个月再说。在山上成天东游西逛的，其实也累人。”刚回来歇一两天又要去北京，真成奔波了。 　　去外省军区参加陈玲的婚礼，大伯母就没提她也一道去的话了。 　　去北京，那是送大孙子，是去看闺女和外孙，她乐意奔波。 　　去千里之外喝隔房外甥女的喜酒，那还是算了吧。 　　不但她，黎夏妈也没打算去。黎雯和黎远在县城读书，她要给他们做饭的。 　　其他人没空去，所以到时候应该就是黎夏同她爸、大伯一起。 　　黎明挑眉，“你还挺清闲啊？”国庆应该是超市的旺场才是啊。 　　“玲姐说要我当伴娘。” 　　“她要嫁的那种高干家庭，能容得他们办西式婚礼？这事儿肯定由不得她任性。” 　　陈玲公爹是师级干部，确实不太可能给儿子、媳妇办西式婚礼。 　　黎夏道：“我寻思她可能是想过个干瘾，私下办个party或者就是去照个婚纱照。她临走一再让我把国庆那几天的时间空出来。” 　　黎明点点头，公开的婚礼肯定是符合身份的。私下玩得好的亲朋好友聚聚，拍拍婚纱照应该没事。 　　“你还挺厉害啊，创业阶段都敢当甩手掌柜。” 　　黎夏道：“开超市本来就没有物流和地产那么多的事儿。我接收了那么多下岗职工，这就是政治正确。只要我不犯事儿政府都会护着我点。而且我摊子越大，出的力就越多。上头乐得看我扩张。那我就只需要把稳大方向，约束好下面的人按规章制度办事就是了。我也看好房地产，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进这行。就是因为这行水太深了，方方面面的关系要处理妥当。而且我现金回来比你快，分店多，风险也就分散了。” 　　只要不出食品安全问题、不出消防问题、不出上次那样拥挤、踩踏事件，她就只需要考虑扩张的节奏。 　　如今，傅杳钧也好，各部门主管也好，都已经很适应开新店的事了。 　　门店的经营，也全都有有章程可循的。她只要看数据，就知道哪个店有没有问题了。 　　只要利润率没有大的变化，小细节她就不管那么多了。 　　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说到这里，黎夏对她爸和大伯道：“小彭他九月底能回来一趟，可能待不了几天又得赶回深圳。时间也是赶巧了。我能不能带他一起去啊？” 　　带着去喝喜酒，这就是差不多定下来了。所以，她得问问一家之主的意思。 　　黎会计想了想，“行吧，反正谈恋爱而已。去让你姑姑、姑父瞅瞅也好。而且一路同行，我和你大伯也正好替你掌掌眼。” 　　黎夏妈还是有点不大乐意，阿琪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黎竣道：“我看那小伙子人还行啊。” 　　黎明也道：“二婶，这要真是成天在跟前晃的，夏夏可能还不会答应人家。她现在的重心那都放在事业上呢。这种离得远的，平时不会干扰她。而且小彭也是个能干的，万一有事他不还能帮得上忙么。先处着呗——” 　　堂妹跟他说以后打算搞物流，弄个完整生意链他才发觉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她。 　　人家的规划很长远的。 　　黎夏妈懒得再说了，转头和大伯母聊了起来，“菁菁是不是也快读书了？” 　　“嗯，准备送去托儿所。家里没有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 　　“两岁半，也可以送去了。” 　　黎菁带着黎雯去她的房间了，这会儿背着个很轻巧的卡通小书包出来。 　　“小姑，我要上学了！” 　　黎夏笑，“你书包里背的什么？” 　　小丫头过来给她看。黎夏拉开拉链，里头有一大盒水彩笔，还有几样零食以及一个小兔兔布偶。 　　“奶奶说，去了有小朋友陪我玩。” 　　黎夏点头，“没错。” 　　有同龄人一起玩自然是好的。过年那阵小丫头在超市排着队溜滑梯都挺快活的。 　　说话间黎明的移动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好，你让他自己进来就好。” 　　他出去和胡师傅说了一声，胡师傅便出去接黎跃了。 　　黎竣观察了一下他的步伐，小声在黎夏耳边道：“练家子，跟你之前带着的那个郭权估计身手相当。” 　　黎明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往会所去吧。” 　　吃过饭离开，黎明让胡师傅开车送一下。明显黎夏的车不够坐。 　　大家一起先回了黎夏那里。 　　黎竣道：“夏夏，阿明这样修一个小区他能赚多少啊？” 　　黎夏道：“我估摸能将近三百万。” 　　魏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赚啊？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黎夏道：“二嫂，不容易的。做房地产，各方面的关系都要打通。还得有资质，有建筑业的人才，复杂得很。明哥应该筹备了有一两年了。而且，这个投入太大，光土地成本就将近一千万了。这次有人搞他，万一预售遇冷，房子砸手里了，他的资金链可能都要断裂。” 　　不能光看到人家赚钱，不知道人家的难处。 　　魏容道：“那他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啊！怪不得大伯和大伯母对你这么热情。” 　　黎夏道：“他应该还有别的办法。不过能够不欠外人人情自然是极好的。这也是赶上了房贷政策争论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确定下来了。让我完全自己拿钱支持他，我也没这实力。哎，你们要是手头方便的话，尽快把一万五还给我。我现金流告急了！” 　　黎会计之前就想问了，顾忌着是在堂侄家里，而且这钱一半是为堂侄花出去的。 　　这会儿听道黎夏这么说便道：“对了，我正想问你呢。一下子借出去六七十万给员工买房、给阿明解围，你自己不会出问题吧？” 　　黎夏道：“不只是花出去六七十万而已。我之前还在县城买了个540平方的底商，花了三十多万。我那会儿不知道明哥这阵那么艰难。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把底商都买了。而且我也没想到员工会这么热情的支持。” 　　买房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她以为顶多鼓动二三十人而已的。 　　魏容道：“那你说这一批房烂尾，钱就不用还了。而且还有九五折，好楼层和朝向任选。而且你也说了咱们没有福利分房的。再说了，一年前你就开始跟我们叨叨三成首付，二十年月供的事。大家对你说的话还是挺信服的。这回的房价又相对低些，毕竟是在城区的边上了。但咱们县城小，就还是挺方便的。” 　　黎明的小区确实是在县城边上，离黎夏买的底商都不远了。如今那一片确实是价格洼地。 　　将来房价有十倍以上涨幅的。 　　黎竣道：“农历年前一起还你还是每月还三千更好？” 　　他现在有底气这么问了。当然，他要是真没钱，他妹应该也不会催。 　　“一起性还吧。其他人，我不好去催。毕竟是福利来的。那就私下还了就好。” 　　黎会计道：“你哪来一百万啊，货款全挪用了？”那可就危险了。 　　黎夏一拍脑门，“忘了跟爸你说，我把一店到八店拿去抵押贷了一百万。原本是准备用来开店的。现在用出去了，就先拿货款顶着。不过店多了也有好处，现在每天都有八万入账，不至于像之前那么左支右绌了。” 　　黎会计蹙眉，“被供应商知道你一下子花了一百万，还是不妥。你还是注意着些，负债率不要太高。不行你就让阿明借你几十万应急。他不是等银行房贷就要有六百万进账么。” 　　黎夏笑道：“之前在山上跃跃问我借不借钱，他大概是觉得钱放银行利息太低不划算，准备放贷给我。明哥让我真的急需就跟跃跃借。所以爸你别提跟明哥借钱的事了。他要是拿得出来，才不会这么说呢。他买地都差不过要花一千万。按现行的规矩，这笔钱没付完房子是不准出售的。所以他到手的六百万估计大半都要拿去还债。融资的利息高啊！剩下的钱还得修到封顶。” 　　黎竣啧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有钱人，原来都这么缺钱啊！” 　　魏容挑眉，“那他怎么不继续打折了？” 　　“那岂不是底都漏给人看光了？而且，再打九五折，又是三四十万没了。” 　　魏容道：“我今天看到阿明的别墅，又在那么高档的会所吃了晚饭。其实真心很羡慕。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只有小富即安的命啊。好了，我们回去了。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 　　黎竣其实想住下来的，这里有淋浴。而且回去屋里到处都是破铜烂铁。 　　但是林姐搬进来了，没有他住的房间了。小姑又不喜欢和人睡，姐姐也不喜欢。她们不会挤一屋给他腾房间的。除非是他爸妈没在这儿租房子。 　　“爷爷、奶奶早点休息。” 　　楼梯间的电灯是声控的。他们一走动、说话，楼梯间就自动亮了起来。 　　目送他们一家三口下楼，黎夏关上了门。 　　黎会计道：“唉，累了，我要洗洗睡了。夏夏，你现在肩上担着上千人的生计，做事之前一定要好好想想。” 　　黎夏点头，“放心吧，爸。我知道的！” 　　第二天，邱全过来开车送二老和两个小的回县城。今天都8月29号了，要准备开学报名的事了。 　　魏容和陈媛已经把儿女转学的手续都办好了，都时候直接去就可以了。 　　黎夏没去公司，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打车到了一家咖啡馆。 　　秦丹约她。 　　原本她还是不想掺和她和明哥的事的，尤其是在怀疑她离婚后悔了之后。 　　但今早出面打电话约她的是黎跃。他今早已经被秦丹接走，下午三点就要上飞机了。 　　黎夏有点纳闷，这小子要是想撮合父母复合，他自己使力就好了。干嘛找她？ 　　这娘俩难道还打算借钱给她？ 　　但是，借了钱难免欠情。她不想欠人情，然后不得不去掺和他们复合不复合的事。 　　不过，还是去见一见吧。 　　左右下午她要在那附近见老郑。中午吃过饭她就在附近找家美容院洁面、按摩一下，然后睡个午觉好了。 第200章 　　黎夏到的时候，秦丹和黎跃已经在包间里了。 　　“秦丹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黎夏笑吟吟的进去。 　　秦丹道：“没有。是我们娘俩在附近逛，走累了就先进来歇歇脚。对了夏夏，我回头去了北京准备开一家家政中心，你看怎么样？” 　　黎夏楞了下，事情和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她拉开椅子坐下，“嗯，做这个不需要太多本钱。可以试一下。” 　　秦丹提壶给她倒茶，“我寻思了好久，想来想去这个挺适合我的。我打算先招收人员好好培训，做精品化的服务。这样回报会更高些。我好歹也做过几年阔太太，知道有钱人想要什么样的保姆。” 　　黎夏点头不已，“秦丹姐，这个确实很适合你！” 　　秦丹道：“当年你就劝过我要有自己的事业。我当时也想着来着，但迟迟没找到合适的行当。现在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还是只依赖旁人。做这个不要太多起步资金，在租个不用太多的办公地点就能办起来，大不了再提供食宿。跃跃同学的父母，都是有钱人家。我就争取把他们变成我客户。咱们X山想去北京打工的人不少，我已经联系了十几个了。到时候她们坐火车来。” 　　黎跃读的那个学校，从幼儿园读到高三大概要花费180万。同学父母肯定都成功人士了。 　　黎夏听她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也很是为她高兴。 　　“秦丹姐，这样很好！” 　　秦丹点点头，脸上也有些感慨。 　　其实那天小区开盘，她也看到黎夏了。黎明的车她还能不认得？ 　　一个女司机开着，虽然是一晃而过，也能看出是黎夏了。 　　黎明这人其实挺熬，很少有看得入眼的人的。尤其是女人！ 　　但黎夏和易澜，他一直非常的欣赏。 　　那天开盘黎夏给他解围，比自己借给他180万的效果好太多了。 　　而有些事，她也知道真的已经翻篇了。 　　这十来天秦丹痛定思痛，终于下定了决心创业。无论将来如何，她确实得有自己安身立命的事业。 　　这样，才能让人看得起。 　　不然，哪怕她年年拿着分红继续享受阔太太的生活，依然活得没有底气。 　　她顿了顿道：“夏夏，一开始是跃跃跟我提起那些钱不能就那么躺在银行。利息太低了！但是吧，我也知道自己没有投资的眼光。不过你和你的超市，我觉得都很靠谱。所以我还是想把钱借给你，吃点高利息。你需要么？” 　　黎夏道：“你能借我多少啊？” 　　她开始不想借是因为明哥宁可去融资都没动用，而且也不想因为借钱又卷进他们两个的事里。 　　但现在明哥自己都叫她来借。而且秦丹看起来也想通了，预备搞事业了。 　　不管事业大小，只要不是继续做菟丝花就好。 　　那她再借这笔钱就无碍了。反正她又不是不给利息。 　　秦丹道：“黎明给了一百万让我去北京买房子。买下来花了八十万，装修和买家具家电只花了七八万。剩下的钱他说懒得和我细算，让我留着用。我有一百八十万的定期存款，还有二十万的活期存款。我取一百万定期借给你。我拿那三十多万过日子，开公司足够了。再说年底我不还有物流公司20%的分红么。” 　　黎跃在物流公司有40%的股份，分红讲好了是父母一人一半。20%的分红至少也有三十万了。 　　黎夏点头，“好，秦丹姐，我向你借一百万，先以一年为期。不过，我不想被秦家的人打扰。” 　　秦丹笑着点头，“放心，不会让他们知道。” 　　离了婚，她没再那么大方。娘家很多人的嘴脸都变了，就是父母都一心帮着儿子挖她的钱。 　　她的钱，以后也是要留给跃跃的。 　　所以如今，她和娘家人的关系也疏远了不少。 　　两人说定了，便打车去银行办了转账。钱是转到黎夏的私人账户上。 　　黎夏写了一张欠条给秦丹。 　　“我下午还约了人见面，就不去机场送你们了。祝你们一路平安！回头我去了北京再和你们联系。” 　　秦丹和黎跃一起点头，“好，到时候见。”去了北京，她没打算和黎琪多往来，但黎夏倒是可以继续走动的。 　　黎夏摸摸黎跃的头，“好好听你妈妈的话。” 　　“我会的，小姑。” 　　这一百万到手，如果老郑愿意去山城开疆拓土，这个计划就可以提前了。 　　如果他不愿意，那再继续挖供销社的管理人才。 　　不，应该说不管他愿不愿意，都继续挖供销社的管理人才。反正不能把人留给煤老板就是了。 　　乔猛的四店、五店已经开了。这回他学乖了，没再挨着开。这样大家暂时都没有影响。 　　让消费者先习惯超市的运营模式也好。 　　她此刻也无瑕去围剿别人。 　　煤老板那里，没准供销社最后真会妥协，卖给他一些优质资源。譬如市区的百货大楼。 　　因为，供销社缺钱啊！有那么多职工需要安顿，钱是必需的。溢价卖出优质资源，会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不然，没人肯接盘的。 　　但是，没有得用的人怎么抡得转？ 　　开超市和挖煤，那是真的隔行如隔山！ 　　黎夏挠挠下巴，等煤老板谈妥了拆分供销社，只接手其中的优质资源。她要不要也试着进场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面？ 　　下午一点五十，在美容院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的黎夏容光焕发的出来。走到附近的一家茶楼。 　　车直接就停在了美容院的停车场，走过去不过两三分钟。 　　服务员把黎夏带到约好的包间，郑奎已经到了。 　　他已经37，比傅杳钧略大。长得也比书卷气的傅杳钧粗犷些。 　　这会儿两人正坐在一起说话。 　　看到黎夏进来，傅杳钧站了起来，“黎总来了。你这样子瞧着还去捯饬过啊？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黎夏走过来道：“我上午就在这边有点事。中午懒得回去，吃过午饭到美容院睡了一觉，顺便做了些皮肤护理。” 　　郑奎这会儿也站了起来，“黎总，久仰大名了！” 　　黎夏笑笑，“郑主任客气了，请坐。想必傅总已经把具体情况向你介绍过了。” 　　郑奎点头，“是的，在老傅说之前，我其实就关注过你们超市的运营模式。不过看得比较表面。黎总年纪不大，这么快就创下一份家业，让人佩服啊。” 　　“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聚齐了，我顺势而为。这才刚起步，还不算什么。怎么样，郑主任有意加入我们这个团队么？” 　　郑奎想了一下道：“我一开始其实只是好奇，老傅这家伙当初也是傲气得很呢。你竟然能让他服膺的在手下做事！所以我接受了他的邀约出来见面。听了他的介绍，知道黎总事业心很强，对未来也很有规划。再加上你肯放权，待遇也不错，我很心动。” 　　黎夏笑，“其实能让傅总留在民营企业，更多的还是成就感和满足感。我相信老郑你过来，也会有同样的收获。傅总说你是开拓型的大将，但是之前在供销社恐怕没有合适的舞台给你发挥。我们超市目前的利润率大概在20%，我以副总经理的职务相邀，底薪800，辖下门店利润提成8个点。” 　　对郑奎，她也托人打听了。确如傅杳钧所言是个开拓型的人才，正是当前她急需的。 　　她说着站起来伸出了手，郑奎也站起握住，“多谢黎总的信任！” 　　待两人坐下，傅杳钧道：“老郑，以后又和以前一样了。” 　　既是并肩作战的同事，也是竞争对手。 　　郑奎也懂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他现在比傅杳钧差的，也就是这一年的资历而已。 　　黎夏和两人简单说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X山的盘子做大，山城、省城铺开点，继而在蜀中各市站稳脚跟，然后云贵两省。 　　再以西南为圆心向南北扩散...... 　　“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缺管理人才。管一个市的区域经理和管一个省的市场经理完全是空白。管一个区县的区经理也不够。因为开店很快，有一些店经理、区经理甚至是在揠苗助长。但再往上，不能再压缩成长的时间了。好在现在的规模还不算大，大家都可以和公司一同成长。” 　　三个人说了半个小时，黎夏道：“你们两个，回头八万块以内的车自己去选一辆，公司报销。” 　　傅杳钧看向她，钱从哪来？ 　　用货款开店也就罢了，难道还挪用货款给我们买车？ 　　黎夏笑道：“找私人借了一百万，已经到我账上了。车也是必须品啊。郑总去山城，肯定不能上哪都打车吧。” 　　两边讲好，郑奎先回去供销社办停薪留职。9月1号正式入职。 　　离开的时候，黎夏自己开车，郑奎坐傅杳钧的车过去。 　　“老傅，黎总还挺大气的啊。借的钱立即给咱配车。不过你这不是有车么？” 　　傅杳钧把车挪出来，“这是黎总一开始买的二手车。说好了回头给我配车，这车就给开发部主管开。我算是沾你光提前了。本来说开到30家店给我配新车的。不过创业艰难，分红可不一定能及时发给你。这个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不说你领到了么？” 　　“嗯，截止今年6月的我都领到了，12万！截止6月我们只有八家店。以后店多了，分红自然会越来越多的。” 　　郑奎的到来，其实是分薄了他的权利和分红。但如果他还想所有门店提成10%，包括郑奎新开的山城店的话。这家伙肯定是不会过来的。 　　大家先把盘子做大再说。不然难道就真的在X山这么慢慢开？ 　　慢了，估计西南这一方都还会起来很多人开超市的。 　　接下来两天，黎夏让顾芬芳在办公室透了些风声出去。 　　公司即将增加一位副总，他会带队去山城开辟新市场。山城会设立一套同样的办公机构，待遇与X山相同。有意的，可以在一周内主动和人事主管联系。 　　这话一出，各部门的有心人都有点激动。这是各个部门会再有一个主管的节奏啊。如果能升职，去外地又何妨？ 　　各部门主管也微微变色，那是不是说他们就不是总部的主管了？ 　　顾芬芳道：“我只是照黎总的意思传达。有什么疑问，1号的月初例会上问。” 　　她顿了一下，“我听说，傅总也不提以后山城门店的分红的。” 　　所以，你们的猜测应该是真的。 　　全公司大概只有自己的地位是不变的。 第201章 　　9月1号，郑奎到公司报到。 　　顾芬芳在门口迎的他，然后带到黎夏的办公室。 　　傅杳钧这会儿也在这里。开一周、一月的例会之前他和黎夏一般都会碰个头。 　　黎夏道：“郑总来得正好，快请坐。” 　　顾芬芳过去沏茶端过来，郑奎喜欢喝茶。 　　黎夏道：“我们现在职级还有点混乱。我的意思是尽快拟定级别，暂定9级吧。傅总你就是9级，郑总8级。但下面有几级空缺。门店那边，普通员工算1级，副店长2级，店长3级，区经理是4级。区域经理5级，市场经理6级，大区经理7级。办公室这边，如今的部门主管也是4级，部门成员按资历3级和2级。两边不同系统。” 　　傅杳钧道：“很多人想问，山城有了同样的机构他们是不是就不是总部的主管了。这个职级表一出来，就很明确了，确实不是！” 　　黎夏道：“我们需要更专业的人才。我也很乐见他们都能成长起来。所以，这个职级是会调整的。包括你们二位！” 　　傅杳钧点头，“可以，能上能下嘛，大家凭本事吃饭。” 　　郑奎也点头，“我也没意见。” 　　“还有门店，我觉得也需要定一下等级。500平方以下的为一级门店，500到1000平方的为二级门店。我现在就心心念念的想开出1000平米以上的三级门店。” 　　傅杳钧道：“那一级门店和二级门店店长的职级要不要有区别？” 　　黎夏想了下，“就平级吧。不过两者的收入是有区别的。区经理直接从上一级门店里选拔。” 　　傅杳钧点头，也就是说一级门店的店长还得做到二级门店店长才有资格升区经理。当然，是在人够用的前提下。 　　顾芬芳将员工职级打印出来用磁铁扣粘在布告栏上。 　　“顾助理，这什么啊？” 　　“职级啊，老板刚定下的。”顾芬芳目前也是4级。 　　办公室和门店的提成是不一样的。同为4级，区经理提辖下所有门店利润的5%，办公室主所有人员按级别别提整个区域利润的5%。 　　区经理目前大多能近千甚至过千，办公室主管在六百左右。 　　确实，这个公告一出，大家都觉得不用再问了。 　　原来区经理离傅总那么远！大家还很有进步的空间啊。 　　黎夏的办公室里，傅杳钧玩笑道：“黎总，那你的工资要不要定一下？” 　　黎夏道：“我领过工资么？我领的都是租金和分红，而且分红还不是足额的。我不用领工资了，我原本也很少来办公室坐班。对了，我县城的门面从装修之日算起，年租金三万。让财务给我把帐记清楚。” 　　九点半开例会，黎夏第一件事就是向众人介绍郑奎。 　　“这位是新入职的郑总，原来是市区供销社的主任。从今天起担任公司的副总经理。大家欢迎郑总加入公司！” 　　一阵掌声后，郑奎起身道：“鄙人郑奎，从今往后就和大家是同事了。你们中的一部分人，接下来可能要跟着我换一个战场。我也很欢迎大家加入山城分部的团队。” 　　在座的主管和区经理也都各自做了个自我介绍，以便郑奎认识。 　　散会后，黎夏给郑奎设置了在商超系统中的职级权限。 　　“你一周后就要去山城，这几天就在办公室和门店观摩一下情况。如果有想带走的人尽可以和他们私下沟通。” 　　办公室还有台共用的电脑，平时打印文件、发Outlook邮件，查询门店销售、库存等情况。 　　这会儿就先给郑奎熟悉系统。 　　黎夏开完会就在办公室看文件，公司也有日常需要她批阅的文件。 　　她通常每周一会来一次公司，月初和月底也会来。 　　平时如果有重要又紧急的事，顾芬芳就电话里请示。有重要又紧急的文件，她就送上门。 　　但这种突然状况非常的少，至今也没两回。 　　今天回去了，她要等郑奎离开的时候才会再来公司相送。 　　当然，人事部拟定的去山城的名单肯定要经过她过目的。 　　另外，她还打算这个周末去师专参加校园店的开张典礼。 　　校园店是第十一家批准开张的店，所以尽管是第十三家开业的，依然被称为十一店。 　　她已经很就没有亲自出席过开店的仪式了。一开始是傅杳钧去，后来傅杳钧忙起来了就是区经理去。 　　傅杳钧听说了她这个安排忍不住好笑。这还是因为当初竞争店面失败了啊。 　　黎夏一本正经地道：“我是要去送芬芳、吴娜她们这一拨人入学。” 　　大学开学比小学、中学都要晚几天的，九月初才会开学。 　　届时校园店开业，正好方便同学们到校购置生活用品。 　　郑奎只在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把商超系统熟悉了，就下楼观摩五店的门店运营去了。 　　他刚下楼，黎夏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喂，哪位？” 　　“小黎总，你这不厚道啊！” 　　“哦，是关总啊。我怎么不厚道啦？我挖供销社的人，又没挖你的人。”这消息也是挺灵通的啊。 　　毕竟供销社还没卖门面给他呢。郑奎这里一入职他就知道了。 　　“供销社是预备把人打包都给我的。” 　　黎夏笑了两声，“供销社的人早就自谋出路了。我公司的傅总一年前就入职了啊，我二嫂也是供销社的。怎么能说供销社的人就是你的人呢？而且，供销社的人你都接收么？关总，打听一下你打算购买供销社哪些门店啊？你吃肉，我跟着喝点汤啊。” 　　“小黎总真是会做生意啊。我这里谈判忙活了几个月，你就来捡现成。” 　　“所以说尽着你先挑啊。” 　　关总在那边笑了笑，“你很快就知道了。”说完咔哒一声挂上了电话。 　　黎夏拿着电话拨了傅杳钧的分机，“煤老板好像和供销社谈得差不多了。听他这么得意的口气，我怀疑市区的百货大楼会归他。” 　　傅杳钧也沉默了，半晌道：“市区的百货大楼在全市最繁华的地段。每层500平方，足足四层。而且还紧邻我们的六店。对我们的威胁不小！” 　　但是也没法抢先去买下来。 　　2000平啊，每一平起码一千五。这就是300万了，相当于黎夏超市目前开了的所有门店的价值。 　　这是全市供销社最优质的资源。肯定还有溢价，供销社才会肯卖的。 　　煤老板果然是有钱啊！这是打算先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然后向外发展吧。 　　那个地方就是黎夏梦寐以求的旗舰店的位置。二十年后这里都还是黄金地段的。 　　中午郑奎和傅杳钧一起吃饭。 　　“收银机、监控器和电脑商超系统的运用，尤其是商超系统，真的是划时代的事啊。这跟供销社简直是两个时代了。” 　　郑奎对此感慨不已。他入职之前，老傅只说公司有秘密武器，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过，这确实称得上秘密武器了。 　　傅杳钧笑，“你下午得闲去阅览室看看，里头有各国超市的情况。不过在国内啊，我们就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那套系统是黎总花了两万多让师专计算机系的学生编程的。如今也是他们在负责进行维护。目前，黎总免费授权给四方超市在使用。不过后来打的补丁就没有和他们分享了。” 　　“免费分享？”郑奎眼都瞪大了。 　　傅杳钧这次慢条斯理把他们和乔猛的恩怨纠葛一一道来。 　　“那这人情确实是挺大的。” 　　傅杳钧喝了一口汤道：“黎总说明年如果能免税一个点，就给我配笔记本电脑。现在应该还要加上一个你。对了，市里百货大楼易主的事是不是快谈妥了？” 　　郑奎点点头，“是的，我确实是不想给煤老板干活才会接受黎总的邀请的。怎么，你这里守不住啊？那可不行，这里是大后方啊。” 　　傅杳钧道：“那不至于，关关难过关关过。竞争是肯定存在的，又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而且，他还是买供销社的地，接收供销社的部分人员。回头我去好好打听一下，你也出点力。” 　　“嗯。” 　　两人正说着，吴青峰晃到隔壁桌坐下，“傅总，你几时去买车啊？” 　　“这周末。” 　　郑奎自然是等到了山城再买了。 　　他笑了一下，“那我下午再好好熟悉一下电脑操作。对了，我们的数据都基于员工点数么？” 　　超市有日盘、周盘和月盘。但都是人工盘点的，而且还都是同一批员工。 　　傅杳钧道：“店长要抽点贵重商品的。不然掉了货就从他的工资里扣，奖金也没了。而且还有监控和监察队。你放心吧，在这些管理上黎总都是制定了很严格的制度的。不然她哪敢偶尔才冒头啊？哎，还没看到黎总下来吃饭。她是已经回去了么？” 　　他左右看看，看到顾芬芳和几个同事在旁边两桌便道，“芬芳，黎总回去了？” 　　“没有，我下来的时候她还在办公室窗口站着。我问了她，她说不用帮她打上去。” 　　窗口？从窗口是可以看到百货大楼的。 　　傅杳钧轻道：“那个位置，黎总其实觊觎很久了。但是我们钱不够，而且溢价买更不可能。” 　　郑奎道：“那我再给黎总挖几个人来你看怎么样？” 　　之前他都没入职，不好提要带人过来或者自己带去山城。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觉得可以提了。 　　“那敢情好啊，反正得用的，都给他挖过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黎夏抓着包和钥匙直接从十几米外的走道出了超市的大门。 　　傅杳钧道：“回头打电话和她说吧。记住，一定得是得用的少壮派。而且，还得放得下身段有服务意识。这里跟供销社真的是两回事了。” 　　郑奎想起超市工作人员对消费者都是客客气气的，面带微笑。他点点头，“知道了。” 　　那有两个脾气暴的，就不太适合了。 　　黎夏这会儿确实有点呕，她预备去吃顿好的安抚一下自己。 　　她下楼前打了电话给展翘，“中午一起吃火锅？” 　　易澜下午一点要上班，展翘应该比较清闲。 　　“我倒是想去啊，但我接了活。下午要给人画围墙上的山水画，去不了。” 　　黎夏失望之余索性打给了明哥，他应该有空。 　　黎明确实有空，开盘顺利他这里就理顺了。其他的事也是交给手下的人了。 　　他让人在市里最有名的火锅店订了一桌，让黎夏直接过去。 　　一见面他就打：“什么事啊？” 　　“煤老板估计是要买百货大楼了。” 第202章 　　黎明挑眉，“煤老板果然是有钱！作价多少？” 　　“肯定两百多万了。我五店那个位置，都是750一平了。市中心，至少过千。” 　　开五店的时候黎夏还没什么钱，也是取巧选在城区的边上。因为是独门生意，辐射方圆5公里甚至更多，所以生意才能那么好。 　　不过眼瞅着市中心的六店生意已经一步步追赶上来了。毕竟已经养了四个月了，人气起来了。 　　六店黎夏试探的问过一次，对方要1000一平。 　　百货大楼差不多在三公里外。因为如今市中心平房居多，所以今天大晴天站在办公室还能看得到。 　　市价应该都在1200左右，溢价之后更高。 　　一旦百货大楼被煤老板改造成2000平的大超市，六店的生意就要受影响了。 　　黎夏拿过菜单不客气的点了一堆菜，荤素都有。 　　黎明道：“你打算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要化悲愤为食欲。” 　　“那你早说啊，早说咱们去吃自助餐。”黎明玩笑道。 　　“一顿火锅还能把你吃穷了啊？” 　　黎夏拿过酱料、葱蒜、耗油等开始给自己放调味料。 　　黎明把他的碟子也推过来。 　　“明哥，这年头能发家的煤老板应该都不是什么善茬吧？”黎夏一边放调料一边道。 　　煤老板的发家史绝对是伴随着暴力甚至血腥的。 　　“你不要乱来！这茬谁不知道啊？我不会借人帮你挖人家的黑料的。这样差不多是得罪了整个一个群落，咱兄妹扛不起。” 　　黎夏忿然道：“他跑来跟我们争，简直是以大欺小、拿钱砸人。” 　　“应该是为了洗白，而且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再说超市如今不还挺赚钱的么。你的利润率都跟我相当了，还不用操那么多心。” 　　黎夏扯扯嘴角，也就现在！往以后走，人力成本和房租越涨越凶，超市利润率越来越低。 　　而你们房地产商，虽然总是被骂，但利润却是飙升的。 　　中午吃火锅的人不多，菜很快上来。 　　肯定是先下荤菜了，黎夏把午餐肉、鸭舌头、嫩牛肉、鸡翅膀、鸡胗等等煮了下去。 　　很快，第一茬肉熟了。黎夏捞起来晾一晾，风卷残云的开吃。 　　黎明看看旁边他以为得打包的菜，这怕是还不够吧？平时没发现她这么能吃啊！估计是真被呕到了。 　　“小彭知道你这么能吃吗？” 　　“知道。我吃海鲜，都是他剥的。对了，秦丹姐借了一百万给我，你知道吧？” 　　黎明点头，“她让跃跃问过我。我觉得钱借给你挺稳妥的就建议她借了。怎么，你有大动作？” 　　“我挖了供销社一员干将，下周他就会带着钱去山城开拓新市场。” 　　“你不怕他卷款跑了？一百万啊！” 　　“他老婆、孩子还有父母总不可能都带去吧，回头我打发行政部时常上门去探望。而且我又不是直接把钱全给他。到时候我让丁明明跟着去开店，钱也是一笔笔的打过去。” 　　大表嫂可能能力上稍有欠缺，但忠诚度绝对没有问题。除非她老公、儿子都不要了。 　　大表哥如今混得还不错。他每月都要出栏两头大肥猪，就卖给超市。纯正的粮食猪，不喂饲料的。 　　前些年饲料猪大行其道，但大家普遍反应还是粮食猪肉更好吃。 　　她超市卖的都是土鸡蛋、粮食猪。贵一点也很多人买的。 　　黎明点头，这种时候还是自己人更信得过。 　　黎夏呼啦啦的吃了一个小时，险些就要扶墙出了。 　　“这一家的火锅不错，以后聚餐可以来这里。” 　　黎明拿着大哥大走在她背后，“如果你员工跟你一样能吃，我建议你去自助餐厅包场。” 　　说话间黎夏的传呼响了，她从手包里掏出来。 　　“供销社要300万，煤老板出到260万了。”这是郑奎打听到的。 　　毕竟是市区百货大楼，他人面比傅杳钧熟。 　　黎明道：“供销社真黑啊。这是想卖1500一平啊！不过那楼确实修得扎实。” 　　黎夏道：“社保要出来了，是为了解决老工人的社保吧。到时候直接就转过去了。” 　　她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了，估计到小镇上也快了。 　　上辈子也差不多是今年底吧。 　　黎明道：“你要给员工买么？” 　　“肯定买！我自己不买，回头我怎么去检举煤老板？他们挖煤的人最不喜欢守规矩了。” 　　黎明失笑，不过这样的事倒是不至于触及底线。 　　星期天，黎夏开车到了师专。 　　吴娜、顾芬芳、邱全等人早都来了。那六个从Q县来的贫困生也到了。 　　市区有四个店，黎夏让他们抓阄分配的。校园店一个，刚开不久的九店一个，这俩都一级店。 　　五店和六店各两个，这是二级店。 　　让店长自行安排。据说都是做店长助理。不过在从事文职工作之前，要转岗。各个岗位都要轮一下。 　　江山看到黎夏笑得不行，“黎总，亲自来剪彩啊？” 　　黎夏白他一眼，“你代表学校？” 　　江山摆手，“等会儿老卢来。都知道你同经管系的关系好嘛，校领导就叫他来。估计也是觉得当初不要你来开店，如今又把你请回来有点打脸。” 　　黎夏笑了一下，“你和易澜的日子定了么？” 　　“元旦，她要忙到元旦才有空档。过年的时候我们再出去玩一趟。放心，到时候一定给你发帖子。” 　　“我也没觉得自己能省掉这个红包。对了，校园一卡通的事谢了啊。” 　　校园一卡通直接接入收银机后台。学生相当于拿着饭卡就能来消费。这对促进消费自然是大有好处的。没见这会儿门口已经站了很多师生和家属了么。 　　“也是为了方便师生。” 　　黎夏觉得红包得包大点才行。 　　吉时到了，店长过来请黎夏去和校领导一起剪彩。 　　玻璃门打开，天之骄子们涌了进去。打折这种事谁都喜欢的，连展翘都跑来了。 　　不过校园店大米进得就比其他门店少了，倒是方便面堆了不少箱。 　　剪彩之后，黎夏在超市门口把吴娜等人介绍给卢主任，好歹混个脸熟。 　　卢主任道：“黎总，你的员工上进心很强啊！上学期的两个，考得也都挺不错。” 　　黎夏笑，“和涨工资挂钩的。”基础工资里有一栏就是学历工资，高中生每月多15块，大学生多30块。而且升迁也是优先考虑的对象。 　　“听说你还招了大一新生勤工俭学？” 　　“对，不过六个都是我们Q县的，知根知底。其他的学生想来的话，最好通过学生会组织一下。哦，卢主任你的两个学生，准备元旦前干到店长，春节后做到区经理呢。” 　　卢主任道：“区经理真的有一千块一个月啊？” 　　“有啊，朱经理都快两千了。这个月应就能破吧？这都四家店了。” 　　朱曦光点点头，“上个月1800，这个月2000没问题。” 　　不过，黎总已经和他说了，市区再开一家店就要另外提拔一位区经理了。 　　“听说你们还有购房福利。虽然比不上福利分房，但也很好了。” 　　黎夏道：“回头等社保出来了，我会给全部已经从原工作单位离职的员工都买上。呃，兼职的学生不用。” 　　她得让田瑶那里多做宣讲。省得到时候有人哭着、闹着说不买的。 　　这会儿真的有人觉得社保不是福利，不乐意每月被扣几十块钱的。尤其买了房的人，原本就要勒紧裤腰带了。 　　所有人，强制买！ 　　家里老头、老太太也让他们回去都买上。以他们的长寿，买社保赚大发了啊！ 　　卢主任道：“黎总，良心企业家啊！” 　　“应该的。” 　　星期一，黎夏和傅杳钧带着办公室的成员在五店门口送郑奎等人。 　　除了郑奎这个副总，还有山城分部各部门光杆主管一个。 　　而且他们的人事变动也都得开店之后的下个月1号才发布。到时候才会调整工资。 　　大家也都习惯了，除了背后嘀咕两句黎总真抠，也没有别的办法。你不乐意先代理，那就换人！ 　　就连郑奎，在店开出来之前也只有基本工资的。 　　他带了两个从供销社一起过来的人。黎夏面试过后，一个任命为开发部主管，一个任命为行政主管。 　　这俩倒是直接拿主管工资了，人家在供销社有资历。 　　丁明明过去是财务主管。等开完店再回来，基本工资就不一样了。 　　人事主管也是黎夏用熟的人提起来的。财权和人事权，她肯定不可能完全下放。 　　还有监察队，苏啸的副手过去。 　　她直接包了黎明物流十九座的依维柯让把人送到山城。 　　六个店长过段时间也从这边派过去。都是如今的副店长，过去开店就转正。牟青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一车完全坐得下，都是将没有兵嘛。人手要去当地招聘。 　　如今的路况，也是得从早开到晚才能到。 　　物流这个行业，除了运货本来就还可以送人。 　　这其实和古时候的镖行是一样的工作性质。 　　明哥的车在半路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的，车匪路霸、故意在路上挖坑，然后全村出来搬你收费抬车的..... 　　所以开物流公司也得是黑白通吃的。 　　黎夏试探了一句，明哥让她千万别招惹煤老板。她就打消了去查关总黑料的打算。 　　不过，检举一下他不给全部员工买社保，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郑奎道：“黎总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好，到时候开店，我一定过来给你们打气。一路平安——” 　　9月的几家店也开得很顺利。24号彭志杰回来的时候，都开到第十六家店了。一天营收有12万了。 　　黎夏开了车到火车站去接人。 　　彭志杰一身休闲打扮，拉着拉杆箱从出站口出来。 　　黎夏挥挥手，“这里！” 　　彭志杰露出笑容，朝着她走了过来。 　　黎夏觉得明哥说的没错。她会同意和小彭同志交往，他不是时时在跟前晃，而是同样在远方奋斗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缺钱、用人，不得不和政府、银行握着实权的人打一些不想打的交道。 　　两人差不多每都晚要煲电话粥，为电讯事业做了很大贡献 　　这种伙伴型的关系，很适合如今的黎夏。 　　可喜小彭同志也是理智型的人，现在一门心思冲事业。大家也算志同道合，两不相欠。 　　这会儿要是给她给黏黏糊糊的小男人，那黎夏着实是受不了的。 　　而且，因为姑父的关系，黎夏从小对军人就很崇拜。小彭同志是当过兵的。姑父还托老战友辗转打听过他，说他很不错。 第203章 　　彭志杰大步过来，手松开行李箱，给了黎夏一个大大的拥抱。 　　黎夏任他抱了一下，然后拍他胳膊一下，“内地没那么开放啊！” 　　就这么一下，旁边都不少人侧目了。90年代，X山这种偏远地方还很少有男女公然拥抱的。 　　彭志杰松开，“你就不想我么？” 　　黎夏比了下手指，“还是有点儿想的。走吧，去停车场。” 　　想想也是好笑，他们俩一个借车开，一个租车开。 　　彭志杰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然后坐到驾驶位。 　　“去哪？” 　　“直接先去俱乐部吧。明哥已经帮你问过了，可以入会。” 　　这会儿黎夏也知道了俱乐部看上的是她紧急调动物资的能力。 　　要是有什么灾情，俱乐部出面捐献物资的话，可以先从她的仓库里调用。当然，钱会给她的。 　　这个当然没问题。她现在能力有限，有东西也做不到及时运往灾区的。 　　据明哥说，上次在天香园耿总他们帮她站台吓退了煤老板就算个见面礼。倒不用当是欠了人情。 　　而彭志杰和香江那边的关系也是受看重的。 　　香港还有三年才回家呢，如今内地和他们有直接关系的人不多。 　　黎夏在副驾系好安全带，“从这里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了。” 　　“你经常去么？” 　　“我进去基本是吃喝玩乐。”专家讲座她听过一次，沙龙她也去参加过，但主题大多是畅谈未来经济形势。 　　对别人挺有价值，对她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不过老傅挺喜欢的，他拿着黎夏的会员卡去参加过几次活动。也认识了一些同为职业经理人的同伴。 　　还有高尔夫、骑马等活动他也都去试过。 　　郭权还是喜欢打枪。他不要奖金，只要偶尔带他进去摸摸枪就行。 　　八月、九月加起来开九家店，除了他俩，开发部、人事部的人也都辛苦了。 　　黎夏把吴青峰和田瑶也带进去开了开眼界。 　　反正也用不完会费，她就把这个当福利发给他们进去放松。 　　吃喝玩乐半天出来，一个个都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据说是看到有钱人这么多，受刺激了。 　　“嗯？”彭志杰挑眉。 　　黎夏道：“我发现里头最适合我的就是那些。我也不拉投资。俱乐部会员的身份对我就是个保护。不过目前，我那点资产也不太起眼。等有大人物莅临的时候，我再跑去凑凑热闹。” 　　“里头有官员吗？” 　　“有官二代、有掮客。不过暂时和我都没有多大关联。我也不是多爱拉关系的人。” 　　飞机是下午四点到的，开到俱乐部差不多五点。 　　两人进去会所，然后给黎明打电话call他过来。 　　“你们在那儿等会儿，我再有两杆就好。” 　　黎夏听那动静应该不是高尔夫，是桌球。 　　明哥的小区还在陆陆续续的卖着，据说国庆还有次活动，96折。 　　不过他算是彻底回到这个圈子了，也基本没人再敢拿离婚少了几成身家的事笑他了。 　　因为，他这一把已经把给秦丹的钱都挣回来了。至于划给儿子的股份，那谁都知道是他掌管的。 　　甚至还有人猜测他是不是之前心头不大把稳，所以才干脆离婚，一共分了900万身家出去。 　　圈子里假离婚的人也不少的，留条后路嘛。 　　不过他做地产顺利的话，确实是比之前单做物流，资金回笼的要快多了。 　　也是因此，黎明才能很有底气的给彭志杰做担保人。毕竟小彭如今身家离千万应该也有一段距离。 　　黎夏和彭志杰便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等他。 　　这个沙发坐着、摸着都很舒服，黎夏很眼馋。但考虑到应该价格不菲，她就打消了买一套放自己办公室的念头。 　　她都很少去办公室。 　　至于放家里，呃，明哥买的是一整套的家具。不好单换一样。 　　工作人员问过之后给他们端来了橙汁和咖啡。 　　又过了几分钟，黎明才坐着高尔夫车过来。 　　“小彭，想着你也不是外人，我就打完了那一盘再出来的。” 　　彭志杰笑道：“没事的，明哥。” 　　把该填的都填了，该交的都交了。彭志杰便也成为了鼎泰俱乐部的一员。 　　他直接把里头的24000会费划到了黎夏名下。 　　工作人员操作的时候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这样一来，谁都知道这是小黎总的男朋友了啊。 　　尤其还有黎总之前说的那句‘不是外人’。 　　都办妥了，黎明道：“你俩去安顿吧，我再继续去玩会儿。六点钟，鼎泰餐厅喜乐坊我给小彭接风。” 　　他还把会员卡丢给黎夏，“顺便帮我开间房。” 　　黎夏失笑接过。你还怕我跟他开一间房，回头你不好交差是怎么地？ 　　想起上次她和彭志杰看《牧马人》明哥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看书，黎夏就更想笑了。 　　黎明瞪她一眼，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肯定不能不管。 　　不然出了事，回头他爸非得抽他不可。而且，他家的是妹妹，吃亏的一方啊。 　　“知道了。”这年头确实还有点保守。离婚都要被人看不起，婚前同居或者奉子成婚也是要被侧目的。 　　黎夏带彭志杰去酒店办入住。给他和明哥弄了个隔壁间，自己住明哥的对面。 　　她车里有个迷你的旅行包，里头放着两身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平时入住拎上就行。 　　上了楼她先把东西放下，然后去看看彭志杰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你在沙发上坐着就好。”彭志杰打开行李箱拿了一个没拆封的包包出来，“这是我前老板知道我有女朋友了，让他太太送你的。” 　　黎夏接过来拆开，有些诧异的道：“爱马仕的凯莉包，这很贵的啊！” 　　这一款是爱马仕的经典款了。用摩洛哥王妃格蕾丝.凯莉的姓命名的，因为是她拎在手上红遍全球的。 　　彭志杰挠头，“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太太确实不太可能买不贵的东西。” 　　包是橙色的，尺码25厘米，黎夏挎在肩膀上，“十几万吧，回头你替我谢谢人家。” 　　县城三套房或者十台电脑，于她倒也不是特别贵重。她说一下是让彭志杰心头有数。因为是他要承情的。 　　目前超市正在扩张阶段，让她自己花十几万买个包还是有些不舍得的。 　　彭志杰看她大大方方的就接受了，嘴角往上翘了翘。 　　黎夏确实蛮喜欢的。这款包很实用，尤其适合通勤。而且，爱马仕的包包，如今X山很不好买呢。 　　“你老板姓郭是吧。郭太太有心了，肯定是知道我是职业女性才送我这一款的。”黎夏言笑晏晏地道。 　　这不可能是临时买的。只能是郭太太买了不少包放着，或许就专为了送人拉关系用的。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上衣，背这个包很适合，而且很亮眼。她立即跑回房间把东西换过来背上了。 　　彭志杰放好东西，便和她一起下楼。 　　两人在湖边散步，还有人跑过来问黎夏这个包包在哪里买的。 　　“香港那边的朋友送的。” 　　“怪不得呢。内地爱马仕的包很不好订的。” 　　等人一脸遗憾的走远了，黎夏问彭志杰，“你是不是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啊？” 　　彭志杰点头。其实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包会这么贵！ 　　“因为，包治百病啊！女人都喜欢包包，我也不例外。不过，你不要花这么多钱给我买，我会心疼挣钱的人。对了，郭先生又回深圳了么？” 　　“嗯，不过好像是个人行为，不是家族的决定。他很看好深圳！他买了个够资质的地产公司，又拍了块荒地，联系一起玩的几个富二代预备自己修房子。我以工程款占了2%的股份。等房子卖出去才能拿到钱。毕竟宾主一场，而且九月的工程做完今年我大概接不到别的工程了，想想就答应了他。相当于我今年接了两个不挣钱的工程。不过，倒是把工人都安顿好了。” 　　一年到头都有活儿做，有工钱拿。今年倒是没有跑人。不过小彭同志今年现金入账不多。 　　“哦，那看来是他钱不够，怪不得送我包呢。”黎夏点头道。 　　小彭同志财运够旺的啊。哪怕那房现在烂尾扔在那里，等郭先生筹够钱一样可以封顶出售。只要他把土地余款结清。 　　不解清，政府到了时间有权把土地收回的。他应该不会肯舍了前期投入的。 　　而且按深圳房价飙升的时间线，没准拖得越久回报越高呢。2%也会很可观就是了。 　　至于王哥让接的政府工程，给钱是拖拉，但不至于赖账。政府还是要脸的！ 　　不远处的一栋楼里，耿总正从百叶窗往下看着这边。 　　云总道：“听阿明说是小黎的男朋友。” 　　耿总道：“我知道，在深圳做包工头。阿明在香江的融资就是他牵的头。已经是咱们俱乐部的会员了。” 　　收谁不收谁自然是他说了算的。 　　他是欣赏黎夏，甚至隐隐后悔答应了岳家的要求续娶了前妻的堂妹。 　　但既然她无意，他也不会强迫人。这样的女孩子，值得更好的去对待。他已经失去资格了。 　　而且，嫦娥总爱少年郎。他这个年纪，说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其实已经过了最好的年华了。 　　就还是难免微微有憾了。 　　云总看他脸色不变放下些心来。 　　黎夏和彭志杰逛了一阵，往餐厅去。 　　席间，黎明待彭志杰非常的热情。反正比他待黎竣、黎阳热情多了。 　　彭志杰中途出去上洗手间，黎明道：“夏夏，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那个百货大楼？是的话，俱乐部每周四晚上有个投资沙龙。你可以去里面讲述你为什么想买那里，是想拉投资还是借钱，借钱的话将以何种方式偿还。呃，里头通行的利息是15%，需要抵押品。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告诉你一声。虽然我觉得你现阶段恐怕不想借钱来买，更加不愿意接受投资。” 　　黎夏摇头，“小三百万，借了的话我真的是债台高筑了。而且，我哪来的抵押品？你为什么没在里头借钱呢？” 　　毕竟去香江融资，肯定也要抵押品的啊。呃，该不会明哥是把物流公司的股份抵押了吧。那他上次还真是有点危急呢。 　　黎明道：“打我物流公司主意的就是俱乐部的人。俱乐部可不是什么利益共同体。这里头一样是丛林法则的。” 　　黎夏点头表示记住了。她就是有抵押品，也不打算借那么多钱。 　　她现在已经负债两百多万了。每年光利息都要支出三十万。回头她就把私人产业都赎出来。留个200万的整数也好记数。 第204章 　　现在就是花三百万买下百货大楼都稳赚，将来那里肯定飚到三千万以上。 　　但那是二十年以后的事了，如今这不是她能力范围内的事。 　　她再想开旗舰店，也不会背这么高的债的。 　　想到这里黎夏瘪瘪嘴。等她手头松动了，不知道供销社还有没有这样的优质资源。 　　上辈子她倒是听她爸说过，供销社的门面陆陆续续卖了很多年。 　　但能不能有让她捡漏的可就不好说了。 　　前两天，废弃工厂那边看别的人压价更厉害，倒是又主动联系了顾芬芳。 　　主动便宜到88万了。毕竟他们也自动顾芬芳一直在留意，别家出价低的事瞒不过去。 　　不过黎夏更想开辟山城的市场，忍痛回绝了。 　　年底她还要掏18万首付买五店呢。余下的也得半年付清。 　　废弃工厂那边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让她分期付款，只好回绝了。 　　黎明指指她搁椅子上的包，“你这个包是不是还挺贵、挺不好买啊？我看耿太太有个差不多的。秦丹看过回来就说不好买，叫什么金包来着。” 　　“是啊，都是爱马仕的。小彭带回来的。不过耿太太的应该是铂金包，我这个是凯莉包。价位差不多，区别有点细微。你们男同志估计看不出来。” 　　黎明道：“那我是看不出来。那你就等着煤老板买了百货大楼耀武扬威？” 　　“有时候不得不忍啊，只要他别搞恶意竞争赶尽杀绝就成。不过我挺担心他无人可用。” 　　彭志杰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两句，随口问道：“什么百货大楼？” 　　“就市中区的百货大楼啊。之前经营不善，后来分段租给员工，也卖得不大好。如今要卖给煤老板了。就之前检举我消防不达标，差点害我停业整顿那个。” 　　她要不是接收了大量下岗工人，在老高那里都挂了号的，而且消防上确实过硬。那些人就不会只是一次次来找茬，而是直接让她停业整顿了。 　　甚至试探了那么两三回，如果她没有应对的法子，或者说上头的人不管，下一步也是停业整顿。 　　那可就不知道要停多久了。 　　黎夏慢悠悠品茶着美食。 　　黎明笑道：“夏夏，今晚怎么这么斯文啊？你可要吃饱啊。你也不是靠着谁吃饭的，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我没有必要装斯文。我平常都是七八分饱，那天是呕到了才吃了那么多。” 　　彭志杰道：“明哥，我哪敢委屈她分毫啊？你放心好了。” 　　话面意思是让黎夏要吃饱饭，实际上不就是在敲打他么。 　　黎明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一路，得跟我爸和二叔同行，做好被考验的准备吧。票买好了么？” 　　黎夏道：“就之前填表那个前台帮我订的，四张软卧都在同一个包厢。”俱乐部的前台，人面还是挺广的。黎夏跟她一打听，她就把事揽过去了。 　　“哦，买好了就行。我就是准备告诉你一声，这里头要办各种事情都挺方便的。她们待遇不错，而且耿总不喜欢弄得太西化，都不让她们收客人的小费。毕竟收了，有些事情就不好把控了。耿总不想让人误会俱乐部有不正经的一面。反正你们给了会费，这些服务都是包含其中的。回头小彭要定机票也只需要和前台说一声就好。” 　　彭志杰点点头。 　　吃过饭又是各玩各的。黎明的私生活黎夏肯定不会过问。反正他离了婚，肯定也不可能当和尚就是了。 　　她就和彭志杰闲庭信步一样的在俱乐部里散步。这晚上的人就更少了，而且大多在室内活动。 　　他伸手过来牵着她，她也回握住。 　　“明哥把二十万连本带利还给我了，给我父母的房子也是内部价。” 　　“叔叔、婶婶也在那里买了房啊？我那天没注意到。” 　　彭志杰笑，“他们去得晚，房子是提前留好的。他们说你很厉害啊，怕我以后成耙耳朵。” 　　黎夏道：“那我摸摸耙不耙？”她探手捏了下小彭同志的耳垂，肉嘟嘟的。 　　“嗯，耳垂大的人有福气。” 　　“那我可能是有后福。” 　　第二天两人分别退房，开车离开。 　　途中经过百货大楼，黎夏让彭志杰停下车，“走，我们进去看看。” 　　彭志杰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 　　进门的时候他仰头道：“小的时候难得能来一次市里。当时的百货大楼是我只能仰望的。想不到如今也要破产改制了，还连门面都要卖掉。” 　　里头的人稀稀落落的，货物也不丰富。售货员一个个懒懒散散的，完全没有朝气。 　　跟黎夏超市里的欣欣向荣天壤之别。 　　黎夏挑眉，煤老板接手了就能把这里改变模样？ 　　“欢迎光临，要看点什么吗？”走了一阵，总算有个售货员招呼两人了。 　　黎夏看着她有点眼熟，半晌道：“哦，是你啊。” 　　那回刘玫，就是刘会计穿了一条连衣裙，黎夏看了中意也跑上来买。当时还替汪敏带了一条。就是在这个服务员手上买的。 　　当时百货大楼正尝试承包，这个柜台就是这个服务员承包的，服务态度很好。那裙子也是她托亲戚去广州拿的货。 　　那天黎夏帮人带了不少货，也算大买主了。但所有售货员，也只有这个给她留下了好印象。 　　不过这个售货员显然不记得黎夏。 　　“我是黎夏，以前在你这里买过东西。” 　　售货员一惊，“黎夏超市的黎夏？” 　　“对！有没有兴趣去我那里做？我给你副店长的职位。”供销社的人，只要服务态度OK，其他的就比普通人强得多了。 　　“当然有兴趣啊。” 　　黎夏惊讶的道：“那你怎么不去应聘呢？我每个月都在电台打广告的。” 　　“不是听说你不待见我们供销社的人么？说招我们还不如招白纸一张的新人。” 　　“也不是绝对的，你和其他人就不一样。你叫什么来着？” 　　“章音。你真的是黎总啊？” 　　黎夏笑笑，问彭志杰拿了大哥大，然后给田瑶拨过去。 　　“喂，你好，黎夏超市人事部，请讲！” 　　“田瑶，是我。” 　　“哦，黎总好——” 　　“供销社有个叫章音的售货员如果来找你办入职，你直接安排她做副店长。看市区哪个店合适就安排过去。” 　　“好的。” 　　黎夏挂断电话，“这下可以证明了吧？你随时可以把停薪留职办了过去入职。”哼，一个好的她都不给煤老板留。 　　“可以的，黎总。多谢黎总赏识，我明天就过去！”章音还是没想得起来黎夏什么时候在她这里买过东西。但是，这不重要。 　　黎夏和彭志杰走了出去。 　　有个售货员过来问章音，“你认识这个人啊？瞧着有点眼熟。” 　　眼熟么，好像是有点。 　　又有个售货员凑过来，“我们正议论她拎的包包是不是假的，她就拿大哥大出来了。难不成是真的凯莉包啊？” 　　这些售货员见识还是有的。 　　章音道：“她不可能拿假的哦。对她来说，几万、十几万可能不算什么。” 　　“那到底是谁啊？” 　　“黎夏。” 　　“那、那个黎夏啊？她跟你说什么啊？” 　　“问我要不要去她那边当副店长。她已经通知了超市人事部了。”章音喜气洋洋地道。 　　既然黎总这么正大光明的邀请她，说明这个事情就是不用保密的。而且，没准闹得越大越好。 　　不然，她怎么会亲自跑到供销社来？ 　　“早知道她是黎夏，我就招呼她了！”这两年大家都说章音傻乎乎的。本来以为她过了刚毕业那段时间就会变得跟大家一样，结果还是那么傻。 　　可是没想到人家今天主动招呼一声，就弄了个不错的位置。黎夏超市的副店长，少说也有三百一个月吧。而且听说干得好，很快就能升店长、区经理了。 　　“章音、章音，你带我们一个吧！” 　　“刚才黎总进来，你们理都不理人家。要不这样，回头我先过去。跟人事部说说，看能不能招咱们的人？以前让我们不要去的人说黎总不待见我们供销社的人，这不胡说么。” 　　众人心头羡慕嫉妒恨的，嘴上还是道：“那就拜托你了啊，章音。” 　　第二天章音过去办入职的时候提到这事，田瑶想了想道：“我问下黎总。你先到楼下找店长报到吧。五店的副店长可是个好位置哦，这个位置上的人都升得挺快的。” 　　她把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又打传呼。 　　黎夏这会儿在她二哥家呢。昨天黎竣请客来着，留彭志杰在他家住的。 　　今早魏容把早饭买回来就上班去了，这会儿他们三个不赶时间的正在吃呢。 　　黎竣如今也不用自己亲自去收破烂了。 　　“这个啊，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供销社服务口碑好的，直接邀请入职。”供销社服务好的是凤毛麟角，而且肯定被传扬得挺广。 　　“好的，我明白了。那给什么位置呢？” 　　“就普通员工吧，不过可以直接列入副店长的备选。” 　　“好的。” 　　黎竣看黎夏的豆浆不多了，又给她添了一点，“小彭，一路过去就要麻烦你照顾我爸和大伯还有夏夏了。” 　　“二哥不用客气，这都应该的。” 　　黎竣道：“你们今天什么安排？” 　　黎夏道：“易澜和江山约了一起吃午饭。” 　　“行，那你们去吧。等会儿我也上班去了。” 　　目送黎竣骑着三轮车往郊区去，彭志杰道：“你二哥跟以前得过且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不想当红眼病当然只有自己奋发图强啊。其实我对他也有点刮目相看。” 　　易澜自然是听黎明说的，然后就打电话过来了。四个人约了吃西餐。不过这会儿还早，黎夏就和彭志杰一起把矿泉水桶运过去在山崖边排上队。 　　其实该去拜见大伯、大伯母的。但她爸妈都还没见过呢，到时候一起吧。 　　车开到山下停好，彭志杰拎着两个矿泉水桶走前边。黎夏甩着手走后边。 　　遇上认识的人她就招呼一声，“邱大爷，锻炼呢？” 　　邱大爷停下打太极的动作，点点头，“是啊。这对象呢？” 　　黎夏点头，彭志杰道：“邱大爷好——” 　　“好好好——” 　　中午去预定的西餐厅，易澜盯着彭志杰目不转睛的看，“嗯，不错、不错，你好像那个谁啊。怪不得其他人黎夏都看不入眼了。” 　　江山轻咳两声，你未婚夫也不差的。 　　“其他人？”彭志杰一边把餐巾铺到腿上一边道。 　　“就是其他所有人，泛指。离得远有离得远的好处，距离产生美！” 　　黎夏乐呵呵的看着江山，嫌你不美、嫌你黏糊呢。 第205章 　　火车票是27号晚上的。 　　下午赵明亮开着车把黎会计接了上来。 　　晚上黎阳、黎竣、魏容还有大伯母、黎菁一起给他们送行。 　　临上火车的时候，黎菁对着手指道：“爷爷，我也去。我去看哥哥！” 　　一开始黎菁以为黎跃只是普通的去上学，放学就回家了。 　　结果她都放学好久了，哥哥还没回来。她就背上水壶说要去学校接哥哥。 　　大伯和大伯母只好告诉她哥哥去很远的地方上学了。 　　小丫头哭得稀拉哗啦的。妈妈不要她，现在哥哥也不要她了。 　　所以会儿听说火车也是开往很远的地方，她就想去了。 　　大伯道：“坐上趟火车，离你哥会越来越远的。” 　　黎菁拉着他的大手，“那爷爷不走，爷爷要菁菁。” 　　大伯摸摸她的脑袋，“爷爷才舍不得不雅菁菁呢。你还太小，带你上路容易生病。你乖乖的回家，半个月爷爷就回来了。” 　　黎明抱着她，“跟爷爷还有二爷爷、小姑、彭叔叔挥手道再会！” 　　黎菁瘪瘪嘴，挥着小胖手道：“再会——” 　　黎夏道：“大伯母、明哥、二哥、二嫂，你们都放心回去吧。路上有我呢！” 　　大伯母点头，“行，那路上夏夏你就多费心。” 　　回坐车踏实了，一车厢都是自己人。 　　黎会计和大伯睡下铺，黎夏和彭志杰睡上铺。 　　黎夏嘴上说着有她呢，结果洗漱后直接就爬到上铺半躺着去了。给两位老爷子打水之类的杂事，都丢给了彭志杰。 　　会儿离熄灯还早，彭志杰问道：“黎叔、大伯，你们吃水果么？” 　　“嗯，削一个吧。饭后一个小时正好吃水果！” 　　彭志杰便削了分切好放到盘子里。 　　等吃完他收拾了去洗，大伯道：“小伙子好像挺勤快的。” 　　第二天一整个白天都在火车上。除了去餐车吃饭四个人就坐在包厢里打升级。 　　第二天晚上依然是在车上睡的，早上七点多到站。 　　“黎叔、大伯，披件外套吧。早上的风很有几分凉意了。”毕竟是要国庆了。 　　下车的时候，彭志杰两手推三个箱子，轻轻松松在前头开路。 　　两位老爷子跟在他后头，走得也轻松。 　　黎夏就推着她的箱子跟在后头。 　　到了站口，远远的就看到大表弟陈麒在站外挥手，“大舅、二舅，黎夏姐——” 　　姑父其实给三叔家的堂哥也打了传呼邀请他们。不过三叔说走不开，把礼金托黎会计一起带来了。 　　陈麒是军校大四的学生，昨天刚到家。今天开着军车来接他们。 　　大伯和黎会计走出来看到他都半天不敢认。 　　“你都长么大了啊？ 　　“我都二十二了啊。呃，黎夏姐，位是......” 　　黎夏，“我对象，你叫彭哥就好了。” 　　陈麒点头，“彭哥好！” 　　“你好！”两个人一起动手，把所有的箱子都放到了后备箱。 　　今天29号，今明两天休息一下，1号可以精神抖擞的去喝喜酒。 　　然后，既然来了一趟，肯定是要玩几天才回去的了。 　　火车站离军区还有不短的距离。 　　陈麒开车，彭志杰坐副驾。后面坐三个人，黎夏在中间。 　　在城区的时候还好，瞧着和老家没太大区别。但出了城就有点黄沙莽莽的感觉了。 　　黎夏记得小时候来沙化更严重，如今好歹路两旁的小白杨是越长越粗壮了。 　　军区是在绿洲里，用水还算方便的。家里水龙头一放就通水了。不过也是姑父他们几代士兵努力的成果。 　　彭志杰以前没来过里，“里条件有点艰苦啊。” 　　陈麒道：“还好，进了军区就好了。彭哥，听说你也是当兵的？” 　　他其实之前就听父亲说起过。但是之前总得确认一下，万一黎夏姐换人了呢。 　　“是啊，当过三年义务兵。”彭志杰有些感慨。陈麒样从小在军营长大，18岁考上军校，毕业就从排级干部做起。 　　是他最向往的人生。 　　他本来一门心思好好发展，争取以后也一辈子不用脱下军装。让自己的儿子能过上样的生活。 　　谁知道天降横祸！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进到绿洲。黎夏看身旁两个老爷子都晃晃悠悠的闭上眼了。 　　一路过来，虽然彭志杰照顾得周到，对他们还是不小的负担了。 　　估计有点犯困，又看到处都是黄沙就闭眼打瞌睡了。 　　“爸、大伯，绿洲到了。” 　　那两人本来就是打盹，闻言很快睁开眼。果然，窗外的景象完全不同了。 　　大伯道：“么一对比才觉得老家真是山清水秀啊！” 　　陈麒开的车上有通行证的，直接开了进去。开到军区招待所才停下。 　　次来的人多，家里肯定是安置不下的。就都安排在招待所。 　　黎会计和大伯一间，彭志杰和黎夏各一间。不过都是标间，还有一张床空着。 　　“黎夏姐，彭哥，今明两天还会有人来。到时候可能需要跟人拼屋。” 　　黎夏道：“尽量给我找个睡觉不打呼的伴。” 　　陈麒笑，“你说悦姐啊，她现在肯定不会再和你拼屋了。她结婚了！到时候两个人一起来。” 　　“那就好，她从来都不承认的。直到后来我拿录音机给她录了下来。” 　　姑姑、姑父还有陈玲、陈材也很快走了过来。 　　姑姑、姑父生了一儿一女本来是取麒麟之音。结果后来又意外的来了个小儿子。 　　小子还在念高中，小屁孩儿一个。 　　彼此打过招呼，姑父对彭志杰道：“小彭，不是外人，随便一点。以前很多人都以为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我是把夏夏当自己姑娘看待的。到时候你就和他们哥俩一起去拦门。不然我担心他俩不够看。他们二叔也没说生个儿子来帮忙。” 　　彭志杰爽快地答应下来，“好的，姑父。” 　　老领导打电话和他说了，说位还托人去他服役的军区打听他来着。就从点看，他说把黎夏当自己姑娘那真不是随口说说的。 　　看两个大舅子有些疲惫，姑父也没多说。 　　让他们上午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中午过去家里吃饭便回去了。他们还忙着呢。 　　陈麒也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倒是陈玲留了下来，跟着黎夏进了房间。 　　黎夏让她随便坐，往衣柜里挂衣服。 　　房间里的东西大都是军绿色的，她看着觉得挺亲切。 　　陈玲看到她的凯莉包了，走过去从箱子里拿出来，“我去，你也太舍得了吧！不像你的抠门性子啊，大哥大都不舍得买的人。男朋友送的？” 　　“嗯。” 　　陈玲挎在自己胳膊上，“个好、个好，到时候你就挎着个包站在我旁边帮我收红包。倍有面子啊！” 　　黎夏道：“军营里的大老粗们能认得？” 　　“你不要小看人啊。你姐夫的战友，那娶的老婆都是识货的。不过她们跟我一样，辈子都不敢挎着么贵的包招摇。中央禁止高干子弟经商的！我会儿过过干瘾！话说，你男朋友很有实力啊！而且舍得给你花钱。” 　　“姐夫要不舍得给你花钱，你也不会嫁了。” 　　“那倒是，不过他就是一点死工资。但我不嫌弃他钱，不会逼着他犯错误的。” 　　黎夏道：“哎，你不忙啊？” 　　陈玲撇撇嘴，“我又不用试礼服。我婆婆让我们到时候就穿着军装结婚。”她压低声音，“不过我让徐海跟陪朋友借了一别墅。到时候我们自己来一场，伴娘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男朋友也是个衣架子啊，穿衣服挺好看的。往哪里一站，挺给你长脸的。” 　　“嘿嘿，还行。” 　　姑父来得早，分的是平房，带了个挺大的院子。回头支一张大圆桌，饭菜就摆在后院。 　　黎夏收拾好东西，就和陈玲一起过去帮忙做饭了。 　　彭志杰也跟着她们走。再回到军营，他的感触还是挺大的。 　　趁着陈玲走前头去的当口，他在黎夏耳边道：“你姐夫现在就是副营长了。再过十几二十年怕是旅长级别的了。” 　　“隔那么远，你还想提前投资人家不成？” 　　“不是，咱儿子以后可以来跟着姨父混啊。” 　　黎夏给他一肘子，“想远了，小彭同志。” 　　彭志杰任她捶了一下，反正不痛不痒的。 　　“你跟我都能挣下一份家业，一个儿子可能还不够呢。得一个保家卫国，一个继承家业才行。最好再有个闺女。” 　　黎夏白他一眼，三胎政策还有26年呢。到时候她都50岁了！ 　　要是不等政策，那就只有当超生游击队，躲着计生办的干部走。 　　彭志杰越想越美，大儿子和二儿子一个读军校、一个读商学院，小女儿就随便她喜欢做什么。 　　陈玲是故意走前头一点的，结果看两人就在后面黏糊上了便轻咳两声，“你俩走快点啊！” 　　去了家里，姑姑也没跟他们客气，径自给他们分派了活儿。 　　么多人吃饭，她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两个儿子、女儿、侄女、侄女男朋友都让她使唤上了。姓彭的伙子反正夏夏都往亲戚家带了，就只当自家晚辈用了。 　　顺便看看是不是勤快人啊。 　　陈麒杀鸡，陈材剖鱼，彭志杰被安排系上围裙剁排骨。他接过围裙剁了两下觉得刀不快便问陈麒，“磨刀石呢？” 　　“后门。” 　　彭志杰便提着刀出去了，蹲在磨刀石旁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进来，‘咄咄咄’的就把排骨砍成长短均匀一段一段的了。 　　姑父端着茶盅过来看，“哟，你刀法还挺好的。” 　　“我当过炊事兵。” 　　姑父笑，“部队是挺锻炼人的。” 　　黎夏被安排和陈玲一起摘菜，回头下锅炒菜也是她。可喜的是炒了菜，洗碗的活儿就不用她了。 　　摘了菜淘了，黎夏把水端出去倒在门外搁的大桶里。回头要重复利用的。 　　“陈玲，听说你说来客人了？”隔壁有人招呼道。 　　黎夏抬起头，“王越洋，我是黎夏。” 　　小子当年踢飞她坐的皮球，被她打得爬到树上不敢下来。她还拿晾衣杆站在树下捅他。 　　没办法，她不会爬树。 　　一晃眼，十年都有了。听说家伙也是连长了！ 　　“哎呦妈呀，我正想问问是不是你来了呢。我好回避着点。” 　　“那你赶紧回避啊！” 　　王越洋笑了两声，“听说到时候去别墅是你做伴娘啊？” 　　“是啊，你又要使什么坏？我可不会配合。” 　　王越洋伸头过来，“闹洞房很正常的嘛。” 　　“我觉得你找上我就有点不正常。说，是不是想让我李代桃僵，看我姐夫能不能认出来？” 第206章 　　王越洋讪讪一笑，“有人知道陈玲有你这个长得很像的表妹，又知道咱们熟，确实是托我问问你。” 　　黎夏道：“爱玩你们自己去扮吧。” 　　她和玲姐有四五分像，再加上化妆手段确实可以达到几可乱真的地步。 　　但万一徐海喝高了真没认出来，众目睽睽让玲姐怎么下台？ 　　她是自己人，怎么可能帮着瞎起哄？ 　　里头彭志杰原本在剁排骨，见黎夏好一阵没进来便停下了手上动作竖耳听了听。 　　然后，他拿着菜刀就出去了。 　　“黎夏，你怎么出来半天都没进去？” 　　黎夏道：“哦，遇到个熟人说了几句话。” 　　见她进去了，彭志杰对着王越洋点点头，也进去了。 　　留下王越洋有些愣怔，这谁啊？拿着菜刀出来跟他点头打招呼。 　　莫不是黎夏的男人？这还是个爱吃醋的家伙啊。 　　他能看上黎夏？童年阴影好不好！他在树上半天不下来，她就在下头抱着晾衣杆绕着大树打转。 　　只要他想下来，就用晾衣杆的叉子用力戳他屁股。 　　逼得内急的他抱着大树求饶才放过了他。 　　这长得再漂亮也不敢下手的啊！ 　　中午吃饭，围了一大圈。除了姑姑、玲姐和黎夏，都是爷们。 　　索性连盘子都没用，直接用小盆装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姑父带着两个儿子灌彭志杰的酒，说是酒品即人品。居然连陈材个小屁孩儿都一口一个‘彭哥，我再敬你一杯’。 　　姑姑、姑父也不制止他。 　　大伯和黎会计休养了一上午，精神恢复了。但是也不管，两人径自和姑姑说着话。 　　黎夏道：“姑父，搞错对象了吧。你们爷仨等三日回门的时候灌徐海啊！” 　　姑父道；“不能厚此薄彼啊。再说今天我们爷仨就当先演练一下。来，小彭——” 　　被拿来练手的彭志杰：“......”姑父酒杯都端起来了，他也只能两手端着碰了一下，然后干了。 　　黎夏道：“陈材，你成年了么？” 　　“黎夏姐，我虽然还是高三生，但我读书晚，上个月已经满了十八周岁了。” 　　哦，怪不得都能喝酒了。 　　最后还是黎会计道：“行了，你们爷仨保留点实力。到时候婚宴和回门宴，有你们喝的。小彭，你吃点菜！” 　　火车上老大就故意把人差遣得团团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到了这里妹夫又带着儿子灌酒。 　　人家好脾气也不能这么欺负啊。 　　他发了话，姑父才道：“小彭，今天慢待你了，没让你喝尽兴。婚宴上你再放开了喝。” 　　彭志杰点点头，他还没吃过黎夏亲手做的菜呢。当下一一尝了尝。 　　黎夏扭头问陈材，“你都十八啦？” 　　陈麒道：“那可不，人家都有女朋友了。搞得我挺没面子的。” 　　姑姑没好气道：“还说呢，高三啊。弄得我被请家长！” 　　大伯道：“这确实不是谈恋爱的好时候啊。小子，你至少再等一年啊！对了，徐家也在这个军分区么？” 　　姑父摇头，“没有，是玲玲她们文工团去军区汇演认识的。所以到时候摆酒是在军区那边，咱们过去。” 　　现在可不兴以前的老规矩，女家办送亲酒，只舅子送嫁，其他人在家。 　　两家都合在一起摆酒。 　　到了正日子，一大早新郎和伴郎就开着九辆车过来了。车头各自扎了一朵大红花。 　　车都是军区一群二代的私车，而且不算多好。 　　刚画好新娘妆的陈玲道：“土吧？什么都要顾忌。不能用军车，那叫公车私用。不能借豪车，太扎眼。所以我一定要私下小范围再办一场。” 　　黎夏点头，“完全可以。”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啊。 　　外头已经在难新郎了。 　　徐海的男傧相准备了不少红包，想哄两个小舅子开门。 　　陈麒和陈材红包收，门不开。 　　彭志杰站后面摸摸下巴。他到时候想娶黎夏的话，估计黎明、黎阳和黎竣也不能让他轻易过关。 　　还有人从门缝里递红包给他，让他高抬贵手开开门。虽然没太搞清楚他是谁，但这会儿站出来就肯定是女方亲戚嘛。 　　门其实开了，但门链还拴着。所以外头那群人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把新娘家的门拆了吧。 　　要是以前的路数，只要哄开了一点门缝就可以一拥而入了啊。 　　可如今的安全门它确实安全。 　　彭志杰看看陈悦的老公胡翔，也有人递红包给胡翔。 　　胡翔也看他，他俩现在身份其实差不多。只是一个过门了，一个还没过门。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客气的伸手接了过来。但门是不给开的。 　　姑父的二弟就生了陈悦一个闺女，所以他说人家没生个儿子今天好帮着拦门。既然叫了彭志杰，肯定不会漏了胡翔。 　　胡翔是个技术员，喜欢吟诗弄墨。 　　不过今天两边都是军人家庭，他没什么用武之地，就凑个数。 　　男傧相在外头道：“二位弟弟，要不，你们划下个道儿来？吉时不能误了啊！” 　　陈材道：“那这样，我堂姐夫是读书人就算了。剩下我们三对三，你们只要能赢了两个。就放你们进去！” 　　“好，那你们出来！”只要开门就一哄而入。 　　陈麒道：“想一哄而入可就没意思了啊。大家都是当兵的，咱们硬斗硬。” 　　外头的人便翻手表看时间。 　　“徐海心急，路上一直催着，咱们比预定时间早到了一刻钟。” 　　“好，咱们就三打二胜。” 　　陈家兄弟自然也看着时间的。拦归拦，肯定不能误了吉时。 　　黎夏和陈悦也跟着他们出去凑热闹。 　　徐海等人的视线从她们尤其是黎夏脸上扫过，有一个人高兴地道：“这小姨子吧？海哥，原来你还有个亲小姨子啊。” 　　徐海瞪他一眼，“魏明，小姨子是你能叫的？是夏夏和悦悦吧，我是你们的姐夫。” 　　黎夏笑，“先过关再说！” 　　话题便又绕了回来。 　　陈材道：“你们先出人。” 　　徐海挑了三个傧相出来，想着最小的小舅子还是个中学生便放了点水。派了个最弱的出战，“吴正浩，你上！” 　　等三个人都派出来了，陈麒走过去，“你的对手是我。” 　　徐海笑，“想田忌赛马啊？那得建立在两边的实力相差不大的基础上。” 　　王越洋在隔壁院子探头过来，“陈材，需不需要外援啊？”他可是军分区出了名的能打。 　　魏明道：“这事儿得自家人，你小子就观战吧。” 　　陈麒手上功夫不弱，而且已经二十二岁。和对手打了个不分胜负。 　　不过对方已经当了几年兵，他还在念军校，实战经验不如对方。 　　第三分钟的时候，被对方耍了个诈赢了。 　　“徐海的小舅子，承让了啊！兵不厌诈——” 　　陈麒虽然不服气还是道：“我认输！彭哥，看你的了。” 　　彭志杰对着对面派出来的第二厉害的人道：“咱俩比划比划。”这是陈材制定的计划，他配合就好。 　　徐海看他真的把人找准了对他点点头，眼力不错啊。 　　而且这人看起来肌理匀称，显然是个练家子，而且平日都在锻炼的。 　　场上双方活动了一下拳脚，立即拳来脚往的打起来了。场上响起一阵闷闷的拳脚相击的声音。 　　几个回来下来，双方都发现棋逢敌手。彭志杰原本只是打算凑个热闹，最后成了十足投入。 　　王越洋喊黎夏，“哎，那是你的......” 　　“对象。” 　　“还挺能打的，回头空了我跟他比划比划。” 　　黎夏嗤笑一声，“你连我都打不过。” 　　“哪一年的老黄历了？” 　　黎夏跟王越洋说了两句，注意力又转回场上。 　　场上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脸色涨红，各退了一步。 　　黎夏看彭志杰脸上很是兴奋，你还打起劲了不成？只不过让你拦一下，又不是真的要跟人分胜负。 　　她抬了下手腕，示意不要耽搁时间。 　　彭志杰反应过来，再过招的时候就不明显的放了下水。 　　对方也察觉出来了，“回头咱们再找时间练练。” 　　“好啊！” 　　男傧相都是各开了一辆车，这边要过去的亲朋便都是坐车过去。 　　姑父还另包了一辆军用客车。他在这里扎根几十年，战友还是不少的。今天自然都要过去扎扎场子。 　　黎夏陪着陈玲上的婚车。军分区开到军区开了两个多小时，一到就是鞭炮齐鸣。 　　婚宴就在军区专供高级干部的食堂办的，无论装潢还是菜色都十分拿得出手。 　　陈玲被迎进预先准备好的屋子休息。 　　黎夏跟着她先用小点心垫了一下底。等会儿她要跟着一桌桌去敬酒，负责抱酒瓶子。 　　拿凯莉包收红包什么的是陈玲的玩笑话。自有男方母亲在外头接待宾客。 　　今天大多数的人还是冲着男方家里来的。 　　婚礼开始，黎夏在司仪指挥下跑上跑下帮着递戒指。 　　台下的人：“新娘子的妹妹吧？姐妹花啊，这是。” 　　“听说是表妹。” 　　下头不少人盘算开了，陈玲是文工团的一只花。她这个表妹不比她差啊。 　　“这名花有主没有了啊？” 　　“不清楚，回头打听打听呗。” 　　娶到徐家儿媳的表妹，这也是变相和徐家做姻亲了啊。 　　等敬酒的环节，黎夏尽职尽责的抱着酒瓶跟着新人满场转。 　　彭志杰和黎会计等人一起坐在女方家属的一桌。看到场上不少男的都盯着黎夏看。 　　新娘子有主了，可不得盯着美丽、动人的伴娘看？把他给看得满不是滋味的，酒席也没吃出个味道来。 　　中途他去洗手间放水，出来正准备洗手听到两个男宾客凑在一起小声道：“徐海那小子不会是把姐妹花一起收了吧？那才叫一个美。” 　　彭志杰脚都抬起来了，被旁边格子刚出来的王越洋拉住了。 　　“我认得他们，回头再说。” 　　彭志杰这才把脚收了回来。是不能在黎夏表姐的婚宴上把事闹大了。 　　他认了一下这俩猥琐货的样子，默默去洗手。 　　等他出去，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个熟人。 　　对方显然对于在这里看到他也很震惊，“彭志杰？你怎么混到徐师长儿子的婚宴上来了？” 　　“顾千山，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再看到这个害他提前退伍的高干子弟，彭志杰心火有点乱窜。 　　王越洋从后面走出来，拍拍彭志杰的肩膀，“走啊，回去了。” 　　他们都是女方的亲朋，今天跟人打起来肯定不妥。 　　“嗯。”彭志杰应了一声，同他一道往里走。 　　等他们回去，黎夏都还没忙完呃。今天席开六十六桌，且得敬一阵才能敬完。 　　黎夏看看酒瓶，这里头是兑了水的，不过没敢多兑。 第207章 　　等黎夏终于能坐下来吃饭，婚宴都到尾声了。 　　他们这一桌就是新郎、新娘、男女傧相，菜是特地留的。 　　新郎、新娘吃没两口又被叫起来一起到大门口送客。 　　黎夏呼出一口气，“结个婚真够折腾的！” 　　旁边扒拉饭菜的魏明道：“那可不，我们早上五点就起来了。” 　　黎夏心道：那还好，我睡到了七点。 　　“黎夏，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啊？我爸以前和陈营长一个军分区的。我头回看到陈玲就觉得眼熟，但她斩钉截铁地说没见过我。” 　　“那我们可能真见过，我暑假经常来军营玩的。不过我基本也就和我姑父住的那个院里的孩子玩儿。” 　　“都有哪些人啊？” 　　“就王越洋他们。” 　　魏明点头，“我同王越洋干过架，那次我们一群男孩子盘腿对撞来着。” 　　黎夏想了想，“我好像有点印象。你爸是不是大官？当时因为打了你，我差点让姑姑揍了一顿。姓魏的，对，没错。”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家伙趁机搭讪呢，没想到真的是故交！ 　　当时王越洋吃亏了，因为对方违背了单挑的话。所以黎夏也跟小牛犊子一样冲上去帮忙。 　　她平时和老王是经常打架。但一起出去玩儿老王吃亏了，她肯定不能干看着。 　　那个夏天，玲姐出水痘被姑姑隔离在家里。她有大半个月都跟着王越洋混的。 　　魏明的表情渐渐有点凝固，“还真是你啊！” 　　当年骑在他肚子上挥拳头揍他脸的漂亮男孩，原来是个姑娘！ 　　黎夏掩面而笑，下层军官和高级军官的孩子基本不一起玩的。也不知道那次王越洋怎么带着她到高干区去了。 　　这是什么缘分啊！得有十五六年了吧。 　　魏明摇摇头，“那之后我爸就被调到军区了，我也跟着搬到军区这边了。” 　　吴正浩瞥魏明两眼，然后笑道：“猿粪哪猿粪，就为这你俩也该干一杯才是。”说着拿起酒杯给他们倒了两杯酒。 　　黎夏和魏明碰了下杯，“翻篇了，翻篇了哈。” 　　“那么多年前的事不翻篇了还能怎么地？何况你还是个女的。怪不得当年我找仇人没找到呢。王越洋当年就糊弄我，说他那天下午压根没跟哪个男孩子一起出来。” 　　黎夏笑，“他没骗你啊。” 　　原来当年是王越洋把事糊弄过去的。反正姑父出去打听了一下，挺高兴的回来说‘没事了’。 　　不然姑姑可能真的动手揍她了。 　　说曹操，曹操到。王越洋带着彭志杰过来了。 　　黎夏道：“我爸他们呢？” 　　“招待所午休去了。”徐家也把这边的招待所包下来了。 　　“那你们等会儿，我很快吃完。” 　　魏明打量了彭志杰两眼，然后转头看着王越洋，“王越洋，你当年带出来玩的就是黎夏吧？” 　　王越洋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仇呢？” 　　“那倒没有，就是确认一下。” 　　黎夏问彭志杰，“你吃好了么？” 　　“吃好了。不着急，你慢慢吃就是。” 　　是王越洋说那俩货也都是军区高干子弟，光他们两个外来户可能弄不过人家。提议来找徐海的哥们帮忙。 　　徐海今天当新郎，就不惊动他了。 　　所以等黎夏、魏明、吴正浩等人吃完，王越洋就把事情说了。 　　魏明道：“原来是那两个家伙！黎夏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出这口恶气。” 　　吴正浩还有之前和彭志杰过招的汪洋也都点头。黎夏是为徐海和陈玲的婚礼奔忙才遇上这样的糟心事。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王越洋道：“军区里动手有些显眼，最好是能把人哄出去或者哄到僻静地方。” 　　黎夏自然一道去了。 　　要哄出去不容易，最后只以文工团两名女团员的名义把人约到了大礼堂的角落。 　　陈玲今天结婚，文工团的人都来了。大家也想趁机多结识些高干子弟的。 　　那两人被暴打了一顿，交给黎夏处置。当然，没打显眼的地方。 　　反正就是照着最痛的地方招呼的。 　　魏明道：“小爷我最恨拿女孩子的清白说事儿的人了。你俩真他么龌龊！” 　　那两人知道他和徐海从小就是军区的一霸，而且他们老子的官职不如徐、魏二人老子的。 　　因此挨了打也只能认了。 　　哼，就不信你们他么的没想过这茬。怕是心底还巴不得一枪挑双花的是自己吧。 　　魏明道：“黎夏，够不够？” 　　黎夏点点头，“就这样吧。” 　　去招待所的路上她问王越洋，“我们两个回头就走掉了，那几个都是高干子弟。你没事吧？” 　　王越洋他老子也只是营级，他自己目前还是个连长。 　　“我马上就要回特种兵部队了。他们两个二代，手还伸不进来。至于我爸都已经退休了。没事儿的！” 　　黎夏挑眉，“就你还特种兵啊？” 　　“我怎么了？” 　　“手下败将！” 　　王越洋气道：“我那是让着你的好不好？魏明他们不知道你是女的，但我知道啊。而且你还比我小。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你要是个男的，咱们这就找地方练练去。” 　　“所以，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不会给你洗刷耻辱的机会的。你要挑战，就挑战我们家小彭同志吧！”黎夏一脸的洋洋得意。 　　他们快走到招待所，有人过来告诉王越洋，“洋哥，有人在打听这位彭哥。” 　　这是从军分区一起来喝喜酒的，黎夏瞧着眼熟叫不出名字。 　　他其实不认识彭志杰，但看他能打，就随着陈麒喊了。 　　王越洋看黎夏歪头盯着人看便道：“孙家毛豆，当年经常跟在我们和陈玲身后跑的。” 　　“孙懋啊，好多年不见了。”黎夏那回揍了魏明之后，就没怎么来军营玩了。 　　孙懋道：“黎夏姐——” 　　王越洋对彭志杰道：“怕是你那个对头。” 　　彭志杰点头，“我也觉得是他。” 　　彭志杰的对头，黎夏这知道一个。她惊讶的道：“顾千山也来了？” 　　两地军区相隔千里啊。 　　不过，如果他的父辈和姐夫的父辈有交情，千里迢迢的来喝喜酒倒也不算奇怪。 　　彭志杰点头，“之前上洗手间遇见了。” 　　顾千山那边也查到彭志杰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的了。 　　“破落户终究还是破落户！还以为他靠那张脸又攀上哪家千金了呢。”既然如此，不足为惧！ 　　他收到的消息是彭志杰坐的新娘子亲人那桌。不过是今天那个上台的女傧相的对象而已。 　　双方都只是破落小厂的工人而已。亲戚里最有发展的大概就是新娘父亲了。 　　徐海好像还挺喜欢他老婆的。彭志杰也勉强算是他连襟了，在这里不好动他。 　　不过，之前惊鸿一瞥那小子好像不是以前那副穷酸样了。 　　黎夏几人来到招待所，在走廊上又遇到了顾千山。 　　大家都是徐家的客人，在这里自然是不好跟他发生龃龉的。 　　彭志杰和黎夏走过去的时候，顾千山的目光落在他俩的手腕上。劳力士！ 　　看来真的今时不同往日了。 　　错身而过，两边互相都没有打招呼。 　　走到大厅的位置，两位新人和徐海父母在这边安顿客人。 　　看到黎夏，徐妈妈朝她招招手。 　　黎夏走过去，“徐妈妈——” 　　“小黎啊，今天辛苦了。你去这个房间休息吧。”她递过来一把钥匙。上头贴着的白色胶布写着房间号。 　　“好的。” 　　“你们两个，去这个房间吧。”徐妈妈对王越洋和彭志杰道。 　　“好的，徐妈妈。”王越洋笑着伸手接过。 　　徐妈妈很快又去招呼其它客人了。今天客人有些多。 　　黎夏确实累了，对彭志杰道：“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回头咱们再商量！” 　　她的房间是112，对照着门牌号找了过去。 　　走到110，看到陈悦两口子敞着门说话呢。她对他们点点头，然后走进112。 　　陈悦打呼应该穿不过墙哦。 　　不过她也不知道陈悦到底有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打呼。因为沾到枕头她就睡着了。 　　中午的是正宴，晚上还留下的基本就是比较亲近的人了。只有中午三分之一那么多的人。 　　女方这边的人没有参与闹新房，吃过晚饭八点多钟大家就坐着来时的军用大巴了。 　　黎夏趴在窗边看着新娘子和父母、兄弟依依惜别。 　　她旁边坐的是彭志杰。 　　彭志杰从窗户看的是顾千山，他也站在人群中呢。而且目光灼灼的盯着彭志杰。 　　经过一下午，顾千山的情报搜集得更全了。 　　这个人被他从军队踢了出去，几年不见居然混得人模狗样的了。看他中午见到自己时的第一反应，恨意还是很深的。 　　所谓的草根，还真是丢在哪里一不注意就生根、发芽了。 　　黎会计和大伯坐在他俩背后，见有人盯着这一边便问道：“夏夏，那个人是在看你们吗，认识的？” 　　黎夏看了一眼顾千山，握了下彭志杰的手，“嗯，小彭认识的人。” 　　正好，姑父和姑母上来了。他们隔着走廊坐在彭志杰旁边。 　　姑父伸出手拍了拍彭志杰的肩膀。 　　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很能理解寒门子弟自己奋斗出了曙光，却被高干子弟凭借权势打落尘埃，将军梦就此破灭，不得不离开军营的感受。 　　他开始也不知道就是这个小子，听到人介绍他父亲的职务才反应过来。 　　“姑父，我没事。我赶上了一个最好的时代。东边不亮西边亮！” 　　黎夏也道：“对，姑父，这个一个草根也可以通过努力逆袭的时代。顾千山他手伸不到那么长。” 　　姑父点点头坐下，“开车吧——” 　　窗外渐渐暗下去了，道旁的白杨树飞快的后退。 　　黎夏道：“两天后的那一场，你还去么？” 　　“去啊，表姐、表姐夫都邀请了我。而且，我何必避让顾千山？如今该是他忌惮我才对。曾经可以仗势相欺的人，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拨弄的了。” 　　“他现在什么职务？” 　　彭志杰对仇家自然是有所关注的，“他现在也是营长。当兵八年到营长，哪怕是军校出来的，也算得上是很快了。” 　　“表姐夫好像是九年。不过，我们是商人嘛，比军方升级快。” 　　彭志杰笑，“这倒是真的。” 　　军方即便你背景深厚也必须要论资排辈。但商场，大家凭本事上。 　　黎夏和他对碰了一下拳头，“加油！” 　　第二天，所有人都是休养生息。看得出来姑姑和姑父有些担心玲姐。 　　做姑娘和做人儿媳妇可是两回事，尤其还是高嫁。 　　要不是徐海的妈妈一直不肯点头，两个年轻人谈了五六年其实早该走进婚姻了。 第208章 　　在姑姑家吃过午饭，帮着收拾了。彭志杰对黎夏道：“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 　　这次他回来，两人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过对彭志杰来说，能以黎夏对象的身份来参加婚礼，牺牲点二人世界的时间，被长辈差遣、差遣都是小事了。 　　两人在林荫道上散步。黎夏道：“这里坐三个小时的车就可以到最近的机场。来的一路虽然是卧铺睡过来，但旅程有点长我爸跟大伯还是累着了。回去我打算坐飞机，中途在省城歇一晚。” 　　黎会计和大伯一个63，一个64，每年体检两次。他们上飞机是没问题的。 　　之前只是觉得坐车到省城也要八个小时，直接坐火车过来也就多一天一夜。 　　但回去还是坐飞机吧，中途在省城歇一天好了。 　　今天是10月2号，她10月18号之前要回到X山。因为那天是超市一周年的庆典。 　　此时她名下有17家门店了。 　　10月不开新店，之前俩月开店比较密集，缓一缓。这样账面上也能多些余额。 　　不过招聘、培训和装修却是依然在进行中。11月和12月X山计划中还有八家店。 　　不但X山，山城同样是如此。 　　郑奎带着人过去有三个星期了，在黎夏动身的时候就报来了两个开新店的点。黎夏都批复通过了。 　　不过山城那边是预备集齐五家店，争取在元旦当天一起开张。这个成绩就记入1995年度了。 　　但X山到年底也有25家店，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彭志杰道：“嗯，我也直飞回深圳。我父母那边我托了表哥送他们过去。” 　　深秋将至，他父母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候南迁。倒是不用他特地回去探望了，反正过去了就天天都在一处。 　　母亲可能有些微词，说他都到X山了还搞过家门而不入那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了。 　　“你姐姐、姐夫的生意还好吧？” 　　彭志杰点头，“还不错，深大学生很多，复印、打印的需求大。我给他们置办了四台机器，两个人一起忙活有时候还忙不过来，周末请了学生兼职。反正他们一家供房子、过日子是不成问题的。” 　　姐夫不再管材料，也就没那么多人跟他拉关系，还要请他去夜总会消费之类的了。姐姐对此十分的满意。 　　黎夏道：“哎，那个顾千山的老婆是不是很漂亮啊？” 　　彭志杰笑了一下，“是吧，都说她是军区总医院的院花。不漂亮顾千山也不会为她执迷了。” 　　“那她追你，你不会没动过心吧？”黎夏背着手，转头问他。 　　彭志杰挠头，“我那会儿军演中为了救老班长受伤，被送到军总医院。她是我的主治医生。有个那么漂亮的女医生主动追求，我一个小地方来的大头兵一下子就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但一开始我其实不大乐意。” 　　“嗯？你还不乐意，你不识抬举啊！” 　　“因为我救了老班长，其实军校名额已经基本稳了。” 　　老班长就是叫他到深圳去的人，这时候还在郭先生身边当安保主管，待遇优厚。 　　所以当时他其实不想节外生枝的。 　　“我从昏迷中醒来，并没有注意到站在病床边的女医生有多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军校名额稳了，我不用作为义务兵退伍了。” 　　“一开始是不乐意的。后头其实还是乐意了是吧？” 　　彭志杰继续挠头，“她爸爸是军中高官。她说她崇拜英雄，可以帮我一步一步当上将军。因为她是家中的独女，她家的资源肯定都给女婿。我、我对这个事还是有点心动的。有捷径摆在面前，我终究也是俗人一个。” 　　“那你们交往了？” 　　“没有，我当时还躺在病床上呢。顾千山和梁心音算是在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他早就把梁心音和梁家的资源视为他碗里的肉了，听到消息就去梁家下功夫。又通过他老子的关系在医院下功夫。我的主治医生就换人了，但是梁心音还是会溜来看我。后来我伤势好转回了部队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很快，还没等来军校名额，就被人诬陷和女兵恋爱，名字被加入了退伍人员的名单。” 　　黎夏失笑，“这么说你是羊肉没吃着，反惹了一身腥啊？不过你肯定还是给了梁心音回馈，不然她怎么还会偷溜来看你？” 　　彭志杰满脸赧然，“嗯。” 　　“顾千山挟两大将门的能量，打压你一个没背景的大头兵。你真是要多谢你们老领导啊。人家原本给你准备的罪名肯定没这么轻松。也就是为了让梁心音对你失望，才添了这一项吧。” 　　“和女兵恋爱只是违反了义务兵不能自由恋爱的规定，倒不至于有什么污点被记在档案上。可是，我脑子进水才会在三年义务兵快当完了，军校名额都已经内定给我的情况下和女兵谈恋爱。” 　　“更何况还有个能助你一步登天的梁心音呢。那个女兵自己也退伍了？” 　　“是啊，不过她本来也是快退伍的了。而且收买她的人，肯定给了她不少好处。所以她才肯在纠察队巡查的时候，那么一把抱住我。还非说跟我已经偷偷恋爱一段时日了。还说我攀了高枝就想甩了她。接下来，我军校名额没了，三年义务兵也到期，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然后就到了铁工厂上班。我以后再不敢打走捷径的主意了。” 　　黎夏促狭地道：“要是哪个大亨的千金又看上你了呢？毕竟我们彭总如今事业起步了，能力也展现出来，又长了一张能靠它吃饭的脸。” 　　彭志杰摆手，“德不配位，登高必跌重。我那会儿也曾经做过美梦，以为能‘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结果呢！还是凭自己的本事拿到的最好。我跟姑父说我遇上了一个好时代，这是千真万确的。我踏踏实实奋斗，以后我孩子起步就不会再那么低了。” 　　因为是来做客的，两人也只是绕着军属院这边打转，没好去军分区其他地方晃荡。 　　又走了一段，王越洋迎面走来。 　　“黎夏，我来挑战你家小彭同志了。小彭，咱们演武场练练？” 　　彭志杰点头，“好啊，走！” 　　陈材和他们有代沟。陈麒平常很少机会在父母跟前，他们也是不好叫他出来作陪。 　　有王越洋这个坐地户领着，要去部队的其它地方就方便多了。 　　只是可惜王越洋这个特种兵，继洗刷不了黎夏手下败将的名声，又在毫厘之间输给了彭志杰。 　　“嗯，跟我在伯仲之间，估计汪洋更想找你较量了。他可是军区年轻人了第一号能打的。” 　　彭志杰笑，“难道到时候还要打一场给表姐、表姐夫的婚礼助兴不成？” 　　两天后，徐海陪着陈玲回娘家来。 　　不说是回门，现在没那么多规矩了。但女孩子嫁人了也并不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回家看看父母肯定是可以的。 　　他们还要在娘家住过周末再回去。 　　今天晚上便邀了年岁相当的、亲近的朋友去别墅再办一场。 　　姑父领着陈材、陈麒哥俩，还要算上彭志杰和胡翔。 　　徐海今天要是喝不到位，要下酒桌不容易。 　　姑姑直接办了男女两席。她和陈玲、陈悦、黎夏一席，其他人一席。 　　女席早早就是吃好下桌收拾了，四个人坐在客厅唠嗑。 　　其他人在后院继续吃喝，由得他们闹去。 　　陈玲今天回来，容光焕发的。显然新婚几天过得不错。 　　陈悦戳戳磕瓜子的黎夏，“没结婚还算小孩子，我们聊的话题你不能听。快进屋去——” 　　“不就是结婚了么，说得跟你长了辈分似的。” 　　姑姑笑，“夏夏确实不是小孩子了，听听倒也不是不行。而且，我也没要当着你俩问什么。” 　　要问的私密话题，女儿刚回来她就问过了。而且，女人结婚过得好不好，脸上都可以体现出来的。其实都不必问了。 　　“玲玲，徐海什么时候能分到房子？” 　　“他的级别是够的，过些天我就催他打报告。住在一个屋檐下就免不了矛盾。” 　　虽然住在一起，家里有勤务员，需要自己动手做的事很少。但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家能自己做主。 　　黎夏道：“你有时间做家务么？姐夫是营级主官，估计能帮上忙的时候不多。而且他一高干子弟，从小估计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这要是在外面，还能想请保姆就请保姆。在军属院住着，家里就两个人，左邻右舍怕是免不了闲话。 　　要是让人说玲姐资产阶级作风，这个影响很不好。 　　她嫁得好，本来就惹人眼了。想挑事儿的人怕是不少。 　　陈玲道：“吃食堂，这样家里就不剩什么活儿了。” 　　姑姑微微皱眉。徐海从小家里有专门的勤务员做饭，天天吃食堂。他怕是吃不了多少天就跑回家吃饭去了。 　　“玲玲，我不是特地教了你做饭么。你一直让徐海吃食堂肯定不行的。” 　　“那我也要上班啊。夏夏，你每天做饭么？” 　　“我请了保姆。我是建议你们周末两个人一起动手做，平时再吃食堂。” 　　陈悦挑眉，“不是听说你一个人住么？而且你做饭这么好吃。”她来了之后，都是黎夏做饭她洗碗，配合还算默契。 　　“我一个人住，周围邻居也不是多熟悉，所以没人会对我指指戳戳啊。我平时操心那么多事，哪得空成天考虑吃什么，买什么菜啊？请个人省事省心又不花几个钱。” 　　今天的主角是玲姐，黎夏没有多说自己的事。 　　姑姑道：“你和徐海搬出来住，我是赞成的。但是自己的小家，你还是要打理好。” 　　陈玲道：“妈，我们晚上还有安排呢。你出去看看，让他们别多灌徐海的酒。” 　　“行，你们三个聊吧。我出去看看。” 　　等姑姑走开了，陈玲看着黎夏道：“还是你的日子好过啊。” 　　“好过什么啊，成天为钱发愁。” 　　陈玲摇头，“没看出来。” 　　“我还能天天挂在嘴上啊？” 　　陈悦道：“姐，你抓住了姐夫的心，如果能连他的胃也一起抓住是最好的。结了婚之后，风花雪月那些就翻篇了。更多还是柴米油盐。” 　　黎夏点头，“对，你不能光指着他的感情过日子。拉上他一起做家务。就算帮不了你大忙，也得让他参与进来。” 　　这么一想觉得小彭同志还是不错的，干活很自觉。而且也很认可家里请保姆。 　　对两个妹妹说的话，陈玲更能听进去一些。她点点头，“嗯。” 第209章 　　闲话了一阵黎夏道：“玲姐，我有事和你说。” 　　她三言两语把顾千山和彭志杰的过节说了。 　　陈玲惊讶的道：“这事我听我爸说过，他说这样毁人前程太过歹毒。原来就是顾营长啊。他是徐海军校的同学，又是千里迢迢而来......” 　　“我没想要姐夫做什么。如今大家都不在一个系统了，顾千山想做什么也不会再那么方便。只是让你心头有个数。不过你放心，你心心念念要私下办的这一场，小彭他绝不会破坏气氛的。不过，顾千山和姐夫关系很好吗？” 　　“那倒说不上，只不过父亲当年也在一处当过兵，自己又同过窗。听说徐海结婚，他军校同校能来的倒是都来了，也不是只有顾千山。不过他们一个班，目前就他们两人发展得最好。”陈玲顿了顿，“徐海没怎么提过顾千山，倒是我婆婆觉得他选择同阶层的人结婚很好。” 　　在结婚对象的选择上，徐海和顾千山是完全不同的。黎夏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也不会太好。人以群分嘛！ 　　只不过大家都是场面人，面上要过得去。 　　姑姑出去以后，外头很快散了。毕竟晚上有安排的事大家都知道。 　　徐海略有些上头，上陈玲房间去睡一下。 　　其他人也各自休息。晚上那场，大家伙三点出发。 　　长辈不去，他们不太接受西式婚礼。好多老年人都不喜欢看到穿白色衣服办喜事。 　　到了三点，黎夏挎上她的凯莉包跟众人一道往军分区大门口走。 　　1号的时候她这包放在姑姑家没拿出去。当天她就是去跑腿的，也没闲暇挎包。而且当天她穿得也比较的朴素。 　　新娘子都穿军装，她还能把自己搞得花枝招展不成？ 　　不过今天玲姐在别墅给她准备了高级纱裙，她也挺兴奋的。谁不想穿得美美哒？ 　　这包挎着去，回头换下来的衣服可以叠好放里头。 　　从军分区过去的人不多，除了新人就是陈麒、陈材、黎夏两个、陈悦两个还有王越洋、孙懋一干小伙伴，一共不到二十人。 　　一辆19座的依维柯就装下了。 　　车到别墅花了大半个小时，现场已经请人妆点好了。 　　其他的客人还没有到，毕竟还不到四点。 　　今天对外徐海只说他老婆想补拍婚纱照，就干脆趁这个机会答谢远道而来的客人。 　　如今拍婚纱照的人多了，倒也不算太出格。 　　徐海让吴正浩、汪洋、陈麒、陈材替他先招呼着客人。他得和魏明一起进去换衣服、化妆。 　　黎夏也同陈玲一道入内换礼服、化妆。 　　别墅很大，准备了专门的更衣室和化妆间。化妆师也提前请好的。 　　陈玲的自然是白纱。黎夏的是浅绿色的，款式要简单些。 　　之前已经试过，很合身。 　　黎夏换好衣服出来，就坐下由专人帮着盘发、化妆。 　　彭志杰坐外头和王越洋等人说话。 　　晚间是露天的自助餐，还有舞会，他便也穿的是西服。领带揣兜里，还没有系，衬衣敞着领扣。看起来比平日多了一丝不羁。 　　徐海和魏明先弄好出来。这会儿他的同学、战友也差不多到了。 　　“大家随便坐，要逛一逛也可以。反正自在些就好！草坪上有酒、饮料和餐点，先垫一垫。一会儿还有正餐。” 　　这会儿差不多四点多了，餐桌上准备的都是下午茶的餐点。 　　正说着，旁边的烧烤炉子开火了。 　　“哦，还有烧烤，要吃烧烤也自便。” 　　“老徐，这别墅谁的啊？这么大，怕是得好几十万了。” 　　这别墅比明哥的独栋还大，自带了游泳池和网球场的。 　　人群中有人道：“我的。老徐说要补拍婚纱照嘛，我就说我这里挺合适。屋里有台球室、棋牌室、家庭影院。大家可以进去自由活动。” 　　这人的父亲早年也是军区的领导，后来弃政从商了，生意做得很大。所以他有这么一套别墅，一点都不稀奇。 　　徐海同他是发小，便跟他借了这别墅招待客人。 　　又过了一阵，黎夏化好妆，陈玲也都弄好了。 　　“走走，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去别墅里照相。我早就看好地方了。”陈玲拎着裙摆兴奋不已。 　　这才是她想要的婚礼现场。 　　徐海的同学算是另一个圈子，聚在一处说着话。 　　“这徐海还真是宠他老婆啊。按他妈的要求办了正式的婚礼，又按他老婆的要求补这一场。瞧瞧，拍婚纱照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废话，要是不美能以那样的家庭出身把徐海拴得紧紧的？我以前一直以为老莫的妹子会嫁给徐海呢。” 　　众人口中的老莫这会儿也在，闻言没好气道：“少拿我妹子说事！” 　　他们家和徐家住在同一个大院，他和徐海又是多年同学兼战友。他妹子更是喜欢了徐海多年，两家大人也不反对。 　　结果徐海却因为看了文工团一次演出就看上那个台柱子，置两家多年的交情于不顾。 　　顾千山道：“你妹子天真单纯，怎么会是这种处心积虑想往上爬的人的对手？出身下层又不想认命，可不就会费尽心思抓住机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的是彭志杰。 　　站他旁边的人道：“哎，那家伙怎么也在这里？” 　　“女方亲戚。”那口气，就只差说一句蛇鼠一窝了。 　　“那谁啊？”有人小声问道。 　　“就之前想挖老顾墙角的家伙，被老顾踢出了军营。他现在在做什么？” 　　顾前山道：“在深圳当包工头。之前给香江那边过来的老板当保镖，就趁机攀上了关系。” 　　“原来是个暴发户啊！” 　　陈悦坐在位置上小声道：“那天来迎亲的几个人我觉得还不错。可姐夫这些同学，好多都眼睛长在头顶上。” 　　她觉得两边泾渭分明的。她们一干人等，明显被当做娘家穷亲戚看待了。 　　胡翔道：“姐夫的圈子就是高干子弟圈。来迎亲，姐夫肯定是找的对姐姐观感比较好的人啊。还是门当户对更好啊！” 　　摄影师主要是拍新人，黎夏和魏明还有其他一些合照的人也时不时会参与合照。 　　趁着陈玲去旁边喝水，黎夏朝彭志杰招招手。 　　“来来，我们也照一张。” 　　彭志杰取出领带系上，“你也喜欢西式婚礼啊？” 　　“不是，婚礼我还是喜欢中式的。但是你不觉得这儿景美、人美，拍下来会很漂亮么。” 　　等他们照了两三张，陈悦拉着胡翔过来，“该我们了、该我们了！” 　　黎夏和彭志杰就走开去。 　　和顾千山一处的人道：“那个伴娘是彭志杰的对......女朋友？” 　　这个地方说对象，好像有点土。 　　“不然你以为他怎么成了女方亲戚？” 　　“我老婆说那女的拎的是凯莉包，真的，起码七八万起。看来彭志杰那小子是真的发财了。他退伍才几年啊，能发这么大的财？山哥，这家伙要是做大了，怕是会来找你麻烦吧。” 　　“他手还能伸得进军营？我就不信徐海分不清轻重，会为了他和我反目。” 　　不过，是得小心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才是。 　　徐海也是，今天这桩事不就是授人以柄么。他老婆虽然不算是纯草根，但那样的家庭条件和他们这些高干子弟比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只要知道娶这个女人，只能是给他拖后腿的，他自然会回心转意。 　　他和彭志杰不是姻亲了，自己也少一重顾虑。 　　今天和传统婚宴不一样，黎夏没那么多事情也不用亦步亦趋跟着新人。合照她不想去就不想去了，反正她最多算女配。 　　她和彭志杰一起到处游逛，看到什么美食有兴趣就稍微拿一点来品尝。 　　不敢拿多了，她肚子上虽然有一圈泡泡纱做腰摆，但还是不敢吃出小肚子来。 　　不然穿得这么美美哒，却小腹微凸像什么样？ 　　所以她一个劲劝彭志杰，“你多吃点，就当帮我吃的了。” 　　彭志杰好笑不已，“一会儿真要有人找我打架，我吃多了还怎么打？没事，大不了你换回自己的衣服嘛。你穿这样，我还担心你着凉呢。毕竟国庆都过了。” 　　“不要！”黎夏抬手正了正头冠。她今天穿得跟公主一样，这才美了一个小时呢。 　　彭志杰认真地道：“你的美已经有相机记录下来了。唯美食不可辜负啊！这西北的烤串别有一番风味，离了西北可就吃不到这么正宗的了。” 　　黎夏看看烧烤架上翻转的羊肉串，好像确实比别处的好吃。 　　“我去拿一串，我吃一块，剩下的给你。烧烤边上待着，怎么可能着凉？而且，一会儿还要拍夜照，换来换去的麻烦。” 　　“好吧。” 　　黎夏拉着他过去，“师傅，来一串！” 　　“你们两个人分吃一串啊？” 　　黎夏点头，“留点肚子吃别的。”还好有一圈腰摆。像玲姐的完全贴合身材，真的是吃一点点肚子就能看出来了。 　　烤羊肉串的师傅道：“不，我是说你们年轻人感情真好。” 　　彭志杰还没有笑开，又听师傅一脸疑惑地问道：“不过，伴娘和伴郎不是一对么？” 　　他朝旁边楼梯上站着的魏明看了看，斩钉截铁地道：“不是。” 　　黎夏没再去参与合照，魏明便也走开了。 　　彭志杰一开始以为王越洋是黎夏的青梅竹马，结果不是。这个魏明和黎夏的一架之缘他如今也知道了。 　　真正想挖他墙角的是这个家伙才对。方才一群人和新人照相，他就总是和黎夏挨很近。 　　羊肉串师傅挑了一串很肥美的肉串递给黎夏，然后点点头，“这样啊！” 　　黎夏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拿着。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借了礼服穿着出席活动，生怕弄脏了不好还的明星一样。 　　这要是滴一滴辣椒油到伴娘服上，她就只能买下来了。 　　她用卫生纸在下面接着，然后咬下一小块肉，“嗯，好好吃哦。”又香又嫩，麻辣适中。 　　她吃完一整块，看看剩下的几块忍了忍递给彭志杰，“给你！” 　　彭志杰好笑的接了过来，“回头咱们去附近的景点转转。外头肯定也有好吃的西北风味，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克制了。” 　　黎夏点头不已。她还能在西北待小半个月呢。 　　回头姑姑、姑父领着她爸和大伯去玩了，她就和彭志杰自己找地方逛耍。 　　两人转悠着把全场美食都尝了尝。中途遇上陈悦两口子也在满场转着吃吃喝喝，互相点点头。 　　陈悦端着一小杯蛋糕同黎夏说话，“你觉不觉得除了王越洋这等本来就是部队的，男方和女方的亲友显得格格不入。” 第210章 　　黎夏道：“咱们吃自己的，别理会那么多了。反正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双方大多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格格不入是难免的。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没想到彭志杰倒是接了一句，“所以说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 　　不是他想唱衰陈玲和徐海，他们以后要面临的风波肯定不少。 　　王子和公主结婚了，以后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只能是童话的结局。 　　夜照拍过就是舞会了。 　　徐海和陈玲跳过开场舞，彭志杰问道：“要跳舞么？” 　　“我不太会跳。” 　　“但今晚可能有不少人想邀你跳舞。除非你去把这身裙子换了。要不，咱们跳一曲再去换？” 　　黎夏点点头，“也好。” 　　第二曲一开始，很多人都双双入了舞池。今天本来就是带伴出席的party。一个人来的很少，她好像只看到王越洋、孙懋、魏明他们几个。 　　就连汪洋都是带着女朋友来的。 　　之前他好像确实想找彭志杰打一场。但她女朋友说时间、地点不合适，他就放弃了，说再找机会。 　　倒是蛮听女朋友话的。回来临走前，他果然找上门来。 　　交际舞而已，有彭志杰带着黎夏倒也没有出错，更没有踩他的脚。 　　一曲跳完，她预备退场换衣服了。 　　没想到魏明走了过来，“黎夏，我能请你挑个舞么？” 　　黎夏点点头，“好吧，不过我先申明，我跳得不好。” 　　“放心，不会让你出丑的。” 　　彭志杰看看魏明，魏明和他对视。 　　彭志杰松开手，“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两人随着乐曲舞到舞池中央，魏明道：“黎夏，这家伙哪里好啊？就得了你青眼。” 　　“就感觉挺适合吧。” 　　魏明静默了一阵，“可我刚才听到一个传言。” 　　“不要道听途说哦。而且关于你预备告诉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而且应该不是相同的版本。我姑父是托老战友打听过的。倒是告诉你这件事的人，他做的事我有些不齿。” 　　魏明便没有再说了。 　　等舞曲将尽他道：“留个联系方式吧，咱们好歹也算故人。” 　　黎夏失笑，然后把市区家里的电话告诉了他。 　　舞曲结束后她就直接往更衣室的方向走，没有再给别人邀舞的机会。 　　她把衣服换了回来，又取下发冠。然后拎着凯莉包看了看，“我还得多些颜色的包才好搭衣服。” 　　这回再出去就无所顾忌了，她直接转战各处美食，吃吃吃！ 　　之前那点，真的就是开胃菜！ 　　“姑娘，你又来了。这次要几串？还是一串两人分着吃么？” 　　“师傅，我特地换了衣服啊。给我们来四串吧。” 　　当晚散场回去，都快十一点了。 　　第二天陈玲去办了人事上的手续才和徐海一起回的婆家。 　　她现在肯定不能继续留在军分区的文工团了，直接调去军区文工团。 　　送走了他们，陈麒和陈材各自回校。陈悦和胡翔一家告辞回家。 　　姑姑和姑父则带着大伯和黎会计在附近游玩。 　　黎夏和她爸打招呼说不跟他们老年人一道去玩的时候。黎会计静默了一会儿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而且一向有主见。行，去吧——” 　　黎夏便和彭志杰自行出游了。她老早想去看西夏王陵了，这次可以趁机去看一看。 　　《贺兰雪》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拍？要是能遇上就太好了。 　　两个人在西北且走且玩，逛吃逛吃，过上了有钱有闲的日子。 　　一个的工程刚完结了一个，下一个还没有开始。 　　一个有手下得力的总经理、副总经理。 　　这一个多星期两人都玩得很是放松。 　　再回来，黎夏一路都笑吟吟的。直到回到姑姑家，看到她和姑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就连黎会计和大伯也是如此。 　　“爸，出什么事了？” 　　黎会计道：“你玲姐补办的那场被传扬开了。有人说徐家当面朴素，背后奢华。她婆婆怪她！” 　　黎夏道：“就借朋友的别墅拍个婚纱照怎么了？革命还非得艰苦朴素给人看啊？一辈子一次的事。” 　　姑父道：“就那个别墅没借对。那一家子向部队高官行贿暴露了，这几天名声不大好。你姐夫跟他们走得近被连累了。一开始只是有人说他们太奢华还好，但现在又扯出那家的事。就有人怀疑里头有钱权交易的事。” 　　“都到能借别墅的关系了，那以前姐夫跟那家走得肯定也挺近的。这事儿还能全怪玲姐头上啊？她婆婆分明就是迁怒嘛。” 　　姑姑道：“那可不是迁怒么。可这事也确实是玲玲执意要搞的。 　　彭志杰道；“那天拍的相片有没有流传出去？” 　　姑父摇头，“那倒没有。你怀疑是那天参与的人传的流言？” 　　彭志杰点头，“因为具体情形外头的人也不知道。相片没流传出去，可能也只是想减少自己身上的怀疑。” 　　他甚至没有怀疑，他觉得就是顾千山干的。 　　但又牵涉进了别墅主人的事，事态才越发严峻起来。这后头的事应该就和顾千山无关了。 　　姑父道：“算了，也不是什么说不清楚的事。不就是借朋友的别墅拍个婚纱照，办了场大些的自助晚宴么。以后不要再和从商、有所图的朋友往来也就是了。我去给亲家打个电话。” 　　他说完起身到书房打电话。家里去年也安装了电话了。 　　黎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玲姐上辈子被她婆婆压制的局面还是没有改变。看来接下来还是会如上辈子一样婆媳斗法了。 　　这其实也是玲姐早有心理准备的。 　　徐海的父亲和姑父的说辞差不多，说这件事主要还是徐海交友不谨慎。他们这样的家庭，本来就不该跟经营业务和部队有关系的商人走动。 　　这么一说黎夏也觉得姐夫不太谨慎。她以为那只是他发小，没有什么经济上的瓜葛呢。 　　呃，应该是没有，但瓜田李下惹人疑猜啊。 　　又过了几天到离开的时候，徐海和陈玲回来相送。 　　正赶上黎夏在说服黎会计和大伯坐飞机回去。 　　大伯道：“照你的安排，还不是要花那么多时间才到家。” 　　黎会计点头，“没错。一路睡着回去没什么不好的，中途还不用转车。” 　　黎夏道：“我知道你们是嫌机票贵。可那一张机票钱对我和明哥真的不算什么的。虽然时间是差不多，但是坐飞机的话，咱们三个小时到机场，不到两个小时就飞到省城。然后在省城安安生生休息一下午。吃了晚饭再上火车，一觉睡到家。这样人不会那么累。” 　　陈玲也道：“是啊，大舅、二舅，你们来那天都显得很疲惫。夏夏这么安排，路上要轻松些。为我的事让你们二老奔波、受累，我挺过意不去的。” 　　徐海附和，“嗯，我也觉得夏夏这个安排不错。中间可以休息一下，比连续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好。” 　　“行吧，那就听你们年轻人的。” 　　接下来，大伯、黎会计和姑姑说话。这次一别又得许久才能见面了。 　　徐海跟姑父进书房去。 　　陈玲就和黎夏、彭志杰留在了客厅里。 　　黎夏道：“玲姐，别墅的事情翻篇了么？” 　　陈玲点头，“但是我婆婆不肯让我们出去自己住。说我们都还不够成熟，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再看一年半载。笑话，我都25了，他更是28了。不就是顾念老交情，没在人家凑上来的时候不假辞色么。他又没求徐海办事，我们也不知道他爸贿赂军官啊。分明就是借口！” 　　黎夏道：“那你也只好再忍一年半载了。呃，你近期有要孩子的打算么？” 　　“要了孩子会影响我的事业的。我不想那么早要。” 　　黎夏就不好再劝了。反正该说的、该劝的姑姑肯定会说的。至于听不听，还是在玲姐自己。 　　彭志杰道：“表姐，我怀疑晚宴的事一开始是顾千山在背后散布的。他应该不想我和表姐夫做姻亲。你平时提防着些他！” 　　陈玲挑眉，“他么？我还在想是不是莫家人呢。” 　　第二天七点，姑父找了车送他们去机场。 　　机票是上午十一点的，飞机上吃午饭。商务餐的饭菜还可以，二老表示满意。 　　最好就是不用花钱。不像火车上，去餐车吃一顿就要花掉半个月的退休工资。 　　下飞机的时候快一点了，黎夏直接领着他们打车去火车站附近的酒店。开了两个房间睡午觉。 　　在房间的床上睡，怎么都比在火车上一晃一晃的睡着踏实。 　　吃过晚饭，再散步去火车站。一路软卧睡回去，早上到市里。 　　下火车的时候看着二老气色还可以，黎夏松口气。 　　等高铁出来就好了。直接订高铁的卧铺，七八个小时怎么都到了。 　　想想上辈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老头子第一次坐火车到深圳来看她。 　　要不是年纪实在不允许，以他那时候的节约，没准就直接坐硬座过来了。 　　三四十个小时啊，路上也没人照顾他。 　　输液都不舍得钱，却花几百块买火车硬卧来看她。 　　还好，这辈子不用他再吃那些苦头了。 　　黎明开车来接的。 　　上了车，大伯就问他：“你的房子国庆卖得怎样？” 　　“只剩下四分之一了。这都修到三楼了，元旦前就会封顶交房。到那个时候应该就不剩什么了。” 　　大伯便放心了，“那就好。” 　　明哥先把黎夏父女送回家，然后再载着大伯回去。 　　黎会计进了门坐到沙发上呼出一口气，“还是在自己家里舒坦。这回真得歇到老易闺女结婚那阵了。” 　　黎夏已经和彭志杰说了，让他元旦后帮忙租两套短租房，要挨着的。 　　到时候如果可能，她就陪着过去。不行就让他开车到机场接一下。 　　他自然是满口答应。 　　林姐之前放了半个月假回老家了，前两天回来的。昨天做了个彻彻底底的大扫除，然后一早把汤煲上。 　　这会儿听到动静，便端了莲藕排骨汤出来，“老先生，黎总，先喝碗汤。” 　　黎会计点点头，“谢谢林姐了，夏夏就是说你煲的汤好喝。还会根据四季的变化做养生汤水。有你照顾她，我们也放心些。” 　　林姐笑道：“都是分内事，老先生不用客气。” 　　黎夏一边喝汤一边想着，林姐这样的怕就是秦丹要培训的高素质保姆了。 　　真能批量培养的话，市场肯定能很快被打开。她的回报应该还可以。 　　林姐把碗收到厨房洗了，就挎上篮子出去买菜了。 　　黎夏把她的凯莉包放到放包的格子上。 　　黎会计道：“你这个包，也忒贵了！” 第211章 　　听到陈玲说这个包十多万的时候，黎会计和大伯都吃了一惊。 　　秦丹以前买包也就控制在五万以下，那还是她必须陪明哥出席某些重要场合的时候才会买。 　　总不能从头到尾就一个包走天下吧。那黎明的脸就被丢到地上，捡都捡不起来了。 　　结果好家伙，黎夏这个直接十多万。他们一辈子都没挣到这么多钱。 　　“爸，我现在17家门店了。你算算这个包我要挣几天。”黎夏随口道。 　　几天？黎会计楞了一下才慢慢消化了这个消息。 　　“十七家店，那总营收多少？” 　　“平时十二万，周末和节假日十五万。” 　　黎会计的记忆还停留在离职那阵。这完全是翻着跟斗在往上涨啊！直奔着年入千万去了！ 　　“怪不得一而再的有人要跟你抢生意。”难怪火车餐车上一顿吃掉百来块根本不当回事呢。 　　过了一会儿他喃喃道：“这才17家店，以后170家店......”那一年岂不是要上亿？ 　　黎夏道：“过两年零售业的利润就没这么高了，而且会越来越低。前些天刘会计付我镇上门面的房租，还玩笑地问我今年要不要涨价呢。据说市价直接往上蹦了10%。房租这么蹦下去，没几年我就快要给房东打工了。” 　　幸亏老傅谈的都是五年起租，一年上浮5%房租。长的他签到了十年，十五年。 　　黎会计蹙眉道：“那得多买些门面才行啊。” 　　黎夏道：“没钱！我有钱早冲过去把百货大楼截胡了。我觉得供销社应该更乐意卖给我。那样关总怕是连俱乐部的面子都不会给了，上门来找我算账。他谈了几个月才谈下来的单买百货大楼这一栋。” 　　黎会计摇头失笑，刚夸她能挣就说没钱。 　　不过他也知道，肯定是全押在了货上。而且如今开店都要买好几台收银机，还要买一台电脑。这就是四万了！ 　　现在开一家一级门店起码得花20万，二级门店得25万。 　　“那你怎么办呢？房子是别人的，人家要涨价你也没办法啊。” 　　黎夏道：“暂时还是我比较强势。五店，之前我让老傅去谈价。他直接给人家砍到了750一平，还威胁人家不卖我们就整体搬迁。这会儿五店所在的这两栋商务地产，全靠我的门店在招引客流呢。有超市在，他不管是卖还是租，价格起码上浮一半。底商他要是卖给别人，少说要收八百多一平吧，也不会同意分期付款。” 　　要不是要靠她引流，人家可能真不会舍得卖给她，还是这么实惠的价格。 　　就冲着老傅砍价的本事，黎夏觉得给他的分红就不亏。 　　这可是市区呢，虽然是边缘了。 　　百货大货离这里八公里不到，单价都卖到1400了。 　　没错，百货大楼关总谈下来了，280万！ 　　前两天已经签约，装修队马上要进场了。 　　照这速度，明年卖年货的时候大家就要在市区打擂台了。 　　不过还好，她到各区县开店，都是把政府福利抓到手里了的。 　　如今黎夏超市在X山基本是最受欢迎的明星企业。接收各地下岗职工，为政府排忧解难。 　　反正那福利政府也是要发的。而且这样还省了去买东西的人力。 　　当然，政府部门原本负责采购这些福利物资，每次都有回扣拿的那些人肯定恨死她了。 　　不但过年，但凡传统节日，市里和各区县政府发放福利，都是直接打到各级公务员最初的那张购物卡上。 　　如今联网了，一个店发出去的购物卡，其他店同步更新。只要是黎夏超市的购物卡，去哪家店消费都是可以的。 　　所以，年货时这一笔消费是稳了的。 　　还有会员卡，迄今为止，办出去三万多张了。每个月10号积分兑现礼物的时候，门店的兑换处都热闹得很。 　　88折以上肯定拉不走办了会员卡的人。 　　如果煤老板不做人，直接八五折、八折，广告再打遍全市，那估计Q县的人都要坐长途车上来买。 　　到时候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好在虽然有2000平米的店面，终究有一个能容纳的上限。 　　政府不会任他乱来的。价格太违背价值规律的话，到时候真的要引发大规模的踩踏事件的。 　　煤老板疯狂降价打压是黎夏近期最担心的事。不过，跟老头说也只能让他跟着白着急。 　　见招拆招吧！ 　　黎会计听说和房东之间她还是强势的一方微微点头。 　　“那也还是趁着现在多买些为好。房租看涨，房价肯定应声跟着涨。” 　　“嗯，我知道。镇上一家，县城一家，回头五店满一年也要买下。这就三家了，自有率10%。我每年买一点，尽量保证10%的自有率吧。多了确实办不到，也要趁现在证占据市场。” 　　煤老板再有钱，总不能一直打八折，卖得越多亏得越多的弄吧。 　　她去山城开拓新市场，也是防着X山的人都冲去买他的八折。 　　山城有店，用山城挣的来养X山的店吧。 　　黎会计想了一会儿，“哎，回头教我玩玩电脑。尤其你那个商超系统，教教我怎么用。” 　　黎夏喜道：“行啊，爸，与时俱进啊！我去喝喜酒前刚好买了一台电脑，准备放家里。应该已经到超市库房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给我搬过来。回头把网线一拉就可以了。” 　　还有三天就是一周年店庆了，黎会计打算参加了再回去。 　　“那要等多久？” 　　“正常也就两三天的事。等一下让玲姐去电信局登记一下。爸，要不下午我带你去俱乐部？那边也有联网了的电脑可以用。我再带你去做做按摩，泡泡脚。钱是早就交了的，用不完过期作废。彭志杰经常不在，他把他卡里的24000也转我卡里了。” 　　听说钱早都付了，黎会计点点头，“行，跟你去开开眼。今天你不去办公室么？”他听黎夏和黎明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几次俱乐部。 　　他本来想提一下不要收人家小彭那么贵重的礼物。结果一听她几天就挣到了就没有说了。 　　估计小彭的收入也跟她差不多。不然一般男的跟他闺女谈恋爱，心理负担得多重啊！ 　　一天挣普通人十年、八年的工资了。 　　黎夏摇头，“明天去看看周年庆的筹备就好。反正该发的传单，该打的广告老傅都安排人弄了。店里的装饰应该也做好了。” 　　这次周年庆17家店92折同庆。 　　在商超系统上选择店庆模式，系统就会按照以前各店92折的营收和每种货物的销售，给出一份上浮的订货清单。 　　顶多就负责订货的助理再做些人工复核和微调就可以了。 　　还有兼职的那俩计算机系大学生刚给弄出来的排班系统，也会做出一份需要的岗位工时表。 　　负责排班的助理把合适的人名字往上头填，当天的班表就有了。 　　平时的订货、排班就更容易了。导入销量和存货量和预估销售就自动生成。 　　这会儿，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顾芬芳已经给她打传呼报备过了。 　　黎会计想了下道：“你打电话给阿明，叫他把你大伯也送去。” 　　他说完回屋休息了。黎夏便拿起床边的分机给黎明拨过去。 　　“这不刚分开么，什么事？”黎明道。 　　“明哥，我爸下午要去俱乐部，让你把大伯也送去。” 　　黎明这回真愣住了，“二叔这么时髦？怎么想起来的啊？” 　　“我本来也没想到。他叫我教他电脑。我家不是还没有么，就想到俱乐部有现成给人玩的。干脆让老爷子也去享受一把。” 　　反正里头huang、du、du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说起来真的要多谢耿总，俱乐部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方净土。 　　不然，哪敢把二位老爷子往里带啊？ 　　黎明笑了两声，“行，我把他送过去。你说我这当儿子的，好像就是不如闺女想得周到啊。” 　　“废话，不然怎么都说闺女是小棉袄啊？” 　　中午林姐做了一桌爽口、开胃的菜。黎会计很快吃了一碗，林姐起身去给他添饭。 　　想起黎夏说俱乐部里有很多好吃的，各地、各国美食都有。 　　他扬声道：“添半碗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黎夏放下饭碗过去开门，是黎竣来了。 　　“我来看看爸。” 　　“吃了么？” 　　“还没，刚从小院骑车回来。”黎竣的头发有点湿，显然来之前刚洗了澡。 　　“林姐，加副碗筷。” 　　林姐给黎会计把碗放下，应了一声转身去拿碗筷。 　　黎竣看黎会计碗里只有半碗，“爸，你都吃第三碗了？”老头是两碗饭的量呢。 　　“这是第二碗。” 　　林姐直接给黎竣把饭添了过来。 　　“啊，你这坐火车影响了食欲？” 　　“下午要跟你妹去俱乐部，留点肚子。” 　　黎竣挑眉，“俱乐部，是那个鼎泰俱乐部么？”怪不得老头今天穿得这么精神呢。这一身肯定是夏夏给他买的。 　　黎夏道：“是啊，你想去？” 　　“我前两天刚听手下弟兄提到这地方，说是市里最有钱的人聚集的地方。要是方便，你就带我一起去开开眼。” 　　黎竣看看自己身上，因为是到妹妹这里来，他也穿的好衣裳。不像老头的是名牌，但总是看得过去的。 　　黎夏点头，“没什么不方便的。”她笑了一下，“你们私下还聊这些啊？” 　　“做梦嘛，谁都有这个权利。我去看看，回头出来讲给他们听。省得一个个连想象的空间都没有。我跟你讲，贫穷真的会限制人的想象的。” 　　黎会计道：“那你快点吃，别叨叨了。省得老子还要等你。” 　　“哎，好。” 　　吃好了，略坐了坐。黎夏载他们出发。 　　半道黎会计道：“老二，你一会儿去了，可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丢老子的人！” 　　黎竣道：“爸，我好歹也是手下有几十号弟兄的人。大场面也是见过的。” 　　“你快别提你那几十号人了。远远回家说他当了少帮主，老子也是沾你的光当了老帮主啊。” 　　黎夏道：“别、别逗我笑！” 　　黎竣道：“爸，说句良心话。如果没有夏夏，你难道不为我这个儿子骄傲么？别人下岗了找不到活干，我一年好歹有好几万吧。” 　　这会儿跟黎会计提好几万，他没什么感觉。刚听了闺女一天两三万啊！ 　　但他细想想，如果没有闺女。老二这收入确实相当不错了。 　　“嗯，你总算是自食其力的。” 　　“不只，我还自谋出路呢，这点比老大还强些。” 第212章 　　大伯这边，黎明没有时间回去接，便让胡师傅开车回去，顺便把会员卡送回去。 　　大伯母道：“你这不刚着家么？” 　　“听说里头衣食住行一条龙服务都有。正好，你也一道去吧。菁菁，爷爷带你去玩，下午不去幼儿园了。” 　　黎菁挠头，“去玩什么？” 　　“什么都有。”其实大伯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就当一家子踏青也可以嘛。 　　于是，陈姐也一道来了。她不来，其他人没法把黎菁照顾周全。 　　两边在俱乐部门口汇合。陈姐用婴儿推车把黎菁的东西都推上。她出门那是什么都要带齐的。 　　她腿短，这会儿又不想坐婴儿车。黎竣便把她举到了肩膀上坐着。 　　这下子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小丫头乐得很，“谢谢二伯伯！” 　　“不用谢啊。” 　　进去之后，前台就笑吟吟道：“小黎总，你来得真是时候。” 　　“怎么，开了新项目？” 　　“之前打造的温泉昨天开放了。” 　　黎夏挑眉，好像是听说过。俱乐部附近发现了一眼温泉，耿总特地买下，扩建了过去。 　　“那敢情好啊。爸、大伯、大伯母，我们直接过去吧。” 　　就算是刚开放，但俱乐部毕竟就这么几十号会员。好像都还不满五十呢。所以，肯定挤不到哪儿去。 　　大伯母道：“没有带泡温泉的衣服啊。” 　　“没事，里边肯定有卖的。”这里头卖的泳装，自然全是高档货。不过，能进来消费的也就不在意那点了。 　　一行人坐上高尔夫车前往温泉池。 　　黎菁坐在黎竣腿上，嘴里给车子配音，“嘟嘟——，叭叭——，呜——” 　　她平常自然车没少坐，但坐普通的车没这么兴奋的。她是把高尔夫车当成游乐场碰碰车那样的存在了。 　　黎会计坐在黎夏旁边，看着两旁往后退的景致，感觉美不胜收。X山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黎竣也感慨不已，原来这就是那几个兄弟道听途说来的有钱人的享受。 　　车子开得不快，满摇摇的。但也很快就到了。 　　看到那一排排平房建筑，纸糊的推拉门还有屋旁的红枫，黎夏也觉得这实在是莫大的享受。 　　她刷卡买了泳衣，又包下一个小池，一行人便都进去换衣服了。 　　一个汤池附带一栋平房宅子，里头有几个房间。有用于更衣的，也有用于小憩的。房间里铺的是榻榻米，睡十几个人都没问题。 　　黎夏可不敢再说什么和式风格。老头子早就纠正过了，这是地地道道的汉风。 　　进去更衣的时候她走了两步又回头，“二哥，你去给二嫂打电话，让她下了班过来吧。” 　　至于怎么过来，打车呗。反正她二哥挣得也不少。 　　黎竣早就在惦记魏容了。 　　这个俱乐部的事他其实也听魏容说起过。但是夏夏只带了安保部、开发部和训练部的主管进来。采购部和其他部门都没轮到。 　　最近频繁开店，那三个部门确实辛苦。主管来这里享受一天，整个部门还有一份额外的奖金拿。 　　但是自从商超系统上线，采购部的作用就小了不少，没机会！ 　　可也没话好说，毕竟之前还只有采购部发过5000块的奖金呢。 　　所以，魏容对这里也挺馋的。 　　只是黎竣不好意思主动提起，他都是来蹭妹子的花费了。 　　估计大家伙这么玩一天，他一个星期挣的都不够。 　　现在黎夏主动说了，他自然是乐呵呵的答应下来，“好的。” 　　当即便拔腿出找公用电话。 　　魏容接到电话，自然是乐坏了。 　　挂断电话，她就开始加紧处理手头的活计。这会儿两点半了，采购部如果有公务不用坐班。 　　但她这不是公务，肯定不能随意早退。夏夏特地说了是下班以后。 　　但她可以挪休啊，用以前的加班换挪休。 　　把手头两件事务处理了一下，她和管考勤的行政部副主管说了一声。 　　这位如今是在替吴娜代班。 　　“家里有事，你们小家还是有黎总的那个大家啊？我不是管得宽。要是黎总有事儿，你看需不需要人去帮把手？其他部门忙，但行政部可是可以抽调出一两个人的，譬如说我。” 　　旁边的人听到了撇嘴，准备店庆行政部最忙好吧。而且，真要有事，黎总肯定也是打电话再把顾助理叫上啊。 　　“不用、不用，我过去就足够了。你就给我记上挪休就好。” 　　副主管看她眉飞色舞的估计应该是好事，也就没多问了。 　　过了一会儿听说她还去楼下超市买了泳衣、浴巾，这是要去游泳？ 　　还是田瑶道：“俱乐部那边的温泉这两天开放了，估计是一家子泡温泉吧。大家好好干，就算咱们自己成不了大富翁。但做得好还是有机会跟着黎总进去享受一把的。” 　　魏容出去后咬咬牙打了一辆的士。还好总部在五店，要是在六店市中心，打的费都要多花十来块。 　　现在想想，黎竣干的活儿虽然说起来不大好听。还是有挣钱多的实惠的。不然，以她的工资，打车去那么远的地方，那真是心疼得要滴血啊。 　　一整天的收入都没了啊！ 　　她赶到门口，黎竣拿着黎夏的卡把人接进去，直接高尔夫车坐过去。 　　全都换了泳装泡在一个汤池里，池面上还飘着几面红叶。 　　大伯、大伯母和黎会计已经起来去按摩了，就在包下的宅子里就有按摩房。一边是男士的，一边是女士的。 　　黎夏还在，她之前也打了个电话给傅杳钧了解公司的情况，下水比其他人迟。 　　黎菁上身趴在小浮板上，脚在水里蹬。陈姐扶着她。 　　看到魏容小丫头叫道：“二伯母——” 　　“菁菁好乖，泡着舒不舒服啊？” 　　“舒服，热热的。哎呀，要尿——” 　　黎夏眼明手快，立即把她举起来递给黎竣。 　　陈姐赶紧跟着出水道：“我来、我来。”要把泳衣脱掉，怪麻烦的。 　　当晚一大家子在这里头吃的晚饭，黎菁可喜欢去自助餐桌拿吃的了。 　　黎竣把她举起来，帮她端着托盘，她就一个劲儿往里拿东西。尤其是杯装的蛋糕拿了不少，好看的统统拿上。 　　反正她随便拿，人多也吃得了。有她跑来跑去的拿东西，大家就围坐一处等着吃好了。 　　有黎竣跟着，拿的东西也不会太离谱。 　　泡温泉其实消耗还蛮大，一时全都食指大动。 　　等吃好差不多八点多了。 　　黎夏道：“要不去开几个房间，今天就在这儿住下了？” 　　黎会计和大伯意见统一，“又不是没车，住什么住？回去了，家里的床睡着要香一点。” 　　这里住一晚上，几百块就这么一觉睡没了。 　　黎夏点头，“行，那就回去。” 　　黎竣开一辆，胡师傅开一辆，各回各家。 　　到10月18号的正日子，开业之前五店门口张灯结彩，还请了舞狮队来。 　　92折的优惠，让门口又多了不少排队的消费者。而且是17家门店都是如此。 　　所以，哪怕今天的利润率会降低，只有12%左右，也会相当可观。 　　热闹过后，黎夏和傅杳钧开了车在市区各店走了一圈，最后来到六店。 　　这里离百货大楼只有三公里。 　　两人站在店长办公室的窗边都能看到那边在装修的情形。这么大一栋楼要装修完毕，时间可不短。等开张，紧赶慢赶也只能赶农历年了。 　　黎夏道：“我在考虑把X山五家新店的预算想挪给山城那边开店用。这样我们在X山刚好20家店，我对高市长也算交代得过去。就算关总真的仗着钱多欺负咱们钱少，用山城10家店来养X山20家店，也要稍微轻松些。” 　　培训的新员工也可以届时直接包大巴送往山城。 　　暂时，唯一经济利益受影响的，只是傅杳钧一人。 　　不过，如果关总真的疯狂打价格战，那可就不是乔猛去年的声势能比的了。就算店开了生意也好不到哪儿去。 　　毕竟X山的店，全都在百货大楼两个小时的车程之内。而且听说X山还有几家百货公司、供销社也快要成交了。 　　到时候房租得照给，工资得照发。他也没有分红的。 　　如果没价格战这回事，回头再在X山开店也是一样的。 　　傅杳钧点头，“黎总，我赞成这样的安排。另外，元旦过后，我打算去省城看看。他再有钱，不可能追着我们一处又一处的赔钱赚吆喝吧。至少降到八五折才能抢走我们部分生意。八折以下，才可能大范围的抢走客人。七折，外地的客人才可能不辞辛劳乘车一两个小时来买。这么低的折扣，不说可能开店的别处，光是一个2000平米的百货大楼，日亏损也上万。他想用这个办法逼退我们，不可能！” 　　黎夏也道：“是，而且价格太离谱，导致老百姓拥挤、踩踏，他也负不起责任。就这样办吧！11月开3家店，另外五个点装修好先放着。” 　　话是这么说，山城和省城的坐地户里有实力的只会更多。但他们胜在早走了一步，各方面都已经在迈向成熟。 　　而且，大多数的商人应该还是理智的。不会动辄就想吞并、驱赶。总之，他们先站稳脚跟再说。 　　“那，五店还买么？” 　　“买！”就算她被逼得开不了超市，她还可以收租嘛。 　　两个人和郑奎通了电话，把这个打算告诉他。 　　“黎总，我赞成。” 　　“那你那边会不会比较吃力？如果有困难随时提出来。” 　　“我还行的。我现在其实已经找好第二批店的点了，继续招聘员工就是。山城政府对我们的到来也表示欢迎。等元旦五家店顺利开了，我就把重心移到第二批的五家店。争取农历年前开张。购物卡的事，我也和这边政府沟通好了。” 　　郑奎自然不会有意见，店开得多了他提成才高。而且这样一来，大大缩短了他和傅杳钧之间的距离 　　原本5比25，变成10比20，自然他是既得利益者。 　　等电话挂断，黎夏对傅杳钧道：“店开得多了，也能分散风险啊。” 　　傅杳钧笑，“还能多筹集资金。黎总，周末你用不用俱乐部的会员卡？” 　　“不用，给你吧。” 　　“我也想带父母、孩子进去泡泡温泉。” 　　黎夏笑，“我感觉泡过皮肤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开店、店庆的事都是老傅在忙活。这才让黎夏能安心的在西北玩了那么久。 　　而且这次减少既定的开店数目，老傅也是做出了一定牺牲的。 　　小毛家里的事老傅知道了，也只能是一声叹息。确实是没缘分！渐渐的便也就放下了。 第213章 　　接下来便是要确定开哪三家店。黎夏走到墙上挂着的全市地图前面，拿手点了三个地方。 　　“这样，整个X山所有区县就都有咱们的门店了。只有一个店的县区，暂时就不提拔区经理。反正正好缺人。不过，你可能要提前去省城，X山的区域经理倒是可以提拔一个起来。” 　　傅杳钧点头，“我有物色了几个备选，但可能还欠缺点火候。再观察一阵吧，反正我也不是立马要走。” 　　“明天让人把面包车开去山城，给山城的开发部经理。” 　　“好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山城十家店，五家店从当地招聘。还有五家店可能就要从X山运人过去。起码是两三百号人。租房开支一月又得两千。” 　　员工福利中心，势在必行啊！而且是两地的。 　　傅杳钧道：“黎总，你私人借了一百万之后，咱们账面上还是有钱的。” 　　“我知道，毕竟营收每天有那么多。货款其实有三个月是可以免息给我们用的。供货商心头应该都有数。只要咱们不至于出现危机，他们就不会出声。那个废弃工厂厂方宁可再降一点，也不愿意让我们分歧付款。毕竟社保要开始办了，他们不能给工人发钱买断工龄的话，工人就要集体上厂领导家静坐了。” 　　黎夏说着拿起话筒拨给刘玫，“账上现在拿出八十多万紧不紧张？” 　　“黎总，10月不开店。除开本月的必要支出和给山城开店留足资金。账面上终于又有了168万的结余。” 　　“好，我知道了。你把电话转给顾芬芳。” 　　刘玫在旁边按了转拨分机号。 　　傅芬芳接起来，“喂，黎总？” 　　“你去和废弃工厂厂方再继续沟通。” 　　“是。” 　　“不过，不直接向他们买。你让厂领导向相关单位提出土地收回的申请，再由国土部门按商业用地出售给我们。” 　　这话一出，不但顾芬芳，傅杳钧也惊了。 　　明明是在郊区，是工业用地。你要让政府收回当做市中心的商业用地再买？ 　　原本是工业用地性质。按傅杳钧的想法既然黎总说要打造完整的产业链，在上面修建一家超市的下游生产厂，这就符合用地性质了。 　　然后空地再用来修员工宿舍。1500个平方，修平房都够住了。 　　反正我自家有厂，再在上面修些员工宿舍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购置房产一向是黎总的私人行为，傅杳钧便也没有多话。 　　黎夏继续道：“让厂方去沟通，确保他们能拿到88万。这样他们应该是乐意出力的。中途产生的费用都算在我头上。全部费用在100万以内我都能接受。” 　　也只有这种时候就改成了商业用地，国土部门能舍得用这么低廉的价格卖给自己。 　　厂方急着要拿到这笔钱，让他们去找政府沟通吧。 　　政府也希望解决工厂人员的问题。不然成天去政府门口晃悠他们也头疼。 　　这样，规划部门才能给通过。 　　她这里把用地性质改了，日后才好修建超市啊！不然将来是要有后患的。 　　反正到时候签合同，她是要找一个专业人士去帮忙看合同的。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以绝后患。 　　至于这个专业人士会不会觉得她脑子进水了，黎夏不管。她只要他的专业素养。 　　至于自建超市之前，就先用旧厂房训练，再修一栋六层的楼房安置市区的外地员工住宿。 　　区县的外地员工，再外地也不过自行车一个小时以内车程，就不必要什么员工宿舍了。 　　傅杳钧满头雾水，“黎总，你这是......” 　　黎夏下巴朝市区地图微抬，“如今农村人口大量涌向城镇。你觉得会造成什么结果？” 　　傅杳钧想了想，“人多了，如果城区不够，城市会向外扩。” 　　“对啊，到时候郊区也会变成市区。那我多花的钱可就值得了。” 　　真等到变成了市区才去买门面，价格不知道翻几个跟斗了。 　　傅杳钧的手指在废弃工厂的位置和市中心回京比划，“能扩出这么远？”这都有15公里了。 　　“中国农村人口太多了，想进城的人也太多了。一拨一拨的涌进城，中心城区外扩就是必然的结果。你看省城，最初的老城区基本就在一环以内，外头的就是乡下了。但逐渐外扩，93年底还修通了二环路。如今二环外沿也开始繁华起来了。以后还会有三环路甚至四环路。” 　　傅杳钧静默了半晌，“黎总，你看得真是远！” 　　黎夏道：“还有一点啊，如果是按工业用地从厂方买，年限得减去之前的。但政府收回去，变更了土地性质重新卖出来，年限应该就是从零开始了。这一条到时候得确认一下。不然工业改商业，平白又少十年。” 　　工业用地是50年，商业用地可只有40年。之前那个工厂80年开的，已经14年了。 　　反正厂方和政府想尽快解决工人的问题，那就拿出点效率来。 　　她这可是给政府多送十来万的土地转让费呢。 　　傅杳钧道；“你是打算将来拿来开超市？” 　　黎夏点头，“对，开超市。就是到时候有变故，我修商业地产租出去就好了。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名下有四套房？” 　　“是，市区两套，县城两套。不过我得卖掉县城那套旧的，才有钱装修那三套新的。”他全家现在还住在市里租的房子呢。三套新房子都还没拿到钥匙。 　　17家店，黎夏日入两三万，他也日入两三千了。但之前的钱全都用在买房子上了。 　　尤其县城那套，原本可以不买的。但公司还人情嘛，他就带了个头。 　　到时候旧房子卖掉就可以装修了。 　　黎夏道：“我堂哥和男朋友都判断以后土地价格会大帐。准许修商品房出售了嘛，地价上涨几乎是必然的。我也是因此才担心门面房租年年飙升。你看我们镇上，一年涨了10%啊！” 　　傅杳钧听懂了。所以她才买门面、买地。 　　他买地是买不起了，但是房子倒是可以囤一点。如果手头方便，门面也可以多买几套。 　　共事一年多，傅杳钧做事还是很靠谱的。黎夏基本把他当自己人了。 　　这种资讯透露一下，买不买在他了。 　　就好像她借钱给员工买房子，该说的她都说了。还执意不买的，她就没办法了。 　　不过，她的员工倒是都挺听得进去的，借钱和预支工资买房子那叫一个积极。 　　后来黎夏听顾芬芳讲，很多员工私下都觉得黎总借钱给他们买房子，至少将来不会轻易炒他们鱿鱼啊。 　　不然，拿什么还给她？ 　　黎夏听了扯扯嘴角，你要是违规操作看我炒不炒你！ 　　顾芬芳把她的话传达了出去，员工没什么大反应。那就是说不违规操作就不会炒了嘛。 　　公司的规章制度人手一本小册子，大家就在那个框框里活动好了。 　　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了，六店的店长很欢喜的上来报喜：“黎总、傅总，今天上午的营收比周末同一时段上浮了30%。” 　　黎夏点头，“不错，再接再厉。看好场子，千万出不得状况。” 　　在周末的基础行上浮30%，那今天总营收能上浮十万了。 　　“黎总放心，我门分了三班，中班从12点到20点。从早到晚都是人手充足的。而且我们应对旺场也是有经验的。” 　　“不但是要严防挤压、踩踏，消防上也得格外关注。” 　　“是，昨天所有灭火器都检查过了，全是完好无损的。员工也都会用！那我下去了。” 　　二位老总好事并不是太高兴。唉，也难怪，自己每天瞅着百货大楼那边敲敲打打的装修，心头也是堵得慌。 　　黎夏道：“我知道附近有家火锅不错，请你搓一顿。下午咱们分头把市区以外的13家店跑一跑。” 　　傅杳钧点头，“好！” 　　两人把店分了分，傅杳钧跑七家，黎夏去六家。 　　她预备顺便送她爸回Q县，然后再看看一店。她很久没回过一店了。 　　结果，黎会计说他还要再住一阵子，不走。 　　“这个商超系统很有意思，我再研究研究。” 　　行吧！你不走，我走！ 　　黎会计想了一下，“哎，你晚上回来住啊。” 　　黎夏挑眉，她原本是没打算回来。想了下，老头可能是要避嫌，毕竟林姐在家里住着呢。 　　“哦，知道了。”那她带上赵明亮给她开车吧。 　　一路巡视回去，各个店的人见到她都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 　　她其实也不是要巡查什么，就看看现场秩序维持得如何，有没有安全隐患。 　　没有，那她和店长、区经理说上几句就继续出发。 　　主要是要让员工知道，她一直在关注他们，没有真的撂开手就不管了。 　　如果按照30%涨幅的预估，今天营收能到5万4。其中有5%是要拿出来发给所有普通员工的。 　　平均一个人3块。一天多3块，庆祝三天将近10块，还是不错的了。 　　所以，绝大部分的员工还是累并快乐着的。 　　黎夏在县城家里吃的晚饭，她妈道：“你老汉儿还搞笑呢，他还不回来！” 　　“他迷上电脑上商超系统了。妈你放心，他喊了我晚上回家住的。” 　　黎夏妈好笑地道：“我才不是说那个呢。我就是觉得他搞笑，出去半个多月了，还不想着回家。出个远门，跟人丢了似的。” 　　“住我那里也是一样嘛。要不是他们两个要上学，得有人做饭，我就把你一起接上去了。要不周末我派人来接你们仨？大伯母和菁菁都去泡过温泉的。” 　　这个事儿黎远和黎雯倒是知道的。 　　家里有电话嘛，爸爸二叔和妈妈二婶，也时常会打回来。 　　两个小的立即点头，“好啊，小姑。” 　　就连黎夏妈都听大伯母说泡了温泉很舒服，也心动了。 　　“那行，你这周五下午派个车来接我们。周日晚上再派车把我们送回来。” 　　吃过晚饭，黎夏让赵明亮开车去镇上。 　　县城她还偶尔回来，镇上是真大半年没回来过了，连搬家都没回来。 　　车子开到农贸市场，黎夏让赵明亮去找个地方停车，自己信步走了进去。 　　一店开业一周年，各种活动搞过无数次，应对旺场的经验最足。 　　黎夏走进去，看到里头人头攒动，但是忙而不乱。 　　“黎总？” 　　黎夏扭头，看到一张面熟的脸庞。是当初第一批入职的保洁大姐兰姐。 　　一店最初的员工，大多高升调往各店了。剩下的熟面孔真的不多。 第214章 　　不过拦姐这个月调薪了。她是后勤队长，入职时基本工资120，今年调整到了128。加奖金有一百六七，在镇上算不错的收入了。 　　黎夏问道：“兰姐，最近过得如何？” 　　“不错啊。我每月按时拿工资，回去我男人和公婆对我都客客气气的。我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兰姐的口气里满是自豪。 　　门店里保洁也只收40岁以下的，所以兰姐其实也不算太大年纪。 　　“马上就要买社保了，你想不想买啊？” 　　兰姐有限点迟疑地道：“人事助理也宣传了，说是国家给我们的福利保障。可是每个月要扣钱啊。我基本工资160，要扣差不多17块。” 　　黎夏道：“扣15年，以后就每年在社保领养老钱啊。比养儿防老和自己攒钱划算多了！” 　　“真能拿得到？而且万一中途发生什么不幸，那不就亏了么。”兰姐一脸的不信。 　　下岗这事儿吧，还是挺伤害工人的感情的。一直都说我们是国家的主人，哪有被抛弃的主人啊？ 　　所以国家再有什么新政策，他们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全心信任了。 　　黎夏笑道：“你还真是不忌讳。就算你中途真发生什么不幸，你自己交的那部分是可以退的。不能退的我给你的部分。你自己缴14，那你知道我要替你缴多少么？我交的是你的三倍。” 　　“是啊，黎总，你别交了。听说我们都上千人了，你得缴纳好多钱哪。万一到时候我们拿不到钱，你岂不是亏惨了。” 　　兰姐一脸替黎夏着想的样子，可见她是真不想交的。 　　不过她数据还是挺清楚的，可见人事部的宣讲还是到位的。 　　黎夏道：“那你想过退休后怎么办没有？我们这样的民营企业，是不会有退休工资的。到时候你们全从社保领养老金。公司能做的就是每月替你交这五十多块钱。” 　　她心头也在滴血好吧。一个保洁都要交50多，所有员工加起来刘玫用Excel统计之后说是要交七万出头。 　　这都是要从她的利润里面扣的，直接去掉七八个点了。她20%的高利润，从此小鸟一去不返还了。 　　以后人力成本还会增加，还有房租也会逐年增加。利润会被压缩到只有几个点吧。 　　“真、真要交啊？” 　　黎夏点头，“非交不可。我比你还要心痛，但是我不能让你们十五年后戳我的脊梁骨。” 　　兰姐道：“可是好些单位都说不想买可以不买。咱们只要管理组买了，也就糊弄得过去了吧？那黎总你也可以节约点啊。” 　　黎夏道：“不买就别干了，没得商量。” 　　社保这事儿一开始确实查得不严。尤其像他们这样的新单位，员工是不会去上访的。 　　会去闹事儿的，都是没拿到买断工龄的钱的那批。 　　国家要管，也是分期分批的管。肯定是要想解决那批干了几十年、十几年却还没领到买断工龄的钱的。 　　把他们的社保全办妥，也得些年头。所以一般的单位都是能少交的就少交，能晚交就晚交。 　　没准她只交管理组的，都能是积极分子了。 　　但知道上辈子黎会计因为没买社保，输液都不舍得钱，黎夏真没法子省这个钱。 　　像是兰姐，今年38了，再不买到55岁的时候怎么办？ 　　靠自己攒的钱养老还是靠儿子养老？儿子那会儿正是上有老、下有小最艰难的时候呢。 　　“啊？”兰姐一脸的‘黎总你又何必呢’？ 　　经过人事助理宣讲，她倒是也知道黎总才是出大头的人，而且看起来也分明不太舍得。 　　有人给算过账的，黎总真的要交好多钱啊。 　　黎夏就不是有耐心反反复复给人讲道理的人。 　　已经宣讲许久了，还是转不过弯的人就只有强制了。 　　买房子可以自愿，但买社保那是必须的。 　　一千多人，她也没办法一一去说服。总部人事部发文，各店管人事的助理宣讲。这一步是做到位了的。没工夫再反复苦口婆心。 　　“拿不到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像我爸那样退休的，我妈那样没正式工作过但岁数到了的，只要一次□□够。立即就可以拿到钱！等他们拿到第一个月的钱，我再开始给你们交。” 　　“哎，兰姐，上班时间你怎么在这儿跟人聊上了？”一个穿店长助理衣服的小姑娘走了过来。 　　店长助理也属于管理组，通常由高中生担任。管订货、排班、做报表等。下一步就是副店长，店长。 　　兰姐一脸稀奇的看看走过来的助理，“何助理，你不认识黎总？” 　　何助理盯着黎夏看看，哎呦妈呀，还真是黎夏！ 　　“黎、黎总好——” 　　别的地儿还可能有人不认识黎夏。但Q县肯定不至于，去年的两条广告多火啊。都已经是黎夏超市的员工了，肯定不会没看过。 　　黎夏道：“行，兰姐你去忙吧。” 　　兰姐点点头走开。她男人干活的那里说可以不买，但黎总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不得不买了。 　　不然上哪找这么高工资的工作去？她比她男人一个月多三四十呢，所以在家说话才那么硬气。 　　而且超市每年都要上调工资的。调一次也有十来块，罢了罢了，就当今年没涨基本工资。 　　黎夏问何助理，“你管什么的？” 　　“排班和人事。”何助理过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兰姐在和黎总说社保的事。兰姐可是不想交的顽固分子之一。黎总这是一来就抓到自己工作不力了啊。 　　黎夏点头道：“嗯，社保宣讲得不错，兰姐都对每个月该交多少耳熟能详。” 　　“啊？”本来以为要被训的何助理松口气，没想到还被认同了。 　　黎夏道：“你做没做事我还听出来？有些人的确是脑子转不过弯，明明是天大的好事。” 　　“黎夏？” 　　黎夏扭头，“邓叔？” 　　邓叔挤过来，“远远看着有点像，还真是你啊。你可是好久没回来过了。” 　　“今年一周年店庆嘛，回来看看。你的东西都买好了？”因为店庆要搞三天，所以这第一天的晚上八点，没有出现小高潮。 　　邓叔道：“买好了，我就是想着这会儿不挤才来的。哎，邓叔问你个事啊。最近政府在宣讲买社保，我儿子回来说你发文给各店说必须买。” 　　黎夏点头，“邓叔，这就是我之前一直给你说的国家不会不管下岗工人。你得买，一定得买！” 　　“可是，真的好贵啊。要交六千多！我们家刚买了房子，哪拿得出这么多钱？” 　　黎夏道：“就我堂哥那里买的房子？” 　　“对啊。我在家拍板说黎夏肯定不会坑咱们，买！” 　　“那首付款不是我借给你们的么，又没催着你们赶紧还。” 　　邓叔道：“我们为了少交点利息，把手头的钱一起交了，首付了五成。一成是我这些年攒的，再加上我儿子的工资。还有一成就是我领到的那三千多了。” 　　黎夏抬手一拍脑门，居然是这样。 　　她让员工买房，是帮明哥解决眼前的难题。但从长远看，还是为了员工好。 　　房价要暴涨啊，现在不买将来要多花好多钱的。 　　可谁知道，竟然因此掏空了他们手头的钱。让像邓叔这样的人没钱买社保了。 　　她想了一下，“邓叔，这个必须买，不买一定会后悔。肠子都要悔青的那种悔法。这样，我借钱给你买。公司的员工如果是为老人买社保又像你们家这样钱都被这次买房子掏空了，就可以到财务借钱。但是必须专款专用，我会派人去社保局查，挪用了的必须立即归还。欺骗公司，取消一次加薪机会。情况不符合来借的也算欺骗公司。” 　　看周围不少本店员工和消费者也在听着，黎夏就说得比较细。 　　邓叔还是一脸的为难，“但是，要满了55岁才能领钱，我还差几年。我没钱还你啊！我儿子又买了房，每月要扣钱。这社保也要扣他的钱。” 　　“没事，55岁开始还我都行。” 　　这事儿闹的，要是因为她鼓动买房，弄得人没钱买社保了，那才是好心办坏事呢。 　　邓叔松口气，“夏夏，那可就多谢你了。” 　　“不用谢，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儿子也在为我工作。” 　　周围围着的消费者道：“黎总，社保真那么好么？你是不是领了任务要完成啊？” 　　黎夏道：“如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我脑子进水才每月掏七万多给所有员工买社保呢。我拿这七万多去买辆车自己开不好么？我至今还是借的车开呢。” 　　其实黎夏是打算过段时间给自己买辆好车的。现在看来又不成了。 　　邓叔这样的情况，公司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个。 　　一个六七千，十个就是六七万。只能让各店店长帮着把关了。 　　至于别的员工家里老人差几千才够一次买够的，还是借吧。 　　买房子是一辈子的大事，买社保更是啊！ 　　“那真的是因为社保很好才......” 　　黎夏苦笑道：“你在怀疑我要拿这个数据去换荣誉么？一个月七万多，一年都要九十万了。什么荣誉值这个价啊？” 　　“不是、不是。” 　　问话的人是来买东西的，不然也不敢这么问。不过细想想也觉得黎夏说得有道理。 　　应该是真的为了员工好。 　　一店的店长也是第一批的老员工了。而且他还是从库管转为管理组。 　　就是傅杳钧说的，在店里只要有上进心，谁都有机会当店长。 　　“黎总，您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黎夏道：“袁全，老袁？你可别让我在店里找出什么毛病来。找出来你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搞了店庆，这个月奖金可不会少。” 　　“黎总，你去找，随便找！” 　　黎夏道：“先等会儿。邓叔，你儿子做到什么职位了？这个老袁可是从库管做起来的店长。” 　　“他是店里的保管队长。” 　　“你回去叫他多求上进，争取做到店长。都干了快一年了，当个保安队长就满足了？他在哪个店啊？” 　　“二店，他、他嘴笨。” 　　“行，我知道了。回头我会问店长他的表现的。” 　　黎夏在一店没找到安全隐患和违规操作。 　　“算你还不错。别自满啊，争取再上一步。现在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千万不要一个店长就满足了。过几个月希望在每周一的例会上能看到你。” 　　老袁激动地点头，“黎总，我一定会努力的。” 　　黎夏转过去，“小何做事不错，执行力很强。好好干，争取早日升到副店长。人事部也缺人，回头内部招聘你去应聘也可以。嗯，下学期你去报名旁听大学的课程。” 第215章 　　小何也挺激动，“黎总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黎夏又和其他凑过来的员工说了几句，然后便走了出去。 　　“赵明亮，走吧。回市区——” 　　这会儿八点半，黎夏回到市区的家里都九点多将近十点了。 　　她房间的灯亮着，一身格子睡衣的黎会计坐在电脑前浏览商超系统里的数据。应该是有盘点得快的店已经上传报表了。 　　“爸，你不要对着电脑太久了。容易有辐射！” 　　“没有多久，我之前在看电视剧。算着时间有人上传报表了，我才关了电视进来开的电脑。” 　　干了一辈子财会的人，临到老了发还有这么好的系统，一切都数据化。黎会计那是相当的着迷。 　　黎夏打开衣柜拿出睡衣去洗澡。 　　等她出来，黎会计一脸兴奋的拉她到电脑前看汇总的营收数据。 　　今天，超市日营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17家门店全天营收高达46万8。和黎夏预估的差不多。 　　老爷子眼睛亮亮的，12%左右的利润率。那就是5万多了！ 　　连庆三天的话，16万稳了。 　　“爸，你这次回去就和妈把社保买了吧。我们三兄妹一人给你们出五千。” 　　黎会计道：“买社保？” 　　他压根没留意这茬事。 　　餐馆每天都会把营收打进他账上。然后到了20号，他或者老太婆再去给老曲他们发工资。 　　一个月下来怎么也有一千五的净入了。他不缺钱花，还有必要花一万五去买什么社保吗？ 　　“买吧。一万五都不到，你们三年就回本了。你自己算笔帐！” 　　黎会计挑眉，“还有这么好的事啊？” 　　“喏，你看Outlook。这里面有关于社保的说明。”黎夏把人事部的发文调出来给他看，还把字号给他放大了。 　　商超系统里的字号也是给他放大50%的。 　　黎会计认真的看完全文，“要真是能像上头说得这么好，这月买了下月就开始领钱还不错啊。” 　　他和老太婆的年纪都到了的，交了钱可以直接领。 　　“我已经跟员工说了，等你们俩拿到了，就要给他们全部办社保。” 　　“全部？”这好像就不是赚钱的事了。 　　黎会计把电脑里附带的计算器调出来，准备算一下黎夏得给员工交多少社保。 　　黎夏道：“不用算了，暂时是每个月七万多。” 　　“那你这亏大发了啊！每个月七万多，一年都快一百万了。这都是从你的利润里扣的。” 　　黎夏坐在沙发上用脖子上搭的毛巾擦头发，“是啊，我利润一下子就少了两个点，从20%到18%了。但是不能不买啊。不然等员工老了，就没处领退休工资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再说这也是企业应尽的义务。 　　反正是要买的，就不去打少买、晚买的主意了。 　　而且买了社保，万一有员工工伤，也不用她全部负责。 　　“那回头房租再涨起来，你的利润被压缩得就有点多了。” 　　“所以要多开店啊，反正是做乘法。不管是乘数还是被乘数变大，乘积都会变大。” 　　黎会计点头，“没错。” 　　这么一下子八九十万没了，老爷子都蔫了几分。那可是八九十万啊！ 　　不过想想，人家给你干一辈子，如果连个老了的保障都没有。那也太惨了！ 　　他要不是闺女争气，带着儿子也奔小康，如今小日子哪有这么美啊？ 　　听他说起这个，黎夏停下擦头发的手，把邓叔的事儿说了。 　　“要我说他儿子，是真有些不求上进。我第一家店开了不久，他就入职了。结果买房子还把邓叔那三千多全用上了。就为了每月还款少些。” 　　黎会计担心的道：“那他能还得上你的钱么？” 　　他闺女已经借了六十多万出去了。这次再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 　　而且还有九百多员工没有享受购房福利呢。一个人就按一万算都是九百多万！ 　　员工还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管理组还是一人一万五！ 　　而且，她在贷款和私人借款都达两百多万了。 　　难怪王熙凤要说大有大的难处！闺女一晚上赚了五万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 　　黎夏道：“只要店还在正常的开着，他还要打我的工，那每月还我一百不成题。反正只要开店，我每天都有进账的。” 　　黎会计呼出一口气，那倒也是。只要每天有进账就能积少成多。 　　第二天，黎竣中午又上门来了。 　　“爸，夏夏——” 　　黎会计道：“你又来蹭饭啊？” 　　“爸，瞧您说的。就那天中午来吃了一顿饭。” 　　“那你今天吃了么？” 　　“没，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夏夏！我有点激动，直接就跑来了。还真不是冲着饭点来的，正好赶上了而已。” 　　黎夏端着一碗酸鱼汤出来，“什么好消息？” 　　黎竣过去摸摸她的沙发、桌几，又伸手敲了敲。然后又走到圆饭桌前看了看，还把凳子都翻过来看。 　　“你这个好像是全红木的！一整套，在炒的价格挺高的。怎么样，要不要出手？我帮你找个好买家。” 　　他如今卖东西的路子越来越广了。 　　黎夏放下汤，“你估着能卖多少？” 　　黎竣搁下凳子，“能把你这一整套房子的钱都赚回来，没准还有多的。” 　　黎会计道：“那这钱怕是该给阿明吧？” 　　黎竣道：“都买定离手了，怎么还该给他呢？”人有亲疏，肯定是夏夏跟他更亲啊。 　　黎夏道：“我早知道这是全红木的了，爸也知道。”90年代红木价格是炒作得厉害，后来一直都在炒作。价格起起伏伏的，但都不低。 　　黎会计点头，“对，我看出来了。”他只是不知道这么值钱而已。 　　黎竣道：“妹啊，好像我知道的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都知道的感觉啊。” 　　“我接触的人多。尤其俱乐部本来就是消息集散地、金钱集散地。上次本来说带你们去看看的，那里头一天千万的流水不叫高。收集红木的也是有的！不过大伯、大伯母和爸泡过温泉又转了转就疲倦了，就没去。其实明哥已经玩笑的跟我提过了，一万多卖了一整套红木家具给我。我没打算卖，他也没打算收回。用着呗！” 　　这点钱对她和明哥都不算什么，就还是照常使用就好。 　　黎竣一拍大腿道：“也就是说里头很长见识是吧？” 　　黎夏点头，“是。你要是哪天挣到了一百万，我介绍你入会。让明哥给你作保。” 　　黎竣道：“我能挣到一百万？” 　　“我前两天听到俱乐部的人说，明年铜会比较紧缺。你攒的那些，先别卖！” 　　黎竣赶紧点头，“好的，好的。我再设法多弄点。” 　　“你可别叫人去偷电缆之类的啊！那太缺德了。” 　　黎竣摆手，“放心，我有底线的。好歹受部队教育多年啊！我还兴冲冲的来说告诉你好消息。呃，妹啊，你回头再带我进去看看你说的消息集散地呗。” 　　“周六吧，到时候妈和雯雯、远远也要上来。” 　　黎竣搓搓手，“好！”说完麻利的跑去给他爸和他妹添饭。 　　黎会计接过来，“你以后挣钱了，可真不能忘了你妹。” 　　“我知道的。我也一直希望能回馈夏夏。” 　　黎夏道：“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我不想倒霉了，然后被你搭把手。” 　　午后，黎会计出去散步去了。他一般要下午四点左右才会把早上拿出去的矿泉水瓶接满拿回来。 　　出门的时候他还黎竣，“你饭也吃了，还不走？” 　　“我还有话跟夏夏说呢。” 　　黎会计便不再理会他们兄妹，径自出去了。 　　黎竣坐到黎夏身边，“哎，那个百货大楼的事你准备怎么办啊？” 　　他话音未落，黎夏手边电话响起。 　　她先接电话，听了一句看黎竣一眼，摁下免提。 　　电话机里传出乔猛的声音，“黎总，煤老板又租下了供销社几个门面要装修了。咱们怎么应对啊？” 　　黎夏道：“煤老板有得是钱，真要打价格战。他能连着一个月七折。” 　　“就是啊，这么一个月下来咱俩可就让他拖死了。总不能指望他良心发，答应过咱们公平竞争吧？哦，你可能是半死不活，我肯定死了。” 　　黎夏道：“我开辟了第二战场。” 　　“在哪？” 　　“山城，而且我挖走了百货大楼服务态度不错的17个人。” 　　一个章音做副店长，其余16人做店长助理。供销社的人缺的就是服务意识，而这17个人有。 　　所以直接可以从管理组做起。 　　乔猛在那边道：“夏姐，你这是又走前头去了啊。兄弟我真的服了你了。” 　　黎夏道：“内地房地产市场有渐渐起来的势头，我以为你又炒房去了呢。” 　　那边笑了两声，“还真是让你说着了。你堂哥开的盘，我也首付买了五套。” 　　五套，肯定是用别人的身份证买的。 　　“可是，那不会暴涨的啊。一年涨10%左右是可能的。相较海南，这就是慢钱了。” 　　“反正我也只付了首付不是。你买了几套啊？” 　　“我借了六十万给员工买房，我自己还要继续开店，一套都没买！” 　　“那可惜了，你买肯定是内部价。你帮了你堂哥多大的忙啊。他这盘真差点就砸手里了。我跟你讲，房地产商最怕的就是房子卖不出去了。因为他们都是借的钱，有些还是借的高利贷。要不是你把场子炒热了，我也不会买的。等等，咱偏题了啊。不是说怎么应对煤老板么？” 　　“我说了我的应对了啊。拼钱我肯定拼不过他，去年对付你的招数也不管用了。” 　　那边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避其锋芒？” 　　“暂时是的，我先看看再说。兴许农历年后我还会去省城开辟第三战场。他要是真天天打七折的话。” 　　乔猛道；“我以为你会去租供销社的铺面呢。” 　　“人家是一次性付款280万买了市区百货大楼，才能在剩下的铺面里挑好的租。咱们肯定不行的。供销社还是想高价卖掉，能接收工人就更好了。” 　　“1400一平，太黑了！这是抓到一个就要吃饱的节奏啊。” 　　黎夏道：“人家地段好啊。我要是有280万我也买。” 　　那边静默了一阵，“我不买，压太多钱了。我宁可拿去炒楼。黎总，要不我把店盘给你吧？我的员工在也比较像样了。” 　　“一二三店我肯定不要，资商圈重合了。四五六七，可以看情况。” 　　乔猛道：“一二三店也快到租期了，实在不行我就直接关掉。” 　　黎夏挑眉，“你签的一年期啊？” 第216章 　　“嗯，我本意是试试水。不过，你有现钱买吗？” 　　“没有啊。”黎夏坦然道。 　　“那你还考虑个毛线啊。”乔猛笑道。 　　“这种并购自然是先付你一部分，余款一年内付清就可以了啊。而且，估计你也就是随口一问。说吧，你是不是打来问社保的事的？” 　　煤老板接手百货大楼都好一阵了，这会儿才来找她沟通不嫌晚了点？ 　　乔猛在那边叹口气，“煤老板要开超市，这是早就知道的。他非要亏着逼咱们就范的话，自己投入巨大。如你所说，我又开始炒房了。县城的几套是小意思。我主要还是看好沿海发达地区。这也算是我的第二战场吧。我开超市本意就是光炒房不踏实，超市再怎么说利润还是稳当的。但是这社保一出来，你那边还个个都要买，一下子就让我坐蜡了。” 　　四方超市前三家店挨着黎夏超市开的，生意不是太好。乔猛整顿之后，三家店一个月四、五万的利润。 　　后面四家门店他学乖了，离黎夏超市几公里远。这才达到了分流的效果，四家一个月差不多十万的利润。 　　但超市是劳动力密集型的产业，社保是按人头算的。真要全交，他一个月也得替员工交三万。 　　黎夏是砍了2个点的利润，从20%到18%。 　　他按比例是砍了三个点的利润，从15%到12%。 　　可是想不买吧，他的员工都是把黎夏超市当行业标杆的。 　　这事怪他，一开始就处处学黎夏。员工可不就得认为买社保也该跟着学？ 　　员工里虽然有兰姐那样不想被扣钱买社保的顽固分子，但大多数人还是知道好歹的。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他要是不给买，下头肯定要不安定。 　　所以他打来给黎夏商量一下，要不咱们让员工自愿？ 　　黎夏道：“这事我不跟你掺和。我的员工必须100%买。” 　　“夏姐你何必呢？那有些人你为他好掏钱给他买，他心里还要怪你！” 　　“我不想15年后被人戳脊梁骨。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要在这行长期做下去的。15年后，我的超市应该已经在地图上铺开了。不想为这点钱背个骂名。” 　　乔猛道：“现在这个涨房租的趋势，很快我利润就十个点都不到了。那这就真有点鸡肋了。现在存银行一年也有五六个点啊，还不操心。” 　　他原本是玩笑的问黎夏要不要他的店，这会儿倒是真起了两分心思。不过也是以后的事了。 　　黎夏道：“要不你别存银行了，你借给我。我给你10%的利息。我利润里不到20%，给了利息，我自己都不剩10%了。我说真的，这一两年你炒房未必一年稳赚10%的。海南那样的事情，中央一定会防微杜渐的。” 　　虽然后来房价又失控了，但那是千禧年后的事了。 　　“借鸡生蛋被你说得跟活雷锋似的。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钱！你拿过去反复钱生钱，何止10%啊！我要是借钱给你，就是济人危难。我活菩萨啊我？不借！” 　　18%是黎夏一次买卖的利润，但一年她肯定不只做一次买卖嘛。同样是做生意的乔猛一样就看到了关键之处。 　　挂断电话，黎夏道：“我就是准备用山城的店养X山的店。煤老板不打七折，外地的人不可能坐车来买。打七折，巨大的出货量下一天得损失一万。就算他有钱，我不信他能三个月、半年的七折下去。他买百货大楼，前期投入就是三百万，想的肯定是尽快挣钱。弄垮了我店，他确实能把人和店都收入囊中，让我拿钱走人。但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黎竣道：“不等年底了，我尽快把一万五还给你。” 　　“还有爸妈的社保，你也得出五千。” 　　黎竣点头，“这事我去跟老大说。” 　　黎竣回去商量出钱的时候，陈媛道：“爸妈又不缺钱花，还费事买什么社保啊？” 　　老头、老太太手上她知道没钱。之前买房子、装修还借了两万五的外债。大伯的一万还了，姑姑、姑父的一万五还没还呢。 　　可他们也刚买了两套房子啊。手头同样有些紧。 　　黎竣道：“老大，爸妈现在不缺钱花，那都是夏夏给的。难道咱俩就这么心安理得了？” 　　陈媛道：“那一千多对夏夏算个什么啊？” 　　“夏夏一直都缺钱。只不过缺的是大钱，咱们帮不上忙而已。那个煤老板已经接收了供销社六家好地段的铺面。他可比乔猛实力雄厚多了。反正爸妈买社保，我和夏夏各出五千。我家远远在县城读书，全靠爸妈照顾，这钱我得出。”黎竣道。 　　这回陈媛不出声了。她也不是说舍不得出五千给公婆买社保，就是正好刚买了两套房嘛。谁让时间这么凑巧呢？ 　　黎阳道：“老二，你不要阴阳怪气的。这五千该我出的！不过，我现在确实一下子拿不出五千块。要不你先借我三千？回头手头松动了就还你。” 　　这几年挣的钱都投进两套房里了。运花的生意这个月也结束了。不是听说老二现在一个月就挣五千么。 　　“我要还钱给夏夏，一万五。没钱借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去。旁边那个房子，抵押给银行借三千出来不就是了。夏夏的房子、门面都抵押在银行，车子借的阿明的。你的房子有什么不可以抵押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黎阳点头，“行，我明天就去办。” 　　陈媛道：“我还以为夏夏现在肯定很有钱、很有钱了。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干脆把店盘给煤老板，自己拿一大笔钱在手。不是听说小彭生意也做得很大，去当老板娘把钱管起来啊。干嘛活那么累啊” 　　黎阳好笑地道：“那你的抄手和工衣，卖给煤老板啊？” 　　陈媛一滞，“我刚忘了这茬。实在不行，我也跟马嬢她们一样，去摆摊嘛。我的手艺还是卖得出去的。”只是不如卖给小姑子的店里这么销路稳当。 　　她刚才是真的一门心思为小姑子在打算。女人何必活得那么辛苦？ 　　她把小彭的财务管起来，跟秦丹是两回事。不是靠男人吃饭的！ 　　黎竣道：“夏夏有事业心。这个大嫂你可能理解不了。” 　　陈媛笑道：“丐帮帮主，你的事业也不错啊！” 　　亲大嫂调侃，黎竣能说什么？何况这个丐帮帮主还是魏容那晚气急了给他封的。 　　倒是黎阳道：“陈媛你不要这么说老二。我觉得老二这一回还是看准了的。难怪当初他一说，夏夏就很支持。” 　　一个月五千多，这收入非常的可观啊。当老师一年都拿不到五千的。 　　陈媛知道这个周末婆婆要带孙儿、孙女去市区泡温泉。但小姑子没邀请他们，他们也不好跟着去。 　　于是道：“老二，听说你和魏容跟着去俱乐部泡了温泉啊？” 　　“我们俩那是正好赶上的。那个地方可不是对外经营的，只是给自己俱乐部的会员放松的。夏夏也不好带多了人去。” 　　陈媛撇嘴，那你两口子又跟进去？ 　　“那天人不多啊，就爸、夏夏还有我们两个。一张卡四个人还算说得过去。这回我也不去的。大嫂想泡温泉的话，以后哪里有开门经营的，我请你去。” 　　等黎竣走了，陈媛撇嘴，“他自己跑去蹭，却话里话外叫我们不要去。” 　　“雯雯能去开开眼就够了。回头我倒是要去市里看看，看能不能也找到一条挣钱的路子。” 　　运花的生意这个月结束了。之前载客的事也被这茬耽误，没做了。 　　现在他在想做，客人也不会配合啊。所以他想上去找找门路。 　　陈媛道：“那你去住夏夏那里？” 　　“不，我住老二那里。他的事我还能给他搭把手，不算白吃白住。夏夏的事，我真帮不上忙。等爸妈买社保的事跑完了，我就上去。” 　　周五下午，赵明亮开车把黎夏妈和黎远、黎雯送到了市区。 　　黎竣道：“林姐，晚上别做饭了。跟我们一起出去吃火锅，我请客。” 　　林姐道：“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去了吧。” 　　“没事，一起去吧。一个人弄多弄少都麻烦。”黎夏道。 　　八个人，围一张大桌子刚好坐得下。这战斗力就不是两个人可比了。 　　黎竣点菜是直接两份、两份的点的。 　　去俱乐部是夏夏掏钱，这在外头他自然应该表示一下。 　　这一顿吃了黎竣一百多，魏容也没什么不舍得的。反正他现在一天就挣回来了。 　　回去后，黎会计就给大伯打电话问他明天去不去俱乐部。 　　“菁菁有点不舒服，这次我们就不去了。” 　　“她没事儿吧，要不然我们过来看看她？” 　　“小孩子嘛，头疼脑热的很寻常。阿明叫了医生出诊，这会儿在家里挂点滴呢。小孩子，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为好。” 　　有一种说法，小孩子生病惊动太多人，容易折了福气。 　　黎会计就不提登门看望的事了。 　　周六早上，黎夏开车，载她爸妈和侄儿、侄女去俱乐部。路上拐到五店给头回去的三人拿上泳衣和浴巾。超市里的要便宜许多。 　　黎雯和黎远那是真的开了眼界。 　　黎夏道：“你俩回去别跟老师、同学吹嘘，咱们低调一点。” 　　黎远点头道：“小姑，你经常能进来享受么？” 　　“其实这里头的享受是其次，别人都是进来办正事的。”全俱乐部大概只有她是如此了，还带着家人进来享受。真有点把这里当经营场所了。 　　她这算是本末倒置了吧。 　　周日下午回去的时候，黎夏妈把她爸硬拉走了。 　　“成天就在电脑前面坐着。那电脑给你买的啊？你在这儿什么都不过，到点了就有人喊‘老先生，吃饭了’。这种好日子我不会过啊？照顾孙子、孙女是我一个人的事是吧？那行，我也也撂挑子不管了。是谁口口声声要给孩子们创造最好的学习条件啊？谁说的不看到家里有人读大学都闭不了眼啊？” 　　黎会计顿时投降，“别叨叨了，别叨叨了。我回去、我回去！我下个周末再上来！” 　　黎夏好笑不已，她其实也觉得老爷子成天沉迷电脑、沉迷数据对身体不好。 　　她妈把人叫回去歇几天正好。周末要再搭超市的车上来也由得他，总比成天在电脑跟前强。 　　10月底，黎阳把父母买社保的事跑完，坐长途客车上了市区。暂时就跟着黎竣往小院那边跑，顺便找找有没有能挣钱发家的门路。总不能弟弟、妹妹都发达了，回头就他拖后腿吧。 第217章 　　11月10号，二老果然各领到一百多的养老金。 　　黎夏妈高兴不已，“这么说真的三四年就能拿回来啊？老头子，活久一点。咱们现在可是吃饭赚钱呢。比那些赚钱吃饭的人强多了。” 　　黎会计道：“瞧你说的，谁还不想活久一点啊？尤其是活一天就能挣一天的钱。” 　　凡是这第一拨10月就把钱一次□□清的，这会儿都拿到钱了。 　　一下子，之前没买的好多都动心了。想出各种方式凑钱的不一而足。 　　黎夏让人事部通知到各店，11月开始所有员工的工资里直接扣缴社保费用。 　　这回没什么人再有不想交的声音了。 　　知道是好事的，勒紧裤腰带也要买。黎夏‘不买就别干了’的话已经各店都传遍了，像兰姐那样的这会儿自然也不敢再叨叨。 　　邓宽，也就是邓叔的儿子便跑来找财务部借钱预备给他爸一次性买社保了。 　　“啊，还要利息啊？” 　　刘会计道：“不然呢？黎总自己背着两百多万的贷款，利息12%。现在银行贷出来就是这么多利息。都不收你手续费，你还要怎样？” 　　“那、那买房子不是不要利息么？” 　　“买房子那次是员工的福利，是黎总贴钱。这是你私人向公司借钱，能一样么？” 　　“那、那我不借了。” 　　刘会计道：“那随便你，反正是你老子。以后没有养老金，吃你的、喝你的，病了你掏钱。社保呢，到了55岁按月领钱。老会计他们老夫妻都已经领到了。要是生病，社保还能报销一部分。你不借就让开，后面有人要借！” 　　邓宽想了下，“我借。”去银行借钱，没有抵押是借不到的。反正是等老头子拿到钱之后自己还。 　　他在事先准备好的借据上签字。刘会计收了起来，和他之前买房子借钱的借据一起放着。 　　同时收起来的还有一张邓叔的身份证复印件。 　　“等你父亲满了55周岁，从你的工资里按月扣除。下一个！” 　　“怎么从我的工资里扣啊？” 　　刘会计道：“不然我上哪扣你父亲的钱？” 　　第二个人也很快签了借据，然后上旁边的马出纳那里拿钱。 　　刘会计道：“拿到钱赶紧去银行存了。路上最好结伴去，别被人摸了或者抢了。”90年代的治安不是太好的。 　　十几个经各店店长核查过家庭情况，是这次买房折腾光了积蓄给老人买不起社保的，排着队陆续把钱借走。 　　今天这日子是刘会计定的，统一办理。她可没有闲工夫天天接待。 　　还有几十个就是家里钱不够一次性给老人买清，要借三四千不等的了。 　　也一一签借据拿上钱离开。 　　刘会计道：“这黎总啊，心是真善！哎，你们仨怎么来了？你们也要借钱啊？” 　　她问的是刚走过来的黎竣和大表哥以及黎夏三叔家的二堂哥黎震。 　　黎竣道：“不是，我替我媳妇儿来还钱的。” 　　“我们也是。” 　　舅舅和三叔都在替黎夏收农产品，两人把品控做得很好。转一下手，每月都能挣五六百。 　　所以老人自己买社保不成问题。而且他们各自也有营生。黎竣和大表哥不用说了。黎震现在就在黎明物流开大货车，收入也还可以。 　　大表哥和二堂哥听说黎夏缺钱得紧，便跟着黎竣一道来了。大表哥和黎竣各还了五千，黎震媳妇儿是大碗面的只有一万的额度，他还了四千。 　　刘会计道：“这还得是亲人才知道心疼我们黎总的。”一边说一边麻利的签下收据，然后盖章改了借据上的数目。 　　黎竣道：“谁让她要当好人呢。给自己找这么多事儿，也给刘会计和马出纳添活儿。” 　　刘会计道：“是挺麻烦的，但我们是拿钱办事儿的人。而且老板有人情味儿，这是好事啊。给黎总干活，心头踏实！” 　　马出纳在数钱，顾不上搭理。等数完才道：“不算什么，反正成天都在跟钱打交道。” 　　大表哥看看马出纳的桌子。这位置以前是他媳妇儿丁明明的。 　　他弟是为了升店长，自己申请去的山城。 　　他媳妇儿是表妹问她愿不愿意去的。她回来想了两天道：“我去。一下子开那么多家店，没有自己人看着钱怎么行？我能力不是太强，那就得有功才行。而且，夏夏肯定过几个月就把我调回来了。” 　　黎夏听刘会计电话里说起这事失笑，“他还去找了大表哥和二堂哥啊？” 　　不过这俩确实是手头有余钱。养猪和跑运输的收入都还可以的，而且都是全家上阵挣钱的啊。 　　三婶虽然没像舅娘直接到超市拌椒麻鸡卖，但收农产品也出了力的。 　　11月的前两家店都是开在自治州。 　　很多管理组都觉得生意好不到哪儿去，毕竟那些地方经济不是很发达。 　　可没想到两个店开业之后生意都非常好。 　　第三周的周一早上开例会的时候黎夏道：“在少数民族地区卖物资，其实是很有市场的。没见电视里面，汉族的马帮或者跑单帮的，就拿盐巴就把人家很珍贵的东西都换回来了么。他们很缺生活必须品的。” 　　煤老板接收的供销社门面，自治州没有。超市倒是可以往那边发展。只是交通确实有些不便，路不好！ 　　黎明物流送货都要另加钱的，据说跑那样的山路还有些危险。这加钱倒也是应该的。 　　黎夏这么一说，很多人都反应了过来。 　　她继续道：“杨帆从区经理降到普通员工也有几个月了。他到自治州开店很成功，下个月一号给他升回店经理吧。等再开一家店，他就是那一个区的区经理。还有另一个去自治州开店的店经理......”黎夏看了名单，“刘芸，女的啊？” 　　田瑶在笔记本上记下杨帆的人事变动，然后抬头道：“对，女的。她是汉族和少数民族混血。所以傅总才派她回去开店。” 　　黎夏点头，“行，那个州再开一家，她也升区经理。告诉他们，民族问题无小事。一定得处理好和少数民族兄弟的关系。那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傅杳钧点头道：“我会提醒他们的。” 　　黎夏道：“咱们言归正传，第20家店这周日开张。我已经给高市长的秘书打了电话，他说领导愿意抽出时间来替我们剪彩。当天不容有失！” 　　市区的区经理朱曦光道：“黎总放心，我亲自跟进所有事项。” 　　他已经把六店和校园店交了出去，以后只管五店、九店和二十店。 　　黎夏超市二十家店，有五家都在市区。 　　市区本来就是两个区组成。其他六个县区，两个自治州，多则三家店，譬如Q县就有二店和黎夏之前买的底商开的十七店以及车站那一片的十四店。少则一家店，譬如两个自治州。 　　黎夏道：“煤老板觉得开超市利润高，进来分一杯羹，而且还投入巨大。” 　　听了黎夏说的，一众4级以上的管理组都是一凛。装修中的百货大楼和开始装修的另外五处供销社，也是压在大家心头沉甸甸的石头。 　　“不过，除了店面的地段，管理人才也是很很重要的。煤老板想一次开这么多家，人手上怕是有不足。大家回去留意好自己手下的员工，可不要让人把咱们的墙角挖了。” 　　黎夏从百货大楼挖走了17人，如今各地门店也在挖各地供销社有服务意识的员工。 　　职工自谋出路是下岗的定调，供销社也没法阻拦员工先办停薪留职，以后再回来办离职领工龄工资。 　　而且，员工乐意去黎夏超市，不愿留下以后跟着煤老板干，这也是因为煤老板自己的名声不好嘛。 　　主要黎夏这个时机抓得挺好，她要是在百货大楼没出手之前挖人。供销社的领导怎么都有法子帮着留人。 　　等关总把百货大楼的钱都给了，她再挖人，供销社的人就不会再卖力了。 　　听到黎夏提醒谨防煤老板挖人，在座4级以上的管理组齐声应是。 　　“刘明亮，特别是你那里，要格外注意。” 　　X县那家门店的人，相当于集体记过一次，比别人少一次加薪的机会。 　　刘明亮点头，脸色严肃地道：“黎总，我一定会格外注意的。” 　　他才刚转正为区经理，可不能出纰漏。 　　“元旦他赶不及了，多半是农历年前开店。总之这几个月，你们都给我警醒些。” 　　“是。” 　　要应对竞争局面，出去开拓市场是一条路。但哪来那么多能开疆拓土的大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整个供销社她也就挖到郑奎一个。 　　傅杳钧也算一个，但公司总部也需要人坐镇。如果老傅也出去了，她就只能来坐班了。 　　而且她在X山的基础这么好，再招聘、开店简直跟流水线操作一样了。 　　这大后方的市场最好是能吃透。 　　所以，X山这20家店得先看好啊。 　　哪怕不赚钱甚至小幅亏损，这大本营也得守着。 　　煤老板不可能无限度的亏钱。毕竟关家也不是只有关总一个当家人。 　　希望山城那边元旦来个开门红。 　　因为高市长要来，原本就周末来上来玩电脑的黎会计周五自然也上来了。 　　不但他上来了，全家都上来了。这回真的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大伯也说他要参加二十店的开张典礼，明哥自然也会来。 　　还有郑奎明天也会从山城赶了回来，还会带回几名员工。丁明明会一道回来。 　　到时候开面包车回来。 　　耿总等人也说到时候会来，师专的校长、卢主任等人也说了会来。 　　就连乔猛也打电话说他要来。 　　所以，两天后的开张庆典真还蛮热闹的。 　　全家团聚，黎竣又要请吃火锅。 　　黎夏道：“怎么又吃火锅啊？” 　　“咱们四川人不火锅吃什么？” 　　“吃川菜啊。我怕吃多了火锅过两天肠胃出问题。” 　　“那叫鸳鸯锅嘛，你吃白锅好了。” 　　黎夏磨牙，“你们吃红锅，我一个人吃白锅。我忍得住么？” 　　黎竣道：“行行行，迁就你。吃川菜。不过，请了高市长来剪彩，能遏制住煤老板？” 　　黎夏道：“这又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人家的货要卖多少钱，那是人家的自由。政府最多出门面调停。他如果横了心的要打价格战，政府也不可能强行阻止。而且，这一回他解决了供销社的燃眉之急。这也是有功之人啊！所以，他要做什么，政府不会偏着我。主要还是靠商业手段。” 　　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而且如果高市长真要动用行政手段参与，这回板子也是打在我身上。” 第218章 　　魏容道：“为什么啊？高市长不是一向支持我们的么？” 　　“他之前让秘书帮我出面，是因为我们接收了很多下岗职工。人家关总这回也是做了同样的事啊。这一次我还把供销社的精锐都挖走了。不过，我没有公器私用。所以，他应该是不会轻易干预的。总之，市长亲自来给超市剪彩，这是多大的荣耀啊。震慑不住煤老板的经济手段，但还是能震慑很多人的。这可是我争取了一年才争取到的。如果没有高市长支持，很多部门都能卡我们的脖子。” 　　所以说，去了山城能这么快打开局面的郑奎，确实是大将之才！ 　　黎竣感慨道：“你这真还不如我自由啊！” 　　黎夏道：“等你真成气候了，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要分润你的好处。” 　　一家人加林姐，足足十一人。除了开上黎夏的车，打车都又打了两辆。一起奔川菜大酒楼去。 　　陈媛看看黎阳，老二这是真发达了啊！ 　　待晚上回来她问黎阳，“你上来快一个月了，找到什么门道了么？” 　　“又要本钱少，又要能挣大钱。除了老二这个行当，我暂时没发现别的。” 　　陈媛蹙眉，一家三兄妹难道就他们长房垫底不成？黎阳看看她的表情道：“但是需要本钱的，我找到了一个。” 　　“嗯？” 　　“我想租个门面来卖茶叶。届时从二队的茶老板那里直接拿货，减少中间商。所以只要卖得动，应该是有得赚的。” 　　“你觉得卖得动？” 　　黎阳点头，“不然那些茶老板干嘛在县城、市区都要开店？而且，我去称花的时候听说进货达一千块，就可以铺两个点。就是减免20块。”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自己租个门面？那多贵啊。要不也去超市卖吧，每月上交6%的营业额。” 　　她的盒装抄手就是这么干的。每天包新鲜的送去，然后称重量卖。到月底再去结算。 　　黎阳道：“我要是摆到夏夏店里卖，人家茶老板直接就会去找夏夏要求进场了。二十个店一起进场。哪还有我的份儿？” 　　“对啊，你说夏夏为什么不卖一包一包的茶叶呢？” 　　黎阳想了想，“她喜欢卖有品牌效应的东西。茶叶有品牌效应的都太贵了，她索性不卖。反正于她而言不过是少一个十分小的品种而已。而且这市区又有不少茶叶厂家直销门店，她卖也赚不了多少。她那里如今的货架都不是太够用。现在她名气渐渐打出去，X山这边很多生产商自己找上门来了，还得给她交入场费。她只付人家一到二成的预付款，有些甚至直接不付。反正要收三成或者三成以上预付款的产品如今在她店里真跟小娘养的差不多，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到了周日，黎夏也是一早起来就打扮得光鲜靓丽的。 　　“哇，小姑，你穿一身风衣拎一个通勤包，好像赤名莉香哦！”黎雯惊喜地道。 　　黎夏笑得眉眼弯弯，眼中有光地道：“嗯，我也很喜欢莉香。” 　　90年代的职业女性，可不就这么打扮的么。 　　她一件浅色风衣，内搭一件粉色针织毛衣和白衬衣。下穿米色西裤和白色软牛皮鞋。再搭一条彩色丝巾在脖子上装饰。确实很有几分莉香的风格。 　　陈媛道：“小妹，你这衣服、裤子版型都好好哦！我要是照着做，肯定不少人买。” 　　黎夏无语，我都是四位数以上的名牌。你照着山寨，打算以后去开淘宝店么？ 　　“你不要照着我的做。我衣服的设计费很贵的，你小心人家知道了告你。而且，没有设计师打的版，你做不到这么好的。” 　　大嫂要往淘宝店发展，她管不着。但她不提供原版。 　　“我说说而已，我那作坊里做你的工衣都忙不过来呢。不过，我照着做一身小号的给雯雯穿可以么？” 　　黎夏道：“可倒是可以，但你不觉得她穿太成熟了么？” 　　黎雯道：“小姑，我觉得很好看。不过妈，你不会做得一看就是仿版吧？那我可不要。” 　　陈媛过来看了看，“这料子可不容易买到一样的，很高级的感觉。你这风衣多少钱啊？” 　　黎夏坐下吃早饭，“三千九。” 　　陈媛沉默了，390，不，39的衣服她也不舍得买啊。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黎会计道：“怪不得我看你的衣服跟一般人穿的感觉都不太一样呢。一分钱一分货啊！” 　　黎夏掰着马拉卷道：“爸，你和妈身上穿的这身也跟一般人的不一样。” 　　二老今天要去出息开业庆典，自然是把最好的衣服都翻出来了，瞧着也挺提气质的。 　　黎夏妈道：“这样啊，我说这衣服我怎么穿着就跟个贵妇人似的。” 　　黎会计把脸转一边去笑，就你还贵妇人呢！ 　　不过，居移气养移体，这两年老太婆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吃过早饭，黎夏漱了口开车载着爸妈和侄儿、侄女过去。 　　至于哥嫂，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陈媛问黎竣，“老二，是打车过去么？” 　　魏容道：“大嫂，有公交的，走不了多少路。” 　　陈媛一滞，等我家黎阳挣了钱，我天天打车。哼！ 　　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她道：“弟妹，你知道夏夏的风衣多少钱么？” 　　魏容道：“我没问过。不过我知道她手上那个橙色的包十多万，应该是小彭送的。是从国外买的，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这肯定不是黎夏同她讲的，是公司里有人认得讲出来的。 　　陈媛和黎阳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陈媛喃喃道：“这她穿便宜了，是配不上那包哦。”啧，还以为小姑子身上就那只表最贵呢。 　　魏容继续道：“夏夏自己也买了不少包包，还置办了首饰，毕竟她有时候要出席一些场合嘛。我从来不问她价格，问了不是刺激自己么。” 　　陈媛道：“那要是林姐起了歹意，把她这些东西都卷走了......” 　　“她家里有保险柜，你没发现？涉案金额如此巨大，你当警察是吃干饭的啊？而且林姐把那包拿去有什么用？她又找不到地方出手。她的根底夏夏去家政中心了解得一清二楚的，连他老家在哪都知道。你真当夏夏随便什么人就放家里当住家保姆啊？” 　　陈媛上下看看魏容，“弟妹，老二当上帮主之后，你这也是鸟枪换炮啊。你这衣服也是牌子货吧？” 　　魏容道：“什么帮主啊？不要乱讲。拾荒也是一种职业，何况黎竣他只是个组织者。” 　　陈媛道：“真现实，搞得之前气得跟河豚一样的不是你似的。还是有钱好啊！” 　　黎阳没有出声，但是陈媛因为囊中羞涩艳羡的眼神还是有些刺痛他。 　　黎竣递根烟给他，缓缓。女人在一处就是喜欢比较。 　　去到二十店，这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员工也个个喜气洋洋的。 　　黎夏还花大价钱租了个硕大的氢气球飘在二楼上方，下头牢牢绑着六个沙袋，还用链条上了锁。 　　要是飞走了，赔起来可不便宜。 　　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黎夏还特地排了一下大家的站位。没法子，一会儿老高要来，在场肯定不能随便站。而且他还说如果有机会，把赵书记也请来。 　　这都是去年他承诺自己的。 　　明哥、耿总等俱乐部成员和傅杳钧、郑奎等人站在前头。她爸妈和大伯、大伯母也前排有位置。老乔帮过大忙，赶来了，黎夏也给他安排在了前面。 　　这会儿耿总正在和大伯说话呢。 　　“老先生，总算是看到您本人了。您当初拍的广告，我们都看过。拍得很质朴啊！” 　　大伯笑着摆摆手，“拍着玩的，不专业。” 　　一旁顾芬芳在摆弄相机。很贵的相机，光一个镜头就要几千的那种。她去摄影协会租的。她平时有这个爱好，八小时之外参加了摄影协会。 　　黎总让一会儿给她和领导拍一张，放大了挂20店和总部。 　　郭权一身保安服，指挥一众拿得出手的保安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在门口待命。同时帮着维持秩序。 　　有排队的客人问道：“黎总，你们这大张旗鼓的等谁啊？瞧你这门口摆的花篮全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送的啊。摆这么多，门口都快摆不下了。” 　　黎夏道：“你口中的大人物，这会儿也跟你们一样在门口站着呢。” 　　排队的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西装革履的耿总等人。 　　对于他们聚在这里等谁，更加的好奇了。 　　“到底等谁啊？” 　　黎夏笑道：“一会儿高市长要来给超市剪彩。” 　　排队的众人顿时兴奋了，“那是不是还有记者要来？我们能不能跟着上X山新闻啊？” 　　“有机会。不过要上电视，要注意形象哦！” 　　“好的、好的。” 　　前方看情况的人用对讲机喊道：“黎总，领导的车队来了——” 　　黎夏挥挥手，吴娜对旁边穿戴着乐团服装的学生们道：“奏乐，奏乐——” 　　这是从X山一中借来的乐团。为此超市还捐了3000块给学校，算是学生们的出场费。 　　学校也够意思，一大早就用校车连学生带乐器拉过来了，还有老师领队。 　　全套的西洋乐器，贵着呢！ 　　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然哪有钱学乐器啊？这都自备的！ 　　连耿清欢这个小魔女都在其中。她是萨克斯手！还是她给黎夏建议的请她们学校的乐队来。 　　听说是来给市长奏乐，家长们还都挺乐意的。 　　真要只是超市开业，他们才不干呢。人家千娇万宠大的小太阳、小公主，学一堂音乐课都要50块了。来给你开张庆贺？ 第219章 　　车队有警车开道、护送，引来了不少瞩目。 　　黎夏一看车牌号，川X00001，川X00002。老高够意思，果然把赵书记给她请来了。 　　今天这个开业真的是太有排面了！ 　　耳中听着《迎宾曲》，她大步迎了上去，“赵书记，高市长，欢迎二位领导光临——” 　　警察和超市的保安已经把现场秩序管控起来了。 　　这跟见明星不同。还是没有哪个老百姓敢随意往前扑的。 　　赵书记年纪大些，头发已经花白了。他身后跟着的女秘书赫然就是常玥。 　　你还真混成专属秘书了啊！这过几年下去基层，少说得是个副县长吧。 　　常玥目不斜视。她今天穿得朴素大方，完全看不出在俱乐部一掷三千块跟黎夏赌一杆进洞时的豪奢。 　　赵书记和黎夏握了握手，“小黎，你干得不错啊！” 　　“多亏了领导的关心和支持。” 　　赵书记的手在郭权等人身上一划拉，“你这保安很像样啊！” 　　“都是退伍兵，部队培养出来的。而且平时我们公司也很注意军训。” 　　赵书记点点头，“军训听说过，这个作风不错！嗯，怪不得军分区那边提起你也是赞誉有加。听说你上个月帮着接收了几十个退伍兵？” 　　“还要感谢部队呢，也都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当时黎夏在家接到军分区管士兵转业安置的干事打来的电话也是吃了一惊。 　　原来她的名声已经传到军分区去了么？ 　　人家开口了，她便把今年转业回来，地方上不好安置的几十个退伍兵接收了。 　　现在到处都在下岗，地方上没有多少厂矿企业可以安置他们。实在没办法，想到民营企业头上来了。 　　黎夏超市退伍兵多，他们有些的老战友还在军中，这不就就传到那位刘干事耳朵里去了。 　　这样一来，黎夏这里的退伍兵可就真不少了。她已经让顾芬芳去登记再开一个全资子公司：安保公司。 　　这个业务还是小毛给介绍的。她带回去的两个保安很给黎夏长脸，有身手、有素质、忠诚于雇主。 　　名声竟然有点出圈了。 　　当然，她为了小毛的安全，各种意义上的，本来就是挑的好的。 　　不过暂时安保的业务还没有正式开展。现在人全部都在废弃工厂那边训练呢。 　　既然缺钱，那就想办法挣呗。而且回头，她再把这事儿在老高那里过个明路比较好。 　　赵书记点头，“是各取所需就好。”这件事让他在军分区领导那里很有面子。 　　市里刚创办一年的民营企业都能一下子接收几十个退伍兵。老总自己还是个下岗女工，旗下接收了好几百下岗工人。 　　这说出去自然是他们的工作做得好嘛。 　　黎夏超市还在扩建，接收退伍兵应该不只是一年两年的事。 　　不然，老高来叫，他未必会搁下手头的事过来的。 　　高市长也和黎夏握了下手，“小黎，你说20家还真是20家啊。那明年100家，也可以期待一下了？” 　　他管经济的，自然最关心这个。 　　“高市长，我回头跟韩秘书约时间向您汇报工作。” 　　“好！”高市长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立即打蛇随棍上要来汇报工作，想想便答应了。 　　赵书记、高市长看看黎夏身后的人，和耿总握了下手。 　　又看看耿总身后的众人和一旁的花篮，“怎么，小黎也是你们俱乐部的？我不是听说你们门槛很高么？” 　　“赵书记、高市长，她是我们黎明物流黎总的堂妹。而且超市前景很好，符合破格录取条件。” 　　赵书记点点头，然后看到黎夏父母和大伯、大伯母。 　　黎夏忙介绍道：“书记、市长，这是我父母和大伯、大伯母。” 　　两人很给面子的和黎会计和黎夏妈握了下手，“你们培养了一个很优秀的女儿啊。” 　　黎会计道：“多亏了领导和组织上的关心。” 　　听到组织上三个字，二位领导都很舒心。这是党内的同志，这比单纯是个商人更好。 　　他们和大伯、大伯母也握了握手，就没有说话了。 　　吉时到了，赵书记、高市长同黎夏、傅杳钧、郑奎一起剪彩。 　　老傅和郑奎都挺激动的，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啊！ 　　二位领导自然不会多待，来了几分钟都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 　　黎夏三人毕恭毕敬的把他们送上车。他们坐在车里看了看，场面控制得还不错，忙而不乱，不由点点头。 　　车队走了，黎夏呼出一口气。 　　请动这二位亲自来了，煤老板多少还是要有些顾忌的哦。 　　黎夏拱手对耿总等人道：“各位哥哥、姐姐，今天多谢来替我扎场子啊！中午十二点，川菜大酒楼，小妹把酒恭候！” 　　耿总道：“守望互助本来就是俱乐部的宗旨嘛。好了，忙你的去吧。” 　　一队豪车依次开走。 　　这也是一重震慑。煤老板真长期打七折，不给她活路。她就只有拜托耿总出面找关总的兄长，关家真正的当家人喝茶了。 　　不过，这些都是外力。关键还是得把内功修炼好！ 　　黎夏走过去笑着向一中的带队老师道谢，“老师，今天太谢谢了啊！中午12点带同学们到川菜大酒楼用饭吧。” 　　“黎总太客气了，我们来帮衬是应该的。黎总你支持教育，我们自然也该支持你。” 　　顾芬芳私下送了这位一张购物卡，他这些天那是相当的配合。 　　他带着学生们上校车回去了。 　　乔猛蹿过来，“夏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啊！” 　　黎夏白他一眼，“你叫我夏姐，我要不要干脆叫你声‘小乔’啊？” 　　“别了，别了，小乔可是大美人，我叫小乔这不合适。好了，我也走了！祝生意兴隆啊！” 　　“中午十二点，川菜大酒楼。” 　　黎明没有和俱乐部其他人一起离开，他留了下来。 　　“夏夏，你看今天把我老汉儿给激动的。干了几十年，头回和□□、市长握手。还是沾侄女的光，跟我没关系。你说我为拉动GDP也做了贡献啊！” 　　“超市是劳动力密集型企业。这不正赶上下岗的当口么。”看左右无人，黎夏道：“这就是政治正确、塑金身！” 　　房地产商人，以后房价飞涨，被老百姓骂的时候还多呢。你这个心理素质不行啊！ 　　黎明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道：“我算是知道关家为什么一定要开超市，还花了300万买百货大楼。他们的钱可也不是捡来的啊！而且，赚钱的行当那么多，干嘛非得跟你抢。” 　　黎夏‘嗯’了一声。关家也想要这个政治正确嘛。 　　所以，今天市委、市政府的一号首长才会给自己这么大面子。比起煤老板，他们肯定宁愿是自己这个党内的同志来做这件事。 　　但是也不能过于的行政干预，更不好有明显的好恶。关总的百货大楼装修好开张，这两位至少也会去一位才是。 　　毕竟人家是真金白银掏了三百万，还接收了部分工人。 　　供销社的人她先挑了一茬，关总肯定是矮子里面拔高子又挑了一茬。 　　他肯定不会全留下。供销社根本就是垄断企业，居然垮了！怎么垮的大家还不知道么？ 　　今天，不但大伯激动，黎会计也激动得不行。他问顾芬芳，“你给我拍下来没有？” 　　“拍了、拍了。几位老人家和领导握手我都拍下来了，回头给您几位都洗出来！” 　　这相机租一天好贵的，幸好黎总给报销。 　　中午是黎夏超市包席的感谢餐会。今天来扎场子的人，能去的都去了。耿总父女都来了，不过各有各的场子。 　　超市4级以上的管理组也都来了。今天所有人都来这边躬逢盛事。 　　黎家人也都去了，还有林姐。黎阳、陈媛和林姐也算是为超市服务的外围人士嘛。 　　等散了场回到家，黎夏妈道：“夏夏，想不到你现在干得这样好！连阿明都没有这么风光过啊。我听芬芳说，现场不但拍了照，还找人摄像了。这个可以多弄几份的吧？你回头给我拿一份，我拿回县城放给人看。” 　　黎夏道：“妈，你自己看看，或者给亲近的人看看就好了。你不要一遍一遍放给别人看。回头人家都看厌烦了，又不好明说。” 　　她现在这么风光，万一过几月让煤老板给狙击的只能投降认输、接受并购那脸可就掉地上了啊。 　　“我就在自己家放放，然后如果你二舅爷要，拿给他放放。你也同样是牟家村的骄傲啊。你还能怕人看厌烦了啊？你当初和你大伯那两个广告，一天到晚的在地方台放呢。” 　　黎会计道：“这会儿你倒是叭叭叭的话多了。之前书记、市长跟你握手你怎么一个字说不出来？” 　　“我紧张嘛。那他们再亲切，也还是官啊。” 　　“幸亏女儿没随你！” 　　“合着都随你了是吧？” 　　黎夏的哥嫂、侄儿侄女也都一道回来了。他们今天也挺震撼的。 　　黎夏道：“你们不要这样看我。我其实就是适逢其会被推出来的典型而已。”她简单说了几句之前和明哥说的话。 　　“我跟煤老板，他们肯定更乐意是我啊。但是，只有煤老板才能一次性拿得出三百万帮供销社解决工人安置问题。捏着鼻子也只能认了啊。当然心头估计堵得慌。” 　　关家发家时候的一些事儿，估计他们心头清楚得很。 　　反正黎夏接收了几百下岗工人，他们来一趟也是说得过去的。便乐得无形中力挺她一把。 　　黎竣道：“原来是这样，你正好借机顺势上位。” 　　黎夏扯扯嘴角，“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能不能多给我减免点税收。如果我要贷款，能不能给我做下担保。” 　　她贷款去外市发展，这二位肯定不会给她做保。但她贷款去自治州多开几家店，应该可以。 　　多开几家，也是分摊一下运费，降低成本啊。 　　她反正是把运费都加到商品上了。给他们的收银机都是特别设定的，每样东西贵一毛。 　　目前的20家店力保生存。用其他店的收入负担员工工资和门面租金。 　　幸好如今的人力成本和房租比后世都便宜多了啊！ 　　黎会计点头，“这个势要借好，好好借！任何时候，顺着大政方针走都是不会错的。” 　　黎夏点头，“我今天跟高市长说要去找他汇报工作。到时候再试探一下他们的支持力度。” 　　大嫂问黎夏，“夏夏，你大哥想租个铺面卖茶叶。你看怎么样？” 　　黎夏道：“牟家村有两个茶老板在市区有铺子，生意还可以。你直接买他们两家的，他们还能顺便给你送货。” 第220章 　　市区这么大，开分店也很不错。而且还可以两家的货都拿一部分，看走货量再补货。 　　黎阳把从黎夏手上买的那栋房子抵押借了6000。他自己手头原本有2000，所以给父母出了买社保的钱现在还剩3000。 　　他就打算拿着这3000去做生意。 　　黎夏道：“租门面起码是一年起租，一次性付清租金的。四五十个平方的旺铺一年租金也得三千左右，还得装修。然后你还得进货。牟家村的话，应该会给点面子。你去试试讲成首付三成，三个月结一次货款。大哥，你怕是至少得备5000块钱才够。” 　　黎阳道：“不能押一付三吗？” 　　“那你小心你生意一起来就被涨房租。如今下海的人多，旺铺的租金都吓人。我都不敢轻易去租已经旺起来的地方。” 　　她是五店做好了才定下的六店这个靠近市中心的地方。 　　黎竣道：“老大，先找门面，这段时间你在我这里干，五百块钱我还是得给你的。另外一千五算我借给你的。你打算在哪一片租门面呢？我让弟兄们给你留意一下。” 　　他手下的人越聚越多了。专门负责走街串巷收废品那几个，地皮子踩得很熟。 　　他现在也有点了解夏夏拉扯他们的心态了。一家子兄妹贫富察觉太大了不好，家庭关系受影响。 　　出于弱势的一方很容易敏感。 　　而且，自己手头有了钱，感觉心胸都会开阔许多。 　　“倒不拘是哪里，人流量大一点，临街。能前铺后院最好。实在不行，能安下一张床也不错。谢了啊，二弟！” 　　黎竣点头，“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这事我给你放心上。” 　　吃过晚饭，黎夏爸妈，大嫂还有两个小的被赵明亮开车送回县城去。 　　家里一下子就清净了。 　　黎夏很久没这一大家子住过一套房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星期一早上九点多，她给韩秘书打了电话。 　　“小黎总，领导这两天有点忙。不急的话过两天吧，我给你见缝插针的安排上。” 　　黎夏超市越来越成气候了，接纳了六七百名下岗职工。在领导这里也越来越有分量的了。 　　所以韩秘书对黎夏讲话也十分的客气。 　　“好的，谢谢韩秘书。” 　　挂断电话黎夏又打给顾芬芳，问土地性质变更的进程。 　　“黎总，厂领导去找了相关部门，说原则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在走相关流程，有了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报备的。我没催他们，他们比咱们还急呢。” 　　废弃工厂一直是他们在租用。不过目前为止租的只是已经搬空的厂房，一个月800块。 　　“好，我知道了。你把电话转给刘会计。” 　　黎夏打给刘会计自然是关心自己的资产与负债。如今没有网络银行，不那么方便。 　　一接通刘会计就道：“黎总，我正想打给您呢。那两个计算机系兼职的学生，又要申请5000块经费。你让他们弄的那个什么墙，花了5000还没搞出来。” 　　“给他们吧。” 　　“黎总，我多句嘴。您是不是太厚待他们了啊？商超系统花了两万多，排班系统5000。这回拿走5000又要5000。还说他们如果搞不定，只能向他们教授求助。” 　　“前面两样是买了版权的。防止黑客攻击我们商超系统和收银系统后台的防火墙，也是必须要尽快弄的，而且还时不时要升级。计算机的东西咱们都不懂。如果有人恶意侵入咱们的系统，修改数据。这可就坏菜了。” 　　“我们都有原始记录的啊。”刘会计完全不懂黑客那些，她就是觉得这方面真的花钱如流水。那两个学生太敢狮子大开口了。 　　而一向精明强干的黎总，居然也任他们予取予求。 　　“我不是说销售数据，那个他改了没用。我们发出去几千张购物卡，卡里余额不管改多改少都麻烦大了。” 　　收银系统里的数据，已经全部导入商超系统了。 　　改多了，他们有损失。几千张卡，要是都恢复成原始额度100，一张她也要损失几十不等。 　　这还好在设了个上限就是100！ 　　被改少了，客人能依啊？少了十块钱怕是都能闹得不可开交。 　　而其它人也会有疑惑，自己卡里的余额有没有少？ 　　一一调出购买记录来核对，也是不小的工作量了。 　　关键出了这样的事，政府部门还能信赖他们的收银系统和商超系统？ 　　这笔长期生意丢了未免太过可惜。全市各级部门几千名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编制人员呢。 　　农历年、端午、中秋、元旦......每次过节一个人50到100的过节费呢。 　　年复一年，年年如是。 　　传扬出去，老百姓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乱收钱了。 　　这两个系统这样就会出现瘫痪。这一仗还没正式开打就输了！ 　　办公自动化方便归方便，也给了人更多下手的机会。 　　煤老板要是真的花大钱请个黑客高手来，如今只是那两个学生做了一些保护设施的电脑恐怕挡不住。 　　她这次提的要求有单多。让他们去求教高人，本来也是黎夏的本意。 　　刘会计在话筒那边眼睛瞪得溜圆，听说会这么严重便对给他们钱没异议了。 　　“可是，咱们都不懂，万一他们收了钱拿次品坑咱们钱呢？” 　　“黑客的事我也不懂。但商超系统和排班系统大家用着都还觉得不错。回头我去俱乐部打听打听，有没有谁认识电脑方面的高手吧。” 　　“嗯，那您和傅总说一声，我这就去找他签字。然后让马丹娜把钱给他们打过去。” 　　马出纳的名字相当的洋气！ 　　“好！” 　　“黎总，还有个事儿。您镇上的六个门面一年的贷款时间还有七天就到了。” 　　这么快啊？ 　　“那赎出来吧。”这样就只有市区的房子和北京的小四合院还抵押在银行了。18万的贷款！ 　　也没几个月了，都等到期再赎吧。 　　“好的。” 　　刘会计通过分机又把电话转给傅杳钧。傅杳钧听说了原委，直接就应了下来。 　　他如今了解得越多，也是月觉得办公自动化方便。但确实危险也大！ 　　黎夏道：“老傅，让开发部在两个自治州各找两个点，争取卖上年货。钱如果不够，先用货款。” 　　账面上除开货款倒是还有些钱，但得给废弃工厂留一百万。再加上借给员工的钱也林林总总快一百万了。 　　不过，今日的每一份置业，将来都是十倍起的回报。这么想心头就舒坦了！ 　　傅杳钧道：“山城的十家店是分成两次开张的，中间能隔25天。第二批店房租已经付了，电脑和收银机也会买了一起运回来。到时候应该不用再拨款才是。” 　　吴青峰听说给自治州看点忍不住道：“这两个月入职的新员工运气不大好啊。不是要去山城，就是要去自治州。” 　　傅杳钧道：“黎总的意思，各店都要抽调人。一部分新人也要分散各店，都得老带新。不服从安排的一年合约到期就不续了。” 　　如今连一个月的遣散费都是不用给的。 　　“那人事部的工作就好做了。” 　　傅杳钧道：“回头让田瑶把名单拿来我看看。”至少得大面上不错，别弄得太招民愤。 　　黎夏把事情安排了，就在家休养生息。她一点也不想去坐班啊。 　　要不，培养培养顾芬芳吧。反正如果连老傅都得去省城开辟新战场，X山这边不能继续扩张，也就没什么事了。 　　还有吴青峰，有没有能力自己出去开发新市场？ 　　唉，公司里五到七级都是空缺。甚至连傅杳钧和郑奎都是越级提拔起来用的。 　　还是人家国企好啊！人才储备多多。 　　想到这里，她又给田瑶打了个电话过去，“你好好了解一下今年招的那几个大学生的表现。汇总之后交给我。” 　　“是，黎总。” 　　黎夏懒洋洋的蜷缩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电话分机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上头还摆着几样当季水果。 　　林姐坐在旁边摘菜，“黎总，你这每天看着不用做什么，其实还是挺多事啊。” 　　“人多了，事就多。我手底下一千多人了，而且还在不断的招聘。对了，林姐，要不然每个月把社保的钱及时交到刘会计那里。” 　　林姐在黎夏的公司挂靠买的社保。该公司出的那部分也是黎夏给她出的。 　　“嗯，我会记得的。”林姐点头不已。以前一起做的姐妹听说雇主还给她买社保，好多的都羡慕得很。 　　家政公司培训过她们的，黎总得每月给她多出七八十块钱了。 　　林姐对这个待遇很是满足。 　　下午黎夏午睡起来，吴娜过来了，手里拿着办年会的方案。 　　去年就一家店，黎夏没办年会。 　　现在开张了的都20家店了，储备中的还会又14家，就不能再那么省事。 　　企业文化还是必须要有的。 　　黎夏说等元旦山城的五家店开业之后再搞，这就多了些准备时间。 　　吴娜没有经验，跑去找了不少相关案例来看，然后策划了一场年会。 　　就预备在废弃工厂那边搞，那儿地方宽。 　　届时同样是包大巴接送。一级店来十个优秀员工代表，包括管理组。二级店有十五个名额。 　　如今有了收银机和监控、电脑，一级店30名员工，二级店也只有45名员工。 　　再加上办公室的人，这就五百来号人了。 　　哦，不能忘了供应商代表。 　　超市商品上千种，供应商二百家还是有的。 　　行政部打电话邀请了的话，应该至少能来一百多号人。他们基本都是厂商在蜀中的代理商。 　　这些人对黎夏那是又爱又恨啊！ 　　爱她让他们发财，恨她太过强势、得寸进尺。 　　从一开始两个月的尾款期逐渐变为三个月，有些甚至是半年。 　　她还要收入场费、端头费、促销费，还要求有条件返利（超市完成一定销量由供应商返利2%）。 　　预付款从三成到两成，部分到一成。 　　供应商们也曾经私下开会，讨论不能让她这么一步一步的骑到他们头上来。 　　但总是有人在被魏容单独沟通时向黎夏妥协，让他们的同盟从内部瓦解。 　　一次、二次的妥协、退让，黎夏超市强势的形象已经完全立起来了。 　　他们的话语权越来越少。 　　可他们还是会巴巴的来捧场。因为，黎夏的店越开越多。让他们赚到的钱也越来越多。 　　哪怕她收了、扣了这样、那样的费用，他们这一年也都跟着她在发财。 　　X山，不，整个蜀中都再没有第二家有她这么大的走货量了。 第221章 　　那个四方超市想收这样、那样的费用、想延长付款期、想降低预付款项的比例，供应商们就敢直接给他驳回！ 　　他那七家店一个月加起来只有黎夏如今四分之一的销货量。 　　这样还想和他们谈条件？ 　　乔猛的利润率要低六个点，除了生意不如她，没能从供应商这里多抠些钱下来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至于即将开张的煤老板，他们就不敢抱太大的期望了。 　　那肯定更不是善茬啊！ 　　不过，如果对方真的太过分，要逼着他们降价，那他们还是不依的。 　　黎夏虽然要求有条件返利，但那是东西卖出去之后返利2%，只能算是变相降价。 　　关键是那会儿东西都卖出去了啊。 　　但煤老板要打价格战，却想让他们分担部分成本的话，他们决计不干。 　　面对直接让降价，应该就没哪个软骨头会轻易妥协了。 　　说完了请供应商的事，吴娜道：“黎总，咱们索性在员工福利中心打造一间礼堂，能容纳一千人的那种。以后搞活动就都有地方了。” 　　黎夏道：“我觉得一千人的规模，以后估计不够用啊。” 　　地都还没买下来，你倒是已经把员工福利中心都叫上了。 　　“黎总，到时候咱们再修个大的好了。现在先在旧厂房里隔一片出来弄，不然时间有些来不及。到时候宴客肯定不能寒酸了，还得抓紧时间装修、装饰一下的。” 　　她说着摆了几张图片出来，是一些五星级酒店会议大厅的内景。预备拿来做参考的。 　　其实黎夏之前想的是在镇上的电影院搞年会。那地儿大家熟啊，而且里头有足够的椅子可以坐着开会。 　　然后开过会拉去镇政府的食堂吃饭。年会的日子在1月8号，星期天。她可以直接包场。 　　自治县开了店，那里就是相对中心的位置了。 　　后来又改变计划，派人去山城开发新市场。总不能把山城的同事撂开吧，就还是在市区搞好了。 　　吴娜把节目单拿给黎夏看，“我了解了一下大家的特长，编排了十六个节目。到时候摆几十桌，大家边吃边看节目。” 　　去外头请人多贵啊，自然是自己人上台啊！ 　　从黎夏往下数，公司里的人尤其是女将个个都是精打细算的主。这也是什么人就带什么兵！ 　　黎夏看到节目单上还有自己的独唱，曲目给她空着呢。 　　“你还真看得起我，我文艺方面可不行。” 　　“黎总你唱歌又不跑调，这就够了啊！只要是你亲自上台就行。年会，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气嘛。您唱什么？”吴娜兴致勃勃地拿着笔道。 　　黎夏想了想，“《春天的故事》吧。” 　　上个月董文华在央视首唱的，原唱是一个深圳的女歌手。 　　节目说过了，就是吃吃喝喝的事了。 　　吴娜道：“我联系了一家做外包席面的餐馆。他们家70年代就开始做这行了。到时候开一辆大货车过去，自带消过毒餐盘碗筷。还会带十个打下手的。咱们在空地上用砖给垒上几个大灶台，再预备两百坨蜂窝煤就行。吃完了她们收拾、清洗，打包、走人。他们的桌椅板凳有些简陋，不用他们的。咱们自己置办一些，不用的时候收起来。要开会的时候再摆出来。” 　　黎夏挑眉，“现在就有这样的模式了？” 　　“是的啊，他们家一直做餐馆的。十年动乱期间都偷偷收饭票给熟人做的。79年就正大光明的开餐馆了，后来又增加了这项业务。生意真还蛮好的。” 　　能做这么多年，口味自然是不用说了。吴娜还特地去找订过他们家上门做饭服务的消费者问过，有口皆碑。 　　黎夏点头，“那倒是省事。不过元月份聚餐，最好添一道小火锅。而且不要弄油腻的菜，省得冷了漂一层油在上头败胃口。” 　　“好的。” 　　“那费用呢？” 　　吴娜道：“如果是他们提供食材，300块一桌。咱们自己提供食材，就是100块一桌。我想着咱们超市到时候搬200斤大米过来。鸡鸭鱼、猪牛羊、新鲜蔬菜、鸡蛋咱也都是有的。让采购部提前跟生产基地打个招呼，额外准备上。到时候皮卡直接送到员工福利中心就成。对了，还有山泉水，回头直接开辆皮卡去佛教名山停车场那一片装就是了。那泉水从山上流出来，哗啦啦的流啊。到时候用来做汤。” 　　黎夏看她考虑得周到，点头道：“可以，就这么安排。吴娜，我看好你哦！” 　　起码得准备60桌，还是大圆桌。自己提供食材的话，一桌起码要省下100块以上。 　　这就是6000了啊！ 　　吴娜也是一脸的欢喜。她们部门主管才4级啊，离副总还有足足3级。这个进步空间很大，就得靠这么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啊。 　　黎夏道：“要装修礼堂是吧。预算是多少？” 　　“我问了下庄师傅，他说从砌墙到装修，给咱们2400块包干。另外两家要比这略贵些，要二千五六。外人就更贵了，3000没跑。” 　　如今负责给黎夏超市做装修的施工队已经有三家了。 　　“好，那就包给庄哥。这个事从装修到订餐都由你跟进吧。费用一笔笔记清楚，把票据收好。先给你批10000块的费用，回头不够你再列清楚了去找刘会计。” 　　“好嘞。” 　　20店是周日开的，周二晚上黎夏接到韩秘书的电话，“小黎总，你明天十一点四十到领导办公室来汇报工作吧。” 　　“好的，让韩秘书你费心了啊。” 　　“应该的。” 　　黎夏从来不敢给韩大秘送好处，人家如果真的要收好处，真不缺那仨瓜俩枣。 　　但很明显，人家是有在事业上更高的追求的。肯定不会收任何人的好处，不值得！ 　　他和常玥一样，一旦下地方，也是副县长起。 　　至于入不入常，那就要看他们背后的人对他们的支持力度了。 　　不过总的说来，应该还是常玥的背景更深厚。 　　但是韩大秘已将近而立，应该已经跟随高市长有些年头，成熟稳重得多。 　　应该也快下去了。 　　黎夏脑中灵光一闪。哦，对，韩大秘应该就是快要下去了。没准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待她比较客气。 　　反正X山各个区都有她的店嘛。 　　那他应该靠山不是很大，很可能是草根出身。没准就是靠了高市长的赏识才走到这步的。 　　不像常玥私下还有几分骄骄二气。不过她毕竟才刚大学毕业，来X山大概是家族要让耿总给她保驾护航吧。 　　周日她公开露面的时候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而且有耿总在，有整个鼎泰俱乐部给她借力，她自然不用对自己多客气。 　　第二天十一点半，黎夏抵达市长办公室外面。 　　她今天一身休闲的深色小西装，拎一只黑色的通勤包。这包是她以前拎去公司的。 　　这会儿还没到时间，就是到了她也给先和韩秘书打个招呼再听他安排。于是笑着叩了叩韩秘书敞开的门。 　　“哟，小黎总到了。先等一下啊，里头的同志还没有和领导说完。快坐——” 　　韩秘书起身作势要给她倒水。 　　黎夏赶紧把包搁在沙发上，“我自己来、自己来。我带了杯子的！”这位可是副处级，而且还帮过她的忙。哪敢坐着等人家给端茶倒水啊？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暗粉色的小巧、精致的保温杯，自己过去冲了热水。 　　韩秘书也没坚持，坐了回去。眼光在她的包上暼过。 　　黎夏大大方方拿起来，“这是我托人在上海买的Fendi的通勤包。”一万多一个。 　　韩秘书笑道：“不是那鼎鼎大名的王妃包啊？” 　　黎夏摆手，“不是，今天的衣服和这个包的颜色比较搭。” 　　来市政府还是得稍微低调些的，哪怕她是个商人。 　　而且听听，这都传成王妃包了！韩大秘都特地多看两眼。 　　94年，十几万一个包还是有些吓人的。 　　韩大秘这个级别的公务员现在的工资福利加起来差不多4000元，要挣30年了。 　　也难怪韩大秘一男的都关注起来了。 　　不过，90年代下海经商成功了的商人的确是让不少体制内的人羡慕。 　　“哦，那是那天开业拎的那个？” 　　黎夏笑，“对，男朋友香港那边的朋友送的。” 　　反正她不从军、不从政，她一个商人拎个十几万的包谁也说不着她什么。她是共产党员，也不代表不能拎名牌包。 　　“韩大秘，终归还是你们才是指点江山的人啊。” 　　韩秘书摇头，“革命的分工不同而已，说什么指点江山啊？” 　　黎夏笑笑，“那好，不说指点江山。但我们商人能做的其实还是有限，真正能造福一方的还是你们这些公仆。我是没考上大学，才只能选择在其它领域发光发热。韩秘书，公务员如今待遇都过低，但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一定会很快改善的。组织上肯定会为你们考虑。” 　　相信我，后世考公务员不知道多热门呢。往往是几百比一的报考比例。而且你们的待遇也会逐年提升的。 　　尤其过几年的厦门走私案后，朱总理给教师、公务员都狠涨了一次工资，那幅度可是相当的大。 　　韩秘书确实是在家里被老婆念叨工资低，说街上摆个摊的没准都比他收入高。但他的抱负又不是要挣多少钱。 　　王妃包也是听他老婆念叨的，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是真不会注意这些。 　　这会儿听黎夏言辞恳切地安慰自己，而且说得都是实在话，他心头也是一暖。 　　“小黎总，说实在的我挺佩服你的。你才刚一年店庆呢，就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自己发家致富之余还能帮领导分忧解难，为同是下岗工人的员工解决生计。听说你的员工是100%入了社保的？” 　　黎夏端着自己的杯子点头，“是的。我也不想唱高调，我就是不想15年后被人戳脊梁骨。我店里有一批员工还是临近40周岁了。” 　　韩秘书道；“一会儿领导可能要问问你关于百货大楼的事。” 　　黎夏正色道：“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话音刚落，隔壁市长办公室有人出来的动静。 　　韩秘书立即起身出去，把出来的官员送到门口，然后进去告诉高市长，“世良同志，小黎总在我办公室等着。” 　　“哦，已经来了啊。叫她进来吧。”高市长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黎夏便进去了，笑容可掬地道：“领导好——” 第222章 　　高市长点头，指指一旁的沙发道：“坐吧。我问你100家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结果你要来汇报工作。怎么，有困难啊？” 　　黎夏跟过去，等高市长落座了才坐下道：“100家应该没问题。问题是我可能得出X山。” 　　立了军令状的100家店要开到别的市了，这自然得跟老高打个招呼。 　　高市长打开茶盅喝了一口，“因为百货大楼的事？你们各做各的生意不行么？听说你和那个四方超市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些韩秘书都跟他汇报了。主要还是黎夏这边做事大气，能团结人。 　　那煤老板能不能试着团结一下？ 　　黎夏道：“关总一开始就是想把我的店都收购了，让我给他打工。能做独门生意肯定更好啊。而且我们之间还有些龃龉。不是之前我跟韩秘书说的消防的同志上门检查的事。消防确实是应该重点抓的，相关部门的同志上门来督促，我们也是感谢和配合的。” 　　她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记仇，这话得说清楚。 　　不然，哪怕老高敲打了下头的人，也是要不舒服的。 　　“后来你们又发生了摩擦？” 　　高市长其实还是很乐意煤老板拿钱出来做贡献的，只要对方肯安安分分的做生意。 　　但把他们立为标杆就大可不必。 　　黎夏道：“因为韩秘书出面帮我打招呼，他在男女关系上当面造我的谣。我一气之下用随身携带的防狼电棒电了他。不过这都是其次，关键还是经济利益。” 　　高市长蹙眉，“龌龊！他是造谣你和小韩？” 　　黎夏摇头，“不是的。” 　　高市长眼中闪过一抹愠怒。小韩是代表他出面的。不是造谣黎夏和小韩，那就是造谣黎夏和他咯！可恶—— 　　黎夏继续道：“所以我就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煤老板经济实力雄厚，真要跟我打价格战，我是打不起的。我就想着往他的店覆盖不到地域发展。不然生意清淡了，我都没钱给员工发工资了。一个是咱们X山的两个自治县。再一个就是山城和省城。当然，如果他好好做生意，X山的十个区县我还是想把点都铺开的。大家凭本事招揽客人。” 　　高市长点点头，“自治县那边交通不便，资源匮乏。确实是很需要你把超市开过去。这个，你可以和小韩进一步聊聊。” 　　黎夏挑眉，“韩秘书要下去自治县？” 　　高市长道：“那边环境复杂，比较锻炼人。另外你要往山城和省城发展也好。早一步晚一步的事而已。不过出了X山，我可就无权给你减免两个点的税收了。” 　　黎夏喜动颜色，身子趋前两手抓住高市长的手摇了摇，“感谢领导支持。” 　　她以为最多一个点的。就以目前的20家店算，一个点也是四五十万了。她的利润率又回到20%了。 　　看来老高是真的想扶持她压煤老板一头。 　　而且，这也是以利益打动她了。这样一来，她肯定乐意把店开在X山了啊。而且还要多开！ 　　高市长看她乐坏了，任她摇了两下才把手收回去，“这也是你做了贡献应得的。不过，我现在说的就管明年。后年怎么样，继续看你的表现。” 　　“领导放心，我肯定会好好表现的。那领导，我就不耽误您去吃午饭了。” 　　她正有要告辞，高市长道：“等等，郊区那块土地你要买，为什么还要主动变更土地性质为商业用地？” 　　黎夏讪讪一笑，把自己觉得城区过几年会扩展，把那里囊括进来的话说了。 　　“我先拿那里修个员工福利中心。安顿外地员工住宿，并且做为训练基地和活动中心。等那里成了城区，我再在那上头修一个上千平米的大超市。这不到时候肯定贵么！如今都没人肯买，工厂还主动给我降了两万。我就捡漏了！” 　　高市长看看地图，几年后的规划市政府自然是有的。千禧年前应该是扩展不到那里。但往后走，还是很稳当的。 　　反正她也说了，她买了那里，一个月就目前也省下800租金，还有贴补给员工的三千多住房补贴。一年省下五万了！ 　　就算没有真变成城区的一天，她也亏不了。 　　但一旦如她所想，她就赚大发了。 　　他拿手虚点了黎夏几下，“嗯，出去吧！” 　　黎夏开车回到办公室，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有了这两个点的减税，她能多和煤老板对抗好久了。 　　她直接敲门进了傅杳钧办公室，“老傅，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高市长给咱们减免了两个点的税收。” 　　傅杳钧也十分的高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2%的减税，相当于把咱们给员工交的社保都给免了。这会不会跟咱们给员工100%买了社保也有关系？” 　　黎夏点头，“应该是有一点哦。看来我家老头子说得没错。凡事跟着大政方针走，那绝错不了。” 　　11月底，自治县的四家门店陆续开始装修。也是赶不上元旦了，但年货大卖的时候能赶上。 　　装修材料和人员都是黎明物流帮着运输的。黎明物流一直都是黎夏超市的不二选择。这次年会他们自然也是座上客。 　　这才能算兄弟企业嘛。 　　黎明听说黎夏要唱《春天的故事》，拍腿大笑。 　　“我以为你要唱也是唱《潇洒走一回》呢。夏夏，我看下次人大换届多半有你一个位置了。” 　　黎夏挠挠下巴，“你的物流其实也是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啊。” 　　黎明道：“还是两只腿走路更稳当。” 　　黎夏扯扯嘴角，还不是看出了地产会越来越暴利！ 　　稍后，韩秘书给黎夏打电话。他确实是要去自治县任职了。 　　黎夏的超市会在他管辖的地区开三家以致更多的店。有这样的渊源，以后县里他管辖的领域有什么需要，就更方便开口了。 　　就约了他下去之前，大家一起吃个火锅。 　　黎夏自然是满口应下。老高的年纪不大，50都不到。回头赵书记换届退休了，很可能是他往上走一步。 　　那韩秘书这个嫡系只要不犯错误，前途应该还是相当不错的。他肯定是会紧密围绕在老高身边的啊！ 　　从另一个方面说，如果他想出成绩，适当拉拢一下商人也是有必要的。 　　大家互利互惠！ 　　韩秘书是12月初由组织部副部长送到自治县的。 　　出发前，黎夏和他吃火锅。大家都没有多说，心照不宣。 　　黎夏的店才一家，力量还不大。而且韩秘书刚下去，也不可能就分管经济。多半是从农林牧副渔管起。 　　等他混到主管经济了，黎夏的店也开得多了。 　　反正现在彼此先结个善缘。 　　更改土地性质的事，12月中旬办好了。国土部门先把土地收回，再出手给黎夏。 　　为了避免闲话，还是公开招标的。 　　那样偏僻的地方，是工业用地八十多万都没人买，如今变成商业用地就更没人买了。 　　而且国土部门还是以96万起拍的。 　　最后就是黎夏原价拿下。 　　俱乐部开沙龙的时候有人问起这茬，黎夏就实打实的把她的想法说出来了。 　　云总道：“小黎，你有内部消息啊？” 　　黎夏摇头，“没有。我买下来一年省五万起起步，反正亏不了。如果十年八年的城区真扩展到那里，我的八万可就太值得了。” 　　顾总道：“那倒是，到时候肯定价格没准要翻番。反正你现在买下来也用得着。那你是打算到时候给员工开个班车？” 　　黎夏点头，“跟着就动工修员工宿舍，到时候建成就去跟交通局申请。买两辆大巴，自己出司机。” 　　员工宿舍也是黎明地产的建筑队给她修。她找两个懂建筑的员工去看着就行。 　　修给他们自己住的，他们肯定会尽心尽力的监工。 　　耿总道：“我觉得小黎说得挺有道理的。你们要是看好也用得上，可以囤一两块地。不过我目前用不上，买地的钱压在那里十年八年的赌一个未来不划算。” 　　黎明想了下，他目前现金流也不是太足，暂时还是不要在这种要放很多年的地方囤了。 　　其他人也都若有所思，衡量自己囤来划不划算。 　　不过最后，还是没人打主意。一百万，放十来年没有必要。这十来年拿着一百万可以挣回更多的钱。 　　常玥也在座，端着红酒杯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 　　俱乐部里以自己的名义入会的女士很少。 　　那些家属是不参与这样的沙龙的。她们就算有自己的事业，基本就开些美容院、咖啡馆之类的。 　　另外，还有一些专业人士譬如说一中校长、医院院长这些也是俱乐部的会员。 　　教育、医疗这是资源大咖了。这里头有些女士。 　　黎夏觉得他们作为特邀会员，应该是不用交那三万的入会费的。 　　另外，还有像常玥这样的官场相关人士，又主要以二代为主。 　　这会儿听黎夏侃侃而谈，常玥慢慢改变了对她的印象。 　　她以前是觉得黎夏就是碰巧找准了超市这条道，然后靠着她堂哥，搭上在座这些人给她扎场子。近乎独门生意才做得这么红红火火的。 　　不过生意做得红火，黎夏那几百万身家她还是没看在眼底的。 　　但那天高市长过来赵书记的办公室说话，说起黎夏准备怎么应对煤老板可能的进攻，那两位都是对她比较认可的。 　　黎夏刚说的这番为什么买那块地还要主动要求变更土地性质的说辞，高市长也提到了。当时那两位没多说，就是相视笑了笑。 　　看样子，这件事是有谱的。本来嘛，北京市旧城区也不大。现在不是一环一环的往外扩么。 　　表哥也说起过黎明那个盘差点砸手上，黎夏说动几十个员工用银行贷款帮他盘活了。 　　这可不是大白菜啊，送个人情说买就买了。对普通老百姓，一套房就是这辈子最大的财富了。 　　但她愣是让围观的人也跟着被煽动了情绪，摩肩接踵的挤进去买房。 　　就从这一个事，她就把她堂哥的人情都还上了。两人走到了平起平坐的地步。 　　自己要想和表哥平起平坐还早得很呢。 　　就冲这一点，这确实是个值得结交的。至少在X山她算个人物了！ 　　所以常玥端着酒杯第一次主动过去找黎夏攀谈了。 　　黎夏正在请众人去参加她的年会，见常玥过来便对她笑笑，“常秘书，到时候也赏个脸？” 　　常玥道：“如果工作上安排得过来的话，我一定到。毕竟我们都是一个俱乐部的嘛。” 第223章 　　两人凑一堆，聊起了高市长的新秘书。 　　“高市长原本是在两个人选里犹豫，后来选了男的那一个，袁景明。高市长跟赵书记说起被煤老板污蔑个人生活作风，气咻咻的啊。他四十出头，样貌、体型都保养得很好。平常确实要格外注意一些。” 　　黎夏挑眉，原来这事老高也很生气啊。她那天都没怎么看出来。 　　那就好，她就是去给关总上眼药的。 　　嗯，常玥也很有用处。 　　老高估计也就在赵书记面前会这么喜怒形于色的说起这事了。 　　要是没有她这个领导身边人察言观色，黎夏还真不能知道这眼药的效果这么好。 　　如此一来，就是关总以后当面再恭敬，老高对他的观感都是一般了。 　　不过，他虽然忌惮却还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继续给自己支持。可见性子也是很强硬的。 　　但是，她不好再去汇报工作了是真的。 　　那这个袁大秘能不能继续像韩大秘之前那样支持她呢？ 　　要找机会打打交道才行。 　　耿总道：“不过小黎，这件事主要还得靠你自己以经济手段应对。政府是不可能以行政手段干预，不让煤老板进入这个领域的。这样，光是想入职的下岗职工也不会依。而且传言出去，外头的人要怀疑我们X山是还是不是市场经济。” 　　这位只要不打她的主意，其实还是个蛮不错的老大哥的。 　　黎夏点头，“我明白的，耿哥。我预计到过年34家店，其中有16家是在关家的手暂时伸不到的地方。这样，我16家店养18家店，至少能是个不亏本。而且他要跟我打价格战，不降到七五折以下效果也不会太明显。但这样，他七个店那就得一天损失两万起了。我只要能撑住，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的煤炭价格比起千禧年后还不是太高。这个损失拖久了，煤老板也承受不起。 　　当然，最好就是他不要这样搞。 　　自己如今往外发展，也是让关家看看价格战短期困不死她，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但开办劳动力密集型的企业，除了能得个为政府排忧解难的荣誉。同时也是个威胁！ 　　手下员工足够多，那政府是不敢让他的企业轻易出状况的啊。 　　所以，关家会不会放弃，真的不好说。 　　顾总道：“不过政府对你是真挺支持的，直接两个点的税收减免啊。” 　　在座的人也都挺羡慕。钱是一方面，关键是政府的支持更难得。他们都是流水过亿的，两个点就是两百万以上了。 　　可惜这种好事，一般的行业轮不到。 　　黎明道：“话是这么说，但政府这么拔高，也是挡别人的路了。夏夏你平日小心着些！” 　　黎夏点头，“我知道了，明哥。” 　　一群人又说起营销的案例，说来说去说到黎夏的购物卡上去了。 　　云总道：“小黎啊，你那购物卡可是神来之笔啊。今年我还买一万的！” 　　黎夏笑眯眯的，“多谢云哥照顾生意。” 　　耿哥道：“给我也留两万块的。” 　　在场一众俱乐部的骨干纷纷表态，瞬间认购出去二十几万块。 　　这就是俱乐部对她很可能到来的价格战的经济支持了。 　　去年卖出去的购物卡，还有二十多万一直没人来消费，也没人来兑现。 　　不过也得防着煤老板买一堆去，回头来场挤兑。 　　当天黎夏回到家，略收拾了一下就洗洗睡了。 　　她睡眠质量很好，睡得很是香甜。可惜睡得正香被一阵电话铃声叫醒。 　　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分机，迷迷糊糊的道：“喂？” 　　黎会计很是急切的声音传来，“黎夏，你市医院有没有熟人？” 　　“爸，怎么了？”黎夏直接被他的声音把瞌睡吓走了。 　　从小到大，她家老头还是比较经得起事的。突然这样，让她也跟着一阵害怕。 　　而且都问到医院有没有熟人了，难道她妈...... 　　“你三叔中风了，听阿震的描述恐怕是脑溢血。你有熟人的话，赶紧给联系一下。我已经打电话到镇上办公室，让人去郑源家里叫人。让他开车送一下你三叔到市里。你那边赶紧去帮忙张罗一下，把你二哥也叫上跑腿。” 　　“好好好，我有熟人的。爸你别急，你喝点水，量下血压，要是高了赶紧吃点降压药。你和我妈在家好好休息，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高血压是要遗传的。黎会计有高血压，黎夏三叔自然也有。就是他们几兄妹，四十岁之后也有危险，得控制着。 　　上辈子三叔寿元就不长。但好歹活了65岁，还有五年啊。 　　上辈子没有脑溢血这出！ 　　黎夏生怕她爸一急之下也有个好歹，赶紧让他去量血压、吃降压药。 　　好在她妈应该也是有数的。 　　她看下闹钟，十点多了。幸好还没到11点，镇上办公室还有晚上做报表和盘点的人。她爸还能直接电话联系让人去郑源家里把人叫起来去接病人。 　　这才94年，县上的120急救中心还没修呢。 　　这年头半夜发了急病，家里没车艰难得很！ 　　她挂断电话，翻出电话簿子，给市医院的查院长打过去。 　　幸亏哦，幸亏在俱乐部认识了人。不然她就只有赶紧给明哥打电话了。 　　“查院长，我是黎夏。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三叔突发脑溢血，现在正从镇上往医院送。能不能麻烦您给打个招呼？” 　　那边应该是时常有人这么求上门来，已经习惯了。很快道：“小黎总，你不要急。我这就给值班的院领导打电话让他给安排一下。你让你的亲戚到了直接去找郑主任。”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啊！” 　　客厅的灯亮了起来，林姐道：“黎总，出什么事了？” 　　黎夏道：“老家的叔叔脑溢血中风了。我得赶紧去医院，不然他们去了都找不着北。” 　　三叔只有震哥一个儿子。上有老下有下的，堂嫂也不可能一起来。她老头电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把他们兄妹算人手了。 　　而且这么大的事，又是这么至亲的关系，是不能只打个电话就作数了。 　　“要不要我陪你啊？这到处黑灯瞎火的。” 　　外头确实是一片漆黑的。而且这都12月底了，外头可冷着呢！ 　　三叔虽然沉默寡言但打小就疼她。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着给她吃的。 　　黎夏道：“你陪我去叫我二哥。” 　　林姐点头，“对，把你二哥叫上。我去穿厚衣服、拿手电筒。” 　　两人很快穿戴妥当，以武装到牙齿的装扮出了门。 　　一出门，北风那个呼呼的吹啊！ 　　虽然蜀中很少下雪，但冬天真的是湿冷湿冷的。而且地上结霜了，不大好走。 　　黎夏没去开车，直接走到后面一栋楼，叫醒了门卫开门。 　　大冬天的麻烦人家从床上起来，门卫室的窗户一打开，黎夏直接递过去五块钱，“师傅，麻烦您了啊！” 　　一般是给一块，所以门卫满心的不乐意立即飞走了。 　　“要不要我陪你们上楼去啊？感应灯有点坏了。” 　　“没事，我们拿了电筒。” 　　“那行，我等着你们叫了人下来再关门。” 　　“好的，谢谢您！” 　　黎夏自己小区的门卫也是收了她五块钱，还在等着呢。 　　黎夏和林姐从楼梯走到黎竣租的房门外。没有门铃，黎夏用手袋砰砰砸门。 　　过了一会儿，黎竣恼火的声音响起，“谁啊？” 　　“二哥，是我，赶紧穿好衣服出来！” 　　黎竣一听是黎夏的声音，知道是出大事了。赶紧把裤子穿好，外衣披上，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外走。 　　他开了客厅的灯，把门打开。 　　“妹啊，出什么事了？” 　　魏容也走出来，两眼有些惊慌的盯着黎夏。不是家里老的或者小的出状况了吧？ 　　他们这里没有电话，也没有传呼，电话就打到黎夏那里去了。 　　黎夏道：“三叔脑溢血中风，郑源正开车往市医院送。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一听是这么大的事，黎竣赶紧点头，“好，这就走吧。等会儿，我拿点钱。” 　　黎夏道：“不用了，我拿了两千以备不时之需。震哥自己应该也有所准备才是。” 　　这会儿银行又没有自动取款机，不把钱拿上就怕万一黎震手头的不够。 　　平常有钱大家也是存银行了啊。 　　黎夏这钱还是开保险柜拿的，是她平时放家里的备用金。 　　既然她拿了钱，黎竣就直接跟着黎夏走。 　　黎夏对魏容道：“二嫂，你继续休息吧。明天到医院看看就是了。” 　　魏容点头不已，“好的、好的。我明天一早起来就过去。” 　　说句自私的话，她现在觉得幸好不是自家里老的、小的出了状况。想想不该，又只心底祈求三叔度过这一劫。 　　那可是个老好人啊！ 　　黎竣陪着黎夏和林姐往回走，取车。 　　他送林姐上楼又下来开车。 　　开出小区他道：“要不要叫老大？” 　　“算了吧，他那里都不顺路又远。明天知会他一声得了。” 　　黎阳的店已经开起来了，晚上就住店里。离这里大概三公里，前两天在黎夏店里买了一个取暖器。 　　路上结了霜，黎竣开得小心翼翼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幸亏郑源是当初跑川藏线的汽车兵。这点子霜对他应该不是多大的问题。 　　一般的司机，大晚上的要是再一心慌，估计真hold不住。 　　“三叔怎么突然中风了啊？”黎竣道。 　　“我哪知道啊？爸电话里也没多说，我也不敢抓着他多问。本来他就着急上火的了。” 　　三叔可千万别折了五年寿元啊！上辈子好像也是得病去的吧。当时她在深圳，事后才知道的。 　　车开到医院，郑源还没开到呢。 　　“二哥，你子在门口等着。我去找下郑主任。” 　　郑主任待黎夏很热情，“小黎总，院长都和我说了。放心，我都安排了。手术室准备好了，我也通知了心脑血管外科的金牌医生老姜赶来医院。医院派车去接的，应该马上就到了。目前全院也只有姜医生能做开颅的手术。不然就只有保守治疗了。但都已经发作了......” 　　黎夏道：“太感谢了！这可真是帮大忙了。”她递上一张购物卡，“大晚上的，让您费心了！” 　　都已经发病了，保守治疗基本是听天由命靠病号的意志力了。 　　除非往省城送！ 　　可如今市里到省城的高速公路还没修呢。 　　真开八个小时，三叔肯定得死在车上。 　　主刀医生那里她自然也有准备。现在是要想法子和死神抢时间，先保住三叔的命再说其它。 第224章 　　脑溢血在94年也相当于半个绝症了。 　　但无论如何，人事她得尽够。 　　很快，医生到了，但病人还没到。路上结了霜，郑源肯定不敢开快了。 　　要是再出了车祸还得了？ 　　郑主任给瞧着四十多的姜医生介绍了一下情况。 　　黎夏趁机上前递上两张购物卡，“姜医生，一切就拜托了！” 　　人一到，立即就推进了手术室。 　　黎震感激地看一眼黎夏。今天能这么抢出时间把老头送来，而且还请到金牌医生主刀，全靠堂妹了。 　　他开口正要说什么，黎夏摆摆手，“震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说完走过去对郑源道：“今晚真的是辛苦你了。知道是你开车，我心头都要踏实些。你去附近打个旅馆住下，休息好了明天再说。”她塞过去一百块钱。 　　“黎总客气了，那我就先过去了。门口有医院的招待所，你要是有事让你二哥来喊我就是了。” 　　黎夏点点头。黎竣也拍拍郑源的肩膀，“老郑，多谢了！” 　　黎震被护士带着去缴费回来，堂兄妹三个在手术室外坐等。 　　黎竣道：“阿震，三叔怎么回事啊？” 　　“他晚上说不舒服要早点睡。哪晓得十点多钟的时候，我妈突然从房间出来说老汉儿左边不能动了。” 　　他顿了顿，“家里这两年不是条件好了么。平时饮食上他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我也说不听啊。” 　　黎夏想了下，前段时间是看到三叔长胖了，红光满面的。当时大家还说他长好了呢。 　　竟然是因为自己开了超市，让三叔、三婶帮着收货，他们的向济条件好了，吃得好了的影响？ 　　这一翅膀扇的！ 　　坐了一会儿有点冷飕飕的，黎竣问黎夏，“你要不也去招待所开个房间休息一下？” 　　黎夏摇头，“不用了。” 　　说得不好听一点，来都来了，万一三叔出不了手术室，留在这里好歹还能送最后一程。 　　她起身道：“我去找护士问问有没有多的取暖器。” 　　护士也知道她是院长的朋友，当真腾了一个给她。 　　她拿过来，在椅子旁边的插座插好。这一下三兄妹都能烤到，情况好多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四周很是静谧。 　　啪一声，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 　　医生出来，三个人都是立即站起来，“医生，我爸三叔怎么样了？” 　　医生取下口罩，“幸亏送来的及时，手术很成功。但术后的康复也是个大问题。等一下人就推到病房去，你们留一个人下来守着就可以了。” 　　三个人齐齐呼出一口气，命保住了就好！ 　　至于康复，大家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了。都脑溢血中风了，偏瘫几乎是必定的了。 　　黎夏道：“医生，真的是多谢您。大半夜的，给您添麻烦了！”她说着给医生鞠了一躬。 　　要真是因为她导致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让三叔走走三年，她这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黎竣和黎震也赶紧跟着鞠躬。 　　“当医生的嘛，救死扶伤就是天职。好了，我去值班室休息了。有情况再让护士来叫我。”这个手术不算小，他额头上还满是汗珠。 　　黎夏走到护士站借了电话给她爸拨过去。肯定在等消息啊，不可能睡得着的。 　　果然，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 　　“爸，是我。三叔已向抢救回来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赶紧休息吧。” 　　黎会计呼出一口气，“抢救回来了就好。夏夏，你三叔家条件一般，你们兄妹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 　　“这个不用您吩咐我们也会的，三叔打小也很疼侄儿侄女的。” 　　很快三叔被推出来送到病房。直接推到干部病房，屋里两张床其中一张是给陪护人员的。 　　这比去多人间好多了，一天多50块的床位费。 　　黎夏跟护士打听了一下，干部病房还有专门的病号餐。 　　但普通人一般是住不到干部病房的。 　　三叔被安顿好，护工就出去了。 　　黎竣道：“阿震，今晚你守着，明天我来换你。” 　　黎震道：“不用的，这儿也能休息好。我看了一下，还有厕所跟洗淋浴的呢。别耽误你的事情！” 　　这儿条件确实不错。虽然钱肯定不少花，但这样自己一个人也能扛得下来。这就很好了！ 　　他从家里抓的钱，今天已向交了一大半了。明天让他媳妇儿去银行取钱送上来。 　　就是不知道要住多少天。 　　再看看正在缓缓低落液体的输液瓶，黄金有价药无价啊。 　　他看看黎夏，“夏夏，我也不知道这次要花多少钱。你先借我一万吧！我以后手头一松动就还给你。” 　　黎夏道：“我包里还揣了两千，一会儿就去医院的账上存了。不够的，明天我再拿过来，也是直接存上吧。反正不管怎么说，先治病救人。你也不要着急，我不急等着一两万块用的。走吧，二哥——” 　　黎竣道：“回去么？” 　　黎夏看看他，“都凌晨三点了。我困得不行，看你现在这状态怕是也开不了车。我们也去招待所住一晚上。” 　　“我就是想说这个。先住下，明天再回去。” 　　他白天也忙活了一天，精力不够了。能不开车就不开车吧。那路上滑溜溜的，万一出个意外...... 　　两兄妹到招待所开了两间房各自睡下。黎夏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已向是九点多了。 　　她收拾好拉开门，正好看到黎竣抬起手预备敲门。 　　“醒了啊，赶紧过来吃早饭。你二嫂买好了，还是热的。” 　　黎夏跟着走过去，魏容和郑源正在黎竣住的屋里说话。桌上摆了一堆吃的。 　　魏容道：“我刚去看了三叔，人还没有醒。阿震那里，我也送了吃的去了。我给大哥也打了电话。他听说三叔已向抢救回来，说店门刚打开，晚一点过来。阿震早上给阿明也打了电话。他们一家子应该也会过来。” 　　黎夏点点头，坐过去吃早饭。 　　“二嫂，你回去上班吧。让马丹娜取八千块派人给我送到医院来。” 　　魏容点头，“好！”说完脚步匆匆的就走了。 　　黎夏一碗热乎乎的粥下肚，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郑源吃了三个肉包子、一碗稀饭放下碗。 　　“黎总，我吃好了。我这就去店里问问有没有要带回去的东西，然后就开车回Q县。哦，这还剩了80块，还给您。” 　　黎夏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就当你昨晚的加班工资了。” 　　黎竣道：“是啊，别推辞。昨天多亏了你！” 　　郑源便也没推来推去，“那我就回去了。” 　　黎夏点头，“路上小心！” 　　屋里又只剩下她和黎竣。 　　黎竣道：“夏夏，要不是有你，我觉得三叔这回真悬了啊！” 　　要是没有他妹，哪来的车和这么好车技的司机及时把人送上来？ 　　而且医院全程都是最好的服务，医生都说幸好送来的及时。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真的是万万不能！ 　　光靠黎震自己，估计三叔真抢救不回来。 　　可家里的事不该只让他妹撑着。 　　而且他妹如今还被煤老板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生意。他们谁都帮不上忙。 　　他得赶紧变强才是。 　　“等钱送过来我再去看看三叔，然后也该回去了。”三叔有自己的孩子，他们做侄儿、侄女的做到这份上就够了。 　　各人的工作、生活还是不能都耽误了的。 　　这事儿她欠了查院长一个人情，回头在俱乐部请人家一家吃个饭才好。 　　黎竣道：“我也得去小院看看。” 　　兄妹俩坐了坐，没等来钱，倒是把大伯、大伯母和黎明等来了。 　　两人在房间里看到了赶紧走出去，“大伯、大伯母。” 　　黎明道：“你们昨晚在这儿休息的呢？” 　　黎夏点头，“对，当时三叔从手术室出来就三点了。我俩状态都不好，没敢开车。” 　　大伯呼出一口气道：“幸好抢救回来了！” 　　于是一起去病房。 　　黎震看到他们赶紧抬凳子。 　　大伯摆手，“不用忙活！”他走到床边看了看堂弟。这会儿面色还红润着呢，但这是脑部血管爆裂造成的。 　　他扭头问黎震，“医生查房怎么说？” 　　“说得等人醒了，才能确认恢复的情况。” 　　黎明道：“钱上头要是有困难，尽管开口。” 　　黎震点点头。 　　说话间黎夏传呼响了，她看了一下，“我员工到护士站了，我出去一下。” 　　她过去接过八千块一并存了。这个多了是会退的！ 　　黎明走出来，“跟你借了啊？” 　　黎夏点头，“嗯。他们家就这两年好一些，估计这回都得掏空。晚一点我爸肯定也就上来了。” 　　早上九点有一趟车会上来送农副产品，黎会计估计搭这个车就上来了。 　　果然，十点半不到，他人就到了。还有三婶和堂嫂也一起来了。 　　三婶一来就握住黎夏的手，“夏夏，多亏了有你啊。不然你三叔这条命......” 　　“三婶，你快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 　　三婶道：“我走的时候托了我娘家的哥哥、嫂子继续帮忙收农副产品。他们会核查好的，你放心！” 　　如今附近三个村的人都往他们那里送农副产品，一一核查过再分门别类守好。回头超市车队的人来了，就直接一筐筐往车上送。 　　如今老头子得了这病，更加不能丢了这个活计。 　　黎夏也明白三婶的意思，“可以的，只要能保质保量就好。” 　　三婶对黎震道：“回头你们两个都去上班，我留下就好。” 　　虽然两个人一个在黎夏大碗面干，一个在黎明物流干。不去也丢不了工作，但不干活人家也不能白给你开工资啊。 　　现在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呢。 　　人都还没醒，大家都待在病房也没用，黎明和黎夏各自把自家老的带回去了。 　　黎夏道：“我那儿的电话，三哥你知道的。有事打电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黎会计和大伯走前头说了几句，然后过来跟着黎夏回家。 　　他的房间里有衣服，直接住下就是了。反正过些天也要去喝易澜的喜酒，他就索性不回去了。 　　这样，想每天去医院看看都成。 　　黎夏打了车，黎竣和他们一起回去。然后回家骑上他的三轮车去小院。 　　黎会计得知黎震向黎夏借了一万点点头，“救急不救穷！这就是急的时候了。回头让他慢慢还你。对了，之前买房子是不是还差你钱？” 　　“嗯，之前差六千。都不急的！”反正三堂嫂还在她那里上班呢。三婶也要继续把那个她收购农产品。 第225章 　　林姐出来问道：“黎总，你叔叔救回来了吧？” 　　黎夏点头，“嗯，命大，救回来了。呃，林姐，你回头给我三婶一天送两顿饭。” 　　林姐满口答应下来。 　　黎夏看眼黎会计道：“干部病房有病人餐，可以直接根据病况定制。就是估计有点贵！” 　　黎会计道：“你三婶肯定是不舍得这个钱的。不过这是在市区，她不会一味省钱。你三叔可是他们家和我们家最紧密的联系。” 　　要是在县城，他们都不在。他弟妹估计会把人转到普通病房，给干部准备的病人餐也不会订的。 　　黎夏道：“我是觉得大头都花了，这些地方真没必要省。三叔住院大概也就是十天之内的事，之后就是回去休养了。多花几百千把块，三叔恢复得好，她这个照顾的人也好过。” 　　但这话她能和堂哥说，却不好去和婶子讲。这话只有让她爸去说了。 　　黎会计道：“住院期间不会有什么问题。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会儿让他们把家底掏空来治都是肯的。但你三叔这个事情，最关键还是后期的恢复。” 　　久病床前无孝子！一个偏瘫的老人，还要不停的用药。家里的经济因此越来越紧张，时间长了谁都会生出厌烦之心。 　　甚至会想还不如当初没救回来呢！ 　　黎夏蹙眉，“可是爸，明年我可能要削减对农产品的收购。” 　　黎会计挑眉，“为什么，你不是店越开越多了么？那几个村的人都在扩大种植面积和养殖范围呢。” 　　黎夏心道：不是吧？ 　　“我店是越开越多了，但可能过年期间就会被人把生意抢走。” 　　现在不能不说了。原本只是因为三叔家肯定会因此减少收入，现在再听说那几个村的人都在扩大规模。这还得了？ 　　他们肯定也是看自己的店越开越多了。 　　但山城的店太远，不可能用镇上的农产品和农副产品啊。运费高了几倍，还不新鲜！ 　　省城的店也不可能，一样的道理。以后高铁通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还差不多。 　　而X山除了自治县，其它店都在煤老板的七个店辐射的范围内。 　　黎会计听了她说的，蹙眉不已。 　　“你这儿真的是一波才刚平息，一波又起。能应付么？” 　　“只要不腹背受敌。我再想想吧，卖新鲜的农产品农副产品一直是我店里的一大特色。尤其城里的人最是喜欢来买。” 　　她收的菜，每天专门雇了人收拾、打理，很多忙不过来的公务员、白领都喜欢来买。 　　土鸡蛋、土鸡鸭之类更是很多人认准了，定期来买回去给家里老的、小的补身体。 　　四方超市就没这个，因为货源被黎夏垄断了。她不只是在自家镇上进货。 　　附近几个县，皮卡都来回奔驰运货来着。 　　要不，回头这些被煤老板辐射到的店，她专做农副产品、农产品好了。 　　不然，她不进货了，估计煤老板就会把货源接过去。 　　黎夏想了一阵，“我试试吧，反正每个店我都要留基本的留守人员的。到时候就专卖这些。” 　　她扩大经营这些，把周边的货源都垄断。煤老板兴许也不会大老远的再去进这些生鲜货。 　　黎夏说完看她爸一脸的疲色道：“爸你回房去睡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你。” 　　昨晚就没休息好，今早又一早跑上来。 　　黎会计点点头，“行。” 　　黎夏打开家里的常备药箱，看降血压的药还有没有，没有让林姐买点。 　　林姐去买菜，除了买降压药还专门为黎会计准备了适合的汤水煲上。 　　中午的时候，林姐让他们父女先吃，自己先去送饭。等回来她热热再吃。 　　回来她告诉黎夏，“看你婶子在病房淌眼抹泪的，我看了都心酸啊。” 　　“辛苦你了，林姐。我三叔住院期间，我每天都付你十块钱加班费吧。” 　　“我本来也没太多活儿。” 　　黎夏道：“别推辞了，应该的。”她这会儿在电脑前看每天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蛋的走量。 　　看过又打电话到各店问，看还有没有加大数量的可能。 　　各店店长都拿不稳这事儿，语带保留。不过摘好的新鲜疏菜和土鸡蛋、土鸡鸭确实比较好卖。 　　那就只有到时候试试了。黎会计也在旁边看着，听她和各店长对话。 　　“就是说到时候到底能不能主打生鲜农产品还说不准呢。” 　　黎夏道：“总得试试。如果能把这条路子走通，我就不怕煤老板用低价封锁我了。” 　　前世永辉超市好像就是这个经营模式，应该是走得通的。 　　黎会计蹙眉，“你这是掺和进政治去了啊。” 　　黎夏笑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了好处，自然得干活。” 　　难不成关家竟然知道96年还会有一次史上最严的严打？所以要提前捞取政治资本到时候好脱身？ 　　那自己还真是挡了人的路。 　　其实严打吧，本身就不是依法治国。它是人为的加重了法律的惩处程度。 　　该判十年的，没准遇上严打就判你十五年。该判二十年的，没准觉得你情节严重就把你枪毙了。 　　96年之后，就再没有过严打了。 　　不过在当时，社会是有些动荡的。严□□恶势力，老百姓拍手称快。 　　黎夏判断关家此时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毕竟自己是有老高和鼎泰系罩的。 　　他们可能还是想用价格战逼自己妥协，把店卖给他们，最好还能为他们所用。 　　等黎会计晚上出去散步了，黎夏给废弃工厂那边打电话。 　　这儿如今已经是她个人名下的产业了，她让人拉了电话线。 　　“我是黎夏，找郭权！” 　　郭权这会儿在训练安保公司的骨干。退伍兵里干得好的，直接转入安保公司。培训合格后，预备送去有需要的富人家做保镖。 　　从小毛身边回来的王正平和于施洋作为郭权的副手，也在管着培训。 　　听说黎总电话找，郭权小跑着就过去了。 　　“黎总？” 　　“你培训好之后挑几个好的，给我留着。” 　　郭权道：“黎总，又有人要对你下手吗？” 　　“还是之前的关总，我以防万一而已。年前暂时应该没事。” 　　郭权把话筒换了一边，“黎总，我已经培训了几批新员工，有人可以替代我军训总教官的位置了。还有安保公司这边，这一批出师之后暂时就没事了。我以后就专职给你做司机和保镖。你去哪我跟到哪！你休息，我也带着人给你站岗。”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享受这样的待遇！” 　　“黎总，你身上可系着我们一千多人的生计啊。” 　　“夸张了啊！打工而已，东家不打打西家。” 　　郭权道：“别人我不敢说。但我老郭，还有最早那批退伍兵，我们都是只认黎总你的。当时我们连养家糊口都办不到，是你给了我们做人的尊严！” 　　黎夏道：“我总不能自己睡觉，让你们在我门口站着吧？” 　　郭权想了想，“你要是黎总不嫌偏僻的话，不如搬到员工福利中心来住？让他们给你修一栋别墅，把网线给你拉上就是了。” 　　那倒不用现拉，搬家是可以办迁移的。 　　有点心动呢，反正她也不用坐班。有车的话，进城也方便。 　　黎夏道：“我问问修应别墅要多少钱先。” 　　她挂断打给黎明，对方听说她要修别墅楞了一下，“对啊，你自己有地。那纯建筑材料和人工费用就不算什么了。可以啊夏夏，自己买了1500平米来修房子。除了那地儿目前还太荒凉，没什么不好了。你简直可以打造一个迷你小镇。把医疗室、食堂、超市那些都搞起来。你弄热闹了，住进来的人自然就多了。然后良性循环。回头你要是把那块地弄热闹了，我就来囤一块。” 　　黎夏玩笑道：“行啊，到时候给你留一块。” 　　她这是几十万人的国营大厂么？ 　　她市区就五个店，加管理组都不到四百人。还不是人人都会住进来。 　　黎会计散步回来了，“跟谁说什么说得喜笑颜开的啊？” 　　黎夏道：“说在买的那块地上修别墅呢。” 　　黎会计道：“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黎夏看了一下日历，上头没什么标记。 　　“没有既定安排。” 　　黎会计也看了一下，这已经是12月下旬了。日历上写着12月28号去山城，1号从山城回来喝易澜喜酒，8号年会。 　　“你1号赶回来，赶得及么？” 　　“赶得及吃晚饭！”山城第一次开店，从头到尾她除了掏钱，其他都没操心过。 　　郑奎怎么和当地政府打交道，怎么在当地寻找供应商她也没有过问。 　　倏忽三个月，要开张了。她总不能还不闻不问吧。 　　而且这一次要应对煤老板的围剿，除了自治县的6个店，可就靠山城那边了。 　　趁着山城本地的零售业巨头还未大规模起来，国外零售业巨头还没进入，先一步抢占市场。 　　这关系到走出去的第一步，也关系到X山这个大后方的安定。 　　如果生鲜这块做不好，山城那边就实在是太重要了。 　　易澜和江山的婚礼自然中午才是正式的仪式。但八点多开张，她剪彩之后再回来，肯定是赶不及了。 　　三百多公里，以现在的路况只能吃晚上那一餐。 　　又没有飞机可以直达。 　　她已经很遗憾的和易澜说了这件事了。 　　易澜道：“晚上一样的。我只是遗憾捧花不能扔给你了！不过我也知道，你还不着急结婚。” 　　黎夏道：“你说你要是跟我表姐一样办两场就好了！” 　　听到这里黎会计道：“那你和我们深圳么？” 　　黎夏道：“我去不了，连续来回跑太亏人。8号毕竟我是主人家，得有个好的精神状态。明哥送你们过去安顿好再回来。他的第一批房子元旦前就卖完了。” 　　至于第二批，还不忙动工。 　　第一批房子卖了四分之三回收了款项，明哥又拍下一块地，囤着。 　　说是要看看情况再动工。所以黎夏就预备把他的施工队拉过来修员工宿舍了。 　　就修成展翘她们青年学者公寓那样的。管理组一人一间，员工两人一间。 　　修别墅什么的，黎夏心动了一瞬，还是算了。 　　费钱不说，那里住着还是没城里舒服。而且她住过去了，那些员工就自在不起来了。 　　彼此还是要有些距离感才好。 　　但也不能太有距离感。譬如她和山城的员工，她在他们那儿基本没什么存在感。那就得去刷一刷存在感了。 　　她还不如在这栋楼里给郭权他们租一套房呢。她已经把招租的广告贴出去了。最好是同一层！ 第226章 　　黎会计道：“那明天上午你载我去医院看你三叔，再去看看你大哥的铺子。下午带我去看你买的那两亩地。” 　　他给她闺女盘算了一下，她名下除了超市，其它产业都集中在房地产了。 　　镇上、县城各一个大门面，市里、北京各一套房，然后就是刚入手的这两亩地。 　　也价值足足两百万了！ 　　即便被迫放弃了超市，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回报。 　　前面八个店抵押给银行都鞥贷款100万呢。煤老板真的要收购，肯定不能比这个数目低。 　　所以这么一想，他倒也不是太担心。 　　大不了、大不了三百万把那二十家店卖给煤老板，换地方重起炉灶嘛。 　　还了两百多万的欠款也还剩五十万。再说不还有山城十家店和自治县六家店么。 　　黎夏听了她爸说的也失笑，“重起炉灶，倒也是一个办法啊。把店卖给他，带上愿意跟着我走的下属，战略性的撤退和转移。” 　　黎会计笑，“我知道你也就是说说而已。不到万不得已，谁甘心将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更何况那些门店都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啊。” 　　原本那20家店，他上次盘算一年差不多都能给她闺女挣千万了的。 　　三百万卖出去，巨亏啊！ 　　也只有零售业才能有这么快的回款速度啊，还不需要生产的环节。 　　算起来比阿明盖房子还划算。毕竟他从买地到把房子卖完怎么都得几个月了。 　　黎夏这里从进货到卖完，周期很短的。 　　大家利润率还差不多。 　　第二天吃过早饭去医院，三叔已经醒了。 　　左边身边还不能动，但人是清醒的。说不了话，瞧着着实有几分可怜。 　　目光中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惭愧。估计都有，都是嘴馋惹的祸啊。 　　不过穷了一辈子，突然有钱了，口腹之欲忍不住！ 　　三婶道：“医生、护士态度都挺好的。阿阳昨下午过来，还帮着我给老头子翻了身擦了擦。大哥，这次真是多亏你的几个孩子了。尤其是夏夏，帮大忙了！” 　　黎夏除了借了一万，还留了五百块算是分担一二。这也是亲戚间遇到难处通常会有的举动。 　　黎明也留了五百，黎竣两百，黎阳一百。 　　黎会计拜拜手，“这是他们亲叔，出力是应该的。从进医院到现在，一共花了多少钱了？” 　　三婶道：“做手术花了一千六，用药就这两天都开了三百多的药了。输液尤其贵，护士加进去的小瓶的药水是什么我也不懂。反正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医生还说即便回到家也得长期用药。这样才可能恢复到最好。” 　　这么用钱太吓人了！ 　　黎夏道：“三婶你放心，院长跟我认识的，不会胡乱收钱。” 　　三婶对头，“对，院长还亲自来看望过。” 　　三叔嘴巴有些歪。不能自控的流出口水。 　　三婶替他擦掉。 　　黎会计道：“放心吧，家里人都不会不管你的。弟妹，我之前让你们赶紧跟着买社保，买了么？这一次的医药费，社保是可以报销一部分的。” 　　三婶道：“买了。本来想着我们农村人买什么社保啊，而且每个月都有那么多钱进账。但儿媳妇回来说夏夏说买社保是赚国家的钱，三年就赚回来了。三年之后都是赚的。我们就凑钱买了。” 　　“那就好，买了这次起码能报销个几成的。”黎会计庆幸地道。 　　三叔眼中流出泪来。 　　黎夏道：“三叔没事的啊，咱好好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回头再坚持做复检。金医生说你还是有很大几率可以不用瘫痪在床上的。” 　　这还真是巧了！ 　　她爸妈十月份买的，她爸肯定拿到钱就告诉了三叔。十一月份买上，这十二月份正好报销。 　　三叔艰难的‘嗯’了一声。 　　黎会计道：“弟妹，他治好了不是个废人，多少还是能做点事的。他眼睛又没坏，能点头摇头，还是能辨认土鸡蛋这些的。他没治好，不还得添上一个你照顾他么。夏夏今早还问了，替你们代班的人做得很不错。你们就先安心休养！” 　　黎夏的眉毛挑了挑，她爸这是在威胁三婶吧？ 　　随时有人可以取代你们。 　　还说让三叔治好了继续收菜。哪怕只能点头、摇头，只要他还能辨认就成。 　　至于三婶，如果三叔没治好，就在家照顾病人吧。 　　也罢，就算明年生鲜减少收购量，哪怕停了舅舅家的，也把三叔家的量保留下来。 　　毕竟比起来，舅舅家日子要好过多了。 　　三婶这会儿怕是还没有听明白。没事，回头她会想明白的。 　　父女俩告辞出来，三婶送他们到门口。 　　“夏夏，让你费心了。还每顿让保姆给我送饭。” 　　几个饭盒重在一起，有荤有素、有菜有汤的，味道还都挺好。 　　“你一个人也不好走开。而且外头买来吃，哪比得上自己家里做的干净啊？” 　　到了病房门口，黎会计道：“好了，弟妹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们！” 　　出去之后他叹口气，“这就用了一千八了。他们家帮你收菜一个月六七百，儿子三百、媳妇两百。一个月满打满算才一千二。” 　　“主要还是手术费贵，看震哥和嫂子有没有什么想法吧。” 　　黎会计道：“你大哥的茶叶铺子有利润了么？” 　　“这才开了不到一个月，还在养人气。不过听说是越来越好了。咱们镇上的茶叶喝着还是不错的。至于有没有利润，我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不清楚。” 　　黎夏在茶叶店门口停车，让她爸先进去，她去停车。 　　还是找有人看着的停车场最好。 　　不然被熊孩子把车划了也是麻烦。这一片也还算热闹繁华，停车场还是有的。 　　她已经打电话让彭志杰去帮忙买笔记本电脑了，三台。大概是十万块。 　　办公室的人共用一台电脑，如今也越来越不够了。也买了三台，这又是四万块。 　　她让计算机系的学生做了设置，只能用网络发Outlook和上传报表，其他的都用不了。 　　下一步，也该自己买个代步车先开着。总不能真就一直借明哥的车吧。 　　这也得十几万。她给两个下属配的八万的车，自己怎么也得略好些。 　　不然老傅又得叨叨。 　　黎夏在附近把车停好走回来。 　　茶叶店里的客人已经走了，他爸翻着记流水账的簿子和大哥在说话。 　　“瞧着还行，这几天人气起来了，一天能卖二三十。不过房租有点贵。”黎会计把簿子放下，“一个月能有二百来块净入，刚起步不错了。你不要同夏夏和黎竣去比，慢慢把人气养起来。茶叶一次泡不了多少，但也是个细水长流的生意。” 　　黎阳递个橙子给黎夏，“就跟你刚开始卖烟时差不多。” 　　“我那会儿不用交房租啊，你还是比我那会儿要强的。这个地段其实找得还不错，慢慢的回头客多了就好了。” 　　“你二哥的兄弟帮我找的，他们地皮子很熟。” 　　黎会计已经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了。外头有三十来个平方，玻璃罐子里是散装的茶，袋装的靠壁柜放。 　　里头也有十来个平方，搁了一张沙发床。还有水槽和厕所。 　　大儿子自己弄了个小炉子在店里做饭吃，晚上就睡店里。 　　比较辛苦，但挣钱哪有不苦的？ 　　老二的不更辛苦？ 　　夏夏看着没干多少活，但心累啊！ 　　说话间，一阵车铃响起。黎竣骑着三轮车来了。 　　“爸，大哥——”他进来坐下，对着黎夏道：“我刚听到一个消息，说你手下一个店长要带着员工集体跳槽。” 　　黎夏的柳叶眉一下子挑高，声音都高了几分，“一个店的人？听说是哪个店了吗？” 　　哪怕是一级店那也是30个人了，二级店还是45个人。 　　这整整一个店的人让人一锅端了，哪怕她从供销社挖的人都得用，那也亏大发了啊。 　　而且，她有那么待不得员工么？令到他们要集体跳槽。 　　“没有。我手下收破烂的弟兄踩着三轮车经过百货大楼那边，听到躲在巷子里吸烟的两个人说的。就恍惚听了那么一句，没听太真切。他也不好又倒回去听啊。兴许不是一整个店的人。我打电话去你家，林姐说你们先去医院，再来老大这里。我估着这个点人应该是这这里，就过来了。” 　　黎夏站起来左右看看找公用电话，她得赶紧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都已经发展到店长要带着员工集体跳槽了，人事主管、区经理一个都还不知道？ 　　黎阳从柜台后面把电话机搬上来，“这有电话。” 　　黎夏拿起话筒拨号，给田瑶拨过去。 　　“你去问问看，哪个店长要带着员工集体跳槽，重点问下刘明亮。问到了赶紧给我回过来！” 　　等她挂了电话，黎竣道：“行啊，老大，你几时把电话线都拉上了？” 　　“就大前天，这不多个收入么。反正我也成天在这儿守着。” 　　田瑶挂了电话，脸色都变了。 　　黎总开会特地强调过留意人事变动，结果消息从外人那里知道。刚一听就不大高兴啊！ 　　她第一个打给刘明亮。 　　刘明亮楞了楞，惊讶地道：“黎总知道了？” 　　田瑶呼出一口气，“合着你知道啊？你知道还让黎总从别人嘴里听说。你自己给黎总回过去交代吧。我要再问问其他人，万一说的不是你那里呢。” 　　两人挂断分别打电话，田瑶一个区一个区的打过去问。 　　刘明亮拿着田瑶给的号给黎夏拨过去。 　　黎阳那边接起来，听说找黎总便道：“夏夏，找你的。” 　　黎夏看这么快回过来，起身接了过去，“喂？” 　　“黎总，我是刘明亮。事情我也刚得知，正在做进一步的调查。不是在职的店长，胡朗你还记得吧？” 　　“忘不了。”这厮私自加设促销台，给了她好一场惊吓。 　　“是胡朗在私下串联以前的下属，我正和现任店长在调查。抱歉黎总，没有及时请示。” 　　“你知道就好！你继续处理吧，想走的一个都不用留。但是不许影响生意！处理好了告诉我。” 　　挂断电话黎夏心头稍微放松了些。她还以为真是一个店的人要跟着跳槽呢。只是胡朗作祟，那翻不起大浪来。 　　她早就和那个店的人说了，一个人只少一次加薪机会。 　　如果就要因此不满跳槽，那就跳吧。 　　她现在不缺普通员工。 　　她就不信以剥削手下矿工闻名的煤老板，当真能给出比自己还要高的报酬。 　　她每月按销售额给所有员工都发一份奖金，还给他们都买了社保呢！ 第227章 　　就算煤老板为了挖人许了他们什么，也只会是短暂的高收入。 　　见父兄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黎夏道：“是之前违规操作被我炒了的一个店长在暗中串联人。应该是煤老板给了他好处，再加上他对我不满。由得他们去！那个店的人都知情不报，被我取消了一次涨工资的机会。会没脑子跟着跑的，我也不想留。而且回头真的生意清淡了，员工基本工资得照发本来也是个压力。” 　　员工基本工资平均数将近150，一千多人可就是二十万了。 　　场子清淡的时候，真的是不小的压力。 　　她是不好因为生意清淡就裁员的。毕竟她拿到的好处就是因为她接收了这么多下岗职工。 　　胡朗离职后，压的一个月工资不够赔出去的一半费用。 　　人事部找他索要，他耍无赖不给。还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田瑶就专门派了人事部一个能说会道的男职员，天天去他家。 　　不给进门就站在附近，见到邻居路人就把事情讲一遍。 　　这个事情很好讲清楚的，都不用添油加醋。大家一听违规操作差点造成踩踏事故，也都说是胡朗不对。 　　再说公司还承担了一半的损失呢。另一半你怎么不该给？ 　　胡朗不得已借钱赔了才作罢。 　　田瑶问了一遍之后，几个区经理都赶紧自查。好在没有第二家店出现这样的情况。 　　刘明亮更是加紧和店长进行排查。 　　胡朗已经勾连了十几个人，说是过去工资直接涨30%，就不少人挺心动的。 　　这些人都是拿120基本工资的。但加上奖金也有一百五六。 　　上浮30%，有两百了。 　　“可是黎总说过我们只会比别人少一次涨工资的机会，其他都不影响。” 　　“那你们里有人升职么？哼，本来也么出什么大事，都已经把我炒掉了，还逼着我赔了钱。还要剥夺你们涨工资的机会，甚至不给升迁机会。而且，明年一月下旬关总的八家店一起开张，届时直接打价格战。你们觉得黎夏超市还有生意么？” 　　“价格战？超市会员可以兑换奖品，已经相当于变相打了九折。打价格战还八家店一起，每天要亏好多钱啊。” 　　“煤老板亏得起。人家有的是钱，不把黎夏超市逼停不会罢休的。而且只要逼得黎夏把门店转让，就可以恢复原价了嘛。先过去的，肯定有优待。” 　　刘明亮和店长查过了，一共12人已经答应了跟胡朗走。 　　他们预备这两天就辞职，因为辞职必须要提前一个月。这样他们还能再挣一个月的钱。 　　下个月煤老板的新店开张，直接过去就是了。 　　啧，想得还挺好。而且是辞职走的，那照规矩下下个月还能来领下个月的工钱呢。到时候多给人添堵啊！ 　　“中午当着其他员工的面，把他们都叫来。” 　　“刘区，怎么处理？”店长问道。 　　“黎总说一个不留，全部开除。” 　　“可是一下子少十二个人，排班都排不过来了。” 　　一级店三十个人一下子少十二个，转不动了。 　　“我从另外两个店各调四个人给你。二十六个人总够了吧？” 　　“够了、够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除了看场子的几人，所有员工都被召集到办公室。 　　店长当众宣布了开除这十二个人的决定。 　　“凭什么开除我们？”他们是想走，但开除的名声多难听啊。 　　刘明亮道：“你们都要去投敌了，公司还不能开除你们么？人事助理，给他们办手续。工资算到今天中午，直接全额发放。” 　　“走就走，怕什么？开除的名声也就是影响找工作嘛。我们已经有新工作了！倒是你们，下个月开始还不知道领不领得到工资。煤老板到时候打折抢生意，我倒要看看黎夏超市几时关门大吉。到时候没准你们还得求着我们给引荐呢！” 　　那十二个人气咻咻的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一个个把店长和刘明亮望着。 　　刘明亮道：“给你们从其他店调了八个人来。排班助理，回头把班表替换一下。” 　　“好。” 　　“还有你们，怕个毛线啊？黎总1月8号开年会，请每个店的优秀员工大吃一顿还看表演。等天气暖和了就要开始修员工宿舍了。而且1月陆续有14家新店会开张。至于说价格战，我们又不是没经历过。黎总说了，到时候保证大家基本工资的发放。想要挣奖金的，可以申请外调自治县或者山城。下一步还会去省城。反正不管去哪，公司都包住的。我话撂这儿了，想走的可以一起走。人事助理那里办手续，回头拿到公司人事部加盖公章就是了。” 　　刘明亮把事情处理完了，给黎夏回过去。 　　“黎总，就是这样，十二个全炒了。又从我区另外两个店各调了四个人过来。其他人都没动，老实上班呢。” 　　“行，那就这样。下次再有什么事，不要让我再从其他人嘴里听到。” 　　现在还能正常拿工资、奖金，肯定不会走啊。那十二个如果不是被开除，不也没打算走么。 　　接下来这一个月不会因为缺人导致服务跟不上就行。 　　她一千多员工，这12个连1%都没占到呢。 　　“是。那我们的员工，要不要补齐三十个？” 　　“不用，一个店差四个人而已。难道轮不过来？之后要调人去山城和自治县帮店，只要没下二十四人都不用补充。到时候少排中班就是了。” 　　中班是专门为了应付旺场的。价格战打起来，应该就没什么旺得不行的场子了吧。 　　刘明亮道：“好的，我知道了。黎总，煤老板价格战的事，现在是已经确定了？” 　　“暂时只是挖人而已。他一下子开八家店，供销社的人就留了一小不服，肯定确认。我之前也挖了供销社将近三十人，就当是对方的报复吧。再看，反正我现在是两手准备。到时候生意清淡了，如果想走的，也都不用留。” 　　不能共患难，留下来干什么？她钱多了烧手，求着给他们买社保啊？ 　　黎夏正在黎阳店里吃午饭呢。爷四个围着小炉子煮火锅吃，她将就黎阳的调料炒的底料。 　　黎阳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不少荤菜、素菜。在自行车的篮子里，一盒一盒码得整整齐齐的。 　　他和黎竣一起洗洗切切，用盘子装上端过来就可以下锅烫了。 　　别说，大冬天这么坐着还挺温馨的。 　　黎夏笑道：“大哥，看来你也很喜欢买这处理过的菜？” 　　黎阳咧嘴一笑，“那谁能不喜欢？反正我一个人吃，一天贵也就贵一块钱的样子，省多少事啊！买回来淘一淘，再一切就可以下锅了。还每天都是新鲜的，我吃多少买多少。这比我一个人去下馆子划算多了。” 　　黎竣挑眉，“你一天买多少钱的菜？” 　　“四块左右。超市的肉有切成丝或者片的，直接给人家说给我来一块钱的。将近三两，够炒一盘了。” 　　黎竣看着黎夏，“贵四分之一啊。” 　　黎夏点头，“是啊。” 　　“我知道你怎么那么赚钱了。一个超市有一个员工不停的收拾菜就够了。他一天也就四五块的工钱，但你一天因此起码能多卖出一百块啊！” 　　“比不上你无本生利啊！我开了三年面馆才攒够买门面的钱。大哥也是做了几年生意，还跟你借了钱才把茶叶店开起来。” 　　黎阳点头，他也是觉得老二挑的职业虽然不那么光鲜亮丽，但真的是无本生利啊。 　　黎竣道：“我也是付出了劳动的啊。一开始我还被我媳妇看不上。” 　　黎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连她大哥这样比较节约的人，一个人在外都乐得卖收拾好了的菜。 　　收拾好的菜不但省事，它卖相也好看啊。 　　她让顾芬芳拉了Excel，生鲜类在超市营收了占25%。 　　回头一点一点的增加，试一下效果。 　　她笑嘻嘻地夹了一块鸡胗来吃。 　　“爸，这你最喜欢的鸡屁股，我给你买了十个。”黎阳揭开保鲜膜，往锅里下。 　　黎会计‘嗯’了一声。他的确喜欢吃这个，但以前难得吃一次鸡。而且一只鸡也只得一个屁股啊。 　　黎夏抬头看向大哥。 　　黎竣道：“大哥，真有你的。三叔就是管不住嘴身体才出状况的。医生说了要少吃的东西，你还特地给爸买。” 　　黎阳一时大为后悔，他忘了这茬！ 　　等鸡屁股浮起来，黎夏用漏勺捞了。她自己两个，黎竣三个，给黎阳五个。 　　“一个总要给老子吃吧？”黎会计抓着筷子闷声闷气地道。 　　黎夏失笑道：“大哥，你分爸一个。” 　　黎阳忍着笑分了黎会计一个。 　　黎夏又给她爸夹了一个鱼头到碟子里，“爸，吃鱼。鱼身上没有脂肪，医生说可以多吃。” 　　吃过午饭黎竣道：“爸，他们俩的地方你都看过了。你好歹也去我那看看。” 　　“下次吧，今天要去看夏夏买的地。” 　　“那正好啊，夏夏那块地离我可近了。爸，做人不能偏心至此啊！” 　　黎竣把三轮车放在黎阳这里，自己跟着钻进了黎夏的车。 　　黎夏道：“二哥，去后面干嘛？你来开。” 　　“行啊，我来开就我来开。”黎竣乐呵呵的接过车钥匙开了驾驶室的门。 　　车子先开到黎夏买的那块地。黎会计没让进去打扰还在培训的新员工。 　　目前山城第二批五个店的新员工和自治县四个店的新员工都在里头培训。 　　一共四家一级店，五家二级店。但总人数只有180人。剩下的一百多人会从X山的前二十家店调过去，节省人力成本。 　　不然真的价格战一起门可罗雀的话，负担会比较大。 　　黎夏打算把一级店精简到24人，二级店精简到36人。 　　黎会计在1500平米的厂区里转悠，“夏夏，你还真成地主了。” 　　‘爸，这跟买的门面是一回事，就是大一点。”黎夏划拉着手道：“以后等这里成了城区，我要修一个大超市。我地上修五层，地下再修两层。-2层修成停车场，购物的消费者两小时内免费停车。我修成这西南地区最大的超市，比百货大楼还大！百货大楼一共才2000平，我要修几个百货大楼那么大。” 　　黎竣道：“修那么大，装得满么？拿1500平米来停车，哪来那么多车啊？” 　　最便宜的车都要五万多！ 　　黎会计道：“大城市有这么大的。不过X山修这么大，生意好么？” 　　末了，黎夏进去看新员工培训。黎竣开着黎夏的车，把黎会计拉走了。 第228章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到了12月28日。 　　黎夏一身冬款运动服，脚上也是一双冬款的运动鞋。她今天要坐六个小时的车，这么穿窝在车里舒服些。 　　外头再罩一件长羽绒服。在外面穿着，到了车上就脱下来搁边上。 　　郭权和赵明亮一道去，路上可以换着开车。 　　林姐也一道去。 　　原本黎夏不在家，黎会计便打算搬到二儿子那里去住。 　　1号要喝喜酒，他肯定懒得来回跑了。 　　林姐知道原由之后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这是为她的名声考虑呢。 　　“黎总，要不我跟你一道去山城。我还没去过呢！老先生肯定在你这里住着要舒服些的。”黎夏屋里柜式空调开着，室温18度。 　　黎竣那里是烧的炉子，他肯定不会在租的地方安空调。 　　“你三婶那里，回头让超市里面的餐饮摊点给她送餐？” 　　“也行。” 　　三叔已经能吃东西了。而且用着药他自己也觉得身子慢慢不再那么僵硬。 　　黎夏在干部病房给他定制了病人餐，回头会连药费一起结算。 　　她事前给黎震打了个招呼的。 　　她也不好说自己把钱给出了，那样有点打黎震的脸。 　　那做这些就要提前打个招呼。 　　好在黎震也觉得多的钱都花了，吃上头就不必刻意节省这点了。而且医院提供的病人餐，饮食禁忌肯定是注意了的。 　　于是，黎会计还是住黎夏那里。白天溜达到超市或者师专又或者黎竣那里吃饭。 　　黎夏走的时候对他只有一个叮嘱，“别经常玩电脑，不然我让人远程给你关机。” 　　“还能这样的？”黎会计稀奇得很。 　　“当然。” 　　林姐便收拾了东西跟着黎夏去出差了。 　　黎夏觉得这样也挺好。郭权和赵明亮毕竟是男的，有些事情也不大方便。 　　如果林姐的身体受得了奔波，以后再去外地她都可以把林姐带上。反正她也才三十四岁。 　　林姐的老公过世了，她出来挣钱养孩子。 　　她孩子不大，才小学三年级。现在由爷爷、奶奶带着。 　　她现在一门心思攒钱，以后好把儿子接到身边一起。 　　黎夏答应以后在员工福利中心给她分一个带洗手间、厨房的单间。 　　这样她送儿子去读寄宿学校，孩子周末就有家可归了。 　　来她这里，孩子难免不自在。 　　林姐并不晕车，路上还挺精神的。 　　“我从来不晕车，不然我也不敢说要跟着来。那成了让你照顾我了。” 　　赵明亮道：“黎总，我打电话跟山城那边的同事打听了。他们说路上有一家刘鸡肉比较好吃，大概正好在中间路段。12点左右能到。要不咱们去那里吃午饭？” 　　黎夏点头，“可以。” 　　中午吃过饭，就换郭权开车。这样才不会疲劳驾驶。 　　车开到的时候差不多下午4点。 　　郑奎道：“黎总，我在一店附近给你订了两个标间。先过去还是怎样？” 　　“先去放东西吧。” 　　郑奎便开车在前头领路，打着他们过去。 　　他和傅杳钧都配了一辆夏利。八万以内，最好的车就是夏利了。78000一台，再花点手续费。 　　实在是现在的车都不便宜，和后世的价格差不多了。 　　所以八万的预算真买不到什么好车。 　　但这是一来就给配的啊，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在供销社干了十几年，有配过么？ 　　一辆完全归自己用的车，每月还报销两百块的油费。 　　老郑和老傅都很满足了。 　　而且前两天，三万多的笔记本电脑也都到手了。 　　酒店在靠近朝天门码头这边，收拾好出来差不多5点了。 　　郑奎叫了管理组出来给黎夏接风。当然是吃火锅啊！ 　　席间一边吃一边就听他们说过来开店的准备工作。 　　上次郑奎回去参加20店的开店典礼，黎夏当天很忙，只抓紧时间和他交流了不到半个小时。 　　不过平时他也有打电话回来汇报进程。 　　丁明明、牟青、牟娅还有监察队的人也时常打电话给黎夏说一说。 　　所以大致情形她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郑奎比较得力，她就索性放权，没有指手画脚。 　　这一趟她主要还是过来刷存在感的，省得下头的人都不知道老板是谁。 　　这会儿郑奎倒也没有格外表功，就平平淡淡的说。 　　不过看在座众人对他的态度，都是比较服膺他的。 　　黎夏道：“郑总，多的我也不说了。等山城的的架构搭好，云南、贵州、湖南、湖北这些地方还都需要你去张罗的。所以，下头的管理组一定要阶梯化的培养。别你走了，没人能撑得起来。那你可就走不掉了。” 　　眼光放远一些，别就把山城当自己地盘。 　　郑奎的眼睛亮了亮，“黎总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招聘、挖人，两手抓。” 　　按惯例，谁开创的新市场以后提成就是谁的。而且还把培养市场经理的权利都下放给他了，这个信任度很高了。 　　上次回去看到□□和市长，他也是对这位看起来文静、秀美的女老总有些刮目相看。 　　老傅还跟他说她枪法很准，抡起电棍跟煤老板干架都没吃亏。 　　黎夏点头，“山城这边大学比较多。你可以去校园里多招些大学生兼职。即便他们毕业了另奔前程，也可以通过他们给我们的员工、管理组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 　　“我会的。” 　　“我们是外来户。挣了钱肯定会有坐地户生出这样、那样的想法的。官面上的关系你尽量去打通。毕竟咱们接收下岗工人，就是做了贡献的。我也会在俱乐部问问看，看有没有更多的路子能搭上山城这边的人。年后，就看你们这边的表现了！” 　　郑奎来这里，这么快站稳脚跟。除了山城有他在供销社当主任时认识的熟人，黎夏在俱乐部认识的人介绍的关系也起了很大关系。 　　他听黎夏说到年后，点点头。煤老板挖人挖走了12个员工的事，他也在电话会议时得知了。 　　估计真的是来者不善。 　　这样一来，山城这般的重要性一下子就上去了。 　　黎夏继续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那18家店，我已经在逐渐增加生鲜类的比重。目前生鲜类已经占营业额的35%了。” 　　郑奎想了想，“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也算是咱们超市的特色了。” 　　吃过火锅，一群人移步一店。 　　元旦要开的五家店，有两家二级店，三家一级店。 　　这会儿一百万都已经花出去了。后面的五家店，还得靠这五家店来挣了。 　　好在开张后的前两个月，都不需要负货款的尾款。五家店卖22天卖够80万，基本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电脑和收银机都已经买回来了。房租都给了，装修费也都花了。 　　剩下就是三成的预付货款了。 　　郑奎同黎夏道：“黎夏超市在供应商中间还是有一定知名度了。不然牟娅出去谈，没这么容易谈成三成预付款，三个月的结算期。虽然跟X山那边没得比，但对新开的店已经算优待了。” 　　而且牟娅去谈的时候好强势啊！年纪不大，气场很足。 　　后来有人跟他讲，牟娅前两年算是跟在黎总身边长大的。她跟人谈判的时候能见出几分黎总的气势。 　　他一开始还觉得派这么个黄毛丫头给他当采购部主管太儿戏了。还以为就是靠裙带关系呢。 　　结果人家是除了黎总表姨和嫂子以外，全公司最资深的员工。 　　“嗯，那还算不错。没事，慢慢一步步来吧。” 　　郑奎想起X山那边的供应商说起黎总时那一脸的复杂。那确实是步步紧逼啊！ 　　一店就是一家二级店。 　　所有的门店都是一样的装修，所以大家看着还是很亲切的。 　　黎夏走到楼上办公室往楼下看山城的夜景，“五个店是一个吉时开张？” 　　“是的。黎总准备去哪个店？” 　　“我到时候一店到五店都转转吧。今晚见过一店了，也见过一点的管理组。明天、后天我去二三四五店随便看看。一号开张后我转一转就回X山了。你忙你的，不用多理会我。一号晚上我等着看你们的报表。” 　　最后两天，郑奎确实还忙，便把牟娅派给黎夏当向导。 　　离开一店，他把黎夏一行送回酒店就开车回去了。 　　牟娅乐颠颠的跟着黎夏进了房间，“黎夏姐，我好想你哦！” 　　牟青和丁明明也跟在后头，林姐给他们倒水。 　　牟青就是第一店的店长。 　　黎夏笑了笑，“看起来你在这里还挺适应的。对了，你们过年怎么安排的？” 　　丁明明道：“我能回得去。” 　　牟娅其实也可以，办公室的人是可以正常休八天的。 　　但她肯定不回去啊，回去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但牟青是店长，肯定回不去。 　　黎夏道：“三表嫂过来么？” 　　三表嫂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会儿还在待业。等孩子期末考完了，可以带着孩子过来。他们孩子也不大，才学前班。 　　左右大表哥、大表嫂在家，舅舅、舅娘不会膝下寂寞。 　　三表哥是自己申请过来的。可不是黎夏派过来当耳目的。 　　牟青道：“还没说好。总之，她来不来我都和牟娅一起过。牟娅在家张罗，我回去就吃现成的。还有些外地的员工，下班后也一起在我那里过。” 　　除夕依然是下午五点下班。 　　黎夏点点头，“也好。大表嫂，等十家店都上了正轨你就回去吧。记得找好接班的，不然你也走不掉。至于三表哥，短期内你要回去可能只有去自治县了。” 　　价格战没有落下帷幕，X山自治县之外的地方是不会再轻易开新店了。 　　各店都有店长，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牟青是她亲表哥，也不可能把别人刨出来给他腾位置的。 　　牟青道：“那我幸亏来了这里啊。我还是喜欢大城市！” 　　是，大城市，再过两年多就是直辖市了。到时候地位就更重要了。 　　牟娅道：“我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她们过来的人，这筹备的两三个月都没有提成可以拿。但是，一旦店开出来了，第一个月的提成一定非常的可观。 　　没准能当之前几个月的。 　　而且，如果要打价格战，留在X山的管理组也是要跟着一起勒紧裤腰带的。 　　反倒她们收入要高不少。 　　说了一阵话，丁明明道：“夏夏和林姐今天坐了一天车了。我们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把她们送出去，林姐用脚盆接了热水给黎夏泡脚，“今天白天都没怎么下地走动。跑一旁，活动一下血脉！” 　　黎夏笑：“你是不是还特地学过怎么养生啊？” 第229章 　　林姐道：“我的第一个主顾是个老中医。她老伴走了，自己被医院返聘平常忙不过来，就找个住家保姆照顾。我在她家干了两年。后来她儿子从国外留学回来在北京工作，把她接去了。那个阿姨教给我很多。” 　　原来是老中医培训出来的，那自己算是捡到宝了。 　　林姐还在小凳子上坐下帮黎夏按摩了一会儿脚底穴位。力度适中、认穴精准。 　　“林姐，你这手法是真不错，自己开店都可以了。” 　　黎夏是吃饱喝足了懒怠去浴足房，这才准备回屋自己泡泡就好。 　　至于林姐居然懂按摩，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林姐道：“那种地方啊，很多人觉得不是很正经。我又是个寡妇。开那种店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连带我公婆和孩子都会被人说。” 　　黎夏道：“以后你可以在员工福利中心开。就不要包间，一个大堂一目了然的。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说了。真的，你的这手按摩功夫和对中医养生的了解，浪费了可惜。到时候我把底商出租，你来租一间去开浴足屋，收两个学徒打理杂事。超市里上班挺亏脚的，收费合理生意应该不错。这样比你当保姆划算，也能早点把儿子接来。” 　　林姐道：“我以前没想过这么多。” 　　“到时候试试呗。人聚在一起，回头什么理发的、看病的都可以引进。还能每周放回坝坝电影。省得一个个觉得我亏了他们，把他们从城里弄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住，还偏叫什么福利中心。” 　　林姐想了想，点点头，“哎。”过了会儿她道：“黎总，这边一切顺利，您怎么好像有心事？” 　　黎夏道：“这边要是不顺我得犯愁。但现在一派和谐，我也有些担心。” 　　她的大表嫂、三表哥、小表妹很明显都让郑奎给收服了。其它员工就更不消说了。 　　就连监察队的人对郑奎也服膺得很。 　　下头的人有矛盾自然不好，但太和谐了也容易产生隐患。 　　所以她告诉郑奎不要只把心思放在山城这一处，不要搞山头主义。 　　但如果将来他把这几个省都拿捏在手里呢？ 　　就怕他把人都收服了，替他隐瞒一些违规操作。 　　就譬如收取供应商好处弄些不合格产品进场，或者是其他她此时还想不出来的、让公司利益受损却不能一眼看出来的招数。 　　又或者他以后心大了，不服管束，给她玩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套...... 　　牟娅经的事还少，人还比较单纯。大表嫂只看得到钱有没有被乱用，让她来的目的也就是这个。 　　三表哥也肯定不是郑奎对手。他们都达不到牵制郑奎的目的。 　　黎夏可不敢认为自己王霸之气四溢，别人都会臣服、不生什么私心。 　　郑奎很好用，但就怕是一柄双刃剑。 　　算了，回头再说。先把煤老板这一关过了。 　　山城这边能蒸蒸日上，此时绝对是大有助益的。 　　第二天牟娅过来领着黎夏一行一边看店，一边在山城吃吃喝喝看风景。 　　黎夏也没和她多说。牟娅现在的道行肯定很容易就被郑奎看穿了。 　　人家现在还没做什么，自己就显得太防着人不好。 　　不过监察队的人回头可以轮岗了倒是真的。干上半年就换一批人来。 　　让苏啸好好敲打敲打。 　　29号、30号都在巡店和员工、管理组谈话以及逛吃、逛吃中度过。 　　30号午后，黎夏在酒店的咖啡厅等人。 　　她等小毛！ 　　明天山城的五家店一起开张，里头会有小毛家五个珠宝首饰的柜台。她会从省城过来看看。 　　小毛回去四个多月了，期间经历的事情两个保安回来同黎夏说起，那真是一出豪门争产大戏。 　　在家中争产、在公司争权。车子被撞、参加酒会差点被下药，她继舅舅那边甚至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 　　一个海归的富二代小鲜肉，跟他们订立了攻守同盟。 　　说来还多亏之前那姓左的让小毛长了见识。 　　好在，她已经站稳了脚跟，也抓住了毛家的大权。 　　15%的股份协议已签，如今也是百万身家起步了。 　　之前通电话，小毛说她爸的身家比她之前想得丰厚。不过确实手头现钱不多，货也是囤住了销不动。 　　不然老毛当初也不会想到要找黎夏合作设专柜了。 　　所以小毛如今掌了权，也是必须得把货都销出去才行。 　　小毛原本想在市区的店设专柜。黎夏跟她说了煤老板可能要打价格战，到时候人流量肯定不如从前。 　　建议她到山城来设柜，就按之前说好的4%提成。 　　有这样的专柜，也能提升下超市的档次。大家算是双赢！ 　　黎夏坐在真皮座椅上，手里翻着时尚杂志，看里头模特儿的穿搭和佩戴的首饰。 　　“嗨——”一道身影挡住了一些光线。 　　黎夏抬头，四个月不见小毛气质都变了。 　　以前是甜美佳人，如今发型改了、穿衣风格变了，背的包包也不再像从前一样还挂着可爱的玩偶缀饰，很有几分女强人的利落。 　　小毛在黎夏对面坐下，“黎总，好久不见啊！” 　　黎夏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听我叫你毛总啊？”一边说一边把餐牌推过来。 　　小毛还没有吃午饭，点了一客焗饭、一杯奶茶。 　　“哎呦，你别说被人这么叫还是挺爽的。尤其是我在会议室最前方那张椅子上坐下之后。” 　　桌上摆着黎夏点的水果沙拉，小毛的餐具已经送过来了。她把沙拉往自己面前挪了挪，拿起叉子就开动。 　　吃了一块芒果、一块猕猴桃，小毛道：“不过我也是坐到那把椅子上才知道了所谓女强人，肩头担子有多重！我妈那样的性子，能遇上徐叔给她遮风挡雨当个小女人，真还挺好。虽然跟继子关系一般，但半路夫妻能这样就不错了，毕竟徐叔和我姐人还可以。” 　　黎夏道：“你爸的公司开了十多年了，应该派系林立吧？” 　　“那可不，我继母靠着儿子、兄弟是一派。还有些老资格的叔伯也想夺权，他们又自成一派。然后我爸还有贴心人现在是在扶助我，但全看我爸的脸色行事。总之我现在在公司基本没什么自己人。跟你白手起家自己带出来的队伍不一样。所以这一次五个专柜的生意如何，也关系到我今后的话语权。对了，听说尹兰在你那里卖盆栽卖得挺好？” 　　尹兰的盆栽几十块、几百块的都有。她们的首饰低价位的也跟这差不多。 　　黎夏点头，“不过我已经让她去找铺面自己开了。她这会儿把人气引流过去，不至于受到影响。你的服装点么办？” 　　十三个点，全都在煤老板八个店的辐射范围。 　　之前依托超市的人流量，生意一直都不错。小毛母女的眼光都好，进的货很有市场。 　　但超市客流量不好的话，来买衣服的人肯定也会变少。 　　“我现在顾不上这茬。问了我妈，她是打算跟我姐继续合伙。那十三个点先放着继续卖，反正要东西卖出去才产生费用嘛。市区再租个铺面，这样不会你那里一有风吹草动也跟着伤风感冒。” 　　黎夏点头，“也可以。” 　　“那你除了往外发展，还有什么对策？” 　　黎夏跟她说了那20家店准备接下来主打生鲜。如今在逐渐增加生鲜的门类和数量，已经占到销售额的三分之一以上了。 　　“嗯，是个办法。我现在在省城，就很担心自己吃的是不是原生态的食物。毕竟咱们不是国家领导，还有内供的食材。我之前还说呢，你也不来省城开超市。还是你那里知根知底的东西，我更信得过。” 　　“年后就要去了。届时傅总带队，我留守大本营。” 　　听到‘傅总’二字，小毛静默了一阵。傅杳钧本身是一个极为出色的人。小毛也不是一点感触也没有。 　　要不是没有勇气给人当后妈，她当初估计就答应交往了。 　　就在这时候，焗饭来了，小毛道：“我先吃饭！” 　　黎夏看看表，都快两点了。估计是一点来钟到的山城，因为跟自己有约，就直接过来了。 　　不过，早上走得可够早的。怕是七点就出发了。 　　黎夏是提前了两天来的，这两天巡店也优哉游哉的。 　　小毛临到此时此赶来，估计是真忙。看来她在毛家真的过得不轻松。 　　不过，这样的日子精彩啊。年纪轻轻的就过得跟退休了一样波澜不惊有什么好？ 　　小毛吃了个六七分饱，又有力气和黎夏聊天了。 　　她看了看黎夏手上很闲适翻着的杂志，“想起那会儿在你办公室玩电脑，看国外秀场那些衣服。跟过了好久、好久了一样。其实也就几个月。” 　　黎夏道：“你说这个，我就想起我爸。现在沉迷商超系统，成天拿着我的号在线上逛着，了解各店的销售、库存情况。分析各店的数据有没有问题。” 　　小毛失笑，“黎会计跟数据打了一辈子交道。有他替你看着，你也能安心些啊。” 　　“有些东西，光看数据看不出来的。” 　　黎夏决定走之前还是同牟娅聊一聊。进货这个口子一定得把严，而且必须经常去门店看看，谨防有人阳奉阴违。 　　小毛吃过饭，又坐了一阵，和黎夏一起到江边散步，索性就上了游船顺江而下。 　　“黎夏，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啊？” 　　“明天易澜结婚，我怎么都得赶回去吃晚饭的。” 　　“哦，那不凑巧了。我明天要留下来好好看一下生意如何。对了，你北京的小四合院弄了没有？” 　　“没有啊，没闲钱也没人给我弄。搞古建筑修复，怎么也得懂行的人吧。” 　　小毛挑眉，“你那个学美术的朋友不是说帮你弄么？” 　　“她是专科毕业，得工作两年才能考研。而且我一直开店，抽三十万出来修复都不怎么去住的房子，太不划算了。我又刚买了一大块地准备修员工宿舍，手头总得留点钱。” 　　这会儿花钱买车、买电脑，的确不如买房增值。但车子和电脑现在就要用啊。 　　至于房子，反正地已经是她的了。就缓一步吧！ 　　明天就是元旦，前些天五店也满一周年的租期了。刘会计那里支付了第一笔18万的款项，半年得还得付42万。 　　黎夏今天把秦丹的利息结算了。正好四个月，4万块。 　　对她来说，钱是真的不经花。 　　小毛搅了搅桌上的咖啡，“我那15%的股份要干满15年才是我的。提前一年离开就扣掉1%，我爸是真的叫我回去给小崽子守家产的。” 第230章 　　黎夏挑眉，“你们父女的协议是这么规定的啊？” 　　小毛点头，“回去后，我跟他谈条件，他给了我两个选择。第一，第一年拿8000月薪，每年涨1000；第二，每年给我1%的股份。15年为止！15年后，小崽子正好18周岁。哼，要不是他中风了，还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呢。我当然要股份不要现金啊。如果只是为了一个月几千块，我就一路跟着你服装店挣不到啊？我还不用操这么多心。” 　　黎夏点头，那倒是。 　　“你家老头一共多少股份呢？” 　　“51%。之前融资分了一些出去，还分了一些给一起创业的老兄弟。” 　　“15年后，你40岁。你家老头......”真说不好还在不在啊。就不怕你转移了资产？ 　　小毛看出她的言下之意，“那也比给了外人好。而且我看他的样子，没准真能撑到那时候呢。哼，就算只是这15%，我只要能把基数变大也会很可观。到时候他咽气前真要把名下股份都交给那小崽子，我就把股份全部出手。我权当自己是借鸡生蛋。” 　　有人看两人的穿着打扮价值不菲，过来给两人发了两张旅行传单。 　　直接从山城坐船去武汉，饱览沿途风光、看长江三峡。 　　黎夏看了一下二人间的价格。回头暖和些可以让她爸妈来。 　　“有名片么？现在太冷了，等暖和点。” 　　她们这会儿是在开着空调的包间里，隔着擦得透亮的玻璃看江上风光。 　　“就是3月间起航的。这是我的名片！” 　　黎夏收下了，放进包里。 　　小毛便也拿了一张，回头问她妈和徐叔要不要去。 　　黎夏说起过两天她爸妈、大伯、大伯母要去深圳过冬。 　　“好巧，我妈和徐叔也要去海南呢，是我姐安排的。”小毛笑了一下，“我姐她，想下海！” 　　说得更直白一点，徐华看上了小毛留下的服装生意，想接过去做。所以出钱送继母和父亲去海南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考虑下，看要不要把所有的衣服一起打给她。至于人手，牟丽丽和牟娜我打算带走。我既然在毛家站稳脚跟了，一个月三四千块的生意倒也不是非留着不可。我也不想我妈还那么操劳。来来回回的进货也不容易，而且如今治安不是特别好。从小到大，我姐待我还是不错的。便宜别人还真不如便宜她！” 　　这个别人，自然是说她的继嫂子。 　　她姐拿了她的货，就算不能一次性把钱付清，后续还能指望的。 　　继嫂子拿去了，那除非自己追着讨。谁有那功夫？而且关系会搞得更坏。 　　让他们两姑嫂自己去掰扯吧，省得把她妈卷进去。 　　做公司掌权的人，要从中给自己弄点钱还是很容易的。就不说这个，她也有15%的分红。 　　股份是一年给她1%，分红可是按足额算的。 　　90年代别说徐华这样的基层公务员，就是正厅都有下海的。 　　韩秘书，哦不，韩森副县长的老婆就鼓动过他下海来着。 　　如今韩森去了自治县，她也是嫌条件不好不肯跟去。 　　韩森跟她说黎夏超市开到那里了，不缺物资。结果她周末去了一次，半路说是差点出了车祸，再不肯去了。 　　黎夏倒是准备过阵子去自治县看看员工，给他们鼓鼓劲儿。 　　别说，自治县两个店的奖金其实是目前的店里最高的。货是真的卖得好！ 　　这两三天在山城巡店，一开始本地新招的员工对黎夏这个老板也是不太感冒的。 　　毕竟带着他们一手一脚开店的是郑奎。 　　接触了两天才好些。这是真不能太脱离基层员工了。 　　自治县的条件确实挺苦的，她也该去看望一下。她预备过年前去，亲手给大家发过年的红包。 　　两人从船上下来，黎夏道：“想吃全鱼宴或者火锅么？” 　　小毛摇头，“我之前应酬太多。今天就想吃点养胃的。” 　　“哦，酒店里有一家粤菜餐厅不错。我们去喝海鲜粥吧！” 　　第二天一早，黎夏和郑奎一起给一店剪彩。在门口略站了十来分钟，一切正常。 　　生意很是红火，和每一家门店开业的时候一样。 　　然后开车去看二三四店。 　　赵明亮给黎夏把后面的车门打开，她通常都是坐驾驶座后面那个位置。 　　黎夏想了想，“你们开车跟着吧，我坐郑总的车。” 　　她朝郑奎的车走去，郑奎楞一下之后便也下车给她开后面的车门。 　　黎夏坐进去，“老郑，这一个月你辛苦了。还好这个月要开十家店，还能在年前给你发个大红包。” 　　她说的自然不是真的要给郑奎发红包。傅杳钧就从来没领到过红包，只有分红。 　　郑奎也听明白了，这是年前就要提前发一月的分红的意思。 　　之前四个月，他真的累得很。而且一个月就800块的基本工资。 　　要不是一来就配了一辆八万的车，他的动力肯定要大打折扣的。 　　这一月份十家店开业，都知道开业的生意是前期很长一段时期里最好的。 　　十家店，又是开业庆典又是年货节的。今天的五家保守估计一百五十万。23号赶在小年前开的五家也不会少于五十万。 　　因为开业八八折，同庆九二折。按平均12%的利润率算，那也24万了！ 　　自己可以拿8%，加800的基本工资，刚刚两万。 　　那年前就发的话，今年真的可以有个肥年了。 　　自从时间进入90年代，他手头不宽裕已经很久了。 　　“谢谢黎总！” 　　黎夏笑，“本来就是你应得的钱。” 　　郑奎打着方向盘道：“老傅还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说一开始可能不会发分红。” 　　“呃，他的，确实暂时不会全发。我只打算除夕当天给他发两万块过年。你下次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创业艰难，多体谅！” 　　这下半年老傅的分红可不少。本来是可以多发点的，可是过年期间X山那18家店生意如何，真的不好说。 　　5店还有42万的尾款，然后还要修员工宿舍。关键是还要去省城开店，那帐上的钱就不能轻动了。 　　老傅一个人的分红，都能养所有员工一阵子了。 　　先给他发两万，够他过年和装修房子了。 　　老傅市区的两套房已经交房了，他在装修其中一套。 　　明哥的小区说是过年以前可以交房。 　　又是配车又是配笔记本电脑的，而且又要跟煤老板打持久战了，老傅肯定不好意思要求分更多。 　　车子开到二店，门口维持秩序的人就都看到郑总下车后满脸堆笑的去后面开车门。 　　看到下车的是黎夏，众人就不惊奇了。能让郑总这么乐颠颠服务的，那是只有黎总了。 　　二店店长迎上来的时候还在想郑总这么喜形于色，难不成一店的生意爆了？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大家同一天开业啊！ 　　一个小时后，黎夏在五店门口对郑奎道：“现在交通不便，我也不可能时常过来。山城这边你多费心！” 　　“我会的，黎总放心。你要跟煤老板打仗，山城这边绝不会给你拖后腿。” 　　“不是不拖后腿就够了，需要你们大力支持、反哺。” 　　黎夏说完钻进了自己的车子。昨晚她已经把牟娅叫到酒店房间好好的、深入的聊了一个小时。 　　三表哥搞营运干活还可以，大表嫂能盯住钱。 　　估计也就牟娅有培养的空间了。 　　黎夏把自己想的掰开了、揉碎了和她讲。郑奎是个厉害人物，万一有什么举动，只靠监察队未必能防得住他。 　　小丫头总算是开了三分窍。 　　不过黎夏最后和她说的还是，“要尊重郑总，跟之前一样！我只是以防万一。” 　　用人不疑，这个真没办法做到。监督到位，其实也是一种保护。没有监督的权力，很容易走向腐败的。 　　这会儿九点半，回到X山大概三四点钟。 　　今天小毛也忙得很，亲自带着人在做促销。黎夏就没有单独和她道别了。 　　上了车林姐道：“这也离得太远了，平时是真不方便时常过来。” 　　黎夏道：“等高速通了，能减少到三小时以内。那样就好多了。” 　　她回到家，泡了个澡，消去大半疲倦才带着林姐过去吃易澜的席面。 　　林姐临走还开了电炖盅煲上了汤。晚上回来就可以喝了。 　　易澜好江山是在川菜大酒楼的二楼包的席。到晚上就只有四桌人了。 　　易澜一身大红色的旗袍，看到黎夏便高兴的上来抱了她一下。 　　易澜平常是比较内敛的，今天大概是因为结婚高兴。 　　黎夏回抱了一下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明哥自然也在座，“对对，抓紧时间，早生、早生！” 　　明后年公司正好没太大动作。 　　黎菁是今天的小小花童，一身粉色泡泡纱裙的她看到黎夏就牵着穿西装带领结的、比她矮一些的小男孩过来，“这是小姑，叫人——” 　　一副当了姐姐的自豪模样。 　　黎夏心道：这谁家孩子你就牵过来管我叫小姑啊？ 　　小男孩还真叫了，“小姑好——” 　　黎夏一看脸，马哥的！ 　　她出外应酬的时候，撞见过马哥在K厅逢场作戏，身边坐着一个小姐。 　　当时她把脸转开了，装作没看到。也不知道他看到她没有。 　　黎菁摸摸两小的脑袋，把包里带回来的灯影牛肉拿出来。 　　黎菁对着小马道：“回家再吃！” 　　“嗯。”小马一副乖宝宝样，很听姐姐的话。 　　黎夏笑了笑，在父母身边落座。 　　黎菁回家之后被大伯和大伯母宠着，脾气倒是见长。已经完全没有刚开始还会看大人眼色的小心了。 　　有了受宠小孩子该有的一些小骄横。 　　跃跃不在，有个小孙女承欢膝下，对大伯、大伯母来说，倒也是一个安慰。 　　她妈正跟林姐道：“小林，让你受累了，跟着她跑来跑去的。” 　　林姐道：“老太太说哪里话？一路跟着坐私家车、住酒店，哪有什么受累的？” 　　1月3号，三叔出院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他已经可以下床，自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上几步了。 　　每天都有针灸科的医生来给三叔扎针，他的嘴巴也总算是不歪、不流口水了。 　　金医生说回家好好休养、坚持锻炼，恢复行走功能还是希望很大的。虽然离不开拐杖，但不会瘫痪了。 　　这个结果已经比预计得要好了。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六千多，之前的积蓄都花光了。 　　黎震把剩下的六千块还给了黎夏。剩下一万他说容他回头手头松动了就还。 第231章 　　回去之后，三婶会继续做收菜的活计。三叔也努力从旁协助，证明自己不是废人。 　　因为黎夏超市如今主打生鲜，收购的村庄范围扩大。三婶的哥嫂回到自己村，也能干这个活儿。便痛痛快快的就把代班的工作还给了她家。 　　这样三叔一家就还能有一个月1200左右。 　　一年之内就能恢复元气。 　　黎夏还是把郑源找来，让他开着皮卡稳妥地送三叔回去。 　　三叔脑溢血中风的事姑姑也接到了电话，她寄了500块回来。说是暂时回不来，以后再找机会回来看望。 　　三叔出院回家之后，明哥就带着老弱妇孺乘飞机去深圳。 　　而且听说老傅的父母过些天等他闺女期末考试了，也要往北海去。 　　这帮子有钱有闲的老人家倒是都过上了候鸟生活。 　　至于黎远和黎雯，期末这十来天会是大嫂陈媛过去照顾。 　　她做工服的作坊交给人管着，自己在县城照样可以包抄手。 　　等黎跃期末考试完了，也会去深圳陪爷爷、奶奶过年。 　　把人送走了，黎夏就在家里休养生息。靠着看报表了解她要了解的信息。 　　嗯，不错，生鲜渐渐占到那18家店40%的营收了。 　　“咦，我笔记本电脑呢？林姐，你看到我笔记本电脑了么。”黎夏屋里屋外没找到。 　　林姐点头，“老先生装行李箱里带走了。” 　　黎夏一阵无语，“这还成网瘾老年了啊。”知道她不会同意，干脆还先斩后奏了。估计是觉得她在家里用两个电脑怪奢靡的，五万啊！ 　　林姐好笑地道：“你不知道啊？” 　　“我肯定不知道啊。我一天就只让他开机两小时，会把笔记本电脑给他带去随心所欲的玩？那不联网能干什么啊！” 　　“拿过去了，黎先生或者彭先生自然给替老先生弄好的。” 　　黎夏道：“他可别玩上瘾不还我了。” 　　笔记本是让亲老汉儿拿走的，黎夏能有什么法子？ 　　只能要用的时候，老实走到书房去用。不能再窝在床上就干活了。 　　她之前去山城带着笔记本，在酒店联网用的确是很方便。 　　难怪她爸走之前还问她呢，“小年你还去山城么？” 　　她肯定不会这么快又去啊。 　　那之后，她得钉在市区坐镇，更是不可能出远门了。所以，老爷子就心安理得的拿走了。 　　反正一开始只有传呼机，日子还不是一样过。 　　转眼到了1月8号，公司第一届年会！ 　　可容纳千人的礼堂被吴娜带着行政部的人妆点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用黎明的话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哪家五星级酒店的宴客大厅呢。 　　俱乐部相熟的人都来扎场子了。前几天黎夏也去了两家其他人办的年会。 　　送礼还是跟着黎明选的呢。 　　耿总指着圈起来的那块地问黎夏，“就是这里修员工宿舍？” 　　黎夏点头，“是啊，先修一栋再说。” 　　明哥说第一栋只收她材料费和人工费。 　　除开底商，还有六层楼一共72间屋，每间40平米。 　　应该20万之内就可以全部拿下。 　　靠近礼堂的空地上拉了棚子挡风。八个用红砖砌起来的大灶，呼呼的烧着火。 　　大师傅带的两个助手，四个墩子，十二个打杂的妇女都在热火朝天的干活。 　　黎夏一共办60桌，工钱就是6000块。 　　呃，还有提供给大师傅他们的两桌不用算工钱。 　　一大早，超市的皮卡把大米、各种食材都运了过来。 　　这会儿，去佛教名山接了几大桶山泉水的皮卡也开回来了。 　　黎夏的店越来越多，这皮卡到目前也有六辆了。 　　真要说起来，公司都有十辆车了。但她还开着明哥的车没还。 　　她其实之前车都看好了，大众捷达，办好手续十五六万。 　　但现在要等年货节后看情况了。 　　不行她就候着脸皮再借几个月。 　　顾总听说了水的来历道：“这可是圣山的圣水啊！一会儿我要多喝两碗汤。” 　　耿总道：“你多喝两杯酒就可能，多喝两碗汤我看不见得。” 　　今天周末，常玥也以私人身份来了。 　　说话间，有人小跑着过来告诉黎夏，“黎总，百货大楼的马总送礼来了！” 　　跟着一起聊天的乔猛挑眉，“夏姐，姓马的给你送礼。我怎么觉得没安好心呢！” 　　黎夏也觉得有点来者不善！ 　　傅杳钧道：“莫不是因为咱们把X山近些的生鲜都给包干了的缘故？” 　　他们的18家店从去年12月初开始逐渐向生鲜倾斜。现在有50%的营收都是生鲜带来的。 　　18家店，一天的营收20万，50%就是10万。以现在青菜几毛钱一斤、肉三四块一斤的价格，这是非常惊人的一个走量。 　　相当于一家店要卖1000斤荤菜，两千斤素菜了。就单是猪肉，每个店每天都要卖掉一头几百斤重的大肥猪！ 　　为了保证进货的数量和质量，魏容是带着采购部的十几个人倾巢而出了，和离得近的各个村都签订了协议。 　　黎夏的四辆皮卡，也就能运个十分之一。他们已经长期把黎明物流的六辆大卡车定下了一天一趟。 　　马哥给六辆卡车制定了线路，每天到哪些村收货，往哪些店送货。 　　到了地方都有专人负责称重、上下货。村民们都挺乐意的，收价不算低，还到家门口来收。关键是长期生意！ 　　尤其之前就给黎夏超市供货的那些村子，他们原本就把种植面积和养殖数量都扩大了。 　　现在市民都很习惯到黎夏超市买瓜果蔬菜、鸡鸭鱼肉蛋了。 　　处理过的肉、菜也就比农贸市场贵个四分之一，但是弄得干干净净的。而且说是土鸡蛋就是土鸡蛋，绝对没有良种鸡蛋冒充的。 　　每个村都有像舅舅和三叔那样的老把式专门负责掌眼。 　　农贸市场菜农的生意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去超市买菜的人，和去农贸市场买菜的人重合度本来就不大。 　　虽然有影响，但还没到影响其生计的地步。 　　而且超市还将自治县滞销的农产品、农副产品都运出来卖掉了。也算是为自治县的农民创收了。 　　当然，也是为韩森创了政绩。 　　他去了之后果然是负责农林牧副渔。一去就遇上了冬枣滞销，十多吨啊。再不摘要烂在树上了。 　　是之前管农业的副县长的锅。他鼓动了大家种枣。如今大丰收了，说好来收购的罐头加工厂破产了。 　　地方上没找到买家，且山路难行运不出去。 　　韩森一去就遇上这桩迫在眉睫的事。他便给黎夏打了电话。 　　黎明物流和黎夏超市车技最好的老师傅全体出动。韩森再动员家家户户肩挑手扛送到路边，过秤后抬上车。 　　四个小时之内就在X山目前的20家超市上架了。因为打特价又新鲜，第一天下午就出了三吨的货。典型的薄利多销！ 　　黎夏超市面向全市十个县区的消费者。中国是大吃货国啊，上架了又物廉价美，能有滞销的？ 　　货款打到县政府给的账户，韩森会安排人按记录的数量分发。 　　农民拿到了钱，出第二批货就更积极了。 　　这一拨冬枣，黎夏超市净赚三万多，还卖了韩森一个好。据说他因此事一去就打开了局面。 　　之后，又有些生鲜产品滞销的地方政府找到黎夏。 　　她派人去看过货，能收的都给收下了。结果都是皆大欢喜。一单赚几万，积少成多也有十多万了。 　　估着以后这种事还会越来越多的。 　　据说老高还表扬了她。这是常玥说的，黎夏本人没听到。 　　但这样一来，也想做生鲜生意的马总可就有些恼火了。 　　这冬天菜本来就少，还都让黎夏超市把大头包干了。反正，近处是找不到合适的货源了。 　　百货大楼等八家店已经在开始打广告了，1月18号就要开张。 　　而且马总这会儿也看出黎夏的打算，就是打算在他们马家超市能覆盖的地区主打生鲜了。 　　为此，他煽动了部分菜农去告黎夏超市搞垄断，侵占他们的生存空间。 　　不过暂时政府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这事儿黎夏自然不会不知道。所以姓马的这会儿来，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但是，今天是黎夏食品有限公司的年会，超市和大碗面的四百名优秀员工，一百八十多名供应商代表，还有耿总、常玥这些来捧场的俱乐部小伙伴在场。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来送礼的客人拒之门外。 　　黎夏道：“我去迎一迎！” 　　刚走七八步，马总已经带着保镖进来了。 　　后面跟着一队人，抬着一个门板那么大的木板，上头不知道放了什么高高隆起，还盖着一张大红绸布。 　　这看起来倒真像是来送礼的架势！ 　　黎夏一瞬间有些动摇。难道马总看出了超市的巨大利润，预备和她一起将蛋糕做大？ 　　今天是借着她年会的机会来一笑泯恩仇的？ 　　是啊，这会儿市场根本还没有饱和，何必打来打去的呢？ 　　这么一想黎夏便笑着迎了上去，“马总，有劳拖步啊！” 　　马总笑笑，“听说贵公司年会。虽然没有给我下帖子，我还是不请自来了。” 　　“多谢赏光！” 　　木板抬过来，黎夏上前一把揭开红绸布。 　　这会儿周围已经聚满了人。已经抵达捧场的商场朋友，供应商代表，还有优秀员工听说马总亲自送了厚礼来都围了过来看。 　　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随着红绸布揭开，大家都看到里头是一只油光锃亮、二三十斤重的烤乳猪。 　　但光看这样子口味应该也不会差啊。 　　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这是来给加一道菜的？ 　　黎夏的目光从猪头看到猪尾。呃，没有猪尾！ 　　她立时火了，姑奶奶开第一届年会，你来咒我有头无尾！ 　　看她面色不对，周遭员工也安静下来。纷纷问道：“怎么了？” 　　“那猪没尾巴，咒咱们有头无尾呢！” 　　原本还很高兴煤老板趁今天来服软的一众员工也立时火了。 　　他们工作干得好好儿的，眼瞅着当了优秀员工就要升管理组。以后新店开出来就有希望当店长了啊。 　　这货就来祸害他们了！ 　　但是黎夏没动，他们也不敢擅自动。一个个全望向了她，全程雅雀无声。 　　黎夏胸膛在急剧起伏，她在做深呼吸。这个人来砸她的场子，她不能砸自己的场子。 　　黎明沉下脸，“姓关的，这就是你们关家的家教？” 　　开口就质疑家教，这是相当不客气的说法。虽然他一向不想招惹煤老板，但人家都欺负到他妹子头上了，他还是再不吭声就是怂货了。 第232章 　　“我送烤乳猪来添菜，有什么不对？”关总摊手道。 　　黎夏先是抢先一步挖走供销社得用的人，留给他一群被多年随意对顾客颐指气使养出了气性的家伙。 　　他可是花花整整280万买百货楼啊。 　　现在又把生鲜的货源和市场都占去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姓关的就没吃过这么亏。 　　常玥道：“人家开年会，你送只没有尾巴的猪来也太过分了吧！” 　　关总道:“常秘书，你可是党员，封建迷信要不得的啊。哦对，小黎总你也是党员，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啊。而且，你还是一连四年的优秀党员，要给我们老百姓做表率的啊。” 　　关总进来后，郭权到外面看了一下。这会儿走过来在黎夏耳边道：“外头转角的地方有一辆卡车。看样子，人不少！” 　　慢慢一卡车人，也有好几十个了。这是做好了打群架的准备来的。 　　黎夏看关总一眼。这要是拉了一卡车能打架的来，万一发生冲突她的员工可不够看的。 　　高高兴兴来开年会，却被人自家地盘所谓的员工福利中心打了一顿，这得多憋屈？ 　　甚至可能导致集体辞职。惹不起躲得起啊，别什么时候走在路上又让人揍一顿。 　　现在的治安条件，这不是没可能的。要不然也不会有96年的那一次严打了。 　　而且，今天还来了20个帮厨的。这传扬出去可是够难听的。 　　再说如果真打起了群架，她就成功被煤老板拉低到一个层次。不成熟、不顾局的帽子一扣，以后她的政治前程可就有限了。 　　反正在这方面，煤老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黎夏深吸气道：“添菜是吧，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一会儿好好尝尝我这里师傅做的菜和你这头猪！吴娜，去给我借一整套家伙什。这头猪我亲自来砍！” 　　关总听她含沙射影的‘你这头猪’气结。但他送得巧妙，黎夏这话说得也没留话柄。 　　吴娜立即照办，很快借了菜刀、菜板过来，然后帮黎夏把围裙系上。 　　黎夏拿起菜刀，看关总两眼，径直在油光锃亮的磨刀棍上磨了几下刀，发出磨刀时特有的声音。 　　然后她就开始分切烤乳猪 　　因为烤乳猪还是有点分量的，而且还有骨头。所以她真的是用的砍的，十分有力。 　　一下一下铿铿作响！ 　　全场都只有这个很富有节奏感的声音！ 　　关总听得蹙眉，黎夏现在想砍的自然是他。而且她一刀一刀确实砍得他有点心惊肉跳！ 　　但关总现在肯定不能走掉，走掉就是认怂了！ 　　他打着送礼的旗号来，如果因为送的礼不齐全黎夏就动手，闹了他也不怕。 　　他能闹得她这个党员都当得不安生。 　　但黎夏客客气气的留客了，还亲自动手分切他送来添菜的猪。 　　虽然动作和眼神都杀气腾腾的，但举动没有出格。 　　他硬着头皮也只能留下来。 　　从这一刻起，两家正式宣战了。他丢了挑战书，黎夏接了！ 　　黎夏砍得一块块很均匀，砍完了伸手摆了摆，摆回了原来的一个整的。 　　“直接用菜板端进去，一会儿放在首席中央，请家伙尝尝。” 　　“哦，好。”吴娜去叫帮厨的姐过来端菜。 　　考乳猪就这么从众人面前端了进去。 　　“黎总这刀工，可以啊！而且她力气好。” 　　有Q县来的员工小声道：“咱们黎总就是做厨师起家的。她办的宴席在我们那一方，那是远近闻名啊！” 　　黎夏的宴席，对外基本成了绝版，所以Q县的人耳相传之下那是越传越美味的。 　　年会开始的时候，傅杳钧和郑奎都上台讲了话，一个讲今年X山的工作总结和对明年的展望，一个讲山城开店的成绩。 　　最后快散场的时候，黎夏也上台讲了话。 　　“我们不好战，但我们也不惧战，奉陪到底！奉劝某些人一句，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关总觉得黎夏肯定是在骂他，但他没听懂。一时也没有做出反应。 　　台下远远一个个被说得斗志昂扬，“黎总，我们跟随你战到底！” 　　全场简直跟誓师会一样，一双双愤恨的眼盯着首席的关总。 　　跟煤老板拼了，反正黎总都说了保证基本工资。而且想多挣奖金也可以去新店！ 　　马总走的时候盯着黎夏冷笑两声，“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那就走着瞧吧。慢走，不送——” 　　吴娜包了两个酒店，供供应商和员工当晚休息。散场后便组织众人上包的巴回城。 　　一众供应商看看黎夏，没有说什么。 　　他们今天来，本来想问问黎夏准备怎么应对煤老板的价格战。 　　但现在看来，什么都不必说了。这两家怕是真的要打起来了。 　　也好，正赶上办年货，家拼着降价促销，受惠的还是顾客和他们。 　　耿总一干人等也告辞。临走他道：“小黎，我回头去找他哥关浩天聊聊，看这件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能不硬拼还是别硬拼的好，太费时费钱了。国家这时候都能忍一时之辱，咱们商人就算做不到唾面自干，也得为长远打算。” 　　黎夏点头，“耿哥，但凡有转圜余地，我绝不会和他硬拼。” 　　黎明道：“有事就说话！” 　　黎夏把郭权叫来，“给傅总和郑总也把保镖安排上。” 　　郭权已经溢价五成在黎夏住的那层楼租了一个套三的房子。他带了两个人住进去了，每天和黎夏同进同出。 　　但傅杳钧和郑奎那里，确实还没有安排。 　　闻言他点点头，“好的。” 　　立即给那两人也各安排了三个人跟着进出。 　　1月9号，市委赵书记让把今年全市的公务员年终福利提前发了。依然是直接把100块打进黎夏超市的卡里。 　　关总上门挑衅，黎夏保持了克制，没有酿成群体性事件。 　　赵书记是认可的！ 　　领到福利的公务员数以千计，全涌进了黎夏超市购物。 　　他们这会儿自然不买年货，就买菜！ 　　100块钱用来买菜，可以来好多天了。 　　于是各地老百姓都看到了政府各级官员或者家属天天往黎夏超市去买菜。 　　人都有从众心理，尤其是从的还是政府的众。无形中倒是帮黎夏超市的生鲜打了一次广告。而且广告效应十分好，而且持久。 　　1月10号，耿总约了关家真正的当家人关浩天喝茶。 　　“关总，你弟弟这是要仗势欺负我们俱乐部的小妹子啊！你怎么说？” 　　关浩天道：“小黎总经商的风格我是看重的。所以一开始就许以高位想招揽她。不过闹到如今，怕是不容易了。这样，就当我给耿总你一个面子。那18家店我愿出300万收购，同时让小黎总保留10%的股份退出经营。这样她每年还能拿到100万的分红。并且能拿300万去别的地方重启炉灶。” 　　谈到这份上，耿总也知道没有条件讲了。他打电话把关浩天说的告诉了黎夏。 　　黎夏道：“于一贯霸道的关家来说，可能真的是让了一步了。但凭什么要我另起炉灶呢？各地都会有这样的地头蛇，我连在自己老家有官方支持都站不住脚的话，凭什么去别的地方另起炉灶？而且，官方支持力度这么，我要是直接把店卖了走人，也太不识抬举了。除非我以后就打算不出来做事了，不然还怎么再圈子里混？别处的官方能给我好脸？谢谢耿哥，我知道你费心了，也尽力帮我转圜了。但这件事，它转圜不了。” 　　“那你要多当心！” 　　“我会的。” 　　10号晚上，傅杳钧回住处的时候，在自家楼梯差点被人毒打一顿。 　　他一边还手，一边声喊保镖的名字。 　　送他到小区门还没有离去的三个保镖冲了进来，这才免了他多受皮肉之苦。 　　但也被打成了一个乌眼青！ 　　他不敢回家让老的、小的担心，打电话回去说加班晚上就在办公室睡了。 　　保镖驱车送他到附近小诊所包扎，然后住进酒店。 　　他们给郭权打了电话。 　　“傅总没有碍吧？” 　　“没有，就挨了两脚一脚，他自己也有还手。就是一拳在眼睛上，有些淤青青肿。老，我们无能，让那几个人跑掉了。” 　　既然没留下人，那报警也没什么用。 　　“以后你们直接把傅总送进家门。他家人没有受到惊吓吧？” 　　“没有，那些人暂时还守着道上的规矩，没动老弱妇孺。” 　　郭权过来告诉了黎夏，“傅总刚在自家楼梯被人袭击了。没有碍，只是眼睛青了。我会另外再安排人去保护他的家人。” 　　黎夏呼出一气，“这都不留余地了啊！这么猖狂，不怕真吃枪子么！” 　　她给常玥打了个电话，拜托她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赵书记。 　　老高把煤老板污蔑的话告诉赵书记，就是自己要避嫌，请赵书记多出面的意思了。 　　他才四十多，已经五十七的赵书记是要比他安全些。 　　第二天，黎夏正准备去看看傅杳钧，他带着墨镜来上班了。 　　但墨镜还是有没遮住的地方。淤血漫开，看着着实有点触目惊心。 　　“老傅，这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傅杳钧道：“我就想来说这个。黎总，不要动手。咱们不要触犯法律。” 　　“可是他们都对你下手了！” 　　傅杳钧摇头，“他们手下有亡命之徒，他们不怕坐监狱。一开始他们也是想把我往死里打，不然下手不会这么重。可咱们手下的不管是退伍兵还是保安，你忍心让他们去蹲号子么？而且，关家人进出一定会十分小心的，不会给我们可乘之机。你总不能去让人去百货楼捣乱吧？” 　　黎夏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文具、茶杯都跟着跳了跳。 　　“老郭，派你手下会搞侦查的退伍兵去给我搜集关家的罪证。” 　　她早就打过这个主意了。 　　96年严打，她要是不能把姓关的送进去，她就不姓黎！ 　　郭权点头应下，“二位老总放心！” 　　黎夏指指傅杳钧的脸，“你这样，起码得几天呢。难道都不回家？” 　　傅杳钧道：“就说我去自治县出差了。” 　　接下来一周，马家超市开业酬宾、超低价格的商品传单满天飞。 　　他们就在街上招揽人发传单，一天5块钱。男女老少蜂拥而至来挣这钱。 　　七天下来，基本上全市的人都知道了18号要开一家商品超级便宜的超市。除了自治县各区县都有一家分店，同一天开张。市区的还是四层高的楼！ 第233章 　　至于便宜到什么程度，传单上说折扣多多，敬请期待！ 　　傅杳钧道：“幸亏黎总你把这18家店的经营重点逐步转移到了生鲜上。而且垄断了近处的货源。也幸亏自治县和山城的20家店销售不会受影响。” 　　1月18号一早，黎夏和终于能取下墨镜的傅杳钧来到了六店店长办公室。 　　虽然报警暂时拿煤老板没什么办法，毕竟没有实证。但黎夏第二天还是让保镖陪着傅杳钧去报了案。 　　警方已经立案侦破，但没有人证、物证，最多只能敲打一番。 　　不过等到明年96年，这些与关家有关的悬而未决的案子就都会并案怀里。 　　那才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他们到六店来，是因为这里可以直接看到3公里外的百货大楼。 　　而这里也必定是受影响最大的地方。 　　早上8点8分，鞭炮齐鸣，关家超市第一店开张了。 　　如今市区的顾客已经很习惯超市这种模式了。也知道超市开张肯定会打折。 　　更何况之前一周的宣传太到位了！虽然没有具体说打几折，但肯定是要打折的啊。 　　所以一大早上，大门口也是排满了队。 　　关总站在大门口，满脸堆笑的看着锣鼓喧天的庆祝场面和排成长龙的购物人群。 　　公安局派了人出来维持秩序。这样几百人聚集，就怕出现踩踏事故。 　　黎夏拿了一个望远镜看着，“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打几折么？” 　　六店店长钟航道：“八五折。” 　　黎夏拿下望远镜，“八五折，他们刚好保本。芬芳，立即通知各店，那18家店除生鲜以外也降价到九折！” 　　顾芬芳立即照办，用六店店长的Outlook，以总裁办的名义发文。 　　傅杳钧道：“黎总，算上会员卡的优惠，就差不多八折了。你是要逼他们降到七五折？” 　　“对，那18家店干线之外的其他货我就当是收回资金了。就专为了今天给他捣蛋！送只有头无尾烤乳猪，有什么实质伤害啊？没有嘛。” 　　傅杳钧被打的事，真的触到黎夏的底线了。 　　Outlook里那18家被@的门店同时收到。然后立即打出了生鲜之外的商品八折酬宾的横幅，并且在高音喇叭里反复播放。 　　周一开例会的时候，黎夏已经通知了这件事，让他们按Outlook发文行事。 　　傅杳钧的乌眼青，这些店长虽然没看到，也都听自家区经理说了。 　　既然黎总不惜血本都要为傅总出口气，破坏煤老板的开业，他们肯定全力配合。 　　煤老板的店都在黎夏超市的附近，高音喇叭一喊，顾客就全听到了。 　　还在外头排队没有进去的，立即就掉头往附近的黎夏超市去。 　　维持秩序的警察骂道：“这些老板真是嫌我们事少了！” 　　还有两周就过年了，这要是出事故算谁的？ 　　黎夏超市18家店的的营业额也立时暴涨。各个店都是准备了应对旺场的人手的。 　　“生鲜不打折啊？” 　　“生鲜不打折！” 　　关家超市的生鲜很少，宣传彩页上根本都没列出来。 　　那就只能原价买咯！ 　　关总看到店门口的人呼啦啦的全跑了，耳中听到黎夏超市的高音喇叭还在不停的喊着‘生鲜之外，全部九折。会员九折之外还有礼品兑换，相当于八折！相当于八折！’ 　　“再降，我们打七五折！” 　　还没进黎夏超市的顾客便又掉头了。 　　黎夏坐在电脑前，看着商超里的实时收银数据汇总。 　　“哦豁，慢下来了。”能把18家店的库存全部清空的话，也是两三百万到手了。而货款尾款最快也要两个半月以后再结算。 　　这个年，倒是能过得难得的富裕。就是整体利润低了点！ 　　傅杳钧笑，“对方七五折了！这么卖一天亏两万妥妥的。” 　　黎夏道：“没事，他一个店能容纳的人是有限的。咱们的干货反正也不急着卖空，慢慢卖呗！” 　　“卖了不进货了？” 　　“进，根据营收来进。反正有他们顶在前头。而且我们不打到八折，他们不可能一直七五折。” 　　话是这么说，18家店的销售额曲线慢慢也就落下了。 　　傅杳钧看了下数据，“大概只有之前高峰时的六七成，应该是生鲜撑起来的。” 　　“够了！不就是勒紧裤腰带么。” 　　此刻18家店里都有顾客在问超市员工，“人家又降了，你们还降不降？” 　　店里员工都知道八折是底线，摇头道：“不降了。”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啊！” 　　“不降了，人家是煤老板，我们拼不过。不过，会员的话九折之后再兑换礼品也相当于八折，和七五折有多大区别？你过去排队排半天轮得到不？可别挤坏了。” 　　有些人觉得有理，还是留在了黎夏超市采买。 　　“你们两家要是天天打擂台就好了！” 　　黎夏在办公室听到顾芬芳汇总的这些回报笑笑没说话。 　　六店办公室电话响起。钟航上前接了，然后递过来，“黎总，您父亲！” 　　黎夏接过来，黎会计在那边道：“刚才半个小时，销售数据怎么那么异常？” 　　“今天煤老板的八家店开张，八五折。我刚也意思了一下给他助兴，九折，会员相当于八折。然后他又降到七五折了。爸，我这会儿忙着呢。您约了大伯海边玩儿去吧！” 　　黎夏挠头，她一个号还能两地同时登陆？回头让人弄弄。 　　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闺女在打仗呢，黎会计便没说什么，挂断了。 　　18家超市的实时销售量慢慢稳定在了平常的70%左右。 　　从销售产品看，其中七成以上是生鲜，一成是购物卡的消费，还有两成估计是买生鲜的人带来的其他消费或者懒得为了5%左右的差价过去挤的人。 　　这样亏不了多少。但即便是不亏不赚，她每天也少赚三万块了。 　　煤老板的店覆盖面积太大了，影响比去年乔猛那次大多了。而且他降价的幅度也比乔猛大多了。 　　实时销售数据里，山城的店和自治县是没有受影响的。 　　自治县的两家店会和山城第二批店一起在1月23号开张。届时再来算利润率吧。 　　桌上的电话再度响起，彭志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给你打了20万，以示支持。我实在走不开，就不回来陪你战斗了。”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忙着去讨薪、忙着去静坐么？” 　　“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收买我手边的人啊？” 　　“我妈看到你了。说你带着一群人和那些买了房的人去市政府门口请愿。” 　　彭志杰以手掩面，居然让未来丈母娘看到这一幕！ 　　“她跑到市政府门口去干什么啊？” 　　“看热闹啊！她打电话回来问我，你是不是要破产了。我跟她说没有的事。” 　　彭志杰道：“郭先生的楼盘修到二楼就预售了。因为资金不足嘛。其实预售搞得还不错，现在深圳人很喜欢买房子。但修到一半，之前答应贷款的港资银行放了他鸽子。他跑回香港想办法去了。那我不去讨薪，不带人去静坐，回头被人说我是股东找我要钱、要房子怎么办？我就带着人一道去了。我们是被欠工钱的农民工啊！” 　　黎夏笑，“他土地款结清了么？”可别被政府把地收回去了。 　　“他用手头最后的钱结清了。” 　　那没事了，回头把钱筹够了借着修呗。虽然现在买房的人会焦虑一段日子，但只要房子到手，将来20倍的涨幅。 　　傅杳钧听黎夏的口气，便知道是她男朋友打的。得，聊上了！ 　　他这会儿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笔记本电脑。 　　黎夏则是用的六店的电脑。 　　“黎总，71%了。” 　　黎夏对彭志杰道：“我不跟你聊了，预祝你讨薪成功。” 　　她挂断电话，看向屏幕，“就是嘛，买十块钱的东西才便宜五毛钱。何必去把鞋子都挤掉呢？” 　　傅杳钧道：“而且服务态度还没我们好。涨的一个点主要在镇上。” 　　关家超市全开在县政府或者区政府所在地，没有下乡镇。 　　5%的差价，不值得特地坐车去买，除非继续降。 　　又过了二十分钟，72%了。 　　黎夏笑，“他不降了的话，我们乡镇的营业率会逐渐攀升的。” 　　过了五分钟，钟航派人上来报告；“黎总、傅总，关家超市打七折了。” 　　电脑里的数据五分钟以内落到71%，然后又落到70%，69%......一直降到65%才稳定下来。 　　人家拼着一天亏两万五都要抢生意，只好随他去亏啊。 　　关家超市的生意又好了起来。 　　门口维持秩序的警察骂道：“降到七五折人家黎夏超市就没跟他斗气了。他还非得再降5%把生意全抢光了不可。门口挤成这样，出了事他负得起责么？他当我们人民警察是给他看家护院的么？” 　　总体来说，警察对黎夏超市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毕竟喝了人家足足三个月凉茶。 　　而且黎夏超市虽然也参与了价格战，但那是应战。而且只参与了一轮就停止了。 　　这会儿生怕拥挤的消费者出事，个个警察都忙得不行，心头把煤老板骂了一遍又一遍。 　　别犯在我们手里了！ 　　看到65%的数据稳定了下来，黎夏站起来，“走，下楼看看。” 　　楼下客流量都集中在生鲜区。其它区域只有平时两三成的人。 　　六店店长看到他们走了过来，“黎总、傅总，今早餐饮区那边基本没有生意。有人嚷嚷着再这样清淡下去，要另谋出路了。” 　　会来买菜的人，基本都是自己做饭的。一般不会来超市吃饭。 　　“那就让他们另谋出路去吧。我本来也没收他们房租的。” 　　当晚一盘点，18家店一共亏损8000！加上本该赚的，其实是亏了四万。 　　货肯定是以高于进价的价格卖出去的。亏主要是亏在员工工资和房租水电以及税费上。 　　山城的五家店和自治县的两家店利润差不多一万二。 　　以前20家店的时候，一天赚三万，现在25家店一天赚四千！ 　　黎夏气道：“这两年每到要过年的时候，就有个需要交智商税的人出来砸盘子。猪脑子么？” 　　傅杳钧道：“总认为能碾压我们吧。以为把我们打垮了就能接收我们的店和人手，独占市场。” 　　黎夏告诉顾芬芳，“发文，告诉各店今天盈利了！明天一早各店做个横幅挂出去，对关家超市日亏损两万五也要让利消费者的行为表示由衷佩服！” 　　“好的。” 第234章 　　这样打价格战确实不如卖了店省心。关总的哥哥的条件里还允许她保留10%的股份参与分红。但是，—步退，步步退！ 　　商战，有时候战的就是—股气势。今天退了，以后去别处再遇上事儿，就连虚张声势的资格都丢了。 　　第二天—早，关总看到黎夏超市挂的条幅也是做了几个深呼吸。 　　“小关总，据黎夏超市的人说他们超市昨天发文说小有利润。” 　　“多少？” 　　“没说。今天要继续七五折么？” 　　“继续。”淘神费力还不如自己卖店分钱划算，我看你能撑多久。 　　当天黎夏到六店的大碗面吃早饭。大碗面的店长告诉她有两家餐饮铺子投奔了百货大楼那边。 　　“听说他们那边客流量很大，也是收6%。” 　　“就会拾人牙慧。”黎夏撇嘴。 　　不过，煤老板配的收银机都是最新的，—台—万块！ 　　据说是要比自家的收银机反应灵敏些，—个顾客起码节约5秒钟。 　　顾芬芳打电话—问，各门店的餐饮铺子都是如此。 　　“走了的，以后都不让他们进场了。把收银机的条码删掉了。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另外，告诉各店大碗面的人，提前放假了。” 　　“是。” 　　餐饮区分担了各店房租的四分之—到三分之—。还是不无小补的。但如今没生意，留下他们也产生不了收益。 　　黎夏又看了看小毛的服装店，也是清淡得很。 　　估计徐华要接手，都是把衣服弄出去在自己的门店买吧。 　　黎夏问傅杳钧，“你父母和女儿今晚的火车去省城，明天上飞机。你自己过年怎么过？不然上我家吧，我和我大哥、大嫂过。” 　　傅杳钧道：“你大哥、大嫂也不去深圳？” 　　“茶叶就是过年这些天才最好卖。甚至可以说就靠这段时间挣钱。”而且去深圳，吃住行那不都得花钱么。 　　二哥、二嫂会带着两个孩子去深圳和二老—起过年。二哥如今花得起这钱。 　　傅杳钧笑道：“行啊，到时候除夕下班我跟你走。听说还给我发两万块过年钱是吧？” 　　“嗯。” 　　黎夏大碗面—关门，其他餐饮铺子愈发觉得没了指望，都收拾收拾奔关家超市去了。 　　门店的人索性—键将大碗面以外的条码全删除了。 　　价格战的第四天，1月22号。 　　黎夏在家看营业数据，电话滴铃铃的响了起来。 　　“喂？” 　　乔猛叫苦不迭地道：“夏姐，你们神仙打架，我凡人遭殃了。我的—二三店到—年期了，我要关张了。三个店的员工你要不要？” 　　黎夏被煤老板覆盖的店亏损了，但还能靠山城和自治县的营收拉—把。 　　但乔猛是真禁不起！—二三点本来利润率就不高，现在还遇上两家降价打击。他把三个店库存的货搬到四五六七店了。 　　但这四个店现在也是每天亏损两千多。 　　他裁撤的人手不好安排。 　　其实他参加黎夏的年会时就想说这事的，但是出了无尾猪的事，他没好开口。 　　黎夏道：“你不把人养着以图东山再起么？” 　　现在而今眼目下，她可不养。 　　而且乔猛的人，她也不敢接过来就用，还是要甄别的。 　　“我关了三家店还—天亏两千多呢。我都不知道这四家店最后保不保得住。” 　　可是要立即全部关停，货还没出完，房租也是早给了的。 　　而且开着七家店的时候，他再怎么说—个月也有十万以上净利润的。 　　如果价格战能在几个月内停止，他还是可以继续开的。再怎么说四个店也要有五六万的净利润吧。 　　黎夏笑出声来，“现世报！”她现在对打价格战的都没好感。 　　乔猛也没话好说，去年这会儿他也在耀武扬威找黎夏打价格战呢。他现在连骂煤老板不做人都没法骂。 　　“我也太冤了吧。先是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现在又是神仙打架遭殃的那个凡人。” 　　黎夏更乐了，就是看你比我还倒霉，我就高兴了。 　　“夏姐，你不要的话，我那三个店的人可能就只有资敌了。我培训过的人怎么也比供销社的老员工强吧。” 　　“你尽管资。”如今关总用的员工也是矮子里头拔高子，—半以上是供销社的老员工。 　　但是价格便宜，态度恶劣—点大多数人也是能接受的。 　　乔猛想到明天黎夏又要有九家店开业叹口气，“祝你好运！” 　　23号，黎夏的九家新店全都顺利开业，盈利达两万。她34家店的日盈利奔着两万五去了。 　　耿总指点大关总，“关总，何必赔钱置气呢？令弟如此只能是两败俱伤，拖不跨小黎啊。” 　　“我们要的，原本也只是她赔钱的18家店而已。她大可以把这18家店转手出来。只要她以后也不再在这八个区县开店，我们可以让她保留15%的股份。并购价格也可以上浮到360万。耿总，我很有诚意了。” 　　黎夏听到新条件道：“店面可以三个月后转让给他，人手我要全部带走。” 　　耿总道：“小黎，你觉得人家可能答应么？人手你全部带走，不相当于转18家空店给他？那还是你租的门店。” 　　“有三个门店是我自有的。他要买了除了15%的股份和分红，还得照市价给我房租。” 　　耿总笑出声来，“算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我的条件就是大家正常做生意啊。我的条件不过分吧？大家在商言商，干嘛—定要这样呢？谁要是觉得他可以对我大鱼吃小鱼，我就跟他鱼死网破。” 　　耿总道：“你死不了，你还有16家店他们的手伸不到。行，我会转告你真正的条件。主打生鲜避其锋芒，很不错的招数。”语气中满满的欣赏。 　　小年之后就开办年货了，关家超市的生意又上了—个新台阶，营业额上新高。 　　所有的警察都没得休息，在外头维持秩序。 　　同时，关家超市也开始卖购物卡了。随时可以九折兑现。 　　黎夏道：“太阳哦，居然连购物卡的生意都要抢。” 　　这场价格战已经打了十天，她少赚了四十万。煤老板直接亏损了二十五万以上。加上少赚的那就是六十万以上了。 　　黎夏撇嘴，“图什么？” 　　此刻赵书记和高市长也在谈论此事，高市长道：“我们的警察同志已经十天无休了。而且过年期间本来刑事案件就多，他这么心安理得把警力占着，也太过分了！” 　　赵书记道：“好歹老百姓得了实惠，以十分低廉的价格置办了年货。据说所有人都笑得不行了。那么多老百姓啊，咱们也没法子拨款满足他们的物质需要。现在好了，煤老板自掏腰包。” 　　高市长笑笑，“这倒是。但如果出了恶性案件......” 　　恶□□件没出，不过关家超市门口出了—起钱包丢失的案件。 　　“那些警察干什么吃的？就站在那里还眼睁睁的看着客人的钱包被偷？” 　　外头传来—个不客气的声音，“警察的精力都被维持秩序牵扯了，这才被人浑水摸了鱼。关总，我们是为人民服务，不是替你服务的。”说话的是上楼来的在场警察的头目。他是上来调看监控的。 　　关总很想说那你们也没为人民服好务啊。但想想大哥让他来开超市的初衷，忍了。 　　“朱警官，我也是气愤扒手。—时失言，别往心头去！看监控是吧，我这就让人调出来。” 　　朱警官很是气愤。但是的确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掉了个钱包。 　　“朱警官，喝水——” 　　“不容易啊，义务给关总站了十天岗，总算喝到你—杯水了。”这么—对比，黎夏超市可爱多了。 　　“失误、失误。我这就让人给弟兄们送矿泉水下去。” 　　关总趁机让人下去推销购物卡。 　　结果，遇冷！ 　　完全和楼下火爆的排队购物场景两极分化。 　　“关总，那些人说我们不如黎夏超市稳定。还说我们打折力度这么大，每年亏两万五，怕我们开不了多久。买了购物卡，以后我们关门了没处找人。趁现在打七折他们就来买。等恢复了原价，他们还是去黎夏超市买。他们都有黎夏超市的会员卡。黎夏超市遍地开花，越开越多，让人心头踏实。” 　　“你们没告诉他们么，我是煤老板！” 　　“告诉了！” 　　扒手自然很快被抓住了。但卖购物卡遇冷这桩事着实让关总狠狠丢了面子。 　　他大哥打电话给他，“关浩宇，我只给你—个月的时间。—天两万五，咱家也亏不起的。” 　　“大哥，姓黎的娘们现在根本没在亏钱，她另外还有16家门店在挣钱。—个月怎么能逼得她卖店？” 　　“那你拖得再久，她同样也在挣钱啊。” 　　关浩宇道：“我说要吓唬下唬她，也不怎样就是让人酗酒拿车别她—下，你又非说不行。我找人教训—下她那个总经理，还没怎么样呢，你也骂我—顿。” 　　“肯定不行啊。你没看到市长、□□对她什么态度啊？你动她—下，整个关家都得被重点关注，寸步难行。还有那姓耿的，为了她都来找过我两回了。明说了那是他的小妹子，不让我们动。打打杀杀，你就知道打打杀杀。你还真觉得打打杀杀比较省事儿，不会有后患啊？” 　　关浩宇道：“我打那姓傅的，又没什么留下什么首尾。” 　　关浩天气结，“你不要忘了，我让你去开超市的初衷到底是什么？超市它不仅日进斗金，它还关乎民生。如果我们管家掌握了—地的民生工程，—旦我们破产就会引发社会动荡，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上头就不会再追究得那么严格。你倒好，把再煤窑里的手段又拿到外头去了。你到底是去洗白关家的，还是去抹黑关家的？” 　　“可是，那个姓黎的女人着实厉害。纯商业手段，很难让她屈服。原本多舍点钱，未必不能谈的的。你要去打人家的手下！” 　　“那我不是想着断她—条臂膀么。大哥，要不咱们别跟她打价格战了，就各做各的生意。她也没有别的诉求？” 　　“那你做生意做得过她么？她就是知道公平竞争自己稳赢才没有其它诉求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来吧——” 　　黎夏知道煤老板的购物卡卖不出去之后笑得不行。消费者是真现实啊！ 　　滴铃铃铃，电话响起她接了起来。 　　是展翘打来问候的，“我在学校听到有人说你的总经理被□□打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保镖就住隔壁。傅总主要在小区门口就把保镖遣散了。” 第235章 　　傅杳钧还得庆幸他住的是老小区，没什么大面积绿化那种。从小区门口进去没几步就是楼房了。 　　他就住在第二栋，所以才能一喊那些保镖就冲进去把他给救下了。 　　展翘听说黎夏没事松口气，“真不能只看到你们挣钱多，也得看到你们的殚精竭虑，甚至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对了，你晚上在家么？我要去北京了，顺道去看看你房子原本的木料还能不能用。如果能用，我建议还是用原本的。因为现在这些好木料真的太难找了。” 　　“都已经朽烂成那样了，还能用？” 　　“可能只是外表看着朽了，所以我得去看看啊。” 　　展翘确实是北方人，但她不是北京人啊。不过她家里确实是搞古建筑修复相关工作的。 　　这活儿要找什么人做，她比别人要清楚门路些。 　　“对了，你这会儿去北京干嘛啊？”展翘确实是北方人，但是不是北京人。 　　这会儿期末考试完了，她这个辅导员要回家也不是回北京啊。 　　“我之前把我的一些画寄给了中央美院的一位老教授。他答应指点我，我趁着年前几天去登门请教一下。你的照片我只能看出个大概，顺道实地看一下。” 　　“哦，我晚上在家，你过来吧。要不我让人去学校接你？” 　　黎夏听懂了，展翘肯定是想报考那位老教授的研究生。这才会投画问路，毛遂自荐。 　　而她的画应该也是入了那位老教授的眼，不然不会给她登门请教的机会。 　　“没事，我走着就过来了。还能走得一身暖暖和和的。” 　　“那行，你过来吃晚饭吧。” 　　郭权他们不是黎夏家吃饭的，请了个钟点工收拾房子和做饭。 　　所以平时家里也就黎夏和林姐一起吃饭。 　　等展翘过来，黎夏拿出一把十厘米长的、锃亮的黄铜锁和一张大门口的照片，“就是这个锁，地址我写在照片背后了。” 　　展翘看了看配套的锁和钥匙，又看了看照片上的两扇门，“确实是座老宅子！应该是晚清年间的，怕是百来岁了。” 　　黎夏笑，“明成祖那会儿修的故宫都还能住人呢。百岁算什么啊？对了，你到时候是住秦丹那里是吧？” 　　展翘点头，“对，我给师姐打了电话，借宿几天。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买个帐篷和睡袋住你院子里去的。那么些年没收拾的院子，蛇虫鼠蚁肯定不少。我可不敢挑战！” 　　黎夏失笑，又叹口气，“我买了都十个月了，搁那也没顾上。” 　　她当时买到四合院多开心啊！可如今，有钱没有闲。 　　不，她平时其实一直在缺钱，因为她总想把门店铺满地图。 　　卖得的货款转手就又去进货或者租店了。 　　也就这十来天了，除了生鲜以外的货暂时不用想着进货，她才破天荒的账面上余额多起来了。 　　虽然现在生意淡了许多，但18家店一天入账还是有十几万的。其中一半拿来继续收购生鲜，余下的就都攒起来了。 　　也好，年后去省城的钱不用山城支援了。山城那边可以如常扩张。 　　煤老板又给她涨价了。18家店400万，股份也提高到20%了。 　　可惜啊，她这个人骨子里就是死倔死倔的。绝不会向黑势力妥协，尤其在他们还朝老傅动手之后！ 　　展翘拿着招牌道：“收拾出来应该挺雅致的，住着会很舒服。我以后肯定得空就会往北京跑，我一部分一部分帮你弄。有一些请了专业的人收拾起来还是挺快的。找我家相熟的人，不用每天去监工都可以。” 　　黎夏道：“那敢情好啊。不拘东厢、西厢你帮我收拾出几间能住人的屋子就成。” 　　展翘笑，“那就西厢吧，女儿待月西厢下嘛。” 　　黎夏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令关家兄弟十分不高兴。 　　但是她太受瞩目了，而且又才发生了傅杳钧被打的事，暂时还真不能动她。至少不能在X山动她。 　　偏偏因为价格战的事，黎夏短期内就没打算离开X山。 　　不过她有点担心展翘的安危。展翘长得还挺招坏人的。 　　整个1995年，公安机关立案的刑事案件，全国范围内超过150万件。平均到每天都有4000件以上。 　　尤其这要过年了，出来找过年钱的又多起来了。 　　听了黎夏的担心，展翘道：“没事，我从18岁离家求学，一个人走南闯北惯了。我收拾收拾，劫财劫色的都不会找上我的。而且我直接在X山上火车，下车就是首都。师姐还开车来接我。” 　　“那我让人送你上火车。” 　　“也行，这样你才放心的话。” 　　吃过晚饭，黎夏让赵明亮开车送展翘回学校。 　　她关上门回来坐下，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这回是小毛，“黎夏，我给人介绍你们安保公司的保镖。结果人家告诉我，你们公司的总经理都被人打了。呃，是傅总？” 　　“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那他没事吧？” 　　“你关心的话怎么不自己打给他问问？”老傅租的房子里安了电话和网线，这二者都是可以迁移的。 　　“我又没打算跟人家进一步发展。干嘛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只不过终归是熟人，听说他被打了，就问一下。不过听你这口气，应该是没事。” 　　“嗯，没事，因为给他安排的两个保镖，其实就离他二三十步。只不过中间隔了一栋楼。他一喊，保镖就冲进去把他救下来了。那几个人埋伏只他家的楼梯口，也是不知道有人送他回来还没走远。” 　　小毛蹙眉道：“你们招惹到什么人了？那些人说这件事的时候讳莫如深的。” 　　“煤老板想强买我的18家门店，我没同意。不过他也就是之前没当回事，这才会把保镖在小区门口就遣散了。听你的话音，这事儿影响到我们安保公司的生意了？” 　　小毛道：“是啊。” 　　小毛之前已经帮忙介绍过两单生意了。做保镖，对个人来说收入还挺高的。普通的都能有100块一天，上交公司20块。 　　毕竟他们统一受训，不单是身手还有现代保镖的职业素养。 　　还有需要的工具这些也都是公司提供。 　　另外，公司也起个中介的作用。这些退伍兵很少机会遇到需要保镖的有钱人，而有钱人也需要一个中介机构来保证保镖的基本素质。 　　除开小毛介绍的两单，黎夏还在俱乐部接了三单生意。 　　这下喔豁了！好名声还没传开，坏名声先传开了。 　　她还不能去骂傅杳钧为什么那么大意。她对林姐道：“帮我叫下郭权。” 　　郭权就在隔壁，麻溜的就过来了。 　　“黎总，你找我？” 　　黎夏抱着胳膊，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也没招呼郭权坐，用陈述的语气把这件事说了，“你说这一篇要怎么才能翻得过去？安保公司还有那么多没活儿呢。” 　　郭权的脸都胀红了，他宁可黎夏骂他一通。 　　而且，这确实事关兄弟们的生计问题。 　　总不能一直由公司养着在员工福利中心受训，就拿基本工资吧？ 　　这样公司吃亏，那些弟兄也不乐意啊。他那天把跟着傅总的俩家伙抽了一顿，现在手又有些痒了。 　　黎夏道：“你和赵明亮几个，以后的人事关系转到安保公司。咱们内部人员就内部价，你算100一天，赵明亮他们35。给外人服务涨到300和100。” 　　郭权的脸更红了，“黎总，那两个家伙虽然是大意了。但绝不是钱没到位的关系。真的是大家一开始都不够重视。才会送到小区门口，傅总让他们回去，他们就当真没再往家里送。” 　　黎夏道：“该怎样就怎样吧，超市和安保公司之间的帐也料理清楚。以后这就是规矩。虽然你们按天数算是亏了，但你们这是长期、稳定的。” 　　接外头的单价格高些，但不是长期、稳定的。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黎夏挑眉，今天电话还有点多呢！ 　　接起来，是乔猛。 　　“夏姐，听说你那里有提供保镖服务啊？” 　　“你不是有两个保镖么？我记得老肖身上不错啊。” 　　“就两个不够用啊，我被人盯上了。你快给我派几个好的来吧！” 　　黎夏挑眉，“关家兄弟盯上你了？” 　　“是啊，想要我的七家店。我没答应，回来的路上就遇上车匪路霸了。要不是老肖的车技好，我今天非得吃大亏不可。有没有郭权那样水准的？我愿意一天出300。你要把郭权给我，我一天出500。” 　　小命重要啊！ 　　黎夏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公司的傅总前几天才出了事，郭权现在天天跟着我呢。行了，我让他给你挑几个好的。300块一天的！” 　　她挂断电话对郭权道：“煤老板又想强买乔猛那七家店。你给他挑两个身手好的送去。” 　　黎夏不肯要那三个店的人，乔猛想来想去就没关张。 　　他一关张退租，煤老板接着往下租连转让费都不必给了。 　　还有他三个店的人，总不能就不找工作了。到时候肯定也被一并接收过去。 　　那他可就是真的为人做嫁衣裳了。 　　辛苦偷师培训的人手，直接送人家了。花钱装修的门面，也不要钱的给人家了。 　　亏就亏吧！三个店员工的工资两万，房租一万五。再加上那四家生意好些的店，一个月亏好几万了。 　　但只要能撑过那两方的价格战，就还是有赚头的。反正他还没想从零售业退出去。 　　也是因此，黎夏才乐意接他一单。要是他真的白送煤老板三个门面外加人手，她管他去死！ 　　郭权心头过了一下，立即想到了合适人选。走过来拨了电话到员工福利中心安排。 　　他表情严肃的叮嘱道：“好好干啊，傅总的事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生意了。这一次就是雪耻的机会！” 　　等他挂断电话，黎夏道：“暗中你再安排一下，再派一个去。记得收钱！” 　　“是。” 　　傅杳钧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挨打的事影响了安保公司的生意，看着黎夏满脸的赧然。 　　明明黎总都很周到的给自己安排了保镖，居然因为他自己没当回事闹成这样。 　　黎夏道：“一路读书读到大学，毕业就分配到了走路都带风的供销社。学习和工作环境都太单纯了，完全没想到人心这么险恶吧？” 　　傅杳钧道：“可是黎总你比我还小，你之前的环境也很单纯啊！” 　　黎夏道：“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傅杳钧想了下，兴许是跟着她堂兄长的见识吧。 第236章 　　想到这里傅杳钧道：“那我年后就去省城了，留下黎总你一个人坐镇。他们岂不是都冲你来了！” 　　黎夏道：“本来就是主要针对我。你安心去开店吧，咱们当初招聘的时候跟人家几个大学生说的是军训后三个月左右到店长，半年左右到区经理。人家老老实实在店里干了几个月。该学的都学会了，也到了该升职加薪的时候了。兑现不了承诺，以后还拿什么招聘高素质人才？” 　　第一批那三个大学生目前都在山城当店长，预计到区经理也不远了。 　　第二批正好可以跟着去省城。 　　傅杳钧点点头，“好，那我初八上去。市场经理，先让吴青峰代着吧。” 　　黎夏笑了一下，“年后让他代一个月看。要带去省城的行政班底挑好了么？” 　　傅杳钧道：“这回好办。吴娜她们这一批去师专旁听的这不都结业了么。我从里头挑几个，办公室再挑几个就凑够了。” 　　这倒是真的，办公室原本就是两套班底来的。一套算是进修去了吧。 　　黎夏点头，“行，那这些天你就带着吴青峰先看看。我就不来公司了。” 　　黎夏说完夹着包就走了，她今天要以大客户的身份去参加黎明物流的年会。 　　货真价实的大客户，这一年她光是付物流公司的运输费用就花了八万多。 　　她带了郭权过去，给赵明亮放了一天假。 　　邱全师专的结业考试没拿到优秀，只是及格。年后会跟着傅杳钧去省城开店，给他当司机。 　　黎明是直接在X山最好的酒店包的场。 　　吴娜之前其实来这里问过价格。他们七百来号人，连吃带住起码得花五六万。 　　但是在自建的礼堂办晚宴，然后包车送回酒店就只花了四成左右。 　　不过黎明物流一共才不到两百人，而且不用管住宿和包车接送的事。光是一个四百人的宴客厅包上四个小时，连带餐饮花费一共才两万不到。 　　黎夏还没走到宴客厅就看到了门口跟着迎宾的黎跃。 　　“哟，小老板，你回来啦？” 　　一身绅士礼服的黎跃抿嘴笑，“小姑，多谢照顾生意。” 　　看他们父子正忙着，黎夏便也没有和他们多说。反正一会儿进场入座了大家应该离得不远。 　　带司机、保镖来的人不少，进去之后郭权就去了司机、保镖那一桌。不过他的视线还是一直在留意着黎夏的。 　　常玥今天没有来，倒是耿清欢来了。 　　耿总很少带他太太出门应酬，要不常玥、要不就是耿清欢。 　　一见面她就道：“黎夏姑姑，你的年会非得安排在我期末考试期间。你看黎明叔叔就比你厚道！” 　　黎夏道：“我那是将就人家大师傅的空档。你是失悔没吃到我那一顿啊？” 　　耿清欢笑，“我失悔没看到你亲手把烤乳猪砍成块啊。” 　　“那么感兴趣，回头带你去农村看杀年猪去不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耿清欢跟这个年龄段的普通女孩儿可不一样。要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敷衍、应付，她下次都懒得搭理你了。说不定心血来潮了还要恶整你。 　　“我过年得跟着到处拜年，还得回京看外公、外婆。时间来得及还要出国跟爷爷、奶奶聚一聚。我寒假哪有时间啊？而且我估计你过年期间其实也不得闲。那说好了，年后找个周末你带我去纯正的农村看看，一言为定？” 　　黎夏看看她伸出的尾指，这会儿倒是有点小孩样了。也伸出尾指和她拉了拉。 　　耿总从别人的围绕中走过来，“你们约定了什么？” 　　“黎夏姑姑答应年后带我去农村玩。” 　　耿总道：“你黎夏姑姑接下来都会很忙，哪有时间带你去农村玩？回头爸爸另外找人带你去。” 　　耿清欢心道：你找的人哪敢带我去看杀猪啊？ 　　很快又有人找上耿总说话。黎夏和耿清欢一起到餐饮台那边拿吃的。 　　耿清欢轻声道：“不就是那煤老板的事么。黎夏姑姑，你就是缺了一个强大的靠山。不然，对方敢拿你当软柿子捏么？” 　　就譬如说超市是挂在她们耿氏旗下，关家即便知道垄断了这个行业连官方都会忌惮三分，也不敢打强买强卖的主意啊。 　　黎夏端了一杯鲜榨的猕猴桃汁，“我没觉得你跟我表姐是一类人啊。怎么你跟她说的话一样的？” 　　陈玲婚后也经常和黎夏通电话，抱怨抱怨她婆婆管太宽，说说军区文工团的新伙伴对她羡慕嫉妒恨。 　　前两天她打过来，正赶上黎夏得知老傅挨打之后心情不好，口气便不太好。陈玲便追问了几句，得知了煤老板的事，她也是这么一句‘感慨’。 　　其实这段时间陈玲打电话来还明示暗示，说魏明对她有点意思。 　　问她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毕竟魏明的爸爸可是师政委，自己也年纪轻轻就是副营长了。以后的前途那是稳了的。 　　“反正你也喜欢当兵的不是么，而且也一样是异地恋。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你有军方背景，那煤老板还敢再这么欺负你啊？等你生意做大了，再往西北发展嘛。” 　　耿清欢道：“你表姐是什么样的人啊？” 　　“活得很通透。”黎夏不觉得想高嫁有什么不对。玲姐是正正经经谈了五六年的恋爱才和徐海结婚的。谁还不想过好日子了？ 　　耿清欢蹙眉，“你觉得我不通透？” 　　黎夏扯扯嘴角，“你少年老成，通透是有的。不过我说的不同是，我表姐是个女人味十足，很有女性魅力的人。她想要的就是找一个能宠她、护得住她的强大男人。但你私心里应该是并不想当红三代、富二代，一心想证明自己的吧？” 　　耿清欢想了想，“你说得没错，我连想去看杀猪都不敢明说。因为我知道家族对我的期许。” 　　黎夏纳闷道：“你干嘛想去看杀猪啊？” 　　耿清欢笑嘻嘻道：“我想当法医，就好奇下动物的骨骼。原本没想过看杀猪什么的。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我也却之不恭。”她顿了顿，“我们家能接受我学医，耿氏是有私人医院的。但我想当法医是不可能的。” 　　这个耿氏并不是指耿总的公司，而是他们父女的本家。 　　“行吧，回头我抽个时间带你去看。”农村这么大的孩子什么没看过啊？这丫头古灵精怪，应该也不会被吓到。 　　和黎夏定下了看杀猪的约定，耿清欢显然很是满意。接下来一整晚都乖乖巧巧的。 　　等重要客户和有突出贡献的员工都入场后，黎跃便也跟着他爸进来了。 　　他来首席挨着黎夏落座，“小姑，你之前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哦，就问问你师叔是不是还在你北京的家？” 　　“在呢，我妈还跟着她去了一趟中央美院。不过那个老教授说我妈的画还没什么灵气。” 　　“她不回来过年么？” 　　“要回来的，可能还要过两天。我是跟着去北京送货的叔叔回来的，坐长途大货车。我爸说让我体验一下生活。他最开始就是自己买了一辆大货车跑运输。” 　　黎夏上下打量他，“那我看你还挺精神呢。” 　　“我在家歇两天了。我明天就要飞去深圳了，你有什么要带给二爷爷、二奶奶么？” 　　黎夏摇头，“没有，你二伯他们前几天也刚坐火车过去。” 　　她过年期间是挺忙的，要到处拜年。 　　从市里、县里到镇上几位照顾过自己的领导那里要去露个面，师专卢主任那里，耿总还有查院长处...... 　　还有些大的供应商也要走动一下。平时她强势，那是事关利益。过年过节的软和着点没坏处。 　　她今年都不得空正月初二去走舅舅了。三叔那里也没时间去。 　　估计她得初五之后才能有些自己的时间。 　　除夕那天，黎夏让马丹娜给傅杳钧、郑奎各发了两万的分红。剩下的部分就先存在公司账上。 　　下午五点她带着老傅回到家，本来还想帮大嫂打打下手的。结果一回家电话响个不停，都是给她拜年的。 　　包括邓叔、尹兰、马嬢等以前纸厂的人，这些人大多是听了她的建议如今小日子还过得不错的。 　　还有一些之前在黎夏超市开餐饮铺子，后来投奔了关家的超市去。他们打电话来拜年，黎夏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人家也要过日子，没生意只能想办法。 　　还有超市的区经理、店长，大碗面的人...... 　　最后连傅杳钧和郭权两口子都去帮忙打下手了，她这里也没腾出手来。 　　郭权过年也不准备回家过，黎夏就让他把老婆、孩子接到市里大家一起吃团年饭。反正隔壁住得下，而且过年期间只有他们一家子。 　　林姐前两天就回去了，过了初八再来。 　　一直到八点钟春晚开始，团年饭也开始，电话才消停了。 　　陈媛道：“夏夏，要是你一千多员工都给你拜年，你还真是忙不过来啊。” 　　黎夏心道：等有了手机可以群发短信就好了。 　　她对面坐的就是郭权的爱人徐芳，儿子郭川。 　　黎夏笑道：“不要客气啊，随便点。你们的新房子是在几栋啊？” 　　明哥的盘，郭权也买了一套来着。23号已经交房了！ 　　徐芳笑吟吟道：“我们在五栋，跟你大哥、大嫂一层楼。就蛮好的，里面很多人都认得。” 　　她真挺高兴的，黎总居然给郭权涨到三千一个月了。那到下半年他们家的房款就可以还清了。 　　黎夏道：“这个不用着急吧。我倒是觉得你们可以来市里再买一套，孩子也可以上来读书。县城那套可以给老人住。” 　　徐芳道：“买那么多房子做什么啊？要背几十年的债啊。” 　　傅杳钧道：“怕什么啊，老郭这不涨工资了么，回头还会是子公司的老总。黎总一直都在买房买地，跟着买错不了的。” 　　陈媛眨眨眼，等郭家人回隔壁看春晚，傅杳钧也由保镖护送回家。她忍不住问黎夏，“郭权都要当老总了啊？” 　　黎夏点头，“对啊，安保公司肯定得有个老总。安保公司的人工资都高，当保镖关键时刻可是要拼命的。上次傅总出事，那两个保镖就都受了伤。” 　　不但做保镖的工资高，去做侦查的也是日薪50起。这还都是内部价。 　　而郭权除了月薪，明年起也会有安保公司的一份分红。军训的事就交给其他人了。安保公司更需要他的专业性。 　　接下来什么月薪之类的，陈媛就不好问出口了。这活儿黎阳干不了。 　　她换了个话题，“老二在动员弟妹辞职帮他管账呢，但是弟妹还在犹豫。” 第237章 　　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的黎夏停下道：“这得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吧？” 　　她二哥怎么也不可能这会儿她正打价格战的时候动员二嫂辞职啊。他又不是没脑子！ 　　这传出去肯定传走样。人家会说亲哥嫂都不看好她了，再加上她那18家店除了生鲜以外的生意确实是一落千丈。曾经红火的餐饮区更是变得空空如也。 　　这传来传去还不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呢。 　　黎阳有些无奈地看一眼陈媛。幸亏他妹知道他媳妇儿是个经常说话说半截而且是说者无心的人。 　　要不然这话听着可真像她在挑拨二夏夏的关系。 　　陈媛点头，“对，大概是元旦之前的事。二说他忙不过来。你二嫂不是被你送去师专经管系专门学了财会的课程么。” 　　黎夏道：“他还真是会打算盘啊。刚学了就来挖人！我还给师专捐了三万呢。” 　　她送人去学的是经管系的基本课程，可不只是财会而已。 　　“二弟妹没答应。她去人才市场找了个学财会的职高生，说是目前尽够用了。”陈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男的！” 　　黎阳道：“以前十多年都没看出来。但这两年魏容确实是很有事业心。” 　　黎夏点点头道：“以前是绝了上进的路。而且在单位大家吃大锅饭，不升职真的没区别。” 　　自从她把员工职级定为十级，各部门主管区经理发现自己只是L4，比傅总的L9、郑总的L8矮了一大截。 　　那一个个是动力十足啊，跟洒了狗血似的。 　　远的不说，就吴娜这次带着行政部的人筹办年会，还有魏容带着采购部的人深入X山的各处乡村，联系进货事宜。 　　那都是非常卖力气的！要知道他们那会儿其实都才从学校里回去不久呢。 　　要不是放假前几天被价格战的事弄得有些士气低落（毕竟是直接没了好大一块奖金，那18家店都在亏损的嘛），估计管理组个个都斗志昂扬的。 　　毕竟，第一个迈向L5的吴青峰已经跨出了一只脚了！ 　　因为每一个级别，基本工资差距还是挺大的。而且提成的点数都不一样了啊。 　　要是跨不过那道坎，就只能一年涨7%左右的基本工资了。 　　关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创业初期上不去，以后希望就不大了。 　　陈媛道：“主要是我们已经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夏夏，我跟你二嫂都是快40的人了，跟你这个岁数真的不一样。” 　　这会儿没外人了，黎阳问道：“夏夏，刚傅总说煤板又给你涨价了？” 　　“他涨到一千万我都不可能卖。这事儿蛮复杂的，总之就是我不乐意卖，领导也不希望我卖给他。我辛苦创下的基业，明知道能翻倍赚回自身价值的，凭什么要卖给他？我辛苦培训的人，凭什么全转给他？我妥协了第一次，以后谁都会把我当软柿子捏的。除非我打算以后就不做生意了，不然都不会卖。你们俩看春晚吧，我还有些电话要打。” 　　上门拜年归上门拜年，今晚也需要打个电话过去的。 　　给父母拜年的电话方才黎夏哥嫂一起打了，大伯、大伯母也在一块儿接的。他们凑一起过的年，正看春晚呢。 　　姑姑那里也打了。三叔那里只能是打传呼到黎震的传呼机上。 　　这会儿她回房间给必须打过去拜年的人打。 　　这些人的电话今晚是热线，她得反复拨打才能打进去。 　　这会儿不早不晚的，应该没那么挤。 　　她把号码抄录到一张纸上，打通一个划一个勾。省得干出给哪位打了两回，又漏掉哪位的事。 　　那可就忒得罪人了！ 　　黎阳陈媛听到她说‘领导不希望’，想到20店开业的时候市长□□都来了。他们俩也就不说什么了。 　　妹妹如今接触的层次都是他们够不到的。两口子便不再做劝她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 　　黎阳门面里的那张单人床，他们两个人睡自然是极不方便的。 　　所以陈媛在市区这些天两口子就都是过来黎夏家住的。 　　接下来黎夏也没有时间管他们，让他们自便就好。冰箱里什么都有，林姐走的时候特地填满了。 　　她自己就带着赵明亮郭权，奔波各个大院拜年。就连常玥袁景明那里她都去了，送的都是购物卡。 　　如今逢年过节，还挺流行送黎夏超市的购物卡的。 　　方便，想要什么就拿去刷什么。 　　今年过年黎夏又卖了三十多万块的购物卡出去。她34家门店了，公信力还是很强的。 　　至于说煤板的价格战能不能打垮她，有9家店都是煤板的店开业之后开的足以说明问题了。 　　每次开店，其他店就算不在降价同庆的范围，也会挂出横幅道贺。 　　所以X山的人对于黎夏超市开到多少家了，那都是耳熟能详的。 　　她最初定制的那批卡都快不够用了。又从北京订了一万张邮寄过来。 　　黎阳陈媛初二也没有回去，茶叶店就看过年期间的生意了。 　　过年这八天卖的，能比之前一个月还多。 　　大家就各自忙活着！在家里撞上了才点头打个招呼。 　　不过黎夏晚上回家，陈媛会起身给她下碗面或者做个盖浇饭。 　　县城的赵书记镇上的罗书记那里，黎夏大年初三也都去了。 　　这二位一直对她支持都很大。不能说她很时候回县城镇上，就不去走动了。 　　山不转水转，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哪天又升上去了？ 　　就是没有升上去，这也都是帮过她的人。 　　她没有留在县城住。县城的房子又是好久都没人住了。 　　然后当天晚上，她坐火车到省城去了。 　　郭权跟她一起去的。他婆、孩子白天搭黎夏的便车回镇上了。 　　有人跟着，黎夏就在软卧上踏实睡觉了。第二天醒来精神还不错。 　　早上八点多出了站，她领着郭权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餐厅喝早茶。 　　郭权对于琳琅满目的粤式早茶挨个尝了尝，“中国八大菜系，川菜粤菜都在其中。这两地的人都是会吃的！” 　　黎夏点头，“以后可以带你婆、孩子来尝尝。这么一顿也就差不多你一天的收入！” 　　郭权皱眉道：“黎总，我不知道怎么当总啊。” 　　“依葫芦画瓢嘛。你那边也需要一个行政架构。不过子公司的主管肯定比总公司的要低一级。你回头先把人事主管定下来，让他去替你招兵买马好了。就暂时还是在员工福利中心那边办公，会给你们修办公室配电脑的。” 　　郭权想了想，点点头。 　　彭志杰的飞机中午十一点到。黎夏是觉得不好让人家飞过来了，再坐八个小时回市区。 　　所以干脆她提前一晚上坐软卧睡上来。 　　见面之后，黎夏问彭志杰，“你那20万真的暂时不用？” 　　彭志杰摇头，“不用，你先拿着用。” 　　“你房子都赎出来了？” 　　他点头，掏了烟散给郭权，“辛苦了！” 　　郭权摆摆手笑道：“当我不在好了，我会离远一点的。。” 　　既然黎总这个能打的男朋友回来了，他就可以离得远一点了。 　　乔猛腊月二十八晚上从外头跟朋友喝了酒回家，在停车场死角位置遇上了抢劫的。要不是暗中还有一个人跟着，叫来了巡逻的警察，即便有两班保镖轮班，每班两人，他也得被劫。 　　至于那是不是真的打劫的，就不好说了。 　　回到家他给黎夏打电话，“夏姐，刚有人打劫我。我怀疑他们不是要劫我的财啊！” 　　黎夏噗嗤一声就笑了，“那还能是要劫你的色啊？” 　　“不是，我怀疑他们就是借着打劫的名义要收拾我。回头再把我身上的钱摸走，就假装是打劫的。幸亏你暗中还给我安排了保镖。” 　　“你是我的客户，我得对客户负责啊。” 　　要不是有这茬，郭权也不至于人家鹊桥会也坚持要跟来当大灯泡啊。 　　黎夏道：“那要不这20万你干脆在石羊场那一片买套房？离机场近，回X山也方便。” 　　她上午就在那一片转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基本敲定了楼盘。 　　要是彭志杰不想买，她可以自己买。省城马上要开新店了，她买一套房以后上来方便。 　　彭志杰想了想，“好啊。现在就去吗？” 　　这里买套房的话，他回来就更方便了。而且内地的房价虽然不像沿海已经开始在涨了，但那也是早早晚晚的事的。 　　吃过午饭，看着他们当真去选了一套精装修、120米套三的电梯公寓，郭权有点傻眼。 　　你们这买大白菜呢？说买就买。 　　单价一千多，全款还不到20万。剩下两万多，拿了钥匙放了东西直接杀进城买家具、家电其他生活用品了。 　　彭志杰打电话叫了个战友开车来接他们进的城。 　　“瞿，瞿骋。我们一个新兵班的，因为都是Q县去的，一直关系比较好。退伍后他分在省城的国营大厂。去年就是他开夜车送我回去的。” 　　瞿骋大远就向黎夏伸出手来，满脸堆笑地道：“黎夏，终于见到你了。这可真的是久仰大名了。” 　　一边还挤眉弄眼看一眼彭志杰。 　　可以啊你小子！长得不比梁军医差，还是女强人！又能洗手作羹汤。 　　黎夏他握了一下手，“又大过年的麻烦你。” 　　退伍分在省城的国营大厂，这家里背景肯定不一般啊。而且在厂里上班，去年就买上私家车了。八成是富二代。 　　“没事、没事，要买家具是吧。我熟啊，跟我走就是了！” 　　“这是郭权，我的同事。” 　　瞿骋有些奇怪，谁家同事这种情况还跟着呢？不过他在郭权身上嗅出了同类的味道。 　　郭权道：“我是黎总的保镖兼司机。” 　　瞿骋明白了郭权为什么跟着，但还是有点纳闷怎么大过年的还走哪把保镖带到哪？ 　　而且这不还有他彭么。当他们是吃干饭的啊？ 　　黎夏道：“煤板想强买强卖我的门店，我没答应。他们就派人埋伏、毒打了我手下的总经理。这位是我们安保公司的郭总，跟你们一样是退伍兵。他担心我出事，就充当一下我的保镖。” 　　瞿骋手扶着方向盘，两眼留意着前方路况，嘴里道：“煤板啊，那可不是善茬。确实得小心一点！” 　　有瞿骋带路，他们很快来到了家具城。 　　彭志杰全由黎夏做主，反正平常也是她住的时候多些。 　　主卧买的大床，次卧客卧都是两张一米二的小床。其他的家具也都一站式购齐。家具城约好了下午四点送到。 第238章 　　然后去大商场买床上用品，客厅、厨房、浴室的冰箱、空调、沙发、锅碗瓢盆等物品。 　　买家具的时候瞿骋和郭权还跟着，后面两人就在车里等着了。 　　等得无聊了，再下车抽根烟。 　　女人买东西真的是不怕累的，谁的女人谁跟着吧！ 　　黎夏买得兴致盎然的，“这个、这个，包起来......” 　　彭志杰就跟在后头负责买单。钱哗啦啦的花出去，他的嘴角一直上翘着。 　　去年去深圳，那套房她还死活不肯亲自装修。说什么以后分了手，大家都膈应。 　　如今都是主动提出买房子，又拉着他一起买家具、家电了。 　　嘿嘿，这是好事将近了吧！ 　　这房子，水电气都是早就通了的，号称拎包入住。 　　家电被工人送来安上了才离开。空调打开，干活的时候穿一件毛衣就可以了。 　　到下午五点多，四个人一起动手之下，房子已经很像样了。 　　床单铺好、被套套上、窗帘挂上、桌布也铺好，锅碗瓢盆就位，该有的都有了。很有几分家的氛围了。 　　瞿骋早听说黎夏很会做吃的了，“听说搬家第一天要撩锅底的。” 　　彭志杰这小子不差钱，回头带他去外头吃还有什么意思啊？他想吃黎夏做的！ 　　彭志杰黑着脸道：“没看都忙一天了么？” 　　黎夏抬手看了下表，“回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个私人的农贸小店开着。要不瞿骋你和郭权坐会儿，我和彭志杰去买点菜回来。” 　　大过年的把人叫出来帮忙，是得表示一下。 　　瞿骋搓搓手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辛苦了。” 　　彭志杰道：“燎锅底要送礼的，你送礼了么？” 　　“那也没想到你今天要搬新家啊。我回头给你补上！” 　　电视机倒是买了，但是还没开通。黎夏也没买影碟机。这打发客人在家干什么呢？ 　　彭志杰道：“哦，一直跑来跑去忙忘了。黎夏你的笔记本电脑黎叔让我给你带回来了。里头拷了几部片子都还不错，我拿出来给你们放上。” 　　94年确实是有几部不错的片子的。 　　等把客人安顿好了，黎夏和彭志杰下楼去买菜。 　　要不说这是省城呢，这个点了还有私人的店子在卖菜呢。 　　彭志杰道：“别弄得太复杂了，受累！” 　　黎夏道：“我看起来像很勤快的样子么？吃火锅，洗切好丢锅里煮上就行。我做了饭，回头碗归你洗。” 　　“行！”当过炊事兵的人，洗碗算什么？ 　　等吃到第一口，瞿骋不住点头，“不错、不错，名不虚传！老彭，你好福气啊！” 　　彭志杰道：“好吃也不会经常请你来吃的。” 　　黎夏道：“不要这样小气！等以后有保姆了，你什么时候想来提前打个电话就成。” 　　当晚，郭权自然是住客卧。彭志杰让黎夏住主卧，他住次卧。 　　黎夏没同意，让他去住的主卧。 　　第二天一早，郭权就出门去逛去了。他说自己之前没在省城好好逛过。 　　出去之后他买了一张省城的地图，当真一个景点一个景点的去逛了三天。 　　等到初八傅杳钧带队上来，他就搬到公司住的集体宿舍去住了。顺便帮着开发部的人一起跑点，同时熟悉这座城市。 　　黎夏和彭志杰那三天基本都在家里查缺补漏。真的要居家过日子才发现这也缺、那也缺。 　　初八那天晚上，黎夏在附近的餐厅，宴请上来开店的十几个人。 　　傅杳钧等人都捎了燎锅底的礼物，先来家里。 　　不过人多，黎夏就没有在家里安排了。家里没有两张桌子，平时也用不上。 　　众人散布几个房间进行参观。 　　“这房得多少钱啊？” 　　郭权道：“不到20万。” 　　“啧啧，郭主管哦不，郭总，不到20万，听听您这口气！” 　　郭权笑，“这都刺激到你了？我可是在现场看到了他们付钱那个爽利劲儿的。” 　　傅总道：“你们要能升到L5以上，在省城买房应该也不是太大的事儿。” 　　他去年下半年应该是有三四十万进账的，所以做到L5区域经理那个级别，买套房20万不到是真的不成问题。 　　“希望咱们在省城不要也遇到疯狗！” 　　目前吴青峰是要升L5了。但这会儿他是落不着什么实惠的。 　　因为，X山目前的24家店，有18家在关家超市覆盖之下，日亏损8000块。 　　而自治县的6家店，差不多就是赚这么多。 　　一抵消，吴青峰这个X山的区域经理，那是一分钟的分红都拿不到的。 　　同样没有奖金的还是X山办公室的所有成员。因此这次有机会来省城，大家踊跃得很。 　　不过傅杳钧是考虑了两边的人员架构才选的人。X山、省城都是他管，他肯定要从全局出发的。 　　还有那18家店的管理组和员工，同样只有基本工资拿。 　　除了要照顾家里没办法离远了的，也都个个想往自治县、山城、省城调。 　　不过，没人想辞职。 　　黎总说了保证所有人的基本工资的。就是入职不满一年的L1的普通员工，起薪也有120呢。 　　反正大家就咒骂煤老板呗。 　　不但黎夏超市的人骂，四方超市甚至关家超市的也骂。 　　四方超市，乔猛七家店日亏三四千，也是咬着牙在撑。 　　他的动力就是这种不正常的经济形态不可能长期存在。再是市场经济，也不能长期、人为的让价格低于价值！ 　　就算是煤老板也承受不起每天亏两万五。他们前期还投入了差不多500万呢。 　　黎夏那里眼看能撑住了，煤老板脑子进水才会长期这么干。 　　他一个月亏十一二万，煤老板却是要亏七八十万。 　　这个事近期应该就能有个解决。 　　等饭局散了才有人小声道：“黎总这是和男朋友同居了么？” 　　郭权道：“同居于一个屋檐下而已。” 　　傅杳钧也这么想，看那两个人就知道是各睡各的。 　　黎总可不会是那么好上手的人啊。 　　不过，也是便宜小彭同志了！ 　　把人送走了，彭志杰和黎夏走回家里。 　　彭志杰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黎夏抱着笔记本电脑看这几天的营收。 　　今天下午，拉网线和电话线的都上门了。黎夏也是这会儿了才顾上看一下。 　　彭志杰把手搁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黎叔也每天看这个。” 　　黎夏挑眉，“你还每天去报到啊？” 　　几个小的打电话回来，不是说彭叔叔开车带他们去这里玩，几时说彭叔叔开车带他们去那里玩。 　　黎雯、黎远、黎菁、黎跃外加彭志杰的外甥高磊，寒假凑一起玩得别提多开心了。 　　“差不多吧。” 　　“你这么干，让你爸妈怎么想啊？” 　　“我把我爸妈就安排在他们隔壁啊。就撇开你我的关系，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人，聚在一起做个伴也好啊。我爸妈在那边就是觉得没什么人好走动，怪寂寞的。不然也不会过了冬天就跑回来了。” 　　黎夏看着他，“你不是带过去了百八十号人么。我记得小毛表姐还是给你工地上做饭的呢。对了，她约十一吃饭。你能待到那天么？” 　　彭志杰道：“能啊，我去年比较急是因为年前有个工程没有完结。初几一上工就得借着干活。今年又没有工程要赶工期。” 　　“哦，那十三去耿总家的城堡团年也可以？” 　　往年是年前，今年安排在了年后。 　　“城堡？” 　　“哦，他依山建的别墅群，可不就是城堡了。” 　　黎夏看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彭志杰轻轻伸手拨弄着她颈后细细的、梳不上去的碎发。 　　女朋友和自己处在一个空间，他要是没想法就是有问题了。 　　黎夏合上笔记本转过头来，彭志杰倾身亲了过去。 　　过了一阵两人才分开，彭志杰有些懊恼。 　　不是好时机！她心头梗着煤老板的事。 　　天时地利人和，缺了最重要的一环。勉强为之难民留下遗憾。 　　咒骂煤老板的人又多了他一个。 　　他闭了闭眼，等睁开眼底的欲望已经消散了大半，“来，说说吧。别憋在心里了！嗯，你去年挣了多少啊？” 　　这个刘会计肯定有报表给黎夏的。 　　“去年截止12月31号，有500多万净利润。”她当时房产价值200万，还有十辆车、40台电脑、一百多台收银机，25家门店。负债两百多万！ 　　彭志杰一僵，比他多！他就算把政府工程的款项拿完，再加上郭先生那个楼盘2%的股份也才400来万。 　　除非那个楼盘回头结算的时候暴涨几成！ 　　“黎夏，你开超市一年挣500多万。这能不被盯上么？不被盯上那才叫怪了。” 　　黎夏想了想，“说得也是啊！” 　　她这么个草根出身的，有这么好的赚钱门路，肯定会被人盯上啊。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得到了政府的支持，还有鼎泰系力挺。最要紧你自己想办法让X山的门店没亏本。这是煤老板亏本围剿下，非常的难得。” 　　“我也这么觉得。” 　　“肯定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哪怕是天选之子都得经历磨难呢。” 　　黎夏道：“就这两年会是零售业的黄金期。所以，被浪费了时间我才这么呕！一天少赚四万，这都21天了！” 　　说到后面她就怒了，她的钱啊！ 　　“他们脑子简直进水了！占了便宜的消费者也不会说他们一声好啊，非拉着我和老乔一起亏钱。” 　　彭志杰去打开酒柜拿了红酒和高脚酒杯出来，两人坐在沙发上对酌。 　　黎夏有些上头，嘴上渐渐没了把门的。 　　“可恶，仗势欺人！我已经派了两拨当过侦察兵的员工去调查关家的犯罪证据了。其中一拨跟我说，在过程中撞上了警方的人。警方也有人在调查他们。哼，这世上就没有法外之地！等到严打，他们不进去谁进去？” 　　“靠山，我需要谁做靠山？政府不会容许这种黑恶势力存在的。我用不着找靠山。” 　　彭志杰低头问已经迷迷糊糊躺到了他腿上的黎夏，“什么靠山？” 　　“就我表姐让我在军中找个靠山啊。说什么魏明他爸是师政委......” 　　魏明？那个小时候被她骑着肚子暴揍过的家伙，果然想挖自己的墙角啊。 　　他摸摸眼睛已经闭上的黎夏的头，“嗯，我们不需要找谁做靠山。我们会慢慢强大起来的。” 　　黎夏已经没反应了。他苦笑一下，把她抱到盥洗室洗漱了送回次卧床上。 　　初九两人一早收拾好了，出去逛武侯祠和杜甫草堂。 　　春节期间，人比较多。彭志杰护着黎夏，努力不让她被人挤到。 第239章 　　到了正月十一星期六，小毛在她自己的公寓请客。 　　她爸现在在疗养院住着，她肯定不会和继母、继妹还有继弟一起住了。 　　她原本是打算首付三成买一套的。老毛觉得作为毛家掌权的人还去贷款买房丢面子，关键还很容易让人怀疑公司的实力。 　　他把自己名下市中心的一套房给小毛住。 　　小毛说要么就过户给我，不然我就自己去买。钱到口袋才是自己的，房子也是一样。 　　老毛拗不过，便过户给了她！ 　　这是楼上楼下两套从中间打通的，内部以镂空雕花的铜质转角楼梯相连。加起来上下有两百多个平方。 　　小毛费了些心装修，把从前住过的人留下痕迹基本都去掉了。 　　如今她一个人住着十分的舒服，杂事都有家政人员处理。 　　小毛见到彭志杰第一句也是，“久仰大名，可算见着了。” 　　黎夏跟她打听她爸住的疗养院怎么收费的。 　　“哦，里头条件可好了。环境都快赶上电视里那些大领导住的地方了。衣食住行，样样都有专业人士照顾得周周到到的。一万二一个月！就在省城的郊区。” 　　这个费用，三叔家是承受不起的。他们全家都在挣钱，一个月才1200呢。 　　又说起小毛在山城的十个专柜，生意还不错的。尤其是过年期间！ 　　所以小毛在公司里也渐渐有了些话语权。 　　饭菜摆在阳台上，冬日暖阳晒在身上很是舒服。 　　小毛用正宗的川菜招待他们。 　　彭志杰把酸菜鱼的鱼头夹到黎夏面前的碟子里。 　　小毛道：“哎呀，欺负我单身啊！” 　　黎夏笑，“找一个啊！” 　　“忙都要忙死了，而且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能像你们这样相识于微时，然后各自慢慢强大自身的能有几对啊？你们唯一的不好就是隔了那么远。不过如果黎夏你到省城定居就不是问题了啊。加上去机场的时间，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比从省城回Q县还方便呢。” 　　黎夏笑笑，“你说得没错。” 　　一千多的飞机票钱，于他们不算什么。 　　正月十二白天，黎夏去买了一辆大众捷达。办好手续让郭权开回市区。 　　明哥那辆车该还给人家了。 　　她和彭志杰还是坐火车回去，坐火车要轻松些。 　　大哥、大嫂已经不在黎夏家里了。大哥继续去看店，据说已经准备请个人帮忙看着了。 　　这样他和大嫂就不用两地分居。 　　爸妈还在深圳没回来，两个要读书的跟着二哥、二嫂回来的。依然还是大嫂在县城照顾。 　　黎跃也直接飞回北京了，倒是黎菁跟着大伯、大伯母留在了深圳。他们预备三月份再回来。 　　十三中午，黎夏和彭志杰打算就简单吃点，晚上有西式晚宴。 　　滴铃铃，电话铃声响起，黎夏在洗手间。彭志杰就接了起来，“喂，你好？” 　　“呃，我找夏......黎总，我是四方超市的乔猛。” 　　“你稍等一下。” 　　黎夏很快过来，“喂，老乔，什么事？” 　　老乔如今是难兄难弟，黎夏对他亲切了许多。尤其是他把一二三店都亏着钱保留下来，没有资敌以后。 　　当然，直接关张肯定没有收一笔转让费划算。 　　“夏姐，我可能撑不住了。有人吓唬我妈、老汉儿。” 　　光是钱上的损失，虽然心痛，咬咬牙也就熬住了。可让父母跟着担惊受怕，那就不孝了。 　　黎夏蹙眉，“今晚鼎泰系在耿哥那里团年。我估着事情很快会有转机的。” 　　煤老板也不是为了为人民服务才开店的。要是双方都能有个台阶，顺着也就下了。 　　“我也这么想。但我爸妈吓着了，一直劝我把店卖了。看他们的样子，我实在不落忍。你家人你也当心点。” 　　“嗯，好的，谢谢你提醒啊。”黎夏提醒过两个哥哥。二哥不用人保护，他还能分出人手照顾一下大哥。 　　倒是县城那边，黎夏让人暗中在保护大嫂和侄儿、侄女。 　　父母要在深圳再待一个月，她是很赞同的。 　　彭志杰也托了人护着。 　　“我那七家店，你要不要？钱可以缓一步再给我。” 　　那七家店也在亏损，黎夏接过来的话X山的店一个月就整体亏损12万了。 　　但如果她不接下，乔猛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卖给煤老板。 　　“前三家店商圈重合了，连货带店我一共给你算50万，员工我一并接手。后面四家店，各算25万。150万，我说不好几时能给清啊。如果这个事情结束了，一年之内没问题。” 　　乔猛苦笑，“那就事情结束一年之内吧。人家就是要逼我出局，总不能费了这么多事一点战果都没有吧。这也算是一层遮羞布了。” 　　就是要在事情即将有转机之前踢他出局。那么，他也不可能把店卖给他们。 　　“那好，我们下午签合同。”黎夏知道打铁得趁热。 　　“好，下午两点在律师事务所见。”挂断电话，黎夏让林姐去把郭权叫过来，“乔猛的父母被人恐吓了。他要把七家店都转给我，我下午去和他钱合同。你再就近派几个人去保护他，别半道出什么意外。” 　　乔猛还没有结婚，如果他半道出了车祸，那煤老板要从他父母手里拿到店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他们不一定敢做得这么过分，但是不得不防。 　　“呼，他早点说这车我就不买了啊。” 　　彭志杰道：“钱够么？”怎么也得首付人家三成吧。 　　黎夏道：“马上要付货款，先挪用购物卡的钱吧。没事，再不行不还有你么。你那里有多少？” 　　彭志杰道：“我能给你凑个百来万吧。实在不信，我不还有三套房么。” 　　他得留够下一个工程的预付款项，能拿得出来的就只有百来万。 　　大不了再把他的三套房抵押出去。抵押给私人，钱到账很快的。目前他的三套房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做抵押了。 　　黎夏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那倒不用，我还可以拿门店去抵押。找找关系，钱能以最快速度到账。”实在不行，老傅那里还带走了一百万没花出去呢。 　　对于傅杳钧，黎夏的信任度就比对郑奎高多了。财务、人事的安排她都没有插手。 　　吃过午饭，郭权过来告诉黎夏，“乔总坐长途客车上来了。” 　　坐私家车，消息走漏的话真说不准半道被别一下出点状况。 　　对方大不了找人醉驾，回头去顶罪就是。 　　但长途客车，借煤老板几个胆他也不敢动。当真无法无天了不成？这还是□□的天下呢。 　　乔猛保密工作做得好，签约很顺利。黎夏把四十五万转给他。 　　“我带我父母出去避一避。夏姐，不好意思，不能和你并肩战斗了。” 　　乔猛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样就是把所有压力都转嫁给黎夏了。 　　“山不准水转，等事情过去，大家约了喝茶啊！” 　　“好，再见！” 　　当天下午，乔猛就带着父母直奔海南去了。他在那一方地头很熟，人面也广。一家人在那边住到了96年下半年才又回老家来的。 　　黎夏和彭志杰一起来到公司，“吴青峰，跟我进来一下。” 　　彭志杰开车载她去签约的，然后跟着一起过来公司。 　　黎夏上次载他去他的公司不肯上楼给人围观。他不怕，巴不得大鸣大放呢。 　　他在阅览室找了本书看着等黎夏。再晚一点就要回家换衣服去耿总家赴宴了。 　　员工走过路过都忍不住看他两眼。 　　“黎总男朋友果然好帅啊！” 　　吴青峰跟着进去，黎夏道：“老吴，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接下来还会更辛苦。” 　　吴清明有些疑惑，“我们还要在X山开店？”现在是开一家亏一家的节奏啊。 　　刘玫和马丹娜已经知道黎夏买店的事了，但是做财务的人嘴都紧。 　　所以吴青峰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开新店，我刚签合同买下了四方超市，七家一起。” 　　黎夏说完，给了他一点时间来反应。 　　这五天吴青峰在管理超市的正常运作方面做得还是不错的。 　　接收七家四方超市对他也是个锻炼。 　　他想了一阵道：“黎总，我会安排好接收的事的。” 　　店都已经买了，别的就不用说了。而且该怎么做，老板心头肯定有数的。再说，他们不买，煤老板会更加壮大的。 　　“对，我正要说这个。接下来你安排接收、换招牌的事。注意对他们员工的甄别和留用。不符合咱们要求的，给一次培训机会。还是不行，就直接炒掉。” 　　“是。” 　　黎夏笑笑，“老吴啊，当这个代区域经理好处暂时没有，事儿一大堆。有没有情绪啊？” 　　吴青峰道：“这代理的一个月不本来就不长工资、奖金么。黎总你才是损失最大的人，我跟您闹什么情绪啊？我相信咱们超市一定能撑过去的。邪不胜正！” 　　黎夏点头，“行，你去干活吧。” 　　如此一来，黎夏在X山就是31家门店了。 　　那三家商圈重合的，她没打算关。好歹乔猛去年开着的时候一个月也有五万净利润呢。 　　而且，她再怎样应该也不至于会裁掉三个店的员工。那总得有地方安置他们。 　　她有将近两千员工了。 　　但这样一来，整个X山区域，就真的是亏损状态了。一个月亏12万！ 　　除非价格战结束。 　　她虽然觉得事情要有转机了，但没真的落实谁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得过多久。 　　所以，她也不会胡乱给吴青峰承诺什么时候能让他有分红。 　　但是他如果能一起共患难，将来自然是会有回报的。现在不只他，连老傅都没提成。一个月苦哈哈的拿着1000块的基本工资在干呢。 　　如果价格战不结束，这样的苦日子老傅还得过三个月的。非得等到省城的门店开始营业了才能过上好日子。 　　目前全公司最滋润的人，估计就是郑奎了。 　　山城十家店，一个月能有40来万的净利润。如今他还在继续扩张中。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是靠山城的十家店和自治县的六家店在养着。 　　这边亏12万的话，只要山城不出变故，那一个月还能有二十几万净入的。 　　像煤老板那样做生意的，还是少见。绝大部分人，现在都会选择先把蛋糕做大。 　　黎夏回到家，和彭志杰换了衣服往耿总家里赶。 　　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一些。 　　一进去黎夏就满脸歉意的道：“耿哥，嫂子，不好意思。我下午去签约买了七家四方超市，时间上没安排好。” 第240章 　　耿总微微一惊，顿了顿才道：“关家兄弟到了。” 　　这两兄弟是不请自来的。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超市价格战的事。他估计关家也是承受不起这个损失，想要跟小黎谈条件了。 　　他们再不找台阶下，估计政府要出面调停了。 　　政府是不想背上随意行政干预经济运行的锅的。 　　而且，过年期间超市价格七折，这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啊。 　　但拖太久了肯定也不好。 　　煤老板欺行霸市，这也是投资环境不好啊。回头外地商人谁敢轻易来X山投资？ 　　说完，他又向彭志杰点点头，“小彭回来了啊。” 　　“是啊，她忙得过不去，我只好回来了。” 　　耿太太看到彭志杰，心头一松。 　　黎夏挽着彭志杰走进宴客大厅的时候，关浩天、关浩宇兄弟那边刚收到乔猛一家三口失踪的消息。 　　然后又听说，黎夏超市的人在开始接收四方超市了。 　　黎夏离开公司以后，吴青峰打了几个电话出去，位于四方超市近旁的区经理已经赶过去了。 　　乔猛留下的人和他们一起去接收的。 　　四方超市的人一开始惊讶了一下，然后便很平静的接受了，十分的配合。 　　整个过程十分的顺利。 　　关浩宇看向一身暗红色天鹅绒长裙的黎夏，“小黎总，有你的啊！我费了这么多功夫，让你捡了个便宜。” 　　黎夏道：“我捡什么便宜啊，七个门店一个月亏12万呢。不过比起关总，这就小巫见大巫了啊！关总你们家大业大，非得来欺负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甚至都做出恐吓人父母，把人吓得不得不把原本赚钱的门店转手，带着父母离乡背井、惊惶逃窜的事。” 　　乔猛既然把店转给她，自然把后路都安排好了，倒不用她担心。 　　场上还是自助餐的形式，大家在三五成群的聊天。 　　不过黎夏一进来，大家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到她身上了。都知道煤老板是冲着她来的啊。 　　这个年，整个X山的人都在谈论着超市价格战的事。今儿主角可是都来了。 　　众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刚被踢出局的乔猛。 　　倒是黎夏这会儿这么一说，他们才想起还有这么个倒霉蛋呢。跟着亏了不少钱吧！ 　　再一听煤老板都恐吓到人家父母头上，逼得人家带着老人家躲出去了。纷纷蹙眉，这也太过分了！ 　　黎夏和关浩宇都对对方怒目而视！ 　　场上顿时只剩下唱片机里经典的钢琴曲还在演奏。 　　耿总道：“老关，咱们做生意的人，以和为贵，和气生财。我相信你今天来，也是抱着诚意要讲和的。” 　　价格战打了足足25天了，黎夏少赚了100万。关家更是直接损失了六七十万。 　　所以，他们确实是打算讲和的。毕竟他们的手还伸不到山城和省城，他们连自治县都不想去。 　　他们想要的一直是X山的中心城区。 　　今天关浩宇跟关浩天说再逼一逼，乔家的七家门店肯定就是他们的了。 　　而对有政府和鼎泰系力挺的黎夏，他们决定暂时和她和平共处。前提是，她不许再在X山其他地方开店了。 　　但现在乔家的七家门店直接归她了。 　　关浩宇做了个深呼吸，“耿总做个中人，我们兄弟和小黎总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如何？” 　　七家店归了黎夏就归了吧，不能再拖了。 　　耿总看看黎夏，黎夏还有理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点点头！ 　　耿总道：“诸位，我失陪一会儿。几位，书房请吧！” 　　彭志杰和明哥陪着黎夏跟过去。 　　关家兄弟走后面。 　　“大哥，姓黎的娘们手上没多少钱了。她最近几个月花出去的钱，我这里都有记录的。而且我手头还有价值五万的她的购物卡。我让人去挤兑再散布她资金链要断裂的话，其他人一定会蜂拥而至的。” 　　“她又买了七家店，你觉得外人信不信她资金链要断了？人家男朋友手头握着香江那些财阀的融资渠道，人家能差了钱？咱们跟她继续拖下去，咱们一天亏两万多，人家一天还赚八千多呢。” 　　“她男朋友以前那个老板不是都跑回香江那边去了么？” 　　“一开始是跑回去的。现在还没回来，是因为深圳房价又往上冲了一头。人家再拖一阵再回来恢复修建，剩下的七成房子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耿总的书房还真是货真价实的书房。整整一面书墙，墙面前还有一座两只脚的梯子方便人爬上去取书。 　　耿总把他们领到谈话的小厅，两边分坐长桌两侧。 　　黎明第一个开口，“二位关总，如果今天谈不拢，你们是不是还要派人千里迢迢去恐吓一下我二叔、二婶啊？” 　　关浩宇要说话，被关浩天拦下了。 　　耿总道：“阿明，好了，先听听二位关总的意见吧。” 　　听到不准黎夏再在X山除自治县以外的地方开新店，彭志杰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大家公平竞争就是了。” 　　关浩宇道：“就只是这个范围而已。你去别处，与我们是不相干的。小黎总考虑一下吧。” 　　黎夏思忖了一番，“好，我考虑一下，会尽快给你们答复。毕竟，咱们跟钱都没仇啊。” 　　关家兄弟就此告辞离开，他们今天就是冲黎夏来的。 　　黎夏这边出去找上常玥，把谈判的内容告诉了她。 　　“你帮我请示一下领导吧。” 　　常玥道：“你心动了？” 　　“我跟钱又没仇。我X山31家点，县级的地方都覆盖到了。无谓做意气之争。” 　　“好，我这就去给领导打电话汇报情况。” 　　赵书记接到电话，知会了高市长一声。 　　赵书记在电话里直接道：“老高，我的意见是可以接受。虽然他们打价格战，老百姓是得了实惠。但如果都不赚钱，谁来接收更多的下岗工人，解决更多的就业？” 　　半个小时后，常玥给了黎夏恢复，“领导表示支持。” 　　黎夏点点头。 　　正月十六，X山境内的所有超市恢复原价。 　　老百姓便知道，好事结束了！不知道明年过年还会不会再来这么一下？ 　　这才是真正的降价酬宾啊！ 　　黎夏坐在躺椅上，一个扶手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上头那18家店的销售数据在一点一点提升。 　　到下午四店的时候，已经基本恢复到之前的正常水平。 　　彭志杰端了草莓出来，坐在旁边喂进黎夏嘴里。 　　黎明知道他住在这里，但是既然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就没管。 　　黎夏都满了24岁了。 　　他只问了一下，“你们是要准备结婚了么？” 　　黎夏道：“没啊，哪就走到那一步了。” 　　“那你可千万别吃亏啊！” 　　黎夏笑了一下，“明哥，你还真是封建。那种事，其实不存在男的吃亏还是女的吃亏的。情动由衷，感情到了、水到渠成。我也不会因为发生了什么，就把自当初谁的人了。至于发生以后，还是随缘就好。合则聚不合则散！就算后面分开了，也没必要因此就觉得自贬值了。” 　　黎明纠结了一阵，“可是，大多数男的，还是有处女情结的啊。” 　　“那种男的，我需要去迁就么？” 　　“不是，二叔肯定接受不了啊。” 　　“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黎明想了想，也是，他妹又不靠男人吃饭的。过日子嘛，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啊。 　　销售恢复正常了，进货之类需要怎么调整这种细节黎夏就不管了。 　　她要修员工宿舍了。哦，还有办公楼也要修一修。 　　到时候不只安保公司，干脆把公司总部也搬过来。 　　她和彭志杰一起开车去员工福利中心那边。 　　这边有食堂，中午可以吃了再回去。 　　“我在这里修一栋办公楼，七层楼高的那种。那边修一栋员工宿舍，也是七层楼高。然后还有食堂、诊所......” 　　彭志杰摸摸下巴，“有这么一块地挺好的。而且这地好便宜啊！”1500个平方才96万，还是商业用地！ 　　跟深圳的地价比简直就是白菜价。但是，黎夏挣得比他还多啊！ 　　而且以后她的门店还会越来越多。这种模式完全可以规模化的铺开。 　　元宵都过了，黎夏这里敲定了施工图纸，黎明就让施工队伍进驻了。 　　直接在空地上搭了活动板房做宿舍。 　　据说劳动节前就可以完工，连装修都搞定。 　　这段时日，去年在黎明开发的小区买了房的员工也开始装修了。 　　黎远请了牟家村一个表妹看店，回去装修房子了。他会连同黎竣的一起装修。平时就住在黎会计买的新房子里，方便得很。 　　庄哥的施工队全都去省城和山城了。他是从外头另找的施工队。 　　而公司的员工要比他慢一步，等到元宵之后一切恢复正常他们才敢装修房子。 　　奖金是大家伙收入的大头啊。 　　看过刚开始挖地基的宿舍和办公楼，黎夏领着彭志杰去黎竣的小院。 　　黎竣最近起了心思，想把这个两百平的小院给买下来。 　　这个地方是偏了点，但他妹都买了他心头也就踏实了。 　　200平方，房东要他13万2千。 　　这房太破了，贷款都没法贷。而且贷款也只能是第一套房才有优惠。 　　第二套起基本要首付七成，利息也会上浮。 　　他肯定一次性拿不出13万2千来。最近正犯愁呢。 　　他想都没想过去找黎夏或者黎竣借。这俩搞不好比他还缺钱。 　　黎夏负债已经300多万了，想想都吓人！ 　　黎明只会比她更多，他第二块、第三块地都只付了一部分钱。欠着国家将近两千万呢。 　　这俩是一个比一个敢欠啊！ 　　黎竣早出晚归，他还没发现彭志杰就在他妹房子里住着呢。 　　所以见到他们一起过来还挺欢喜的，“这新车啊？” 　　“对，刚买的。明哥的车我都借了大半年了。总归还是需要一辆代步的车的。” 　　彭志杰对黎竣道：“二哥，你还真是一下子就发现了一条门路啊。” 　　“跟你肯定没得比啊。对了，夏夏，铜的价格在开始涨了。我准备再放一放，看着势头蛮好的。” 　　“你放到三月再说吧。不过也别太贪了！” 　　黎竣前几个月有意识的在收集铜，已经攒了不少了。他那个小房间都不能住人了。 　　但是，没多久魏容就发现了彭志杰就在小姑子那里住着呢。 　　她下班回来，想起有事跟黎夏说，干脆直接走上楼来了。 　　彭志杰给她开的门，“黎夏，二嫂来了——” 　　魏容心头起疑，就借着上厕所去盥洗室看了看。 　　男用的毛巾、牙刷、连剃须刀都有。这妥妥儿是住进来了的节奏啊！ 　　这、这该怎么反应才好啊？ 第241章 　　魏容在洗手间想了两分钟，觉得还是不能当做不知道。 　　她一脸严肃的出来，走进黎夏的房间，“夏夏，你进来一下。” 　　黎夏知道她肯定发现了。二嫂是个心思细腻的，精明着呢。 　　果然一进去魏容就压着声音道：“夏夏，我知道现在改革开放，很多新思潮涌入。呃，你也很强大，不畏人言。但是，咱们这个小地方思想还是很保守的。好在这儿不是县城或者镇上。大家一进门就把自家的门关严实了。不然传了出去，对你和雯雯都不大好的。” 　　黎夏抬手一拍脑门，她把这茬给忘了。 　　雯雯已经十二岁了。要是自己和人未婚同居的消息传出去，她也会被人指指戳戳的。 　　人家会说她的姑姑如何如何，没准她以后也会如何如何。 　　小姑娘腿长，12岁的人看着跟十四五的差不多。在学校也是女神级别的。 　　要是招来些二流子说些流里流气的话可不成。 　　95年初，小地方风气真的没有那么开化。 　　好在小彭同志住进来也没几天。之前郭权、赵明亮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而且也住在隔壁，时常在她屋里进出。 　　一开始邻居还问来着，她就说是保镖，住隔壁。后来出了老傅被打的事了，市井里传闻很多。之前一些在背后指指戳戳的长舌妇才都闭嘴了。 　　敢跟煤老板硬杠的人，她们最好还是闭嘴的好。 　　魏容道：“要不，你干脆和小彭去把证扯了？” 　　“二嫂，我还不想结婚。我跟他都是各住各的。” 　　魏容松口气，“那就好。那既然都是各住各的，你让他搬去隔壁吧。” 　　隔壁这会儿空着。 　　因为彭志杰在，和煤老板又暂时和解了。郭权、赵明亮他们就没跟着她了。 　　“哦，好。” 　　犹豫了一下魏容又道：“夏夏，要是你还不想结婚，可千万别搞出人命来。记得让他戴套，你不要吃药。吃药会影响内分泌的。” 　　黎夏的脸红了一下，“知道了。” 　　魏容把俱乐部的会员卡给黎夏，“这个还给你。” 　　之前她带着采购部的人一通忙活垄断了X山近一些地方的生鲜进货源。 　　这算是为公司熬过之前那一个月立了大功了。 　　当然，方向都是小姑子定的，她就是跑跑腿。但不得不说，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元宵之后，小姑子让她和吴娜一起去俱乐部享受了一天。 　　至于采购部和行政部，各得了一万和五千的集体奖金。 　　她这次拿了四千，另外六千给手下分了。 　　听说行政部也是这样的分配比例。 　　这下采购部和行政部的人一下子就抖起来了。 　　之前人事部和培训部的人因为田瑶和郭权得了奖励，他们两部的人得了奖金可是嘚瑟了好久。 　　魏容出去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彭志杰不由笑了一下。 　　这是巴不得被发现了，让他负责吧。 　　不过啊，她们家姑娘不愁嫁！既然没发生什么，那就没必要这么早定下来了。 　　她这么一笑，彭志杰就知道坏菜了，怕是不能如愿了。 　　果然，黎夏很快出来，在旁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彭同志，商量个事呗！” 　　“什么？” 　　“之前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你搬隔壁去吧。” 　　“那省城，你难道也要在隔壁买一个房子？别浪费钱了，我平常都很少回来。那屋就归你用！” 　　黎夏现在确实没钱了。 　　乔猛那里她还欠105万，一年内得付清。 　　五店的房款还欠42万，截止6月1号得付清。 　　市区的房子、北京的房子四月份都要到期了，这要赎出来又是50万。 　　以后她都不拿私人产业去抵押了，免得公私不分的。 　　修员工宿舍和办公楼还得40万左右。 　　十五分钟后，林姐帮彭志杰把东西都收拾好送到隔壁。 　　魏容回去后，为免节外生枝，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黎竣。黎竣就以为彭志杰一直住的隔壁，只是过来吃饭而已。 　　被彭志杰提了一下自己的经济情况，黎夏捋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挺拮据的。 　　山城和省城都会不断扩张，她也不指望他们拿钱回来了。 　　X山只有自治县能开新店，但也不能开多了。那边经济本来就不发达。两县已经各开了三家。再开，可就没这么好的生意了。 　　所以暂时X山就不开新店了，专注还债。 　　不过，招聘和培训还是要继续的。往山城和省城输送人嘛。虽然她不能再开新店，但可以把X山的下岗工人往外地输出。 　　生意恢复正常了，从吴青峰往下，办公室所有人又充满了活力。 　　煤老板不会再让其他人在X山开超市了。他们现有的31家就算是关家超市之外仅有的。 　　不能再开新店，肯定影响不小。毕竟如今市场不饱和，开出一家就赚一家的钱。但能这样，比之前亏钱已经好太多了。 　　吴青峰把精力主要投向了接收和整顿四方超市上头。这个做好了，可以提升利润率的。 　　当然，换了黎夏超市的招牌，立即就能减免两个点的税收了。 　　开发部的人全部调往山城和省城，X山暂时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 　　黎夏盘算了一下，自己在X山原本的24家店正常营运，一个月有八九十万左右的利润。 　　四方超市的话，暂时算十多万吧。那一个月正好一百万的样子。 　　不用再支援山城和省城，熬三个月到5月间也就恢复元气了。 　　山城2月不开店，但3月、4月、5月各报了五家新店。 　　省城5月计划也是5家。 　　很好，三四月份她就低调一点吧。一二月份简直是吊在了别人的舌尖上啊。 　　煤老板2月底又要开八家店，也全是租的供销社的门面。供销社的硬件还是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基础啊。 　　然后三、四、五月也都有新店要开业。 　　这也是关家兄弟得赶紧把价格恢复正常的原因。总不能店开得越多，钱也亏得越多吧。 　　至于人手，一部分是在供销社矮子里拔高子，一部分是招聘的下岗工人。 　　还有一部分就是挖的黎夏超市和四方超市的人了。 　　黎夏这里，胡朗最先拉走了12个。 　　基础工资给他们上浮了30%，跟在黎夏超市领到奖金后差不多。 　　他们一开始也有上当受骗之感。 　　但1月18号起，黎夏超市的生意就不好了，没有奖金了。 　　而且，他们也回不来了。 　　所以这12个人虽然失望，还是兢兢业业的把他们从黎夏超市学到的东西传授给了关家超市的人。 　　他们，大多升职了！ 　　1月底2月初，黎夏超市又陆陆续续跳槽了60多个人。四方超市流失得更多些。 　　毕竟黎夏超市这边总体还是盈利的，他们就是亏损。 　　黎夏这边跳槽的，前后两拨加起来按比例就八分之一。 　　其他的人，年纪轻的都申请外调了。年长的有一部分不太接受这种跳来跳去的形式。 　　这和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不符。如果不是遇上下岗，他们是会从一而终，在原单位一直干到退休的。 　　他们觉得自己下岗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是黎夏给了他们工作和尊严。 　　如今虽然遇上恶意竞争，基本工资还是给他们保障了的。 　　他们留下来共患难了。 　　所以，从3月1号起，X山所有在职员工，基础工资上调10%。 　　晚上吃饭，黎夏自己跑过去喊的彭志杰。 　　“开饭了，林姐做了猪蹄汤。我调的蘸水，你尝尝啊。” 　　彭志杰难得看她这么笑容可掬的和自己说话，心头本来有些堵的也疏通了。 　　他知道她本人其实不在意那些繁文絮节。不然在省城不会大大方方的就和他一起买房子，布置家里了。 　　瞿骋都以为那会是他们的婚房了。 　　“你二嫂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让你一下子就改了主意。” 　　“我们小地方你也知道的。如果传出我和你同居，雯雯在学校会被人嘲笑的。我也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欢。那肯定有讨厌我的人啊。他们于我无伤，却会伤害到雯雯。” 　　彭志杰伸手摸摸她的脸，“真的还不想结婚啊？” 　　“现在这么多事，哪有心思结婚啊？好歹也得站稳脚跟了再说啊。就是你，也忙得没时间结婚吧。我可不想草率！” 　　彭志杰确实过几天就必须得走了。他再不回去揽工程，他的队伍就不好带了。 　　去年的工钱，他自掏腰包垫上了。但那些家伙有点怀疑他接工程的眼光了。 　　两个人的事业心都强，确实是没人管家里啊。 　　天南地北，一头一个，就是结婚了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彭志杰用手搓黎夏的脸，“真的没打算对我耍流氓？” 　　耍流氓？哦，对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黎夏竖起两根手指，“向小平同志保证，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她是有和小彭同志结婚的打算的。这不算耍流氓！ 　　最多就是想提前享受一下福利。 　　但他想结婚，她就不太敢享用他的身子了。 　　彭志杰道：“好吧，相信你了。” 　　黎夏把自己的脸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哎呀，你不要rua我啊！” 　　彭志杰没rua了，捧着死劲儿亲了几口。 　　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第二天是周五，两人吃过午饭驱车去俱乐部。 　　今天有财经讲座，讲座之后还有沙龙。 　　黎夏在帮黎明盘活了那个小区之后，就被俱乐部的成员正式认可和接纳了。 　　彭志杰还没有！那至少也要多接触接触。 　　黎夏进去找了个椅子坐下，预备听来自省城的经济学家的讲座。 　　这会儿还没有开始，她坐在位置上翻看桌上放的这位专家的资料。 　　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拍，一扭头，“卢主任——” 　　卢主任笑道：“小黎总，你这次的保卫战打得不错。写进教材都是一个经典案例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关家不倒谁敢多提这场让他们有点丢面子的价格战？ 　　老乔说得没错，关家无论如何是要逼退他的。就是他多坚持几天也没用。 　　卢主任小声道：“剩者为王！彼此实力差距太大，你还能保留了31家店，这就很不错了。对了，听说我两个学生又快升职了。” 　　程武和包华，之前跟着郑奎去了山城。他们这最后一年是社会实践和写论文，并没有课程要上了。 　　“是快了，第一批的四个大学生马上都是要升上去的。他俩大概会分配到什么单位啊？” 　　“让他们一边读研究生，一边继续在你那里实践你看怎样？反正你也把店开到山城、省城了。” 第242章 　　X山目前没有全日制的本科院校，考研基本都是往那两城考。像展翘那样自己把目标定在了中央美院的少。 　　黎夏挑眉，“师专毕业得工作两年才能考研。你是说让他们—直给我干？那敢情好啊。” 　　这位如今大概是觉得读了研究生之后分配的单位，肯定比现在好。 　　可现在95年了，97年去考研，正好赶上2000年起取消分配啊。 　　不过那俩小伙子做事挺踏实。他们再在超市干两年，L6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也是年入六位数了。 　　估计就真舍不得走了！ 　　卢主任笑，“也看看他们能升到哪个位置啊。研究、实践两不误，挺好的。” 　　今天讲的的就是房地产业，黎夏看明哥也坐在前排听得很认真。 　　他读书那会儿要是这么认真，估计就不用对‘大学生’有滤镜了。 　　坐她旁边的彭志杰也在认真聆听。 　　弄哦黎夏也认真了起来。不过，听了全场，她发现这位专家的预测大方向真的说对了。 　　只不过后世房地产惊人的涨幅，他还是没敢估得太大胆。 　　沙龙的时候，明哥带了两个人过来介绍给彭志杰。这是想找香江那边大财阀融资的，找他牵线搭桥。 　　那边的金融集团和—些个人，也是愿意赚这个高利息的。毕竟内地这15年的发展成就是举世瞩目的。 　　但他们对内地富商不熟悉，有个熟人居中联系倒也不错。 　　黎夏觉着小彭同志没准能把这发展成副业。 　　黎夏这边也有人围上来和她说话，两边很快就分开了。 　　“哦，你们家要请保镖啊。我给你—张我们安保公司郭总的名片。回头你直接打给他，把你的要求同他讲—讲。他比较专业！” 　　郭权在员工福利中心已经有了个暂时用—用的办公室，里头有座机。公司也给他配了传呼。 　　对方收了名片走了。 　　常玥端着酒杯过来，“又替你的安保公司拉生意啊？” 　　“是啊，受之前傅总挨打的事影响，生意都停滞了。没想到今天有人主动来问起。” 　　老傅为这事很是不好意思。所以能翻篇就最好了。 　　常玥笑，“是因为你在煤老板手下不但成功保住了原有的门店，还增加了七家。这让人看到了你的实力，希望同你结交。对了，煤老板的店也要遍地开花了。还来找领导汇报了工作。” 　　近乎现成的店面，—个招聘广告就能招来不少人，没有饱和的零售业市场，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备了。 　　而这—切，原本是黎夏先看好和进入的。如今却只能拱手让人，避走他乡。 　　情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 　　黎夏扯扯嘴角，“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替政府解决了安置劳动力的难题。” 　　常玥压低声音道：“你换位思考—下。你掌—方大印，乐意辖下的民生工程被那样的人执掌？” 　　黎夏道：“民生工程，你说菜篮子工程啊？” 　　“那可不！老百姓的菜篮子可太重要了。你生鲜那块继续抓，不要放松了。” 　　这应该是赵书记的意思。黎夏点点头，“我会的，这可是我的优势项目。” 　　彭志杰走了回来，常玥笑笑离开。可不是民生工程么，韩森可是—去自治县就借着推销冬枣打开了局面呢。 　　不然，十几吨冬枣找不到销路，几百户农民—年白干。县政府的补贴也全打了水漂。 　　就算他是新去的不用承担太大的责任，接下这个烂摊子解决不了的话也得背上个无能之名。 　　那些老狐狸原本就是故意把这件事推给他的。 　　—方面是为了借助他的人脉，另—方面也是想他—同分担这口锅。 　　但韩森给黎夏打了个电话，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他的个人威望在农民中间—下子就上去了。 　　超市的用处，很大啊！ 　　所以领导肯定不乐见X山的零售业都被煤老板把持着。 　　彭志杰对黎夏道：“过几天会有两个人和我—起去深圳，到时候省城汇合。既然是明哥介绍的，资质想来是没问题的。不过我还是想让安保公司的侦查人员把我查—查。” 　　黎夏点头，“可以的啊。男朋友也明算账啊！” 　　内部的调查价是50块—天，给外人起码150。给小彭同志就100吧。 　　彭志杰笑着点头，“好！” 　　他帮大舅哥牵线搭桥自然是义务的。但对外人，他作为中间人承担了责任，抽三个点不算过分。 　　现在还没到97，内地人要过去香港手续很麻烦。上次明哥是被彭志杰带上了赌船在公海上跟人谈的。 　　他从前跟着郭先生认得的肯定不是什么老先生，就是—帮子吃着大笔分红的富二代。 　　对这些人来说，钱借出来挣点零花钱也是不错的。 　　内地这边几百万就算大额资金了，于他们还好。 　　但像是郭先生修楼盘这种动辄上亿的生意，他们可就支持不起了。 　　彭志杰是2月24号走的，这次回来待了20天。 　　黎夏—开始确实是有点那个想法，她馋他的身子！ 　　但后来发现小彭同志想结婚，她就有些打退堂鼓了。她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结婚了就要面对—整个家庭，还有他的—众亲戚。 　　她现在没有那么多心力。 　　她当初接受彭志杰的追求，—是感他心诚，思念—起奔波十几个小时跑回来看她；二就是觉得他也是要奔事业的不会太黏乎。 　　当然这—切的前提是他长得合她的眼缘，身材也好得让她想咽口水。 　　但是现在他—副想上了车就补票或者先买票后上车的架势，黎夏就想往后缩了。 　　玲姐已经十几天没打过电话来了。 　　她2月12号打了—个过来，又例行叨叨了两句她婆婆是西太后，管太宽。 　　她也是让管得太憋屈了，忍不住抱怨—下。而且觉得徐海到了他妈跟前，也有些低龄化。 　　黎夏每次只当她在树洞，也懒得劝她。 　　老太太娶了儿媳妇，儿子都快三十了，肯定是想尽早抱孙子的。 　　但玲姐说要过几年再考虑。想在事业山再冲刺—下，争取在五十周年的全军大庆典上领舞。 　　这就成了她们婆媳近期的主要矛盾。 　　偏生玲姐这个理由也很强大，她婆婆不能明着反对。就变着法儿的管束她。 　　然后她再度提起魏明的事。说他可能近期有机会往西南军区调动，能往上升—级。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争取这次机会。 　　彭志杰在旁边听到来了—句，“表姐，黎夏的性子散漫，她受不了那么多约束的。还是我比较适合她！” 　　陈玲：“......” 　　电话挂断，他还道：“你这个表姐也真是有意思啊。她自己成天叨叨高干家庭规矩多，又想拖你下水。” 　　“不是高干家庭规矩多，是她婆婆规矩多。你怎么知道......”她记得自己没提过魏明这茬啊。 　　彭志杰扯扯嘴角，“你那晚喝高了，自己说的。还说你不需要靠山！” 　　送走了人，黎明找了个机会问黎夏，“你俩应该没有进—步发展吧？” 　　黎夏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他—副良家男子的样子，我还不想负责任。” 　　“所以，你就缩了？” 　　黎夏点头。 　　黎明—阵大笑，“你俩搞反了吧，亏我以前还担心你会吃亏。” 　　这可能被始乱终弃的不是他妹子，是小彭啊。 　　彭志杰到了省城，打电话把下班的瞿骋叫了出来，“老瞿，出来喝酒。” 　　黎夏知道他会和那两个要融资的俱乐部成员—道走，就只是送他上了火车，没—道上省城来。 　　她现在基本泡在员工福利中心那边，在规划她的mini小镇。 　　瞿骋知道彭志杰明天的飞机，便开车过来石羊场这边。两人约在大排档。 　　“老彭，怎么看你有点郁闷啊？你最近不是应该春风得意的么。知不知道多少男人恨不得杀了你取而代之啊？” 　　能拥有黎夏那样上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女朋，瞿骋是真有些羡慕彭志杰的。 　　这小子的桃花运真好。当个大头兵都能招来军区大首长千金青睐，人家本人还是军医。 　　退伍回来，又能追到全Q县，哦不，全X山的男人都想要的女朋友。 　　彭志杰道：“你要是有个事业心比你还强的女朋友，只想不紧不慢的跟你爱情长跑却完全不着急结婚，你就知道了。” 　　瞿骋挑眉，“你们不是都—起买房子，收拾家里了么？我还以为好事将近，都预备攒红包钱了。” 　　“她愿意跟我住—块儿，却不想这么早跟我结婚。” 　　瞿骋道：“这不天大的好事么。又不用负责任，又能享受软玉温香。” 　　“可是，我想跟她结婚啊。” 　　瞿骋扯扯嘴角，—般都是女人想用婚姻绑住男人。可他兄弟是—心想用婚姻让黎夏名正言顺的属于自己。 　　彭志杰对黎夏的感情，瞿骋是清楚的。 　　他要是不说清楚，去年瞿骋能大过年的连夜开车送他回Q县？ 　　不过那回倒也不枉，真的让他把人追到手了。 　　让他想想，彭志杰是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哦，对了，就是—见之下怦然心动。当时把瞿骋都吓了—跳。 　　当年演习彭志杰救了老班长，自己却受伤到军区总医院住院。那么漂亮的梁医生倒追他，他也对人家冷冷淡淡的。 　　居然还能有让他—见钟情的人物啊？ 　　然后这小子又说当时正是穷困潦倒的时候。被人从军营赶回去，在铁工厂那么个小厂当工人。 　　—个月拼死拼活的干，也攒不够给他爸治腿的钱。只能看着老爷子每回变天的时候难受。 　　人家姑娘穿的、戴的—看就是家庭条件还不错的。还推着—辆老贵的女式自行车。 　　他压根就不敢有什么表示，只是忍不住去关注。 　　然后，黎夏比所有人都快—步的停薪留职开面馆了。 　　老班长写信叫他去深圳—起干。那个时候，就跟冥冥中注定—样，他在文化馆又遇上了黎夏。 　　—番交谈，他坚定了去深圳的心。黎夏还叫他过两年回来。 　　他去了深圳，为了能给家里老爷子治病，为了能配得上事业越做越大的黎夏—直非常努力。 　　然后到了两年，他掐着时间跑回来。才知道人家说的两年就是个概数，更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好像还是有点希望的。毕竟跟他说了了过五年再考虑。 　　结果他没等到五年，半年都没等到。春节期间去给必须拜年的人都拜了年，回到家里巴心巴肝的想人家，—冲动跑回来。还很真让他得偿所愿了。 第243章 　　瞿骋道：“那人家黎夏其实一开始就打算过五年才考虑个人问题的。去年你跑回来，已经打乱人家的计划了。还想再打乱一次怕是不容易。她跟煤老板价格战的事我也听说了。这样精彩的女人让她结婚回归家庭，其实怪可惜的。” 　　“我没想要她回归家庭啊。我肯定会给她最大的自由。” 　　瞿骋道：“那是你现在想的。在婚姻中还是女方的付出更多、牺牲更大。你父母现在不好指手画脚，那是因为你们只是在谈恋爱，连谈婚论嫁都没到。真要结婚了，难道你还跟她这么隔着千里迢迢的啊？她身边肯定有结了婚就没那么自由的例子，她自然不想这么早走进婚姻。” 　　彭志杰想了下，她表姐不知道自己在的时候，那是隔一两天就要打电话抱怨一下婆媳关系的。 　　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婆婆就想捆住她的手脚，回家生孩子。然后她老公婚前答应得好好的，现在也模棱两可的。 　　“你小子怎么现在跟个妇女之友似的？” 　　瞿骋端起就被喝了一口，“其实就是不想看你小子那么得意洋洋的抱得美人归！哎，不过这天鹅肉你到底吃到没有？” 　　彭志杰摇头，“一开始我觉得这样不够尊重，怎么也得上门提亲之后。后来她发现我想结婚，就把我推开了。” 　　“你女朋友的思想还挺西化的。你是不是因此心头不踏实啊？” 　　彭志杰没出声否认，和这个有点关系吧。 　　而且，想追她的人着实不少，他又离那么远。 　　“这种女人，轻易不会变心的。她在本来就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选了你，就代表她不看重那些别人看重的东西。呃，也可能是嫌麻烦。只要你还被她认为是同类，你的地位应该都还蛮稳的。” 　　彭志杰和他碰了下杯，一饮而尽。他当然得继续成功，还得越来越成功。 　　而且如今省城有房子，她过段时间应该就上来了。毕竟省城她也要开店了。 　　这会儿员工福利中心是她的关注重点。但她不会一直在市区待着。 　　等周末他找到机会就可以飞回来。 　　瞿骋说得没错，她一开始还是打算五年后才谈恋爱的呢。 　　彭志杰第二天上飞机前给黎夏打了传呼，下飞机也打了一个报平安。 　　接到第二个黎夏给他回了过去，“你到了啊，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做建筑了。看到一栋栋房子拔地而起，还是蛮有存在感的。” 　　她其实有点担心小彭同志被自己一把推远了。没有就好！ 　　“做工程的只是喝点汤水，其实更赚的还是自己买地盖房子，然后卖出去。” 　　黎夏想起他听房地产业前景的专注，“所以，你也打算做房地产商么？” 　　“嗯，等我有了启动资金。” 　　黎夏玩笑道：“做房地产很赚啊。彭总，带我一把呗。” 　　彭志杰笑，“黎总要投资的话，自然是再好没有。不过我估计你拿不出钱投资啊！” 　　这倒是！ 　　黎夏这几个月准备专心还债，然后她还要攒钱。 　　96年严打，把关家送进去。她想接手他们在X山的生意。 　　这会是一笔不菲的投入！ 　　“没事，黎总投资我也是一样的。投资了我，我一辈子给你挣钱。” 　　时间进入到三月上旬，黎会计一行回来了。 　　除了他们夫妻，还有大伯、大伯母、菁菁、陈姐，另外彭志杰父母和他们也是同机抵达。 　　大家一个地方的，要走肯定一起走啊。 　　黎夏带着胡师傅开了十座的商务车去机场接他们。她们昨天就上来了，住在石羊场那套房里。 　　黎明以前在省城有房，后来为了凑钱买地卖掉了。 　　黎夏一一打了招呼，带几个老的去停车场那边。 　　胡师傅用行李车替大伯他们推着几个箱子。 　　黎夏也推了个行李车，把父母和彭志杰父母的箱子放上去。 　　她爸妈过去，彭志杰跑前跑后的，她自然也得对他爸妈周到些。 　　彭叔吃惊地道：“小黎，你这力气还挺大啊？” 　　“彭叔，我以前颠勺的啊。” 　　彭叔点点头，“哦哦。”不是那号娇滴滴的，蛮好！ 　　彭婶很关心地道：“黎夏，那个什么价格战你赢了么？” 　　他们几个老的，得闲也说到这个。说到黎夏被人仗着钱多欺负，也是个个都很愤慨。 　　黎夏道：“算不输不赢吧。煤老板没能独霸市场，我也被限制了不能再在X山开店。不过我山城的生意还不错，省城这边新店也在装修了。各位长辈，你们要不要在省城歇歇再回去？” 　　大伯道：“我们不歇了，归心如箭。” 　　黎会计和彭叔也是这么表态。 　　黎夏觉得彭叔、彭婶怕是还不知道彭志杰在省城买了套房。不然怎么都会想去看看。 　　也好，如果他父母会去，她肯定会打主意自己置办一套。不然现在就一同处在彭家屋檐下，太别扭了。 　　既然都想直接回去，那就走吧。 　　她心头盘算了一下，就把中午吃饭的地方定了下来。 　　告诉胡师傅他点点头，“到那里差不多12点半。” 　　抵达市区差不多是下午五点。大伯、大伯母带着黎菁、陈姐回家。 　　他们要留客，黎会计觉得彭志杰父母可能不习惯，摆手拒绝了。 　　他很好奇价格战的具体情况，而且员工福利中心那边他也想去看看。他要在市里留一段时间。 　　黎夏妈便也一道，反正孙子、孙女有大儿子、大儿媳照顾。 　　黎夏对彭志杰爸妈道：“您二位也在市区玩几天吧。” 　　就不说是男朋友爸妈，就是同乡的长辈她也该留客才是。 　　黎叔道：“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我反正也不坐班。你们得闲可以跟我去我买的那块地看看。我正在修员工宿舍和办公楼。” 　　黎会计也热情招呼道：“是啊，玩几天咱们一起回去。不要见外，我们在深圳也多亏了小彭照顾。” 　　黎夏妈也对彭婶道：“对对，让我们也尽尽心。” 　　黎夏那里是四室，住得下的。劝动了人她就让胡师傅把人都给她送了过去。 　　林姐听说彭先生父母一道来了，赶紧加了两个菜。 　　上楼的时候，胡师傅和黎夏一起把行李箱拎上了楼。 　　黎夏留他吃饭他摆手回绝了，“下班了，回家吃。” 　　“行，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一进门，林姐就笑容可掬的端了适合季节的汤水出来。 　　黎夏爸妈自然是住以前那间次卧。黎夏安排彭志杰父母住的客卧。 　　一路风尘，四个老人轮着在洗手间洗了洗。 　　林姐道：“那两个菜我留着，黎总你来下锅炒吧。” 　　黎夏知道林姐是给她留个表现的机会。行吧，小彭同志对她父母、侄儿侄女还有哥嫂都挺周到的。 　　“行，你先炒其他的。我再给彭志杰打个电话说一声。” 　　飞机落地接到人她打了一个，这会儿把人接回自己家了还是给他说一声。 　　彭志杰接到电话笑眯眯的，“哦，在你那里啊。那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嗯。” 　　挂断电话，酒桌上的人问道：“彭总，女朋友啊？” 　　彭志杰有个漂亮女朋友在内地做生意，相熟的人大都是知道的。 　　“是啊，她接到我爸妈了，跟我说一声。” 　　“你女朋友干嘛还在内地待着啊？叫她出来嘛，这外头机会多多了。她倒是放心，也不怕你个黄金单身汉身边多了人？” 　　彭志杰笑道：“她一年挣的可比我多。说起不放心，是我不放心更多。” 　　王哥笑道：“人家女朋友开了四五十家连锁超市，手底下两千来号人。是这个！”说着比了比大拇指。 　　四五十家超市，那确实是有点身家啊。 　　“你老丈人是做什么的？” 　　“她跟我一样，白手起家的。” 　　“那相当能干啊，你在家怕是还得听媳妇儿的啊。” 　　彭志杰笑笑，“我们四川男人，都听媳妇儿的。” 　　等酒席散了，王哥告诉彭志杰，“知道去年底出事的绿城房地产老板曾总么？” 　　“听说过，怎么了？” 　　“他遗孀看上你了，今晚那人原本是想保媒拉纤的，试探了一下就没提这茬。曾总虽然快六十了，但遗孀才29。坐拥几个亿的遗产啊。那不是看上你长得好，人又能干么。她男人死了，肯定有人想人财两得。辗转找到我约个饭局，我不好回绝。以前欠过人情。” 　　彭志杰道：“这种事你能不能事先跟我说一声啊？” 　　“我说了，你还肯来么？反正你不是情比金坚么，就当单纯出来吃个饭嘛。人今晚就在我们隔壁的包间，中途来敬过酒。你没留意到啊？” 　　“没留意。也就是说要不是黎夏那个电话，这事儿今天就得挑明了？你干嘛不跟人家说清楚我有女朋友的啊？” 　　“你桌上照片摆着，你觉得谁会不知道么？还是觉得自己很有姿色，又有几个亿的身家。她现在要坏你的事很容易的，还是不要把人得罪了。” 　　彭志杰扯扯嘴角。一个为了钱愿意伺候老头子的女人，现在是觉得自己有钱了，可以让他上赶着？ 　　可拉倒吧，他还没那么......算了，肯定有人愿意的。他还是不要出口伤人了。 　　“王哥，这种事以后不要叫我来了。给了人家希望再打破，那才是真的得罪人。” 　　四位老人家都很久没吃正宗的家乡菜了。米饭都添了两碗。 　　彭叔把黎夏做的热拌鲫鱼的汤汁舀到碗里拌饭吃，一个劲儿的说还是川菜好吃。 　　黎会计看彭婶要说他，便自己也舀了两勺拌在饭里。 　　“没错啊，粤菜太清淡了。偶尔吃吃还行。真要下饭还得我们川菜。不过我们家夏夏，川菜、粤菜都做得挺好的。” 　　晚上躺在床上彭婶小声道：“黎夏确实哪哪都好。可就是事业心太强了！阿杰的事业已经做得不错，她的怕是做得更大。这家里还是得有一个人是顾家的才好。” 　　“年轻人打拼事业，这应该的嘛。我年轻的时候是没赶上好时候。他们现在赶上了，肯定不能浪费大好时光。” 　　“她这么能干，我就怕阿杰处处受制于她。” 　　“人家父母还嫌你儿子离得太远了呢。” 　　“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大概昨天一路奔波比较累。第二天四个老人家都起得有点晚。 　　黎夏拿着笔记本电脑在阳台上办公。旁边小几上搁着小半杯牛奶麦片粥。这是林姐给她垫底的。 　　林姐已经把早饭都买回来了。见四个老人家起身了，便张罗起来。 第244章 　　黎夏合上笔记本电脑进屋。 　　小区往外走一点就有一家生意很好的早餐铺子。林姐一样买了一些回来，很是丰盛。 　　彭叔之前就看过黎会计玩儿电脑。于是问道：“黎夏，你这是在家里工作么？” 　　“现在网络挺方便的，不用我时时在办公室待着。” 　　“这个好啊。你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哪都能工作。” 　　黎夏点头，“是啊，除了像之前打价格战这种事必须我坐镇，平时倒是挺自由的。” 　　彭叔点点头，那以后去深圳工作也是可以的嘛。 　　众人吃过，黎夏提出带他们上街去逛。 　　彭叔还是坚持不要耽误她的正事。 　　“那要不你们同我一起去看看我买的那块地。我最近就在关注员工宿舍和办公大楼的修建。另外，要让一百多人搬进去住得舒服，也还有许多生活细节要考虑周到。” 　　众人便跟着她一道过去。 　　彭叔上下楼梯不太方便，好在黎夏这里只是三楼。黎会计就陪着他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从家里开出去大概三十分钟，也算挺远了。毕竟再开一段都要到Y县了。 　　这个地方，如果是想从家里搬出来住的，市区和Y县的都可以住过来。 　　骑自行车一个小时以内，班车估计也就30分钟以内。 　　头回来，不但彭叔彭婶，就连黎夏妈都吃了一惊。 　　“这么大啊？” 　　黎夏道：“两亩半，1500平的样子，600多块一平。以前是一个国营大厂。买下来修了员工宿舍和办公大楼，我一个月就可以节约七千的房租。所以买下来从长远看还是便宜的。” 　　五店楼上的办公室已经越来越挤了，毕竟人在不停增加。这还多亏山城和省城分流了不少人。 　　黎会计道：“你明哥暂时不盖房子么？” 　　“对，他还要再放一放。而且我这里劳动节前就能完工。敞一敞六月底七月初就可以搬进来了。” 　　“黎总好，黎叔、黎婶好！” 　　有员工经过，热情的和黎家一家三口打招呼。 　　黎夏指着彭志杰父母介绍，“这是彭叔、彭婶——” 　　“彭叔、彭婶好——” 　　这边现在在热火朝天的搞建设，人来人往的挺多。不断有人和五人打招呼。 　　旧厂房里面还有两百来号人在挥汗如雨的军训。这是给山城3月要开的五家店准备的人手。 　　一半是在X山招聘的，一半是山城那边的本地人。 　　反正厂房带宿舍的，大通铺，安排得下。平时还能在礼堂看看电影。 　　如今X山这里就是总部。入职前都要来总部受训的。 　　彭婶看了一阵就一个感受，太多人了！别的都没这个直观。 　　这管惯了这么多人，肯定强势得很啊。 　　趁着彭家父母都去上洗手间了，黎夏妈道：“你怎么带人家父母来这里看啊？谁家娶媳妇，遇上你这样的心头不得打个鼓啊？都自买地了。” 　　黎夏道：“我就算将来结婚了，也不可能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 　　“那你们以后一个屋檐下相处，矛盾肯定少不了。” 　　“一个小区买两套房不就解决了。哦不，三套，回头你们去了还得有一套住的。” 　　黎夏妈想了想，也行吧。她闺女就是这么能干，难道还要装得不这么能干？ 　　而且，她其实还没完全同意呢。也轮不到别人来挑剔她闺女。 　　彭家父母这会儿出了洗手间见左右无人也在嘀咕。 　　彭婶道：“这女强人，哪是能居家过日子的啊？她平时一个人住着，也请个保姆。吃的、用的，不把钱当钱似的。” 　　彭叔道：“你还指望她进了门洗衣、做饭、收拾房子不成？她一天挣多少，怎么能浪费时间搞这些？请个保姆没什么不好的。我看那个林姐就挺好的。还跟着老中医学了很多。她昨晚给我捏捏腿，我晚上睡得都要香些。这叫花钱买服务！阿杰那里，他住的是办公室附设的套房，不好让人多进去。而且他在部队动手惯了，这才会自收拾的。” 　　他说着顿了顿，“他身边要有个林姐这样的人照顾，我们也要放心些不是。” 　　“可我们这是娶儿媳妇啊。” 　　“谁规定了儿媳妇就是做这些的？你是觉得黎夏太厉害了，你在她面前摆不了婆婆的谱吧？” 　　彭婶小声嘀咕道：“那谁家不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啊？” 　　彭叔一脸的好笑，“你儿子一开始就一个小区买的两套房。他们住一套，我们住一套。这样好，彼此省事省心。有事招呼一声就行。那你要过老太太的瘾，叫你儿子给你请个保姆就是了。是你儿子追黎夏，可不是黎夏追你儿子。” 　　彭婶觉得有些憋屈。 　　她儿子出息了之后，讨好她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不管是老家还是深圳都不乏这样的人。亲朋好友也爱把侄女往他们家带。 　　可偏偏阿杰一个都看不上，就一门心思喜欢黎夏。 　　中午的时候，就在食堂吃的。 　　食堂的大师傅今天可是拿出真本事做了一桌。这大师傅是吴娜去请的，员工都挺喜欢吃他做的饭菜。哪怕是大锅菜口味都很不错。 　　黎夏妈和彭婶说起明天想去江边坐船游览。 　　彭叔道：“要不我们干脆坐船回去。慢是慢一点，咱们也不赶时间啊。” 　　黎会计道：“可以的啊，黎夏你回头打发人去给我们买船票。” 　　黎夏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我上次去山城，那边新开发了旅游项目。朝天门码头上船，游览长江，看三峡风光。可以一路坐到武汉下船，两天一夜吧。到时候再玩玩武汉三镇，周边逛逛再坐火车回来。” 　　黎夏妈道：“那我得先回家待一阵再说。” 　　“行。反正你们几位老人家什么时候想去，给我打电话。我派车送你们去。沿途也可以走走停停，一路逛吃逛吃的过去。” 　　在市区歇了两天，四位老人就坐船回县里了。 　　彭志杰也在明哥的小区买了个底楼，找了他表姐夫看着正装修呢。 　　陈玲在电话里听到黎夏说她把彭志杰爸妈带去看她买的地，顿时十分的无语。 　　“你又不是要给人家下马威，你带去那里做什么？未来公婆，你不得哄着点啊？你别听我成天叨叨我婆婆怎样怎样，我在她面前还是很老实的。” 　　黎夏道：“我晓得你的意思，面上敷衍一下嘛。反正该有的礼数我不失，她非要挑剔我就不搭理她。我没空跟她斗！” 　　陈玲呼出一口气，“也是，你又不是高嫁。不过我听着彭志杰这个妈妈不是什么加分项啊。” 　　“婆媳是天敌，这都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这老太太的人品没得说。彭叔那会儿仗义执言惹了祸，腿都被革委会的人打残了。还成了反革命分子，经常被□□。她愣是没走，一个人挣工分养家，把儿女都养大了。” 　　“好人不一定是好婆婆啊。不过你确实不可能为了谁就不当女强人了。那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啊。” 　　“装什么装啊？本乡本土、知根知底的。确实我之前也考虑过，就带着他们在市区逛逛。但是后来一想，还不如早点把矛盾激发出来算了。免得以后才爆发出大的矛盾来，抽身都不好抽。” 　　“算了、算了，你这种性子要是嫁进高干家庭，更不合适。我不干费力不讨彩的事了。” 　　“我又没托你替我张罗。我早就说我有男朋友了。我也觉得高干子弟不适合我，我没法子伏低做小，也不会撒娇哄人。” 　　陈玲撇嘴，你没托可魏明托了啊。 　　三月间，关家超市又开了八家。虽然服务上和黎夏超市有一定距离，但大家还是喜欢就近买东西的。 　　所以生意也都挺好的。 　　黎夏估着刨开买百货大楼的开支，他们应该是在赚钱的了。 　　之前一个月大家都没太大赚头，三月就都蛰伏下来。 　　月底一盘算，她X山的店是赚了108万。 　　市区的房子这个月到期，赎了出来。另外付了购买五店的费用21万。下一次再给21万就付清了。 　　山城要继续开新店，钱拿不回来。基本就是以一个月五家的速度在开着。 　　省城的第一批五家店装修好了，敞着。 　　第二批店租下来了，开始装修。招聘要到4月了。 　　黎夏对刘玫道：“账上还抽不抽得出21万，抽得出给乔总打过去。” 　　“这笔账不是一年之内付清么？”那再拖几个月也是可以的。账上多留点钱才能更踏实。 　　而且之前付首付就是挪用了货款和购物卡的钱。 　　黎夏道：“这个月收购的七家店赚了多少？” 　　刘玫道：“18万。哦，我知道了。这就让马丹娜打过去。？” 　　乔总把店卖给了他们公司而不是煤老板，搞得现在有家归不得。当然这是他心头不想卖给恐吓自父母的人，所以便宜了他们。 　　但人家一走价格战就结束了，他们相当于是直接买过来就开始挣钱了。 　　这是不好拖欠得久了。这个买店的钱一年之内就能挣回来，还拖到一年才把钱给人家，那就太不厚道了。 　　“那下个月是不是暂时不付乔总的钱？” 　　黎夏点头，“嗯，下个月支出大些。乔总这笔就先不付了。” 　　刘玫应了下来。这个月付了47万出去，倒是可以和下个月的额外支出齐平。 　　北京四合院下个月到期，赎出来也得45万。 　　不过，X山不开新店，也不用支援外地。这确实是给她这个财务主管减轻了许多压力啊。 　　每月能有六十万左右的净收入，这就缓过来了啊。 　　不然，按黎总之前的扩张速度，钱是一点都留不住的。 　　黎夏道：“你那里尽量收紧一下开支，能攒起来的钱都给我攒起来。” 　　刘玫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老板，我能问一下是又有什么大计划了么？要在山城、省城买地修员工宿舍和办公大楼？” 　　“我倒是想哦。反正先备着吧，别到要用的时候又拿不出来。” 　　省城和山城也是得有自有门店才行啊。刘玫说的员工宿舍和办公大楼也得有才行。 　　同样也是可以省好多租金的。将来的租金真的会高到难以承受。 　　今年到期的店面都全部按合约涨了5%。 　　四月下旬，员工宿舍和办公大楼都竣工了。 　　一共造价是40万。 　　刘会计把这笔开支列到了5月要付的款项里，让对方劳动节后到公司拿支票。 　　黎夏带着所有管理组过来参观。 　　再敞两个月，大家就可以搬进去办公和居住了。 　　黎竣撺掇到时候魏容把租的房子退了，搬到这里来住。 第245章 　　住在员工福利中心这边，黎竣都可以走着去小院了。 　　如果办公大楼不是同样搬到这里，魏容是不会答应的。但七月起她得在这边上班，不搬不方便。 　　而且，七月起就不发租房的补贴了，不搬过来就得自掏腰包租房了。 　　黎竣如今为了买那个小院，能省的钱都省了。 　　而且这不刚装修了Q县的房子么。黎竣不但自家装了，还借了钱给黎阳装房子。 　　黎阳卖茶叶现在一个月有三百净利润，公用电话有两百。 　　说起来他这个公用电话还不如黎夏当初那个公用电话生意好呢。 　　黎夏当初，那几乎就是除了邮政局外全镇仅有的几部公用电话之一。 　　如今市里，一条街都能看到几个公用电话的招牌了。 　　所以黎阳从12月到现在，也就差不多挣了4000块。 　　如今想把一套房子装好，再买上家电，简单的弄一下那差不多要一万了。现在的家电可不便宜！ 　　一台21英寸的彩电就要2000，一台冰箱又是一千多，半自动洗衣机又是几百。 　　彭志杰省城那套房，还是精装修的。买齐东西都花了两万多。当然，那是他不差钱，黎夏都是尽着好的买的。 　　深圳那套房，光装修他就准备了5万，家具、家电又准备了5万。 　　黎竣的房子装好到能入住，花了一万五。又借了五千给黎阳装修。 　　另外，还还了借公司的一万五首付。 　　这还多亏上个月卖铜大赚了两万多。不然他才干了半年，哪拿得出这么多闲钱？ 　　也有简单的装法，就弄下厨房和洗手间，直接水泥地、墙也不刷就把旧家具搬进去了。 　　至于电视、冰箱那都是不是必需品嘛。 　　这种整法连敞两个月都不用，十天八天的弄一弄就搬进去住上了。 　　超市和大碗面好多人都这么干的，譬如黎震家就是这样。 　　现在每个月银行都要扣钱，能省则省吧。再不还有公司的一万或者一万五要还么。 　　但即便只是如此，这些买了房的员工、管理组也很是满意了。 　　自己的房啊，还是楼房！这就住上了。 　　这会儿再看到这员工宿舍，大家伙也是一阵激动。 　　L4及以上一人一间，L1到L3两人一间。都是40平米，每间都自带洗手间和厨房。 　　吴娜那里负责发钥匙，按职级和年资排了个号，1号先挑。 　　魏容的号还挺靠前的是3号，超市这边她就是年资最深的人。 　　排在她之前的只有L6的郭权和L5的吴青峰。 　　吴青峰如今能从X山的31家店提成1%。按108万算，就是10800。 　　就在昨天，4月20号，他领到了3月份的提成。月收入一下子飙升上了万元。 　　这是半年就能在X山市区全款买房的节奏。 　　钱打到吴青峰账上以后，他想到两年前过的日子，一时激动得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一个月就成万元户了！而且这只是个开头。 　　这样让其他L4心头都充满了干劲。 　　众人起哄让他请客，他也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时间就定在这个今天晚上。 　　在食堂请大家搓一顿。也是在超市买菜，售价的八折！保本的价格。 　　他还跟黎夏打了个招呼，在Outlook里公器私用了一下。 　　这样各店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通知了时间、地点，邀请所有能来的同事都来。 　　不过他二月和三月是真的不轻松。一开始是不知道几时才能拿到分红，但活儿得照干。还要安抚下头的人的情绪，省得都跳槽投递了。 　　可以说1月18号到2月15号，X山只有八分之一的人跳槽，他是出了很大力气的。 　　然后又整顿并购的七家四方超市。如今那里头的员工基本和原来黎夏超市的员工同步了。 　　这七家店在吴青峰手上，比在乔猛手上利润提高了三个点。光这三个点就比他的提成多不少了。 　　再加上减免税收的两个点，那就是提升了五个点，从12%到了17%。 　　黎夏和他说还有进步的空间。毕竟黎夏超市原本的24家店，是基本能做到20%的。 　　倒是郭权，虽然职级高一级，基础工资相应高一级。但提成其实还不如吴青峰。 　　他提成的点数是2%。但安保公司目前56个人，一个月创造的利润才七八万。 　　他加起来一个月才两千多。 　　他的基础工资是600。给黎夏当保镖的时候一天100，但现在不是没当了么。 　　不过安保公司的业务在逐渐扩大，越来越上正轨了。 　　上个月黎明物流甚至都来请了八个人去押车。如今治安真的不好，路上很容易出事。 　　去外地还得加钱的。 　　但之前有女人电话咨询能不能帮忙查老公出轨的情况，黎夏回绝了。 　　这种对个人隐私的追查，涉及到违法的范畴了。太容易触碰到法律边缘，她不敢接单。 　　而且，她也没想成为军政商这几个圈子的公敌。 　　出再高价她也不接。 　　而魏容作为X山办公室L4级别的主管，因为X山店增加到了31家，她的分红也到了800多。加基本工资一个月收入头回过千了。 　　她20号领到工资也蛮激动的。 　　牟娅同等级别，但因为山城目前只有15家店，提成就只得四五百。加基本工资七百。 　　小丫头托老支书帮忙卖把镇上的危房，在山城买一套。 　　反正黎夏一个劲儿鼓动员工买房子。房子也确实是生活必需品，她就觉得买一套也好。 　　不过，拿危房确实不好卖，至今无人问津。 　　因为员工宿舍没有电梯，所以越低的楼层越受欢迎。 　　电梯公寓造价太高，黎夏不舍得。美其名曰，‘都是年轻人，爬一爬楼怎么了？’ 　　再说了，现在六七层就足够住了。 　　郭权作为1号挑了靠近楼梯口的203。 　　一横排宿舍，两两相望一共十二间，楼梯就在三四号房和相对的九十号房中间。 　　吴青峰选了204，魏容选了209...... 　　黎竣问黎夏，“你没给自己留一间？我听说这第一批的72间没住满呢。” 　　黎夏道：“我的办公室里附设了一套房。傅总和郑总的也是一样。” 　　傅杳钧和郑奎在办公大楼理也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如今七层办公大楼，底层依然是商铺，上头六层也是没填满。 　　黎夏三人的独立办公室都是在二层。 　　四到七层，采购部、人事部、培训部、行政部各占一层。楼层是部门主管抓阄定的。 　　至于第三层，一半是锻炼的地方，羽毛球馆、乒乓球馆、单双杠、篮球场等等都有。楼下还修了一条绕着这1500米内侧的跑道。 　　还有一半是扩建后的阅览室。 　　如今的阅览室足足有一百多个平方那么大，需要专人打理了。 　　郭权的老婆徐芳成为第一任管理员，负责收拾书籍、打扫阅览室卫生。以及记录书籍外借情况的等。 　　这是一个比较清闲的职位。自然是提供给关系户的。 　　一个月120块钱，不参与营运上的分红。 　　郭权的儿子郭安也已经入读X山一中初中部。黎夏帮他找的教育局的人，让顾芬芳去帮着办的入学。 　　目前给着一期400的择校费。 　　等到郭权在X山买了房，就不用再交择校费了。 　　魏容寻思等黎远96年要上初中了，也让他到X山来借读。先给择校费嘛。 　　小学还有最后一年了，就不必去欠人情了。 　　众人拿到钥匙一哄而散，奔向了自己的宿舍。有基本装修的，敞两个月置办上生活用品就可以入住了。 　　黎竣看过很快下来，跑去对黎夏道：“我这才发现我刚装修好的Q县的房子好像平时没太大用。我花了一万五去装修啊。” 　　“怎么没有？那可是你们夫妻第一套房，给你正名用的。而且以后嫂子回娘家，或者咱们一大家子相聚，你们就有自己的房子住了。你要是想在X山买，我建议你也不要卖。” 　　“留着？” 　　“留着。” 　　“行，听你的。哎，去看看你办公室的小套房呗？” 　　这会儿所有员工都去看自己分的宿舍了，一个个兴奋激动得很。办公大楼还真没顾得上去看。 　　黎夏知道他们都急着看宿舍，也没组织他们去看办公大楼。 　　反正摆在那里，随时可以进去看的。 　　黎夏点点头，“走——” 　　员工宿舍和办公大楼读占地300平米左右，再加上200平米的旧产房。如今空地只剩700平米了。 　　黎竣看看员工宿舍底商，“这都租出去几间了？” 　　黎夏指指第一间，“这里是黎夏超市X山32店。便利店，总面积100平米以内。” 　　这个大小目前已经够满足员工的生活所需了。黎夏也算是拥有了三个等级的门店：便利店（100平米以内），一级店（100到499平米），二级店（500到999平米）。 　　至于说答应了关家兄弟不在自治县以外的地区开新店。但她自家的员工福利中心，总不可能引入关家超市吧。 　　“这家是林姐的浴足馆。”黎夏借了一万块给林姐做启动资金。 　　她这里前铺后店，前面68个平方用来做铺子，后面有18个平方的地方用来他们母子住宿。 　　这样一套铺子，黎夏定的租金是1200一年。如果员工宿舍的底商全租出去了，她一年也能进账7200。 　　“这家是员工诊所，坐诊的是退休的老医生。他女儿是五店的副店长。可以开药、打针、输液。不过大毛病得去医院。” 　　“这间是小毛的、哦不，徐华的服装店。” 　　“这间是出租自行车的铺子。” 　　黎竣挑眉，“出租自行车？” 　　“对，我买了30辆自行车，十五辆24圈、十五辆26圈的。租金是四个小时以内一块钱。谁借的谁负责还，有问题自找借车的人。吴青峰的老婆负责看管，我一月也给她开120。做到L5以上公司可以创造岗位给家属，以便夫妻团聚。孩子也能接来身边。” 　　吴青峰的女儿读小学，届时可以和郭安一起坐员工交通车上学、放学。 　　黎竣道：“你不是不准员工谈办公室恋爱么？怎么又要给家属制造工作岗位？” 　　“不准员工谈恋爱，因为我不想因为有人谈恋爱，造成一些利益输送。这对其他员工是不公平的。再说了，如果某人是领导的女朋友，她升职了别人没有。即便中间没有利益输送，这也会有影响，容易破坏团结。另外，恋爱没谈成也可能妨碍到同事间的团队协作。” 第246章 　　黎夏顿了顿又道：“但到L5以上，就要考虑怎么留人了。而且你没发现郭权和吴青峰老婆干的都是不涉及营运的后勤事务么。后勤还有很多岗位可以发掘。只要L5以上，家属都可以想法安置。” 　　黎竣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管人确实是一门大学问，他还有很多得在他妹这里观摩学习。 　　“老大要开分店了，你知道么？” 　　黎夏笑笑，“真弄清楚了这里头的门道，这就是很简单的事了。完全可以把点铺开。” 　　兄妹俩正说着，黎夏的手机响了。 　　是的，黎夏终于买手机了。摩托罗拉的第一款翻盖手机。很是小巧，会长期受到高级白领女性的青睐。售价将近两万。 　　“喂？” 　　是傅杳钧打来的，“黎总，劳动节省城五家店开业，你上来么？” 　　“上来吧。还有什么，直接说。”肯定不是为了这么一桩事特地打过来。 　　“我问一下啊，吴青峰是按月发这一万左右的提成吗？”傅杳钧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黎夏失笑，果然是为了这桩事。 　　“是的。区域经理一个月才一万，不影响大局。你，一个月十万了。等着公司账上富裕了给你发。下个月吧，下个月给你发20万，给老郑发16万。” 　　老郑到时候估计也就16万左右，算下来他为公司倒是赚了两百万了。 　　他去年9月拿着100万过去，现在不过八个月就赚回了两百万。 　　所以说这两年是百货零售业的黄金时期啊。尤其是他们这些二三线城市，之前的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大多干不下去。就空出了很多机会。 　　放眼各地，未来的本土零售巨头即将粉墨登场。 　　而国字头大卖场自然也看到了其中的巨大利润，会纷纷改制或者进入。 　　这一块巨大的蛋糕，国企是不甘人后的。尤其这个市场原本就是被他们垄断的。 　　二十年后国家控股的华润超市，还是行业领头羊呢。 　　所以如果明年她想吃下关家兄弟的店，最大的对手恐怕不是别人，而是政府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得把钱先准备好。也许能够瞧准时机，火中取粟。 　　电话那边傅杳钧不知道黎夏已经想那么远了，他笑道：“好，谢谢黎总！” 　　老傅那里肯定远不只这个数。他这么好说话，倒是让黎夏有些赧然，“你那里没法全额啊，6月银行有100万的贷款到期。” 　　6月付清买五店门面的费用后，三月到六月公司账上能有两百多万左右的净利润入账。这一百万可以还了！ 　　这样的话，她还欠秦丹100万，乔猛目前还差84万。然后就是老傅的分红，估计也是大几十万。 　　但比起三月份的四五百万要好很多了。 　　“行，只要给发就成。老郑和我都是这个意思。” 　　不然，下头的区域经理月入过万，他们却只拿基本工资，这说不过去嘛。 　　“老傅，想着点省城自有门店和员工福利中心的事。” 　　傅杳钧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10%的自有门店，一个市修一个员工福利中心。 　　“黎总，如今签铺面好多都不肯签年5%上浮租金的条例了。我记得93年和94年，这都是房东提出的条件。” 　　黎夏呼出一口气，“看到这里头的巨大上涨空间了呗。咱们要搬店多麻烦啊。所以才一定得有自有门面啊。不然越往后走，越是给房东打工。” 　　傅杳钧静默了一阵，“黎总，那你之前说过的物流和仓储中心，什么时候启动？” 　　黎夏闻言□□一声，“钱啊，我为什么一直这么缺钱？” 　　傅杳钧在那边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2月份的时候，他也以为黎夏快要结婚了。 　　这女人结婚了，重心就很容易往家庭倾斜，尤其是有孩子以后啊。 　　男人结婚没事，后方还有人照顾了。所以有先成家后立业一说。 　　女人结婚可就不一样了，家里的事很拖后腿的。 　　他当时也不好说什么，这会儿看没那动静了才玩笑的提一提。 　　他私下和老郑聊，都觉得如果是他们两个掌舵遇上煤老板价格战这样的事，真没法解决得这么漂亮。 　　而且，主打生鲜还有一个好处。自己买来自己卖，杜绝了中间商赚差价。 　　生鲜这块前几个月的数据出来，利润率是达到了25%到30%的。这个利润率中真的是很高。 　　如今不但那18家店生鲜所占的比重依然很大。各个店都在加大生鲜方便的买卖了。 　　还有之前用购物卡和会员卡来对付乔猛，也属于神来之笔。 　　超市现在跟弯腰捡钱一样，势必会被很多有权有势的人盯上。 　　老板对他们又大方，车子、电脑、手机，分红...... 　　所以虽然知道这一行一百万变三百万也就是八个月的功夫，但他们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当职业经理人。 　　所以老板，相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啊！好歹再干三五年再生娃啊。 　　黎夏听出他言下未尽之意，笑道：“放心，完全没有船到码头车到岸的想法。省城20个区县，你争取尽快给我开到100家店。暂时就只到区县一级，先不忙下到乡镇。” 　　外来零售巨头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如果要想占据西南市场，一开始是不会看上乡镇的。 　　“好！”等店多了，资金能腾挪得过来，阶梯状的管理人员能跟上，倒也不必一个月只是5家新店了。 　　山城5月要开的就有8家了。 　　其实1月山城就开过10家新店了，不过那是之前三四个月的积累。 　　但现在是真的一个月就能出来这么多家来。 　　黎夏挂上电话，黎竣有些艳羡的看着她的手机。 　　“以后会越来越便宜的。我是如今电话越来越多了才会买的。双向收费，贼贵！” 　　这翻盖手机，黎夏也给傅杳钧和郑奎配了。不过他们是偏男士的那款。 　　这两人以下，L4以上管理组目前都还是配的传呼机。 　　不过，黎夏准备L4以上的管理组要开始给配个人电脑了。 　　新电脑可以直接用win95了。至于之前的，全部升级。 　　回头让那俩兼职的计算机系学生来给弄下。他们专升本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下学期要去省城读大学了。 　　可以继续在公司兼职。这一年大家也算是合作愉快了。 　　黎竣苦笑道：“你这买成18000，再便宜能便宜到哪儿去？” 　　黎夏道：“技术进步了，会降下来的。你等着看吧，要不了几年的。你刚说觉得Q县的房子不该花那么多。怎么，你有要大笔用钱的地方？哦，你想买那个小院是吧？” 　　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黎竣道：“那不是看你买房、买门面、买地都买得挺乐呵的么。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那房东居然想涨到3000一年了。” 　　黎夏挑眉，“你原本是2400是吧。涨25%，好黑啊——” 　　“那可不！马上五月中旬就一年到期了，他说了要涨。” 　　“买吧，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不过，我不会借钱给你的。这辈子除了生老病死，别的都免开尊口。” 　　黎竣一滞。当年他们出尔反尔的事，看来是真过不去了。肠子都悔青了也没用。 　　攒吧，再攒两年。 　　不过，他妹顺口给他透露了一个铜要涨价的消息，他就赚了两万多。 　　只是，她领他进去俱乐部的沙龙开了下眼，后来就再没带他进去过了。 　　兄妹俩走过去的一路，还不断有搞园林绿化的工人在刨坑。把现成的高矮绿植栽种下去。 　　这一块也是黎明房产介绍来的人，两万块钱包干。 　　连家属起码两三百号人要搬进来。不搞点绿化做光合作用怎么行？ 　　而且，到处光秃秃的哪有绿树成荫、花花草草的看着顺眼。 　　洒了草籽的地方，黎夏直接让人圈了进来不准踩踏，还安了监控！ 　　小草生命力很强，两个月后搬进来应该就有一片草坪了。 　　人造草坪价格她顺口问了一下，忒贵！ 　　办公大楼也基本像样了，外墙都是玻璃。内里置办了一些文具，还有一些七月会从五店楼上搬过来。 　　走进黎夏的办公室，黎竣‘哇’了一声。好大啊！这外头起码有60个平方。果然是自己买的地，豪气！ 　　而且大班椅、写字台、沙发、茶几、书柜，这一看都是名牌啊。 　　他快步进去推开附设小套房的门。 　　起居室、盥洗室、洗手间一应俱全。单起居室起码有30个平方。 　　一应的家具、家电都已经弄好了。 　　是顾芬芳张罗的。她当了半年助理，对黎夏的好恶还是揣摩得很透的。 　　黎竣感慨道：“你市区那套房都可以不要了啊！” 　　黎夏道：“我要留着，那可是全红木家具的。爸妈喜欢那样的老式家具。” 　　黎竣挑眉，“你觉得还有得涨？” 　　“涨涨跌跌肯定难免，但随着时间推移，肯定是看长的。因为红木也属于非可再生资源啊。” 　　黎竣现在从事的就是资源回收的行业，对可再生好非可再生还是很敏感的。 　　他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对了，爸妈他们是不是快回来了？” 　　“嗯，快了。就这几天了！” 　　黎会计老两口，大伯、大伯母，老傅父母，老郑父母，小毛妈和继父还有彭叔、彭婶组团游历长江去了。 　　黎夏从山城行政部派了一个行政人员陪着他们上船，充当领队。 　　黎竣道：“热了上山避暑，冷了去南方过暖冬，春秋天气好出门旅游。这退休生活，那叫一个美！夏夏，爸妈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多亏了你啊。” 　　“你和大哥也出钱了啊。”二老的开销，黎夏从来没有拍过胸口说我都出了。大不了她多出一点，必须要让哥嫂有出钱的觉悟。 　　黎竣道：“要不是你这么能挣，就我和大哥的收入，他们哪敢放开了出去玩啊？” 　　黎夏道：“二老还在惦记香山红叶呢。我那四合院最好暑假就能弄好。” 　　修复古宅，倒是没什么会带有污染的材料。暑假弄好，国庆之后去住正好。 　　毕竟是60多的人了，让他们趁着腿脚还利索，多出门去玩吧。 　　黎竣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妹去年冬天带二老去泡温泉。他跟着去蹭了。 　　当时温泉池边的枫树飘飘洒洒的红叶落到池子里，他妈还念叨呢，“这红叶倒是看到了，可我还想看看香山啊。” 　　他妈一农村进城的家庭妇女，从前肯定没想过能过上富贵人家老太太的生活吧。 第247章 　　到了晚上，来吃饭的人很多。十张圆桌都坐满了。 　　吴青峰如今就算是X山的老大，他升职请客大家自然要给面子。再说了，他还不收礼呢。 　　不上班的基本全来了。关系好、原本有班的，也设法跟人换班来了。 　　都是之前就报过名的，行政部帮着统计的，以便大师傅备菜。 　　这是额外增加了厨房工作人员的工作量，所以吴青峰另给封了一大红包。 　　到了五点半，顾芬芳来喊黎夏和黎竣。 　　“黎总，黎二哥，要开饭了——” 　　进了食堂，黎夏一看摆了十桌也吃了一惊。连人工，这起码得花出去三千块了。 　　这还是在自家超市八折买食材，自家食堂做。要是去酒店，肯定得花上万了。 　　而且老吴这是开先例，今后营运那边升L5的管理者，不摆这么多桌都不好意思啊。 　　就好像第一次采购部得了奖金，魏容拿了60%出来给手下分。后来再有部分得奖，就都是按照这个比例。 　　黎夏瞥一眼郭权，还好安保公司的人还不多啊！ 　　今天安保公司和大碗面都只来了几个代表，都是一开始就入职的老员工。 　　回头郭权摆酒请客，超市肯定也是来些代表就好。 　　还有些保安在外头自行任务。嗯，五桌应该就差不多了。一千五老郭还是请得起的。 　　黎夏自然是坐首席啊，就连黎竣也跟着魏容坐的首席。 　　开始上菜了，众人起哄让吴青峰上台讲话。 　　吴青峰以前其实有些不善言辞。但自从当上一店的店长起，需要讲话的场合那是真不少。 　　如今自然不存在怯场的说法，大大方方的上了台。 　　感谢公司、感谢黎总，感谢各位同事和下属的支持。愿意同公司一同成长，同甘共苦...... 　　说到同甘共苦，下面的人都很认同。 　　他们跟着公司熬了一个月。价格一恢复正常，黎总立即给他们涨了10%的基本工资。 　　相当于一年一度调薪的优秀等级了。 　　吴青峰说完了。黎夏带头鼓掌，“来来来，咱们一起举杯，祝贺老吴！” 　　吴青峰下台来，两手举着酒杯道：“谢谢黎总，真的很感谢！我93年9月1号入职的，到今天才20个月。但我上个月，月入过万了。” 　　这是95年，万元户还十分金贵的年代。 　　所以，吴青峰这次升职加薪，对公司的同事激励作用真的很大。 　　大家也知道了，L5以上才是真的上了一个台阶。 　　黎夏道：“坐下说、坐下说。我给你发这么高奖金，那都是因为你给公司创造了财富。争取咱们以后啊，每个月都能吃这么一顿。虽然X山不能开新店，但山城、省城一直在开嘛。以后还会有其他地方，大家都是有机会的！” 　　因为不能开新店，X山确实是没什么L5以上的位置了。 　　办公室人员那边，黎总显然不会轻易升谁。没见她亲嫂子，最先入职的魏容都还是只是L4么。 　　还是门店营运这边好升职。 　　这也是魏容怎么都不会轻易辞职的原因。 　　她有资历、有功劳也有苦劳。办公室人员要升L5，第一个轮也轮到她啊。 　　等她升上去了，黎竣在家的气焰就会又矮回从前。如今他的收入是魏容的好几倍，在家渐渐大爷化了。 　　在座众人听了黎夏的话眼中都是一亮。这意思是他们都有机会外调升职？ 　　黎夏笑，“我们是一个公司，不管是X山、省城还是山城都是一个整体。不过，想调过去升职，也得服众才行。要不然，德不配位我硬升你上去，你也坐不稳位置的。” 　　定期打散、调动三城的管理组，这是她早就有的想法。这是杜绝外派的总经理、副总经理搞割据的最佳办法。 　　今天便顺势提了出来。 　　“开动了——” 　　不少人单独去敬吴青峰的酒。黎夏扭头问郭权，“郭总，你哪天请客啊？” 　　郭权道：“黎总哪天去省城？” 　　“怎么，你还等我走了再请啊？” 　　郭权笑着摆手，“不是、不是，肯定在你上去之前啊。” 　　他知道黎夏接下来的行程还不少。 　　她在省城待一阵，然后去山城。还要去首都和深圳。等她再回来，没准都是大家正式搬进办公大楼和员工宿舍的日子了。 　　“我29号上去。”也就是下周六。省城的第一家店5月1号开店。虽然是周一，但劳动节放假。 　　“那我就28号请吧。” 　　黎夏点头，28号白天大哥的二店开张，她要去吃中饭，晚饭就来这边。 　　黎夏是29号带着林姐坐赵明亮开的车去省城的。她这次会在省城多待一阵，自己有车自然要方便许多。 　　到了省城，她直奔第一店。 　　傅杳钧和办公室人员也都在这里办公。老傅一向是很能体会上意，精打细算的。 　　他还是没租写字楼。 　　这个第一店，当时刚租下来他就给黎夏打电话了，“黎总，你梦寐以求的三级门店，在省城诞生了。” 　　1500平米三层楼，辟出一百多平米做办公室。 　　剩下的营业空间都还有1300多平米。 　　租金24万一年。这就是省城的价格！ 　　这个店的启动资金就占了傅杳钧带上来的钱的一大半，足足60万。收银机一字排开都是12台！ 　　把所有的货架堆满，需要一百万的货，预付款都是三十万。 　　终于有一家旗舰店了！幸亏山城如今还不是直辖市，不然房租肯定至少和省城齐平。 　　老傅中途找过黎夏要追加投资。他知道X山不开新店，有结余。 　　黎夏直接把他拍了回去，“自己想办法！我对你和老郑，一碗水还是要端平的。” 　　傅杳钧能想什么办法，只能另外四家缓一步开啊。到时候拿一店的未结算货款去付那四家店的预付款呗。 　　黎夏下车仰头看了一下三层高的门店，傅杳钧带着人迎了上来，“黎总，直接就过来了啊？” 　　那可不，这会儿才三点多。很显然是八点出发，连行李都还在后备箱呢。 　　“坐了七个小时的车，进了家门就懒得再出来了。” 　　傅杳钧道：“看看，一二三层全是咱们的。交通也十分的便利，四通八达的路口上。” 　　“嗯，地段找得不错。你签了几年合约？”这可是以后的黄金地段。在这里拥有1500平的门店，收益会非常好的。 　　这种黄金地段她先占了，以后就是家乐福、沃尔玛再要来也得退而求其次。 　　前提是，到时候这店还是他们的。 　　“三年，而且房租是一年一付。不过合同规定，我们有优先租赁权。” 　　黎夏道：“卖不卖的？” 　　“卖啊，450万。” 　　黎夏道：“一年以后，把这儿给我买下来。” 　　傅杳钧愣住了，“你说真的，老板？450万呢，还是现在的价。” 　　“当然是说真的。要不然，明年房东直接要价36万，后年50万，我们能不租么？” 　　傅杳钧顿时觉得任重而道不远。要他尽快开满100家店，还要他一年之内腾挪出450万买这个门面。没准明年还不只450万。 　　他领着黎夏往里走，门口站成两排的员工一起躬身，“黎总好——” 　　黎夏脸上溢出笑容，“大家好啊！你们辛苦了，我来看看大家。” 　　傅杳钧边走边介绍，“省城还没有正规的超市，所以我估计1号生意会爆发式的好。到时候我把几个店的人手都拉过来。” 　　“嗯，还要跟公安机关去报备，请他们派人维持治安。” 　　“嗯，我已经去过了。他们一开始还不信会造成太大的拥挤，我把咱们之前开店的照片拿给他们领导看了，才受到了重视。” 　　超市能够开一家爆一家，其实也没有太神奇的原因。全都源于一句话：量大、质优、价格低。 　　尤其开业还有八八折优惠！ 　　超市的进货量巨大，跟供应商谈价格的时候就占据一定的优势。 　　傅杳钧道：“店开在省城，还少了一道中间商赚差价。这里差不多有一个点的差距。就是生鲜那块费了点心。” 　　“嗯，该奖励的就奖励，你看着办。一个点的差距，这很好啊！能不能干脆就从上一级供应商这里拿货，然后通过物流公司运到X山和山城？这里头的价格差你算过没有？” 　　“算过了，不划算。七个小时的车程，物流的车队也不是咱们自己的。这笔钱不少的！而且咱们在X山和山城目前店都还不多。除非等以后店开得多了，你说的高速公路修起来了，然后咱们自己的仓储中心也建起来了。那样就比较划算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千禧年之前！” 　　“老板，你这一竿子支到五年后了啊。” 　　“那高速公路我有办法提前让它开通么？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修起码都要修三年的。投资得是千亿级别的，政府讨论都要讨论好久。”黎夏顿了一下，“一个点的进货价差，货卖得快些，靠这一个点把24万的房租给我挣回来。” 　　24万啊，一天660。真是想一想都心痛！ 　　傅杳钧道：“嗯。” 　　里头产品已经全部上架了，满满当当的。就只等5月1号开张大吉了。 　　“黎总，这是一店店长方涛。”傅杳钧向黎夏介绍。 　　黎夏不认识，不过看着眼熟。 　　她笑道：“目前唯一的三级门店店长，明星店长。你这堪比区经理了都！不错，不错，前途远大！” 　　这个门店有其他店三四个那么大。一个区经理就下辖三到五家店。这可不是堪比区经理了么。 　　一个月月入将近2000啊！ 　　方涛看起来很精干，三十上下。能被老傅赏识弄来当三级门店店长，能力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请黎总放心，我会带领省城一店成为明星店的。” 　　“好，我拭目以待！” 　　傅杳钧送她出去，“等20万的分红发下来，我也在省城买一套房。老板，你想过把总部挪到省城来没有？从交通的角度来说，省城可比X山好太多了。我们以后毕竟是准备要出省，南下沿海和申城，北上京城的。” 　　“老傅，你这野心看涨啊！” 　　傅杳钧道：“你不要给我说你没这想法啊。” 　　黎夏笑了笑，“那当然是，有的啊！要是可能我还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呢。嗯，等员工福利中心修好再说吧。” 　　傅杳钧苦了脸，在省城修员工福利中心，光是地价就好吓人了。 　　修建的费用倒是其次，大不了又把黎明地产的工程队拉上来嘛。 　　黎夏笑笑，“我明天休息一下，后天一早过来。” 第248章 　　从市中心到石羊场的小区，车开了40分钟。 　　不过黎夏选这里本来就为了方便回X山和去机场。 　　直接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的。坐了一天的车她不想动弹，林姐肯定也一样啊。 　　林姐儿子的学籍，黎夏也让顾芬芳一并帮忙办妥。 　　所以如今林姐对黎夏，那是真的感恩戴德。 　　黎夏掏出房卡刷卡进了小区。房本上还有她的名字。所以她也是业主，做什么都很方便的。 　　等进了门，黎夏指着客卧道：“赵明亮，你就住这屋。这家里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用的。林姐，你和我住次卧。” 　　林姐归置行李，黎夏便拿衣服去主卧洗澡。 　　这屋里有两个卫生间，公用的那个就给林姐和赵明亮用了。 　　这会儿都是一身的汗，就别让赵明亮等她出来再用卫生间了。 　　她还想在浴池里好好泡一泡呢。 　　黎夏拿着花洒把浴缸清理了一下，然后放水，舒舒服服泡了二十分钟。 　　晚上看过新闻她就进屋摆弄笔记本电脑了，把客厅的电视留给林姐和赵明亮。 　　她打开MSN，这是伴随Windows95一起出现的一款聊天软件。微软公司开发的。也是最早的视屏聊天软件。 　　彭志杰在线，看到黎夏上线他直接开了视频。 　　看到视频里眼熟的房间，他挑眉，“你在省城家里？” 　　“嗯，下午上来的。5月1号要开店的嘛。我终于要有一家旗舰店了！1500个平方！” 　　“哎呦，一个大进步啊。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彭志杰蹙眉，“我这边有点忙，抽不出时间回去看你。你照顾好自己！” 　　“林姐跟我一起上来的。你也是啊，千万不要空腹喝酒。”客厅有人，黎夏直接打字回复。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彭志杰眼睛亮亮的问道。 　　他打字的速度有点慢，而且他那边这会儿没其他人。一看就是在办公室附设的小套房里。 　　而且，他只在腰下围了一条浴巾。 　　看着他的八块腹肌，黎夏有些手痒。 　　不过，再馋她也不会打主意了。至少在小彭同志完全搞定他妈之前不会。 　　彭老太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的情绪黎夏又不是感觉不出来。 　　“我啊，在省城待一阵，然后去山城再待一阵。上次去山城太匆忙了。” 　　“然后呢？” 　　“然后去北京。” 　　彭志杰一脸的失望，“不能来深圳么？” 　　“我得先去北京落户，然后才好办护照和签证的。” 　　小镇户口和北京户口办这些，那是截然不同的待遇。显然北京户口要方便快捷得多。 　　97还没到，还没有港澳通行证。如今内地人要过去香港，那跟出国需要的手续差不多了。 　　彭志杰喜道：“你办好我带你过去香港玩。” 　　他的户口办到深圳罗湖区了，就挂着最初那个套三的房子上。 　　深户要过去，比京户还方便一点。 　　“好啊！” 　　两人聊了几句，黎夏掩手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彭志杰道：“去休息吧。” 　　“晚安啊——” 　　眼看视屏黑了下去，彭志杰叹口气。这个交通真是焦人啊！ 　　广深高速修了三年了，听说明年就可以竣工通车。到时候一个小时多就可以抵达，只需要之前三分之一的时间。 　　等X山和省城的高速公路修通了就好了。 　　那她就可以常驻省城了。 　　黎夏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林姐已经在小区门口买了早点回来，也问清楚了农贸市场在哪里。 　　黎夏上午懒得出门，就在家吹空调、看电视。 　　林姐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道：“黎总，那边在修一个好大的公园啊。里头还在挖人工湖。” 　　黎夏挑眉，“国防乐园？”原来是95年修的啊。 　　“墙上写的项目名称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可惜上头说要98年才完工。我买了豆腐，我们中午做麻婆豆腐吃吧。再做一个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和鱼头煲、青椒土豆丝。我再熬一锅绿豆汤。” 　　赵明亮住黎夏市区房子隔壁的时候，林姐对他的食量也是有所了解的。菜都是做得大份大份的。 　　黎夏一整天都在家里休养生息，一直到晚饭后才和拎着垃圾的林姐下楼在小区绿化带里转悠了两圈。 　　不过5月1号7点15分，她已经下楼坐进了车里。 　　“走吧——” 　　赵明亮把车开过去。 　　外头排队的人把她给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啊？四列队伍，都排到转角处了。 　　这种盛况，经历了好多次开业的黎夏都有些懵。 　　八点八分，黎夏和傅杳钧一起剪彩。 　　九点，收音机里出现了道路堵塞的提醒，提醒广大司机和行人在黎夏超市附近路段的绕行。 　　因为，店门口人和车太多，堵上了。警察正在进行疏导。超市准备的120个停车位，满了。 　　一个小时卖了一万八，这是真正的创纪录了！ 　　生意好到造成了交通堵塞，以至于收音机里提醒过往司机和行人。 　　里头可是清清楚楚的点出是因为黎夏超市开张啊！这一波广告的效果，杠杠滴！ 　　黎夏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天十五万稳了啊。哪怕打了折，净利润也能有一万八了。 　　可惜开业红包已经因为胡朗的违规操作取消。不然她一定不会心疼红包的三千块。 　　郑奎远在山城的办公室，同样在商超软件里看着省城一店的实时销售数据。 　　他刚打电话祝贺，听到黎夏高兴得不行，一直在笑。 　　“傅杳钧你个鸡贼的家伙！” 　　老傅压根就没跟郑奎提过黎夏一心想要个一千平米以上的旗舰店。 　　所以他都是找的400平到800平的门店。 　　这会儿牟青已经调回Q县由四方超市换招牌的黎夏超市当店长了。丁明明回去X山了。 　　马丹娜跟着傅杳钧到省城开店。 　　开店之时的老家伙，除了郑奎自己带过来的两个主管，牟娅就算是资深的了。 　　她听了郑奎问自己的话道：“郑总，我也不知道黎总想要一千平米以上的大店啊。她大概只同傅总说了。” 　　郑奎挥手让她出去了。 　　老傅比他早来一年，今年2月以前一直和黎总并肩作战。而且两人还一起经历了两次危机。 　　这个亲近程度确实是他比不了的。 　　因为黎总是女的，他很少跟她直接沟通。除了邀请他入职，也就元旦她过来看开业，两人有过交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既然准备继续做职业经理人，那他跟领导就不能总通过老傅去沟通。 　　当天，省城一店一枝独秀，营业额达到16万8千。把山城的八家店的风采都盖过了。 　　哪怕这八家店的营收达到了28万，山城的23家店这一天的营收达到了48万多。 　　谁都记得第一，谁能记得第二啊？ 　　他几家店、几家店的开，确实是在山城引起了轰动。但是效果都没有今天省城一店好。 　　这两地再加上X山的31家店，全部营收一次突破了百万，达到了110万！ 　　接下来几天，黎夏超市开业在省城成了众口相传的现象级事件。 　　所以她才一直想要旗舰店嘛。 　　煤老板百货大楼那个店开业的时候，也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但大家的注意力基本是放在价格战上。 　　而且，当天他们没赚钱，在亏钱啊！ 　　黎夏这一天接了不少道贺的电话，她也不嫌手机双向收费贵了。 　　一天下来，手机都打到发烫了。 　　下午的时候还接到了常玥的电话。 　　她挂断用座机拨了过去，“常秘书，我手机发烫，用座机给你打过来啊。” 　　一听她那个喜气洋洋的声音，常玥就知道传言不虚。黎夏超市在省城开业，真的开出了大动静。 　　“真的把路给堵上了？” 　　“真的。我当时在楼上看到都有些不敢置信。省城人的购买能力，比咱们X山可真是强多了。” 　　到5月3号，省城一店三天的营业额达到50万6千多。 　　傅杳钧立即把另外四家店开业的时间定了下来。5月18号和5月28号各开两家。 　　老傅说‘我要发’和‘我儿发’的寓意都很好。 　　黎夏一阵无语，“我儿发就不用了吧。我的儿子，那还不知道哪年才能来呢。” 　　“没事啊，一直发到小老板当家以后啊。”傅杳钧也高兴坏了。 　　他预计到了生意会爆，但没想到会爆成这样。50万，净利润得有6万，他能分到6000！ 　　再加上X山的31家店，他三天能分到四万多！ 　　而且，超市的知名度一下子就在省城打出去了啊！ 　　“行吧，一直发到我儿子当家以后。我就不看你后面开业了，我待到10号去山城。” 　　再看一个星期，开业后的冷淡期应该过去了，回归到正常。 　　光是看开业那三天和之后三四天，看不出什么的。 　　五四青年节当天，新店的营收全都应声而落。 　　省城一店降到3万1，山城的八家新店总营收也降到5万9。从开业第一天的45万降到9万。 　　所有门店的营收也降到58万，近乎腰斩。山城参与开业同庆的老店也受了影响。 　　到5月9号，新店的营收基本都稳定下来，一天能有66万营收。其中省城一店一天就能有四五万 　　黎夏惊喜的发现，有了65家店，她一天净入达到12万了。一年差不多有4000万。 　　她现在也妥妥的跨过了俱乐部的入门门槛：1000万！她是千万富翁了。 　　满满的成就感啊！ 　　到月底她能有69家已经开业的门店。 　　如无意外，这个数目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黎夏让省城和山城5月的营收各上交25万。还债也不光是X山的事！ 　　面对这么强大的理由，傅杳钧和郑奎都没话好说，只能承诺月底如数上交。 　　虽然他们怀疑这个钱就是预备发给他们的分红。 　　至于X山的营收，又给乔猛打了21万过去。还欠他63万！ 　　6月份要还银行100万，乔猛的钱再暂停一下。但国庆节之前应该是可以全部还清的。 　　5月10号，赵明亮和林姐再陪着黎夏往山城去。 　　他们这几天明显感觉到黎夏的心情好得飞起，跟过年打价格战那段时间中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彭志杰自然也从视屏里感受到了。 　　瞿骋给他打了电话，“我去，黎夏的超市太牛了吧！听说会员卡三天办了四万张出去！老彭，我觉得你可能真没人家有钱啊！” 　　“她赚的本来就比我多。”彭志杰愈发下定了以后转做房地产，不单只是接工程替人盖房子了。 　　当然，他只承包了楼盘的部分工程，整个楼盘是由好几只施工队一起完成的。 第249章 　　黎夏在离开省城之前给顾芬芳打了电话。让她发文通知各部门、各门店，今年的团建活动以区为单位举办，每个员工50块的预算。 　　不去的人视同主动放弃，不会给予经济补偿。 　　出去玩，就是春秋二季最适宜了。 　　所有人X山的员工、管理组，二月和三月领到的奖金都很少。 　　那会儿谁都只想埋头挣钱，根本没有出去玩的心思。 　　那就只有安排在秋季了。 　　如今员工总数已经达到2000人。每个人50就是10万。下半年开新店还会有新入职的员工，这一块做15万的预算吧。 　　另外，再发文通知所有各部门、各门店，公司借钱付首付的购房福利将会长期实行。 　　不拘于哪个楼盘，但凡是按揭买房，L1到L3都可享受预支一万块工资的福利。 　　L4可预支一万五千块，L5三万块，L6五万块。 　　已经享受过这个福利的不在其中。 　　黎明的盘8月开的，元旦以前交的房。现在所有买了房的员工都搬进去了。 　　哪怕自己不在Q县上班，家里还有老人、孩子住着。 　　都在老老实实的交着银行的房贷。黎夏让田瑶宣传了，三个月不交，银行就要收回房子进行拍卖。 　　公司的钱，每个月都从工资里扣一部分。100到150不等。 　　二三月份的时候，黎夏让把还款暂停了。不过，房贷还是得照给。 　　当时真的很多人喊吃不消。毕竟房贷最少也要200块一个月。动用积蓄的，借钱的，不一而足。 　　很多人下岗之后，再次体验了一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也幸好价格战只持续了一个月，不然估计好多人的年都没法好好过了。 　　另外，黎夏临走还让傅杳钧手下的人事主管在省台发布‘求贤令’，30万年收入招聘副总。 　　要求就是能开疆拓土，带领员工开辟新市场。 　　这是面向全省发布的，10号晚上一发出去简直是石破天惊。 　　30万年收入！多少人看到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第二天，傅杳钧和郑奎的助理都接了一上午的咨询电话。三天之内，两边一共收了百多份简历，都是高学历的精英。 　　甚至还有在职处级官员的。官员停薪留职、下海经商也是90年代的一个特色。 　　现在全社会都有‘一切向钱看’的风向。俗话说得好，‘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准备开张’。 　　黎夏来到山城，还是住的之前朝天门附近那家酒店。 　　这一次，郑奎一反常态，天天都来找她沟通。 　　两人火锅都一起吃了三顿。 　　黎夏当然乐意和老郑沟通啊，多沟通才不会有隔阂。 　　愿意沟通，也说明此时没有二心。她还是很愿意去了解自己的副总的。 　　于是从开店的初衷，想要做到的高度，以及以后全环节的生产经营模式都聊到了。 　　郑奎听后道：“老板，物流和仓储这块，山城靠着长江、黄河，河运应该也可以哦。” 　　“可以啊，你要是能找到性价比高的航空运输都可以。” 　　郑奎点头，“我明白了。另外生产厂商，咱们暂时可能只能和农业方面直接接触。我正在和几个农业基地接触。比起农民，他们更加专业化一些。另外农大我也打算多联系一下。至于其他诸如食品方面，我觉得可以再挖掘。” 　　黎夏道：“关一定要把严，我不接受三无产品的。这算是违规操作，涉及到的人都要追究责任。食品安全无小事！” 　　“明白。” 　　还聊到了自有门店同员工福利中心。 　　“这二者都是挂在我私人名下的。” 　　“员工福利中心，我会留意的。至于门店，那两家二级门店我觉得都很不错，我会去找业主进行沟通。” 　　三天以后，省城和山城由傅杳钧和郑奎各主持了一场面试。 　　共筛选出6人晋入复试。 　　山城的还好，省城的只能派车送过来。 　　于是再空两天，5月16号复试。黎夏是打算都收下，她缺人啊。能从百多人里脱颖而出，入了老傅和老郑的眼，本身就是有能力的。 　　不做副总，也可以做区域经理以及同等级的职务啊。 　　区域经理一年也有十几万呢。而且锻炼、锻炼能独当一面了，也一样可以再升职。 　　黎夏12号到14号都在巡店。老郑果然是开拓型。从元旦到现在，哗啦啦的开出了23家店。儿童节还有7家要开张。 　　她一路看下来，也发现不少问题。毕竟是时间比较紧，老郑又追求开店和盈利的速度。 　　这回给他找个区域经理，慢慢查缺补漏吧。 　　回头就安置在山城做区域经理，然后让老郑继续去开店。 　　山城也差不多一百家店就可以把所有区县覆盖。一个区县三五家超市，就可以将市场尽可能多的占住。 　　那山城和省城各需要三个区域经理。 　　“老郑，当时时间紧、任务重的，为了开辟新市场养着被煤老板的价格战攻击到的18家店，直接就把你推到山城来了。除了钱和少量人手，我是什么都没给你啊。但如今你却回报了我23家赚钱的门店。” 　　郑奎道：“其实说起来，我也挺惊讶的。当时不过一面之缘，然后在办公室和X山的五店观摩了一周。黎总你就放心大胆的让我带着钱和人过来。我其实蛮喜欢你这种不指手画脚的风格的。” 　　黎夏笑了笑，“我那时候是让煤老板逼得没办法了，不能慢慢来。你这里我看了一下，大框架搭得极好。一些细节问题，你心思不够细腻，回头给你搭一个细心些的区域经理，慢慢给你完善。到时候你把店交给区域经理打理，你继续带着人开店。就从将入职的新人里挑一个吧，开店的事你也把总就好。” 　　郑奎想了想，“行！”他本来是想提拔手下的开发部主管，自己从供销社带来的周畅的。 　　但老板既然没这么安排，他回头再安抚一下周畅吧。左右山城还会有两个区域经理呢。 　　黎夏其实已经听牟娅说了，“你手下那个周畅啊，开店是一把好手。我属意升他做开发部总监，L5。你看怎么样？” 　　区域经理也是L5，只不过主管营运。而开发部总监就是专管开店。 　　郑奎道：“开发部主管上头还有总监啊，那挺适合他小子的。” 　　“你自己上开拓型的，周畅也是。你俩还是一路开店去吧。” 　　“好的。”郑奎高兴得道。L5一个月万把块，也算周畅没白跟着他过来。 　　“至于你带过来的另外一个叫温重的，我想把他调省城去做开发部总监，给老傅搭把手。你这边还有两个区域经理的空缺，回头从X山调一个过来。X山不开新店，没有晋升机会。那些员工好管理组同我们同甘共苦过，我也不想寒了他们的心。等你开到40家店，我就从X山调一个区域经理过来，一人先管20家店。” 　　“好！”温重不调走，升职加薪就得晚一步。而且他们三个确实同一个风格的，分开也有好处。 　　而且，老板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人事问题，还是不要挑战的好。 　　黎夏也就只管到L5一级，下头的区经理就由老傅、老郑自己定了。 　　不过因为第一批大学生是她招进来的，她还是问了一下他们升区经理后的表现。得知都能胜任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明天我来复试，安排好这事我就要打主意去北京了。” 　　交代完了，黎夏正准备回酒店，郑奎的助理拿着一张请柬进来了。 　　“黎总，这是送给您的。” 　　黎夏打卡一看，是一个生日party的邀请。 　　她看了下落款朱应泉，问郑奎，“这人谁啊？” 　　郑奎给他说了这人父亲的职位。黎夏便了然了，哦，衙内！怕是来者不善。 　　“他开了个投资公司，身边聚了一帮人。听说手握好几家公司的股份，在山城算得一个人物。之前一次商场聚会，我受邀前往，他向我随口打听了你几句，然后就没了下文。现在给你下帖子，他难道是打上我们超市的主意了？” 　　“估计是的。你找你的时候，咱们有多少家店？” 　　“十家。” 　　黎夏看看请帖，这是坐地户，还有官场背景。即便是鸿门宴也不能不去。 　　“黎总，我到时候陪你去。”郑奎道。 　　“好！”约的地方是郊外一处别墅区。 　　黎夏想了想，“你说他握着的股份，是干股还是怎样？” 　　干股参与分红，是赠送的。送一些拉拢有势力的人，倒也不是多奇怪。只要能让她在山城免除麻烦，她不介意分润些好处出去。 　　反正等他老子不在任上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就收回了。 　　但如果想真金白银收购她的股份，做个长久股东，那可是不成。 　　郑奎摇头，“不是干股。但因为点数不大，为了避免麻烦就有人给了。只是卖股份的钱恐怕高不到哪儿去。反正将来还能稀释。” 　　黎夏‘哼’了一声，够贪的。都不能给你好处了，凭什么还给你分红？ 　　她许过老傅股份，那得干满多少年之后。 　　但不相干的人就算了。连老郑她都没提过股份的事呢。 　　不过，这种衙内比煤老板难对付。 　　黎夏回到酒店，给常玥打电话。 　　“说起来也是之前赵书记和高市长护着你这个能解决下岗工人再就业问题的宝贝。你超市赚钱的速度，忒惊人了。被盯上简直是情理中的事。你是想一劳永逸，还是就解决山城这个事情？” 　　黎夏挑眉，“有这么好的事，还能一劳永逸？” 　　“家里人觉得你不错，想把你介绍给我堂哥。你要是做了常家的儿媳妇，有京市背景，那些地头蛇就得掂量掂量了。” 　　黎夏笑，然后我就成了你们常家政治资金的来源之一？ 　　官场上用贪污来满足金钱上的需求，这是比较low的一种方式。一般是底层奋斗上去的人才会做的。 　　那些大家族，都是有人供养的。 　　为此，常家可以给她机会一步登天实现阶层跨越。 　　“多谢抬爱啊，我有男朋友的。” 　　常玥笑，“我早料到你不会选这个，我也是说笑的。真正一劳永逸的法子是你把一部分股份转让给国资委，你自己控股。这样，遇到事自然有人替你出头。而且钱上也不会叫你吃亏。毕竟国资委又不差钱，吃相不会难看。” 　　把股份转让一部分给国资委，那就是和国家共有。可即便是自己控股，还能真的如以前一样她说了算？ 第250章 　　黎夏是真没准备把股份分出去。 　　多一个股东，还是国资委，她不得成小媳妇儿啊？洋务运动那些企业是怎样的经营模式，她也学过历史的。 　　“我还是喜欢独资，更便于临机决断。” 　　国资委哪怕只占1%的股份，她能枉顾这个股东的意愿？ 　　很多企业的创始人，到最后都沦为只能拿分红了。她要做的事，非得独揽大权不可。可不想头上多出个不能不伺候的婆婆。 　　至于朱应泉，既然是这样，那更是干股都不会给他了。 　　常玥道：“还有一次性的解决方案要不要听？” 　　“你说。” 　　“遇到事情我替你出面，有需要就说一声。” 　　这就是要欠常家一个人情了。但人情不好还，到时候人家要你还，你还不好讨价还价。而且这样容易被认为是和常家一个立场。 　　她加入了俱乐部，可并不代表就和常家的立场一致了。 　　“多谢！”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开口。 　　朱应泉的生日party是5月21号，黎夏让郑奎的助理替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就暂时搁下了。 　　16号她对来参加复试的6名候选人逐一面试。 　　最后定下了一员女将王蕾作为第二个副总。这位是90年代初的海归，在政府部门供职，副处级的调研员。 　　让她先去省城跟着老傅观摩一个月。上一次确实是时间太紧了，简直赶鸭子上架一样就把老郑丢山城来了。 　　“至于薪酬待遇嘛，我暂时给你定在L7。底薪700，以后你辖下的店可以提成利润的7%。不过提成得在店开始营业之后。郑总9月入职，元旦开店之后才开始有分红的。” 　　王蕾道：“我能问一下郑总有多少分红么？” 　　黎夏点头，“可以。郑总他来的时候，是临危受命。所以我给他的是L8的待遇。底薪800，提成辖下各店利润的8%。他截止五月，分红18万。财务主管说应该还有些零头放在公司的账户。” 　　郑奎想到她承诺的这个月底发16万，点点头表示这话不假。再加基本工资，他半年入账能有23万，相当于他以前在供销社好多年的收益了。 　　黎夏道：“另外，副总给配车、配电脑和手机，一个月后给你配吧。呃，房子不配，现在都是商品房了。但你的职级可以预支五万去付首付。” 　　“我现在不是临危受命？我以为在国内像这样新兴的、利润又高的行业应该时不时就有个浪头打来。” 　　黎夏笑了下，还真让你说着了。她拿出那张请柬，“倒是也临危。那你要是能给我解决这件事，我就给你调整到8%。” 　　王蕾本来就是山城的公务员，所以一看请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把请柬搁下，“这事我解决不了。他老子虽然只是正处级，听着和我只差一级。但我只是调研员，没有实权。人家是实权局长。不过我有一个建议。” 　　黎夏道：“有跟你同级的、掌实权的人也给我提了几建议。第一，让出一部分股份给国资委；第二，她代表她的家族替我出面解决。” 　　王蕾就不出声了，她背后可没有什么家族。而且她能提出的最好的建议也是让出股份给国资委。 　　不但是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以后很多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但显然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老总不打算接受这个提议。 　　能自己当家做主，谁想多个‘婆婆’？ 　　不过待遇是真不错。给配的东西不说了，能拿到手的钱没准高过一年三十万。 　　黎夏道：“你如果能和郑总的成绩齐平，元旦我再给你调整到L8。” 　　“好，一言为定。那我今天在山城观摩一下，明天回省城向傅总报到。” 　　黎夏道：“我的司机和车暂时不用，明天让他送你回省城。” 　　“好，多谢黎总。” 　　剩下的五人，有两人接受了留下做L5的区域经理或者同级的提议。毕竟能有十万左右的年入，还有晋升空间。 　　郑奎自己选了那个叫孙刚的名校硕士生做他的区域经理。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不足。 　　黎夏给他留了面子，没有一一挑毛病。他也想留个得用、又对脾气的下属来共事。 　　还有一个也是女将，陆晓云，省城第一学府经管系的高材生。在财经报社工作了六年，和同事结婚又离婚。想换个环境，也想多挣点钱。 　　黎夏心头有点乐，还是财帛动人心啊！ 　　她一个高中生毕业生，手下现在有本科生，还有硕士生了。 　　再过几年，她去名校校招如果也能趋之如骛就好了。 　　定下来之后，王蕾、孙刚、陆晓云便去办公室和门店观摩。 　　5月17号一早，王蕾和陆晓云、温重一起坐赵明亮的车回省城。孙刚留下来出任区域经理。 　　老规矩，第一个月是代理，没有分成拿的。不过他运气不错，如果干得好半个月就能转正。 　　黎夏便让傅杳钧在X山再提拔一个区域经理，回头调来山城。她得说话算话！ 　　另外又让顾芬芳放了风声出去，各个部门L5的总监，元旦的时候差不多也能定下来了。 　　她说了师专旁听的优秀者，前期在升职加薪时当大学生看待，一定会兑现。 　　赵明亮回省城之后，还会再回山城来。 　　等黎夏去了北京，他会将黎夏的车开回市区放在车库。他自己再回公司，由吴青峰安排工作。 　　毕竟黎夏短时间不会用车，肯定不能白养着他。 　　傅杳钧接受了安排给他的开发部总监温重。有这么一个有经验的人，很多事他就不用亲力亲为了。 　　跟着他观摩学习的王蕾和陆晓云他也接纳了。 　　但私下里他打电话给黎夏抱怨，“一个L7，两个L5，幸好L7不在我这里拿分红。” 　　到后期两个L5一个月就两万支出了。还好现在店不多，分红也少。 　　黎夏道：“那我还嫌你贵呢！一个开发部总监，一个区域经理，可以让你省多少事啊？我请你回来当总经理，总揽全局的。之前没人才不得已拿你当区域经理使的。你拿着总经理的收入，干着区域经理的活，我说你值不起那价了么？” 　　“我可还没拿着总经理的收入啊！”他还压了几十万在账上没发呢。 　　说到这个，黎夏便顾左右而言它了。 　　“傅总，我给你送了两个女下属过来。都是高学历、长得还不错的。你要以身作则，遵守公司不搞办公室恋情的规定啊。” 　　“我一天十二个小时都在为公司卖命，我哪有时间去外头找对象啊？”之前看上小毛，人家还嫌他年纪大又离过婚有孩子。 　　黎夏笑，“所以派给你一个开发部总监和区域经理，让你有时间往外发展。好了，就这样了。不要吃窝边草啊！” 　　郑奎在旁边听到，觉得这俩人私人关系确实相当不错啊。 　　5月18号，省城的二店、三店开业依然顺利。这两家都是二级店，加起来也有有1500平米。 　　市中心的一店92这同庆，营收飙升到15万。再加上两家新店，直接破了30万营收。 　　所有超市营收破120万。 　　不过黎夏看了一下，前20天省城的利润率只有13%。 　　首先是有开业八八折的优惠，然后房租贵、人工贵。省城员工的基本工资比别处要高30%。另外，省城也没有2%的税赋减免。 　　报表上列了开业和同区新店开业同庆的影响，差不多也是2%。平常应该有15%的利润率。 　　也就是说省城因为房租和人工的影响要少3%的利润。 　　以后，利润率降低估计就是一个趋势了。 　　只能设法多开店，把营收提上去。 　　郑奎拿着地图圈了几块可以做员工福利中心的地出来，还有仓储中心也可以留意。 　　他没能开出一家旗舰店，但可以建成第一个仓储中心。 　　不过，被衙内盯上了，一时不好动买地的年头。他还是先想法子买下一店、二店的门面吧。 　　时间来到52月1号下午五点。黎夏随意打扮了下，不失礼，但也没有多用心。 　　身上穿的裙子、鞋子不错，但没有搭首饰。这次出门，她原本也没有参加宴会的准备。首饰那些都在家里保险柜里呢。 　　而且这种明显想在超市啃一块肉下来的家伙，没必要刻意妆饰去给他庆生。 　　她和郑奎一起往请柬上的别墅区去参加朱应泉的生日party。 　　赵明亮给她开车，监察部主管龚喜请缨充当郑奎的司机。 　　赵明亮是能打的，龚喜身手也相当不错。毕竟退伍兵一开始入职的时候就是靠打架来分的管理组和员工。 　　别墅门口有不少豪车，黎夏和郑奎的代步车排不上号。不过，和过年在耿总的‘城堡’聚会时没得比。 　　朱应泉带着女伴迎出来的时候笑道：“黎总确实是干实事的人，相当的务实啊。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邀请。也是临时才知道黎总路过山城。没有打乱黎总的安排吧？” 　　那张请柬很明显是临时补的。 　　黎夏笑笑，“朱公子客气了！没有打乱我安排，我本来就是要过几天才会去北京。” 　　“黎总要去北京啊？” 　　“是啊。”这厮应该查清楚了，知道她完全是草根崛起。有背景的人，他是不敢巧取豪夺的。 　　所以，黎夏也没有拉大旗作虎皮的意思。 　　黎夏左右看看，“朱公子家的别墅很不错啊！”跟玲姐办西式婚宴那里差不多了。在山城置办这样一栋别墅，百八十万是要花的。 　　“问朋友借的。” 　　这倒是真的，黎夏已经让那个龚喜查过了。这个别墅他长期住着，但户主不是他。而是一个地产公司的老总。 　　像这种，要告他受贿都不容易。 　　又看他女伴的打扮。戴的首饰倒是blingbling的，别回头也说是借的。 　　黎夏笑笑，“看得出来，朱公子确实是人脉很广、吃八方的人！” 　　朱应泉道：“黎总玩笑了。” 　　看这个女人的态度，股份怕是不好得手。不过，她要是以为自己像煤老板一样好打发那就错了。 　　进去之后，黎夏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顾千山！ 　　被她挽着胳膊的郑奎道：“黎总，怎么了？” 　　“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黎夏随口道。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瞥向顾千山的女伴。这就是将门出身的梁军医？瞧着倒的确是有几分飒爽之气。 　　梁心音留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便看了过来，黎夏对着她点点头，她也便点点头。 　　只是心头有些纳闷，好像不认识。 第251章 　　这样一来，顾千山也看到黎夏了。他在妻子耳边道：“彭志杰的女朋友！” 　　“谁？”梁心音已经快六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直接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彭志杰一个大头兵，退伍回去做工人又遇上下岗，肯定过得不太如意。没想到他的女朋友竟然如此出挑！ 　　她再看过去，黎夏已经走开了。她去找东西吃去了。 　　山城的商人、富二代她都不熟悉。而且，鉴于她拒绝了朱应泉的要求，这些人肯定会远着她。此时她也没打算去跟谁结识。 　　倒是郑奎的人面比他要广得多，不少人和他打招呼，恭喜他生意兴隆。超市从元旦至今，生意确实一直很好。 　　郑奎有些好笑，正主今天露面了，你们还来恭喜我一个打工的？ 　　“郑总，你的女伴怎么把你丢下了？” 　　郑奎看一眼端着盘子吃东西的黎夏道：“这我老板啊。” 　　“黎、黎夏啊？” 　　“对，黎总。” 　　对面的人眼睛转了转，“那你们今天来是......” 　　“我家老板来巡店，朱公子给她补了张请柬。我们为了不失礼就过来了。” 　　那人压低声音，“那你们小心点。” 　　黎夏走过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也想闷声发大财，但奈何开超市就得广而告之。 　　对方看黎夏也不像是要妥协的样子，找了个理由走开了。 　　“老郑，走，去吃东西！今晚没什么人会多搭理咱们的。”以为这样的下马威能难倒她那可就错了。 　　郑奎看她吃得兴致勃勃的，而且还特地穿了不露肚子的衣服，也有点好笑。便走过去跟在她身边，受到她感染，索性也放开吃喝起来。 　　场上众人听说黎夏可能不打算妥协，都不往他们俩附近来。弄得他们周围成了真空地带。 　　郑奎都有种他们就是来吃自助餐的错觉了。至于有没有把送的礼吃回来，那必须有啊。 　　他助理给准备的礼物是一个Zippo打火机。 　　下午拿出来就被他老板喷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送他这个，浪费。”当场就把打火机送给自己了。 　　他也很好奇黎夏准备送什么。结果她下楼就在超市拿了一个25厘米高的招财猫让服务员给包上了。 　　他们今晚就送了个十几块的招财猫！ 　　吃到中场，朱应泉看他们那么自在便端着红酒走了过来，“黎总、郑总，招待不周啊！” 　　黎夏道：“朱公子客气了。你现在要找我谈么？我还没吃好。” 　　“那、那你慢慢吃！”朱应泉被堵了一下，但总不能让她别吃了。只好端着酒杯又要走开。 　　“算了、算了，好歹要先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不过你想要的礼物，大概是不能送你了。” 　　朱应泉在黎夏面前坐了下来，“哦，怎么说？” 　　黎夏手里还握着刀叉，直接道：“你如果能满足一个条件，我也不用你花钱买我的股份。我白送你山城店10%的干股。你一日能满足条件，我一日不会收回。” 　　“什么条件？” 　　黎夏道：“咱们不说远了，就说山城。只要你能替我挡住山城所有想来我这里分一杯羹的、官面上的人物就成。” 　　朱应泉没有应声。他不只代表他个人，他背后还有人。不然他不能这么无往而不利。 　　但是他背后的人也确实做不到挡住所有想分杯羹的人。 　　而且被人说得好像收保护费的，他也有些膈应。 　　“做不到啊？做不到那我干嘛平白拿钱给你？我低价卖5%股份给你，然后别人也想要。我有几个5%可以送人啊？老郑，走了，没吃好回去的路上我请你吃牛肉面！” 　　郑奎站起来，跟着黎夏走。他没想到她这么刚！ 　　朱应泉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俩人是不是没有打听清楚他和他背后的人的能量？ 　　“把他们拦住！” 　　这自助餐是在户外搞的。她刚走了十几步，离别墅的雕花门口还有段距离。 　　门口的保安立即涌了出来把门堵住。 　　赵明亮和龚喜赶紧从旁边蹿了出来，站在两人身后。俩人有点兴奋，今天要跟着黎总杀将出去？ 　　黎夏转身，“朱公子，我们收到请柬来给你祝贺生日，现在有事要先走一步。你还非得要我们给你唱生日歌，吃了蛋糕才能走啊？或者，我再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朱应泉方才是一时忿然才让人把他们拦住的。但说出口也觉得有些不妥。 　　黎夏他们如果是来砸场子的，那怎么对他们都行。现在他们登门送了礼，只是要提前离去，自己让人硬拦倒是不讲究了。 　　听了黎夏的话他道：“那你就表演个节目助助兴再走。生日歌不用你唱。” 　　黎夏大步过来，“那好，我就和朱公子一起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助助兴。” 　　“你和我？” 　　“是啊，你要是害怕我也不勉强你。” 　　“谁怕谁啊？”朱应泉肯定不能认怂啊。 　　“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黎夏一把抓过朱应泉的左手腕把他拉到一旁扔飞镖的靶子前，中途还在餐桌上顺了一把吃西餐的刀。 　　然后把他的手啪一声摁在靶子上。她可是左右手都能颠勺的，手上力气极大。 　　“既然是个大家伙助兴，那就得大家都能看得到。是吧，寿星？” 　　“你——” 　　朱应泉试了两下竟然挣不脱黎夏的手。他这会儿也不能说自己是受制于一个女人，只能保持了微笑。 　　私下却咬牙切齿地道：“黎总，你要是把我的手扎坏了，准备拿股份来赔么？” 　　“对了，我还得防着你碰瓷。不过，你要是乱动碰瓷，万一把你的手筋扎断了怎么办？” 　　跟过来的郑奎道：“不会的，黎总。这吃西餐的刀都没有开刃，扎不坏的。乱动也不过多疼一疼！” 　　黎总这么刚，他肯定不能怂。敲边鼓也是需要人的！ 　　“那就好！”黎夏不再说话，向众人微微鞠躬，“各位，我要开始咯，请你们看好！” 　　她笑容可掬的，一时场上不少人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和寿星一起表演。 　　“咄咄咄咄咄......”黎夏把西餐刀无规则地扎进朱应泉大张的四根指缝里。 　　往返来了十几躺，他还真没敢动！ 　　“节目我也表演了。祝朱公子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大家吃好、喝好啊！” 　　黎夏松开朱应泉的手腕，朱应泉倒也是不面改色。他看着黎夏道：“黎总的祝福，我收到了！” 　　黎夏带着人出了别墅。郑奎道：“黎总，这些衙内能量很大。明天我们恐怕就要迎来一系列的麻烦了。” 　　“就是停业整顿嘛，我们配合。你那里把食物那块给我盯好，绝对不能出食品安全问题。监控24小时开上。包装有破损的，绝对不能卖出去。所有生鲜，全部进行消毒。” 　　“是。”郑奎也是个硬骨头，黎夏真要软了他就算听命行事心头也要不服的。 　　但她现在硬扛，他就觉得挺爽的。一步软弱了，后面就硬不起来了。 　　而且，从这位老板以前的行事来看，她也不是贸然冲动的人。 　　第二天一早，黎夏到办公室去。 　　早上九点一刻，郑奎接到几个电话。 　　“黎总，来了，我们东西南北各有一家店被找出问题，勒令停业整顿了。这四家店都是二级店，停业一天咱们要损失六万的营业额。” 　　黎夏道：“六万的营业额，那影响的人还真不少呢。把住在那四个店附近的员工统统找出来。” 　　牟娅兴致勃勃的打开人事部的电脑档案，输入关键字进行查找。 　　有二十几个员工是住那附近的。 　　“把那四个店当班的人派三十个去顶他们的班。其他人也就近安插到别的店。另外，如果五天之内这件事过不去，那四家店的货就运到新店去。调低新店的进货量！” 　　货有地方卖，员工有地方上班。唯一损失的就是房租了。 　　但房租比起被衙内黑掉的股份，那就是沧海一粟。 　　郑奎点头，“好！那二十几个人呢？” 　　“让他们回家，放手发动群众，打市长热线反映情况。超市陡然关闭，给大家伙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方便啊。电话费我们负担，占线反复打。我给他们算工钱。没有找到电话的，写信也可以。信封、邮票也有由我们出。让那二十几个员工都领100块钱的经费回去。打通一个电话给五块，写一封信给一块。” 　　郑奎忍着笑对着四个区经理挥手，“还不快去照办？” 　　四个区经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赶紧道：“是，黎总、郑总。” 　　等人都走了，郑奎道：“黎总，被人知道我们给老百姓发工钱......” 　　“那他们说的是不是心底话？有本事剩下19家店一起给我关了。” 　　郑奎道：“他们下一步没准原本真是这么打算的。陆续给我们关了，逼我们妥协。不过，市长热线真成了热线，他们就不好再这么干了。” 　　放手发动群众，真有你的！ 　　接下来是不是要让对方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啊？ 　　郑奎顿了顿，“不过，他们很可能就冲黎总你还有咱们其他的人来了。” 　　“毕竟不是□□，总不至于光天化日让打手来打咱们。这样闹开的话，市长更得找他们。我豁出去了，总不能任人拿捏。” 　　朱应泉他们本来确实是打算再找茬关黎夏的店的。但市长热线那里的接线员，一会儿就接到了几个群众反映情况的电话。 　　如黎夏所言确实说的是心声。 　　以前没超市也过来了。但享受了几个月的便利，突然被剥夺了这个权利，那是很不爽啊。 　　下午下班前，同城信件抵达市长信箱。厚厚的一摞信件被送到市长秘书的桌上。 　　刘市长笑道：“都是反应关了超市给生活带来不方便的？” 　　“是的，领导。” 　　“这个黎夏，有点意思啊！那些信你看看，是不是通篇还是那个主题：关了超市，不方便？” 　　秘书去叫了几个人一起看，确实如此。 　　一整天的电话也是的，决口不提停业整顿的事。就说超市被关了，他们很不方便，不能再一站式购物。也买不到那么便宜的东西了。 　　“确实就那一个主题。领导，黎夏她这是将您的军啊！听说她还给那些人发工钱呢。她这是挟民意要挟您。” 　　刘市长道：“她这种行为另说。但那些话是不是老百姓的心底话？总不是他们教的吧？” 　　这是能听出来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觉得不方便。 　　“给我拨X山的老高。” 第252章 　　高市长接到电话道：“乱讲，你家的才是刺头。黎夏连续四年都是优秀党员，为政府排忧解难，为同是下岗工人的工友们提供就业机会，让他们安居乐业。” 　　“她挟民意来将我的军啊！”刘市长道。 　　“那她是怎么被逼到这份儿上的？黎夏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一贯遵纪守法、从不偷税漏税。给员工的福利极好，卖给老百姓的东西也全都价廉物美。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是橘子的问题么，这是土壤的问题。” 　　刘市长道：“说得好像你对她多好似的。那她还不是不能再在X山范围你的辖下开新店，只能被逼得到我们山城来另起炉灶。” 　　“还有省城呢，说得跟她只有你这一个去处似的。我怎么对她不好？我还给她免了2%的税费呢。因为她接收了数百下岗职工，还接收了大量退伍转业的士兵，还有农村剩余劳动力。哦，她的生鲜卖场让农民创收，让城市居民能买到放心的土鸡蛋、土鸡鸭。” 　　“你这给她歌功颂德呢？” 　　“我这儿正心痛一个改革明星到你那儿去生根发芽了。你要是不待见，她有得是地方去。我这儿，早晚也是要把她叫回来的。老刘啊，你转告某些人的儿子，不要欺人太甚了！” 　　常玥知道了，就等于赵书记知道了。高市长自然也被知会了。 　　黎夏和他的疏远，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为了避嫌。 　　但对一个主管经济的市长，还是很乐意黎夏的存在的。 　　如今这政绩归了老刘，他还来这么说，高市长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挂断电话他又打给黎夏了，“你倒是把我党的优良作风都学到了啊。你面对的是反动当局么？” 　　“不是，高市长，我这也没办法啊。他们硬要低价买我的股份。我连国资委介入都不乐意，我能便宜了他们？” 　　黎夏知道老高敲打她一通，还是会落脚到国资委入股，于是先把拒绝的话说了出来。 　　高市长让她一堵，“你这个小黎啊，真是有点独。” 　　黎夏死活不干，国资委也不能硬来。而且因为超市关系民生，都不好给她点颜色看看。 　　瞧瞧，人家就让她四家店停业整顿，她就敢放手发动群众，信息轰炸市长热线。 　　“领导，不是我独。有的时候它就得一言堂才能够把事情顺利推行下去。” 　　这话还真有点说到高市长心坎上去了。 　　“刘市长让你这么轰炸一次，你回头自己负荆请罪去吧。我可不会管你！” 　　“别啊，您好歹替我说说好话啊！” 　　“你有什么好的值得人说的？” 　　高市长说完直接撂了电话，黎夏听到‘嘟嘟’声耸耸肩膀。 　　郑奎道：“老板，明天还搞么？” 　　“他们爱搞不搞，反正我不发工钱了。你给我设法联系一下市长秘书。” 　　“老板，你要直接去找市长谈？” 　　“谈什么谈？负荆请罪啊。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我去找市长谈。” 　　约上了，让早上九点半去。 　　黎夏早起扎了个高马尾，一身嫩黄色连衣裙让她穿得青春活泼的，一下子减龄5岁。 　　郑奎看到她楞了楞，“老板，你这穿得跟大学生似的。你是想提醒市长，你还小哇？” 　　黎夏没好气道：“看破不说破啊。这种时候不倚小卖小，怎么过关啊？而且我还是个女的，刘市长总不至于和我大发雷霆吧。反正干这事儿的又不是他儿子。” 　　刘市长的崔秘书看到她一时也有点无语。昨天害得他们办公室的人加班的罪魁祸首，看起来可真是无害啊。 　　不过，身为大男人，看了她这副样子，这确实也没法对她冷下面孔。 　　“同志你好，我是黎夏。” 　　“知道，这个点也没别人。你等着，我去问一下。” 　　刘市长很快让黎夏进去了。 　　刘市长站在窗前，满朝着红木大门。他四十五六岁，白色短袖衬衣配西裤，脚上一双凉皮鞋， 　　“领导好——”黎夏很恭敬地打招呼。 　　小平同志说要干部年轻化之后，这些主政一方的厅级干部也是一个个的走年轻路线啊。 　　刘市长道：“你这奶里奶气的，很有隐蔽性嘛。如果是解放前，你肯定是个优秀的群众运动组织者。” 　　黎夏不敢辩驳，“领导，我错了。我身为一个□□员，应该顾全大局，不该这么意气用事。我给您添麻烦了！” 　　“不错，能屈能伸！我参加工作十四五年了，还是头回一天之内听到那么多群众心声呢。” 　　黎夏道：“领导，您是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啊？真好！” 　　刘市长点点头，“嗯。”点完发现自己对她过于客气了，又板起脸。 　　黎夏拿出一只笔，笔杆跟天线一样，一拉出来一段，一拉再出来一段。 　　她两手捧着，“领导，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您狠狠地批评我吧！” 　　刘市长都气笑了，“你倒是准备充分啊！” 　　算她聪明，没有大肆宣扬她是被几个官二代关停了店。要是她敢这么发动群众，那就是真的不顾大局了。 　　“黎夏同志，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反应嘛。你既然都知道市长热线，那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不行么？干什么要做得这么极端呢？有些人，该敲打的我会敲打。该把他们弄出山城的，我也会让他们的家长把人弄走。你回去也好好的检查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不这样您能这么快召见我？市长热线又不是真是你接电话。 　　黎夏一副受教样的点头，“我知错了。”只要板子能打到那些家伙头上就行。闹这么一出，山城暂时不会还有人想瓜分她的股份了。 　　刘市长道：“你这个小同志啊！太冲动——” 　　老高把人夸成了一朵花，话里话外都在给人求情，让自己高抬贵手。那些倒都不是虚话。 　　确实给下岗工人创造了很多岗位，纳税也不少。要不是当初她的副总来开店，也不能这么顺利。 　　黎夏听到刘市长称呼她同志，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她估着老高嘴巴上说得很，也没有真的不管她。她的总部就先在X山搁着吧，别人也没给她减免税收啊。 　　不过，她和官二代们也是正式撕破脸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怕是少不了争斗。 　　而且她连续拿了四年的优秀党员多半这回也戳脱了。 　　甚至人大代表的身份也得缓缓了。她这提意见的方式方法不对嘛。 　　这还亏得她只是个商人，不是体制内的人。不然升迁都要慢人一步，甚至可能以后都不好升迁了。不好掌控嘛！ 　　就在这个时候，崔秘书叩门进来，“市长热线又有群众打来反应情况。一位老大爷说他腿脚不便，难得家门口开了一家大超市，想买什么一趟就全买齐了。价格不贵，东西质量还挺好。问咱们超市什么时候才能再开？” 　　黎夏赶紧摆手道：“这可不是我鼓动的。” 　　刘市长瞪她一眼，“去告诉老人家，黎夏超市停业整顿......三天，后天就重新开放了。” 　　等崔秘书带上门出去，黎夏道：“多谢领导！” 　　“回去好好做生意，以后有什么不要再这么极端了。” 　　“好的、好的。” 　　等黎夏离开了，刘市长笑了一下。这个小黎好歹还是有底线的。 　　老高那边煤老板开了32家超市了，那才不好弄呢。 　　回去之后，黎夏告诉龚喜，“带着你的人，把那四家店里里外外给我查一下。刘市长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倒是觉得真的有需要改正的地方。是吧，郑总？” 　　郑奎的重心放在开店的速度和营收、利润上，有些小细节做得确实不够周全。 　　这一次虽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确实有些地方授人以柄了。而且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很快就解决了，但后患还是不小的。 　　所以这会儿他也老老实实的听着，没有二话。 　　龚喜道：“是，不只这四家店，所有的店我们都会自检自查。” 　　孙刚也道：“请黎总放心。您下次来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黎夏道：“然后给我冒出新的问题？” 　　郑奎道：“我们会照规章制度办事的。让龚主管好好监督我们。” 　　傅杳钧知道事情经过以后打电话来说郑奎，“老郑，你比黎总大一轮还多。遇到她冲动的时候，你要劝着些。” 　　郑奎道：“当时没法劝啊。人家一副吃定我们的样子，临时发请柬让我们去给他祝贺生辰。老板要是当时软了，那以后苍蝇会蜂拥而至的。到时候他们瓜分走咱们一半的股份，从老板往下，咱们全是给那些二代打工了。” 　　他顿了顿，“不过这件事，我觉得没完。” 　　傅杳钧叹口气，“其实我也知道，老板这次不但是做给那些二代看，她是个宁可鱼死网破也不妥协的。也是做给国资委看，她是决意不接受任何人瓜分股份的。创业艰难啊！咱们也只有做大做强，越来越有分量才有话语权。不过我跟你，有事的时候最好都劝着些。你可别在一旁敲边鼓怂恿！咱们现在还很弱小。” 　　“知道了。” 　　郭权也给黎夏打电话来，“黎总，你别打发赵明亮回来了，让他跟着你去北京。我让龚喜再给你安排几个人。” 　　“机票不要钱啊？有一个赵明亮就行了。我是去首都，光天化日的治安还是有保障的。老傅挨打，那是那些人大晚上埋伏在他的楼梯口。我和赵明亮两个，别人要无声无息的把我们收拾了也不容易。我又不爱主动去惹事。” 　　郭权心道：你可真是抠啊！都挣这么多了，还舍不得机票钱。 　　不过他也没提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话。他要是这样的行事风格，这会儿还在部队当军官呢。 　　“你好好把安保公司看好。人家超市的L5月入过万，你一个L6的老总，一个月才两三千。” 　　郭权道：“我们起步晚啊。对了，黎总，我想去那些武校再挑些人手。只有五十六个退伍兵的弟兄，不是很够。今年的治安是真的有些让人胆战心惊的。不过也是因此，咱们安保公司的生意也慢慢又起色了。” 　　接下来两天，有几个官二代低调的离开了山城。首当其中就是朱应泉！ 　　而且，他们低价吃进去的股份，退出来了。 　　不过，那些老板年底会不会照样给他们送分红，这个说不好。 　　黎夏超市的四家店，经过三天的‘停业整顿’终于又开张了，迎来了一个生意的小高峰。 第253章 　　黎夏让郑奎的助理去给她和林姐、赵明亮买飞机票。届时从山城直飞北京。 　　到时候让公司的司机跟他们一起去机场，完了把车开回来搁公司停车场。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到时候是飞回省城还是山城。 　　票买回来，黎夏接到梁心音的电话，想跟她聊聊。 　　“梁军医，我下午两点的机票飞北京。或者我把彭志杰的手机号给你，你自己找他联系？咱俩有什么好聊的啊？” 　　梁心音没想到她走得这么急，自己要是晚几个小时打这个电话，人怕是都在首都了。 　　这个号码她是在超市宣传栏找到的。 　　黎夏的号码留在上面，是让员工在遭遇不公平待遇又申述无门时有地方求助。 　　当然，在她的号码之前还留着人事部吴娜的联系方式。 　　这个号码也是留给广大消费者的。要是他们遇到服务不好、质量问题，超市的管理组不好好处理，可以直接打给黎夏。 　　她还没接过来自这两方面的电话，倒是没想到给了梁心音方便。 　　“当年的事我有些疑惑。我再去找小彭联系不太好。但他既然和你说起过我，应该也说起过当年的事。我想听听他那边的说法。” 　　黎夏本来准备直接挂断的，想了想道：“你对脑溢血中风的病例有研究么？要是有，你带上资料到机场来找我。” 　　要是没有，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将门千金又如何，她没义务伺候。 　　黎夏这次去北京，除了去办户口、办护照和签证，也想去北京的大医院问问有没有脑溢血中风后恢复的特效药。 　　或者国外有没有，有的话她就让明哥去找耿总帮忙。 　　钱什么的不是问题。从小三叔那么疼她，她给他花钱也是乐意的。 　　就她上次看，震哥也不是那号脑子很轴的。 　　梁心音对这个要求有些惊讶，但还是照黎夏说的办了。因为她听明白了，如果她不是医生，人家是没打算搭理她的。 　　就黎夏前几天跟官二代甚至市长的对抗来看，她是说到就会做到的。 　　自己的身份在她那里，不好使！ 　　梁心音打的过来的时候，黎夏和林姐、赵明亮刚吃完午餐。 　　两点上飞机，四点就到了。秦丹说她开车来接，今晚先住她那里。 　　她房子200平，五室的，住得下。车也是现成的。 　　100万都借了，黎夏也就没有和她多客气。 　　梁心音到了打黎夏的手机，黎夏和她约了机场的咖啡厅见。 　　林姐和赵明亮在外头等候的椅子上坐着等，能看到她们。 　　“这是你要的资料。”梁心音坐下就把一摞打印的资料推过来。 　　黎夏翻了翻，用手机通知黎明物流山城分点的人赶紧来取一下。算是上门收件，回头给震哥快递回去。 　　快递他们也是做的，快递是物流的一个分支。 　　“梁军医，多谢你。当年的事彭志杰是对我说过。就是上次在西北军区喝喜酒遇上你老公那次。他说当时他得到了内幕消息，自己已经得到了军校的保送资格。所以，他怎么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谈恋爱的。义务兵期间不能谈恋爱，但过了那三年就可以了。这你比我清楚。” 　　梁心音点头，“在医院的时候，他的确说过他还是义务兵，不能谈恋爱。” 　　黎夏明白了，这俩人没有正式确定过关系。不过这话其实也是答应她的追求了。 　　梁心音静默了一会儿道：“所以，他和那个女兵是假的？” 　　“那当然！他那么目标明确的人，怎么可能留这么大的把柄给人？他连跟你确定关系都推到三年义务兵之后，怎么可能反倒和普通女兵偷偷谈恋爱？” 　　梁心音呼出一口气，“看起来他现在过得很不错？” 　　“嗯，对。改革开放给了他机会。不然，失去了部队里拿半条命换回来的前程，去了一家没什么上升空间的集体小厂。他这辈子大概也就一眼看到头了。” 　　梁心音道：“打扰了。这事没有定论前我不方便问我老公，也不方便去问你男朋友。知道他过得很好，我也就安心了。” 　　黎夏嗤笑一声，“你安不安心的，有实际做过什么吗？你安不安心的，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我要去乘飞机了，咖啡你请客！” 　　她说完起身走了，广播里已经通知她要搭乘的航班准备起飞了。 　　行李箱都办了托运，剩下的也有赵明亮拎着。 　　商务舱有自己的通道，不用和经济舱一起排队。 　　黎夏上飞机一坐下，就系上安全带，带上眼罩和耳机睡觉。这几天她觉得心很累，睡眠质量也不太好。 　　被衙内看上想分一杯羹，这早在她的预料中了。 　　有些人就爱靠着父辈、祖辈的功劳干这种事的。不然他们怎么维持自己富得流油的生活？ 　　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批文的。 　　但听常玥提到国资委的时候，她真吃了一惊。 　　虽然可能只是个试探，但她何德何能啊？ 　　这才六十多家店，年预估利润4千万。哦，菜篮子工程无小事！而且摆明了这行是能做大做强的，把她收编了不是坏事。 　　如果她将来守不住可以控股的股份，把她编入华润超市这样的国有控股企业就行了。 　　华润旗下后来不是还有万家、苏果、乐购之类的品牌么。 　　至于关家超市，他们暂时只打算在X山扑腾，估计还没入国资委的眼。 　　而且，如果警方真的已经盯上了他们，那将来没准直接没收非法所得。入股什么的根本没必要。 　　入了股反倒还成了给关家兄弟托底、镀金。 　　她明年想火中取粟，不容易啊。到时候跟她有同样想法，想接手关家超市的人肯定不少。 　　她拿到过一份关家超市的财务报表。分析过后她觉得数据还是可信的。 　　关家如今32家超市了，好好做生意不折腾，一年利润过千万的。而且肯定还会继续扩大。 　　有黎夏超市在，关家的服务也还是可以的。供销社的售货员经历了下岗，也是懂得低头的了。 　　所以那些店和人接手过来，就是金母鸡。 　　她唯一比人强的，就是她自己的超市搞得很好。比起其他人，政府应该会更乐意交给她。只要她的钱到位了。 　　但政府怕是会要求占股。 　　都说90年代是个人抓住了机会就能发家致富，但拼闯出来的还是只有那么些人。 　　有些事，即便是重生也同样艰难得很。 　　除非她只想小富即安。 　　那样，她现在就可以退休了。把股份卖一部分给国资委，让他们另外找人经营，每年等着拿分红就好。 　　她不是北京还有套小四合院，还有三个门面一块商业用地么。 　　可是，她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甘心退出历史舞台？ 　　留下，给别人打工，这也不是她想要的。所以，继续独资吧！ 　　宽大的商务餐座椅，躺着很是舒服。黎夏很快睡得沉了。 　　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林姐把她叫醒，“黎总，到了！” 　　林姐和赵明亮都有些兴奋，他们以前没来过北京。 　　下了飞机，黎夏把手机重新开了机。梁心音的事她懒得多理会，也没精力去理会。梁心音回去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和老公继续过日子还是离婚都跟她没关系。 　　一出站，秦丹已经在外面挥手了，“夏夏，这里——” 　　九个月不见，黎夏觉得秦丹身上多了自信，少了哀怨。 　　她也笑着挥手，“秦丹姐——” 　　秦丹带了司机，司机当即上前帮着林姐推行李。 　　他们开来的是七人座的越野车，这样坐着宽松些。 　　赵明亮坐副驾，秦丹和黎夏坐第二排，林姐第三排。 　　“顺道跟我去接一下跃跃放学。” 　　“好啊！”黎夏对黎跃读的那个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得花180万的学校也挺好奇的。 　　听说那个学校出来的，三分之一都去了top10。 　　秦丹道：“还多亏你给了指出这条路呢，这样孩子起点也要高些。这学校不错，以后你有了孩子也往这儿送吧。” 　　黎夏笑笑，“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 　　“做到你这份上，冲事业是必须的，但千万别拖成了高龄孕妇。” 　　“那肯定不会的。” 　　在校门口等了会儿，黎跃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混在一群人里出来。 　　虽然学费高昂，但内地的校服都是相差无几的运动服，一样的丑！ 　　尤其是跟港台、国外的贵族学校的校服比。 　　黎跃也坐的第二排，“妈，小姑——” 　　黎夏道：“跃跃，好久不见啊！” 　　黎跃‘哈哈’笑道：“小姑，其实我之前在视屏里看到过你。你在爷爷家的沙发上坐得歪歪的打瞌睡。我还让小丫头把摄像头扳过去对着你，看你有没有睡得流口水呢。” 　　黎夏抬手隔着秦丹轻拍了他脑袋一下。还有黎菁，居然给她装得若无其事的。 　　“那显然我没有流嘛。不然你这会儿肯定拿出来说了。” 　　秦丹道：“也不要搞得太辛苦了，老得快。晚上给你们接风去吃金牌烤鸭。卓师傅，直接过去吧。我订了位置的。” 　　黎夏估着回头琪姐还得给她接一场风，这两姑嫂看来如今还是不往来。不过跃跃和姑姑、姑父、表哥应该是有走动的。 　　“秦丹姐，你去我的房子看过么？我都不知道展翘的朋友给我弄成什么样了。” 　　她托了展翘，展翘因为暂时来不了北京又托了别人。 　　秦丹道：“院子里绿化弄得不错，不再是之前那样杂草丛生的景象了。西厢房弄出来了，瞧着古香古色的。不过还没有过日子的东西。赶明儿你再去置办吧。” 　　等吃过接风宴回去，秦丹给他们分派了房间。 　　“夏夏，你住一屋，让林姐和柳姐住一屋，你这保镖自己住一屋。”还有两间，他们母子各住一屋。 　　“好！” 　　“行，那你自便。我在书房还有些事处理，你有事叫我。” 　　路上黎夏已经知道了，秦丹的家政公司办得有声有色的。高级家政人员，是很多高收入家庭都需要的。 　　她一边从蜀中联系人出来，请专业人员培训好。一边通过黎跃的家长群认识了不少有这方面需求的客户。 　　这个公司，是秦丹真的找准了定位搞的。生意十分的好！ 　　所以现在秦丹的日子是相当滋润的。 　　物流公司每年有二三十万的分红，黎夏那里一年十二万的利息。再加上她自己的公司也上了正轨，一年十多万还是能挣的。 　　有车有房无贷、年入六十万。而且这次再见，整个人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要是陈媛和魏容知道了，估计能羡慕死了。 第254章 　　路上还说起三叔的事，秦丹道：“三叔是个好人，一辈子没害过人。我试试问下有没有认识的人在301有关系的。” 　　“谢谢秦丹姐。” 　　黎夏对北京不熟，也的确是想借助秦丹和黎琪的人脉。 　　五月底的天气怪热的，衣服汗湿了黏在身上不舒服。黎夏进屋就准备找衣服洗澡。林姐搁下自己的行李，就过来办她归置东西。 　　“箱子不用打开了，我那房子能住人了。明天咱们去把东西置办齐就搬过去。你回屋歇着吧！” 　　“好的。”林姐脸上露出喜色。住黎夏的房子，自然比跟着她住别人家里好啊。 　　这是一套五室三卫的大平层。秦丹母子房里都有单独卫生间，黎夏是要出去在公共卫生间洗。 　　林姐刚出去，黎跃后脚就进了黎夏房间。 　　“小姑，笔记本给我玩玩呗。我家只有台式，我妈在用呢。我一会儿就给你拿过来。” 　　黎夏便拿出来给他。 　　等她洗好穿着家居服出来，略坐了坐走到黎跃房间。 　　她在门上敲了敲，沙发上的黎跃有些手忙脚乱的把什么页面关掉了。 　　黎夏道：“跟谁聊天呢？” 　　“和同学讨论题目呢。” 　　还真是在视屏啊！ 　　黎夏道：“女同学吧？屁大点孩子，不该急的别急啊。” 　　“什么屁大点啊？我马上就要念初中了。小姑，你要用了是吧，那给你！”黎跃把笔记本合上递过来。 　　黎夏接过来，“时间过得确实快啊。我还记得你和远远、雯雯跟着我下河摸鱼呢。这会儿一个个都要读初中了。在北京住着觉得如何？” 　　黎跃道：“那些同学好有地域优越感啊。好在我家有钱，不然肯定要被他们看不起。也好在我家有钱，请得起家教，让我把功课赶上来。小姑，以后你孩子要在北京读书的话，最好让他从小就在北京。这样不用一再转学，不好适应。” 　　“好的，谢谢跃跃的提醒。” 　　黎夏拿着笔记本回房间，看营业报表。 　　MSN上傅杳钧的头像闪烁起来，黎夏点开。 　　那边一串文字立即跳了出来，“黎总，雨城的点找到两个了。我让王副总自己去签的合同，毕竟以后是她的辖区。” 　　“她去了十天了，你瞧着如何？” 　　“还可以，学习能力很强，对得起她名校商学院海归的身份。不过啊，她跟老郑一样，也是锐意进取的主。我觉着踩刹车的活儿，以后只能是我的了。” 　　“她这样的人，也难怪在副处级调研员的位置上待不住了。你让她六月中旬正式到雨城办公吧。在那之前给她把车和电脑、手机配好。回头给她也搭个稳重些的区域经理。” 　　“好的。” 　　彭志杰不在线，估计是又出去应酬去了。 　　黎夏正准备下线，忽然发现黎会计上线了。 　　自从大伯、大伯母跟跃跃视屏，黎会计便也学了。他不会打字，都是直接视屏。 　　果然，发现黎夏在线，他发来了视屏邀请。 　　黎夏接受了。 　　“爸，你在我那儿啊？”她没单独给她爸买电脑，老爷子这会儿肯定在她市区的家里呢。 　　八成在县城待不住了，跟着送货的皮卡就上去了。他有她家的钥匙的。 　　“是啊，你这是在哪里？瞧着也不像是酒店。” 　　“北京，下午刚飞到的。这是跃跃和秦丹姐的家。过几天等我的房子安上网线了，我视屏给你看。” 　　视屏里的黎会计惊喜不已，“你的小四合院能住人了？” 　　“说是西厢房已经弄好了。不过要全部弄完还早呢。暑假太热，您跟我妈还是国庆之后来北京看红叶吧。” 　　黎会计点头，“行啊，到时候让你大伯、大伯母和我们一起。你那里能住得下吧？” 　　“没问题的。对了，我下午给震哥快递了一些军区医院关于脑溢血调理的资料过去。回头要是找到门路，我再去301咨询一下。” 　　黎会计道：“好的，你去问问吧。要是需要什么药，你先把钱掏了。你震哥把房子租出去了，房租钱还不够还房贷呢。要不是卖了也得不着钱，我看他就卖掉了。” 　　首付是跟黎夏借的。至于月供，先还的都是利息。卖了可不是拿不到钱。 　　倒不如这么租出去，一个月就只需要月供一百块了。供二十年，就得一套房了。而且房租不是还有得涨么。 　　像黎竣那样装修得比较好的房，差不多能租到150一个月。 　　“他们家一年也有一万五的年入，辛苦一年半载也就恢复元气了。” 　　“他说你以后如果搞物流用得上他，他随时辞职过来给你干。” 　　黎夏笑了笑，“那没准还真用得上。爸，我不跟你聊了，坐了飞机想早点睡。你也早点睡，别老玩电脑。” 　　电脑以后会越来越好玩，她家老头别真成了网瘾老年啊！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饭，赵明亮就开着租来的越野车回来了。他是跟着秦丹的司机出的门。 　　送了黎跃上学，司机就带着他去了租车行。 　　黎夏在北京要待一段日子，自然是租一辆车方便些。 　　秦丹还要忙工作。黎夏便告辞出来，带着林姐和赵明亮直奔小四合院。 　　她自己其实不是很搞得清楚东南西北，不过告诉了赵明亮地址他自己会看着地图开过去。 　　当过侦察兵的人，方向感是不消说的。 　　两边离得不远，都在海淀区二环以内嘛。包括黎琪的第一套房也在这附近不远。 　　四合院的大门和以前没两样，旧旧的。 　　赵明亮靠着倒座房停下车。 　　“哎，你谁啊？把车停在这儿。我们一会儿要运材料的，你停别处去。”里头收拾房子的工人听到动静出来问道。 　　赵明亮道：“房主来了。你们要运材料，那我往旁边挪一点。” 　　听说是房主来了，工人道：“那你们等一下，我喊我们老大出来。” 　　黎夏下车，刚上了三步台阶，就有人从里头出来，“你就是黎夏？” 　　黎夏点头，从包里拿出房本、身份证给人看了。 　　展翘年前进京也是拿了房本来的。不然居委会不会同意她叫人来开工。 　　对方看过证件递回来，“成斌，展翘是我表妹。年前她回来说替我揽了个活儿，出了元宵我就带着人过来。因为她说你不急，我中途有事就停了两回工。前段时间她打电话说你最近要来北京。我寻思早该到了，没想到今天才见着你人。太阳出来了，葡萄架下坐吧。” 　　黎夏看着完全大变样的院子道：“路上去了别处。辛苦了！” 　　她估着成斌应该是还接了别的活计。不然不会春天凉快的时候放着，这会儿来赶工。 　　不过这院子整得，确实是专业水平。不但院子里的金鱼缸完全是砌出来的，上头纹路也复原了。就连屋顶上每一片绿色琉璃瓦都是有讲究的。 　　这不同于普通的装修房子，是古宅修复。没有专业水平，不敢轻易接这样的活的。 　　这样的修复，比装修可贵多了。 　　这会儿确实只有西厢弄好了，但一大两小三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其中一间耳房是做卫生间用的。赵明亮和林姐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都搬进西厢。 　　瞧着园子应该是修整好一段时间了，应该是先收拾的园子。 　　还有厨房也弄好了。里头除了古代的灶膛，案板复原了，还弄了现代化的天然气灶。 　　古今结合，比较宜居。 　　黎夏在葡萄架下的桌子上看到整个这一进小四合院的模型，就一张吃饭的桌子那么大。 　　她惊喜地道：“哇，这看着跟样式雷的模型差不多了。” 　　成斌惊讶的回头看黎夏，“你还知道样式雷啊？” 　　黎夏点头，“知道啊，设计、修建圆明园的工匠家族嘛。” 　　她是雍正的粉丝，看过《圆明园》这部纪录片的。 　　呃，她粉的雍正是唐国强老师演的那个，跟陈建斌没关系。 　　《甄嬛传》原著是架空的，后来为了拍电视剧硬套到雍正年间的。 　　成斌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我家祖上是给样式雷打杂的小工匠。” 　　“唉哟，这可是世家了啊。传了多少代人的手艺啊，我的荣幸！”展翘居然跟这样的人家有关系。 　　林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过来问黎夏，“黎总，这有多大啊？” 　　黎夏指点着模型告诉她，“12*13，连房舍带院子160平。这就是一进的，比较迷你的那种。一家人住足够了。这种房子不带公摊的，相当于200平米的楼房。” 　　大一点的一进院能有两个这么大。但钱不凑手，而且这样的一进院往往住了好几家人，完全住成了大杂院的感觉。 　　而且产权还挺复杂，得几户人家同意才能卖。 　　正房、东厢、西厢，除了客厅、饭厅、厨房、洗手间、足有五间寝房。 　　另外还有一个倒座房，可以弄两间客房出来。 　　赵明亮道：“黎总，这得多少钱啊？” 　　“我去年买下来，连办手续一共58万。这修复我预付了20万，估计是不够的。回头什么都弄好，得一百万吧。我钱不够，不然我也想买两进、三进的。” 　　赵明亮和林姐对视一眼，你还钱不够啊？ 　　接下来自然是要置办家具、家电、生活用品啊。 　　成斌借了一个熟悉附近环境的工人给他们当向导，领着他们家具城、大商场的跑。 　　“黎总，你要不要去专卖古董家具的地方看看？” 　　黎夏摇头，“不用，我就买实用的家具就好。”她有多少钱敢去专卖古董家具的地方浪啊？ 　　她倒也想看看林妹妹睡过的碧纱橱是怎么回事。可自己住家还是实用就好，要看回头去大观园参观。 　　今天只需要买西厢和厨房、卫生间用得着的东西，这就很快了。 　　虽然午饭是在外头吃的，但黎夏在西厢的大房间里睡的午觉。放下白色纱帘，柜式空调开上，睡着也很舒服。 　　房间里还有一张榻，给林姐睡。这个房间有15平方那么大。 　　回头赵明亮住左边的耳房，差不过有7个平方。应该是从前给贴身丫鬟住的地方。 　　能摆下一床、一柜、一桌了。 　　右耳房就是卫生间，也有7个平方。黎夏买了一个大浴桶搁里头。抽水马桶，盥洗台、玻璃镜是弄好了的。 　　工程队七个人中午在倒座房打地铺休息。里头各弄了一台电风扇，下午两点再起来上工。 　　他们晚上也是这样睡的。 　　成斌跟黎夏沟通，看是他们挪出去，还是她暂时在酒店住。 　　黎夏道：“就这么着吧，无谓浪费钱了。” 　　成斌心道：你心可真大！得，你一个女人都不在意，那我们怕个毛线？ 第255章 　　黎夏午睡的时候，林姐和赵明亮一起收拾厨房。气通上了，电冰箱、电饭锅之类的也都买回来了。 　　晚上就可以自己做饭来吃了。 　　黎夏问成斌，“你们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她是包饭的，之前他们都是下馆子。 　　“我们这么多人，你们忙得过来？” 　　“我一会儿要过去居委会，顺便问问附近有没有大姐愿意出来做短工。一天给十块钱，应该有人愿意来的！” 　　成斌道：“那敢情好啊，长期吃的话还是家常饭更好吃、营养、干净。黎总，每一项开支我都记了帐的。回头给你看看？” 　　“嗯。”敢拿给她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些琉璃瓦什么的，成斌在熟人那里拿肯定比市价便宜，人家吃点差价也在情理之中。 　　黎夏今天心情挺好的。展翘过了年回去同她讲，她的房子只是看起来很残破，但用砂纸把面上砂一砂，里头的木料其实是好的。 　　所以不用像她想的需要全部推倒重建。 　　今天在看到西厢、看到模型，她简直是心花朵朵开！ 　　她的四合院，真的要变成独门独院、古香古色了。 　　黎夏让林姐和赵明亮去附近农贸市场买菜。人多，林姐一个人肯定提不了。 　　今天算是在这个家里吃的第一顿。 　　她则往打听来的居委会去。中午起来她在卫生间冲了个淋浴，这会儿穿着宽松的T恤搭窄脚短裤，脚上踩一双时髦的皮拖。 　　她先前看到胡同里很多大老爷们、大姐都是这么休闲的打扮。有些手里还拿把大蒲扇。 　　反正下午没准备再出门正经做什么事，她也这么穿。 　　从年前料到煤老板要打价格战开始，黎夏的神经一直是绷着的。 　　三四月份稍微松弛了一下，还了一部分欠债。 　　但五月份又遇上朱应泉这个糟心的家伙。 　　倒是这会儿，见到老北京的人过得这么自在、悠然，她一直绷着的神经才跟着松弛了下来。 　　居委会主任钱大妈看过她的房本，“原来你才是业主啊。年前有个年轻姑娘也拿房本来。她说她不是业主，只是业主的朋友。那你这是来装好了要长住？” 　　“不会长住，我在南边做生意。我今天来就是问问买房落户那个政策。” 　　“哦，今年刚出来的。你符合条件！” 　　钱大妈给黎夏讲了拿哪些证件，去哪里办。 　　“原来你是做生意的啊。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全款买下这么一套小四合院。” 　　“没办法，下岗女工再就业呢！只有豁出去了，不然能怎么办呢？” 　　“到处都这样，做生意出了头就好。现在下海做生意，发财了的不少。你做什么生意的啊？” 　　年纪轻轻这么多钱，钱大妈觉得自己得问问。 　　“我开了一家连锁超市，生意还可以。大妈你放心，我可是共产党员。我还要把组织关系转到居委会来。” 　　钱大妈一拍大腿，“原来你是党员啊！那没问题了。” 　　她翻了翻黎夏的资料，“唉哟，不得了，你连续四年都是优秀党员啊。” 　　“就是因为开了连锁超市，解决了很多和我一样下岗的人的生计。” 　　“这是大好事、大好事啊。利国利民的！等你去落户了，再过来一趟。到时候才好帮你把转组织关系的手续办妥。” 　　看到优秀党员的履历，钱大妈再没有怀疑了。 　　“哦，好的。那回头我再来一趟。”黎夏本来就是拿出来给钱大妈看一下的，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不然，她突然搬来，这胡同里的人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揣测她呢。 　　钱大妈这里看了，一会儿大家就都知道了。 　　“小黎同志，你去落户的证件可带齐了没有？你从外地来，要是漏了什么可就麻烦了。” 　　确认了黎夏是同志、是好人家的姑娘、还是成功创业的下岗女工，钱大妈比之前又热情了三分。 　　黎夏是有备而来，该带的都带了。镇上派出所的迁出证明也是办了的。 　　“钱大妈，谢谢您啊。我都带齐了，明天就去办。办好了我再来转组织关系。对了，我还有个事啊。就是我那里今晚上开始工人一起吃饭，我要找两个手脚勤快、爱干净的大姐打些短工，一天十块钱。活儿不多，主要就是做饭前的准备和之后的收拾。可以包吃！” 　　钱大妈道：“那行，我一会儿给你叫两个人过去。都是家里比较困难，做事麻利、人讲究的。” 　　十块钱一天还包吃的短工，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那麻烦您了！” 　　黎夏问好了，在附近胡同溜达了一下。看到有公用电话，走过去给琪姐打了个电话说一声自己到北京了。 　　呃，手机漫游费太贵了！黎大老板一向能省则省。她在异地，手边有座机，通常都是手机挂断，拿座机给人打回去的。 　　黎琪道：“夏夏，今天到的？” 　　“昨天，昨晚在跃跃那里住的。” 　　琪姐的公婆也在北京，估计还是长住。不然她家老头不会说国庆之后大伯和大伯母住她这里。 　　明哥的钱暂时应该都压在土地上了。 　　“我下了班过来看看。” 　　“行，你来吧。我这儿可热闹了，有八个工人在给我装修房子。另外我还带了一个保姆、一个保镖。” 　　“嗬，是够热闹的。那我干脆一家子吃过晚饭遛着弯过来。秦丹给你接的风是吧，那回头你走的时候我送你。” 　　回去的时候，黎夏看到附近有卖金鱼的、卖花的都进去逛了逛。 　　等她进家门，菜已经买回来了。林姐和两个大姐一起在厨房摘菜。 　　这厨房大，有十几个平方，三个人不会挤。 　　人多，晚上索性烧柴火灶。正好成斌他们把院子里不必要的树状那些给砍了。 　　回头再想办法去找些柴，或者看看市集有没有人卖的。 　　屋里通了电，但是电视、网线都没通。赵明亮坐不住，去看人家师傅干活去了。还能帮着递递东西。 　　天井的鱼缸里之前是空的、干的。黎夏买了一只红色的、一只黑色的金鱼，用口袋装水拎了回来。 　　还有几盆碗莲，正是开花的时候，特别的好看。 　　她跑到井台那边去打水。用车轱辘转着打起来一桶水，提到鱼缸那边倒进去。再放进金鱼、碗莲。 　　院子里一下子就有生机和活力多了。 　　这屋里自然是通了自来水的。不过这井台也没有废弃。而且井里打起来的水，没有太多漂白粉的味道。 　　两个大姐把手头的事放下，出来给黎夏做了个自我介绍。 　　她们都是这胡同里的住户，一个姓马、一个姓王。 　　钱大妈让人把她们叫去，说了打短工之事。 　　她们都是下岗女工，家里日子不大好过。一开始也有顾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 　　听钱大妈说是个年轻的下岗女工，人家下岗后开了连锁超市，给很多人解决了生计。 　　连续几年被评为优秀党员。以后户口也要落在她们胡同，组织关系也转进来。两人便安心的来了。 　　黎夏点点头，“马姐、王姐，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回头我走了，你们也继续过来忙活吧。可以一直做到工程结束。” 　　那两人都挺高兴的，活儿不多，离家又近。而且干完这里的活，还可以回去忙活家里的事。 　　晚上十二个人围一张大圆桌，6个荤菜，两个素菜还有一大盆汤。每个菜的分量都挺多。 　　三位大姐一人做了几个菜，成斌他们食指大动。 　　他们出来打工，虽然钱挣得多，但好久没吃这么家常味的饭菜了。 　　林姐蒸的4斤米饭，一点没剩。 　　黎夏道：“呃，还要不要加点面条？”她不确定这群人吃饱了没有。 　　按说四斤米饭，怎么都该吃饱了。但一点都没剩，她也有点说不好。 　　成斌道：“够了、够了，一个个的憨吃。” 　　上午带他们出去买东西的徐勇也道：“黎总，真的吃好了。就是很久没吃家常饭菜，香！” 　　“你们可以自己请人做啊？” 　　成斌赧然道：“那灶台才弄好晾干没几天。” 　　是接到展翘电话之后才开始弄的。 　　两个大姐帮着林姐一起收拾。这么多人吃饭，锅碗瓢盆、杯盘碗碟着实是不少。 　　林姐还给做了明天面条的浇头，一大盆。黎夏教过她。 　　挂面她直接买了十斤，估计能吃个三天吧。反正近，不够她再去买。 　　晚上凉快，天也没黑，众人饭后坐了二十分钟又开工。 　　晚饭好吃、肉多油足，大家都挺有干劲的。 　　徐勇对成斌道：“这个黎总，做事不是那号抠抠搜搜的。” 　　成斌笑，“人家手下两千多人，摊子很大的。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应该不是小家子气的。不过展翘说她平时还是挺节约的。” 　　房顶上一个人道：“她手机接到电话，都跑出去用座机打回去。挺会过日子的！” 　　成斌道：“就挺接地气吧，不难相处。” 　　黎琪一家三口过来的时候，钱大妈和隔壁几家的人也过来了。 　　老北京人，热情。哪怕黎夏是新住户，听钱大妈说了她的来历便也不拿她当外人。 　　大家还是很欢迎人品好的邻居的。一开始听说是个年轻女娃子买的，还生怕她是做什么不正当营生的呢。 　　吃过晚饭，溜达着就过来看看。大家互相认识一下。这儿的房子修复得很好，而且还故意做旧了，很有历史的厚重感。他们早想进来看看了。 　　“超市啊，我知道。咱们北京有物美超市，就翠微那边。” 　　黎夏道：“人家那大，我比不了。我第一家店只有260个平方，最大的也不过1500个平方。我都是二三四线城市开店。” 　　物美超市第一家翠微店，1995年营收上亿，然后开了第二家。 　　黎夏最大的省城一店，一整年才有2000万的营收呢。 　　张文中是把翠微店当模板开的，肯定不会把她的小门店看在眼底。 　　她准备过两天把事情都办完了，去物美超市看看。 　　不过，有一点她很有信心，她的利润率肯定比物美超市高。 　　北京的门面价格和人力成本，那比蜀中可是高太多了！ 　　物美能有12%的利润就相当不错了。 　　黎夏让胡同口的瓜农送了两个大西瓜过来，然后让三位大姐切开招待工人和邻居。 　　这些邻居过来，也大多拿了些瓜果蔬菜，或者家里做的馒头、饺子、艾窝窝。 　　这会儿大家伙正在院子里侃大山呢，就说下岗工人再就业的话题。 　　黎琪进来一看这么热闹，“哟，这不说还以为你在老北京住了多少年了呢。” 第256章 　　黎夏给邻居们介绍自己的堂姐、堂姐夫还有外甥。 　　众人听说黎夏在北京还有亲戚，愈发觉得她这人应该挺靠谱的。 　　堂姐夫潘愈道：“夏夏，我爸妈让你办完事去家里玩。” 　　黎夏道：“本来就应该去拜访老人家。只是我今天过来，家里是空的。只能先把房子填满，起码今晚得能住人。过几天我把事情办完，再登门拜访。” 　　“好！” 　　一众邻居吃过西瓜，嘻嘻哈哈的摇扇打扇的就回去了。 　　“小黎，有空过来玩啊！” 　　“好的、好的。” 　　北京的西瓜贼便宜，四毛一斤。两个大西瓜四五十斤，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块呢。 　　而且又沙又甜，比蜀中的好吃。听说是离产地比较近。 　　马姐和王姐收拾好也回去了。 　　林姐把邻居的送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起来。 　　这会儿八点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成斌便招呼收工了。 　　他们这活儿是包干的。除了材料费再给8万的工费。 　　黎夏反正有地方住了，也不催他们。 　　正房、西厢、东厢、倒座都各有一个洗手间的。 　　赵明亮下午和晚上跟成斌他们混熟了，干脆把东西搬到倒座去睡大通铺了。 　　西厢房，一听就是给家里姑娘住的啊。他一个大男人住着别扭。 　　黎琪在西厢里外看了看，“不错，很像样了。和去年来看的时候根本就是两回事。你要是能常来北京就好了，咱们可以互相走动。” 　　黎夏道：“还有能让你更高兴的事呢。大伯和大伯母国庆后要来玩。” 　　黎琪看看外面，小声道：“我本来也想接他们来的。可我的房刚能住，公婆就来了。” 　　“姐夫是独子，他们想儿子、孙子了吧。反正我这里住得下。” 　　反正她姐夫兄弟姐妹都无，就两个老的而已。这家庭人口已经算简单的了。谁都不想处理婆家的人际关系，可也不能指着嫁孤儿啊。 　　上无公婆、下无小姑、左无贪戚、右无恶邻。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黎琪道：“你和阿明估计都一样。赚得多，生意上的糟心事儿少不了。所以啊，我也不羡慕你们。我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好。” 　　她和老公分的福利房，都不大。一套60平方，一套70平方。都是楼房，还有公摊。 　　阿明给跃跃买房子，一买就是200平方。夏夏买房子也是这么大。 　　但是，她和老公的工作可比他们的省心多了。 　　黎夏道：“琪姐，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想过你和姐夫这样简单日子也不容易啊。你们都是80年代千军万马中杀过独木桥的高材生啊。” 　　她把自己刚经历的差点被衙内逼卖股份的事讲了。 　　听到她信息轰炸市长热线，黎琪嘴巴半天没合上。 　　她一个基层公务员，哪敢想这样的事啊？她这小堂妹，胆大得能包天了。 　　潘愈进来叫她，听了一耳朵也满脸的震惊。同是公务员的他也觉得小姨子干的事简直匪夷所思。 　　“夏夏，那个市长就这么放过你了？一点惩罚都没有？” 　　“我按月缴税，已经解决了一千下岗职工再就业，他还用得上我呢。再说，他也狠狠批评了我一顿。而且这件事我的政治前途肯定要受影响的。至于惩罚我，我又不像你们是体制内的人。” 　　明哥有生活作风问题。要是在体制内，闹开了这辈子就没前程了。体制内想当不婚主义都得被认为是不成熟，提拔的时候矮人一等。更何况包养小三了。 　　不过，他只是商人，这件事顶多也就是被嘲笑一下让老婆分走了那么多身家。 　　还差点被人抓住机会大做文章，说他的楼盘要烂尾。 　　潘愈啧啧有声道：“光看你的样子，真想不出你敢干这样的事！” 　　黎夏笑了，“刘市长说我长得奶里奶气的，很具有隐蔽性。” 　　潘愈不太能听得蜀中土话，他看眼黎琪。 　　后者道：“就是还没脱奶气！对了，儿子呢？” 　　潘愈道：“我就是进来看他跟你们在一起没有。” 　　黎夏道：“井台边看看吧，要不就去倒座房看看是不是听工人们吹牛去了。” 　　过去井台一看，臭小子果然手扶着辘轳，探头探脑的往井里看呢。 　　黎夏道：“贞子出来啦——” 　　也不晓得这小子怎么对鬼文化那么感兴趣。 　　潘佑才不怕呢，他指着井里道：“小姨，那里好像有一道符。你晚上小心一点哦！” 　　“有符那就镇住了嘛。我瞧瞧是不是真的是符。” 　　黎夏也探头探脑的去看，好像是有个图案，但认不出来是不是符。她对这些没研究。 　　潘佑笑道：“我吓你的啦。” 　　黎夏拍他肩膀一下，“打半桶水上来，往地上洒一洒。半桶啊，别弄一桶亏了你的腰。” 　　“好嘞！”潘佑拉着辘轳绳晃悠，慢慢搅了半桶水上来。 　　他15岁了，读初三。黎琪和潘愈挣的钱大多花在供他读书上了。 　　不过他也没辜负父母遗传的脑袋瓜子，成绩在重点中学重点班都名列前茅。 　　一门心思想以后去日本留学，顺便研究日本的鬼文化。 　　临走的时候他对黎夏道：“小姨，你回头在笔记本上给我下几部经典的鬼片吧，我过些天期末考后来看。” 　　“行，你给我名字。” 　　潘佑掏出早准备好的纸递给她。 　　黎琪让那爷俩先出去，然后小声同黎夏讲，“老北京人热情不假。但有那么一两个，我看她们一直在打量你的房子。你一个年轻、单身还有房的姑娘，就是长很丑都会有人惦记。现在也不少人家三世同堂、四世同堂呢。何况你长得还这么好。回头来献殷勤的人，你提防着点。别让有心人传出些什么话来，用舆论攻势。” 　　黎夏点头，“哦，我知道了。我这儿人这么多，想献殷勤也得有机会啊。” 　　“晚上睡觉，门关严实。” 　　“嗯。” 　　黎琪一家三口走了，黎夏回屋檐下摇着宫扇纳凉。林姐在厨房煲糖水，明天白天要给工人们喝的。 　　八个工人外加赵明亮分散在东厢、倒座、正房的卫生间里冲凉。 　　这么热的天，肯定没可能就守着倒座的卫生间排队啊。 　　成斌、徐勇、赵明亮在一处。成斌忍不住道：“小赵，黎总心挺大的啊。就这么跟我们住一个院子。” 　　赵明亮道：“黎总和我的身手相当。” 　　徐勇倒吸口气，“你说她打我们三四个都没问题？” 　　他们下午较量过了。后来得知赵明亮是部队出来的才释然了。 　　“是啊，而且她手头还有电棒呢。放翻你们那都不叫事儿。要不是这样，我们头儿再忙也不敢就让我跟着她就上北京来了。” 　　“她、她也是当兵的？” 　　“她不是，不过她小时候在军营长大的。而且她枪法特别好，我们头儿在射击场看到过！” 　　成斌道：“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创下这么大的家业呢。她不会还随身带枪吧？” 　　95年，民间私藏枪支的真的不少。 　　“那我不知道，没准真藏了一把防身呢。不到危急关头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 　　第二天，一众工人看黎夏的目光中都多了一丝敬畏。 　　坐车出去办事的时候，黎夏问赵明亮，“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黎总你心大，我说你能打。他们觉得一个漂亮女人敢这么走四方，肯定得有所依仗。他们揣测你有枪。” 　　黎夏扯扯嘴角，“他们接触的都是有钱人，估计里头真有些人是有枪的。” 　　会淘神费力又花大钱修复和维护古宅的，那都只能是有钱人。 　　赵明亮道：“黎总，你真没有啊？” 　　“现在私藏了枪的，大多都是放了几十年，至少也十几年的。我家都是工人，我上哪去弄啊？” 　　要是找耿总帮忙，兴许能弄到。不过，明年就要缴纳所有民间私藏的枪支了。 　　那之后，走在路上心头都要多些安全感。 　　手续齐备，条件符合，黎夏很顺利就把户口落在了四合院。就是手续有点繁琐，尤其是跟后世比起来。 　　后世电脑就直接查询了的信息，现在必须跑来跑去的盖章、开证明。 　　不过好在有车，比旁人还是要方便些。 　　中午回去吃了饭，午睡起来又去办护照，也是一样的繁琐。这一天就奔波在这两件事上。 　　新的身份证和户口簿当天就拿到了，但护照还得等七个工作日。 　　晚上吃饭的时候，马姐好奇地问，“黎总，你要出国么？” 　　“哦，不是。这不是香港还没回归么，要过去还得有护照和签证。我过些天要去深圳看男朋友，就想顺便过去购物。” 　　“哦，你男朋友在深圳啊？” 　　“是的，他的生意平时比我还忙。所以平时是我过去，过年他回来看我。” 　　王姐道：“那你们离好远啊！” 　　“也没有啊，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跟京郊一些通勤上下班的人差不多啊。” 　　黎夏知道肯定有人跟这两位大姐打听她，所以不介意说得清楚一些。 　　那两人听她把坐飞机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都有些咋舌。 　　这一天都在奔波，第二天黎夏便在家歇了一天。一直到晚饭后才叫上林姐一起坐车去逛物美超市。 　　物美后来在北京开了很多分店，市场占有率达到35%。称得上北京本地的商超巨头了。 　　看过之后，林姐和赵明亮道：“黎总，这跟咱的超市差不多啊。就是比咱们的大！” 　　“嗯，都是学的国外大超市的模式。回头等家乐福、沃尔玛来了，咱们再来看。” 　　后来国外零售业大巨头冲击本土零售业的时候，深圳人人乐超市的创始人何金明在家乐福蹲守了37天，写出了400多页的销售心得，成功抵挡了家乐福的冲击。 　　人家可比她们这样浮光掠影的看，要挖掘得深多了。 　　黎夏准备到时候也让老傅、老郑、老王还有各区域经理分期分批的来蹲守、挖掘。 　　家乐福、沃尔玛可是零售界的黄埔军校。 　　黎夏买了一些适合去看望老人的礼品，拿到柜台去结算。 　　她打了电话约好明天去潘佑爷爷、奶奶那里拜访。明天正好是周末。 　　“小黎，黎夏——” 　　林姐道：“黎总，后面有人喊你。” 　　黎夏扭头，是耿总，正大步走过来。 　　“耿哥，你回北京了啊？” 　　耿总点点头，“家里有点事，回来一趟。我听说这里有家超市生意不错，就过来看看。你怎么进京了？” 　　“哦，我在北京买了一个小四合院，很小很小那种，才160个平方。听说可以落户，我来办落户的。” 第257章 　　黎夏看耿总有话和她说的样子，便让林姐拎着东西和赵明亮一起去车上等她。她和耿总就近找了个咖啡厅说话。 　　耿总对她还是不错的，尤其煤老板价格战的事居中说和帮她不少。 　　要是没有他的面子，不可能那么快就和解了，正常的赚钱。那一个月，黎夏几乎每天都是在心痛中度过的。 　　而且，不管他曾有过什么想法，从头到尾对自己都很尊重。 　　耿总看着她，“我前天在长安俱乐部无意中听人说到你。你把山城那边的太子帮得罪了？” 　　他没想到黎夏这会儿人就在北京，还说过两天回了X山叫她来问问的。 　　黎夏点头，“他们想用一百万买我5%的股份，我没答应。” 　　5%的股份一年的分红都有两三个一百万的。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耿总听了。 　　耿总听到常玥给她出主意让她嫁给她堂哥，后来又说是开玩笑的皱皱眉头。 　　是个人都知道她不是开玩笑，而是被拒绝了挽尊。 　　常的算盘打得挺好啊。 　　再听到黎夏和朱应泉表演节目给生日晚宴助兴，一时没忍住，把头转开笑了一下。 　　“不愧是你！” 　　黎夏苦着脸道：“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真任人宰割吧。” 　　“那些人还不知道你在北京。” 　　“我和朱应泉说过，不过他可能没当真吧。耿哥，你说的长安俱乐部是不是陈丽华女士搞的那个？” 　　陈丽华可不是一般人啊。86年《西游记》唐僧扮演者迟重瑞的老婆啊！一度是中国女首富。 　　长安俱乐部得名的由来，是因为坐落在长安街上，毗邻□□广场和紫禁城。 　　陈丽华是内地人，去香港挖掘到第一桶金。长安大厦是她从香港转战内地房地产的第一个项目，投资4.5亿。 　　能在那个地段拿地盖房子，这个女人的能量可想而知。 　　长安俱乐部在长安大厦占了六层楼。李嘉诚、霍英东、杨元庆、段永基......这些风云人物都是座上客。李嘉诚、郭炳湘、郑裕彤还是长安俱乐部理事会成员。 　　耿总道：“全中国哪还有第二个啊？” 　　“那提到我的人在里头能量大吗？” 　　耿总摇头，“也就跟我差不多吧。” 　　黎夏心道：那也能碾压我了。 　　耿总道：“里头其实也没那么玄乎，有几层楼呢。那些最顶级的大佬进去也不能轻易看到的。你现在都够资格申请了，我给你做推荐就行。而且那里更多是做商业宴请的地方，跟咱们鼎泰不太一样。” 　　黎夏道：“会员费多少？” 　　耿总道：“9000美元，另外还有1500美元的年费。会员主要是官员和传统行业的精英。你现在有多少门店了？” 　　黎夏想了下，今天6月2号了。 　　“应该是70多了。” 　　“得有将近2000万身了吧？也算一方零售业的巨头了。做超市你算是国内走在前头的人。如今在长安俱乐部也有了一定知名度。入会这个不难，回头再说。咱们还是想说说你得罪了那些太子党的事吧。听说他们是因为你被山城市长赶出来的？” 　　黎夏点头，“嗯。” 　　耿总挑眉，“你这么激进，是因为常玥提到了国资委？” 　　“一半一半吧。” 　　“你这个扩张速度，不被盯上才怪了。” 　　黎夏道：“关键是还没有靠山。” 　　“那你想找一个么？” 　　“那也不是我想找，人就能让我高攀的啊。”她倒是知道今后几届中央□□的名单，但这些大人物能是想接触就接触到的？ 　　旁人，那都不知道是不是失败者，还是算了吧。 　　耿总笑了一下，“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做大做强啊，分量够了别人想吞我也得掂量。一开始我连片警都得讨好着。如今我身往上窜，等闲的人是不敢打我主意了。但好像入了更大的人物的眼了。” 　　耿总想了想，“如果你想独资到底，那确实只有做大做强到举足轻重。” 　　“也不是说独资到底吧。但在有分量有话语权之前，我肯定得独资。好多企业的创始人就因为过早分了股份出去，最后自己被踢出去了。这还算好的呢，还有分红可以拿。还有一些根本都没有留股份，被踢出去了什么都没落着。辛辛苦苦几十年，全都是为人作嫁衣裳。” 　　黎夏说完了也有些恍惚，她真的快有2000万身了？ 　　别她真把明哥全县首富的帽子给抢了吧？ 　　不过，她是有钱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她瞒不了她有几店。 　　但明哥很可能是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 　　她要不要也给自己置办点隐秘些的产业？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耿总看了看，黎夏好像没有多强烈的想加入长安俱乐部的念头。 　　他想了下，好笑地道：“你不会是不舍得会员费和年费吧？” 　　这个费用交了就是交了。可不像鼎泰还能自己拿着消费。 　　黎夏道：“不是。我就是觉得我现在这个分量进去干嘛？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在蜀中够出名了。不想再出到京城来。我还是赶紧把西南的市场都占据了为上。” 　　耿总便也没再提这茬，“你说你买的房子在哪呢？” 　　黎夏赶紧把地址告诉了他。 　　“我明天白天不在，去我堂姐的公婆那里拜访。” 　　耿总点头，“就是阿明的姐姐？” 　　“对。对了，清欢她快放假了吧？” 　　说起来，她还没带这位去看杀猪呢。回头见着了耿大小姐肯定是要念叨她的。 　　“嗯，快了。下学期我就要送她到北京念初中了。” 　　黎夏好奇地道：“她念私立还是公立？” 　　“私立，没打算让她参加高考。到时候考托福出去。我过些天回X山，你这几天要是有事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 　　“谢谢耿哥。” 　　黎夏正打算告辞，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英俊青年。 　　“表哥，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啊。这位是？”青年直接在耿总身边坐了下来。 　　耿总笑了一下，“常昊，常玥的堂哥。黎夏，小黎总。” 　　常昊原本看耿瞻和一个年轻妹子喝咖啡，还以为撞破了他的好事呢。毕竟他对后面那个表嫂远没有对清欢她妈好。 　　然后一听‘黎夏’两个字，他的脸色就微微变了。 　　族里打算让他娶一个西南那边做生意的女老板，这事儿他很抵触。 　　结果没想到他堂妹那里传回来的消息，人一口就回绝了。甚至都没多问一句他的名姓。 　　黎夏心头也道：不会那么巧吧？但看耿总方才的笑容，就有那么巧。 　　这位应该是随着常玥喊的表哥，他们本身没有血缘关系。 　　她主动点头打了个招呼，“你好！” 　　既然常玥说是开玩笑的，那就当开玩笑的翻篇吧。 　　常昊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又瞥了黎夏一眼。确实是和他堂妹拿回来的合影里很像啊，刚才没注意到。 　　一看到耿瞻和女的喝咖啡他就过来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啊。 　　“你好，小黎总！听说你生意做得很好啊。” 　　“只是恰好赶上了好时候，又选对了行业而已。” 　　“十二亿人都赶上了好时候啊，可不是人人都能把生意做起来。能选对行业就更难得了。对了，表哥，我想借你的四合院开个party。” 　　“为什么要借四合院？” 　　“我要请的人就是对四合院很感兴趣啊。不然，哪不能宴请啊？遍观亲朋，只有你有一栋三进的四合院啊。” 　　“哪天？” 　　“下周五，方便么？” 　　“我那天还在北京。行，你叫人过来安排吧。” 　　常昊道：“正好，到时候你帮我压压阵。小黎总，到时候赏个脸呗？” 　　黎夏对三进的四合院很感兴趣。但她贸然上门拜访、参观，恐怕耿太太会有想法。 　　于是点头，“不打扰的话。” 　　“不打扰、不打扰。你住哪里，明天我就遣人送请柬来。”你个西南小镇上出来的、连大学都没读过，不久挣了几个钱么，还敢拒绝我！ 　　耿总道：“给我吧，我后天顺道给你拿过去。我看看你说的那几个工匠的手艺。我那房子，也该收拾收拾了。” 　　黎夏点头，“好！” 　　常昊道：“行，那我拿到你来。” 　　黎夏回到，龇牙。 　　三进的四合院，如果是正常大小，得占地一两亩。真是富者愈富！ 　　第二天九点半，她一身清爽的出门。 　　先开车到黎琪现在住的地方接上他们一三口，然后一起往她后来分的这套房去。 　　堂姐夫的父母也都是知识分子，一个是县上教育局长退休，一个高中老师退休。 　　这两人都不用晚辈负担，还能给贴补一二。听说后来买下这套福利房，二老是掏了钱的。 　　所以人来住，堂姐也没话好说。 　　黎夏私下问她怎么没拿之前那套去做抵押，结果说是姐夫不同意。 　　之前那套房是姐夫的福利房，他不同意自然办不了抵押。 　　他说里有钱，干嘛弄那么复杂？ 　　黎夏听了只觉得有本难念的经！ 　　这二位也是早就想来北京，但之前儿子那套房太小。只能偶尔来住一住。 　　可喜儿媳又分了一套房，他们等装修好就来了。 　　“哎呦，黎夏你可真是个美人胚子啊！客气了，以后不要拿东西来了。”潘妈妈笑道。 　　“潘妈妈您才是美人呢，您这轮廓年轻时肯定是大美人。就看佑佑就能看得出来的。” 　　一头银发的潘妈妈笑得眉眼弯弯的，“你这张小嘴可真甜，比你堂姐会说话。” 　　黎夏笑，“那是因为我不是您儿媳，您对我没要求。您对堂姐要求肯定是要高得多的。” 　　潘爸爸也客气的道：“随便坐啊，不要客气。” 　　“好！” 　　潘爸爸还问儿媳，“怎么没把你侄儿一起带过来玩玩？” 　　“她妈请了教上门辅导功课，说是不好耽误。我们小地方的教育水平跟北京确实是有差距。幸亏她还知道听夏夏的，把房子买在北京，以后跃跃考大学会容易许多。” 　　潘妈妈问黎夏，“听说你也在北京买了房子啊？有眼光。北京毕竟是首都，各方面的资源都集中到北京来了。父母有能力，确实可以让孩子起步高一些。以前你姐夫全靠自己啊，我们也帮不上太多忙。你姐姐就更是了，她能考到北京来真的特别不容易。” 　　黎夏点头，“对，琪姐是我们黎的骄傲。这一点不管我和明哥把生意做多大都是没法比的。所议我们都到北京来买房落户。下一代也就和佑佑一样的起点了。 第258章 　　黎夏拎来的东西那是真挺拿得出手的，又阔气、又兼顾了营养价值。显然是费心为老人家挑的。 　　潘爸爸、潘妈妈看过也觉得她做事挺漂亮的。 　　中午潘家在附近的餐厅请黎夏吃饭，就当是给她接风洗尘。 　　吃过以后潘爸、潘妈就回去了。潘愈父子也跟他们走了。 　　潘愈是周末都要过来。潘佑是还没有考完，不敢再往黎夏那里去。他去爷爷、奶奶那里温书了。 　　黎夏便让赵明亮开车把潘家人先送回去，她和琪姐一起去逛百货大楼。 　　赵明亮是上午把人送过来然后又回去了，午后黎夏打传呼叫过来的。 　　黎琪和黎夏一起慢悠悠的去逛服装店。 　　看来看去，她进了一家手工做改良旗袍的店子。 　　“琪姐，你看这盘扣做得真好。” 　　“你要买旗袍啊？” 　　“嗯，过几天要去参加一个party，在四合院里办的，应个景！我再挑几声休闲一点的。” 　　黎琪看看她的腰身，“嗯，你穿旗袍应该挺好看的。” 　　黎夏也看看她的腰，“你得闲也去健健身啊。你看秦丹这几年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 　　饶是黎琪不喜欢秦丹，也得承认这一点。 　　黎夏一口气挑中了三身旗袍，两身休闲的像是练功服一般的衣服。 　　黎琪帮她看着包，她进去试衣间试穿。 　　黎夏换了旗袍正在镜子前面照，有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道：“黎小姐，我是这个品牌的老板兼设计师。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做我的模特儿，拍几组照片？衣服免单，我可以再付给您三千块的酬劳。” 　　黎琪挑眉，忽然就有了健身的动力了。她个子也有那么高呢。 　　她一个月加上奖金也才五百呢。 　　黎夏摇头，“不了，我不喜欢当模特儿。” 　　对方有点失望，难得遇上一个身段、气质能把他设计的衣服穿出那个味道的姑娘。 　　刚才看她进店，他眼中就是一亮。等旗袍真的上了身，可太衬了！衣服衬人，人也衬衣服。 　　不过看人家的打扮，确实是不差钱的主。 　　“那我给您打个八折吧。” 　　黎夏道：“谢谢啊！” 　　旗袍手工做的，价格自然不便宜。 　　打了八折还要两千多块。对方送了她一张会员卡。还留了联系方式，说有了新款再给她打电话。 　　黎夏把北京的座机号留给了她们。 　　“我不是经常在北京，这是我北京的座机号。” 　　黎琪帮忙一起拎着袋子，“我决定了，我以后每周去三次健身房。” 　　黎夏笑出来，“对啊，做女人得对自己好点。你要买什么么，我送你？” 　　黎琪想了想，“送我条纱巾吧，我秋天拿来搭衣服。” 　　“好！” 　　黎琪直接和黎夏一起回了四合院。 　　林姐见她们回来了，从井台把木桶转上来。她在里头放了个西瓜。 　　搁冰箱里太冻了，放井台里是最好的。 　　黎夏道：“咦，你回来了啊。那位老太太身体还好么？” 　　林姐点头，“挺好的，毕竟自己就是懂中医养生的人。”她今天去看从前那位老中医主顾了。 　　赵明亮送了黎夏回来，开车载她去的。然后她自己坐公交车回来。这附近有什么公交车她还是熟悉了的。 　　“包医生说你叔叔那样突发脑溢血，能救到靠拐杖自己下地走路很不错了。暂时是没听说有什么特效药，得慢慢调理。” 　　黎琪也道：“我也托人问过了，是这样的。听说三叔还能帮你收菜？” 　　“他脑子又没糊涂，坐那儿点头、摇头，说几句还是可以的。反正有三婶帮他。我让人跟他们村上的人说了，嫌我三叔慢，那就别卖了。我本来就是为了照顾三叔才收他们村的生鲜的。” 　　黎琪笑了笑，“还是你这样硬气才好。” 　　“跟外人尽可以硬气的。” 　　黎琪点点头，“可不是跟外人尽可以硬气么。你说我当初脑子怎么那么简单？当时你和阿明手头都不方便，连爸妈手头都很紧。你姐夫硬是不肯拿第一套房去做抵押。然后我公婆就说他们那里有继续，借了三万给我们。然后搞得我舌头就短了三寸。你说他们来玩几个月就差不多了吧。我还有爸妈呢！” 　　弄得现在父母要来，还得住小堂妹这里。 　　黎夏也知道琪姐买房那阵明哥和大伯、大伯母手头都很紧。连她家老头子都赶紧把欠大伯的一万块还了。 　　那会儿正是明哥离了婚，有人想趁机谋夺他的物流公司的时候呢。 　　而琪姐的钱是真的都投资到儿子身上了。佑佑能有今天的成绩，琪姐和姐夫真的投资了不少。 　　寒门难出贵子，这是真的！ 　　人家的学习条件比你好，还比你用功。你在偏远乡镇再发愤图强，有时候也差了一口气。 　　琪姐和姐夫当初考自己奋斗到了首都。但想要保证后代继续过优越的生活却还得一代一代的继续努力。 　　黎夏道：“没事，我这儿收拾出来住得下的。” 　　不过潘家二老也是有点意思啊。一边是满满的书香门第的优越感，一边又这么算计琪姐分的房子。 　　不过还好，他们没有第二个孩子。以后还是一切都是佑佑的。 　　琪姐道：“等佑佑要出国留学，我就把那套房卖掉。不，我卖现在我们住的这套。后面我分的那套各方面条件要好一些。现在住的那套，小区环境都没有的。” 　　黎夏点头，那倒是。新修的肯定在从前的基础上有所改进。 　　不过，你分的福利房是两室啊！ 　　黎夏没有多嘴，就听着。琪姐需要的也就是一个倾听者而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跟外人又没法说。 　　黎琪说了出来，心头好过了些。 　　“听说阿明买的地还差着2000万呢？” 　　“是啊，两块地他只付了首付。没事，听说地价上涨了10%了。就是转手卖掉也能赚200万。明哥要是肯卖，会还能抢手的。” 　　“那就好！这个数听得我真是胆战心惊的。我爸妈更是知道之后好多天都没睡好。” 　　黎夏挑眉，“谁告诉他们的啊？” 　　“我妈听阿明讲电话的时候听到的。” 　　说曹操、曹操到。 　　黎琪话音未落，黎夏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明哥。 　　黎夏给他挂断，拿座机打过去。住进来几天，她电话、网线、闭路电视都开通了。左右回头她爸妈和大伯、大伯母要来住。 　　“明哥，这我在北京的座机号。什么事啊？” 　　“几个老的说今年不想进山避暑，说去年角角落落都逛遍了。” 　　黎夏笑，“他们怕是有自己的打算了吧？” 　　“是啊，很有想法呢。两位老爷子商量了一下，想去热河。去参观避暑山庄，然后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农家乐可以住。他们觉得应该是有的。因为现在的人都很懂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这边送上飞机，你那边安排一下吧。我姐拿工资吃饭的人，就周末有空。又有一家子，未必安排得过来。” 　　“行，他们哪天上来？”黎夏满口答应。 　　她爸妈也在其中，这又不单是明哥、琪姐的事。而且她时间上是要方便点。又是一个人，不用顾忌那么多。 　　“说是等黎远和黎雯期末考完，到时候再接上黎跃和潘佑，哦，还有菁菁和陈姐。一共十个人，你辛苦一下。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没事，我租个商务车让司机送他们过去。两百多公里，四五个小时也就到了。琪姐在旁边，你要不要跟她讲话？” 　　“哦，好啊。” 　　这两姐弟讲话，黎夏过去问成斌，再有十天半月的，正房能不能住人。 　　大伯和大伯母都觉得再和秦丹一个屋檐下不大方便，她爸妈估计也不想住过去。 　　那要是这里不能住，她回头在附近找个招待所吧。 　　成斌道：“黎总，其实所有房间都可以住人的。” 　　“嗯？” 　　“我们第一步就是把有问题的梁柱都换了，然后瓦都换成了同一批。窗户的玻璃也都重新安了。所以正房和东厢、倒座如今只是破旧一点，但住人是可以住的。你家的人什么时候到？” 　　“大概两周后吧，歇几天脚就去热河了。” 　　“两周后正房都初步弄出来了，只剩一些外部装饰。到时候我们退出去几天，等人走了再过来。把你置办的家具再抬到西厢和厨房放着。到八月中旬能全部给你复原。” 　　这下黎夏就安心了。西厢已经翻新复原，正房和东厢、倒座只是外表破损。算是住旧房子吧。这样完全安排得下。 　　让赵明亮提前开车过去把住的地方定好，然后她再把人往那边送。 　　只不过她就暂时过不去深圳了。 　　她给彭志杰打了电话。 　　他道：“我爸妈还念叨一起去山里呢。你爸妈和伯父、伯母倒是又走前一步了。” 　　“那你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来？到时候让明哥一起送上飞机。我把老的、小的安顿好，还要回X山一趟。7月1号搬办公大楼和员工宿舍。我总得露个面。” 　　“你那里不是还没弄完么？住得下？” 　　“是还没有全部翻新复原。按旧房子也可以住人的。反正他们就在北京歇歇脚。哎，你还是劝他们来吧。山里日子是很好过，但住久了容易无聊。去年我爸他们可是一群人一起在山里避暑。还有个车载着他们每天出去转悠，今年都说无聊要换地方了。只他们二老，那别提多无聊了。” 　　“嗯，我跟他们说说。” 　　“我再问问老傅他们要不要把父母送热河去。都去的话，我就包个中巴车。” 　　倒座房都腾出来了，都去也住得下的。 　　大不了她自己带着黎远、黎雯他们住倒座房嘛。 　　问了，不过老傅他们另有安排，准备往贵州六盘水送。 　　那黎夏就不操心了。 　　6月4号，是耿总要登门拜访的日子。 　　黎夏穿了一件白底素纹的旗袍预备待客。她总不好穿得太随意了招待耿总。旗袍和四合院最搭，最有调调。 　　昨晚洗了澡，黎夏就试穿了一下。 　　还在视屏里让彭志杰看了看。 　　她站在笔记本电脑前摆pose，走猫步，玩得不亦乐乎。 　　彭志杰在对面先是惊艳不已，然后苦笑，“你穿成这样，馋我么？” 　　“没有啊，那不说女为悦己者容么，先穿给你看看。” 　　“你要穿去哪里啊？” 　　“有一个party，在四合院搞的。我准备穿旗袍去。好了，我要换下来了。这个穿着得挺胸收腹的。果然是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 　　黎夏说完直接把视屏给关了。然后走到一旁的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第259章 　　今早黎夏又把这身旗袍穿上了。 　　等接到车子快到了的电话，她出去的时候把成斌叫上了。 　　成斌一干人看到穿着旗袍、手握宫扇款款而至的她都有些惊住了。 　　这些天一个桌上吃饭，是觉得她穿大T恤、拖板鞋都漂亮。但没漂亮到这份儿上啊。 　　黎夏道：“一会儿来的客人，家里有三进的四合院，想日常维护一下。你好好给他介绍介绍。” 　　这是笔大生意，关键是日常维护。那可能就不是一次、两次打交道了。 　　而且，认识了那个圈子里的人，只要能弄得让人家满意，以后生意会源源不断的。那以后的局面可就算是打开了。 　　成斌知道黎夏是给自己介绍生意，对她很是感激。 　　“黎总，不管成不成，我都念你的好。你放心，这房子我们是下了真功夫给你弄的。” 　　黎夏笑道：“那这可就是活招牌了。走吧，跟我出去迎一迎。” 　　这一听就是很有地位的人啊，难怪这位都刻意打扮了一番。 　　耿瞻在车里看到黎夏也楞了一下。这可真是活色生香，考验人的意志啊。 　　他定定神下车，“你参加party也这么穿吧，真的很有民国时大家闺秀的味道。” 　　黎夏笑眯眯的，“那天还有人想要我给他做模特儿拍照呢，给我免单两千多不说，还要另付我三千块。” 　　耿瞻一听，仔细看了一下她身上的旗袍，然后道：”ZL？” 　　“就这个牌子，据说是自创的。” 　　耿瞻道：“原来那家伙念叨的就是你啊。” 　　黎夏挑眉，耿总认识那天那个旗袍设计师？ 　　“耿哥，这是成斌。我这个小院子就是他帮我复原的。他说他祖上是给样式雷打杂的。” 　　耿瞻挑眉道：“那倒真是要好好看看了。” 　　黎夏把位置让给成斌，让他好好给介绍介绍。她就慢悠悠摇着宫扇跟着。 　　因为唯一弄好的就是西厢，耿瞻不方便进去看，就只在外头看了看。 　　成斌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这位黎总能给他介绍这个圈子的大富豪，他一早就把她的院子全部弄好啊。 　　何必去贪图别处的报酬？ 　　耿瞻看了一阵，“做得挺细致的。”别的就没多说了。 　　黎夏招呼他到葡萄架下坐。成斌便知趣的退下了。 　　旁边的人问他，“老大，怎么样？” 　　“没说。唉，人是坐宾利来的啊。早知道黎总认得这样的大人物......” 　　好在他们真的是下功夫给她弄的这小院子。希望能入这位先生的法眼吧。 　　黎夏提壶给耿瞻倒凉茶，是根据前世在深圳得的凉茶方子让林姐煮的。 　　她放到耿瞻面前，“耿哥，喝凉茶。” 　　天气热，喝点凉茶好些。 　　耿瞻看了看外头那颗石榴树，这会儿正是花期。红艳艳的还怪好看。 　　“你喜欢四合院啊？” 　　黎夏点头，“这京城有名又买票就能进去的四合院我都去看了。紫禁城、恭王府、大观园、鲁迅故居、郭沫若故居、老舍故居、齐白石故居、梅兰芳故居、......这些文学家、艺术家都好有钱啊！” 　　耿瞻看着她垂在肩上的大辫子，忍不住莞尔一笑。 　　“民国的时候的大家，报酬确实是丰厚。听说鲁迅先生的稿酬一年就可以买一套四合院。不是你这种迷你的，正常大小的。不过，你一年买一套也不是什么问题啊。” 　　黎夏道：“我一直在开店，钱都押在房租和货上了。” 　　“嗯，扩张阶段是这样的。不过你鸡蛋别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黎夏点头，“我也正在想这个事呢，我得多些投资方向。” 　　耿瞻就坐了十来分钟就离开了。 　　“周五早点来，我带你参观一下。” 　　“好。” 　　耿瞻坐上车离开，在后座回头，正好看到黎夏举着宫扇遮了阳光摇曳多姿的往里走。 　　他今天来，看修复的古宅只是个幌子。想提醒她周五晚上多留个心眼才是真的。 　　常昊摆明是有些记恨她的一口回绝，想要让她在上流社会的聚会上丢脸、出丑。 　　但他看到她这副打扮就知道常昊只是痴心妄想了。多的就不用他再说了。 　　黎夏回到屋里就把解开盘扣，换了一身舒适的T恤、短裤加皮拖。 　　今天她不出门，便打发赵明亮和林姐出去逛景点去了。他们头回来北京，对天安门、颐和园、故宫、长城这些地方还是很向往的。 　　她去年来的时候不热不冷的，能逛的地方都去过了。今年就不想冒着暑气出去了。 　　她没事就在屋里端着凉茶，隔着玻璃窗看成斌等人忙活。 　　生意目前都很顺利，她也没什么好焦虑的。 　　至于旁的，譬如说明年能不能顺利吃下关家超市，焦虑也焦虑不来。她也就搁下了。 　　常昊不怀好意她是知道的。但那是耿总的家，他到时候也在家。她还能吃亏？ 　　马姐和王姐还是一早来帮着干活。 　　自从得知黎夏已经有在深圳做大生意的男朋友，还有开宾利车的客人上门。附近打过主意的人家纷纷打消了念头。 　　差距太大了，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而且确实也找不到可以献殷勤的地方。 　　一晃到了周五下午。黎夏四点钟就出发了，四点半前就抵达耿总的四合院。 　　耿总三进、占地1500平米的四合院在后海那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后世卖到16万到20万一平。总售价2.4亿到3亿。 　　对此，黎夏只能自我安慰一句，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她来之前打过电话，所以耿瞻也出门来迎她了。 　　长长的一排倒座房直接被改成了车库。车库门都是用楠木做的，其中一个车库门往上移开，供赵明亮把车停进去。 　　“走吧，会有人招呼你的司机的。” 　　“嗯。”走上五层台阶，黎夏停步仰头看了一下门簪，四个。然后是金柱门左右的石鼓。 　　这些都是她那小门小户没有的。 　　古代的房子是有规制的，什么官用什么规制的门簪和石鼓很讲究。文官和武将用的石鼓又有区别。 　　所谓门当户对就是看门簪和石鼓。 　　耿瞻看她第一时间去看这两处，便知道她是懂这些门道的。 　　黎夏进了大门又看了一下。门退一尺、官进一品。看这个距离原房主该是三品官。 　　门内是影照壁，然后是抄手游廊。 　　“耿哥，你这日子真的是太好了！”可惜黎跃那小子hold不住耿清欢，不然娶到手少奋斗一辈子，躺赢！ 　　耿瞻笑笑不语，领着她往里走，“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介绍介绍，看来不用了。你自己慢慢看吧，有疑问再问我。” 　　黎夏猛点头。她今天又是另一身旗袍，换了另一把搭配的女士折扇。 　　倒是耿瞻依然是一副很休闲、悠哉的打扮。今天又不是他请客，他肯借宅子、露面已经很给面子了。 　　不过，他气质和整栋宅子莫名的搭。厚重踏实，不疾不徐。 　　黎夏心头喟叹，小彭同志还在济济营营，要修炼出这样的气质还得些年头呢。 　　外院没太大看头，黎夏直奔了内院。同样是正房、东西厢的布局，但是宽阔了许多。 　　“我没有长子，东厢空着。西厢是清欢的居处，她说愿意让你进去参观。虽然你言而无信，没带她去乡下玩。” 　　黎夏摸摸鼻子，“她要是得空，7月初可以跟我去。” 　　耿清欢的房间就完全是公主房了，中西合璧、低调的华贵。 　　“耿哥，你在北京不只这一套房吧？” 　　“嗯，还有栋别墅和一套小公寓。” 　　黎夏道：“人生赢家！你借给常昊的地方是......” 　　“后面一进的戏楼子。他要宴请的是个解放前就被带出去的富商，如今快60了。今晚在戏楼子听戏，开宴。我欠常家一份人情，借出宅子助他做成这笔生意就当还人情了。走吧，后面还有庭院、莲池。是个乘凉、避暑的好去处。请你吃冰碗！然后我再带你去戏楼那边。那会儿常昊的客人也就到了。” 　　黎夏道：“那边另有门出入？” 　　“嗯，有一道后门。” 　　呃，原本她不只是早到了一个小时。走得跟其他客人还不是一个门。 　　这位对她还没有放下么？ 　　不过人家也没什么失礼的举动。而且她最熟的就是耿总，今晚宴会的其他人确实都与她不相干。 　　尤其常昊还不怀好意。 　　黎夏觉得她还是大大方方的好。 　　所以她坦坦然然的就跟着耿瞻去了后院赏莲。坐在开满莲花的池畔回廊高脚椅子上吃冰碗，很是享受。 　　大号蓝白彩瓷盘内用碎冰铺底，上面是切片的黄桃、哈密瓜、猕猴桃、苹果、梨。最上面是什刹海出产的鲜藕片、鲜莲子和鲜菱角。 　　黎夏握着勺子吃得慢条斯理的。她不敢多吃，旗袍很显身材。 　　耿瞻坐在对面吃着另一碗。 　　“耿哥，你太会过日子了。” 　　“我平常难得这么悠闲的。” 　　吃过之后又闲坐了一阵，黎夏跟着他往戏楼子去。 　　耿瞻听着她的脚步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心头喟叹。也只有同行这一路的缘分！ 　　“黎小姐——”那日见过的ZL的设计师兼老板见到黎夏惊喜莫名，立即大步过来。 　　耿瞻和他打个招呼，朝黎夏点点头，走开了。 　　黎夏也朝他点点头，然后才回应了章亮热切的招呼，“章先生，幸会！” 　　“你是耿哥的朋友还是常家的客人？” 　　“我是鼎泰俱乐部的成员，跟常玥也相熟。” 　　章亮恍然，鼎泰俱乐部的门槛虽然不像长安俱乐部那么高。但能进去的都是千万级别身家的。在蜀中X山那个小地方能做到千万身家的，走出来也是过江龙啊。 　　难怪人家看不上自己区区几千块的报酬了。可他要是说得更多，该被怀疑居心不良了。 　　他笑道：“你跟常玥那丫头熟啊，她好不好啊？” 　　黎夏笑笑，“公开场合低调、谨慎又朴素。在俱乐部就张扬多了。” 　　为了不输钱给常玥，黎夏的高尔夫球技都变强了。郭权跟她说就当打靶瞄准靶子，这个法子其实还不错。 　　这位章先生八成也是个二代，就不知是官还是商，或者官商结合。 　　章亮哈哈一笑，“不知道她几时才能回北京城。黎小姐以后也不在北京长住，可惜了。” 　　“我的生意目前基本在西南。” 　　“哦，你做什么生意的啊？” 　　“我开了一家连锁超市。”黎夏从复古手包里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章亮。 　　章亮看过陡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常昊之前说的家族要逼他联姻的、小地方来的土包子？ 　　这可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第260章 　　以为黎夏被常昊拒绝的章亮立时升起了几分护花的心思，“黎小姐，我今晚没有带女伴。不知你肯不肯屈尊？” 　　“呃，你是单身吧？”要不是耿太太防备得很，黎夏想参观大大方方的就来了。根本不必接受常昊的邀请。 　　所以这位如果家里也有妻子，她可不敢给他充当临时女伴。 　　“是的，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 　　黎夏便点点头，跟稍微熟悉些的章亮同行、聊天。 　　她知道耿总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才走开的。看来他对章亮的品性很放心。 　　“章先生在过外学服装设计么？” 　　章亮点头，“是的，。不过看了一场又一场时装秀，我还是对中华传统服饰最感兴趣。可惜现在没人穿汉服，不然我想把历朝历代的汉服都做出来。” 　　黎夏笑，“你看过刘威和林芳兵的《唐明皇》么？” 　　章亮眼睛亮了亮，“看过啊。李建群老师是我的爱豆，就是偶像，崇拜的人。” 　　黎夏道：“也是我的。她作为全剧的服装设计师，为了呈现出好的视觉效果，四进敦煌、七下西安临摹了无数壁画。这份专业精神我是相当敬佩的。” 　　章亮点头，“对对对，她前两年因为这部戏的服装设计，拿了飞天奖呢。你还不知道吧，她26岁与人合作画的壁画《沃土》、《宝藏》就被挂到了人民大会堂的甘肃厅。” 　　黎夏心道：我知道！ 　　后来这位低调、有才华的演员兼服装设计师过世，生平头回霸占了热搜头条。这些都被喜爱她的网友们扒出来了。 　　两人在戏园子的一角说得热闹，很快被常昊和几个平时走得近的二代注意到了。 　　“哎，你们知道跟章裁缝一块聊天的是哪家的姑娘么？盘正调顺、气质上佳啊。” 　　一看就觉得是他们这个圈子才能养出来的白富美。一时没人想到黎夏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 　　“我刚看到耿大哥引着她进来的，恐怕父兄有些来头。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好事不能光便宜了章裁缝啊。 　　常昊道：“犄角旮旯的小地方来的，不是哪家养在深闺的姑娘。真是哪家的，你们能完全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你认得？” 　　“嗯，算是知道她的来历。” 　　“谁啊？” 　　“蜀中X山来的。那天她和我表哥喝咖啡，我借宅子的时候顺口邀请的。” 　　常昊有些懊恼。他是想看黎夏在这种场合小家子气的放不开手脚，甚至都么通知她穿民国服装。 　　却没想到她穿得很是得体，一来就和章家那个不务正业的老二相谈甚欢。还让自己这帮子朋友都惊艳不已，要上前主动打招呼。 　　而且，表哥亲自引着人进来，也是无形中警告自己不能做得过了，让人下不来台。 　　“哎呦，你可别说那是犄角旮旯。老耿家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而且耿大哥这些年也一直待在那里。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宅子不借你了，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说话间，今天的主客到了，常昊赶紧迎了出去。 　　其他人也跟着。有脑子灵活的猛地想起前些天常昊喝了酒十分郁闷的说家里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 　　让他和一个小地方的女富商联姻。就一个下岗女工，机缘巧合发了财。家里什么势力都没有。 　　难不成就是这位？ 　　当时大家都觉得常家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但是这么一看，人还过得去啊！ 　　有两个人看眼还在聊天，根本没理会场上动静的黎夏和章亮。 　　“这是追到北京来了？那她怎么都不靠近耗子？” 　　“欲擒故纵吧。那样小门小户的出身，能嫁到章家当少奶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不然今晚干嘛通过耿大哥又凑前来？” 　　黎夏跟章亮聊得很开心。 　　章亮道：“我正准备秋天也去敦煌、西安看看。黎小姐既然对古代服饰这么感兴趣，到时候结个伴啊？” 　　“看时间吧，我未必有那个时间。我真是羡慕你有钱又有闲啊。” 　　“父辈创造的条件而已。咦，客人进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黎夏道：“你去吧，我今天就是来看这宅子的。” 　　常家做什么生意同她可没有关系。不过，主客到了，好戏也要开锣了是真的。先去垫个底，一会儿好看戏。 　　黎夏把手包的链子拉出来挂在肩膀上。然后走到一旁的长条桌拿碟子，准备享用中式自助餐点。 　　她取了一块蛋黄鸭卷，舀了一些五彩玉米粒、清炒时蔬，还有一点扬州炒饭。再端一份点睛之笔的泡菜，一碗骨头汤。 　　然后找了个角落慢慢享用。 　　都是请大厨做的，所以虽然食材普通，但味道却不赖。 　　正吃得津津有味呢，却发现处于众人关注中心的那群人朝她看了过来。 　　她瞥瞥周围，还有人在吃东西，但离她有点距离。所以，确实是在看她。 　　她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碟子，用湿巾擦下嘴，喝了点汤走过去。 　　耿瞻小声道：“章亮刚提到他设计的旗袍，陶先生很感兴趣。你就坐这儿吧。”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空着的位置。 　　黎夏这才恍然怎么那么多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刚跟章亮聊得不错。她乐得给他当展示旗袍的衣架子，任由众人打量。 　　今晚算是个主题party，大部分人都穿的比较复古。 　　不过黎夏是场上真的把旗袍传出了味道来的为数不多的人。 　　她刚吃了东西，戏园子是开放的空间，只有风扇没有空凋。略觉得有些热，便从手包里把她的檀香女士折扇取了出来扇风。 　　手包的细链顺手收进去，把包搁在了桌上。明显是主客的老头对着她说了一串英文。 　　耿瞻翻译道：“他说你是东方式的美！他几岁就被人带出国，中文只会说你好、再见这类。不过他对中国传统文化倒是挺着迷的。” 　　黎夏道：“耿哥，我听得懂。”她上辈子到后来，经常出国shopping。 　　耿瞻挑眉，“这么说你英文不错啊。怎么没听你提过？” 　　“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就说起啊。” 　　接下来隔壁桌的陶先生再对黎夏说什么，她便自己应对了。 　　众人听她口语流畅，而且落落大方毫不怯场，跟陶先生讲起京剧也如数家珍一般。 　　两人还就刚在国际上给国家长了脸的《霸王别姬》聊了几句。 　　有人小声问常昊，“这就是你口中的土包子？” 　　常昊有些讪讪然。不过陶先生高兴，乐意交流，自然对他之后谈成事情大有帮助。 　　“这种女人为了往上爬，也是舍得下苦功夫就是了。耗子，要不你就从了人家吧。” 　　耿瞻坐旁边，原本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小点心。听到这句便道：“人家小黎总有男朋友的。她是我的贵客，你们都不要胡说。” 　　众人恍然，再看常昊赧然的表情便明白了，原来人家真不是奔他来的。 　　这么说，是常家剃头挑子一头热？ 　　常昊和他们这群人都没想过这事儿会不成。即便不成，也不该是女方的缘故。 　　不然即便是喝高了，常昊也不能把这事儿往外说。这些人更不会此时提起扫他的面子。 　　耿瞻对常昊道：“戏可以开场了吧？” 　　常昊和陶先生说了两句，然后让人去后台知会。 　　黎夏看戏开场了，便认真看戏。《贵妃醉酒》这样出名的折子戏，她还是看得懂的。 　　建国以后，就废除了不准女人抛头露面上台唱戏的陈规。 　　所以今晚唱旦角的是个女士。 　　陶先生道：“我还记得抗战胜利后看过这场戏，是梅兰芳先生亲自登台的。” 　　旁边有人陪他说起这茬，常昊今晚请的陪客可都是为了让这位能回味记忆中的童年时光。 　　黎夏只专心看戏。她对京剧的兴趣其实就是从《霸王别姬》开始的。哥哥的扮相太惊艳了。 　　耿瞻小声道：“你在哪学的英文？” 　　可别说是课堂上。虽然国内从初一开始就学英文，黎夏高中毕业也算是学了六年。但国内教出来的基本都是应付考试、死记硬背语法的哑巴英语。 　　他家清欢有专门的英文家教，才能和旁人不同。 　　“呃，就这几年跟着会的人学的。说不准以后会经常出国门呢。” 　　耿瞻想了一下，她手下倒的确有几员学历高的大将，也有海归。 　　“你想得还蛮长远的。” 　　“随大流罢了，国家如今简直畸形的重视英语。”这份畸形重视还要延续很多年呢。 　　黎夏想到黎雯到大二下期还没考过四级，弄得入党机会都得拱手让人，在家愤恨不已的场景也很是无奈。 　　“确实。其实国内有很多好东西，所以我没有从小就把清欢送出国去，交给外国人教育。” 　　戏散场后，陶先生便提出告辞了。 　　常昊等人送了出去。 　　“小常先生，今晚多谢你的安排，算是圆了我一个旧时梦。其他的事，我们回头再细谈。” 　　常昊送客回来，先找上耿瞻道谢，“表哥，今天多谢你肯借出戏园子。” 　　陶先生幼时，是家中长辈在自家戏园子请人唱堂会。所以他只能是跟人借有戏园子的四合院，再请了人来家里唱戏。 　　“不用客气。” 　　常昊又转向黎夏，“也多谢小黎总，帮我招待客人。” 　　陶先生对黎夏的印象格外好，以为是常昊特地请来招待他的。 　　“不用谢了，我跟常玥好歹算熟络。” 　　耿瞻道：“你俩在我禁赌的俱乐部里赌球，我还没找你们俩算账呢。” 　　一次一次三千块的转账，当他没察觉呢？ 　　黎夏轻咳两声，“时间不早，我也要告辞了。” 　　章亮道：“你住哪，我顺路送你回去吧。” 　　耿瞻瞥他一眼，看他眼底一派光风霁月，知道他没有别的想法便没有理会。 　　黎夏道：“不用了，我司机在等我。天色不早，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今晚还是挺高兴的。参观了这么阔气的四合院，吃到了好吃的东西，还看了很正宗的京剧。 　　耿瞻道：“和你家那个工匠讲一声，等他把你的园子弄完我再让人去看看。” 　　“好嘞。” 　　回去的路上，赵明亮一边开车一边道：“黎总，耿总的园子好大啊！这得值几百万吧？” 　　“嗯，差不多有我的十个那么大。听说是六百多万买的。” 　　“听说他那辆车也花了六百多万。” 　　“嗯，是得要这个价。”都是六百多万，二十年后，一个变成两三亿。一个就只剩下收藏、怀念的价值。 第261章 　　黎夏在北京又安然度过了十天。她的护照终于拿到手了。 　　所有的房间这些天也都铺陈好了，家具、家电都是各置办了一份。只有电视机只买了一个放在正房堂屋里。 　　周日中午两点多，她带上赵明亮开着重新租的十三座的商务车从机场把人接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黎琪一家三口，还有黎跃都在四合院等着了。 　　成斌等人暂时退了出去，回家歇几天再来。 　　黎夏把耿总的话转告了他，他对黎夏的小院更加的上心了。 　　车停下，众人下了车。 　　黎会计站在门口看了看，“哟，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是小了点，还真是完整的四合院的建制。” 　　赵明亮开了后备箱，把箱子一个一个的拿下来。然后和林姐、黎夏、黎琪、潘愈这些青壮往里搬。 　　黎会计道：“夏夏，你是怎么安排的？” 　　得先说了安排谁住哪，才好搬行李啊。 　　他看了看，不等黎夏开口道：“算了，我来安排吧。大哥、大嫂，你们住正房的东耳房。彭老弟和彭家弟妹，你们住正房的西耳房。黎夏这个西厢房是新的，我们老两口就不客气了。然后黎夏你带着侄儿、侄女们住倒座房吧。我看你这东厢弄成了厨房和餐厅。” 　　他话音刚落，彭叔摆手道：“黎老哥，你和嫂子年长，你们住正房的西耳房。我们两个住西厢。” 　　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自然知道正房是给长辈住的。东西厢给晚辈住，倒座房是给家里工人住的。 　　黎会计也是觉得黎夏恐怕不好安排，这才主动提出要住西厢的。她不好让男朋友父母住西厢，也不好让自家父母住西厢啊。 　　黎会计道：“我们老两口是主人家，你们就客随主便。就这么定了，大家也好进去休息。搬行李吧——” 　　他大手一挥，搬行李的青壮便都行动了起来。 　　天热啊，谁也不想巴巴的在外头晒着。 　　黎琪瞪一眼潘愈，不是你父母一直把我那套房住着，我父母至于来侄女这里住么。 　　不然，正房有两间，正好二叔二婶和小彭父母住，多合适啊。 　　潘愈有些理亏，默默的给岳父、岳母提行李。 　　老的这么安排倒是妥当了，不过倒座房住不了那么多人。 　　黎夏道：“倒座房就两间客房。我和林姐、雯雯住一间。远远和赵师傅住另一间。陈姐你带菁菁住东厢那个空房间吧。” 　　众人都应下了，黎雯、黎远也点头。 　　黎菁挠头，“小姑，还有我哥哥——”她听着没给她哥安排睡觉的地方呢。 　　经常在视屏里见到，她对黎跃一点都没有疏远。坐车回来的路上一直黏着黎跃。亏得车上开了空调，不然黎跃真的很想把她推开。 　　至于她姑一家，她不熟，不关她的事。 　　黎夏看看黎跃，你自己搞定她吧。 　　黎跃肯定不能说他不住这儿，他回家住。这样说那黎菁就会说她也一道回家住了。 　　他可不想把小丫头带回去给他妈添堵。 　　虽然已经离婚日久，但让他妈看到黎菁也不会是一件多愉悦的事。 　　“菁菁，哥哥住校呢。哥哥会天天来看你的。” 　　在黎菁的认知里，哥哥住学校她是不能跟着去的。 　　大伯道：“远远他们那屋还能住得下不？这么热别跑来跑去了。” 　　黎夏道：“还有个榻。要不你和远远一起睡榻？等会儿让司机给你把行李送过来。” 　　那榻略短，林姐睡刚好，赵明亮睡就短了一截。不过几个小的睡无碍。 　　只是黎夏能做主让黎雯、黎远睡倒座房，反正她自己都住了。 　　却不好做黎跃的主，万一大伯他们介意呢？ 　　不过大伯主动说了，那就没关系了。 　　黎跃点头，“好的。” 　　听说哥哥留下了，黎菁高兴得很，欢呼雀跃的。 　　黎夏看她跑到院子中间去，赶紧道：“陈姐看着她，不准她靠近水井。” 　　那井口不大，但黎菁是能掉进去的。 　　“哦，好的。” 　　众人各回各屋，各自洗漱，洗去一路风尘。 　　黎琪对黎夏道：“还是你这样的房子方便啊。这么多人都安排下了。” 　　黎夏道：“是啊，所以说那些大杂院才能住下几户人家。” 　　晚上索性出去吃的，摆了两个方桌。黎琪执意要买单，黎夏也没跟她争。 　　热河那边的农家乐已经找好了，但不确定哪天过去，还没有定。不是周末过去，就还是能有空房的。毕竟如今有那个经济条件这么过日子的不是太多。 　　等吃好了，黎琪一家三口坐公家车回去。剩下一群人慢悠悠的穿过胡同回去。这会儿已经回凉了，而且走在胡同里有穿堂风。 　　路上还有人同黎夏打招呼，“小黎，家里人来了？” 　　“是啊，马三叔。这我父母，伯父、伯母还有男朋友的父母。” 　　“哦哦，这以后你的小院子可就热闹啦！” 　　“是的啊！” 　　其实之前工人还在更热闹，不过黎夏也没多解释。 　　老人们奔波了一天，各回各屋洗洗睡了。 　　但孩子们回去就睡有点早。黎跃把黎夏的笔记本电脑拿去摆弄。 　　黎夏想起里头有几部给潘佑下的经典鬼片赶紧道：“佑佑那个文件夹不要点开，全是鬼片。吓到了菁菁，你得负责哄好。” 　　黎跃自己倒是跃跃欲试想看，但看看旁边的小丫头只好打消了主意。 　　他点开MSN登录，和他爸视屏。 　　“爸爸，你怎么都不一起来啊？” 　　“老子得替你打工啊，走不开。这就是你小姑的四合院内景啊，领着老子到处看看。” 　　“这会儿外头都黑了，爷爷、奶奶他们也回屋睡了。回头白天吧。” 　　洗了澡穿着花褂子、花短裤的黎菁晃悠着从东厢过来找她哥。陈姐跟在后头。 　　黎跃道：“妹妹来了，这会儿了别给她整兴奋了不睡，我先下线了。” 　　黎夏也洗了澡出来了，见到黎菁发给她一把迷你宫扇，“回头热的时候可以扇扇。” 　　肉嘟嘟的黎菁很怕热，立即接了过去拿着，“谢谢小姑——” 　　黎雯很快也洗好澡换上睡衣出来。林姐把她们几个换下的、外头的衣服拿到洗手间去洗。 　　几个小的在黎夏硬盘上找了一部《罗马假日》来看，一字儿排开坐在榻上。 　　黎菁看不懂，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哈欠，靠着她哥睡了。 　　陈姐等她睡熟了，把人抱了回去。 　　黎夏也打个哈欠，“还不睡啊？明天继续看吧。” 　　黎雯看得很感动，“马上，他们要分别了。” 　　黎远和黎跃感受没那么深，他们对文艺片无感。但小姑硬盘上除了这样的片子，就是鬼片了。 　　他俩回隔壁睡了。 　　黎雯看完了最后十几分钟，沮丧得很。 　　睡在床上还在问，“为什么公主不能留下和记者在一起呢？” 　　“因为她有她身为公主的责任。而且跨越阶层的爱情，通常没有好结果。所以，这一天只能是假日啊。很少看不是大圆满的结局吧？这个故事要是大圆满就落入俗套了。好了，睡了——” 　　早上马姐和王姐买了早点拎来的。她们昨天放假。今后几天，得今天来了才知道有活没有。 　　黎夏吃早点的时候直接就问了，“老几位，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歇一天明天直接去热河还是怎样？” 　　她问的是老的，几个小的就不好插话了。但黎雯、黎远明显想说话。 　　大伯道：“那颐和园、北海应该不是太热吧？直接就去热河，让人心欠欠的啊。反正这离入伏不还早么。” 　　黎夏点头，“嗯，这两处确实可以去。雯雯、远远想说什么？” 　　黎远道：“小姑，避完暑我们暑假也差不多过去了。我们不是很想去避暑，我们想在北京玩。” 　　黎雯点头附议，“我们想去荡起双桨。” 　　“那行，今天就去颐和园。想荡起双桨，明天去北海公园吧。我早上有例会要开，要不你们跟着赵师傅去？要不就得等我开完会了。” 　　黎会计道：“等你开完吧，反正你开会快。” 　　公司周一的例会九点照常开始。 　　不过现在黎夏和她的总经理、两个副总分散在四个地方，就只能是远程连线了。 　　这都六月下旬了，王蕾也到雨城办公了。 　　而其他的区经理也就不用一早赶到X山办公室了。大家都远程视屏。 　　今年，四个总部办公室都置办了空调，区经理也都配了电脑了。 　　但是八十多家门店，她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前两天才刚还了银行100万。 　　雨城开店又得备100万。还欠着秦丹100万、乔猛63万。 　　现在一台空调6000块左右，一个店还不是一个空调能覆盖的。省城一店起码需要十台！ 　　只有大家再克服一年了，风扇呼呼的吹着吧。 　　但是明年再安空调，这个数目只会翻倍增长。 　　一屋子老的、小的都觉得这种远程开会的方式挺新奇的，凑在摄像头以外的地方安静看热闹。 　　傅杳钧、郑奎、王蕾一个一个的讲过去一周的情况。王蕾才刚过去雨城，就讲了几句筹备新店的情况。 　　跑点的事，傅杳钧早就安排了人先一步去跑着。等王蕾跟着他观摩了一个月过去，直接就可以上手。 　　所以现在雨城也有两家店装修好了，另有三家在装修中。 　　然后郭权、吴青峰也都做了总结和展望。 　　黎夏听过没发表什么意见。都是正常的事情，她心头有个数就行。 　　区经理们就更是基本只有听的份儿了。 　　等以后区域经理多了，他们估计连列席的资格都会被取缔。 　　一边旁听的老老少少倒是都挺震撼，尤其彭爸、彭妈。 　　这都八十一家店了啊。按这个速度开下去，以后不得成百上千家店啊？ 　　他们凑个热闹的听了一会儿就散了。只有黎远留了下来，他想等散会了和妈妈讲两句。 　　黎夏开会确实快，半个小时就散了。 　　看黎远还坐在一边她道：“二嫂，你等一下。远远和你讲话！长话短说了啊，这就要出发了。” 　　黎远立即高兴的坐了过来，“妈妈——” 　　黎夏起身出去问众人，“都带好东西了么？” 　　大伯等人点头，“水、仁丹、帽子、扇子，这些都带了。” 　　“那好，等远远出来我们就出发。” 　　大伯和黎会计、彭叔站在阴凉的地方，“颐和园就是西太后拿海军的军费去修的。” 　　黎会计道：“那会儿她不拿去修颐和园，最后的结果也是甲午海战沉在海里。那会儿国力太弱了啊。” 　　赵明亮去把车启动，大家伙便坐了上去。黎远也很快合上电脑出来。 　　黎菁挥舞着小宫扇道：“出发——” 第262章 　　带着这么一群人出去逛，黎夏彻底沦为了负责照相的。 　　好在还有个赵明亮可以帮忙开车、跑腿，不然她还得干这活儿。 　　不过还好，走在颐和园的湖边，地方很宽敞、有风，而且绿树成荫，这么走着还算舒服。 　　黎夏看着黎远和黎雯背的塑料水壶眼熟。这不是当年带他俩去市区游乐场玩买的么。 　　都四五年了还在用呢，质量不错。 　　不过，当时他们俩就是七八岁的小孩，背这样花哨的卡通水壶挺好的。 　　现在一个马上六年级，一个马上初一，可以换了。 　　回头领他们去物美超市买新的吧。 　　再看父母，背的也是当年第一次出去旅游前她给买的保温水壶。好像和俩小的的水壶一起买的。 　　年纪大了，哪怕是热天也还是想喝热水。他们这个颜色素净，只要保温倒是还可以继续用着。 　　彭叔、彭婶也是一样艰苦朴素的。用的也是旧水壶。 　　得，这就是门当户对了。金钱观能统一！ 　　中午在园内吃了一顿对外的‘御膳’。 　　大伯道：“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上御膳啊。多亏了夏夏带我们来这里，不然我们走过了也不知道。” 　　黎夏道：“大伯，只是御厨的后人做的。打的御膳饭庄的招牌而已。” 　　“那也不得了了。是不是很贵啊？” 　　“还好吧，你们吃了觉得好吃就不贵。彭叔、彭婶，你们也都别客气，多吃点。我都点的适合老人、孩子牙口的。” 　　“好好，没客气。你自己也吃！”彭婶笑眯眯道。 　　她回家跟人说起儿子女朋友是黎夏，好多人羡慕嫉妒呢，倍有面子。 　　颐和园实在是太大了，一整天都没能逛得完。 　　第二天继续去，门票什么的就不考虑了。总不能赶着老的、小的让走快点吧。 　　然后在家歇一个白天，晚上黎夏让赵明亮开车载着众人去物美超市购物。 　　黎会计咋舌道：“这北京城的超市好大啊！” 　　黎夏道：“我以后也会开这么大的。” 　　黎远点头，“小姑，加油。” 　　“来，雯雯、远远，你俩大了，换一个水壶。这个不舍得扔就留着做纪念。还有佑佑、跃跃、菁菁，你们也都去挑一个。还要什么吃的、喝的也尽管拿。” 　　几个小的散开去拿吃的、喝的了，黎菁坐在小孩的推车座椅里，依然是看到中意的就往购物篮里丢。 　　有她带动着，几个大的想想平日小姑小姨就大方，慢慢也就放开了。 　　黎夏去给六位老人各买了一份新毛巾、新牙刷还有几身贴身衣物。这些东西要经常换的，但老人往往能用就将就了。 　　以后这事儿她还得多上心才是。到了该换的时候就给他们买新的，不信他们不换。 　　又拿了三袋奶粉，“年纪大了腿容易抽筋，都是缺钙导致的。每晚睡前喝一杯牛奶。” 　　大伯和大伯母没同她多客气，彭叔彭婶互相看看也笑着把东西收下了。 　　这准儿媳妇虽然强势，在她面前摆不了公婆的谱，但人是极好的。 　　黎会计道：“你说你要是在这里有店，咱们也不用把钱拿给外人赚。” 　　黎夏道：“我努力。”正儿八经的说，她现在还没出川呢。山城划成直辖市是两年后的事。 　　不过，按照现在的速度，三个老总、副总把下头的区域经理调理好了，扩张的速度一定会加快的。甚至可以翻着倍往上涨。 　　去年底才二十四家店，但这才半年又开出了六十来家。装修好了的和装修中的一起加起来有一百多家了。 　　他们一定会越来越有分量的。 　　然后再去北海公园。 　　黎雯和黎远很兴奋，他们从小唱《让我们荡起双桨》，今天终于到了歌里的地方。 　　姐弟俩一边荡起双桨，一边小声哼唱着。 　　黎夏给他们拍了下来。 　　和陈姐、黎跃一个船的黎菁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还站起来走动。 　　小船轻轻晃了两下。 　　黎跃道：“不要乱动，回头小船翻了。你那么多肉，跟个小秤砣一样。到时候直接就沉底了，捞都没得捞！” 　　黎菁瞬间不敢动了，乖乖坐着，整个人僵僵的。她害怕！ 　　潘佑笑出声来，这个小表妹太逗了。 　　“菁菁别怕，回头你哥捞不了你，还有表哥呢。” 　　黎菁看看他，感觉他比哥哥也大不了多少。哥哥都不行，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还是不敢动。 　　黎跃也好气又好笑，“你可以动，但不可以像刚才那样乱动。没事的，万一船翻了你沉了，我来不及捞你，还有小姑呢！” 　　黎菁看看摆弄相机的黎夏，感觉小姑比较靠谱。她这才慢慢放松了。 　　然后几个老人家也坐了三艘船，慢悠悠划着。 　　他们一家就包了八只船。 　　黎夏坐着赵明亮划的船，就负责来来回回给众人照相。 　　正照着呢，手机响了。 　　她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取出手机来接。 　　黎会计道：“你可小心着点。”这要是掉手里了，18000半套房子就泡汤了。 　　彭志杰打过来的，“你们干嘛呢？” 　　“北海公园划船。这会儿太阳还没怎么出来，划一会儿就好上岸了。” 　　黎夏和他说了两句，让赵明亮靠过去，把手机递给了彭婶。 　　彭婶高兴的接过去和儿子聊了几句。 　　“好玩呢，好玩。过两天我们就要去热河了。黎夏说她八月中下旬再接我们回北京玩。到时候不是太热了，房子也都弄好了。” 　　黎叔也说了几句，“阿杰，你很忙么？” 　　把他们塞北京来就不管了，全丢给人家黎夏操心。 　　“嗯，很忙。你们安心去避暑就是。姐姐、姐夫和小雷都很好。冬天我再接你们过来。或者今年我把房子收回来，你们就在这边长住也可以。” 　　等打完了，彭叔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把手机递还给黎夏。 　　这天他们挺早就回去了。下午潘家父母要过来拜访亲家。 　　“不麻烦了，亲家。我们明天去看天安门广场升国旗，然后再看看人民大会堂、毛主席纪念堂，故宫，大后天就准备去热河了。” 　　“去热河啊？” 　　“对，去避暑。等伏天过去了再回北京来。” 　　潘愈的收入是供不起父母去农家乐避暑的。他们自己的退休工资拿到北京来花，也有些紧巴。 　　这还是得家里有个人下海才好啊。 　　吃过晚饭他们提出告辞。 　　黎夏打发赵明亮把人送回家，回院子就看到黎雯在打水。几个孩子都端着盆子往地上洒水。 　　黎菁跟在黎跃腿边，嘴里还高兴的唱着歌，“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她也知道明天要去看天安门了。虽然不太懂这个特殊含义，看到家里大人、兄姐都挺高兴的，她也跟着高兴了。 　　天安门6点升旗，4点就得起来了。 　　黎夏摁掉闹钟艰难地坐起来，踢踢黎雯，“起来了——” 　　黎雯跟着她，梦游一样的去洗漱。小孩子瞌睡多。 　　黎夏收拾好自己，又去拍门把黎远、黎跃喊起来。 　　倒是几个老的，不用人叫，早就兴奋地亮灯爬起来了。 　　吃过早饭，赵明亮便载着他们去占好位置。 　　仪仗队出来的时候，黎会计拿着相机精神得很，冲到前面去拍照。 　　赵明亮拿着黎夏新买的摄影机过去摄影，顺便照顾黎会计别被挤到了。 　　黎夏妈和彭婶小声嘀咕，“这些小伙子真精神。不过小彭也挺精神的啊，搁里头也是个帅小伙。” 　　黎夏小声嘟囔了一句，“长得好的都上交国家了。” 　　至于小彭同志，他本来是上交了国家的，被奸人所害不得不退伍。但是还惦记着要生儿子上交给国家呢。 　　这一天逛的地方比较多，回来了都累趴下了。 　　又休息了一天，才往热河去。 　　早上七点出发，十二点之前能到。 　　黎夏一道去的。陈姐把黎菁放腿上抱着，13座的车刚好够坐。她总得把人安顿好才能够安心。 　　看到农家乐的条件还可以，她预付了两个月的钱。 　　又陪着一起逛了避暑山庄，黎夏才打道回府。 　　休息了一天，就准备订票回山城了。她车还扔在山城，那就从那儿回X山吧。 　　这院子就交给成斌一伙人打理了。 　　黎夏让林姐和赵明亮回屋收拾行李，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叩门。 　　她走出来，耿家的司机道：“先生让我来问问小黎总哪天回去，要不要一道走？我们买票有熟人比较方便。我家小姐还在X山等您。” 　　“好，那就一起走。”那就一道飞省城吧。至于车，让老郑派个人给她开回去就好。 　　暑假期间，临时确实不大好买飞机票的。 　　耿家的司机说到时候开车过来接他们，黎夏便让赵明亮去把租的车还了。 　　赵明亮坐着公交车回来，“黎总，这租车老贵了。” 　　“养车更贵。但凡X山有租车的，我都不会买车。租车我可以今天开奔驰、明天开宝马，后天再换宾利。” 　　到了出发的日子，成斌看到是那辆宾利来接黎夏忙道：“黎总，您八月中旬再来，房子肯定弄妥当了。” 　　“嗯，辛苦了。” 　　等宾利车开走了，徐勇等人问成斌，“老大，事到底成不成啊？怎么好像吊着咱们哪？” 　　“人家开宾利，有三进四合院的人演戏吊着咱们？好好弄，房子弄好了大有希望。没弄好，这条路就算是断了。以后也很难再打开那扇门的。” 　　黎夏坐着耿家的车直接到了机场。 　　耿瞻是和章亮一起来的。章亮说要先到蜀中，再去西安。 　　黎夏见到章亮还挺高兴，“蜀山水碧蜀江青，一定能给你不少灵感。” 　　章亮点头，“其实我看到你就很有灵感。听说你们蜀中妹子水灵，我去看看。” 　　耿瞻无语的看他一眼，你当能给你做缪斯女神的，是在蜀中随便抓一个就是么？ 　　死乞白赖的要跟着一起走，回头出了状况他还得给章家人交代。 　　黎夏依然是给林姐和赵明亮都买的商务舱。贵也贵不到哪儿去，没必要省这点。商务舱坐着要舒服得多，服务也好。 　　耿瞻便也给跟着自己的人买了商务舱，和他们在一处。 　　踏上省城的土地，黎夏呼出一口气。这回走了两个月，回来感到还挺亲切的。 　　以后她可能一多半的时候都在飞来飞去吧。 　　“耿哥，章亮，我要在省城待几天再回去。你们呢？” 　　耿瞻道：“清欢放暑假有一阵了，我得赶紧回X山。你记得要去农村带上她，省得她一直叨叨到我耳朵痒。” 　　“好的，我这回一定记住了。” 　　章亮被他一道带走了，让他不要给黎夏添麻烦。 第263章 　　的心得体会。互相参考的两个都给我降一级。” 　　“十万字？”傅杳钧瞠目。 　　“对。不然我怕等他们到西南，咱们抵挡不住。而且，我们的目标也从来不只是固守大西南。” 　　傅杳钧虽然觉得他们早走了一步，不至于被冲击垮。但家乐福是全球第二大的零售业巨头，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这是要以过江猛龙之姿入住华夏的。 　　更不要说后面还有沃尔玛、万客隆、麦德龙、乐天这些零售业巨头虎视眈眈准备瓜分华夏市场了。 　　他们这些本土零售业，是得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老郑那个旗舰店，稳定营收超过你这里了。他这是准备和你打擂台？” 　　傅杳钧扯扯嘴角，“肯定是啊，他还打电话来骂我奸贼呢。不过老板，我以为你会去他那里看看的。”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机票临时不好买。搬员工宿舍，你回去么？” 　　耿总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可以一起买票。她总不能让人家费事另外帮她买山城的机票吧。 　　“回吧，你从北京都回来了。” 　　“行，那到时候一起走。我蹭你的车！” 　　傅杳钧点点头，“对了，老板，给毛家珠宝的那个友情点数是不是可以往上提一提了？如今有几家同类产品都在谈入驻。4%太低了！有她一家在，我都不好提价。” 　　黎夏挑挑眉，“那你直接去跟小毛谈啊，公事公办呗。” 　　“那是你许出去的友情价。你不发话，我怎么谈？” 　　黎夏想了下，毛家珠宝的销量是还可以，1%也很可观了。估计其他商家就是看到了这点。 　　“行，我找她谈。她如今应该也初步站稳脚跟了。友情价了半年，可以提一提了。不过这个点数外人是怎么会知道的？” 　　“不知道。有可能是我们这边泄露的，但更大的可能还是毛家那边。毕竟我们这边知道的人就是高层和几个财务。毛家可就跟筛子一样了，几方势力。12点多了，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黎夏道：“不了，你吃你的工作餐去。我中午就约她出来聊。”这件事老傅显然是不想自己谈推给她了。她也就不问他要不要一道去了。 　　她等电梯的时候给小毛拨电话过去。 　　超市租了这栋几十层高的商务楼的最底下三层楼。但商务楼本身是有电梯的。 　　这样一来，运货也就省力多了。顾客也省了脚力，会更乐意上楼逛逛。 　　她直接拨的小毛的手机，因为不确定她在不在办公室。 　　之前小毛跟她讲，要去C大经管系上课去。 　　小毛也没有念过大学，这一点十分被她继母那边的人诟病。 　　她自己也觉得储备的知识量不够。 　　“你回来了啊，要不咱们肯德基见？” 　　95年，成都第一家肯德基已经在总府路开业了。开业的时候生意爆好，排队都排到天桥上了。好多人没位置站着吃。 　　最夸张的是听说有人半夜就来排队了。 　　所以黎夏一说家乐福要来了，傅杳钧立即重视了起来。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呢！ 　　尤其他们离总府路又近，每天的热闹那是看得到的。 　　黎夏先前让邱全开车把林姐和行李送回家，这会儿便领着赵明亮走路过去。 　　这会儿快一点了，旺场基本上过了。没什么站着吃的人了。 　　一个靠窗的位置瞧着像是要吃完了。黎夏让赵明亮去排队买个全家桶，她自己过去等位置。 　　这确实是太挤了！ 　　而且肯德基、麦当劳还要在国内风靡20年呢。 　　这种崇洋媚外也会体现在零售业的。好多人都觉得外企大超市的东西更注重质量。 　　愁人！ 　　零售业的第一波冲击，就要来了。 　　黎夏等了一两分钟，桌子空出来了。服务员过来收拾。 　　肯德基的员工、管理组还是培训得很好的。 　　想到这里，黎夏眼睛亮了亮。外企进来也有外企进来的好处的。 　　她以前没地方挖人，只能在供销社矮子里头拔高子。 　　但肯德基的员工和管理组还是可以挖的。尤其是她最缺的L5到L8这个级别。 　　小毛打车来的。C大本来就在一环路，她来得自然不慢。 　　她到店里看了一圈，过来拉开黎夏面前的凳子落座。 　　“我一看你这么笑吟吟的，就觉得你在算计什么。” 　　黎夏笑，“我觉得我有地方挖人了。” 　　小毛想想点头，“这倒是，反正都是卖东西嘛。吃什么，我去买？呃，你去北京应该吃过了吧？” 　　这洋快餐刚开业，好多人不知道怎么吃。她看到过人把汉堡里的面包和肉还有生菜分开来吃的，也看到过人把薯条吃了，专吸番茄酱的。 　　不过北京1987年就有肯德基了。 　　黎夏点头，“你坐着吧，赵明亮排队买全家桶去了。我吃过，那么多孩子肯定是要带去尝尝鲜的啊。” 　　佑佑跟大家一说，立即一叠声的‘小姑’就叫了起来。 　　黎夏当然只有带他们去啊。老头、老太太们也跟着去开了一盘洋荤。 　　他们人多，一股脑儿去了十五个。把四张大桌子搬来拼凑在一起。 　　服务员还过来问是不是小朋友过生日，可以帮着准备。 　　几个大的便起哄让黎菁提前过生日体验一下。 　　黎跃和潘佑下楼买了生日蛋糕，让她戴上纸扎的小皇冠。 　　小姑娘可开心了，才不管是不是正日子。十分配合的许愿、吹蜡烛。 　　店里的接待员姐姐还过来给唱生日歌，又帮着摄影。 　　黎跃回来拷到电脑上传给明哥，听易澜说他看得津津有味的。 　　那天他们还给王姐、马姐带了汉堡回来。把那两位喜得不行，给自家孩子拿回家去了。 　　她们的收入低，孩子想吃也不敢带去。 　　又等了一会儿赵明亮终于突出重围，抱着一桶全家桶、夹着一大瓶可乐挤了出来。 　　“黎总，这儿比北京的肯德基还挤！”上次自然也是他去排的队，感受很深。 　　这还幸亏是旺场已过啊！ 　　这是两个人的桌子、旁边也没有空位置。黎夏给赵明亮打包了汉堡、鸡翅、薯条、可乐让他拿过去找地方吃。 　　他在吧台找了个能看到黎夏的位置吃了起来。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大家这么追捧。 　　鸡翅确实是好吃，又嫩又入味，但贵啊！ 　　一个单人套餐都要差不多十块，够买一整只鸡了。 　　黎夏和小毛一边吃一边聊天，黎夏把话题拐到了专柜费用上。 　　小毛也知道有同类商家想进驻。她倒是想垄断，但实力不够。 　　听到黎夏要涨一个点，她点头，“我知道了。” 　　有竞争，讨价还价肯定是不行的了。而且超市的生意确实火爆，也带旺了她家的珠宝生意。 　　“黎夏，我现在其实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回到毛家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黎夏挑眉，“你的服装生意，真的不做了？” 　　“做，我又捡起来了。我姐只在X山开店。这个生意才实实在在是我的。基础都打好了的！这珠宝生意，我就借鸡生蛋而已。挣的钱拿回来进服装。一开始我是有些被15%的股份迷了眼。” 　　黎夏笑笑没说话。这种人生道路的选择，外人不好置喙的。 　　老毛拿价值200万的股份来诱惑小毛，这确实是很容易一头栽进去。毕竟每年都能拿到15%的分红呢。 　　尤其小毛心底一直有不甘。不甘她们母女被抛弃，小三和小三的孩子享受富贵日子。 　　但几百万，15年的时间，小毛自己踏踏实实做服装生意难道赚不到？ 第264章 　　黎夏的大碗面，每开一家超市就跟一家。 　　一个店1500左右的盈利。到如今80家店，一个月也有12万的利润了。 　　这个要开店，又不需要太多本钱。房租都不用，就置办些东西。 　　不过这也是今年尤其是最近三个月店开多了，才有这个数目的。 　　前两天黎夏看了一下财务报表。大碗面账上有五十多万结余了。刘会计之前一直没动这笔钱，最近这几个月积攒多了才知会的黎夏。 　　如今大碗面是X山办公室在统一管着。但一个区经理收入也过千了。 　　表姨怀孕回家休养，还在可惜她每月几大百的分红呢。 　　黎夏寻思，那边也可以像安保公司一样弄个自己的行政机构出来了。 　　这样，X山的管理组升L5的位置不就又多出好些个？ 　　小毛的服装店需要进货，需要走物流分发货，利润没这么高。但开一家也有几大百利润。 　　当然，大碗面那是妥妥的在超市有门面的。服装店得跟人去竞争。同样的位置，超市肯定租给上缴的利润高的。 　　黎夏是支持小毛继续做她的服装店的。这样自己拼搏，难道不胜过被人重重防备、掣肘之下替那个小崽子守产业？ 　　就是小毛妈妈辛苦一点，继续去跑进货。但如果住到省城来，坐飞机去广州的话也还好。 　　比在家伺候徐家人吃喝强吧。徐叔忌讳，大不了不住小毛那里，另租房子呗。 　　服装店分红给他们，过个幸福晚年比在镇上跟儿子、儿媳一处怕是日子还好过些。 　　过了两天，黎夏和傅杳钧同车回X山。 　　“你的房都装修了么？”老傅如今名下四套房了。 　　Q县一套，X山两套，省城还有一套。Q县原本还有一套旧的，卖掉了。 　　傅杳钧道：“省城这套正在装，其他三套已经可以入住了。X山的我租了一套出去。老板，你又想买房了么？” 　　“我想买省城一店啊。” 　　“我问过了，房东不太肯卖，除非我们肯出到500万。我磨破嘴皮子，对方也只肯让到480万。这还是因为对面又修起来一栋商务楼，他怕咱们跑对面去了。但是，省城一直在开店，哪怕只付三成首付咱们也得大量挪用货款。对方直接就要一半，剩下的也得元旦前付清！我也去对面问过了，对面能给咱少30万，但咱们在这边剩下的房租都有20万。除非你能从别处搞钱来，否则都没办法。” 　　黎夏呼出一口气，“一次就要付240万啊。这样，你继续跟他去谈，咱们把剩下的20万房租一起算进去，给他220万。” 　　“只靠省城的店，这钱拿不出来。省城账上目前就几十万。下个月要付差不多150万的货款。” 　　黎夏看傅杳钧一眼。 　　老傅道：“对，从八月份起，咱们总共要付的货款又多150万，因为省城5月开始开店了。以后还会增多。” 　　“省城八月新店暂时不开，那下个月20号该付的钱都付了，你能拿出多少钱来？” 　　七月的新店也在月初一次性开了。还有50来天，以目前15万一天的营业额算，能有750进账。但这期间要发两次工资，30%的预付货款还得付。支出就四百多万了。 　　“老板，这要掏空的。除非你给我弄一百万来压箱底。不然真不能买！” 　　黎夏道：“一百万是吧，我给你。大碗面现在账上有五十多万，安保公司有二十多万。再50天，能凑够100万给你。之后的你就自己挣吧。” 　　傅杳钧道：“哪怕拉慢开店速度？” 　　“对。”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大碗面完全是依托超市的，这就是在一个篮子里。 　　安保稍微好些，能独立运营。但目前利润不高，一个月就几万。 　　本来就必须要有的、一定份额的自有门面就是黎夏如今能想到的了。 　　哪怕超市真的被冲击得关张，门面是金母鸡啊。 　　“老板，你太厚待省城了。我怕山城和雨城不服啊。”X山倒是好说，反正开不出新店了。 　　买门面是老板的个人行为，其他人不会太上心。X山的人自然不会多计较。 　　他对买下省城一店肯定也没有老板上心。不过买了肯定是好事。 　　黎夏道：“届时拿这个门面去抵押借贷，然后买山城的门店。那个2000平米的门店，我也要买的。” 　　“好，我知道了。”明白了黎夏的决心，傅杳钧就不说什么了。等他从X山回来，立即着手此事。 　　黎夏拿出手机，给乔猛拨过去。 　　“什么事啊，夏姐？” 　　“你那63万，我马上让财务给你打3万过来。剩下的从7月份算起，按12%的年利率给你怎么样？” 　　乔猛原本在沙滩上遮阳伞下给美女途防晒乳液，接到黎夏的电话才走到一边。 　　“夏姐，你又要搞啥大动作么？你悠着点啊。你之前在山城闹的事不算小，而且恐怕有后患啊。” 　　黎夏道：“你也曾是局中人，该知道我的不得已。后患已经来了，人家在长安俱乐部放话要让我知道好歹呢。” 　　乔猛挑眉，“长安俱乐部，你都接触到那个层次的人了啊？你这是几级跳啊，美得很！” 　　“我帮你找一个那个层次的人来收拾你，我看你美不美！” 　　“免了、免了。那你怎么办呢？” 　　黎夏顿了顿，“我愿意舍出全公司10%的分红，换一个一劳永逸。但我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靠山。” 　　反正也是被人吃干股，与其一次一次的应付那些小马仔，她不如找一条粗些的大腿抱。 　　目前，她正在待价而沽。真找到一条粗大腿，也就杜绝了一波一波想像苍蝇一样扑上来的吸血鬼。 　　公司盈利的10%，今年估计能有三五百万。以后会逐年增长，拿来换个清净日子过。 　　这种好处谁都想沾，但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要能帮黎夏守得住她今后越来越庞大的事业帝国，需要的分量可不轻呢。 　　不够分量的人没有来主动联系她，免得得罪了大佬。自认为够分量的，只会等着她自己投靠过去。 　　因此，黎夏对私人名下的门面才会更加的上心。这个可是稳赚不赔的。 　　以前不管是超市还是门面都是她的。但以后，100%属于她的就是私人名下的门面了。 　　乔猛自然知道这10%的分量。大手笔啊！ 　　不过也得人家生意做得够大。他之前那七家店，就没人能看得上。之后只能是被炮灰掉了。 　　“行吧，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投资渠道。那60万就先借给你一年。” 　　黎夏道：“既然没有好的投资渠道，那要不要手头闲钱都借给我算了？我这里绝不拖欠利息。一旦你要用，提前一个月说，我怎么都能连本带利还给你。” 　　“少得寸进尺啊！我拿七家店已经办你挣回了一半的收购款项了。” 　　知道没戏，黎夏也就不多说了。 　　等她挂了电话，傅杳钧蹙眉道：“老板，咱们真的要拿10%的干股求找靠山？” 　　“不然难道一次一次分心应付么？” 　　“那为什么不干脆引入国资委？” 　　“国资委要的是正式的股份，还要参与运营。他们如果能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更乐意和他们合作。但你觉得可能么？” 　　傅杳钧道：“那你怎么知道你找到的靠山不是冰山？” 　　“一年一付啊。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得在外资冲击下站稳脚跟继续扩张才能再说其他。”而且，她好歹是重生的吧。 　　这一趟车，是邱全和赵明亮换着开。这两人如今也算是心腹了。 　　林姐早一步乘坐黎明物流的车回去了。她要回去给自己和黎夏搬家。而且她还有一个门面要回去接收。 　　黎夏倒不是完全搬到福利中心去住。但既然那里给她弄了一个附设的小套房，她偶尔也会留宿。那还是应该有所准备的。 　　就连老傅、老郑、老王的家人也都把他们的东西搬了一些过去。 　　黎夏懒得麻烦大嫂、二嫂，还是林姐更熟悉她的东西。 　　说完这些，黎夏闭上眼休息。 　　傅杳钧也没打扰她，直接把她拉到了员工福利中心。反正明天就是搬迁仪式了。黎夏今晚直接入住办公室的小套房。 　　到了地方，黎夏看到自己的车已经回来了。停在办公室负一楼的停车场。另外，郑奎和王蕾的车也在。司机正洗车呢！ 　　不是说明天的仪式要拍下来留做纪念么，那肯定不能脏兮兮的啊。 　　赵明亮和郭权打了个招呼，去找帮忙开车回来的人拿钥匙。 　　郭权也没安排别人，自己跟着黎夏。 　　黎夏道：“这是在咱自家的地方啊，不至于有人在这里冲我下手吧？” 　　郭权一本正经的道：“财帛动人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黎夏懒得和他多说了，要跟就跟着吧。 　　“走，老傅，看看咱们X山的32店。” 　　这个店，关家确实没说什么。再是有约定不让开新店，他们也不至于霸道到连人家员工宿舍区都管。 　　一百多平米的门面，但现在东西都摆到外面去了。基本上床上四件套、风扇为主的生活用品！ 　　别说，销量还可以。 　　见到黎夏和傅杳钧回来了，先一步回来的郑奎、王蕾也下楼来。他们今晚也都安置在办公室的小套房里。 　　“黎总，傅总——” 　　黎夏道：“你俩来得正好。”给他们说了要集中全公司的力量先把省城一店买下来，然后拿去抵押给山城、雨城买店的事。 　　既然是这么安排的，这两人也没意见。一碗水还算是端平了！ 　　四个人一起走进目前最小的一家门店！ 　　店长忙迎了出来，“四位老总巡铺呢？”怕是还没有哪一家店有过这样的经历啊！ 　　黎夏道：“随便看看，你别紧张。不错，时机抓得很稳。这以后就靠你给大家伙服务了。呃，少掉的那5%分红，公司补偿你！” 　　卖给内部员工，定价直接就九五折了。再加上办会员卡，相当于打八五折。 　　当然，限购！限定了一定的数量。别回头让人拿公司的福利出去赚差价。 　　吴娜正好在这里购物，见到四个老总也忙过来打招呼。 　　黎夏道：“正要问你你，班车都搞定了？” 　　吴娜点头，“搞定了，每天一早一晚各两趟。” 　　黎夏挑眉，“两趟够么？” 　　“以后办公室的人就在园区里上班了。那需要去市区的就只有八十来号人。公交车是可以超载的，想坐位置那就早点起来吧。” 第265章 　　黎夏盘算了一下，两辆大巴，差不多五十多个位置。如今办公室搬到员工福利区，那每天需要通勤的管理组就很有限了。 　　就市区五个店的店长、副店长。所以员工想坐位置，的确早点起来就可以了。反正也没超过40岁的，站半个小时去上班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起得晚的站着去也是个教训。要真是保证每个人都有位置，难道没有拖拉的害得全车人等他。 　　她点点头，“先这么着吧。虎头有一百人了，再增加到三辆车。” 　　车是跟公交公司买的，好几万一辆呢。 　　吴娜说完看王蕾拿了一套四件套面前。又端了个瓷盆，手还在往毛巾伸忙道:“王总，我手上就是替您拿的。您忙您的，这些琐事我会替您打理好。我是行政部的主管，您交给我就是了。怪我之前没把工作做好。您看我跟您审美还挺一致。” 　　两人拿的是同一个花色的床上四件套。 　　王蕾道:“搬办公室的事全要你亲力亲为，哪能怪你？”她看看吴娜手上的东西，“行，那就交给你了。回头多少钱你直接告诉我。” 　　除了王蕾，黎夏、老傅、老郑都是x山本地人，有人提前过来打理。 　　只有她小套房里还是统一交房标准。床上席梦思倒是现成的，但别的没有。今晚都没法睡。 　　顾芬芳在和林姐一起给黎夏收拾屋子呢，听说她到了也忙忙跑来。 　　“黎总，附近有农民想把土地卖给咱们。” 　　“和我们接壤么？” 　　“有些接，有些不接。但就算不接，也可以设法换。不过，这是集体用地，有点麻烦，还是得通过村上。如果您想要，我就去联系联系。另外，土地性质还要继续转换么？那就还多几道手续。” 　　“嗯，你去联系吧。土地性质能换还是换了。我开始觉得1500平挺大。但宿舍占了300平，办公室占了300平。还需要活动空间，这就不剩什么了。” 　　出去两个月回来，园区的绿化已经很看得了。 　　草坪上已经绿草如茵，花坛里栽的绿色矮植以及直接搬运过来的高大树木都很像样。 　　但是，几百人要在这里头活动，就还是宽敞些好啊。 　　这样万一将来要再修一栋宿舍楼，空地就很有限了。 　　所以，如果可以往外扩，那当然是极好的。 　　听说几位老总在这儿，走过路过来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 　　黎夏一看热闹起来忙道:“算了，就一百平方不到，咱们别堵在这儿了。回头要影响生意的！这样，二十分钟后，咱们四个在会议室开个小会！郭权，你也一起！” 　　几个人都答应下来，黎夏便起身往办公室二楼走。 　　路上她对顾芬芳道:“你去叫一下我二嫂过来。” 　　明天整体搬迁，今天都在收拾东西。各部门主管则提前过来协调。 　　所以魏容也在这边。她很快到黎夏的小套房来了，“夏夏，你找我？” 　　黎夏在沙发上坐着喝糖水，屋里开着23度的空调，很是舒爽。 　　她嘴巴不空，指指铺了凉垫的沙发示意魏容坐。 　　林姐也端了一碗冰镇汤水出来，“魏主管，喝糖水。” 　　黎夏咽下嘴里的糖水才道:“二嫂，超市x山采购部总监和大碗面的总经理，你更属意哪个？” 　　魏容楞了一下。她早知道x山下一个l5轮也该轮到自己。但是没想到还多出一个选择来。 　　而且，大碗面的总经理这是l6啊。下头的人都得叫她一声魏总了。 　　不过郭权也是l6，但实际收入这俩月又涨了一些才3000多。远不如吴青峰这个超市的l5呢。 　　但是，吴青峰这个位置1万基本是到顶了，郭权这两三个月可是一个月几百、几百的在涨。 　　而且超市l5上头还有好多领导，郭权目前可只对夏夏负责。 　　黎夏道:“大碗面要设立独立行政机构。如果你愿意去，整个架构也由你来搭建。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升你做超市x山区采购部总监。” 　　她二嫂跟着她干了两年多，也是该跨过l5的门槛升职加薪了。总不能真拖到元旦和田瑶、吴娜她们一批吧。 　　好歹比她们先入职几个月呢。 　　魏容道:“大碗面还在超市以外的地方开么？” 　　“我管不到这么细的地方，你要想开当然可以。”黎夏笑了。二嫂果然一下子就看到点子上了。 　　“夏夏，你容我想想好吧。” 　　“可以，你三天之内答复我。因为如果你不去大碗面那边，我就得让人去肯德基挖一个了。” 　　一个已经在本土成气候的连锁品牌的总经理，有提成的。除非是崇洋媚外到极致的人，不然也是要被打动的。 　　更何况，店还能越开越多的。做得好，上万也不是太遥远的事。 　　二表姐牟芳和堂哥黎震的媳妇儿古丽，也在大碗面干一年多了。现在是区经理，月收入七八百。 　　古丽是最近几个月刚升上去的。这样三叔一家的月收入就直接2000以上了。 　　但她们两个和表姨一样，要做到独当一面的l6，还是欠缺了些。到l5就差不多到头了。 　　除非肯下苦功夫做出大的改变。倒是万婷婷比较有潜力先升到l5的区域经理。但到l6还是不够。 　　魏容有些激动地道:“郭总的提成是3%。我如果做这个总经理，也是这么多？” 　　如果能开出200家店，按现在1500的平均数算，那一个月就是30万的利润。 　　3%就是9000！而且，肯定不只200家店啊。 　　这比做x山区的采购总监更有钱途。只是需要和大碗面共同成长而已。 　　做x山区的采购总监一开始估计就能有五千以上的月入。但后期涨幅不大。而且想到l6，又得熬几年。还不得能熬得上去。 　　但过去大碗面做总经理，待遇是直接提上去的。 　　大碗面的基础夏夏打得很好了。更何况还能借超市的东风。 　　黎夏道:“肯定不一样。你是在我打好的基础上接手，郭总是零基础。而且，开在超市里的只能给你1%的提成。开在外头的才能给你2%。底薪是600！” 　　果然是选这个啊！看来二哥想让二嫂回去帮他是不现实了。 　　魏容想想黎夏说的也有道理。 　　她盘算了一下，也就是说她立即上任就有1800一个月。 　　她很快反应过来，“夏夏，你是要让大碗面对超市的依赖降低？” 　　“对，一直有人打超市的主意。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过，有超市的地方，大碗面已经有一定知名度了。你要在外头开，起步会容易一些。不过干这个的话，你恐怕就要到处巡铺了。回去和二哥商量一下吧，不要让他来找我啊！我懒得跟他掰扯。” 　　这也就是她亲哥。如果是别的员工的家属，早影响工作了。 　　魏容腾地一下站起来道:“我这就回去，他在员工宿舍里呢。” 　　“嗯。” 　　魏容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那我跟郭总一样要配手机吧？” 　　上个月郭权配了手机方便联系工作。大家伙都艳羡得很呢。 　　“嗯，手机肯定给你配，就我现在用的这款。年底超市大概能开到200家，你要是能让大碗面开到300家，到时候笔记本电脑我也可以给你配。算了，你回头再和他商量吧。一会儿l6以上的管理组要开个会，你也列席吧。” 　　反正二嫂所谓的回去和二哥商量也就是通知。这样的跨越式升迁，二嫂绝不会放弃机会的。 　　黎夏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搁下糖水碗，“跟我去办公室吧。” 　　坐下之后，黎夏先介绍了一下魏容拟担任的新职务。 　　魏容的资历比在座这几人都深，而且还是黎夏的亲嫂子。之前做事也有功无过，所以没人对此有异议。傅杳钧带头，大家鼓掌表示了欢迎。 　　然后黎夏道:“我今天要通报给l6以上管理组的事很简单。超市被人盯上了，怎么应对？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大家集思广益。第一，大力提升大碗面和安保公司所占的比重。如今公司的重心90%以上都在超市，这个比重实在太大了！二位老总，你们怎么说？” 　　郭权下巴朝魏容微抬，示意她先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也是给她机会表现。 　　魏容还有些压抑不住激动地道:“大碗面黎总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我今后只要把员工培训到尾，保证口味和食品安全，就能一直开下去。”她说着顿了顿道:“甚至以后我们可以不单单做面条，我们可以做成肯德基那样的快餐，中式的。原本我们最初就是要做中餐的，只是后来没有大师傅了。” 　　黎夏挑眉，二嫂果然很有潜力啊。这样的话，大碗面那边就把自己上辈子的事业接续上了。 　　王蕾道:“中式快餐，这个想法很不错啊！我在省城也看到肯德基那个挤爆了的场景了。我就不信我泱泱中华大吃货国的餐饮真的不如洋快餐。我当初留学的时候，用有限食材做出来的中餐，吊打那些外国同学啊。不过，魏总你说以前是有大师傅的，那大师傅哪去了？还能请回来吗？” 　　她这话一出，在座都笑了起来。 　　傅杳钧下巴朝黎夏微抬笑道:“大师傅在那坐着呢。黎总的手艺在我们镇上，哦不整个县，那可是远近闻名的。” 　　王蕾楞了一下也笑起来，“我果然是后来的，连这都不知道。那没事，魏总你可以另外再找大师傅。只不过中式快餐要怎么弄，就得你多操心了。” 　　魏容点头不已，“我会的。” 　　黎夏幽幽地道:“魏总，做中式快餐不是你现在才想到的吧？” 　　魏容摇头，“不是。之前在超市吃饭，我看到旁边卖饭菜的生意不错，就想着如果我们也卖肯定生意也很好。” 　　黎夏道:“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没提过。其他很多人估计都想过这茬，但从来没有人提。不管是大碗面的两百多号人，还是用餐的超市员工。其实，我一直都在等着人提出来。如果有人先提了，这个老总可能就轮不到你了。” 　　说实在的，这个事她真的是挺失望的。所有的人都而过且过！要不然魏容不过来，她也不会直接放弃其他人，想着去肯德基挖人了。 　　魏容一凛，其他人同样。这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 　　黎夏道:“那大碗面的事就交给魏总去操心，我们等你的捷报。安保公司那边呢？” 第266章 　　郭权道:“如今我们的生意主要来自两个方面。第一是给物流公司押车，这个给的价比较高，但路上有一定风险；第二是给富商看家护院，随行保护。如今这方面的需求越来越大。钱少些，但细水长流。如果是有比较危险的活儿，要加价的。事先有所隐瞒，我们可以中途终止行动。我这边的问题，主要是人手不够。我正在从各种渠道找人，然后培训。同时，还得防着有些富商挖人。合同期内离职，我正在咨询傅总找的法律顾问，能不能签一个赔偿条约。” 　　傅杳钧从c大法律专业找了一个硕士生导师给公司做兼职的法律顾问。费用是一年六万。 　　如今公司所有法律问题都是找他咨询。 　　黎夏道:“你从哪些渠道招人？” 　　“第一是公司里退伍兵介绍的老战友；第二是武校招聘；第三是社会招聘。我们目前有200人了。” 　　4月底老郭刚升上去的时候只有56人。怪不得利润从几万到十几万了。 　　6月份郭权应该拿到5000了。压了一个月，7月20日能拿到手。 　　黎夏点头，“招人是一方面，现在最怕的就是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派出去的人，品行、素质你把好关。” 　　“黎总，我明白的。” 　　黎夏想了一下，“让那些退伍兵给介绍一些当初保家卫国伤残了的退伍老兵来。国家规定，有2%伤残员工可以减免部分费用。来了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好。看大门、当园丁都好。人事关系就挂在你们安保公司。对了，你们安保公司怎么只有三十几个人申请宿舍啊？” 　　市区五家超市还不到两百人，申请的人都比这多。非管理组都是两人一间。 　　如今员工宿舍还空了一层半。 　　“黎总，得干满三个月啊。新入职的第一批下个月才满。” 　　黎夏点头，也就是说之后可能宿舍就不够用了。 　　她扫了魏容一眼，“我以前说过，干满三年的都得出去自己找地方住。芬芳，记得知会行政处，到了时间就赶人。” 　　魏容盘算了一下，那她只能住几个月了。难道要住到黎竣收破烂的小院去不成？ 　　不然，就只有坐出城的班车来上班。 　　超市是八点就开门，办公室九点。倒也不是来不及。 　　负责记录会议内容的顾芬芳点头，“好的，黎总，我记下了。” 　　黎夏又看看郭权，他也是将满两年了。 　　“那么高的收入，就自己买套房不要来占员工宿舍了。有本事就升到l7，有独立办公室附设套房。” 　　此时办公室二楼就只有四个办公室，但每层楼还有空房间。 　　再说不是还要再并入附近土地么。而且还留了加设电梯的空间。地基本来就是够十几层的，往上再修就是了。 　　实在不够了，那就是说公司扩大了，那再搬新地方就是了。 　　郭权道:“我们还能升到l7？” 　　魏容也立即看了过来。 　　“你们如果把子公司资产做到上千万、上亿，为什么不可以再升？就是傅总，如果公司总体产值上去了，也还有晋升空间的。好了，我说第二条了。” 　　众人打起精神，知道这才是硬菜。之前说的第一条那就是开胃小菜。 　　傅杳钧微微皱了下眉头，知道她要说能10%分红找靠山事了。 　　那都快相当于所有l5以下员工的工资总和了。今年几百万，明年肯定就上千万了。 　　就感觉心头有点膈应。 　　其他人还不知道，但看他毫不掩饰的皱眉直觉不大好。 　　郑奎看傅杳钧一眼，你个奸贼，你又提前知道了？ 　　黎总说了要来看山城的旗舰店结果没来山城去了省城，他是有些遗憾。 　　不过黎总特地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是暑假往山城的机票不好买，是搭人便车买的省城的机票，这他能接受。 　　但为什么这样关于公司大方向的事这家伙也比其他人先知道？ 　　黎夏也看到傅杳钧皱眉了，“傅总，你皱眉几个意思？” 　　傅杳钧有些艰难地道:“黎总，你说要拿公司10%的股份分红找靠山的事。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会服从。我也就是一时有些书生意气，有些不舍得罢了。不过你说得没错，与其一次一次分心去应付居心叵测、盯着我们超市的有权有势的人，不如一劳永逸。” 　　郑奎挑眉，“还是得给啊？黎总，这事儿确实憋屈。不过为了长远，如果真的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帮我们挡住其他人，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在座所有人都一脸憋屈。他们好好的做生意，将近三千人累死累活的，却要拱手拿10%的利润送人！ 　　他们都知道黎夏个人其实没享受什么，几乎所有的钱都投入到超市的扩张和购买自有门面与员工福利中心了。 　　所以要白白送人这么多钱，就更难受了。 　　傅杳钧甚至想到这第一年的三五百万，添一点也够给所有店安空调了啊。 　　而且，就算能挡住其他有权有势之人的觊觎，能挡住别人赔本赚吆喝的价格战？ 　　还有，万一这个靠山不得势了，或者他们被当成爪牙在斗争中被炮灰了怎么办呐？ 　　他没忍住，还是把这些想合盘托出了。 　　郑奎、王蕾也附和的点点头。郭权和魏容看表情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顾芬芳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 　　黎夏道:“发给他们吧。” 　　顾芬芳把手里的几份企划案发到众人手上。 　　看了个开头，傅杳钧直接愣住。 　　郑奎道:“老傅，你误导我们！黎总，你的方案我老郑第一个表示支持。这个不憋屈！” 　　黎总明明说的是每年拿出10%的股份分红做慈善事业。 　　给川内偏远山区、尤其是地震带上的地区修建能抗地震的学校，修桥铺路，资助孤寡老人、失祜失恃学童...... 　　傅杳钧震惊地道:“傅总，你和乔猛电话里说的找靠山是指做慈善？” 　　黎夏点头道:“对啊。咱们动静做大了，让全中国都知道，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瓜分咱们的利润？我都跟人动刀动枪了，能拿我们大家的血汗钱暗地里去送给我痛恨的那种人？靠山，老百姓就是我们最大的靠山，也只有他们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慈善做到有口皆碑，政府能不护着我们？有堂堂正正的阳谋，我干嘛要憋屈的给人送钱搞阴谋？我送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人家还感激我们呢。送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他们只会觉得是应该的。” 　　原来是拿出10%的股份分红做慈善，有了先前的预想，大家的接受度自然很高、也很愿意配合。 　　郑奎之后，王蕾、魏容、郭权纷纷表示支持。 　　黎夏对傅杳钧道:“省城的区域经理陆晓云以前虽然是《财经日报》的，但她应该认识宣传口上人。你回头跟她说，到时候给咱们弄个好一点的版面大鸣大放，出钱都行。” 　　如今是1995年，到2008年还有13年，足够她做一些事了。 　　而且分成这么多年去做，也不只针对汶川大地震的受灾区域，也不至于引起怀疑。 　　再说她还要修桥铺路，辅助老幼呢。 　　汶川大地震是所有四川人一辈子都耿耿于怀的，心头永远抹不去的痛。黎夏自然不例外。她没法大声呼吁，但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傅杳钧有些汗颜，他点头道:“好的，黎总。咱们四川的地震带确实分布挺广的。据我所知有龙门山地震带（青川、北川、汶川、都江堰那一片），鲜水河地震带，木里——盐源地震区，金沙江地震带，理塘地震带，松潘——较场地震带，名山——马边——昭通地震带，安宁河——则木河地震带。除了浙西地震带（区），四川省的其他一些地区，也曾发生过5级到6级左右的地震。只不过不那么集中！” 　　他说完笑了一下，“我读书的时候是地理课代表。” 　　听他说完，郭权一惊，“那咱们这四川盆地，简直就在地震带上啊。” 　　众人看向一旁墙上的四川地图。那可不，地震带的覆盖面也太广了。而且傅总还说非地震带也有过五六级的地震呢。 　　傅杳钧道:“四川历史上的最大震级是在七点几级，咱们要修抗震几级的？” 　　黎夏道:“八级以上。”不然都是无用功！ 　　傅杳钧道:“那这笔费用恐怕不菲！” 　　“并不是一年就要完成，会分成很多年去做。每年抽出10%的利润。” 　　王蕾道:“费用全是咱们公司出么？要不要干脆咱们挑头成立慈善基金会，接受来自各地的善款？毕竟咱们扩张中也挺缺钱的。” 　　黎夏道:“前期先咱自己做，做出点成绩来。不然谁肯真金白银拿出来跟咱们搞？而且这里头还有个资质问题，咱们得把手续办齐备了才能接受善款。先自己拿钱出来做吧。也不是一次性拿出来，有困难克服一下。毕竟是为了给咱们自己塑金身，抵御强取豪夺。傅总你在省城，跟省地震局沟通、寻求技术支援的事暂时先交给你。宣传口子上的事陆晓云去跑。接下来咱们还要着手成立专门的机构来负责这整件事的运转。另外在各地震带也预备修能抗震的超市，咱们最好是在当地挣钱，然后援建当地。就好像我当初在q县一中、二中门口摆摊卖面，援助贫困生一样。” 　　大型能抗震的超市，到那时候也是大型避难所了。 　　毕竟各地的公园有限，容纳不下那么多灾民。而且在当地有超市，也省了长途运输救援物资的部分费用。 　　到了那时候是会封路的，不那么好往里运东西。 　　不过王蕾提议的接受善款黎夏不太伤心。接受了善款容易被攻击，甚至是无中生有的攻击。 　　国际章08年地震其实出了不少钱，但因为做事不够谨慎真的是被黑惨了。 　　幸亏她演技上佳，才凭着《一代宗师》翻身了。 　　就连韩红这样热心公益的人都被攻击、怀疑过。倒是古天乐都自己掏腰包修希望小学，就没什么好攻击的地方。 　　傅杳钧点头，“我那里的开放部经理和区域经理都挺得力，而且我在省城比较方便。这件事的前期筹备工作交给我负责吧。呃，咱们要和红十字会合作么？” 　　黎夏道:“红十字会要负责的项目很多。但咱们是针对四川的地震带来援建学校。暂时不和他们合作。” 　　**的事，让黎夏对红十字会的信任是打了折扣的。 第267章 　　黎夏说着对傅杳钧道:“我刚听你说的地震带，大多是老少边穷地区。修桥铺路、扶助老幼也可以同步在这些地区进行。需要帮助的人，大多集中在这些地区。我回头设法去找市里领导汇报一下工作，毕竟咱们总部在x山。咱们的意图事前汇报一下比较好。另外省民政局那里，傅总你帮我通通关系，联系一下。最好能让我去登门沟通一下。” 　　这是做善事、送钱的事，政府应该是很欢迎的。 　　四川本来也是这些地区经济最落后，最需要支援！有企业愿意自掏腰包来做这些，应该是政府非常乐见的。 　　“好！” 　　有了之前被衙内出手的事，有了傅杳钧的误会，这件事的推进十分的顺利。 　　也是因为如今公司全是黎夏的，是她自己在真金白银的往外掏。 　　不过能让下头的人都乐意去做，这自然是有利于事情顺利进展的。 　　如果真的是拿钱去送给权势者，估计都会心头郁闷，那就影响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了。 　　黎夏开会一向是言简意赅，“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郭权道:“我刚才听黎总你和傅总、郑总、王总说我们安保公司账上的二十几万还有大碗面的五十几万都要挪给省城买买门面？” 　　黎夏点头，“对，那个门面才几个月涨了三十万，不买不行。回头你们两家需要钱了，我也会让超市挪给你们。” 　　魏容道:“我去外头开店，现在就需要钱啊。” 　　“你想涨价中式快餐吧。等下去食堂，我教你做几道中式快餐适合的菜。要是没别的事就散会了。” 　　其他人一听，直接跟着就下楼去食堂了。那不是要做几道菜么，见者有份呗。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 　　黎夏看看他们，好笑地道:“行，今晚我做饭给你们吃！吃了只要好好干活就行。不过，我的手艺应该没有传说中那么好。你们期望值不要太高了。” 　　前世黎夏的中式快餐在深圳生意蛮好的，后来发展到在一二三线城市都有分店，开到了几百家。 　　如果大碗面能做大做强，在公司的营收里的比例提高到20%，那也很不错了。 　　一行人走到食堂去。 　　这福利中心的食堂并没有承包出去。还是吴娜请来的大师傅掌勺，下头厨师和打杂的人若干。食材都是直接从超市拿的。 　　打杂的大多是公司员工的家属，也算是为他们解决生计和两地分居的问题了。 　　他们的直接领导就是吴娜，账本也有单独的一份。 　　不过，吃饭不免费。还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所以，有时间的人也有些会在宿舍里自己做。不过今天还没有正式搬进去，都是在这里吃饭。 　　进食堂前，黎夏对傅、郑、王三人道:“想着点员工福利中心。” 　　三人面面相觑，老板你又要买门面、又要做慈善，现在还要员工福利中心。 　　行吧，弓着背挣吧。反正辖区内挣一百自己总能分到十块（七八块）。 　　到了食堂，这会儿还差一点才到吃饭的点。 　　黎夏道:“我和魏总进后厨去，你们不换衣服就别往里头去了。” 　　厨房的负责人赶紧迎了出来，“黎总，您......” 　　黎夏道:“我来教魏总做几个菜。以后，我们的大碗面要卖中式快餐了。走，带我去洗手、换衣服。看看有些什么菜。” 　　厨房的菜还是很丰盛的，而且因为是超市供货，十分的新鲜。 　　黎夏和魏容换上洁白的厨师服到了后厨，看过现成的菜色，黎夏心头很快有了一份菜单。 　　魏容倒是有些回到了当初两姑嫂去q县车站摆摊设点那阵。一晃眼都快三年了啊！ 　　大师傅有些紧张地过来，“黎总，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会啊，今天知道几个老总都要在食堂吃，各方面他都格外注意的呀。 　　黎夏道:“我教魏总几个菜，以后就在大碗面卖。大师傅你要是什么看家的菜色愿意传授的话，我可以出钱向你买。你们也都是一样，只要能入选，都不会亏待你们的。就算只泡菜泡得好也是可以的。这一周之内，找我，我给你们出价，之后就找魏总。” 　　食堂的人嗡嗡嗡的议论开了。但是不知道入选的标准是什么，一时没人说话。 　　但黎总手艺好，这是大家都在传的。他们先看看再说！ 　　一众出事围拢过去，窗口传来声音，“别给挡着了！” 　　一看，四位老总在最近的两个窗口杵着呢，还朝他们挥手让让开一点。 　　黎夏回头笑笑，“行，我今天就给你们露一手。大师傅，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理会我。回头我给你们每样盛一点，让你们品鉴。” 　　她这么说了，大师傅他们也不好围观了。 　　黎夏过去指了几样荤素菜，让魏容给她拿过小灶这边来。 　　就着现成的食材，黎夏一共做了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泡椒鸡杂、酸菜肉丝、香菇鸡、青椒土豆丝六个菜，然后让林姐把她煲的汤端下楼来。 　　六菜一汤，除了他们开会的六个再把吴青峰叫上。还有个听说了，不用人叫自己就跑来的黎竣，正好一桌八个人。 　　黎竣尝了一口道:“妹啊，真的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魏容给他夹了一筷子香菇鸡，“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第268章 　　黎竣一看暗爽，大舅子十几年如一日的看不上他。也就他开始收破烂后，才算正眼看他本人了。 　　如今却要开口向他妹子求个工作！ 　　魏容看他一眼，“你乐什么，又不是找你讨生计。那咱们说好了啊，我升职涨工资了。你要买小院我不反对，还能给你出份力。” 　　魏容也觉得买在员工福利中心附近亏不了。她小姑子都看好的地方！ 　　听到她愿意为买小院出份力，黎竣想了一阵，“巡店就巡店吧。如今交通便利，天南海北的跑也不算什么。咱家老头老太太，还有咱儿子，这会儿不都在千里之外么。” 　　魏容笑了一下，“哎呦，出来几年长见识了啊！我找夏夏去。” 　　“我和你一起去，然后咱们就好赶进城的班车回去了。” 　　他们下楼来，直接往办公室去。一问才知道黎夏在浴足坊泡脚呢。 　　又走回来，一看她仰靠在铺着凉垫的单人沙发上养神。脚放在一桶褐色药液中泡着。 　　第一批的五个人这会儿都已经按摩过，自己泡着。对面五个正在享受脚底按摩。 　　除了魏容，之前一起吃饭的人都在其中。其它几个也大都是管理组。 　　五块钱一次的最低消费，一般人还是不太舍得。 　　不过走过路过的人看到这些老总都在，‘这事儿确实是享受’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了。 　　黎竣走进去推推黎夏的肩膀，“醒醒，跟你说个事。” 　　黎夏不用听声音都知道是他。除了这个亲哥，谁敢跟她这么动手动脚的？ 　　“什么事？” 　　魏容看他当着这么多人就要说，心下一急。但转念一想，回头确实大家都会知道。 　　黎竣在小板凳上坐下，“你不是求贤若渴么，我给你推荐一个！” 　　黎夏看看魏容收回目光，“亲家大哥啊？” 　　魏容点点头。 　　“他肯来自然是极好的啊。他是零售这行的老前辈了。不过没有高学历，就只能从副店长做起。不然直接接了嫂子之前那活儿都成。去我县城那个自有门店吧，那个店的副店长正好要调到别处去做店长。” 　　魏容眼睛亮了亮，“是牟青那个店么？”牟青眼瞅着就要升区经理了啊。副店长也被调走，那接下来顺位不就是她哥了。 　　只要代店长的一个月没问题，很快就升上去了。 　　x山虽然不开新店，但只要肯往外头调，店长半年内升区经理也是大有希望的啊。 　　“是的，让他直接去办入职吧。然后编入最新的一批人员里军训。” 　　“好的、好的。”这都是例行的规矩，魏容自然也不好让她哥搞特殊化。 　　黎竣拿胳膊撞撞黎夏，乐颠颠的道：“这么给面子啊？” 　　“这可不是给你面子。我从小就看他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魏家的杂货铺被冲击得开不下去，和超市的兴起自然有关系。 　　不过跟黎夏没直接关系。好歹是亲戚，黎夏的超市就没往魏家杂货铺附近开。 　　不过多少对他还是有些冲击。毕竟超市进货量巨大，可以跟供应商压低进货的价格。 　　那卖出去的价格也能相应的降低一些。传统的杂货铺是不敢这么降价的。 　　有些人进城就会顺便买了，多少对杂货铺的生意有影响。 　　原本仗着附近几公里没有超市，魏家杂货铺还能开得下去。但煤老板前俩月在那附近开了一家。 　　魏家大哥的生意直接就被冲击垮了。 　　黎夏知道他做生意精明强干，而且当初开店好歹借用过人家的进货渠道。 　　不过她本来享受得好好儿的，都睡意上涌了。这会儿懒得和黎竣多说便道：“二嫂应该很快收入就比你高了。” 　　黎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收入决定家庭地位啊！ 　　一旁同样在泡脚的傅杳钧几人都露出笑意来。大家伙和魏容共事挺久了，看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黎竣道：“你等着，我一定会努力不让她追赶上的。” 　　魏容拍他胳膊一下，“走了，难道班车等你一人啊？夏夏，我会转告我哥让他好好干的。” 　　今晚安排了一趟回城的班车在晚上八点钟。这会儿差不多该去排队了。 　　等他们走远了，黎夏道：“这样的传统杂货铺店主，如果主动来求职，年纪不太大的可以用副店长以下的职务接收。” 　　魏容的大哥刚好39，卡在黎夏招人的40以下。 　　上了40的，买不到15年社保就要退休了。 　　众人听她说的是主动来求职，和提起肯德基培训过的人手用‘挖’字截然不同。 　　黎夏解释了一下，“肯德基培养的人，基本还是有一定服务意识的。杂货铺主服务意识当然有，可自己当家做主惯了。主动来求职还能说明他愿意做出改变。挖就大可不必了。” 　　又过了一会儿，药效差不多没了。黎夏提起脚，学徒给她换了清水洗脚然后擦干。 　　她掏出购物卡，学徒拿去隔壁超市刷卡。连同收银小票一起给回她。 　　员工宿舍楼下的医馆、租车馆、浴足馆都用小超市的收银机，上面设了分门别类的按键。 　　食堂则有自己单独的收银机。 　　这样，员工区内基本没有现金消费。月底统一结算就好。 　　林姐和请来的方医生都挺乐意的。刷卡消费比用现钱，大家会更舍得。 　　至于租车铺，老板是黎夏，更不会有问题了。 　　黎夏打个哈欠，朝老傅等人挥挥手，“慢慢泡——” 　　她上楼洗洗睡了，坐一天车还是挺累的。 　　她从差不多晚上九点睡到了第二天六点自然醒来。还没睁眼就听到阵阵鸟鸣之声。 　　黎夏伸个懒腰起身，这日子挺美啊！ 　　她洗漱了下楼到食堂吃早饭。 　　白白胖胖的馒头搭配清粥小菜，吃得她很是满足。 　　王蕾在她对面坐下，“黎总早啊！” 　　“早，睡得好么？” 　　“非常好！睡眠质量很久没这么高了。估计跟昨晚泡了脚，这园区又安静、安全有关。而且啊，鸟语花香的。” 　　园区晚上是安排了保安值守的。 　　黎夏笑，“就当回来度假的吧。哦不，你那里可是避暑圣地啊。” 　　“那回头黎总来避暑呗。” 　　黎夏摇头，“没那个福气，事情还多！能在这里好吃好睡几天，我已经挺满足了。” 　　王蕾道：“黎总，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很成功的企业家。不但自己赚了钱，还给那么多人提供了就业机会。但昨天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不是每个人挣了钱都舍得拿出10%来做慈善的。你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良心企业家!” 　　黎夏道：“我不是说了么，镀金身啊！而且听说数量达标了，还能减免一定赋税。 　　傅杳钧和郑奎也很快下来，也说睡得挺好的。 　　黎夏道：“是因为其他人还没搬来吧。都搬来这园区就热闹了。” 　　早上九点，吴娜包的五辆黎明物流的大卡车按照商量好的路线帮超市的员工和管理组搬办公室和家。 　　先到办公室楼下，把办公桌椅和电脑等办公用品装车。然后按照商量好的路线在城区绕行，把员工的家具、家电也都装上车。 　　东西上了车，人往后面的大巴去。那么多辆车成了城里一景。 　　居民们纷纷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黎夏超市修了员工宿舍和办公楼，集体搬迁呢。人家公司阔气，直接包了五辆大卡车搬家呢。” 　　“前头两辆大巴车不是包的吧。上头还印着他们超市的招牌呢。” 　　“听说是上下班坐的班车，负责接送员工的。” 　　“真阔气啊，他们搬哪里去啊？” 　　有知道的把地方说了。 　　“那么远啊？这是从城里往城外搬呢。” 　　“听说人家的宿舍区修得可好了。衣食住行色色齐全，还有医馆、体育场。看到没有，还请了人摄像呢。” 　　一路开出城，一直都备受瞩目。车上的人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很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 　　“师傅，出了城就开快点吧。我们着急搬进新宿舍呢。听说中午黎总请大家伙吃乔迁新居的宴席呢！” 　　所谓的黎总请吃宴席，其实就是食堂直接摆十来桌，不收钱。 　　不过大家伙还是挺兴奋的。 　　坐在大巴上的吴娜道：“今天的搬家录像，会和年会那次的一起存档。以后作为咱们公司的历史记录。” 　　有人笑了两声，“黎总砍猪录下来没有啊？” 　　吴娜也闷笑两声，“那必须的。不过啊，那得等到咱们把关家超市打败之后看才解气。” 　　这话一出众人想起已经开到50家的关家超市都有些牙根痒痒。仗势欺人，不准他们开新店！ 　　“吴主管，他们越开越多，咱们怎么打败他们啊？光靠咱们x山31家店，不容易啊。” 　　“我听黎总说，咱们的利润率比他们高。他们50家店，净利润未必比咱们多。而且咱们的服务有口皆碑，咱们公司的福利好也是出了名的。咱们守好这31家店，然后源源不断的往外地输送人才。总有一天，咱们能反超他们！” 　　“对，反超他们。” 　　黎竣也在这辆车上，今天家属本来就能上车。吴娜还另外包了了两辆大巴车呢。 　　他小声同魏容道：“你们公司的人还挺有信心啊！” 　　魏容笑了一下，“你要是知道我们现在每天全部营业额是多少，我怕你吓到啊！” 　　她也是昨天修改了权限，今早开电脑才看到的。当时差点惊呼出声。 　　超市大大小小80家店，一天的营收超过一百万了！一年几个亿了。 　　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他们反超煤老板真的不是不可能。 　　等九辆大车进来的时候，空地上已经停了十几辆车了：五辆小轿车，十辆皮卡，一辆旧面包车。 　　另外还有两辆小轿车，一辆是山城区域经理孙刚的，一辆是省城区域经理陆晓云的。这两人今天没回来，看店呢。 　　区域经理也是独当一面的人才了。按规制，一人本来就要负责三十几家店的运营的。 　　黎夏摸摸下巴，不知不觉她都有这么多车了啊。这拍进去也是威武雄壮的啊！ 　　然后是二三十台电脑一排排的摆在一起。 　　这是吴娜设计的，亮一下家底给后来人看。 　　不过，这都是要贬值的东西。只有脚下的土地最增值。 　　但如果超市出了纰漏，土地虽然是独立拥有的，恐怕也难保住。 　　因为一旦出事就是大事，她可能还会比弄得倒欠债务。那她目前拥有的一切都会被拿来抵债。 　　这些土地、门面如果留不到二十年后，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她一定得保住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才行。 第269章 　　所有人都下了车，吴娜过来喊黎夏他们，“各位老总，一起照个全家福啊！” 　　黎夏被簇拥到c位。 　　这个年头照相还比较中规中矩，不兴比剪刀手。顶多摄影师喊一声‘茄子’，大家跟着。 　　‘咔嚓’一声，一百多人的笑容被定格在胶卷上。 　　大家先搬办公室的用品上楼。 　　黎夏的办公室用品是顾芬芳打包的，电脑、桌子、沙发、咖啡机......一样不落。 　　昨天还空荡荡的办公室很快被填满。不过网线、电话线要迁来还得等下一步。 　　顾芬芳看过把人打发出去，然后下楼去告诉黎夏。 　　黎夏点点头，“辛苦了！” 　　“份内事。” 　　黎夏往搬家的人群里一瞥，看到了她亲自从供销社挖过来的章音抱着一个纸箱子往员工宿舍楼走。 　　“章音现在是什么职级了？” 　　顾芬芳瞥一眼章音，公司加起来快三千人了。能被黎总记住名字实在是一个幸运儿。 　　“我问一下。” 　　她走过去找等着搬东西上楼的田瑶问了一下，然后过来道：“代区经理！如无意外，8月1号就会发升迁通知。” 　　“蛮快的嘛。”黎夏盘算了一下，十个月从副店长到区经理，没枉费自己亲自去挖一场。 　　“田主管说她服务意识很好，又踏实肯学。而且，她是高中毕业生还读了夜大。” 　　“哦，原来是有准备的人！” 　　顾芬芳有点无语，你都不清楚你就把人挖过来了？ 　　这事儿可不能让下头的人知道了，都说黎总慧眼识珠呢！ 　　黎夏顺着章音前行的方向看过去。宿舍楼有左中右三个楼梯，极大的分散了人流。 　　吴娜拿着高音喇叭在指挥，这次搬迁是她全权策划。 　　“二楼的先上。上去后进屋收拾，不忙出来——” 　　人流被她安排着有序的上楼，很快在六层楼里分散开来。 　　王蕾过来道：“黎总选的这些主管都很能干，还很年轻。” 　　高层里除了魏容就她一个女的，可以很自然的凑到黎夏身边来。老傅、老郑，哪怕是郭权，都不能凑这么近的。 　　“其实一开始他们都是下岗工人。当然，是里头比较年轻的一拨，都是后来慢慢锻炼出来的。生活有了奔头，为了上进什么潜力都能被挖掘出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前期嘛，也招不到什么高学历的人才。给她们一个机会，也是给公司一个机会。” 　　魏容和黎竣也去抬自家东西上楼了。 　　“哎，黎竣，我这还是头回住宿舍呢。供销社分房子，没我的份儿。所以，哪怕只有几个月，我也要搬进来住一下。” 　　“什么几个月？” 　　“这宿舍，在职满三年的必须搬走。” 　　“啊，还有这规矩呢？” 　　“对，争取在那之前攒够买那小院的钱吧，然后好好重新改造一下。” 　　黎竣盘算了一下，等搬进了自家宿舍这才小声道：“我攒了三万了。可惜q县的房子没还清，不然还能去抵押贷款。”上次卖铜赚了两万多，装修没用完。 　　魏容咬牙切齿地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答应借钱给夏夏买房子，结果出尔反尔存到了供销社。” 　　这两口子巴心巴肝的后悔黎夏可不管。她看着搬家的人群很顺利的被疏散上楼松了一口气。 　　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她用手机给常玥拨了个电话。 　　“常秘书，你看最近能不能安排一下我去领导那里汇报工作？” 　　常玥道：“你先说说关于什么事？”黎夏在北京城也算是帮了她堂哥、帮了常家一回。 　　“就关于有人在长安俱乐部放话要我好看的事啊。” 　　“那你等会儿，先别挂。” 　　过了一会儿她道：“领导让你电话里说。你在山城闹的那一出，领导不大高兴呢。说你都不懂得求助，跟人家硬碰硬。” 　　“有些事，他们也不好直接插手呢。” 　　“行，你直接给领导打过去吧。” 　　“好嘞，谢了啊！” 　　黎夏又给赵书记拨过去。她原本是想当面汇报的，这样就不太适合再去找高市长。 　　没想到老赵也不想见她，让电话里说。 　　不过，市委一号现在能搭理她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赵书记，您好，我是黎夏啊！” 　　“知道是你，有什么工作要汇报？” 　　“赵书记，我想拿出500万，给咱们四川的老少边穷低区、尤其是那些在地震带上的地方援建学校。从幼儿园到初中、高中我都援建。” 　　赵书记楞了一下，“全川的么？” 　　“是啊，我得先跟父母官说一声嘛。我公司总部在x山啊。” 　　“全川的，你500万未必够啊。”他的口气不自觉的缓和了下来。 　　“我没说清楚，500万是第一年。以后我历年都会增加投入。” 　　这下赵书记也有些动容了，一年500万起步，历年增加投入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私营企业家这么掏钱搞慈善的，少！ 　　就冲这，政府也不能让黎夏超市出状况啊。更何况，那还关系到3000员工的生计。以后这个数目还会上涨。 　　他立即明白了黎夏的用意。但她选择这么做，赵书记还是很欣赏的。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下午四点直接过来吧。我和小高一起听你说说。四点方便吧，听说你公司今天集体搬迁呢。” 　　“方便、方便，又不用我去搬搬抬抬的。” 　　领导召见，那必须方便啊。 　　中午食堂摆了十桌，菜式差不多是年会的规格了。如今自己有食堂了，十来桌还是能办出来的。 　　这一天，行政的人忙不过来，人事的、采购的......都去帮忙了。 　　郑奎和王蕾都觉得x山这套行政班子不错。团队协作性强，又有向心力。 　　两人小声嘀咕，“这个员工福利中心，看来真的能凝聚人心。” 　　席间，有员工端着酒杯来敬黎夏。 　　黎夏站起来，“不是我驳大家的面子。下午四点要去市委赵书记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我今天滴酒不能沾！大家敬傅总、郑总还有王总，哦，还有郭总、魏总、吴总！这么多老总可以敬呢。” 　　傅杳钧道：“下午要赶回省城啊！”他父母、女儿都去贵州避暑了。他都回家都不用。 　　吃过两三点出发，晚上十点左右能到。 　　“又不是你开车，有司机的嘛。店里还有区域经理看着，不用操心。大事还有我呢！” 　　司机自然是全部都不能喝酒了。但老总们是真的都被灌了。 　　x山过年那阵风雨飘摇的，后来价格战结束也不能开新店。大家心头都有点悬吊吊的。如今搬到员工福利中心，公司总部也在这里。 　　大家才终于彻底安心了。x山没有被抛弃！ 　　中国人表达高兴，那就是吃吃喝喝。尤其是喝，感情深、一口闷。 　　黎总不能带一丝酒气去□□办公室，但其他老总没事啊。黎总都让他们喝了。 　　下午两点多，黎夏把喝了醒酒汤又小睡了一下的几人送上各自的车。叮嘱司机道：“路上小心点啊！到了知会顾芬芳一声。” 　　然后她自己也得赶紧出发了。只能早去，不能晚到。 　　黎夏到的时候3点40。她笑吟吟的叩了常玥的门走进去。 　　常玥听到动静抬头，给她倒了杯水过来，小声道：“你可真本事，三言两语说得二位领导一起见你。” 　　“不是我本事，我是用钱开路。” 　　常玥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来。赵书记和高市长都是实心任事的领导，说句两袖清风都不为过。能被钱打动？ 　　她很快想通其中关窍，“你给政府捐钱捐物了吧？” 　　黎夏点头，“对。” 　　常玥忍不住好奇，“你捐了多少啊，能、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十辆奥迪？” 　　奥迪是如今的官方用车，不过政府还没能配齐。财政紧张啊！ 　　但就是十辆奥迪也没这效果啊。 　　“那可比十辆奥迪贵多了。十辆奥迪二三百万而已！” 　　“还二三百万而已，你每次3000都计较成那样！” 　　黎夏拿手指戳常玥的胳膊道：“你表哥说你没有？” 　　常玥眼神有些闪烁，“那当然是说了啊。我还以为他没说你呢，因为是我开的头。” 　　“那还行，光说我一个可不成。” 　　“你到底捐什么了？” 　　“学校，姑且算一千所吧！”八个地震带（区）呢。除了汶川那一片，其他地方也可以预防。而且学校也是必须要有的。 　　“我的乖乖，你可真舍得。不对，你全部家产还没一千所学校多呢。” 　　在农村捐建一所正规的希望小学，那得20万。一千所，得两个亿！ 　　“又不是一年就修完。我修它个二十年。” 　　常玥彻底反应了过来，这就是黎夏对于放话要她好看的人的回答。 　　她分20年拿出两亿善款来，这20年政府肯定是要给她保驾护航的啊。 　　不过，这样的魄力真的不会有几个人有。就连她表哥都未必有！ 　　常玥由衷地道：“我这回真的服了你了！” 　　等赵书记和高市长听到黎夏侃侃而谈20年、两个亿、一千所学校，两人对视一眼。 　　饶是他们也不得不被这笔‘保护费’打动啊！ 　　已经把话说到他们跟前了，只要黎夏的公司不垮，那这两个亿她就是得拿出来的。 　　高市长道：“你今年能拿500万是吧？” 　　黎夏道：“起步阶段，肯定是拿不出一千万的。打个对折吧，从今天起一年以内，我陆续拿出500万来，在老少边穷地区修建25所学校。我先在咱们川内两个自治县试一下。因为有些具体问题，我坐在这儿想是想不出来的。非得在具体实践中才能发现。” 　　这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第一年500万，值得惊动省里了。 　　是x山的企业家做出这样的贡献，他们脸上也有光啊。 　　赵书记道：“全川是吧？那这就不光是咱们x山的事了。小高，你找个时间带她去省里跑一趟。” 　　“好的。” 　　赵书记站起来握住黎夏的手，“小黎同志啊，我代表老少边穷地区的父老乡亲谢谢你啊！你这可是及时雨啊。” 　　黎夏道：“赵书记，我不和其他慈善机构合作。我会成立一个专门的基金会，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公司出。只要地方上能够配合、只要我的公司还在正常盈利，我承诺的全川一千所，一所都不会少。我第一步先在咱们的两个自治县修，从幼儿园到高中。” 　　赵书记看着她，她笑道：“不知道具体操作中会遇到哪些事呢，先修再说。而且，我账上也只能一笔一笔拿钱出来。” 第270章 　　旁人可能不清楚黎夏的营收。但这两位听说她要给川内所有老少边穷地区尤其是地震带（区）援建从幼儿园到高中，立即就问了税务部门。 　　她公司总部在x山呢，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一问，把二位领导都吓了一跳。上半年店没现在多，一天几十万。 　　但现在一天营收稳定过百万了。 　　这么算下来1995年全年三个亿左右没问题的。 　　什么叫薄利多销，这就是！ 　　明明东西卖得都挺便宜，但是店开得多啊。 　　四川是个人口过亿的大省。这个人口总量让领导头痛，得养活这么多人啊。但对百货零售业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利好。 　　黎夏的超市如今已经开到四川三个市了，生意都十分的好。 　　物美价廉谁不爱啊？ 　　所以这一年她的利润得有几千万啊，真拿得出500万出来做善事的。 　　黎夏解释了一下，“二位领导，其实我账上也没有闲钱。现在还在挪用货款开新店呢。这么大热的天，都要入伏了。我本想给超市安装空调。这样不管是员工能有个好的工作体验，顾客也能有个好的购物感受啊。但是一算帐，直接把我吓回去了。到八月我能有120家店，按总共需要800台空调算，也得500来万才够。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是自个空调都不舍得安，拿钱出来做善事啊！这一点得说清楚。 　　而且修学校的钱他们真的是只能一点一点的拿出来。 　　“我真是觉得大有大的难处。我手下才3000人都这样了，还不知道二位领导平日有多少难处呢。所以我觉得，我一个党员，也是时候回馈社会，力所能及为领导分分忧了。” 　　那二人盘算了一下，120家店，那确实钱都压在租门面和进货上了。 　　她这么拿钱出来，虽然也有被迫的成分，但毕竟是真金白银往外掏钱支持教育和扶贫啊。 　　“小黎同志，你现在创业艰难，还能有这个心殊为不易啊。我们很领你的这个情的。你这种精神是十分值得表彰和推广的。” 　　表彰？ 　　黎夏忙道：“二位领导，还有个事啊。我去年在北京买了套房，今年有了政策可以迁户口。我上个月去北京，就把户口和组织关系都转过去了。” 　　所以，优秀党员什么的就别给我评了。 　　把户口迁北京，这是一件极为难办又十分长脸的事。全国人民奔北京啊！ 　　所以，这是一件无可指摘的事。这跟把户口迁出国绝对是两回事。 　　高市长道：“这么说从户口上来说，你都不是x山人，甚至不是四川人了？” 　　“可是我出生在x山，这是不会变的。从感情上来说我永远是x山人、是四川人。就像您二位，从籍贯上来说也不是x山人。但感情上你们都融入了x山了。” 　　除了最基层，当官的都不是本地人。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如今也不例外。 　　这话说得那两位笑了笑，赵书记道：“去北京好，北京资源比较集中。” 　　黎夏点头，“对，北京户口的孩子参加高考比较有优势。” 　　赵书记和高市长都笑了出来，高市长道：“你有对象了么，就考虑到孩子高考去了。” 　　“有啊，我对象也是下岗工人，在深圳做建筑承包商。呃，就是俗称的包工头。” 　　高市长道：“那你们倒是门当户对，志同道合啊。你对象是党员么？” 　　“是，他在部队入的党。” 　　“哦，原来是咱们部队上培养出来的好同志啊。那他知道你已经把未来20年的部分利润都预捐出去了么？” 　　黎夏点头，“他知道啊。我们零售业比较好回款，他们建筑行业要拖许久还不定能收到钱。所以他不敢像我一样提前承诺。但到时候如果手头宽裕，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至不济，我把钱都捐了，还能靠他养着嘛。” 　　“嗯，都是好同志啊。”对于黎夏选择的不是什么高门子弟，这两人还是欣赏的。 　　那些高门子弟打着追求的旗号想把小黎娶进门，说白了还不是看上她的超市。当然，她这个人也拿得出手。 　　但那样的人娶她进门，能真的尊重、爱护她？ 　　所以，这丫头脑子还是很清醒的。还是找一户简单些的人家好。 　　而且那家的儿子能入她的眼，人品、样貌、能力能差了？ 　　能在深圳站稳脚跟，这就很不错了。 　　黎夏从他们眼中看出这种认同，心头微暖。这是真心实意为她打算的人才会想到的。 　　她陡然想起范冰冰的那句话，嫁什么豪门，我就是豪门！ 　　告辞出来，常玥破天荒的把她送到办公室门口。 　　以前常玥看黎夏，虽然觉得她自立自强，但还是有些俯视的心态的。 　　还有些纳闷表哥眼光那么高的人，怎么偏偏看上了黎夏。 　　现在她都知道了。 　　黎夏身上的魄力，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她那个堂哥，着实配不上人家。 　　黎夏有点好笑，“常秘书，留步、留步！” 　　“你出了这么大力，我送送你那都是应该的。” 　　黎夏走出市委大楼，赵明亮把车开过来，“黎总，回员工中心吗？” 　　“不，去黎明物流。”黎夏约了易澜聚一下。 　　见面之后，黎夏发现易澜没开车。 　　“你车呢？” 　　“江山不让我开，这段时间都是他接送。” 　　江山殷勤也没殷勤到这份儿上啊。黎夏看看易澜粗糙了不少的皮肤，“你、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看看易澜宽松的韩版娃娃衫，很有可能啊。 　　她走到侧面看了看，侧面就有点看出来了。 　　易澜笑道：“承你吉言啊！刚满四个半月。” 　　黎夏点头，“有效率、有效率。”元旦结婚，三月间怀上。280瓜熟蒂落，那可能95年底孩子就出世了啊。 　　“哎呀，真好。小baby最可爱了。怪不得你家老爷子今年哪都没去呢，我早该想到的。那今天......” 　　她原本还打算邀易澜去酒吧喝酒的，显然是去不了了。 　　“一起去看看我爸吧，先上超市买些生鸡爪。” 　　黎夏笑，“合着你让我去你家做厨子啊？” 　　易澜提着手包挽着黎夏下门口的台阶，“是的啊。不但是我家老爷子馋你做的鸡爪了。我宝宝也想尝尝呢。” 　　黎夏顺手扶着她，“哎呀，瞧这架势平时跟江山撒惯了娇吧。还宝宝想吃，你直接说你嘴馋得了。孕妇嘴馋再寻常不过了。半夜是不是都把人家江老师喊起来，让出去给你买稀奇古怪的吃的？” 　　她说完易澜光是笑，不说话。 　　得，让她说着了。她这是自己抓一边狗粮来吃啊。 　　“走吧，我今天就去给你家老的、小的当厨子了。可怜我身家千万，在你一家人眼底就还是那个做厨子的功效最大。” 　　易澜道：“哪啊，不让你吃亏。干妈当不当？” 　　黎夏道：“你说真的？当啊，不就是出点奶粉、尿不湿么。干妈超市一箱一箱的。以后让我干儿子、干闺女可劲儿吃、可劲儿拉。” 　　易澜笑得眉眼弯弯的，“那这一进一出就由你包干了。我们工薪家庭，这得省多少钱啊！” 　　黎夏道：“啧啧，说得跟真的在精打细算省钱似的。你家江山去那些公司当顾问，一个月怎么都得五位数的收入了。就是你，也快五位数了吧。” 　　赵明亮看她们出来了，赶紧下车开门。 　　“先去六店。”六店离易教授家近。 　　到了六店，易澜也跟着黎夏进去买鸡脚，“我瞧瞧别的好吃的啊。” 　　黎夏便扶她上台阶，“瞧我这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我的呢。” 　　易澜摆出西太后让李莲英扶的架势笑，“那可不是你的干儿子、干闺女么。” 　　黎夏扶她上了台阶，然后一起走进去。迎面看到一个服务员，黎夏朝她招招手。 　　那服务员还算训练有素，立即就过来了，“客人，您有什么要求？” 　　黎夏道：“你认不认识我？” 　　服务员心道：你是谁啊，我上哪认识你去？忽然灵光一闪，这不是墙上贴的黎总么。 　　忙躬身道：“黎总好——” 　　“去把你们店长叫出来。” 　　“是。” 　　店长立马就快步出来了，“黎总？” 　　黎夏指着门口的台阶道：“这里，给我弄一道一米宽的平缓坡度。要让残障人士的轮椅自己能推着上来，让老弱、孕妇方便走。” 　　店长看一眼兴致勃勃在旁边挑零嘴的易澜，“是，马上照办。” 　　“在outlook发文，通告所有店都照此办理。今天之内必须弄妥当，拍照交到顾芬芳处。记得把各店的番号拍下来。” 　　家乐福门口肯定是有这个的。但国人这会儿一般真想不到这些。 　　“知道了。” 　　黎夏拎上购物篮，和易澜一起去生鲜那边买鸡脚、水果。 　　等她结好账出来，门口已经请了泥瓦匠在弄了。不少顾客在围观。 　　“哎，这样弄一下方便多了。我说带我妈来看看的，可老人家早年受过伤腿脚不方便，走不了台阶。” 　　“那你们家平时住的是电梯公寓啊？” 　　“是啊，那没办法啊。” 　　店长迎上来道：“黎总，已经发文了。” 　　黎夏点头，“嗯，辛苦了。” 　　等她走远了，有客人问店长，“那就是你们老板啊，是她要你们这么做的吧？” 　　“是啊。” 　　黎夏买了十斤鸡脚，易教授开门看到她就乐了，“小黎夏，你今天得空啊？” 　　“嗯，今天还行。易教授，我给你把泡的盐水弄好，鸡爪煮到七八分熟放到冰箱。回头你想吃，就放几只进去泡着。” 　　“好啊，好啊。那回头是不是还能往里头加盐、加柠檬继续用？” 　　“可以啊。你按照自己的口味加就是了。” 　　易教授开了冰箱，取出两只猪蹄，“这个，给我做葱烧吧。” 　　黎夏看看易澜。易澜道：“爸，你怎么又买猪蹄啊。医生都叫你少吃了。” 　　易教授讪讪地道：“我就尝尝，一会儿你多吃点。” 　　易澜无奈，“那辛苦你给做一下吧。” 　　黎夏点头，易澜家她也蛮熟的，直接进了厨房开动。 　　吃饭的时候，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同易教授父女说了。 　　家里能听懂她这些门道的就是明哥了。但他工地上忙活去了，不得闲。 　　所以她才找易澜想聊聊。易教授也在正好。 　　易教授听了思忖一番，“小黎，你这是个好办法啊！就是真的要拿出两个亿，你不心疼么？” 　　黎夏道：“怎么可能不心疼？那是两个亿啊。又不是只画画大饼，不用真掏出来。” 第271章 　　易澜夹了一只可乐鸡翅拉啃，“我听说美国人很喜欢超前消费，刷信用卡。但是没想到你还能玩出一招超前捐赠。就跟供房分期付款似的，还二十年付清！” 　　易教授道：“小黎啊，说起来你还该感谢关家兄弟。不是他们，领导还不能那么清楚的认识到超市在不同的人手上，效益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肯定会护着你，不让人掠夺你的产业。从这方面说，你安全了！” 　　黎夏的超市虽然在X山不能再开新店。但之前她也每个区县都有店了，只是镇上还没有而已。 　　关家超市价格正常化之后，其实没怎么影响到她的生意。尤其是她的生鲜生意。 　　今天她和易澜去六店买东西，六店的客流量就依然很大。 　　那里离关家超市的旗舰店其实只有三公里的。 　　那个店整整2000平方，一开始打七五折的时候生意好到爆。 　　20台最新款的收银机都忙不过来。最新款啊，一台上万的！ 　　黎夏至今用的还是2000块一台的过期款。 　　但价格战结束之后，生意只能说一般。 　　完全对不起它所处的市中心的地段。 　　住在两店之间的人，通常都是往黎夏超市购物。这里购物体验好啊！ 　　其他区县也差不多是这样。 　　关家超市的生意，基本是在黎夏没有触及的乡镇一带才会很好。 　　总体来说，关家的利润率黎夏估计不到15%。这还是因为他们只给管理组买了社保，省下了2%左右的支出。 　　乡镇的超市一天营业额很难到一万。所以关家50家店总共也就30几万的日营收。 　　一年差不多1亿2千万的营收，年利润1800万左右。 　　黎夏在X山的31家店年利润都能有2100万。 　　黎夏摇头，“我要面对的可不只是关家这样的对手和一些想吃掉我股份分红的衙内。如今北京已经有物美超市，各地的零售业巨头也都在整合阶段即将崛起了。更要命的是，国际零售巨头要来了。家乐福已经确定近期要进军北京了。站稳了脚跟，一两年后他们就会对国内一二线城市发起进攻。人家的零售业搞了几十年了，经验、教训都很丰富。正常的商业竞争，政府也不可能用行政手段干预。毕竟我们在对外开放嘛。” 　　黎夏给易教授说了无障碍通道的事，“国人没这个意识，而这在国外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我已经给我的高层管理者说了，回头家乐福来了，让他们轮流去蹲半个月。写十万字以上的心得体会。” 　　易教授是在国外留过洋的，他闻言脸色一肃点点头，“对，外资的服务、装修、售后等各方面都比国企要强些。不过我看你的超市在这方面也算不错的了。” 　　“我也是看书学的国外的模式。他们来了也好，我们可以就近学习。之前在省城吃肯德基，我也是跟老傅说有地儿挖人了。” 　　这话说得那父女俩都笑了起来。 　　在易家吃过晚饭又聊了一阵，江山来接人了。知道老婆晚上要和黎夏聚一聚，还要回去看老丈人，他去兼职的公司办了些事才过来的。 　　黎夏道：“行，那你来了，我就不用送她了。回见啊——” 　　她也懒得再回员工中心，直接去市区的房子住的。 　　过了两天，她就由赵明亮载着，跟着高市长往省城跑了一趟。 　　省教育厅、民政厅、地震局都去了。有高市长事前打过电话，去各处都很方便。 　　甚至分管教育工作的秦副省长还拨冗接见了她，也是相当的给面子了。 　　不过二十年、两个亿、一千所学校这样的话，省上的意思是先不要往外讲。省得以后做不得平白落个话柄。政府也给跟着丢脸！ 　　第一年出资500万作为对外宣传的第一步也很够了。 　　“黎夏同志，你这个事情要是做成了，是一个壮举啊！” 　　黎夏羞涩一笑，“秦省长，我只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 　　这一趟，黎夏如愿寻求到了省地震局的技术支持。没有专业人士把关，她哪知道修出来的楼能不能抗八级地震啊？ 　　人是高市长推荐的，说是有良心的地震学家。他这么说了，黎夏自然就安心了。 　　傅杳钧知道这位老爷子叫韩彬之后，也说他在业界十分有名，是他大学老师的师兄。 　　文革十年蹲牛棚遭了些罪，平反后一直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想把十年浪费的光阴找回来。 　　奈何财政不足，哪哪都需要钱。防震、抗震上一直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 　　所以听说出了个愿意陆续拿出两个亿给地震区的孩子修学校的企业家，老爷子立即打了报告主动申请前来协助。 　　地震局批准了。他来替黎夏这边干活儿的时候，算出差。毕竟这是省委、省政府都大力支持的项目。 　　因为他已经五十开外，局里又派了两个年轻的助手给他。 　　陆晓云联系了她大学同学，省城日报的顾岭记者。他主动找领导申请了这次报道任务。 　　因为对外只说是一笔500万的捐赠，造不成太轰动的效应。就没太多人跟他争！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很可能是一次跨越很长职业生涯的连续报道。 　　黎夏自然也乐得是和自己人有关系的人，这样比较好沟通。 　　于是，一周后她便带着一位韩老和他的两个助手以及顾记者同他的助手、设备回到了X山。 　　高市长政务繁忙，跟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汇报过这项工作后，又替黎夏联系了一下相关厅局，早就回去了。 　　不过，黎夏如今算是在□□和省长那里挂上号了。 　　两个亿的捐款让他们对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件事在一定范围内慢慢流传开了。 　　还想打黎夏超市主意的人，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两个正部级愿意保驾护航，让她顺利兑现承诺的两亿捐款。那就不是等闲的人能动她的了。 　　毕竟超市到了别人手上，未必能挣这么多钱，更未必能舍得捐出来。 　　黎夏直接把这两拨人带到员工中心的办公楼里空楼层居住。 　　她一周前就打电话回来让吴娜在这里弄了几套招待贵客的客房。还选派了最好的服务员服务。 　　毕竟是要长期招待的。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为了省钱。星级酒店忒贵了。 　　而且房间空闲的时候，还可以用来招待其他贵客。 　　“韩老、顾记者，怠慢了啊！”黎夏让人给他们把行李搬进房间，自己也陪着上来。 　　韩老笑笑，“黎总是个务实的人，这很好。而且这园区内的条件不错的。我们地震局的人，什么地方都去过？这里已经很好了。” 　　当然，园区外头还是荒凉一片。不过，黎夏专门从省城租了两辆车给他们用，要进城还是很方便的。 　　顾记者也道：“我们跑新闻也是什么地方都去过的。黎总，我听说你是94年才下岗的。” 　　黎夏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倒凉茶，“我90年12月份就停薪留职了，最开始是开餐馆积累资本。楼下有一家黎夏餐馆在装修，感兴趣的话一会儿可以去看看。” 　　魏容已经从食堂隔出了40平米的空间，要在员工区也开一家了。 　　她这一周都在认真练习黎夏教的菜，同时在做黎夏餐馆的架构。哦，所有的招牌她已经换过了。 　　黎夏得知她是直接拿之前的招牌让师傅在背面改的，也有点好笑。 　　确实是一个节约的好法子！ 　　韩老道：“难得啊，你这才干了没几年，就舍得拿出这么多钱来。” 　　“预计是二十年呢，一点一点的拿。您几位今天车马劳顿，尤其韩老你这么大岁数了，回头还要跟着我跋山涉水的。” 　　“说20年才是实在话。黎总你能这么慷慨解囊，我何惜一副残躯？愿为四川人民发挥点余热！我今年52，我觉着再活20年是没有问题。” 　　黎夏和顾记者等人都笑道：“那肯定没问题。” 　　第二天，黎夏就带着他们直奔韩森所在的自治县了。 　　她这次去省城，咬咬牙把心仪已久的红色牧马人越野车买了。 　　七人座的，走山路什么的比较方便。黎夏、韩老和两个助手，顾记者和一个助手，再加司机正好七个人。 　　到自治县的山路有些难行，赵明亮开过了Q县，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韩森笑容可掬的从酒楼迎了出来，背后还跟着几个下属。 　　黎夏给他打电话啊，他主动提出要给他们接风洗尘。 　　“韩县长，太客气了。怎么好劳你这一县父母官来迎我？”黎夏赶紧下车，和韩森握手。 　　韩森道：“就不说你就趟是来捐资助学的，光看之前你给予我们县农业的大力支持，也不能怠慢了啊。” 　　韩森已经转正了，之前的老县长到年龄了。 　　他借由解决滞销冬枣打开局面之后，又干了两个月管农林牧副渔的不入常的副县长。 　　4月就入常做了常务副县长，接管了经济。 　　7月初已经正式升为了县长，主政一方的父母官了。 　　黎夏捐建学校的第一站就选在了他这里。 　　所以今天一道来参加接风宴的还有当地的教育局长、县扶贫办主任、地震局长。 　　其实自治县不在地震带上，但历史上确实出现过五六级的地震。 　　黎夏笑笑道：“这位是省地震局的地震学家韩老，你们这里不是地震带。所以只需要能抗六级地震的建筑就好。如果不能得到韩老的认证，那这栋楼就算是不合格的。我会追求法律责任，并追索经济损失。合同上会注明这一点，招标的时候也要事前说明这一点。” 　　很多建筑商都把承包到学校的工程视为发家致富的门径。 　　这类人多半还是有关系的，和教育局、和校领导。 　　当然，他们本来修的就不是抗强震的房子。 　　但她要修的是，从第一栋开始，都必须是能抗相应震级的。哪怕建筑成本因此提高。 　　自治县的地震局长一听是省厅来的领导，赶紧起身握手。 　　“韩老您好，我是本地的地震局长。” 　　今天原本是轮不到他的，但黎夏各位重视地震带，颔首就把他一起叫来了。 　　但这会儿他才发现他还是轻视了黎夏对地震的重视。 　　他犹豫了一下道：“你不和希望工程合作么？” 　　黎夏道：“会有一定的合作吧，毕竟他们经验比较充足。不过我的侧重点是地震带，和希望工程有所不同。所以我公司会设立一个专门的基金会来负责这件事。” 第272章 　　黎夏顿了一下道：“会选择贵县，是因为你们这里历史上出现过五六级的地震。而且当地居民对我们超市支持力度很大。” 　　自治县的六家店对于公司度过跟关家‘价格战’的那一关居功至伟。 　　X山很少地方在地震带上，但她总不能因此舅舅把X山给漏掉。那在这两个自治县捐建学校就是最优的选择了。 　　而且这里不是08年的地震灾区，她拿来练练手先。 　　很多问题只会在实际操作中出现。出在非震区，她将来在震区才能避免同样的问题发生。 　　她已经派出了八个有潜力升L5的区经理奔赴八个地震带找开超市的点了。 　　其中，汶川一片的龙门山地震带她是特地派的刘明亮去。 　　这些去找点的人，就是各地储备的区域经理。X山的管理组都很乐见此事，这是又空出了八个L4的区经理位置了。 　　已经上去了八个代区经理，只等这一月代理期过去好升职加薪了。 　　她派刘明亮他们八人去，先在当地开超市挣钱，然后再一边挣钱一边建校。 　　一个县有20来个乡镇，要修的学校数目可不少。 　　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们八个尤其是刘明亮那里。 　　黎夏这里倒不是最要紧的。 　　韩老是跟她来看看自治县的地质情况的。同时他对黎夏和她的事业还有些好奇。于是，一道来了。 　　至于顾记者，他想给黎夏做个专访。只是捐资助学，不把那两个亿的数目摆出来，初期引不起太大的重视。 　　毕竟捐资助学的富豪不在少数。港台的邵逸夫先生、南洋的田家炳先生这些年都捐建了不少学校的。 　　所以他准备先把黎夏炒红，然后做系列报道。 　　这个有基础的，黎夏超市在省城开了十几家了。 　　一个身家千万级别的女富婆，还是个白手起家、年轻貌美的女富婆。短短几年时间积聚了这么多财富，这很有噱头的。 　　当然，他本人从老同学和她的上司那里是听到了黎夏创业的整个过程的。 　　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机，而且选对了行业，再加上本身出众的才具，这才有了今天的家业。 　　他觉得黎夏身上有更多值得挖掘的地方。 　　黎夏对于顾记者准备先把她本人炒红倒是没意见。 　　真炒成了商界顶流，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那更没有人敢仗着父辈或者夫家权势瓜分她的财富了。 　　如果能带动更多的人参与到慈善中来，那就更好了。 　　她没什么黑历史，现在职业黑和键盘手还不多，炒一炒无妨！ 　　韩森听了黎夏的话道：“这么说我们县不是你捐资助学的重点？” 　　“确实不是。但如果一切顺利，我也不会吝啬。” 　　她这话一出，预备尽可能争取让她多掏钱建校的教育局长等人都乐呵呵的。 　　韩森举杯，“几位一路车马劳顿，咱们先吃饭。吃过饭再说其他。” 　　这一顿吃得宾主尽欢。散席后韩森派秘书送他们去县政府的招待所休息。 　　黎夏睡了一觉起来，一问韩老先生带着学生出去采集山石标本去了。 　　赵明亮道：“我派了三个保镖跟着他们，不会有事的。有事可以给他们打传呼。” 　　出门的时候，郭权说黎夏是去捐资助学的，得有该有的排面。另外，这种老少边穷地区，通常容易穷山恶水出刁民。 　　于是给她安排了一辆越野车拉了7个保镖来。再加上退伍兵出身的赵明亮，8个了。 　　黎夏想想，万一真遇上什么事，把韩教授和顾记者陷进去就不好了，便同意了他的安排。 　　因为韩教授那十年很遭了些罪，面相显老。所以黎夏第一次见面才管人家叫韩老。 　　后来听说只有52岁，便改口喊‘韩教授’了。 　　韩森的安排是明天由教育局长带他们去乡村的学校参观。 　　今天上午坐车累了，而且黎夏多半要去巡她的三家店。 　　“顾记者他们呢？” 　　“他们在房间里，等着黎总一起行动呢。”赵明亮也知道顾记者想给黎总做专访的事。黎总吩咐了，任由他在员工中心找人问询。 　　大家伙对这事儿都挺配合，他也觉得黎总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行，那叫上顾记者，咱们去看看三家门店。都在县城，走路去就好了。” 　　“好的。” 　　黎夏早就说要来看看自治县的员工和管理组，只是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就一并进行了。 　　她穿的是平底鞋、齐膝裙裤。一路走着过去也没什么。 　　找着屋檐下的阴凉地儿走着过去，黎夏发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十分集中。 　　她回头一看，五个保镖、两个记者，还都是男的！ 　　“我这排面倒是够了，但是怎么那么像洪兴的大姐大出来巡街啊？” 　　顾岭噗嗤一声笑出来，“黎总也看《古惑仔》呢？” 　　黎夏点头，“看啊，也算是现象级的影视作品了。赵明亮，让他们四个离远点。” 　　赵明亮对另外四个保镖挥挥手，让他们跟远一点。 　　顾岭也对自己的助手说了两句，他也退到后面去了。 　　这下只跟着两个男的，总算没那么多人看她了。 　　不过，“县里来了个富婆’的说法依然不胫而走。很多人都在揣测来的是什么人。 　　中午吃饭那家酒楼的老板娘听说了之后道：“是啊，来的到底是谁啊？县长带着教育局长、地震局长给她接风洗尘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是黎夏超市的老板。 　　那难怪有那么多保镖随行了。 　　两个自治县的超市占地都挺大，六个门店最小的都有600平米，最大的800多。 　　每样产品加了一毛钱运费，六个店的利润一年能达到500万左右。 　　所以黎夏才要来看看员工，并捐建学校回馈一二。 　　她直接进了员工休息室。 　　“黎总来了——” 　　不当值的员工都围拢过来，“黎总好——” 　　黎夏看有人给她搬了个椅子过来便道谢坐下，“你们好啊！你们店里有多少的本地人，多少是外地人？” 　　“黎总，我是副店长沙加。我是本地人！我们店里本地人有六成，外地人四成。” 　　沙加告诉黎夏，本地的居民对超市很有好感。超市让大家伙比以前更便捷的买到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用品，价格还低廉。 　　而且超市还招他们这些本地人做工。到黎夏超市工作，是本地人十分看好的工作。这里头的员工每月按时发工资，找对象都要好找些。 　　“而且啊，农民种的东西我们店也派人直接到山下、到村里去收购。” 　　黎夏道：“听说为此还打过架？” 　　“是，以前也有人去收，但给的钱不公道，赚了不少差价。咱们算挡了那些人的财路。就打了起来，店长带着店里保安来支援。” 　　黎夏笑了起来，“听说最后都抓起来了？” 　　这事儿韩森给她打过电话。 　　沙加点头，“是的，我就是那次路过帮忙打了架，被招进来的。” 　　这些地方好勇斗狠之风还很强，法制意识不健全。有些手段是必须的，所以黎夏也没有多过问。 　　“当时带你们打架的应该不是现在的店长，是区经理杨帆吧。那现在还有人和你们打架么？” 　　“没了，上次打起来，杨经理说我们会一直在这里开店，一直以高价收购。山上和村里的居民最后都出来帮我们打架了。” 　　黎夏道：“是不是还说了帮忙打架的优先录用啊？” 　　沙加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正说着有人叩了员工休息区的门进来，正是杨帆。 　　当初的踩踏事件，他从区经理降为普通员工留用。后来到自治县开店有功升回店经理，再后来这一个县开了三家店，他才又升回了区经理。 　　所以黎夏对他的印象还挺深的。 　　他听说黎夏来了，赶紧从办公室跑来的。结果一来就听沙加这个憨憨在说他带头和收山货的人打架的事。 　　那些山货通过黎明物流的车运出去，在X山超市卖得可好了。尤其是每天采摘的野生菌菇那些。 　　赚的这个差价，是本地的店和卖出去的店平分算入绩效。 　　可是，黎总最不喜欢会伤人违规操作了。 　　“黎总，您来了啊！”杨帆喘着气道。他是小跑着来的，就怕这群憨货被套了话。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黎夏道：“你先歇口气，喝点水。” 　　她又和其他员工都说了几句，诸如想不想家，想不想调出去之类的。 　　等杨帆喘匀了气，黎夏道：“领我逛逛吧。” 　　店长今天没上班，就是沙加在看店。 　　杨帆点头领她出去，看她没问打架的事心头松口气。 　　“那件事我当时不就让你给我打电话了么。翻篇了的事就不用担心了，而且你又不是在店里打架。这种事遇上了，肯定不能怂。不然难道看着自己的员工挨揍？只不过，用招进店里工作拉帮手打架，这个确实有点不妥。” 　　“黎总，不是打了架就要的。是哪个村帮了忙，我们就在村里择优录用一些人。” 　　黎夏瞧着生意真还挺好，这个时间段都不少人在超市里买东西。 　　“你们打了再开分店的报告，我就来看看。既然生意确实不错，那就一个县再开两家吧！回头两个自治县合兵为一个区域。自治县占地比普通区县要广。另外，这个店里的员工怎么基本都是男的啊？” 　　杨帆眼睛亮了一下，那就是要有一个区域经理咯。按资历，应该是他。不过陆芸是汉族和少数民族混血，天然占优势呢。 　　他道：“少有的几个女的还是外头调进来的呢。本地很少让女娃子读书，字都不识怎么教她们用收银机和电脑啊？她们连货品包装上的名字都不认得。” 　　黎夏驻足，“你信不信她们不识字一样可以把产品按键背下来？更不要说货品了”人被逼到极点了，什么潜力都能发挥的。 　　“再说了，不可以扫盲么？一个店八成以上都是男员工，看着像什么样啊？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倒是不忌讳当服务员。” 　　“能按时拿到一百多、两百多谁还忌讳这个啊？不管回家什么样，培训之后对顾客的服务态度还是挺好的。他们这边找工作很不容易的。以前有些厂矿也大都破产了。拿一两百是这边是高工资啊。” 　　黎夏也忍不住好笑，方才那群男员工在她面前都挺老实的。 　　“倒是挺有敬业精神。每个店给我招二十个女的回来，你就让沙加他们回村去招那些聪明伶俐的来。让女员工给她们扫盲，教会常用字。至少把咱们的按键弄明白。 第273章 　　杨帆盘算了一下，也就是说这就是新开的两间店要招的新员工了。当然，届时肯定会新老搭配的。 　　行吧，既然这位姑奶奶发话说招60个女的，那就招60个女的回来扫盲吧。 　　反正不还有一个月的军训期么。 　　黎夏看过全店又说了一句，“弄得还不错，服务标准没降低。你和陆芸要是都做得很好，到时候一个原地升迁，另一个调出去就是了。我从来不干二桃杀三士的事。前提是，你们都是士！” 　　正缺人呢，到处都在开新店，她才不干让两虎相争的事呢。 　　当晚住在条件相当一般的县政府招待所。专家和记者也都挺适应。 　　第二天跟着教育局长去看乡村的学校。那些墙上裂了许多道口子的土胚房子让黎夏十分的不落忍。 　　教育局长自然是故意带她们到最穷困潦倒的地方来看，卖惨！ 　　不过学校修在哪里黎夏还是很理智的。 　　她要的是从今年起陆续修建的抗震学校，2008年还能发挥作用。 　　那就不能修在会被撤并的、太偏远的地方。后来十几年，很多希望小学都被撤并了的。修得偏的，就留在当地长草。 　　她要援建的学校最好还是在稍微大些的乡镇上。 　　看了三天下来，黎夏对着地图和韩教授圈出了三个乡镇。就在原址空地上修教学楼，修好再推倒原来的教室修建图书馆、食堂等建筑。 　　这样可以省去重新批地基的时间。 　　确定之后，黎夏对杨帆道：“从今后的营收款里，拿60万出来！我会派监工来，你就负责出钱并且看好这钱的去向。” 　　杨帆一脸的为难，“咱还要开两家新店呢。” 　　“有没让你一下子全拿出来。在基金会没成立之前，就暂时由你兼管此事。你也可以招募一些人来做这件事。做得好的，以后直接进基金会。” 　　“那行。” 　　傅杳钧已经向吴青峰传达了为什么要做慈善、修学校。 　　吴青峰也往下层层传递了，所以杨帆也很清楚这背后的事。 　　其他城市和区域也同样是如此。 　　韩森道：“黎总，在我们县就休修三所么？”他可是听说了要修一千所啊。 　　“先修三所再说。幼儿园加小学，你那里安排人帮我招标吧。只要真用到了建筑上，材料费都不是问题。但我饭桌上说的必须抗六级地震不是虚话。不合格我让人推了重建！经济损失是一定会找建筑商赔的。我会成立专门的法律部门负责此事。” 　　另一个由陆芸做区经理的自治县，黎夏也去看了。也是先圈定了在三个乡镇修建。 　　这一个星期，顾岭抓住机会就会见缝插针的采访她。 　　一个星期后，众人回到X山。 　　吃过晚饭魏容凑过来问道：“夏夏，我这六个菜学得怎么样？” 　　她可是天天练习，足足练了半个月了。这些天都是到点就到食堂来做义工了。 　　“呃，有七八分火候了。明天我来看着你做，再最后纠正一下。”黎夏一直知道她二嫂的厨艺其实相当拿得出手的。 　　魏容点头不已，“好的、好的。” 　　她迫切希望能从8月1号起就推出中式快餐。至少要在X山市区几家店推出，然后逐步铺开。 　　另外，这六道基本菜色之外，她还想多洗些其他的选择。 　　这都需要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觉得过。 　　黎夏奔波了几天有些疲累，早早泡过澡就睡了。 　　睡得正香甜的时候，被床铺的轻晃摇醒了。她睡觉比较轻，很容易被吵醒。 　　身为四川人，她很有经验的判断出是地震了。不过这个晃动幅度不大，要么震级不大，要么震源离得远。 　　希望不要有大的伤亡！ 　　她坐起来拿过床头的闹钟一看，五点多。 　　她躺下又养了一会儿神，等到六点半楼下塑胶跑道上有了动静才起身去叩了韩教授的门，“五点多的时候......” 　　韩教授的面色有些严肃，“我刚收到消息，云南孟连县7.3级地震。” 　　他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回去问值班室了，刚得到的准信。 　　7级以上，大地震了！ 　　而且云南就挨着四川的，这个时候自然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了。 　　她摸出手机打给顾芬芳，“云南孟连7.3级大地震。八点钟上班第一时间通知各区经理，清点辖区内各店的矿泉水、方便面、奶粉、大米、面粉、食用油、火腿肠以及雨衣、雨具、净水器、手电筒、口罩、安全帽、手套、硬底鞋等救援物资。全部做好随时装车的准备。店内没货了就直接下架，贴告示告知顾客，请他们谅解。一周内我们会补货到位！” 　　“是。” 　　韩教授面上的焦急稍缓，中华民族一向就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传统。 　　黎夏挂了手机，然后很快她的手机也响了，是耿总。 　　“小黎，云南地震的事知道了么？” 　　“知道了，我身边有位省地震厅的专家，消息比较的灵通。我已经让助理通知各店，八点上班就把库房所有的救援物资清点并且搬出来。做好随时装车的准备。” 　　80个店的库存，也相当看得了。 　　“好，八点半黎明物流的车就到店。从X山、省城、山城分别往孟连去。届时会以俱乐部的名义统一捐出。另外晚上在俱乐部有认捐的仪式。” 　　“好的，我知道了。认捐仪式我就不参加了，我捐出所有货款的一成。” 　　俱乐部会以九折跟她收购这些货，数目肯定以百万计。 　　她捐出其中一成，相当于把所有利润捐出。 　　八点一刻，顾芬芳报了个数，九折之后所有物资价值500多万。相当于黎夏捐50多万，说得过去了。 　　十点，黎明物流十辆大卡车满载着救援物资往孟连县出发。每辆车配备两名司机轮替开。 　　两地相隔上千公里，如果顺利，明天凌晨便可抵达。 　　这是相当有效率的救援了！ 　　这一天里，韩教授那里陆续收到数据，4.2万间民房，329所学校，500多家工厂，24条道路受损。 　　可喜最后出来的伤亡人数很小。 　　黎夏有些诧异，韩教授道：“6月30号、7月10号，孟连都发生了两场地震，分别是5.5级和6.2级。” 　　“所以，有了预防是吧？” 　　韩教授点头。 　　“老天真是厚待他们！” 　　08年那次的8级大地震，之前可没有小地震预告。 　　黎夏想了想，“韩教授，如果我们能在修建抗震超市、学校的同时，多出一些科学预防地震的图册多少能起到些作用吧？” 　　不过好像小学课本上就讲了不少防震的知识。但国人有个劣根性，凡事都要出了事才会去重视。 　　所以，抗震的学校、超市还得修。 　　“应该是的。” 　　顾记者结束了第一轮的采访，离开了X山。 　　“黎总，多谢这些天的款待。初稿出来我会发给你过目的。” 　　黎夏道：“你不会给《知音》投稿吧？”她不是很想出现在知音上啊。 　　后世说到‘知音体’可大多是吐槽。 　　顾岭道：“黎总，《知音》的读者很广泛，销量很广的。而且读者不限于四川一地。不过，我肯定是在我们日报上刊登。但等你初步成名，估计《知音》真的会把你作为宣传的对象。” 　　“你要刊登照片，多登自治县那些破损教室。至于我的，就不要多登了。” 　　“好！” 　　黎夏和他握握手，派车送他回去。 　　至于韩教授，他下一步要去几个地震带看看。黎夏力邀他先去龙门山地震带（汶川一片）。 　　“那边已经有我们公司的办事处了，去了会有人接应您的。” 　　刘明亮已经在汶川、青川、北川跑点了，已经上报了三处。 　　省城开发部总监温重也赶过去进行复核了，那里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如果通过，温重会代表公司签约租下门店，然后就开始着手装修。 　　韩教授道：“好的。”他拿着地震局的工资在黎夏这里待得挺自在的。 　　这会儿黎夏就不去了，等超市开张她再去。到时候选址建学校的事才会正式提上日程。 　　韩教授这趟去，也是先初步选一下校址。 　　黎夏跟他讲，凡是觉得可以或者说应该修八级以上抗震学校的地方都请他先圈出来。 　　韩教授也知道黎夏掌控这么大一家公司，不可能凡事都亲力亲为。 　　这件事关乎地震带上那些孩子的安全，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何况黎夏还给他提供了工作和生活的各种方便。 　　“黎总，你忙你的，初步选址的事交给我就好。” 　　黎夏点头，“你去了不用跟刘明亮客气，要跑腿直接吩咐他带着人去做就好了。下一步，等傅总那里招募的基金会的成员到位，我们就有更多的人手了。” 　　黎夏送走了韩教授一行三人，再度开车去山城。 　　她要去坐飞机飞深圳。省城和山城都可以坐，那就去山城吧。山城旗舰店她还没看过呢。 　　车子往长途公路开的时候，凑巧和关家老大关浩宇的车并行了一阵。 　　关浩宇看到后座的黎夏，主动点头打了个招呼。 　　黎夏便也回应了一下。 　　“关总，那是黎夏？”车内另一个人道。 　　“是的，很厉害、很有魄力的一个女人啊！居然舍出了两个亿来买平安。我都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如今洗白做零售业，利润倒是不错。但要说影响大到可保平安还是不够。 　　其实也是因为黎夏的存在，让X山政府觉得多他们不过、少他们不少。 　　不过，只要把店开到200家，影响力肯定会翻倍增长。都时候黎夏的店影响就会淡化。 　　而且，等今年开到一百家店，他们也准备要出X山了。超市这个模式，如今是真的赚钱。 　　这一步走对了！以后可以把煤矿那边占的比重逐渐减弱。就是继续做，他们也只正正当当做了。 　　“她也是不得已，咱们各方面的关系都疏通了，不像她那么弱势。再说她那是预支了未来二十年的利润。如果她撑不到那时候，根本不用拿出来。” 　　关浩宇呼出一口气，说得也是。 　　黎夏原本走的就是未来的红顶商人那个路子，政府会扶持。 　　他们关家如果说要捐建学校、修桥铺路，政府可只会摆出吃大户的架势。 　　而且，依然不会对他们手软。他们只有做大做强到举足轻重、影响民生。 　　黎夏还有点纳闷关浩宇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明哥给她打电话过来了，“夏夏，今晚俱乐部有沙龙，你来么？你玩儿的把慈善做大这一手，大家拍案叫绝啊！” 第274章 　　黎夏道：“不去了，我都上路去山城了。回头在山城上飞机去深圳。” 　　彭志杰年后忙成了陀螺。好巧，她也差不多！ 　　也就三四月份闲一些。但那会儿价格战刚结束，而且刚收购了四方超市七家店，负债率颇高，需要她坐镇X山提振士气。 　　她怎么可能给自己放长假？ 　　然后从5月去山城遇上朱应泉，就没能歇下来。哪怕在北京那段时间，她脑子里也一直在想着怎么破局。 　　毕竟朱应泉背后的人都在长安俱乐部说要让她好看了啊。 　　因为山城刘市长发火了，还把朱应泉一干人等赶出了山城。所以对方才暂时没有什么举动。 　　但一旦刘市长那顿火没了影响，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现在，消息灵通的人士都知道她要捐两个亿建学校了，已经在自治县开始着手进行。 　　而八大地震带也在找开门店的点。等门店开张运营，如无意外生意一定会很好。 　　因为那些地区基本都老少边穷地区，不会有人盯上。她的超市还能做些年头的独门生意呢。 　　赚的钱再源源不断的投入抗震学校的建设就行。有韩教授这样有良心的地震学家把关，她也能放心一些。 　　现在，她算是有了一层金身。 　　不管是超市、餐馆还是安保公司都在正常运转。 　　黎夏准备给自己放长假了。 　　一个月起！ 　　电话那边换了人，耿清欢幽幽地道：“黎夏姑姑，你是不是把答应我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我前些天想着你忙正事，一直都没好打搅你。可是我下学期就去北京读书了，以后放假也很难有机会再回X山的。” 　　黎夏抬手一拍脑门，她真给忘了！这个承诺得兑现，不然以后耿大小姐肯定是时常念叨。 　　“赵明亮，安全掉头！”好在才出发不久。也幸好这不是高速公路，还非得到了路口才能下去。 　　现在只要等到没车了就能掉头。 　　电话那边便笑了起来，“那我就在俱乐部等你哦。” 　　另一个车道并行的关家的宝马车司机惊诧不已，“关总，他们......” 　　关浩宇扭头看了一眼，黎夏的车已经掉头回X山了。 　　和他坐一起的人道：“老板，你之前说在X山不能动她。后来她去了山城，你说自有人收拾她。那现在是不是在四川都不能动她了？” 　　黎夏的存在，让关家超市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最佳效果。 　　就算关浩宇很欣赏这个对手，她依然是关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说，省城日报正要推出专访她的一则报道呢。她这么修学校，大搞慈善，回头影响力会越来越大的。” 　　“再看看。”有人当着那么多人放话要她好看，就这么算了不成？ 　　一个小时后，黎夏回到了俱乐部。 　　她看眼赵明亮，“你同我一道进去吧，里头的项目你随意。今天也当给你放个假！” 　　“谢谢黎总！”听人说过数回，赵明亮早就眼馋了。 　　黎夏和耿清欢联系了一下，知道她在里头打太极拳惊讶不已。 　　“打太极拳，你老年人啊？” 　　“别的都玩儿腻了啊，就这个还有点新鲜感。而且，外头那么热，我肯定不做室外运动。” 　　“我马上过来！” 　　黎夏过去找到耿大小姐，她真的是换了练功服在认认真真的跟着教拳的师傅练习。 　　“你嫌热你去游艇上玩啊，去潜水啊。在X山待着干嘛？” 　　“不是等黎夏姑姑你兑现承诺，带我去看农村么。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来都来了，明哥说的那个沙龙就参加了再走。 　　“那过来一起打拳。” 　　黎夏笑了一下，站过去，摆开架势。 　　过了一阵耿清欢道：“你怎么连这么都会啊？” 　　黎夏道：“我除了跳舞不行，其他运动都还马马虎虎。” 　　打完了，耿大小姐拉着黎夏去冰雪屋吃冰淇淋。两人要了个临湖的包间，痛痛快快的吃着。 　　黎夏有些好奇，“你没有课外辅导吗，这么清闲？” 　　“最后一个清闲的假期了，我爸答应让我痛痛快快的玩。哎，我跟你混好不好？” 　　耿清欢十分早熟，其他别说同龄人，就是大上几岁的人她也不太看得入眼的。 　　黎夏摇头，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本来已经在去看男朋友的路上了。我已经几个月都只能跟他在网上视频了。但我把答应你的事推了半年，还给忘了。我理亏！这才掉头回来的。你想跟我混，你去当电灯泡啊？” 　　耿清欢一脸鄙夷的道：“你那个男朋友有什么好嘛？你遇上这么大的事，他一点忙都帮不了。害得你还得舍出两个亿！” 　　哪怕对她家来说，两个亿也绝对、绝对是个大数目了。 　　黎夏道：“全中国总人口12.05亿。放话要我好看的人，起码有12.0499亿人都惹不起他。我草根出身、才下海不到三年的男朋友拿他没办法这不是很正常么？至少，如果真的有事，他肯定不会弃我于不顾。这就够了！” 　　耿清欢道：“你干嘛要找个草根出身的啊？” 　　“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眼底的优越感挺可恶的。我喜欢同类！我男朋友和我，相识于微时，各自奋斗。拿你表叔常昊来说吧，常家让他和我联姻。他那个委屈劲儿啊！一旦我真的遇上事，他和常家难道不会权衡利弊？权衡之后，九成九是让我委曲求全。不然就是不识大体、不顾大局。我脑子进水才去伺候那样的男人和家族！” 　　耿清欢小声嘟囔道：“谁说他啊？” 　　她憋了一阵没忍住，“黎夏姑姑，如果你和我爸认识的时候，他还没有和我阿姨结婚，你会愿意跟他在一起么？” 　　黎夏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她，“你想给我当女儿啊，所以才这么黏着我？” 　　“谁想给你当女儿啊，我只有一个妈妈。不过，如果我爸爸能跟你在一起，他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开心得多。” 　　黎夏道：“我年底满25周岁，你今年13了吧。你国外留学的大哥贵庚啊？” 　　耿清欢瘪瘪嘴，“19。可我爸很注重锻炼，看起来也就30出头啊。” 　　“我四五岁还在念幼儿园的时候，你爸跟你妈就已经结婚了。还有啊，我干嘛要想不开的去给人当后妈？” 　　耿清欢有些气呼呼的道：“可我爸爸有钱有势。他能护着你，不让人欺负你。” 　　黎夏道：“天塌下来都有人给顶着，当然是一件极好的事。但能一辈子不求回报对你这样的，只有父亲。哥哥结了婚没准都做不到。我还是比较习惯自己面对！呃，所以，我们现在是要绝交了么？” 　　耿清欢闷闷地道：“你想得美！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兑现承诺了？” 　　“不是，你对杀猪那么执着干嘛？”黎夏对此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本来不执著啊，就是逞强答应你而已。可你老吊着我！” 　　黎夏点头，“好吧，这确实是我的锅。”一开始就是她恶作剧提出来的，然后又一拖再拖。 　　接下来继续吃冰淇淋的时候，耿清欢就很沉默。 　　黎夏道：“我可以理解你对你爸爸有滤镜，觉得他哪哪都好，世界第一。我对我们家老头子还有这种滤镜呢。但是，你爸就算没跟你继母结婚，也不是我的良配。我男朋友年轻、长得帅、身材棒，又处处迁就我。虽然出身草根，而且被生活一再打压过，但他依然有上进心。你不要在我面前诋毁他啊，这是很不好的行为！” 　　而且，你爸外头还养得有小情人呢！ 　　这个，自然是明哥私下给黎夏透露的。他觉得耿总对黎夏确实是挺好的，怕她陷入一团乱麻似的感情纠葛里。早早儿的就把耿总给卖了。 　　耿清欢瘪瘪嘴，终归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开沙龙的时候，俱乐部的熟人都对黎夏竖大拇指，这样的局居然让她翻盘了。 　　耿总道：“拿出10%的分红来搞慈善，确实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但是，接下来你就得一直这么高歌猛进才行了。懈怠不得！” 　　黎夏点头，“身后有恶犬追赶啊。”她让扬言要她好看的人丢了个大脸。 　　将来一旦有机会对方不找回这个场子才怪。所以，她得一直这么成功才行。 　　反正就是之前说的，最开始她连片警都得讨好。如今X山市公安局长见了她，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95年，一个千万富翁的能量那是相当大的。可以说只要不对上权力顶端那些人，她以后都是可以不用担忧了。 　　只把耿总当成个老大哥，其实黎夏挺尊重他的。 　　事业成功、风度翩翩，别的就免了。 　　黎夏端着红酒小声和耿总道：“我下午做桑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其实我那些货按八折卖还是有很大赚头的。” 　　她平常在店里确实是八折回本。但把货直接搬上大卡车，租金和人工成本几乎为零啊。 　　耿总笑，“取的是能立即筹集到足够多的物资，又不是要你赔本赚吆喝。你捐了50多万，在俱乐部里也是排前头的了。你安心好了！这些救援物资是我私人买下送去灾区的，别人说不了闲话。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具体价格。” 　　耿总用私人的钱买下，那就是她赚了耿总的钱。还不少呢，这一笔至少赚了人家一两百万。 　　她的进货价只占售价的四成不到，再加上运费也就四成了。她按九成价卖给人家的！ 　　“这样吧，再有下次咱就按五成售价算，然后我再捐出其中一成。不然我真觉得有点亏心。” 　　耿总点头，“行吧。” 　　“小黎，你跟耿老大嘀咕什么呢？”云总笑道。 　　黎夏道：“说救灾物资的事。” 　　众人也知道他俩其实没什么。真要有什么，阿明没那么坐得住。 　　但耿老大对小黎夏，那确实也是与众不同了。 　　黎夏说完，挪到黎明身边坐，“明哥，听说你在肖行长那里贷了一笔大的？” 　　“是啊，我抵押了一块地然后再凑了一部分，把另一块地付清了全款。不然回头不好办预售。” 　　“这回没问题了吧？” 　　“没有，上一次的盘顺利交付。而且Q县谁都知道我还有个全县首富的堂妹支持呢。” 　　黎夏愣住了，“我是Q县的全县首富，不是你么？” 　　明哥乐了，“合着你还不知道呢。民间排的，你现在有两千万身家，我只有1800万。” 　　黎夏想了一下，“我那两千万是一点隐瞒都没有。可你的1800万，不知道藏了多少。” 第275章 　　黎明道：“我所谓的1800万，人家还给算了跃跃名下的股份。” 　　“那跟是你的有区别么？”跃跃才13，还有5年才能成年呢。而且就是他成年了，他也动不了这些股份。 　　剩下就就不说隐藏的了。等着第二个盘售完，明哥又得有一大笔进账！这一年房价真的大涨了有10%。 　　他这次40亩地的盘售罄，起码□□百万盈利。 　　黎夏自从去年八月推出购房福利，最初一次性借了六十多万出去。 　　后来又陆陆续续有百多个员工自行买房子，又借出去了一百多万。加起来都预支了两百万的工资出去了。 　　所以，她前个月把享受福利的入职时间调整到了入职一年以上。 　　要不然，3000个员工，她借得起么？ 　　黎明笑了两声，黎夏道：“我现在就是得高歌猛进，高调一点。比不得你们，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 　　黎明道：“你以为我们花在打点上的钱少了？我为什么不去别处，就在Q县盖楼啊？不就是因为之前在Q县花出去不少钱么。不过下一步，我要在X山拍地了。听说你又要买地了？” 　　“不是，就员工中心附近的农民觉得六七百一平的价位不错，我也有扩建的心思。所以一拍即合。应该还能再往外扩一亩多。说到这个啊，人比人气死人！耿家的四合院，在北京黄金地段占地足有两亩。” 　　黎明挑眉：“那么大啊？” 　　姐姐之前给他打了电话。说她公婆会一直留在北京，所以她没法把父母接过去。那怕那是一个小套二，父母为了不起摩擦也不会搬过去和亲家、亲家母一起住。 　　更不可能接受亲家、亲家母此时搬走给他们腾房子。 　　这让他姐心头很不是个滋味。 　　尤其夏夏那里，还住了小彭的父母。弄得二叔、二婶只能去住西厢房。 　　所以他也寻思着等这回的房子售罄，他也去北京买一个四合院。 　　父母显然是中意四合院多过电梯公寓的。 　　但是一听耿总这个四合院足足有1500平，他陡然觉得自己钱少！ 　　就算把摆烟摊那阵算上，小堂妹比他下海晚了五六年啊。 　　如今论起身家，两人竟是相当。 　　他选的物流和房产，应该都是将来很不错的行当才是啊。 　　结果小堂妹三级跳一样的就跳到2000万身家了。而且她还很有底气地许出去了十倍于她身家的善款。 　　呼，还有小彭在深圳，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身家了。这两人以后要是成了一家，他岂不是差得更多？ 　　黎明以前一直都是习惯了扶助黎夏的。但自从去年开盘多亏她相助才没有遇冷，反而当天就卖出了一半，这种他单方面扶助黎夏的情况就翻篇了。 　　不行，他得奋起直追。不能像黎阳和黎竣一样得过且过。 　　黎夏听黎明说她很有底气扯了扯嘴角。她有哪门子的底气啊？ 　　外资零售巨头的进入，将会给本体零售业重创。她现在还在大力扩张，到96年就得缓一缓，先抵挡住外资冲击再说了。 　　毕竟96年到98年，国内倒闭了一大批本土零售业啊。 　　“明哥，我的一个大危机马上就要来了。我直接说出两亿，也是因为万一我真的垮了，政府总不可能要向我追讨吧。” 　　黎明想了一下易澜那天说黎夏去她家吃饭说起外资要入侵的事。 　　其实本土的各行各业都不希望外资入侵。 　　甚至不太乐见中国重回世贸组织。但对完开放是大势所趋，没人能和时代的浪潮相悖的。 　　当晚的沙龙说着说着就说到中国重新加入世贸组织的事上去了。 　　黎夏心道：快了，没几年了！ 　　如今的分歧不过是欧美认为中国应该以发达国家的身份加入。而中国只想以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加入。这二者，承担的责任不同。 　　签了这个，到一定年限，国内的巨大市场就必须全面向国外开放了。不像如今，对本土工商业还能有一定的保护。 　　耿总道：“中国人做生意不比外国人差。最多就是差了几十百来年的经验、教训。我相信我们认识到差距会很快迎头赶上的。21世纪，是属于中国的！”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可千万别步了日本的后尘。” 　　黎夏道：“不会，小日本就是前车之鉴。政府不会重蹈覆辙！” 　　沙龙散了后，众人有的还要再去下一个party，有人开车离开。 　　黎夏和黎明一起往住宿区走。 　　黎明道：“你跟耿总说什么救灾物资的事啊？” 　　说到这个，黎夏懊恼不已。 　　“就之前耿总跟我提到如果要捐钱捐物救灾，就从我店里调物资，会付我钱。我就说那我八折的成本价给他。我那时候真的是懵头懵脑的把八折当成本价了。然后他还给我涨了一成。我今天下午接到财务电话才反应过来，八折是算了门店租金和人力成本的。直接搬上货车，四折多一点就差不多了。所以12号出那批货，我其实赚了耿总小两百万。” 　　黎明一脸的无语，“这种常识错误你也能犯啊？他也是好玩，就由得你赚了他对半。”说完他笑了起来，“没事，你是阔气得一下子就捐两亿的人。有这个人设，就证明你不是故意讹他。” 　　“你说都入账了，我现在也不可能说我还给他。他估计也不会收。所以我只好说下次那就按五折售价算吧。” 　　“一两百万而已，是他故意没说破的。你不用还他！” 　　当晚，黎夏就住在了俱乐部，给赵明亮也开了一间房。 　　第二天早起，她吃过早饭联系上耿清欢就预备出发回Q县。 　　要看杀猪，当然是大表哥那里最方便啊。他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杀一头猪的。 　　如今舅舅家楼房都修上了。因为要替她收生鲜，县城的房子装修好了都顾不上去住呢。 　　不但舅舅家，牟家村好多户人家都修了新房子，没让茶老板独美了。 　　耿清欢听了黎夏的劝，带的都是看起来比较朴素的衣服。 　　不管实际价格是多少，至少看起来是朴素的。 　　而且黎夏让她不要让家里司机送，就坐自己的车子。 　　村民可能觉得都是四个轮子。 　　但那些煤老板是识货的。回头一看是五百万以上的豪车，万一传开了惹出些是非来怎么办？ 　　为了保护耿大小姐的安危，黎夏让赵明亮开捷达载她和耿清欢。 　　又让七个保镖开了她那辆红色牧马人越野车跟着。 　　耿总送到门口，一脸歉然地道：“小黎，给你添麻烦了。这孩子拗得很，非要跟你去农村玩。” 　　黎夏道：“不妨事的，我跟清欢还蛮聊得来的。” 　　黎明也站在一边，“夏夏，你可要把清欢照看好啊。这可是耿总的掌上明珠。” 　　“我知道。” 　　正说着，黎明接了个电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 　　“我马上来。” 　　黎夏道：“出什么事了？”能让明哥这么变了脸色，应该不是小事。难道去热河度假那群人里有谁出了状况？ 　　难道是大伯或者大伯母？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连耿总都看了过去。如果真的是去北京那群老人、小孩出了状况，阿明的姐姐一个人搞不定的话，那他不能袖手旁观。 　　黎明被他们两人盯着，讪讪地道：“没事，闻樱跑来了。” 　　黎夏两条眉毛一起飞了起来，“她又跑来干什么？” 　　耿总一听是这种事，便把女儿叫到一旁交代她去了要听黎夏姑姑的话之类的。 　　黎明没好气道：“她6月份毕业了。可能毕业分配不是太如意吧。” 　　黎夏扯扯嘴角，“幸亏大伯、大伯母还有菁菁都不在家，不会被打扰。清欢过来，我们要出发了——” 　　得知是这件事，她也没兴趣多问了。 　　耿清欢坐进黎夏的车里。 　　黎夏笑道：“清欢，你要是觉得膈着了，就跟我讲。” 　　耿清欢道：“我可不是豌豆公主。你少调侃我！” 　　就算她坐惯了豪车，也不至于这十几万的车就坐不了了。 　　这一路回去路况都挺好，一个多小时，他们就抵达牟家村了。 　　村民看到黎夏又换了一辆车便问道：“夏夏，你又换车了？” 　　黎夏道：“是啊。不过不是换了，之前那辆是跟我堂哥借的。” 　　两辆车一起停在黎夏舅舅家新修的地坝里。赵明亮等人见隔壁几家是同事家，并混了过去跟人闲聊起来。 　　黎总舅舅家这会儿人多。 　　舅舅听黎夏说想看杀猪半晌才说出话来，“今天不杀，这两天都不杀！” 　　“啊？” 　　“你真想看啊？” 　　黎夏点头，“嗯。” 　　耿清欢站她旁边低头闷笑。 　　舅舅让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让人去村里问问，你们先进来坐。” 　　黎夏给耿清欢介绍，“这是我舅舅，你叫舅爷爷就好了。舅舅，这是我朋友的孩子，叫清欢。” 　　耿清欢家教很好，立即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舅爷爷好，打扰了。” 　　“没事、没事，巴不得夏夏多带人来玩呢。我还要继续收菜，你们先自己玩儿。那里有甘蔗，吃甘蔗吧。挺甜的、不硬。” 　　今天不是周末，大表嫂和舅娘都上班去了。大表哥开一辆二手皮卡去运泔水了。 　　表侄子去姥姥家了。 　　这会儿家里就只有舅舅和送菜过来的十几个人。 　　送菜的人听说黎夏要看杀猪也纳闷，不过还是道：“这几天村里也没人要杀猪啊。” 　　舅舅道：“那要不等两天？猪倒是有现成的，可跟屠户定好了日子的。人家平日有安排。” 　　“哦。” 　　黎夏和耿清欢坐在屋檐下吃起了甘蔗。一会儿，舅舅打发了这几个来送菜的人。 　　他转过头想说黎夏，看到耿清欢又忍住了。 　　耿清欢道：“舅爷爷，我想上洗手间。” 　　“哦，你进屋左拐，然后直走就到了。” 　　耿清欢起身进屋走道洗手间门口，然后放轻脚步走回来贴在门后听着。 　　果然，跟前一没了第三个人，舅舅不客气了：“你倒是想精想怪的啊！你什么不好，要看杀猪。你还带个孩子来，怎么，你还带人家一起去看啊？” 　　舅舅才不管跟前的外甥女是不是一如传说中的身家两千万，是全县首富了。 　　更没有顾忌自己全家都捧着她的饭碗，想骂就骂了。 　　能给她清个场，已经够给面子了。 　　刚才耿清欢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黎夏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如既往的可恶。分明是故意给舅舅腾地儿嘛。 　　而且，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看杀猪也值得商榷。 第276章 　　黎夏也不能说就是耿大小姐想看杀猪啊。本来就是当初她为了将耿清欢的军主动说要带人家来农村看杀猪的。 　　只能耷拉着脑袋任由舅舅教训。 　　耿清欢等了一下下才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对一个小酷妹来说就很不得了了。 　　黎夏道：“看来你比较喜欢那些小猪仔啊？” 　　舅舅抬头瞥黎夏一眼。 　　耿清欢一愣，洗手间里有小猪仔？她都没进去。 　　不过电视剧里的农村厕所好像是和猪圈连在一处的。她家老保姆看乡土电视剧的时候她瞥到过。 　　“是啊，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黎夏‘哈哈’笑出声来，舅舅也笑了。 　　耿清欢挠头，难道养的是黑皮猪？ 　　不过她谨慎的没有再说什么。 　　黎夏道：“洗手间里根本就没有猪圈。我大表哥养了好几十头猪，修了个专门的养猪场养在外头啦。” 　　耿清欢道：“没错啦，我刚就是躲在里头听舅爷爷训你来着。” 　　黎夏哼了一声，“还吃甘蔗么？” 　　这甘蔗方才送菜过来的人已经拿菜刀帮她们把面上的黑灰刮掉了，拿在手上也脏不了手。 　　但耿清欢刚拿到手上的时候都不太会吃。她以前吃的甘蔗都是没有表皮，切成七八厘米长、一节一节的。 　　还是黎夏给她示范了怎么吃，她才会吃的。 　　小姑娘刚才坐这儿嚼了两大节呢。 　　她摇摇头，“不吃了。黎夏姑姑，我们出去走走吧。”她去过农家乐玩，但头回见到这么真实的农村。 　　黎夏拍拍手站起来，“舅舅，我带她去田埂上走走。” 　　舅舅点头，“家里有猪肝，记得早点回来给我做个溜猪肝。放着等你回来切啊，我们切不来你那么薄。” 　　“哦。” 　　出去之后，赵明亮等人也没亦步亦趋的跟着。 　　就站起来两个，远远的缀在后头。 　　出了院子走到一颗隔壁几家的树前黎夏顿住脚步，“知道这是什么树么？” 　　耿清欢摇头。 　　“核桃树，核桃的硬壳外头还包了一层绿色的软壳的。” 　　耿清欢抬头看看，然后道：“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李子树呢。” 　　走在田埂上，黎夏感觉特别放松，“你认识司马光砸的那缸么？” 　　耿清欢道：“你不是去过我家的四合院么？你还真当我这么不接地气啊。” 　　哦对，四合院的每一进都搁了几口缸，里头蓄满水养着碗莲和金鱼。这在从前是为了消防所需。 　　如今都有自来水了，消防自然是不用了，就单纯是为了观赏。 　　因为耿清欢是黎夏带来的，村民和村里的小孩待她都很热情。 　　很快就有拿着撮箕沿着水沟捉泥鳅的人问她要不要一起玩。 　　他们当然能看出来她是城里来的小孩。但听说黎夏表姑小时候来来，下河抓鱼、爬树掏鸟蛋也什么都干的。 　　耿清欢犹豫了一下，当真脱掉凉皮鞋下河沟跟着同龄人抓泥鳅去了。 　　她穿的是T恤、短裤，很方便操作的。 　　那几个孩子还把撮箕给她试试。她一撮箕下去，端起来漏掉水里头有几条动来动去的泥鳅。 　　有点滑，不好抓。她捏住放到旁边女孩子腰间竹篓里。 　　黎夏看她玩得起劲，也就地在草上盘腿坐了下来。 　　这会儿太阳还不大，晒着懒洋洋的挺舒服。 　　玩了一会儿太阳大了，黎夏把耿清欢叫上来。领着她坐在河沟边洗脚，然后晾干穿上鞋慢悠悠走回去。 　　路上遇到有人放水牛回来，耿清欢道：“黎夏姑姑，我要放牛！” 　　“我知道了，你真是来农村体验生活的。行吧，我上去跟人说说。” 　　牟家村的都和黎夏沾着亲，而且大家都卖菜给她。所以她过去一说，顺利把牛借了过来。 　　她过来把拴牛的绳子往耿清欢手里一递，“喏，拿着。一会儿它万一撒野，拉着你跑。你把绳子扔掉就好。” 　　这一片没别人，不至于伤人。踩坏了地该赔就赔吧。到时候让赵明亮他们几个抓牛去，不然他们还嫌坐得无聊呢。 　　她算是知道耿大小姐为什么不让她家的保姆和保镖跟来了。跟来了得晕过去吧，他们那么标准的淑女教育教出来的大小姐啊。 　　可惜那牛太温顺了，牵它的绳子在人手上换来换去它一点意见都没有，还是边走边吃草。 　　耿清欢牵了一阵道：“比马温顺多了。我能骑它么，头上再戴个大荷叶？” 　　黎夏道：“牛身上有跳蚤吧。” 　　“那、那算了。” 　　远远的过来两个人，是村里的煤老板。 　　其中一个以前借过车给黎夏学车。另一个还是黎夏上辈子打过两月工的老板。 　　黎阳的茶叶就是在他们两家进的货。 　　两人见到黎夏就笑道：“哎哟，咱们全县首富回来啦？” 　　黎夏以手扶额，“江湖谣传啊！” 　　“全县人民都知道啦。一会儿得空过来坐坐。” 　　“好！” 　　稍后，黎夏从汽车后背箱取了东西带着耿清欢去看了看田大爷。 　　田大爷行动没以前便捷了，但面色看着还挺红润。 　　听牟伟说饮食、睡眠都挺不错的。 　　耿清欢对老人是很尊重的，“老爷爷，您得有九十了吧？” 　　“没有，八十九。” 　　黎夏道；“还没满吧，我记得是国庆之后。到时候要是我抽的开身，回来给您拜寿。” 　　田大爷摆手，“你忙你的、你忙你的。你现在可是全县首富了，手底下三千人靠着你吃饭呢。” 　　得，全县首富这个梗怕是过不去了，连田大爷都说上了。 　　然后，又去看了二舅爷。他今年已经不做支书了，退休了。有退休工资的那种。 　　农村里干上十年支书、生产队长还有会计，那都是有退休工资的。 　　从二舅爷家回来，耿清欢道：“这村里其实条件不错啊。好几户人家都和你舅舅家一样修了乡间别墅。而其他人家大多也修了新房子。不像你拿给我看的照片里的农村那么穷。” 　　“地区差异啊！这几户修乡间别墅的，除了我舅舅家，另外几家都是茶老板。我舅舅是替我收菜、家里养猪挣的钱。其他那些农户，以前就有茉莉花这个经济植物。现在也在种菜和养鸡鸭鹅这些卖给我。” 　　耿清欢走着走着停下脚步，看着侧前方道：“那户人家很穷，都不是水泥房子。” 　　黎夏一看，那不是牟娅家么。听说她爸把她那间危房的木头都砍回来当柴烧了。如今那里就剩一个地基了。 　　不过上个月总算是卖出去了。牟娅也重回无房一族，向公司借了一万五，在山城月供了一套70平的电梯公寓期房。 　　“懒汉自然是受穷的命。” 　　“黎夏姑姑，那个女人在厨房恶狠狠的看着你呢。” 　　“她还敢出来找我说什么不成？” 　　耿清欢一脸的好奇，“她干嘛那么恨你，你不收她家的菜啊？” 　　“她家的菜好我一样会收。”黎夏把牟娅的事讲给耿清欢听了。 　　小姑娘道：“这么惨啊？” 　　“是啊。不是谁没了母亲都能过得跟你一样好的。” 　　“关键还是在爸爸身上。” 　　说到牟娅，黎夏想起去自治县看到的那些女孩儿。 　　“我在自治县乡下看到的那些女孩儿，比牟娅过得还艰难呢。我拿给你看的照片是自治县乡下的。” 　　耿清欢道：“黎夏姑姑，我想捐点钱给你照片里读不起书的女孩子。我今天本来想来看看她们这样的同龄人的。没想到你带我来的农村这么富裕。” 　　黎夏道：“先让她们能读书明理，才会像牟娅一样懂得反抗。那这样，我拿两百万出来和你一起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资助农村失学女童上学。” 　　好了，那两百万有地方拿出来了。她也没想到耿清欢一直想来农村玩，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耿清欢想了想道：“我从小到大的零花钱和压岁钱，还有我妈妈留给我的产业领的分红加起来差不多也是这个数。那我也拿两百万吧。” 　　“好，我们一人出两百万。回头把钱交给我公司的慈善基金会来管理。我每年让他们拿账本给你看。” 　　耿清欢就这么跟着黎夏在农村玩了一天，玩什么都很新鲜。喂鸡、捡鸡蛋，她还特地去养猪场看了看。 　　吃过晚饭她才跟着黎夏回了俱乐部。 　　耿清欢一回来，就去找她爸说要自己出两百万和黎夏一起办基金会给农村失学女童出学杂费的事。 　　“爸，我觉得这事儿挺有意义的。” 　　耿总挑眉，“你们一人出两百万？” 　　耿清欢点头，“嗯。” 　　“行，你也大了，可以学着支配你自己名下的钱了。”反正也不用担心黎夏会骗他闺女的钱。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正好老傅招募的基金会理事胡耀明也到岗了。黎夏便把四百万交给他打理。 　　以后要过他的手的钱还多。虽然是老傅找来的人，但还是先试试成色吧。 　　傅杳钧纳闷之余问黎夏哪来的两百万。 　　明明欠乔猛的六十万都还照欠着，还在给人算利息呢。 　　而且，要是有两百万闲钱，你不拿出来买省城一店？ 　　黎夏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把那两百万的来历说了。 　　傅杳钧扶额道：“我以后得提醒一下下头的人，你再犯蠢的时候提点一下你。一个个都觉得你英明神武的，谁能想到你能犯这种常识错误啊？估计经手的人都没有往深了去想。还是刘会计做账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黎夏道：“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送钱给我了。” 　　傅杳钧道：“我一直就觉得这位对你格外好。从市区第一家店开业那天收到那么多花篮我就有点疑惑了。但当时又想着可能是因为你堂兄的缘故。再后来煤老板的事，他也一再的帮衬。不过老板，真的没动过心啊？” 　　“人家有老婆、孩子的，你不要胡说。而且我家小彭同志到他那个岁数，不会比他差的。” 　　傅杳钧点头，比起老板早婚早育，他更担心老板卷入这样的豪门恩怨情仇里耽搁时间。 　　“行，你好好的去放个长假。公司里有我看着呢！” 　　黎夏途经山城，看了一下山城2000平米的旗舰店。然后便上飞机往深圳飞了。 　　这回她没带赵明亮了。上了飞机可能遇上的危险带保镖是没有用的。 　　而下了飞机就有小彭同志了。她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黎夏坐到商务餐的位置上，看到屏幕里要放《这个杀手不太冷》便拿耳机来听。 　　居然是原声的，不错！ 　　等看完电影，也差不多快到降落的时间了。 　　“小姐第一次去深圳么？”隔了一条走道的人问道。 　　“呃，不是，第二次了。我来看我男朋友的。 第277章 　　听黎夏这么说，有心搭讪的男士就没再说什么了。 　　像黎夏这样通身都是名牌，飞机起飞前还拿出手机来关机的，其实真还挺招人的。 　　一看就是白富美、千金大小姐啊！而且长相还不俗。 　　而黎夏也没多理会，她拿着耳机在看，原来是双声道的。她之前没有调整所以才是英文的。 　　就说如今能完全听懂英文原声电影的人应该也不多啊。 　　等下了飞机，之前那人都还特地留意了一下看黎夏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 　　等看到一身黑色T恤、牛仔裤、人也又黑又瘦的彭志杰时不由撇了撇嘴，不过尔尔。 　　虽然彭志杰的衣服也是名牌，但跟他不能比。 　　黎夏之前在视屏里还真没看出来彭志杰瘦了这么多。每逢上镜胖十斤嘛！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大概因为我这短时间都住在工地上吧。走吧——” 　　彭志杰接过黎夏的行李箱领着她往外走。 　　他今天开的是一辆皮卡来。好险出工地的时候拿水龙头冲过，不然上头可能还有泥浆。 　　就是他自己也是今天才理了个发，顺道把胡子刮了刮。 　　单身汉，忙着日夜赶工的时候都活得比较糙。 　　开车的时候那么巧又遇上那个人了，那人看看他开的皮卡摇摇头。 　　仔细看，黑是黑了点，倒是挺帅的，而且有185左右的个子。但也就这一点好处了。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肤浅，就懂得看脸。 　　彭志杰把行李箱放进去，然后上车发动车子。 　　“刚那个人看了我们几次。” 　　黎夏瞥了一眼，“飞机是他应该是想搭讪我，被我一句话堵回去了。” 　　彭志杰立即觉得拳头有点痒。 　　而且，那家伙分明是在鄙视他配不上黎夏。 　　不过，黎夏现在这副打扮光鲜亮丽的，确实跟刚从工地出来的他有点不搭。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家休息。我一开始买的两套房六月份租约到期，我没再续一起收回来了。呃，是重新装过的，你放心。” 　　黎夏道：“哦，在罗湖区是吧。那你的工地在哪里？” 　　“也在罗湖区，就是比较偏远一点。还是郭少那个楼盘。之前不是停工了三个月么，如今要赶交房的日期。” 　　“他现在不缺钱了吧？” 　　“不缺了，回去找到了后续贷款。大概还得忙活半年才会交房。” 　　黎夏扭头看彭志杰，“他还是给你2%的股份么？” 　　“对。房价涨了，好像比之前划算。” 　　从宝安机场开到罗湖区彭志杰买房的小区足足开了一个小时。 　　黎夏上次来看过这个小区，是郭家的集团公司开发的，地段十分的好。 　　当时配套还不是特别的齐全，如今色色都很方便了。 　　两人在小区门口吃了午饭回去。 　　三室两厅，90多平的房子说不上多大，但也还可以了。 　　“你给你爸妈准备的房子在哪栋？”从窗口看出去，小区绿化相当的好。而且这是200亩的大盘，容积率倒是不大，只有3点几。 　　现在深圳的地价还远没有后世那么高昂。 　　彭志杰指给她看，“那栋，七楼，就对着咱们的那间707。楼层高了怕他们不适应。七上八下嘛！” 　　黎夏看了看，同样的面朝中庭，开窗景致很好。 　　“你姐姐提过想搬进来住么？” 　　彭志杰一滞，还真提过。因为他们买的房子是期房，还没有交房。现在需要另租一套房子住。 　　又是供房，又是租房，压力就还蛮大的。 　　这不是他有三套房么。之前说两套租出去了，一套还没装修。 　　现在都收回来了，又没有打算再租出去。 　　那借给他们住到把房子装修好再敞几个月怎么不可以？ 　　所以这找熟人重新装出来，他姐姐就和他提了。 　　黎夏笑笑，“你的房子，你愿意借就借。我回头也要在深圳买房，以后我爸妈来过暖冬好住。” 　　彭志杰道：“我没答应她，那是给父母准备的。她住了，是打算让父母来这边住。而且他们买的那房，没准也按时交不了。我托人给他们弄了一个复印、打印的工作室，年入能有十万。其他的，我都不管了。不然以后还没完了。” 　　他和姐姐、姐夫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现在满足他们，以后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的。 　　总不能以后还两家均贫富吧。 　　如今这样她出去讲自己不好，也没人会信的。 　　“你坐了飞机，进屋睡个午觉吧。” 　　黎夏道：“坐飞机不算什么，昨天坐七个小时的长途车才累人。我住哪屋？” 　　彭志杰道：“你随便啊。” 　　“那你也随便是吧？次卧在哪？” 　　彭志杰指指其中一间。 　　黎夏穿着室内拖鞋走进去，“把箱子给我提进来。” 　　“是。”彭志杰有点后悔之前有机会的时候没抓住。现在真是过了那村就没那店了。 　　黎夏走到飘窗边看看，不错，对中庭的。 　　深圳的户型很少有南北通透的，都是走廊两边都有房子。 　　好在那个海景房180平，是一梯两户，通通透透的户型。她回头也去那里买一套。 　　彭志杰道：“要不你住主卧，我住次卧吧。次卧没有洗手间。” 　　“不用了，我多久来一次啊。” 　　彭志杰耸耸肩，拉开衣柜门帮她把衣服往里挂。 　　黎夏想了下，她的内衣都是用专门放内衣的不透明袋子装着的，便只是上前把袋子拿出来，然后任由他忙活了。 　　她几个房间看了看，然后洗了个澡，换上粉色丝绸衬衣式样的睡衣关上门好好睡了一觉。 　　再起来的时候，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便走了进去。 　　彭志杰在系着围裙做晚饭。 　　“你没请钟点工啊？” 　　“没有，我住工地的嘛，平日吃食堂。” 　　黎夏拉开冰箱看看。跟中午不同，里头已经装满了。 　　看来她睡得还不错，一点没认床。 　　就两个人吃饭，彭志杰只做了三菜一汤。 　　“起来了？吸收准备吃饭吧。” 　　黎夏道：“我去换个衣服。”人家辛苦做饭，她穿个睡衣就坐下来吃好像有些不妥。 　　她换了一身居家的连衣裙，然后出来帮忙摆碗筷。 　　“嗯，你做炊事兵的时候应该还挺受欢迎的吧？” 　　彭志杰笑了一下，“我那是受惩罚去的，待满一个月就回来了。不过我走的时候，他们是还挺舍不得我的。” 　　他做了一盘白灼虾，伸手捏了一只替黎夏剥壳，然后放到生抽碟子里。 　　“这个要趁热吃才好吃。” 　　“你们在工地就是小毛的表姐做饭么？” 　　“她只是其中一个厨子。主要是从镇上来的人更吃得惯她做的饭菜。当初她在铁工厂就是在食堂上班的。” 　　“铁工厂比我们纸厂是要好些，还有食堂。” 　　两人吃到一半，彭志杰的大哥大响了。他还没有换手机，95年拿大哥大并不落伍。 　　接了电话他皱皱眉头，“我吃过得去工地看看，晚上的时间只能你自己安排了。” 　　黎夏挑眉，“工地上出状况了？” 　　“我施工队的人比以前多了，并不单是之前带出来的一批。人多了事也多！前天有个工人摔断了腿，现在在医院。他家里的人来了，正合着施工队的几个老乡在工地上闹呢！” 　　彭志杰明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黎夏给他舀了一碗汤晾着，“行，我没问题的。你放心去处理你的事。” 　　深圳的天黑的晚，尤其这本来就是7月。这会儿到天黑还有一两个钟头呢。 　　彭志杰三下五除二吃完饭，端起汤喝了，“那我走了。房卡和钥匙在鞋柜上，你要出去记得带上。” 　　“知道了。”黎夏送他到门口。 　　彭志杰笑了一下，凑过来在黎夏额头亲了一下。 　　“要是我回来得晚，你就自己先睡吧，不用等我。” 　　他换了些抓上车钥匙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黎夏合上房门，走回来继续吃晚饭。 　　做建筑的最怕工人出意外了，幸亏没有生命安全。不过，赔钱是肯定的了。 　　哪怕一再强调安全施工，但工人出了事工头肯定是得赔钱的。就看具体数目怎么协商了。 　　可如今正赶工，说不好就要让人抓住机会狮子大开口啊。 　　以为耽误了工期，房地产商肯定要追究责任，损失更大。 　　黎夏吃过，把桌子收拾了，碗洗了。 　　想了想便自己出去熟悉小区内外的环境，顺便把垃圾丢了。 　　出去之后，对面也正好有个三十来岁的女的拎着垃圾出来。 　　“咦，你是新租客么？” 　　黎夏摇头，“不是，这房子是我男朋友的。” 　　“哦，那你男朋友很有福气嘛，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姓崔，崔薇，就住你们对门的。” 　　“黎夏。” 　　两人一起往电梯走。目的地都相同，自然就一起走了。还省得黎夏再去找垃圾桶。 　　“黎夏，丢这里就可以了。”崔薇把黎夏带到货梯那边。那里有两个蓝色的垃圾桶。 　　原来崔薇不是要下楼啊！ 　　“哦，要不是遇到你，我得拎下去了。你下去么？” 　　“不下，回去盯着孩子做功课。回见啊——” 　　“回见！” 　　其实崔薇平常也不是多热情的人。至少不会像老北京的邻居们一样主动送些东西上门来，又站在黎夏的天井侃大山。 　　但大家住对面，既然撞上了正面，就还是会聊上一两句。 　　电梯公寓的邻里关系也没真的就冷漠到那个地步。 　　黎夏丢了垃圾，背着包出去绕着小区溜达了一圈。 　　她还算低调，背的就是普通万把块的包，在深圳着实算不得什么。却也遭遇了一次抢包的。 　　抢包贼骑着自行车从她旁边过，她往一边让。那人的手就抓到她包的带子上了。 　　这就不是误会了！ 　　黎夏的手劲儿大，那人楞没能抢得动。 　　她两手握着带子用力一拉，硬生生把抢包贼从自行车上拉了下来，摔倒在地，被自行车压在身上。 　　黎夏上前一步，用力踩再自行车上座椅上。那座椅压住了那人的腰！ 　　那人还想挣扎起来，黎夏抡起包就朝他砸过去。 　　旁边不远处大概是同伙，见到这个情况便要上前帮忙，还掏了一把水果刀出来。 　　他刚朝黎夏走了两步，旁边传来声音，“警察来了——” 　　那人扭头就跑，黎夏脱下一只鞋狠狠砸向对方腿上的穴位。 　　那人脚上一麻，扑倒在地。 　　十分钟后，三个人一起被片警带到了派出所！ 　　“姑娘，你这身手不错啊！他俩都是惯犯了，今儿栽你手里了。” 　　黎夏道：“嗯，我练过。” 　　“行，你登记一下身份，住址，填一下口供。可能之后还要麻烦到你。” 　　“不麻烦，身为公民有配合警方的义务。” 第278章 　　因为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过，所以黎夏安安心心的在派出所录口供。 　　等一切结束差不多都九点了。 　　她六点多出门闲逛，逛到将近八点遇上抢包贼。 　　来到派出所八点多一点。 　　这会儿公安同志说她可以回去了，她便准备出去打个车走。 　　边走边摸手机出来看，想问问彭志杰是不是快回去了。 　　一看坏了，手机什么时候黑屏了？ 　　再一试，都开不了机了。肯定先前抡起包砸包贼脑袋的时候给砸坏了。 　　她往回走，“同志，我这个手机好像砸坏了。我借一下你们电话吧。” 　　公安看看她的手机，这可老贵了！ 　　“行，你打吧。不过你这个手机是要让他们赔么？”这不好登记啊。 　　黎夏道：“不用，我明天拿去修吧。我就借个电话打一下就好。”她也知道索赔这个事情不好办。 　　好在她还记得男朋友的电话号码。 　　打过去，几乎是立刻被接了起来，声音还有些紧张，“喂？” 　　“是我啊，你快回来了么？” 　　按黎夏的想法，要是彭志杰还没回来，这事儿就船过水无痕的过了。 　　彭志杰这会儿正在小区外头团团转呢。手里拿着一张黎夏的照片问人见过她没有。 　　他一头一脑的汗，有热出来的，也有急出来。 　　他八点半到家，女朋友失踪了！手机也不在服务区。 　　他想到郭权打电话给他说的事，当时就急眼了。 　　跑到门卫室问，人家说是看到一挺漂亮的女的背着包出去了，是《新闻联播》开始之前。 　　因为是生面孔，又挺漂亮的，所以门卫印象还挺深。 　　但是，人应该是没有回来。 　　然后彭志杰给郭先生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找□□、白道的人都问问，有没有一个漂亮姑娘在这附近让人给掳走了。 　　郭先生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你女朋友是不是逛到哪里去了，手机没电了。没准一个人无聊，看电影去了呢。” 　　后来彭志杰告诉他黎夏得罪了什么人，自己请的女保镖明天才能够到岗。哪晓得今晚自己去趟工地，人就失踪了。 　　郭先生听了那人名字也不敢再等闲视之，这会儿正帮忙找熟人问呢。 　　好在他以前在深圳多年，如今发展得也挺好，人脉都在的。 　　所以彭志杰现在接到黎夏电话，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你上哪去了？我回来二十分钟，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遇上抢包的，然后我把他打了。警察把我们都带到派出所来了。对不住啊，我没及时发现手机坏掉了。” 　　彭志杰做了几个深呼吸，“你待那儿别动，我开车来接你。” 　　“哦，好的。” 　　彭志杰挂断电话，又给郭先生打过去，“郭先生，人找到了，在派出所。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在派出所？” 　　“说是遇上抢包贼，她把人打进了派出所。抡包打人的时候把手机砸坏了，没及时发现。” 　　郭先生笑了下，“这样啊，人没事就好。我刚不好问你，你女朋友怎么会得罪了那个层面上的人啊？” 　　“人家要她公司5%的股份，她没答应。” 　　“你说过她是开连锁超市的，开得还挺成功。那是多成功啊？” 　　“好像快一百家店了。” 　　郭先生眉毛挑起，那确实不是一般的成功啊！ 　　“好了，快去接人吧。明晚我设宴给她接风、给你压惊。”声音了满是调侃。 　　“好，多谢！”今晚麻烦了人，明晚肯定是要去的。 　　彭志杰回小区车库开车，到派出所把人接上。 　　黎夏听说了这一出，瞠目道：“我不是跟你说了那两亿的事了吗？我现在还是比较安全的。” 　　“那可说不好。人家不敢再随意对你的超市下手，也不敢要你的命。但你是个女的，要对付你有得是恶毒手段。你不要大意，我听人说前几年香港有个女明星得罪了人。去打麻将的时候被人扯下车带走拍了裸照。” 　　黎夏看他这么担心，惭愧地道：“我应该及时看一下手机的。” 　　见她平安无事，彭志杰的心也放了下来。还开了句玩笑道：“要论砸人，那还得是大哥大。” 　　“你砸过啊？” 　　“没有，大哥大多贵啊。有需要我都是直接砸啤酒瓶，啤酒便宜！” 　　“看来你没少打架啊。” 　　“也都是不得已。对了，郭先生听说你有一百来家超市，说明晚要给你接风。” 　　黎夏挑眉，“你跟他关系蛮好的嘛，遇到事第一时间就找人家帮忙。” 　　“我觉得他如今这个楼盘是个好项目。趁着他之前缺钱，把前几年挣的钱都投进去了。2%是我给他盖房子的报酬，另外还有8%是我投资的。要不是他资金链断裂，这种好事轮不到我的。” 　　“怪不得你那么卖力气呢。”10%的股份，算是不小的股东了。 　　“我全部身家都在里头。” 　　“那个断腿工人的事解决了？” 　　“还没有最后谈妥，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安全问题我一直都在强调，他是因为个人原因出的事。我最多出于人道主义，给他把医疗费付了，再给点营养费。” 　　“不赔钱能翻篇？” 　　彭志杰笑了一下，“他们家跟我要十万。别说十万，我给五万回头都有人觑着那不高的楼层故意往下摔啊。拿回家就是一套大房子了。那我不消干了！” 　　“什么个人原因啊，他要跳楼么？” 　　红灯了，彭志杰扭头看黎夏，“他头一天晚上操劳过度，腿软。” 　　绿灯了，他继续开车往前。 　　黎夏消化了一下他说的话，“不是，你这个理由能让人接受么？” 　　人家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闹了？ 　　“当时入院我就让人给他做了检查，他确实是那方面太频繁了。这里头还有隐情，回头再和你细说。” 　　黎夏道：“算了，我不感兴趣。” 　　看他这样，应该是不成什么大问题了吧。 　　回到家快十点了，黎夏道：“呃，你洗洗早点睡吧。不是明天一早还去工地忙活么。” 　　彭志杰确实是忙得前脚打后脚的，点点头道：“我给你请了一个女保镖，以前是特种兵退役的，叫殷红。明早九点她会到家里来。” 　　“好，我知道了。” 　　彭志杰回房间洗澡然后睡了，第二天早起出门的时候黎夏还没有起来。 　　一直到九点钟门铃准点响起，黎夏才披头散发从房间出来开门。 　　她昨晚不太睡得着，就开笔记本打《三国志英杰传》，一不小心睡晚了。 　　女保镖长得很飒，见黎夏长得挺有当狐狸精的本钱，非周末这个时间还没起来，眼底略过一丝复杂。 　　要不是最近实在缺钱，她才不来保护这种女人呢。 　　深圳有些女孩子不自爱，给香港那边过来的商人或者深圳本地富商当二奶。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 　　她见过几次了，都是大奶要找二奶的麻烦，请保镖保护。几个女同事，都接过这种单子。 　　黎夏看了她的证件，“请进吧，随便坐。” 　　彭志杰放了一万块钱在她床头柜抽屉里。说是没时间给她租车子，让她自己看着办。 　　黎夏洗漱后走进厨房问道：“你吃了么？” 　　殷红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谢谢黎小姐，我吃过了。” 　　黎夏在面包机里烤了两片面包，然后煎了个荷包蛋蛋夹在里面，再加上生菜和两大片午餐肉。 　　等吐司弄好，牛奶锅里的牛奶也热好了。握着手柄倒进玻璃杯里。 　　等她端着早餐过来，发现殷红正襟危坐便把电视机打开了，“你看电视吧。我昨晚打游戏睡晚了。我一会儿出去修一下手机，然后租个车转转就好。” 　　她想看看深圳如今的中式快餐店是怎么运营的。 　　昨晚回来她已经在MSN上说自己的手机砸坏了，让傅杳钧等人有事MSN上留言。 　　那几个家伙听说她用手机砸抢包贼的脑袋才把手机砸坏了，要么说‘同情那个抢包贼，怎么那么有眼无珠居然想抢老板你？’ 　　要么就是‘那个抢包贼脑袋应该开花了吧？’ 　　一点都不关心她这个老板有没有事，就连新来的王蕾都变成这样了。 　　还有她的亲二嫂也只是可惜的道：“你地上捡块转啊！干嘛要用手机砸呢？手机多贵啊！” 　　也就老郭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得知是单纯的抢包也就不在意了。 　　殷红道：“都听你的安排。” 　　一般这种怕大奶上门来逮的女的，都是躲在家里不出门的。因为这种高档小区是不会随便给人进的。 　　这位倒是挺坦荡啊！ 　　不过，还要租车子开啊，都没给买一辆？那这房子谁的名字？ 　　黎夏可不知道面上一本正经的殷红内心这么丰富。 　　她慢条斯理的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本着一贯对当兵的、尤其是女兵的好印象，她对殷红一直都客客气气的。 　　黎夏吃好收拾了，从抽屉里拿了两千块放包里，换过衣服出门。 　　殷红诧异地脱口问出道：“你不化妆啊？”靠脸吃饭的人，没这么不敬业的。 　　“我晚上要出门的时候再化。” 　　殷红看她盯着自己，赶紧找补道：“很少有女士像您这样自信，素面朝天的。” 　　黎夏‘嗯’了一声没多想。 　　殷红知道租车行的地方，两个人打车过去。 　　黎夏租了一辆宝马5系，“你应该有驾照吧？”保镖要求挺全面的。她的安保公司，所有保镖都学了车、拿了驾照。 　　殷红点头，“有的，我带了。” 　　她拉开后座的车门，黎夏坐了进去，“找地方修手机。” 　　“好的。” 　　这会儿还不熟，黎夏也没好多问人家的工作情况。当然，私人情况更不好问。 　　于是就没怎么说话。 　　殷红带着她去摩托罗拉的保修点修手机。 　　人家师傅一检查，“美女，你这是人为造成的损害。虽然在保修期内，还是要收费。” 　　黎夏点头，“收吧。”她也没指望能免费修。 　　师傅道：“问题不大，300块搞定。修不修？” 　　黎夏心道：真贵，早知道真该看看脚边有没有板砖。 　　“修吧，我上楼去逛逛，一会儿下来取。”楼上有大型商场。 　　“好的。” 　　殷红便陪着黎夏上楼去逛。 　　见她一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样子，黎夏道：“不用那么紧张，只是他们比较担心所以找你来而已。你放松点，就当出来逛街的就好。” 　　殷红看黎夏的肢体语言确实相当的放松，不由心道：你心还真大！ 　　修手机在一楼，餐饮和超市在负一楼。黎夏选择了先奔楼上看衣服。 　　远远看到‘ZL’的招牌，她眼前一亮。章亮的品牌都把店开到深圳了啊。 第279章 　　章亮曾经说过他的品牌只在一线城市开店。因为单价太贵了！ 　　只在北上广深开四家店的话，倒是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不过，他走的就是上层路线，跟她需要到处把店铺开的做法是南辕北辙的。 　　逛了一圈，收获满满。下楼的时候连殷红都帮她拎了几个口袋的衣服。 　　等拿回手机，黎夏便带着殷红去负一楼餐饮区喝东西歇脚。 　　她打电话给章亮，“章大设计师，我是黎夏。你在哪啊？” 　　“我知道你是黎夏啊，有来电显示。我啊，我在月牙泉边上呢！” 　　“不热么？” 　　“还好啊，我又没在室外。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难得啊。” 　　“刚在楼上看到ZL的店。” 　　“你在哪啊？应该不是北京吧。”又不是没看到过他北京的店。 　　“我在深圳。” 　　“对，那里是有一家。对了，黎大美人，回头我要是搞一场秀，你来给我走个压轴怎么样？” 　　黎夏笑，“你饶了我吧，我不会。我要是很会这样展现自我，当初我就去文工团了。” 　　两人随意说笑了几句就挂断了。 　　歇好了脚，黎夏就在餐饮区溜达、观摩。现在的中式快餐，也就处在萌芽阶段。 　　更多的还是在模仿、借鉴洋快餐。 　　中饭就在这解决了。回去的车上黎夏问殷红，“我要是请你帮我做些家务，你会不会觉得我在羞辱你？” 　　殷红一愣然后道：“黎小姐别觉得用保镖的工资请我做家务性价比太低就成。” 　　“那不会，反正让不让你干活，保镖的工资都得照付。那你愿意搭把手的话，等下在离小区最近的菜市停一下。” 　　小彭同志放了一万块在床头柜里，明显是希望她能够做饭啊。 　　看在他瘦了那么多的份上吧。 　　她今天把面的浇头先做上，明天就可以下面条吃了。 　　但是她不想切肥肉。要是殷红觉得术业有专攻，她就去家政中心找一个钟点工。 　　等殷红发现是让她切臊子，有些诧异的拿起了刀。 　　她觉得今天自己什么活儿都没做，白拿工资了。这女人找点事给她做也好。 　　等到黎夏在开着空调的厨房里熬的臊子传出十分诱人香味的时候，殷红觉得她的手艺真的不赖。 　　果然，干一行得爱一行才行啊。 　　没有一点过人之处，这样的饭碗都端不稳。 　　彭志杰下班来发现黎夏熬了臊子十分的高兴。他对殷红道：“你下班吧！” 　　殷红见到开门进来的是年轻的帅哥楞了楞。不应该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么？ 　　这副长相还有必要花钱包二奶？多的是人往他身上扑吧。 　　“好！”她拿上自己的包出去，顺手合上门。 　　彭志杰道：“我怎么觉得她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黎夏道：“没有吧，就是不太爱说话。不过你本来也不是请人来给我作伴。人家是保镖，话少点也没什么。” 　　“嗯，四点半了，咱们差不多准备换衣服出发了吧。” 　　黎夏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准备拿那个凯莉包，人家送的东西她在用表示喜欢啊。 　　又换了一件白色的长裙来配这个包。 　　彭志杰也换了一身休闲些的衣服。 　　他看到那个包道：“之前郭先生资金链断裂，郭太太还卖包救夫来着。二十几个包，二手的，居然都卖出了八五折的折。硬是凑了两百万出来。” 　　“有专门卖二手名牌包的店子。只要没损坏，八五折是行价。尤其如果是需要排队才能买到的那些大牌包。九折都能卖得到。” 　　彭志杰瞠目道：“排队？” 　　“算了，跟你没得聊。” 　　彭志杰开的黎夏租的宝马去。那辆皮卡直接搁车库了，这车是他买下来的。 　　然后今年大半年都在工地上，他也就没去租什么充门面的好车。 　　黎夏也是想到晚上要去商务会所吃饭，所以特地租的宝马。 　　开到半路彭志杰道：“对了，有个事得先跟你说清楚。郭太太其实还不是郭太太。” 　　“嗯？” 　　“郭家不答应让她进门，她家世不大好。她倒是鼓动过偷偷去领证，但是没成功。” 　　黎夏扯扯嘴角，“郭先生还离不了家族的支持吧？” 　　“之前如果不是郭家支持，他拿不到后续贷款的。后续需要的钱近亿，卖包是无济于事的。” 　　黎夏道：“这么说，郭太太的位置不稳？” 　　“呃，位置倒是稳的，就是未必能有名分。” 　　黎夏扭头看彭志杰，“那你干嘛叫她郭太太？” 　　“一开始给他家当保镖的时候就这么叫的。我那会儿真的以为他们是夫妻。” 　　黎夏静默了一会儿，“有孩子么？” 　　“还没有。郭老太太倒是放过话，让随便生，家里养得起。但是想进门，别说门，窗都没有。” 　　黎夏也没有说什么，她没跟那两人打过交道，不了解。 　　而且，也很难说郭太太是单纯的为了爱情。总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如今这位华人首富的小儿子，后来为他生了三个儿子的女朋友不也没进门么。 　　隔几年分手一个，那些女人还不是一样的前赴后继。 　　“整得跟封建社会似的！” 　　“香港的豪门可不就是这样。你放心，我在部队受党的教育多年，绝对没有那些封建残余思想的。”彭志杰很有求生欲望的道。 　　“对了，你说让我不用管，你给郭太太准备回礼。是什么回礼啊？” 　　“我送她一张ZL的白金贵宾卡。我跟品牌打听过了，她很喜欢这家做的旗袍。原本去年积分都快够了，但因为郭先生资金链断裂，她也没再继续消费就给清零了。我跟设计师认识，帮她把积分续满了。凭卡购物可享8折优惠，而且有一次请首席设计师给设计、定制纯手工旗袍的机会。” 　　这张卡是真金白银花了三万换回来的，加上郭太太之前花的十七万就够了。 　　章亮说替他走秀就不收钱，黎夏觉得那还是花钱吧。 　　不过只收了她三万，也算是章亮给面子了。而且这三万在卡里，今年之内都是可以消费的。 　　一开始她不知道章亮的旗袍为什么卖那么贵，生意还不错。 　　后来听耿总说了才知道，章家解放前就专门给达官贵人做旗袍起家的。 　　所以ZL其实是近百年的老牌子了。这一代就章亮一个人得了真传而已。 　　很多逃港的、解放前的‘贵族’都很认这块招牌。 　　就之前那位被常昊邀请来听《贵妃醉酒》的老先生，也替他太太定制了一款。 　　结果章亮说暂时没灵感，打着采风的旗号跟着他们来了蜀中，如今又去了敦煌那边。 　　黎夏之前买的两身，只能算是里头的大路货。真正的好货是不会摆在店里的。 　　她一直以为ZL就是章亮是首字母来着。 　　她今天去逛商场就是打算回赠郭太太礼物，看到ZL就想起问一下。 　　店长得知是自家老板的朋友，就给她提了这个建议。 　　不能怪黎夏没有及早准备，她本来打算过些天再找机会去拜访的。 　　原本她是想买北欧那边的药妆化妆品的。那种纯天然的、初衷不是为了盈利，贵族千金花费巨资请实验室给做出来的那种。 　　她们往往是为了给自己用，顺便卖一些出来而已。 　　这种巨贵，也不打广告。走的就不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俱乐部里有人给她推荐了一款不挑肤质的，说是深圳就有卖的，还给了她店址。 　　到了地方，彭志杰先下车，然后过来给黎夏开车门。 　　黎夏看到他给了泊车小弟100块的小费。这个商业会所的消费在深圳是顶级的。 　　进到宽敞的中式包间，彭志杰介绍双方认识。 　　郭淮主动伸手和黎夏握手，“小彭真是有福气，能拥有小黎总这样美丽又能干的女朋友。” 　　他已经派人把黎夏打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她那个大胆的的两亿善款计划都知道了。 　　他身后郭太太脸色微变。这还是她头回看到郭淮这么看重一个女人。 　　黎夏道：“我这不过是没规律的乱拳，险中求生。比不得郭先生家学渊源，世家之后。” 　　见到郭太太，黎夏两手递上ZL的白金VIP卡，“之前承蒙郭太太送我一个凯莉包。无以为报，只能以这一张卡片礼尚往来。” 　　看清楚是什么卡，郭太太有些喜出望外，“哎呀，黎小姐真是破费了啊！” 　　黎夏道：“我跟首席设计师机缘巧合认得。他同意了今年续上后续的三万就成，所以我只花了三万而已。我也是偶然得知郭太太你喜欢ZL的旗袍。” 　　郭太太道：“其实不是我喜欢，是郭老夫人喜欢。她娘家曾经是北京城的名门望族，当年南下太过仓促，有一件定制好的旗袍没有拿到。听说章氏出了一个后起之秀，我就想着能不能请他重现当年那件旗袍。” 　　“原来是这样。” 　　郭太太道：“可是啊，这位首席设计师比较有棱角。他不许我们扫货，非得试穿合适了才让买。不是一年之内舍得花20万就可以的。” 　　黎夏看看郭太太，她无疑是生得极美的。 　　模特儿的身材，比黎夏还高几厘米，差不多和郭先生一样高了。 　　而且她又一张混血儿的面孔，特别的精致。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混血儿的气质不太适合旗袍吧。所以她才不容易凑巧一年20万的旗袍消费。 　　坐在角落和彭志杰说话的郭先生道：“这饥饿营销做得不错。” 　　“恐怕就是不差钱外加人比较有性格，不是什么饥饿营销。”黎夏中肯地道。 　　郭太太道：“你们很熟么？他都能为了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他想邀请我替他走场压轴秀。” 　　郭太太道：“什么时候啊，有机会我一定去捧场。” 　　彭志杰虽然一开始只是保镖，但如今也算得她老公的商业伙伴了。 　　郭淮说他抓住了机遇，将来大有机会崛起的。 　　而且这位黎小姐据说也是商场上的女杰。 　　黎夏道：“呃，我拒绝了。” 　　郭淮小声问彭志杰，“你觉得这种营销手段如何？” 　　彭志杰也小声道：“女人的钱好赚！这些人都是让她们捧起来的。什么包包啊，衣服啊，首饰啊，化妆品啊......” 　　郭淮笑，“那你的女人还不是一样。” 　　说到这个，彭志杰垮下肩膀。他巴不得给黎夏多花钱，可她很少给他机会。 　　“说实在的，你小子真的挺有福气的。” 　　彭志杰有些惊讶，知道黎夏是他的女朋友，艳羡的人很多。但他实在没想到，郭淮居然也会羡慕。 第280章 　　郭淮看他还有点懵，“你知不知道她正在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啊？未来红顶商人的路。这不是你这次赚一千万比得上的。” 　　这一次的房地产，80亩的的盘，36层的电梯公寓。彭志杰占10%的股份，全部售罄预估就是1000万的利润。 　　他女朋友庄妍要是能像黎夏这样，要进门还有什么难度？ 　　也可以分担他很多的压力。 　　97就要到了，能娶到一个自身能赚钱，还与各级政府关系良好的儿媳妇，这是多大的政治资本？ 　　对他们香港商人来说，这远比钱重要。 　　虽然黎夏如今的关系最多只到省一级，但她才起来几年？而且她还这么年轻。 　　真到了两个亿善款都能拿出来的那天，她的影响力肯定是今天难以想象的。 　　彭志杰也预估自己这次整个楼盘售罄能赚一千多万。 　　而且有了这次的合作基础，今后他和郭淮肯定会再联手开发新盘。哪怕他占的比例不大，财富一样会成倍积累。 　　但他没想到黎夏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晚宴以海鲜为主，郭淮诚挚的邀请黎夏到香港去玩。 　　“有机会的话，一定去。” 　　“好，到时候我再来尽地主之谊。” 　　中场的时候，彭志杰带黎夏出去和老班长打了个招呼。 　　老班长如今是郭淮身边安保的全权负责人。其实他收入也不差的，年薪百万。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顶尖的那1%了。 　　只不过彭志杰这两年蹿得太快了。没法子，人家年轻、肯学。而且脑袋瓜子本来就灵活。 　　如果不遇上当初的糟心事儿，稳稳当当的留在军营肯定也有发展的。 　　而且，彭志杰还救过他的命呢。他不至于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彭志杰递了一只中华给老班长，“老班长，这我女朋友黎夏。” 　　“老班长，你好！彭志杰同我讲，从前你十分的照顾他。不管是在军营还是在深圳。”黎夏笑吟吟打招呼。 　　“小黎，你好。在军营照顾他那是我做班长的责任。在深圳照顾他，那是报恩哪。不过，如果不是我把他叫到深圳来了，你俩如今怕是都开起夫妻店了。” 　　小彭这个女朋友不得了啊，能让郭少主动宴请。 　　彭志杰摇头，“老班长，没那回事。你不把我叫出来，这好事就轮不上我了。我也不好意思追求人家。” 　　没见郭权还参加过自卫还击战么，还不是只能给她当手下。 　　老班长想了想，男的和女的是不一样。男强女弱大家都觉得天经地义。女强男弱人家就会觉得男的吃软饭。 　　尤其小彭还是因为得了军区大首长的千金青睐，被陷害退伍的。 　　他更不会去追求够不着的女人。 　　“行，你这么说我也就心安了。不然看你经常形单影只的，我还挺自责。” 　　从洗手间出来在僻静处彭志杰问黎夏对郭家两公婆的看法。 　　“郭淮，典型的商人。所以我觉得庄妍的将来要全系在他身上的话，怕一直就是个女朋友。不过我好喜欢庄妍的颜啊，太精致了。简直是造物主的杰作！我一个女的看了都想上手摸两把。不过她没王哥媳妇接地气。对了，上次我来王哥两口子也请我吃饭来着，哪天你空了我们回请一下他们啊。” 　　“好！” 　　散席之后，众人一起往外走。 　　等郭家的两辆车离开了，彭志杰的车也随后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但没开出二十米被人扑上来拦住了。人直接扑上了他的前车盖。 　　他赶紧熄火，一脸的恼怒。差一点就出事了！ 　　他下车甩上车门，大声道：“你们要做什么？不要命了——” 　　黎夏觉得看情形应该是认识的人。再看扑他车子的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陡然想起那个摔断腿的员工的家里人。 　　周围很快围拢来不少人。 　　这里已经不算是那商业会所的门口了，所以他们也不会管。 　　黎夏降下一点车窗听外面说话的声音。 　　那老头道：“彭总，你带女朋友来吃一顿饭都要花上万。为什么却扣着我儿子的赔偿费不肯给啊？大家给评评理啊，我儿子是他手底下的工人。因为他催着日夜赶工，不小心从建设中的楼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他有钱带女人来这里高消费，却不肯赔偿我儿子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吃肉不吐骨头，万恶的资本家啊——” 　　彭志杰道：“你要这么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当着你儿子的面把话说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往后躲，“你想把我弄到哪儿去？” 　　“你放心，我才不会让我的车呢。出租车——”彭志杰抬手道。 　　一辆出租车就近开了过来。 　　彭志杰道：“大家如果觉得可能会出什么事，可以记下这个师傅的车牌号码。我现在带他去医院，到他儿子病床前把话说清楚。他儿子是因为跟人私通，晚上消耗了精神，白天上班精神不济才摔下来了。我们虽然赶工，却是两班倒，绝没有让人夜以继日。我的工地在XX路，大家要打抱不平的先去调查清楚情况再说。这世上不是谁穷谁有理！而且，我已经承担了他儿子的医药费。医生说他的腿还有得治。也会出于人道主义给他一定的营养费。你们狮子大开口的十万块就不要想了！” 　　现如今一个基层公务员工作30年也未必有10万的。这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 　　开始吃瓜群众看两人一个是老头，一个是青年，一个一看就是穷苦人家，一个从商业会所吃完饭出来，开的是宝马。确实是有些一边倒的向着老头。 　　但是听彭志杰说那工人是跟人私通，晚上累坏了腿软才会摔。重点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而且如果是真的，那说起来还是人家这个包工头倒霉呢。 　　这儿毕竟是商业会所附近，还是有不少商人的，便有些人动摇了想法。 　　“你胡说——” 　　“去问问你儿子，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司机大哥，麻烦载上这老头，跟我的车走。大家散了吧，我们要去医院了。” 　　那老头刚避退开了，而另外几个陪着他来的是青壮。他们上来拉扯不让走。彭志杰可就没有客气了，轻轻松松把他们放倒在地。 　　那几个人躺在地上呻吟不起。 　　“行了，不过就是把你们放倒而已，没打没踹。七尺高的汉子想讹人不成？要验伤咱们就更该上医院了。司机大哥，麻烦你把他们都载上。正好四个人！” 　　彭志杰再往宝马走，围观看热闹的人不自觉便让开了一条路。太凶残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么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放倒了。 　　彭志杰回到车上重新打燃火，对黎夏道：“得去趟医院。” 　　黎夏点点头，这件事早点彻底解决了为好。 　　这都能探查到彭志杰的动向了，不得了！肯定是内部有人告诉他们的。看来那些建筑工人都是希望这些人能闹出个‘好结果’的。 　　老头还想故技重施扑上车来，彭志杰直接看着后视镜往后退车让他扑了个空，然后打方向盘开了出去。 　　出租车司机问道：“你们到底去不去医院啊？不去我可要去揽别的生意了。” 　　那四人互相看看，上了出租车。 　　车开到医院，黎夏下车把出租车费结了。 　　一行人来到病床前。 　　彭志杰也没给那工人弄什么单人间、双人间，直接放在四人间里。 　　稍微软弱些，这些人就会得寸进尺。说不定十万都看不上了，会想要二十万。这是人性！ 　　陪床的还是他派来的工友呢。这家人就惦记着在他身上啃一口大的下来，连伤员都不管。 　　彭志杰把黎夏安顿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还有两个跟着来要钱的也坐了下来，彭志杰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 　　有他之前把三个人都放倒在地的举动，这两人便老老实实坐着没敢妄动，也没敢跟黎夏瞎哔哔。 　　彭志杰这才走了进去。 　　黎夏发现她坐外头其实是可以听到里头说什么的。只要其他人不吵吵！ 　　四人间人本来就不少。彭志杰进去之后，病床前就只站得下那老头和另一个跟来要钱的人了。 　　伤员就奄奄的躺在床上，一副弱势群体的样子。 　　另外三张病床的病人和陪床的看他们来势汹汹的，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彭志杰扯扯嘴角，“萧实诚，你是要我把你摔伤前几天跟谁家女人睡的事当众说出来？” 　　萧实诚扭头，眼中露出震惊和惊恐。 　　“我本来也想自认倒霉，赔个一两万算了。毕竟你腿都断了。但你是因为头几个晚上下班后太操劳累着了腿软，而且还心神恍惚才摔了的。你的家人还狮子大开口跟我要十万。医生说治你的腿要四五千，我是不是二话没说就把钱掏了？这种原因你还想要我十万，是不是过分了点？” 　　老头道：“老二啊，你真的是......” 　　“天天加班，找小姐都没时间啊！”萧实诚忽然爆发道，再不复方才的弱势。 　　他在医院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天，除了腿还没好，什么精气神都养好了。 　　“说得好像你跟那女的是那几天才搞上的似的。我倒是瞧见人家容光焕发的，你别是被采阳补阴了吧？” 　　过了一会儿彭志杰出来，“走吧。” 　　黎夏已经听到了，他承诺等萧实诚腿治好了，再给他五千。双方签下协议，这件事就此翻篇。 　　萧家接受了，没闹了！ 　　回到车上，黎夏道：“是不是被绿了的那家还挺有势力？” 　　“本地人。潮汕人很团结的，群殴他们几爷子不成问题。真说出来了，他的腿就是治好也得再被打断，而且是再也治不好的那种断法。一辈子坐轮椅或者瘫痪在床上跟治好腿拿几千块走人比，还是后者强一点。毕竟，他们就是再到工地上耍赖，我也不可能赔他十万。” 　　黎夏挑眉，“你刚查出来的？” 　　“嗯，好歹我也是侦察兵出身。这种事有迹可循的。我带着人查了几天，本来就只差一点了。刚吃饭的时候他们确定了给我打的电话。” 　　他拉起这么几百人的施工队，手下肯定也是有得用又忠心的人的。 　　更何况还有那几十个从镇上一路跟着他走到今天的同乡。 　　一些侦查手段，教给他们也不难。 　　因为这样的缘故，这次算是省了一两万吧。 　　主要还是节约了时间。如果萧家人不是怕事情闹开走不脱，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能不打乱他的工程进度就最好了。 第281章 　　黎夏摸摸鼻子，“还是要给他们一周放一天假比较好，劳逸结合嘛。你给再多加班工资，也不如让他们干六天休一天。这次是这么解决了，下次真有人过劳，或者引发了原本就潜伏的疾病再一头摔下去了可就麻烦了。一直上班，心理负担很重的。你们没有绑安全带么？” 　　“绑了，我怎么敢不让他们绑？这个萧实诚要不是绑了安全带就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他是踩滑了摔下去，然后被安全带绑着没掉下去。但是因为他惊慌乱动，脚在架子上撞断的。我现场安了监控设备，回放看到的。而且，所有人入职前都体检过的。” 　　黎夏道：“有很多毛病不是简单的入职体检就可以查出来的。你不要把他们当成你们当初练兵时那么吃苦耐劳。人家出来打工都是为了挣钱，但也不想挣得太辛苦了。” 　　彭志杰呼出一口气，“好，听你的。” 　　第二天黎夏带着殷红开车去了工地。她还在半路喊了一个卖四川手搓冰粉的小姑娘骑着货三轮跟着她们一道。 　　如今的冰粉一块钱一碗。黎夏买的量大，又说了是长期买，讲到了两块钱三碗。这工地上一天能消耗一百多碗。一天百八十块。 　　就三伏天供应，其实也还好，就几千块嘛。 　　她记得镇上这会儿才卖四毛来着。但是，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啊！ 　　彭志杰听说黎夏来了，戴着安全帽出来，见到卖冰粉的道：“我让人给他们煮了凉茶的。” 　　他今天宣布干六天休一天，大家轮替着休息，感觉工人们都没那么紧绷了。 　　黎夏道：“可是从我们镇上来的人，那就喜欢吃冰粉嘛。多一个选择，也照顾一下老乡的生意。来，你也吃一碗！” 　　广东人才喜欢喝凉茶，四川人就是喜欢吃冰粉。 　　她递了一碗放好砂糖的给彭志杰。如今的冰粉都是只放了砂糖，不像后世配料那么丰富。 　　彭志杰问小姑娘：“你是不是手搓的啊？别是买了什么兑的吧。” 　　那他不如买来让食堂自己兑了，还便宜许多。 　　“老板，绝对是手搓的。你尝一哈就晓得了。你喊我来这里每天现场搓都可以。” 　　“那行，你就每天把冰粉籽带过来现场搓吧。反正做我们一家的生意就比你沿街叫卖强了。” 　　“要得。”一天赚三四十块，又不用顶着大太阳叫卖，咋要不得呢？ 　　有送来的冰镇冰粉可以吃，好多四川来的工人都利用喝水的机会过来吃。 　　他们占到彭志杰工程队三成的人了。 　　认识黎夏的直接道：“老板娘，每天都有么？” 　　“有啊，管饱。要是小妹子会做，还可以给你们增加凉糕、凉粉这些。” 　　卖冰粉的小姑娘点头，“老板娘，我都会的。” 　　“行，那你都弄来。要纯手工的啊！” 　　“要得、要得。” 　　彭志杰听黎夏大大方方应了这声老板娘笑了一下，对卖冰粉的小姑娘道：“你每天找财务结账吧。我会让人给你记好数的。” 　　“好的，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娘。” 　　殷红站旁边看着，她感觉自己好像弄错了。 　　谁家二奶这么坦坦荡荡的啊？ 　　而且这位彭先生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包二奶的人啊。瞧这样子，他都还没结婚呢。 　　“来，尝一下。我们四川的特产！”黎夏递了一碗给殷红。 　　大热天的陪她到处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再说有她跟着，小彭同志就不用工作之余还牵挂着。 　　“谢谢！”殷红接了过去。 　　冰镇过的冰粉确实挺解暑气的。黎夏自己也端了一碗吃着。 　　三伏天了，就这么坐着吹风扇都热，何况还要顶着太阳干活。 　　再一直加班，工人们的心理状况都要出问题的。小彭同志真把工人当士兵练了。 　　但解放军夏天能淌着汗训练，冬天能趴雪窝子。那是有保家卫国的信念支撑着的。 　　这些工人就是为了挣钱。这不可同日而语的。 　　彭志杰吃完一碗对黎夏道：“这里太热了，你回去吧。” 　　黎夏白他一眼，“你是巴不得我回去做饭吧。行，殷红，我们开宝马去买菜。” 　　等上了车，殷红问黎夏，“黎小姐，彭先生为什么要请保镖保护你啊？” 　　“因为我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虽然我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了，但他总担心人家还会使坏。请个保镖，遇到事情我跑总是能跑掉的。” 　　殷红至此才知道自己之前想得大错特错了！ 　　中午的时候彭志杰果然跑回来吃午饭。 　　可怜殷红眼看着黎夏色香味意形俱全的四菜一汤出锅，还是被他打发走了。美其名曰让她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再来上班。 　　黎夏道：“我特地多做了一个菜。” 　　“我吃得了。”彭志杰拿碗盛饭。 　　黎夏失笑，盛了两碗汤放着。 　　彭志杰确实把菜都吃了，吃完了擦擦嘴道：“要是每天下班回来你都在家就好了。” 　　“那你可就不稀罕了。没准什么时候还会觉得看我看厌了？” 　　“怎么可能，我每天晚上梦到你都不会看厌。” 　　黎夏把碗收过去洗，彭志杰就擦桌子。擦好他也凑到厨房里去，“我明天安排了人盯着，陪你去看海？” 　　黎夏想了想，“行，我正好想买套房给我爸妈冬天住。对了，我问问明哥要不要一套。他以前就念叨过这茬的。” 　　拨过去，黎明道：“海景房大概多少钱一套？” 　　黎夏把声音用喇叭放出来，彭志杰道：“我买的那套现在转手能卖五千多一平，大概100万。” 　　那房搁在那里两年，他赚了20来万。 　　“那夏夏你的四合院现在能卖多少？” 　　“等都收拾好了，100万是要卖的。” 　　黎明道：“那我缓一缓，明年再说吧。冬天的时候，再让你大伯、大伯母在你深圳的房里住一冬。” 　　“没问题！四室呢。” 　　黎夏深刻的感受到零售业的回款速度快。她现在一百来家店，每天总营业额过白万。 　　所以，想买一套一百来万的房子，没什么压力。 　　虽然她还是欠着供应商货款，欠着第一年几百万的慈善款项，欠着秦丹、乔猛、傅杳钧的钱，购物卡还有百八十万没有兑现，但只要门店正常运转，她就觉得没有压力。 　　她又给刘玫拨过去，“刘会计，我近期要在深圳买房，你给我准备一百万。另外，给傅总发30万分红。” 　　“现在发？” 　　“现在发。”她也不晓得她差老傅多少分红没发了，百八十万应该有了吧。先给他发30万堵他的嘴。 　　不然自己抽一百万买房子，还是有些亏心。 　　至于其他人，王蕾那边还没开始营业，要月底雨城的前五家店才会开张。 　　而老郑五月份发过一次，到现在也没累积多少，下次再说吧。 　　挂了电话她告诉彭志杰，“我打算就在你那栋买一套二手的。” 　　彭志杰点头，“也好，以后四位老人好互相走动。不过，那房可都搁了两年了。” 　　黎夏道：“那你去找设计师，到时候我两套一起装修。” 　　反正设计师设计好，她就选个风格。真的要住进去了，再说内部装饰的事。 　　彭志杰喜动颜色，“我去睡个午觉，两点起来。” 　　“嗯。” 　　他直接在客厅沙发上睡的。 　　黎夏把窗帘放下来，自己戴上耳机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打开笔记本看电影。 　　她看的是《情书》。 　　这是她上辈子十分喜欢的一部电影，刚上映不久。 　　柏原崇，世纪末美男子，白纱窗下的美少年！ 　　正看到男的藤井树把一个纸袋子套上女的藤井树的脑袋，一只手伸过来取走了她左耳里的耳机。 　　彭志杰从沙发上滑下来，挨着黎夏一起坐在地毯上。 　　看到图书馆白纱窗被吹起，若隐若现露出柏原崇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时，黎夏侧头看看彭志杰。 　　还行，她们家这个虽然没柏原崇漂亮，但还是很帅的。 　　痩了不少，显得轮廓更深。正好也一阵微风吹来，吹动客厅的白色纱窗帘子。 　　黎夏的手放到彭志杰脸上，他扭头看过来，“我警告你啊，不要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回头直接化身禽兽了。” 　　一个、二个都说他有艳福，看得到吃不到啊！ 　　黎夏笑倒在沙发上，“看这么文艺的电影你都能生出这样、那样的想法？” 　　彭志杰把耳塞拔下来，“我就看着这男的什么都不说。他不说人家怎么知道呢？因为叫同一个名字，用借书卡背后的名字来隐晦表达啊？等人家女的知道了，他都已经不在了。” 　　“人家这叫爱得含蓄！”黎夏也把耳塞拔了出来，然后把耳机直接拔掉，声音外放。 　　本来屋里就他们两个人，还一人戴一个耳塞。 　　“一个爱字到死都没说出来就叫含蓄啊？而且他还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少年时代青涩的暗恋，原本就不是为了占有。” 　　“那就是时过境迁情移了！都已经不爱了。爱的话怎么都要去找那个女同学啊。” 　　黎夏伸手打他胳膊一下，“被你说得我都没心思看了。”她把电脑合了起来。 　　彭志杰理直气壮地道：“如果爱，那肯定不是这样操作的。爱一个人，那就是要努力和她站在同样的高度，势均力敌、彼此扶持。” 　　第二天去海边看房子，又遇上了对面的邻居柯姐。 　　她盯着黎夏看了一会儿，“哎呦，还是你啊，小黎？” 　　彭志杰一脸的无语，“柯姐，除了她还能有谁啊？” 　　“那不一年多都不见了么。谁知道你换人没有啊？” 　　“没有换，从头到晚就这一个。柯姐，我们要装修房子了。” 　　柯姐笑道：“要结婚了啊？” 　　彭志杰的笑脸僵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一步啊。” 　　柯姐纳闷的看一眼黎夏，怎么听起来像是女的不怎么想结婚啊？一般都是男的不可能太早结婚才是。 　　尤其像小彭这样的青年才俊，长得好又能挣钱的。 　　黎夏打开门，“柯姐，回见啊！” 　　“好，回见回见——” 　　里头还是老样子，不过没有蛛网什么的，应该小彭同志时常会过来打扫一下。 　　“完全由我做主？”黎夏问道。 　　彭志杰点头，“嗯，你随便弄。住厌了想换一下就换一下也行。” 　　黎夏是真的超喜欢270度的的海景，“好，那我就按我的心意弄了。你有要求可以提！” 　　正说着，房门被叩响了。 　　是楼下的房产中介，刚才他们去说想在这一栋买套二手房，中介说他联系一下业主。 　　他们就先上楼来了。 第282章 　　叩开了门，中介小胡满脸堆笑，“彭总、黎小姐，你们要看的清水房这栋楼一共有三套挂牌要出售的。我都拿到钥匙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得知这二位原本就是这栋楼的房主，准备再买一套。这就比较稳当了！至少是真有实力买，不是看着玩的。 　　他们每天也要陪不少人看房，十单能成一单就不错了。 　　如今这里一套清水房100来万，买下来佣金就是一万左右呢。分到自己头上，也能有两三千块，是不错的业绩了。 　　黎夏道：“先不忙！我刚里里外外看了看。我们这是一线海景房，离海边只有四五百米。前头全无遮拦，视野是不消说了。但是，遇上台风天是不是有点危险啊？而且，我感觉这屋里有点潮湿。” 　　她看到洗手间有些痕迹，一问，小彭同志告诉她长了蘑菇，他给掰掉了。 　　“你就没觉得屋里长了蘑菇有什么不对么？” 　　彭志杰挠头，“我老家的水缸边沿经常长蘑菇，也不影响住啊。再说，这不你喜欢的么。这栋楼里住那么多人，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得，她上辈子心心念念想要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景房，原来真的住进来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美好。 　　上次来就待了几分钟，她心思没放在宜居与否上。 　　今天准备再买一套，她刻意留意了一下，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景致确实是好，看到开阔的大海，人的心情都会舒畅许多。而且周边没有工业，空气十分的清新。 　　但离海近了，海浪声也有些打扰人休息。 　　不过这个还好，用得是非常隔音的那种玻璃。就算得开着部分窗户，习惯了也还好！ 　　关键还是她起先说的两个问题：台风天气和潮湿！ 　　中介心头一个咯噔。他就在楼下耽搁了十几分钟，看来这单是要黄啊！ 　　黎夏道：“不用担心。如果我决定不买了，这套房我也指定由你来卖，佣金方面不会亏了你的。这样，你容我们再考虑一下。” 　　这，也行吧。而且他也不能强迫他们买啊。看起来这位女士可强势得很。 　　不得罪为妙，再说不还许了指定自己替他们卖么。 　　“那这是我的名片。你确定要买或者要卖，都给我打电话就好。”小胡双手递上名片给黎夏。 　　他看出来了，在买房的事儿上女的才是说了算的人。 　　“好的，一定找你！” 　　黎夏做决定再考虑一下之前是和彭志杰商量过的。 　　彭志杰无所谓，本来就是因为她喜欢海景房。他要工作，市区离大梅沙这边开车得一个小时呢。 　　再说一直没装修，也不算多折腾。 　　就是他曾经站在屋里畅想过许多未来的场景，孩子名字都取好了。 　　而且这里还是他们初吻的地方。 　　但想想，他也不能把两人接过吻的地方都买下来啊。就算他有这个财力，那有些地方是公共的啊。 　　深圳又不能像香港还能有私家路、私家海滩。 　　所以，两人送走了中介，便又去叩了柯姐的门。 　　柯姐面对他们的询问道：“除湿不是大问题，市面上有除湿机卖啊。几千块一块，对于能买得起这里房子的人家不算什么。除湿机不但可以除湿，还可以烘干衣服。而且，空调也有专门的除湿模式。我今天本来就是过来除湿的。至于你们担心的台风。7到9月是台风季，我们一家也没有在这里住的。我就隔一段日子过来除一次湿，免得电器受潮了。基本上住这里的人都是另外还有房子的。不过这房子抗台风还是可以的，毕竟已经修好几年了。” 　　黎夏是打算作为长期居住的地方的。小彭同志现在需要亲力亲为跑工地，但以后培养出得力干将肯定不用了啊。 　　要不然，她目前店在蜀中都能到深圳来，他工地就在深圳还丢不开手，他也太逊了。 　　她想了想道：“有没有既能得海景房的种种好处，却没有这些坏处的房子呢？” 　　柯姐笑道：“当然有啊，背后半山的海景别墅那就什么好处都占到了，还没这些坏处。不过，售价600万起！我家是买不起了，所以我10月就住过来，一直住到6月。毕竟海景房有大海调节气候，冬暖夏凉嘛。” 　　彭志杰想了下，600万，等手上的楼盘售罄，倒也不是买不起。 　　但是再继续投入建设也需要资金啊。 　　两人在柯姐这里借了凳子回去自己那边坐着商量。 　　黎夏看着窗外海景，这海景她确实是喜欢。而且海风吹着很凉爽。他们这边没空凋，也没风扇，开着窗听着海浪声居然就不怎么热了。 　　要不，凑合算了？上辈子等到她有钱了，深圳还没一线海景房给她买了呢。 　　可还是有些意难平。她这么拼，难道就是为了凑合？那，买别墅？ 　　但六百万要一下子拿出来，即便是她压力也很大。 　　虽然账上有钱，但那实际都不是她的钱。抽一两百万还好，两三百万也勉强。 　　六百万的话，万一突然出个什么状况就不好了。 　　虽然承诺了两亿善款，敢动她的人少了。但也并不是就万无一失了。 　　她可是知道的，关家手上可捏着她二三十万的购物卡呢。 　　他们之前准备找准机会带动所有人来一场挤兑的。那得在她账上没钱的时候才能起效果。 　　但她虽然一直在开店，却没有不管不顾的扩张。账上怎么都留了钱的，反正随时把那百八十万一直没来买东西的购物卡吃下是不成问题的。 　　再然后就有了善款的事，市里甚至省里领导都成了她的靠山。关家不敢妄动了！ 　　如今账上一直保持着千万左右的现金流。 　　但如果她抽走六百万，就有些紧巴了。更何况这个月还要买省城一点的1500平米门面。 　　而且，买下来是作为婚房备着的。她全给出了，小彭同志肯定不乐意。 　　有点男人想找个有经济基础的女的，但小彭同志想的一直都是势均力敌。 　　彭志杰也在思考。如果别墅买来还是放着，那就太浪费资金了。600万拿去投入房地产，回报会很大的。 　　如今这个海景房他是凑够全款买的。因为是第三套房了，贷不到款的。 　　但那是因为当时他救了郭淮，郭淮不是奖励了他几十万么。他再把前头两套拿去抵押贷款凑够的。 　　其实80万放两年赚20万，于创业初期的他来说是极不划算的。 　　要不是为了准备婚房，他肯定不会买。 　　不过好在后来反复拿去抵押贷款，也没影响太多。 　　他用肩膀撞撞黎夏的肩膀，“别墅买来放着太浪费了。要不，就别放着了。咱俩也过晚婚的年纪了。” 　　他说的时候，眼中露出一抹热切。 　　要是买来装修好了直接结婚，那就一点都不浪费。 　　黎夏道：“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把彼此的缺点都暴露出来，我才不会跟你结婚呢。现在别墅可以贷款么？” 　　彭志杰想了想道：“政策上是可以，毕竟都是房子嘛。只不过贷款买别墅的人估计特别少，显得资金不足。你都不是深圳户口，不考虑你了。但我名下已经三套房了，就算这套卖了也还有两套。要不，那两套我转到你名下？那样我就是首套房了。” 　　外地户口可以在深圳买房，但是不能贷款。他不怕人说他资金不足，一下子拿大几百万买别墅对他来说没必要。 　　他工程做得好，也愿意拿钱出来投资。郭淮就没有必要撇开他去另找别人。所以他不用担心贷款带来的不良影响。 　　黎夏道：“你要是不怕我给你黑吃了，就转到我名下。你去贷款买别墅。” 　　彭志杰一脸的好笑，那两套房加起来才百来万呢。能让黎总你干出这种事？ 　　正想进一步敲定装修好了别墅结婚的事就听黎夏继续道：“以你的名义去贷款，我出首付，你负责月供。” 　　彭志杰脸上的笑容顿住。 　　“黎夏，你怎么总跟我这么见外，非得算得清清楚楚的？你要和煤老板打价格战那阵，我只拿得出20万。可我给了你，你转手就在省城买了一套房写在我名下。还是我坚持你才同意添了自己的名字。如今我把两套房过户给你，不过几十万。但你却坚持要出别墅的首付两三百万。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做着随时都可以和我分手的准备啊？是不是回头分了你还打算拿这首付的钱给我当青春损失费？” 　　反正就是绝不让他在钱上吃亏就是了。 　　本来没有女的给男的青春损失费的说法。但如果过几年她把他给蹬了，还真是她耽误了他的时间呢。 　　人黎总没准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他越想越气，站起来气呼呼地道：“你是不是就只想对我耍流氓，没想跟我结婚啊？” 　　黎夏有些愣怔。这是认识四五年，小彭同志头次冲她发脾气。 　　还是因为她太见外，不肯用他的钱的缘故。 　　彭志杰闷声闷气地道：“我下楼去抽支烟！” 　　知道黎夏讨厌抽二手烟，他一直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 　　彭志杰拉开门下楼去了，黎夏有些烦躁。 　　小彭同志一直是很真诚的想和她结婚的。可她也没打算耍流氓啊。 　　上辈子和林和全离婚闹得一地鸡毛。后来更是见多了夫妻离婚时为了房子、为了存款露出的丑恶嘴脸。 　　甚至还有人分手后对簿公堂，追讨微信转账给女朋友的钱。譬如520发的520块这类有特殊意义的钱，法官也是要判退还的。 　　就不说上辈子了。堂哥和秦丹离婚，堂哥算是做得比较好的了。 　　但他明知道秦丹当时其实还是有用离婚拿捏他的意思，仍然宁可暂时陷入现金短缺的危机也要离婚。 　　他其实是不想再因为婚姻关系的存续，让他以后挣的钱也必须分秦丹一半。 　　以后会越分越多，他也不想一再被人拿离婚威胁。尤其是他以后还想上市的。 　　所以干脆趁早离婚，把该分的分了。 　　彭志杰此时一门心思和她结婚，自然是不会计较金钱。 　　可她不想将来万一到了那一步，又闹得很难看。 　　所以，她好像是一直很注意不要用小彭同志的钱。 　　上辈子和林和全离婚后，她到深圳打拼。对爱情和婚姻其实没什么信心了。 　　后来为了要孩子和人结婚，但生下孩子后几年还是分道扬镳。 　　她其实没有信心和彭志杰能如此时一般幸福甜蜜的走完一辈子。 　　所以，从一开始她的确就是有所保留的。 第283章 　　黎夏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抬着两根凳子去还柯姐。 　　柯姐一脸关心地道：“我刚看到小彭下楼去了，脸色可不太好。” 　　这女人是不是玩儿脱了？ 　　柯姐是个全职太太，要照顾老公和家里老的、小的。还要提心吊胆老公外头有人。 　　所以，对于活得这么滋润、自己有一份事业还让男人上赶着的黎夏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妒意。 　　她倒也不至于盼着这两个人闹掰，但总觉得黎夏这样的有些欠教训。 　　黎夏不想让她看笑话，笑笑道：“有点沟通不良。没事儿，哪有不少架的夫妻和情侣啊？” 　　“那你好好哄哄他。男人啊，其实都喜欢女的软着点。有时候不要太刚硬了，要懂得以柔克刚。” 　　黎夏点点头。你说这个柯姐吧，她想看热闹，但是她其实也不是坏人。她给人提建议还是挺真诚的，没想他们真出岔子。 　　黎夏坐电梯下楼，彭志杰倚靠在宝马车门上，盯着底楼大厅出口。 　　一手拿着烟盒，一手拿着一根烟，但是没有点燃。 　　看到黎夏拎着包出来，他的目光立即聚焦到了她身上。 　　黎夏走到他面前，“你这些话是不是憋心里挺久了？” 　　彭志杰点点头。就没见过这么不着急结婚的女的！而且，她本人其实不太介意婚前就跟他发生关系。 　　之前在省城她是给过他机会的。只是他当时还是想着先结婚，君子了一下错过了机会。 　　她改态度是见过他母亲之后，大概是觉得婆媳关系让她有些不确定了。 　　母亲的心结他也知道，在设法化解。 　　除了自己这边劝说，还尽量让她和黎夏多接触，知道黎夏比一般的儿媳妇好太多了。 　　可他总感觉黎夏是有所保留，不太想和他结婚的。 　　虽然这么想有些奇怪，但他发现把两人的性别转换一下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黎夏小声道：“要结婚肯定要挑个好日子啊。” 　　彭志杰眼睛一亮，手里的烟无意识的松开，往下掉了一截他才反应过来，伸手捞住。 　　“真的啊”那还有什么问题？ 　　黎夏道：“1999年9月9号，你觉得如何？千年一遇的好日子。” 　　她在楼上仔仔细细想了一阵，她确实还蛮喜欢小彭同志的。 　　始于颜值，合于性格！ 　　她喜欢有上进心、懂得抓住时代给予的机会的男人。而且他是一片赤诚，从不在外头搞七捻三。 　　“你这一杆子就支到4年后了啊。”不过，总算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彭志杰嘴角往上弯起，“那咱们现在就是未婚夫妻了啊？” 　　黎夏失笑，“嗯，未婚夫妻。” 　　彭志杰道：“成，那咱们看别墅去吧。这一时半会儿肯定顶不下来。趁着你在这边，咱们抓紧时间看。”这几年他们都要忙于事业，仓促的结婚、生子也不好。 　　黎夏的手按在他胳膊上，“我说我出首付，是因为我做零售拿出两三百万不是太大的问题。但你的钱如今最好是抓住机遇拿去投资在房地产业上。你放心，我这么节约的人，怎么舍得平白拿出几百万来送人？” 　　还青春损失费，要不要再要一份精神损失费？ 　　彭志杰道：“行，听你的。订婚了嘛，两口子一起置办家当也是应当的。你的户口簿在身边么？万一咱们定下来去交费，需要拿去办手续。嗯，就跟省城那次一样。” 　　黎夏道：“不在。不但户口簿不在，连身份证我都让给黎明物流跟车的保镖给我捎回去了。我这个月要在省城买一个1500平米的门面。等弄好了还要抵押给银行再在山城买一个2000平米的店。嗯，等买下来，让老郑赶紧再让人给我一并捎过来。” 　　也幸亏黎明物流大城市都能达，不然把这些证件交给别人托运她可不敢放心。 　　都是她自己安保公司的保镖，直接揣手包里帮她捎带的。 　　480万买店的费用，这回老傅很硬气的没用安保公司和餐馆支持。 　　黎夏那里拿出200万，耿清欢的200万也很快到账。 　　但这钱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楚镇并没有任其放在账上吃灰尘。打理这些钱让它们增值也是他的任务。 　　他直接借给省城的分公司了，12%的年利息也就是48万先预支给他专款专用于失学女童的救助。 　　如今的学费低廉，小学一期几十块，初中百来块，高中不过两百块。 　　48万一年足够了！ 　　老傅就拿着剩下的352万，自己再凑了凑一次性把省城一店买了下来。 　　分两次给，对方不肯马上办过户手续。要不然就要求溢价一部分作为利息。那之前砍价20万算白砍了。 　　黎夏和老傅都说懒得和他们多纠缠，以后不租这家的门面了。索性就一次性付清了！ 　　这么看重眼前利益，怪不得后世都没听到过他们的名字。 　　等买下来了，傅杳钧会拿去抵押给银行。反正黎夏的身份证、户口簿都在他那里。 　　让经办人以代办的名义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就可以去办了。 　　估计可以贷出400万来，再交给郑奎去买下山城2000平的旗舰店。 　　山城的门面价格比省城的便宜，2000一平搞定。毕竟还没有成直辖市，就是一个各方面条件比X山好的普通市。 　　但97年成了直辖市价格肯定要飙升。 　　而且山城都开到三十家店以上了，所以黎夏让老郑再拿旗舰店去抵押，又买了两家二级门店。 　　这样一来，她就拥有七家自有门店了。里头还有唯二的两家旗舰店。 　　但公司的负债率也一下子就飙升了。 　　一下子增加1140万的负债。再加上秦丹的100万，乔猛的60万，负债1300万了。 　　公司总资产超市部分2000万。账上千把万是押着的货款不计入其中。 　　餐馆和安保公司加起来也有百来万。 　　这么看负债率有些高，过了60%。 　　但那些门面虽然在黎夏名下，也可以当成公司资产来算的。 　　她名下七个门面外加员工福利中心，价值1500万左右了。公司总资产应当是3600万！ 　　负债36%，这是十分健康的。 　　老傅和老郑还跟黎夏讲条件，门面的贷款没还清之前先不付她房租。 　　毕竟每个分公司买的门面，钱是要从这个分公司的营收里来的。 　　黎夏爽快的答应了。 　　她没有领工资，平常的花销就是之前大碗面的利润以及几个门面的租金。 　　那些她都用不完的！ 　　而且她还打算让他们扩张之余就专心还贷款，还完了她又可以拿去抵押。 　　这就不用专门攒明年买煤老板门面的钱了。 　　老傅那里400万欠款，老郑那里740万贷款。省城旗舰店一整年利润2000万，山城旗舰店一年2800万。 　　半年之内还贷款都没有问题。 　　对于他们在视屏里问为什么要赶在半年内时间这么紧，这有点影响开店速度。 　　黎夏就说她要拿去重新抵押。 　　那两人担心她又要抵押来买门店，苦口婆心的道：“黎总，咱们虽然只有七个门店，但从面积来看是超过了目前的10%的总面积的。” 　　“我知道，我不买门面。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派人去调查关家的罪证，发现警方也在调查。” 　　那两人很快反应过来。 　　如果是政府要对关家兄弟动手，那他们开出来的店到时候公司能接手的话可是极好的啊。 　　吴青峰上次把七家四方超市吸收、消化得很好。 　　一回生、二回熟，那再接收关家超市也没问题啊。 　　两人想到还在积极开店的关家兄弟，颇有些他们在为自家开店的感觉。 　　郑奎还挤兑了傅杳钧几句，说他命好命好云云。 　　X山是老傅的辖区啊！ 　　傅杳钧确实乐得不行，“我要看看，关家超市的店跟咱们现有的31家门店有没有区域重合啊。” 　　四方超市那三家和黎夏超市区域重合的，彼此的生意都有些受影响。 　　郑奎道：“你看了，你还能去指导人家煤老板开店啊？” 　　黎夏当时正色道：“这只是我的揣测，你们千万守口如瓶啊。” 　　“知道、知道。”不过这两人私心里还是觉得怕是有市领导给老板透露了点风声。 　　当然，他们决计不会说出去的，跟枕边人都不会说。 　　黎夏道：“接收关家的门店，咱们是有优势。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国资委还对超市这块虎视眈眈呢。所以，先把钱准备好吧。真轮不到咱们吃肉，咱们就拿去开店。” 　　反正国资委如果说要跟她联手接收那些店，占一定的股份，她还是不会肯的。 　　也是因为身份证和户口簿都不在手边，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过去香港，急也没用。 　　她现在就拿着护照当有效证件在用。 　　其实深圳经常都在抓没有暂住证的人，但抓也抓不到开宝马、住高档小区的她头上来。 　　所以她就安安心心的拿着一本护照在居家过日子。 　　彭志杰一听是这个缘由，“行，反正我们今天也是先看着。楼上的别墅还没有卖完，直接去就可以了。等回了市区去买订婚戒指。” 　　他高高兴兴的给黎夏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黎夏道：“等一下，跟小胡说一声替咱们卖房子。” 　　彭志杰点头，那一百万拿出来，他才能恢复首套房的身份。 　　而且有一百万在手，至少第一年的供房款有了。 　　六百万的房子20年供下来估计要1000万出头，多出四五百万的利息。 　　但是贷款买房，肯定是按最长年限贷对他们经商的人最划算啊。 　　把房子在中介那里挂出去了，两人一起开车去后面的半山看别墅。 　　柯姐除好湿下楼来，正好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上车，车子直奔半山而去。 　　够厉害的啊，这么一会儿又把人哄好了，还要去看别墅了！ 　　黎夏两人开到半山不过十几分钟。 　　这里离海就有5公里了。但因为在半山，视野依然是完全不受阻隔。而且看出去更宽更远！ 　　空气也十分的好，也不潮湿了，也不吵了。 　　气温依然比较宜人。 　　不但黎夏，这回连彭志杰也露出喜色来。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黎夏道：“不知道这一片配套设施如何。” 　　“肯定会有配套的，不过九成九很贵。没事，反正我经常要进城看工地。你让司机开车进城买东西也不太费事。” 　　保安看他们开着宝马，衣着光鲜，尤其女的手上拿的包都要值十几万那种。 　　在他们停车接受询问之后，很快拿出对讲机和销售中心的人沟通。 第284章 　　黎夏笑了一下，他们这算是过了验资的第一关了吧。 　　可不要小看了别墅区保安的眼光，毒着呢！ 　　而且，这别墅去请的保安都有185左右的身高，身材匀称、五官也都挺不错的。 　　销售中心的人很快坐着一辆高尔夫车出来接待。 　　保安正好引导彭志杰把私家车停在了别墅区专门辟给外来看房的客户的停车场。 　　两人换乘上高尔夫车。 　　女的销售坐在前方侧转身子和他们说话，“我姓陶，是别墅区的销售员。不知二位老板怎么称呼？” 　　黎夏道：“我姓你，这是我未婚夫，姓彭。” 　　“黎女士、彭先生，想考虑多大的房子呢？” 　　彭志杰道：“我们主要就两个人住，但是以后肯定要添小孩儿的嘛。还有双方的老人可能也要来住。” 　　虽然是不怎么相干的人，但黎夏跟对方介绍他是未婚夫，彭志杰心头还是挺爽的。 　　“那准备按几个孩子来准备房间呢？” 　　计划生意强制生一个孩子是82年就有规定了，是国策。 　　但是潮汕这边重男轻女相当的严重，一定要生到儿子为止。家家户户都不怕罚款的。 　　所以眼前这两个人，她觉得也不会是会遵守计划生育的主。 　　黎夏和彭志杰对视一眼。 　　小彭同志想生三个，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你他们都是共产党员，生二胎轻则警告处分，重则开出党籍。 　　而且，郭淮说黎夏正在走的是一条未来红顶商人的路子。 　　那要是被开除了党籍，可就不好办了。 　　但是，一个孩子真的是太孤单了。收的罚款叫社会抚养费，他们不给社会造成负担，自己养不行么？ 　　可是，好像事情不是这么好办呢。 　　其实黎夏也想多生两个，尤其她是重生来的。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后还会鼓励多生，三胎政策都要开放的。 　　她道：“按三个准备吧。” 　　彭志杰看她一眼，他被开除党籍倒是好说。她可以么？ 　　下了高尔夫车，他打发小陶先进去销售中心，“到时候你的党籍怎么办？” 　　就算是运作一番，二胎的时候得个党内警告处分。但那对她也有所影响。 　　再生三胎，党籍绝对保不住的。 　　计划生意可是国策。 　　黎夏道：“你在郭淮的公司有股份，他的公司是香港注册的。等回归之后，你通过公司把户口办香港去就可以。” 　　后来很多艺人都是这么干的，譬如佟大为、黄磊。 　　老谋子会被罚款700多万，那是因为他移民美国后又移回来了。 　　彭志杰点头不已，对，香港不搞计划生育的。就算是打个擦边球吧。 　　以他现在的身份，97后把户口办到香港很容易的。 　　反正香港也是自己的土地，和把户口转到北京、深圳是一样的，就跨省转户口而已嘛。不涉及到爱不爱国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 　　这么一想，他更舒心了。 　　黎夏都在认真考虑和他多生两个孩子的事了。 　　别墅区的房子有几个风格，美式、日式、法式、中式......这一片有几十栋别墅。 　　小的六百万起，大的可以到两千万。 　　开发商的实力无疑是非常惊人的。 　　而且放到20年后，最便宜的价值都会超过十个亿了。 　　在深圳居家过日子，黎夏比较喜欢美式的风格。 　　她都有一套正宗的四合院了，还在四九城。便先去看美式的。 　　她小声问彭志杰，“你今天还有没有其他事啊？” 　　她很喜欢看房子，要是没什么要紧事，那就干脆一个风格一个风格的看过去。 　　彭志杰看出她眼底的雀跃，原来喜欢看房子啊！ 　　“有啊，买订婚戒指。不过可以明天再去！” 　　黎夏点头不已，“那就明天再去，咱们一栋一栋的看过去。” 　　彭志杰笑，“不着急，不是非得今天看完的。回头隔三差五的咱们就可以到海边看别墅，又不是就定了这里了。” 　　别人约会喜欢去花前月下，如果他未婚妻就喜欢看房子，那也不是不能迁就的。 　　反正这些别墅区也都是修在风景优美的地方，内部绿化也是非常专业的公司做的。 　　这深圳的别墅区，要验资的话，他应该绝大部分地区都可以进去的。 　　黎夏再度点头，她喜欢这样的安排。 　　两人这一天就跟着小陶各个风格都看了一下，然后手头拿了几本计算月供的宣传图册。 　　中饭他们就在别墅区吃的，这里的会所做的饭菜口味相当的不错。 　　据小陶说这里头还有私房菜馆，有机会也可以去试试。 　　这一顿吃掉了一千多，食材和口味确实是没得说。 　　吃过午饭，黎夏依然兴致勃勃的。 　　“我们去看看其他配套设施吧。” 　　“好啊，先坐一会儿。”这会儿还没到一点，销售中心还没有上班。 　　小陶带着他们看了一两个小时，也才刚去吃午饭不久。 　　虽然他们是顾客，但也不能做得太过了。 　　黎夏点头，两人就坐在会所餐桌上喝着咖啡。 　　会所里放着轻音乐，让人待在里面整个人都感觉很舒缓。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黎夏宣布。 　　彭志杰道：“你要是喜欢，天天都可以这样过日子。就怕你不肯！” 　　黎夏笑，“老傅之前中给我念叨‘温柔软化雄心，富贵断送追求’，现在又加上了老郑和王蕾。今天我才发现，确实是这样啊！” 　　这几个老家伙都在担心她早婚遭遇，心思放到家庭上去了。 　　彭志杰磨磨牙，拖后腿的真多！ 　　有黎夏做女朋友，而且还不着急结婚，他之前也有危机感。但不是太强烈！ 　　但郭淮这样阅美无数的香港豪门阔少，都表现出了对她的极力赞赏。 　　他一下子危机感就爆棚了。 　　现在，她身边的得力干将还一个个的拖后腿。 　　到了一点，他又给小陶打电话，把人叫了出来。 　　小陶见他们看得认真，也觉得大有希望。这绝对是潜在顾客了！ 　　因此，接到电话就又跑来会所接他们。 　　带着他们去看幼儿园，“我们这里的幼儿园是完全按照国际贵族幼儿园来设置的。师资力量、教育模式都是很先进的......” 　　彭志杰倒是不着急这个。他家的老大跑再快，那都得是千禧宝宝了。还早！ 　　不过听听无妨。 　　听着那些跟天方夜谭一样的幼儿园教育模式，彭志杰有些瞠目结舌。 　　幼儿园还能这么高大上啊？ 　　黎夏的见识比他多，倒也至于被惊到。她问了一下学费，得知育儿园三年学费加起来是30万。 　　黎跃读的那个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三是180万，而且学费是递增的。 　　大伯母也问过一下幼儿园是多少钱。当时黎夏在旁边听到是三年18万。 　　这个差不多是两倍了啊！ 　　那真要养三个孩子，到大学以前就得花上千万呗！ 　　这是不是也太贵了啊？ 　　潘佑读的是公立学校，成绩也很好啊。那学费就挺便宜的。 　　尤其九年义务教育，相当的实惠。 　　不过，那小子课外的各种辅导和才艺学习也花了他爸妈不少钱。 　　不然琪姐和姐夫在北京的政府部门工作快20年了，至于这次买房子还跟公婆借3万才凑够首付么？ 　　但是，总体来说，潘佑读书的性价比可是要比黎跃高得多。 　　潘佑是清北的苗子，跃跃估计还得狠狠加把劲才能考上名校top20那种。而且还得是北京的，占着北京户口的优势。 　　看过了幼儿园，黎夏没再继续看小学。她道：“我们去看看超市吧。” 　　这教育环境跟在土坯里读书，放学还得回家找猪草、干农活的自治县的孩子比，真的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 　　自治县那样条件的孩子，400万只要做到专款专用，她都有信心在不断经营增值的情况下，帮助成千上万的失学女童。 　　可放到这里，就只够她养一个孩子到大学毕业。这还是在国内读大学的情况下。 　　世界的参差，贫富差距已经非常大了啊！ 　　彭志杰瞥她一眼，没说什么。 　　三人转道去了超市。 　　黎夏道：“小陶，你去忙你的吧。我们看过超市就预备回去了。这不是件小事，我们得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可能其他地方还得再看看。” 　　“好的、好的，这确实不是买大白菜。货比三家也是应该的。那彭先生、黎小姐，你们有了决定随时打电话给我。” 　　别墅区的超市其实就是后世所谓的精品超市。目标群体是高端消费者、高收入人群、钟情于购买高端日用消费品的人群。 　　彭志杰拿起一颗十分漂亮的红辣椒给黎夏看。 　　黎夏瞥了一眼价目表，十八块钱一斤！ 　　确实很配得上这里的房价。 　　彭志杰道：“还能比得上内供菜不成？” 　　黎夏笑，“我俩都是土包子，还不适应这样的消费模式呢。走，回去了！回去消化一下今天的所见所感。” 　　这里的房子她觉得很好，毕竟以后要暴涨得嘛。半山别墅也是稀缺资源，涨幅会比普通房产更高。 　　但这些配套，她有些不适应。看彭志杰也是一样。 　　所以说，差不多的家庭出身，大家金钱观比较统一啊。 　　彭志杰道：“嗯，比原计划结束得早。那咱们去买戒指吧。” 　　两人开车进了城，找了最知名的珠宝首饰店看。 　　听说是买订婚戒指，销售人员很热情的把钻戒拿出来让他们挑选。 　　“如果不喜欢现成的款式，也可以买原石请设计师设计的。” 　　彭志杰点点头。一对钻戒，他的预算在二十万左右。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嘛。买这个他就觉得性价比高了。 　　那个十八块钱已经的大红辣椒就有些超出他的接受程度了。 　　再加上那几十块一斤的生态猪肉，那抄一盘红椒肉丝都要一百多了。 　　黎夏跟他的金钱观差不多。 　　她觉得舅舅、三叔替她收的原生态的农家菜，还有大表哥养的猪就很不错啊。干嘛非追求什么生态猪肉、有机蔬菜？ 　　还有那个教育费用，也有点超出两人目前的接受程度了。 　　他们买了那里的房子，应该也不会天天去配套的超市买菜。 　　孩子估计也会送到教育质量比较好、有利于培养孩子性格的学校就好。 　　彭志杰道：“你随便挑，先挑女式的。男士的我看走的是简单大方的路线，我都可以。” 　　黎夏坐在展示柜前的高脚凳上细细的看，没怎么看到特别心水的。 　　但是有几款她还比较喜欢风格。 　　销售人员道：“小姐，这几款都是我们首席设计师的作品。要不然我把他的设计作品图册拿出来给你看看。如果中意他的风格，可以请他设计。“ 第285章 　　销售人员拿了一本图册出来，供黎夏和彭志杰翻阅。 　　黎夏觉得深圳珠宝的设计和做工可比毛家的好不少。大概是借鉴了香港那边。 　　香港其实没有原料，但珠宝业却十分的发达。就在于它的设计和做工有特色、新颖。 　　这图册里除了戒指还有其他的一些产品，还有成套的。 　　彭志杰看了颇为心动。 　　黎夏看过后道：“行，那就请这位设计师为我们设计吧。” 　　销售人员笑着把他们带到品牌的会客室，和设计师面谈。 　　设计师仔细盘问了两人的职业、大概收入情况。 　　“我看二位的气质就像是个事业有成的。尤其黎女士一看就不是全职太太。” 　　黎夏笑笑，这话可是有恭维成分的。不过，做这行，的确需要嘴巴讨喜。 　　想起来她都好气又好笑，殷红得知她是彭志杰正牌女友的时候眼中还闪过一丝惊诧。 　　再加上彭志杰之前就说她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黎夏便找机会诈了她一下。 　　这才知道殷红一开始把她当有钱人养的二奶了。以为那套房子是别人用来包养她的。 　　还诧异过她居然租车来开。 　　这种机会黎夏怎么可能放过？ 　　她沉着脸看着殷红，看得她主动提出要补过。 　　然后黎夏这才提了自己也开了一家安保公司。但是离得远，和她们公司没有竞争。 　　问她能不能和郭权视屏交流一下。 　　殷红踌躇一阵，答应了。已经和郭权你来我往的交流了两回了。 　　郭权那里主要是他从军队的训练中摸索出来的一套搞法。而殷红则是专业的安保公司的精英。 　　殷红会答应，一来是她觉得自己白拿了工钱，二来离了上千里确实没有竞争，第三嘛就是黎夏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却让她这么误会了她过意不去。 　　所以，黎夏觉得这位设计师还是有些恭维了。 　　“接下来我会根据二位的职业、家庭关系以及我所观察到的一些东西做出设计。初稿出来了，再给二位打电话过来确定样式和戒托、原石。” 　　彭志杰道：“七夕的时候能做得出来成品么？” 　　还有二十几天。 　　设计师道：“一般是十五个工作日，应该能赶在那之前。如果您有时间要求，我们也可以赶一赶。” 　　“那就赶一赶吧，我们订婚要用到的。” 　　“好！” 　　这件事也办完了，两人驱车回家。 　　路上黎夏道：“我之前一时没想得起来。别墅区那种教育，我觉得不太好，太奢侈了。其实我在北京买房子落户，就是为孩子读书做长远考虑。你不是希望咱们孩子能参军么。那与其去跟着姨父混，不如自己高考直接上军校。” 　　彭志杰有些憧憬地道：“北京确实是有全国最好的军校。不过，收分可不比北大、清华低啊。” 　　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科技大学，这可是□□创办的，培养军官的摇篮。 　　当年他要保送的原本也只是个普通的军校，国防科大那是万万不敢想的。 　　黎夏道：“所以我才想要让孩子在北京读书啊。除了收分上有些优势，我也可以向堂姐请教怎么教育孩子。我那个外甥潘佑成绩可好了。就是跃跃，以前在X山成绩普通，但有各科名师课外辅导，如今成绩进步也很大。” 　　“明哥的儿子？” 　　“对。” 　　听着挺好的，一想到自己儿子有可能读国防科大，彭志杰胸中也有些热血沸腾。 　　但是，孩子在北京上学，意味着就不能长期留在深圳了。 　　不过，深圳经济确实发达，是改革的窗口。但教育资源还是没法跟北京比的。 　　“那你以后也是长留北京？” 　　“我希望尽可能的陪在孩子身边吧。不过，出差也是在所难免的。我的总部会陆续往省城迁移，以后出川的可能性也不大。你以后也不必局限在深圳嘛。” 　　2008年之前，总部肯定是扎根蜀中的。这样各方面都要方便一些。 　　而且，她也需要蜀中政府的地方保护。 　　她要是进京，排不上号。但留在四川，她有希望做成支柱产业。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彭志杰点点头，“嗯。”还早呢，千禧宝宝读幼儿园那也是2003年，八年后的事了。 　　到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可以遥控指挥了，或者在北京开个分公司。 　　回到家，黎夏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了。 　　彭志杰去厨房下的面条，配上她做得浇头，很好吃！ 　　吃过他再把碗筷收拾去洗了。 　　回来看到黎夏盘腿坐在妃床上，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在和小毛视屏。 　　她在跟小毛说今天去逛珠宝店的感受，建议她可以带着设计师来取取经。 　　小毛道：“你跟我想到一个地方去了。我是打算去香港，然后日本、新马泰都去看看。深圳也顺路！不过你俩不会平白无故的去逛珠宝商店吧。你们，准备要结婚了？” 　　“没有，订婚而已。结婚还早着呢！” 　　“哪天、哪天？我一定要来参加你们的订婚典礼。”小毛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黎夏道：“没准备办什么典礼。” 　　彭志杰凑过来道：“小毛啊，我们就七夕请朋友吃个饭，你方便就来呗！” 　　他对小毛的印象可比陈玲好。 　　陈玲结婚，他还跟着千里迢迢去喝了喜酒。结果这个表姐背地里就煽动黎夏把他蹬了，和魏明谈恋爱。 　　小毛点头不已，“好的、好的，我一定把时间挪出来。本来还说问黎夏要不要给跟我一起出国去转转的。那你们刚订婚，我就不好把人给拉走了。” 　　当晚看《财经新闻》的时候，黎夏接到顾记者的电话，“黎总，我写的初稿已经经领导审核通过了。我发给你看看？你要是没意见，我们就准备发表了。” 　　黎夏是个很典型的人物，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办出连锁超市解决了很多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 　　如今又要拿出500万来支援老少边穷以及地震区的教育工作。 　　今后还会二十年如一日的继续投入善款。 　　这个形象太正面积极了！时代需要这样的典型。 　　“好啊，你发到我的邮箱吧。” 　　收到邮件，黎夏从头看下来。用语很实在，倒是不显得过分溢美。 　　不过顾记者的文笔显然不是只能平实的。黎夏两次打价格战，以及山城强势拒绝周应泉收购股份他就写得格外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当然，这些和黎夏敌对的人物他都隐去的真名。 　　到最后，还带了彭志杰一笔。 　　因为黎夏的业绩太耀眼了！下海不到五年，挣了两千多万的身家，而且开超市其实只有两年，甚至还有两个多月才两周年。 　　所以，肯定会有人胡思乱想的。有个和她势均力敌、年貌相当的男朋友一定程度上也是一个澄清。 　　彭志杰坐旁边，手搭在黎夏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起看完了全篇。 　　“写得不错啊，挺吸引人的创业史。不过，你让他把我的身份实时更新一下啊。”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在回复的意见里加上了这条。 　　等沟通好了，她对彭志杰道：“打电话，你通知你爸妈，我通知我爸妈。” 　　不然，回头从报纸上看到他们不得挨骂啊？ 　　按说在热河看不到蜀中日报，但是肯定有人会通知他们的啊。 　　彭志杰道：“他们住的民宿好像就一部电话，一起通知吧。”不然，难道还要分个先后？ 　　电话打过去，索性把大伯和大伯母也一起喊上了，电话摁免提。 　　听说他们想要订婚了，黎会计等人都是吃了一惊。 　　彭志杰对着话筒道：“黎叔，本该亲自去征求您和黎婶同意的，但我这里赶工程进度实在是走不开。好在我父母就在那里，可以当面向你们提出请求。请二老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照顾黎夏的。” 　　黎夏道：“爸，只是把关系确定下来而已。” 　　黎会计看看也有些错愕的彭家父母，这俩，简直就是通知式的嘛。 　　彭叔也意识到不对了，在电话里骂儿子，“你正该飞过来，好好恳请你黎叔、黎婶同意的。” 　　“彭叔，他实在是忙不过来。人都累瘦了好多了，天天都得去工地盯着。” 　　黎夏出声，也是给彭叔一个台阶下。他转而望着黎会计，“黎老哥，年轻人不懂规矩，还请你谅解。好在我和孩子他妈就在这里，我们也请求你们同意这门婚事。我们以后一定把黎夏当亲闺女待。” 　　黎婶也赶紧表态，“是的，是的，能娶到黎夏那绝对是我们阿杰的福气啊。” 　　低头娶媳妇的规矩她还是懂的。 　　大伯哈哈一笑，“行了，老二。如今新时代了，新事新办。不过，你们订婚在深圳办么？” 　　黎夏道：“订婚就不搞仪式了，就请相熟的亲朋一起吃个饭就做数了。三伏天，你们几位老的千万不要奔波。” 　　大伯道：“也行，那我让你明哥来一趟。” 　　“看他的时间吧，他工地上好像也挺忙的。” 　　“再忙，你的订婚酒还是得去喝的。” 　　彭叔也道：“既然你们不让我们回来张罗，那就让阿杰姐姐出面以示我们家的重视。” 　　他本来还想问问订婚了几时结婚的，考虑到黎会计脸色不大好把话咽下去了 　　黎夏妈这会儿才出声道：“你们、你们......”不是搞出人命了吧？ 　　但这个电话不是单独打给她的，她也不好问。 　　黎夏听出来了，“我们什么不该做的都没做。如果是你们担心的那样，就是赶紧结婚而不是订婚了。” 　　说着瞪彭志杰一眼，本来可以不用说的。 　　彭志杰道：“对，就是想确定一下关系而已。” 　　订婚虽然没有法律效应，但悔婚和分手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黎夏妈松口气，不是就好。大着肚子进门，要被婆家人轻视的啊。 　　黎会计面色这次缓和了些。 　　“那我叫你二哥去吧。”总不能堂哥都去了，亲哥一个都不去吧 　　老大的生意一个月就赚几百，机票钱对他来说太贵了。 　　但老二月入大几千，还是乘得起飞机的。 　　黎明和黎竣分别接到自家老子的电话。 　　黎明楞了楞，差点笑出声来。还搞订婚这套，肯定是小彭的主意，想把夏夏套牢点！ 　　“好的，爸，夏夏订婚我挪也得挪出时间啊。” 　　黎竣也楞了楞，“直接结婚不就好了，还订婚？” 　　黎会计道：“急什么啊？正好趁着年轻多拼两年事业嘛。女的结了婚就要分心家庭和孩子了。她手下几千人，不得对人家负责啊？” 　　这还是彭家父母在附近，不然他直接反问‘你妹难道还愁嫁啊’？ 第286章 　　没两天，蜀中日报就刊登出来了黎夏的专访。虽然不是头版，但占的版面还不小！这在平常是极为罕见的。 　　现在是七月下旬了，雨城的五家店也开张了。黎夏的门店102家了！如今一个月开出来的店都能有20来家。 　　过两个月还能有一个爆发式样的增长。 　　因为这一个来月，筹备中的八大地震区的门店也都陆续签约开始进场装修了。 　　装修中的门店拉了一块幕布在门口遮挡，上头印着硕大的超市logo和名称，走过路过都可以看到。 　　另外，几个区域经理、开发总监的提升和招聘，大大减轻了傅杳钧、郑奎等人的工作量。 　　他们终于能腾出手更多的掌控辖区的大局并且梯级培养骨干。 　　现在去新的地方找点开店的事已经不用他们亲自出马了。 　　除了黎夏十分看重的八个地震区，他们也在找寻省城、山城附近适合开店的城市渐渐铺开。 　　这么一来，黎夏超市在十几个市都拥有已开业或者装修中的门店。哪怕还没有开店，装修中的也能让人知道啊。 　　因此，超市已经在蜀中一半的城市都有了影响力。 　　如今省报上这么大幅的专访，一下子就引起了轰动。四川很多地方都在谈论她。 　　订省城日报的，大多是政府部门、事业单位还有学校。 　　现在电视台比80年代的选择多多了，但毕竟还不是后世资讯大爆炸的时代。 　　再加上黎夏的事迹确实有代表性，经历又比较传奇。 　　她出身普通的工人家庭。从摆烟摊算起，下海不到五年，但已经挣下2000多万身家。 　　如今不少地方都有下岗工人找政府要工作，各级政府、企业也乐得省上推出这么改革明星做正面宣传。 　　甚至还有厂矿在高音喇叭里念这个专访，鼓励大家学习黎夏自主创业的。 　　这样一来，引起的关注度着实是不小。于是，黎夏一下子出名了！ 　　这年头都喜欢看这样的平民英雄暴富的故事。 　　不然，霍英东、李嘉诚等人的故事怎么那么多人津津乐道，经久不衰呢？ 　　因为专访里还谈到了超市员工的待遇，大书特书了高学历管理人才傅杳钧、下岗职工吴青峰、退伍军人郭权、农家女牟娅的事例，一下子受到了这四个群体的广泛关注。 　　这四个都是超市元老级别的人物。但所谓的元老，也不过两年的资历。 　　但如今他们月入十万、过万、五千、过千！ 　　X山总部和各地开张了和正在装修中的门店都收到了堆成小山的简历。每天邮递员都要送来不少信件，还有人上门自荐。 　　这一回，终于有应届大学毕业生放弃了即将分配的工作，前来应聘了！ 　　因为黎夏超市的做法，充分表现了对学历的看重。 　　应届本科毕业生如果放弃了分配的工作是可以自己从副店长做起的！ 　　先去占住编制然后停薪留职的起步就要差一点了。 　　他们也还能敏锐的察觉到了省政府对黎夏超市的看重。 　　不然，省报不会这样大书特书的。省报就是省政府的喉舌。这样的企业虽然只是民营、私企，但如今已经是蜀中的明星企业了。 　　再加上辖下有三千多员工，这个数目还在不断扩大。政府都不会让这样的企业轻易出事的。 　　更不要说报道里这位黎总自身也是极有手段的。 　　副店长起薪加奖金将近两百，主要是这个晋升的速度太吸引人了。 　　于是，便有了应届本科毕业生连后路都放弃的来应聘了。不过这种一般也是家里没什么背景，分不到十分好的单位的那种。 　　他们也听师兄师姐们说了去了单位熬资历、打杂的经历。 　　看了这篇报道便有些热血上头了。 　　这样的人，黎夏是相当看重的。比对包华他们这样有退路的更看重。 　　人事部所有人和各店管招聘的人事助理全都忙得左脚打右脚。 　　超市还没有进驻的地方，很多人跑去政府问，黎夏超市什么时候才能开到我们这里？希望他们能促成此事。 　　傅杳钧、郑奎、王蕾都接到了不少市级城市招商办的电话。 　　统一答复都是已经列入开店规划了，近期开发部会派人前去考察适合开店的点。 　　这不是虚话，本来就是川内各市他们都会去的，只是有个先后顺序而已。 　　已经开业的102家门店，全都把报纸贴到出入口最显眼的位置。 　　来购物的老百姓对黎夏的事迹都耳熟于心。 　　“你知道么，原来黎夏超市开一百多家了。那老板才25周岁都不到呢！人家爸爸就是个工人，男朋友跟她一样是下岗工人。卖面起家的！就是超市里的大碗面啊！” 　　“听说他们公司第一年就要投入500万给老少边穷地区建校。黎夏私人还和朋友各捐了200万专款专用救助失学女童呢。” 　　田瑶给黎夏打电话报喜的时候，笑得嘴巴都合不拢，“老板，你出名了，我们超市出名了！如今整个四川都知道黎夏超市了。我们不用再花钱去电台打广告了。从报道面世，我这几天每天都要筛选好多份简历！” 　　黎夏也笑道：“这才在四川出名你就乐成这样？以后全国知名了，你怕不是要嘴巴笑裂？”这效果比她想得好啊。 　　田瑶回复她的还是一串‘嘿嘿嘿’。 　　“你们人事部还有个任务啊。” 　　“黎总，您说！” 　　“马上两周年庆了，咱们的人事构架还有很多空缺。给入职一年以上的所有人做一个考核，百分制。具体的评分标准，你一周内弄给初稿给我。人事部要是忙不过来，你们自己部门先把人手配齐。” 　　“好的，我知道。我也是第一步就给自己招人了。” 　　黎夏正色道：“你最近个人生活方面有什么规划么？” 　　5月份的时候她是喝过田瑶喜酒才去山城的。新郎是田瑶舅舅介绍的，市政府的公务员。 　　田瑶她舅官运不错，调到市政府任职了。 　　更让黎夏高兴的是，她公司的主管匹配市政府的公务员，大家都觉得挺合适的。甚至还觉得那公务员占了便宜。 　　毕竟公务员才两三百的月收入，田瑶都过千了。 　　经济基础连上层建筑都能决定，择偶标准自然也归它管。 　　她这是问田瑶近期有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呢。要是人家准备生孩子，加担子就有些不合适了。 　　接下来人事部门的活儿很重。如果田瑶要备孕、生孩子、哺乳，那就需要调到同级别的后勤岗位上去。 　　田瑶也立马反应过来，“黎总，我才28，打算32再要孩子。” 　　老板都这么问了，明显是升迁有望啊。 　　魏容这个比她们早入职的采购部主管，直接跳到黎夏餐馆做L6的老总了，她们这些L4要说不眼馋绝对是假的。 　　L5的人事总监，月入虽然比不上营运部的区域经理吴青峰，但一个月三千是不成问题的。 　　“跟你老公和长辈商量过没有？” 　　“商量过了的，结婚前就说好了。” 　　“嗯，那就好。我听当医生的朋友说28生和32生其实差不多的。你一个人事主管，手底下一二十号人差不多了。但这一二十号人干活肯定不够。你从8月起代理人事总监吧。” 　　田瑶入职马上两年，一直兢兢业业，而且是第一个在经管系旁听课程里拿到优秀的。 　　这个专访一出来，黎夏和超市的影响力扩大。人事部门需要扩展了！相应的，人事部的头头也该升一级了。 　　“谢、谢黎总！”田瑶喜悦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哽咽。 　　黎夏道：“这怎么还哭了呢？我还记得你两年前化着淡妆、穿着高跟鞋来应聘。然后踢掉高跟鞋连续站了一两个小时呢。当时我就想，好倔啊！是个能干事情的。一开始提拔你，确实跟你舅舅有关系。但后来你是凭自己的能力坐稳了位置。现在开始做代理总监，更是凭借你自己对工作的出色表现赢得的机会。好好把握！” 　　“黎总，我一定会的。”田瑶这回是真的哭出来了。这两年其实不少人在背后说她都是靠了她舅舅。 　　尤其是吴娜被调岗的时候，不少人借机议论纷纷。 　　今天黎总这么说，她感觉到心窝子暖暖的。 　　“好了，你转给吴娜吧。” 　　田瑶这么一哭，全人事部的人都看了过来。看她这么激动，又一口一个‘谢谢黎总’，好多人都猜到她升职了。 　　消息传开，各部门主管也开始期待起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 　　田瑶擦擦眼泪，把电话转给了吴娜。 　　不出众人所料，吴娜也得到了代理行政总监的机会。 　　“谢谢黎总，谢谢黎总，我一定会继续好好干的。”吴娜也激动得很。 　　跨过了L4这道坎，才是真的进入了中层，分享超市大发展的红利啊！ 　　而且按照如今的发展态势，再加上老板和政府把关系处得这么好，以后超市一定会越来越红火的。 　　稍后，她把电话转给了刘玫这个财务总管。 　　刘玫其实来得比较晚，她是在纸厂站完最后一班岗才过来接黎会计的位置的。 　　但她入职以来，财务上没有任何问题。如今超市一年营收几个亿，需要的财务总监就得是这样有专业水准和职业操守的。 　　再说了，她和黎夏还有个师姐妹的关系呢。 　　以前黎夏开餐馆的时候，除了明哥，她也是第一个想着给介绍生意的人。 　　所以，刘玫这次才得以和第一家店就入职的人一起升迁。 　　“黎总，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L5的总监，一个月收入都相当于公务员一年的收入了。 　　黎夏这也是高薪养廉了。以后再要出事，就怪不得她辣手无情了。 　　这个电话之后，刘玫就挂断了。 　　其他人虽然散布在各个楼层，但都立即知道了有这回事。一个个都忍不住盯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分机电话，期待它响起来。 　　不过即便是响了，也不是黎夏打过来的。 　　刘玫之后，各部门再没人接到来自黎夏的电话，一时都失望不已。过了一阵，又纷纷自我调节，上头还有空位置呢。好好干，还有机会的。 　　毕竟这几个人比自己资历深。 　　而且，丁明明的资历比升迁的这几个人还早。人家还是黎总的亲表嫂呢！不是也没接到电话么。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黎总都是看能力选人的。大家伙心头更加的踏实了。 　　同在财务部，刘玫把电话挂断之后，丁明明坐在位置上十分的难堪。 　　夏夏不是说去山城看好钱袋子，会给她一个机会的么？ 第287章 　　五分钟后，顾芬芳以总裁办的名义发文，田瑶、吴娜、刘玫还有她自己都成为了储备的L5，从8月1号算起。 　　大家都知道黎总的套路，如果一个月内能胜任工作不出差错，9月1号就要调整基本工资和分红比例了。 　　所有看到Outlook发文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全是女将啊！” 　　倒也不能说黎夏重女轻男，傅杳钧、郑奎、郭权、吴青峰这些难道不是男的么？ 　　田瑶激动过后，也以总部人事部的名义发文，即日起人事部门将会对L1到L4的所有员工、管理组做出考核。百分制，评分标准近期公布。 　　并且特地说明，这和各店的年度升迁不重合。 　　这条发文一出来，众人再顾不得关心别人了。这可是利益攸关的事。 　　省城办公室里，区域经理陆晓云来得时间比较短。她看过这则新发文忍不住问傅杳钧，“傅总，这是什么意思，老板要阳光普照么？” 　　傅杳钧道：“有点这个意思吧。十来个市一起有开店的动作，而且一个市肯定不只开一家店啊。现在这么多人投递简历，未来的店长、区经理，一部分会从这些人里选拔。另外一部分就是内部升迁了。内部升迁肯定要有一个统一标准啊。这也是对人事部的一次考核了。办公室和宿舍搬迁，展现了吴娜的协调能力，这一次就得看田瑶的了。不然只是按部就班，怎么看得出来能力的强弱？所以，代理并不一定就稳当了啊。反正黎总是这么跟我说的。” 　　公司这些大方向上的事，黎夏一般都会和老傅商量一番再做决定。所以，在发文出来之前，他就都已经知道了。 　　陆晓云笑，“那看来傅总你之前的担心是不存在的。黎总可不会因为订婚变成恋爱脑啊！” 　　傅杳钧点头，“如今L5到L8的人在逐渐补齐，日常事务有我把总。老板在千里之外遥控指挥也是不耽误啊。那看来她结婚以后，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说的等黎总回来了再请客，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看她完全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啊。” 　　傅杳钧领到了截止去年12月的所有分红，而且刘会计哦不，刘总监跟他说黎总说的以后都不再拖欠了。 　　这可不是小数目，四五十万呢！扣掉之前发了的，也有30万到手。截止去年底24家店10%的利润。 　　郑奎当天就打电话回来起哄让他请客。 　　傅杳钧答应了，但是时间一杆子支到黎夏回来之后了。 　　理由十分正当，跟着黎总才发家致富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啊！ 　　“你也别光起我的哄了。等到了年底，你今年的也都会发齐。到时候你肯是百万富翁了。” 　　山城的店开的可是不少，全年利润1250万大有可能。 　　只要到了这个数，老郑也就是百万富翁了。 　　如今陆晓云再度问起请客的时间，傅杳钧笑道：“她再乐不思蜀，两周年庆肯定会回来的。而且之后还有大事呢！” 　　“什么大事？”陆晓云有些疑惑，如今势头一片向好啊。 　　“黎总上次从北京回来告诉我，家乐福已经在北京选址准备开店了。我托北京的朋友打听了一下，还没有确切消息。但黎总既然说了，肯定是有的放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占据西南市场。等家乐福来了再取长补短，弥补不足，以应对国外零售业巨头的冲击。我入职之前，黎总就跟我提到这茬了。如今，狼终于要来了！” 　　“黎总看得这么远啊？”陆晓云道：“傅总，不瞒你说，我之前其实不太明白黎总对于公司的重大意义。但是看了报道，顾岭和你都说里头没有夸大，我才知道为什么在你们这些元老心底她是主心骨了。就连您和郑总都这么服膺她。” 　　黎夏具体事务如今是都不管了，只掌舵。后来的王蕾知道她斥巨资做慈善破局的事，但陆晓云对黎夏了解得不多。 　　她所知道的善款原本也就是第一年的500万。 　　她只知道黎夏是高中毕业，做小餐馆起家。机缘巧合选对了行业，然后一路以势如破竹的开店速度有了今天的规模。 　　但要高学历的她对这么个甩手掌柜心服口服，那是不太可能的。 　　但看了报道里的三次危机，她自问不能这么好的解决掉。 　　然后又听老同学顾岭给她透露了黎总要拿出来的善款可不仅仅是500万，而是持续20年的两个亿。 　　而且这背后还有很多故事，也是因此省政府才会如此的重视黎夏和她开的公司。 　　知道了浙西，陆晓云服了！ 　　陆晓云这个层次的人看到第二则发文想了这么多。下头的人更是浮想联翩。 　　田瑶也敏锐的察觉了这是对她的考核。这是真不敢有丝毫怠慢啊！ 　　什么人情都不能讲的。而且有人来托关系走人情她也有话可以说，“论资历、论关系，你比得过财务部的丁副主管么？” 　　刘主管升上去代理刘总监了，但丁明明依然是副总管并没有被发文转正。 　　又过了一阵，丁明明桌上的电话响起，她接了起来，“喂，黎总？” 　　黎夏道：“大表嫂，你去考会计证。考过了，我调你到餐馆这边做财务总监。” 　　餐馆这边的L5，收入估计比超市的L4高不到哪儿去。 　　但丁明明的能力确实有不足的地方。 　　不过这两年多她也是辛辛苦苦和大家一起走过来的。之前去山城那次，就是黎夏给她积攒功劳了。 　　不然，如今这样升她都会有不少人不服。 　　“好，夏夏，我考，我一定考。” 　　上次把旁听的课程考到及格分数，丁明明其实已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还花了不少钱请大学生给她补课。 　　在那之后，她基本上就是一种船到码头车到岸的心态了。 　　不过之前大家都是L4，也不太能显出她跟不上趟。 　　但这会儿才半个小时，她煎熬得跟过了半辈子一样。 　　她一定得考过。考不过难道天天呆在总部财务部的办公室被这些若有若无的目光打量？ 　　魏容知道这件事后也有些唏嘘。这样一来，怕是头悬梁、锥刺股也要坚持考过啊。 　　不过，如果小姑子直接把大表嫂塞过来升职，别的比她能力强的人会不平。就是自己这个未来当丁明明顶头上司的亲戚也要不满啊。 　　不提高自己的水平就过来给她当财务总监，那就是给她增加负担了。 　　她回去一说，黎竣有些不赞同地道：“这样对大表嫂是不是忒狠了点啊？先调过去再考不行么，大不了考过了再升职。” 　　魏容瞥他一眼，“我问过夏夏，如果你不走能做到高位不。” 　　黎竣道：“她怎么说？” 　　“她说你现在干这个，人不多，靠兄弟义气还能做好管理。但在规范化的公司，譬如我们公司啊，你顶多到区经理的位置。规矩，是不能乱的！你这样讲人情就是留在军中发展，也不会有大发展。可怜我为此背了十几年的黑锅！不过你也算是找到了适合的发展道路了。” 　　魏容终于认同了黎竣当初的选择。挣钱是硬道理啊，如今一个月都小一万了！ 　　要不是有个大放光芒的妹子，黎竣也算是这个年代的成功人士了。 　　她顿了顿又道：“大表嫂的能力，其实L4真的没亏待她。以后塞我这边来，她还是还那样我其实也有点头痛的。夏夏如今让她顶着那些目光上班，其实也是在逼她了。要么咬牙进步，要么就自己辞职算了。反正她家如今也不缺钱了，乡间小别墅都修上了。我看她也是因为家里没有经济压力了，自己年纪也大了，接受能力不如旁人之前才得过且过的。反正全家都在挣钱。再说那家里也不是没人当家庭主妇，三表弟妹不就是下岗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没找到合适工作么。” 　　黎竣道：“大表嫂一辈子的目标就是要翻身压三表弟妹一头。她肯回家做全职主妇才怪了。” 　　魏容道：“我们签的合同都是有年限的，都是三年。她要是还跟不上趟，大概明年这个时候就不会跟她续约了。” 　　黎竣倒吸一口冷气。 　　魏容正色道：“慈不掌兵、仁不理政。管好一家大型的集团公司是一样的道理。夏夏绝不能做烂好人！而且她这样赏罚分明，我们升职了的人就证明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再说了，夏夏给舅舅一家的机会够多了。舅舅收菜，舅娘在县城门店拌椒麻鸡卖。大表哥的猪肉都卖给超市，牟青这眼瞅着也要升区经理了。” 　　牟青发展得好，年年见面三表弟妹不是还得捧着夏夏么。所以，哪怕大表嫂真的拿不到续约的合同，舅舅一家也无话可说的。 　　私人企业又不是国家或者集体的，还能给你吃大锅饭？ 　　吃大锅饭最后只有大家一起下岗的。 　　而且夏夏又不是一点机会没有给大表嫂。够厚道了！ 　　“哎，黎竣，阿明那里机票都买好了么？” 　　黎夏要订婚，公司方面肯定不能不去人。傅杳钧和管理组们商量之后，决定派魏容代表公司去。 　　而且黎总不是说深圳已经有中式快餐了么。让她顺便去看看。 　　魏容原本是打算去省城观摩肯德基的运营模式的，这回便一起到深圳去看。反正深圳中西快餐都有。 　　“说是让俱乐部代买，不会有问题的。咱们到时候跟着他的车走就是了。我还没坐过飞机呢，到时候也跟着他走。读了，他问咱俩要不要掏钱给升舱。” 　　魏容可以报销，但是是报经济舱的票价。这是公司出差的标准。 　　林姐和赵明亮跟着俩坐商务舱，那是黎夏私人掏的钱。 　　魏容道：“不升，咱俩就坐经济舱。让他和小毛去坐商务舱。在哪一山唱哪一山的调，不干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反正也就两个小时不到嘛。” 　　“真的不去洋盘一把？”黎竣其实有点想去，不就贵千把块么。 　　“不去，反正小彭家里跟咱们差不多。不会因此就嫌咱们。两个人来回就是四千块，你还想不想买小院了？如今房价可是在看涨。” 　　“好吧，听你的。” 　　看了那则专访不高兴的人自然也有。 　　关浩天看过省报忿然把报纸派到铺着玻璃板的办公桌上。 　　这下子，真的不能动这个女人了！省里头分明是要把她塑造成正面典型。 　　就连像年初那样用经济手段冲击她，怕是都会被有关部门约谈。 第288章 　　利用购物卡造成挤兑就更不可能了。 　　“哥，她办成了我们心心念念想办的事。” 　　关浩宇道：“失误了，早知道她能成大气候，一开始就该下狠手的。” 　　那会儿一个小私营企业主出了事，上头可不会多重视。 　　可当时他们就是为了洗白才要进入零售业，而且这个女人有鼎泰系护着。不是那么好下手的！ 　　如今人家是模范、是标兵，是改革明星了！是全省闻名的女强人、慈善家！ 　　不但是他们动不了她了，就连京城里想让她好看的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她的分量了。 　　“哥，省上能被她空口许出来的两个亿打动。怎么就看不到我们的努力？云南地震我们也捐了一百万啊！” 　　关浩宇道：“我们不该和她在同一个地方，当初就该先去占领省城的市场的。” 　　可他们就是X山的，想着人离乡贱，市里好歹有他们喂养了多年的保护伞能给予重重方便。 　　而且省城的百货公司可没有垮，没有这么好的基础给他们。 　　这半年他们借助供销社的门店，都已经开了快六十家店了。去省城哪里能有这样的发展？ 　　这可比黎夏最开始的时候发展得快多了。 　　她开业15个月截止去年底才开到24家店呢。也就是从今年元旦起，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速度才快起来的。 　　本以为限制了黎夏开新店，X山的零售市场就是他们的了。 　　但和解这才五个月，那个女人不但X山原有的份额没有丢，又在X山之外搞得风生水起了。 　　他们却只能在X山她没能开店的地方才能赚到更多的钱。要是两家都有超市，那他们的生意肯定比不过黎夏的。 　　关浩宇心中陡然升起几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煤矿那边好好的开，不要再有什么惹眼的事了。这超市我们也好好的开，这个钱回笼得快，利润也不低。还有房地产和物流，也是好行业。明年看看再往这两个方向发展吧。以后就正正规规的做生意了，成立集团公司。黎夏那里，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黎夏去了深圳，有人替北京那边的大人物来找他们，许了他们好处。 　　但他通过保护伞已经知道了那两个亿的事，哪敢这时候还有什么动作？ 　　不过，搬掉了黎夏这块绊脚石确实对他们家是有好处的。他便辗转透露了深圳那边有收钱就办事的亡命之徒，还提供了一张黎夏的照片。 　　如今看来，也是没起到作用。不然，黎夏超市里的人不会一个个都跟过年似的。 　　关浩天道：“那我分期分批的买她40多万的购物卡，岂不等于白送给她了？” 　　“都拿去兑换了吧。”平白亏损5万，但捏在手里也无用。 　　他们总不能给下头员工发福利发黎夏超市的购物卡吧？那才是天大的小话呢！ 　　黎夏接到刘玫的电话失笑，“都退给他们好了。一万买去，8800兑现，好人哪！这种事多来一点好了！” 　　相当于她白捡了五万块呢。 　　刘会计也笑，“因为我们管得严，不是知根知底的都不让批量的买。就是熟人批量购买也不能超过三万。所以他们只能分期分批的买回去囤着。幸亏黎总你有先见之明。不然，煤老板那么有经济实力，直接买上价值几百万的购物卡回去，逮着咱们账上资金不那么充足的时候制造挤兑，还挺麻烦的。” 　　黎夏道：“他们动手晚了。要是早一年半这么干，咱们可能真的被弄趴下。我最初防的可只是乔猛！可如今咱们都一百多家店了，一天营收150万，账上起码留一千二百万流动资金。想要把咱们挤兑垮，那可不容易。 　　这就是关浩宇失悔的没有一早下狠手啊！哪怕忌惮直接对黎夏本人下手，也可以用经济手段给她制造麻烦。 　　想到这里，黎夏也不由对明哥和耿总生出几分感激。尤其是耿总，要不是有他力挺和庇护，煤老板一开始就不会对她客气。 　　不过，也是因为他们轻视了她，没想到她能发展得这么快！ 　　她这是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是真正的好风凭借力了！ 　　如今有了省政府的重视，有了在民间的知名度，她算是金钟罩、铁布衫都有了，国内的超市暂时没谁能动摇她了。 　　哪怕谁又来打价格战，她也不会虚了。还能把她一百多家店都包围了？ 　　彭志杰从外头推开门进来。 　　黎夏道：“洗手吃饭了，你不要见到熟人就散报纸给人家看啊！” 　　这家伙找黎明物流的司机给他订购了一百张有她专访的报纸捎来。 　　他说邮件里的版本自己打印出来，没有铅印的有说服力。 　　在他自己的工地报栏玻璃板里放了一张也就算了。去请郭淮、老班长、王哥等人七夕到商务会所喝他们订婚酒的时候他也挨个散给人家看。 　　王哥的媳妇刘柳看了报纸就给她打电话来，“哎呦，黎夏，原来你这么厉害的啊！” 　　“报道嘛，还是有些过誉了。”黎夏有点尴尬。小彭同志这么干，真的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你没那些成绩，人家还能胡乱帮你歌功颂德啊？那可是省报，不敢胡乱刊登不实内容的。” 　　黎夏对彭志杰显摆的行为好气又好笑！ 　　这会儿省报还没有自己的官方网站，后世兴旺的论坛、抖音等自媒体都还没有出来。 　　不然他肯定到那些地方嘚瑟去了。 　　他振振有词的道：“我最近遇到人，人家都跟我要报纸。我爸他们说在热河也是这样的，几个老的都把有你专访的报纸散人。一起住在民宿避暑的好多人听说上省报的是他们的女儿、侄女、未来儿媳，都羡慕得不得了。” 　　“那是人家客气，当面吹捧你而已。谁知道人家拿回去是不是垫不平的桌脚啊。” 　　彭志杰道：“我那么漂亮的未婚妻，谁舍得拿去垫桌脚啊？垫桌角什么不能垫啊？” 　　最近黎夏都在家做饭，每天中饭和晚饭彭志杰都准时回来吃。 　　不过她不再做四个菜了，反正这个护食的从来没留人家殷红吃过一顿饭。 　　弄得黎夏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殷红给了郭权挺大的帮助的。她只好在外头特地请人家搓了一顿。 　　十天半月的下来，彭志杰脸上肉眼可见的长肉了。 　　“工人们说我这叫幸福肥。”他乐呵呵道。 　　黎夏失笑，“你离肥还差得远呢。而且以你每天的活动量，我觉着只要你不是变懒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肥字挂钩。我丑话说前头啊，你要是发福了，我就不要你了。” 　　彭志杰道：“那发福的要是你呢？” 　　“你也可以不要我啊。反正你保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状态就对了。” 　　彭志杰笑，“领导，给个标准啊。不然我一会儿脱了给你看看，你来点评一下？” 　　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平日里亲亲、抱抱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彭志杰基本都克制住了。他说不能让黎夏以为他坚持订婚就是为了爬上她的床。 　　还说中国军人都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哪怕是退伍了也是一样！ 　　黎夏轻哼一声，看他能坚持多久！ 　　最近某人都改洗冷水澡了。 　　黎夏把一旁的杂志拿过来，“你老了能跟他一样就成。” 　　彭志杰看了一眼，“秋官？” 　　“对！”秋官七十多了还风度翩翩的呢，自律了一辈子。 　　不过这会儿他才48，刚演了乾隆没两年，瞧着年轻着呢！ 　　哦，对，今年还和杨丽菁演了一部《香帅传奇》。 　　彭志杰点头道：“快50了还能保持这样，确实相当不错。” 　　最近工地上气氛明显好多了。不过在彭志杰把报纸放到报栏给工人看后，黎夏再去简直就要被彩虹屁包围了。 　　他甚至连楼盘销售中心显然处都贴了一份。这样一来，看到的人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售楼小姐不知道收了他什么好处，见到有客人留意经久不换的那张报纸就要给人家介绍这是公司股东彭总的未婚妻。 　　就连搓冰粉那小妹子见到黎夏都围着她不停的叭叭叭，“老板娘，原来你就是黎夏超市的老板啊。我老家雨城也开了的，前几天我爸妈还打电话叫我回去投简历，不要在外头漂泊了，说那里面发展很好的。不过我男朋友在深圳发展得不错，我不想离开他。不然我就有机会当你的手下了。” 　　其他工人更是把她夸得花好朵好的，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多去了。 　　“每个人都休了两天了。但是这下半月的工程效率竟然没有明显的降低。”彭志杰端着饭碗，笑吟吟的和黎夏道。 　　“不然干嘛要安排周末啊？” 　　今年政府、事业单位和学校已经开始实行周末双休了。不过工地上还是单休，但比起之前连续加班，工人已经很满足了。 　　下午一点五十，殷红过来上班。 　　黎夏午睡未醒。 　　彭志杰把殷红叫到安全楼梯口，“你暗中跟着的同事怎么说？” 　　“自从彭总你把报纸散发开，之前一直盯着黎总找机会想下手的人就不见了。” 　　“那对于盯上她那拨人，你们知道多少？” 　　殷红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彭志杰。 　　黎夏身手不错，但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小时候打不过她的王越洋，经过七八年特种兵的生涯，再看黎夏已经是花拳绣腿不放在眼底了。 　　只不过黎夏没给他机会正名而已。 　　所以她这段时日一直没发现暗中还有保镖跟着自己，更没有发现还有另一拨人盯上了她。 　　殷红也看到报纸了，看过她更羞愧了。她一开始竟然把一个这样有社会责任感的成功女企业家看成了靠脸和身体吃饭的。 　　所以如今愈发的卖力。 　　她很敬重给了那么多退伍兵一个有尊严的工作的黎夏！ 　　她当面就这么说了。 　　黎夏笑笑，“其实我该感谢十万大裁军和下岗给我提供了那么多的人手才是。” 　　她一身家居服，正倚在妃床上看杂志。三伏天嘛，没事不爱出去。 　　这些天黎夏都是一早出去买菜，然后回来做饭。当然，宝马车她退回去了。 　　小彭同志一个星期能挪出一到两天和她一起去逛别墅，就没必要天天留着那车了。 　　临时要去再现租就好了。 　　主要也是为了省事儿。不然开辆皮卡去，很容易被狗眼看人低。 　　这天下午，彭志杰晚上有安排，说要晚点回来。黎夏打电话约了刘柳去蹦迪，把殷红也带去了。 　　蹦迪这个没有太多技术含量，黎夏也敢下舞池去的。 第289章 　　等换上一只慢歌，黎夏退出舞池回到卡座。 　　殷红把她的手机递过来，“刚有个叫陈玲的打电话给你。一直响我就走到外面帮你接了。” 　　黎夏端起苏打水喝了一口，点点头拿着手机出去找安静的地方打电话。 　　殷红便拿着她的包跟在后头。 　　走到外头长廊，震天响的音乐室都被厚玻璃门挡在了里头。黎夏笑道：“没事的，如今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殷红也知道那伙人已经撤了，彭总今晚就是去找人追根究底去了。 　　但她职责所在，还是得跟着。她就站远点，不打扰黎夏打电话。 　　黎夏看她执意跟着，便不再说什么给陈玲拨了过去。 　　“玲姐，找我？” 　　陈玲在那边大惊小怪地道：“你去跳舞去了？” 　　“蹦迪而已，我肢体还是协调的啊。” 　　“哦，这样啊。我刚在看舅舅寄过来的报纸啊，你居然都能让省报给你做专访了？厉害啊，我的妹！” 　　黎夏以手掩面，“我爸还给你寄了报纸？” 　　“不是，他寄给我爸妈的。我回去我爸就拿出来给我看，我就顺便带回来了。这会儿我公公正在看呢。” 　　一想到徐师长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看她的专访，黎夏十分汗颜。 　　人家可是打过八年抗战和内战的老革命啊！ 　　就是姑父在徐师长面前那也只是个弟弟！因为姑父是50年才参军的，比徐师长小十几岁。 　　她做的这点事哪能跟老一辈的比？ 　　“我婆婆也说你厉害。她说她们那个年代非得铁人王进喜那样的人才能有这个待遇。” 　　陈玲的婆婆不是徐师长的原配，是续弦。她本来是个军医来的，是组织上撮合的他们。 　　“我做的这点事，哪敢跟人家铁人比啊？” 　　那边换了人接电话，“夏夏啊，我是徐妈妈。上次只听说你的超市开得不错，真没看出你这么厉害。有空再来军区玩啊，徐妈妈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你。徐爸爸也是这个意思，欢迎你来我们家玩。他说你这个女娃子不错，他很少这么夸人的。” 　　“好的，徐妈妈，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的。也替我谢谢徐爸爸！” 　　电话又回到了陈玲手里，“你什么时候订婚的啊？” 　　“还没呢，七夕。记者同志说我年轻又漂亮，最好是把家属带着一起上报。不然难免会有人胡乱揣测。本来写的男朋友，他非要让人家记着实时更新他的身份。” 　　陈玲道：“看来你跟他真是要定下来了。他会不会还在记恨我啊？” 　　“他不敢！” 　　陈玲挂断电话出来和公婆道：“爸、妈，夏夏七夕订婚，还有十来天。我想去参加！正好我今年的探亲假还没有用。之前她和小彭也是千里迢迢来参加了我和徐海的婚礼。” 　　徐海要去参加封闭式演习，那大半个月都不会在家。 　　她就是想去深圳，才特地把报纸拿回来的。 　　徐师长点头，“去，礼尚往来嘛。也替我们带个祝福去。让她以后有什么事不用和家里客气，都是自己人嘛。” 　　她婆婆这回也表现得很是通情达理，“去吧，反正家里没什么事儿。你们姐妹多聚聚，不要疏远了。” 　　陈玲点头，“哎——” 　　她婆婆想了想道：“假期有限，你坐飞机去吧。我们给你出钱！” 　　“不用了，妈，我自己有的。” 　　“你那点津贴够什么啊？来回的机票钱就够你攒一年了。” 　　这个儿媳妇别的不说，家教还是不错的。怎么说也是革命的后代嘛。 　　算是不贪慕虚荣的了，和小海谈了五年，嫁过来快一年，从来没有撺掇过他犯错误。 　　要不然上次借别墅那家出事，小海可没那么容易摘得清。 　　徐师长也点头，“你的钱留着给夏夏准备礼物吧。” 　　有这么一个亲戚，也是一件极长脸的事的。这女娃子安顿退伍军人，尤其是退伍的伤残军人，他最欣赏这点了。 　　陈玲便回楼上的房间又给黎夏打过去。正好她去洗手间出来，接起来一听道：“啊，你要飞过来？” 　　“徐海要参加封闭式军演，那大半个月不在家呢。我一个人在家怪没意思的，我干脆来看看你啊。托你的福，我婆婆主动说给我出机票钱呢。” 　　陈玲挂上电话叹口气。以婆婆的性子肯定明天大院里的人就都知道黎夏的事迹了。 　　看到文章末尾未婚夫的字样，再听说她飞过去参加订婚宴，魏明就该死心了吧。 　　早知道自己不掺和这事了。可魏明跟徐海关系很铁，魏政委跟公公又是多年的老搭档。 　　公公马上要退休了，魏政委却还年轻。 　　徐海年纪不大，这会儿能赶在公爹退休前升到营长已经是靠着军功破格提升了。 　　比不上同父异母的长兄徐江，靠着公爹的人脉和自己的努力都升到装甲旅的参谋长了。 　　哼，那件事明明是魏明找自己帮忙，让她还把未来表妹夫得罪了。 　　结果魏政委的老婆还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哼，等她知道了夏夏多本事，不要后悔才好啊！ 　　她表妹口中的‘下岗了，自己做点生意’那是自谦到极点了。 　　结果魏政委老婆还真当人家是街上的小摊贩了。 　　又不是夏夏上赶着想找魏明！ 　　不过，她后不后悔的好像也无关紧要。夏夏那丫头一直就心如磐石。 　　想不到她不用嫁到同样的家庭，也能替自己增加分量啊。 　　黎夏把手机放回殷红拎着的包里，和她一起进去。 　　刘柳已经回卡座了，“还说你们上哪去了呢？”她跳得额上汗津津的。 　　黎夏道：“我出去打了个电话，她非要跟着我一道。” 　　两人也没有玩多晚，九点多就各回各家了。 　　殷红把黎夏送到家门口，自己先进去看了看，然后才叫她进门。 　　黎夏蹙眉，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这段时间，郭淮也带彭志杰出去见过一些人。譬如银行行长之类的财神爷。 　　郭淮以后不能常驻深圳，所以把一些人脉在交给彭志杰。 　　可别又喝得醉醺醺的啊。 　　她打开柜子找了蜂蜜出来。醒酒汤她是懒得熬了，蜂蜜水也能解酒的。 　　黎夏一直就不是多勤劳、贤惠的人。这段时间她在家做饭，那都是看在小彭同志瘦了很多的份上。 　　到了十点半彭志杰才回来，不过一丝酒气都没带。 　　他回来了，殷红便起身下班了。 　　黎夏走到门口对着换鞋的彭志杰道：“你没喝酒啊？没喝酒怎么待到了现在？” 　　彭志杰从手包里拿了一张照片给她。 　　黎夏接过来一看，是她。但明显是偷拍的！照片上她正在走路，行色匆匆。 　　“你这哪来的啊？” 　　彭志杰道：“有人出一万，找本地混混收拾你。这是他们用来做认人的照片。” 　　黎夏道：“我才值一万啊？” 　　彭志杰看看她，你这个重点是不是放错了？ 　　“那钱给多了，人家不就知道这活儿棘手了么？” 　　“问出是谁干的了么？” 　　“说是姓关的。” 　　黎夏摇头，“不是他们，他们脑子又没进水还自报家门。谁都知道我和他们有过节啊。” 　　“我也觉得不是，但我盘问了一晚上确认那些混混自己也不知道。” 　　黎夏扬扬照片，“他们......做什么了？” 　　“你到深圳没两天就被他们盯上了。不过殷红的同事也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事情还没弄清楚。没事，他们知道你是能上省报头版头条做专访的大人物，就自己退走了。今天我带着施工队从镇上跟我来的十几个人找上他们，他们也表现得很客气。但他们知道的，确实不多！” 　　黎夏沉着脸道：“他们本来打算怎么收拾我？” 　　说到这个，彭志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左右不过是那些下作手段，我已经把他们揍了一顿给你出气了。好了，别不高兴了。高高兴兴准备订婚吧！” 　　黎夏看他两眼，“为了给你补身体，我把自己吃胖了两斤了。” 　　既然有那么多亲朋要坐飞机赶来，她也重视起来。准备了一条比较正式、蓝色渐变的星光裙。 　　还是郭太太帮忙订的国外设计师的当季新品呢。 　　彭志杰诧异地道：“两斤很多么？” 　　当然多啊，那裙子一丝多余的肉都不能有的。多了一点就不够完美了！ 　　她肯定还是想美美哒的订婚啊。 　　尤其小彭同志还订制了全套的首饰。 　　钻戒只是其一，最先完成。他加了钱，人家说耳环、项链、手链也可以加班赶制出来。 　　至于他自己就戒指而已。 　　所有的钻石都是同一块原石上切割下来的。 　　当然，早超出小彭同志二十万的预估了，数倍于那二十万。 　　以至于彭志歆那次上门来帮忙知道之后，就再没登过门。 　　黎夏才懒得理会她呢，真要走绝了又不是她吃亏。如果彭志歆七夕那晚不出席，她也没所谓的。 　　彭志杰也没理她，对这个姐姐，他仁至义尽了！ 　　要不是看在她和外甥的面子上，她男人当初伙同外人偷换他的钢筋，他早把人送进监狱了。 　　他自己挣的钱，订婚的首饰他乐意多出。 　　什么叫对黎夏就这么大方，对她就那么吝啬？ 　　他要是不管他们，不给他们贴人情、借钱开那个复印室她说他还说得过去一点。 　　他现在一个是工程上很忙，二个是要订婚了。哪里耐烦听她讲小时候的苦日子，她对他是多么照顾？ 　　说得好像他当了白牙狼似的。 　　彭志杰这会儿有点后悔没把他姐夫送进监狱去了。 　　得回头他得空了就拿着高金浩写的那些人是如何引诱他，然后拍了照片逼他偷换钢筋的‘口供’去找他。 　　还想得寸进尺，撺掇他姐来找他要这样要那样，那就别怪不念亲戚情分了。 　　姐夫而已，把他送进监狱难道不能换一个啊？ 　　黎夏道：“那你想想去割两斤肉也不少了啊。” 　　彭志杰心道：你还真是不忌讳啊，拿猪肉来比自己身上的肉。 　　他想了想，“那怎么办呢？”他目光落在黎夏身上，没见哪多出肉来啊？ 　　“我穿的是睡衣、睡裤，这样都能看出来囤了肉还得了？还有十天，我每天去楼下的健身房锻炼一个小时。” 　　小区的健身房，设施还是很完备的。 　　彭志杰道：“随你吧，省得去看房子你又中途就不行了。” 　　黎夏龇牙，“分明是你和中介的体力都太惊人了。”顿了顿想起他好歹是去给自己出气、解决麻烦了便道：“吃宵夜么？” 　　彭志杰笑着点头，“嗯，活动了一下，消化了。我想去冲个凉！” 第290章 　　彭志杰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灰蓝色丝绸睡衣。 　　他原本是习惯穿背心配棉质长裤睡觉的。不过后来看黎夏穿的是丝绸睡衣，便让人去商场给他也买了两身。 　　这么看起来就跟情侣装差不多。 　　他记得郭淮也喜欢穿这样的睡衣，瞧着是要上档次些。 　　他的身家在日渐增多，有些地方也要跟着做出改变才是。 　　都晚上了，而且家里也没做晚饭，黎夏便给他下了二两牛肉面。蔬菜和笋子牛肉都放得不少。又热了一碗骨头汤。 　　彭志杰大口大口的吃着，中间忍不住跟黎夏感慨道：“今年的治安很坏！今天审那些家伙，他们着实干了不少坏事。碰上咱们，他们没办法吃得过就退走了。但普通老百姓遇上他们，只有倒霉的份儿。我工程队的人要出去宿舍，也通常是成群结队。这关内还好些，关外更乱。走在路上就有人抢包、抢手机。” 　　黎夏看看他，“这关内也好不到哪儿去吧？我第一天晚上就遇上抢包的了。” 　　后来她就没一个人步行晃悠过了。都是车子直接进出小区车库。 　　彭志杰想起这茬点点头，“不过总是要比关外好点，而且附近有警察巡视的。那晚你不是刚跟人打起来警察就赶到了么。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啊！” 　　黎夏想到后世记录上今年破天荒高达150万件的刑事案件也是觉得有些堵心。 　　好在严打还有几个月就要到了，而且程度较之前更为广泛和严厉。 　　彭志杰吃完，自己去厨房把碗涮了，擦干搁进消毒柜。 　　他哪能不知道黎夏本身其实不是多勤快的人？可不敢吃完了把筷子一搁就走人。 　　等他回到客厅，黎夏看着他，“小彭同志，我今天帮你收拾房间了。” 　　彭志杰一愣，难道还要求表扬？ 　　再看看黎夏一脸的似笑非笑，他陡然想起自己的床头柜里放着什么。 　　一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道：“那、那是之前、之前买来以备不时之需的。都没有拆过，你看到的啦！” 　　黎夏来之前几天彭志杰鬼使神差的从商场买了一盒保险套。 　　万一气氛好、水到渠成了，却因为没有套子而被剥夺了福利或者说得中途戛然而止出去买，那多扫兴啊！ 　　不过那会儿他没想到黎夏会答应和他订婚。这才想着要不生米煮成熟饭把人套牢了？ 　　可黎夏答应了订婚，他一秃噜嘴就说出了他不是为了爬上她的床才着急要订婚的。 　　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然后每天都过得忙忙碌碌的，他把那盒套子给忘掉了。 　　这个，他打黎夏的主意很正常啊！自己女朋友、未婚妻。他二十六七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他说经常梦到她，那绝不是假的。 　　可是，他真的是头一回买，没用过的。他也是比较挑剔的人。有这么优秀的女朋友，怎么可能将就其它女人？ 　　所以他解释的是这个。 　　黎夏‘哈哈’一笑，“那你那天跟我说什么订婚不是为了那啥？” 　　彭志杰以手掩面，“那不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一时嘴快了么？我都后悔死了。” 　　黎夏低头闷笑，彭志杰凑到她旁边坐着，“要不、要不我们试试尺寸合不合适？” 　　“你自己买的你不知道？” 　　“我又没用过！我按照人家说的身高、体重买的。” 　　黎夏笑得不行，“七夕吧。” 　　彭志杰喜动颜色，“好！” 　　接下来几天，黎夏为了调整到最佳状态，每天都抽出时间去锻炼身体。 　　殷红有些惊讶，“黎总，你的体力蛮好的啊！” 　　“很多人都这么说！”只有小彭同志说她体力不好。谁跟他入选了特种兵的人比啊？ 　　不过，殷红也是特种兵来着。 　　黎夏停下手上的器械，“你该不会是之前以为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因为有反差才这么说的吧？郭权没跟你提过我身手在普通人里算不错的？” 　　殷红摇头，“没有，他没提过黎总你的私事。” 　　黎夏来了兴趣，“来、来，我们练练。反正这里有软垫。” 　　殷红还是摇头，“你马上要订婚了。你那套裙子是粗吊带的，胳膊肩膀都露在外面。留点淤青在上头不好看。” 　　她看到过黎夏试穿，美呆了！仿佛沐浴在银河里一般。 　　她这样一个审美贫瘠、从不在意穿着打扮的人都忍不住回去后买了两条裙子私下穿。 　　黎夏想想有道理，“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一个星期后，宾客们陆续抵达。 　　彭志杰在附近的酒店订了相邻的房间安顿他们。 　　小毛来了，回头她公司的设计师晚几天会来跟她汇合。 　　二哥、二嫂和明哥也来了。但明哥还带来了一个黎夏意想不到的客人：耿清欢！ 　　“黎夏姑姑，我正好暑假。听说你订婚，就跟着明叔一块儿来了。恭喜你——” 　　小姑娘虽然希望黎夏能抚慰她爸的身心，让他日子舒坦些。但既然黎夏确实无意，她便也给出了祝福。 　　黎夏抱抱她笑道：“清欢，多谢你！” 　　她租的越野车让殷红开到机场接的人，七人座的车刚好合适。 　　去到酒店，二哥、二嫂一屋，小毛和耿清欢住一屋，明哥单独一屋。 　　没别人的时候，明哥对黎夏道：“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闻樱一直在X山不肯走。我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待她。不然她跑到公安局告我非法拘禁闹出来很不好看。我想让菁菁就留在北京读幼儿园。到时候户口挂在我姐的新房子那边，在你那里住一下。我暂时拿不出一百万在北京买房，最快也要国庆之后了。” 　　他的钱如今都在房地产上压着。就连物流公司也是在不断为房地产供血。 　　好在9月就要开始预售房子，回笼资金。 　　黎夏点头，“可以，没问题。我爸妈是要留在北京看红叶的，正好和大伯、大伯母作伴。” 　　黎夏留在酒店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中午就在小毛和耿清欢房间休息的。 　　那两人睡一张床，腾了张床给她。说让她休息好，明天才能容光焕发。 　　下午五六点的样子，彭志杰才赶了过来。 　　他头发还有些湿润，显然是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他笑着和众人打了招呼，然后道：“谢谢各位亲友特赶来参加我和黎夏的订婚宴。表姐还没到啊？” 　　虽然陈玲帮魏明挖过他墙角，但是人家千里迢迢飞来，他自然还是得有待客之道的。 　　“她明天的飞机。” 　　黎夏接陈玲的时候，很意外的发现她是和章亮一起来的。 　　“你们怎么会碰到一起啊？” 　　章亮闻言有些讪讪的。 　　陈玲道：“先上车，上车再说。这外头好热啊！ 　　深圳的三伏天，三十五度左右的高温了。 　　彭志杰的工地如今已经改到早上六点干到十点，下午五点干到九点了。 　　中间的时段太热，人容易中暑，都在宿舍里歇着。 　　那搓冰粉的妹子增加量凉糕和凉粉，如今一天有50块以上的收入了。 　　工地上也给她提供了一间工作间，午后能休息一下。 　　等上了车，吹了会儿空调陈玲道：“我那天刚坐车出军区不远，就听到有人大声冲我喊‘黎夏救命啊——’。我寻思应该是认识你的人，就下车问怎么回事，然后从几个当地人手上把他救了下来。他听说我要来喝你的订婚酒，就跟着我一道来了。” 　　黎夏惊讶的道：“你怎么会被当地人给抓起来了？” 　　章亮确实是在西北，但这两人能遇上也只能说是缘分了。 　　章亮道：“我就是多看了那个女的几眼，觉得她很有壁画上古风美人的风韵。然后她就叫人来把我打了一顿。” 　　陈玲道：“你何止多看了几样啊，你还跟着人家走了一段吧。” 　　“我根本没注意到。”章亮一脸的委屈。 　　“那些人看我们是部队上的，而且也已经揍过他了，又听我说他是艺术工作者，总算是给了个面子把人放了。” 　　章亮道；“多亏遇上了你表姐，不然那些人还要继续打我。” 　　他一个人哪招架得住啊？正求救无门的时候，看到黎夏坐着军车从大马路上经过。 　　他一下子就大力挣脱起身，朝马路上边跑便喊‘黎夏救命啊——’。 　　然后军车就停了，黎夏的表姐下车来问清楚怎么回事替他解了围。听说他是黎夏的朋友，还让司机把他送到军分区医院。 　　陈玲当时想着反正马上要见面了，就没特地打电话确认。 　　反正又不用她掏住院费。 　　然后回娘家一说，黎夏的朋友来旅游被人打了，她给送到了军分区医院，就没管后续了。 　　章亮道：“你姑姑、姑父还来医院看我来着，给我送汤汤水水的。” 　　所以，他住了几天出院上陈家去道谢，听说陈玲要来深圳喝黎夏的订婚酒，他就跟着一起来了。 　　黎夏由衷地对章亮道：“你运气还不错。” 　　西北那边的人彪悍啊，你一个外地人盯着人家家里的女人看，还跟着走了一段。不打你打谁啊？ 　　根本不会跟你客气的好吧。 　　章亮点头，“不幸中的万幸吧。” 　　把人接到酒店，黎夏安排章亮和黎明住。 　　黎明听说是耿总的朋友，笑着接纳了这个同屋。 　　然后黎夏再给陈玲另外开一个房间。 　　耿清欢看到章亮十分的惊讶，“章叔叔，你怎么会来啊？” 　　你跟黎夏姑姑的关系好到这份儿上了？ 　　章亮道：“欠了个人情。”陈家的人都是看黎夏的面子才救他、照顾他的。 　　反正他深圳有分店，就跟着一道来了。 　　具体情况他没和耿清欢说，不过午后去巡铺他把耿清欢带上了。 　　他在西北画了一副旗袍的设计图，让深圳这边的作坊做。 　　这是要去店里看看，顺便把衣服拿过来送给黎夏做订婚礼物。毕竟明天就是七夕了。 　　小毛闲着没事，跟他们一道去了。那个商场里也有珠宝柜台。 　　魏容也去了，她去看快餐。 　　如今，餐馆已经添上了中式快餐，销量还可以。 　　黎夏在商超软件上能看到实时的销售。 　　不过，魏容也没少嘀咕，“你说那一个汉堡、一包薯条外加一杯可乐，卖十块多他们不嫌贵。却觉得我们的套餐卖五六块有点贵。” 　　“因为他们觉得饭菜，自家也可以做，还可以带去公司微波加热来吃。最多口味比卖的差一点。但汉堡薯条他们在家做不了啊。” 　　90年代是最崇洋媚外的一个时代。出国热那是前浪推后浪！ 　　出不了国，就去吃吃洋快餐也觉得心头舒坦。 第291章 　　只是快餐也就罢了。但问题是家乐福和沃尔玛进入中国也十分的受追捧。 　　肯德基的价格是中式快餐的两倍尚且生意火爆。家乐福和沃尔玛因为直接从生产商手上拿货，价格比他们本土的零售超市还便宜些。 　　到时候是真的要挤占本地零售业的生存空间了。 　　这些外资零售巨头，十几年后是被电商打败的。电商也是直接生产商供货，还连房租都不需要。价格可以更低廉！ 　　不过，电商的崛起对本土的零售业也不是好事。同样是一大冲击！ 　　越来越高昂的门店费用，到时候真是要把零售业逼进死胡同了。 　　所以黎夏才要趁着如今门面还不贵的时候，尽可能的多买啊。 　　不然到时候哪里还有利润空间的？ 　　但是电商还有十几年才崛起，这十几年国内的零售业基本是被外资占据了龙头地位。 　　好多人都觉得外资管理更规范，进货渠道更正宗，服务尤其是售后服务更周到。 　　而且确实去家乐福、沃尔玛购物的体验挺好的。 　　这是必须承认的。 　　黎夏晃晃头，“二嫂，那你去观摩一下这里的中式快餐的模式吧。关关难过关关过，咱们取长补短多学习吧。” 　　她马上要订婚了，魏容便也没有多说。 　　“好，我这就去看看。” 　　剩下黎夏、黎竣、黎明、陈玲在酒店。 　　陈玲道：“三舅的身体怎么样了？” 　　黎竣前不久才回过镇上。他道：“他说吃了夏夏从北京快递回去的药感觉挺好。我看他精气神比之前也是好了不少。他现在还能给家里挣钱，心态上还算积极乐观。” 　　谁去看三叔，都不如黎夏依然给他提供的工作岗位来得实在。 　　“对了，阿震托我问问那药多少钱。” 　　黎夏去301医院问过了，目前没什么特效药。但有一些适合三叔吃的。 　　她就买了快递了回去，让他先吃吃看。 　　这会儿听黎震问价格她道：“对他来说有点贵。吃一周要180。” 　　“哦，这个价他能接受的。他说一个月1000以内都没问题，托你再买点。到时候一起还你的钱。” 　　“爸他们八月中旬回北京，我到时候给他打电话吧。正好药单子就在西厢房的抽屉里搁着。” 　　到时候去301的药房买药，然后让黎明物流的人快递回去。 　　黎竣道：“呃，他们自己回去么？” 　　“我让赵明亮去接他们吧。还能给他们当司机，载着他们在北京再玩两周。买药也让他去买。到时候雯雯和远远也交给他带回来。去年在山里避暑就是他陪着他们，挺熟络的了。” 　　黎夏近期是没打算去北京了。 　　黎竣点头，“行，你安排了就是。不然我就去接他们也可以。” 　　“算了吧，你那里走开几天没事，一走两三个星期也容易误事。” 　　黎竣笑道：“远远倒是比我有福气，走了不少地方了。” 　　陈玲道：“你这不也来深圳了？呃，军演之后徐海可能也有机会去北京学习。我们团长说到时候派我去北京军区出差，向北京军区的文工团交流、学习。如果真能去，我们到时候也去看望大舅、二舅他们。” 　　明哥道：“你们什么时候去啊？” 　　“国庆后吧。但是名单还没有最后确定。” 　　不过她敢说出来，其实也是十拿九稳了。 　　明哥笑，“我没准国庆后也要去北京。”他父母、儿女都在北京。国庆后有钱、有闲了再去买套房安顿他们。 　　陈玲道：“那我们可以在北京聚一聚。” 　　“行啊，我还没见过徐海这个表妹夫呢！”正营级的表妹夫，而且还能去北京学习。去北京学习代表什么，代表进步啊！ 　　黎竣道：“听你们说得这么热闹，我都想去了。” 　　黎夏笑道：“那就去啊，我12月也是要去北京的。而且多半就在北京过年了。不然一大家子都去？” 　　黎竣挑眉，去北京过年啊？ 　　“会很冷吧？” 　　黎明道：“不会。北方有集中供暖，屋里可暖和了。我头一次去看我姐的时候，感受特别深。咱们蜀中过年湿冷湿冷的，但北京的冬天其实很不错的。” 　　黎夏抿抿嘴，这会儿工业污染还不太严重。再过些年你试试！ 　　“我想想吧。”黎竣道。这一趟从省城飞过来他真觉得特别方便，飞北京应该也差不多的。 　　如今手头宽裕些，确实做什么都方便。他妹以前说一千多公里不算什么，他算是体会到了。而且她拿着笔记本电脑来的，一点没耽误工作呢。 　　陈玲道：“你干嘛12月才去啊？早点去不行么？” 　　黎夏道：“我9月底必须回X山。然后国庆后就要去接收在自治县修的学校。这是第一批得格外上心。我上心，下头的人才可能上心。然后还要再去地震区看看新开的门店和选的建校地址。这桩事花多少时间，我现在还说不好。” 　　说到这个事，陈玲的表情也严肃了不少。 　　“夏夏，我公爹让你以后遇到事可以给他打电话。就算不能直接帮你解决，他总比咱们多些门路找人帮忙。” 　　老爷子六十多，身居高位。他当年一起扛过枪的老战友们但凡活到了现在的，肯定一个个也不得了啊。 　　从军的有，从政的肯定也有。 　　这可是了不得的人脉！ 　　当然，如果人家没主动开口，黎夏是不好贸贸然就去求助的。毕竟是转了一道弯的亲戚了。表姐和婆母关系又不是太好。 　　而且那样的大领导，平日也是挺多事的。 　　但老爷子既然主动开了口，以后遇上大人物为难，还真能多个求助的渠道。 　　所以她高高兴兴的就应了一声，“哎！” 　　黎明道：“不得了哇，你居然入了徐家老爷子的眼了！” 　　他们黎家没出过什么大人物，他爸做到镇长就算不错了。还有个姑父做到了营长。 　　但徐家老爷子那可是一师之长，开国少将。 　　黎夏道：“那篇报道的功效。” 　　说到这个，黎明都有些酸了。他也提供了几百个劳动岗位，也接收了不少退伍军人。 　　不过，肯定跟堂妹没得比。她到年底没准就五六千员工了。 　　而且，她还许出了两个亿的善款。 　　他问陈玲，“你公爹怕是还不知道夏夏许出去的善款不只五百万，哦不，七百万吧？” 　　陈玲道：“什么时候又添了两百万？” 　　黎夏道：“就刚才一起吃午饭那个小女孩儿，耿清欢啊，她和我各捐出两百万救助失学女童。这个是专款专用的。” 　　陈玲想了一下那个小女孩，身上随便背个背包就是几万的。的确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能养得起的。 　　但是，“一个小孩儿都有两百万啊？”这也太刺激人了吧！ 　　黎明道：“人家家里是祖祖辈辈都富那种。五六十年代为了躲避运动跑出了国门。八十年代刚改革开放就又回国来投资建厂。能没钱么？而且，小姑娘外家当年应该就比徐老爷子的职务高。当然，现在也比他高。” 　　陈玲倒吸口冷气，这么大的来头啊？怪不得明哥和夏夏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黎明笑笑，“就是你机缘巧合救下的章亮，来头也不小的。具体我不清楚，但能够跟耿老大称兄道弟的人家，绝差不了。” 　　陈玲只好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黎明道：“偏题了，偏题了。我要说的是，夏夏她可不只是会拿出七百万这么简单。她承诺了政府，未来二十年会拿出两亿的善款捐资助学。” 　　所有人都以为黎夏只是要在老少边穷地区和地震带捐资助学。 　　“多少？”黎竣惊呼出声。 　　五百万他已经够震惊了，现在还来两个亿！ 　　太刺激人了！ 　　陈玲的表情也差不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说的是越南盾呢。容我缓缓——” 　　她和黎竣互相看看，满眼的不敢置信！ 　　万元户都很金贵的年代，他们的妹妹表妹许出去了两个亿！ 　　黎明道：“我们肯定说的是人民币啊。谁会拿白眼狼家的钱币说事啊？” 　　黎夏道：“我不搞这么大，省政府怎么可能给我这么大的排面？不搞大点，我也不可能受到省政府的庇护。没事，分期付款呢。” 　　黎明点头，“这个期分得好，政府也只能长期庇护你了。” 　　“夏夏，你胆也太肥了！你现在身家才两千万呢。”黎竣说完一顿，“瞧瞧，我口气也大了。才两千万呢！” 　　订婚的宴席就安排在上次郭淮宴请他们的商务会所。 　　彭志杰订的大包间，二十人的大圆桌。 　　黎夏这边七个客人，彭志杰那边他姐姐、姐夫、外甥，郭淮、庄妍，老班长，王哥、刘柳，还有几个一直跟着他的得力下属。还有殷红也来了！ 　　这屋里有休息室，彭志杰在外头大厅随时准备迎客。黎夏就在休息室里休息。 　　黎夏瘦了三斤，终于完美的把星空裙呈现了出来。她手上、脖子上、耳朵上都戴着blingbling的钻饰。 　　小毛和陈玲、耿清欢都在屋里陪着她。 　　小毛道：“这个做工，确实是很精妙啊。” 　　黎夏道：“是香港那边过来的设计师和工匠。” 　　陈玲举办西式仪式的时候也戴过。但那是租借的，就连礼服也是租借的。 　　就连耿清欢都难得露出天真笑颜道：“黎夏姑姑，这个裙子好漂亮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黎夏道：“是吧，特别好看。我托郭太太帮我在国外插队才买到的。” 　　小毛挑眉：“我在网上看过模特儿穿这个走秀，没想到今天穿在你身上！”她微微张嘴，这个好贵的。而且有价无市，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自从黎夏用电脑给她打开了一扇窗，她就经常在网上找时装和秀看。 　　小毛顿了顿，两眼闪闪发亮道：“郭太太，是不是香港那边的？” 　　黎夏点头，“不过你不要指望她帮你引荐香港豪门贵妇。她家世不是太好，郭家不让她入门呢。” 　　陈玲‘啧啧’两声，“我以后啊，肯定不做这样的恶婆婆。” 　　黎夏道：“你先把儿子生了再说吧。好了，客人来了，我们出去 　　吧。” 　　最早到的是彭志歆一家三口。她就算有不满，肯定也不会不来。 　　他们一家三口为了今天也都特地买了好衣服穿上。 　　看她瞧着自己愣住了，黎夏主动招呼道：“姐姐、姐夫到了，一会儿帮我招呼客人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 　　陈玲得知是彭志杰的姐姐，冲她点点头，“你好！” 　　彭志歆笑道：“这跟亲姐俩一样啊，真像！” 第292章 　　今天是黎夏和彭志杰的好日子，双方亲朋从头到尾自然都是乐乐呵呵的。 　　席间，黎夏把章亮介绍给了郭太太庄妍。让他们两人自己去找机会沟通给郭老太太定制旗袍的事。 　　席间彭志歆问道：“阿杰、黎夏，你们今天订婚。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彭志杰道：“1999年9月9号，千年一遇的好日子！” 　　“啊，这么晚啊？”黎竣惊诧不已。 　　他还以为可能就是明年呢。甚至他觉得先订婚，再结婚都是多事了。直接结婚不就好了？ 　　他在酒店就这么跟黎明说。 　　黎明道：“哎哟我的二哥啊，他俩结婚不啻于两家公司合并了。能随随便便就说结婚么？虽然都希望结婚了就百年好合，但离婚率是在上升的。你看我离个婚，闹得全县都说我修的楼盘要烂尾。他们这情况更得慎重，不磨合好不行的。这个啊，叫试婚。而且真到要结婚了，他们肯定得得做婚前财产公证吧。” 　　魏容也道：“夏夏心头有主意的。” 　　“可他们这都住一起了啊，就干脆结婚呗！要搞什么财产公证就搞啊。有钱人结个婚，真是复杂！”黎竣有点烦躁。 　　谁家哥哥知道亲妹子还没结婚就和人同居都高兴不起来。 　　魏容心道：早就住一起了好吧。 　　黎明道：“二哥，你不要觉得这种事情就是女的吃亏。生怕被始乱终弃的可不是夏夏！” 　　黎竣还是有些想不通，但都事到临头了他总不能还跳出来反对。 　　而且，以他妹子的性子，反对肯定也是无效的。 　　但这会儿听说他们还要四年才结婚，他纠结了，“你们谁定的日子啊？” 　　黎夏道：“我。” 　　彭志杰道：“二哥，是我们商量的。” 　　魏容在桌下轻踹了黎竣一脚。人家两个说好了的，这订婚宴上你就不要有什么异议了。 　　要劝也过了今天再劝。 　　彭志歆也愣愣的，她弟不是早就把婚房准备好了么。怎么还要等四年？ 　　不过她也没有再在宴席上多问了。 　　高雷挠挠头道：“那我什么时候才改口喊‘舅妈’呢？” 　　黎夏笑，“等你外公、外婆给我改口费以后。” 　　“那你们给不给我改口费啊？” 　　高金浩给自己加了一只大虾，“你不用给改口费的。来，吃虾——” 　　郭淮举起酒杯，“来，让我大家举杯。祝贺阿杰和黎夏订婚之喜——” 　　彭志杰没有准备高度数的酒，就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 　　“恭喜——” 　　客人来去都是会所安排车接送，十分的省心。反正加钱就行了嘛。 　　所以九点多散席，彭志杰和黎夏送客之后便也坐会所安排的车打道回府了。 　　坐在后座，彭志杰伸手握住黎夏的手，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黎夏也低头笑。 　　等到终于回到家彭志杰看着黎夏的眼睛都在发亮一般。 　　黎夏道：“忙活了半天，我要换衣服、洗澡。” 　　穿礼服美美哒，但是这份美丽是有代价的。好在，屋里安放的摄像机都拍下来了。 　　她说完就进次卧换衣服，然后拿上换洗衣物进了次卫。 　　彭志杰回主卫去洗，他很快洗好。 　　出来听到次卫哗哗的水声，搓搓手，进次卧把黎夏的东西往主卧搬。 　　主卧的衣帽间是替她准备的，宽得很。 　　他一件一件的把她的衣服挂好，鞋子也都搬过来放好，还不见她出来。 　　便过去把她搁在外头的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护肤品也都搬到主卧梳妆台。 　　然后就在次卫外面，倚靠在沙发椅背上等着。 　　等黎夏拉开门，他眼一下就直了。 　　前些天黎夏都是衬衫和长裤款式的睡衣，包得严严实实的。 　　今天换了一件刚到大腿的吊带丝绸短裙，身体若隐若现，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全露在了外面。 　　黎夏是洗了头发，吹干了才出来。她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她握拳捶了彭志杰肩膀一下，“你要不要这么急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走到安着开关的墙边，彭志杰道：“未婚妻，关灯！” 　　黎夏伸手把客厅的大灯关掉。 　　屋里陡然暗了下来，彭志杰抱着她进了主卧，两人一起倒在了宽大的床上。 　　黑暗本身就带着几分暧昧，彭志杰寻到黎夏的嘴唇，带着几分虔诚的吻了上去...... 　　第二天醒来，黎夏没好气的白了彭志杰一眼。 　　第一次，他几分钟就缴枪了。翻身躺在旁边两眼发直、半天都不说话。 　　等做好了心理建设，又缠着她进行了第二回 合。这回人家找回了自信，真的是尽情折腾了。 　　黎夏这会儿只觉得整个人跟被车子碾过一样，浑身酸痛。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彭志杰陪着笑脸，穿上睡裤起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传出他哼小调的声音。居然还是军歌！ 　　黎夏闭眼养了养神道：“放一滴精油。” 　　彭志杰在浴室的瓶瓶罐罐里找了找，找到精油瓶子，“一滴就够了么？” 　　“对，那是浓缩的精华，千万不要多倒。” 　　水放好了，他出来把黎夏抱起来。 　　黎夏倒不至于不能自己走，但是没拒绝他的服务。 　　“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出去啊！”留他下来，她还能好好泡泡解乏么？ 　　“那我出去做早饭。” 　　当天下午，他们在罗湖口岸送庄妍、章亮、耿清欢还有小毛和她公司的设计师去香港。 　　庄妍邀请章亮过去，耿清欢便跟着章亮走。回头俩人直接一道回北京，就不用黎明管了。 　　小毛和设计师一道过去，还能请庄妍给介绍一些珠宝商和设计师认识。她可是几家老牌珠宝店的常客。 　　黎竣看陈玲眼巴巴的看着便笑道：“要不你拿夏夏的护照、身份证去试试？” 　　黎夏的证件已经被他们捎带过来了。不过她总不能也跑过去，丢下千里迢迢而来的兄嫂、表姐不管。 　　再说她也没有精力去逛街、扫货。 　　陈玲白他一眼，“我要不是现役军人，不是出生军人家庭，也不是嫁到军人家庭。你看我敢不敢？” 　　黎夏好笑，“你要不是这样的出身，自己就可以办护照了。不用拿我的去。” 　　陈玲忿然道：“明明是我们自己的土地，却偏要然办护照、签证才过得去。等97回归了，我非得好好过去玩一玩不可。” 　　她说着说着又高兴起来，毕竟是百年国耻洗雪了，是个中国人就会高兴了。 　　然后还哼唱起了歌来，“1997快些来吧，我的那个他在香港......” 　　黎竣道：“我听说香港是购物天堂啊。干看不买你忍得住么？” 　　“怎么忍不住？没钱我还能去偷去抢。哎，我们去爬莲花山吧，去看看邓公的雕像。这深圳也没什么名胜古迹可以游览。高楼大厦看来看去也就这样，还影响视线呢。” 　　习惯了宽敞的军营，五星级酒店给她住也就这么回事了。 　　彭志杰考虑到黎夏的身体便道：“来了深圳看海啊，爬什么山啊？走，我载你们去海边玩。” 　　黎明道：“对了，你俩不是说还要买一套海景房么，买了么？” 　　彭志杰摇头，“实地去看过之后发现靠海太近了潮湿，屋里都长蘑菇了。所以我们决定把之前那套卖出去，再添点钱在几公里远的山上买一套。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一行六人，开着租的越野车过去。 　　还在半道魏容和陈玲就挺兴奋的了，凑到窗边去看大海。除了在电视、电影里，她们是真的头回看到大海。 　　就连黎竣都转头去看来着，“果然很壮观啊！” 　　等到了彭志杰那套还没能卖出去的房里，三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 　　黎竣道：“住这里应该挺爽的啊！” 　　魏容和陈玲都点头不已。 　　黎夏道：“二哥，你看看墙壁，再去洗手间看看。我估计那蘑菇又长出来了！” 　　彭志杰摇头，“不会，小胡要带人看房，肯定弄掉了。” 　　明哥道：“就很潮，还有呢？” 　　“台风啊，还有噪音啊。不过好处也很多，冬暖夏凉、景致好，空气佳。” 　　明哥道：“刚在盘山公路山我看了一下山上。虽然隔得远，应该全是别墅吧。多少钱？” 　　黎夏道：“最便宜的600万，最贵的2000多万。我们俩正在想办法搞成首套房好贷款呢。那么多钱一次性付清的话压力太大了。” 　　陈玲和黎竣、魏容互相看看。 　　陈玲道：“我们不出声，我们都是穷人！” 　　不过，经过了两个亿的洗礼，再听到2000万，三个人都还算淡定。 　　黎夏道：“得了吧你，你如今住的两层独栋的小别墅。你家还有内供菜、内供大米、内供的肉。就连姐夫抽的，都是内供的熊猫烟。那都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这都是徐老爷子的份例，一家子享用。 　　彭志杰点头，“那烟真的很不错。” 　　陈玲过来，带了两包给他。他散给郭淮、老班长、王哥抽了。他们也羡慕得很，抽了还想再来一根。彭志杰不给了！ 　　这烟留着，以后如果遇上那种官僚主义很重的公务员，拿出来晃一晃狐假虎威，效果好得很。 　　黎夏又看看她二哥、二嫂，“你们也不是穷人啊。小康都是实现了！” 　　她二哥一年都快十年年入了，二嫂应该很快也可以到这数。 　　魏容笑，“那得看跟谁比。不过，能有今天我还是挺满足的。” 　　“言归正传啊，怎么搞成首套房？都卖了？”黎明挑眉道。 　　“这套卖了，我名下另外两套以赠送的名义转到黎夏名下。” 　　“那半山那套别墅怎么个说法呢？” 　　黎夏道：“我首付，他月供。写两个人的名字。没结婚也可以做公证房产共有的。” 　　在省城他们就公证过一套房。对方还告诉他们可以注明出资比例，不注明就是一人一半。 　　黎明呼出一口气，人家两个都能挣，这些地方就没必要去计较那么多了。 　　最好的爱情果然是势均力敌！ 　　黎夏道：“走吧，我们直接去海边玩。有海上游乐项目，还可以下海游泳。晚上沙滩上有海鲜大餐，要是不想回去还可以租几个帐篷在沙滩上过夜。” 　　彭志杰看她一眼，眼睛里明晃晃写着‘我要回家过夜’！ 　　租的帐篷，不隔音的。 　　下楼经过房产中介的门市，黎夏把小胡叫出来问了问。 　　“黎女士，我倒是带了两拨人去看过。但是要在这里买房子，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啊。都说回去商量商量，然后就没下文了。” 第293章 　　黎夏道：“那就让一点吧，98万，出到这个数就可以卖。”比市价低两万了，应该能很快出手。 　　虽然这套房子放着还会继续涨价，但别墅涨得更多啊。而且一直拖着，搞不好拖到她回去都不行。 　　小胡点头，“黎女士你诚心卖，肯让一点应该很快能成交的。” 　　他看看彭志杰，彭志杰一点反应都没有。 　　四川男人嘛，只要不是什么关系全家生死存亡的大事，那就都交给女人做主就是了。 　　到了海边几个人现买了泳装换上。 　　黎明发现彭志杰和黎竣肚子上都是有田字格的。只有他，一整块！ 　　陈玲和黎夏都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不客气道：“明哥，你要自律！不然再过几年再中年发福，你就不帅了。” 　　黎明伸手划拉了一下，“把我放在全沙滩看，还是身材比较好的那一类了！” 　　至少他小腹是平的嘛。 　　陈玲和黎夏都把脸撇开，“对自己要求这么低。” 　　魏容也有点汗颜，没往那俩妹子身边靠去。幸好她外头还有一件外罩的薄纱啊。不过一阵风吹过，纱就贴到了肚子上头，暴露了原形。 　　不过她身材其实也没走形，就是这俩妹子的身材太好了。 　　陈玲问黎夏要不要游泳，黎夏摇头。她不想剧烈运动。 　　陈玲便又去问魏容，魏容也摇头。 　　陈玲便独自一人下水去了。黎明同她一起，顺道看顾一二。 　　魏容和黎竣沿着沙滩散步去了。这里的沙滩，白沙很细，踩在上面很舒服。 　　而且海风扑面，闻着都舒爽。 　　儿子不在身边，两人竟然找回些谈恋爱时的感觉。在海边追逐，互相泼起水来。 　　等到走远了，魏容这才拉着黎竣下了水。她要是不想下水就不换泳装了。 　　黎夏才是真的没下水，她就在遮阳伞下、长躺椅上靠躺着做日光浴。彭志杰自己戴上墨镜，也给她戴上，靠躺在另一张躺椅上陪她。 　　没必要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消耗体力。 　　大梅沙游人太多，他们是来的收费的小梅沙。这里沙滩干净得多，也没那么嘈杂。 　　黎夏昨晚没休息好，这会儿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很快闭上了眼睛。 　　第二晚彭志杰比昨晚更放得开，而且多少有点技巧性了。 　　害得黎夏白天还是体力不好，他自己倒是神采奕奕的。 　　“我得去工地上看一下，尽快回来。表姐要爬莲花山，让二哥和明哥陪她去就好。你就在家歇歇吧！” 　　黎夏躺床上懒得搭理他。真的体谅她的话，干嘛晚上做那么久、那么狠？ 　　体力过人又刚开荤的男人，真的惹不起。 　　第一个回合她还比较享受，后面就是迷迷糊糊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 　　黎夏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精分，除了在床上什么都由着她。到了床上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魏容昨天在海边也玩儿累了，黎竣和黎明陪陈玲去爬山，她便过来和黎夏一处。 　　还拿着黎夏的笔记本电脑看各餐馆的销售报表。第一个月推出中式快餐，曲线是在慢慢向上的。 　　她定制了显眼的菜色餐牌挂着，顾客不进来都能看到她们是要卖中餐的。 　　除了套餐，所有的荤菜、素菜也可以单打。 　　不过套餐实惠，其中除了荤菜其他的都可以加，所以还是套餐卖得最好。 　　“夏夏，你这样带着笔记本出来真挺方便的。” 　　“嗯，还行。没大事的话公司其实不需要我。一般的突发情况，从店长往上那么多管理组呢，都能处理。” 　　黎夏拿了瑜伽垫出来，在客厅里做着瑜伽。 　　厨房里头殷红在弄水果沙拉。这个简单，就洗洗切切放上沙拉酱。 　　下午，陈玲终于满足了瞻仰邓工雕像的心愿，乐呵呵的下山来。 　　商场也逛了，各种美食也吃了，大海看了，莲花山爬了。她明天就准备回去了！ 　　黎明和黎竣、魏容也是同样的打算。都是有事在身的人，尤其魏容刚新官上任，又刚推出了中式快餐，其实早就归心如箭了。 　　彭志杰不得闲，黎夏带着殷红开车送他们去的机场。 　　回蜀中的飞机先出发，她就陪陈玲在机场坐等。 　　黎夏打发殷红去肯德基买三杯圣代。 　　殷红有点犹豫，黎夏道：“放心吧，你当机场保安是吃素的啊？而且，不是没人暗中跟踪我了么。” 　　殷红这才转身快步过去。 　　陈玲道：“你说的暗中跟踪什么意思啊？” 　　黎夏把有人收买这边的混混想收拾她的事儿说了。 　　“那你可要当心点。不过，现在应该很多人都认识你了吧。” 　　“没有啊，我的知名度应该还没有出川。也就深圳彭志杰故意放出了风声去。” 　　既然已经解决了，表姐妹俩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陈玲伸手抬起黎夏的下巴，“原来你这两天才跟你家小彭圆房啊？” 　　黎夏挑眉，“真看得出来啊？”她一直以为小说里乱写的。因为她就看不出来别人到底是不是处。 　　“怎么看不出来？媚眼含春的，红唇潋滟的。一看就是阴阳协调了，过得很滋润。” 　　黎夏白她一眼，“这么说你和徐海是早就......” 　　“是又怎么样？早说你不也没结婚么。哎，你的超市什么时候开到西北啊？” 　　“嗯，快了。”虽然交通依然不便，但她基础打牢就不会光守在蜀中了。 　　把陈玲也送走了，黎夏打道回府。 　　今天已经8月5号了，七月初十。她顶多还能在深圳待50天。所以说现在不是结婚的好时机嘛。 　　怎么也得把外资冲击这一关过了才能安心的结婚、生孩子啊。 　　精力不济，黎夏不想做饭了。于是回程途中去请了个钟点工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 　　小彭同志对夫妻之事热衷得很，好在过了十来天终于稍微有点自制力了。 　　不过男的和女的睡过了，自然是要比从前亲密许多。 　　早起黎夏刷牙，他要是急了就会直接从床上起来，进来放水。 　　黎夏的视线下意识的随着水流的抛物线往上，有些羞窘地道：“外面不还有个洗手间么？” 　　彭志杰一边整理裤子一边道：“懒得跑出去了，又不是没看过。” 　　海景房在8月中旬以98万的价格卖了出去，另外两套也顺利过户到黎夏名下。 　　买别墅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这一个来月，两人也跑了几个海边别墅区了。不过看来看去，黎夏还是最中意第一个别墅区的美式别墅。 　　嫌配套太奢侈了，那可以不用嘛。有车，出去买东西还是极方便的。小孩读书是多年后的事了，而且可以去北京上学。 　　彭志杰问她，“决定了，就要那套？” 　　黎夏点头，“嗯，就它了。其实第一眼就蛮合眼缘的。后来再看不过是想货比三家。” 　　两人卖了房子就直接去买别墅了。 　　不过暂时房款只收到了三成首付，尾款要等银行放款才能拿到。 　　不过黎夏不想等了，谁知道十天半月的什么时候放得下来？ 　　而且小彭同志订婚花了一百多万，一大半还是从郭淮那儿借的呢。还是还给人家吧。 　　谁让他的钱全投在工程上了呢？ 　　彭志杰听了她的安排想了想点头，“行！” 　　毕竟工程还在进行中。他和黎夏不用计较那么多，郭淮的人情还是少欠为好。 　　那套美式别墅总价800万，黎夏签支票付了256万。240万首付，其他的是税费。 　　然后彭志杰签字办了借贷手续，两人去做了个房产共有的公证。 　　还是没有注明出资比例。这回黎夏也没有再坚持了。 　　省城那套是觉得无所谓，总价也不高。这套，两人这会儿正蜜里调油的，说出来伤感情。 　　不过她觉得自己和小彭同志就是真走到要分开的那一步，应该也不会闹得一地鸡毛的。 　　她自己能挣钱，就不用太计较了。算得太明白，小彭同志要闹意见的。 　　房产过户，钥匙就到手了。 　　房子是精装修的，送全美式家具。准备买房之前彭志杰叫人一起来看过，说不管装修还是家具都是用的好材料！ 　　羊毛出在羊身上，没准还因此多出了钱。但确实是省了不少事儿。 　　两人便带了些行李过来，拎包入住了。楼上楼下十来个房间呢。 　　彭志杰笑道：“我们要不要一个房间住一晚，换着住啊？” 　　这么大的海滨半山别墅，他也很喜欢啊！ 　　“你当你是皇帝，还以此防刺客呢？听说乾清宫二十七间屋子，皇帝就一晚睡一间。”黎夏站在二楼宽阔的露台上舒展双臂，呼吸清新的空气。 　　这里可以看出去好远好远，碧海蓝天、青山绿树...... 　　彭志杰笑，防什么刺客啊。他不过是想多试些地方！ 　　算了，不想了。这两天她大姨妈来了，想也白想！过两天再把这事儿提上日程。 　　两人挑了最大的主人房住了进去。整栋别墅连院子小一千平呢。 　　这个房间跟黎夏在员工中心的小套房差不多大了。 　　而且，她是真的挺喜欢美式风格的。悠闲、舒畅、空间大气，胡桃木的家具有一种厚重感。整体又有田园牧歌的风情。 　　再想到将来这房子的价格，黎夏笑得眉眼弯弯的。 　　彭志杰看她高兴得那样儿，便觉得一个月要供五六万也值了。 　　一天差不多一千八啊！又不是经常来住。 　　不过，谁让他看上的是黎夏呢。不是这么好的、她还中意的房子安置她，他也是过意不去的。 　　他现在明白‘若得阿娇为妇，愿筑金屋储之’的心情了。 　　再说，她还出了首付呢。 　　黎夏没买电器，电器会更新换代很快的。就譬如电视机，这会儿深圳也只有四四方方的一大坨的那种。 　　液晶电视要再过几年才会在中国市场上出现。她也不想现在费事、贴人情托人从国外买。 　　影音室里弄个投影仪，直接把电脑里的视屏投屏就好了。 　　就这么一个来月，她也没准备在这个房子里开火。那就连厨房的小电器都不用买了。 　　就周末或者小彭同志得空的时候开车来住一晚，这么原始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她欢快地道：“长得高，看的远！” 　　彭志杰道：“我能让你站得更高一点 　　。”他两大步过来，直接竖着抱起了黎夏的腿。 　　黎夏惊呼一声，然后咯咯的笑。 　　邻居都离了一定的距离，而且问过了，左右两栋都还没主呢。 　　彭志杰把她放下来，在她耳边亲昵的叫，“晚上你也可以放开了叫！” 第294章 　　不过这花了巨资买的房子，到黎夏9月25号离开，两人加起来也没住上十晚。 　　毕竟离城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黎夏也不舍得小彭同志这么忙还每天花两个小时奔波。 　　那她好不容易养出来了几斤肉怕是又要没了。 　　于是只是隔三差五，第二天不忙的时候才过去住。 　　而且中途彭志杰还陪着她去了一趟香港。 　　两人没惊动郭淮，就自己在香港逛吃逛吃了三天。 　　香港不愧是拥有那么多米其林星级餐厅的地方，确实好吃得不行。 　　黎夏吃得一本满足。 　　黎夏就想起几年前小彭同志就拿南方的美食来诱惑过自己。 　　但是到了25号，她还是只能依依不舍的去机场。 　　“好舍不得我的新房子啊！” 　　“再说一遍，舍不得什么？”趁着绿灯，彭志杰伸手挠了下黎夏的腰。他也是睡在一起了才发现，黎夏特别的怕痒。 　　黎夏识时务的改口，“舍不得未婚夫！” 　　“那是，未婚夫能给你挣很多套大别墅的。唉，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呐？” 　　工程最快也要明年1月底才能完工。那之后他就能什么都不管了。 　　销售的事郭淮负责。 　　他如今除了自己工程队的进度，还得盯着其他十几个工程队。能不忙么？ 　　黎夏也盯着他，“对哦，你那么馋，不会去找小姐吧？” 　　彭志杰一脸受了侮辱的表情，“我不歧视失足妇女。但是你别把我和她们扯一块儿。” 　　“那，养个小情人？” 　　“那你别走了，留下监督我吧。” 　　黎夏道：“就算我在这边，还能一天24小时的盯着你啊？” 　　要进安检了，彭志杰捧着黎夏的脸，狠命亲了两口，“1月份之前，你还能抽出时间再过来么？” 　　黎夏道：“不好说哦，家乐福在北京的门店快开了。听说足足有8000平米。下一步他们就要来二线城市了。要是它们来了，我们搞不好会被冲击垮的。” 　　这会儿已经能打听到了。 　　彭志杰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这确实不是小事情。 　　“那你多当心，我1月份就能回去了，可以休个长一些的假陪你过完年再回来。我还想在王哥那里接点工程来做。” 　　也不能只指着郭淮那里。万一郭淮下次不带他玩了，他也没办法。 　　这一次郭淮也只是因为资金链断裂才不得不让他占了10%的股份。 　　在商言商，谁也不想把好处平白分给人的。 　　不为了这，他也不至于在工地上这么卖力气。 　　郭淮继续和他合作的话，工地上的事儿压根就不用多操心，代价就是分他一杯羹。 　　这事儿十拿九稳，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黎夏点头，“确实不能把鸡蛋都当在一个篮子里。不过郭淮都领着你去见过政府官员、银行行长了，应该暂时不会一脚把你蹬开。再说他用别的工程队，敢这么当甩手掌柜么？” 　　她知道小彭同志不想一直只做工程，他想直接做房地产。如今和郭淮合作也是学师。 　　彭志杰摸摸她的脸，“也不要太拼了，还有我呢。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换个地方另起炉灶的。” 　　身在改革的窗口，外企对本地产业的巨大冲击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黎夏点头，“1月份我应该在北京，你到时候直接来北京吧。干脆留着彭叔、彭婶，我们两家凑一起过年。明年是2月18号过年。” 　　“我争取待到3月份。等以后能放得开手了，我就到北京陪着你。” 　　“哎呦，你可别害得我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彭志杰道：“很有可能啊。那你就在Outlook发文让有事找你都是下午吧。” 　　黎夏进安检前回头给彭志杰做了个飞吻。深圳的民风开化得多，不像内地那么保守。 　　彭志杰笑了，做了接收的动作。 　　他觉得黎夏肩头的担子太重了，偏偏她还挑得挺起劲儿。 　　他也只能尽量多挣一些，万一有需要能给她分担一下吧。 　　他目送她走了进去，转身准备往回走。 　　没想到一扭头看到一个熟人，而且这个人就直愣愣的看着他。刚才他和黎夏吻别呢，这人也看着？ 　　不过这人其实也说不上多熟，就是之前王哥受托给他牵过线的富商遗孀孟璐。 　　这女的几次找人说合不成，后来不得已跟了香港那边一个富商做外室，算是被人财两得了。 　　她看到自己倒还有些怨怼的样子。这关他什么事？ 　　不过，这女人也从这个登机口走，难不成也要去蜀中？ 　　他摸出手机给黎夏打电话。 　　黎夏刚找到位置，还没有关机呢。看他这么快就打过来了不由得好笑。 　　“嗯，我找到位置，已经坐下了。” 　　“不是，刚有个认识的人，她也坐这趟航班。如果她对你叽叽歪歪的，你不用客气。” 　　黎夏挑眉，“什么人啊？” 　　彭志杰三言两语的说了，“那富商有点能耐，所以她如今走路也带风。” 　　黎夏嗤笑一声，“我会怕了这种冠夫姓的女人？”甚至还不是正室。 　　黎夏叫来空姐，“你们卖奢侈品吗？”她在香港、深圳都买了些伴手礼。还想看看飞机上有没有合适的。 　　“抱歉，女士，我们国内航班还没有开始卖这些。” 　　“哦，那麻烦给我一杯柳橙汁。” 　　“好的。” 　　空姐回去取东西，看到同事拿着报纸在比对，“你们看，是不是她？” 　　“好像是呢。而且你看报上说她的未婚夫就在深圳搞建筑的。还有，她也飞成都！” 　　这会儿黎夏已经和孟璐撞见了。 　　商务餐的位置不多，两人没隔了多远。 　　而且好巧不巧的，两个人还撞包了。黎夏去香港的时候看着顺眼买的，Gucci的。 　　内地很少集中卖奢侈品，省城的太古里还有很多年才会开始修呢。 　　孟璐看了黎夏几眼，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只暗自腹诽：不就是年轻一点么？还不及她的风情呢。 　　嫌她不清白，如果她有得选，又怎么可能去跟老头子？ 　　这样年轻的，只能花他的钱，在事业上对他能有什么帮助？ 　　如果接受了自己，那他现在早不只这样了。 　　既然对方没做什么，黎夏便也没有理会。 　　空姐用托盘把柳橙汁端了过来，“女士，您要的柳橙汁。” 　　“谢谢。” 　　“请问，您是黎总么？” 　　“呃，我是。” 　　“我们想跟您合个影可以么？真的特别佩服您。” 　　黎夏看向那边门后两个空姐的身影，“那我得是你们里头最矮的啊。” 　　哪怕是川航的空姐也比她要高几厘米的，而且人家还穿着中跟鞋。她为了坐飞机舒服穿得可是平底鞋。 　　空姐直接愣住，能上省报头版头条专访，创造了那么多就业岗位，捐出那么多善款，都可以说是很‘伟大’的人了。这么接地气的？ 　　“我、我们可以蹲一点。” 　　“那行吧。”人家都这么委屈求全了，她再不肯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黎夏跟着空姐进去她们休息的地方和她们集体合了一个影，被众星捧月的簇拥在中间。 　　“黎总，我们把照片洗出来给您寄去。” 　　黎夏便报了省城办公室的地址。 　　她进去之后，外头十二个位置的商务舱顿时响起一片议论。 　　“那谁啊？”普通人坐飞机，哪怕是富贵逼人，也不至于引来全体商务舱空姐的追捧啊。难道是明星？ 　　等那两三个空姐出来，便有人问了。 　　空姐道：“您等下。”她进去把那天的省报拿了出来给众人传阅。 　　“哦，我看过的。想不到有幸和黎总同班飞回啊。” 　　黎夏扭头，笑道：“是啊，大家有缘。”其实有点尴尬的。 　　又有别的乘客和黎夏打了招呼，还交换了名片。空姐还帮着传递来着。 　　大家都在省城混的，黎夏明显和官方关系好，而且这么年轻做出那样的成就也确实了得。 　　“黎总是去探亲吗？” 　　“呃，是啊。我未婚夫离得远，只能找了机会互相飞来飞去的。” 　　她看到孟璐把那张报纸从别人手里拿过去看了。 　　“不可能，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只靠自己做出这么大的成就来？” 　　黎夏道：“总不能是省报瞎写吧？” 　　孟璐盯着黎夏看，一脸的不敢置信。论身家，黎夏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是，上省报头版头条做专访，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旁人有人问道：“黎总，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零售业呢？” 　　黎夏道：“回款快啊，我可以把收回来的款项再继续拿去开店。不然哪能两年开得出120多家？” 　　“那现在是进入零售业的好时机么？” 　　黎夏干脆明快的摇头，“不是。” 　　“为什么？你不会怕多几个竞争对手吧？”问话的人状似玩笑地道。 　　黎夏道：“但凡赚钱的行当，哪能少了竞争对手？我说不是进入零售业的好时机，是因为家乐福在北京8000平米的大型超市已经装修出来了。年底应该就会开业。你觉得现在会是进入零售业的好时机么？我们已经干了些年头的，都得打迭起精神来应对呢。一个不好，前功尽弃。” 　　她说完道：“不好意思，我睡一下。”说完问空姐要了一条毯子，然后带上眼罩、靠枕还有耳机，径自补眠去了。 　　其他乘客还在说话。能坐得起商务餐的，基本都是有些身家的，而且绝大多数从商。 　　外资入侵是所有商人都闻之色变的。因为外资是全方位的入侵，各行各业基本都有涉足。 　　一时真有几分人人自危起来。 　　国门打开了，他们竞争得过外资么？ 　　原本飞行中大家是很少这么聚在一块儿聊天的，但有黎夏这么个人物，她又说了大家都在意的外资入侵的事。 　　一时说了好一阵才止住。但是没人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想法子应对吧。 　　有人看黎夏，她已经睡着了。 　　看来这是有对策了？ 　　人家有政府当靠山呢。而且，他们蜀中，蜀道难了几千年，外资要入侵到蜀中应还有几年吧。 　　方才黎夏说到也是家乐福要在北京开店了。 　　而且人家准备怎么应对，也不可能说个不相干的他们听。 　　这么一想，大家便渐渐又安静了下来。 　　只那个女人盯了黎夏一路，但她始终在睡，一副昨晚累坏了的样子。 　　想到自己身上那个垂垂老矣，小彭却是浑身散发着年轻和力量，她咬了咬牙。 　　这世道真不公平！ 　　黎夏一路睡了过去，下飞机的时候还有些懵。 　　商务舱的三个空姐站成一排跟乘客道别，见到黎夏的时候笑得尤其灿烂。 　　尤其是看到她脸上睡出来的痕迹之后。 第295章 　　黎夏上了摆渡车。没位置了，便抓着吊环站着。反正也就几分钟。 　　等下了摆渡车，她跟随着人流往前走。 　　看到大多数人都往一个方向走，她才反应过来。哦，还要去取托运的行李。 　　这要不是随大流，她还真能懵头懵脑的把这茬给忘了。 　　睡得太香甜了！ 　　她去深圳其实没带多少东西，但过去待了两个多月又去了一趟香港，买的东西着实不少。 　　等了一阵看到自己的行李箱便上前取下来。 　　出站就看到傅杳钧和邱全在等着。 　　邱全上前打了个招呼接过黎夏的行李箱拉着。 　　“哟，傅总，你这不忙呢？”她笑道。 　　傅杳钧玩笑道：“老板你都能一走81天，我走开一两个小时还是没问题的。” 　　“合着你还在墙上记正字呢？” 　　“你也太侮辱我智商了吧！有日历呢，我又没蹲大狱，还得靠正字来记天数。” 　　等上了车，黎夏道：“陆晓云在办公室坐镇？” 　　“嗯。陆经理还是很称职的。老板你没挑错人。” 　　黎夏笑了一下道：“有人匿名给我发邮件举报傅总你和区域经理陆晓云谈办公室恋爱呢，图文并茂。真的假的？” 　　傅杳钧道：“当然是假的啊。我脑子又没有进水，公然带头违反公司规定。” 　　“那就好，不然很称职的陆经理就只能被辞退了。我岂不是少了一员干将？”黎夏顿了一下道：“是陆经理的追求者？” 　　傅杳钧道：“她前夫，她前夫到家里纠缠过她几回了。发的什么照片？” 　　“被人偷拍了都不知道。有一些瞧着不晓得是借位还是怎么地，就还挺亲密。你觉得让她带着人出去开店能做好么？” 　　傅杳钧蹙眉，“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 　　“有一点吧。不过确实是需要把下头这批骨干都派出去了。” 　　就算两人真没什么，黎夏也是准备把陆晓云派出去的。避嫌！ 　　她那个前夫搞这些事，明显心态有问题。 　　别回头来办公室或者门店纠缠。婚都离了，还见不得人家和别的男人稍微走得近点。想复合也不是这样的。 　　黎夏道：“所以说办公室恋情要不得。离了婚还把工作辞了，居然都摆脱不了。她是不是还住在原单位分的房子里啊？” 　　陆晓云的前夫也是《经济日报》的，还是个主编呢。 　　傅杳钧道：“以她的工资，没办法另外买一套。听说之前那套，两人离婚一人一半，她也卖不了。不过男的搬回父母家住了而已。” 　　黎夏挑眉，“所以，那男的上门去也算是回家是吧？”那还不能说人家是上门骚扰了。 　　大哥，你连人家两子离婚分房产的情况都这么清楚。是得避避嫌了！ 　　黎夏在傅杳钧这里问了几句，又拿出手机打回办公室。 　　“黎总？”陆晓云接到电话有些惊讶。 　　黎夏把收到举报的事同陆晓云讲了。 　　“黎总，绝无此事。我和傅总就是正常的同事关系。” 　　黎夏又了解了一下她被前夫纠缠的情况。 　　“那你需要我给你前夫的单位领导打个电话沟通一下么？” 　　陆晓云迟疑了一下，“有劳黎总了。”说着把号码报了出来。 　　这件事由黎夏出面，比她自己出面更有效果。她其实已经找原领导反应过了，可对方还把这当成他们的家事一般。 　　本来该傅杳钧这个直属领导出面的，但他不是卷进来了么。 　　黎夏直接打到《经济日报》总编的办公室去了。 　　“你好，哪位？” 　　“你好，章总编。我是黎夏，就是你原下属陆晓云如今供职的黎夏超市的老板啊。” 　　“哦哦，黎总啊，黎总最近可是红人啊。你打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黎夏笑道：“就是跟章总编你沟通一下。这个陆晓云啊，她已经离婚了。就算和谁谈恋爱，前夫也管不着了吧？” 　　章总编一听她自我介绍里特地提到陆晓云，也料到了是这么回事。他为难地道：“可是那个房子他们一人一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啊。” 　　“他是不是想要房子啊？那好办，让他把陆晓云那一半的钱给了呗。陆晓云也就可以搬出来了。或买、或租都可以。” 　　其实陆晓云搬出来租房子的钱还是有的。 　　但就算租了房子，前夫也是可以上门来堵门的。或者他埋伏在半路堵人也是可以的。 　　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但黎夏也不能一上来就直接说‘你管好你的手下，不要让他再来骚扰我手下’。 　　“黎总，男女之间的事，我们单位也不好管啊。这俩人以前感情还是很不错的。小吕也只是一时行差踏错。要不咱们在中间使使劲，撮合一下？” 　　黎夏嘴角嘲讽的翘起，“我问过陆晓云了，她说绝无复合的可能。而且章总编，我这里还收到匿名举报。是偷拍了陆晓云和男上司的照片造成借位，污蔑他们谈恋爱。我就是觉得办公室恋情很多后患，所以出过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这个举报的人要害陆晓云失业，这个用心实在有点歹毒。” 　　老傅已经看过黎夏down下来的照片了，斩钉截铁说绝对是借位。 　　有一张，只从图片看的话，他和陆晓云都快亲上了。 　　黎夏句句都没提是章总编中的小马干的，但所有的话都指向他。 　　“我正打算让我们公司计算机部门的专业人士好好查一下发匿名邮件的IP。这种行为真的是恶劣！查出来，我们公司就打算派法务上公安局报案了。” 　　如今还没网吧呢，只能是办公电脑或者家用电脑发出来的。 　　要查不难！ 　　不过这种事情，公安局也多半是调解。因为姓马的没有对陆晓云造成什么伤害。 　　陆晓云是外地人，在蜀中没人给她撑腰。 　　而她前夫是土生土长的省城人，很多人脉关系。 　　黎夏这么说，也只是告诉章总编她会给陆晓云撑这个腰。闹大便闹大，回头说起来《经济日报》的主编用种种手段胁迫前妻，也好说不好听啊。 　　报社主编也算得是知识分子了，瞧这干的是什么事。 　　不过，这也治标不治本。 　　万一人家就真的豁出去了呢？ 　　而且那些照片，当事人知道别人故意拍的借位照，旁人并不知道啊。 　　这又不是被P的还能有技术痕迹。 　　回头真的闹开了，逼着她开除陆晓云也是个麻烦事。毕竟公司的规章制度在那里。 　　所以到了公司，黎夏便问陆晓云，“你哪个省的人啊？” 　　傅杳钧看了过来，要出省开店了么？ 　　“黎总，我贵州人。章总编怎么说？” 　　“和稀泥呗。不过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肯定要找你前夫谈谈的。但未必能打消那个人的念头啊。” 　　黎夏说着抱着胳膊看看陆晓云，“我带你去学格斗，去不去？” 　　“啊，格斗？” 　　“对，让老师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你格斗的技巧。这样哪怕你前夫找上门来，也不能通过武力手段胁迫你。” 　　陆晓云想到自己在家，听到有人开大门的声音就赶紧退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厕所都只能在痰盂里解决...... 　　她确实是怕被前夫强迫。 　　她不是没有出去租过房。但前夫三天两头上门纠缠，闹到房东不肯再租给自己了。 　　还让他们‘两口子的事自己回家解决，不要影响我其他的租客。’ 　　陆晓云眼睛亮了亮，“真的可以么？” 　　黎夏道：“可以啊。反正你们傅总不是我对手。不对，傅总加上郑总应该都打不过来。” 　　傅杳钧道：“老板，你干脆把王蕾也算上。” 　　陆晓云点头，“好，黎总，我跟你去！” 　　黎夏道：“还好我还是个女的，不然被拍照片的就要换成我了。傅总，你没事丰富一下员工的精神生活。大家平常上班也怪累的。” 　　傅杳钧觉得她不可能是随提起，“你是说......” 　　“借几台相机，教教他们怎么拍出借位的照片。另外再从其他角度拍出正常的。回头一并放到Outlook上让全公司的人共享。” 　　这样，哪怕那些照片流传出来，也不是完全说不清楚的。 　　傅杳钧马上心领神会，“好。” 　　黎夏又看向陆晓云，“至于你那一半房子，老傅，找咱们的法律顾问出马吧。至少也要给介绍个靠谱的律师。如果他既不肯把一半的房子卖给陆晓云，又不肯买她那一半，咱们跟他对簿公堂。不过我是建议你把房卖给他，因为接下来我要派你去贵阳市开店。反正官司先打着吧。等下让邱全陪你回家收拾东西，你这几天先搬到我那去住。” 　　陆晓云道：“黎总，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黎夏对傅杳钧道：“给她看看照片。” 　　傅杳钧把黎夏的电脑给陆晓云拿过去。 　　陆晓云看到后脸都胀红了，这才反应过来黎夏方才让搞什么错位摄影的活动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给公司、给上司添麻烦了。 　　“去吧，回去收拾东西。只要你是铁了心的不想复婚。不然就当我没说过。” 　　黎夏其实也能理解章总编的推诿。她出头管这种事其实也担心陆晓云不坚定，又跑回去复婚了。 　　那她就里外不是人了。 　　不过看来陆晓云还是很坚定的。她看过照片道：“黎总、傅总，我请假回家。” 　　这会是上班时间，前夫应该不会上门。 　　黎夏点头，“嗯，让邱全开车送你。” 　　傅杳钧叫了省城分公司的行政主管把摄影活动的事安排下去，并且让她去C大的摄影专业找个懂行的人到时候来指导。 　　然后他问道：“黎总，你要带她去俱乐部学格斗么？” 　　省城倒是也有着这样的培训机构，但是陆晓云去X山更能避开前夫。 　　黎夏点头，“嗯，费用算预支的她的分红。”安保公司那边一直缺人，正常训练都忙不过来。就不丢到郭权那里去了。 　　她卡里还有不少钱的，不用也要作废了。不过，陆晓云不是立功受赏，所以这钱她得自己掏。 　　不过只要她能坐稳L5的位置，或者以后还有得升，这都不是问题。 　　黎夏道：“怪不得老话要说‘女怕嫁错郎’了。” 　　傅杳钧道：“男也怕娶错妻啊。那这次店庆，就让开发总监坐镇省城吧。” 　　“好。让陆晓云回去开会，坐镇的人到时候视屏参加吧。” 　　傅杳钧点头，“我们下一步是去周边省开店？” 　　“对，跑马圈地。” 　　一个小时后，陆晓云收拾好了行李回来。 　　黎夏让她直接搁车子后备箱里，回头跟她走就是了。 第296章 　　傅杳钧道：“老板，那好像是我的车啊！” 　　“你下了班到楼下吃个晚饭，邱全就又开回来接你了。反正你光棍一个，又没人在家等你。” 　　傅杳钧磨牙，红果果的歧视啊。 　　不过，他父母、女儿确实都还在X山生活。 　　他想过要不要把他们接上来。但估计近期可能会有扩张计划，他未必还坐镇省城。所以他回去确实是一室凄清。 　　“那老板，把你的数码相机贡献出来呗。传统相机需要冲洗胶卷，不如你那个当场就能看到借位的效果。我再弄个投影仪放大，估计都会玩得挺高兴的。” 　　黎夏的数码相机是今年才置办的，只有堪堪41万像素，而且还贵。 　　不过已经够让人眼馋了。 　　“行吧，确实这样更能激发人的积极性。” 　　她坐在老傅的位置上把数码相机里的照片拷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 　　这儿空间紧张，没给她准备单独的办公室。她每次来都是直接把老傅办公室占了。他这间最大！ 　　傅杳钧站在她背后一起看照片，“哇，这景致好好啊！” 　　“是吧，这是我从我家二楼拍的。”黎夏乐淘淘的。 　　“你那海景房还没装好吧？” 　　“那套卖掉了，洗手间都长蘑菇了。一线海景房，潮湿得很。” 　　“可你这应该还是在海边拍的啊。而且楼层应该相当高！”老傅也不能知道黎夏在刘玫那里抽走的是两百多万，一直以为是100万。 　　不过他的分红已经拿完了，而且黎夏拿的这部分远没达到她该拿的。 　　黎夏道：“我们在离海5公里的半山买了一套美式的别墅。有机会请你去玩！先给你看看照片。” 　　她说着忽然伸手揉揉胃，有点作呕的样子。 　　傅杳钧紧张地道：“你不是怀上了吧？” 　　“没有，单纯的胃泛酸。让你助理下楼给我拿一瓶苏打水。” 　　苏打水是微碱性的，可以中和一下。 　　她真的是犯酸，之前一段时间酸奶喝多了。 　　前两天头一次泛酸，小彭同志也是赶紧搀扶她坐下。然后举起两只手指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在套套上戳洞。”嘴角忍不住上扬。 　　然后赶紧送她上相熟的私人医院妇产科做检查。 　　当时黎夏真的以为自己中标了。不过既然怀上了肯定得生，所有计划都要打乱。 　　检查结果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她就是酸奶喝多了，胃泛酸。 　　医生当时眼角抽抽的让她暂时别喝了，犯酸就喝点苏打水。 　　她和同样心情坐过山车的小彭同志只能讪讪地告辞离开。 　　黎夏到一边喝了苏打水就没事了，换傅杳钧坐在大班椅上看她豪宅的照片集锦。 　　反正不要胶卷，她拍了不少。 　　“老板，多少钱啊？这简直是神仙日子啊，难道你要乐不思蜀了。” 　　“全款800万，我首付，他月供。一个月供五万多！”黎夏轻咳两声。其实比起房子，她更舍不得小彭同志。 　　他那啥技术简直与日俱进啊！ 　　“厉害、厉害！你们两个都厉害。” 　　“你再干两年也能凑够首付。”那房的价格本身就贵，物管也是贵得不行了。加上物管，一个月就足足六万支出了。 　　一天就是一张商务餐的机票钱了！ 　　所以有机会，她肯定要飞过去多住住。 　　黎夏又问了问省城新店的情况，和傅杳钧商量了一下外派名单。 　　然后就带上陆晓云回家了。她自己的行李箱也还在后备箱里呢。 　　当然要把老傅的车先征用了。 　　邱全把两人的行李箱一并提上楼，又开车回去送傅杳钧下班。 　　黎夏这回把行李箱直接拉进了主卧，然后掀开遮着的床罩。这是上次离开的时候，林姐罩上的。 　　陆晓云被她安顿在次卧。 　　“那有床单、被套，你自己换。” 　　屋里还是有不少灰尘，陆晓云铺好床就去洗手间打水到处擦。 　　黎总让她感觉到了这段时间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再不用打电话找旧同事确定了前夫的所在，再战战兢兢的回家了。 　　“你放着吧，回头打个电话就有钟点工来干了。”反正让黎夏自己干，她是懒怠动的。 　　陆晓云道：“我先把饭桌擦出来吧，马上要吃饭了。” 　　门铃响了，黎夏去开门。刚在小区门口，她叫了外头的餐馆送三菜一汤和米饭进来。 　　那家味道不错，卫生也还可以。瞧着没换人，她就直接降下车窗喊了菜。 　　这会儿就直接送货进门摆在了饭桌上，“请慢用，我四十分钟后来收碗筷。” 　　坐下来后陆晓云道：“这家的服务不错啊。” 　　“如今都是私人老板，就没有混日子的。” 　　9月26号，陆晓云就陪着黎夏巡视省城新开的十几家店。 　　里头有三家是三级门店。现在她一共8家三级门店了。 　　省城和山城，三级门店生意也十分的好。 　　黎夏找了两个保安跟着她和陆晓云，陆晓云的前夫一整天都没有露过面。 　　27号，两人一早就坐车回X山。 　　“你还没有去过员工中心吧？” 　　陆晓云摇头，“没有。” 　　“员工中心离你要去的俱乐部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没有直达的班车。我是建议你住在里头，反正那点钱对你不算太多。而且里头非常的安全。我被煤老板盯着的时候，都没担心过在那里头会出事。” 　　“黎总，我要学多久？” 　　“我昨天打电话问了。只要你勤加练习，发力技巧、敏捷度这些一个月可以速成。等闲的男的，就不能再仗着体力欺负你。而且你还要去法庭，申述你前夫给你带来的困扰。请求法官重新裁定你们的房子归属。你当时怎么就答应了一人一半？” 　　“当时急着离婚，以为离婚就解脱了。但是判了归他的话，他不会把钱给我。实在不行，几万块就舍了吧。” 　　“别舍啊。他不给钱，你就不去办过户。房子就放那呗，他要住就住。”房子过些年要涨的。 　　陆晓云不解，“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表明你坚决不肯复婚啊，省得还有人来劝和。”不经他人苦，莫劝人原谅。 　　黎夏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能把他打怕了，让他乖乖把钱拿出来也行。L5的购房福利是几万来着？” 　　“五万。” 　　“对，你凑够十万，在贵阳再买一套好一些的。” 　　购房和买社保黎夏陆陆续续借了一百多万出去了。 　　每个月都能收回一点。 　　其实这一百多万在今天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 　　陆晓云道：“黎总你忘了？你让人事部门改了规矩，得入职一年才能享受购房福利。不过没事，我在贵阳没房子，有租房补助的。等手头再宽裕些我再买。” 　　回X山又是七个小时的车程。 　　陆晓云道：“黎总，我们是不是会把总部转移到省城。” 　　“是的，所以我和傅总说，省城得尽快修员工宿舍和办公大楼。” 　　下一步就是出川了，总部不挪到省城不行。 　　总不能每次都要人这么颠簸大半天回X山开会和参加活动吧。 　　老傅当时脸就黑了，刚买了省城一店。债才还了一百多万呢！ 　　这两个月省城25家的盈利，除了开新店基本都拿来还债了。 　　开新店一个月也要一百多万呢！ 　　当然，这个债不是拿去还银行，银行那里是贷款5年。 　　这钱直接上交到财务部了。 　　要在省城买一大块地修员工宿舍和办公大楼容易么？ 　　在省城想买下3000平米的地，那怕是得近千万了。就算是一年付清，每个月也得百来万。 　　黎夏就跟他说了，“那不是再四个月一店的钱就还清了么。而且到时候店还能多出20家来，这两笔钱就够供地了。宁可缓一步开店，也得给我把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修起来。反正等家乐福开业，咱们的重心就会转移到在附近省会开店。” 　　如今都要出川了，老傅也知道把总部搬到省城，确实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是，我努力。争取在农历年前后把这件事搞定。不过到时候缺钱，黎总你得调动资金支持我。” 　　“OK，省城作为总部，买地修员工中心、办公大楼是和去附近省会城市开店同等重大的事。” 　　黎夏八点钟出发的，抵达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这会儿，郑奎和王蕾也都已经回来了。 　　郑奎正在食堂兴致勃勃的跟人讲跟着黎夏去吃的自助餐。 　　“这回一定要好好敲老傅一笔，不能比那差了！” 　　很多员工都没吃过自助餐，“郑总，那自助餐好吃么？” 　　“我跟你们说，可好吃了。尤其是心情暴爽的时候。” 　　王蕾好笑不已，“不是吃爽的？” 　　他们都是路上随便吃了一点，这会儿到了来食堂吃饭。正好遇上了，就凑到了一起。 　　因为是店庆嘛，所以在总部的人格外多。 　　等大师傅上菜的当口，郑奎就跟大家聊上了。 　　郑奎道：“一半一半吧。你知道当晚我们送的什么吗？”他掏出兜里的Zippo手机，“本来是要送这个的。老板说人家都要黑吃我们的股份了，送这个浪费。随手就扔给我了，然后她下楼在超市里拿了一个十几块的招财猫让服务员给包得漂漂亮亮的。” 　　他喝了一口水，“我平时受了那帮衙内不少气。可那晚真的是解气啊。没人搭理我们，我就跟着老板坐那只当自己是来吃自助餐的。老板吃螃蟹可厉害了，拿着蟹八件拆蟹，吃完还能拼成个整的。结果没人来给我们换骨碟。” 　　吴娜忍着笑道：“堆满了？” 　　“我的还有一半空间，老板的堆满了。然后，她把我俩的骨碟给换了。” 　　众人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 　　黎夏站那儿听了一阵，听到这里走过去，把包往桌上一搁，“郑总，跟员工打成一片啊！” 　　郑奎一凛，讪讪的站起来，“黎总，你、你就到了？你没在路上吃饭啊？” 　　他们这位老板，过得可养生了。半道12点多一定会听出吃饭的。 　　八点出发，按道理起码还得半小时才到的啊。 　　黎夏道：“太热了，没胃口。让老师傅给我添个拍黄瓜！” 　　吴娜道：“我这就去。”众人都在憋笑，看郑总吃瘪太难得了。 　　店庆的准备，也是行政部的活儿。所以她这两天都在这边。 　　大师傅听说黎夏到了，也还没吃午饭。除了拍黄瓜，赶紧又捯饬了两个她喜欢的菜色。 　　几位老总回来了，这不还是没去隔壁的餐馆吃套餐或者面，而是来他这里吃单锅小炒了么。 　　魏容从窗口过，“看把你高兴得，那人多肯定吃炒菜啊。” 第297章 　　魏容从窗口过，见状好笑地道：“看把你高兴得，那人多肯定吃炒菜啊。” 　　餐馆居然在员工中心和食堂形成了一定的竞争关系。 　　她最近在跑成立餐饮公司的手续，到时候全弄好也就是一个独立的子公司了。 　　而且餐饮公司如今已经有140家店了。 　　有128家是依附超市的。还有一家是给公婆挣零花钱的，那跟她没什么关系。 　　还有10家是她这一两个月新开出来的。在各处有超市的市区、区县另租了门面开的。 　　另外一家就是在食堂里开的。 　　所以，她跟食堂其实竞争也不大。只是给住在员工区的员工、家属多一个选择。 　　她和大师傅说是对手，其实也有闹着玩的成分。 　　但大师傅对此很上心，这事关他的面子啊。 　　这会儿大师傅忙着锅里，也就‘哼哼’了两声而已。 　　餐桌旁郑奎已经坐下了，他看到傅杳钧便道：“老傅，这回你可得出点血啊。” 　　黎夏挑眉，“什么情况？” 　　“黎总，这家伙答应请客的啊。他居然没有告诉你么？他领了三十万分红，答应等你回来就请客。要不我怎么会说到自助餐？” 　　黎夏当初还担心老郑在外不服管，搞小山头呢。结果她带他闹了朱应泉生日party，他就被收服了。 　　以后会不会变不知道。但目前看来暂时不会掉链子。 　　毕竟好好的干，一年堂堂正正就能拿一百万分红啊。以后店多了还有得涨，有什么不好？ 　　黎夏道：“店庆肯定公司请客啊。以后再叫傅总请吧。” 　　王蕾笑道：“黎总，我们期待了两个月了，就盼着宰傅总一顿呢。难得大家聚拢啊。” 　　黎夏笑了笑，没有再干涉。 　　傅杳钧对吴娜道：“你发文下去，截止去年底的24家店，店里的团建活动，我给他们各添200块的费用。另外，L4以上的管理组，如果不嫌回去得晚，明晚五点吃自助餐。” 　　吴娜道：“管理组不限是去年在职的吧？” 　　“管理组不限，管理组人少。” 　　明天店庆，从去年一个店来15人，减到一个店来10个人。 　　可就算是这样，也来了1280人。 　　这一千多人，吴娜可太知道有多费钱了。包车接送，酒店也订了八个才安顿下。 　　要是都请的话，城里自助餐一客28元，那傅总真的要出血了！4万多块啊。 　　一套房就这么一顿给吃没了。所以傅总也只能是请管理组了。 　　吴娜点头应下，“那估计得有两三百人，我们干脆包场吧？”这得提前预定才行。 　　128个店长，四地的行政人员，然后区经理、区域经理...... 　　黎夏盘算了一下，这也得吃掉老傅五千，再加上给24家店添了4800块的活动经费。一万了！ 　　傅杳钧摇头道：“吴娜，我一会儿给你4000块，安排人去采买食材。到时候叫住在员工中心的人也都一起来吧，家属也叫上。” 　　这加起来得有六百号人！ 　　其他的员工，吃过午饭就得坐包车回去了。还得保证门店的正常运营呢。 　　但住在员工中心的可以分享。 　　黎夏挑眉，“我以为你进城去请呢，合着还是在食堂搞啊？” 　　“那自助餐就是品种多，口味不一定比我们请的大师傅好。而且光咱们超市就很多食材、水果了啊。咱们的生鲜几乎把市面上的都囊括了。员工价不还有八折么。4000块，保证吃饱吃好了。海鲜这块我安排了人明天从省城发车运过来。大水箱装着，充氧。不多，一个意思吧。” 　　吴娜道：“我以为我就是会精打细算的了。” 　　傅杳钧道：“那你们以为呢？人家自助餐赚钱得很。4000块，可以买到价值5000的食材。加上几千块的海鲜，足够了！” 　　黎夏捏捏鼻梁，海鲜她们只有省城和山城在卖。因为这两处都有机场。但是贵！ 　　海鲜需要非常快捷的物流，这才能吃到新鲜的。 　　对于地处内陆的蜀中，新鲜海鲜是奢侈品。 　　X山自助餐店的海鲜，那尽都是冷冻的。 　　所以，听说还有一车海鲜。就连郑奎都拍着老傅的肩膀道：“嗯，够意思，确实是出血了。” 　　加上海鲜，估计老傅得花小两万了。 　　傅杳钧道：“明年你和王蕾也比照办理啊。” 　　王蕾道：“你赶紧把省城的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弄好。”那就不用再运回X山了。 　　傅杳钧点头，举了下茶杯，“你们多多支援就行了。” 　　老郑呼出一口气。人家是省城，老板肯定是先尽着省城了。 　　黎夏笑笑，不是先尽着省城，是我让总部不能出川啊。 　　说话间，大师傅带着人来上菜了。 　　黎夏看大师傅给她做了酸笋鸡皮汤、拍黄瓜，嘴巴里顿时开始分泌起唾液来。 　　她吃完一碗就下桌了，“下午五点，所有L5以上人员到会议室开会，异地也通知视屏连线。我上楼去休息一下。” 　　众人正色道：“是。”这显然是有大事了啊。 　　等黎夏走远了，郑奎道：“我本来以为店庆看到黎总不会有什么事的。” 　　如今大家都习惯了，黎总临时喊开会，那肯定是有大事发生或者即将发生。 　　只是没想到店庆居然也有事。 　　等只剩三个老总和陆晓云时，王蕾道：“傅总，透露一下什么情况吧。” 　　傅杳钧道：“家乐福有一家8000平米的门店已经在北京进行装修了。” 　　郑奎挑眉，“老板刚知道？”他们这是要迎来开业以来最大的挑战了吧。 　　“不，她从北京回来就和我透了点风声。” 　　王蕾惊诧地道：“然后她安安心心的跑去谈了两个多月的恋爱？” 　　郑奎道：“老板一向举重若轻的。这个数啊，她知会我们的时候好淡定的！”他比了个‘二’。 　　傅杳钧道：“我倒觉得老板是知道这波冲击不可避免，大战来临前出去放松了。因为接下来估计有得忙了。咱们可能会经常看到她，至少是在视屏里。怎么应对她只跟我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跑马圈地。所以，等回头会上再听她说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都是坐了六七个小时车的，谁不累？于是各奔各的小套房。 　　陆晓云在这里没有宿舍，吴娜安排她去楼上闲置的客房住。 　　一共装修了四间客房，韩教授住了一间，他两个助手住了一间。另外两间空着。 　　不过这会儿那三人都在汶川那边没回来。刘明亮的新店要开了，他们也在进行学校最后的选址。 　　而且他们时不时还回省城地震厅报到的。 　　但是那两间屋基本已经固定是他们住的了，东西都搁里头在的。 　　黎夏回到楼上自己的办公室，这里和里头的套房都打扫得很干净。 　　枕套、被单还有阳光的味道。 　　除了她只有顾芬芳有钥匙。如果顾芬芳忙得过来，肯定会自己过来打理。 　　忙不过来的话可能就是把钥匙交给了吴娜，定然不可能交给别的什么人。 　　她泡了个澡解乏，然后把闹钟上到4点半，关上隔音玻璃开启空调，然后爬上床睡了。 　　这么坐车，真是折腾！ 　　陈玲唱‘1997快些来吧’，她只希望1999快些来吧。 　　不是想早点结婚，是想早点通高速公路的。 　　到了四点半，闹钟准点响起。 　　黎夏梳洗之后换了一身职业化一点的衬衣、套裙往办公室去。 　　她推门进去发现，算上大屏幕视屏连线的，已经有二十来个L5了。有这么多了么？ 　　而且十几个市几乎同步在开店，店庆过后也要再产生不少L5的区域经理。 　　难怪她的人力成本占上升得那么快。 　　就光这两个级别，目前一个月就得发四五十万的工资、奖金了。 　　再加上那几个老总，一个月差不多八十万了。 　　然后还有四千L1到L3，一个月一百万出头了！ 　　不过还好，绝对数量上升了，但占比并没有上涨。 　　上个月，黎夏公司的员工总数就突破四千了。现在都快奔到五千了。到年底妥妥的破六千。 　　现在的开店速度，一个月二三十家店。店庆之后再把人派往各省会城市，这数目还得增加。 　　再过个一两年外资可能才会到二线城市，她希望西南、西北、华南都能被她铺满点。 　　到时候不说半壁江山，至少也是零售业巨头之一了。 　　“黎总好——” 　　黎夏点点头，在首位坐了下来。 　　顾芬芳过来，把她的笔记本电脑合投影仪连上。 　　傅杳钧坐在她左手边，凑过来小声道：“黎总，我刚得到消息：关家兄弟去云南开超市了。刚开始装修，听说是元旦开业。一次12家！” 　　黎夏挑眉，“开就开吧，我就不信在云南他们还能不让咱们开新店。” 　　傅杳钧眼中有些担忧。倒不是担忧关家兄弟能不让他们去云南开店。而是，他们这副做派，是要把超市作为支柱产业了。 　　之前说警方在查他们，也没有下文。 　　该不会让他们顺利洗白了吧。那他们还能顺利吞并关家的店么？ 　　他们超市发源于X山，结果在发源地处处受限。这讲起来都要成笑话了。 　　他的担忧黎夏也知道。后世很多大企业，其实发家的时候都有些不清白的地方。 　　但后来往正规生意上转，就洗干净脚上岸了。 　　“比起家乐福，管家超市只算藓芥之疾。” 　　傅杳钧点头。确实，外资才是心腹大患。 　　其他的本土超市，现在都很难在西南动摇他们了。 　　黎夏道：“家乐福大家了解么？” 　　在座的管理组都点头，员工阅览室里有全球知名的零售业的巨头的详细介绍。 　　沃尔玛和家乐福是其中数一数二的。 　　就是之前不了解，这会儿大屏幕上也都列着数据呢。 　　家乐福成立36周年了，欧洲最大零售商，世界第二大零售连锁集团，世界500强企业，大卖场业态的开创者。 　　世界500强大家也知道，中国只有几家国有大银行和中石油、中石化名列其中。这500强的能量可想儿子。 　　“那我就不多介绍了。我得到的消息是今年12月，家乐福要进入中国，在北京开第一家门店，总面积8000平米。这是进入中国市场的第一家外企零售巨头。他们赚到了钱，什么沃尔玛、麦德龙、乐天都会来。” 　　这个消息让刚知情的一众管理组十分的震惊。 　　一直在喊狼来了，这回狼终于真的来了。 　　第一个浮上心头的念头都是，他们能干得过人家么？ 第298章 　　之前两年，黎夏超市都是开店就赚钱，一帆风顺的。 　　他们只需要找点、装修、招募、进货，然后生意就滚滚而来。 　　以后还能这样么？ 　　黎夏看看众人的表情道：“外资是一定会来的。改革开放就是对内改革、对外开放。这是基本国策！国家绝不可能再走闭关锁国的老路。而且如今各地为了吸引外资，还会有税收、土地等方面政策的倾斜。有很多本土企业、本土品牌也很乐意和外资合作，得到丰厚的资金以及先进的管理经验。” 　　但在这个过程中，很多民族品牌被雪藏最终消失。 　　有人迟疑着问道：“黎总，难道我们也要和外资合作？” 　　黎夏斩钉截铁地道：“我们不会，我们黎夏超市会走民族化的道路。外资不是活雷锋，不会平白无故拿钱来投资我们。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想办法应对外资的冲击。” 　　王蕾道：“我们黎听总的。黎总你领着我们干就是了！” 　　黎夏笑笑，“那我就先分析一下我们的优劣。第一，我们开店已经两周年了。这是一个先发优势！我们如今日营业额将近两百万，年营收截止今年年底应该是三亿。而且因为我们的店人力成本和门面费用还不算高，而且大力向生鲜倾斜，直接从农民手里进货避免了中间商赚差价。我们的利润率应该是当前国内超市里名列前茅的。平均数达到了18%！所以我们才能扩张得这么快。预计到12月底我们能有240家左右的门店，是去年的十倍。其中三级门店会达到10%左右。自有门店数目和面积，也会尽力往10%靠拢。” 　　她看了一下围着椭圆长桌坐了一圈的人，“第二，西南交通不便。” 　　“嗯？”这什么时候成优势了？ 　　黎夏笑了一下，“面对外敌入侵，这还真是优势。历史上唐玄宗奔过蜀，抗战的时候老蒋也奔过蜀。为什么？因为西南安稳啊。敌军要开进来，也要受交通阻隔的。咱们的川军当年是出川抗日。四川除了山城被空袭，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什么兵火之苦。这一次也是一样。家乐福今年底到北京，起码要两年后才会到省城。但它一定会来的！省城通飞机，在高速公路修通前他们的货物可以走空运。高速公路开通后，他们会建立仓储中心走陆路。” 　　郑奎道：“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年的时间。” 　　黎夏点头，“对，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两年的时间跑马圈地。” 　　她敲了下enter键，一幅大型的中国地图出现在大屏幕上。然后移动鼠标，移到地图的左侧并放大。 　　上面以红点标明了如今黎夏超市已经开业和装修中的所有门店。 　　全部集中在四川。 　　黎夏摁了下鼠标左键，将四川周边的昆明、贵阳、西安、兰州、西宁、拉萨也标红。 　　“所以，我们接下来就是要趁着这两年的时间差占领周边省会市场，然后往地级市扩张。再下一步，与这些省会城市接壤的南宁、长沙、武汉、郑州、太原等省会城市也是我们的目标。我们未来两年的目标！店庆之后，公司会选派六名L5级别的区域经理和开发总监出川开辟外省省会城市的市场。如果表现好，就直升L6市场经理。而且在这些省会店，最初的半年我只要三级及以上级别的门店。三级是1000平米到2500平米。四级门店则是2501平米到5000平米。再往上的，我们目前应该还开不出来。我研究了家乐福开店的规律，他们喜欢在当地没有大型超级市场的地区开大卖场。我们先占领了这些省会城市，然后再向下扩散，你们说会怎么样？” 　　郑奎道：“家乐福不来了？” 　　“不是没有可能。我们抢先一步，而且尽力做好。当地老百姓虽然会崇洋卖外，却也会有先入为主和爱用国货的热情。” 　　她顿了顿，“至于怎么做好？我们目前跟国内的超市比，算是在服务等方面走在前头的。因为我的培训模式是直接学习的国外的先进经验。不过我也只是从书本上学的，没有机会出国去观摩。代价太大了！如今他们要往我们国内开，这就方便了嘛。我们中国人最善于学习的。当年老一辈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勒紧裤腰带都造出了原子弹、氢弹，我们今天的条件可比那好多了。我之前就和傅总说过。等家乐福来了，要分期分批派L5以上管理组去蹲店学习，每人半个月。回来之后每个人都必须交十万字的心得体会。同志们，不可小视了此事啊。家乐福目前还没有来，但各地肯德基生意的火爆，周边中式餐饮因此萧条你们应该是都看到了的。这里头除了国人的崇洋媚外，人家的管理方式等诸多方面确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众人一凛，“是！” 　　一想到肯德基周围的中餐店生意日渐萧条，他们心头也十分的不好过。 　　这可不能是他们超市今后的走向啊。大家这两年才刚过上好日子呢！ 　　月入十万、过万的好日子，他们一点也不嫌长的。 　　“傅总你今后还是留守省城，明年建立起我们设在省城的总部。王总你今年内在雨城开出30家店然后去坐镇西北，郑总你负责西南。你们的分红，截止12月31日，仍按照目前的模式发放。明年元旦后我会做出调整，调整的方向是都从所有门店里提成。生死攸关，大家多多用心。” 　　众人颔首，“黎总放心。” 　　此事于他们也是利益攸关。 　　黎夏继续道：“我们曾经经历过两次价格战。当时虽然我很心疼少赚的钱，但我心头其实不怕。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在赔本赚吆喝，只要咱们能撑过那段时间，一定会否极泰来。但家乐福不同，它直接向生产商进货，而且是生产商会哭着喊着求他进货。所以它的价格很低廉都还有得赚的。它不是赔本赚吆喝，是既赚名声又赚钱。而我们是从供应商的手上拿货，中间商是要赚差价的。这两年我们其实已经把差价压到很低，让供应商也跟着我们薄利多销。但肯定是得有的。这是交通不便对我们的限制。省城和山城交通便利，他们的进货价就比X山和雨城低一成，个别产品达到两成。但交通所限，而且我们没有大型的卡车车队，目前没有建立仓储中心，无法享受那一到两成的的优惠。” 　　价格就是零售业的咽喉！ 　　听到这里，在座不少人面露忧色。 　　傅杳钧道：“黎总，我们在生鲜方面的优势可以扩大。而且既然要出川在周边省会城市开店，也可以试着在附近城市的生产商处进货。仓储中心还是得修啊，还有卡车车队。之前咱们没有直接从省城、山城给X山、雨城等地进货，除了交通的影响，当时量不大也是一个缘故。量小了去修建仓储中心、建立车队就不划算。刘总监，三个月后外省省会城市的店应该就可以开起来。你到时候算一下是这样分开进货划算还是修建仓储中心和建立车队划算。” 　　王蕾道：“其实我觉得既然仓储中心和车队早早晚晚都得建，晚建不如早建。” 　　傅杳钧和黎夏对视一眼，他们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不会把话说到这份儿上。 　　但如今领导阶层的人多了，搞一言堂就不如这么引导众人群策群力。 　　郑奎点头，“我赞同。” 　　黎夏道：“省城元旦之后要建设总部。山城先修一个仓储中心作为示范，也元旦后吧。” 　　郑奎点头，“好的。元旦后山城不归我管辖了。我会在那之前先清掉山城两家旗舰店的债务，不给公司拖后腿。” 　　黎夏点头，“然后是卡车车队。如今皮卡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几个市之间的调度了。山城的仓储中心修建好以后，先购入十辆东风八平柴向蜀中各地供货吧。之前的供应商，如果他们能给我们与自己运输相当的价格，就继续签合约，不然我们只能向上级供应商和生产商进货了。” 　　十辆大卡车，大概200万，如今一下子拿出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黎夏超市的合约是一年一签的，到年底正好合约到期。 　　但供应商除非自己有车队，否则都做不到价格相当的。这就相当于是黎夏超市抛弃了他们。 　　但市场就是这么残酷，黎夏超市如果不降低自己的进货成本，拿什么去跟直接从生产商那里进货的家乐福拼？ 　　你进价就比家乐福高一到两成那还得了？ 　　郭权道：“黎总，那咱们借给黎明物流的大卡车司机，可以准备召回了？” 　　那批基本都是退伍的汽车兵，他比其他人熟络。 　　“你先去问问他们如今的薪资待遇和要求。告诉他们回来了就是物流公司的元老，职级从L4起步。物流公司的老总领导和各级也会从他们中间选拔。我这里会跟黎明物流的黎总去沟通的。” 　　她早就和明哥透过风声了，物流公司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还有震哥，他说过自己需要就会过来帮忙的。他可是黎明物流的元老了。 　　有他过来，物流公司在草创期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这个不是她挖人，是震哥自己提的。 　　那晚三叔的命算是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明哥对她和震哥也不能有什么怨怼之词。 　　不过，借出去的十个大卡车司机，真未必能全回来啊。毕竟她这一借，都借了有一年了。 　　散会之后，众人鱼贯而出。黎夏摸出手机给黎明打电话，“明哥，我夏夏啊！”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么？”黎明道。 　　两周年店庆，他肯定是要来捧场的人之一。 　　黎夏道：“明天说明天的事吧。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要搞自己的物流公司和仓储中心。” 　　黎明挑眉，“你就提上日程了？” 　　“对，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向周边六个省扩张了。” 　　“我看你不但是要做全县首富，你是要向全市首富进发了。再过一两年耿老大估计都会被你甩到身后。夏夏，扩张的脚步不能太快啊！” 　　“明哥，我也是被逼的。欧洲最大的零售巨头家乐福已经在北京装修新店了。我不抢先一步占据市场，以后汤都喝不到的。别说什么首富了，我肯定是首负。我还许了两个亿的善款出去呢。” 第299章 　　“明哥，借给你的十个大卡车司机，我元旦之后就要召回了。”提前了三个月告知，就算临时去想办法应该也是有法可想的了。 　　“行，我知道了。说起来这个事还要多谢你！”当时他物流公司和地产公司同时出状况，还真是两边都多亏了小堂妹救急。 　　“自家兄妹，说这些？如果不能全部召回，我也不会埋怨你的。”黎夏笑吟吟道。 　　黎明道：“所以如果你挖了我的人，我也不该埋怨你是吧？” 　　“震哥不是我挖的啊，他是自己说要过来帮我的。我一开始只买十辆大卡，运自己的货还忙不过来呢。”她可不会同他抢这一方的物流生意。 　　黎明笑笑，他是一辆皮卡起的家。如今小堂妹刚开始搞物流，就是十辆大卡起步。 　　果然这两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啊。 　　“行，我知道了。你要是草创阶段真需要人手，我也是可以借几个给你的。” 　　黎夏笑，“光是会开车的我不缺，我缺的是物流公司的管理人才。” 　　她这里汽车兵不少的。百万大裁军是真的给社会输送了不少经过部队培养的人才。 　　“物流公司的管理人才我还缺呢！”黎明没好气道。 　　这个事就算是说开了，黎夏挂断电话准备起身。顾芬芳已经帮她把笔记本电脑拿回去了。 　　如今的笔记本电脑和后世的超薄本子比，很重的。 　　“笃笃笃——”有人叩响了会议室的门。 　　黎夏转头，“丫丫，过来坐吧——” 　　叩门的是牟娅，她跟着郑奎的车回来的。 　　“黎总，我有点想不通。” 　　黎夏笑，“你能忍到今天才来找我，我已经很惊讶了。是来问为什么田瑶、吴娜她们都升L5了，你还是L4吧？” 　　牟娅点头，“是啊，我资历只在魏总之后呢。”而且也没后几天。 　　就算入职时间被改成了16周岁的第二天，她也比吴娜她们的资历深啊。 　　大堂嫂也没有升职，但好歹黎夏姐还打了个电话跟她说让她去考会计证，考过了就升L5调餐饮公司做财务总监。 　　可是她呢？ 　　“你十九了，难道就不想想今后么？我们公司会越来越需要高学历人才的。” 　　“可是我参加了师专的旁听课程。虽然没有拿到优秀，我也考到了70分啊。你说过的，及格了就可以视同高中生。” 　　黎夏点头，“是，你考了70，及格了。但田瑶、吴娜她们这几个同一批晋升的统统都是拿的优秀。因为她们原本就是高中毕业，有一定的基础。丫丫，刚才开会，我跟L5以上的管理组说明年我们就要建仓储中心、建物流团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牟娅想了想，然后变了脸色，“我们不要那些供应商供货了？” 　　“对！竞争在加剧，我必须千方百计的降低成本。你和那些供应商打交道很多，是不是觉得他们手握进货渠道过得还挺好？” 　　牟娅点点头，然后有些惊慌地道：“那我们采购部门要裁撤吗？” 　　订购多少货，商超系统就可以直接算出来。既然要建仓储中心，那就是要加个总数统一进货了。全部拉回来堆放在仓储中心，每个星期由物流团队按各地门店所需送货。 　　大卡车开着转一圈，整个市所有店面的货物就都得到了补充。 　　“短期会裁员，但不会撤销。我肯定需要采购部门的。” 　　牟娅道：“不升我是因为要裁掉我还是调岗？” 　　“你可是元老啊，而且又没有任何过错。裁员也不会裁到你头上！至于调岗，你新调入部门，得从头开始排队。总监也轮不到到你的。将来的采购部门需要的总监，所需要的各方面的知识积累、社会经验积累尤其是人脉关系是非常多的。没有时间给你去摸索学习，也没有人会手把手的带你了。还有，我一直都在考虑在采购部门设立食品安全检测的机构。这个，你懂么？” 　　牟娅瞪大眼，“可是，我们进的货都是品牌啊。这规矩你定下之后，三无产品我们采购部门从来都是不敢进的。” 　　给他们塞再多的钱都不敢，‘锦衣卫’监督得可严格了。 　　消防和食品安全，全公司都知道是黎总最看重的两个方面。 　　“你以为名牌就不会有问题了么？”三鹿难道不是名牌？ 　　黎夏顿了顿，“丫丫，我的意思你，是希望你脱产回学校去读书，就学食品安全相关的专业。可以重新回校园读书，这不是你的梦想么？” 　　牟娅道：“我一天高中都没有读过，怎么考得起大学啊？你难道要我再去读三年高中么？” 　　“谁让你读三年啊，浪费！高三没有新课了，会把前面两年的知识做一个串讲。我送你去读高三！之前陪你去拿初中毕业证，曾老师说过你的学习成绩是相当好的。后来毕业考试，你只是每天干活之余看看书，不是考得挺好么？我实话跟你说，大表嫂当初的答卷在及格和不及格之间徘徊，是我让江老师给她打的60分。但是你没舍得花钱请大学生补课，一个初中毕业生旁听一期考到70，这是非常不容易的。” 　　牟娅嘟囔道：“我要是知道少10分会影响我今天升职加薪，我就不省那钱了。” 　　“跟那没关系，纯粹是我认为你很有读书的天赋，就这么浪费了可惜。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可以自己把握。” 　　牟娅道：“那不回去读书你又不会升我当总监，我就只是个主管的命啊。” 　　“主管差了？月收入过千了，现在有多少人月收入可以过千啊？” 　　“那、那得向高标准看齐嘛。” 　　黎夏道：“刚才散会出去的人表情怎样？” 　　牟娅想了想，“都十分的严肃。出什么事了？” 　　“家乐福来中国了，这于我们超市来说，可能是生死存亡的一战。你觉得如果超市被收购了，只是初中毕业的你会怎样？船如果真的沉了，你得会游泳才行。我希望你哪怕脱离了超市，也能过得很好。高考对寒门子弟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最便捷的途径。我希望你能够抓住。真的，你考上大学，毕业之后都未必肯回来的。” 　　牟娅道：“都已经有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来应聘了，更何况我还是从超市出去的。再说，如果没有黎夏姐，我如今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呢。” 　　她确实曾经有过有机会了回学校读书的想法，这也是她答应过曾老师的。她也曾对黎夏说过，她有多想回学校读书。 　　只不过，随着工资越长越高，她这个想法就有些淡化了。 　　但这会儿黎夏姐一说，她好像又想起了自己的这个初心。 　　黎夏道：“我要是才19岁，而且有两三年的时间专心读书。我肯定读书去了。” 　　她如果上大学，学校应该不会查她的考勤。混一张大学文凭没问题，但是没有必要了。 　　“那我考上大学毕业回来你给我什么职务啊？” 　　黎夏笑，“你现在就L4了，肯定不能比这低啊。食品安全部的总监怎么样？不一定叫这个名字，反正L5是稳了的。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拿着试剂瓶做实验那种。我记得你的生物成绩十分的好，次次都是满分。” 　　“黎夏姐，你是不是已经有采购部总监的人选了？” 　　黎夏点头，“我让傅总去挖到了省供销社的主任。他的手上有省供销社的进货渠道。” 　　傅杳钧和郑奎，一个来自供销社，一个来自百货公司。这都是从前垄断零售业的机构。 　　只不过供销社主要服务于农村，从事百货、农产品购销和生产资料的供应等。由全国中华供销总社领导管理。 　　百货公司的主管部门是地方商业局，从事百货商业活动。 　　关家或租或购了百货公司和供销社许多门面，其实是借了这两者的购销渠道。 　　黎夏的采购部门掌控了许多进货渠道，但也需要省供销社的渠道做补充。而且那位主任还能跟全国中华供销总社搭上关系的。 　　这样的人才适合做整个公司的采购总监，他自带资源的。 　　采购部门是最需要这些资源的。 　　牟娅便明白了，她要是留在公司，也是绝升不了采购总监或者其他部门的总监的。 　　但是重新回去读书，也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用一年的时间学完高中的知识去高考，跟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好难的！ 　　可是，不回学校读书，难道她在L4待一辈子？ 　　牟娅静静的坐了许久抬头道：“可是，我还在供房子呢。” 　　“多少钱？” 　　“总价十万。我自己这两年攒了一万五，跟公司借了一万五。月供二百多，再还公司一百多。” 　　“回头私人借你，一次性去付清。你读书期间，公司给你开L4的基本工资。如果你毕业了不回来，这钱得连本带利还我。还有啊，尽量考个本科。” 　　牟娅道：“黎夏姐，你可真看得起我！这都要国庆了，人家都开学一个月了。” 　　“一年没考上，明年再复读啊。” 　　“我不要。年会过后，我就去借一套旧书，然后请个家教辅导。我不睡觉也要追赶上他们的进度的。” 　　黎夏笑，“行，国庆后就去一中的理科补习班吧。” 　　牟娅气呼呼的，“你干嘛8月底不和我说啊？” 　　黎夏挠挠头，“我忘了，谁让你这么稳得起啊？你这不还多挣了一个月工资么。一千多，拿来请家教还有富裕的。” 　　牟娅龇牙，“我听说你订婚了，想着你也算新婚燕尔。反正周年庆也能见到，还不如当面问个清楚。” 　　黎夏闷笑两声，“你要住校还是怎样，不然就住到我市区的房子里去？” 　　“我住校，节约一点时间。” 　　黎夏点头，“随你，有困难随时联系芬芳吧。” 　　这会儿六点了，两个人一起下楼吃饭。 　　长条桌的空位置还不少的，不过打饭得排队。牟娅问道：“吃什么？” 　　“我要个蘑菇烧鸡的中式套餐。”黎夏把卡递给她，就近找了个位置坐等。 　　牟娅便拿上卡排队去了。 　　旁边一桌的人扭头叫黎夏，“黎总——” 　　黎夏忙笑道：“魏大哥，不用这么客气！” 　　“不是客气。在公司呢，该怎么叫怎么叫。” 　　“我二哥、二嫂怎么没跟你一起啊？” 　　魏容她哥魏刚道：“下午我们到了酒店，吴总监问我们要不要先来员工中心看看。我跟着包车就过来了。他们两口子都不在，我就干脆直接来这里吃饭。” 第300章 　　黎夏有些好笑。吴娜肯定是觉得把人带到食堂吃饭，哪怕还是需要行政部统一买单，但肯定便宜得多啊。 　　不管是吃食堂还是吃黎夏餐馆的中式快餐又或者面条，都比在外头下馆子划算。 　　而且还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这些外地来的员工没来过员工中心，肯定是充满了好奇。 　　“哦，我二哥、二嫂估计是去小院那边了。就我二哥租的那个小院，在附近四里远的地方。” 　　魏刚道：“听说那里每天也有几十号人吃饭呢。” 　　“好像是吧，听说做饭的大妈都有三个。” 　　黎竣每天拿着魏容的购物卡在这员工中心的超市买生鲜，然后踩着三轮车送过去。因为闲杂人等进不来！ 　　小院那边就不用买菜了，连采购一职都不用设。 　　他买的数量肯定超出员工价的上限了，超出部分就算原价。 　　所以小院那边吃得还全是原生态养殖的鸡鸭鱼、猪牛羊肉，蛋类也都是土鸡蛋，菜也都是皮卡奔波在乡村机耕道上运来的最新鲜的。 　　其他员工倒是不至于有样学样，帮外头的人买员工价的肉菜。 　　毕竟黎竣是黎夏的亲哥，他们可不敢跟他比。 　　就为了赚点小小差价，被记一笔导致升迁延后多亏啊。 　　黎夏对魏刚的印象不错。Q县那个自有门店到了他手上，业绩还是可以的。他也改掉了自己当家做主、不按规矩办事的习惯。 　　39岁的人了，还能强迫自己更改去遵守那些规章制度，还是很有毅力的。 　　因此，他确实是快升区经理了。 　　牟娅端着两份中式套餐过来。黎夏给介绍了一下，“魏大哥，这是我表妹牟娅。丫丫，这是我二嫂的哥哥。” 　　牟娅赶紧点头打招呼，“魏大哥好！” 　　“丫丫，你好。好小哦，就自己出来上班了？” 　　牟娅道：“魏大哥，我可是只比二表嫂晚入职几天。” 　　魏刚道：“哦，那可是创办公司时的元老了。” 　　黎夏道：“一会儿你吃了饭，刷两辆自行车带魏大哥去我二哥的小院看看。” 　　黎夏的租车生意还可以的。一辆车一天能挣两块起步！一个月下来扣除了郭权老婆的工资，还能有千把块利润。 　　车子的折旧也不大。自己员工嘛，哪敢拿老板的车泄气。 　　所以黎夏让郭权老婆拿那两三千块的利润又置办了十辆。听说经常供不应求呢。 　　难怪后世开始做共享单车的人，能一次性出手获得15亿的回报。 　　“好嘞。”牟娅爽快应下。 　　黎夏坐了一天的车，她是懒怠动弹了。 　　她品尝着中式快餐的口味。还不错，没怎么走样！ 　　这个五块钱一份，利润能有一块五。 　　所以，想想肯德基，那赚取的实在是暴利啊。 　　等吃好，黎夏溜达着去林姐那里按脚。因为都是刷卡，商超系统连林姐浴足店和旁边租车店的生意都能实时反应。 　　前些天黎夏接到计算机系那俩学生申请买主机设备的邮件。 　　如今店多了，还是实时更新数据，系统有些负担不起了。 　　机器要十几万，黎夏批了。不过让把L6以下的权限都改到不能实时刷新了。 　　随着店越来越多，机器是早晚得买的。她用着已经有些卡了。还出现过几次菊花转啊转，半天出不来数据的情况。 　　但那么多管理组，没必要都看到这个实时数据。 　　林姐看到黎夏很是高兴，“黎总，你回来啦？快坐，我给你摁摁脚底穴位。坐一天车可是怪累的。” 　　林姐的生意还蛮不错的，一个月能赚七八百块。比她做保姆那会儿强多了。 　　摁了一会儿她道：“黎总，等国庆之后我也想去食堂租个小格子间卖养生汤。我用小盅炖，买那种有两排八个灶眼的煤气灶。我买上几个这样的灶，一顿卖它三五十碗汤。我就卖一块钱一盅。” 　　肯定是先大锅炖好，然后放到煤气灶上保着温焖。 　　真上了正轨，没准比浴足店还赚钱。 　　黎夏道：“完全可以啊。你还可以定制木牌，把每种汤水有什么功效写出来的。是美容养颜的，还是治失眠的。生意应该是不错的。” 　　这跟食堂和餐馆的生意不冲突，因为这两者的汤是免费的例汤。 　　“哎，好的。黎总，你脸上长痘了，我今晚就把去火的糖水给你煲上。明早给你送来！你可别说要给我算钱什么的。要是没你，我们母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呢。我家志高能去一小念书，也多亏了你帮忙。上个月我还给我公公婆婆寄了60块钱回去，他们在老家过得挺不容易的。你就让我尽点心！” 　　“行，我不跟你外道。志高呢？” 　　“在老师家补课呢，搭公司晚上六点的班车回来，应该快到了。” 　　“哦。”黎夏闭上眼养神。 　　第二天的周年庆典大早上的就开始了。空地上放着坝坝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还有游园猜谜、套圈圈、狮子灯之类的活动。 　　甚至还有人玩杂耍、踩高跷的。 　　吴娜说外地员工很眼馋员工中心。干脆改在白天举办，让大家体验一下员工中心的日子。 　　所以才会大家提前一天抵达，在酒店住宿。 　　这样大家伙也不至于是坐了半天车，参加晚上的周年庆都没什么精神了。 　　回头十一点的时候再进礼堂开始正式的庆祝。 　　至于这狮子灯、玩杂耍、踩高跷的，都是员工。以前大家为了谋生，学了些技能。被吴娜发掘出来了。 　　表演的人回头购物卡里会打出场费过去。反正只能在自家超市用，对公司来说就蛮实惠的，相当于只用出个商品的成本价。 　　吴娜给黎夏汇报的时候，黎夏也觉得她确实是精打细算的。 　　黎夏坐在套房的阳台上喝着爽口的糖水，看着楼下热闹的场景。 　　颇有些岁月静好之感啊！ 　　目前，家乐福要开店的消息只是L5以上管理组层面知道。 　　下头的员工都还不知情呢。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士气？ 　　顾芬芳叩门进来，“黎总，之前说好的那四个人来了，今天就办了入职。回头会安排在市区几个店。” 　　附近有四户村民主动卖了五百多个平方的地给黎夏。黎夏答应了一家收一个人进来做工。 　　讲好了要勤快、守规矩的。不然，来没干多久就被开除了就是浪费一个名额了。 　　这些都是家里等钱用的村民。有几户原本不和员工中心接壤，是自行找人调换的。听说调换的时候还吃了些亏。 　　五百多个平方一共卖了32万，一家能分八万左右。拿去做生意，有门路的话未必比不上地价涨幅。 　　或者是家里有病人等钱救命那种，拖不得的。而且卖的也不是家里全部的地。 　　以工厂占地为由征收的土地，这些都是顾芬芳去跑的。 　　多出来这五百多平方，黎夏暂时没动，就先长草吧。 　　住进来两百来号人，活动空间大点好。 　　如今这员工中心门口，经常可以看到附近农民挑着当季的水果、煮花生、炒瓜子之类的来叫卖。 　　已经很有点生活区的气象了。 　　看大门是由四个残疾的退伍军人在轮流干，每班两人。 　　打扫公共区域的卫生还有四个。 　　然后各地门店还安置得有做保安和保洁的。她这里的保安、保洁起薪也是一百多，过日子蛮够了。 　　干满一年调薪！ 　　她现在4000员工，按说80个残疾人就达标了。 　　但通过郭权那里一了解，退伍了过得不好的残疾军人还挺多的。 　　抚恤是一时的，平常的生产、生活总有许多不便。同事、同乡也不可能长期帮扶你。 　　就没拘数目，知道的、只要老实本分不偷奸耍滑的都收下了。 　　毕竟都是安保公司的退伍兵的战友。要谁不要谁呢？反正又不是来吃白饭的。 　　民政部的部长知道后，也上门来了一趟。他那里有不少残疾的退伍军人不好安置的。 　　如今厂矿破产，健全的人都不好安置工作，何况残疾的？ 　　田瑶请示过黎夏后便又收了一批。 　　结果现在，足足有一百多残疾军人入职了。 　　用谁不是用？那些活儿他们完全力所能及的。 　　而且有一些其实身手还挺了得，郭权弄去安保公司当教官了。 　　十点半，大礼堂的喇叭里传出吴娜的声音，通知众人按照座位号入座就座了。 　　在园区参观和玩耍的员工纷纷如常。 　　大礼堂有四道门进出，每个人领到的票上还安排了从哪个门走，有条不紊的。 　　没办法，加客人足足一千四五百人了。 　　大礼堂了摆了一百二十张大圆桌。回头大家就在这里就餐。 　　吴娜依然是用的外包餐饮的方式。去年那批大厨、帮工又来了，不过人数从二三十人变成了五十人。 　　食堂的大师傅今天也是优秀员工，不用动手的。 　　不过他收了傅杳钧600块的红包，会带着食堂所有的人帮他筹备晚上的自助餐宴。 　　这600块他得120，其余的给下头的二十来人按等级分。大家都很乐意加这个班！昨晚他们还加班加点的研究菜式呢。 　　下午两点半，皮卡会载着食材抵达。他们就要开始备菜了。 　　届时直接在食堂的长条桌用餐。这大礼堂的圆桌会照样收进库房。 　　这圆桌是可以拆分成桌面和一个折叠桌脚的。 　　不过，大礼堂可容纳人的上限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人了。 　　等省城修了更大的员工中心，这里留着以后专供X山的门店搞活动还是可以的。 　　省城倒不必非得弄这样的大礼堂。开周年庆典可以去别处租场地嘛。 　　黎夏和傅杳钧、郑奎、王蕾在门口迎候商业伙伴、供应商代表。 　　黎夏手机响了起来，她走到一边接了。 　　“夏姐，恭喜啊，两周年庆了！”乔猛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没乔总你那么多投资渠道，只能死守阵地啊。”这家伙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最近肯定搞什么又发了一笔财。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也是不得已啊。” 　　去年关浩天送了一只有头无尾的烤乳猪来，没应在黎夏身上，应在他身上了。 　　关家的逼迫让他不得不从能稳当赚钱的超市行业退了出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关家在X山的店越开越多，钱也越赚越多。 　　黎夏，那本来就是人家先开他们照搬的，那人家赚钱是应该的。关家凭什么踢他出局？ 　　“老乔啊，你也不要再愤愤不平了。家乐福在北京的店怕是都已经装修好了，足足8000平米。估计国内开百货公司和超市的不管是国企还是民营，头都要大了。” 第301章 　　黎夏挂断电话，顾芬芳小跑着过来告诉她，“黎总，鼎泰系的耿总他们到了。” 　　7月份鼎泰系救助云南孟连大地震是卓有成效的。 　　除了运了十卡车的救灾物资前去，还派出了一只二百人左右、专业的救援队。为地震灾区的救援工作做出了贡献。 　　真的是把出钱出力落到了实处。 　　云南省政府是特地向耿瞻道了谢的，还表示欢迎鼎泰系的商人前去云南发展。 　　所以黎夏今天也是想跟耿总问问具体情况。 　　她快步迎了上去，“耿哥、明哥、云哥、顾哥......常秘书，里边请——” 　　常玥笑，“你怎么没顺口叫我声常姐啊？我大你几个月呢。” 　　“几个月也好意思说？” 　　云总道：“小黎不得了啊，这都上省报头版头条了。” 　　黎夏道：“主要我这回是来了个猛的。其实耿哥这样细水长流的才更可贵呢。” 　　她的专访里自然不忘提了一下鼎泰俱乐部，耿瞻确实是做了不少善事。 　　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黎夏这次的确是抢了他的风头。 　　而且可能还会一直抢下去。她这一次在省报头版头条的亮相太有震撼力，足以让蜀中人民记很多年了。 　　所以云总这话多少还是有些抱不平的意味在里头的。 　　很显然耿瞻要走的，也是红顶商人的路线。而且京中、地方他一向把关系都处得极好。 　　都铺垫几年了，眼看要水到渠成。现在倒好，横空出世一只拦路虎。居然还是自家扶持的。 　　你说那政府有什么荣誉，还能一次给鼎泰系俩名额啊？ 　　要不是黎夏一贯表现得懂事。这次也是为了自保，本意不是要跟耿老大争什么。云总说话都不会这么客气了。 　　这往严重了说都有白眼狼的嫌疑了。 　　“细水长流哪比得上你下猛料啊？”云总嘟囔道。 　　黎夏搓搓手，“对了耿哥，省里前些天通知我，会给我争取一项全国性的重大荣誉称号。” 　　云总、顾总甚至常玥都有些变了脸色。 　　耿瞻倒是还好，笑吟吟问道：“是什么？” 　　“省妇联决定往上报，给我争取‘三八红旗手’这个称号。顺利的话，明年三月八号我就能进京领奖了。” 　　耿瞻顿时笑了，泪水都有些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 　　被人截胡，他也不是一点不恼火的。但黎夏这是事赶事被逼得走了这步，而且还会真金白银拿出两个亿。 　　也是不能不服气啊。 　　然后再听到她这个荣誉称号，他心头最后那点火气也都消散了。 　　云总和顾总也破功了，一个揉肚子、一个笑弯了腰。笑过也板不起脸了。 　　评选‘三八红旗手’是由全国妇联组织的评比表彰活动，迄今已有几十年历史。其表彰对象均是各个时期为国家建设作出杰出贡献的先进妇女代表。是全国表彰妇女先进人物的最高荣誉，一般每四到五年集中评比表彰一次。 　　黎明也笑得不行。他昨天提到她可能要超越耿总成全市首富，其实就是在提点她俱乐部内部有人对她不满了。 　　没想到她这么来化解的。这个效果还可以啊！ 　　常玥没笑，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黎夏。 　　之前黎夏口头预捐两个亿，他们都觉得她是自保的神来之笔。但是不知道她还找了省报的记者给自己做这样的宣传。 　　也没想到钱才刚拿了九牛一毛出来，省政府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打造她做改革明星了。 　　‘三八红旗手’的称号男的当然是不在意了。但于她而言，有黎夏在，即便她在家族的扶持下在蜀中努力做出一番成就，怕是也会始终被她的光芒掩盖。 　　黎夏亲自陪着他们一群人去了第一排第一桌就坐，陪着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出去。 　　她今天不但是要迎客，也要迎她麾下的先进员工的。 　　等她走了，顾总道：“耿老大，这一山难容二虎......”他就是故意当着阿明说的。 　　既然黎夏已经无法收敛光芒，也不可能违背承诺不出那两个亿，那不如就退出鼎泰系吧。 　　耿瞻摆摆手，“一公一母，倒不是什么大的妨碍。而且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沾小黎的光呢。以后都不要再说这个事了！” 　　草根出身，几年的功夫走到这一步，他当初的眼光还真是好啊！ 　　早知有今日，他肯定不会随了岳家的意思续娶亡妻堂妹。搞得后来遇上一辈子难得的心动，却只能保持风度的守护。 　　如果能娶到黎夏，不但是自己能身心愉悦。而且在事业上得到的帮助也会更多。 　　毕竟就算不娶亡妻堂妹，岳家也不会和他断了联系。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供应商的代表来得比去年多多了。 　　黎夏超市如今一个月的货款超千万，对每家供应商来说都是非常大的一个主顾了。虽然利润给他们压了不少，但走量非常的大啊。 　　只做她一家的生意都够发家致富了。 　　所以他们见到黎夏都十分的热情，“黎总好，有日子没见又漂亮了！” 　　“黎总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既上了省报头条，又订婚了。” 　　黎夏右手中指的订婚钻戒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黎夏看到他们，心情却有些复杂。 　　说得不好听一点，虽然大部分的供应商合约到期要到明年春夏，但今天吃的其实就是分手饭了。 　　做生意也得与时俱进，这些人看起来还不知道家乐福很快要在中国开店对他们的影响。 　　“有劳拖步，里边请——” 　　又是一辆车抵达，郭权一看车牌号码便道：“黎总，煤老板又来了——” 　　去年送了一头有头无尾的烤乳猪，今天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郑奎磨磨牙。公安机关的调查怎么就没下文了呢？ 　　王蕾听到‘煤老板’也面色一沉。她去年虽然不在，但这么大的事还听说了的。 　　尤其听说老傅去年还挨了打。 　　他们三个跟着黎夏在门口迎客，傅杳钧和魏容在里头镇场子。免得超市和餐馆的人乱了秩序，出什么状况。 　　黎夏做了个深呼吸道：“来者是客！” 　　郭权那里已经收集了部分关家兄弟的罪证，严打的时候举报上去绝对一举报一个准。 　　她一直在等待时机。 　　如今收不收购关家的店，经济上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 　　但她去年被逼得不能在自己的家乡、事业起步的地方开新店。这个脸面是丢到地上去了。 　　她只有收购了关家的店，才能够把丢了的脸面捡起来。 　　更不要说他们还打了她的总经理！ 　　老傅不知道明年要严打，担心关家彻底转到正经营生上洗白。但是，他们没有机会的。 　　从前那些事，就算堙灭了物证，但有些苦主还在的。 　　严打，她决计不会让他们滑脱了。 　　今天来的还是关浩天，毕竟超市是他在负责管理。 　　黎夏伸了伸脖子朝他身后打量，今年送的礼没盖红布。 　　“黎总好啊，数月不见风采更胜从前！”关浩天大老远就伸出手来。 　　黎夏和他握了一下，合着今天是真诚来祝贺的。这是想同她化解恩怨？ 　　商场上倒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她和老乔如今关系不也还可以么。 　　但是，马上都要严打了，她脑子进水才跟煤老板走得近呢。 　　“怎么，关总也听说家乐福的事了？” 　　关浩天点点头，“咱们自己人再怎么打，那都是中国人嘛。关键时刻要一致对外才是。” 　　黎夏笑笑，放心，家乐福冲击不到你们。因为等它来蜀中，你们兄弟肯定进去了。 　　她如今越来越有影响力，一定会想方设法促成此事的。 　　而且，国家都欢迎外资进入。他们本土零售业还能联手排外？谁敢牵这个头，和国策背道而驰？ 　　再说了，怎么排？ 　　零售业价格就是王道！ 　　难道他们还能联手降价不成？ 　　家乐福的资金雄厚，进价低，进入中国市场的第一炮肯定是会不惜代价打响的。 　　他们后来在中国市场不受消费者待见，那都是因为2008年我们国家的奥运圣火传递在法国巴黎遇阻。 　　来自法国的家乐福才会遭受到了中国人民的抵制。 　　中国人民是有过崇洋媚外的历史时期，尤以他们身处的90年代为最。 　　但中国人民从来都是不乏爱国热情的。 　　国内零售业等到那时候再来搞小动作，把家乐福的地盘分割了，大家一块一块对其蚕食鲸吞，倒是有法可想。 　　但在那之前十几年，家乐福都是中国零售市场的领头羊。 　　黎夏笑笑，没有给出答复。倒是提起另外一桩事，“听说关家超市开到云南去了。好巧，我也要去云南开辟新市场。关总不会又不允许我开店吧？” 　　关浩天一滞，你去贵州不行么？中国那么大非得跟我们争。 　　“我手也伸不到那么长啊。你们鼎泰系这次在云南孟连的救灾行动中大放异彩，当地肯定很欢迎你们的产业入驻的。” 　　十一点钟，庆典正式开始。 　　傅杳钧作为公司总经理上台致辞。 　　去年在场就六百号人，今天足足一千五百人。算是大场面了！ 　　还好老傅性子沉稳，这种场合一般不露怯。 　　他上台着重讲了这一年的成绩，9个月的时间从24家店到128家店，日营收从30万到将近两百万，员工从千把人到四五千，上缴税收从百多万到数百万一个月...... 　　每一项数据都表明了1995年是黎夏超市大踏步发展的一年。 　　傅杳钧讲完，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一张张笑脸上满是欢欣鼓舞和自信昂扬。 　　主持庆典的吴娜道：“下面，请我们的黎总上台给大家讲话。” 　　场上的掌声比之前还要响亮。 　　虽然黎夏时不时就两三个月都在公司总部露面。但对普通员工来说，他们本来就很少机会见到公司最高领导。 　　不但见不到黎总，傅总、郑总、王总，他们也只能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才能见到。 　　但是，黎总对大家伙来说，那就是精神领袖。 　　尤其是那篇图文并茂的专访出来，每家门店都贴出来之后。 　　大家都感觉看到黎总很亲切！ 　　黎夏上台，掌声还经久不息。她只能伸手往下按了按，“可以停了，不要把手拍痛了！” 　　下面响起一阵笑声。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傅总给大家讲了过去一周年的成绩。我来给大家讲讲接下来一周年的规划。公司有什么规划呢，那肯定是开店！走出蜀中去开店，开越来越多的店。未来一年，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有机会晋升到店长、区经理甚至区域经理。” 第302章 　　黎夏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她之前拿给管理组看过的向周边六省进军的图片。 　　这个图片一出来，关浩天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女人不单是要去云南开店，还有去贵州、陕西等地开店。 　　野心好大啊！ 　　下头的优秀员工们就更激动了。这样的开店速度，他们明年妥妥的升迁啊！ 　　每一个层级的升迁，都代表收入成倍数增长！ 　　就连耿瞻等人都很有些震惊，大手笔！ 　　之前他说鼎泰系以后没准还要沾黎夏的光，云总、顾总等人是不服气的。 　　但看看黎夏这个一年规划，再想想她的发展速度。真的未必不可能啊！ 　　供应商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们的市场只在蜀中，甚至只在某一市。不过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超市生意这么好做的么？ 　　黎夏道：“除了要出川开店，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明年起，我们将斥巨资陆续建成覆盖全省乃至所有门店的物流体系与仓储中心。” 　　鼎泰系的人都看向黎明。你妹子要跟你抢生意这是？ 　　黎明道：“她自家的物流都忙不过来呢。” 　　不过也是分走了他们很大一笔生意了。毕竟之前市与市之间，都是用的黎明物流。 　　小马算过，一下子要少掉百八十万的生意。 　　哦，还不只呢。百八十万只是目前的。黎夏超市已经成了他们黎明物流最大的客户之一了。 　　如果算上那六个省，那一年就是几百万的物流费用了。光做他们一家店生意都是百多万的利润了。 　　所以也难怪小马在公司心疼得巴心巴肝的了。 　　不过黎明还算好的了，那些供应商才是真正的大惊失色。甚至有人都失态地站了起来。 　　黎夏超市斥巨资打造物流团队和仓储中心，这是不要他们供货，要直接从上级供应商甚至是生产商那里拿货了。 　　除了个别生产商代表还稳得起，其他人都慌了。 　　“黎总，你这是什么意思？”站起来的人问道。 　　超市一千多名员工的目光唰地看了过来。但哪怕这些目光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这名供应商代表还是又问了一遍，“黎总，这是什么意思？” 　　黎夏道：“就字面意思，有什么咱们私下沟通。你们今天来，总不是来砸场子的吧？请坐下——” 　　这儿是黎夏的地盘，场上有她一千多员工。供应商代表来得不少，但还是绝对少数。 　　只能悻悻然坐下了。 　　场上过了几十秒钟才安静下来，黎夏拿着话筒继续道：“其实公司会不惜花费巨资打造物流，也是因为有一场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了。” 　　下头一千多员工愣愣地，啥，危机？我们哪来的危机？ 　　“同志们，居安得思危啊！在省城、山城的员工，你们都看到了肯德基进入中国市场的火爆场景吧？” 　　来自这两地的员工尤其是餐馆的员工猛地点头。 　　“肯德基是餐饮行业，只影响咱们的黎夏餐馆和超市内入驻的中式餐饮。我现在要告诉大家的是，欧洲最大的零售商、大卖场的首创者家乐福超市来中国了！” 　　下头顿时一片嗡嗡声，一时人人惶恐。 　　如果家乐福也像肯德基一样被中国的老百姓追捧，如果家乐福开在他们门店的商圈里，他们竞争得过么？ 　　黎夏任由他们议论了一阵，然后才看向傅杳钧等高层。 　　傅杳钧几人都对附近的几桌道：“安静，都听黎总说！” 　　黎夏拍拍话筒，“我记得初中的时候学过这么一句话，‘入者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咱们内部得有严格执行规章制度、能够辅助我成事的得力干将。这个咱们有吗？” 　　“有啊，傅总他们就是啊。”坐前排的田瑶大声道。 　　一众员工都在猛点头。 　　“‘出则无敌国外患’这句就不用我解释了吧？总结一下就是内部要有得力的各级管理组以及从上到下、同心同德干事的员工。这个咱们有！而外部呢，得有给你造成生存压力的敌人。大家想一想啊，百货公司和供销社曾经多么的红火啊？可是为什么如今他们不是把们店都卖了，就是在勉力支撑呢？正是因为计划经济时代，他们没有敌人。所以，他们适应不了市场经济条件下，咱们这样的私营超市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和他们竞争。” 　　黎夏讲到这里顿了顿，给台下一千多人思考的时间。 　　她自己最近其实也一直在思考，家乐福进入中国对黎夏超市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好像很难一言以蔽之啊！ 　　店开到一百多家，其实有些管理组和员工已经有些懈怠和膨胀了。 　　甚至遵守规则都不如从前的执行力了。 　　这时候家乐福来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只要他们能在家乐福的冲击下生存下来，各方面一定会有一个长足的进步。 　　黎夏的话说得傅杳钧、郑奎等人也都凝神思索起来。 　　然后她才继续道：“我们超市从成立不久就一直有竞争者。但是，省内竞争者的正当竞争如今对咱们已经没有了威胁。很多人可能都觉得咱们达到了‘出则无敌国外患’的地步了。” 　　一道道目光落到关浩天脸上。他没想到黎夏说来说去还能说到他头上！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再一阵白的。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威胁不到黎夏了。哪怕他再像开店时打七折，赔本赚吆喝。 　　这个女人已经一百多家店了，还有几十家即将开店，遍布蜀中十几个市。 　　吴娜笑得露出了小虎牙，搬迁的时候她给员工打气说他们一定会超越关家超市，如今这不就实现了？ 　　不过，想到家乐福她脸上的笑容又淡去了不少。 　　她们这一批的几个人，9月1号已经正式升L5了。月收入三五千。 　　所以，她们都非常的有主人翁精神。这会儿很为公司的未来担心。 　　黎夏道：“不过家乐福来了，我们现在就又有‘敌国外患’了。一个挣钱的行业，永远不会少了竞争者。我愿意和诸位一起，砥砺奋进，关关难过关关过！所以，我定下了出川占领周边省会城市，进而下行到地级市、区县的发展战略。外企确实是资金雄厚、管理经验充足。但我们中国人是不会不战而败的。我们善于学习，也敢于学习。21世纪一定是属于我们中国的。等家乐福开店，所有L5以上的管理组都会去蹲店学习，学习他们的运营模式和管理经验。我们的国家能从建国时的一穷二白走到如今已经有人先富起来，靠的就是这份学习精神。大家对我们自己有没有信心？” 　　“有！”下头的人轰然应道。 　　黎夏道：“有点小声啊，还参差不齐的。我再问一次，你们对我们自己有没有信心？” 　　“有！”这一次声音整齐、更加宏亮。黎夏看到连老傅、老郑几个都跟着大声的喊了一声。 　　“有信心就好！下面进入下一项流程：发奖金！把钱拿上来——” 　　场上顿时响起慷慨激昂的《阳光总在风雨后》。 　　伴随歌声上台的是财务部的人。 　　刘玫抱着文件夹走前面，后面是财务部的十个男同事各拎着一个大箱子上台。 　　给大家亮钱这一招是经久不衰的。箱子打开，是一摞摞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 　　每一摞是一百张。 　　今天，每个优秀员工都可以领到一千元的奖金！相当于刚入职时半年的收入了。 　　这比借给众人买房子时把钱亮出来更让他们激动。因为这是发的，不用还，可以立即拿回家。 　　财务部的人足足忙活了一个月，才换到了一百多万新崭崭的大团结。就是为了此刻的视觉效果，这比发十张一百的效果要好。 　　十张纸币轻飘飘的，一百张就不同了，很有分量。 　　如今的生活当中，十块才是最常见的‘大票子’。 　　今天农行的员工也来了，在角落现场办理存款业务。 　　黎夏超市所有员工都办了农行的存折作为发工资的渠道。 　　就冲这，黎夏要秀，农行就愿意配合。 　　刘玫就负责在话筒前点名，然后员工上台，从黎夏手里领走属于自己的一摞。 　　每个人都很激动，除了能拿到高达一千的奖金，还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被摄像机拍下来记录到公司存档。不能不激动啊！ 　　一共一千多名优秀员工，占到目前员工总数的三分之一了。 　　这个过程持续得有点久，被念到名字的所有人排队依次上台。 　　黎夏就负责一摞一摞的拿出来，两手递给优秀员工。 　　在说了即将面临的困境后大手笔的发奖金，这对士气的鼓舞作用是巨大的。 　　12点半，终于发完了钱的黎夏拿着话筒宣布，“开饭——” 　　外包餐厅的三十多名服务员穿着整齐的服装，端着托盘进来上菜。每个人负责三到四桌，很多十几个菜就上齐了。 　　黎夏带着三个老总一起到各桌敬酒。 　　走到供应商那几桌，这些人都食难下咽。 　　“黎总，您可是把我们涮惨了啊！您每一次得寸进尺的要求，不管是要压低价格、延长付款期限还是收取各种费用，我们是步步后退啊。可您还是要无情的抛下我们。” 　　黎夏心道：说得跟那痴情女子负心汉似的！你们又不是雷锋，没好处肯让步？ 　　“我涮你们什么了？咱们全部都是照合同办事的。不是我得寸进尺，是你们一开始要价太高。你们现在要价依然高！” 　　“我们的利润已经很单薄了。” 　　“那是单件商品，咱们做生意是做乘法的。我们进货量走得大不大？你们这两年是不是跟着我的超市赚了个盘满钵满？你们单件商品的利润是很薄了，但那是因为你们上头还有一级一级的经销商。所以到我们手上，进价就还是贵。家乐福肯定是从生产商那里拿货，我不建仓储中心和物流团队减少进货的差价，我的门店还能生存得下去？我得为我百多家门店，四千多员工的饭碗负责吧。我不能砸了自己的饭碗，尽着你们的饭碗吧？先吃饭吧，吃完了我在公司的会议室恭候各位。” 　　能怎么办？就算不想吃她这顿饭，也不可能掀桌子。 　　不然非得被这一千多刚领了奖金的员工暴打一顿不可。到时候估计都不能靠自己走出去，得叫救护车的担架抬出去了。 　　本来还以为她店越开越多，他们能继续跟着喝汤的。 　　现在倒好，人家直接碗都给他们收走了。 第303章 　　黎夏继续往下敬酒，“辛苦了，再接再厉！” 　　“多谢黎夏，我们干了，您随意！” 　　领到一千块奖金，优秀员工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就感觉生活很有奔头，甚至之前对家乐福的担心也跟着减轻了几分。 　　就是黎总说的，关关难过关关过嘛！ 　　这一轮聚餐吃到了一点半才散了。帮工们火速收拾、洗碗、装车、运走。 　　黎夏拿着一瓶贴粉色标签的苏打水往会议室走。 　　这个会议室可以容纳百八十号人的。 　　今天来的供用商就有一百多人，不过里头还有二十几个是蜀中的生产商。 　　他们不但不会因为黎夏规模扩大了建物流团队和仓储中心不高兴，相反高兴得很。 　　反正只要黎夏的店越开越多，他们的出货量也会越来越大。前提是质量有保证，价格不飙升。 　　他们和那些给超市提供生鲜的农民、果农是一样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而且，为了保鲜农民只能供给附近超市，他们不一样啊。他们可以给黎夏所有的超市供货。 　　剩下就只有百八十个供应商立即跟着黎夏去会议室了。 　　被分到送鼎泰系的王蕾，看看送生产商的郑奎和送员工的傅杳钧。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老板一失踪就是两三月，这两个年龄、学历、资历都比她高的老总一点意见都没有了。 　　老板能扛事儿啊! 　　日常的运作放手交给他们不指手画脚，遇到大事能挡在前头、能给出指引。这样的老板再好不过了。 　　傅杳钧对员工道：“我就不送你们了，让各部门总监和区域经理送你们。我去楼上给黎总敲敲边鼓。” 　　员工纷纷道：“对，傅总你快上去吧。这里住了一二百同事，不然我们就留下来了。” 　　傅杳钧点点头，“好，大家路上小心。” 　　黎夏自然不是一个人上去的。郭权当即就跟了上去，还点了二十个保镖也跟进去，分列四方。 　　就是那冲开水的、腿脚微跛的几个退伍兵，那也曾经是军中的好手。 　　供应商们等到现在，已经是不耐烦了。 　　“黎总，这两年我们的货款压在你账上，你要用就用我们说过什么吗？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黎夏道：“压货款是行规。如果不是我给你们挣钱了，你们会睁只眼闭只眼？另外，人过河，桥没有得到好处。这两年你们哪一家没跟搭着我们超市的顺风车挣到十万以上？你们也拿了好处，这怎么能叫过河拆桥。” 　　就是因为拿了好处，所以才想一直拿下去啊！ 　　黎夏看他们讪讪的，继续道：“咱们在商言商，银货两讫。我没有欠你们的！我跟煤老板打价格战的时候，你们哪家的货款给我延过一天么？” 　　“可你的超市壮大到今天的地步，我们也算是出过力的吧？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黎夏失笑，都说银货两讫了，还拿这个说事。 　　她指指冲开水的几个残疾员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那些供应商看过道：“不就是你弄来符合那2%规定的残疾人么。” 　　黎夏点头，“对，我请他们的初衷确实和这脱不了干系。但他们不是天生就残疾的，他们全都是和平年代的英雄。他们里头有自卫还击战老山前线退伍的老兵，还有这些年戍守边僵的退伍老兵。这都是为共和国流过血的人。他们成天说自己为国家做贡献了么？他们本来是国家有义务要安置的，不想给国家添麻烦这才回乡务农、务工。” 　　黎夏的话说得这些人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再也说不出为她的超市做过贡献的话。 　　“黎总，你别跟我们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打从一开始和我们的合同一年一签，就是打好主意了吧？” 　　黎夏没有出声。她其实很想说你们难道以为我得依靠你们一辈子，一直让你们赚差价？那你们的钱挣得也太容易了。 　　不过这话火上浇油，就不说了。 　　他们确实没想过。建物流团队没有五十辆大卡车能玩得转七个省乃至更多地区的货运？ 　　这可就是千把万了。 　　还有物流中心。物流中心肯定得建在二线城市，譬如省城。 　　省城买一大块地来建设仓储中心，少于一千平米就不要想了吧。这地价就是二百万起！ 　　这才是一处！七个省你至少得建七处吧。 　　不是他们小看黎夏，她虽然有一百多家店了。但她一直在开店，现金流能不短缺那都是挪用了他们的货款。 　　一旦他们提前要求她付货款，她资金链没准都要断裂。 　　所有货物的尾款怕是都要三千万才能付清。 　　而且，他们还可以联手断她的货。 　　最多不过是赔她违约金嘛。 　　可他们一旦双管齐下，她一边资金链断裂，一边缺货，她的门店会像骨诺牌一样倒下。 　　违约金什么的，他们可以拖啊！ 　　所以，还是一切照旧，继续从他们手上拿货的好。 　　“你就不怕我们口径统一，要你提前付货款么？我们，还可以断你以后的货！所以黎总，要想清楚啊。” 　　他们的这些想法黎夏自然想到了，在她做出决定之前就想到了。 　　所以，在他们语带威胁的说出来时，她笑了，“看吧，在商言商、商场如战场。你们自己也是这样的啊！而且，如果有机会甩掉你们上一级供应商自己多挣一份，你们会继续厚道的从对方手上拿货么？刘总监，你给他们所说咱们公司的财务状况。” 　　刘玫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黎总，我就只说咱们拿128家门店跟省农行贷了2400万的事就好了吧？” 　　“对，说这一桩就够了。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这钱是不是已经拨下来了。” 　　钱已经到黎夏公司的账户上了，是管经济的秦副省长跟农行打了招呼，所以几天就到账了。 　　黎夏在电话里跟秦副省长汇报工作的时候就是说了要出川，在附近六个省会城市开店。同时建自家的物流团队和仓储中心。 　　这是正当的扩展，而且黎夏超市的运营一直十分成功，是省内纳税大户。所以秦副省长就给省农行的行长打了个电话。 　　其实黎夏自己去贷款应该也是能贷到的。但是她担心走漏了风声，银行高层收了眼前这帮供应商的好处，给她多走流程拖时间。 　　而且秦副省长那里本来也应该多去汇报工作、加强联系。 　　秦副省长还问她几时把总部搬到省城去呢。 　　黎夏说既然要出川了，自然是要搬的。这个钱到手，就可以着手找地方了。 　　她倒也不怕搬走会让X山的领导不高兴。她都不能在X山开新店啊！她受这么大委屈的时候市里领导也没有替她出头啊。 　　省城飞机通全国，X山至今没通高速公路。 　　而且，是省政府直接邀请她，又不是省城的市政府。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座的供应商听了这话都一凛，这是早有准备啊！ 　　黎夏道：“所以，谁家要提前三个月甚至半年收货款，站出来好了。咱们违约金就按合同规定的10%算，直接从货款里扣。” 　　三千万货款，真全提前要求付款，她能少付300万！ 　　跟省农行贷款2400万的事，那是造不了假的。供应商们知道提前追讨货款行不通了。 　　“那你就不怕我们断你后面的货么？你128家店，还有新店要开张，断货一天损失得有多大？” 　　黎夏笑：“你们预估着我一个月开几十家店，难道没有多囤货预备卖给我？断了我的货，你们自个留着过年吧。至于我，你们没发现我公司一直都没有公布采购总监的人选么？我的新任采购总监是原省供销社的采购主任。我的库房还有够卖半个月的货。你们觉得半个月的时间，我这位新官上任的财务总监能不能给我递个投名状？” 　　准备得这么周全，这是真的要撕破脸了。 　　而且，他们库房里足足囤了两个月可以供给黎夏超市的货，不卖给她谁消化得了？ 　　卖给关家，煤老板心那么黑，不趁机压价才怪了。没准他最初打价格战损失的钱都要从他们身上吃回去。 　　所以，如今最好的发展竟然就是把合同履行完。 　　那之后，就没有进货一转手就躺着赚钱的好事了。 　　见他们都无话了，黎夏道：“这就对了。既然我没拖欠过货款，一直银货两讫。大家好聚好散也就罢了。” 　　“黎总，你这是要把中间商这个群体全给得罪了么？” 　　黎夏摆手，‘没有哦，我只是不从市一级的中间商手上拿货而已。如果打通不了生产商的渠道，或者生产厂家实在偏僻的话，我们就还是会从省一级的供应商那里拿货。他们不会有钱不赚抵制我的！你们去拿货转手卖给我，或者我直接去拿货，他们赚的是一样多的。所以，你们也不用枉费心机去煽动他们和你们抱团断我的货了。” 　　“哼！” 　　有离门近的人转身就走。 　　傅杳钧正好上来，便站在门口送客，“各位慢走，接下来的货我们接收的时候会格外留意。如果有刻意导致的质量问题，大家就法庭上见吧。反正我们法务部的人也清闲得很，正想挣表现好跟黎总提加薪的事呢。” 　　黎夏道：“在商言商，丛林法则而已。你们抢到手上的经销权，难道不是踩着失败者的肩膀起来的？” 　　做生意，不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这些家伙这些年做中间商赚差价，都赚得盘满钵满。一个个起码是五十万以上的身家。 　　但这种现象早晚会被打破的。他们居然都没有想过？ 　　不能与时俱进，那就只有被时代的浪潮抛下。 　　供应商们拿黎夏没有办法，一个个忿然离去，却也有十几个留了下来。 　　黎夏笑笑道：“我给大家介绍我们的孙总监。你们有什么具体的事就和他谈吧。” 　　也不能说全都没想过啊，这些不就是想方设法打通了更高一层经销商的聪明人么。 　　她是愿意和聪明人合作的。 　　但如果她不来这么一出，他们也不会愿意降价。他们之前挣的可是两级经销商的钱！ 　　只要价格合适，不是不能继续从他们那里进货的。她本来也没要和所有经销商都一拍两散。 　　当然，黎夏的超市肯定不只一百多家供应商。细数起来，一千家也有了。 　　这些只是离得近，就在X山附近的。 　　接下来肯定有电话轰炸，交给新上任的钱总监了。 　　黎夏把会议室交给了钱总监，和老傅一起往外走，还把刘玫给叫上了。 第304章 　　到了黎夏的办公室，送完客的郑奎和王蕾已经等在那里了。 　　“都坐吧，你们派往六个省会的人都选好了？” 　　既然已经把地盘给这俩总分好了，具体人选除了特殊情况的陆晓云，另外五个黎夏就让郑奎和王蕾去选了。 　　这俩都是开拓性选手，平时看重的也是这一类下属。 　　而老傅为人稳重，比较适合留守总部。 　　郑奎和王蕾对视一眼，王蕾问道：“黎总，我想要刘明亮可以么？” 　　“不可以，八大地震带的人都不准动。”还一下子就挑中在汶川的刘明亮。 　　那是绝对不能动的！ 　　她把刘明亮放汶川，看中的就是他的变通能力和执行力。 　　汶川县在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典型的老少边穷地区。和少数民族打交道不容易、和基层干部打交道更不容易。 　　这里的基层已经不是说乡镇了。到了乡镇这一级别都是正规的国家干部，还想向上发展的。基本的规矩都是有的。 　　她修在地震带上的学校，是可能要下到村的。 　　村子里规矩可跟正规官场不大一样。 　　村长、支书的权力是非常大的，而且规矩不是那么严格。有时候甚至有些人治的行为。 　　这种地方一定得是灵活机变的人去才行。 　　她对刘明亮可是给予厚望的。 　　等X山自治县的学校修好了，她会把杨帆也调到北川那边做区域经理。 　　这家伙跟少数民族打交道已经有经验了，而且还主持修建了自治县的学校。 　　X山的两个自治县到时候一共十个店，就升另一个区经理刘芸起来做区域经理。 　　她有汉族和少数民族混血的天然优势，之前的业绩也一贯很好。 　　王蕾点头，“是。” 　　幸好她准备了备选。 　　这两人把名字报了，黎夏在电脑里调出五个人的资料看了。 　　“既然你们看好，那就他们五个吧。交接了手头的事，国庆后就过去。“ 　　傅杳钧道：“那陆晓云呢？” 　　“等她10月底把她前夫打一顿，11月再去。这样没有后顾之忧。不过点可以让人先去找。” 　　傅杳钧点头，“那我安排一人替她吧。不过老板，我没想到你还会管员工的家务事。不愧是要竞争‘三八红旗手’荣誉称号的人啊。” 　　郑奎和王蕾听了都低头闷笑。 　　黎夏道：“这不是因为你卷进去了吗，干脆料理清楚。” 　　听到说到私事了，刘玫插了一句嘴，“你就不怕管这种事惹得一身膻啊？你又不是妇联干部。而且妇联干部也以调节为主。” 　　黎夏道：“那谁也不管，也太无助了吧。” 　　前世有一则新闻给黎夏的刺激有点大。藏族姑娘拉姆在做短视频直播时被前夫浇上汽油重度烧伤。最后因为伤势过重不幸去世。 　　她就是年轻的时候遇到渣男，结婚后被家暴。后来离婚了还经常被前夫纠缠，前夫甚至把刀放在儿子脖子旁边逼她复婚。 　　她也报警、也求助。但是被当成了家庭纠纷处理和调解。 　　最后导致了这么大的悲剧发生。 　　所以，哪怕最后陆晓云自己跑回去和前夫复婚了，又过上恩爱甜蜜的日子以致她被人嘲笑、埋怨多管闲事，黎夏也认了！ 　　中国这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习俗，或者是把谈过恋爱、结过婚的男女的纠纷都视作家务事处理的方式，有时候真的是把处在弱势的女人往火坑里推啊。 　　“好了，刘总监说说我们的财务情况吧。” 　　刘玫点头，“黎总，咱们已经开业128家店。装修中或者装修好了预备开店的32家，已经签约装修队还未进驻的有16家。” 　　如今装修队已经有八只了，居然还是忙不过来。不过还好，那16家10月中旬就可以进入装修。 　　黎夏笑，“也就是说咱们的钱还是全压在了门店的房款、租金和货款上。那账面上呢？” 　　“账面上如今是保证2000万的流动资金。因为每个月要付的货款已经到达一千万左右。还必须留一千万以备不时之需。这么大的公司，不能再少了！另外就是刚到账的那2400贷款。” 　　黎夏道：“前所未有的富裕啊，居然有4千多万在账上。” 　　傅杳钧道：“有3千万得放着随时防备那些家伙变脸，宁可违约也要让咱们提前付货款。” 　　“我现在倒挺希望他们集体违约的。300万的违约金啊！” 　　傅杳钧道：“那他们可得损失一笔货款，而且囤的货怎么办？所以我倾向于他们会履约。不过一次性跟这么多供货商撕破脸，他们肯定会在外头外面散布关于你的负面消息。” 　　“你不说我们法务部的人正闲着还想涨工资么？敢造谣，出来一个告一个！这种事，不是事关己身，别人是不会感同身受的。而且，他们全都是老百姓眼中的富人，不会得到同情分。再说了，我们全是依据合同在行事。谁说订过他的货，就要一直订他的啊？” 　　“好！” 　　黎夏道：“刘总监，把两笔私人借款还了吧。” 　　“好。那乔总那里还要算利息么？还没到一年呢。” 　　“算吧，比起那七家店给咱们挣的钱，那点利息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刘玫点头，“那这样我们就只欠银行的钱了。3500万，数目有点大！” 　　郑奎道：“半个月不就卖回来了么。就算是只算利润，那三个月也就够了。对，正好到年底。” 　　黎夏道：“这笔钱先不要动，剩下三个月除了开店都不要动账上的钱。外省省会的店尽量一家一家的开吧。” 　　都是三级以上的店，开一家成本就好几十万呢！ 　　郑奎和王蕾点头，“好！” 　　傅杳钧问道：“老板，你接下来几个月的行程是怎样的？” 　　黎夏道：“明天有私事回Q县一趟，大概待一周。然后去自治县看修建中的学校。在那里汇合韩教授，一起去八大地震带。12月家乐福开业前，傅总你和我去北京。你待半个月，然后是郑总，再然后王总。” 　　“明白了。” 　　散会后，王蕾起身时道：“老板，订婚戒指很漂亮啊。听魏总说是有一整套是吧？” 　　黎夏点头，“对，不过我只戴了戒指。其他的锁在别墅保险柜里了。在内地也没什么全副武装的机会，有一只钻戒够镇场子了。” 　　王蕾笑，“那是，十几万呢。” 　　郑奎道：“彭先生是有心人。不过，最关键不是他有心，是他有钱。” 　　王蕾道：“不对、不对，关键还是有心。有些男人他哪怕家财万贯，可他不舍得给你花，那也是白搭。老板，以前我妈老怕我挣得比男人还多嫁不出去。她知道你的事后，都不那么担心我了。” 　　黎夏笑，“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子，老天自有安排！” 　　刘玫也忍不住道：“我看希腊神话里说，人原本是四手四脚的。下凡之后才变成了双手双脚，然后就要去找自己的另一半。” 　　郑奎和傅杳钧对视一眼，女人说到爱情都这么感性！ 　　傅杳钧道：“如今深圳做房地产前景应该不错。等房子大多数卖出去小彭身家应该立即就膨胀了。听说你堂兄的新盘也卖得不错。咱们公司又有十几个员工买了。” 　　“我还没问过他，没顾上。既然卖得好，那他应该很快会去北京买房子了。” 　　到了下午五点，黎夏换了韩版的娃娃衫下楼吃自助餐。 　　别说，还真弄出了上百种菜式，瞧着不比自助餐厅差啊。 　　员工们大多一脸的新奇，端着盘子逛来逛去的取东西。 　　黎夏看海鲜烧烤那边在排队，笑笑去取牛排。 　　牛排现煎的，应该是请了一个外援。不是食堂的人！ 　　“黎总，要几分熟？”外援笑着问道。 　　“七分，配黑胡椒酱。”她也懒得问人怎么认得她了。上了省报的宣传效果比她的广告在地方台放还好。 　　她先过去取冰淇淋，给自己勺了个非常标准的球放进杯里。 　　路过海鲜烧烤那里，有员工问道：“黎总，你吃螃蟹么？” 　　黎夏有些牙根痒痒。都是老郑个人宣扬她吃完了螃蟹，蟹壳还能拼成一只整的。 　　他还说她吃得多，骨碟都装满了。装满了不说还和他对换。 　　说得她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一样！ 　　她笑着摇头，“我不吃海鲜，我刚从深圳回来呢。” 　　她要是真给员工表演一记吃螃蟹，这则流言会越传越广的。 　　她眼睛逛了一圈，找到啃烤鸡翅膀的郑奎，瞪了他一眼。然后过去取她的牛排。 　　郑奎一脸的莫名其妙，“老板瞪我干嘛？” 　　傅杳钧笑，“怕是看到螃蟹就想起了你。” 　　“那、那我避着她点。” 　　一旁陆晓云道：“黎总说郑总你和傅总捆一块都打不过她。看来是真的了！” 　　“谁说的，又没打过！就算真打不过她，那也是因为她是老板、又是女的。” 　　黎夏吃着冰淇淋等牛排。 　　外援问道：“黎总，您不尝尝其他的了么？” 　　“我先吃一客牛排再说。” 　　这一客牛排还没开吃被牟娅分享去了一半，“他们都在揣测我失宠了。我证明给他们看看，我还是很受宠的。” 　　黎夏哭笑不得。也罢，吃半客多留点肚子吃其他的。 　　魏容被调去了餐馆那边升L6。很多人就揣测采购总监应该早早晚晚会升牟娅。 　　结果今天钱毅横空出世，直接空降到采购总监的位置上。 　　再一联想丁明明，很多人就觉得牟娅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黎夏吃好牛排，又去取餐。 　　正好看到钱毅走进来，“钱总监，要不要一起坐坐？” 　　“好啊。” 　　黎夏把餐盘放下拍了拍手，场上很快安静下来。 　　“这会儿不太正式。不过除了今天也很少有L4以上管理组都在的时间。那就趁这机会给大家介绍一下，钱毅，公司新来的采购总监。原来是省供销社的采购部主任。大家欢迎——” 　　“欢迎钱总监！”傅杳钧几人端着鸡尾酒过来和钱毅碰杯。 　　“感谢大家，也感谢黎总的信任。希望以后同大家一起为公司和我们自己的美好未来打拼——” 　　毕竟是聚餐，还是自助餐，没那么正式。几人很快又散开了。 　　钱毅坐在黎夏对面道：“黎总，我会好好理顺原有渠道和新增渠道，重叠的部分折性价比选用。” 　　黎夏道：“也可以都摆出来试试，看消费者更中意哪款。” 　　“好的。” 　　“不说工作的事了，好好享用美食吧。” 　　中途大师傅过来了，“黎总，您是吃自助餐的行家，你给点评一下？” 　　又想瞪老郑了！ 第305章 　　面对大师傅诚恳求教的眼神，黎夏只好点点头，“还可以，很专业的感觉。比我之前想的好多了！” 　　大师傅搓搓手，“我们问了好多吃过的人，还看了照片。食堂里本来就有人学过白案，就毛着胆子依葫芦画瓢了。以后我们还能翻些新花样出来。” 　　傅杳钧也过来，“所以我就说在这里搞一样的。实惠，性价比高！崔师傅，让你们费心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额外收了傅总你大红包嘛。没有让你失望就好！要是你们几位老总多来这里请几次客，我们的外水就可观了。那黎总、傅总你们慢慢聊。” 　　傅杳钧坐在旁边剥虾，见黎夏盯着他的手看，便问道：“吃么？” 　　黎夏道：“你这手没我未婚夫的好看。” 　　他还是自己吃吧，就嘴欠问这句。 　　“老板，你这样不行啊。才刚回来几天啊，就想男人了？你的日程排得满满的。” 　　“我知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把超市开到深圳去？” 　　“去了南宁离广东就很近了嘛。放心，肯定比他回来搞房地产容易多了。” 　　搞房地产需要的人脉更多！ 　　黎夏点头，“记得叮嘱他们去了外省，一定要跟当地政府多谈谈税收、土地方面的政策倾斜。咱们虽然是去赚钱的，却也是给他们解决劳动力过剩的问题的。” 　　“会的。那咱们省内......” 　　“秦副省长说今年全省给我们退税半个点。”如今黎夏超市全在川内。 　　“那也不错了。差不多200万，够开三家旗舰店了。” 　　傅杳钧一会儿就走开了，今天他是主人要招呼客人的。 　　黎竣端着餐盘过来。 　　黎夏瞥了一下，他也没拿海鲜。 　　“我和你二嫂商量了一下，打算初中让远远到X山来念。还有十一个月，我们应该能把小院的钱攒够了。” 　　黎竣和魏容如今其实也应该算高收入家庭了。 　　黎竣一个月七八千。魏容那边，加了中式快餐以后每个店平均利润已经2500。应该还有很大潜力可以挖掘。 　　所以她如今每个月的工资加提成也有四五千了。两口子一个月攒一万不成问题。 　　这两天魏容也忙得很，忙着选跟着出省的管理人员。 　　“你们Q县那套房打算怎么处理？装得蛮好的啊。” 　　黎竣道：“打算用手头上的钱全款付清卖掉了，装好了都没住过。我跟你讲，因为装得比较好，人家出价还不错。刨去利息，能赚两成。这才刚一年呢，白捡一万块。我也是在深圳听说小彭那房放着都涨了20万，这才起的心思。卖掉了我拿到X山买一套。你市区那套房卖不卖的？” 　　黎夏笑，“那得把红木家具的价格加上，亲兄妹明算账。就算十万吧，加上房子，15万拿走！” 　　“阿明一万卖给你的。” 　　“是啊，那又怎样呢？” 　　“那我不如买新房子住了。我以后，大概就定居X山了。你嫂子，可能出差会多些。不过餐馆的总部你不是说就放在X山了么。” 　　以后这员工中心的办公大楼就归餐馆用了。 　　黎夏点头，“挺好的。听说大嫂那里缝纫机都有三十台了？” 　　“有十台是员工自带的，还有二十台是她置办的。你不断的开店，她的生意自然也不断。也不用量体裁衣，就四个码子。她也学你，找了人管理。她自己在县城，给大哥和雯雯做饭。没事包包抄手，然后骑木兰回去看看作坊。大哥在X山开了两家门市卖茶，在县城也开了一家。到了夏天还是在组织人运花。” 　　这两口子收入在当地也算是相当高的了。黎阳一个月两三千，陈媛主要是工服作坊比较赚钱。一天能出二百多套工服，刨开工钱月利润有六千。 　　黎夏拿出手机，打到大哥、大嫂家的座机上。 　　是陈媛接的，“夏夏啊，有什么事么？” 　　“大嫂，我过两天要回来住一周。你帮我找个家政阿姨上门把房子打扫一下吧。” 　　“好的，我明天就去帮你叫人。县城现在有专门搞家政的，很方便。我再过去把床单、被套、搭沙发的那些都洗一下。” 　　反正有洗衣机，她一早过去，还可以顺便监工。 　　“好，那麻烦你了。” 　　“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啊？那爸妈要几时回来啊？雯雯昨天打电话问候爷爷、奶奶，二老可高兴了。说是国庆要同大伯、大伯母还有彭叔、彭婶一道去逛□□广场。” 　　“应该暂时不会回来吧。这香山的红叶不是要红了么。” 　　“哦，也对、也对。” 　　“大嫂，他们可能今年就在北京过年了。我12月份也要去。你看你和大哥要不寒假带着雯雯也去？明哥马上要去北京买房子了，我那里住得下的。北京冬天会集体供暖，不会冷。而且雪中去看故宫，也很有意境。” 　　陈媛已经从黎雯带回来的照片里看到了黎夏的四合院和那些名胜古迹。这一听也大为心动，“我、我跟你大哥商量一下。” 　　“好。” 　　第二天一早，赵明亮开车载着黎夏和陆晓云去俱乐部。 　　“我给你一个月的练习时间。不过具体你以后要怎么做，都由得你自己。” 　　陆晓云点头，“嗯。”她想回家乡，迫切的想。但是如果不和前夫把事情彻底了结，他还会找去的。 　　黎夏和工作人员说了陆晓云这一个月的消费都记在她账上。 　　“你跟工作人员走吧，要对你进行测试然后给你匹配教员、安排住处。有事打顾芬芳电话就行了。” 　　陆晓云感激的点点头，“黎总，多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 　　黎夏摆摆手，在俱乐部里溜达着。 　　当初加入俱乐部，她其实是托庇于人。但如今好像真有些喧宾夺主的走向了。 　　不过，她现在说要退出肯定也不行。这才是真正的过河拆桥。 　　所以，她该争取的还得争取，在俱乐部里也尽量跟人把关系处好吧。还好耿总不是那号小肚鸡肠的人。 　　这里头风景宜人，依山傍水。还有不少欧式建筑，不知道的可能真会以为这里是北欧的某一座小城镇了。 　　黎夏其实真还挺喜欢鼎泰俱乐部的环境的。完全走的是自然风！ 　　长安俱乐部富贵逼人，金碧辉煌。反倒不怎么合她的眼缘。 　　耿清欢已经开学了，慈善基金会那边一个季度会向她们俩报一次进度。目前进展还不错，只不过暂时还只能靠贴钱做。 　　新官上任的理事长石陌也在跟着韩教授一起走访八大地震带，因为那里基本就是老少边穷的集合地。 　　失学的女童也是极为集中的。 　　黎夏准备等超市都开起来，优先招聘把女童送去学校读书的父母。 　　这样也就不用基金会一直给她们出学费了。 　　当然，如果她们父母不给她们读书了，这工作机会自然也就没了。 　　两个亿啊，压力山大！ 　　七成都只能靠八大地震带上的超市自己挣了。因为她也是处处都需要钱啊。 　　门店还得不停的开，物流团队要建、仓储中心要修。 　　那些市级的供应商为什么觉得吃定了她，她只能给他们继续挣钱？不就是觉得她钱不够么。 　　“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缺钱啊？” 　　听到黎夏这么说，对面卡座的黎明差点被酒呛了。 　　“夏夏，你一个月现在要开三四十家店了吧。这就是千把万了！如果三级店占比多一些，一千万恐怕都打不住。更不要说你还一口气就买十辆大卡，还想修仓储中心。你还哭穷说得过去么？” 　　“别人只觉得我有钱，你还能不知道？越有钱越缺钱啊！你这新盘卖得不错，你觉得自己不缺钱了么？” 　　“那当然还是缺的。我想把物流公司做大做强，想多屯点地。这都需要钱啊！对了，把那个替你买四合院的中介的电话给我。” 　　黎夏笑，“人家当店长了，不亲自带客人了。”她也是路过那个门店无意中发现的。 　　他在带着员工挑抓钱舞，黎夏站一边看了会儿。 　　没想到他还记得黎夏。因为一口气拿出五六十万买房子的外地、年轻女客人太少了。 　　黎夏说着直接把手机的电话簿翻给黎明看。 　　“你要去过国庆是吧。正好，几个老的要去□□，我正担心没人照料呢。国庆当天，□□广场肯定挤得很。” 　　黎明记了下来，“行，交给我。我和胡司机一起去。菁菁肯定也闹着要去，估计到时候挤起来我只能把她架到肩膀上了。” 　　黎夏犹豫了一下道：“闻樱真的是来看菁菁的啊？” 　　黎明嘲讽地一笑，“母爱她可能多少还是有点。不过菁菁于她而言更多是个小摇钱树吧。菁菁刚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你是知道的。现在可活泼多了！她非跟我说什么产后抑郁才会对孩子没那么关爱，别人又不是不生孩子，怎么就她抑郁了？” 　　黎夏想了下，闻樱那会儿被秦丹姐贴大字报，藏在别墅里养胎。没准她是真的产后抑郁了吧。 　　“那她不是来找你的？” 　　“怎么不是？她毕业分配得不好，又听说我离婚了。想着如果能跟我结婚，那之前的事不就不是丑闻了么？而且还可以继续花我钱，多好啊！她这样品行的母亲，我会让她见菁菁才怪了。” 　　黎夏扯扯嘴角，“那会儿你不是觉得才女大学生，自带光环么？你自己拿钱引诱的人家，这时候觉得人家品行不好了？”说完扯过一旁的抱枕挡在前面。 　　黎明对着黎夏磨牙，“皮痒是吧？ 　　门口进来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夏夏说得没错。自己拿钱引诱人家，现在嫌人家贪慕虚荣了。菁菁被富养长大，肯定不会这样的。” 　　黎夏有些惊讶的看过去。他们兄妹说私事，这个女的插进嘴来。这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果然，来人直接走到黎明身边坐下，向黎夏伸出手，“我是周勤，可以叫你夏夏么？” 　　黎夏笑着看看黎明。黎明把手搁到周勤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我女朋友，非说想见见你。” 　　“那当然是可以啦。周勤姐，喝点什么？” 　　“谢谢，我自己来。”周勤打了个响指，把服务生叫了过来，“给我榨杯橙汁。” 　　黎夏回想一下，她好像很早以前就在俱乐部见过周勤。她那时候肯定不是明哥的女朋友，人家自己就是这里头的会员。 　　只不过黎夏很少参与这里头的交际活动，所以才不太清楚她的来历而已。 第306章 　　坐了一会儿，黎明接到个电话，“耿老大找我有事，你们自己坐会儿？” 　　周勤道：“去吧、去吧。夏夏你今天有安排么，我会不会打乱你的安排？确实是早就想见你了，以这个身份。” 　　“我没什么安排，今天就是进来放松的。”看来开始有一段时间了啊。 　　不过大伯、大伯母完全不知道，就连琪姐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那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边走边聊。我不是很喜欢待在室内。” 　　黎夏立即赞同的起身，“我也觉得俱乐部的环境真的很好。可明哥懒怠动，他这一周都为了开盘的事在忙活。” 　　周勤抢着买了单，然后道：“现在算不错的了，从深圳回来之后还隔三差五上健身房锻炼一下呢。” 　　黎夏笑，“那是因为受刺激了。” 　　小彭同志的身材堪比男模，她二哥也不赖。说起来她最欣赏黎竣的地方就是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坚持锻炼，身材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小彭同志不是老说他的意志力是部队培养出来的么，那就得向二哥看齐才行。 　　两人都是一身休闲装，高跟鞋也没穿。很闲适的并肩在湖边散步。 　　通过交谈，黎夏了解到周勤今年32岁，开了一家广告公司。算是下海比较早的那一批人了，跟明哥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她能进俱乐部，说明身家还是很可观的。 　　“你哥只肯谈恋爱，不想结婚。所以一直没有把我介绍给你们家的人。我就说至少把我介绍给你认识。” 　　黎夏摸摸鼻子，“这个，可能是上次离婚让他记忆太深刻了。” 　　她也觉着明哥可能不太想结婚了。反正他都已经儿女双全了，没有老婆他女朋友换勤快一点，也不会涉及到道德问题。 　　她没好打听周勤过去的婚姻状况。不过只要不是像闻樱那样，那都是没问题的。 　　再说了，明哥的过去可一点也不清白。 　　出过轨、离过婚，还有儿有女的。人家能看上他，不错了。 　　所以黎夏对周勤相当友善。 　　“那天的省报出来，阿明买了一百份在俱乐部里见人就发。那个得意哦！” 　　黎夏以手扶额，“我们全家差不过都这样。” 　　正说着呢，黎明电话打到她手机上，“刚忘了跟你说了，老家又在商量过年要祭祖。这次是因为你的缘故！你成了全县首富，又上了省报头版头条。这是光宗耀祖啊！你做好准备吧。” 　　什么准备，出钱的准备啊！ 　　他当初千把万身家，都掏了50万修路啊。不然要被戳脊梁骨的！ 　　“可是我过年在北京过。2月18号过年，如果评上了三八红旗手，我肯定要留在北京领奖。还非得让我来回奔波啊？而且我还想看看年货期间家乐福在高负荷之下怎么运作，再看看年后比较清淡的时候又是怎样的。” 　　黎明笑，“‘三八红旗手’这个理由很正当啊。那你让二叔回去嘛，这也是扬眉吐气的事啊。你负责出钱就好！” 　　“我不用回去给老祖宗磕头也成？” 　　“成啊。全国性质的荣誉称号，在老黎家肯定是空前的第一人。你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出钱吧，反正路我已经修了。” 　　“好，我知道了。” 　　“对了，你们在哪呢？我回小酒馆就没人了。” 　　“湖边散步，你过来吧。” 　　等黎明过来，黎夏便告辞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市区的房子也很久不住人了。就一晚上她也懒得让家政去收拾，就住在了俱乐部里。 　　第二天，赵明亮用越野车载着她回Q县，车上跟了两个保镖。 　　因为要去自治县，越野车比小轿车要方便。 　　她回到父母家中，窗明几净的，窗帘、搭沙发的布都是干干净净的。 　　黎远和黎雯已经搬到大哥家住了，她便让赵明亮和两个保镖住他俩的房间。 　　她拿起座机话筒打表姨的传呼。 　　章老师很快回了过来，“夏夏你回来啦？我们前几天就出院了。这会儿在新房子这边。” 　　“哦，我马上过来。” 　　表姨也买的四楼。和黎阳、陈媛在一栋楼，不在一个单元。正好，中午这么多人有地方吃饭了。 　　表姨这是坐月子呢。她总不能送一份礼，然后带三个人去吃吧。 　　章老师多半也忙着呢。 　　先去的大哥、大嫂家。陈媛听说要在这里吃饭，满口答应，“好的、好的，我这就是去多买点菜回来。你先去表姨那边吧。那个小伙子，跟我一起去拎下菜。”她叫走了一个保镖。 　　黎夏让赵明亮他们就在这里帮着干点活，自己过去。 　　反正就下楼、上楼，他们都能看得到的。 　　在小地方带几个保镖还是比较少见。主要是她还要去自治县、八大地震带。去那些地方，就人多点要方便点。 　　黎夏是送的一辆婴儿车，直接就托二店的员工送过去了。 　　章老师开门把她让进去，“快进来坐。音音，叫姐姐！这就是你很崇拜的黎夏姐姐啊。” 　　章老师的女儿章音，跟黎雯差不多大。有些羞涩的叫道：“黎夏姐姐——” 　　黎夏摸摸她的脑袋，“咱们去年见过的。” 　　章音过去打开冰箱，拿水果出来招待黎夏。 　　“谢谢音音。”黎夏拈了一颗枣来吃。听表姨平时说，她和继女之间彼此客客气气的。 　　重组的家庭，能这样就不错了。难道还真能像《我爱我家》里演得那么和睦啊。 　　“就在这儿吃午饭吧。”章老师道。 　　“不了，表姨父。一会儿回去我大哥家。我大嫂已经买菜去了。我还带了一个司机、两个保镖。表姨这坐月子呢，家里不好太多人。” 　　再说表姨买的套二，也不如大哥的套三更好打转。 　　“哦，那也好。” 　　“我先进去看看表姨和小表弟。” 　　表姨看到黎夏很是高兴，坐月子无聊啊。 　　“还好我这儿子会疼母亲，生在九月下旬。不然早两个月的话我肯定要被热坏的。他自己包在包被里肯定也要生痱子。都说生在这个季节以后一辈子不缺米谷嚼。是真的就好咯！” 　　黎夏看看已经长开了些，正呼呼大睡的小表弟。 　　“肯定是真的啊，往以后走谁还会缺吃少穿啊？而且，章老师是铁饭碗，表姨你自己也能挣钱。95后，一定会是糖水里泡大的一代的。” 　　表姨一脸的有子万事足，“这辈子能有了他，我知足了！” 　　黎夏挠挠鼻子，“你是不是必须要去上环啊？” 　　表姨听到这个顿时苦了脸，“是啊，我听说很多人因此得了炎症。我在想，我要不直接去做绝育手术吧。反正我也这么大岁数了。” 　　黎夏也觉得上环太不人道了，反正她以后不要去上。 　　表姨抓过黎夏的手看她的订婚戒指，“那会儿小彭到餐馆来拿书，我就觉得你俩长得很相配。如今他也上进，不会拖你后腿。蛮好的！” 　　“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他妈和姐姐听到。他可是他妈和姐姐的宝贝疙瘩呢，就好像表弟之于你一样的。” 　　表姨笑笑，“那我肯定是站你这边来思考问题啊。放心，我肯定不会当着人妈和姐姐的面说的。” 　　章老师叩门，用托盘端进来两万鸡汤，“来，夏夏，你也吃一碗。” 　　表姨道：“你给音音弄了么？” 　　“弄了、弄了，正吃着呢。” 　　章老师道：“夏夏，今年你在一中资助的贫困生有一个没考上。二中的倒是都考上了。” 　　今年和去年一样，考上了的都跟黎夏借了第一年的学费。Q县的区经理还把人带去杜氏食府吃了庆功宴。 　　“我知道，他在X山的五店入职了。说是想自己挣一年的钱，不给家里添负担。现在在一边工作一边看书复习呢。我介绍他和牟娅互相认识了。这样牟娅那里学校发什么资料，可以复印一份给他。这孩子还是蛮有志气的。” 　　表姨疑惑地看过来，“丫丫也要考大学么？” 　　“嗯，我让她去的。进大学多增长点见识，以后才能在更好的社会上立足。” 　　表姨摸摸儿子的嫩脸蛋，“你长大了也要去考上大学才行啊！” 　　“表姨，他肯定没问题的。”大学要扩招了，录取比例很大的。这小子大学毕业该是2017年的事了，到时候该愁的找工作的问题了。 　　章老师倒是比表姨看得长远，“不但要考上大学，还得考好大学才行。我这里，有风声说从后年起孩子就不能接班了。音音和弟弟，都得靠自己找工作。音音他们这一代八零后，赶上了生育潮。以后每一步都会很挤的。” 　　只有两年了，音音才十三，怎么都赶不上接班的。 　　不然再过十来年，他五十来岁正好可以让音音去接班。 　　黎夏想了一下，97年教育局还是给了教师优待政策的。中师校专门为初中毕业的教师子女开设了音乐、美术、体育的一个班级，收分比较低。 　　算是不能接班的一个补偿。就一届，算是从能接班到不能接班的一个补偿。将来还是包分配的。 　　音音是82年出生的，算年纪应该是能刚好赶上。 　　不过，孩子成绩好的话应该是不屑于去读这个的。直接考高中、上大学不是更好么。 　　可惜到音音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学已经不包分配了。大学生都只能自谋出路。 　　有些刚出来的时候混得还真不如这一届去读这些艺术类学校的同学。毕竟小地方，父母的人脉就是王道。 　　她能知道是因为上辈子97年她从深圳回来，正赶上雯雯要中考。 　　大嫂教训她的时候说道：“你妈、老汉儿又不是老师，不能让你去读那个包分配的艺术班。你再不好好努力，你就考不上中师了！” 　　那时候大哥大嫂都在踩三轮车，供不起雯雯读高中、考大学，只能指望她自己考上中师搭上包分配的末班车。 　　雯雯也是82年的，正好赶上了97年入学中师包分配的末班车。 　　上辈子考上了还打电话到深圳跟黎夏报喜来着，后来一直在小学教书。 　　不过这辈子小丫头说要考高中、上大学，然后还要考研究生。要像展翘姐姐一样留校，一辈子都不用离开校园。 　　黎夏没在表姨房里喝鸡汤，她端出来和音音一起喝的。 　　她问起来，音音也道：“黎夏姐姐，我也要考大学。我想以后给你打工，你看行么？” 　　“你大学毕业来应聘，只要足够优秀，我肯定要啊。还有9年呢，9年我觉得我的公司一定能有一个大发展。到时候我肯定是要择优录取的了。” 第307章 　　章音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黎夏姐姐，9年后你一定会更加厉害的。我会尽我所能的优秀的，以后追随你左右。” 　　黎夏笑，她在这儿还有个小迷妹啊。 　　吃过鸡汤她又陪表姨坐了一会儿、说了说话。 　　“夏夏，我想多休息一个月再回去上班可以么？就算是事假。” 　　她之前胎像不稳就请了假，到满月早就把晚婚晚育能享受的假期全都享受完了。 　　黎夏点头，“可以的，恢复得好一点，也能更好的投入工作嘛。” 　　她回到大嫂那边，赵明亮在阳台待着，盯着她所在的隔壁单元。两个保镖都在给大嫂打下手。 　　差不多十一点半，大嫂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然后拿着围裙出来找黎夏。 　　黎夏只好站起来，任她给自己系上。 　　中午的时候，黎远和黎雯被黎阳用摩托车接回来了。今天周末，他们去数学老师那里补课去了。 　　如今教育局还没有禁止补课，工资低的英语、数理化老师往往周末和寒暑假都招一帮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到家里补课，挣点外水。 　　不然物价见长，工资却涨得十分缓慢，日子要过不下去的啊。 　　至于非热门补课学科的老师，那就只能过得清寒一点了。 　　至于章音，她爸爸就是老师，她读书是有人辅导的。 　　“小姑——”两个孩子背着书包进门，看到黎夏那叫一个惊喜啊。 　　自家小姑上省报了，他们也觉得倍有面子。 　　黎夏把菜起锅，“洗手准备吃饭了。” 　　“嗯。” 　　正好是八个人坐了一桌，吃过饭两小的拉着黎夏去小区里逛。她还真没来逛过，就开盘的时候她来过这里，当时绿化还没有做好。 　　收拾好就都一起去了，赵明亮三个也远远的跟着。 　　大嫂随口说到黎雯读初中学费比小学蹿了一截。 　　黎雯道：“这算什么，人家菁菁读幼儿园一年都要五万块呢。” 　　黎夏道：“呃，她和远远不是一个学校吧？” 　　黎雯摇头，“不是的，大伯公说换一家。不然老师看到菁菁的家长也是秦丹阿姨，把联系电话打那边去了会有点尴尬。他们当时讨论的时候，我从窗外经过听到的。” 　　黎夏道：“大伯他们在家长登记簿上也写的父母是明哥和秦丹姐啊？问过人家秦丹乐意不乐意了吗？” 　　陈媛道：“她拿走了几百万，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黎夏想了想，可能户口簿上就一直是那么报的。如今家长一栏不填秦丹也说不过去。 　　她这次回来，除了看表姨和她的小宝宝，还因为她答应了要回来给田大爷过寿。 　　田大爷今年八十九。不过做九不做十，今年就当九十大寿过。 　　所以第二天她就到牟家村去了。 　　如今村里人都认得黎夏的车了。几个孩子大老远的看到了就跑着回去告诉大人，“黎夏表姐回来了——” 　　这是黎夏上报之后头回回来，二舅爷还有现任的村支书都迎了出来。 　　黎夏有点囧，她从车窗探出头来，“二舅爷，我哪当得起啊？” 　　“你可是咱们这一方的骄傲啊，当然要迎一迎。去你舅舅家？” 　　“嗯，你们把车开过去吧。”黎夏下车，和二舅爷他们一起往里走。赵明亮也跟着下了车。 　　其他人先过去把车停好。舅舅家地坝大，停车不成问题。 　　大表哥在人群里招手，“你们跟我来——” 　　回去正好遇上丁明明和黎夏三表嫂在家扯皮呢。 　　“哎呦，大嫂，我看你也别考了。对你来说难度就是很大嘛。大哥的养猪场越来越大，你干脆回来给自家管账得了，也省得要周末才能回来啊。” 　　所以说没读过书的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嘛。 　　“我干嘛不考，我考过了就是总监了。你是特地回来打扰我的是吧？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那你也不能把家务都推给妈啊。” 　　“说得好像你回来干过活似的。我有工作，每个月有工资。你有什么？” 　　“那不是公司不许有成双成对的么。牟青去了，我自然就去不了了。” 　　丁明明道：“那你堂堂的高中毕业生，你可以去别处应聘嘛。再说了，谁说不许成双成对啊？你让牟青努把力升到L5，就能给你安置一个后勤的岗位了。” 　　舅舅和舅娘本来懒得管两个儿媳妇拌嘴。不聋不哑，不做翁姑。他们在二楼看电视呢！ 　　他们这里离村口远，还没听到动静呢。大表哥是正好在村口。 　　其他人看到他在，也就没过来通知了。 　　大表哥回来听到只好道：““夏夏来了——” 　　两妯娌扭头看到车子，双双闭嘴迎了出来。 　　车门打开只见到两个保镖下车来。他们向丁明明打个招呼，“丁主管好，这二位就是黎总的舅舅、舅娘吧，你们好！” 　　舅娘道：“你们好。老大，夏夏呢？” 　　“二叔公和支书迎出去了，她就下车和他们一起走进来。” 　　舅舅点头，“这应该的，总不能让二叔走着她坐车。赶紧端几根凳子出来，一会儿好招呼人家坐。” 　　丁明明道：“夏夏很忙的，她每次出去玩了回来都会忙一段。怎么来咱家了？” 　　大表哥道：“要不你一会儿问问她？” 　　“我脑子又没进水。亲表妹来家里，我还白眉赤眼问人家干嘛来了？”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更何况那还是她老板。 　　舅舅一家确实对大表嫂没能升职都没有怨言。丁明明什么样的能力，她自己清楚，他们也都清楚。 　　一个月都给开一千多的工资加奖金了，很够了。 　　黎夏已经和二舅爷说了，她是来给田大爷过寿。想着牟伟一个人应该张罗不过来，她就提前两天来看看。 　　二舅爷想了想道：“好像最近是老田头的生日，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往年我还代表村里去慰问，送点东西的。你给他操办啊？” 　　“我出钱！那二舅爷，我就先过去舅舅家了。” 　　二舅爷背着手道：“行，我先看看老田头去。既然那你出钱，那我来操办吧。回头让村上的会计来做好收支登记。” 　　黎夏过来打了个招呼，“舅舅、舅娘，大表哥、大表嫂、三表嫂——” 　　听说黎夏要给田大爷办八十九岁的生辰，还要办成流水席。 　　舅舅道：“行，到时候我们也都去帮忙。你准备怎么张罗？” 　　黎夏嘿嘿一笑，“我出钱，出力的事二舅爷已经拍了胸口揽过去了。他已经先去田大爷家了。” 　　舅舅道：“这么安排挺好的，就这么着吧。” 　　舅舅已经收好今天的菜，没什么事了。他索性和黎夏一起往田大爷家去。 　　田大爷已经听二舅爷这位老支书说了，黎夏要出钱给他摆寿酒。 　　他连连摆手，“她上回来倒是说了要来给我拜寿。我以为就我们几个五保户坐拢来吃顿饭，就应下了。流水席，弄那么麻烦做什么？” 　　“黎夏说要给你办，你踏实坐着享用就是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你这都九十了。她有那个心，我们大家伙也过来沾沾你这老寿星的喜气。明年政府给你发的生活补助都要涨一涨了。” 　　田大爷两手一摊道：“我这儿什么都没有啊。”他家那是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没有多的。 　　黎夏和舅舅一起走进来。 　　舅舅道：“村里那么多户人家，还怕凑不够？我家有两套桌椅板凳，到时候都搬过来。到时候村里人都来凑热闹，就算是摆成流水席怕是起码得摆个三四十桌。你这地坝肯定是不够摆的，那就摆在大路边上。” 　　田大爷道：“下雨怎么办？” 　　二舅爷道：“就是后天嘛，天气预报说了是晴天的。就算是雨天，我也给你张罗出棚子来。老田头，你坐一边啥都别管了。支书啊，你现在去喇叭里通知一下：黎夏出钱，咱们全村出力，后天给老田头好好热闹一下！叫村里人能来帮忙的，现在赶紧过来在牟伟这里登记。到时候忙完了，肉和菜要是有剩的就给她们都分一分。然后让附近的住家户后天一早把家里的桌椅板凳抬过来，杯盘碗碟的也拿过来。我会安排专人负责登记和送还。” 　　新支书牟泉赶紧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广播。” 　　二舅爷看看黎夏舅舅，“我张罗人，你张罗菜。牟泉你把菜的事也在喇叭里说一下。” 　　舅舅点头，“好的，二叔。我按几十桌张罗呢？” 　　附近几个村的肉跟菜都是他在收，等会儿打几个电话给各村的支书就完事了。 　　二舅爷看看黎夏，“先按九十桌张罗。这事儿跟夏夏有关，我看政府也得来人。周边村子的人听到风声也都得来。老田头，他们要是送礼钱，你就收着。” 　　田大爷道：“这怎么好啊？” 　　“不然让人来白吃白喝啊？咱们家的人来帮了忙的也就算了。外村的他要送礼钱，就收下。这种不用你还人情的。” 　　这条广播一出，牟家村家家户户都出了人来。 　　给这么高寿的老寿星过生辰，那本来就是桩喜事。何况，田大爷在村里一辈子与人为善。 　　再说了，还是黎夏出钱，老支书张罗。怎么也得给这两人面子啊。 　　刚秋收完，茉莉花也摘完了，田里的活也不算忙。 　　来登记的人络绎不绝的，牟伟那里就开始登记。 　　舅舅看过他的字，“算了、算了，你起来，我来。” 　　牟伟讪讪站起来。他就读了小学，字不大受看。 　　舅舅看他的笔也不好，顺手摸出自己的钢笔来写。他每天都要登记谁送来了多少菜的，到月底还要给人结算。 　　如今每天活得很充实。在附近转悠，一路都有人很尊敬的和他打招呼。 　　老支书道：“跟外头的人都说一下，后天一早六点就过来张罗，管早饭。” 　　要办这么多桌流水席，是得早点打主意。反正那个时间，家家户户也该去摘菜送来了。 　　那边登记着，黎夏坐在凳子上吃田大爷让牟伟拿出来的橘子。 　　“这还是在你镇上的超市买的呢，挺甜的。” 　　“您去我超市了？” 　　“我去过，坐三轮车和牟伟一道去的，挺大的！不过这是他自己去买回来的。” 　　老支书问黎夏，“我看牟娅也跟着你上报了。她干得可还行？” 　　黎夏点头道：“干得不错。不过我觉得她这个年纪还是多读些书好。我给她发基本工资，送她到X山的一中读书去了。” 　　“没错，多读点书是好事。何况还是带薪读书呢。她啊，真是幸亏有你照应。” 　　黎夏看向牟伟，“你要不要也去学校接着读书啊？将来总得靠自己能够立足才行。” 第308章 　　牟伟比牟娅还小几岁呢，才十六。就是家里兄弟姊妹多了，他既不是大的也不是小的，就只读了个小学毕业。 　　现在吃、住、干活都在田大爷这边。 　　他挠挠头，“表姑，丫丫姐她成绩本来就好。我读书不行的。” 　　黎夏道：“九年义务教育总要读完。我跟你讲，读了高中的就是比小学、初中文凭的要好用。我提拔也是先提拔学历高的。你不读书，就算将来我想给你机会，你也抓不住的。你丫丫姐一千多一个月了，可比她后入职的人都升职了，我却没好升她。她这才乖乖去读书的。你好歹读到初中毕业，我将来也好拉扯你一把。”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这两年牟伟照顾田大爷实心实意的，是个老实孩子。 　　老支书和田大爷都道：“去读书，不读书一辈子只能干力气活。” 　　牟伟看看他们三个，点点头，“好，我去。” 　　黎夏道：“就去镇中，从初一读起吧。学费你自己不够的话，可以跟我借。” 　　“够的，够的，我也在卖菜给你。田大爷的地给我种了。” 　　老支书道：“这事儿我去找人。九年义务教育，应该没问题的。”开学一个月了，想想办法塞进去。 　　他说完把登记的名单拿到手上，要去安排活儿了。这些人擅长干什么，他清楚。 　　舅舅也走了，他要回去打电话联系好90桌菜。 　　跟前没别人了，田大爷跟黎夏道：“搞那么大做什么？” 　　“喜事就是要搞大一点。村里反正很久没这么热闹的事了，您老后天就等着当吉祥物就好了。” 　　田大爷笑笑，“那就随你吧。我老头子确实很久没有热闹过了。” 　　他看着黎夏的订婚戒指，“你这个圈圈怎么戴在中指上啊？我看电视里都戴无名指。亮闪闪的，还怪好看的。” 　　黎夏道：“结婚才戴无名指，订婚就是戴中指。” 　　“找的是咱们本地的小伙子么？” 　　“是啊，他最近几个月比较忙。等他跟我都不忙了，我带他回来走亲戚。” 　　事情安排下去了，黎夏没有多待。 　　她跟田大爷和舅舅说了一声，就去巡铺了。 　　这一次她回来X山市区的几家店准备充分，等着她去巡视。她偏不去！ 　　今天就去那些没预料到她会去的小店看看。 　　黎夏巡铺，第一消防，第二食品安全。 　　这两年超市蒸蒸日上，店越开越多。希望今天不要太打脸！ 　　“直接去一店！”各店有电话可以联系。不过找茬嘛，就算他们互相通知了她也找得出来。 　　她让顾芬芳针对规范操作做了一个专门的表格。上头林林总总几十项呢！ 　　十分钟后，她已经站在了一店的消防通道门外。 　　喔豁，居然是关着的！ 　　这是她要求必须敞开的一道门。因为超市里人口密度太大，货也摆得多。剩余可用作通道的地方就极少了。 　　一旦发生了火情临时要来开启，负责开门的可未必能及时穿过人群。 　　所以干脆开着，保持畅通。 　　这里有一个专门的摄像头预防有人飞单！ 　　黎夏都气笑了。她是真的很久没巡铺了啊，消防门都敢给她关上。 　　她看一眼赵明亮。他立即上前敲门，没人应。 　　用力捶了几下，这才有人猛地拉开门，“敲敲敲，敲个毛线啊？” 　　赵明亮看他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黎、黎总？”新员工本来未必认得黎夏的，但大门上不是贴着那张省报么。 　　黎夏笑笑，“忙你的去吧。”她有火也不会对着普通员工撒的，甚至店长、区经理她都懒得亲自教训了。 　　“啊？” 　　黎夏转身直接朝越野车走，“走吧，回县城。” 　　越野车绝尘而去，那名员工楞在了当场。 　　“这么忙，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吹拢了是吧，拿个重点的东西挡着。过来干活——”巡视的管理组恼火地道。 　　“黎、黎总——”员工指着还能看到一点的车子。 　　“你说那是黎总的车，她、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啊，她还敲门来着。敲开她就走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怎么这么寸啊？平常我们开着的啊。我得告诉店长、告诉区经理。” 　　在巡Q县的二店时，黎夏发现了一袋放在即将过期的区域打折出售的调味品，正好是今天过期了！ 　　也就是说昨晚收档的人忘了废弃掉。其实买这个打折区域东西的客人都是非常精明又节约的家庭主妇 　　她们往往会查看一下保质期，比对着买走有效期最长的产品。真买回去的可能不大。 　　真买回去跟东西摆在这里让一个、一个的家庭主妇都翻来看看比，也不知道哪个的危害更大？ 　　看到店长唰地一下白了的脸，黎夏笑道：“说实在的，我都挺同情你们的！” 　　店长心头暗暗叫苦，“黎总，要不您再看看别的，我们别的都做得不错。”他这会儿真是恨不得把昨晚收档的员工从家里扒拉过来打一顿。 　　他们已经接到区经理通知了啊。也尽量在十几分钟内把该注意的地方都改进了，哪晓得还漏了这个！ 　　刚才谁负责复查这个区域的？ 　　黎夏道：“我很闲吗？” 　　她说完直接就出去了。从那近乎六亲不认的步伐里也看得出气得不轻。 　　出去后赵明亮问道：“黎总，还看么？” 　　“不看了，回家吧。”舅舅让她忙完了回去吃饭，不顾现在还早，她先回家一趟。 　　黎夏上车坐下，第一个电话打给X山的区域经理吴青峰，十分火大的道：“你要是连36家店都看不好，就回去再当一阵区经理吧！” 　　吴青峰也知道她巡铺去了，“黎总，我会组织各区、各店自检自查。杜绝此类现象的发生。” 　　第一个店消防不合格，第二个店出现了过期食品，属于食品安全问题。 　　真的是在老板最在意的两个地方挑战她的忍耐力！说得不好听一点，问题出在其他地方都要好一点。 　　也不能真的直接把人撸了。黎夏做了个深呼吸，“扣你这个月30%的分红！” 　　“是。” 　　吴青峰挂了电话。周末他不上班，办公楼的人都是上的行政部。周六、周日休息。 　　他被扣了30%的分红，起码是两三千啊！ 　　下头的人怎么可能好过？尤其是直接出事的那两家店的区经理和店长。 　　黎夏第二个电话打给苏啸，“你当的哪门子监察队长？就你，还锦衣卫呢？我还寻思今天要是我看几家店大面上过得去，国庆节就发文让你代理监察部总监一职了。等着吧，元旦之前我会再去巡一次店。” 　　苏啸的脸都青了，一杆子就被支到三个月后了。三个月起码要少拿一万块！ 　　那两个店的监察员干什么吃的？ 　　第三个电话打给傅杳钧，这回黎夏口气和缓了些，“老傅，既然X山也归你管，你就不能去了省城就不操这边的心了。” 　　傅杳钧也接到吴青峰报信了。如果黎夏打过来他还什么都知道，吴青峰事后肯定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他摸摸鼻子，“是，黎总，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我这个月X山地区的分红也扣20%吧。” 　　这是差不多一万块了，比昨天请几百人吃自助餐的花费还大。 　　哪怕是傅杳钧已经年薪百万，还是心尖尖都有点痛。 　　“那你自己发文吧。我扣了吴青峰这个月30%的分成。苏啸的总监考核，推迟到元旦之前。” 　　“好的。” 　　于是吴青峰和苏啸又被火大的傅杳钧打电话骂了一顿，“真是给我长脸啊！黎总很久没去巡铺了，所以你们也就很久不下去了是吧？办公室里坐着打打电话、处理处理发文是舒服。我还没你们命好呢，我还得盯着开店的事。X山都基本不用开新店，你们一天到晚到底干了什么？不能胜任就自己请辞啊！” 　　一时，整个X山和省城的管理组都动了起来，全都下店检查。 　　营业期间不得张扬，但看到什么问题也是刷刷刷的记在了小本本上。 　　不但X山，另外两个市也看到发文了。连傅总都被扣了钱，看来黎总是真的火了啊。 　　一时还真有点人人自危的势头。 　　郑奎和王蕾赶紧打电话给区域经理，“行动起来，别让黎总来找到了茬。我要是被扣了钱，你得给我补上！” 　　虽然老板不可能飞车来查，但下头的店也是该抓一抓了。 　　他们自己先自查吧。要是步了老傅的后尘，扣的钱肯定要翻倍的。 　　黎夏回到家里，把笔记本电脑开机。连线三个老总、副总。 　　那三人被call之后都是秒现身。 　　黎夏做了个深呼吸，“大家这一两年一直在忙着扩张、开店，辛苦了。但是，不要忘了对已经开张的门店的管理啊。细节决定成败，我们必须要防微杜渐。” 　　虽然现在不像后世一样有什么不规范操作都可能立即被客人曝光到网络平台譬如说微博、抖音，引来巨大关注，然后生意就一败涂地。 　　但就可以忽略细节了么？ 　　“一百多家店，四千多名员工，怎么才能管理好？不就得靠规范化操作么？” 　　傅杳钧今天面子大失，这会儿也不能不当着两名下属兼竞争对手做检讨。 　　“是，黎总说得没错。任何一个地方我们忽略了，都可能造成很大的影响。就算客人宽容，就算暂时没有敌人拿着放大镜想找我们的问题，我们自己也必须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是我没有教好手下人！” 　　郑奎也赶紧跟着，“问题应该不只是出现在X山，我们山城这边也必须......” 　　糟糕，画面不动了，它卡住了！ 　　郑奎气得一拍大腿，早不卡晚不卡，偏偏这个时候卡住了。 　　他只能关闭了视屏，直接打字。 　　“我们山城这边也必须防微杜渐、自检自查。” 　　“我们雨城同样如此。”王蕾立即跟了一句。 　　黎夏道：“我们做零售业的，产品众多。任何一个产品出问题，都可能出现骨诺牌效应。所以必须格外细致。我去巡店是让芬芳给我做了个明细，一项一项去对照检查。你们可以找她拿！这份明细，还会逐渐进行完善。” 　　她顿了顿，“响鼓不用重锤，散了吧！” 　　她直接下线。 　　她前天说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果然是这样啊！ 　　这两年不断开店，不断取得一个个成绩，从上到下都有点浮躁。 　　所谓的规范，忙碌起来大概也就暂时退居次位了。如果她都不重视，渐渐的就更不被当回事了。 第309章 　　这么大的公司，如果没有规范或者是对规范的执行力不足，那跟沙子建的大楼一样，随时都可能出问题的。 　　黎夏倒了一杯凉白开喝了，坐车往舅舅家去。 　　舅舅也才刚把同各村要货的沟通电话打完呢。也不能就光是白眉赤眼的说我后天多要多少货，还得寒暄几句，讲讲缘故的。 　　这样一来，几个村子都知道了此事。 　　“哎，你怎么快就回来了？” 　　黎夏道：“嗯，窥斑见豹吧。” 　　“看来情况不大好啊。” 　　黎夏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 　　丁明明也在楼上接到同事告知事情的电话。她没敢说人已经回来了，不会再有第三家店被抽查了。 　　就含糊‘嗯嗯’了两声。分明就是X县的人打电话到她这里来套话的。 　　电话的入户费比四五年前便宜了一些，而且有一台电话确实联系工作比较方便。所以如今安电话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居然傅总扣了一万，吴总扣了三千！苏队长最惨，直接升迁推后了三个月。 　　她小声和丈夫说了，大表哥也有些瞠目。 　　半晌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何况是当这么大的家呢？” 　　他一个养猪场，就几个员工有时候都操心得很呢。 　　舅娘已经在开始拌椒麻鸡了，夹了一个鸡翅膀出来叫黎夏尝尝味道。 　　“可以的，舅娘，你的椒麻鸡在二店一直卖得很好。” 　　中午吃饭，黎夏胃口不错。赵明亮三人胃口也挺好的。 　　吃过歇了歇，黎夏便告辞了。 　　舅娘道：“留下吃晚饭啊。反正你后天又要来，留在这里住也可以的。住得下！” 　　“不了，我下去去看看我三叔。” 　　想到她那个中了风的三叔，舅舅道：“嗯，去吧。你三叔居然真的坚持下来了，还每天像我一样收菜，不容易啊。” 　　两个村距离六里，开车很快就到了。 　　堂哥黎震、堂嫂古娜都没有在家，上班去了。黎明物流公司和黎夏餐馆都是轮休，他们今天都没轮上休息。 　　就三叔和三婶在家。三婶在屋檐下做针线活，三叔单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扶着围墙在练习走路。 　　他算是恢复得很不错的了，还能自己拄着拐杖走一走。 　　越野车看进去，看到黎夏下车三叔惊喜不已，“夏夏——” 　　三婶也忙放下针线，“夏夏来了，快坐。还有你们几个小伙子，也坐啊！” 　　她不懂什么保镖不保镖的。不过侄女生意做这么大，有几个跟班好像也是应该的。 　　“三婶，我们自己来。您别忙活了！”黎夏制止了三婶给他们端凳子的举动。 　　三叔慢慢走过来，“你几时回来的？” 　　黎夏正从保镖手里接过带来的药瓶递给三婶，“25号回的。” 　　三婶道：“听说你要开物流公司了？” 　　“暂时还不是公司。主要是负责我各个店之间的货物运送。就每天来你们这里收菜，然后送到附近各个店其实就是了。只不过这回是扩大到省市之间。” 　　三叔慢慢走过来坐在藤椅里，“要花很多钱吧？ 　　他的思维能力完全没有受影响，说话之前有点慢、有些不清楚，但锻炼得多了逐渐也在正常化。 　　因此只要耐心一点，不影响交流的。 　　黎夏道：“是啊，目前只是准备在山城试着建一所仓储中心，并且买了十辆卡车，就感觉压力很大。十辆卡车200万，仓储中心光是买地也要200万。回头省城还得建，还有外省每个省会城市也都得建。” 　　因为2400万的贷款下来了，黎夏就直接拨了200万给老郑。让他可以开始着手了。 　　当然是先建仓储中心。 　　这2400万，外加账上本来就有的2000万左右，瞧着四千多万了。 　　可六个出去外省找点开店的L5也一人带了100万走。 　　这一下子就去了800万，还得留着200万买卡车。 　　而今后三个月进货，沟通之后都得付全款。你以后都不进人家的货了，人家自然不肯压几个月的货款。 　　3000货款，光是利息而已不少的。 　　所以这个10月开始，该付的货款会暴涨。 　　10月该付尾款的货款本来就有1000万的样子。然后128家店都要进货，还得准备1000万。 　　这也就是如今日营收小200万了。不然这个月光是付货款，压力都是相当大的。 　　而且还有3500万的银行贷款在那里，也是一重心理压力。 　　刘玫说跟着黎夏干了一年多，她发际线好像都有点后移了。 　　她以前就是个年流水几百万的小纸厂的会计。如今的数目想想都触目惊心。 　　还好她来得早，经历了一点一点增加的过程。 　　黎夏小时候并不多喜欢三婶。三叔太老实，三婶太精明强势。不过年岁大了发现他们这样的组合也是绝配了。 　　她在屋里陪着三叔看电视，三婶继续做她的针线活。 　　赵明亮和两个保镖无聊之余拿着震哥以前用过的弹弓站在院门□□树上的鸟，说是争取加一个菜。 　　黎震生的也是个儿子，今年才八岁。 　　他站在院门口兴奋的仰头看着这三个射鸟。好准啊！ 　　“这边没有了，远一点还有！我带你们去——” 　　赵明亮笑笑，“你们两个跟他去吧。” 　　过了一阵，他进来道：“黎总，来了个老太婆。好像是冲这边来的。” 　　三婶起身出去，然后在窗口道：“夏夏，是对面庙里的吴珍。肯定是听说你在这里，找你化缘来了。庙里最近要修山门，正缺钱呢。你别出来，我打发她！” 　　“三婶，你告诉她，我是□□员，不能信宗教。也不需要把名字刻在功德碑的。” 　　这庙没有政府拨款，所有款项全靠自筹。 　　自有善男信女愿意出钱的，不然也不能从一个几间破房子的小庙到了如今有几几重殿宇。 　　但黎夏就是觉得她们逼着人捐钱的吃相很不好看。 　　那次跟着明哥上去，没进一重殿宇起码要掏200块才能消停，完全跟宰冤大头一样。 　　那时候黎夏才十几岁，80年代。 　　那会儿的200块钱相当于如今上千块的购买力了。 　　就因为明哥名声在外，那些老太婆就设法在他身上为庙里创收。 　　这个吴珍算是庙里那些人的领导。她们自己组织了一个什么协会，吴珍是会长。 　　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那次之后，黎夏再没去过。她这个人也是脾气有点古怪。 　　上次姑姑回来要去，她把吃开到码头让她们自己渡河过去。她都是来三叔这里消磨的时光。 　　不过这些人也确实是厉害，硬生生的把一个小庙撑成了大庙。还请了出家人来常驻。 　　三婶出去，在门外把人堵住，“吴会长，今天来我家串门啊？我真要去找菜，走，一边走一边说。” 　　吴珍差点就被三婶拉走了，她稳住脚步，“张青，听说你那个做大生意、还捐了五百万要做善事的侄女儿来了？” 　　“是的啊，所以我才要去找菜嘛。你不是来找我啊？” 　　“你天天在家，我找你干嘛现在来？说起来你也会员，一点都不积极。你家的侄儿侄女可都不得了啊。” 　　三婶笑道：“你也说了是侄儿侄女。要是我儿子有当上首富的一天，我肯定叫他把修山门的钱给包了。可我侄儿侄女那可都是□□员，他们不能信奉宗教的。你可不要拉他们下水！” 　　当年上山去逛的时候明哥还没入党呢。 　　“那、那可以以他们父母的名义嘛。这庙有今天，不就是我们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么。当初修庙你不是也去背砖上山了么？” 　　“是啊，我背砖了。可你看我家老头不还是倒了大霉么。” 　　“他能救回来就是菩萨看你心诚保佑的啊。” 　　“会长，这事儿得自愿。那有信佛的有钱人，你去找他们好了。我侄女不信！” 　　“你侄女给外地人都捐500万，怎么就不能为家乡的建设慷慨解囊呢？我们的信众也是她的顾客啊。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都是为了庙里、为了菩萨。” 　　三婶道：“说一千、道一万，你上我家来化缘就不行。” 　　黎夏看三婶没能把人打发走，站了出来，“我不信佛，但我尊重你们的信仰自由。我就是反感你们这样咄咄逼人要人捐钱的态度。所以，我一毛钱的功德款都不会出！吴会长，你请回吧！” 　　吴珍站住，脸色不大好看，“这事儿是得自愿。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倒也干脆！ 　　三婶想了想，这附近几个村子都卖菜给黎夏，应该没人会被煽动起来跟她不对付才是。 　　不过她还是张望了一下，然后一拍大腿，“哎呦，不好。夏夏，她上刘老三家去了。” 　　黎夏挑眉，“那家怎么了？” 　　“那家的男人得了癌症啊。回头被她煽动得来给你下跪要你救死扶伤出药钱就坏了。你赶紧走吧，快点、快点——” 　　黎夏呼出一口气，这种事真要被堵在了这里真的要糟。 　　国家都没法让人免费医疗，找她干嘛啊？ 　　开了一个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全副身家拿出来都不够全省人民求助的。 　　治不起病找她，回头娶不上媳妇了可能还要找她。 　　“三叔、三婶那我走了。”黎夏是真的落荒而逃的， 　　刘老三的老婆带着儿女走到半道，就看着她的车开走了。 　　“哎呦，妈，她跑了——” 　　“就这，还善心人士呢！本乡本土的人都不肯帮一把。这就是资本家！” 　　三婶走出来，叉着腰道：“姓吴的，你以后不要再拿菜来卖给资本家了。还有但凡跟你沾亲带故的，我们从明天起，统统不收了。刘老三家的，你家男人得了癌症，头回募捐的时候我侄女的超市就出了500块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那么有钱，才出500块！” 　　“你还想来上来是怎么地，欠你家的啊？我侄女自己还背着巨额贷款呢。回头她一个不好，生意出了差错。你们会众筹救她吗？” 　　黎夏远远的听到两句。三婶强势也有强势的好处啊，不然这会儿不就被人逼上门来道德绑架了么。 　　而自己看着三叔、三婶被人围起来，也不能这么撒丫子就跑啊。 　　赵明亮道：“老板，这个地方的人可真是......” 　　这会儿车上就他俩，那两个保镖跟着黎夏侄儿到隔壁中坝上打鸟去了还没回来。 　　这会儿两人听到动静，看了看情况觉得也不适合回去。 　　“小朋友，你能自己回家么？” 第310章 　　黎震八岁的儿子黎想拎着二十来只串在一起的死鸟独自回家了。 　　“爷爷，奶奶，那两个叔叔说有急事让我自己回来了！” 　　黎想有些纳闷。怎么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刘家的婶婶还捂着脸在哭。 　　他奶奶‘嗯’了一声，‘你先放到屋檐下，等下我收拾。我说你们围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盯着远处已经快走到渡口的吴珍。 　　好你个老虔婆，这个样子来算计我们老黎家的人。 　　旁边有围观的人忍不住道：“黎三婶，这刘三哥治病的钱对黎夏来说不算什么吧。她这么直接跑了真有点说不过去。” 　　三婶道：“你这么善良，你把家里房子卖了给他治啊。” 　　“那我凭什么啊？” 　　“因为你善良，因为你要逼着别人出钱啊。” 　　“那黎夏她那么多钱嘛！能拿500万去捐给外人买名声，给刘三哥出治病的钱怎么了？” 　　三婶没好气道：“有钱就该白拿给人花啊？你是不是还想打土豪、分田地、吃大户啊？” 　　说话的年轻人被堵了回去。 　　旁边有个老人又道：“刘三治病确实只需要几千万把块。黎三家的，你跟你侄女好好说说，就当行善积德吧。” 　　“笑话，今天这个事找她行善积德，明天那个事找她行善积德？还能有个了结么？不说全中国，全四川也一亿多人了。回头传扬开去，她开了店的地方的人都这么提要求，她吃得消么？” 　　“那不同，刘三是他老乡啊！” 　　不少人点头附合。 　　“笃、笃、笃”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三叔走到门口，“我侄女是有钱，但人家凭什么白给人出治病的钱？我自己的医疗费用也全是我自家出的，她帮我垫付的我家阿震也在每个月还。我是她亲叔，我都没觉得她该给我出钱！走走走，家里有病人不照顾，跑到我家门口来哭！还有你们，田里没活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太婆，关门——” 　　三婶把院门关上，不再理会外头的人了。 　　外头的人没办法也只得三三两两的散了。刘三家的也只好走了。 　　正主都跑了，她再在这里纠缠也无用。 　　不过回去的路上还是有人嘀咕道：“听说她身家都两千多万了，这点钱于她九牛不毛都算不上啊。心太狠了！” 　　“就是，小时候挺好一孩子啊！” 　　不过也有人不赞同他们这种说法。人家是挣钱了，但人家没这义务啊。 　　这部分人是家里条件还不错的。之前捐款也都捐的比一般人多三二十。 　　他们也不想被逼再来一次。 　　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然万一刘三家的冲他们来了怎么办？ 　　隐在暗处的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他们是担心黎总的三叔三婶应付不了这个场面，也想看看后续才留下来的。 　　见人都散了，他们才离开。这家还没安电话呢。他们准备走回丁主管家去打电话和黎总联系上。 　　这会儿黎夏的车也已经开到大公路上了。她挠挠头，“把他们两个落下了。” 　　赵明亮，公司给他配了传呼，一两千块一个。 　　那两个连传呼都没有配。 　　黎夏回头看看村子的方向，“不会被包围了吧？” 　　那两家伙能打，但如果被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包围也没有办法啊。 　　“在路边停一会儿，等一下。” 　　赵明亮答应下来。 　　黎夏拿出手机打到黎明物流公司，“我是黎夏，找一下黎震。” 　　那边接电话的人道：“小黎总你稍等，我去楼下帮你叫。” 　　“好，多谢。” 　　过了两三分钟，黎震跑上楼来接电话。 　　“夏夏，什么事？”上班的时候打给他，估计是有事儿。 　　“震哥，我摊上事儿了。”黎夏把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黎震听到堂妹从自己家里被人逼走皱起了眉头。 　　“那个老虔婆！我妈之前就嘀咕过，说有人怀疑她贪污。但是查了帐，又没找到证据。” 　　黎夏道：“她的帐，也只能是她们会里的人查吧。也没个专业人士，查不出来不奇怪。这人脾性如何？” 　　“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所以，你估计真摊上事儿了。毕竟她人脉还挺广的，那会里集中了几百个附近信佛的老太婆呢。有不少还是她特地网罗的有钱人的老娘。这一传十、十传百的......” 　　黎夏道：“得，那她还有点能量啊。明天就是国庆了，按说生意会很好才是。但经过这一出就不好讲了。” 　　唯一庆幸的是如今还没有微薄、抖音那样的平台。消息最多只能靠那几百个老太婆去扩散。 　　暂时就是镇上的生意受影响。 　　怪不得人家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了。 　　她之前是不是不该一时意气把人断然回绝，以她妈牟芳的名义捐个三五万？ 　　人家庙里正缺钱修山门，她又名头比当初的明哥还响亮。少了这个数，估计不会依。 　　但是，那样她得多憋屈啊！她才不干呢。而且开了这个头，以后次次有事都会找上她。 　　讨厌就是讨厌，受人辖制捐钱她才不干呢。 　　一个店哪怕一个区的生意受影响都是小事。但那些人恐怕要拿她善心人士的好名声做文章。 　　她花了两个亿买来的好名声啊。 　　就算影响范围不算特别大，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在自己家乡名声被搞臭了算怎么回事？ 　　而且，事情还未必就在这一个镇上就止步了。不要忘了，市区附近还有几十个恨毒了她的供应商。 　　镇上离市区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消息很容易就传递过去了。 　　没准谁家在镇上也有亲朋好友的，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 　　而且，真的传扬开了，她的金身会不会受影响？ 　　省里、市里的领导会不会因此对她看看法？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呢。 　　黎震道：“那这个事我们怎么配合你比较好？” 　　“暂时什么都不做就好了，连那谁的帐都不用去查。不然打击报复得太明显了，倒显得我以势压人。不过三婶既然当众放话说了不收她和与她沾亲带故的人的菜，那就不收了。你们等我通知，到时候肯定需要你们帮忙的。现在就先静待事态发展吧。” 　　“好！”黎震一口应下，他才不怕那个老虔婆呢，就是担心会帮倒忙。既然小堂妹特地打电话说了，那就听她的先不要做什么。 　　等了十五分钟，要来早该来了。 　　“走吧。” 　　车子往县城方向开，又过了几分钟行程都过半了，黎夏接到丁明明的电话。 　　“哦，他们两个抄小路上你那里去了啊。我还在大路上等他们一阵来着。你叫他们往大公路走，我们倒转来。” 　　“夏夏，不会有什么事吧？一家子听了他们说的都挺担心的。” 　　就连三表嫂听了都挺担心，事关她家牟青的饭碗，她一家三口的生机。 　　“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后天来了再说吧。” 　　赵明亮把车掉头，回去在半道接上两个保镖。 　　他们把后续发展告诉了黎夏。 　　黎夏扯扯嘴角，“看来还真是有不少人觉得我有钱，就该替人出这个医药费了。” 　　都是本乡本土的人，如果刘三家的好好的上门来跟她借钱。几千块而已，她应该会借的。 　　还不起，她也不会拿着欠条去催。 　　但是被人当枪使来逼黎夏拿钱，让她哪怕借了钱还会惹来一身膻，黎夏可不干。 　　而且听刘三家的说话那口气，之前一店捐给她家一千块还嫌少呢。人家就觉得她有钱出钱是应该的，而且口口声声都没提‘借’字呢。 　　上一次给她家募捐了，所以这次也觉得该捐给她吧？你穷你有理？你弱你有理？ 　　还有那个吴会长，你庙里不是收了那么多功德钱么。真想帮忙，你开个会借点钱给人家治病啊。 　　赵明亮有些担忧地道：“黎总，这个事可大可小啊。” 　　“是啊，所以静待事态发展吧。我也不可能去封那些人的口。” 　　快到县城了，黎夏问道：“你们会做饭么？不会就直接开到杜氏食府去吃。” 　　有了今天发生的事，她估计要在Q县被绊住脚了。 　　三个大男人都没吭声。黎夏道：“直接去杜氏食府吧。” 　　还是她家小彭同志好，不但能打架、能挣钱，还能下厨。 　　杜老板得知黎夏来了，进来包间打招呼。 　　“黎总，你这发展速度真是太快了。我们望尘不及啊！” 　　黎夏笑道：“我很快就会原地踏步甚至退步一下，给你机会追上来啊。” 　　“嗯？” 　　“你很快就能知道了。除了2号，这几天都给我留个位置。我就把你这儿当食堂了。”懒得花心思去找其他的餐馆了。 　　这儿虽然贵，但是好吃。看菜单这一年又出了不少新菜色，她都品尝一下。反正不是打七折么！ 　　“那就这个小包间？你用过饭我再开放给其他客人。不合适的话，换大的也行。” 　　“不用，这个就够了。我就这么四个人吃饭。” 　　杜老板会做生意，有商务宴请的大包间，还有专供情侣的小包间。 　　“好，那黎总你点菜吧。我去叮嘱一下厨下。” 　　出去之后杜老板摸摸下巴，这么说怕是真遇上什么事儿了。 　　都混到上省报了，谁还敢轻易整她？ 　　黎夏带着三个人吃过晚饭回家去，照样开了电视看财经新闻。 　　反正她也阻止不了事态发酵。这会儿肯定镇上在开始大范围的扩散，说她见死不救、之前报上宣扬的善心都是假的呗。 　　她给Q县区经理打了个电话，“明天盯一下镇上一店的销售情况以及舆论。” 　　“黎总，出什么事了？” 　　“XX庙那个吴会长找我化缘，我一毛不拔。她煽动了家里有癌症的病人家属来道德绑架我，我也避开了。但事情肯定没完。一店明天要是卖不动，及时联系皮卡车队把生鲜往其他门店运。其他的货能放的，先搁着。进货上头及时调整。” 　　“是，我知道了。” 　　然后黎夏又打给陆晓云，把事情说了。 　　“这种事在宣传上是不是比较适合后发制人？” 　　这位以前虽然只是《经济日报》的，但好歹是报社的人。基本的行事应该还是懂的。 　　陆晓云想了想道：“原本应该还是想着先声夺人，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说的。不过之前关于黎总的报道全省的人都看到了。那咱们这会儿就后发制人吧。派人暗地里好好调查一下那位吴会长经济上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不过此时的重点已经不是她了。是那家癌症病人家属和黎总之间。 第311章 　　陆晓云顿了一下道：“这种事不能妥协!不然那些供货商趁机给你来个捧杀，捧得全蜀中都知道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行政部一天估计收到的求助信都能成千上万。这些求助信，但凡你有一桩没管，依然会落入此时的处境中。所以，都不要管。这原本也不是黎总你的义务。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且，里头可能大部分都是骗子。” 　　“好的，我知道了。我觉得公司该成立一个对外做为喉舌的宣传部门了。你有没有什么人选提议？” 　　其实陆晓云应该挺适合做这个总监的。但她正被一段失败的婚姻折磨得身心俱疲，只一门心思想着回去老家。黎夏肯定不好勉强她。 　　“黎总，内举不避亲。有一个之前来应聘的女大学生高翔，她是我传媒大学的师妹，笔杆子相当不错。如果您同意，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好，那就让她试试。” 　　过了一会儿高翔主动给黎夏打了电话，“黎总，多谢您给机会。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要不，我直接来Q县就近观摩事态发展？” 　　“好，你明天一早就来吧。到时候跟我住一个屋。”她房间里还有张沙发，打开就是一张床。 　　保镖肯定得跟她住同一套房，不然半夜她让人算计了怎么办？ 　　她总不能真让人家在门口、窗外站岗吧？ 　　再加一个高翔更好，堵一堵那些三姑六婆的嘴。 　　黎夏给田瑶打了电话，说了一下要成立一个外宣部，让高翔代理主管。加入明天10月1号的发文里。 　　田瑶没有多问，立即应了下来。 　　公司以后估计会陆续城里不少部门。不过有些部门有主管就足够了，不一定会设置总监。 　　十月一号，大街上到处都喜气洋洋的。黎夏在家看中央一台直播的庆祝活动。 　　早饭是保镖出去买回来的，很是丰盛。 　　三个大男人也相当的能吃。他们开始吃得还算斯文，见黎夏吃过就不客气的全给解决干净了。 　　十点半的时候，门铃响了。 　　保镖打开门，高翔拉着小拉杆箱站在外头，“我是公司外宣部的高翔，前来找黎总报到。” 　　一边说一边递上她的工作证、身份证。工作证是今天一早临时赶制换的。 　　她以前是在营运部。早上去找到田瑶一说她得赶紧去Q县黎总，田瑶便亲自给她换了一个工牌。 　　因为今天是法定假日嘛，办公室不上班。田瑶是来加班发个文，她家没电脑。 　　又没其他打下手的人，就只好总监亲自上手了。 　　“出什么事了能同我说说么？”昨天黎总打电话的时候明显心情不大爽不想多说，她也就没问。 　　高翔点头，“可以说的，不用保密。黎总遇上了一件很糟心的事儿，估计有人会趁机对她进行道德绑架，坏她一贯的好名声。” 　　田瑶听了来龙去脉大怒，“这些人要不要脸啊？那是癌症，绝症啊。给他治了，回头他两腿一蹬，是不是还该替他养孤儿寡母啊？” 　　高翔正色道：“现如今，如今那镇上很多人都觉得应该掏这个钱。我当前的任务就是要去帮黎总解决问题。田总监，我得去Q县了。” 　　“好，你去吧。我会让人事部门给你记上出差的，到时候会有一份出差补助发给你。” 　　田瑶的公务员老公在会客区等候，见她就发个文半天没出来就过来看看。 　　“瑶瑶，你不说就发个文么？” 　　然后看到田瑶冲他比手势，他便没说什么站一边旁听了一会儿。 　　听完他也忍不住道：“你们黎总这回是真摊上事儿了！癌症病人，绝对的弱势群体啊。” 　　田瑶道：“那也不能这么被道德绑架。不然这事儿我们黎总不破产就都没完没了了。” 　　黎总真要是为这些人倾家荡产了，谁还稀得理会她？ 　　办公室还有别的人。也是来加班的，魏容！ 　　餐馆就是节假日生意最好啊，她来看餐馆的实时业绩来着。她如今也只能看餐馆那边的了，超市这边的变灰了，被锁了。 　　送走了高翔，田瑶干脆上楼到餐馆的那层办公楼把事情给魏容说了一下。 　　毕竟她除了是子公司的老总，还是黎总亲嫂子。 　　魏容也气得很，“什么人啊，这是！” 　　老黎家要祭祖，要让夏夏出点血也就罢了。毕竟都是没出五服的。 　　以她小姑子的脾性，也没人能占到大便宜。 　　这些人根本都不相干，竟然来道德绑架这一招。 　　于是，黎竣也知道了，然后他把电话打到了黎阳家。 　　所以高翔来了没多久，黎阳那边四个人一起过来了。 　　陈媛急切得很，“夏夏，那这事咋整啊？影响到生意没有啊？” 　　黎夏点头，“目前影响到了镇上一店的生意，比去年同期少了六成。不过这里头也有关家超市的影响。但平时这个影响顶多两成。” 　　关家在镇政府那边也开了一家超市，比黎夏的一店大多了。差不多有500平米，两个黎夏超市一店那么大。 　　这会儿一店的生鲜一半都已经运到县城来卖了。 　　黎阳道：“关键应该还不是这点生意。夏夏以前名声多好啊！这回肯要被人泼脏水。” 　　黎夏道：“大过节的，先别添堵了。中午一起去杜氏食堂吃吧，赵明亮你打电话说我们中午11点50到，换个大一点的包间。” 　　她本来没打算要一起过节的。 　　黎阳看她没说，以为她忙也没有安排。他们一家本来打算去黎雯外婆家的。 　　那不明天给田大爷过89岁的生辰，他们也准备回去帮忙。 　　毕竟是黎夏张罗的，陈媛又是那个村的人。就打算晚上住黎雯外婆家。 　　如今陈媛手上有黎夏超市工服的活儿，和娘家的关系又好起来了。 　　现在就只好临时麻烦一下杜老板了。 　　还好那边的包间本来就预留了两间，协调一下就好了。 　　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黎夏道：“看电视吧。爸妈他们就在□□广场，没准镜头还能扫到他们呢。” 　　不知道这件事之前，黎雯和黎远还有兴致看看能不能看到爷爷、奶奶。 　　现在也么什么兴致了。 　　忽然黎远道：“咦，那好像是明叔和菁菁！” 　　镜头一闪而过，能被注意到是因为他们爷俩叠一块儿，比旁人高一截呢。 　　而且明哥手上还拿着手机在打。估计是因此镜头才扫到他的，老百姓日子好过了的代表嘛。 　　黎夏也看到了，好像真的是。 　　然后她手机就响了，正好是明哥打回来的。 　　“喂，明哥，我们刚在电视里看到你和菁菁了，就几秒钟。” 　　黎明显然有点惊讶，“哦，是么。” 　　他要打电话，便让早上在胡同里临时雇的几个青壮照看着家里六个老的，自己走到了一边去。 　　不过他闺女还骑在他脖子上呢。 　　“夏夏，我刚听小马在电话里说，有人在镇上说你拒绝借钱给长期为你供菜的癌症病患。还说你冷血、虚伪！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黎明听过蹙眉，“那这事儿怕是要闹大！” 　　“肯定要闹大的。没事，我既然以捐出大笔善款出名，早早晚晚会遇上这样的事。这次能顺利解决，以后也可以免掉一些麻烦事。” 　　“那你得好好应对，这种事麻烦得很。我得买好房把老的、小的安顿好了才回得来。” 　　“没事，我搞得定。” 　　中午开了一辆越野车，又打了一辆车过去杜氏食府吃饭。 　　消息显然已经传开了。镇上过来县城本来就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传不过来才怪了。 　　而这些吃饭、喝茶的地方又是这些消息的集散地。 　　杜老板今天看着黎夏的眼神都带着点同情。 　　他觉得肯定事出有因。黎夏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拒绝借几千块给人治病嘛。 　　她犯得着为此惹上这么个大麻烦？ 　　对方肯定是挑着对他们自己有利的话在说啊。 　　说实在的，开超市的，群众基础太重要了。 　　一路进来，不少人盯着黎夏看。杜老板赶紧上前，把他们带去预备好的包厢。 　　“黎总，这事儿你得赶紧澄清啊！不然传播开去，你县城的生意都要受影响的。” 　　“嗯，我们外宣部的主管正在准备回击。不过，暂时没找到什么好的着力点。” 　　杜老板想了想，这个问题要解决是有点棘手。 　　对方是癌症病患呢！ 　　这一顿饭高翔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她确实暂时找不到好的、能一下子把对方驳倒的点。 　　说对方从头到尾没提过借钱，就是想白拿她老板的钱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很多人觉得她老板就该拿钱出来给人家治病。 　　人家还不起，还不如直接说捐呢。 　　黎夏道：“高主管，先吃饭吧。吃饭皇帝大！这件事会跳出来的人，恐怕还没有全部跳出来。等都跳出来，动作肯定就多了。到时候才好找反击的薄弱地带。” 　　她也心头发堵，谁都不想被人谩骂、指责。 　　可事情已经出了，还是得保持冷静。 　　饭还没吃完呢，又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把一盆墨水泼到了一店玻璃门上那张省报上。 　　报纸是在玻璃门里，倒是没有被弄脏，但是墨水滴滴答答从上头尤其是黎夏脸上滑落，也是很丢脸！ 　　“急公好义、善心助学，她也配！” 　　人当场就被保安抓到了，也立即安排了保洁大姐打扫。 　　但事情还是很快被传开。 　　区经理请示黎夏那人该怎么处理。 　　“他是刘老四，患癌症那人的兄弟。” 　　“报警，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下午用不到那么多店员，就让早班的一部分人提前下班。再减掉几个晚班的人。” 　　“是。”县城的三家店都已经被波及了。整整四家店的生意因此受了影响。 　　这么下去一天的损失也有几千了。 　　这个安排一下，店员们议论纷纷的。 　　“你们说老板怎么想的啊？别说外头的人，就我都觉得她和报纸上宣传的不一样啊。” 　　店长走出来，“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么？不知道就闭嘴。还有你们，身为超市的员工，在外头说话注意点。” 　　自家员工都发出不赞同的声音，这很容易被人攻击的。 　　“店长，有发文了。是新上任的外宣部代理主管高翔发的。” 　　对外部，暂时说什么作用都有限。但高翔觉得对内部应该及时澄清一下。不然，很影响黎总在员工心目中的形象。她可是精神领袖啊。 　　她征求了黎夏的意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成文发布了出去。 第312章 　　办公室没什么人，但所有门店都是在正常营运的，所以都能看到。 　　高翔的文笔很好，写得很是真情实感，让人看了很能代入自己。再加上超市的福利好，员工向心力强，都还是倾向于相信她写的就是事实的。 　　“就因为老板说她是共、产、党、员，没有宗教信仰没捐钱，那老太婆就煽动癌症患者家属上门找老板要钱啊？还嫌一店一开始捐的一千块捐少了。这哪里是借钱没借到啊！” 　　“我就说嘛，咱们黎总怎么可能是见死不救的人。原来是仗着有病，想让黎总把钱全给包了。” 　　“可是如今造成这么坏的影响，每天损失的这么大。黎总真不如把钱给人出了。” 　　“看后面、看后面，后面有讲为什么不能妥协。这要是起了一个头，以后每天不知道多少得病的人来找黎总掏钱治病了。而且给人看到这样闹腾黎总就妥协了，这一家人还有其他的人一定会得寸进尺的。你们不要高看了人性！喏，高主管说了，妥协了肯定还会惹来很多骗子。听说如今大街上很多要钱的都是职业的，晚上换一身好衣服人家就去卡拉OK厅潇洒了。比同情他、给他钱的人过得好多了。” 　　“让让、让让，高主管让Q县四家店都以四号字打印出来贴在省报旁边。” 　　四个店都贴了出去，有些客人看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觉得黎夏不是冷血的人。” 　　“那她见死不救，不肯给长期供菜的癌症病人钱去治病救人是不是真的？” 　　在客人里争论就多一些，不像员工基本一边倒。 　　傅杳钧看到发文给黎夏打电话，“老板，咱们超市不容易啊。” 　　黎夏刚吃好，失笑道：“还真是关关难过。没想到家乐福离得还远，我先在自个老家让人给黑了。” 　　“没事，关关难过关关过嘛！只是之前都是单纯的经济上受点损失。这一次还对您进行起人身攻击来了。那个庙我以前也去过。我一个供销社主任，她们也不放过。在我身上狠狠薅了几把羊毛。当时是过年带着亲朋去，也不好拉下脸，就只能自认倒霉把功德钱出了。我想，与我有同样经历的人应该不少。这份事件经过，还是能取信人的。” 　　当天下午，黎夏让黎阳他们还是照原计划去雯雯外婆家。 　　“你们先去吧，我明早过去。” 　　黎远道：“小姑，我要跟着你。” 　　黎夏想到赵明亮住的那屋还有张衣柜床空着，“行，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明早跟我一起去给田大爷拜寿。” 　　希望这件事不要也受到影响啊。 　　送走黎阳一家三口，电话响了。黎夏道：“我回房间去接。” 　　接起来，却是镇上的罗书记。老罗还是黎夏的入党介绍人呢。 　　“小黎，你这事儿打算怎么解决啊？” 　　“罗书记，这事儿背后有人鼓动的。我等人都跳出来了再说。现在就只是让四家店的门上贴出了事件经过。” 　　“嗯，我看到了。我让人去你们一店要了一份。你这个问题有点复杂，确实不好处理。你说还有人要跳出来，谁啊？” 　　黎夏给他讲了自己和供应商这一次的合约到期就不续了。 　　为了降低成本，她要建立仓储中心和物流团队从生产商或者更高一级的供应商那里直接拿货。 　　“所以，他们现在恨毒了我。我等这件事处理好了，再去自治县接收教学楼。那边说如果合格期中考试之后想搬进去。还有一个多月，不急。” 　　“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及时和我联系。” 　　“好的，罗书记。我不会同您客气的。哦，对了，明天我在牟家村为五保户田大爷过89岁的生辰，您能来赏个脸么？” 　　罗书记在那边想了一下，“田大爷？哦，我想起来了。91年的春节我下乡慰问，正好走到田大爷家。他极力向我夸奖你，我才想到要发展你进组织的。嗯，可以，我明天可以抽时间去露个脸。” 　　“那我替田大爷多谢您了。” 　　得，把镇上的一把手也惊动了。 　　黎夏放下话筒，又打给Q县区经理。 　　“既然影响到了整个Q县的生意，那我三叔那个村的生鲜收购就暂时停掉吧。” 　　“好，我这就派人去知会一声。” 　　不是骂她为富不仁、冷血伪善么，那她干嘛还要专门安排车把他们的菜往别的县运，给他们解决销路？ 　　反正震哥县城的房子也装修好了，还是底楼。有一两级台阶的地方他也学着超市的做法铲平弄了无障碍通道。 　　让他把三叔、三婶接到县城住一段吧。 　　“不用派人去通知，回头让包围了也是个麻烦。那些人搞不好拿东西来砸人。” 　　“不至于吧？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 　　“有钱还不拿出来给别人花，现在就成原罪了。我直接通知我堂哥，让他们一家搬县城来住。” 　　黎震电话里听她说了，“好，我这就从明哥这里开辆车回去把他们接过来。” 　　村里的人一看他们一家要走赶紧围拢来，“你们上哪去？” 　　黎震道：“我县城的新房子早就可以住了。反正超市也不收菜了，接我爸妈过去住。” 　　“不收菜了，为什么不收菜了？” 　　黎震笑，“因为被你们搞得生意大跌啊。又卖不出去，收来干嘛？还好我和我媳妇儿收入都还可以，不然都不能给我爸挣药钱了。” 　　“那、那黎夏还能眼睁睁看着你爸吃不起药啊？” 　　黎震正色道：“我爸发病那天，多亏了夏夏派车把人接到市区医院。做手术的金牌医生也是她托关系安排的。她在北京又特地去301医院咨询，给我爸带回来大城市才买得到的药。作为侄女，她仁至义尽了。欠她的治疗费和药钱，我们全家都在挣来分期还。不但我，就是她两个亲哥，她也只是提点，让他们自己劳动致富。就没有白给钱的道理！我们哥仨也都是有骨气的，不会去吸妹妹的血。我们没那么厚的脸皮！” 　　黎震说得掷地有声的、周围围观、还说过黎夏坏话的人有点讪讪的。 　　但很快有人道：“那刘老三家的情况不一样嘛。人家得绝症了治不起啊！” 　　“那去找医院、找民政局啊，关我妹什么事？凭什么要我妹负担？” 　　三叔已经坐进了副驾驶位，三婶和儿媳妇古娜把收拾的最后两个包裹拿出来放进后备箱。 　　“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啊？我们田里那么多菜。”全村唯一没有大量种菜的就是黎家，他们把土地都租给人了。 　　黎震道：“怎么办，凉拌啊！生意是被你们自己搞没了，害得我爸妈也收入锐减。自个儿上农贸市场卖去吧，没准还能多卖一点呢。” 　　这是不可能的，黎夏在镇上收的菜平日就还要运到别的县和市区卖的。 　　他们一股脑儿弄到农贸市场，肯定价格会跌。还得家家户户都出人力去卖。 　　有人叫了起来，“我们又没有说过黎夏坏话。” 　　“那你们替她说过话？” 　　“可别的村没听说要停掉啊。” 　　“整个Q县四家超市生意都受了影响，只好安排车运去别处卖啊。可她为什么要为你们贴运费？镇上超市的生鲜生意是咱们村的人搞没了的。你们在外头乱传我妹坏话，搞得居民抵制、不到超市买东西。现在好了，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眼见黎家一家五口都上车了，有人挡在门口，“不行，你们不能走！” 　　这家人再走了，他们的菜真的要卖不完了。 　　黎震从驾驶室伸个脑袋出来，“凭什么不准我们一家走？公安局都不能胡乱扣留人。我不会踩刹车的，有本事你别让。” 　　车上其他人都有些紧张的看着黎震，但是也没说什么。 　　不冲出去就被拦在自家院子里了，然后这些人菜卖得不好会天天上门来烦他们的。 　　黎震对着油门一踩就往门口冲去。 　　有人给挡在门口的人打气，“他不敢的、他不敢的。” 　　不过在车子过来的时候，这些人还是全都做鸟兽散了。 　　开出去后黎震才把脚从刹车上挪开，直奔县城的新房子。这算是他媳妇儿在餐馆上班的福利房了。 　　黎想高兴得道：“哦，一家团聚咯——” 　　他也已经转到县城读书了，平常和妈妈在县城这边。这两天会在老家都是因为国庆节放假。 　　而黎震上班在县城，却住在老家。怕他家老头子再出个状况，家里没青壮。 　　他又没有兄弟姊妹，是那个年代罕见的独生子女。 　　之前觉得老头子住在老家给堂妹收菜，不但自己每月有六七百的收入，而且对他的心态很有好处。 　　觉得自己不是儿子的拖累嘛，还能挣钱呢。 　　可这两天尤其今天，因为那么多人说小堂妹的坏话，老头子就很气。 　　再在老家住着，万一真气得二次中风了看不得了。 　　反正不用收菜了，就接过去吧，也省得自己两边跑了。 　　每个月收入少一点就少一点，反正夏夏也不会催着他还钱。 　　再说元旦之后过来她这边，不还说要给自己涨工资的么。 　　他们到了，黎震把人送进屋，就开车去公司还。顺便给黎夏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 　　“嗯，我也担心把三叔给气着了，他这个病不能情绪大动。那晚一点我过去看他老人家。” 　　黎夏挂断电话，听到MSN上出现有人敲她的动静。她看过去，是小彭同志。想来迟了一步也是得到消息了。 　　她接受了视屏请求。 　　小彭同志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是不是好气啊？” 　　跟别人黎夏还稍微掩饰一下，听他这么说，立即就破防了。 　　“是啊，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一个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骂我冷血、伪善，要不就是袖手旁观。说实在的，有点心寒！” 　　她在村里收菜，虽然给农民带来的收入不像茉莉花的单价那么高。但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收啊。 　　说句实在话，就那几个村的农民，原本就有茉莉花还能种菜卖，其实很富裕的。 　　就刘老三家，不是说长期给她供菜么，几千块的家底应该还是有的。 　　而且之前大家捐款，起码也是捐了两三千的。这其中就有一千是一店捐的，也是看在他是供菜的菜农的份上了。 　　小彭同志道：“不必理会那些人说什么，你就暂时当个聋子。你几年功夫挣下偌大身家，肯定少不了羡慕嫉妒恨的人。他们平时不敢怎样，现在抓住机会就跳出来了。你又不是人民币，不必让所有人都喜欢。” 第313章 　　小彭同志顿了顿，“人性这个东西，它其实是很丑恶的。 　　在某些特殊时候，它就会被放大。譬如□□！不过，有时候又会很高光。我小时候被人扔石子、按在地上打的时候有过。但也有人会偷偷塞给我一些吃的、替我包扎伤口。我爸腿瘸之后，也多亏了支书和一些乡亲护着，这才没有在被□□的时候遭大罪。” 　　黎夏想了一下，小彭同志小时候可是黑五类的儿子，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而自己生在工人阶级家庭，根正苗红的。从小到大，甚至上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所以这个抗压力难免弱了点。 　　“好的，我知道了。反正对人性不要抱太高的期望，但是也不用绝望。因为有时候它还能让你惊喜一下。” 　　“对，大部分人其实还是有良心的。你这个事一定可以澄清。” 　　黎夏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彭志杰安抚好了黎夏，让她心态平和后立即给北京的四合院打电话过去。 　　他得给他爸妈打预防针啊。 　　他们也把北京的电话号码告诉过一些亲朋。别回头他俩被人煽动也去给黎夏施加压力让她妥协给人出医药费。 　　他爸可能不会。 　　可他妈万一被三姑六婆说动了心，又觉得他们已经订婚了，她有资格说说黎夏了可不得了。 　　万一她一个电话给黎夏拨过去巴拉巴拉说一通有的没的，那他完蛋了！ 　　结果他父母一听他说的，他妈直接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这件事我们看得明白。不管是黎夏的钱，还是你的钱，都是血汗钱。凭什么白给人出医药费？就算是有需要，不能好好的跟人借么？非得搞出那么大的阵势逼人妥协。这时候就是出了钱，也挽回不了名声。还会被更多无赖赖上。” 　　彭志杰有些愣怔，想得这么深远？ 　　然后他爸道：“阿杰，这些夏夏的堂哥都跟我们说了的。这件事她真当不得烂好人，会被拖进泥潭里无法脱身的。” 　　哦，原来明哥已经事先给打了预防针了。这就难怪了！ 　　他妈道：“你放心，要是真有人把电话打到这里来煽动我，我都给她骂回去。” 　　过了一阵子，黎夏接到来自北京、准公婆的电话。 　　彭婶道：“夏夏，这事儿你没错。一丁点错都没有！一定可以说清楚的，放心。” 　　说到有钱人就该拿钱出来给没钱的人治病，她特别的感同身受。她儿子如今也是有钱人啊！ 　　“嗯，我知道的。让二老担心了！” 　　其实之前她爸和大伯也给她打了电话过来，鼓励她坚强一点。 　　“夏夏，你以后要面临的风浪还多。来自敌人的攻击可能还伤不到你，反倒这种差不多是半个自己人的老乡、亲朋的话更伤人。坚强一点，坚持你该坚持的！” 　　不过此时能听到彭婶说‘你没错，一丁点错都没有’，她感觉心头还是和暖了几分。 　　彭叔也道：“是啊夏夏，那些想坑你的人一定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 　　“嗯，肯定会的。” 　　因为接了这么几个电话，黎夏晚上去震哥家吃晚饭心情还不错。 　　她也是之前一直被夸，都快夸出花儿来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想想后世，拿到奥运首金、为国争光的冠军，还会被喷子、杠精翻出一年多以前晒耐克鞋的微薄喷人家不爱国呢！ 　　喷子和杠精是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无中生有、歇斯底里的一种生物。 　　这种人把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发泄到了无能狂喷上。 　　跟他们，认真你就输了！ 　　黎夏笑吟吟给她三叔夹菜，“咱们不跟那些人计较啊。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是最没有道理的了。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着。万一有人找上门来，大声喊一声我大哥就听到了。而且这小区里不少公司的员工的，有事嫂子你招呼一声。” 　　古娜点头，“你就不要担心我们了，我们会把生活安排好的。” 　　三叔看到黎夏笑吟吟的，摇摇头，“你这丫头倒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是个做大事的！” 　　黎夏第二天一早八九点到牟家村的。 　　田大爷的屋外左右，大路的一边已经摆了一长溜的桌椅。 　　十空地上几个用砖垒起来的大灶。还有村里几个原本就给人办席面的厨子，正指挥着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切的切、剁的剁，正在备菜。 　　青壮在杀鸡、杀鸭、杀鱼，方才路过大堂哥的养猪场黎夏还看到一群人正在按猪。今天要杀一只三四百斤的大肥猪。 　　村里的小孩子络绎不绝的来给田大爷磕头拜寿，然后从他手里领走奶糖、瓜果。 　　田大爷笑着问黎夏，“你吃过早饭没有？蒸得有大肉包子，几十蒸笼呢。” 　　这会儿那些砖垒的大灶里都烧着热水，方便杀鸡鸭拔毛。 　　蒸笼是刚才从大锅里抬开的。 　　“我吃过了。”看田大爷这样子，应该还没人跟他说昨天发生的事儿。 　　倒是二舅爷看到黎夏，朝她抬抬下巴，“你来一下！” 　　黎夏拍拍手站起来，“田大爷，我出去一下。” 　　二舅爷背着手往外走，黎夏跟着。 　　走到人少的地方，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报纸递过来。 　　黎夏一看，她在省报上的报道和照片被刘老四泼墨的一幕竟然上报了！ 　　她抬眼去找报纸是哪家报社的。这都能见报？ 　　她好歹也是省报做专访宣传过的，下头哪家报社敢这么快跳出来对着干？ 　　找来找去，居然什么都没有。合着是张三无小报啊！ 　　就自己拿油墨印出来散发。 　　上头不但说她冷血伪善、为富不仁，还说她打击报复发声的那个村的农户，拒收他们的菜。 　　致使他们的菜出售无门，大部分要烂在土里了。毕竟他们种的分量是远远超出能在农贸市场卖出去的量的。 　　“您老这是哪来的啊？” 　　二舅爷到：“上街采买的人拿回来给我的，说是已经被散发了不少了。” 　　黎夏道：“嗯，村里不能自给自足么？”就她看到的，不管荤素，都是村里或者隔壁几个村就拿出来了啊。 　　二舅爷瞪她一眼，“调料总得买吧。办九十桌，调料也要费不老少。你别跟我瞎扯，当时被泼墨很多人都没料到，不然你店里的保安根本不会让人得逞。但就是那么一瞬间，居然有人拍了下来。这是有预谋、针对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人在害你？” 　　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还有人舍得那么说她呢？ 　　这孩子是在带着十里八乡勤劳致富啊！ 　　黎夏道：“我知道，就是一些对我不满的供应商。我不从他们手上拿货了，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设法煽动了一些人。二舅爷您放心，我派了侦察兵出身的人在盯着呢。这次一定会把帐跟他们算清楚！” 　　二舅爷呼出一口气，“你心头有数就好。我已经派了青壮在村口守着，你三叔那个村的人统统不准进来。” 　　两村就相隔六里，腿一迈就过来了。 　　“嗯。”进不来就好，可不能让他们坏了田大爷的寿宴。她本来也想和二舅爷说说的，没想到老爷子把事做到前头了。 　　不愧是基层工作了几十年、经验丰富的老干部啊。 　　“二舅爷，您回头要不要跟我去自治县玩玩？” 　　二舅爷挑眉，“我去自治县能帮到你什么？” 　　“我跟基层干部打交道不是很多。您老要是不晕车，去给我掌掌眼呗。我在自治县捐建了六所学校，花了一百二十万。过些天要去验收！怕回头踩坑里了。” 　　到了罗书记这个级别的干部都比较好打交道。但乡镇村这个级别的，真的很多人不按牌理出牌。 　　“我不晕车。行，到时候我跟你走一趟去看个热闹。” 　　黎夏点头，“对了，镇上罗书记昨天答应我今天会来露个脸。一回车出来了，徐华应该会给我打电话。” 　　“嗯，到时候叫上支书，咱们仨一起到村口迎一迎。” 　　黎夏继续在村子里晃悠。 　　她舅舅一家、大哥两口子都在干活儿，黎远看到黎雯也在帮忙擦桌椅便过去找她了。 　　在这个村子里，没人黑她。还有些老人家觉得她怪可怜见的，会抓一把花生、糖果打发她一边去玩。 　　陆陆续续有隔壁几个村的人也来蹭田大爷的喜气，见到黎夏大多客客气气和她打声招呼。 　　十一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满以为是徐华打来通知她，罗书记出发了。 　　结果却是个陌生号码。不是又打来骂老子的吧？ 　　昨天她就接到了几个这样陌生号码打来指责她的，听了一两句直接就挂断了。 　　黎夏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毕竟她的电话号码公布出去，针对所有顾客，是不好随意关机和拒接的。 　　“喂？” 　　“是黎夏么？” 　　“是，你哪位？”黎夏谨慎地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个有些看不过去的陌生人。我是银行工作人员，这是用公用电话打的。我告诉你，昨天一早有两万块钱进了刘三元农行的账户。” 　　刘三元就是得了癌症的刘老三。 　　昨天一早有两万块进他的账户，这说明昨天刘老四刘四喜干的事就是受人指使的。 　　两万块钱在今天对普通人绝对是巨资。镇上的老师和公务员都得干十五年了。 　　要说有人想踩着她捐助刘家，不可能一点不宣扬啊。 　　原来这个电话是打来给她通风报信的。 　　这样做，其实违反了银行从业人员的职业操守。所以他不可能透露姓名，也不需要黎夏感谢。 　　就是他说的，单纯只是看不过去。 　　“多谢你！” 　　“不用，我只是看不过去你做了那么多好事还却被人说成这样。你也不要对家乡的人就灰心了，我们不是都没良心的。好了，再见！” 　　那边不等黎夏再说什么就挂断了。 　　黎夏笑了一下，然后给郭权打过去，“刚有个农行的工作人员给我报信。说昨天早上有两万块进了刘三元农行的账户。” 　　“好，我知道了。我会沿着这条线往上查的。本来还打算花点钱打通银行的人，想不到有人主动给你报信了。老板你出入小心点，记得让赵明亮他们三个跟着。” 　　不是公安机关的人去查，银行的人是不会透露其他存款人的信息，更不会提供流水的。 　　但他们跟踪了一天，没发现刘家人见了什么特殊的人。就打算私下拿钱开路。 　　“嗯，我知道。这个报信的人我都不知道是谁。以后再说吧，你先去查！哦，还有张三无小报你知道了么？” 　　“正在查是在哪儿印的。” 第314章 　　黎夏挂断电话，坐在村口继续看那张报纸。 　　这跟特殊时的大字报，还有后世在自媒体平台随意发黑贴一个性质了。 　　而且后面还写到镇中的师生也对她不满。 　　黎夏挑眉，原来是因为她资助了县一中、二中的贫困优生，却对家乡的中学不闻不问。 　　所谓的师生肯定是被部分人代表了的。但确实是有人因此对她不满嘛。至于其他的人，就大多保持了沉默。 　　小彭同志说得对，她不是人民币，有人不喜欢很正常。 　　卖菜的对她不满，没被资助的镇中师生对她不满，居民对她抵制。 　　再看看报纸上墨汁淋漓在她的照片和报道上。 　　好，惹不起我躲得起！ 　　她拨给Q县区经理，“让一店贴个告示出去，拟半月后关店。届时所有员工就近安排到X县和Y县的门店。所有货物也运往这两县。” 　　“老板，我们要退出整个Q县啊？” 　　“看情势而定。半个月后生意如果还是这样，就先关一店。然后县城三家店。放心，把你调走也是做区经理。而且不管调到哪里，公司要么有宿舍、要么有住房补贴。” 　　她顿了顿，“届时，会员卡没有攒够积分的，可以到县城消费攒够积分然后兑换礼物。购物卡没用完的，也可以去县城消费。如果到时候县城也撤店了，那本县的会员卡可以兑换最靠近那一级别的礼物。购物卡也可以全额退费。” 　　区经理一听，安排得很周到了。看来是来真的！ 　　不过，今早那张报纸他看了也好气啊。 　　“知道了，黎总。” 　　一旁走过来问她罗书记有没有出发的二舅爷瞪大眼，如今是这个丫头要把事闹大了。 　　“丫头，你这是将罗书记的军了。” 　　黎夏笑笑，“凭什么要我受这委屈？既然他们说我为富不仁、伪善冷血，那让他们把我赶走好了。” 　　守在村口的一个青壮跑进来，“二叔公，上头那个村的人在村口越聚越来越多。说要黎夏出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黎夏笑了一下，“好大的面子啊！” 　　她说着就准备起身，二舅爷一把拉住了她。 　　“得了，你坐着。我去打发他们。”这丫头看报纸正看得火大，这会儿出去不是针尖对麦芒么。 　　二舅爷走了两步过来一把抓过那张报纸，“我们村的菜还收的吧？” 　　“收啊，运到附近的门店卖就是了。” 　　“那行，反正我也退下来了，我也不管。” 　　说着黎夏的手机响了，是徐华打的，“罗书记准备出发了。刚你的电话一直在占线，我拨了半天呢。” 　　“哦，我在给区经理交代撤店的事，多说了几句。我二舅爷、就是这个村的老支书已经准备出迎了。因为外头聚集了不少菜卖不出去的农民要我给个交代，我就不出去了，免得大好的日子起冲突。” 　　“你等下，不要挂！”徐华捂着话筒和罗书记汇报了。 　　那边换了人，“小黎，不要冲动嘛。我不是说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直接说话嘛。” 　　“哦，撤店的事不需要惊动到组织。” 　　“算了，等下我们面谈。”罗书记本来今天来的目的有一半就是要找黎夏面谈。 　　黎夏超市如今是全川的明星企业。如果搞到要撤店可不是一件小事。 　　罗书记挂断电话，问徐华，“又出什么事了么？” 　　徐华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抓了张报纸。 　　罗书记一目十行的扫过，“这哪家报纸？” 　　“不是官方的，就随便拿油墨印的。” 　　罗书记蹙眉，这就是黎夏说的该跳出来的人都跳出来了？不只吧。 　　“走，立即出发。” 　　他脚步匆匆的下楼，徐华忙跟上。 　　走到底楼，有人过来道：“罗书记，黎夏超市在镇上的店已经贴出了拟撤店通知。” 　　罗书记冷笑，“现在称了那些闹的人的愿了？咱们这个穷乡僻镇的出个上了省报的人容易么？” 　　这回超市门口确实没人闹了，不管是员工、买东西的，还是走过路过的人都有些愣住了。 　　两年前这家店开业，那是多么红火。 　　大家第一次感受到了服务优良、价廉物美的购物模式。 　　如今，这店被本地人抵制到要撤店了。这才、这才两天啊！ 　　一个员工道：“你说你们图什么？图自家有人得了癌症，以后有人给出钱治啊？害得我们要去外地工作。” 　　“你这小伙子嘴巴怎么这么损啊？” 　　他们当然是觉得黎夏挣了这么多钱，却对镇上一毛不拔，没让大家伙享受到什么好处。 　　她把好处都给地震带上那些人了。 　　所以听说她连借钱给为自己供菜的癌症病患都不肯，大家这才开始起哄、抵制。 　　人都有从众心理，觉得法不责众嘛。觉得黎夏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没准以后就会出钱给镇上修这样、修那样了。 　　还有一部分是真心觉得她该出钱给人家治病，准备惩治她一下，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结果没想到才两天，她直接就出拟撤店通告了。 　　店长出来了，先说了那个员工两句，“别胡说八道，再不满还能诅咒人啊？别人没素质，你也跟着没素质？你穿着这身工服，就不能这么没素质。把筐摆上，那张三无报纸直接丢里头。上头连个发行单位都没有，你们看了还当真啊？这不成文革期间直接发大字报了？□□人家还落个革委会的款呢。” 　　那名员工被店长教训了，给众人鞠了个躬，“各位大爷、大叔、大妈，对不住。我也是一时情急，我不想去外地上班啊。不过你们被说了也不高兴，我们黎总凭什么要由得人想骂就骂啊？还要被人泼墨水。” 　　有人仔仔细细找了一下报纸的抬头，还真是三无报纸。直接团成一团就丢进了筐里。 　　筐里的三无报纸随着时间流逝，逐渐便多了起来。 　　罗书记进村的时候，有人认出了他的车。 　　黎夏三叔那个村的人涌过来在窗口向他反应情况，说田里菜多，靠自己去农贸市场卖不过来，请他想想法子。 　　罗书记降下车窗道：“菜卖不过来，你们闹得人家半个月后都要撤店了。你们厉害啊！” 　　“要、要撤店了？” 　　“是啊，人家的店如今被你们闹得亏损。索性关店大吉！” 　　“镇长，你别让她撤店啊！” 　　“我管不着她，又不是国家或者集体的产业。我只能是进去找她沟通，问清楚情况挽留她。别堵在这儿了，人家都不让你们进。” 　　带着青壮在门口堵人的就是牟青，他气愤极了，“我们夏夏好好儿的开店，都是你们逼她的。你们不是跟人说她打击报复你们么。与其这么平白给房租、工资，又没有生意，我们撤店走人总行了吧。这样就不至于在这里为富不仁，伪善冷血了。” 　　罗书记问道：“那张报纸怎么回事？” 　　“就、就有人到村里采访，说是记者。” 　　“你们看过记者证吗？” 　　“我、我们也不懂。” 　　罗书记心道：你们不懂，那镇中的老师难道也不懂？ 　　“散了吧，瞧瞧你们给我搞的事！”这个事处理不好，他也不会再有政治前途了。 　　这分明是别人有预谋的故意要整他们自己的同志嘛。 　　黎夏是这么回答匆匆赶到的罗书记的，“我不关店，我一天损失几千呢。索性关店还清静些，人手也不会浪费。罗书记，这世上本来没有医闹、宠着宠着就有了，而且越闹越厉害。我这件事一样的，息事宁人只会让人得寸进尺。罗书记，不说了，马上要开席了，一会儿您请上座！” 　　“哎，小黎......” 　　“一切等吃了饭再说吧。” 　　“好吧。”罗书记看黎夏把他带到收礼钱的地方，笑了一下看看徐华。 　　徐华忙递上红包一个。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书记来吃宴席，自然也得上礼。 　　会计收下后高声道：“罗书记，二十！”这算是上得比较重的礼了。 　　一般就五块、十块的。 　　罗书记上前弯腰握住坐在藤椅上要起身的田大爷的手，“大爷，预祝您老长命百岁啊！您坐、您坐，不用站起来。” 　　“谢谢书记！”田大爷今天穿得很体面。也请村里的剃头匠剃了头，净了面，整个人精神奕奕的。 　　黎夏和村里人给他张罗人过大寿，他当然得高高兴兴的。 　　刚才一群人都说他今天风光大了去了，很多年以后恐怕都有人羡慕的提起。 　　“大爷，您不记得我了？”罗书记在田大爷旁边坐下。 　　田大爷看看他，摇头。 　　“91年过年我下乡来慰问，就是您极力向我夸赞黎夏。然后我就介绍她入了党。” 　　一说这事儿田大爷想起来了，“原来是您啊！您是群众的好官。” 　　年年大年初一都有干部来，在他看来都长得差不多，说的话、做的事也差不多。不过这茬事他印象深刻。 　　罗书记点头，然后左右看看，“哟，来给您老拜寿的人还真多。我赶紧让开了，下一位——” 　　这会儿快摆席了，确实又来了一拨人。 　　一个个到村里会计、出纳那里送上礼钱、登记。然后让带来的小朋友给田大爷拜寿，田大爷再摸摸小朋友的头就算是把长寿的福气传递给孩子了。 　　这些人进村的时候都得了嘱咐的。不要在田大爷跟前说黎夏被骂的事，不然就当他们是来闹事儿处理。 　　村口那些人倒是托他们带话了，但谁也不想得罪黎夏、破坏今天的热闹场面。 　　很多来拜寿的人其实觉得一个五保户除了长寿哪还有什么别的福气？ 　　但人家田大爷因为十几年前帮过黎夏，这些年日子过得确实很好。这就是晚年有福了，值得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 　　罗书记走过来，“小黎，快开席了我就不去村上的办公室了。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得向赵县长汇报一下工作。” 　　辖区内的明星企业都准备要撤店了，下一步还要撤县里的店。他不赶紧汇报肯定是不行的。 　　黎夏掏出来给他。 　　罗书记走到僻静处，把电话拨了过去。把这件事起因和发展汇报了一下。 　　加上今天这件事一共才三天，但发展得特别快。 　　赵县长接到电话惊讶地道：“闹到要撤店了，现在黎夏怎么说？” 　　“她这会儿正在帮牟家村一个五保户办寿宴。我刚才也上了礼，预备等吃过饭再跟她坐下来好好沟通、沟通。” 　　“行，你务必要留住她。问问她有什么条件，能满足的不妨答应下来。” 第315章 　　罗书记苦笑，具体什么是能答应她的，什么是不能答应她的啊？ 　　他就一个镇党委书记，如今黎夏可是省委领导那里都挂了号的千万富翁。她的条件是他能做主答应的？ 　　说起来也不得不感慨，两年前还是他给黎夏批的那六间门面。 　　可这才两年，他只是从镇长到书记，黎夏却是从堪堪十万身家到了如今的三千万。 　　“赵县长，我先和她沟通吧，回头什么情况再向您汇报。她这回是真受委屈了，而且看样子要撤店不是说说而已。她连时间，撤店后员工的安置，顾客手中的会员卡、购物卡的处理都已经直接出通告了。拟半个月后撤镇上的店，之后如果生意还是这样，她说连县城的三家店都要撤掉。” 　　罗书记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个意思。黎夏是来真的，不是耍花腔。 　　千万不要以为她只是在威胁，要提条件。 　　赵县长蹙眉，“她的生意那么好，说关就关岂不可惜？你先和她好好聊聊吧。” 　　蜀中农家宴席一般是传统的九大碗，但并不只是就九样菜。 　　九在中国传统文化里就是个最大的数，用九指代就是说菜很多的意思。 　　今天摆上桌的就有十几道菜，格外的丰盛。 　　最先上桌的是凉拌菜，黎夏舅娘的椒麻鸡在县城卖得好，在村里也是一绝。今天自然是一道主菜。 　　还有一道凉拌三丝专为解腻，油炸豆腐干和青笋、胡萝卜全都切丝拌匀，颜色好看，酸辣味的吃着也爽口。 　　十二个大灶专门用来蒸菜。一个大灶上一口大锅，上头放四个蒸笼。每个蒸笼里可以放四大碗菜。 　　清蒸鸭子、粉蒸排骨、甜烧白、咸烧白。下头垫着莴笋、红薯、芋头、海带等。 　　然后还有酱肘子。一只猪的肘子肯定不够，还有附近几个村子这几天杀了猪的肘子送来。事先都说好的。 　　之前堆在那里黎夏看了一下，瞧着得有十几头猪的。 　　然后肝腰合炒、火爆双脆、炒鸡杂、清烩肚条。 　　又有豆瓣鱼以及卤味拼盘，煮过鸡肉的汤里加入苕粉、木耳、黄花。 　　再加上一小碟四川特有的泡菜，红红的酸萝卜条上头淋着更红的辣椒油，一看就很开胃。 　　众人请罗书记首席上座，他忙忙摆手，“寿星公最大、寿星公最大！”亲自动手扶了田大爷上座。 　　田大爷的老伴60年就走了，也没有儿孙辈。不然旁边空着可以让他最出息的孙辈来坐，一般是家里男丁。 　　牟伟，大家默认了他还不够资格上首席。 　　二舅爷把黎夏往位置上一按，“干脆你坐这儿。” 　　大家伙也没意见，“对对对，你坐、你坐。” 　　黎夏摸摸鼻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她今天就给田大爷充当一下孙辈。 　　田大爷也乐呵呵，“好，黎夏坐这里。” 　　罗书记笑道：“那这左手我就当仁不让了。” 　　他和徐华坐了首席的左手位，右手位便坐了二舅爷和如今的支书牟泉。 　　下手位是生产队长和会计。 　　隔壁几个村的支书听说罗书记来了，也往这边赶。不过他们来迟了一步，只好坐下一轮了。 　　第一轮就是三十六桌。 　　热热闹闹的吃过，立即有人来收拾、打扫，然后又上一轮菜。 　　这就是流水席！ 　　整个场面热闹而有秩序，看得出是组织有序的。 　　第二轮摆了三十桌。来客的数量并没有受黎夏被黑事件影响。 　　那件事上蹿下跳的其实也就是那些人。 　　本村在那个协会里的老太婆回来和家里人一说，都被摁住了。 　　第三轮是村里干活的人，约莫二十几桌。 　　二舅爷预估的桌数，很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每样菜都多备了几桌的分量。这些就回头给干活的人分。 　　田大爷家都没什么人，晚上大家伙都还能再吃一顿。剩菜瞧得上的也可以端回家。 　　这会儿第二轮刚开始吃，还不到一点钟。 　　罗书记叫了黎夏上田坎沿着沟渠走走，徐华和高翔跟着他们。 　　就万一这两人有话不好直说，她俩还能帮着敲敲边鼓。 　　老熟人了，罗书记也没绕弯子，“小黎啊，不撤店成不成？你这一撤店我可就坐蜡了。” 　　黎夏道：“罗书记，你是我入党的领路人，我肯定不会故意想坑你啊。但被泼墨，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而且还被人拍了下来上报。还有，镇上的居民居然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抵制我的生意。这让我很心寒！我挣了钱，就让他们那么不舒服么？” 　　是，她没给镇上捐什么，但她做得难道还不够多？ 　　高翔道：“罗书记，镇上一共有832名员工入职我公司。另外，在我们附近几个县城门店里摆摊设点的还有几十号是镇上的人。我们黎总直接、间接为镇上解决了900以上的就业岗位。” 　　这900个就业岗位，对镇上几个厂矿下岗职工的的安置起了极大的作用的。 　　罗书记基本没为下岗再就业的事操太多的心。 　　“难道因为我们黎总是本地人，政府就可以不提供一个好的投资环境了么？如果我们是外商，是港台商人，出了这样大的事，政府一定会非常的紧张吧？” 　　罗书记一滞，这倒是真的。就因为黎夏是本地人，所以镇上居民被人煽动之后就觉得她是该奉献的。 　　不论他还是赵县长一开始也没觉得她受了这些委屈，就会撤店，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徐华道：“夏夏，哦不，黎总，罗书记他肯定没有轻慢你的意思。你看昨天一出事，他不就给你打电话了么。今天又特地赶来和你当面沟通。” 　　高翔道：“那是因为我们要撤店了。”她不是本地人，对着罗书记说话没那么多忌讳。 　　黎夏对她摇摇头，“高翔——” 　　中国是人情社会。罗书记是她的入党介绍人，这个人情还是很大的。而且当初她起步阶段，老罗确实帮忙了。怎么都得给他留点面子。 　　高翔便闭嘴了。 　　罗书记道：“你是拟定半月后撤店。如果这半月之内，事情能有个妥善解决，能不能不撤？” 　　黎夏道：“怎么妥善解决？对方是癌症病患家属，激动之下干的事还不是关两天、批评教育一下就完事了。就算你让公安押着他来道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为情势所迫呢。传来传去没准还说我气量狭小。还有抵制我的居民，法不责众呢。你能惩治这么多人？” 　　罗书记一听，事情确实不好办。 　　“小黎，我是诚心诚意想解决问题的。要不你给我说说，你想怎么解决？之前你说要等该跳出来的人都跳出来，跳出来了么？” 　　黎夏点头，“应该差不多了，我也没那个耐烦心亏着钱继续等。” 　　感谢那位农行的工作人员，他报信的电话节约了不少时间。 　　“在这件事背后推波助澜的，除了非法采访和印刷报纸的人，还有谁？” 　　黎夏道：“昨天早上，刘三元的账户里有人打进了两万块。” 　　罗书记道：“好，这两件事我让公安去查。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然后咱们再说其他。” 　　他没有多问黎夏的消息来源，这时候这不重要。 　　而且这还给公安节约了很多时间。如今刑事案件频发，公安的警力也有限。 　　有了明确的方向，好办得多。 　　黎夏点了点头。 　　“那好，你替我向田大爷道个别，我就先走了。” 　　罗书记带着徐华大步离开。 　　高翔嘟囔道：“早干什么去了？” 　　“倒也不算晚。”昨天上午出事，今天就拿出了解决的方案。而且昨天也打电话来过问了。 　　“还不是因为咱们要撤店，都直接关系到他的乌纱帽了。这就当成头等大事来办了。会哭闹的孩子才有糖吃，如果不是咱们温顺些，没准就要让黎总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那些老太婆、菜农好市井小民去过多计较了。” 　　黎夏笑笑，“政府只要真心想管什么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下午的时候，黎夏就在村里打牌。他们这一方兴扯二七十，麻将这会儿还没有兴起来。 　　这一桌的人都是跟她岁数差不多的，小时候经常一起玩。所以说话什么的也比较随便。 　　这个，小赌怡情，大家还是抓了一把晒干的梅核做赌资，回头结算。不然玩着没意思！ 　　田里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而且今天操持宴席，村里的人也有点辛苦。这会儿就当是休息了。 　　高翔不会，就坐在旁边看她玩。农村人称之为‘抱膀子’。 　　倒是赵明亮几人都是X山的。他们也在附近坐下和村里人组成了牌局。 　　“黎夏，你个大老板跟我们玩这一毛的，你还这么认真？” 　　“不认真玩什么玩啊？赶紧的，我大和，三个子。” 　　二表姐牟芳走过来，“夏夏，二叔公叫你，我来替你一会儿。” 　　“哦。” 　　原来是出纳已经把今天收的礼金点算清楚了。有六千多呢，田大爷说直接拿去抵菜钱。 　　会计就说菜钱都已经付了的。一早黎夏就拿了一万块出来，还有剩的呢。他都记好了帐的。 　　二舅爷就让把黎夏叫了进来。 　　黎夏道：“田大爷，这钱您揣着。不是我咒您啊，年纪大了，难免有个三灾九难的。你自己银行账户有钱，方便些。” 　　二舅爷道:“老田头你就揣着，不然到时候我还给你搞募捐啊？” 　　田大爷摇头，“不行，今天给我热闹一下就好了。钱我万万不能收！我这么大岁数了，得了大病我就不治了。” 　　黎夏道：“那这样，拿五千整的去抵菜钱。剩下的零头你揣着，小病总要治吧。小病不治就要拖成大病！我们十年后还要再给您老热闹一下呢。就这么说定了，我手气正好呢，别耽搁我！” 　　二舅爷失笑，在村里能打多大？ 　　“就按她说的办吧。朱会计你那里把帐做好，剩下的钱王出纳再去存到黎夏账户。对了，老田头的钱你也帮着跑一趟。顺带告诉村里的人。” 　　一千多块钱，如今也不至于惹来什么事了。 　　罗书记回去后，直接把派出所长叫来。让他们先去查没有记者证就跑去采访的人，公安走访之后盘问了不少人然后画像张贴。 　　同时又去抓在街上散发报纸的人，顺藤摸瓜，查是哪里非法印刷的。 　　枉顾法律，想印就印！ 　　倒是刘三元那两万罗书记没有贸然行动。他得先确认刘三元的治疗情况。 　　万一刘家非说这是善心人士给的善款，他们用来治病救人的。 　　强硬的给他冻结，怕有后患。所以，缓几天再说。 第316章 　　就这么两件事，黎夏给了半个月的时间，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总得先确定那些钱是不是真的用在癌症病人治病上了。 　　如果是，有些事还真不得不暂时网开一面。如果不是，整件事立即就会翻盘。 　　公安去查了汇款的人。 　　但是这笔钱转了好些次才到的刘三元账上，找不到最初的汇款人了。 　　真要是善款，能这么躲躲闪闪的？ 　　而黎三叔那个村的人，先是自家的菜没得卖了，再听说黎夏直接就要撤店了。也不敢闹了！ 　　再听说之前来的是假记者，是非法采访，他们多的话也不敢说了。 　　慢慢开始有人埋怨起了刘家和吴珍。 　　好好儿的，去招惹黎夏做什么？现在把大家都给连累了。 　　家家户户的菜都卖不完。本来每天都能进账几块的，现在连化肥钱也收不回来。 　　不但拿到镇上卖不完，骑车运到县城同样卖不完。 　　以前直接拿到黎家地坝就卖了，几步路。而且钱月结，从来没有拖欠过。 　　吴珍听说了假记者的事也吓了一跳。 　　这件事的发展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本意只是借舆论辖制一下黎夏。 　　一般来说，这种有钱人都会妥协，息事宁人。对他们来说又不是太多的钱。 　　但现在事情失控，全村人都怨上她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也被人利用顺势利用了一把。 　　她再也不是那个出入都有人尊敬的打招呼的吴会长了。 　　之前费心网罗的那些茶老板和政府官员的老娘，也不来庙里了。 　　一时，她的地位岌岌可危。而修山门的钱后续也要不足了，她现在再想化缘，不管是镇上还是县城根本没人搭理她了。 　　最要紧，高翔的发文里直接点名道姓把她指了出来，她也跟着出名了！ 　　她孙儿从学校回来，儿子、儿媳从工作的地方回来都对她抱怨不已。 　　说她害他们在外头被人指责。 　　政府第二天就重视起来，让她看到了黎夏这个千万富翁如今的能量。这样的人，是她得罪不起的。 　　她想向黎夏服软，却找不到中间人联系。 　　倒是刘家，有个癌症患者，没几个月的命了，没人敢招惹他们。 　　不然癌症病人反正活不了多久了，拿根绳子吊死在你家门口，你也只能自认晦气。 　　还得被道德绑架给人出丧葬费，搞不好孤儿寡母的生活费还得讹你一笔。 　　这会儿倒是有人体会到被道德绑架是什么滋味了。 　　田瑶在公司，以人事部的名义发文给各店，让镇上户籍的员工回去约束家人。 　　各个员工都赶紧声明，他们的亲朋好友可没有人抵制公司的生意。 　　他们得了工作，家里人感激着呢。 　　而且抵制了公司的生意，对他们有害无益啊。 　　这个黎夏倒是信的。这些员工算是既得利益者，工资福利都不错。不会干这种事的。 　　一店生意是被抵制了，但还是有平时的四成的。 　　这件事平白便宜了关家超市这几天生意增长幅度挺大。 　　关浩天也拿到了那张报纸，他很有几分幸灾乐祸。一向是他们煤老板名声不大好，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 　　没想到名声好得不行的黎夏也能遭遇这种事啊！ 　　“大哥，咱们要不要把这报纸复印几百份，在有咱家超市的地方都散发一下？” 　　生意一直被黎夏压一头，他不爽很久了。要是全X山都开始抵制黎夏的生意，不就轮到他们了么？ 　　关浩宇道：“印这报纸的人都没敢大范围传布，你去帮人的忙啊？黎夏可不是善茬，听说她直接跟当地政府说要撤店了。公安都出动了，正在抓印刷、散发的人。而且，这上头写的都是莫须有的事，别掺和！这种道德绑架，我也挺反感的。” 　　而且还藏头露尾的，生怕被黎夏抓到。这种人，他不屑与之为伍。 　　也不知道是哪个或者哪些供应商。 　　耿总给黎夏打了个电话，“小黎，阿明不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会的，耿哥。谢谢了！” 　　云总道：“这种事，她自己搞得定吧？人家如今可不是一般人了。” 　　耿总道：“你也知道她如今不是一般人了。那就不要再拿老眼光看待。如今能卖人情给她，你也不妨卖一卖。” 　　两天后，公安把假报纸那条线上的人抓住了！罗书记知会黎夏，说一定会依法惩处。 　　但是公安审问得知，他们也只知道是拿钱办事，并不知道是具体替谁办事。只抓到了小喽啰，没抓到幕后的人。 　　郭权冷笑，“他们只能查到这里，我们自己接着查。” 　　黎夏点头，“公安机关确实警力有限，不多麻烦他们了。”办刑事案件去吧，今年的案子是真的多。 　　镇政府特地开了个普法大会也就是公审大会。告诉老百姓接受记者采访必须查看证件，同时通报上级宣传部门知晓。 　　对记者引导性的问话要提高警惕。 　　不懂法的农民被骗了也就算了，镇中的老师还带着学生受访，必须严惩。 　　这名镇中老师被撤销了一级职称，降了一级工资，并且此事将计入档案！这辈子应该也就是拿基本工资到退休的命了。 　　黎夏开始以为是哪个镇中的老师对自己不满，一问名字居然是林和全！ 　　赵明亮犹豫了一下道：“他还对人说过他差点就能娶到你做老婆了，生生错过了几千万。我在巷子尽头套上麻袋，揍了他一顿。” 　　黎夏没有多理会此事，林和全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利用这次机会参与煽动居民不满她懒得理会。 　　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罗书记，“罗书记，学校是不是应该增强自立自强意识的引导和培养啊？小平同志不是说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么？” 　　“惭愧，不只是学校。政府、企事业单位都应该啊。精神文明建设，确实是松懈不得！” 　　一个个都有吃大户的心态怎么行呢？就是那个高主管说的，这要是外商、港台商人，他们敢这样么？ 　　真以为黎夏是这一方的人，就只能惯着他们啊？ 　　人家的户口早就迁走了。 　　而且她在高层那里，人缘挺好的。这次的事，完全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而且，黎夏至今没有松口说不撤店。撤店的通知还贴在超市大门上呢。 　　罗书记立即召见了教育局长、政府宣传口人，让他们去督促下头的单位全面进行自立自强意识的引导和培养。 　　一时、学校、政府、各企事业单位全都行动了起来，加强学习！ 　　就是没有单位的人，也必须由所在居委会进行组织学习。 　　黎夏把手机递给高翔拿着，继续在河里叉鱼。 　　吴超把这段河段一起承包下来了，邀请她来散心。 　　如今他的鱼都不是养在鱼塘里，直接养在了河里。两头用网兜拦截。 　　产量非常大不说，肉质比之前还好些。 　　他工人都有三十几个了。 　　“你说你啊，还真是树大招风。” 　　黎夏笑，“盯着你的人也不会少。”她估计吴超年入已经超十万，算是知识就是财富的明证了。 　　“嗯，是有不少人叽叽歪歪的。” 　　汪敏从旁边的屋子走出来，“黎夏，我这儿有渔民送的一板豆腐，中午吃豆腐鱼怎么样？” 　　黎夏道：“客随主便啊。” 　　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是她没想到的，上辈子没这茬事啊。 　　所以她先前看到汪敏从吴超在河边租的屋子里走出来，着实愣住了。 　　她和吴超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和汪敏虽然只做了半年技术员同事，但当时挺臭味相投的。 　　如今这两个，一个给她X山12家店供鱼，一个在超市开了七家算是连锁的理发店，生计倒是都和她息息相关。 　　再一问，这两人是去年明哥开盘时，都抱着钱去抢房子。结果没想到太挤了，汪敏被人推搡差点跪倒在地的时候幸亏吴超拉了她一把。 　　后来装修房子又遇上，一来二去的就成了。 　　吴超一边把黎夏叉的鱼放进背篓里一边道：“你这么干这个也挺厉害啊？” 　　“这就跟打鸟一样，要预判行动轨迹啊。一通百通的！” 　　吴超看看汪敏，“我们打算元旦结婚了。知道你是大忙人，礼到人不到就可以了。” 　　元旦黎夏是真到不了，她点点头，“嗯，放心，礼一定到。” 　　吴超笑，“到时候借辆车给我撑撑场面。” 　　黎夏指指停在一旁的大众捷达，“这辆成么？不行的话，我去给你借辆好车。” 　　明哥如今也不买豪车了，低调了许多。但俱乐部里有百万豪车的人很多。 　　周勤姐的座驾就是宝马。 　　吴超道：“可以了、可以了。比这还好的我知道你弄得来，但是跟我的生活差太远了，没必要。” 　　“行，到时候让人开来给你。吴伯伯身体还好吧？” 　　吴超点头，“好多了。我的事业顺了又要结婚了，他心情就舒畅多了。我借车把他带去华西治了治脚，如今活便多了。” 　　“所以说啊，虽然有钱了会带来许多烦恼。但还是利大于弊！” 　　又过了五天，罗书记看着县医院送过来的单据道：“是时候了。” 　　这几天，其实黎夏超市的生意已经在好转了。政府组织学习要有自立自强的意识，很多人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想吃大户的心态不对。 　　他们改正错误的做法就是不再抵制黎夏超市。不过还是没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生意。她不肯借钱给癌症病人，始终还是有些人心头一根刺。 　　公安局的人直接到超市门口公布了一个事实：10月2号早上九点十分，刘三元的账户被汇入2万元整。同日，其弟刘四喜到黎夏超市门口朝黎夏上专访那张省报泼墨。他因此得到了这两万元其中是三千元，并且因为分账不均和其嫂子闹了矛盾。 　　另据调查，刘三元早就停了比较贵的靶向药了。截止今天10号，都只是在医院拖着。 　　不但是这剩下的17000没有用于他的治疗，连之前本地人捐赠的将近4000元也没有用完。 　　这么一说，刘家叔嫂的嘴脸一下子就暴露了。 　　他们是拿患了癌症的刘三元当诈捐的工具人了。同时还是收钱办事，往黎夏身上泼脏水。 　　吴珍也在超市门口当众检讨她这些年的工作手段过于咄咄逼人，并且对黎夏郑重道歉。 　　高翔让员工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存档。 　　围观群众道：“那这么说，我们完全是错怪黎夏了？” 　　“刘家人根本就不是为癌症病人筹钱治病。他们就是想在黎夏那里讹一笔大的。” 　　“好多人自以为是替弱者出头，其实是为虎作伥了啊。” 第317章 　　有人直接就问公安，“那两万块怎么处理？我们捐的钱能不能退？” 　　公安道；“两万块属非法所得，已经予以没收。至于你们的捐款，那不是我们张罗的。你们去找张罗这事儿的人吧。罗书记的意思是这两万块就作为黎总的精神损失费，同时也是弥补这十天贵店的损失。钱我们已经带来了！请哪位负责接收一下？” 　　店长和区经理都看向高翔。 　　区经理和高翔是同级，都是L4。但营运方面一向不管这些行政事务，而且高主管负责此事的后续是黎总指定的。 　　两万块，马马虎虎够弥补这些天四个店主要是一店的损失吧。 　　公安和众人也跟着看向摄影机那边的高翔。 　　她走过来，“我代表公司、代表黎总多谢公安同志能尽快还了我们黎总一个清白。想不到罗书记这么新潮，还懂得精神损失费。不过，我们黎总的精神损失可不是金钱能弥补的。‘为富不仁、伪善冷血’，这八个字的分量太重了。尤其是对于一位急公好义、有社会责任感的良心企业家。所以，这两万块我们不会收的。另外，我们四个店虽然较往常生意是有所下降，但开店做生意嘛因为各种原因有起有伏很正常。这个也不需要政府来补偿。” 　　公安道：“还是收下吧，这也是政府和民众的一点心意。” 　　高翔摇头，“不了。我们公司和黎总现在都已经是惊弓之鸟了。这钱收了，回头不知道还要背什么莫须有的名声。另外，这位吴老太太，黎总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不会原谅你的做法。一根钉子嵌进墙里，哪怕把钉子□□，依然是留下了一个洞。不是有句话么，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公安做什么？” 　　一同前来的徐华暗暗皱眉，从黎夏都没有露面她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 　　不接受政府的补偿，也不原谅吴会长，更没有提不搬迁的话。 　　事情的发展恐怕不妙啊！ 　　她正要说话，人群里有人道：“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道歉，还不肯原谅，是不是太矫情了一点啊？” 　　高翔道：“所以，做错了事只要道歉就什么都可以翻篇了？你道歉了，受害者就必须说没关系？你年纪大，就能够为所欲为了？” 　　人群里又有人道：“他是吴珍的儿子。你看不过你娘这么来跟人道歉，她以前做得过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劝着她些？我也遭遇过被逼着捐功德款的事。只不过我没黎总这么有脾气，我妥协了！” 　　”我也遇到过，这些事本来就应该自愿嘛。” 　　高翔不再理会讪讪的吴珍，她对徐华道：“之前的影响太恶劣了，我们全县四家店都受了影响。所以我们想把录制的这份视屏在县镇两级的闭路电视台进行播放。” 　　“好的，这个没问题的。” 　　徐华回去之后如此这般的对罗书记汇报了一番。 　　“看来是还没有消气。” 　　罗书记道：“她确实不缺这两万块钱。而且回头搞不好还要被人说她连癌症病人的钱都抢。先按她说的把视屏放了。还有七天，能不能留下黎夏超市，就要看老百姓配不配合了。自立自强的学习继续抓，一定得深入人心才行。这世上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当这些企业家是慈善家么？还想拿捏人家。” 　　当晚，黎夏就在县城的家里看到了公安的案件说明以及吴珍的道歉。视屏就到道歉就戛然而止了。 　　10月11号，Q县四家店尤其是镇上一店的生意迎来了一个大反弹。 　　镇上的生意爆好，没两天就突破了这两年的历史最高营收。 　　高翔坐在黎夏家的沙发上，“这就是那些居民表达歉意的方式了。估计一个月下来，那十天的损失都可以弥补回来了。也不用再派车把生鲜把别的地方运了，镇上就消化了。而且这次他们说会把这个视屏反复播放七天，分文不取。” 　　黎夏道：“过几天罗书记肯定会找到这里来。” 　　“那咱们还关店么？” 　　“一店，早晚是要关的。那里本来就不适合开超市。只是当时我没有别的选择。” 　　倒是关家后来在新修的大楼底楼选的500平米的门店挺不错的。 　　之前黎夏超市的生意比关家的好，就是因为她群众基础比较好。 　　后来被黑了，很多人就去关家买东西了。 　　现在，那部分人甚至更多的人又都回来了。因为很多人都觉得，还是黎夏超市的服务态度好些。 　　而且这次的事，的确是他们偏听偏信，错怪了黎夏。 　　生生把一个做了很多好事，省报都要表彰的良心企业家说成了为富不仁、冷血伪善。 　　是他们过分了！ 　　是他们忘了做人该自立自强，也是他们太过自以为是这才会被恶人给利用了。 　　门铃响了，保镖过去打开，“郭总——” 　　郭权点点头过来，“黎总，我找到幕后黑手了。” 　　黎夏笑笑，“不愧是干过侦查兵的啊。”她看了一席郭权递上的名单，“这三家啊！我们从他们那里拿的货确实比较多。一年加起来得有三百万吧。” 　　郭权道：“其实他们做得已经够谨慎了。但是既然做了，就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黎夏对高翔道：“你替我发文给采购部，结清之前的货款，不再从这三家进货。违约金而已，我付得起。” 　　她拿起话筒打给傅杳钧，把这三家的名称报给他。 　　“你去联系一下他们的上家，催收货款。违约金由我们付，以后我们直接从他们那里进货。” 　　这些供应商去拿货，其实也是先付部分预付款。 　　现在他们还囤了两个月的货在手，如果上家再催款，他们的资金链很容易断裂。 　　傅杳钧道：“黎总，这都没问题。但这些货质保期半年以上，要是关家趁机低价吃进，我们岂不是赔钱替他做嫁衣？” 　　“谁说要让关家吃到这批货？我会找人扮作杂货铺的商人，压价吃进。只要比关家高一点就行了。两笔违约金，都要从这里头抠出来！” 　　扮作杂货铺商人的人，是魏刚帮黎夏找的真杂货铺商人。隔壁几个县的，他的老关系。 　　关家的价压得太狠了，只肯出正常价格的一半。 　　这足足少了25万，损失太大了。 　　但要说不卖，上家又催得紧，除非他们不想再从上家进货了。可X山好歹还有关家的生意可以做啊。 　　而且，上家可以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一旦被强制执行，他们还有什么商誉可言？那以后都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魏刚找的人出到六成。 　　他们还是不肯卖，到处想办法借钱。 　　此时这个X山都已经知道是黎夏在整治他们。哪怕利息高，也没有人伸出援手。 　　银行没有，你资金链都要断了还想贷款？ 　　X山的各家银行全都收到了一份由刘玫亲自操刀的这三家的资金状况分析。 　　其他的商人，一次性借出五十万，有人拿得出来。甚至还有专门做这个融贷吃高利息的。 　　但那人是鼎泰俱乐部的，而且他的部分资金还是通过彭志杰从香港融资的。自然是断然拒绝。 　　而同样是黎夏供应商的其他人，也没有救他们。 　　最后这三家不得已忍痛把库存的货全卖了，生生损失了20万！ 　　那些货即刻装车，被黎明物流送了黎夏在市区租的仓库。整个X山的店，有需要就持单自提。 　　一开始是黎明物流的人来拉货，那三家还没察觉不对，市内就这一家大型的物流公司。谁买这么几车货肯定都是走黎明物流运输。 　　到后来等他们听说黎夏超市的这些货品一直源源不断的在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黎夏后来卖出这批货，多赚了20万。刨开两笔违约金和其他费用，还多赚了15万以上。相当于把这三家过去整整9个月的利润掏了出来，这才算是勉强出了一口恶气。 　　当然，这都后话了。这会儿，这些货才刚重新入库，还等着摆上货架销售呢。 　　黎夏对郭权道：“盯好这三家，还有和他们走得近的其他供应商。” 　　这些人如今还指望着关家超市。很快，她就会让他们最后的指望都指望不上。 　　而且，她不从他们手上进货了，关家不狠狠压价才怪了。不过再压，他也不会比黎夏直接上上级供应商那里拿货再批量运回来便宜。 　　不再续约是商业行为，但他们干的事把黎夏狠狠的恶心了一把。 　　这天已经是10月15号，黎夏说的拟撤店就在两天后了。 　　不过，这几天一店很多商品都卖断货了，连库房里的库存都卖光了。真要撤店倒是挺省事的，货都不用搬了。 　　区经理打电话来请示，“黎总，货架上还要补货么？” 　　“从县城补吧。” 　　“县城三家店如今货源也紧张。” 　　黎夏挑眉，有点好气又好笑，“这会儿知道我们好了？” 　　“我问了问来买东西的客人。他们说担心我们撤店，关家超市立马变成以前供销社的德行。花钱买东西还要受气，还要看营业员整天丧着脸。而且确实觉得之前抵制我们，又说您坏话挺对不起咱们的。” 　　“一店暂时不补，卖完为止。县城三家店补上吧！” 　　罗书记看到镇上的超市依然没有补货，呼出一口气，“该我出马了。” 　　徐华板着脸道：“罗书记，她这架子是不是摆得有点过于大了啊。” 　　“没办法，现在是在咱们镇政府需要黎夏超市，不是她需要我们了。情势已经变了！” 　　黎夏已经不是昔年需要向他汇报工作的小商人了。 　　俗话说‘富不与官斗’，但如今是经济挂帅，而且她已经富到了全县首富的地步，生意又不依赖政策扶持。自然不用再对自己这个镇党委书记俯首帖耳。 　　反倒是他如果留不住人，需要赵县长亲自出马的话，就会被怀疑执政能力了。 　　想到这里罗书记叮嘱道：“你打电话过去跟她约时间，不要用通知式的口气，好好的说！” 　　徐华楞了一下，商人的地位做这么高了吗？ 　　不过确实改革开放之后商人地位提高得很快。早就没有之前‘士农工商’的那一套规矩了。 　　徐华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黎夏在表姨家抱着刚满月的小表弟呢。她一手托着他的脖子，一手搂在小屁屁下面。 　　没到一百天，脖子还不能自己立起来的。 　　这会儿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比第一面看到受看多了。 第318章 　　表姨终于得以畅快的洗了一个澡，“舒服了——” 　　黎夏看看她的腰身，一脸嫌弃地道：“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个瘦腰的器械过来。你赶紧收拾收拾自己吧！” 　　黎夏当初摆在镇上餐馆的运动器械，如今都是房间里摆着。 　　表姨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腰，“到我这个年纪身上最爱囤肉了。我怀着小宝，最胖的时候长到了140斤。要不是宫斗戏里说补品吃多了孩子个头大容易难产。我可能得飚到150！” 　　表姨个子刚1米六呢，140斤，有点吓人。 　　噗，还从宫斗戏里学知识呢！ 　　小彭同志前两天说他已经把户口办到香港去了，生几个都没问题。 　　这会儿想想，生三个好像有些挑战了。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黎夏道：“行，我在县城亲戚家。一会儿就回去了。” 　　黎夏走着回去的，就几分钟的路程。 　　她出来的时候，家里请了家政在打扫，高翔在盯着。 　　高翔和黎夏一样，是个不爱干活的。老板只让她监督家政，她再高兴不过了。 　　黎夏走到家，罗书记差不多就坐着车到了。 　　这个小区徐华蛮熟的，因为小毛的房子就买在这里面。她一路领着罗书记往黎夏所在的那栋走。 　　这屋里虽然电器齐备，但看着还挺朴实、温馨的。 　　罗书记略有些惊讶，他以为黎夏的房子肯定是装修得比较豪华的。她二哥的房子就装得跟暴发户似的。 　　但自己那个表弟就是一眼看中买下了。 　　罗书记坐下后，就那这个话题起了个头。 　　“哦，这些都是我当初开面馆时候的家具。至于我二哥，我也不知道他的审美怎么是那样的。原来他的房子是罗书记你表弟买去了。” 　　高翔沏了两杯茶出来，“罗书记，徐同志，请喝茶！” 　　客客气气的，完全不见那天在田埂上的那副凶巴巴的样子。 　　罗书记倒了一声谢，“小黎，真的非撤店不可么？” 　　“就是现在不撤，也是早晚的事。那个位置挺好，但太小了。这一年关家超市开张，我的生意还是流失了三成。除了这家店，我所有的店都只开到了区县。开始想着留着也是个念想。虽然已经是是鸡肋了，但毕竟从这里起步的。可前段时间让弄得有些心灰意冷的。” 　　其他的县还好，关家超市抢不走什么生意，毕竟没饱和。但镇上目前真的只容得下一家大一些的超市。 　　黎夏说着看了眼罗书记，“罗书记，那店我暂时不撤了。等我在镇上有了更大的门面，直接合并过去。我气性其实也没那么大。这几天生意好起来，连续几天每天营收都超两万，客人的诚意我还是看到了的。不过，您得给我个台阶下是吧？毕竟我通知都发了。” 　　罗书记笑道：“更大的店面啊，那我帮你留意着。通知算什么？你本来就么说死，说的是拟撤店嘛。走，我们一起过去。你把那张通知揭了。这几天，人心惶惶的。” 　　他陪着一起过去撕掉通知，那谁都知道是他登门把人说动的。以后谁都不能拿黎夏贴了通知的事说事儿了。 　　他也是估着她就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不过也没想到她这么直截了当的就说出来了。 　　于是开了两辆车过去。 　　这会儿店里的人和客人确实心头都不太踏实，尤其是看到货架上空荡荡的时候。 　　兰姐拄着拖把道：“你说说你们这些人啊，怎么说得出我们黎总‘为富不仁、冷血伪善’的话？不说别的，就说这个社保吧。别的公司给买么？我以前也觉得黎总逼着我们不想买的人买，一个月一二十块呢。能做多少事了？可之前我小姑子得了病，肚子胀起来老高。一听治病要花不少钱，她男人就把她用板车拉回去，不治了。家里确实拿不出钱来，借了也还不起的。我们赶回老家的时候人已经不中用了。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她要是有社保，不至于啊！” 　　为小姑子难受的同时，兰姐是真的因为社保和这份工资有了安全感！ 　　她按月领工资，她还有社保。万一她得了病，她男人不敢做主把她拉回去活捱、等死的。 　　所以，一开始有人对着大门上贴的省报指指戳戳的说黎夏坏话，她是拖着拖把出去赶过人的。 　　只是后来被店长喝止了。说她要是真跟人动手，会被人抓住公司和黎总的把柄。 　　所以这会儿她训起这些人来，格外的解气。 　　“大姐，那不是我们说的。” 　　兰姐道：“我知道，别人散布的。那你们就跟着学嘴！” 　　店长范瑶看兰姐在跟客人聊天，听了听她在说什么也没拦阻。 　　反正也没有多少活儿了，而且这些人也是该挨说！ 　　兰姐说到这里，忿然道：“都是让你们害的，过几天我得去县城上班了。骑自行车单边都要四五十分钟。冬天马上来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坐中巴车一天来回得两块钱呢，她舍不得。 　　正说着，门口开来两辆车。 　　第一辆上下来罗书记，第二辆下来黎夏。 　　店里、店外众人一看，难不成事情有转机了？ 　　果然，黎夏几步进店，就把拟撤店的通知撕下来。然后对范瑶道：“看看缺什么货，赶紧补上。” 　　范瑶喜道：“黎总，不撤店了？” 　　“嗯。” 　　员工和客人一起鼓起掌来，还有不少人过来同黎夏道：“黎总，对不起。我们不该偏听偏信！更不该学嘴骂您。” 　　黎夏摆手，“翻篇了，翻篇了。下处别再听风就是雨就行了。” 　　罗书记道：“这次黎夏同志受大委屈，。是我们镇上对不住你。以后绝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那你忙着，我先回去上班。” 　　黎夏送罗书记出去，回来范瑶告诉她，兰姐方才帮她教训那些客人呢，还说买社保好。 　　“她总算转过弯来了？” 　　店长把兰姐说的她小姑子的事说了，“那些偏远一点的地方，女人过得日子还是苦啊。黎总，您能给老少边穷地区修学校，能给失学女童出学费。真的特别了不起！捐助本来就是要捐助最需要的地方和人嘛。咱们这个镇，经济条件其实挺好的。对了，这几天生意好，生鲜卖得特别好。既然不撤店了，以后还收不收你三叔他们村子的菜？” 　　“收吧，反正转手卖了就能赚钱。我三叔也喜欢做这个。”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货都补齐了。又涌来了一波生意。 　　听说黎夏超市不撤店了，涌进来的客人都挺高兴的。 　　关家超市虽然也能买到价格差不多的东西，但还是黎夏超市的服务态度好。 　　关家超市啊，简直处处学黎夏超市，但是又学得不太像。 　　员工没有社保，奖金低。（总不能和煤矿上差距太巨大了）所以她们心头还是有些不满的。 　　就做不到像黎夏超市的员工一样的笑脸引人，耐心周到。 　　黎夏打电话给牟家村的村支部，让通知二舅爷一声。明早九点到村里接他。 　　打完电话她正想离开，范瑶跑进来告诉她，“黎总，有几个老太太找你。” 　　黎夏挑眉，“请进来吧。” 　　进来的老太太一共三个。为首的自称姓方，瞧着慈眉善目的。 　　黎夏：“你们不会是XX庙管理协会的人吧？” 　　方老太太道：“黎总猜对了，我们此来是有事相求。您放心，不是逼您捐钱的。我们想查查吴珍的帐，换个人做会长行事风格自然是要改一改的。但是我们没有专业的财会人士。我儿子是一队的茶老板，他用的财务也只是个初中生。上次就没查出有什么不对来。所以这次，我们只好冒昧来请黎总帮忙。” 　　黎夏心道：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XX庙这些年收的香火钱，前前后后有几十万呢。 　　她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郭权派人偷偷把人家的账簿一页一页拍回来了。 　　财务部的刘总监拿着计算器算了大半天。最后告诉黎夏，吴珍在财务上没有大问题。 　　这些年几十万从手中过，平时采买积少成多捞个几千块，已经算是很清白了。 　　所以黎夏放弃了从财务上搞吴珍的想法。这家伙倒不是太贪财，估计权力欲有点重。 　　而且，她也不想卷进去被人当刀使。 　　因此，她断然拒绝，“我不会卷入你们的是非里。” 　　第二天接上二舅爷，他看到前后四辆车，惊讶道：“这么多人啊？” 　　黎夏道：“高主管你见过，这次去少不了宣传活动。这个是我的助理，顾芬芳。这是法务部的程强律师。剩下的基本就是保镖。去了您还能看到省城地震厅的韩教授和他的两个助理。你们都跟着我叫二舅爷好了。” 　　众人齐声道：“二舅爷好——” 　　二舅爷点头，很正规。这丫头平时在村里除了带了两三个保镖，挺接地气的。 　　今儿一见，才见出她大老板的身份来。 　　而且，她这用的人，高主管他知道是大学生。现在又是律师、又是教授的。不得了！ 　　因为带上了二舅爷毕竟是60出头的人了。黎夏就让人租了一辆座位很是宽敞、舒服，适合跑长途，底盘跟越野车一样高的商务车。 　　她给韩教授提供的就是这样的车。韩教授长期用着，觉得出远门、走山路都很方便。 　　二舅爷坐上去，感觉很舒服、平稳，“这得是大领导坐的车吧？” 　　“如今有钱就能租来开。如今就连防弹的红旗轿车也能买，没以前那么多讲究了。” 　　二舅爷道：“那照你这么说，有钱啥都能做咯？” 　　“也不是，有些事光有钱不行。” 　　黎夏看到过70周年庆的时候许光印在□□二楼的角落看阅兵式。 　　那就不是光有钱就能有位置的。 　　二舅爷压低了一些声音，“不过有些人为了钱也是什么都敢做。你出门在外，多带点人是对的。” 　　黎夏看他适应良好、真不晕车也慢慢放下心来。 　　二舅爷头回坐这样高级的车出门，还有点兴奋。 　　“我好多年没有出过远门出差了。那时候出去都要拿介绍信的。不然，寸步难行。” 　　黎夏看他兴致好，便陪着他说话，“现在方便了，哪都能去。我上去还去了一趟香港。回头到了地方，我翻电脑里的照片给您看。” 　　两个保镖坐第三排，开车是赵明亮，副驾驶位是顾芬芳。 　　上车的时候高翔下意识还想往副驾驶位走。顾芬芳加快脚步，先上了车。 　　高翔这段时间，除了做外宣部主管的本质工作。一定程度上也替了顾芬芳这个助理的活儿的。 　　当时两人还对了一下目光。 第319章 　　大概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第一辆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赵明亮赶紧跟着刹，车上的人都身子前扑。 　　黎夏坐稳赶紧看看二舅爷。他绑着安全带，没有什么大碍。见黎夏看过来，摆摆手。 　　赵明亮也扭头看看他俩没事，这才探头问道：“什么情况？” 　　后头两辆自然也只能跟着刹车了。好在大家都隔了一段安全距离，没有追尾。 　　第一辆车的司机也探头出来，“前面路上睡了个人，我下去看看。” 　　“小心点——”赵明亮伸手摸了一下腰间别着的枪。 　　如今私人枪支不少，万一遇上个劫道的有枪他没有岂不是抓瞎了。所以，搞到第一把枪，郭权首先就给他配了。 　　司机手里也是拿了一臂长的铁扳手的，小心翼翼的靠近。 　　就怕是劫道的特地弄个人在路上逼停他们的车。 　　不过他们四辆车四个司机都是退伍兵，格外还有六个保镖。等闲的人也劫不了她们。 　　他这第一辆车，就是他和三个保镖的配置开路。 　　他好像吃了一惊，然后蹲下试探了一下。跑回来告诉黎夏，“黎总，是被人下了黑手倒在路上的，后脑还在出血。还有气儿！” 　　黎夏嘟囔道：“这什么世道啊？腾一辆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我报警！” 　　她拿出手机打110报了警，跟对面沟通她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等着，自己还有事一行人得先离开。 　　“请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我是黎夏，这个号码就是我的。” 　　“黎夏超市的黎夏？”对面觉得多半是。95年有几个人有手机啊？而且还是年轻的女的。 　　“对，我现在正赶去自治县。如果警方要找我了解情况，直接打这个电话或者上自治县找我都可以。” 　　“好的、好的，有劳黎总派车把人送一下医院。” 　　“已经抬上车了。我手下有退伍兵，还给简单包扎了一下。但后脑出血，情况不太乐观。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幸好想着坐宽松些，弄了四辆车。挤一挤三辆车能坐得下。 　　司机开车送人去医院，黎夏让顾芬芳那里给拿了三千块。再留下一个保镖等警察。 　　车子重新启动，高翔也来到了第二辆车。 　　她眉宇间有些忧色，“黎总，如今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坏了。这幸亏是大白天。如果是晚上，那人这么睡一夜，估计到天亮人都硬了。” 　　“是啊，不过如今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也不好说。” 　　想到这里，黎夏摸出手机给顾岭顾记者打了个电话。 　　黎夏上了黑报这半个来月，接受不少亲朋的关心电话。顾岭和今天要去的自治县的韩森也都打来了。 　　黎夏这会儿打给顾岭是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 　　前几天她就给顾岭打过电话说10月中下旬要去自治县验收学校。 　　顾岭给她写专访其实只是个序曲，重点还是后头那两个亿。 　　这件事会持续20年，所以顾岭不会一路跟着她。 　　不过这头回去验收学校，他是会去的。 　　只是时间和黎夏的不太对得上，要晚一两天才能去。讲好了，黎夏会等他。反正她自治县有十家店了，先去巡铺呗。 　　期中考试在11月初，考完大概11月上中旬，在那之前验收好就行。 　　“顾记者，你到了X山让郭权派车、派人送你。这一路不大太平呢。我刚在路上捡了个血刺呼啦的人送去医院急救了。” 　　顾岭计划的行程是今天下午出发，晚上到黎夏X山员工中心的客房住。明天他再出发赶到自治县汇合。 　　黎夏也交代了吴娜好好招待他。 　　省报可是省政府的喉舌。 　　那三无报纸没被戳穿前不少人下意识还是有几分信的，就是因为如今报纸都是官方的喉舌，有公信力。 　　后来被戳穿了，就是张黑报。就没什么人信了！尤其是它和省报说的还是反着来的。 　　再后来事情也证明那上头就是在胡说八道。 　　如果能一直和省报关系不错，可以给黎夏带来不小的便利。 　　听黎夏这么说，顾岭叹口气，“唉，前几天就听我们报社法制专栏的同事说今年的刑事案件特别多。好的，黎总，我知道了。我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也得为了台里这套新设备啊。黎总，听说你的麻烦都解决了？” 　　“嗯，都解决了。总算把‘为富不仁、冷血伪善’的帽子给摘掉了。我拍了公安澄清事情的经过在镇上的闭路台、县台播放了一周，在市台也播放了三天。刘家之前收到的捐款根本就没花几个钱在癌症病人身上。后来还收了我几个供应商2万块，受他们指使才会朝你的大作泼墨的。” 　　除了方老太太她们来找过黎夏，其实还有人想让她挑头把最开始的三四千捐款要回来。 　　她没那闲工夫！为那一千块又卷进泥沼里，不值。 　　她连那两万精神损失费都没要。就是不想回头又有人对此不满，嘀嘀咕咕的。 　　后来罗书记也反应过来了，鼓动抵制过她超市的居民来消费。变相的把那些天的损失补给了她。 　　同时也让她和那些居民算是和解了吧。 　　顾岭对省报上黎夏的照片和专访被泼墨，简直和黎夏感同身受。 　　那也是他的心血。而且他才刚在省报上给黎夏唱了赞歌，就有人出三无报纸黑她。 　　这也是跟他这个原作者过不去呢。 　　再说了，他写那篇专访，是总编得到了省里宣传部门的领导授意的。 　　“说清楚了就好。不过黎总，我觉得我要是这20年都跟踪报道你，估计也不缺素材啊。” 　　黎夏失笑，“我也觉得自己是事故体质。一路走来，时间不长、遇到的事可着实不少。好，那我们明天见。” 　　她到自治县，事先没知会杨帆和刘芸这两个区经理。 　　其实过去半个月，黎夏也没一直在Q县待着，她神出鬼没到处巡铺呢。 　　在Q县待着尽生气了，还不如干点实事。她把Q县附近的十几家店都走访了一下。 　　扣钱还是挺有效的。老傅立即就重视了，然后吴青峰也重视了。下头自然也就不敢不重视了。 　　而且，对众人来说，黎总被人污蔑肯定心情不爽啊，从上往下谁也不敢往她的刀口上撞！ 　　所以她前些天在各店巡查，大面上还是都过得去的。 　　黎夏还没到的时候，刘芸和杨帆就开始自己先巡铺了。 　　老板的麻烦解决了，估着就该来了！ 　　杨帆已经知道自己等着黎总验收了学校，就会调去北川。说是代理区域经理，但是全都得自己一手一脚的开店。 　　自己辛苦经营的这五家店，都要归刘芸了。到12月份，刘芸直接拿10个店的提成。 　　而自己在北川的店，怕是元旦后才能陆陆续续开出来。 　　不过，如今老板最重视的除了接壤的省会城市开辟市场的事，就是八大地震带了。 　　她要在地震带捐建学校，都要先在当地开超市挣钱呢。 　　八大地震带的准区域经理，那都是她亲自挑选的精锐。 　　所以，自己的前程应该比刘芸好才对。她守着这两个自治县，估计也就到顶了。 　　除非以后能调到自治州去当市场经理，那就是升到L6了。 　　吴青峰现在其实就相当于是X山的市场经理，管整个X山。只是还没有给他升到L6，提成的点也没变。 　　不过随着下头出现区域经理，他应该也快了。 　　就是不知道一店和二店巡铺不合格的事对他影响大不大。 　　那件事已经把苏啸升L5的时间往后推三个月了。 　　所以如今老板巡铺，谁也不敢出纰漏啊。 　　再来一次，傅总扣分红，不过他离得远。但吴总升不了职，那是真的要打人了。 　　刘芸在电话里道：“老杨，咱们先自己巡一遍，这样黎总再来看就不容易找到茬了。” 　　现在顾芬芳拟的那份巡铺细则，区域经理、区经理几乎是打印出来人手一份随身揣着。 　　就连店长也打印了出来，贴在员工休息室。 　　“多谢刘区提醒，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黎夏早上九点出发的，路上开得慢又耽搁了一下，到的时候都快12点了。 　　杨帆早准备了两锅野菌汤锅招待，“老板，韩教授进山了，今晚才能出来。您说不让惊动韩县长，中午就咱们这些人。那位老爷子是......” 　　“那是我二舅爷，在农村干了一辈子基层领导工作，刚退休。我带他老人家出来游山玩水。” 　　自治县虽然路不好走，风光倒真是极好的。 　　不过杨帆肯定不会就以为那只是来游山玩水的。跟农村基层干部打交道有多复杂，他再清楚不过了。 　　老板这是请了个长辈来给她当参谋吧。 　　二舅爷下车后去抽了一根叶子烟，这会儿才进的餐馆。他面带忧色的对黎夏道：“也不知道那后生救回来没有。” 　　保镖一直没有打电话来，估计是手术室的门还没有打开。 　　“没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吧。” 　　杨帆侧头小声问了问顾芬芳，得知半路发生的事也是唏嘘不已，“光天化日的，那些人也是太张狂了。” 　　二舅爷道：“有些人就是欠收拾，什么时候再严打一场就好了。” 　　黎夏看他一眼，您老人家真是铁口神断。 　　刚说落嘴‘出门在外多带些人好’，他们就遇到个后脑被人敲了板砖的。 　　这会儿说严打，没几个月那不就要来了。 　　“先前顾记者给我打电话，是他们法制专栏的同事统计的，全国截止到九月底已经有一百万起刑事案件了。” 　　在座的人显然都被这个数据吓了一跳。 　　知道这几年治安越来越不好，今年尤其不好，却没想到有这么多起案件。 　　顾芬芳道：“现在录像厅里播放很多港台那边□□的电影，好多人受了影响。什么暴力美学，什么兄弟情义，还堂口、铜锣湾扛把子......” 　　二舅爷问黎夏，“你不是去了香港么，那么这么乱？” 　　“以前是乱过，但74年廉政公署成立之后，大力治理腐败。到90年代，警察的贪污问题得到了有效的遏制，相当于保护伞被打掉了。很多□□成员都转行了。那些黑帮电影太夸张了。” 　　二舅爷点头，“所以只要政府下定了决心治理，一定是可以治理得过来的。” 　　杨帆道：“老板，二舅爷，各位同事，这野菌汤锅沸腾了一会儿了，趁热吃！” 　　就在这时候，黎夏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救回来了，那就好。救都救了，就好人做到底吧。钱要是不够，去附近的门店拿。” 第320章 　　那个人身上一件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不过黎夏看了一下他穿的衬衣和皮鞋，都是名牌。 　　治好了，应该能还上医药费的。 　　黎夏便不再多想，认真品尝起了这野菌汤锅。 　　自治县多山又多雨，所以野菌还挺好采的。价格自然也比外头便宜许多。 　　超市的皮卡把外头的货送进来，也会把这些当地特产运出去卖。两相得益的一件事。 　　山民都很乐意卖给会到村中收菜的黎夏超市的人。跟以前来收购的一些商人比，他们出价相对厚道，而且是长期收购。 　　杨帆同黎夏道：“关键还是得有利可图。有好处，少数民族也挺好相处的。咱们超市的名声是一开始您帮韩县长卖那十几吨冬枣开的路。而且咱们超市能让他们很方便的买到丰富的日用品。所以我们在自治县除了一开始跟人打架，后来生意都挺好做的。” 　　二舅爷道：“这个小哥说到点子上了。夏夏，有省报的报道，你和你的超市在省内的名声也是铺开了的。” 　　至于之前那场污蔑，没出X山一市的范围。 　　黎夏点点头，有基础就好办。 　　她一开始为什么在镇上开超市，不就是因为有一定的基础么。 　　不过，川外刚开始恐怕有些难度吧。 　　只好一步一步的来了。 　　吃过，顾芬芳起身把帐结了。如果杨帆去结，回头还得找吴青峰签字走报销，然后才能从刘玫那里拿到钱。 　　就索性她去结还方便点。直接列入黎夏的花销里，黎夏本人签字认可就成。 　　顾芬芳去财务部报销不过是上楼下楼的事而已。杨帆的话，还得封存好，由皮卡司机每月一次统一捎带。 　　杨帆送黎夏一行到酒店休息，还是之前住过的那家。 　　韩教授和两个助手也住在这里。 　　杨帆和酒店老板混得很熟了，50块的房间他35块就能拿下。 　　赵明亮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安全隐患，也没有摄像头之类的。 　　黎夏晚饭后约了韩森一起喝茶，就没带这么多人了。 　　只让赵明亮跟着，韩森那边也是司机跟着。 　　他一见黎夏就道：“我以前觉得当政府工作人员不容易。在外头一个不好就被老百姓骂‘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回到家还要被老婆嫌弃挣得少、不开窍。想不到连你这样的良心企业家都会被黑！” 　　黎夏提起茶壶给他倒茶，韩森赶紧把杯子端起来。 　　“是不是觉得心头一下去平衡了许多？” 　　韩森笑了两声，“你别说，还真有点。不然看着你那三千万身家，很容易失衡啊。”事情已经翻篇了，两人又相熟，开个玩笑午无妨。 　　“别提三千万了，我永远都觉得自己在缺钱中。” 　　建物流团队、修仓储中心，三千万都不一定拿得下来。 　　更不要是说哪哪都需要钱了。 　　就一个安空调，今年又推明年了。 　　但今年夏天120家店得花500万。到明年六月怕不得有500家店。那就得两千万了！ 　　以后开店就必须把这几万块预算进去，不然集中购买，数目太庞大了。 　　到时候一定得让采购部门去好好杀杀价。500家店，起码三千台柜式空调。一台便宜一百，也是30万了。 　　“你说我们的民族电器什么时候才能雄起啊？” 　　民族的工业不能雄起，电器、汽车这些就只有高价买进口的。 　　其实现在的电器价格、汽车价格跟二十年后都差不多。但是二十年后的人均收入得是现在的多少倍啊？ 　　究其原因，不就是因为国货雄起了，进口货也不得不跟着调整价格么。 　　韩森道：“你愁的都是大钱，小钱你肯定是随便花啊。你看你愁的都是千万级别的。几万、十几万哪怕上百万如今于你而言，根本就不叫事了吧。” 　　黎夏道：“那得看花在什么地方。被诈捐或者逼着捐，我肯定是不干的。” 　　韩森想到她这次就是为了几万块导致了挺大一桩事。这脾气也是挺较真的！ 　　这会儿说给他听，也是提前透个风声，万一修的学校有什么不妥，她也会较真吧。 　　几个月前她走的时候说过，如果房子不是按她的要求修的，她不但不会付尾款还会向承建商追讨损失。 　　他这段时间也是跟负责这事的人三令五申。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可别真出什么毛病，让他下不来台啊。 　　黎夏决计不会因为他的缘故就网开一面的。 　　这才是她约自己喝茶要说的重点。就万一真闹大了，今晚就算提点打招呼了。 　　“韩教授在勘察之后给出了建造的意见，也一直有你叫来的两个监工在监管。水泥标号、钢筋的粗度，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看得到的事。当地人看过都戏言你这是在修碉堡。” 　　黎夏道：“我不管别的，只要韩教授他们测出来能抗六级地震，我就签字验收。我这回连公司法务部的律师都带来了。” 　　两个监工，一个是从明哥那里叫来的，一个是小彭同志那里来的。他们都担保是靠谱的人。 　　应该不至于几个月就被承建商收买了。 　　但他们毕竟是两个人要监管六所学校。那就是一个县内三个工地来回跑。这中间不是没有动手的机会。 　　她凑不够六个监工，毕竟人家俩也要开工。 　　再说，就是她凑够了，一整个工地都是承建商的人，光靠一个监工也不能全方位的监督。 　　黎夏喝过一口茶，“我验收学校，你们县是不是要给我上报、上县台啊？” 　　韩森道：“是要上的。”不过万一有什么不妥，那一段肯定是要掐的。 　　“省报的顾记者也要来，毕竟是个长期报道。省政府要把我捧起来，这样以后我就不好反悔了。” 　　韩森磨磨牙，就是说万一有什么，他们自己掐了也没用呗。 　　不过他也想到了，毕竟是两个亿，20年啊。 　　总之，只能希望那些承建商没有从中弄虚作假了。 　　他们如果把黎夏当成了冤大头想从中多弄钱，这回就算是遇上硬茬子了。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黎夏道：“韩县长明天一早还要上班，那咱们就散了吧。” 　　背着包走出茶楼，天上月明星稀的。空气质量真是好啊！ 　　自治县本来就只有一两家厂矿，如今还都破产了。相当于没有工业，也就没了污染。 　　不过90年代，Q夏也是抬头见星。这在一二十年后就不大容易看到了。 　　黎夏是和赵明亮一前一后走着回去的。走到半道，赵明亮忽然一把拉过她，退到一旁。 　　暗地里跟着的两个保镖冲了出来，将持水果刀逼近的两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摁倒在地。 　　黎夏看看水果刀，又看看扒下口罩虽然个头高大但明显学生样的两个人，“你俩这看不起人啊，拿着水果刀就来了？就不算他们两个，我们这边也有两个人啊。” 　　她当场打了110报警。 　　很快，公安赶到，慢一步韩森也和公安局长一起来了。 　　黎夏道：“这是什么投资环境啊？杨帆还给我讲，本地人挺欢迎我们超市的。结果我走在大街上，冲出来两个未成年准备持刀抢劫。” 　　韩森讪讪的，这确实是太丢他的脸了。 　　公安局长道：“你们俩怎么回事？黎总来我们县开超市，捐钱修学校，你们还要抢劫她？你们这是想搞得以后再没人来投资、捐钱了啊！” 　　一行人去派出所录口供，原来是其中一个学生的妈妈得了重病家里无钱医治。 　　听说之前来过的富婆又来了，又听说她连癌症病人借钱治病都不借。他就铤而走险了。 　　因为看黎夏还带了个赵明亮，他就把自己的邻居兼同学叫上了。 　　两人的计划是先控制住黎夏，擒贼先擒王！她那个保镖自然就不敢乱动了。 　　赵明亮道：“谁是贼啊？你来这是贼喊抓贼啊。” 　　据两个保镖说，这俩的蛮力气还挺大的。 　　黎夏听过呼出一口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且还都是断章取义的理解。 　　“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这也是黑帮片看多了，就敢当街持刀抢劫了。” 　　她们家黎远也喜欢看警匪片、黑帮片啊。就从来没想过要效仿里头的做法。 　　说到底还是教育的缺失。而且如今法制本身也有些不健全，还是得普法啊。 　　韩森看向公安局长，后者道：“两个未成年，也只能是少管所关一段时间，教育一顿。这是要记入档案的。” 　　黎夏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未成年就网开一面，替他们求情不用记入档案的想法。 　　要是换一个人，没有保镖，他们岂不是真的就把人抢劫了？没有相应的惩处，他们得了甜头下次还会趁着未成年干坏事的。 　　“我阿妈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警察叔叔，求你放我回去吧！” 　　公安局长道：“难道你们以为这是不用付法律责任的？录像看多了吧。” 　　“我、我们还没有成年。” 　　“敢持刀抢劫，老老实实给我上少管所待着去。你阿妈，回头我会派女警去看看。不会让她死在病床上都没人知道。你阿爸呢？” 　　“去南方打工了。” 　　“没寄钱回来？” 　　“寄了，可是不够啊。医院就让我们出院了！” 　　黎夏在门外摇摇头，走了出去。教育、医疗，二十年后都还资源不足呢。十几亿人的国家，也确实没法公费医疗。国家没这财力！ 　　先前打了电话回去，司机开车来外面等着了。 　　黎夏站在门口和韩森道别，“放心吧，国家会渐渐好起来的。不过，普法确实势在必行。” 　　韩森苦笑，“你说得没错，有些公安自己对法律条文还是一知半解的呢。” 　　他们这个县倒不存在公安给黑恶势力当保护伞，大家都一样，精穷。 　　倒是那些有煤矿的区县，治安情况更复杂。 　　“也不是只有你这里是这样的。是必须让他们读书明理、遵法守法才是。” 　　韩森道：“我明天就让宣传口子禁止播放那些港台黑帮录像。简直是祸害青少年！” 　　这个，治标不治本吧。那些录像厅肯定还是要偷着放的，大家喜欢看啊。而且不少家庭，也会自己去租录像带。 　　回到酒店，二舅爷还兴致挺好的在地坝里赏月，跟几个小年轻吹牛。 　　“夏夏，我们明天做什么啊？” 　　“明天歇一歇，游山玩水啊。汇合了韩教授咱们才好去验收，还要等一等顾记者。” 　　二楼走廊有人探头出来，“黎总，我回来了！刚上楼看到顾助理，我才知道你们也在这里。正准备出来打招呼！” 第321章 　　黎夏道：“二舅爷，这就是韩教授。” 　　几个人在地坝里坐下聊天。听说黎夏路上两个未成年持刀抢劫，韩教授一声叹息，“如今真是乱啊！要不是你给我派了两保镖，我也不敢到处乱跑收集资料。” 　　二舅爷道：“你不是说香港廉政公署成立后打击公职人员腐败，香港的治安就好起来了么。只要国家有心治理，过些年头肯定能治理好的。” 　　黎夏点头，是这个道理。 　　很快朱总理就会一边抓贪腐，一边对公职人员高薪养廉。公安队伍廉洁了，黑社会组织和行为自然会随之减少。 　　而且渐渐的老百姓享受到了改革开放的经济红利，日子好过起来，就没有什么人会为了一点钱铤而走险了。 　　又不是过不来好日子。 　　接下来几年大中城市也会逐步普及监控设备。网络也会逐渐普及，带来法制知识的普及。 　　总之，一切都会向好发展。 　　第二天，韩教授和助手给他们当向导，开着越野车出去玩耍。 　　他们山山水水的都走遍了，自然知道哪里景致好，何处饭菜佳。 　　他们出来算出差，有工资和出差补助拿，食宿旅费实报实销。还有黎夏给他们提供生活和工作的便利，保障他们的安全。 　　所以三个人都是干得很快乐的。能做实事、待遇又好，比在办公室里窝着强多了。 　　中午他们在溪涧边野炊，请了几个当地人做庖厨。吃他们这一方独有的酸辣鱼。 　　二舅爷和韩教授一处，只在水浅的地方踩踩水救上岸钓鱼了。 　　黎夏同顾芬芳、高翔一起，裤子捞到大腿，抬着一口小网捕捞鱼。 　　“一二，起——” 　　赵明亮一众保镖，直接用叉子叉鱼。 　　程强律师一开始还有些矜持，末了也拿了一柄鱼叉学他们去叉鱼了。就是没收获，还被鱼甩了一脸水。 　　等上了岸他道：“黎总，没想到跟你出来出差这么有意思。” 　　“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到时候还要靠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定乾坤呢。” 　　韩教授道：“怎么，你料定那些学校会有不达标的？” 　　黎夏点头，“再是三令五申，别人在这块偷工减料、吃惯了钱的，要彻底改掉也不容易。回头验收了再说吧，今天先玩。” 　　这件事如果不动真格的，就靠嘴巴上说，能100%修出她要的抗地震的学校才怪了。 　　老百姓都晓得有关系揽了学校的工程是最吃钱的了。 　　她要不是准备动真格的，干嘛律师都带来了？现在还等着记者？还提前和韩森打招呼？ 　　这次的验收，肯定是少不了一番闹腾的。 　　她在地震带以外的地方先建学校，就是为了一旦出事好杀鸡儆猴啊。这样以后到了地震带，才能顺利一些。 　　合同上都注明了，自治县建的学校必须抗得起六级地震才能验收过关，付尾款。 　　这样还要顶风作案、当她说话是放屁，那她肯定得动真章。 　　这时候，韩森也叫了教育局长来问三所学校的质量问题。 　　“韩县长，你放心。这三所学校绝对比以前修的质量好多了。” 　　招标来的三个承建商都是老资格的，其中一个还是他外甥。质量问题他也是比从前重视得多。 　　“不是比以前修的质量好就能过关的。我记得合同上明明白白写清楚了，要能抗六级地震。人家给的标准就是这个。你能保证么？” 　　教育局长有些迟疑，不敢打包票了。 　　韩森一阵头痛，“我还要怎么强调？算了，明天就验收了，现在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如果真的不能达标，你们就能看到黎总是怎样一个人了。地震厅的专家来了，律师来了，省报的记者也要来！我跟你说，一个不好，你乌纱帽不保。” 　　黎夏他们正要开饭的时候，顾岭记者和他的团队还有失学女童救助资金会的理事长石陌赶到了。 　　他们开了三辆越野车，除了司机另有六名保镖随行。 　　这样一来，黎夏这一行人就一共七辆车，十八个保镖了。（有一个还在医院陪床，那么命大救回来的路人还在昏迷当中） 　　黎夏招手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来来来，开饭了——” 　　酸辣口味的鱼汤，很开胃！ 　　众人边吃边聊，顾岭道：“我走了不少地方采访。历来就是这样人迹罕至的穷乡僻壤风光最好。” 　　黎夏道：“我听说红军长征时走过的地方，其实都是风景区呢。” 　　韩教授道：“那可不，九寨沟、雪山、草地，乌江、金沙江、赤水河......哪一个不是风光独好啊？” 　　高翔道：“我到井冈山旅游过，那里也很美！” 　　下午众人在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和韩森、教育局长、地震局长汇合，大家一起开车去验收学校。 　　当地居民和学生家长来了不少，学校领导和不上课的老师也来了。还有一些偏远村子也来了人。 　　20万一所学校，楼上楼下四层。从外观看修得都是极好的。 　　这里的学生娃还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学校呢。听说竣工之后每天都不少人来参观。 　　就等着黎夏一行人来验收，然后过了期中考好搬进去呢。 　　这会儿鞭炮、鼓乐队都已经准备好了。 　　术业有专攻，到了地方黎夏向韩教授三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术业有专攻，韩教授，看你们的了。” 　　验收之后韩教授他们三个是要签名的，出了问题他们也要负责。 　　房子的抗震等级按“裂度”划分，韩教授和助手把设备搬出来，叫上当地地震局的人打下手认真的进行检测。 　　可喜，第一所学校是达标的。 　　黎夏当场取出支票簿，按照顾芬芳和承建商核对过的数目进行填写，然后签字、盖公章。 　　“多谢黎总！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黎夏笑道：“既然你们达标了，自然有。接下来本县我捐建的学校不用招标了，都给你们做。合同还是按照之前的签。不过，一所学校的达标了才有下一所。不然，咱们还是按合同办事。韩教授已经选好址，我也同意了。你们去和程律师签下一所学校的合同吧。” 　　承建商自然是高兴得很啊，那接下来几年都不断有工程做了。 　　“黎总放心，我们一定保质保量。争取三月开学的时候让同学们搬进新学校。” 　　杨帆笑了一下，这样一所一所慢慢修才好。不然五个店，供不起啊。 　　现场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韩森也很是高兴，达标了就好。 　　他走过来，“黎总，一共给我们县修多少所学校啊？韩教授这几个月可看了不少点啊。” 　　简而言之一句话，多多益善。 　　“看你们的建筑质量啊。如果这三只工程队全军覆没，那我就省钱了。” 　　韩森脸上一僵，接下来非得把工程质量当成头等大事不可。 　　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先队员过来给黎夏献花，还给她系上了红领巾。 　　黎夏把托韩教授写的‘XX自治县抗震一小’的字交给了校长。让他们自行去做牌匾。 　　韩森道：“抗震一小？” 　　“对，我这次捐建主题是抗震，不是希望小学。” 　　这话说得偏远村子来的村干部脸上一白。 　　正想说希望小学，最需要的自然还是他们这些偏远村子。 　　他们今天来，也是想说动这位黎总给他们村捐建村小的。 　　村小用不了20万，修平房几万块就可以了。 　　“黎总，这乡镇上原本都是有平房校舍的。真正需要捐建的是我们这些原本没有学校、或者学校已经是危房的啊。” 　　黎夏道：“可是按如今的发展，几年以后势必合校。那修在偏远村庄的村小就没有意义了啊。” 　　“可我们的娃娃有些要跑十几里乃至几十里山路才能到镇上上学。很多人家因此就不让娃娃上学了。” 　　至于说几年以后就不用了，那正好他们村党支部可以搬进去用嘛。 　　村党支部的办公室也是破破烂烂的啊。 　　又或者学校修起来招不够学生娃什么的，他们就直接搬进去了。 　　反正先把这富婆哄得掏出钱来最好。 　　黎夏道：“我们今天是来验收已经修好的学校的。这个事回头再说吧。石理事长，你回头到这些偏远村庄好好考察一下生源情况。” 　　石陌点头，“好的，黎总。” 　　韩森看看几个镇长，让他们去约束住了那几个村干部。不要本末倒置！ 　　然后在场的人一起在新学校门口合照，又把C位给了她这个出钱的人。 　　黎夏给校长的校名横幅被拉开在最后一排展示。 　　“茄子——” 　　第二所学校也是一样达标，这名承建商同样签下了第二份合同。 　　目前签合同修的都是小学加幼儿园。 　　但是到第三所学校，韩教授中途停下走了过来，“黎总，这所不达标！虽然只差一点，但终究是差一点。我不能签字！中途修建的时候我还特地来提醒过的。千万不要偷工减料，千万不要！” 　　他很有几分生气！ 　　这一所正是教育局长的外甥承建的。 　　现场的声音戛然而止。 　　黎夏对韩森道：“那这就没办法了。程律师，出律师函吧。高翔你协助程律师负责沟通事宜。我们准备去下一个县！” 　　韩森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到底还是给他掉链子了！ 　　他狠狠瞪着教育局长，“你干的好事，要全省出名了！” 　　这个学校也是鲜花、掌声都准备好了。 　　看到黎夏的车队离开，学校负责人愣住了。 　　他看看教育局长和县长，“韩县长，那我们过几天搬不搬啊？” 　　这么好的学校，不给用吗？ 　　“验收不过关，尾款未付，捐款人还要出律师函，你搬得进来么？” 　　就是承建商也不能让你搬吧。你搬进来了，他还这么纠缠讨尾款？肯定要把你一起拉下水的。 　　黎夏都已经上车了，而且众目睽睽的，韩森也不好同她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承建商带着几十个农民工大步过来了。这些农民工干了几个月，也都没有发工钱的。 　　他们把黎夏的车队拦住了。12万的尾款不付就想走？ 　　那他岂不是不但没得赚，还得倒贴钱？ 　　水泥标号他是掺了些低标号的进去，钢筋也没全用要求的那么粗的。但这学校他修得比以前承建的已经好很多了。 　　要不是为了继续承建接下来的工程，他才不大舍得这么下本钱呢。 　　不是让人拿捏好尺度么，怎么还是差了一点？ 　　黎夏没有理会，也没叫赵明亮带保镖下车。就静静坐在车上等待事情解决。 第322章 　　要是黎夏今天走不脱，全是县政府、公安局的责任。所以，她不急。 　　不过过了今天这个场面，这伙人估计还要纠缠她。 　　倒是顾岭兴致勃勃的在车窗边架上了拍摄的设备，那一车的保镖只好下车护着。 　　据顾记者说，这套设备是省报新添置的，价值几十万呢。 　　看到这个场景，韩森头都大了。 　　他看眼教育局长、公安局长，“还不快跟我过去？” 　　外头有人办交涉，黎夏小声和二舅爷交流，“您觉得那几个村干部是真心想修村小么？我都已经说了几年后多半是要合校到镇上的。他们为了长远考虑，应该请我修路才是啊。” 　　二舅爷道：“你不都看出来了么？里头肯定不乏真心觉得学生娃走那么远太辛苦的。但更多的还是只想哄你掏钱修房子的。到时候修好到底谁享用就不好说了。学校敢跟他们争么？而且你还有办法把他们赶出去？就算当你面搬了，回头等你走了还不是一样。我觉得你根本不用叫我来的，你这丫头太老道了！” 　　“我也需要一个顾问帮我更认清情况。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您老只要身体吃得消，就安心跟我游山玩水吧。” 　　“那你要给他们修路么？” 　　“先让石陌去了解一下生源情况。不过修路肯定不能光是我出钱，他们财政得出大头。我又不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而且路旁我要做广告，那种永久性的广告” 　　二舅爷就不说话了，“这个敢偷工减料的，绝对是有关系的。” 　　有县长、公安局长出马，这个承建商自然不敢硬来。只好带农民工把路让卡了。 　　黎夏的车队便开了出去。 　　现场一众看热闹的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了。 　　今天真的看到大热闹了。在这一方呼风唤雨王老虎也遇到不买他帐的人了。人家还要出律师函追究他的责任。 　　韩森也带着政府部门的人坐车走了。 　　“老板，现在咋整？” 　　“不给钱就想从这里离开，没门！你去他们住的酒店问问看，他们退房没有。退了也不啊，还有五个超市在那里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不能公然和政府、和公安对抗。而且那车里架着的设备瞧着像是记者。 　　但是，这些人总不能一天24小时的跟着她吧。 　　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这女人有五个门店在县城，就不怕他天天带人扰她生意么？ 　　想到这里，他转身一巴掌扇在手下脸上，“让你们计算清楚，一定要达标。为什么会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啊！” 　　手下捂着脸道：“我们计算清楚了的。肯定是卖水泥、钢筋的也偷工减料了。忘了把这个算进去！” 　　黎夏中午赶到了隔壁县，谢绝了政府的邀请。到刘芸宣选的地方去吃中饭。 　　“你们县上的承建商不会也有哪家是领导干部的亲属，无法无天的吧？” 　　刘芸道：“能揽到工程的，多半都是有关系的。这个我也说不好！黎总，先吃饭吧，都折腾大半天了。下午去验收就知道了。” 　　还好，这个县还算靠谱！三家都达标了，也都承揽了另一所学校的工程。 　　如此，两个县就继续有五所学校在动工。 　　顾芬芳请示道：“黎总，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是？” 　　“先回酒店，那所学校的后续还得解决妥当了才行。” 　　回到住处，黎夏对顾芬芳道：“今天折腾累了，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一概不用叫我。” 　　她先把二舅爷送回房间，“今天辛苦您老了。接下来恐怕会有些不太平，我派车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你都不怕事，我老头子能怕了？我留下来看看热闹。反正退休在家也无聊！” 　　“行。”她好歹带了这么多人，当地的门店里也有保安。而且事情闹开了，韩森肯定不能让她出事了。 　　再去看韩教授，韩教授摆手，“我没事，我们搞地质的跋山涉水都是寻常事。何况只是坐一天车。” 　　当晚谁来都被顾芬芳不留情面的挡驾，哪怕是韩森也不例外。 　　“韩县长，我家黎总今天累着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韩森道：“那律师函能不能商量一下？你们要怎么说出来，我会去督促承建商完成的。” 　　王八蛋，明明拍着胸口给他保证过会按照合同约定修的。 　　顾芬芳摇头，“程律师已经代表我们公司向市法院提起公诉了。我们要修前所抗震学校，毕竟得从一开始就严格把控。” 　　黎夏洗了个澡，纾解了一下疲劳，然后到九点的餐饮区吃晚饭。 　　当晚二舅爷和韩教授都没有出来吃饭，是同住的小伙子端回去的。 　　等他们吃过，黎夏让人开车把他们送去按摩院享受了一番。 　　黎夏吃过晚饭上楼，盘腿在房间里上网，和小彭同志视屏。 　　彭志杰笑道：“按你说的，算好了却因为买的材料本身也偷工减料不达标，这个确实有点喜剧性啊。” 　　相关的情况杨帆下午已经了解清楚了。 　　“那我是该追究卖水泥、钢筋的人的责任？” 　　“不，承建商他本身也掺了低标号的水泥和直径不足的钢筋。你还是盯着他告就行了。至于买到假冒伪劣产品，让他自己去找卖方。” 　　黎夏点头，“接下来我让程律师好好的打这场官司，闹得越大越好。最好的全省闹响！” 　　这样才能在今后免除同事件发生。 　　“你要小心点，穷山恶水出出刁民绝不是说说而已。” 　　“嗯，我知道。” 　　“要不你让人留下，你去忙别的事吧？” 　　“我也过几天就走了。打官司的事我交给程律师就不管了。” 　　第二天在酒店休养生息，黎夏就在电脑上看实时销售了解情况。 　　看了一阵觉得挺正常的，便继续打她的单机版游戏。 　　顾芬芳看她没别的事有点无聊，还跑出去帮她租了几本小说回来。 　　黎夏翻了一下，都是港台那边席绢、林如是等人的。 　　她好像上辈子就看过。 　　无聊之下，也重新拿了一本《穿越时空的爱恋》来翻。 　　没错，她看过的。苏幻儿、石无忌嘛。好像现在很火爆呢！ 　　到快十点时候，顾芬芳进来，“黎总，昨天那几位村干部想见您。” 　　那所学校不达标的事，明显黎夏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韩森叫了教育局长去做他外甥的工作，争取私了。 　　不过应该不容易，按照合同上说的，没有达标黎夏是有权追回预付款项的。 　　而对方的诉求则是要她把尾款结了。至于继续承建房子，可能他也知道不可能了。 　　现在要他把之前的八万都赔出来，怕是不大可能。 　　不可黎夏的目的本来技术杀鸡儆猴。这官司长年累月的打都不是问题。 　　倒是这几个村干部不死心，又找来了。 　　“约他们楼下茶馆见吧。” 　　“要请二舅爷和您一道么？” 　　“不用，我就是借他的经验判断一下。他已经告诉我了。”她也怕误伤了真心搞乡村教育的村干部。 　　但既然二舅爷是同样的看法，这村小她肯定不糊修的。 　　“如果你们能让财政同意拨款修路，我可以给你们添一部分。修村小就免了。” 　　“修路可比修村小还贵啊！” 　　“是啊，但路是可以长期用的。我已经让石理事长去偏远山村走访了。有学龄儿童就学的，可以录用他们家的一名长辈到我超市上班。这样，无论到镇上租房子还是买自行车，应该都是可以的。” 　　那几个村干部有些露出喜色，有些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不过也知道人家就是费事、费钱也不会去他们村修村小了。 　　至于修路，那谈何容易啊。 　　黎夏道：“不妨试试。如果村民能自筹一部分，财政再拨款，我可以给添点。” 　　这几个村干部走了，顾岭过来坐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他们修村小呢？” 　　黎夏道：“我怕村小被占用。而且，连村小都修，我钱真的不够。这些是地方财政的事，不能光指望我。” 　　“你一己之力当然是不够。不过你的专访在报上传播开，很多人来信说愿助你一臂之力！” 　　黎夏道：“你说私募基金啊？我不搞这个，我怕节外生枝。我用自己的钱，踏实，没人掣肘！” 　　看她这么坚决，顾岭便也没就这点多权。 　　“你是故意要把那所学校修得不达标的后果闹给众人看？” 　　“是的。不然以后去一处就要经历一次这样的事。” 　　“那我先走一步了。” 　　黎夏笑，“好的，请韩县长派公安护送一下吧。不然，省报的记者路上遇到什么事，传出去可一点也不好听。” 　　站在门口的韩森道：“行，我派人护送顾记者出自治县的范围。你也安排人接应一下。” 　　顾岭道：“那就多谢二位了。我上楼收拾东西。” 　　等他走开，韩森道：：“我算知道了，你就拿我们这里当杀鸡儆猴那那只鸡了。” 　　黎夏道：“我捐资建校可是掏的真金白银。而且人家隔壁县不是全部合格了么。” 　　韩森这会儿也知道王老虎是怎么就差那一点的了。他也有点哭笑不得。 　　他昨晚给高书记汇报工作，也是因此被劈头盖脸批评了一顿。说他是自己不小心，惹上这摊子事的。 　　他捏捏额角，“王老虎势必不肯把那八万拿出来。估计还要煽动农民工和学生来闹你。要不然，你留个负责人在这里处理后续好了。” 　　“又不是我欠农民工的工资。他们是觉得跟王老虎比，我是软柿子不成？赵明亮，把咱们的保镖撒出去，看好酒店进出的门户。让咱们的人暂时不要出去了。人手不够你去附近的县调。” 　　“是，黎总。我已经和杨区经理商量过这事儿了。如果王老虎胆敢影响我们超市的生意，就先把那些卖菜、卖山货的本地人都叫来正当防卫。咱们的人赶到” 　　本地人都是比较彪悍的，王老虎敢影响超市的生意进而影响他们的生计，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韩森道：“你这是要煽动打群架啊！”怪不得之前在Q县，被说将镇上那位罗书记的军了。这是将军将到他头上了。 　　“我自保而已。我人生地不熟的，人身安全都受到影响啊。” 　　“所以我让你留个人主事，你先走啊。” 　　“有危险我就跑了怎么成？还有啊，学生如果不介意不能抗六级地震要搬进去，我是不管的。不过，这哪能是学生自己能做主的。还不是你的教育局长在后面使劲儿。你要找找他去。” 　　韩森道：“这些人都是当地地头蛇啊。” 第323章 　　黎夏没吭声。 　　韩森如今面对的是绵延了两千年的官场难题：官与吏之争。 　　官员通常是为官一任就会调走，而吏员是本地人，可以一直做下去。 　　所以往往官员会掣肘于吏员。因为吏员根扎得深，在当地关系网又广。 　　不管是古代科举直接往地方做官的知县，还是如今下基层锻炼的县长，都会被当地的吏员XX局长影响。 　　好多人要么铩羽而归，要么就随波逐流。 　　如今这件事，要对抗的就是王老虎这个承建商以及已经浮出水面的教育局长同他背后的势力。 　　韩森在这里站稳脚跟是因为管农业时推销冬枣，解了燃眉之急。 　　但后来开展工作还是难免受制于人。 　　这些当地的吏员也没打算对他如何，毕竟是高市长派来的心腹。 　　只打算一定程度上架空他，好好的敷衍他三年，不会妨碍他升官发财。 　　但高市长会把他派到这里来，可不是想看到他这样的表现。 　　想到这里，他道：“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在这里说，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被人听去一句半句，传到教育局长耳朵里。 　　黎夏点头，“好。” 　　他们去到楼上黎夏那间行政套房里。 　　这房间赵明亮人工检查过，甚至还拿着测电池波的专业设备测过。没有安装监听设备。 　　当然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屋外、窗外都有保镖守着，屋里顾芬芳和韩森的男秘书也在。 　　要不然回头人家泼一桶脏水，他们辟谣就要跑断腿。 　　坐下之后，顾芬芳上了茶。 　　韩森先开口，“你肯定是不能留下什么污点的啊。千万不能打群架！如无意外，这次换届选举你就是市人大代表了。顺利的话，晚一点的省人大换届也有你一席之地的。” 　　小彭同志没有深究过黎夏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但郭淮和韩森都是一看就明白的。 　　黎夏端着茶盅喝了一口：“韩县长，我打什么群架啊？我一贯遵纪守法的。只不过我现在就二十来号人，本县的超市保安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个。这保障不了我所有员工的安全。所以我的区经理才会叫了关系不错，长期卖山货给我们的本地人给超市做个临时保安，并陪同员工上下班而已。这是民族团结的表现啊！我要真想打群架，这会儿打个电话给郭权，让他去我堂哥公司借一辆大卡，给我拉一车人来不行么？顶多两个半小时，人就杀到了。我一百多家店，保安有一千个，安保公司还有几百个保镖。他跟我比人多？” 　　韩森想了一下，这么搞王老虎确实是不敢轻易动手。那些山民，你动了一个，后头肯定牵出来一串。没准一整个村子都下山来找算账！ 　　黎夏超市的员工人身安全倒是都得到了保障。而且那些人也不敢在她的超市闹事了。 　　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而酒店这边她有十几个很专业的保镖，王老虎想动她不调个五六十人来不可能。 　　“我再给你调一队公安来。你是来捐建学校的，又开超市解决了一百多个就业岗位。因为学校质量问题跟当地地头蛇对上。保护你的安全，公安责无旁贷。” 　　韩森说着走到一边办公桌去打电话调人。 　　他怎么忘了，黎夏对上北京那边的衙内都没服过软，能怕了这自治县的地头蛇？ 　　黎夏又喝了一口茶，看来韩县长在这里的工作也不是没有成效嘛。至少公安那边他是指挥得动的。 　　那就好，要是自治县真的全让地头蛇控制了她这趟难度系数可就高了。 　　也是，韩森如果没有能力，高市长肯定不会把他往这么锻炼人的地方派。 　　韩森一个电话，来了12个公安，持枪的。 　　90年代治安乱，公安可以直接持枪执勤。 　　这下，黎夏彻底踏实了。王老虎就算让农民工来冲击酒店，也不能达到目的。 　　韩森这会儿已经离开了。他和黎夏商量了一番就离开了，作为一县之长他忙着呢。尤其是这回要和盘踞当地的势力撕破脸了，肯定会出现许多新情况。 　　黎夏估着，他一定会抓住这次的契机，撕开一条口子好好的打击当地势力。 　　而她这里，稳住就行了，不需要做更多。她只要把建筑不达标的后果宣扬开去就好。 　　如果老韩能把王老虎、教育局长这一条线上的人全收拾了最好。那以后就没人敢轻易偷工减料了。 　　她当初选自治县作为试点的地方，不就是以为老韩在这里，而且他肯定得做出点突破性的成绩才好向高市长交差啊。 　　说句实在话，检测到第二所学校都是合格的时候，她还暗地里希望过第三所不达标。 　　要不然，这戏唱不起来啊。幸好王老虎没有让她失望。 　　韩森刚走，顾岭来敲门。 　　黎夏以为他来道别，起身道：“我送送你！” 　　“不用，设备已经让小萧他们带着上车了。我留下来看看！确实跟着黎总你就少不了新闻热点。” 　　黎夏看看楼下，“这种揭盖子的事未必能报道吧？而且这次韩县长那里才是第一线呢。” 　　“我先收集着。就算真不能报道出来，也当长长见识。而且，回去了领导肯定会问起来的。我侧面了解一下就好了。第一线硬斗硬的，我还是不去了。” 　　“行，那你随便看。我这回也是个看热闹、敲边鼓的。” 　　黎夏和顾岭相视一笑，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台高的样子。 　　程律师和高翔也同车离开，他们要回去忙活打官司的事前准备。两边要分头进行。 　　韩教授和二舅爷在二楼的走廊下很悠哉的下象棋。黎夏已经问过了，两个都说不走。 　　说昨天坐了一天车，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想留下来看热闹。 　　车子很快离开，还有一辆警车护送。 　　韩森这已经是旗帜鲜明的和黎夏站到一边了。 　　酒店的老板有些发愁的看着他们，这一层楼已经被黎夏包下来了。 　　“放心吧，刘老板。肯定不会给你带来损失的，就是有，我也一定赔偿。” 　　刘老板道：“我要是怕事，也不会打开门做生意了。只不过黎总，你就为了12万，没必要和王老虎他们斗吧？说实在的，那所学校恐怕是他搞建筑以来用的材料最好的了。” 　　毕竟王老虎也知道，黎夏那里还有很多所学校要承包出来修建。 　　黎夏道：“我要修很多抗震的学校。哪哪都有这种人，如果一开始就退步了，以后就更不好把质量关了。” 　　杀鸡儆猴，哪怕这只鸡雄壮了一点也是不能退步的。不然以后更不好开展工作。 　　刘老板点点头，“反正只要你给钱，这房间就随便住。在我店里吃的东西，我也保证是安全的。我会安排人守好厨房。” 　　黎夏道：“算了，不麻烦您了。我让超市的人做好送来吧。” 　　“也行，我还省事儿了呢。” 　　黎夏回房间看电视，一打开中央台正在放《小龙人》，她兴致勃勃的坐下来看。 　　“我上一条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 　　看了一会儿，顾芬芳从楼下上来告诉她，“黎总，楼下有人想见你。” 　　她拿着黎夏的笔记本在楼下办公来着。 　　黎夏挑眉，“来说和的？” 　　这不奇怪，王老虎那边想要的是钱，而且他肯定不想对簿公堂。找人来说和很正常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很正常。 　　不过在自治县最适合担任这个角色的原本是韩森。现在韩森旗帜鲜明站她这边，这个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他们肯定会找别的人来，就是不知道他们能找什么人来？ 　　要来说和，总得在两边都得有些面子才成。 　　顾芬芳脸上有些复杂，“不是的，应该是那晚想抢劫你的学生的家长，看样子病兮兮的。她一开始以为我是你，一来就要给我跪下。我赶紧把人搀住了，安顿在沙发上。” 　　她这么一说，黎夏直接就不想见了。 　　“为了她儿子不记档的事吧？”进少管所的事记入档案，以后一辈子都清白不了。甚至儿孙三代政审都要受影响。 　　“是的。” 　　黎夏挥挥手，“你让她回去，我不坚持要记档就是了。” 　　这个年代法制混乱，这些确实没有一个固定的处理方式。 　　就是量刑，都有很多人为的因素了。 　　黎夏觉得自己真当了人大代表，提案都是现成的，就围绕普法来提嘛。 　　顾芬芳点头下去把人打发了，并且在公安前来确认此事时代表黎夏表了态。 　　黎夏便进去继续看‘小龙人找妈妈’。难得有这么无所事事的时候。 　　过了一阵，来了二三十个农民工要见黎夏。 　　他们没有过激的举动，公安也不好直接驱赶。只好上楼来问问黎夏见不见。 　　黎夏挑眉，之前那一出果然是投石问路啊，正主来了！ 　　她不想那生病的妇人被人怂恿着一再的来，所以很好说话的放了那两个法盲小子一马。 　　不然万一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那些人是觉得她还是有些妇人之仁，是可以用哀兵政策的吧。 　　“好，我下去见见他们。不然他们肯定不肯死心走人！” 　　赵明亮带了几个人跟着她下去。 　　那些农民工被隔在离黎夏两米的位置，见了她就道：“黎总，求求你把尾款付了吧。我们干了几个月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等着我们拿钱回去呢。” 　　黎夏道：“我不欠你们工钱，你们找王老虎去。” 　　“可是你不付钱，王老板就没钱发工资给我们啊。” 　　“谁说的？他有车、有房，银行还有存款。我，是不可能掏一毛钱给修建不达标的承建商的。而且，我还要告他。” 　　那些农民工道：“你何必呢？那房子用个三十年都不成问题的。学校的校长、老师和学生家长都不介意，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吧？你拖来拖去，拖的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黎夏道：“把他们给我赶出去。不敢去闹王老虎，觉得我一个女人又是外地人要好欺负一点是吧？” 　　十几个保镖立即上前，把人往外头逼，但是没有和他们发生肢体接触 　　那些农民工来之前估计受过嘱咐的，立即往地上躺，“打人了，大老板的保镖打人了！” 　　公安没好动，他们的任务就是黎夏的人身安全受到影响时出手相护。 　　黎夏指指二楼的顾芬芳，“看到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没有？那是我的数码相机。刚才的一幕录得清清楚楚的。想讹人，我奉陪到底。不信啊？你们可以派个代表来看。” 第324章 　　下头果然过来一个人要看。 　　赵明亮把数码相机拿着手里给对方看，“我们老板这玩意儿贵着呢，没准能换你家一套房。所以，想要抢夺，先掂量一下自己赔不赔得起。” 　　老傅那边用完后，已经派人把相机给黎夏送来了。 　　那人看到里头拍得和清晰，而且直接就可以从背后看到，是蠢蠢欲动想搞破坏来着。 　　他可不是农民工，他是包工头。来之前王老虎关起门和他说了很多的。 　　不过，他也不想赔几万块，手便收回去了。王老虎那家伙，可未必肯出这个钱。 　　末了，他什么都没说退了回去。拍得那么清楚，确实没法碰瓷了。 　　但他们也不走，这是要耍赖了。 　　没错，他们就是觉得黎夏一个女的，怎么都比王老虎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好对付。 　　黎夏道：“咱们之间没有直接恩怨。你们的诉求就是要拿到王老虎拖欠的工资嘛。可以，你们现在就去县政府告他拖欠农民工工资。韩县长会为你们做主的！” 　　包工头惊讶地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些公安同志就是韩县长调来保护我的。他想要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想到吧。而且，你们本身做工程是不错的，是材料的问题。其实你们可以不通过王老虎来接工程啊。” 　　包工头眼睛一亮。只是说韩县长替他们做主拿到拖欠的工资，还不是太打动他。 　　毕竟他们以后还要混的呀。没有了接工程的路子可怎么办？ 　　但眼前这个女人手上就有不少工程哪。 　　黎夏道：“当然是真的，我犯得着骗你们么？你们甚至可以直接加入我的公司。接下来二十年我会不断的在地震带修学校。有一只自己的工程队也不错。” 　　包工头道：“黎总，如果你不是拿我们耍着玩，那我们就跟你干！” 　　黎夏道：“我要考核你们的资质的。不过，只要你们是踏踏实实的盖房子。我可以保证今后你们都不用像刚才那样去讹人了。你们讨薪是正当的诉求，没必要搞得自己低人一等。只要你们愿意，我回头去汶川，你们就可以跟着我走。” 　　包工头过去和那些农民工商量了一下，过了几分钟过来告诉黎夏，“黎总，我们跟你干！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就去县政府，找韩县长给你们做主。王老虎肯定有钱，让政府强制执行逼他把工钱给你们。然后我就安排你们全部去汶川。顶多包工头你，回头我跟王老虎要打官司，可能需要你出来做一下证人。”王老虎肯定常年干偷工减料的事的。有人作证，对她答应官司很有好处。 　　而对这些农民工来说，得罪了王老虎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能全部远远离开自然是好。 　　接工程做的人本来就四海为家，哪有工程哪里走。以后一二十年都有工程做，还给自己找了个更强大的靠山，挺好的。 　　而且，黎总可是上过省报受表彰的人，跟着她干可比跟着王老虎干强多了。 　　既然她还需要自己做证人，那肯定是真的会带他们走，给他们活干。 　　包工头点头，“我叫王洪亮，手下一共四十多人。能好好的就拿到工钱，谁想干讹人的事啊？黎总，那我现在就带弟兄们去县政府告状、讨薪。” 　　“你们这么多人，回头去一部分就好。把你做工程的资质拿来我看看。” 　　对这个发展，公安都有点傻眼。不过，韩县长是他们局长的同盟。这是韩县长的同盟。她越厉害，韩县长的胜算越大。 　　黎夏自己不懂，不过她派来的两个监工懂啊。 　　负责在这个县监工的人是小彭同志派给她的。很快就被叫来了，他看过道：“老板娘，没有问题。他们的资质都是齐全的。” 　　这会儿还不太兴挂证什么的，所以工程队里是真的有建造师、预算师这些专业人士。 　　“好，王洪亮，欢迎你们的加入。现在，你们就去县政府门口告状吧。” 　　正说着，有保镖跑进来道：“有人来找二舅爷。” 　　二楼走廊里，二舅爷放下一颗棋，“这会儿？怕是以前打过交道的老熟人，这会儿来扮红脸帮你约束这些农民工的。我去看看。” 　　Q县和自治县离得不远，有人把他认出来了不奇怪。他工作几十年，也和这一方的农村基层干部打过一些交道的。 　　保镖告诉黎夏，“来的也是位老人家，瞧着和二舅爷岁数相当的。” 　　她在楼下办公，其实就是充当一下门口拦人和传话的角色。 　　黎夏‘嗯’了一声上楼继续看电视。 　　对方好像是县城房管局的领导，他先呵斥了一通把这些农民工呵斥走了。然后再和二舅爷坐下来慢慢谈。 　　王洪亮和赵明亮对个眼神，带着人直奔县政府而去。 　　二舅爷十分钟后就上来了，“让我劝劝你息事宁人，我答应了。你自个看着办好了！” 　　劝不劝在他，但听不听在黎夏。反正王洪亮已经带着人去县政府了。 　　他懒得听人叨叨叨，推脱了几次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韩教授，那些人要是拿他有办法，就不会出现现场他直接喊破不达标的事了。 　　黎夏问他，“县城的地震局没有设备可以测么？他们要是事前跟您借，您肯定不会不借吧。” 　　韩教授道：“他们的设备很老旧，测不准。没跟我借过，借的话我肯定会借啊。估计王老虎是觉得肯定刚好能踩线达标，没想到被卖钢筋、水泥的坑了一把。他这就叫弄巧成拙！老老实实用我们建议的标号的水泥和粗一些的钢筋就好了。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黎夏抬手看看腕表，“您二位中午想吃什么？让芬芳打电话去点菜。” 　　二舅爷道：“我没所谓，能咬得动就行。” 　　韩教授道：“我也都可以。我之前有一段时间吃厌了酒店提供的饭菜，跑出去到处找好吃的。有段日子没吃家常饭菜了，现在吃什么都香。” 　　说话间黎夏手机响了，是高翔，“黎总，我们出车祸了！” 　　黎夏脸色顿时大变，“什么？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们的车和对面的车发生了碰撞。对方没有逃逸，立即报了警。程律师和司机伤得有点重，我们其他人只是轻伤。我现在用的也是对方的手机给你报信。” 　　如今的车祸，只要不逃逸、认罪态度良好，到时候罚款交了基本就可以出狱了。 　　可以说，成本非常的小。所以不乏有制造车祸□□的。 　　对方现在，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吧。 　　“人没事就好，安心治疗吧。对了，顾记者的设备......” 　　“呃，摄影师还在检查。” 　　黎夏呼出一口气，“你们先去医院，旁的别管了。” 　　最要紧还是人！ 　　那套设备十七八万，真要撞坏了可比12万的尾款更严重啊！ 　　估计这个情况王老虎是没有预料到的。 　　她打给韩森，把情况说了。 　　韩森的呼吸都重了几分，“我找交警问问。另外，你先前说的来告状的农民工可能被人挡了。我现在也让秘书出去找找。” 　　“四十多个农民工他们肯定没办法给变没了。那套设备......”黎夏客不想承担这个损失。 　　“我现在就是找交警赶去现场勘察。你的人伤最轻的，最好留下来守住现场。不然，我担心我派去的交警赶到，已经采集不到完整现场。没有证据追究对方的全责了。” 　　“好的、好的。” 　　韩森笑了一下，“你策反了那个工程队的农民工，那我就从为农民工讨薪、追查王老虎以前承建工程的质量来撕开这条口子吧。” 　　“预祝韩县长一切顺利。” 　　黎夏安排了下去，现场留下了一个保镖和摄影师。 　　顾岭听到消息来到黎夏的房间，“我的同事没事吧？” 　　没想到留下来的他反倒是安全的，送走了的同事和设备却遭遇了危险。 　　“人没大事，机器好像碰撞中出问题了。目前还不知道问题有多大。” 　　顾岭后槽牙鼓起，“猖狂！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黎夏拿给他，他打回省报报备了一下情况。那边说会派人去接应受伤的人和设备，还让他当心。 　　过了一阵，刘老板上来了，“听说你们回去的人出车祸了？” 　　黎夏点头，“估计是想恫吓我们一下。不过他们又偷鸡不成蚀把米，撞坏了省报的摄影设备。那可贵着呢，是尾款的一倍半了！” 　　她也不知道这个刘老板到底是忠还是奸。反正防人之心不可恶无！ 　　她已经让赵明亮带着人把出入的门户好好检查了一下。别哪还有隐秘的出入通道。 　　高翔到医院后又打了电话来，说摄影师拿相机拍了现场照片，胶卷交给她带走了。现在已经交到超市同事手中。 　　韩森从县城派的交警正在争分夺秒赶速度，车已经出发了大半个小时，快出自治县范围的时候才出的事。 　　而附近的交警也在赶去，那估计就是当地势力的人了。 　　不然车祸地点不至于安排在那里。 　　刘老板微微变了脸色，“那么贵啊？” 　　“是啊，省报刚从国外进口的。” 　　刘老板呼出一口气，“洋玩意儿了，真贵！”他表示了一下关心就下楼去了。 　　过了一阵杨帆带着人来送饭。黎夏问他这个刘老板能信得过不？ 　　“老板，我觉得你们住这里应该比住县政府的招待所踏实些。那里头才大多数是县上这长那长家的关系户呢。反正吃的一日三餐我都给送来。只要老赵把门户看好了就成。那些农民工都是咱们的人了。王老虎能调动的人就少了。他雇佣地痞、流氓的话，咱们好出手多了。” 　　黎夏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你吃了么，没吃就坐下一起吃吧。” 　　杨帆确实还没吃，做好就赶紧趁热送来了。 　　这是他出钱让信得过的员工让他家里的几个女人做的，足足两桌饭菜。 　　于是便坐了下来一起吃。 　　席间他听说了车祸的事，“比起来，我刚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些都不叫事了。” 　　以前这里也有大杂货铺，把各方的人都打点得很好，东西卖得很贵。 　　所以黎夏超市开业也动了别人的奶酪。 　　但也只是打架，还没上升到车祸。车祸可是能把人一波带走的。 　　吃了没几口，韩森的秘书来电，“黎总，我以及顺利把王洪亮带到韩县长跟前了。” 　　“顺利就好，辛苦了！大家多吃点，王洪亮已经去见韩县长了。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初步得到解决。” 第325章 　　韩县长利用午饭时间加班，黎夏就踏踏实实吃了起来。 　　王洪亮一开始竟然不得其门而入，可见地方势力有多强大。 　　这还不如古代县衙可以击鼓鸣冤呢。要不是自己给韩森打了电话，他可能都不能知道有农民工去告状、讨薪。 　　吃到中途又得到消息，韩森派去车祸现场人还是晚了一步。 　　附近镇上交警先到，黎夏留下人一来是少，二来也没法阻拦人家正常执法。 　　现场还是被破坏了一些。只是一些，毕竟有人目光灼灼盯着，摄影师手里还拿着一台相机呢。 　　他们就是要搞破坏也只能是不明显搞一搞。总不能无法无天了！ 　　现在证据能认定大部分责任在对方。要想认定全责，得等高翔拿回去胶卷冲洗出来再看有没有办法。 　　至于套进口摄影设备，目前已经往省城送，争取去修好。 　　黎夏道：“吃饭，我们现在保持斗志不被吓退就成。” 　　韩森显然这回是要干一票大了。干之前他肯定和高市长是联系过。 　　如今她戏前期差不多已经唱完了，就看老韩表演了。 　　吃饭黎夏就回屋午睡去了。 　　二舅爷和韩教授也各自回房。二十几岁年轻人都不怕，他们还能怕了不成？感觉还挺刺激。 　　下午两点，黎夏午睡未起，手机响了。 　　大伯打来，“夏夏，你里什么情况？” 　　黎夏挑眉，“居然都找到您去了啊？”二舅爷这里没有好消息，些人可不就另打意了。 　　“是啊，说说吧。” 　　“就是我来验收捐建学校，有一所没达标我就没付尾款。对方现在想让我放低验收标准。您别管了，这件事我不会妥协。您边怎么样啊？” 　　她没好直接问买到合适四合院没，不然听着有点像在赶人。 　　“你明哥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产权独立、明晰又符合他心意四合院。他让黎琪继续看着，自个先回去了。我们一家还在你这住着呢。平时没事我们六个老就一起到处去玩。北京不愧是六百年古都，可以看看地方太多了。” 　　他们六个都不缺钱又多是时间，包一辆七人座商务车带司机就是了。 　　“没事，住吧、住吧，人多热闹。反正有两位大姐买菜、做饭、打扫，你们不会太劳累。我们做子女也比较放心。” 　　边电话应该是外放，黎会计道：“给学生娃上课房子，可不能让他们偷工减料啊。尤其你要建许多学校。” 　　黎夏还没跟他说两个亿事，不过500万也不少了。而且报上写了是第一年投入500万。肯定还有第二年嘛。 　　彭叔声音也响起来，“对，夏夏，不要怕事。人人都怕事，世道只会越来越乱。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嗯，我会。你们都放心吧，有一队持枪公安保护我。我自己也带了20来号人。” 　　黎夏妈道：“前两天，陈玲和徐海来看我们了。你几时才能来啊？我本来还说看你能不能来，和你一起去看香山红叶。” 　　这都10月下旬了，香山红叶开得正好。黎明周末包了辆十三座车带他们全体包括陈姐和菁菁还有跃跃、黎琪一家一起去看了。 　　“哦，他们已经到北京了啊。我还早，这自治县事解决了，我还得往八大地震带跑一跑。12月吧，12月中下旬肯定能到。我都上报纸了，事情肯定得做好啊。不然，名扬了，钱也出了。回头地震来了，教学楼垮了把学生埋了，我也只有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啊。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追究我法律责任呢。” 　　就是不追究法律责任，08年时候出了大事，全国人民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她淹死。 　　这会教育局已经在组织原本计划过几天就搬进所不达标建筑师生准备去找黎夏沟通了。 　　不过，肯定不能是上课时间，得等着下午放学。 　　黎夏听说后呼出一口气，“学生又没有自权，只是被裹挟。不过，应该是拖不到个时候了。” 　　确实，下午两点半王老虎就被县长办公室‘请’去了。 　　韩森作为县长，要替农民工讨薪是比较好办。 　　但王老虎事先转移了财产，临时要卖他车跟房子也来不及筹钱。 　　韩森派了公安在追查被转移资产，但也不能干等着。便给黎夏打来了电话，请她去县政府磋商一下。 　　黎夏把韩教授一起请过去了。 　　下午起来，韩教授就做了一份如何增强原有建筑抗震力计划。 　　进去看到县委楚书记也在座，黎夏打过招呼侃侃而谈道：“栋楼如果要拆了重修，确实是浪费人力、物力、财力。虽然这都是王鹏造成，损失应该由他承担。但是咱们浪费了时间啊！” 　　王鹏也就是王老虎看着黎夏，“你还非得要告我不成？” 　　“当然，虽然律师在中途很古怪遭遇了车祸。但这件事我不会半途而废。我公司不只一个律师！你不会以为你拖着不付农民工工资，我就只能把尾款结算给你吧？” 　　楚书记已经听韩森汇报过这件事了，闻言微微蹙眉。 　　如果是人为，这个性质确实是太严重了。 　　高市长也给他打了电话，所以今天屁股该往哪边歪，楚书记很清楚。 　　他这几年也受制于地方势力。现在领导下了决心，还派了得力秘书前来和他组成班子打配合。 　　如今又来了个鼎鼎大名黎夏。 　　他们要是这次还揭不开自治县盖子，也太窝囊了。 　　他轻了轻嗓子，“么黎夏志，对栋楼你是怎么打算呢？” 　　“楚书记，孩子们在等着搬进新教室。教学楼拆了重修也不现实。所以我咨询了地震厅韩教授，他说可以有办法进行二次施工进行加固，增强原有建筑抗震力。” 　　楚书记和韩森闻言都松了一口气，有解决办法就好。 　　不然都明说了抗震级数不达标，还安排学生搬进去，这总是不好。哪怕是不出事，也难免被老百姓议论纷纷。 　　但要就此废弃了花了十几万修造新学校，哪怕不是财政掏钱也是心尖尖都在痛啊。 　　就连王鹏都喜道：“好，我来负责加固。加固了之后你总不能再不付我尾款了。” 　　黎夏断然道：“不行，信不过你了。韩教授一开始又不是没有给你指导意见，你非得要偷工减料才导致了现在要二次施工。这二次加工，我亲自安排工程队来做！” 　　“你？卖东西你厉害，可这修房子可不是搭积木。”王鹏很有几分轻视道。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之前工程不达标，我告你告定了。而且我建议县政府继续追溯王鹏从前修建房子是否达标，又是如何通过检测。届时我律师也会以此作为佐证向法庭提出。” 　　楚书记看一眼韩森，这可就拔出萝卜带出泥，要牵出来一串人了。 　　韩森没有吭声，显然是赞黎夏提议。 　　他只是问道：“你哪来工程队啊？” 　　黎夏道：“就来讨薪王洪亮支工程队啊。他们本身资质和建造水平都是相当不错，只是受限于材料。而材料不好是王鹏偷工减料造成。他们之前和王鹏合期已经到期，我现在接收了他们加入我公司。” 　　都是直接叫过来干活，哪有什么合期？而且王鹏还经常拖欠农民工工资。 　　王鹏陡然站起来，他全明白了。 　　黎夏道：“之前工资，还请王总尽早结算了。今后工程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王鹏看着黎夏，眼中快要喷火了。 　　他一直留有余地，哪怕让人去撞黎夏手下，也没有下狠手把人撞死。但这个女人却是要对他赶尽杀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王鹏其实没有得罪黎夏么深。 　　但他修房子长期偷工减料是事实，她告他、拿他杀鸡儆猴，他一点都不冤。 　　而且，之前就拿车祸威胁她，之后肯定会更狠辣报复。 　　但是，她要把抗震学校盖好，一定是要抓这一个典型！ 　　而教育局长这会才姗姗来迟。 　　韩森刻意没有通知他，他去组织安排学生找黎夏沟通事去了。他甚至连王老虎被公安‘请’到这里来也是刚知道。 　　这可是地方势力骨干分子，韩森看到他冷冷地道：“朱局长，安排好X小师生去酒店找黎总事了？不用了，黎总这拿出了二次施工方案。” 　　朱局长擦擦额汗，事情解决了？ 　　他看向自己外甥，却见他脸红脖子粗。 　　韩森继续道：“王鹏，你拖欠农民工工资如果再不付了，我就只有让人拿你房子去拍卖了。你不要觉得没人敢买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你转移财产公安机关一定会查出来。一旦证明你是故意不支付，我会把你列入不诚信名单。不诚信人没资格再接揽任何政府工程。” 　　黎夏在心头叹息，可惜‘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还有十几年才能立法。不然王老虎行为直接就可以入罪了。按照情节判处三到七年，并处以罚金。 　　王鹏道：“把二次施工交给我，我这次一定不会偷工减料。到时候检验过关，黎总你付我尾款，我付农民工工资。” 　　黎夏断然拒绝，“不可能。你有前科，据说之前也是劣迹斑斑。为了祖国花朵，我也不可能把二次施工工程再交给你。” 　　韩森肯定不能让她把压力全顶了，立即帮腔道：“甚至上一次你到底是如何获得承建资格，我这里也有很大疑惑。既然王洪亮实名检举，我们会派专人对你以前承建项目全部复检。你想要二次施工，就去对些项目二次施工吧。朱局长，他是你亲外甥士是吧。你把他带下去做做工作。把农民工工资结算了，农民工不容易啊！学生娃你呀坑，农民工你还要坑。你这样人，就不配承建学校。” 　　朱局长看外甥就要控制不住了，心头暗道不好，伸手把人拉走，“好，韩县长，我这就带他下去做工作。” 　　等他们舅甥离开，楚书记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啊，这背后□□。小心他们恶意报复！” 　　黎夏道：“我除非一切都随了他们心意，否则他们都要对付我。楚书记，下决心吧，这一次把这一伙势力连根拔起！” 　　而王鹏好容易忍到了他舅把他拉到自己车上。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第326章 　　朱局长看一眼外甥，“你还是先想想你之前那些工程怎么办吧。早就跟你说过，不能太贪了。” 　　王鹏嘟囔道：“说得好像那些钱是我一个人花了一样。” 　　朱局长没有再理会外甥，这一次韩森是来者不善啊！不行，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不能就让他们舅甥扛着。 　　而黎夏这边，等那舅甥俩一走，她也提出告辞了。 　　楚书记还是那句话，“你们都当心些。” 　　韩森和黎夏他们一起出去，“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 　　黎夏摇头，“不去了，你忙你的吧。” 　　韩森回去打电话向高市长汇报情况。那边听了静默了一会儿道：“一定要保护好黎夏同志和韩教授，还有那个实名举报的包工头的安全。” 　　韩森正要答应，忽然看到秘书在示意他看窗外。他探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领导，我觉得我们不用担心黎夏同志他们三个的安危了。”虽然现在事态紧张，他声音里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笑意。 　　“嗯？ 　　“她拉了一卡车的人来，怕是有五六十个。这会儿正在县委、县政府门口接他们回去呢。” 　　高市长失笑，“得，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也好。那你就专心做自己的事。” 　　“领导，反正我回去也是一个人。我这段时间就吃食堂、住办公室了。” 　　再猖狂，总不敢上县政府来找他的麻烦。 　　高市长笑了笑，“很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我看到了热血。” 　　韩森道：“我也是被黎夏同志感染了。其实她做事也挺圆滑，但她这个人骨子里有她的坚持！” 　　“是啊，不然她不必卷进来的。” 　　黎夏那边，一卡车的人齐声喊道：“黎总好——” 　　黎夏笑笑，“体现你们价值的时候到了！” 　　有脑子灵活的保镖喊道：“为黎总服务！” 　　然后其他人也稀稀落落的跟着他喊。 　　黎夏赶紧摆手，“别别别，别瞎喊。我可不是大首长。你们这么喊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走，回酒店——” 　　韩教授还好，对这一车人反应不是太热烈。 　　本来黎夏说送他提前去汶川的，他不肯走。就是要留下来把其他王老虎承建的房子全部检测一遍。 　　“本地的人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甚至市里恐怕也没人敢说。你把我送走，你们还不是只有向省厅要支援。我人就在这里，却要我的同事坐十来个小时的车赶来，这个人我丢不起。还有，反正都说了他一处不达标。其他的也就是个量变而已。” 　　当时他顿了顿，“我是见过偷工减料的房子在地震中垮塌造成的严重后果的。当时的我没有权利工作，无能为力。你现在不能再剥夺我工作的权利。” 　　所以老爷子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的。 　　倒是王洪亮，他看到这一大卡车个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好男儿，一下子安全感爆棚。 　　实名举报王鹏，他也是不得已。 　　一来，现在已经不容他首鼠两端了；二来，他其实也觉得之前修的房子有些丧良心；三来，王鹏这回铁了心要扣下他工程队农民工的工资逼迫黎总付尾款。就是逼迫不了，那几万块也是要被他拿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他带出来了几十号人，一个人千把块的收入。如果全部被王鹏吞了，他们这支队伍也就垮了。 　　不然上午他干不出带着人去碰瓷的丢人事的，哪怕王鹏再三要求。 　　而就在这个时候，黎总给他描绘了一番很美妙的前景。拼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真的是安心不已。 　　等他们开着一辆越野车，一辆大卡回到酒店。顾芬芳已经把整整四层楼全部包下来了。 　　刘老板不想卷入来，给顾芬芳开了一张收据，带着一家人回老家度假了。 　　其他少数几个入住的客人听说他们和王老虎彻底撕破脸，这里可能要出事，拿到退的当天的房费也收拾东西搬走了。 　　12个公安，黎夏好声好气谢过他们的保护，让他们回去。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浪费警力了。” 　　“黎总，你的这么多人......”这一个不好要影响治安的。 　　“这是我的工程队啊，我们要赶进度。我们很快要去汶川那边了，这里的工程得赶紧结束。”起先韩森打电话问，她就是这么跟他报备的。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你们的车是先到县委、县政府，然后开过来的。 　　不过出于尽忠职守，公安还是又说了一句，“你工程队后来的这帮子人，身上都有一股凶悍之气啊。” 　　“你说客气了。不光是凶悍之气，他们身上好多都有杀气。” 　　杀气？杀过人的？公安眉眼一厉。 　　“你们没有看报上写的我公司员工的构成吗？” 　　想起来了，有几百退伍兵呢。八十年代末百万大裁军的退伍兵，是打过自卫还击战的。有杀气不是很正常么？ 　　“明白了，那黎总我们告辞了。” 　　“慢走啊——”黎夏笑颜如花的挥手。 　　从此刻起，整座楼住的除了之前黎夏带来的20来号人，就是刚大卡车运来的60个保镖，以及王洪亮40多人的工程队。 　　黎夏的人迅速接管了厨房，里头的食材甚至调味料都从超市送全新的来。 　　郭权点了十几个当过炊事兵的保镖去厨房准备晚饭。 　　顾芬芳在楼梯口给所有人发门钥匙。 　　那些农民工看着黎夏，“黎总，我们之前的工资......” 　　王鹏如今更不可能给他们发了。 　　黎夏道：“韩县长已经把这件事揽下来了。就算最后他追讨不回来，这4万块我来出。从明天开始，工资给你们日结！” 　　她掏这4万也不会吃亏。还有12万尾款她没给王鹏呢。 　　农民工们一阵欢呼。 　　黎夏挠挠下巴，“话说你们的工资是怎样的？” 　　王洪亮道：“大工15块一天，小工10块一天。” 　　黎夏点头，“知道了。明早开始你们去那所学校进行二次施工。会有保镖一一对应的保护你们。” 　　保镖的工资可是比这些建筑工人高多了。起步价也是50一天啊！这些天的误工费、食宿费也得算在王老虎头上。 　　农民工们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场上的人都欢欣鼓舞的。 　　只有二舅爷板着脸、背着手。 　　他等到黎夏安排妥当了才道：“夏夏，你跟我进来一下。” 　　黎夏看他老人家一眼。喔豁，要挨骂了！ 　　她跟着二舅爷走进他的房间。 　　一楼的客人搬走之后，老爷子让人把他的行李搬下来了。 　　一关上门他就道：“这种政治斗争，你搅和进去做什么？不怕回头被炮灰了啊？” 　　“这也是事赶事的就走到这一步了，这个时候容不得我退缩了。我当然怕被炮灰啊。不然我干嘛拉这一车人来？” 　　二舅爷想想如今这酒店完全军事化管理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里外守得铁桶一般。 　　“也是，如果有这样的实力你还软弱退让的话，也太怂了！反正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 　　二舅爷想了想，“这些人赶到需要两三个小时吧。那时候你还没收服这般农民工呢。” 　　“我就是让他们来保护我的啊。我说拉一车来，但我以为是三四十个。没想到郭权给我塞得满满当当的拉来。” 　　她说完又出去看了看，发现连断了胳膊或者瘸了腿的十几个伤残退伍兵都来凑数了。 　　她把郭权叫到一边，“你怎么把他们都弄来了？” 　　“老板，咱的保镖生意很好啊。公司几百号人就剩四十来个了。我正担心人手不足呢，他们听说你遇上事儿了主动爬上了车。你不要小看他们啊，能打的。有几个还是我们安保公司的教练，不但能打，枪法可准了。” 　　赵明亮有枪，郭权没有跟她明说。但黎夏其实是知道的。 　　上次买省城一店没用安保公司账上的钱。很快郭权就拿了一张单据找她签字，数额高达六万。名目是安保工具，后来也没见添什么。 　　当时黎夏看了郭权几眼。没有细问，刷刷刷把名字签了。 　　那之后赵明亮也好、郭权也好，都不稀罕去俱乐部打枪了。 　　这会儿听他说有几个伤残退伍兵枪法可准了，她不由问道：“咱们到底有多少支枪？” 　　“二十来只，这玩意儿不好搞。其实如果黎总你不嫌弃，有弟兄拿着工具能自己造出土枪来。” 　　“别造了，足够了。”最多再有半年，政府就要收枪。到时候私人持枪就要成为历史了。 　　行吧，六万，二十来只。这半年买个安心！ 　　第二天一早，两辆大卡一前一后向那所学校开去。 　　坐副驾驶位的是韩教授和他的两个助手，他们要到现场进行技术指导。 　　第一车拉的农民工，车是昨天下午韩森帮他们借的。第二车是一车保镖。 　　真的是一一对应。农民工和保镖结了对子，每个农民工都有自己的专属保镖。哪怕是中途单独走开上厕所也有人随行保护。 　　再不用担心被打击报复了。 　　而且跟着新老板，晚上吃得好好哦，大碗大碗的肉随便吃。 　　不过，有枪的保镖，郭权基本都给黎夏留在了酒店。 　　昨天郭权他们把车开到县委、县政府门口的时候就引起过轰动。 　　本地好多人都悄悄议论，果然是过江猛龙啊！怪不得敢跟王老虎他们那帮人叫板。 　　今天再看到这一幕，好多人都说这回是强龙压了地头蛇。 　　农民工们到了地方，迅速重新在外墙搭架子。 　　保镖们担了个工程队的虚名，非技术工种也都能搭把手。百八十号人一起动手，效率可高了。 　　现场不少人围拢来看，还有人大着胆子问韩教授，“教授，这是要干什么？” 　　“二次施工，也就是返工。现在这个工程是黎总亲自在做，跟王老虎无关了。” 　　“那些不就是王老虎的工人么？” 　　“不是了，现在他们都是黎总的工人了。” 　　还有人问道：“返工之后是不是就达标了？” 　　“是啊，不然我们返工干嘛？那就得直接推倒重盖了。” 　　当天下工的时候，顾芬芳坐着车过来，当场发今天的工钱。这些农民工太没有安全感了。 　　一叠叠十块、五块的钱摆在面前，由王洪亮叫名字，叫到了就上前领今天的钱。 　　然后大卡车再把众人拉回去。 　　这个工作不出十天就完成了，期间韩教授还去检测了王老虎过去见承建的所有工程。 　　有专业的设备，还有王洪亮这个知根知底的人。这项工作无比的顺利。 第327章 　　韩教授对黎夏道：“我现在相信王老虎这一次承建的学校没达标真的是个意外。他之前修的，那都是豆腐渣工程啊。我已经把检测结果都发给韩县长了。” 　　说曹操、曹操到。 　　韩森的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 　　他看看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酒店，“你这还真是军事化管理啊。其实不用，不但王老虎，如今根本就没人敢惹你了。” 　　就看这个架势，是个人也该知道黎夏是惹不起的了。 　　可以说以后只要她不跟国家机关作对，就是很安全的。前提是她的生意还是这么红火。依然能解决就业，能捐资建校。 　　黎夏道：“他们喜欢站岗，我有什么办法？说是这样免得松懈了意志。” 　　这十来天，自治县的官场出现了大地震。朱局长和一干人等都被下了，王老虎修了那么多豆腐渣工程也会被依法惩处。 　　估计会判有期，但可能有人不会乐见他活着出来。因为不想他把自己的名字吐露出来。 　　这跟黎夏没有直接关系，她没有过问。 　　不过韩森是肉眼可见的春风得意了起来。 　　“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把你这支工程队暂时留下，把之前王老虎所有的工程全部二次施工吧？” 　　那些豆腐渣工程，不返工不行。不然要不了多少就得变成危房。 　　他瞧着这只施工队二次施工做得不错。而且，那些原本就是他们做过的工程，比别人还熟悉些。 　　黎夏看看他，“有点贵哦。” 　　“不是大工15块一天，小工10块一天么？”十来天一处，还是可以接受的。 　　王老虎转移走的资产，经侦处已经有眉目了。到时候就从这里面扣。 　　“还有保镖呢。没有保镖，我那些工人可不敢在这块土地上继续干活。” 　　官场虽然大地震了，但难免有妥协。 　　黎夏很想说一句‘小心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但高市长和韩县长应该比她站得高、看得远才是。人家也没问她要建议。 　　但既然有妥协，王洪亮第一个不敢在没保镖的情况下还待在这里。就算王老虎进去了，也会有别人要收拾他这个‘叛徒’的。 　　如果不是他反水，对方不会一下子兵败如山倒。 　　“你那些保镖......” 　　黎夏点头，“每人每天50块起。这十来天我耽搁了很多生意，误工费也是一大笔。对了韩县长，我们工人之前的工资几时发啊？干了两三个月结果一分钱没拿到。家里老的、小的都等米下锅了。” 　　想了一下能追回来的那一大笔数目，韩森道：“三天之内。” 　　“好，那我们再等三天。”黎夏顿了顿还是道：“韩县长，你出入当心一点。我总觉得那些人没那么容易认输。” 　　韩森道：“是。不过，他们也不想弄到毫无转圜余地。” 　　王老虎开始一直叫嚣要杀了黎夏。但即便黎夏那一车人没有来，地方势力的头目也是绝不会允许他动手的。 　　黎夏是谁？她是上过省报的改革明星。她要是真在自治县出了事，那这件事就捅破天了。 　　谁都无法再妥协、转圜。 　　他韩森如今是高市长一系在自治县的代言人，动他就是打高市长的脸。 　　好不容易双方才扯皮完，他们不会动他的。他们巴不得他赶紧升官走人。 　　不过高市长说了，等楚书记年纪到了退下去，就是他上。那他前前后后会在自治县干将近两届。说不好就奔十年去了。 　　如果一切顺利，县委书记之后就是调回省里升副厅。 　　这个速度其实很快了。 　　但十来年后，黎夏能到什么高度？她现在就是3000万身家了。十年后，不知道飙升到多少亿了。 　　韩森道：“我也想一网打尽。但是没办法，只能徐徐图之。” 　　既然是这么个情况，黎夏的工程队势必不会在自治县久留了。 　　不然黎夏没事，王洪亮绝对出事。 　　“到时候我给你送行！”黎夏这回又帮了他一个大忙。不是她帮着从承建学校不达标撕开一条口子，他真还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呢。 　　“好，预祝韩县长平平安安、官运亨通！” 　　老高眼瞅着要接赵书记的班，老韩也眼看要接楚书记的班。只要老高那里稳了，老韩也能借东风的。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没有背景。像常玥就绝不会来自治县这么艰险的地方搏杀。 　　黎夏始终觉得韩森在这个位置上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三天后，韩森说到做到，真的把追讨回来的王老虎账户的钱先转了四万多给王鹏。 　　王鹏不敢出去，便让手下的出纳去农行转账。每个人该转多少，那是已经公布了的。 　　一众农民工干脆委托她给自己家里汇回去。 　　目前还没有离开自治县，郭权不敢放松警惕，派了四个保镖随车保护。 　　所有的人都在欢快的打包东西。 　　黎夏让顾芬芳打电话包了一辆大巴，已经从Q县出发来接人了。 　　因为要一笔一笔的转账，出纳两个小时后才回来。 　　她把一张张回款单据递给众人，“都寄回去了啊。大家跟着黎总再去汶川甩开膀子干几个月，年前再寄一笔钱回去。咱们2月份回家过个肥年。 　　见她平安归来，黎夏和郭权对视一眼。然后挥了挥手，上车，走人—— 　　本来想叫她去Q县再转的。不过不是还要等大巴车来么。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要下手再安排一场车祸找回颜面，在哪都一样。 　　在这里万一真出了事，还更方便她闹开呢。 　　众人有序的排队上车，一众保镖最后上大卡车。 　　刘老板已经回来了，退了多的预交费用。这会儿他们一家子也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韩森也来了，还有三所已经搬进新学校的师生代表，往来比较多的少数民族的代表。 　　七辆越野、一辆大巴、一辆大卡即将出发。 　　杨帆也跟着他们上了车。 　　黎夏还在和刘芸说话，“跟当地少数民族的关系一定要维持好。” 　　这一次少数民族兄弟给他们出了大力，保障了超市员工的安全。临走前黎夏送了不少购物卡出去。 　　当然，他们也送了黎夏许多山货。在他们看来是不太值钱的东西，运出去可是好礼品了。 　　黎夏准备都运出去，让人给她包装、包装用来送礼。 　　韩森拍着胸口保证了会让公安多在超市附近巡视。 　　不过黎夏觉得还是少数民族的兄弟更靠谱。她怕再有下一次老韩泥菩萨过江。 　　她让刘芸分期分批招聘少数民族的员工。哪个族的都可以收，可以按各族人口占比来收。培训好了调出自治县，源源不断输送到别处的门店。 　　这样一来，本地的少数民族就和超市的人在一条船上了。 　　他们不护着超市的人，超市就把他们的同族、同乡炒鱿鱼，还不收他们的山货。 　　大家有共同利益了。 　　官场上再是斗来斗去，也不会想把这些少数民族都得罪了的。 　　车子启动，黎夏道：“开慢一点，一定要开慢一点。” 　　上一次送出去的人半路出了车祸，这是众人都知道的。而且本来自治县的山路就不好走。 　　因此开得再慢也没人有怨言。 　　虽然后来照片洗出来追究了对方司机的全责，修设备的钱也全部由对方出的。 　　但其实对方就是个为了钱敢开车撞人的亡命之徒，本身是穷光蛋。 　　不过可能幕后的人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他们顺顺当当的拿到了赔偿。 　　二舅爷看黎夏在电脑上看照片，便也凑过来一起看。 　　一看就变了脸色，“你怎么看这种......” 　　黎夏赶紧把另一张点出来，“其实是这样的，刚才那张只是视觉效果。” 　　第一张就是一男一女差点要亲到一次了。跟被偷拍的老傅和陆晓云那张同样的构图。 　　老傅在搞活动的时候让人将这张照片完美复原了。 　　另外他们还搞出了许多新鲜花样，黎夏之前down下来了。 　　这会儿车开得慢她看了一封存档的邮件顺便看一下。哪晓得把老人家吓到了，以为她光天化日看有颜色的图片呢。 　　但其实这种程度算什么啊？只是老人家觉得尺度大而已。 　　二舅爷道：“原来如此啊，不过你们搞这些名堂做什么啊？” 　　“之前有人偷拍了我的总经理和手下一个女的区域经理，就这么拍的，诬陷他们。我们把里头的原理弄给员工和其他人看。这样他再把这种照片洗出来，就没人信了。” 　　“哦，这样啊。那倒是有必要。对了，我不跟你去汶川了。” 　　“不好玩吗？” 　　“好玩得很，特别精彩。但你其实并不太需要我，你这丫头老练得像是经历很丰富的那种人。那我就不能再去混你的顾问费了啊。” 　　人家韩教授去挣一份钱，那是理所应当的。他再跟着不合适。 　　“那好吧。” 　　其实走之前韩森问过她能给乡村公路出多少钱。 　　黎夏道：“总得你们财政拨了款，村民也自筹过了再说我的事吧。而且已经拿了200多万修学校，一段时间里再拿那十家店也有点吃不消的。你也慢慢来，一截一截的修吧。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韩森也知道她不只是在一地捐建学校，对一个县的投入不可能没个上限。再说人家也答应了出钱的。 　　点点头道：“好，慢慢来。” 　　车开到牟家村，黎夏让大巴和大卡直接往员工中心开。 　　今晚到员工中心吃晚饭。那些保镖各回各家，工程队的人吴娜已经在附近给他们定了酒店了。 　　至于黎夏，她要去看望上一辆车重伤的司机和程律师。 　　高翔他们前两天已经出院了。但重伤员还在Q县县医院住院。 　　另外，之前倒霉后脑勺被开瓢的那位老兄总算是醒了，一并去看看。 　　黎夏把二舅爷送回家，临走往二舅奶奶手里塞了500块的顾问费。都晓得二舅爷给她当顾问去了，她肯定得有所表示。 　　但是她要是直接拿给老爷子，多半就不会收。 　　村民们都问老支书都去顾问了个啥。包吃包住出去玩半个月还挣了500块回来。 　　“她也就是拿不准的事问了我一回而已。所以她再让我跟她去汶川我就给拒了，搞得跟去混她的钱似的。不过我跟她说了，再有事拿不准，先拖着。打电话到她舅那里，喊我去接就是了。” 　　黎夏也是这么说的，说二舅爷不想去汶川，她只好给送回来了。 　　大家伙也知道老爷子的脾性，估计真是他自己不想去了。 　　黎夏离开村子先去看当时在车上重伤的司机和摄影师。 第328章 　　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这本来都是黎夏承担。人家都是因为她做的事被连累的。 　　不过后来找到对方全责的证据，这钱就有人出了。 　　这俩人住在同一个病房，Q县区经理帮忙搞定的二人间。黎夏超市的管理组，如今也算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了。 　　郭权一车拉了么多人去，也是大家听说先回来的人半路被人撞了，全体进了医院。 　　再听说黎总打电话叫去一车人，这才连伤残人士都爬上了大卡车。 　　黎夏和顾岭一起进去看望的伤员。因为自治县的事不能报道，顾岭这十来天只能算从前加班的补休，也没有出差补助。 　　不过他也没太计较，反正这十来天看了个过瘾。 　　再说先回来了，没准这会儿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这回跟着他来的有两个摄影师，一个重伤现在还躺着。 　　一个轻伤，偷拍下了证据，用衣服遮着取出了胶卷装好，让同样轻伤的高翔带走。 　　然后他自己和黎夏公司的保镖留下，确保现场没有被先到的镇上交警破坏。 　　这会儿这位老兄已经回省报上班了。别人问起，他就说这一段经历惊险、刺激。要是下次顾主编再去采访黎总，他还跟。 　　司机看到黎夏进来看他，两肘一撑坐了起来，“黎总，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事情都解决了？” 　　黎夏点头，“算是吧。老张，你安心休养。彻底养好了再回公司上班。小赵，对不住啊，连累你了。” 　　小赵就是隔壁床的摄影师，他也坐了起来，“黎总，没事。我们跑新闻的说是无冕之王，但是遇上这种事儿的几率还是不低的。上次我跟着顾主编偷偷去采访黑煤窑的矿工，比这还惊险呢。” 　　坐在他病床上的顾岭道：“行了啊，你小子。不就是被狼狗追么，当时你抱着设备一路一哩哇啦的叫。这么大个人了，还怕狗！” 　　他顿了顿，“我们这个行当啊，见多了社会阴暗面，也见多了不让报道的事。要不黎总你这回的事，我试试打打擦边球。不涉及政治的给你报道一下。不过如被总编毙了我也就没办法了。” 　　黎夏这次把这件事闹大就是为了以儆效尤。他看能不能给添把火。 　　房门被叩响，然后顾芬芳拎着两袋水进来。 　　“两位，好了么？来，我给你们削苹。” 　　小赵笑着点头，他手还吊着呢，“麻烦顾助理了。” 　　“张师傅要不要，也给你削一个？” 　　“好啊，谢谢顾助理。” 　　这俩都单身，也没跟父母讲，只说还在自治县出差呢。所以没家人陪床，是公司同事在。 　　黎夏对顾岭道：“以你的安危为要。” 　　“放心，我有分寸。” 　　“老张、小赵，你们安心休养。我去看看咱路上捡的人。” 　　这位一开始是在重症监护室，后来也是住的单人病房。黎夏在进屋前，先在一直守在这里的保镖手里拿到了所有的票据，全放在一个透明文件袋里。 　　“咱替他垫了多少钱了？” 　　“一万出头了，黎总。都用的是好药。” 　　黎夏腮帮子鼓了鼓，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居然在他身上花出去了一万多。 　　她叩了叩门，直接拿着单据就进去了。 　　都半个月了，联系家人送钱来应该是能办到的啊。怎么别人不提还不知道主动说的？ 　　“你是谁？公安？”病床上坐着、穿条纹病号服的年轻人问道。 　　哟，还挺标致的。跟她家小彭同志两种风格的帅气。小彭同志比较man一点。这位就是俊美了，有点像木村拓哉！ 　　黎夏举着透明文件袋道：“我是你的债主。你遇上什么事了？醒了也不跟家里联系。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公安同志让她问的，说他们什么都没问出来。多问两句这家伙就一副头疼不想说话的样子。 　　看到黎夏的动作，人脸上露出窘迫来，“我一定会还你钱的。” 　　“什么时候？”黎夏不客气的问道。 　　她要是没猜错，这应该是个富家子弟。所以他死活要求住单人病房，但问题买单的是她哎。 　　“尽、尽快。” 　　“鬼才知道你的尽快是什么时候？我问过医生，剩下的就是休养了。没必要再占着这么贵的病房。收拾收拾，准备出院了。” 　　在这家伙还钱之前，她肯定不能让他离开。就只有把他安顿在员工中心了。 　　不然在这儿，光病床费一天花她上百。 　　回去每天在绿化很好的园区活动活动，再让林姐给他送点汤汤水水的，不比这强？ 　　至于说他的案子，他是受害人又不是犯人。公安如今警力不足，堆了么多大案、要案没侦破，他自己不肯说也没人非天天追着问。 　　先让人出院休养还是可以的。 　　黎夏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门口的保镖去护士台办出院手续。 　　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人进医院的时候就一身衣服。护士早就洗干净送来了。 　　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人叩门进来。 　　这回是黎阳和陈媛。 　　两人看看慢慢吞吞下了病床的伤员，有疑惑的看看黎夏。因为这小伙子实在是长得太标致了。 　　“别看我，他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倒霉捡到他，不好见死不救才派人送他来医院。垫的医药费现在还没人给我呢。” 　　人讪讪的，拿着衣服进洗手间去换。因为黎夏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陈媛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你之前派人来保护我们四个。现在没事了？” 　　在空床位上坐下的黎阳也关切的看过来。 　　“嗯，没事了。” 　　“哎呦，小妹。你能不能谨慎一点啊？天大嫂我觉都不敢睡踏实了。” 　　黎夏道：“抱歉，我也是担心连累了你们。” 　　“可不是么，我看电视里有人在外头得罪了人，可不是冲家里人来么。爸妈被你送到北京了，老二两口子又在X山离得稍远。可不就容易冲我们来么。” 　　看她一脸的抱怨，还预备喋喋不休的继续说，黎夏道：“大嫂要是觉得和我做亲戚不好。可以登报和我脱离关系，我的生意也别做了。” 　　陈媛继续抱怨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了。不做黎夏超市的工服生意，她拿什么还房贷、供女儿读书啊？ 　　黎阳虽然一个月一两千，但她已经过惯了手头很松、腰杆很挺的生活了。也不想再问男人要钱花。瞧瞧秦丹的遭遇，她还是觉自己能挣钱最好。 　　黎阳看陈媛一眼，永远这么口无遮拦。卫生间里还有外人呢！ 　　卫生间的外人听黎夏怼自家嫂子也毫不客气，对着镜子笑了一下。 　　出去黎阳在问黎夏，“你是这会儿就要上去了？” 　　“嗯，时间比较赶了。明天还要出发去汶川。大哥、大嫂放心，事情已经过了。我其实也是以防万一。” 　　今天已经是10月30号，汶川的门店11月1号就要开业的。她明天到已经是有点晚了。 　　黎阳蹙眉，“你自己多当心，你如今真的是树大招风的。” 　　黎夏点点头，“我知道。” 　　她上车，发下个伤员已经在她车上坐着了。么多车，偏跑来和她一起坐。还真想让人误会不成？ 　　顾芬芳讪讪道：“他刚开门坐上来的。也不是咱们公司的人，我没好直接叫他下去。” 　　黎夏道：“不用解释了，你就是看他漂亮被震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喂，你总得有个供人称呼的名号吧。” 　　“黎总叫我萧三好了。” 　　“好，萧三，麻烦你下车去坐后面一辆车。我可不想被人误会！”她真的用自己的车载这家伙上X山，回头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 　　萧三看她一脸没得商量，讪讪地下车去了后面一辆。 　　车队这才重新出发。 　　顾芬芳道：“黎总，他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猜是有人知道他活着，还会继续追杀。所以他现在赖上咱们了。我在丢下他不管免得麻烦和追讨债务之间选了后者。都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麻烦，就放弃自己的钱。不是我的风格！你小心一点，这家伙分明是习惯了靠着张脸被优待的。” 　　“他可能是什么身份？” 　　因为一小细节，黎夏倾向于觉得他和郭淮的身份差不多。她上辈子接触过不少香港边的有钱人。 　　所以，一个小时后在员工中心下车，她直接用粤语问道：“萧三，你感觉如何？” 　　萧三下意识同样用粤语回答：“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有不舒服。” 　　黎夏指指边的诊所，“你这段时间就住诊所，里有一间简易病房。有不舒服就过去问问医生。”又交代之前陪床的保镖，“你送她他过去，跟毛医生交接一下。” 　　毛医生是个退休男医生，不会被这家伙的脸蛊惑。 　　“顺便告诉毛医生和门卫，他欠我一大笔钱。千万不能让他跑掉了。” 　　“是。” 　　萧三从来没被女人这么不留情面的对待过，忍不住问道：“黎总，你怎么看出我是香港人的？” 　　“就感觉吧。一个月，一个月内还我钱，然后离开。最好不要因为你的麻烦连累到我。” 　　“OK。”萧三正色道。 　　晚上林姐端了适合萧三休养的汤水过去给他。 　　萧三也不再胡乱对人释放魅力，认认真真的道谢，“多谢了。” 　　“不客气，是黎总让我给你炖的。” 　　萧三一边喝汤一边往外看，王洪亮带着他四十几号人的工程队吃过晚饭正在园区里溜达呢。 　　他们都很羡慕住在这里面的人。和他们同进同出、同吃同住了十来天的保镖都住在这里头。 　　王洪亮道：“黎总说，等汶川边也修了员工中心，我们也有机会的。” 　　黎夏这会儿还在办公室和老傅视屏。 　　省城已经买到了一块3300多平方米的土地。老傅和她商量是不是可以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一起修。 　　黎夏道：“忒小了点儿吧，我的意见是仓储中心要不要单挪出来啊？” 　　“再单买一千平米的地？仓储中心一千平米，修个四层应该就能覆盖半个蜀中的用货量。”另一半，自然是靠山城的仓储中心覆盖。 　　“对。地价七百万？”2000出头一平米。就是有点偏了，二环以外去了。如今一环外都有点荒凉。 　　不过一、二环估计是没有这么大块的空地可以买了。 　　“对，先付了一成的钱。余款两年内付清。再加上建造费用还得一两百万。所以我才想要不就修到一起？” 第329章 　　“周边不能再往外扩扩？” 　　“不能了，一二线城市的土地已经紧俏起来了。那我再看看适合修仓储中心的地吧。” 　　“对，没必要弄到一起。以后物流团队大了，肯定是要成立物流子公司的。先预留足够的地盘吧。以后地价上涨恐怕更买不起。你先修办公大楼和员工中心。” 　　傅杳钧点点头，“员工中心直接修电梯公寓吧。直接修25层，下面14层还是按25平米一间修，一室一厅。一层楼修36间。15到20层就可以50平米，两室一厅。21到25层修100平米一套的。毕竟是以后要做总部的地方。员工、管理组肯定会很多。我的意见是一次性修到位。办公大楼也修成电梯的。我原计划是600平米左右的面积。如果把仓储中心挪出去，可以扩大到1100平米左右。” 　　黎夏道：“一共3300多平方，这两栋建筑就去了差不多2000平米了。那车往哪儿停？管理组的配车。往以后走估计拥有私家车的人会越来越多，尤其总部的工作人员。还有绿化不能低于40%。人多了，绿化少了容易缺氧。” 　　“两栋建筑的-1楼用来停车吧。虽然很多人上下班就在园区内，但肯定要出门的。剩下的空间差不多正好40%。行，老板，那我就让人去找工程队准备施工了。” 　　老郑那里也已经买到一块1400多平的地在建仓储中心了。 　　他是分批次修的，据说第一期工程元旦就可以启用。担负起进货并向如今蜀中已有门店供货的任务。 　　元旦的时候，各店之前进的货还剩一部分，这样可以慢慢的向新货源的货过度。山城的仓储中心和物流团队也不用一下子承担太多。 　　雨城那边目前还是开店是重点，所以王蕾对省会城市开店的事盯得多一些。 　　六个省会城市，经过这一个月，如今也都租下门面在开始装修了。 　　一切的进展都还算顺利。 　　安保公司，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缺人。治安不好，有钱人都愿意多花钱请保镖。 　　明年会严打，但依然止不住这个势头。 　　如果黎夏没记错，张子强明年会绑架华人首富的大儿子，赎金高达10个亿。 　　这个事情会大大的刺激到有钱人对保镖的需求。 　　不过，用人还是得宽进严出。 　　在富人圈子里的名声一旦坏了，那就是没办法弥补的。 　　富人，进了鼎泰俱乐部黎夏就知道了X山有不少。但更多的还是在省城。 　　所以明年省城的员工中心修好，这里还是留给餐饮公司做总部。对，是公司了。魏容已经把手续都跑下来了。 　　安保公司跟着超市总部搬迁到省城。 　　这样的话，这个员工中心就够餐饮公司用了。 　　第二天得早起，因为X山去汶川按现在的路况，路上得开十二三个小时。 　　实在是时间比较赶了，没办法拆分成两天的旅程。 　　好在，现代化的房车已经在90年代进入内地了。黎夏一早打电话问俱乐部喜欢玩车的小伙伴借了一辆。 　　七点出发，她上车坐了一会儿就继续上床睡了。 　　窗户关上，床外的帘子一拉，带上隔音耳塞，跟晚上没什么区别。 　　韩教授自然也是享受这个待遇，他的床位在另一个方向。不过老爷子瞌睡少，这会儿他就坐在小床上看着窗外欣赏风景。 　　前面还有两个长沙发，韩教授的两个助手、顾芬芳、开车的赵明亮和两个司机也能换着休息、休息。 　　至于后面大巴上王洪亮和四十多个农民工，那就只有辛苦一下坐十三个小时了。 　　毕竟要不是为了等他们那四万多的工资到账，原不用推到今天才动身的。 　　其实韩森都说了三天之内，异地转账也可以的。 　　但他们被王老虎搞成了惊弓之鸟，实在受不得惊吓。黎夏便在自治县多留了三天。 　　他们上了车也在议论，“洪亮哥，我刚瞥到一眼，黎总的车子里头就跟小房间一样。有床、有沙发。这么坐着去倒是不累啊。” 　　王洪亮道：“不为了等那三天，黎总本不用这么赶的。明天黎总在汶川的超市就要开张了，今晚肯定得到才行。至于那个车，本来就叫房车，贵着呢！” 　　“那不是比火车的卧铺还舒服啊？” 　　王洪亮道：“没见识了吧，火车也有包厢的。里头就安置得跟房间一样。不过那都是大领导才能住的。对了，跟大家伙说一声啊。中午不停车吃饭，就在车上吃干粮。沿途会有四次停车上厕所的机会。” 　　如今还没有服务站呢，这四个地方还是前几个月就去了汶川的刘明亮发回来给顾芬芳的定位。 　　这些农民工也知道是因为他们才耽搁了时间，怨言自然是不敢有的。 　　他们也都能吃苦，反正工钱能兑现就行。 　　黎总怎么说呢，虽然是个女人，但比王老虎大气多了。难怪人家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 　　她说去汶川，以后工资月结。反正之前她从来没哄过他们，都是丁是丁，卯是卯。这回他们就先信了。 　　“洪亮哥，黎总说去了汶川要修的学校必须能抗八级地震。” 　　“是啊，那边是地震带嘛。听说历史上有过七点几级的大地震。反正这回韩教授说用什么标号的水泥，多粗的钢筋咱们都照办就是。黎总说得对，这也是咱们改正错误的机会。以前那些房子是修了没几年这才没出什么事。不然万一出事，那也是咱们一辈子的良心债。” 　　“老板说怎样就怎样呗。她不偷工减料，咱们也省了心理负担。之前偷工减料的钱王老虎也没分咱们一分一毫的。” 　　“分了你就跟他一起进去了，还在这儿说话？” 　　黎夏睡了两三个小时起来。车上还有洗漱台，她过去洗漱。 　　顾芬芳要过来给她叠被子，黎夏道：“你也躺会儿啊，一直坐着也难受。还有十来个小时才到目的地，那张床咱俩换着休息，长沙发就让给男同志。” 　　韩教授也躺下了，没睡着在养神。听到黎夏起来了，他也起了床，叫了个助手过去躺会儿。 　　不去也不行，保镖躺了一张沙发，就只剩下一张长沙发可以坐。 　　黎夏道：“开满四个小时就换人啊，不要疲劳驾驶。” 　　她拿起对讲机，和后面车上也说了一声。后面也是准备了三个司机的。 　　韩教授从包里拿了一沓图纸，过来和黎夏说他选定的建校地址。 　　“我是参考了唐山重建和日本在地震带上修房子的经验，又把资料传回单位和人讨论之后选的。你看一下。” 　　黎夏点点头，“虽然我不喜欢小日本，但防震、抗震甚至是震后救援人家确实做得出色，是应该向他们学习。” 　　虽然房车条件挺好，但等到晚上七点多抵达的时候，黎夏还是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抖散了。 　　倒是农民工们一个个都挺吃苦耐劳的，吃饭的时候食欲完全没有受影响。 　　刘明亮包了酒店的餐馆给他们安排的伙食。这里有一整层的房间也都被他包了。 　　等黎夏吃得差不多了他道：“老板，你要去店里看看吗？” 　　“不用，我现在就想舒舒服服泡个澡。”顾芬芳帮她把充气式的浴桶都带来了。因为酒店的浴缸怕不干净。 　　她和韩教授等人住的酒店是当地最好的，和农民工们不在一处。他们要在这里住到搭建起简易工房。 　　吃过饭她和王洪亮打个招呼，“今天大家辛苦了，明天你们就先休息。你把队伍带好！” 　　王洪亮点头，“黎总，我们能去超市看看热闹么？要是需要我们搭把手也是可以的。” 　　“真是精力充沛，随便你们。不过正常来说明天的场面会很拥挤的，纯看热闹不建议来挤。” 　　刘明亮跟车把黎夏等人送到酒店。他也是头回看到房车，挺稀奇的。 　　不过稀奇了一下就开始说正事了。 　　“老板，我们真的要从第二家店开始自己买地来修超市啊？” 　　在他看来这太耽误时间了，时间就是金钱。 　　“要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开店挣钱，这第一家店我都想自己修。这里可是地震带，修得牢靠一些我心头才踏实。” 　　超市自己买地来修，修成可抗八级地震的。到时候就是一个避难所了。 　　“人家这一方的人住这里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啊。” 　　“这个事情不讨论了，八大地震带都这个操作。你这里我是想弄成标杆、示范区的。你别给我掉链子。” 　　好吧，老板已经一锤定音了，刘明亮就不再说了。虽然他不怎么理解，但现在百分百执行就好。 　　“是。” 　　黎夏第二天早上是被住在套房里的顾芬芳推醒的，“黎总，七点了，得起床洗漱了。” 　　八点八分开业，这会儿怎么都得起了。 　　“我感觉才刚躺下去呢。” 　　剪彩的时候，黎夏拿着剪刀用力剪了下去。还有不到13年！ 　　13年，一个县开上十来个大型超市，二三十所学校。统统都要修成能抗八级地震的。 　　上辈子她在深圳，所能做的也就是为家乡捐钱。那些钱，也不知道最后用在灾民身上的到底有多少。 　　这辈子有了机会，她想多做一些。 　　“老板？”刘明亮小声喊道。现场鞭炮声声，还有舞狮，他忽然发现近旁的红绸上滴落了两滴水珠。 　　他们是在屋檐下，下雨也不可能滴在这上头啊。再一看，居然是他们家很厉害、精明强干得不行的黎总不自觉的哭出来了！ 　　“哦，开门吧——”黎夏醒过神来，退到一边，让人打开了身后的玻璃大门。 　　外头排队的人潮一下子涌了过来，冲进800平米的门店里疯狂购物。完全是一派买到就是赚到的样子。 　　汶川县主管经济的林县长也来给黎夏超市剪彩了，“黎总，没想到你会放弃了那些经济发达的市县，先到我们汶川来。多谢你啊！” 　　超市一下子就在本地招聘了五六十人，缓解了就业压力。而且据说在本县要陆续开到十家店。而且本地的劳动力也可以外调到别的省市。 　　这个后续可就强劲了。 　　“其实经济、交通不发达的地区，同样能做大生意。人民有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嘛。” 　　林县长看看里头购物的疯狂劲儿，“是啊，我们都是从物资匮乏的年代走过来的。压抑了太多年，如今井喷出来了。听说黎总和韩教授要去看修学校的地点。我带你们去吧，离这里也就十来里路。” 　　“好，多谢林县长。” 第330章 　　十一月的前半个月，黎夏都活跃在汶川、青川、北川、什邡、绵竹、彭州、都江堰等地。 　　截止11月中旬这些地方开出了三家一千平米左右的门店，还有四家已经装修好了在散气味。元旦之前都会陆续开业。 　　这样的一家店，预估月利润四万左右。 　　这几处的第一家店都签了十年租约，黎夏计划满了十年就关店。 　　还是让员工在自己修的能抗八级地震的门店工作，她心头才踏实。 　　不过学校目前是只有汶川映秀镇上有一座在建。 　　有黎夏和韩教授亲自关注，那两名在自治县立下功劳的监工也被调过来盯着这一个工程，王洪亮等人也有心将功补过、不敢捣乱。这一所学校真的全是用的最高标号的水泥和最粗的钢筋。 　　用黎夏的话说，就是打个样让附近想承建她学校的人都看看。 　　韩教授天天在工地上晃悠，“抗八级地震没问题，碉堡都没这牢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流露一抹痛色。要是当年也有这么一个有钱人或者当权者肯听他的，那个村子也不至于伤亡惨重。 　　这样修，成本自然是上去了。一座小学加幼儿园差不多要花到25万，初中、高中还要再往上。平均就是30万一所了。 　　而且越往以后走，人工费、材料费都看涨。 　　黎夏同王洪亮等人道：“不着急，慢慢修。汶川县的学校今后十年都归你们修也可以。” 　　王洪亮盘算了一下，那一年大概能修三所。他这个包工头大概能赚十五万以上，所有的工人也一年到头都有活儿干。 　　而他还不用到处赔笑脸、揽工程，给人送好处。 　　11月的工钱已经发了，每个人都领到了，大家伙更有干劲了。 　　“黎总，你说真的？” 　　“真的啊，我反正是要修那么多学校嘛。只要你一直保证这个质量，这一个县就给你一家修。一年只需要拿百来万出来，刘明亮压力也不是太大，是吧？” 　　马上要去掉代区域经理那个代字的刘明亮笑着点头，“老板不在的时候，我会来盯质量的。你们要是能扩大队伍，我们的超市都可以考虑给你们建。不过，质量是王道啊！” 　　王洪亮搓搓手，一脸兴奋地道：“今年过年回家，我再张罗人。农村有很多剩余劳动力的。我之前就是怕揽不到活啊。” 　　一年要是有30万纯利润进账，这个活儿真的可以长期做。 　　黎夏道：“王鹏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王洪亮一凛，“不敢的！不偷工减料，就会长期有工程做。偷工减料，只能是牢底坐穿，这笔账我还是会算的的。” 　　一开始，谁都没想到黎总会这么较真。但如今知道了，他哪里还敢搞小动作？ 　　其他几个地方的市县领导也在旁敲侧击的问黎夏，他们那里是不是也要修学校。 　　毕竟，她许出来的第一年500万，预算好像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两个自治县已经11所抗震小学了。 　　汶川县她也说了起码要修十所抗震的学校，从包含幼儿园的小学直到高中。 　　“是，都要修的。部门地方韩教授还在考察中，会报选址的备选点给我。” 　　黎夏说的时候把手头的《四川地图》摆出来给人看。上头标注了韩教授选定的点。 　　她这半个月走访的除了自家门店，就是这些点。 　　有了她这话，当地政府在她去的时候都相当热情。 　　“就我要求比较严格，说要抗八级地震就必须是能抗八级地震的。不然我一定会遵照合同办事。之前六个承建商，有一个就因为这事锒铛入狱了。” 　　这会儿其实自治县的事也传到汶川这边了，毕竟是相关事件。 　　承建商关注王老虎的事。官员就更关注此事引起的官场大地震。 　　不过，还是不乏希望黎夏过去捐建学校的官员，以及想承揽工程的建筑商。 　　这相当于是已经经过了一次筛选的了。 　　心头有鬼的除了在肚子里骂骂她，还真不敢来胡乱接揽工程。 　　敢来的，基本就是准备做实事的了。反正她也不亏待好好修房子的人。做个长期买卖没什么不好。 　　顾岭回去极力争取，几易其稿，写出了一片黎夏验收学校，最终把偷工减料的王鹏送进监狱的报道。 　　所有政治因素都回避了。甚至连王鹏之前的工程全不达标，牵连出了一串官员都做了淡化处理。 　　也写出了验收达标的五个承建商立即又接到了后续case。 　　11月中旬，这篇报道终于见报了。这回没有头版头条的待遇了，就一个豆腐块。 　　黎夏这半个月初步定下了各县市要建的第一所学校的地址。 　　除了汶川，其他市县的政府也在开始招标了。 　　都是先开超市挣钱，然后在当地着手修建抗震学校。 　　修学校只需要先付部分款项，超市开起来就可以挪用营收支付这部分钱了。 　　每个门店开业之后的两三个月都压了大量货款，如果不需要向总部缴纳营收，账上那是相当富裕的。 　　不但能支付修学校的预付款，自己买房修第二家店也足够了。 　　老少边穷地区，地价超便宜的。最便宜的四五百一个平方都能拿下。买一千平才50万，而且可以只预付一成地价就开建。 　　黎夏准备在地震带各市县修员工中心。这里是强震带，员工是她派出来的，当然得保障他们的安全。 　　回头也全按这个抗八级地震的标准来修。 　　超市、学校、员工中心，如此一来她要在地震带修的房子可就不少了。越来越多的建筑商奔到当地寻求机会。 　　到这会儿，在地震区修建抗震学校的事初步走上正轨，黎夏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时候她接到了老傅的电话。说了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修建的进程。他话题一转，说到了陆晓云的私事上。 　　在陆晓云‘失踪’的这一个半月，她前夫来省城的办公室找傅杳钧闹过。 　　还拿那张借位的照片出来威胁，要他说出陆晓云藏哪里去了。因为他连她贵州老家都去找过，没有。 　　傅杳钧冷笑一声，当即拉开办公室的大门，把外头的人事、财务、后勤几位主管喊进来看。 　　众人看过哈哈大笑，算是明白了之前那场专业人士指导、大家玩出了许多花样的摄影活动是怎么来的。 　　之后陆晓云前夫还把她的弟弟从贵州叫到了省城。他给出的路费，让她弟弟来找公司闹，说公司把人弄没了。 　　陆晓云这才打了电话给他弟弟，告知自己在休长假，让他回老家去。还说自己很快也要回去了。 　　结果她弟就和她前夫一起在他们之前的房子里住下了。准备等她露面好好劝劝她，让她不要闹了，和姐夫复婚。 　　因为他们两个根据电话号码跑到了鼎泰俱乐部门口，不得其门而入。 　　哪怕陆晓云前夫找到关系捎带，因为黎夏特地打过招呼，他依然在拒入名单里。 　　知道此事后，陆晓云给黎夏打电话，“黎总，谢谢你给我的支持。” 　　“不用客气，记得还钱就好了啊。一万二！” 　　萧三那家伙前两天没打招呼跑了。不过跑之前他交了两万医疗费给刘玫，说以后有机会再回来报答救命之恩。 　　陆晓云笑，“一万二而已嘛，等贵阳的店开起来，三五个月就还给你了。老板，我要去跟他谈那一半房子的事了。” 　　告王老虎的事因为他已经入狱，黎夏也就搁下了。 　　她笑道：“其实法务部最近挺闲的。” 　　“我自己应该能搞定。” 　　陆晓云打过电话就回去和前夫谈判了。第二天她到公司借了买房福利的五万块，把另一半房子买了下来。最快的速度换了门锁，以低于市价的价格租了出去，房租年付。 　　然后她跑到了汶川来见黎夏。两地相隔一百多公里，6小时车程。跟着省城往汶川送货的车就来了。 　　她坐在黎夏面前抹着眼泪道：“老板，原来男人就是那么回事。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那点体力优势。你知道么，为了躲他，我在房间里反锁了门厕所都不敢出去上。” 　　“你打赢他了？”汶川的事上正轨了，其他县市超市筹备开业和学校招标的事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黎夏此刻很是放松。 　　陆晓云点头不已，“我没有用麻醉剂这些辅助手段，还把我弟弟支了出去。我是自己打赢他的。教练教了我一个半月，如何稳准狠的有效发力。我每天练习六个小时，体力和技巧都得到了提升。我把他打成了猪头，他整个人都懵了。但他还是不肯买走我那一半房子，说是没钱。没问题，我买！我买下之后，他再敢来就是擅闯民宅了。他以后不敢来纠缠我了。就来了，我也不用再怕他。我会坚持练习的！” 　　黎夏道：“那你这可是前债未清，又添新债啊。” 　　听她三句不离债务，陆晓云哭笑不得，“老板，你还不习惯听人感谢你不成？非得把话题岔到这上头来。不就六万多么，顺利的话明年都还给你。” 　　“肯定得顺利啊。好了，收拾收拾情绪和行囊，好好去贵阳给我开店。” 　　“Yes，madam！”摆脱了前夫，陆晓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黎夏也很是欣慰，她就喜欢看这样的发展。 　　11月的下半个月，留下韩教授的一个助手和刘明亮还有那两个监工监督汶川第一抗震小学的建设，黎夏和韩教授转战鲜水河地震带。12月的上半月他们在木里——盐源地震带活动。 　　这些地方虽然没有8级大地震，但也都是要按抗八级地震的标准修的。没八级的，那就抗七级的。反正也是地震带。 　　不然，黎夏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到12月16日，她终于结束一个半月的行程返回。 　　傅杳钧在省城等着接她却没等到人。打电话一问，她已经在雨城巡店了。 　　雨城也有二十几店了，但黎夏还是头回来。 　　傅杳钧挂断电话，这回就看王蕾能不能过关了。可怜苏啸还眼巴巴的在等着老板去巡店，然后元旦给他升L5呢。 　　这是不打算去了，还是派人去了？估计是后者。 　　果然，两个小时后，总裁办出了一份发文，是X山三家店的抽查结果。 　　X山三家店因为苏啸三不五时的就在市内巡查，都快把他自己搞到人憎狗嫌了。 　　所以这次抽查的结果不错。发文的文末就附着让苏啸从元旦起代理监察部总监的人事通知。 第331章 　　上头还附了一条：吴青峰元旦起代理X山区的市场经理，准L6了。 　　大家看过点头，果然吴老大也是被那次老板巡店，两个店表现差劲的事连累的。 　　要知道之前给他当手下的刘芸都已经是L5区域经理，和他同一等级了。他这个月的分红直接少了两个自治县十家店呢。 　　不升到L6市场经理，刘芸按道理都不是他手下了。 　　然后朱曦光等人也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吴青峰把区域经理的位置空出来了，按道理是要升人上去的。 　　而且按照刘芸管十家店算，起码要升两个人呢。 　　朱曦光想想都呕，他当五店代店长的时候，刘明亮还只是普通员工。还是他提拔起来的。 　　结果因为地震带需要人，蒙老板钦点，刘明亮现在都是代区域经理了。 　　虽然他辖下目前就一家开了张的店，还有一家还在打地基。但级别上去了啊。 　　所以上一次巡铺被连累的可不只是苏啸和吴青峰。他们下头一连串的人都被连累了。 　　升上去两个区域经理，那区经理不也空出两个位置来吗。下回再出这种事估计没人敢再幸灾乐祸了。 　　不过，发文没提到提拔区域经理的事，只能等元旦的统一发文了。 　　而雨城这边，没出消防和食品安全方面的问题。其它的一些问题肯定是有，但还不至于让黎夏勃然大怒。她只是把问题记了下来。 　　查了这两样没大问题，黎夏到办公室亲自查了雨城的帐。至于X山，自然是顾芬芳带人去分头抽查的。 　　其实如果利润率正常，黎夏一般是不查账的。但如今销售量上去了，半个百分点也是不小的数目了。 　　而且她不能给人老板不查账的印象。 　　放任自流之下，很容易让管理组萌生动点小手脚的念头。 　　如果一次没有被发现，下一次可能胆子就会变大，然后越来越大。 　　就从雨城开始吧！ 　　黎夏也没有和王蕾多说什么，出现在办公室就说了一句‘我要查账’。 　　王蕾楞了楞，“黎总，您要先看哪个时间段的？” 　　“上个月的吧。你让会计拿进来，你先去处理一下我这上头记的问题。” 　　黎会计的家学渊源，她在财务方面也是很有天赋的。不用带刘玫，她自己都可以。 　　黎会计当年还想让她接班的，但是她懒。 　　当技术员一天就上两个小时的班就够了，多轻松啊。工资还不低！ 　　不过，幸亏她自主创业了。不然这个当过技术员的资历，真的不好找工作的。 　　像上辈子她就只能先到茶老板的车间当了两个月女工，然后才发现了运花这个商机。 　　但人家刘玫，上辈子也是无缝衔接去了一家私人公司当会计师。 　　王蕾接过黎夏递上的笔记本，然后打内线电话让会计把原始账本拿进来。谁能告诉她，老板为什么神出鬼没到她这里来巡铺和查账了？ 　　巡铺的事，肯定是黎总勒令了店长、区经理不准通风报信。所以她这会儿才知道。 　　黎夏现在已经不亲自去一样一样的找茬了。她不是带了一队保镖么，这些都是执行力很强的退伍兵。 　　按照顾芬芳拟的要求，一条一条的去查他们还是能做好的。 　　这样一来，各门店除了要应付苏啸监察部门平日的监督和定时、不定时的抽查，还得随时准备应付老板心血来潮的临检。 　　不过，只要百分百按规章制度办，也就不用怕了。 　　账簿黎夏看得很快，但确实被她看出来一些小问题。数目不大，可能就是做账时疏漏了。 　　她拿给会计看了，没有多说什么，接着看之前的。 　　出去给几个区经理打了电话回来的王蕾狠狠瞪一眼会计，做账这么不仔细。没说自己好好检查一下，还等着老板亲自给你指出来！ 　　而且，让老板这么一查，她想在元旦离开雨城之前提拔两个区域经理也泡汤了。 　　雨城只有四个月的流水，毕竟7月才开出第一家店。 　　到五点半下班时间，黎夏抬头，“让他们不用加班。”她不是加班需要拖着所有人一起的老板。 　　王蕾想了想，老板好像不是喜欢看人做表面功夫的人。于是出去让所有人都按时下班，只她和会计陪着。 　　“老板，要不要叫楼下咱的餐馆送单锅小炒的中餐上来？” 　　“我难得来一次，你不请我吃雅鱼么？很快，没问题的话，六点可以看完。” 　　黎夏说到做到，离六点差五分她就看完了。 　　“还不错，只有本月的账目出了点小纰漏。你下班吧——” 　　会计赶紧道：“黎总，我以后一定会加倍注意的。那黎总、王总，我就先下班了。” 　　她退出去关门的时候黎夏道：“巡铺的得分在85分以上。你近期的人事安排可以不受影响。只要财务、食品安全、消防这三方面没有出纰漏，总分85分以上，就不影响人事变动。L5以上的人事变动发文给我，我来批复。L4以下的你自己处理。” 　　王蕾浑身一松，“是。” 　　稍后，她开车带路，带着黎夏和赵明亮等人到市区一家做雅鱼鼎鼎有名的老店。 　　司机、保镖坐一桌，她们两位女士单独一桌。能看到，但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公事都说完了，王蕾此刻也就比较放松，玩笑道：“老板，一会儿要不要给你安排一点活动？” 　　“这儿有迪厅么？”黎夏还挺喜欢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蹦迪的，很解压。 　　“有的、有的。那里还有不少小帅哥服务生哦。虽然没什么特殊服务，但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黎夏想了想，“我前段时间遇见个极品。短期内，等闲的大概入不了我眼了。” 　　王蕾看看她中指blingbling的订婚钻戒。十几万的钻戒，原石和设计都相当出众，这大概是所有女人的想往。更不要说老板拥有的还是一整套钻饰。 　　不过她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倒不至于像国内的人那么保守。 　　她凑过来小声道：“老板，你既然还没有玩够，干嘛订婚啊？万一玩出什么事来，很影响你的公众形象啊。” 　　老板的公众形象和他们超市的群众基础息息相关啊。 　　她来雨城开店，比之前老傅、老郑在X山、省城、山城都要容易许多。这都是得益于省报头版头条的专访。 　　不管政府还是民众都挺给面子的。 　　黎夏看她两眼，“我无意中遇到的。你没听人说员工中心住进了一个美男子？” 　　王蕾摇头，“没有。” 　　哦，那家伙居然没有出来招蜂引蝶么？呃，就不说招蜂引蝶，他那张脸就算只是出来走动走动，也该引起轰动才是啊。 　　“我之前去自治县的路上捡到个血刺呼啦、重伤濒死的家伙。等我处理完自治县的事去医院，才发现他俊美得不输木村拓哉。看到他，我都能想象出他母亲的绝世姿容。” 　　王蕾倒吸口冷气，“那、那么漂亮的么？” 　　“我嫌他在医院休养浪费钱，就把他安顿在了毛医生的诊所里。” 　　王蕾想了一下毛医生那里头输液的空间。病床是正常大小，但里屋拢共就六七个平方啊。 　　“老板，你太暴殄天物、太薄待美人了。咱们办公楼上不是有四套客房么？” 　　黎夏耸耸肩膀，“又不是我的美人。再说我以前在家也就住六七个平方的空间呢，也不算太委屈他。算他老实，没有出来招摇。不过也可能是怕人多嘴杂。” 　　王蕾道：“有照片没有？” 　　“我拍他照片干嘛？不过公安那里应该有存档。” 　　王蕾瘪瘪嘴，她还能跑去公安那里要照片不成？ 　　“所以老板，那个人身上是有什么麻烦？” 　　“我不清楚具体的。不过他在毛医生那里又休养了半个月，就借电话联系了人来接走他，并且还了我两万医药费。当时他落难时穿的衣服都挺贵的，衬衣、西裤都是上千的。估计那些人只把他的手表之类的撸走了，没准还是拿去贱卖的。” 　　那家伙那么骚包，戴的表估计十万起步。 　　王蕾道：“那这人来头和他身上的麻烦估计都不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老板你都没想着多养养眼啊？” 　　“我忙着呢，汶川的事比他重要太多了。” 　　“老板，他要是回来找你报恩，你一定要让我看看啊。” 　　黎夏笑，“到时候再说吧。他连真名都没有留下，谁知道还会不会来？谁知道还能不能来？” 　　说不定回去还是输了，直接就嗝屁了。 　　晚上去蹦迪，那些很受欢迎的小帅哥在黎夏眼底，当真是有了几分庸脂俗粉之感。 　　没办法，有小彭同志和萧三珠玉在前啊。 　　大冬天的，黎夏蹦得浑身大汗淋漓的，然后回酒店泡澡。 　　泡得正舒爽，手机响了。 　　江山兴奋的声音传来，“黎总，恭喜你喜添干女儿一枚，升级当干妈了！” 　　“刚才么？”黎夏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啊，你是干妈嘛，除去我们两家的亲人，第一个就通知你了。” 　　“好的、好的，我过两天就来看干女儿。” 　　黎夏原本这趟没打算回X山的。她预备从雨城直接到省城，和老傅汇合并且等着展翘一起飞北京。 　　这就回去先汇合展翘吧。 　　展翘是提前请了假回北京的。她这一年多一直在跟着中央美院的老教授学画。 　　等工作满两年去考研，如果成绩能上线，如无意外就是老教授带的研究生了。 　　她94年毕业的，96年9月工作才满两年。可以参加十月的研究生报名。 　　如今才95年12月呢。 　　黎夏这趟来，原本是想给王蕾一个下马威的。这个公司学历最高的海归硕士，对她这个高中生老板，怕是不会太服膺呢。 　　结果没想到王蕾开店之余，对旧店的管理也做得挺好。那就再看吧。 　　第二天她就坐车回X山了。 　　易澜的妈妈早就过世，而江山母亲也在外地。江山就给她请了babysister照顾月子。 　　‘月嫂’这个称谓是2005年才有的。但其实之前也有做类似工作的人了，相当于是这个行业的萌芽吧。 　　这会儿人已经从医院回去了，在她家的复式房子主卧坐月子。 　　他们两口子的收入都高，婚房便也准备得很好。如今房子月供每月都过千，在X山算是很不错的房子了。 　　黎夏拎着大包小包上门看干女儿的时候，江山正在调婴儿奶粉。 　　他挤出一点到手背上试着温度，看到黎夏笑着点头，“宝宝的干妈来了啊。澜澜和宝宝都在主卧。” 第332章 　　黎夏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来开门的保姆，脱下身上的羽绒服。 　　屋里开着空调，18度。 　　电话响了，江山让她顺道把拿奶瓶拿进去，自己去接电话。 　　黎夏便拿进去了，易澜靠坐在床头满目温情的看着旁边babysister抱着的粉色襁褓的小宝宝，完全不见工作时冷硬的一面。 　　“宝宝快看，干妈来咯——” 　　接下来小宝宝吧唧着嘴吃奶，黎夏就和易澜一起从头看到尾。 　　黎夏回来处理了一些事才过来的。因为刚出生的孩子没长开不太好看嘛。她想和干女儿有个最完美的初见。 　　这过了两三天才来，小宝宝就好看多了。所以，不光易澜，黎夏都看得一脸痴相。 　　她心头涌动起了柔情，甚至有些想赶紧结婚的冲动。 　　吃着吃着，孩子就睡着了。babysisiter把人放到婴儿床了，自己退了出去搓洗小婴儿之前弄脏的小包被。 　　黎夏问道：“你奶水不够么？” 　　易澜有些犯愁地道：“是啊，我的奶水很少。只能给宝宝喝牛奶补充了。好在，我们宝宝还有个半亿富婆的干妈说了会把奶粉和尿不湿给包了。” 　　黎夏撇嘴，“也不知道谁给我起的外号。” 　　是，她有240来家店了，有40来家还是三级店。如今身家妥妥超五千万了。真要算上地皮，六千万也有。 　　这最后一季度以为门店越来越多，又暴涨了一下。 　　小彭同志为此很是郁闷。他好容易突破了两千万，结果差未婚妻更多了。 　　对此黎夏只好安慰他，“还没到你发力的时候呢。” 　　她如今日营收四百万，净入能有六七十万。 　　只要能保持这个生意，明年就算不开新店，月入也能有两千万。 　　不过，如今她麾下员工突破了万人大关。每个月光是员工工资就得支出五百万，房租支出一两百万。 　　所以也是经不起什么闪失的。 　　而且马上年底了，三个老总的分红估计又是三百万往上。 　　再加上买地修学校、修员工中心、办公大楼、仓储中心，把还没付的尾款一起算上，她账上也只有四五千万的余额。这里头还有3500万是银行贷款。 　　不过比较好的是，她现在没有欠货款，全都付清了。 　　黎夏看看易澜，“我刚才看宝宝吃奶，又看了你过的日子。都有点想收手，从此小富即安的想法了。” 　　易澜道：“你怕不是对小富即安有误解。我这样两口子加起来一年三十万的才叫小富即安。你许出去的善款，敢不兑现么？还有，回头家乐福要是真开到蜀中来，你能甘心只捡人家的残羹冷炙？不过，你再扩张个两年，实现占据西南、西北市场的目的，是可以停下脚步缓一缓。一直高速扩张肯定是受不了的。” 　　高速扩张，弊端很多的。不然黎夏这几个月也不会这么热衷巡铺了。 　　还有技术摊子铺大了，资金链要是断裂了很容易闪崩。虽然零售业回款快，但生意长期受影响还是很艰难。 　　而且如今300家餐馆一个月盈利百来万，安保公司三四十万。 　　这俩是不需要供血了。 　　但抗震学校、员工中心、仓储中心、办公大楼、物流团队这都是吞金兽啊。 　　这个月，郭权和魏容的收入也头回过万了。总算稍微对得起他们L6的身份了。 　　黎夏点头，“我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我算它家乐福还有两年才考虑进驻蜀中。我就趁这两年大肆扩张，然后把物流团队和仓储中心建起来。不过也不能盲目扩张。过几天我就要去北京了，家乐福已经定了月底开张。宝宝的满月我来不了了。” 　　“去吧，宝宝会体谅干妈的。说实在的黎夏，我真的想看看你能走多远！”易澜眼睛亮亮的道。 　　其实她老板这两年发展得也很不错，三个中型小区售罄，物流公司生意稳定，身家已经近3000万了。 　　但黎夏这简直是几何级的在增长。 　　幸亏她舍了大财，有省政府护着。不然真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有权有势者觊觎，意图分一杯羹。 　　黎夏笑笑，现如今就不说家乐福。张文中的物美超市单翠微店一年营收就超一个亿。她离行业龙头还远得很呢！ 　　真正的大超市如今还是集中在北京、上海。 　　1995年其实是国内连锁超市业热闹非凡的一年。 　　“铁娘子”李彬兰从华润万家的前身万佳连锁离开，在深圳创立新一佳——新的一家万佳。注册资本就是5000万。 　　山东家家悦集团在威海开了第一家家家悦超市。家家悦集团的前身则是山东威海糖酒采购供应站。 　　福建靠做啤酒代理的张轩松和张轩宁兄弟，尝试着开设了100平方米的小超市“古乐微利”。这就是永辉超市的前身了。 　　不但外企来了，未来的国内零售业巨头也在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了。 　　等到明年，大润发也要成立了。 　　在接下来的两三年，台资、本土企业并不是主角。家乐福、沃尔玛、麦德龙等会在一线城市势如破竹，家乐福是其中最闪耀的那一颗星。 　　不过，西南、西北目前确实还没有大的对手。 　　红旗连锁成立于2000年。到那会儿川内市场应该都被黎夏超市占据了吧。也不知道红旗连锁的发展和原本会不会走样。 　　展翘得知黎夏回来了，要上省城。自己就背着背包过来蹭车了。 　　她坐上车的时候黎夏正在翻看着干闺女的相片。她之前关上闪光，用数码相机给小姑娘照了不少。 　　“你怎么这副表情啊？跟我想象的意气风发的半亿富婆完全两回事。”展翘的行李箱已经被保镖拿去放进后备箱，她自己把包搁到靠背后。 　　听到‘半亿富婆’这个外号，黎夏额角青筋都跳了跳。 　　之前吴超打电话来，“那啥，好多人听说你要借车给我一辆接新娘，都等着看你的车呢。十几万的车于我是足够了。但会不会害你掉面子啊？” 　　他和汪敏元旦结婚，小毛说到时候会回去参加。 　　“可我确实开的是十几万的车啊。只是只是为我着想，那你就凑和了吧。” 　　“行，我都可以。可你是半亿富婆啊！” 　　“代步工具而已。而且我手上也没什么现钱，银行还差钱几千万呢。” 　　所以现在听到这个不知为何流传得那么广的外号，黎夏就黑线。 　　展翘凑过来看黎夏在看什么，“哦，江老师的女儿吧。我们系上也派了代表去探望。瞧你这副样子，是瞧着人家一家和美，软化了雄心了？没事，以你的脾气，敌人来了你立马就振作了。” 　　傅杳钧也是同样的说法，他一点都不担心。 　　他们这趟进京是去做什么的？去偷师的啊。这么强大的敌人，肯定立即就能刺激到黎总的神经。 　　所以他也没有费事多说什么。 　　12月1日，三人带着保镖一起飞向北京。这回只有赵明亮和邱全跟着他们坐的商务舱，其他四人在后面的经济舱。 　　展翘是自己付的机票钱。她要是买机票有困难，肯定就坐火车了。不会主动联系黎夏一道走。 　　那位老教授的画如今能卖到数万一幅，只不过很少动笔。身为他正在指导的学生，借着他的东风，展翘一幅画卖到几百上千还是不难的。 　　如今师专美术系已经知道留不住展翘了。系主任有没有后悔不好说，就是后悔了肯定他也咬死了不会认啊。 　　不过对于展翘的工作、学习，他倒是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只当是结个善缘了。省得小姑娘记恨他当初的性别歧视。 　　毕竟他也给安排了辅导员的工作，展翘倒是不至于记仇。山不转水转，这位系主任在画画这个圈子，也不是一点能量、人脉没有的。 　　所以展翘表现得很是领情，算是把当初那一篇翻过去了。 　　北京那边，大伯终于买到勉强满意的四合院了。他们一家已经搬了出去。 　　如今黎会计和黎夏妈也搬回了正房住。东西厢和倒座房都空着。 　　所以黎夏邀请了展翘和老傅住到她家。展翘同她住西厢，老傅住东厢。 　　赵明亮、邱全和四个保镖就住在倒座房。 　　四位老人家看到黎夏都挺激动的，足足小半年不见了。这半年她还过得特别精彩。 　　晚上直接上全聚德给他们接风。这几个月黎夏留了一万块生活费在这里，都是她妈在管着。据说还剩了两千多。 　　所以出门的时候，黎夏妈直接就电话联系了平常出门时包的商务车。 　　刚好13座，司机把车留给了他们，自己打的回去了。要不然还坐不下。 　　赵明亮来过北京，便坐到了驾驶位上。 　　黎夏妈到：“我叫了你大伯、大伯母他们四个、阿琪一家、跃跃还有陈玲和徐海直接在店里汇合。” 　　加起来正好坐两大桌。 　　“大伯的四合院离这里远么？” 　　黎会计道：“就走个二十分钟吧，隔了五六里的样子。比你的大一点，220个平方，也是一进的。还是从五六户人家手里一起买的。阿琪一家一家去谈的，然后集体签约。” 　　那都住成大杂院了。所以买下来又请成斌收拾了一个来月才搬的。他做完了耿瞻那个大四合院的日常护理，就直接过来接了这单。 　　心头也不由得感慨X山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表妹当年是文化课没考好才会去那里读书的。 　　倒是没想到那里藏龙卧虎，直接给他带来了三单生意。今年能过个肥年了。 　　黎夏道：“那我当初就从一户人家手里买过来，可太省事了。”要是这么复杂，那她可真买不了。 　　她不好这么麻烦琪姐的。 　　不过现在黎夏想的是，她那个四合院还是小了点。 　　过年她邀请了大哥、二哥来北京一起过，就有些不够住了。 　　最好是能再买个大些的，或者直接是两进的。 　　而且，过些年四合院是要拆迁的。只会保留一些比较有特色的，譬如耿家那样的。 　　她们现在那一片的，估计想保留不太容易。 　　附近的邻居都拆迁了，就算她哪一栋修复得好，也不可能单单留下她的。顶多到时候拆迁上多给点钱。 　　这次她在北京起码要待三四个月，而且兄嫂来也是2月份的事了。明年过年是2月18号，比较晚。 　　买房的事倒是可以慢慢来，回头给那个中介再打个电话好了。 　　“你明哥和菁菁的户口也迁到北京了。听说明年陈姐的儿子也会把户口挂在那里，到北京来读寄宿学校。” 第333章 　　说到这个，就连彭婶都忍不住说了一句，“陈姐待菁菁，那是真的掏心掏肺的。” 　　虽然说黎夏堂哥一开始就给的钱多，还帮她儿子在省城安排了好学校读书。但陈姐的付出也相当对得起他了。 　　黎夏道：“那不错啊，北京收分低好多的。高考移民，是得早些来。” 　　黎会计和黎夏妈看看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车上人多。 　　黎夏知道他们动了让黎雯和黎远挂靠在她这里里北京念书的念头。 　　只是挂靠的话倒是可以的，毕竟考上大学就迁出去了。到他们考大学的时候已经扩招了，身在北京没有考不上的说法。 　　再普通的大学怎么都能有一个去处。 　　听到这里，傅杳钧问道：“黎总，北京现在房价是多少？”老板以前提点过他囤房的。而且一两年前买的房到如今至少也涨了15%。 　　他县城、市里、省城都有房子。北京再买一个方便孩子读书也不错啊。 　　“目前二环内单价5000左右。你过几天拿到分红就可以买了。赵明亮，你们几个也可以攒钱买。北京是首都，以后涨幅肯定很大。” 　　赵明亮、邱全和这四个保镖一个月收入也过千的。赵明亮和邱全还兼着开车的活，一个月1800。 　　其它四个也有1200。逢年过节黎夏和傅杳钧会私人给他们发过节费。 　　如今公司里保安和保镖已经基本分流了。 　　那些能打的退伍兵大多加入了安保公司。月收入低的，也有千儿八百一个月。 　　像邓叔儿子那样只能做保安的，就还是两百多一个月。 　　邱全苦着脸道：“老板，就算买套70平的，也得35万啊。我们怎么可能买得起？” 　　他们在X山算高收入了，但要在北京买房还是不够啊。 　　黎夏道：“那你们可以买在四环外去啊，一平不到2000。那总价也就十几万。如今有政策可以入户的。一个北京户口，只要不迁都，世世代代都有红利。如果你们真心想买，我可以私人借给你们六个。你们好好考虑下吧。北京有房有户口，找对象都占强。” 　　这几个人是天天跟着她和老傅的，也是干了两年多的自己人了。 　　自己人肯定得笼络好，关键时刻才能替你拼命啊。 　　赵明亮在开车，不方便说话。邱全道：“黎总，我们的工资还能大幅提升啊？”不然十年都还不起，他们还要吃喝要结婚养孩子的。 　　“肯定会有大幅提升啊。你们没发现这几年人均工资都是看涨的么？反正没还完就继续给我干活抵债呗。” 　　傅杳钧道：“赵明亮他们三个要买找黎总借。邱全你们三个如果有需要，跟我开口就好。” 　　他之前一共发过五十来万分红，目前手头上还有二十几万结余。这次如无意外能发到小200万。 　　所以这三个人成天跟着他的人，他可以自己借钱给他们。 　　说话间，全聚德到了。 　　黎夏一下车，穿着羽绒服的黎菁就扑过来抱住她的小腿，“小姑——” 　　“大伯，你们怎么不先进去呢？妈你没说包间名字么？” 　　大伯道：“你妈和我们说了包间名字。是我们刚下车，就看到你们的车了。”这车他们以前经常坐着出去玩耍，认得车牌号。 　　黎会计道：“走吧，进去边吃边说。” 　　黎夏觉得今晚大伯母和琪姐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比以往复杂。 　　陈玲和徐海倒是已经在里头包间了。方才众人在门口看到一辆军车，也估计是他们夫妻先到了。 　　陈玲一看到黎夏就奔了起来，“抢银行都没你来得快啊！” 　　“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而已。如果姐夫想挣钱，会比我容易。” 　　以徐海高干子弟的身份，靠着弄批文确实是更容易发财。不过他妈看得很长远，老头子的关系主要在军中。 　　等他退下去了，徐海还是在军中发展才能借到力。不然就都便宜前头那个生的徐江了。 　　不过陈玲这么大的反应，黎夏也想明白了大伯母和琪姐眼中那抹复杂。 　　明哥一向是全黎家最有钱的，现在这个位置被她抢了。而且她还一下子就比明哥多了两千万身家。 　　将来估计会一路狂奔的多下去。如果明哥就只在县城、市里修房子的话。 　　小彭同志的工程都在深圳，赚的钱会比他多得多。 　　所以，她们这会儿心态略有些失衡。 　　哦，合着她妈今天还有些显摆的成分啊。怪不得一直眉飞色舞的。 　　要知道，过去很多年他们家都是作为明哥的穷亲戚存在的。而她妈也往往低大伯母一头。 　　一共23个人，包间里两张十二座的大圆桌。于是分两桌坐下。 　　黎菁很喜欢转这个圆桌台，隔一阵就转一转，倒是挺方便大家夹菜的。 　　黎琪道：“妈，回头在家买一张这样的桌子。这自家人吃法老转来转去的还没事，回头出去外人请客也这样就不好了。” 　　大伯母点头，“行。” 　　黎菁听得出来大姑是是在批评她，便把小手手收了回去。比起来她更喜欢从小认识的小姑，因为黎夏更迁就她。 　　席间徐海对黎夏道：“夏夏，姐夫今晚一定得敬你一杯。你在地震带修学校，还不辞辛劳的去纠正偷工减料的不正之风。真的是出钱又出力，费心了。” 　　黎夏赶紧两手端起酒杯，“我钱也出了、名也出了，回头事没做好怎么成？也就是如今起步上了正轨，时不时的我还得去抽查。” 　　两人碰了一下，各自干了。 　　“你是来学习一年是吧？” 　　徐海点头，“对，我爸明年就满70要退下去了。这是他托老战友托了我一把。” 　　当晚回到家，黎夏因为喝了酒略有点兴奋。 　　她妈神秘兮兮的来问她，“你真的有五千万身家了？” 　　她也嘿嘿笑道：“会越来越多的。到过年应该就差不多有一亿了。不过，大敌将至，大意不得啊。” 　　八佰伴就不说了。就是新一佳后来也曾年销180亿，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破产了。创始人李彬兰身价一度高达70亿，后来资金链断裂，大规模裁员、大量关闭门店。最后竟被湖南省邵阳县法庭出一万元通缉。 　　她可不要落得那样的结局。 　　黎夏妈咋舌，“这确实是比抢银行还快啊。什么大敌将至？你说清楚点。” 　　“过几天带你们去看。”黎夏上床翻身躺平，闭上了眼。 　　她妈推了两把看她不动，只好去洗漱间打水过来给她擦了擦手和脸，然后解开羽绒服。 　　还好，她的羽绒服是超级保暖那种，里头就穿了一件长袖T恤，不用脱了。 　　这是60年代攀登珠峰时那些登山运动员穿的羽绒服那个厂家生产的，超暖和。 　　黎夏妈又倒了一杯开水搁在床头柜上。 　　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展翘道：“小展啊，回头半夜她要是有什么不对，麻烦你照顾她一下。徐海敬了她，陈玲和阿琪也起哄。这不就喝高了。” 　　展翘已经洗漱好了，“放心吧，黎婶。交给我就是了。” 　　等黎夏妈走了，她嘀咕道：“这是容易让人不平衡啊。自家姐妹，忽然就一下子成了大富大贵的人。” 　　过了一会儿黎夏嘟囔道：“那你们画画的，一幅画还能卖上亿呢。” 　　“合着你还没完全睡着啊。那也就是毕加索、梵高好吧。而且是得等他们死了以后。” 　　黎夏歪歪脑袋，叽里咕噜又说了几句，展翘没听清。不过她现在也确实是醉糊涂了。不然不会反射弧这么长。 　　第二天，黎夏睡到将近中午才醒。展翘早就去美院了。她家在北京附近，在北京当地没有住处的。 　　成斌那里一般是住在客户家，或直接住在房里或在人家的空地上搭帐篷。 　　她之前都住在美院的招待所。黎夏留她住，她也没过多客气。 　　傅杳钧则去看了看即将开业的家乐福的所在，还看了下附近有多少家大型的百货大楼。 　　回来的路上又拐到物美超市翠微店看了看。 　　黎夏起来吃了早饭加中饭，两人又一起出去了。 　　昨晚的车赵明亮开去还了，又在那里租了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回来。就载上他们一起出去，邱全等人自然跟着。 　　其实傅杳钧和黎夏就是去房产中介。 　　已经升店长的中介小顾见到黎夏道：“黎小姐，你又要买房啊？你哥哥的房弄好了吧？” 　　“弄好了。不过我发觉我那个小四合院小了点。你再给我寻摸个大的或者两进的。那种有特色的优先。老傅，你呢？” 　　傅杳钧道：“我就想要个你那样的小四合院。”他家也有两个老人，老人都喜欢住平房。 　　小顾点头，又是两笔单啊！ 　　黎夏问赵明亮、邱全他们，“你们呢，你们呢？” 　　几个人对视一眼。其实昨晚他们回去也开了卧谈会来着。 　　黎总总不可能坑他们，而且北京户口确实很吸引人。 　　当下还是由邱全开口道：“二位老总，我们就想四环外的房子一人来一套。” 　　小顾惊了，这是八笔单啊！另外那六笔，他可以有偿的介绍给其他分店的人。 　　这群人到底是干嘛的，这么有钱？ 　　他脸上的笑容都扩大了几分。怪不得今天一早到店里来，喜鹊就在叫啊。 　　“好的、好的，四合院我会亲自帮二位留意的。这几位兄弟要的房子，我也会联系分店的人帮你们找好。几位兄弟有没有什么要求？” 　　那两位的已经说了，他也拿笔记下来了。 　　赵明亮道：“尽量挨着吧。” 　　“一栋楼都可以。新房还是二手房呢？” 　　赵明亮看看黎夏。 　　黎夏道：“如果是小院子，那自然就二手的。楼房的话，要新的。你们代理新盘么？” 　　小顾道：“带人去，如果买了私下是可以从楼盘方拿钱的。那就不收你们的中介费。” 　　如果是这样，他直接自己带去，不用便宜分店的人了。 　　黎夏点头，四环外70来平的房子，以后也能涨到三四百万。 　　“呃，你们和小顾聊聊。还有什么要求告诉他。要是有合适的房源这会儿都可以去看。” 　　呃，其实二哥、二嫂可以自己在北京买房子啊。 　　她起身出去摸出手机给魏容打电话。 　　魏容道：“四环外十几万一套？” 　　“对，可以入京户。你要是想买我现在顺道帮你看看。你考虑一下，尽快答复我。我再打电话问问大哥、大嫂。” 　　不管大哥、大嫂买不买，她问还是要问一下的。不然将来，光是二哥二嫂得了好处，肯定要起龃龉的。几百万呢，可不是设什么小数目。 第334章 　　别说黎阳和陈媛了，就连黎竣和魏容都从来没想过在北京买房的事。 　　黎竣和魏容如今加起来月入两万了。但两人也只是准备凑够钱把小院买下。 　　黎竣已经在院门上挂上了‘废物收购中心’的招牌，把废品卖给他的拾荒者越来越多。 　　他们已经攒了七八万了，再加上卖Q县那套房得了五万。正打算去找房东办交割呢。 　　暂时员工中心还能住，不着急买房。 　　就是那边住不了了，还可以把小院装修出来。住这儿他们俩上班都近。 　　他俩月入两万都没想过去北京买房，毕竟黎夏的房子前前后后花了90来万他们是清楚的。 　　就更不要说黎阳和陈媛了。 　　他俩的月收入加起来其实也有四五千。陈媛还多些，稳定些。 　　但老二两口子都不敢想的事，他们就更不敢想了。 　　其实他俩在Q县妥妥的高收入家庭了。但在黎家三兄妹里还是垫底的。 　　要说把孩子户口挂靠在黎夏北京的房子里，这个他们倒是想过的。 　　尤其是之前黎菁的户口挂在黎琪新房子那边。 　　黎琪的旧房子只有60平，挂不了第四个人。不过她还有套新房子嘛。 　　黎夏那里大，160个平方再多几个侄儿侄女都可以挂户口。 　　为这事，两房的人还商量过。 　　他们觉得只要他们不贪，妹子应该是会答应的。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有好事她还是会想着他们。毕竟他们太拖后腿了，于她也没好处。 　　而且他们四个虽然性格各异，但也都是踏实肯干的。 　　但这冷不丁的，黎夏忽然打回来回来问他们要不要在北京四环外买房，这样全家都能转京户。 　　就很突然！完全没想过嘛。 　　黎阳握着话筒，“买北京的房子？” 　　“大哥，我可不是不想让雯雯把户口挂我这里才这么说的。你要是不想买，直接把孩子户口迁来就好。初一迁过来，到高三在北京参加高考这是完全可以的。我就是想着北京的房是稀缺资源。尤其现在不贵，还有买房入户的政策。等以后北京人口过剩，这个政策肯定是要取消的。” 　　陈媛道：“2000还不贵啊？而且四环离□□会不会太远了啊？” 　　黎夏道：“随便你们吧，反正十多二十年后你们要是后悔可赖不着我。大嫂你之前赖我没有硬要借你的钱，害你把钱存进了供销社。今天我把话撩这儿了，你将来要是再说我没逼着你买北京的房子，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黎阳和陈媛对视一眼，夏夏既然问他们，那证明她是相当看好的。 　　可别真错过了机会。 　　陈媛迟疑了一下道：“夏夏，那万一将来房价跌了呢？” 　　“你还想要我给你包赔啊？买东西有涨有跌很正常啊。算了，我挂了。当我没说过！”黎夏一脸的无语。 　　黎阳道：“等等、等等，十多万我凑都凑不出来啊。” 　　“那你能凑多少？尽你所能吧。剩下的打借条跟我借，收你们12%的年利息。可以等手头松动了再还我。对了，你和大嫂商量好。我不接受任何抱怨。” 　　于是两边都开始商量起来。 　　陈媛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还清了债。” 　　他们刚把房贷提前还清了。房贷满了一年，有一次违约提前还清的机会。 　　他们还是不喜欢欠债一欠20年，咬着牙攒了一年多还清了。 　　陈媛前两天还在念叨呢，原来前头月供的都是利息，涨的那部分都抵消了。 　　另外镇上那套用来做制衣作坊的房子也赎出来了。 　　可以说两口子是无债一身轻。 　　冷不丁小妹子忽然打这么个电话来，就很犹豫。 　　尤其他们自己所有的钱都凑不够。就算把这两套房子抵押给银行，也顶多借4万。这只够一个零头啊。 　　但是，小妹子总不可能害他们。 　　在旁边听了一阵的黎雯道：“要是我二叔、二婶跟着小姑买了，以后得了好处你们别眼红就行。” 　　黎远道：“大伯，我打个电话问问我爸妈买不买。” 　　黎阳道：“好好，你打。” 　　黎竣和魏容也正商量呢。 　　黎竣道：“刚攒够买小院的钱。要不缓缓吧？” 　　魏容摇头，“不行，比较起来还是北京的房子稀缺。这破小院，还有人跟咱抢么？大不了再租一年好了。咱们当初为什么想买小院？不就是因为夏夏看好这附近的房子能增值么。既然都是跟着她走，那这一步我也跟定了。北京的房子可以落户。与其让远远初中到X山来念，不如直接送去北京。咱儿子又不比黎跃差。我们不能亏了他！” 　　“可是我听说跃跃每个月补课都要花三千。” 　　“我们供不起么？投资在孩子身上是最值得的。就这么定了，再攒一年来买小院。” 　　“好、好吧。” 　　所以黎远打电话回来问，黎竣就告诉他，“买啊，儿子。为了你，我们肯定买北京的房子。” 　　黎远挂断电话，“大伯，大伯母，我爸妈要买。我明年要去北京读书了，让姐姐一块儿去吧！” 　　黎远和陈媛至此总算下定了决心，跟黎夏借十万买北京的房子。 　　拿陈媛的话说，“万一咱闺女因此考上北大了呢？就是考不上北大，北京的好大学也多啊。她小姑我们是不敢想了，能像她大姑阿琪一样大学毕业在北京当公务员也挺好的。” 　　于是两边都给黎夏回了话。二房的电话是魏容打的，“夏夏，我们买。我们总共能凑出13万，你就尽着这个钱给我们买一套好了。” 　　黎夏倒是吃了一惊，你们这么能攒钱啊？ 　　然后想起他们俩的月入，又一直都在为了买那小院攒钱。再加上Q县的房子卖了还没有在X山买。 　　行，不用跟她借钱更好。 　　大房的电话大嫂打的，“夏夏，我跟你大哥商量好了。我们买，以后就算是跌了也绝不怨你，钱也都会还。我们把两套房子拿去抵押，大概能借到四万。再跟你借十万。就可能要等雯雯大学毕业才能全部还得了你。因为等我们攒够十万，她差不多也要读大学了。这样可以么？” 　　黎夏道：“可以。” 　　这一天是没什么事的，家乐福开业还有三天呢。 　　四合院不可能随时都有。但楼房的话，完全可以随到随看。 　　黎夏让赵明亮再去租了一辆七人座的车，回去接上四个老的。 　　然后他们就跟着小顾去看房子了。 　　这笔生意实在是不小，小顾亲自带他们去。他一听说又增加了两单，乐得不行。 　　黎夏跟他道：“尽量要精装修，拎包入住的。” 　　这样的话，她再买不买房都无所谓了。哥嫂来过年，可以在自家住了。那她那里就妥妥的够住了。 　　“好的、好的，黎总你放心吧。”听到这些人都喊黎总，小顾也跟着改了口。 　　黎会计听说两个儿子也要来北京买房，忍不住问黎夏，“怎么说起他们也要来买房了？” 　　黎夏道：“赵明亮他们六个都要买，我就问了他们一下。还行，二哥二嫂的钱够。大哥大嫂只有个零头，跟我借十万。以他们的收入，压力也不大。大嫂说等雯雯大学毕业再还我，我反正也不等这十万用。” 　　听说老二两口子的钱够，黎会计就放松了。至于老大两口子，他盘算了一下他们的收入，觉得十几万确实压不垮他们。 　　那都到北京买房也好，户口直接落到自己的房子上。 　　这样他和堂哥两房就全都搬到北京了。 　　妹妹一家也都过得挺好，只有老三一家要差一点了。 　　至于彭叔、彭婶，他们纯粹是跟着来凑个热闹。反正车接车送的。 　　车子一路往外开，越来越荒凉，人也少得很。 　　95年的四环外，那跟后来是真的没法比。 　　黎夏妈道：“这是不是也太荒凉了啊？” 　　黎夏道：“以后会发展起来的。就这个买房落户的政策今年一下来，涌到北京来的人一下子多了上百万。人多了，自然就繁华起来了。我X山的员工中心你们不是看了照片，现在把周边都带热闹了。大不了买下来后，他们后悔了，转卖给我行了吧？” 　　等到进了小区，他们倒是觉得好多了。 　　新修的小区嘛，就还是挺漂亮的。而且开盘有日子了，底商衣食住行都有。 　　彭叔道：“这好像还可以啊。” 　　对腿脚不便的他来说，要么平房、要么底楼，要么就电梯公寓。他觉得这里还不错。 　　十几万的话，也不贵。他都拿得出来。这几年儿子孝敬的钱凑一凑也够了。 　　他拿黎夏的手机打给彭志杰，“阿杰啊，你忙完了没有啊？夏夏都到北京来了。” 　　“快了，元旦开盘。这几天就是些扫尾的活儿。”彭志杰连轴转了半年多，总算是到要收获的时候了。 　　“今天夏夏替她哥哥看房子，我们也一起跟来了。北京四环外的电梯公寓，我想着和你妈也买一套。” 　　住在儿媳妇那里挺好，房子宽、家务活儿都请了人做。他们和亲家，还有亲家的堂哥、堂嫂跟抱团养老似的，在一个屋檐下也都没红过脸。 　　不过，自己有套房总是要方便些。 　　“不用买得那么远吧？我开盘看一看就来了，你们不用急。等我来了再说。” 　　今天只是看一看，毕竟黎阳他们的身份证、户口簿都不在。要等黎明物流的人帮着捎带上京。 　　另外，老傅的分红也要12月31号盘点完，过了元旦才发。 　　房子本身，尤其是小区内部环境众人倒是都挺满意的。 　　这附近有两个楼盘，小顾都带他们看了看。 　　末了黎会计对他道：“就还想再多看看，货比三家。毕竟不是买大白菜嘛。” 　　“应该的，叔。” 　　“那你有合适的房源就给我们打电话。一天这样看两处挨着的，倒是不累。我们自己有车，到时候你打过来，我们开车接上你就可以出来看了。” 　　“好的啊，叔。” 　　黎夏就把赵明亮安排给四个老人家了，负责带他们看房子。 　　她第二天就不能陪着一起了。她还要去拜访耿瞻和章亮。 　　耿瞻回本家过节，听说她来北京就让她去玩，还说他家里有人想见见她。 　　另外章亮算是个人脉，走动着不要疏远了关系。 　　老傅自然跟着她一道去。 　　几个老的今天听小顾介绍了一番，也知道看电梯公寓除了朝向、绿化那些，还要注意容积率、公摊面积什么的了。 　　估计以后会越看越专业的。 　　展翘晚上从美院回来听说他们要买八套房，“这听着真跟买大白菜似的。老板，给我来八颗！” 第335章 　　第二天一早，黎夏在东厢的餐厅吃早饭。 　　傅杳钧坐过来，“老板，为什么年后的开店计划你都叫停了？我们不是要抓紧时间跑马圈地么？” 　　昨晚回来开发部的主管徐翰打他手机，说报上去的开新店的计划，年后的被黎总一刀切全否了。 　　徐翰也是老员工了，一开始就在一店给吴青峰当副手。后来又当开发部的副总管，吴青峰调去营运后他转正的。 　　正谋划着想升开发部总监呢。 　　过去半年的成绩还可以的，尤其是这第四季度。他还想着元旦发文有没有自己呢，结果呈交上去的开年计划直接被一笔划掉了。 　　他不好越级发文问黎夏。但他头上又没开发部总监，便打电话问一下傅杳钧。 　　傅杳钧就说他今早问问再说。 　　他就住东厢，早起收拾好了，也吃了那两个大姐熬的清粥配小笼包、小菜。 　　在天井活动了一阵又回屋里坐了坐。 　　等到黎夏过来吃早饭便走了出来。几位老人是早就吃过，出去遛弯去了。 　　昨天上午看房，下午休息。再睡一觉起来他们已经缓解了疲劳。这几年大家都是到处游玩，精神都很旺健，腿脚还是相当利索的。 　　就连彭叔，在301又治了几个月，每周都去拿药回来热敷，如今行动也敏捷了不少。 　　他们老两口在北京这么待得住，治腿也是很重要一个原因。 　　黎夏道：“从两周年店庆后，我说跑马圈地。然后我们开店的速度太快了。蜀中十几个市，三个月开了足足120家。现在240家，到过年二月中旬会有300家。我能理解大家都想多开店，开了店有了营收提成才多。不但营运，各部门的提成都能随之增多。但我们也得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现在省城和山城都在搞建设，又要买车。还有六所学校在建，四所筹备中。咱们的现金流不太经得起风险。年前开出店来是为了年货的时候大赚一笔，年后的就缓一缓吧。而且让你们来观摩了，回去也要对原有模式做出相应改变。不能一直这么粗放的开店。咱们的人现在都挺浮躁的，就还是觉得开了店就能赚钱。入职三个月就想着升店长、涨工资。” 　　下头员工、管理组看得更多的还是自己的经济利益。当然巴不得无限扩张。 　　黎夏却得时时以八佰伴、新一佳等盲目扩张导致破产为戒。 　　傅杳钧点头，“好，我知道了。中间歇歇也好，可以攒下一大笔现金，人手的储备也能更充分。” 　　300家门店的营收，一天将近500万。 　　三月份的时候把第一批货款尾款结了，账上应该都还挺富裕。足以支持两地的工程和八大地震带修学校了。 　　而且，人手这一条老板也说到点子上了。因为新店不断的开出来，有些人哪怕还差点火候，也被揠苗助长了。 　　从店经理到区经理甚至区域经理，都带着些催熟后的后遗症。 　　缓一缓也好！ 　　不但如此，黎夏吃完还给田瑶打了电话。 　　“年前再做一下所有管理组的绩效考核，公司的岗位是能上能下的。” 　　有一些揠苗助长后不太称职的，可以再降下去。自尊心受不了要离职的话就离吧。 　　这个工作量倒是不太大。因为八月才做过一次，那部分人再补上四个月的就好。 　　这四个月升上去的也只需要做四个月的。再说还有监察部那里有相关记录可以做参考呢。 　　“好的，黎总，我知道了。” 　　“田瑶，我们已经是突破万人的大公司了，管理组也近千人。这一千名管理组你们人事部要时刻关注着。招新、培训是你们的日常，这个同样是。” 　　“明白。” 　　“另外还有九千员工，每个门店的人事助理要用好。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就下了吧。包括你！” 　　田瑶一愣，“黎总，我知道了。” 　　又打给吴娜，“你发的山城也需要修建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的申请我批准了。回复了你，也转发给了郑总。郑总那边安排人去找合适的地，你也跟进协助一下。” 　　既然是总部的后勤部总监，吴娜要管就不是一地的后勤了。 　　“是，黎总。” 　　等她打完，傅杳钧道：“六个省会城市元旦同一天开业。但我看了一下，物流的费用很高。” 　　元旦起蜀中要开始启用山城的物流团队和仓储中心。虽然只是一期工程完成，但目前的十几个市，十辆大卡还是能覆盖的。 　　跑去运费，这能降低超市半个点的进货成本。同时也养活了物流团队和仓储中心。 　　但省外就没办法了，还是用的黎明物流。 　　但一个省目前就一家店，要独自承担物流费用。成本一下子高了两个点。 　　原本省会城市的房租、人工就贵。省城的利润率就只有15左右，外地省会这是要降到12%去了。 　　这X山的将近20%，根本没得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从厂商统一进货降低进价是以后的方向。好在年前六地省会都要开出第二家店，可以分担一下。租仓库不是更贵么。等一个省有十五家店了，就准备着手建立仓储中心和物流团队。这样厂商发货就可以分开发，到时候成本就降下去了。前期空闲的仓库还可以出租。几个月的时间，没必要再从供货商那里绕一下。对了，各省的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也得跟上。” 　　黎夏其实也有点担心自己步了李彬兰的后尘。所以固定资产她一直很注意置办。 　　10%的自有门面，以及修建仓储中心、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的土地。 　　好歹将来万一有什么，她还有这些家产可以变卖。 　　这些全是用她的分红买的，登记在她个人名下。同时又是超市用得着的，抵消了她抽取分红的影响。 　　这些土地她都没收租金，包括所有自有门店现在都不收租。现在公司100%都是她的，左手倒右手懒得费事。 　　她现在的日常花销，是刘玫每月从餐馆的利润里拨五万打到她个人账户。 　　开在超市里的餐馆，起步资金就置办物件，一家三千搞定。开在外头的才需要预交房租，两万起步。 　　魏容这几个月在外头开了六十家，花出去120万。跟着超市开了120家，40万搞定。 　　300家，达到了黎夏当初说的配电脑、手机、车的要求。 　　元旦过后，她就要成为有车一族了。这会儿正在抓紧学驾校呢。 　　但这样的大肆扩张，人手方面也确实有些成问题。 　　黎夏在山城吃到的味道，有些不那么地道了。也是这个事给她敲了警钟。 　　她二嫂配车后，也该开着出去巡巡铺了。 　　黎夏在吃着奶黄包，傅杳钧坐旁边盘算了一下，超市和餐馆这三个月大肆扩张，的确有些隐患。而大量买门面和土地，现金流确实要陷入紧张了。 　　缓一缓确实要好些。 　　黎夏继续道：“蜀中经济好的城市咱们差不多都开了店了。到明年六月，该覆盖的也都覆盖了。开店重点就转移到八大地震带和省外。然后再深耕西南、西北这一共七个省。然后再说向京市、沪市、深市进发的事。估计顺利的话，到千禧年应该能到一线城市。” 　　傅杳钧点头，“老板你以后是要常驻北京么？” 　　黎夏点头，“对，为了孩子的教育。可能到时候我们几个，就分别驻扎京市、沪市、深市和大本营省城。我应该也不会钉在北京，深圳也会长待。” 　　“总部一直在省城？”他的活儿应该就是常驻总部，留守后方。 　　“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而且咱们在蜀中舍出去两个亿捐建学校，这个政治基础得牢牢把握。” 　　傅杳钧笑了下，“我觉得按照你那种修法，两个亿根本打不住。” 　　一个县五所抗震小学，三所抗震初中，两所抗震高中。这就是三百万了。 　　光龙门地震带，划了重点的就有汶川、北川等十县市。 　　“是打不住啊，我跟你们开会不是说的10%的利润拿出来做这个事么。在省市领导跟前，我肯定得少说点，免得完不成任务。你觉得今后20年，我们才20亿的利润么？” 　　傅杳钧摇头，那肯定不只。 　　“老板，这么一算我也能跟着你成就亿万富翁、人生赢家啊！” 　　黎夏哈哈笑了起来，“所以努力吧，老傅同志。而且这还只是分红，再过三年等你干满了五周年，我说话算话分你股份。具体到时候再协商。” 　　傅杳钧心头一热，除了刚入职那阵，这两年黎夏对股份的事绝口不提。 　　他有时候也难免会想一想。 　　但一年小两百万的分红，又让他觉得自己不该再奢求。可分股份毕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哪怕就给他1%，郑奎他家伙也得眼红死啊！ 　　吃过早饭，黎夏带上自己在省城定制的2.5米高的蜀绣大佛的绣品，让邱全开车送她和老傅去耿家的老宅。 　　四个保镖随行，把装着蜀绣的卷筒拿到座位后放着。 　　邱全头回来北京，比不得赵明亮熟悉。他事前看过地图，也只能看着路牌慢慢开。有时候遇到没路牌的地方还需要坐副驾驶位的保镖下去问路。 　　不过他们八点多就出发了，约的时间是十点，倒是不赶。 　　“老板，耿家的生意应该做得很大吧？” 　　“除了军工、石油、银行这些关系国计的行业，应该都有涉足。” 　　一路慢慢开过去，九点四十他们终于找对了地方。 　　比起耿瞻那套四合院，耿家老宅还要大些。据说足足占地四亩，和黎夏省城修建中的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一般大小了。 　　就绕着外墙开过去，也知道里头不是一般人家了。 　　傅杳钧小声同黎夏道道：“这才是大户人家啊。” 　　黎夏道：“现在哪还有什么真的大户人家啊？” 　　共产党比历朝历代厉害的一个地方就是把所谓的世家完全推翻了。 　　没有让前朝的大家族在新时代继续呼风唤雨。 　　孟老夫子说‘为政不难，不得罪巨室’。所以封建社会世家的地位真的是很超然。最夸张的时候达到了‘王与马，共天下’。 　　但□□就敢反其道而行之，彻底推翻了那个阶级。 　　像耿家这样的人家如今还是很有能量，但跟解放前尤其封建社会的大家族，那察觉太大了！ 　　车子绕着外墙转的时候，黎夏摸出手机给耿瞻打了电话。 　　“耿哥，我们应该是到你家外墙了。正往大门开。” 　　“直接过来，我已经在入门的长廊下喝茶了。 第336章 　　耿瞻自然是出来迎黎夏的，他叔叔，如今的家族领头羊耿钺要见黎夏。 　　人是他出面邀请的，自然该他出面迎一迎。 　　黎夏和傅杳钧跟他往里走，在耿家正厅见到了耿家如今的当家人。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的老人。 　　瞧着也就六十出头，西装革履，气质跟她在《新闻联播》里看到过的R副主席很像。 　　耿家也是建国后就主动将自家的大工厂献给政府的典型。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瞧着和耿瞻、耿清欢都很像。黎夏迅速反应过来，这是耿清欢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大哥。 　　哦，对了，圣诞假期！ 　　国外把这个当过年一样的重视。难怪耿瞻每年圣诞、元旦都不在X山呢。 　　她对着老者拱手，笑吟吟道：“老前辈——” 　　这确实是商场老前辈了。50年代献家产，还接受过大领导接见的。 　　耿钺摆手，用X山话道：“不用、不用，喊我声叔就可以了。听说家乡出了小黎你这么一个商场新秀，又听说你来了北京城，就请你上门来见见、聊聊。“ 　　“那，耿叔好。这是送您老的。”黎夏也不见外，当真就顺着喊叔了。人家不都叫她小黎了么。 　　邱全是抱着卷轴跟进来的，傅杳钧上前和他一起展开。 　　看到惟妙惟肖的佛像，老者走上前仰头道：“很久不见了啊！” 　　这份礼品应该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这小姑娘上京，要送别人蜀绣，送熊猫更好。 　　只有他这个祖籍X山的，才会对这卷佛像情有独钟。 　　看来，即便自己不邀请，她也会登门拜访的。 　　黎夏笑道：“蜀山水碧蜀□□，家乡人民也希望耿叔你常回家看看。” 　　“你这个小黎，硬是会说话。我啊，是乡音无改鬓毛衰。其实我很想回去养老的。来，坐。这个摆到我书房吧！” 　　邱全卷起来递给耿家的人，然后跟着退了出去。 　　黎夏看向那个少年，他微微躬身道：“黎夏姑姑，我是欢欢的大哥耿清乐——” 　　“你好，回来休圣诞假期么？” 　　“对。” 　　耿钺道：“小黎是X山哪里人啊？” 　　“夜发清溪向三峡，我是清溪人。” 　　“哦，知道。千年古镇啊，水码头。那一方解放前水运运盐很发达。” 　　果然是商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商业。 　　“小黎的生意做得不错。看报纸，总共才五年吧。就做到今天的地步了！” 　　黎夏道：“托改革开放的福，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 　　耿清乐道：“黎夏姑姑，听说你已经有两百多家门店了。那么你对两天后家乐福开店是怎么看的？” 　　黎夏道：“狼来了！”她说着笑了一下，“确实挺大压力的。不过，对国内的零售业是压力也是动力吧。我们这次就是抱着进京学习的态度来的。哦，这是我公司的总经理傅杳钧。” 　　傅杳钧站起来，躬身道：“耿老好！” 　　“不错、不错，都是年轻人啊！坐坐坐——” 　　老傅比黎夏大一轮，今年37了。而且公司员工平均年龄不到30，真是很久没有被人说是年轻人了。 　　耿钺道：“挺不错的心态，前几天物美的张文中到我这里来，也是这么说的。他对你也有所耳闻，回头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的。” 　　张文中是黎夏很佩服的人。不过这人挺倒霉催的，正高歌猛进的关头2006年吧，忽然被抓了。坐了足足7年的冤狱才被放出来。 　　那七年物美的发展就有些滞后了。还险些连电商的末班车都没搭上。 　　耿钺道：“去年你好像都还不大出名。不然他设计的系统，应该有你一个买家才是。也不用他自己打样了。不过那也就没有物美超市了。” 　　黎夏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只有24家店，而且大多是500平米以下的，就容易被当成杂货铺那种。估计是没能入人眼。不过去年5月我就用收银机了，也请计算机系的师生给我编写了商超系统。” 　　物美的翠微店，一年销售额上亿，规模肯定是不小的。 　　不过她的超市，小是小点，五脏俱全。 　　耿钺蹙眉，“那你这一年扩张的速度有些过快了！” 　　黎夏微微一愣，这位还真看在家乡人的份上把她当半个晚辈了啊。 　　如果不是这样，只会客气的夸她生意做得好、加速也快。 　　黎夏道：“是，我自己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所以目前就想稳一稳。” 　　“你心头有数就好。” 　　在耿家待了一阵，黎夏看耿钺端了茶，便起身告辞。 　　“耿叔，我过两天要去现场观摩家乐福开业。这次会在北京待挺长一段时日，改天再来探望您！” 　　“好，沉住气，好好取长补短。外资就算是来势汹汹，咱们也不用怕。” 　　“多谢您提点了！我还带了些家乡的吃食，回头您尝尝。” 　　自治县的山民送她的山货，她让人晒干做成了拼盘礼包。 　　拿去卖量有点少，就干脆拿来送礼了。她手头还与好几个这样的大礼包呢。 　　“好啊，回头我一定尝尝。” 　　耿瞻父子一道送她们出去。 　　耿瞻道：“你那蜀绣应该半年前就开始绣了吧？” 　　“是啊。我本来还想订双面绣，一边是大佛、一边是熊猫的。可是师傅告诉我，时间上来不及。” 　　耿瞻道：“老爷子说介绍你和张文中认识，应该是在年前的晚宴上。如果你过年期间不离京，到时候会遣人给你送帖子。” 　　黎夏点头，“嗯，我今年就在北京过年。” 　　耿瞻笑了下，“三八红旗手的事有结果了么？” 　　黎夏笑，“妥了。” 　　“我也觉得不会有问题。在下岗的关头，解决了一万人的就业，还慷慨解囊捐资建校。这个荣誉称号，对你还是很有用处的。” 　　“清欢什么时候有空啊？石理事长这几个月一直在自治县走访失学女童家人。他说要进京来汇报一下今年的工作。到时候我和她一起听啊。” 　　石陌一直在两个自治县的山区走访。因为他做的是慈善事业，又有保镖跟着，还拜托了少数民族兄弟顾看，所以当地势力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拿他开刀。 　　就是黎夏，在当地修了十一所抗震学校。哪怕她不是这么出名，他们动她也要顾及民意、官心的。 　　这就是花钱买平安了。 　　“回头我问问她自己吧。这丫头，喜欢自己做主。”说起小女儿，耿瞻眼中不自觉流露一抹宠溺。 　　等上了车，邱全道：“黎总，这房子好大啊！怕是有一百多间。这得卖多少钱啊？” 　　黎夏道：“两千万左右吧。” 　　邱全和几个保镖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黎夏笑，你们以为这就到顶了？这座宅子以后市值六个亿。看情况老耿怕是继承不了，因为他算是旁支了。反正这种大家族，争财产还是挺吓人的。 　　不过他自己那个四合院也很看得了。他还有不完全依赖家族的事业。 　　傅杳钧道：“老板，怪不得你想买个大宅子了。这一进套一进的，真跟大观园一样了。” 　　黎夏摇头，“如果我那小四合院不会拆迁，其实我可以不买的。” 　　“拆迁？” 　　“是啊，首都的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平方拆建成楼房势在必行。到时候只会保留部分有特色的四合院。不过，我现在的钱，还不足以支撑我想买大宅子就买。” 　　接下来两天，傅杳钧一直在反省自己。 　　那天早上，黎夏话说得不重，甚至根本没有出言指责他。 　　她只是又提到了两年没提的股份。 　　但傅杳钧听出来了。她对他这三个月对公司的把控不太满意。 　　老板的重点放在地震带。在所有人的都脑子发热，一门心思开店的时候。他这个总经理该有所警觉，给众人泼泼冷水。 　　不该是等到这会儿老板来亲自叫停。 　　她提股份，其实就是说这个公司不是她一个人的。公司的前途，他也必须多操心。 　　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只看到短期的经济利益。 　　傅杳钧深思之后承认，他确实是有点被这一年小两百万的分红冲昏了头脑。 　　又听到老板说趁着外资还没到蜀中，跑马圈地，就放松了对下头的管控。 　　开发部选的点倒是都挺适合开店的，也没什么商圈重合的现象。 　　但是储备的人手有欠缺，这对将来是有隐患的。 　　一来是对门店的管理可能做不到之前那么到位；二来也催生了员工的浮躁之气。 　　三个月到店长，那是当初招聘本科生时候的口号。 　　现在却被所有人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了。 　　他打了个电话问王蕾，“老板在你那里发现什么问题了？” 　　“没有啊，没有大问题。她头一天来，让人巡了铺，然后到公司查账也只发现一个纰漏。晚上我还请她吃了雅鱼。第二天她在餐馆吃过中饭就走了。” 　　餐馆？ 　　傅杳钧明白了。王蕾其实发现了问题，不然不会一再提到吃这个事。 　　只不过餐馆是魏容在管，她所做的也是老板要求的事。他就对那一块放松了。 　　而王蕾也是没好明着告状。 　　餐馆因为扩张过快，暴露了问题。超市虽然暂时还没有，但那是因为超市对人力的依赖要小得多。一切还是按照之前的模式在运行。 　　他从北京回去，得安排一下对新店的巡视了。 　　想到这里，他给魏容打了个电话。 　　魏容接了电话，脸色不是太好看。 　　黎竣问她，“你这是这么了？前两天不还乐得没边了吗？” 　　是啊，要配车、配电脑、配手机了，可不得乐么。 　　黎夏进京之前，她还找她确认过呢。 　　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小姑子当时说的‘当然得给你配车啊，也方便巡铺’不只一层意思。 　　黎竣道：“她有什么直接和你说不就是了。还要通过傅杳钧这个外人来批你！” 　　“你不懂，她直接批我，也是越级了。夏夏一直把公事公办的分寸拿捏得很好。是我为了追求300家店的数量，要求有些降低了。就这样，王总发现了问题也没好直接说我。还不是因为我是老板的亲嫂子。不用等配车了，我现在就去一趟雨城。还有，我的配车下来，你不要想着拿去开。公归公，私归私！那车是配给我巡店的。我得好好巡巡店了，不能光是在电脑上看数据。我要给儿子最好的条件，你别害我丢了工作。” 　　等事情严重到出了事，上头的老总、副总都不吭声的时候，就是她该走的时候了。小姑子绝对不会讲人情的。 　　黎竣有些讪讪的，他确实打过魏容配车的主意。 第337章 　　“配给你了不就是你的么？”黎竣嘟囔道。 　　“那是配给餐饮子公司的老总巡铺用的。田瑶正在给所有管理组做绩效考核呢，你想害我考核不过关？夏夏已经明着说了，可上可下。我要是被下了，车子这些都会收回。你不要以为她是你亲妹妹，我就可以不守规矩。大嫂不守规矩，直接就没让她入职！我也不想像大表嫂一样，成为黎总不徇私情的明证。” 　　大表嫂丁明明终于拿到了会计师证。元旦之后就会调到餐饮公司做L5的财务总监了。那真是发际线都明显后移了才终于拿到的证书。 　　好几次魏容在走廊遇上她，嘴里都在背诵着要考的知识点。 　　黎竣道：“行了、行了，知道了。就你们规矩大！” 　　“我们规矩要是不大，一万人怎么管理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魏容不等元旦后配车，直接收拾了行李搭乘山城往X山送货的返程车就去了。 　　她这么风风火火的，立时惊动了不少人。 　　还有几天就到元旦要给她配车了啊，这都等不及！ 　　许多管理组这才重视了起来。看来黎总的‘可上可下’不是恫吓人的啊！ 　　田瑶道：“黎总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就有人想走走她的关系。毕竟近千管理组，黎总也不可能都知道不是。 　　田瑶看着推到她面前的去商场提空调的票据，直接拿起来拍到来人身上，“我今天收你一空调，我月入三四千的职务就没了！多大仇要这么害我？你给我走——” 　　她老公对此震惊不已，“都有人拿空调来贿赂你了啊？比我在政府部门还吃香呢！” 　　田瑶道：“你又不掌实权。” 　　“是是是，你可是掌着万人大集团公司的人事升降大权啊！说实在的，黎总来喝咱们喜酒的时候，我真没看出她这么厉害啊。一次一次的让我刮目相看！” 　　“黎总说她也是在工作中成长起来的。因为总是要面对一个一个的关卡。习惯了，一路打怪升级就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汇报一下这个事。让你拍照、拍了吧？” 　　“拍了、拍了。回头就冲洗出来给你。” 　　田瑶嘟囔道：“可惜那数码相机实在是太贵了。不然用那个是真方便！” 　　黎夏那台数码相机，临走的时候留在了总部由顾芬芳保管，公事要借用打申请就行。 　　其实黎夏嫌它像素低了，只不过如今也就只有这么高的像素。 　　她接到田瑶的电话挠挠头，“你把它收下不是更直接的证据？收下了，你还可以继续收。看看到底有哪些人送礼，到时候汇总个名单给我。算了，既然已经退了，这招就不能用了。” 　　田瑶楞了楞，“抱歉，黎总，我一开始没想到这么深远。” 　　挂了电话，连她老公都道：“黎总对你的信任度挺高啊！” 　　田瑶点头，“是啊。所以，我肯定不能辜负她。这次的绩效考核我一定得做好。我先收集书面资料，元旦后到下头的门店走访。对店长、副店长的考核，上上下下的意见要综合起来。哦，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吴娜让我问你，你们单位有没有同事想和我们公司的管理者搞联谊？男女都可以。” 　　“吴娜，我记得她自己还单着呢。怎么张罗起这事了？” 　　“黎总交代她的，说省得我们错过了当婚之年。还说政府部门、军方、高校这些都可以。医院就算了，医院太忙。” 　　黎夏挺有自信的，她家的管理组在相亲市场应该挺走俏的。L4就月入近千了，算是如今的高收入人群。 　　相亲市场看什么，最关键不就看经济实力么。 　　她限制了办公室恋情，可以为大家打开另一扇窗嘛。 　　田瑶老公惊讶得很，“你们黎总还管这些啊？” 　　“我们黎总管得可宽了。我们有个区域经理离婚了被前夫纠缠，向男方单位业技术她原单位反应，人家只会劝她再给一次机会。多亏了黎总伸出援手才彻底摆脱。跟着她干，就还挺有安全感的。她就像书中说的女侠！” 　　“还真有人问过我这茬呢。虽然表面说酸话，其实都羡慕我娶了个能挣钱的媳妇儿。行，我明天就去和领导说。” 　　上班的时候吴娜听田瑶说她老公单位已经把名单报来了便道：“明年就要搬总部了，不然我都想参加。这一场估计也只有X山的店长、副店长参与，而且将来也可能调职的啊。” 　　“结婚了，自己提要求应该可以就在市内调动。”说到这个，田瑶也有些犯愁。她明年肯定要去省城总部工作的呀。但她老公去不太可能调去省城。除非是省城相关部门有空缺，他们去活动活动。 　　吴娜道：“行，谢了啊。高校，江老师答应帮我问了。军方，我自己找关系去问问看。争取2月14号促成几对。等我有经验了，这事儿可以经常搞。有了初步意向，我就可以发文让内部报名了。” 　　黎夏搁下田瑶的电话后，就同陈玲一起去见章亮了。 　　老傅出门去了。他先坐车到家乐福门店附近，然后骑着自行车在家乐福商圈的三公里范围晃悠。 　　这天是12月4日午后，星期天。街上平安夜的氛围还挺浓厚，商场、肯德基、麦当劳最有气氛。 　　陈玲坐在车上，“这种洋节我是过不了的。人家章先生家里不过洋节么？” 　　“反正他不过，他过元旦。他在赶元旦那场秀的彩排呢，咱们直接去他的工作室。他听说你和我一起去，很高兴。不过高兴过了又说是白高兴。” 　　章亮肯定是想让这对姐妹花替他走秀，两个都盘正条顺气质上佳啊。而且化化妆可以说是twins嘛。 　　可惜一个是现役军人，一个是大忙人且无意愿。 　　“现在的人都崇洋媚外过洋节，他搞传统服装秀，有观众么？” 　　90年代人人都以出国为荣。出不了国的也要吃西餐、过洋节。哪怕只是吃西式的快餐也觉得自己洋气。 　　“我觉得应该还是有的。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 　　陈玲叹气，“可惜现在很少有人和你有同样的想法啊。就是部队上，有些领导人的子女也一门心思的往外头跑呢。像你这样随时可以出国去，而且是出去当有钱人，却一点不想出国的，少见。有些人明知道出去了只能刷盘子，也想出去。” 　　“我也不是不过洋节，我省城和山城的店今天也搞活动促销的。至于出国，去香港几乎可以买到全世界的商品。在我不得闲的情况下，我肯定就不出国了。家乐福这不都送上门来让我在国内就可以观摩学习了么。” 　　“明天星期一，我不休息。不然还真想跟你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场景。哎，你两个哥哥真的都要在北京买房啊？” 　　“真的啊，他们的身份证、户口簿都在路上了。你也想买么？” 　　陈玲道：“我想让徐海努力留在北京，然后我也设法调过来。以他的职级，可以在军区分到两室一厅的。我们不用在外头买。以后也可以用比较实惠的价格取得产权。” 　　得，跟琪姐一样。体制内的人的确比较有优势。他们体制外的人想过得跟体制内的人一样好，得费几倍的努力呢。 　　不过徐海到北京进修这事儿，上辈子就有。但没能留得下来。倒是徐江好像调到北京军区了。 　　“这个，竞争应该很大吧？” 　　陈玲皱眉，“是啊，很难。除非他能优秀到全班前三。但所有能来北京进修的，那都是各大军区最优秀的。他的军功是在演习中得的，比不上人家真上过前线的。而且，我婆婆估计不想他留京，想他回西北。我公公是没打算离开西北军区的。” 　　黎夏道：“那你还是自己买吧。我觉得这个事有点悬。” 　　陈玲道：“我都留不下来，买套房子干嘛啊？” 　　“你可以出租啊。以后以租养供，其实花不了多少钱。但这就是你自己的财产了。你是借调到北京军区文工团的，能让单位开证明月供房子么？实在不行，我借你也可以。”黎夏极力鼓动。 　　熟悉黎夏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买房子，而且喜欢鼓动自己人买房子。 　　陈玲想了想，“那我回去跟徐海商量、商量。我没什么存款，上次飞深圳还是公婆出的来回机票钱呢。借你的钱，我也不知道几时才还得起。” 　　黎夏也没多劝，点到为止。 　　反正陈玲虽然不能大富，但是一辈子各种资源是很丰富的。房子人家从来都不缺的。 　　徐海后来也升到了副师级，她本人是文工团长。 　　车子开到半路，黎夏看到背着画板的展翘戴着她那副很有特色的大边框平光眼镜站路边抬手打车，便让邱全开了过去。 　　看到熟悉的车子，展翘脸上露出惊喜。天冷啊，有空调吹当然好。 　　副座的保镖下车给她拉开车门，“展小姐，请上车。” 　　展翘坐了上来，“黎夏，你去哪里啊？” 　　“去拜访一个朋友。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回你家啊。怪冷的，我办完了事不回去享受暖气，往外头跑干嘛？”展翘把画板摘下来，对着盯她看的陈玲点点头。 　　陈玲摸着下巴道：“其实那天我就想说了，你干嘛好好的把自己藏起来啊？你把眼镜摘了，再好好捯饬捯饬，大美人一个啊。” 　　而且那天吃烤鸭，在包间里把外衣脱了一看，身材也好得不行，却非得包成着这样。 　　展翘道：“我长得有点像坏女人，容易被人戴有色眼镜看待，觉得我很好上手或者有点轻浮什么的。” 　　陈玲想了想，长得过于漂亮的女孩儿，如果没有靠山，那确实是悲剧。 　　她是从小在军区长大，父亲好歹是个营长，而且还有那么多叔伯护着。 　　就这样，离了军分区出去演出也曾有高干子弟想逼着她谈恋爱。要不是她学过拳脚功夫，差点就吃亏了。 　　徐海就是那种时候挺身而出帮了她。 　　至于黎夏，她从小跟个男的似的。魏明就好多年都以为自己被个男孩子骑在身上揍了。 　　到现在她很耀眼了，身旁保镖都是三个。 　　徐海还说那个叫赵明亮的，身上有枪。 　　那天舅舅差点摔了，他和赵明亮同时去服，察觉赵明亮勒下硬硬的。他后来一想，应该是枪。 　　不过如今民间藏枪的人真不少。 　　就是部队上，很多老革命退休了不想交枪，还留着偷偷把玩呢。 第338章 　　车子开到章亮工作室楼下，他助理小姐在等着。 　　老板就跟她说看到两个长得很像的美女来了，直接带上楼就好。 　　所以黎夏和陈玲一下车她就认定了是迎候的对象，几步上前来，“是黎小姐和陈小姐吧？我是章先生的助理，请跟我来。” 　　最近两个月她在这里迎接了天南海北不少人，都是来参与走秀的。就是不知道这两位怎么现在才到？ 　　不过，旗袍只有一件啊！ 　　展翘跟着他们上去。她羽绒服穿得严严实实的，助理小姐暂时没看出她的好身段。 　　黎夏和陈玲虽然穿得保暖，但还是很爱美的。 　　黎夏小时候确实跟男孩子似的。但经常跟陈玲混在一起，审美还是受了她影响。 　　高中毕业后留起了长发，就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坐电梯到了几间大办公室打通的工作室，助理小姐有些激动地道：“老板，我把黎小姐和陈小姐带上来了。” 　　正抱臂看着台上的人走步的章亮扭头，“来啦？小柯，你不用激动。她们就是来看热闹的。” 　　这间屋空间大概400平米，中间有个T台。 　　屋里有暖气，一进来就得开始脱衣服。 　　黎夏和陈玲、展翘走到一旁屏风后，把羽绒服、羽绒裤给脱掉再出来。 　　内里就是长T恤和紧身牛仔裤，身材显露无疑。 　　黎夏和陈玲是早有准备。展翘则是在车上拿了黎夏一条牛仔裤换上。不然她里头就是秋裤了。 　　黎夏是习惯走哪都在车上放一个出差包，里头有一应的换洗衣物和盥洗用品。 　　赵明亮他们就更简单了。直接到洗手间一脱了事，里头全是运动服。 　　助理小姐让人拿了几个纸箱出来给她们放衣服。 　　章亮如今根本不打黎夏和陈玲的主意了。但是展翘让他眼前一亮。 　　前凸后翘，修长而无一丝赘肉的腰身。这是穿旗袍绝佳的人选啊！ 　　他大步过来，一手就摘掉了没有防备的展翘的大框眼睛。 　　“不错、不错！”他也是一脸的激动。 　　展翘一惊，她是出于对黎夏的信任才跟着一起来的。这男的这么这样？ 　　黎夏轻咳两声，“章裁缝，我说你客气点行不？瞧把我朋友都吓着了。难怪你出门挨黑打。” 　　熟人都管章亮叫章裁缝，熟了之后黎夏也不客气了。叫章设计师多见外啊！ 　　陈玲想起他在西北被打得那副惨相，‘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黎夏扭头对展翘道：“你放心，这家伙就是爱美，但是没有淫邪之心。” 　　章亮把眼镜递过来道：“不好意思，还给你。你有没有兴趣走场秀啊，我付你报酬？” 　　展翘道：“我不懂这个。而且，你不是再有一周就要表演了么。” 　　“可以教你啊。首秀1200，后面的场次400。要不先把衣服换上试试？”章亮搓着手道。 　　他就缺最后一个穿旗袍的了啊！ 　　之前想请黎夏，大老板没空，而且没意愿。 　　陈玲也行。但陈玲说她现役军人，只能参与文工团的表演。不能在外头走穴，会被开除的。 　　事不过三，眼前这位不会也不行吧？ 　　展翘不是很动心，她宁愿花时间画几幅画。 　　章亮看看她的表情。不是吧，又是不差钱的主啊？ 　　“你先别忙着拒绝，考虑一下吧。来来来，这里头是我们要秀的衣服。你们可以先看看！”章亮领着她们到了里间。 　　进去之后，黎夏、陈玲和展翘都被震住了。 　　里头又是差不多200平，挂着几十件历朝历代的古装，从有史可考的秦汉到民国女子服饰都有。 　　进门处有本《中国服饰研究》，黎夏满怀敬意的拿了起来翻看。 　　这部700余页，25万字，900余幅插图的大作，是沈从文先生十八载磨难修成的正果。也是他后半生的倾心之作。曾经以国礼之尊赠予日本天皇、英国女王和美国总统。 　　六七十年代，沈从文先生失去了文学创作的权力。他就改行搞古代服饰研究，这本书就是集大成之作。 　　现在，章亮参考了很多资料把历朝历代的女子服饰做出来了。 　　黎夏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分量。看来章亮是真的醉心于此！ 　　这些服饰，一件的造价估计都在十万左右。华美布料、纯手工传统技艺，还有上头的缀饰。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玉石玛瑙也都是用的好的。 　　亏得章家有家底，家里长辈觉得和他们的家风有关联，是重振家族名声的大事，财力上给予了支持。 　　然后章裁缝这几年走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才凑齐了做衣服的人和材料，以及适合展示这些衣服的人。 　　他在路上看到适合的美女，才会不自觉的跟着人家走，这才挨了打。 　　黎夏觉得以后自己不能拿这事笑话他了。 　　旗袍按说是最好找人的，但是他挑剔啊。而且他也没有请明星。 　　黎夏扭头对展翘道：“要不你试试吧。” 　　这些衣服按时间顺序排的，最后一件素雅的白底水墨画旗袍就是章亮希望她试穿的。 　　说是主秀那是章亮为了说动人抬举了这件衣服。不过确实是最后一个出场。 　　展翘走过去，抬头看向旗袍，“素尺无缘知锦绣，红尘有幸识丹青！好，我试试。” 　　章亮赶紧亲自取了下来，“试衣间在那边。” 　　陈玲看着这满室华服，她对章亮的评价也陡然高了许多。 　　“章先生，你如果能把它做成一件文化盛事，我就有机会打报告申请一下。” 　　沈老的书都能作为国礼赠予外国元首，所以这事儿做大了没准真能成文化盛事。 　　章亮道：“我还是弄得比较大的。就元旦的晚上，在耿老大的四合院。我已经发了很多请帖出去了，都是我们老章家几十年来的贵客。□□的官员我家老头也出面请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崇洋媚外的。我要搞一场民族服饰大秀！” 　　黎夏道：“票、我要门票！” 　　章亮道：“按位置，分别是480、680一张，你要多少张？” 　　“要多少有多少么？” 　　章亮道：“耿老大腾了间200多平的屋子给我。除了T型台和负责秩序的人，还可以安放108张太师椅。再多坐着就不那么舒服了。” 　　“那你到底卖了多少票出去啊？” 　　“我送了十几张出去给贵客，那个郭老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她还说会带四个人来，那四个人就买了四张680的票，都是香港那边的阔太太。她们是冲着老章家的名头来的。还有一些是我的客人，大多买的480的。然后就是发小支持。目前还剩二十多张票。” 　　黎夏道：“你等等，我盘算一下啊。” 　　“你的保镖可以让他们到时候和负责秩序的人站一起，就不用买票了。” 　　那行，节约了。 　　父母，准公婆，大伯、大伯母，老傅、秦丹姐和跃跃，琪姐一家三口。呃，也不好撇下她公婆。这样的表演读书人一个个会喜欢。 　　她问陈玲，“你俩能来么？” 　　陈玲点头不已，“能能能！” 　　“那我来十七张480的吧。”比起章亮的付出，这票真的不算贵。 　　黎夏没给菁菁和陈姐准备。四岁的小孩子也看不懂，而且她准备邀请秦丹姐。回头带小丫头去游乐场玩儿弥补一下她就好了。 　　秦丹好歹借过一百万给她，也算是个人情了。 　　章亮道：“行，仗义！”差不多就满场了。 　　他顿了一下，“不过不能摄影、拍照啊。到时候相机、摄影机都不能进场。” 　　“嗯，知道了。”黎夏开了8160块的支票给助理小姐。 　　试衣间的门打开，展翘从里面出来。 　　几个人都是眼中一亮，章亮道：“完美！薇姐——” 　　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她看到展翘也是惊喜不已，“来来来，坐下——” 　　展翘被带到梳妆镜前做造型。 　　章亮道：“民国造型还算是简单的，盘发、上妆就可以了。其他朝代的，两小时起。所以正式表演前，除了试妆和最后一次彩排，我都不敢让她们全妆扮起来。” 　　陈玲道：“发式、饰物全都贴合年代的话，那你真是费心了！” 　　之前看台上的模特儿，还有长得胖嘟嘟的，应该是穿唐代服装的。 　　章亮道：“我这场秀，准备了好几年了。忙得恋爱都没顾上谈啊！” 　　黎夏对章亮道：“这些模特儿要是遇上事儿，你都能帮人平了？” 　　“只要不是自愿的，我豁出去也要护着啊。但你情我愿那种，我就不管了。” 　　等展翘妆扮出来，黎夏把这事同她讲了。 　　“章家还是有些能量的。” 　　展翘拍过定妆照，就和章亮把合同签了。首秀报酬1200，以后如果再有表演，就是400一场。 　　她还得到了两张赠票，预备送给那位老教授和师母。 　　黎夏那里17张票也到手，她抽出两张给陈玲。 　　“谢谢老板！”陈玲乐滋滋的接了过去。 　　剩下的回头再送吧。把展翘搁这儿练习，黎夏先开车送陈玲回军区大院。 　　回去她一说，几位老人也说很有意义。就是票价有点贵！ 　　黎夏道：“不贵了，那些衣服、饰物真的好精美，就连鞋都好好看。人家的投入太大了！我估摸一千万都拿不下来的。他主要也不是为了商业回报。” 　　她吃过晚饭，和黎会计一起溜达着去给大伯、大伯母送票。 　　两个保镖跟着。 　　大伯也说很有意义，乐呵呵的收下了票。 　　黎夏道：“我没给菁菁准备票，到时候让陈姐带她出去玩吧。” 　　大伯楞了一下。就是觉得特地不带菁菁有些奇怪，她都不需要门票的。 　　还是大伯母反应得快，“你是不是邀请了秦丹？” 　　“是的。” 　　“那行，就这么安排吧。” 　　还剩下秦丹姐那里两张，琪姐那里五张。回头得空再去送吧。 　　明天家乐福创益佳店就要开幕了。 　　不过黎夏给秦丹和黎琪各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元旦晚上空出来。 　　两人都爽快答应，“夏夏，让你破费了啊！” 　　“没事，大家一起热闹一下。我过两天给你们把票送过去。” 　　傅杳钧拿到票笑了下，“老板，你还蛮放松的嘛。” 　　“日子总要过的呀。” 　　既然物美、新一佳、人人乐、家家乐、红旗这些本土超市都能在外资入侵的情况下做大做强，倒也不用提过担心就是了。 　　不过，这些零售业的大佬在功成名就之后，大多说出了自己曾经潜伏、观摩家乐福的往事。 　　没准明天她和老傅还能遇上一两个同行呢。狙击外资，大家还是可以联手的。 第339章 　　傅杳钧点头，“好，我也去开开眼。呃，魏容她已经提前开始巡铺了。第一站就是山城，听说情况确实有些不大好。我们会处理好的。” 　　黎夏点点头，“嗯。早点睡，明天你就要开始忙了。” 　　25号一早，四位老人甚至大伯、大伯母都一道去看热闹。 　　其实黎夏很想叫他们不用去的，因为他们去了也顶多看看别人的队伍排了有多长。 　　不过要去她也不拦着，反正租的两辆越野车还搁那儿呢。出门接上大伯和大伯母，两辆车就直奔家乐福而去。 　　家乐福创益佳店矗立在三环国际展览中心南侧，是一栋独立建筑的大商场。 　　附近还有朝阳百货大楼、燕丰商场和刚开业不久的百姓购物中心。 　　排队的人，人山人海，这几位老人根本不可能挤得进去。 　　傅杳钧倒是带着两个保镖下车往里挤进去排队去了。黎夏没去，和几位老人坐在车里。 　　黎会计凑在车窗边看着不远处那栋建筑，“这有多大来着？” 　　黎夏道：“8000平米。” 　　大伯道：“那你最大的门店多大？” 　　“2000平米，在山城。根本没有达到《零售业态分类》对大型超市划分的标准。” 　　黎会计和大伯对视一眼，他们91年去上海看到联华超市就被震撼了。后来黎夏店开多了，他们本来以为自己是见过大世面的了。 　　没想到今天又被家乐福震撼了一把。 　　过了十来分钟，老傅挤进去了，给黎夏拨了电话出来，“老板，说是有超过两万种商品。货架的端头都摆放着超低价的促销商品。上面悬挂着巨大醒目的价格标签。主通道的堆头附近满是热情的促销员和各种免费的试吃品。” 　　旁边传来保镖的声音，“嗯，好香！” 　　“我们挤到熟食部了，烤鸡刚刚出炉。面包房的面包也出炉了，香味很诱人！再往那边走是水产部，员工在现场分切三文鱼。” 　　三文鱼黎夏没有卖，忒贵，而且必须冷藏货架保存。她没有冷藏、冷冻的货架、货柜。 　　“嗯，他们的进口商品很多，都标注着各国国旗。价格，关键是价格。同类产品起码比我们便宜10%。” 　　...... 　　赵明亮和邱全骑着自行车在附近三公里转悠，这会儿也回来了。 　　“黎总，三公里内同行无生意。朝阳百货大楼、燕丰商场、百姓购物中心里头一个客人都没有。” 　　六个老人齐齐看向他们挤都别想挤进去、人头攒动的家乐福。 　　黎夏还记得两年前头一次来北京，她和琪姐在这三个地方逛的时候虽然没家乐福这么夸张，但也是很拥挤的。 　　“算了，我们回去了。晚一点邱全你开车来接傅总。” 　　老傅没准这会儿挤进去了都挤不出来。8000平米啊，人人摩肩接踵是什么概念？ 　　里头起码同时有一万人在购物！外头还有这么多人没能挤得挤进去。 　　回去的车上，彭叔感慨道：“这世道变化真快。93年粮票才全面推出历史舞台呢。” 　　傅杳钧直到晚上将近九点才电话让邱全开车去接他们三个。 　　从他自己那台卡西欧数码相机里黎夏看到了家乐福被一扫而空的货架。 　　傅杳钧站在天井的空地上给众人描述他今天的所见，“后门配货的车一直在开来。收银员是真的数钱数到手抽筋了！他们生意太好了，都顾不上理会我们这些去搞市场调查的了。不然我也拍不到这么多照片。今天一天我还看到了几个，估计是同行。不然不会跟我一样，整整12个小时都在里头转悠。我们和那几拨人楼上楼下遇见了几回。到后来，大家还互相点个头打招呼。我还去数了他们的车位。8000平米的店，一共有1600个车位。相当于每100平米20个车位。” 　　黎夏道：“你估计他们今天营业额多少？” 　　傅杳钧松开领口，“至少三四百万，货架是空了一次又一次。都不知道今晚他们能不能把货补齐。我明天一早再去。老板，你这次让我们轮着来观摩，实在是明智。不然，我都想象不出来这样火爆的场景。人果然不能坐井观天。” 　　黎夏倒抽口冷气，也就是说家乐福今天一天的销售额，快相当于她两百多家门店一天的销售额了。 　　照这样算，一个月就有十亿的销售额！ 　　当然，后面肯定不能天天如此。但一个店每月上亿的销售额是绝对、绝对没有问题的。 　　傅杳钧进去编辑上传他的照片，他只发给了郑奎和王蕾。 　　那两人立即在MSN上敲他，听他说今天的见闻。 　　当听到人家一天营业额几百万的时候，他们和黎夏一样，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庞然大物啊！ 　　听说附近的几家曾经很红火的大商场门可罗雀，家乐福的产品比他们便宜10%，两人都不说话了。 　　这也太强悍了！ 　　第二天，傅杳钧依然带着人早出晚归。 　　黎夏坐车给秦丹把两张门票送去。 　　秦丹的精气神比上次看到还好，事业也是女人的回春？ 　　她接过门票，“什么表演这么贵啊？哟，在耿总家啊。” 　　“他借出去的地方。”据说第一场是纯借的，他也不在意一场的场地费。至于之后，再说吧。 　　黎夏是和她约了出来喝咖啡，“秦丹姐，你开始第二春了么？” 　　秦丹笑了一下，“阿明有女朋友了是吧？你说说，看我认不认得。” 　　“呃，周勤姐啊。” 　　秦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啊！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这可关系到她儿子的利益，必须问清楚。 　　“明哥没带她见大伯、大伯母，所以她闹着和我见了一面。”合着还真认识啊！ 　　秦丹的笑容加深了。那想从女朋友转正可是不容易啊，暂时不足为惧。 　　“来，吃点心。夏夏，听说你现在是Q县首富啊？” 　　“据说是。” 　　“那你是为家乐福开店的事而来？” 　　黎夏点头，“对啊，不能不重视啊。” 　　两人一起喝了个下午茶，有人开了辆桑塔纳来接秦丹。 　　七万多，和秦丹的身家不是很相符。 　　“夏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谢浩明，教育局的。这是我老家一个妹妹，来北京办点事。” 　　黎夏和瞧着40来岁、斯文儒雅的谢浩明互相点点头，然后秦丹就上车走了。 　　教育局的啊，如果没孩子的话秦丹抓紧点还能办准生证生个二胎。双方都有的话就没办法了。 　　公职人员超生要开除的。 　　黎夏站在咖啡馆门口看着他们的车开走。这是真的已经翻篇了啊！ 　　她上了赵明亮开的车，“走吧。” 　　她原本是打算去堂姐家送票。结果电话打过去办公室，黎琪道：“我马上下班要去公婆那边。你是不是随身还带着保镖呢？” 　　“是、是啊。你要干什么？”黎夏差点咬到舌头。 　　“那你现在带着人过去我新分的房子。” 　　“好！”不管堂姐是要干什么，既然招呼她扎场子，她就还是得去啊。帮亲不帮理啊，亲都不帮，要你何用？ 　　怕不是闹了婆媳矛盾吧！可那也不至于出动保镖啊？ 　　黎夏给陈玲打电话。接线员很快把人叫了来，“喂，夏夏，什么事啊？” 　　“我刚说给琪姐送票，她居然叫我带上保镖去她公婆住的那边。”这事儿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好就给大伯、大伯母说。 　　“我已经下班了，我也打个车过去。”这一听就是表姐要大闹一场啊。 　　陈玲回去，看到徐海开车回来，“别熄火、别熄火。走走走，进城——” 　　两个人衣服都没顾得上换，穿着军装开上军绿色的吉普直奔黎琪分的房子而去。 　　四环内侧，他们进城倒是不比黎夏从一环市中心出来远。 　　徐海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琪姐要跟公婆干仗，让夏夏带人去扎场子。咱们也去！” 　　“人家一家人的事，你起什么哄啊？” 　　“我也是娘家人。我去那站一站也是我的心意啊。以前琪姐就一个人在北京。现在我大舅一家、二舅一家都进京了。再添上咱们，潘家人才不敢欺负我表姐呢。” 　　黎夏一边往地方赶一边继续打电话问道：“琪姐，到底什么事啊？” 　　“他们想把潘愈堂弟的两个孩子落户在我的房子，今天叫我过去商量。” 　　黎夏纳闷得很，“你公婆分不分得清里外啊？佑佑是他们亲孙子，让侄孙、侄孙女来侵占他的利益么？” 　　“是他们亲的孙子、孙女。当年抱给潘愈堂叔传香火的，他堂叔只生了两个女儿。两家的家庭条件有差别，就没能跳出农门，更没能来北京。如今就想把孩子送到北京来读书。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啊？那房子是我单位分的，又不是老宅。” 　　黎夏这下全明白了，难怪当初她说姐夫是独生子女，房子只是给公婆住住没有妨碍的时候琪姐的表情有点古怪。 　　“这确实过分了啊。他们要补偿或者拉扯抱出去的亲儿子，也不能拿你的房子做人情啊。” 　　“我算是明白了，大概从当初潘愈不肯拿旧房子去抵押贷款，反而问他父母拿钱，他们就这么打算的了。这一次菁菁的户口在我那套房挂了一下，他们算是找到提出来的机会了。” 　　“这事还是先讲道理，讲不通咱们再说别的。”要以势压人都是简单，她不但有人还有枪。 　　但潘家父母是长辈，总不能去恐吓他们。讲道理也最好是同等地位的人上。 　　“我打电话，让邱全马上送大伯和大伯母过来。让他们和你公婆理论。” 　　所以，陈玲赶到小区门口不久，黎夏的两辆车也先后到了。她还把黎琪也接上了。 　　黎琪拿业主卡开了小区的门，三辆车一起开进去。 　　这个小区不是电梯公寓，就是小高层。住的基本是黎琪单位的同事。 　　她公婆和潘愈在楼上看到来了三辆车蹙眉，她婆婆道：“她叫这么多人来想做什么？” 　　最后上楼的就是大伯、大伯母和黎夏、陈玲、徐海。 　　潘愈开的门，“爸妈来了，还有夏夏、玲玲，徐海，快请进来坐。” 　　众人进去换了鞋子，到客厅坐下。 　　客厅里还有一对比潘愈和琪姐看起来年轻的夫妻，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想来就是潘愈血缘上的兄弟一家了。 　　70平米的房子，客厅也就十几个平方。一下子坐了十二个人，顿时就有些挤了。 　　陈玲和黎夏对视一眼，潘家来这么多人，他们是得来扎场子啊。 第340章 　　进门第一件事就还是脱厚衣服。 　　这是两室一厅，两个房间都被占了。黎琪看得一阵火起，只能让娘家人把衣服都堆在沙发的一角。 　　小叔子和弟媳妇什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是今天才得到通知的。 　　这是她的房子哎，就算要来是不是该和她打个招呼，征求她这个房主的同意？先斩后奏所图不小啊。真要入了户，人家不得更当自个儿家啊？ 　　人多了，沙发都坐不下。 　　就双方老人坐沙发，其他人就坐椅子、小板凳。实在不行就找个垫子盘腿而坐都不是大问题。 　　潘爸爸笑吟吟招呼大伯道：“亲家、亲家母，还有夏夏你们几个，喝茶！” 　　大伯也笑着点点头，又没有撕破脸，毕竟还是亲家。 　　“其实阿琪她要是不乐意，她可以先和我们商量。没有必要把你们都叫来的。” 　　黎琪道：“爸......” 　　潘爸爸和大伯都朝她看过去。 　　“公公，二弟和弟妹带着两个孩子住到我的房子里，事先也没打个招呼。然后冷不丁的就说要把户口挂在我的房子上。我怕我一张嘴说不过。” 　　潘妈妈道：“这是夫妻共同财产，怎么能说是你一个人的房子呢？之前十来年，你单位没有分房子。阿愈也没说过那套房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吧？” 　　黎琪道：“那套房子我出了一半的钱啊。至于这套房子买的时候跟你们借了三万，国庆我弟上京，我就还给二老了。二老在我们买房子的时候愿意借钱我还是很感激的。借了这么久，我也怪不好意思。这事儿怪潘愈，当时我弟和夏夏都正资金吃紧，我就说拿以前那套去抵押贷款。他非不同意，跟二老开了口。” 　　潘妈妈道：“你这说得跟我们挺见外的。可以借你弟的钱，却不能借我们的钱？” 　　大伯母听到这里不客气地道：“借阿明的钱，没这么多事啊。” 　　“那菁菁是不是来落户了？”潘妈妈道。 　　“那我们两个半月就迁走了。如果让你们落户，打算几时迁走？这套房子是要卖了给佑佑做留学的费用的。到时候你们要是不迁走，是要影响房子的买卖的。可到时候你们这两个孩子还没到高考的年纪呢。”大伯母道。 　　潘妈妈道：“干嘛非得出国留学？那清华、北大的研究生不能读啊？老师不都说了佑佑是清北的苗子，本硕博一路读上去多好。” 　　黎琪道：“爸妈都知道给自己儿子最好的，我肯定也要满足我儿子出国留学的心愿。我没欠他们的，我不同意让他们落户作为补偿。谁欠了他们的谁补偿去。” 　　潘爸爸道：“你也知道我们把资源给给了老大。他才有了今天在北京的工作和户口。要说欠，那就是老大欠了老二的。他的房子让他弟弟的儿女落户到北京享受更好的教育资源也是应该的。” 　　黎琪看一眼潘愈，看他只是满脸的为难却不说话。只好道：“我说了我们的房子要卖一套。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儿女委屈我自己的儿子？” 　　黎夏看要说僵笑道：“我插句嘴啊。姐夫，当年你是和你弟弟同时或者先后考上大学，家里钱只够一个孩子读书。牺牲了他，成全了你么？” 　　潘愈摇头，“没有这回事，他就没考上大学。” 　　陈玲道：“那你怎么欠了他的？别说他已经被过继出去了，就是没有也不存在你抢了他资源的说法啊。” 　　潘愈的神色里露出一丝清明。父母一直说他欠了弟弟，但是好像真的没有啊。 　　而且卖一套房子供儿子出国留学，是他们夫妻早就商量好的。 　　为了侄儿、侄女，就不让儿子出国留学，的确是佑佑受了委屈。 　　“爸妈，我没有欠他的。” 　　潘爸爸道：“那你拉拔你侄儿侄女一把行不行？” 　　潘愈便又被堵住了嘴。他能说不行么？ 　　潘爸爸道：“那行，既然阿琪不乐意。那两个孩子的户口就落在阿愈你分的房子下。” 　　黎琪之前被欠不欠的有些绕晕了，这会儿也反应过来。 　　“公公，亲戚投靠是要受房子面积影响的。你的意思是我和佑佑户口移到这个房子，给他们腾地儿。但六年后我们要卖房子供佑佑留学的决定不会改。到时候就算佑佑的户口继续挂靠在本科学校，我的户口要怎么办？” 　　亲戚投靠自然是要受房子面积影响的。不然一套小房子来一串亲戚投靠，北京户口也太不值钱了吧。 　　而且，如果不受面积影响，潘家老二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早些年直接一家四口落他哥的房子下不就得了。 　　黎夏在车上打电话跟公司的法律顾问咨询过。 　　让亲戚来自家房子落户，万一他们犯事儿，警方找不到他们是要找户主的。还有就是现在说的要卖房子必须得对方的户口迁走，要对方配合。 　　另外，万一涉及到拆迁，还有一些隐患。 　　当然，像黎菁为了读书户口在黎琪房子下挂了两个半月就迁走，这是没影响的。 　　她甚至都没用这个房子的学位，她读的是私立幼儿园。就有北京户口，入学的时候能和其他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好的私立幼儿园不是有了钱，想进就能进的。 　　潘爸爸道：“你们单位集体户口应该可以挂吧？” 　　黎琪冷笑，“那如果让他们落户，是不是还要住在这里？” 　　潘妈妈道：“那当然啊，不然让两个孩子睡大马路去么？你不乐意，那就你们一家搬过来住。我们搬去阿愈单位分的房子。” 　　黎夏清清嗓子道：“两个孩子落户，那两个大人呢？” 　　人均16平米的要求，这套70个平方的房子刚好能落四个人呢。 　　大伯母一副反应过来的样子道：“对，你们一开始打的主意是不是两个大人也要落户，然后一家四口就住进来了？” 　　这个问题潘家人没回答。 　　黎琪冷笑了一下，“潘愈，你怎么说？” 　　潘愈还是一脸的为难。 　　黎琪道：“行，要我搬过来可以。我住这里我上班还近些呢。你既然不忍拒绝，那你们全部搬到你那套房子里。这边我和佑佑住。你和你的父母、弟弟、弟媳，侄儿、侄女住那边。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吧！” 　　她说着站了起来，对小叔子道：“进去收拾你们的东西吧，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潘妈妈也起身道：“你这是要撵我跟你爸走啊？” 　　黎琪道：“住儿子的房子不是更理直气壮么？” 　　“那你和佑佑的户口也挪到这边来。”潘妈妈气咻咻地道。 　　“除非离婚，否则我们一家人不分户！潘愈，如果你要离婚，等财产分割完毕，你拿你自己的房子补偿你并不欠的兄弟，我没意见的。但属于佑佑的那份，你是不是也打算给侄儿侄女啊？” 　　潘爸爸道：“阿琪，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再说。” 　　大伯母道：“我女儿已经很理智了，这个安排我看不错。要不要我们帮着收拾东西啊？” 　　潘愈道：“岳母，你怎么火上浇油呢？” 　　“不用给谁火上浇油，老娘现在自己就很火。你要不走过来试试？”大伯母作势抬了抬手。 　　潘妈妈道：“你要干什么？” 　　“他一天是我女婿，我一天就可以教训他。我只是教训女婿别耳根子发软，让亲戚胡乱占便宜。却没有带着儿子、儿媳、孙儿、孙女算计女婿的房子。” 　　潘妈妈被说得一滞。 　　潘爸爸看向儿子，“你就由得你媳妇儿撵我们？不说当初买房子我们借了钱，就单说我们是长辈，也不能这样对我们吧？” 　　潘愈道：“让你们搬到我那套房去住，怎么能说是撵你们呢？那套房虽然少十个平方，但也是套二的。和住这边一样！老二和弟妹睡沙发就是了。” 　　黎琪冷冷地道：“不一样，你不用搬过来。” 　　大伯也站了起来，“亲家，再说下去会更僵。就大家先分开都冷静一下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潘家人毕竟也不是无赖，潘老二两口子进屋去了。 　　黎琪道：“行，大家都收拾吧。我也回去收拾我和佑佑的东西。还要去学校告诉佑佑换住的地方了。哎，他上学就有点远了，不行就住校。高中的时间多紧啊怎么能浪费在通勤上？爸妈，陈玲、徐海，你们就别跟着跑来跑去了。我很快收拾好搬过来。夏夏，借你的人和车给我用用。” 　　黎夏道：“行，我去帮你和佑佑搬家。”对，留几个人在这里监督潘家人腾房子。别回头不肯走，琪姐一个人可不好赶他们走。 　　陈玲留在这里，嘴巴上是不会饶人的。大伯、大伯母也在，就不怕潘家二老倚老卖老。 　　这个安排不错。 　　潘家人现在是完全陷入被动了，一个个看向潘愈。 　　但是潘愈听着不对，已经追着黎琪下楼了。这个事情处理不好，是真的要离婚的节奏啊。这都提前分居和财产分割了。 　　回头再把存款一分，就可以签字了啊！ 　　黎琪上了车发现潘愈也挤了上来，“你不用搬，不用回去收拾东西。” 　　潘愈不动，满脸哀求的看着黎琪。 　　“夏夏，让他下去！” 　　看到潘愈挤上去，便走到前面坐了副座的黎夏摸摸鼻子，“姐夫，你下车吧。琪姐还得过去给你父母、兄弟、弟媳妇、侄儿、侄女腾房子呢。我们还要赶着去接佑佑放学。总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佑佑吧？他高二哎，竞争多大啊。” 　　这件事就是潘家人搞事儿，方才就应该潘愈挺身而出把事情解决了。 　　可他只是一脸为难的试图两边劝和，全都让琪姐出面。 　　他难道乐意让兄弟一家吸血么？不见得吧。 　　所以黎夏这会儿很有几分看不上他。 　　潘愈转而对黎夏道：“夏夏，劝劝你姐吧。我们普通工薪家庭，比不得你和阿明，说买大房子就买大房子。那样就什么矛盾都没有了啊！” 　　黎夏心头呵呵，照你这么说那些豪门恩怨都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如果你像我和明哥一样有几千万，你父母、兄弟只会更加的得寸进尺。而你又这么的软弱，那时候他们想要的就不只是霸占琪姐的房子了。 　　就是现在如果让他们得逞，他们就会满足吗？不会对房子的产权产生进一步的想法？ 　　她道：“你父母只有三万么？要是有多的，可以给你弟在四环外买一套小的啊。四个人买65平方的就够落户了。买没装修的12万就够了。这样将来还能落一套房子呢。 第341章 　　潘愈苦笑道：“我父母工作了一辈子，总共就存了五万。早期的工资很低的，我和你姐刚工作的时候几十块钱一个月都拿了好久。他们二老能存下来五万不容易了。至于老二，他没钱！他现在就啃老呢。不但我父母，我二叔二婶他也啃。但四位老人家都没多的钱！要买房子，还不是得着落在我身上。可我再买就是第三套房了，银行不会贷款的。除非......” 　　黎琪冷笑道：“除非把咱们的房子拿去抵押给银行借钱对吧？” 　　潘愈讪讪的说不出话来。父母跟他苦苦哀求，又说他欠了老二的。天天跟他洗脑，他慢慢也就被说动的。 　　在他想来，他们自己有一套房住着。而另一套房子产权还是黎琪的。只是借给老二一家落户、居住，好像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至于佑佑出国的费用，到时候把住着的这套房拿去抵押吧。 　　但没想到黎琪的反应会这么大。 　　“潘愈，当初这套房子你不同意这么做，其实就是你们家在开始算计我了。”还欠着人钱呢，总不好赶人。 　　而且就是现在，碍于所谓的孝道、碍于名声也只能是把公婆往老公分的房子赶。不然他们出去一说道，同事要说闲话的。对她将来在单位的处境十分的不利。 　　这会儿走过路过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家子的事。甚至是楼上都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 　　都是黎琪单位的同事。自然知道她的房子刚装好，公婆就搬进来了。 　　这倒是说得过去的。而且她公婆看着也知书达理的，进进出出和人打招呼，说话也和气。听老太太说说买房子他们还拿了三万出来呢，大半辈子的积蓄了。 　　再后来有相熟的人听黎琪抱怨过，自己父母来了只能去堂妹那里住。好在堂妹的房子大，人又大方。父母住着还挺自在的。 　　还说她弟来了，她就把公婆的三万还上了。还说她弟买了一套小四合院，把父母从堂妹那里接了出去。 　　话里话外，不就是抱怨公婆占着房子不肯走么。这个，别人不好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是，她小叔子、弟媳妇带着儿女也搬了进来。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然后黎琪直接从娘家喊了三车人来谈判。 　　这不就一下子成为小区里关注的焦点了么。 　　开始大家以为她那个很出息的兄弟来了。结果没有，人没在北京。是她那个能干的堂妹陪她父母来的。还来了辆军车，开车的是个年轻的营级军官。 　　大家也不由感慨黎琪娘家强大。所以大家都知道，有好戏看了！ 　　之前他们在屋里谈判，外人听不到。但这会儿两口子下楼来，就不少人张望了。 　　黎琪也知道这个情况，中国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她也看过别人的热闹。 　　“你下车啊，非得耍猴戏给人看么？” 　　潘愈伸手抓住座椅后背，“阿琪，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我们一家三口不要分开好吧。” 　　就怕分开要再合拢不容易。 　　黎夏看看小区里、楼上窗户口等着看热闹的人。高级知识分子也这么八卦啊。 　　她不想陪着在这里给人当热闹瞧。但是琪姐在生气，潘愈又拿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所以姐夫，你现在就是希望跟琪姐的关系不要破裂。然后又能解决你父母那边的问题是吧？” 　　潘愈点头不已，“对，夏夏，你这么聪明，你替姐夫出出主意吧。” 　　黎夏失笑，“我是高考落榜生哎，你可是名校高材生。” 　　潘愈苦笑，“可是你混得比姐夫好太多了。” 　　黎夏扭头问黎琪，“琪姐，你还要不要他？你要他，他才是我姐夫。”不然，她干嘛费事给人出主意啊？ 　　潘愈看向黎琪，巴巴的道：“阿琪，老婆——” 　　黎夏悄悄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其实很想下车，把空间让给这两口子去沟通。但外头太多人盯着了，一样不自在。 　　黎琪静默了一阵，“如果能一劳永逸，他兄弟、弟妹不再扑上来吸血，我也不想大动干戈。” 　　说到底，潘愈除了对父母耳根子有点软，其他的都还好。两人毕竟是从十八九岁，大学校园时期就开始的恋情。 　　两个人都是初恋，到如今二十来年了，本身感情挺好的。 　　黎夏道：“我的意见还是买房子。你父母那五万拿出来，姐夫你再贴补一点。” 　　潘愈看看黎琪道，小心翼翼地：“夏夏也借钱给她大哥、大嫂买房子呢。” 　　黎琪的声音立即高了起来，“你家是借么？” 　　黎夏也道：“我大哥、大嫂踏实肯干。他们有还钱的能力，也不会我的帐。而且我借钱给他们，也没有损害我另一半甚至是孩子的利益。” 　　这时候才见出大哥、二哥自己支棱起来有多重要。不然父母夹在中间左右都为难。 　　大嫂这个人就是那张嘴讨厌，想什么她就说什么。 　　但她的工服这么几年是真的保质保量的。 　　如今超市里有九千人穿她做的工服，一个人四套。黎夏依然还是按2块钱一件的工钱给她。 　　没有人反应过质量不好。 　　黎琪道：“夏夏，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结果就是让我们当包子给人买房啊？” 　　“你们听我说完。父母嘛，肯定是希望混得好的儿女拉拔混得不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呢。” 　　黎琪想了一下，那可不。 　　阿明那三万是直接拿给自己的，不用还。不过她没跟潘愈说而已。所以，她其实也是姊妹间被扶贫的那个。 　　看她面色稍缓，黎夏继续道：“一家人分不了那么清楚，有时候做人难得糊涂吧。姐夫你父母的钱全拿出来，他们还有退休金，二老加起来应该有六七百吧？过日子是足够了。万一有什么头痛脑热的，教育局职员和老师退休的，社保也能报销大部分。然后姐夫你把自己那套房拿去抵押了，你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琪姐用来还债、过日子。这样你父母就没法开口让你再支援你弟。记得让你弟写欠条！还不还的再说，但欠条你要捏在手上。” 　　其实给潘老二买房子可以只买个三四十平方的，够两个孩子落户读书就行了。这样潘愈就只需要贴补两万。 　　但这话黎夏不会说，得他们自己想起来。省得将来房价飞涨，怪到她头上。 　　黎夏觉得琪姐自己能想到这茬。 　　这套房买了，潘愈甚至他父母、兄弟、弟媳妇一辈子都在她面前矮一头。抵押房子需要黎琪签字的，到时候他们自然得给她低头。 　　也是属于花钱买清净，谁让她不舍得潘愈呃？ 　　黎琪确实想到了只买个三四十平方的小户型，北京有这样的房子的。 　　黎夏竖起手指比了个‘二’，“还有第二个买房方案。” 　　黎琪道：“你说。” 　　“就是你们假离婚。真签字、假离婚。姐夫把那套房也过户给你，这样他就是第一套房了。到时候买的房子写他的名字，他用公积金二十年慢慢还。然后你们再去复婚！” 　　这样做从经济角度来说是最划算的，也没让潘老二占便宜。就是假离婚不知道他们接不接受？ 　　黎琪的眼睛亮了亮，她觉得这个方案更好。甚至潘愈看起来都对第二个方案更心动。 　　让他为兄弟背债，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而且，他对他和黎琪的感情还是有信心的。 　　这样一来，他们家不就在北京有三套房了么。虽然有一套得给老二一家子住，但到底是属于他们的啊。 　　虽然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但是从此杜绝了父母再向他开口提支援老二的要求。 　　黎夏道：“不过，万一你俩弄假成真了，那是你们的问题。跟我没关系啊！” 　　真弄假成真了，只能说明没到情比金坚的地步。而且，让潘愈把之前那套房过户给琪姐，真离了婚吃亏的也不是琪姐。 　　黎琪也琢磨出这个味儿来了。她要为儿子守住更多的家产，这个法子不错。不然说不定哪天耳根子软的潘愈又被他父母说动这样那样了。 　　她摸摸黎夏的脑袋，“你这脑袋怎么长的？” 　　黎夏心道：我这都是上辈子看过了为房子假离婚的案例好吧。 　　潘愈道：“夏夏，谢谢你。这两个方案我和阿琪会好好商量的。那，是不是就不用搬家了？” 　　那么多人挤一个小房子，多糟心啊。他这个房主肯定还得睡沙发。到时候他和老二睡沙发，让弟妹带着两个孩子睡房间。 　　他要上班啊，休息不好很辛苦的。 　　黎琪道：“搬！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不让你父母认清现实，他们还会打我那套房的主意。真合适啊，70个平方落户四个人，然后搬进来就不走了。他们老两口先搬进来，然后再让老二一家四口搬进来。我赶老二夫妻，他们就说我撵他们走。” 　　当然，她想撵的自然还有公婆。但这话不能放到明面上，也不能当着潘愈的面说。 　　这一次好不容易让他们搬出她的房子，怎么可能中途而废？以后让他们搬去潘愈月供那套房和老二一家住吧。 　　他们愿意被老二一家啃老，她也没指望他们那六七百的退休工资。 　　至于第三套房，得潘愈月供，肯定得写潘愈的名字。就这么同公婆讲就行了，上头不能加老二的名字。 　　如果潘愈最后又妥协，把他弟的名字加上，那这婚她就真不想复了。 　　她道：“赶紧的，上去帮你们老潘家一家子收拾。别耽误我搬过来！” 　　黎夏道：“那我就多出三张票了。” 　　黎琪才想起这茬，“你赶紧问问能不能退啊？这么贵一张。哼，我家夏夏还想着请你和你爸妈去看表演呢。480一张的票，她今天其实是过来送票的。好了，你给我下车。” 　　潘愈被撵下了车，只能拖着脚步上楼。 　　黎琪道：“就这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潘愈有一点说对了，这些搁你和阿明身上都不叫事儿。” 　　阿明能直接给她三万，夏夏也能给两个嫂子提供挣大钱的机会，还一次就借十万出去。 　　黎夏心道：两口子都是北京的公务员。单位分两套房，都是几万块就到手了。现在极可能买第三套，就你们还贫贱夫妻呢？ 　　她在窗口招招手，刚才下车回避的赵明亮三人重新回到车上。开车前往潘佑的学校。 　　黎夏拿出手机打给章亮，“章亮，我这里有突发事件多出三张票。如果有人想看买不到票，你就跟我说一声。没有就算了。” 第342章 　　章亮道：“还真有，我这儿正好还差几张票呢。那明天你让展翘拿过来，退的钱也让她带回去。” 　　展翘从签合同开始，只剩下一个星期的训练时间了。 　　她□□美院给老教授送票，老教授听说是要展现历朝历代的民族服饰大为支持。就让她这一周专心训练就好。 　　黎夏笑道：“好嘞。” 　　黎琪道：“退掉了就好，要不然都顶我三个月的工资了。” 　　黎夏道：“你们年终奖金应该还可以吧？” 　　她听黎琪说他们是贫贱夫妻，想起上辈子努力踩三轮供女儿读书的黎阳、陈媛，感觉有些刺耳。 　　黎琪点点头，“是还可以。公务员也就看分一套房，然后年终奖和福利生活用品了。” 　　黎夏没再说什么，人家有今天的待遇也是从小寒窗苦读才得来的。 　　潘佑放学出来，上车来听完全场倒是只楞了一下就接受了。毕竟爷爷、奶奶想让他们家拉扯二叔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想了想道：“我觉得小姨的两个主意都不错。如果是第一个方案，那就尽量买小一点的房子。够堂弟、堂妹落户读书就行；如果是第二个方案就尽量买大一点的，让房子把爸的钱都占住。” 　　黎夏低头无声笑了一下，这话由佑佑来说就极为合适了。 　　不过，这一家三口对假离婚倒是态度挺一致啊。都没觉得家会真的散了！ 　　他们对这事的接受程度超出了黎夏的想象。看来在北京，离婚不是原罪。小镇还是太闭塞了。 　　黎琪道：“走吧，回去收拾东西。你今晚就去住校吧，等下把要带的东西给你收拾上。你安心读书就是，这些妈妈都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外公、二外公一家都搬到北京了，咱们不是孤立无援的。尤其还有你舅和小姨呢，他们都能给咱们撑腰。” 　　潘佑在学校宿舍本来就有张床位偶尔睡个午觉休息一下，倒是不用临时去办住校的手续了。 　　他看向黎夏，“谢谢小姨！” 　　黎夏道：“我肯定是站你妈这边的。倒是你要拎得清，不要被笼络过去了。因为，你妈都是为了你在争。你二叔他们搬进去、落了户肯定会想下一步的。房子产权的事还没发生，咱先不说。没准将来连你堂弟、堂妹的学习也想让你爸妈管起来。要是他们不如你出息，怕是还要觉得你爸妈没尽心。老人有时候会犯糊涂，但你二叔这样不自立，我看不起。” 　　黎夏把他们母子送到家，然后就在沙发上踏踏实实坐下了。要叫她动手，她立马电话给黎琪喊个钟点工上来。大不了她把钱掏了。 　　黎琪也清楚她的性子，而且黎夏如今的身家也让黎琪不敢再拿她当小妹子使唤动手。只一边收拾一边恨恨地道：“我收拾得好好的房子，要让他们给糟蹋了。我还得过去给他们收拾弄得乱糟糟的房子。” 　　黎夏一点也不同情她，“你喊个钟点工，一边十块钱就搞定了！” 　　“十块钱可以吃两斤肉了哎。” 　　黎夏笑，“那你不舍得钱，就自己操劳呗。” 　　正说着手机响了，黎会计打的，“你们回不回来吃晚饭的啊？两个阿姨要准备做饭了。” 　　“哦，不回来。这会儿帮琪姐搬房子呢。” 　　黎会计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搬什么房子啊？” 　　黎夏把潘家人的打算和事情的发展说了一下。至于她给出的两个主意没讲，省得出着长途漫游费挨她老子的骂。 　　假离婚这种事有点挑战老人家的接受能力。 　　黎会计蹙眉不已，“那不知识分子么，还这么算计啊？”由于从小受的教育，他一辈子都憧憬、仰望知识分子。 　　黎夏撇嘴，“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就想让两个儿子均均贫富。小的那个呢，也被惯得有点没皮没脸的。兄弟姊妹之间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他们这样确实有些过了。” 　　潘老二要失算了啊。如果他好好的去找份工作，哪怕只是工地上搬砖呢！ 　　到时候拿着父母的5万做首付，在四环外买一套总价十五万以内的房。两口子打工，月供应该也供得起。 　　毕竟除了他们两口子的工资，潘家二老不是还月月贴补呢。对了，人家老家还有一对爸妈给做牛做马呢。 　　回头把房子供出来，也是三四百万的身家了。 　　结果非得想吸兄嫂的血，白占人家的房子住。 　　白住几十年，那房也归不了他们啊。而且过几十年，父母都不在了，还能继续啃兄嫂？ 　　黎会计静默了一阵，“那你帮你琪姐打点好再回来吧。记得去接人家小傅。他这接连几□□九晚九，比去家乐福打卡上班还积极。” 　　“发现有威胁了吧。其实接下来两三年，我只是扎根西南、西北的话就还好。不过，是得让他们都来观摩、学习一下。很多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在想。” 　　就譬如那无障碍通道的事，她没想到，他们就一个个都没想到。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她花这么多工资请他们，可不只是为了粗放型的开店。他们也得更加的发挥主观能动性才行。 　　之前家乐福没来，她再苦口婆心的说，效果也有限。现在让他们自己来看到差距，他们就知道好歹了。 　　接下来十来年家乐福都会是中国零售业的领头羊，向他们学习是非常有必要的。 　　等老傅他们几个受到更系统的培训真能独挡一面，她才能真从日常的管理中抽身出来，去做关于整个集团公司未来走向的布局。 　　都收拾好了，黎夏和黎琪母子一起出去吃晚饭。就在潘佑学校后门吃，他领着她们去的，价廉物美。 　　吃过黎琪抢着把钱付了，然后和潘佑分别拉着拉杆箱，送他进宿舍。黎夏就在后校门坐车里等着。 　　这会儿潘家人的行李也收拾好了。一看他们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有五六个，大伯母就呵呵了。 　　这不是一家子预备来长期霸占她女儿的房子才怪了。 　　徐海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着没动。这会儿沙发倒是坐得下了。 　　徐海的军车在楼下，邱全的车也停在楼下。 　　但陈玲肯定不会让徐海帮潘家人搬行李。她的男人可不会给这种人帮忙。再说潘家不是还有两个儿子么。 　　潘家二老看到徐海的肩章，也不敢拿他当寻常小辈使唤。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倚老卖老的开了口，以徐海这个高干子弟的性子也只会皮笑肉不笑的说今天训练拉伤肌肉了，不好意思帮不上忙。 　　这里是四楼，没电梯。 　　两兄弟上上下下搬运两趟，大冬天的累得大汗淋漓的。而楼上还有两个箱子在等着他们。其他的杂物，潘老二媳妇和二老倒是可以拿。 　　潘老二嘟囔道：“嫂子也太计较了吧。只是落户而已，又不是要抢她的房子。” 　　“你还觉得这件事理所应当了是吧？我家都要被你弄散了。”潘愈也很是火大。 　　“如果当初过继出去的是你，如今在北京过好日子的很可能就是我了。” 　　潘愈道：“我有今天不是家里给我安排的。是我自己高考考了高分，大学里也好好学习才能分配在北京的好单位。二叔二婶没给你出学费？你要是能考上大学，两房人砸锅卖铁都会供你的。是你自己没有出息、没有本事，三十多了还要啃老、要要吸我的血。” 　　对上父母他有些软弱，无能为力。但对上兄弟，想通了自己并不欠他的潘愈可不会客气。 　　楼上家家户户预备或者正在吃饭了。一听这事儿还有后续，又都支起了耳朵。还有人端着饭碗站到了窗口附近。 　　“还得娘家人能撑腰，腰杆子才挺呢。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潘愈也不想继续被看热闹，但是想起假离婚的事儿便又怒吼道：“阿琪都要跟我闹离婚了，这下你们满意了？” 　　虽然说的内容是假的，但话中的感情是真挚的。而且再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就要变成真的了。所以他这一声吼的情真意切！ 　　吃瓜群众眼神闪烁，黎琪要闹离婚啊？ 　　一向被兄长让惯了的潘老二这才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上楼继续搬东西去了。 　　东西全搬下去了，徐海都没下楼。 　　潘愈走过去对越野车里的邱全道：“兄弟，能不能帮我跑一趟？”还要散烟给他。 　　邱全道：“你跟我老板的堂姐不是都闹离婚了么？”直接拒绝了他的烟，也拒绝用车替他们一家搬家。 　　这一家子和老板的关系都是基于他们家的儿媳妇。如今这俩人都分居了、闹离婚了。老板也没交代要替他们搬家，他才不费事呢。 　　意思意思送他们下楼的大伯也道：“我也不好慷他人之慨，你们自己到小区门口打车吧。小邱，走，上楼准备吃饭了。”他说完就上楼去了。 　　毕竟还是亲家，他不想闹得太僵将来没有转圜的余地这才会尽了礼数送下楼来。 　　邱全关上车门，“那我上去搭把手吧。”也跟着上楼了。 　　如今的四环内侧，不是那么好打车的。现在的出租车数量本来就少，且集中在一二环。再说这会儿还是下班回家的高峰期呢。 　　所以潘家人半天都没打上车。好在潘老二媳妇机灵，临走把果盘里的吃的都装走了，这会儿拿出来给她的儿女吃。 　　至于其他的人，只有饿着等车了。人家都没招呼，他们也放不下脸跑上楼去吃饭。 　　潘爸爸道：“老大，你刚才说阿琪要离婚，是真的？”儿媳妇娘家的兄弟、堂妹都这么厉害，甚至连表妹也嫁了军官，要是不离婚，多少是能借到一些力的。 　　“当然是真的啊。爸，夏夏今天原本是过来给咱们送票的。她元旦晚上请我们看表演，480一张的票啊。现在直接退了三张票！” 　　“480一张票？” 　　“是啊，对她又不算什么。” 　　潘爸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读了这么多书，还不如人家没考上大学的呢。” 　　潘愈看看他弟，“没考上大学的又不是个个都这么能干。” 　　大伯母进厨房随便弄了点吃的，陈玲和邱全进去帮忙。 　　弄好出来问道：“他们一家走没有？” 　　大伯道：“走了，刚打到车。来来，都坐下吃饭。” 　　黎琪的行李，赵明亮他们三个一趟就全帮她搬上来了。 　　大伯母道：“今天还真是多亏了夏夏、徐海和陈玲都过来。不然他们一家子人那么多，潘愈又靠不住。请神容易送神难，等他们真的住下来了，就不是那容易赶走的了。” 第343章 　　黎夏和陈玲道：“大伯母舅娘，自家人，应该的。” 　　大伯道：“阿琪，你先前说要离婚，是气话还是当真的？” 　　黎琪道：“要是潘愈搞不定他一家子，我自然是要当真的。我总不能让老二一家四口就趴我身上吸血吧。” 　　大伯母道：“潘愈的耳根子怎么就那么软？以前图他脾气好，现在看来凡事有利有弊。” 　　黎夏和陈玲都提出告辞。大伯和大伯母今晚倒是要住在这里。 　　下楼后，黎夏看看陈玲还是一身军装，“去我车上拿一身换了，咱们找个地方喝咖啡？” 　　“好啊。那徐海要不你先回军区？晚点夏夏会送我回去。” 　　徐海可没地方换衣服，不过还是道：“何必那么麻烦，我就穿这身又不是不能进咖啡馆。” 　　陈玲道：“你这人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啊？我们分明就有私房话要讲。再说你不回去整理今天的笔记么？” 　　徐海想了下，“那行吧。夏夏，一会儿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 　　找了家出城、进城都方便的咖啡馆，黎夏和陈玲坐在卡座上点了咖啡聊天。 　　赵明亮、邱全他们四个看到有卖烩饭的，都要了一份。以他们的食量，刚都没好放开了吃，没吃饱。 　　黎夏失笑，然后对陈玲道：“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够好，还是舍不得放手呢？” 　　彭志歆是如此，今天黎琪也是如此。那些事搁她身上，估计早离了。 　　陈玲楞了，“不是说要离婚了么？” 　　“假的，我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她把来龙去脉讲了。 　　陈玲道：“你也太会钻空子了吧，果然无奸不商。” 　　她想了想道：“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吧。哪个人身上没毛病啊？你不能光看到不好的地方。感觉你家小彭同志挺不容易的，肯定经常被你求全责备。我记得你是处女座的吧？” 　　“是啊，那又怎么样？” 　　“处女座懒成你这样的，也是不容易啊。但完美主义你倒是一点没打折扣。我说真的，生活就是有许多不尽如人意。就说潘愈吧，他确实耳根子软，尤其是对着父母。但其他地方他都很不错啊。他工作认真，工资上交。对婚姻忠诚，从不搞七捻三。回到家还很勤快的干家务活。对黎家的人也都挺好的。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他做饭给咱们俩吃，挺好吃的。你还说以后就要找一个像姐夫这么勤快的老公呢？” 　　黎夏失笑道：“还有这茬事啊？” 　　小彭同志说他姐夫也没真的跟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所以他姐愿意原谅他被人引诱的事。 　　好吧，这是大是大非。所以秦丹支棱起来之后，才无法容忍。 　　但不涉及原则问题，还是可以多一些包容的。 　　她想了想，“小彭同志跟我在一起应该比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要辛苦。他早就想结婚了，但我一定要试婚几年再说。” 　　以彭志杰的身家，找一个仰视他的女人肯定得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不至于什么都得按她的节奏来。 　　陈玲道：“男人就是犯贱啊！你家小彭同志在你这里，他自个是甘之如饴的。以他的长相、身家，肯定少不了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但他就是稀罕你呗，宁可这么聚少离多的。不过从我的角度啊，我还是觉得你配他亏了。你要是肯收敛下脾性，嫁到比徐家更高的门庭，一劳永逸完全可以的。” 　　她顿了顿，“我告诉过你没有，顾千山这次也想来北京培训，但没能挤上名单？” 　　“你没说过啊。他不是身兼两大将门的期望么？” 　　“他媳妇儿故意给他拖后腿了呗。不知道那位梁军医跟她老子说了什么，梁将军这回没给他出力，转而扶持一个堂侄去了。听说两口子这俩月闹得挺厉害的。” 　　黎夏挑眉，她小看了梁军医啊！能一开始就抛出扶持小彭同志圆将军梦的饵，她活得是很清醒的。 　　她道：“怕是觉得顾千山人品有问题吧。这样的人一旦用不着梁家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倒不如扶持一个娘家人，分庭抗礼。这样将来老将军退了或者不在了，梁家才有人能说得起话。” 　　陈玲很高兴的点头，“其实顾千山还是徐海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来着。他们都是少壮派，又都是将门虎子，如今讲领导干部年轻化嘛。顾千山慢了这一步，以后就不是大的威胁了。就冲这，过几天你家小彭同志来了北京，我们要请他搓一顿。” 　　“搓一顿倒是不用。你们要是方便，有内供的烟酒给他寄一些就好。这个对他更有实用价值。” 　　小彭同志说，王哥看到他有内供烟抽，主动就帮他揽一些工程了，都不用他再送礼什么的。 　　据他说王哥也想以后把儿子往部队上送呢。 　　在给郭淮修房子的空隙，他的工程队也不会闲着就是了。 　　而且，这种小工程如今不用他亲自监工了。所以这回楼盘封顶后，他能有一个比较长的假期。但工程队依然还能替他挣钱。 　　他们这算是二次开盘了。 　　因为第一次开盘后没俩月，郭淮资金链断裂跑回香港筹钱。 　　那时候很多买了房子的客户到销售中心打砸，要求退款。 　　小彭同志为了摘出来还跟人家一起去政府门口静坐过，以讨薪的名义。 　　所以这次再开盘卖楼，只能是封顶之后了。 　　陈玲点头，“好！”家里这些东西不少。老太太是军医，把老爷子管得挺严的。 　　而且说是寄给夏夏的未婚夫，婆婆肯定会很很大方的，不会讲她顾娘家人。 　　咖啡喝过，黎夏的疑惑也被开解了。再看那四个已经把烩饭都吃完了，她招手让服务员买单。 　　然后她坐赵明亮的车送陈玲回军区。邱全开车去接老傅他们三个。 　　当晚，黎夏在天井等着老傅回来，“他们的开业优惠到哪天结束？” 　　这两天他带回来的新照片和消息，依然是货架都空了。 　　“据说就算是开业之后，他们也每天都会有一个大促销。这两天的生意虽然在第一天的基础上有所下滑，但还是相当可观的。一天还是得有四三百万。我跟去店里卖东西的人打听了一下。就大家都觉得去家乐福逛一圈挺有面子的。” 　　黎夏抱着胳膊呼出一口气，“再看吧。” 　　傅杳钧道：“老板，你是就拿家乐福当我们这些人的培训机构了吧？” 　　“是的啊。到哪找这么现成的、专家级别的老师啊？” 　　又过了两天，老傅回来告诉黎夏，“燕丰商场调低了一千多种货品的价格。” 　　“效果明显么？” 　　老傅摇头，“客户还是蜂拥到家乐福。这些百货大楼就在家乐福三公里范围内，真是倒了血霉。才来了一个家乐福，而且只开了一家店。就搞得这么风声鹤唳的。等以后沃尔玛、麦德龙那些都来了......” 　　黎夏道：“你也不要过于悲观。政府还没有完全对外资放开零售业，对我们民族零售业还是有一定保护的。而且，只要我们能学习他们先进的营销方式和经营理念，提高服务质量，未必干不过他们。” 　　傅杳钧道：“家乐福说要让顾客开心购物，还说顾客就是上帝。” 　　黎夏笑，“受冲击了吧？没事儿，继续。不受冲击，你十万字的心得体会还写不出来呢。” 　　‘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对在供销社干了十几年的老傅，冲击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傅杳钧一愣，这才想起这半个月过去还得交‘作文’呢。 　　不过，黎夏此刻比较闲适的态度还是感染了他，“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我得去开Outlook处理今天的公务了。” 　　“去吧。” 　　老傅是总经理，就算人不在省城，也有不少事务报给他的。 　　就算他愿意放权让郑奎代理，但老郑过些天也要来了。这样换来换去的未免麻烦。所以，必须上报到总经理这个层次的事务就还是他每晚联网处理。 　　如果有急务，助理会打他手机。 　　转眼到了元旦，一早傅杳钧又风雨无阻的去了。今天家乐福的生意肯定要爆！ 　　事实上开业一周天天都在爆。爆到黎夏都不愿意去挤，只听老傅的二手消息。 　　她预备过了元旦，稍微清淡些再去。 　　毕竟她后世在家乐福、沃尔玛购物那是日常。没必要去挤这几天。 　　她看看时间拿出手机打给小彭同志，“你们开盘的情况还好么？” 　　彭志杰的声音有点兴奋，“挺好的，毕竟封盘了。而且这次十几个工程队我亲自监工，修得可扎实了。虽然可能比不上你在地震带修的碉堡，但抗台风、海啸没问题。中途我们组织过人来工地参观。水泥标号和钢筋的粗细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一次回款快的话，郭淮肯定会马上拿第二块、第三块地的。这第一块地没动用郭家的家族势力，拿的真不怎么样。” 　　“那他找你合作么？” 　　“找了，他要继续修房子一样缺钱的。反正大家按投资分红呗，他吃肉我喝汤。我封顶后拿到了三百万的工程款，有四成左右是我个人的。另外，我这半年监工所有工程队，他另给我打了一百二十万过来。现在我还有10%的股份等着分购房款。” 　　做为包工头，95年半年赚两百多万不错了。但他肯定不会满足于此的。 　　趁机入股的10%，大概能分到1500万到1800万。 　　这样一来，他身家突破两千万了。一下子暴涨成之前的四倍。 　　但是，仅有未婚妻的三分之一。 　　96年他再跟郭淮合作两个楼盘，要打主意单干了。 　　明年还有得忙呢！不过那也是过年以后的事了。 　　“黎夏，我再待三五天才好去北京。” 　　“嗯，我等着你。反正多的日子都等了。那，预祝你们一切顺利！” 　　“好！” 　　郭淮今天也乐得很，这会儿销售中心根本就是在抢房子。他过来拍拍彭志杰，“黎夏？” 　　“对，问问咱们开盘的情况。对了，老郭，过几天我要先走一步。我爸妈和黎夏都在北京等我呢。” 　　“行，之前半年辛苦你了。黎夏看到你肯定要说你又黑又瘦，说我剥削你。没准今天就会跟我妈抱怨呢。” 　　彭志杰道：“那可不，我八九月份好容易长了点肉。成年后还真没这么瘦过。我爸妈和媳妇儿肯定得心疼啊！” 　　“以后咱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咱哥俩这也算是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了。” 第344章 　　黎夏挂断电话，开始看Outlook上魏容发来的巡店的小结。 　　餐饮子公司300家店，她目前只走访了雨城一处。那里一共有42家店，其中二十几家是她升职之后开出来的。 　　超市内部14家，外面8家。 　　她这一个多星期，一天三顿，一顿换一个店。 　　黎夏看得发笑，这倒是成了试吃员了。如果不是面和菜全部加一起只有十几种选择，倒是一个美差。 　　原本她倒是有心再增加新菜色，可如今的都没弄好，那就再等等。 　　前面一顿一顿的流水账她没仔细看。如果只是发这个给她看，那魏容根本不称职。 　　果然，后面根据这一周的走访和顾芬芳做的超市巡店的细则，魏容拟出了餐馆巡铺的打分标准。 　　依然是从食品安全、消防、财务、服务态度几个方面入手。只不过具体细节有所差异。 　　就以服务态度的细则而言，超市的客人进店自取现成的物件，餐馆却要将从点餐到上菜的时间列入考核。 　　至于口味，那是属于最基本的，是岗前培训的东西。如今就是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出了岔子。 　　口味走样了，装修得再好、服务态度再好又如何？毕竟开餐馆，口味之外的东西都是锦上添花的。 　　有些苍蝇馆子人家生意火爆得很！ 　　有两家店，魏容调换了大厨。另有三家店，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手，申请停业整顿。因为口味不达标！ 　　22家店就有5家出了状况，这个比例很大了。如今的客户是没有投诉的习惯，而且本身也不觉得味道有区别是多大的事。 　　有些也只在某一家店吃过，没吃出味道和其他分店不一致。 　　但是，他们是做连锁餐饮的，自己必须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最后魏容还要清算这条培训线上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 　　这倒是下了狠手了。不整治确实不行！ 　　黎夏拿起手机，翻出Outlook今天刚更新的通讯录，找到给魏容配的新手机的号码拨过去。 　　每个月的1号，后勤都会更新一次。但大部分时候是座机的分机号，毕竟如今手机贼贵，能够资格配的人极少。 　　“魏总，停业整顿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事前事后跟消费者交代清楚就行，不用向我申请！餐饮公司的事务由你全权负责，我一般不会干涉。我们的消费者容忍度还是蛮高的，都没有人提意见。” 　　这是魏容今早在雨城办公室拿到配给自己手机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 　　方才是魏浚在拿着这只新手机稀罕呢。小两万的东西，他现在是买不起的。 　　公司一个月按职级给魏容报销300块的电话费。打完了要么写申请，说明为什么会超额。要么就自己承担。 　　不过老傅他们一般都是选择自己承担，因为平时都在用来打私话。而且为这个写申请，他们也都懒得费这个事。 　　哪怕是让助理写，可他们这个职级得报给黎夏批准啊。为了几十百来块电话费不够丢人的！ 　　老傅一个月可以报销500块电话费，老郑和王蕾是400块。郭权、吴青峰等人也是各300块。 　　平时都在办公室嘛，有座机。也就是巡铺和出差的时候用得多些。 　　黎竣是闲着没事，昨天带着黎远跟着送货的车过来的。今天元旦，学校放假了。 　　回头回去的时候，就可以一家人开车回X山了。油钱也是按职级报销的，超过的部分自己承担。 　　因为他们的身份证都不在身边，是以公司的名义开的套房。如今查得不严，公司来开了房就不要求每个入住的人都要登记身份证。 　　像魏容这样来住了，□□需要她自己签单，然后在当地的餐饮公司报销。 　　等有了员工中心，就都会保留几个套房给高层巡铺时居住。 　　刚才电话响了，她一看是黎夏的号码赶紧抢到手里接听。 　　“好的，黎总，我知道了。我会直接以口味不达标的名义关门整顿。之前我想过说要搞装修，回头把墙纸重新贴一下。后来想想，顾客又不是傻子。如果我们怀着糊弄的心思，他们会放弃我们的。” 　　黎夏笑了一下，“嗯，你说得没错。人家之前、之后肯定吃得出来差别的。至于你说的培训线上所有人这个月的奖金扣30%，还有个别人员的调整，我都没意见。另外那个巡铺的细则，可以暂时用着。以后随时增补、更新嘛。” 　　魏容一个月奖金的30%，那差不多就是3000左右，算重惩了。 　　魏容挂断电话开始发扣奖金的发文。 　　黎竣道：“元旦啊，一年第一天，你要搞得这么多人都不高兴啊？人夏夏总裁办一号的发文从来都是升职、涨工资之类的好事。。” 　　魏容道：“另一只鞋子总是要掉下来的。晚掉不如早掉，还省得他们这个节过得心头悬吊吊的。再说了，这么糊弄我、糊弄公司、糊弄客户，只是扣奖金、降职，我已经够客气了。下回再有人敢这样，我直接炒鱿鱼。” 　　她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让人弄熄了一把。300家店，上千员工，不严惩她以后怎么约束？ 　　今天查完了，那就今天发！这样才记忆深刻。 　　做管理不被人恨，那是不可能。她也不喜欢黎竣那样跟梁山聚义一样的松散管理。 　　黎竣抛抛手里的车钥匙，“你就招人恨吧。走，儿子，爸爸带你出去给新车加油，顺便兜个风。” 　　“哦。”黎远跟着爸爸出去，等上了车他道：“怎么我妈好像有点怕小姑啊？我小姑跟人说话从来都笑吟吟的啊。” 　　小姑从小待他可好了。不过爸爸说那是因为他不记得小姑还不省事跟他抢鱼头吃的事了。 　　“爸也不太懂。可能这就是我生意做不到你小姑这么大的缘故吧。” 　　“你那里一天都有四五十人吃饭了，小姑都说你是固定的大客户，安排人专门给你送菜、送肉。还要怎么做大？” 　　黎竣把着方向盘道：“你小姑上次顺路进来我的再生资源回收中心逛了一圈，她那个表情应该就是觉得我没把潜力全发挥出来吧。不过她倒是没批评过我的管理。但她现在不会提点我了。她连铜啊、玻璃啊那些什么时候可能会大涨都不跟我说了。我问过她一回，她说没时间去留意人怎么说的。没事，够在北京买房子，够花就行了。” 　　他后来想了一下，他妹确实已经很久没提点过他什么了。所以说这次北京的房子一定得买！ 　　黎远道：“也就是说再生资源回收中心如果交给小姑做，肯定不只现在这点气候？” 　　“这点气候差了，一个月稳稳当当一万块了。比你小姑不足，比你大伯有余了啊。小富即安，小富即安！我就是中人之姿，要知足。这样才不会活得太累了！你妈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还非得当女强人。” 　　黎远把这话转告魏容，问她的意见，黎竣直接就被喷了。 　　“我前头耽误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还能借夏夏的东风。你少给我泼冷水，也少在儿子跟前说什么小富即安的话。他现在读书就是得全力以赴、力争上游！黎竣，我看你人生的高光时刻，可能就是当初一意孤行要收破烂了。” 　　黎竣看眼黎远，你卖老子卖得是真快。 　　他看眼魏容腹诽，你还敢因为收入高了把我蹬了不成？ 　　不过他是得试着再挖挖潜力了。这家庭地位才提高了半年，又降回去了。 　　“高光时刻，没想到我在你心头还有高光时刻啊！” 　　魏容道：“你做出这个选择，现在看来是对的。当时是我目光短浅。不过，我现在收入跟你相当，再过半年我就能是你的两倍！” 　　黎远站一边挠头，他是被他爸说糊涂了所以才回来问他妈的。 　　魏容按着他的肩膀道：“远远，做人呢，该努力的时候一定要拼尽全力。这样以后才不会后悔。得过且过是要不得的！好了，今天难得我儿子过来了，一家团聚。妈妈也给自己放一天假，咱们一家人好好在雨城玩一天。” 　　黎竣道：“人家说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啊。夏夏经常说她只是站在了改革开放的风口上，然后我看你们也是借了她的东风。这时代的风口也是时常在变的。你就说琪姐吧。77年恢复高年，她应届考上北京的大学。一点时间都没耽误！那时候整个镇都轰动了，大伯还摆了流水席庆贺。我爸眼馋了20年到如今啊。她应该就是站在了那个时代的风口上。但是她在北京混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个正科，副处都没混上。比起夏夏和阿明，也是差远了。她千辛万苦搏到手的北京户口，你看咱们现在不是也要有了么。” 　　“你还说，儿子都要被你说糊涂了！选对方向之后，努力当然很重要啊。远远你的方向就是好好读书，以后考好大学。你看你小姑这样的家底，不是也要为了孩子的教育落户北京么。没夏夏提点，你想到了去北京买房落户么？还在这儿连琪姐都看不上了。” 　　“没看不上她的意思。就是从小仰望的人，忽然觉得距离好像也不是太远。算了，不说了，走了走了。远远，爸爸说这些不是说你就可以不努力了。爸爸其实对这个时代的发展变化也有点迷惘。不过你小姑看得准，而且比别人都看得远一点。咱们就跟着她这个聪明人后头走吧。你妈说得对，你小姑都要去北京落户以后好让小孩享受好的教育资源。所以，我们也送你去！你要好好读书，争取以后过得不比潘佑和黎跃差！” 　　这么一说，黎远就不糊涂。反正他还是努力读书就好。有他姐作伴了，大家一起去北京读书咯—— 　　黎夏那边挂断了，又打给郑奎。 　　今天山城的物流团队要正式上岗了。仓储中心第一批库房前天就启用了，昨天已按照各店在商超系统里的订货量进行路线确定和装车。 　　今天十点钟就要开始第一次配送。 　　物流车队的第一任队长是就是黎震，副队长是借给明哥一年多的退伍汽车兵孙多喜。 　　借出去的十个人，有七个一召即回，还有两个后来经郭权沟通，也回来了。毕竟回来就从L4做起，届时会担任各个车队的队长。 　　还有一个，被明哥许的重金留下了。这个，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黎夏和黎明算是交换了一个人。 第345章 　　这两年，黎明因为这十个人缓解了用人上的压力。而黎夏也得到了培训员工的机会。 　　所以，算是个双赢的局面。 　　郑奎这会儿就在仓储中心这边。每天在MSN上听老傅叨叨叨，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家乐福的价格比他们低。 　　要降低进货成本，物流这块必须做好。今天打第一枪他肯定得在场鼓劲儿。 　　而且这块做好了，他们今后还可以接外单。物流和快递都可以做起来，有得赚的话也是变相降低成本了嘛。 　　不过，先一步一步的来吧。先把自家的物流搞好，在实践中总结经验、教训。 　　黎夏听说一切正常很是满意。不过她暂时还没有冷藏车和冷冻车，所有产品都是常温保存。 　　好在如今是冬天，常温和冰箱里的冷藏温度相当。 　　而且，生鲜暂时还是各区就近采购，如今运的基本是干货。 　　“老板，你放心吧。物流子公司也会做起来的。” 　　黎夏道：“有你亲自盯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物流这块暂时没有老总，你就先管起来。” 　　“好。”加担子的事，郑奎是乐意的。 　　黎夏做餐饮子公司，是当初靠面馆起的家，有现成的模式，搭着超市的东风就发展起来了。 　　而且300家店，也解决了1000人的就业岗业。目前一个月能给她挣百来万呢。跟超市没得比，但也相当不错了。 　　安保公司，前前后后接收了那么多退伍兵，总得找个合适的营生。让她养着不现实，那些退伍兵也会心情压抑。 　　保镖就是很适合他们的行当了。虽然有危险，但收入是普通的几倍。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他们还是很乐意做这个的。 　　黎夏一边在不断的接收退伍兵，一边通过俱乐部和小毛等人的介绍给富豪输送或长期或短期的保镖业务。 　　现在的情况是，人手不足。郭权还不得不从各地武校、社会闲散人员中搜寻身手和品性好的加以培训。 　　他和殷红沟通交流过之后就萌生了一个到沿海城市看看别人的安保公司是这么运作的想法。 　　黎夏让小彭同志帮忙联系了，年后她出五万块钱送郭权去殷红公司培训三个月。 　　比起来还是人家家乐福好啊！都不收培训费。 　　安保公司现在有员工千余人，一个月的利润也有百八十万。 　　嘿嘿，估计今年她和黎明物流那边对账，明哥需要倒找她钱了。 　　因为省内她都是自己做运输。而他每趟出车，都要用到安保公司的保镖跟车。一趟车就需要四个保镖，他公司一天出车几十趟啊！ 　　黎明物流如今算是安保公司的固定大客户了。 　　这三家子公司，只有物流子公司是黎夏一开始就准备要做的。 　　虽然电商时代还有十年以上，但从现在开始打造一支成熟、高效的物流团队是非常有必要的。 　　前期她甚至愿意投入数亿元来打造物流团队和建仓储中西。只有这样，她才能先奠定电商时代立于不败之地的一足。 　　至于平台的打造，那需要电脑、智能手机终端比较发达之后。 　　还需要更专业的技术人才。缓一步再慢慢物色。 　　郑奎道：“老板，那三个供货商好像知道之前那批货最后进的是咱的库房了。我厚道，当面遇上，看到他们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也没有嘲讽他们。毕竟人家真金白银亏了16万呢。”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道：“这事儿得预防狗急跳墙，回头让郭权安排人盯着些。” 　　那三家可能会是X山最早破产的供应商！ 　　能干出那样的事来，本身就不是善茬。回头他们破产，非得抱着人一起死也是个麻烦。 　　“老板，山城的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已经在开始挖地基了，估计年底可以完工。” 　　山城也得修电梯公寓和办公楼。郑奎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黎夏不会给山城和省城一样的待遇。没想到看到合适的一大块地报上去，她直接就批准了。 　　一块地千儿八百万，超出他的职权范围了。必须报给黎夏审批的。 　　这样一来，他就觉得自己在山城，其实也是可以和老傅分庭抗礼的。老板一碗水端平了嘛！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偏着山城，省城毕竟是省城嘛。 　　省城和山城目前的建设，员工中西、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前前后后要投入整整两千五百万。 　　买地款两年之内是要付清的。大小四块地一共两千万，还有建筑费用！ 　　这算是开店至今很大的一笔投资了。比X山的员工中心值钱太多了！ 　　可惜小彭同志那只三四百人的工程队是在深圳。不然包给他做，质量上肯定特别放心，价格也会相对实惠。 　　郑奎招手把黎震叫了过来，“一会儿就要出发了，你和黎总说两句吧。” 　　“喂，夏......黎总——” 　　黎夏笑，“黎队长，你都不欠我钱了，不用紧张。” 　　年前，黎震和古娜两口子把所有的钱都还清了。三叔、三婶那里收菜挣的钱就拿来一家五口日常花销。 　　黎震笑笑，不是紧张，就是有点不习惯。小时候抱着当洋娃娃玩过的小堂妹，如今是他老板了。 　　“我不紧张。” 　　黎夏听出他的意思，没好气道：“那你喊明哥的时候，有没有不习惯啊？我比他还有钱呢。” 　　黎震道：“对哦，你这么一对比，我就很有真实感了。黎总，你放心，我们物流团队的人绝不掉链子拖公司后腿。你前期的投入都能加倍收回去的。” 　　“嗯，我也有这个信心。震哥，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这辈子就卖断给你了。只要你不炒我鱿鱼，我就一直给你干活。” 　　他爸的命都是夏夏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嗯，你先在物流团队干着。等有了百人，我就成立物流子公司。” 　　一百人，车起码有50辆，可以去注册新的子公司了。那之后，一拖三的局面就算是初步形成了。 　　到时候如果震哥干得好，就可以直接做物流子公司的老总。当然，干得不是最好，那就只有退位让贤了。 　　毕竟，按九个人借过去干了一年多，也不是吃闲饭的。他的优势就在于在黎明物流多干了几年。 　　见她挂断电话，从旁边路过的黎会计问黎夏，“你震哥一个月多少钱？” 　　这是亲侄儿，他难免多关心些。就连黎夏妈不也很关注牟青和丁明明么，人之常情。 　　尤其他三弟家如今是最困难的。 　　黎夏道：“刚开始只给他开的L4，大概1200到1500吧。他总得做出点成绩我才好给他升职。” 　　能直接应聘L5以上的要么原本就是主管级别，譬如老郑和老傅；要么就要像王蕾和陆晓云那样有学历。 　　王蕾是国外商学院的海归，全球排名top100的名校。排位还在清北之前的。她是蜀中人，人家说了就是看好零售业的前景才来应聘副总的。 　　陆晓云也是中央财经大学的高材生，在金融行业有人脉。 　　上次黎夏贷款2400万，虽然是秦省长的秘书打了电话。但具体事务都是陆晓云经办的。哪个银行能贷到款，她有内幕消息。 　　招她进来的时候，黎夏其实考虑过财务总监的位置。但这个位置，还是知根知底更重要。更何况刘玫专业性强，也能胜任。 　　因为陆晓云的入职，刘玫可是危机意识空前。如今自己在家请了老师补课呢。 　　然后黎夏才把陆晓云派去了营运做区域经理，让老傅调、教她。如今完全出师了，今天在贵阳新店开张呢。 　　黎会计道：“让他也来北京买房吧？”这样老三来北京治病和居住都更方便。长期住侄女这里，他可能也不太自在。 　　黎震这会儿没钱，才刚还清他爸那次中风的花销呢。要买房自然只有借黎夏的钱。 　　黎夏点头，“可以，你先把他说通。我可以私人借钱给他。” 　　黎会计一阵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女儿，“我跟潘家那两老不是一回事吧？” 　　“不是啊，潘老二根本没有还钱的意思。不管是大哥还是堂哥，都不是会赖账的。而且我的物流子公司，还需要震哥出大力气呢。” 　　黎会计这才放下心来，不是就好。就怕不知不觉的他也往偏心眼的长辈发展了。 　　“你大伯让过去吃午饭，然后一起出发去耿家。你这里几时可以走？” 　　黎夏道：“大伯那里安网线了吗？” 　　“安了，我看到过阿明拿着笔记本远程跟人视屏。” 　　“那行，这就走吧。今天外省有六个省会的新店一起开业，我得关注着。”黎夏把笔记本放进背包里。 　　众人上车去大伯的四合院吃午饭。黎明自然给他父母、闺女也是请了人专门做饭的。 　　大伯说今天让黎夏破费了，请大家看那么贵的表演。所以他要请吃午饭，大家一起过节。 　　不过黎跃没有过来，他陪他妈。 　　大伯听黎夏说秦丹有男朋友了，当时沉默了一会儿。后来倒是挺希望能成的。 　　这样就可以让黎跃回来这边了。 　　之前就秦丹在北京陪着，自然是只能让大孙子跟他妈住。 　　现在他们不是也常住北京了么。那如果秦丹另组家庭，肯定要让跃跃搬回来。 　　一开始黎夏还担心今天不好安顿黎菁。结果陈姐就说黎菁今天有社交活动。 　　她们幼儿园一个小朋友今天晚上要在肯德基过生日，邀请了黎菁。届时她会陪同前往。 　　这年头在肯德基过生日是十分时髦、十分洋盘的事。 　　哪怕是在黎菁他们那个贵族幼儿园，也很有面子。 　　黎菁早就在准备礼物了。还乐颠颠的把自己暑假在肯德基由哥哥、姐姐们陪着过‘生日’的照片拿出来看。 　　回头她无数起来，陈姐就会带她前往。 　　黎明是给家里准备了车和司机的。这车平时就送黎菁上学、放学。 　　那可是奔驰呢，都和四合院的价格相当了。因为黎菁同学都是由这个价位的车接送，肯定不能让她矮人一头。 　　黎夏过去之后跟大伯、大伯母打了个招呼，进书房找到网线插上就又把笔记本的商超系统打开了。 　　她得关注外省各店的实时销售以及库存等情况，以此了解他们在当地是否受抵制。各方面的准备工作有没有到位。 　　还有办理会员卡和购物卡的情况。六家三级门店开业，本身就很重要。更何况还是突入那六个省的第一步。 　　为了降低物流成本，都得赶紧上马第二家、第三家店啊。 第346章 　　三级门店，一家开店成本在60万到80万。第二家店也已经装修出来了。就等第一家店首月的营收款来进货了。 　　如果顺利，六地都会在2月开出第二家店迎接年货大卖的那一周到来。 　　如今，各地的本地超市都在冒头，抢地盘的时代要开始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虽然在抵制外资上，大家可能有共同语言。但内战也不会少的！ 　　譬如她要去已经有超市的地方开店，就会受到当地零售业的抵制的。 　　这六地给她的市场调查回馈都是没有大型的商超，但当地依然是有零售业的。 　　如果集体抵制，他们也容易泥足深陷，乱了开店的节奏。 　　不过目前情况还好，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估计在那些当地零售业眼中，她这么过去占地盘，可恶的程度和物美看家乐福也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两三年，将会是国内零售业在外资压力下破产或者强大的关键时刻。 　　1998年是著名的百货倒闭年！就是如今还在挣扎求存的国内大型百货挣扎求存最艰难的一个年份。 　　熬过了的，后来都成长为了零售业巨头。 　　她可不想倒在了黎明前。 　　熬过了这三年，在99年高速公路开通后再扛住了家乐福的冲击，才算是过了这一关了。 　　才谈得上将来抵挡住电商传统模式的冲击，还有后来的直播带货等等手段。 　　传统零售得与日俱进才能生存下去。 　　一个大方向的决定做错了，都可能影响上万人的生计的。所有黎夏的压力其实也是不小。 　　老傅如今对家乐福都有些入迷了。前两天就和黎夏商量，他今天上半天还是去家乐福，让她盯着。 　　大伯见状小声在书房门口道：“夏夏那么忙啊？” 　　黎会计道：“说是有六个省会城市的门店今天开业。算是走出蜀中的第一步吧。而且得先把西南西北的市场占据。不然等家乐福先开过去，就更难以立足了。” 　　大伯点点头，“两百多家店，一万名员工，是够她操心的。” 　　要是夏夏的超市也像燕丰商场那几家一样，一天一天的没有生意，那压力可真是太大了。 　　还得照旧给一万人开工资呢！还有房租也得给，想想都头痛。 　　晚一些黎琪也带着潘佑过来了。 　　“二叔，夏夏在哪啊？” 　　大伯道：“夏夏忙着呢，你这会儿不要去打扰她。你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先和我们说说。” 　　和侄女儿肩头担着上万人生计的担子相比，自家女儿那点事就不算什么了。再说娘家这么多人在北京呢，阿明和夏夏都发展得挺好。怎么也不能让她吃亏了啊！ 　　黎琪被说得一滞。好吧，她家那些事确实是狗屁倒灶的事。 　　但是，她能跟眼前这两个老古董说她假离婚可能离不成了么？ 　　事情经过其实挺简单的。潘愈跟他家里说她在闹离婚，他父母便勒令他不准离婚，让他登门来请罪！ 　　潘愈偷偷给她打电话，“老婆，我们可能假离婚不成了。我爸说我要是敢跟你离婚，他就要打死我！” 　　黎琪就‘呵呵’了，“你们家只是想要一个娘家得力，还愿意被你家老二吸血的贤惠媳妇而已。我才不当包子呢！要不就真离吧——” 　　“不要啊，现在这种生活我已经受不了！” 　　60平米的房子，除去公摊只有39.8平米。住进了7个人，老中青三代。他每晚只能睡沙发，老二还磨牙、打呼的。 　　然后早起要上班，还得跟那么多人抢着用洗手间。好些时候他都只能憋着出去在公交站台附近找公厕上。 　　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所以你父母就想让你空口白话的来哄我是吧？别说门，窗都没有！” 　　黎琪是下定了决心了，公婆和小叔子、弟媳妇如果还要继续打扰她的生活、妄图霸占她的房子，她绝不会妥协。 　　但她想来想去无解，就想趁今天的机会来向黎夏问计。 　　结果来了，她爸和二叔都不让她去书房找堂妹，说堂妹在忙大事。 　　黎琪也知道以黎夏的身份，既然在忙，肯定不是小事。 　　她省去假离婚这出，和她爸同二叔说了说。 　　大伯不高兴地道：“潘家这是一点诚意都不肯拿出来了。还有潘愈，他只是打算让你委曲求全？” 　　黎会计也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啊！这潘家二老自身都是有退休工资的，算是这年头能过得比较好的人了。结果为了这老二，哎，读书人的清高都不顾了。” 　　黎琪哼了一声，还清高什么啊！那两个都是要劫富济贫的偏心眼！ 　　说话间陈玲和徐海到了。今天他们穿的便装，打车进城来的。 　　黎琪知道陈玲什么都知道，便和她到一旁说话。 　　陈玲听她说过，两手一摊道：“表姐，要不你就真离吧。你问夏夏，她肯定也这么说。这件事的关键就是潘愈啊！他不扛事怎么行呢？夏夏那天就说了很纳闷你为什么还要他？她处女座的，某些方面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陈玲说着顿了顿，“婆媳关系，老公真的是关键的。要不是徐海态度坚决，其实我中途也想过打退堂鼓的。我又不是除了他嫁不出去了。” 　　只不过确实不容易找到比他条件还好的罢了。 　　不得其解，黎琪暂时把这件烦心事搁下了。她进去就听到彭婶还有二婶正在跟她妈说买房子的事。 　　随口问道：“彭婶你们要买房子啊？” 　　“我家老头子那不跟着黎会计出去看了几天房看得有些动心么。阿杰说等他过几天来了再说。我们在说的是小傅也要买四合院的事。这附近四合院倒是不少，真买在附近大家可以互相走动挺好的。” 　　他们当初和傅杳钧的父母一起在山里住了两个月避暑。真买了就是多了一户走动的人家。 　　阿杰说要买没必要去四环外，他们二老想想也是这样。就买在附近，几家人互相走动方便。 　　以后阿杰和夏夏生了娃娃，他们来看孙子、孙女也近些。 　　黎琪一滞，怎么他们说起在北京买房子跟买大白菜似的容易？而且他们一家家的还不能贷款月供呢。 　　她问黎夏妈，“二婶，傅总的年入很高啊？” 　　黎夏妈道：“这我不清楚哦，你妹没同我说过。不过想来应该还可以吧。” 　　说到这个，黎夏妈还是挺得意的。夏夏就不说了，反正她两个儿子、两个儿媳都比黎家曾经的骄傲黎琪的收入高！ 　　黎琪看看她们三个老太太，他们都有儿女是做大生意的。所以不把几十万看得太重。 　　自己读这么多书，为什么混得还不如没考上大学的弟弟、妹妹？ 　　不过，虽然她自己有些混乱，在儿子面前却还是不露分毫。 　　佑佑如果不好好读书，以后的路就窄了。难道要靠着舅舅、小姨赏碗饭吃？ 　　虽然已经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她还是觉得读书出来分配的工作更好。 　　做生意，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风云变幻了呢？ 　　夏夏特地和傅总这时候进京，不就是因为家乐福开到中国了么。 　　可是，这样的收入悬殊还是有些刺痛了黎琪。接下来她都很沉默。 　　如今的时代变化、价值观取向，别说黎竣有些迷惘，曾经的天之娇女黎琪就更加是了。如今三房的兄弟、姊妹比起来，她竟然是混得不太好的那一个了。 　　而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北京户口，现在买套小房子就能得到。 　　家里人只以为她还是因为潘家人的事，只是朝着这个方向安慰了她几句。 　　黎琪把疑惑压在心底，淡淡笑了下。 　　书房里黎夏掐着时间，中午开席前先打给特地回Q县喝喜酒的小毛。 　　问清楚吴超和汪敏现在能抽出时间接电话，才在电话里祝贺他们新婚大喜！ 　　吴超拿着小毛的手机开怀大笑，“没事，你大哥把你的礼物带来了。咱们回头找机会再聚！以后单独请你。” 　　汪敏也笑道：“对，黎夏，你忙你的就好。礼物还是很丰厚的，摆在那里很有面子。我们领你这个情了。” 　　家乐福什么的，他们两个也听代表公司来喝喜酒的吴青峰吴总说了，庞然大物，来势汹汹。据说傅总这样的老江湖都让震住了！ 　　那黎夏大敌当前，是没法特地飞回来喝喜酒的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黎夏道过喜问黎会计，“爸，你要不要找吴伯伯说两句？” 　　黎会计走过来拿过手机，“老吴，恭喜你啊。小儿媳妇进门了，就等着抱小孙子吧！” 　　吴伯伯在那边也是哈哈大笑，“好好好，承你吉言啊。你上次给我寄回来那药，我吃着挺好的。让你费心了！” 　　“我也是陪我亲家去301看腿，就顺道帮你问了问，开了些药。你要是吃了好啊，等我过年再给你带些回去。吴超要是安排得过来，回头让他陪你上京自己去301当场让医生看看。那里头医生的医术确实要高明得多。我家三弟和亲家吃了人家开的药都好多了。夏夏这里住得下的。你到时候来了，我到火车站接你。” 　　“301的医生，给中央首长看病的。那医术能不好么？好，我如果去北京，一定来叨扰。” 　　当初两人风风雨雨一起办厂，一起经历了很多。虽然厂子已经被后来人卖掉了，但当初的情谊还在的。 　　黎会计是真的看着彭志杰他爸的腿这半年轻便多了。这次回去，合适把他三弟也带进京来疗养一下。 　　所以说首都真的是好啊，教育资源好，医疗资源也好！ 　　怪不得全国人民都要奔北京了。不过也幸亏他生了个出息的闺女。 　　中午吃得挺丰盛的，呼啦啦坐了两桌。 　　傅杳钧也是快吃饭了才赶回来。他一坐下就跟黎夏道：“我被家乐福盯上了。他们店长安排了一个员工，我走哪人家跟哪，什么都做不了了。” 　　黎夏闷笑两声，“那几个和你天天打招呼的呢？” 　　“一个不落啊！” 　　家乐福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肯定不能公然赶人。只能这么防着！ 　　黎夏道：“老傅啊，其实有些人是直接以员工的身份进去的。扎扎实实在里头干几个月，没准还能升职呢。” 　　傅杳钧点点头，“不过我这张脸已经暴露了。回头我安排合适的人去入职吧。” 　　他们管理组没办法进去‘卧底’，但是可以换人去观摩。再安排些生面孔进去吧。 　　他本来还想跟黎夏申请多留一段时日了，现在看来也不是太有必要了。 第347章 　　吃过午饭过了一阵，黎菁就去午睡了。要养精蓄锐，晚上尽情玩耍。 　　大伯母打电话和要过生日的那家母亲联系。约好了家里司机五点钟把人送到店里。 　　对方也告诉她，在肯德基结束之后，会包车带她们再去少年艺术宫看节目。整个活动大概晚上八点左右会散场。 　　黎琪道：“才四岁就有社交活动了啊？” 　　大伯母道：“那可不！听说班里一半的小朋友都要去呢。说是小生日，就先在肯德基过。等明年满五岁要在五星级酒店包场呢。” 　　黎琪扯扯嘴角，问黎夏，“以后你的孩子也要这么过生日吧？” 　　黎夏摇头，“我准备跟你学，送去公立学校。”对，她再买房的话得考虑学区的事。 　　北京是划片上学的，四环外的学区肯定不如她这二环内。但二环内也得去了解对应的学校。 　　不过还早，小朋友最早也要2000年才出生呢。 　　黎琪道：“不用给你孩子从小结交人脉么？”她弟不就是打的这样的主意。 　　孩子从小一起读书，长大了就是一个圈子。他甚至会赶来参加黎菁的家长会，因为那是一个扩散交际圈的好场所。 　　彭叔、彭婶也看过来，想听听黎夏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不过，读几万一学期的幼儿园，开百万的车接送上下学，还是有些挑战他们的认知了。 　　黎夏道：“我和小彭打算将来送孩子上军校。其实我们买的那个别墅里也就有幼儿园，比菁菁的学费还高。幼儿园三年30万！当时我俩直接就退出来了。我觉得佑佑受的公立教育就挺好的。” 　　彭婶惊讶地道：“你俩都去了解幼儿园了？” 　　黎夏妈也看过来，不是说要等99年才结婚么。 　　“不是特意去看。当时去看房子，售楼小姐把这个当优势推荐。他们是按照国外的教育模式设置的幼儿园的课业，全双语教学。在相应的学校读完高中可以直接去国外上大学。没有语言、文化方面的障碍。但是养个娃娃到大学之前就差不多要花300万，更不要说留学的费用了。我觉得没必要！” 　　黎琪道：“公立的也操心啊。佑佑读到如今高二，我也是费了好多心。所以我绝不可能为了别人的子女，让他实现不了心愿。” 　　陈玲道：“还是我省事儿，我婆婆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徐海看她一眼，那你还是不肯生！ 　　说到这里黎夏一脸严肃地道：“琪姐，你千万不要卖房供佑佑出国留学。你大不了把房子抵押给银行慢慢还。你要真卖了，没准钱还会被盯上。你欠着债反倒是好事。或者到时候你看明哥和我谁手头方便。真的、真的不要卖房！” 　　大伯母也道：“对，你留着一套以后佑佑就不用再买了啊。现在房价看涨呢！” 　　黎夏抬起手腕看看表，“现在过去时间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准备出发吧？” 　　她跟耿清欢约好了，两点半提前到，上她家参观一下。 　　上次她去的时候还是大热天的，没走两个地方就赶紧到荷塘边避暑了。 　　回头四点半还有自助餐饮提供。 　　大伯道：“行，那咱们就走吧。” 　　黎夏的两辆七人座商务车再加黎明的奔驰，刚好把人装下。直奔耿家的四合院而去。 　　把他们送到了，奔驰车再回来接黎菁去肯德基刚刚好。大伯母已经和黎菁说了，到时候她睡了起来可以看看动画片。 　　他们要一起出去游逛，就不回来送她了。 　　黎菁已经习惯了老头老太们相约出去爬山、远足。她是不爱跟他们出去的，不好玩。 　　而且她今天自己也有活动，便乖乖的答应了到时候由陈姐陪同前往。 　　北京这个地方，对离婚的包容度比小镇上大多了。他们班上就有三个小朋友和她一样都是父母离异的。 　　她在这里不算是异类。而且在这里，每个星期都可以见到哥哥。 　　所以小姑娘还挺喜欢待在北京的，一点都不惦记回X山了。 　　黎夏他们的车开到耿家，倒座房车库的卷帘门就自动卷起。 　　耿清欢和父亲、继母一起在大门口相迎。如果只是黎夏过来，耿清欢迎她也就足够了。 　　但黎明、黎夏的父母不是一起来了么。哦，还有黎夏的准公婆。 　　耿太太听说黎夏把准公婆的都带来了，态度也是很和煦的。 　　丈夫在外头养小情人的事她心头有数，但那对她的地位没有威胁。 　　原本以为黎夏会是她的威胁，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这茬！ 　　看到他们下车，耿瞻带着妻女从台阶上下来，“各位长辈，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里边请！” 　　大伯是见过耿总的，当下笑道：“小耿，你这都够客气了啊。” 　　“应该的，阿明、小黎还有小彭这都是我们俱乐部的骨干嘛。他们的父母前来，我自然该相迎。” 　　一行人慢悠悠的在四合院里逛着。原本还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挺不错，自家儿女相当争气的三对父母互相看了看。 　　人外有人啊！ 　　再一想，耿家解放前就是大资本家了。他们的孩子最多才下海十来年呢。 　　大家都是X山人，耿家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啊。 　　可惜当时的满池荷花都已经凋谢。不过院子里常青的乔木上倒是挂了不少小小的红灯笼，还有廊下摆的一盆盆金桔，看着很是亮眼、喜气。 　　陈玲、黎琪还有黎夏、耿清欢走在一处，缀在了后面。 　　潘佑没和他们一起来，他自己去黎跃家里了。回头跟他们母子一道过来。 　　陈玲道：“在这样古香古色的庭院来看章亮那场古装秀，估计感觉跟穿越了时空似的。” 　　黎琪道：“你们说的这位章先生还挺有巧思的。而且难得的是肯花这么多钱、亲力亲为的去做。算是有钱人里的一股清流了。” 　　耿清欢笑着跟黎夏道：“那我们算不算泥石流？” 　　“肯定不算啊。我们捐资助学呢，也是一股清流。对了，你几时期末考试啊？石理事长也好进京说说情况。” 　　“2月10号考完，那之后我跟你联系吧。” 　　“好的。” 　　陈玲道：“这就是和你一起捐了400万的小姑娘啊？” 　　耿清欢笑眯眯道：“就是我啊。这位姑姑，你怎么跟黎夏姑姑这么像的？” 　　“因为我们是亲的姑表姐妹。她像爸，我像妈。” 　　黎琪心头一颤，400万！ 　　黎夏瞥一眼黎琪，看来琪姐郁郁寡欢不只是因为潘家人啊。 　　她听陈玲说了之后也是一个态度，潘愈如果不拿出他该有的态度，那就真的离吧。 　　所以她之前也以为琪姐闷闷不乐是因为潘愈。还劝她出来玩就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抛开来着。 　　现在看来，她对钱这么敏感，怕是受了别的刺激。 　　黎夏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明白过来琪姐的心结。接下来说话就比较注意了，省得一不小心又炫富了。 　　其实琪姐混得算不错了。毕竟过去那些年在北京她可是无依无傍的。 　　但黎家先是出了明哥，后来又出了她。如今她大哥、二哥也支棱起来了。 　　80年代的大学生金贵，但90年代基本就是一切向钱看。 　　公务员的收入和他们做生意的，确实有很大的差距。甚至因此导致了公务员大批量下海。 　　她去年好像都招聘了一个副处级调研员来着，也是名牌大学的。 　　因为如今公司里大学生多了，她也没怎么格外关注。毕竟她作为老总，表现得格外偏心大学生这个群体也不好。 　　所以她真还不知道这些大学生如今发展得如何。回头让顾芬芳帮她总结一下吧。 　　不过如今开店这么快，她当初打广告招聘时给人许的三个月到店长，半年到区经理应该都兑现了的。 　　过一两年，国家会逐渐缩小生意人和公务员、教师这种收入剪刀差的。 　　经济挂帅，也不能就要求这些人固守清贫、君子固穷。 　　所以接下来耿清欢邀请几人去她的屋里听她弹钢琴，黎夏也没提她也有钢琴了的事。 　　她的确置办了钢琴，就放在那栋半山的观海别墅里。 　　18万，白色的三脚架钢琴。不过货还没送到她就匆匆回蜀中了。还是视屏的时候小彭同志给她看的。 　　放在大客厅的一角。 　　他们去香港玩的时候睡的半岛酒店，黎夏觉得那个床垫睡着好舒服。 　　后来她也托庄妍帮她下了单，很奢华的买了几张进口床垫，专供五星级酒店的。花了二十来万，也是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呢。 　　她这么辛苦打拼，当然要对自己好点。 　　而这些东西，其他的房子都不是太适合，就都搁在别墅里了。毕竟那里她接下来是打算长住的。 　　她这个人虽然在手机、汽车上不舍得花钱。但不贬值的东西她很乐意买的。 　　但这些，现在都不适合当着琪姐的面提了。 　　陈玲还好，她不富，但她真的不差各种资源。 　　拿陈玲和琪姐一对比，黎夏忽然就明白了之前陈玲说过的话，“反正都是要面临那么多问题的。嫁个高干子弟，敷衍起那些关系来都要觉得值得一些。” 　　陈玲也被师长夫人的婆婆打压，但总比琪姐被潘爸爸、潘妈妈算计强多了啊。 　　生活果然是如玲姐说的一样不能尽如人意。所以她才不太想走入婚姻吧。 　　耿清欢在弹奏欢快的曲调，陈玲忽然兴致来了便跳起了舞。反正小公主的房间足够大！ 　　她纤腰如柳，舞姿轻盈，确实让人有赏心悦目之感。 　　就连之前有些闷闷不乐的琪姐听着这样的曲调都展露了笑颜。 　　这小姑娘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啊。她弟是不是就想把菁菁打造成这样的？ 　　她听他不无担忧的说过，怕菁菁遗传了她生母爱慕虚荣的一面。所以一定要富养！ 　　耿清欢察觉黎夏走神了。要不是两人已经处成了朋友，在她弹奏待客时这么不给面子，她也不会给面子的。 　　不过既然是朋友了，她也多了几分容忍。 　　“陈玲姑姑，你的舞姿真是优美！” 　　“我吃这碗饭的，我是文工团的。你的钢琴造诣很深啊！” 　　“我五岁就开始弹了，去年考了十级。” 　　黎夏这会儿已经醒过神来了，“完了、完了，菁菁四岁了。估计明哥很快会惦记上让她学钢琴。” 　　耿清欢道：“她读那样的学校，肯定是要至少会一样乐器的。上回明叔带她过来玩，我抱她上琴凳坐。她就会弹一闪一闪亮晶晶了。应该是上课的时候学的，虽然就会一句。估计黎夏姑姑你说的这个事儿，已经提上日程了。” 第348章 　　陈玲仔细看看耿清欢的西厢房。这房子是把所有不承重的隔断一起打通了的。比普通人家的一套房还大些，约有六七十个平方了。 　　她呼出一口气，“这个房间在古代起码是三品官的千金住的，还得是嫡出的。” 　　要是徐海将来也能有一栋独立的小楼房，而他们也有个女儿的话，她也要由着小姑娘的性子给布置。 　　“清欢，你可真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耿清欢一副老成样儿，“各有各的辛苦的。我倒宁可像黎夏姑姑一样，放假要么去军区打架、打枪，要么去乡下捞鱼、抓鸟。反正你看她现在也什么都没耽误。” 　　黎夏道：“我们也别屋里待着了。上次我来，天儿太热了，都没能好好逛逛。” 　　耿清欢道：“好，我们现在去后花园。小池子结冰了，可以溜冰哦。” 　　黎夏一滞，得，这回来又太冷了。 　　去到后花园，陈玲和耿清欢脱下羽绒服、换了溜冰鞋玩儿起了双人花滑。两人滑了两圈，配合得居然还不错。 　　于是更加放开了，挑战起了有难度的动作。 　　原本耿瞻是慢悠悠的陪着仨老头和傅杳钧、徐海逛园子。这会儿应该是看到了，进屋用唱片机放起了《茉莉花》。 　　跟着耿太太去花房看她培育的几十盆鲜活、明媚的盆栽鲜花的三个老太太也都围过来看。 　　黎琪道：“这可真是神仙日子了！” 　　黎夏道：“也没见他们快活似神仙啊。这么一想，我心头就平衡多了。不然看着这个四合院，我真的要眼红的。” 　　黎琪惊讶的看她一眼，半晌道：“罢了、罢了，人外有人。这山望着那山高，永远都没有尽头。你也不用故意宽解我了。” 　　“我是说真的，我的四合院差不多只有人家的十分之一这么大。”黎夏顿了顿了，“琪姐，国家不会一直让你们吃亏的。政府不可能一直看着公务员、事业单位的人收入那么低，然后一个个去下海。” 　　黎琪呼出一口气，“反正进入90年代，好多观念都混乱了。不过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一直告诉佑佑，让他不能松懈了学习。我们这代读书人，怎么都比被弄去上山下乡的那十几万知识青年好太多了。” 　　黎夏也会眼红别人的大房子，这让她心态平衡了不少。 　　而且，她确实觉得国家不会一直坐视他们的收入这么微薄。 　　就算和那些成功的商人还是会有差距，但不应该这么大。 　　三点的时候，参与表演的人被章亮的助理张罗了两辆大巴带了过来。包括造型师之类的。 　　第二进院子整个都归他们用了。 　　一会儿自然是在有暖气的房子里表演。不然难道让她们在那样丝薄的衣服里穿秋衣秋裤？太影响美观了。 　　因为展翘也在里面，黎夏几人便过去看人家化妆、盘发。 　　各个朝代的发式十分的繁复，有些还需要用到假发。 　　这都是手艺活儿！ 　　她们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看着，看着造型师们的手动得挺快，感觉眼花缭乱。 　　陈玲看了，简单的倒是能很快上手。看旁边有空位置便动手帮姐妹和耿清欢盘着玩儿，盘了又散开。 　　三个老太太也坐旁边看了看。彭婶见到扮演大唐仕女的那位胖妹妹还在肚子上绑东西一阵愕然。 　　黎夏妈道：“我们在西安看到的壁画，那时候的贵族少女和妇人都是有小肚子的。估计是那小姑娘不肯自己吃胖肚子吧。” 　　彭婶小声道：“还真有点像怀孕了。我知道大唐以胖为美，瞧林芳兵扮杨贵妃的时候多圆润啊。完全就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不过还真没想到需要胖到这地步。” 　　大伯母看女儿和两个妹妹一处，又有耿清欢这个小姑娘一起，倒是比之前在家开心了，心头也放下来了不少。 　　四点半的时候耿太太进来叫她们，“各位婶子、妹妹，客人陆陆续续在到了，要不要看看？” 　　六点正式表演，四点半有自助下午茶。听说是个正宗的四合院，收到请柬的人大都四点多就过来了，略吃些东西，到处看看。 　　她们几人便一起往外走。 　　出去天井，耿瞻陪着仨老头、徐海、傅杳钧在品茶。刚找了个老道的茶艺师给他们沏的。 　　旁边的长条桌上，在开始上自助餐点了。 　　章亮在前头待客，还叫了一些小伙伴男男女女的在帮着招呼。先招呼，然后引到这里头来或者带着在四合院里参观。 　　不过就是引到里头来，也不只这一间厢房。今天耿总他们一家都不算主人家，不用张罗什么事儿。 　　黎夏他们就更是来看表演的客人了，很自在。 　　常玥也在前头帮忙，他听人说看到黎夏戴了订婚钻戒，心头莫名的闪过一缕惆怅。 　　晚一些，秦丹开车带着黎跃和潘佑过来了。 　　这里她是来过的，直接就开车过来了。 　　对于潘佑过来找黎跃玩，她是极欢迎的。潘佑这孩子学习好啊！当家长的都乐意自己孩子同这种‘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 　　耿太太在门口迎她进来，“像你这样做出自己一番事业倒也不错。” 　　秦丹笑笑，“各有各的好吧。” 　　就算她真的觉得现在这样比当全职太太充实多了，也不好在当着全职太太的耿太太面前说道的。 　　“你是黎夏邀请来的是吧，那你现在要跟她们一处坐吗？” 　　“都是我儿子的长辈，总要去打个招呼。跃跃、佑佑，走快点儿。” 　　耿太太到道：“没想到你跟前小姑子的关系还挺好的。” 　　秦丹点头，“是还不错。” 　　已经离婚了，秦丹就都是随的黎跃的叫法。叫爷爷、奶奶、二爷爷、二奶奶。 　　黎菁没来，她也不用回避。 　　对于黎家把孩子登记在她名下，秦丹是知道的。黎明托派出所的熟人办这事的时候，事前拜托过她。 　　离婚了，他倒是懂得尊重人了。 　　于是便一起在厢房坐了下来。她和黎琪关系不怎样，但和黎夏、陈玲还是有话题聊的。 　　大伯他们听她说起她开的高级家政公司，倒是连连点头。 　　大伯道：“你能过得好，我们看了也是欢喜的。”再怎么说也是孙子的亲妈。 　　大伯母却有些不忿。她闺女日子过得艰难，这个前儿媳却拿着儿子辛苦赚的钱过得这么自在！ 　　她这会儿也生出了几分干脆让女儿离婚回家来算了的想法。 　　不过，儿子离婚，女儿也离婚，他们家怎么这么不顺啊？ 　　秦丹也只是在这屋里略坐了坐，然后对黎夏道：“我去同认识的朋友打下招呼。” 　　一屋子的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的，等着表演正式开始。 　　黎跃听说黎菁参加幼儿园小朋友的生日party去了，不由笑道：“她是说过要去给同学唱‘祝你生日快乐’和吃蛋糕，原来就是今天啊。” 　　说到这个，黎夏、陈玲都忍不住笑。 　　陈玲道：“我发现她的衣服真还挺多，出席各种场合都够了。是琪姐带她置办的么？”反正那么多衣服一看就不可能是大伯母的风格。 　　黎琪点头，“对，反正阿明出钱，她长得又跟个洋娃娃似的。我乐得每个月带她去买买买。” 　　小丫头臭美，前几天就拉着黎夏和陈玲给她搭配今天出门要穿的服饰。 　　她居然有一个儿童衣帽间哦！衣服、鞋子满满当当的。 　　陈玲拉开门都被震了一下，扭头对黎夏道：“90后好幸福啊！” 　　黎夏道：“是身为一个有钱爸爸的90后女儿十分的幸福。” 　　她们在黎菁这个年纪的时候，十年动乱还在尾声，穿得都是灰扑扑的啊。 　　黎菁不厌其烦的在暖气房里换着她们看上的衣服。最后两大一小才决定了今天小丫头出门做客的打扮。 　　一身红色的冬装绒布套裙，上头挂着金色的短链做缀饰。脚上穿秀气的黑色毛靴，手上还拎个配套的手袋。穿上去整个人圆圆滚滚的，看着特别讨喜、可爱。 　　大伯反正看到秦丹欲言又止，觉得还是让阿明自己来跟她谈她再婚后让跃跃回家的事。 　　本来当初也是判给阿明的。 　　不过，那套房子是在跃跃名下的。秦丹再婚，却不能让她带着别的男人搬进去住。 　　过了一会儿，黎夏拿了个榴莲酥正在吃。章亮助理进来道：“黎小姐，香港的客人到了，问起你。” 　　黎夏咽了下去，喝了点水，“那我去打个招呼。” 　　是郭淮母亲的话，她是该去招呼一下。她走了两步，转身回来把吃蛋挞的彭婶挽起来，“彭婶，是彭志杰合伙人的母亲。您跟我一起出去打个招呼吧。” 　　彭婶顿时有点紧张，“夏夏，我不知道怎么跟人家打交道呢。”她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听说香港来的客人可是坐私人飞机来的，住在最贵的酒店里。 　　刚黎夏和耿总他们说话她听到了。据说那些人都是49年之前逃到香港去的地主婆或者是资本家太太。都是章家几十年前的客人，现在又开始定制他家的旗袍了。 　　最差都是这几十年发了家的暴发户太太。这跟她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啊！ 　　黎夏道：“没事，有我呢。” 　　他们今天过来，自然也是好好拾掇过的。彭婶腕上、脖子上戴着儿子给买的上好的翡翠镯子和项链。 　　而且她能生出彭志杰那样颜值、身高的儿子，自身自然也是要身高有身高，要样貌有样貌。 　　过去过得愁苦、劳累显老，但这四五年还是称得上养尊处优的，看着年轻了不少。 　　之前黎夏还把她们三个老太太都带去美容院做过造型的。今早黎夏在忙，她们就自己结伴让赵明亮送她们去了。 　　黎夏有张美容卡存在那里，跟店里说过的，她们几位来了记账就好。 　　所以现在彭婶完全是出得了场面的。 　　黎夏道：“没事，有我呢。你不知道说什么合适的时候，微笑就好了。” 　　彭叔也道：“你去吧，夏夏会照顾你的。人家远道而来，你是该去打个招呼。” 　　彭婶这才点点头。 　　黎夏挽上她的胳膊，带着她和章亮助理一起过去给香港客人准备的厢房。 　　屋子正当中坐着一个富富态态的老太太，长得跟郭淮有些像。 　　黎夏带着彭婶上前几步笑道：“是郭老太太吧，您好，我是黎夏。” 　　对方看到她扶了个老太太进来，笑着点点头站起来，“小黎啊，早就想见见你了。你和阿杰上次去香港，也没说到家去坐坐。本来想给你们打电话的，郭淮说还是不要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第349章 　　郭老太太站起来还真不是冲彭志杰。彭志杰以前给她儿子当保镖的。现在说是合作，也是处于从属地位。 　　那彭志杰的妈自然矮她一头。 　　她是听老公和儿子说，黎夏将来会是红顶商人，不妨提前感情投资。这才给了这个面子。 　　97就要到了，她们这次进京也不单是看场秀这么简单。 　　黎夏冲她躬身点头，“郭老太太，这就是阿杰的母亲。彭婶，这位就是郭总的母亲。” 　　黎夏的镇定也感染了彭婶，她笑道：“郭老太太，你好！” 　　“你好啊，我听阿杰说过你们家里的事。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妻子和母亲。来，坐坐！” 　　黎夏扶彭婶坐下，然后乖巧的站在她的椅子后面。 　　郭老太太同几个一起打麻将的老太太一起飞过来的，便给她们也介绍了一下。 　　等打过招呼她郭老太太道：“阿杰妈妈，你好福气啊。儿媳妇能干、漂亮又这么尊敬你。” 　　彭婶这也是头回享受她坐着、黎夏站着的待遇，确实还挺长脸的。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她也挺高兴的。 　　“是啊，夏夏她很好。” 　　郭老太太和她寒暄了两句，然后请她‘有空到香港来玩’。 　　“好的。” 　　然后她又对黎夏道：“还要多谢你给我介绍章设计师。我49年在他爷爷手上定制过一件旗袍，还没来得及取就乘船去香港了。一走就是四十几年。结果那天他来我家，竟然把那件旗袍的样式说得一般无二。他还说他小时候都见到过，就挂在待取的衣橱里。是后来破四旧才找不见的。然后他给我做了件一模一样的。我虽然不能穿了，挂在衣橱里看看也算是了了一个愿啊。” 　　黎夏听她直接把庄妍在这其中的作用一笔抹去，心头为庄妍感到一阵悲哀。她自然也不会多提，尤其还当着另外几位香港来的老太太和陪伴她们的人呢。 　　彼此客客气气说了一番，黎夏道：“郭老太太，我们就不打扰了。一会儿表演正式开始再见。” 　　“好！” 　　黎夏照样挽着彭婶出来。她呼出一口气，“幸好你同我一起来，不然我真是要紧张坏了。看样子郭老太太还蛮喜欢你的嘛。” 　　“彭婶，这种能当富豪正房太太几十年的人，城府深得很哪。她真正的好恶那谁能知道啊？不过，陪着她们来的那几个年轻姑娘就不太沉得住气了。香港人这个时候还很骄傲的，不太看得起我们大陆人。你信不信，我们一走开，那几个年轻的肯定就要嘀咕我是大陆妹、北妹什么的。” 　　当然聪明的话不会当着几个老太太的面说。因为郭老太太一看就很看重黎夏。 　　不过，也是因为她这份看重才让她们不忿。 　　“这样啊？我看她们一直笑嘻嘻的，做人干嘛活这么虚伪啊？”彭婶蹙眉。 　　“都是场面上的人。以后彭志杰生意做大了，您少不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反正不可全抛一片心，不知道说什么合适的时候微笑就好了。至于那几个年轻的，以后大陆的发展会越来越好，事实会教她们做人的。反正也不是彭志杰求着郭淮赏饭吃。郭淮也没那么大实力一个人吃下整个项目。而且跟彭志杰合伙，工程上他省好多心的。这是双赢！咱们不低她们一头。” 　　现在正开盘的项目，彭志杰算起来是占了12%，郭淮其实也只占60%。剩下还有几个香江阔少投的钱。 　　而郭淮那60%，其中有一部分是银行的贷款。他还了贷款，也很难再独立买地、修房子的。 　　彭婶点点头，“那她们戴面具活着，累不累啊？” 　　“人家戴习惯了的，取不下来了。” 　　到六点开始表演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第二进院落的灯笼纷纷亮起，十分的有氛围。 　　黎夏买的位置在480的座位里算比较好的了。 　　大伯和黎会计、彭叔一坐下就小声讨论这一百零八张黄花梨木的太师椅。 　　如今红木家具价格炒得很高，这一百零八张椅子也价值不菲的。 　　或者可以说整座宅子的家具，全都是有价无市的。 　　在古典纯音乐舒缓的节奏中，几十个个妹子按照时代上场。 　　除了旗袍，其他的大多数人也搞不懂。于是在模特儿在台上摆出各种造型的时候，章亮便请了人做解说。 　　因为□□官员还带了外国友人来，因此还是双语解说。 　　感觉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陈玲小声跟黎夏道：“这确实是能做成文化盛事的。我刚听到那几个香港来的老太太说要把人请到香港去演出。而且外国友人的反应也挺好的。” 　　他们坐在T台侧面的位置，看得还是挺清楚的。 　　几位老头、老太太虽然不是很懂，也觉得这个表演挺给民族长脸的，很有几分民族自豪感升起。 　　半个小时过去，终于进行到清朝。这个还是看得懂的，清宫戏那么多。 　　几个老的都是精神一振，展翘要出来了！ 　　一个朝代，别说服饰，就是发式也分好几种的。 　　单说现在出场的着清朝服装的妹子，就有小一把头到架子头、高髻再到晚清的大拉翅。 　　这真的是一种文化了！ 　　陈玲小声道：“以前宫里选秀是不是就这样的啊？一排一排走过来供皇帝看，然后还有太监在一旁做简介。皇帝就说赐花或者撂牌子......” 　　黎夏、黎琪、秦丹都被她逗笑了，又赶紧憋住。 　　大伯也忍笑道：“闭嘴，好好看！” 　　黎夏这段时间在北京图书馆借了沈老那本《中国服饰研究》在慢慢的看。她北京户口嘛，就去办了借书证，很方便的。 　　这会儿图片变成立体的，就更加的直观了。 　　展翘和四个妹子穿着民国服饰出来的时候，黎会计扭头问黎夏，“展翘呢？” 　　“中间那个就是啊。” 　　黎会计瞪大眼去看，“不像啊！” 　　“就是她！” 　　陈玲也道：“舅舅，就是她啊！” 　　黎夏妈道：“原来她取了眼镜是这样的啊？” 　　不只是取了眼镜，还把平常作为遮掩的一些妆容也去掉了。 　　化妆术被展翘这个美术生玩儿得是相当的娴熟的。 　　表演结束了，全场响起掌声。 　　她瞥一眼站在T台旁有些激动的章亮。这场秀，现场反响非常好 　　散场之后，他们要等着展翘一起回家。 　　许多人围着章亮，黎夏索性拿出手机给他拨过去。 　　“相当成功啊，算是不负你这几年的奔波了。恭喜了！” 　　章亮点头，“谢谢，你这通电话来得太及时了。”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能出来透口气真好。好在在场还有他们家长袖善舞的人在。 　　黎夏失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谢我什么。 　　展翘直接换了衣服就出来了，盘发都没有拆。这个发式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是异类的。 　　黎夏看到她走向一对气质甚好的夫妻说了几句话。 　　黎夏走过去问道：“展翘，这是你老师和师母么，需不需要我们顺路送一程？” 　　展翘忙道；“老师、师母，这就是我朋友黎夏。要不一起走吧？这会儿恐怕不好打车的。” 　　师母道：“你就是黎夏啊，翘翘和我们提过你好多次了。那就却之不恭了！” 　　“师母您客气了。”黎夏和陈玲去坐秦丹的车。腾了一个位置给展翘的老师和师母，先把他们送回了中央美院。 　　然后她再安排一辆车送陈玲和徐海回军区。徐海他们早上七点就要出早操，不然还可以住在城里的。大伯那边空房间还多。 　　回到家展翘就瘫在西厢房小房间的床上懒得动了。 　　她这七天累惨了！不停的走台步，自己要练习，还要和别人配合。 　　黎夏道：“起来，洗洗再睡。你们接下来有安排么？” 　　“明天中午去吃庆功宴，到时候应该会讲吧。”今晚其他人卸妆、拆头发都要弄到十点钟去了。 　　到时候大巴车再拉回酒店。 　　“那要是要去香港甚至出国表演，你能去么？”看今天现场的反响，是真不错。 　　展翘道：“我尽量吧，这事儿还蛮长见识的。不过年前我恐怕还得赶赶功课，能让你表姐替我不？” 　　她毕竟是为了准备明年的考研来向老师求教的，还是不能本末倒置了。 　　“如果是□□牵头，就在北京的话，她打个申请应该没问题。” 　　果然如黎夏所料，接下来的几场就在北京，□□把这作为一个民族文化的项目大力推广。 　　陈玲打了报告，得以住到了酒店和众人一起练习。 　　傅杳钧被家乐福的人盯上之后，就没再早出晚归的去打卡了。 　　他关上门在东厢房准备他十万字的感想。 　　黎夏让他别用笔和纸写，直接在电脑上打字、存档。这样还方便插入图片呢。 　　黎阳夫妻和黎竣夫妻的身份证、户口簿到了。 　　而且邱全他们三个就快要跟着老傅离开。 　　黎夏问了一下他们自己的意见，让小顾送他们去买了看中意的精装楼盘。 　　赵明亮三个也索性买在了一个小区，方便来往嘛。 　　黎会计给两个儿子也在同一小区挑了两套70平左右的。这个小区也是在海淀区，算是几个区里教学资源比较好的了。 　　一下子就经手卖出八套房，小顾乐得合不拢嘴。 　　而且其中还有六套直接让他代为租出去。又是一大笔佣金可以挣。 　　“黎总，以后再有生意，您还找我。我一定尽心尽力的给您跑腿。” 　　“我们傅总要的四合院先给我找到吧。我就暂时不用了，不急。” 　　“哎，好的、好的。” 　　至于黎阳和黎竣的房子，等他们过年前来看过再说。还得给俩孩子转学籍呢。 　　傅杳钧花了三天的时间写出了框架，拿给黎夏看了看，“老板，我回去再慢慢填充吧。”说着压低声音，“我从省城安排了三个生面孔去入职。” 　　黎夏道：“你还真潜伏上瘾，说话都小心翼翼起来了啊？行，你发我邮箱吧，我回头边看边和你沟通。” 　　“好，那我就先去机场，中午应该就在省城了。” 　　黎夏点头，“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三周年庆的时候能不能搬进去？” 　　房子修好，还要敞几个月气味的。 　　“我催一催吧，只要资金充沛，7月底完工应该问题不大。”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资金当然充沛啊！” 　　傅杳钧点头，“是是是，过往神明不要当真。” 　　元月4号送走了老傅一行四人。 　　元月5号，黎夏坐着赵明亮的车在机场接到了小彭同志和郑奎一行三人。 　　树大招风，如今他们几个出行都是带保镖的。 第350章 　　不带不行啊，现在的治安这么乱。而且，他们明里暗里还有不少敌人呢。 　　煤老板算一拨，之前放过话要收拾黎夏的二代算一拨，另外还有合约逐渐到期不再续约的供应商也怀恨在心。 　　黎夏和老傅都是一个司机再带两个保镖，郑奎和王蕾则是一个司机带一个保镖。 　　郑奎道：“老板，我想就在家乐福附近的酒店开房住下。这样省得来回奔波。” 　　老傅住的老板家，早出晚归。他和老板家的长辈本来就比较熟络。 　　郑奎觉得他就算了，还是住酒店方便。 　　黎夏点头，“行，你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吧。” 　　老傅走了，黎夏退了一辆车。回头老郑喜欢什么车，自己租去。 　　先到半个小时的彭志杰道：“咱们先送郑总过去吧。”黎夏图省事，让他们把航班抵达时间凑得比较近。 　　租车是下一步的事了，这会儿先送人去酒店。彭志杰是孑然一身，没带助理、没带保镖。所以七个人，刚刚好一辆车。 　　赵明亮开着车在家乐福附近步行十五分钟的范围兜了一圈，找了一家四星级酒店。 　　郑奎在车窗看到附近商场门可罗雀，而家乐福人头攒动，表情也有点严肃。 　　“老板，这个地段的租金不便宜吧，还有人工？” 　　黎夏点头，“对！” 　　遇上这样的事，店里的商品可以打折出清，房子转租出去以减少损失。 　　但员工的安置是个大问题。一个店的几十人安置到别的店还行，如是许多家门店呢？ 　　而且，关店非常的伤士气。 　　公司规模越大，其实负担也越重的。 　　众人在酒店大堂坐下，郑奎的司机兼保镖去办入住，要了一个带两个小房间的套房。 　　黎夏道：“这地方不错，挺近的。回头半个月后，你也不用退房，让王蕾她们接着住好了。” 　　郑奎点头，“好。” 　　“行，你上楼休息吧。需要向导什么的就找赵明亮，他地皮子踩得比较熟了。既然来了，也抽空逛逛北京城。” 　　郑奎进了电梯笑了下，老板真还挺放松的。反正比老傅放松多了！ 　　彭志杰目送他们三个进电梯，扭头问黎夏，“你安排我住哪里啊？” 　　“东厢房啊，两位大姐已经把房间彻底打扫了。床单、被褥也都换了干净的。” 　　彭志杰有幽怨地看着黎夏，食髓知味后又不得不分开了百来天。要不是忙得不行通常是倒头就睡，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就不信她不想！ 　　两人坐在咖啡卡座的一边，方才老郑坐对面呢。他把手搁在黎夏的椅背上，“长辈们什么时候离开？” 　　黎夏闷笑一声，“我爸妈是要回去赶正月初六老黎家祭祖，你爸妈我没问过。” 　　还有五十天呢！两人没扯证，在长辈跟前还得装乖。 　　彭志杰拉着她起身，去前台另开了两间相邻的套房。和郑奎他们不在同一楼层。 　　“不是为了观摩家乐福营运而来么。你这个当老板的也得上第一线啊。” 　　他把其中一把钥匙抛给赵明亮，然后拉着黎夏进了电梯。 　　进了酒店房间，他把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安全隐患，没有窃听、监控装备。 　　黎夏在客厅脱了厚衣服，坐在沙发上吃坚果、看电视。她刚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要给老郑接风，不回去吃午饭了。还要去家乐福，会比较晚回去。 　　方才，赵明亮敲开门把她的电脑包、出差包以及彭志杰的行李送了进来。 　　彭志杰在浴室道：“哎，给我拿一下箱子里的浴巾和内裤。” 　　黎夏正替他取了一套衣服挂到衣橱里。其余的照旧放在箱子里，一会儿拿回家。 　　闻言按照他放东西的习惯在箱子里把东西拿了出来。 　　浴室没有锁门，她直接就进去了。放好东西蹙眉看着彭志杰，“你怎么又瘦成这样啊？” 　　彭志杰搓着头发道：“吃食堂不长肉啊！没事，我接下来几个月应该都比较清闲，足够让你把我养胖了。” 　　工程队的人这半年也都累得不行。元旦前人均领到了六七千，都回老家休养了。再加上上半年挣的，而已过万了。 　　在这年头的打工人里算是不错的收入。 　　年后王哥帮忙揽了两个小工程，回头把队伍分成两拨去做。 　　这就不用他亲自盯着了。他等郭淮里拍到地要动工了再过去都行。 　　“要不要一起洗？”他扭头问道。 　　“谁晓得这浴室、浴缸是谁用过的？”黎夏拉开浴室门出去。 　　彭志杰点头，“倒是。” 　　黎夏在他放手机的包里看到新身份证，原来香港的身份证是这样的啊。 　　还有回乡证。不管是回归前还是回归后，香港人进出大陆都是很方便的。 　　至于手机，谢天谢地，总算不是黑砖头了。换了跟她差不多的摩托罗拉新机型。 　　等他洗完出来一问，黑砖头给了现在的工头周祥用。 　　周祥黎夏认得，订婚晚都来了的。平常在工地也看他跑上跑下的忙活。从彭志杰一开始拉出工程队就跟着，应该是他比较信任的人了。 　　“周祥这回买房了吧？”之前在工地上听他说过等楼盘修好，他自己也要买一套来住。有3000一平的内部价呢！ 　　“买了，买了个150平的。这回他拿到9万，再加上以前攒的几万，又找财务经理给他开了收入证明去银行贷款，在开盘前就买了。傅杳钧的四合院买到没有？” 　　彭志杰一边冲着身上的泡沫一边回答。 　　“哪么容易啊？他和明哥都没我当时买的顺利。” 　　彭志杰洗的简直是战斗澡，很快就围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了。 　　“他一年多少收入啊？就在异地全款买得起四合院了。” 　　黎夏笑，“比周翔强多了，差不多是他的十倍吧。” 　　周翔半年挣了九万，老傅元旦发了180万的分红。 　　彭志杰想了想，“你倒真是挺大方的，今年起工程队我也给他们几个多一点分红好了。” 　　自己吃肉，是得让手下人能喝到汤才行。不然时日久了，是要生怨气的。 　　他把毛巾一扔，过来把黎夏的电视关了。 　　黎夏看看钟，调侃道：“你要速战速决么？”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放心，饿不着你！” 　　...... 　　中午将近一点，彭志杰叫了送餐服务。用小桌子端到床上，“来，先吃点再睡。” 　　黎夏打着哈欠，慢吞吞的坐起来。吃过就又躺下了。 　　彭志杰把小桌子端开，自己也爬上床休息。 　　一直到四点钟两人才出门，去家乐福。 　　还是热闹得很，但是比黎夏前天和老傅来的时候好多了。她之前鞋都被人踩了。 　　彭志杰一手拎着购物篮，一手护在她身后，免得她被人挤到。 　　“这上上下下几层楼，可真是大啊！还挤成这样。看来老百姓确实是富起来了啊。” 　　几层楼都走遍了，黎夏把一些用得着的日用品都放进了篮子。来都来了，确实便宜。 　　彭志杰也弯腰拿了两盒套子放进去。 　　结账的时候黎夏道：“我去外头等你。”她从未购物通道走出去。 　　“黎总——” 　　黎夏扭头，“张总，你也来了！” 　　张文中，昨晚看章亮的古装秀的时候遇上的。耿老给他们做了介绍。 　　“我瞧着你一路言笑晏晏的，还真像是单纯来购物的啊。” 　　黎夏道：“顺便啊。这里影响到你的生意了么？” 　　“不像燕丰它们离这么近，冲击没这么大。但肯定还是有影响的。黎总怎么看？” 　　黎夏道：“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师夷长技以制夷吧。” 　　张文中点头笑道：“于我心有戚戚焉！回见啊——” 　　“回见！” 　　过了一阵彭志杰才排队付完款出来。 　　“谁啊？”他远远的看到黎夏站这儿和人说笑。 　　“北京物美超市的老板。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走吧——” 　　上车回到小四合院，刚进门彭婶就冲了上来，“哎呦，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赶工嘛，吃不好睡不好的。爸——”彭志杰和父母打过招呼，又赶紧上前招呼黎夏爸妈，“黎叔、黎婶——” 　　黎会计本来对他还有意见，看他又黑又瘦的便道：“你们这年轻人啊，事业上也不要太拼了。还是要爱惜身体才是。” 　　“是。” 　　黎夏妈道：“厨房炖了莲藕排骨汤，你跟我来喝汤。” 　　“哎——” 　　赵明亮帮他把行李拿到房间去。 　　晚一点，展翘回来了，黎夏给他们做了个介绍。 　　彭志杰咽下嘴里的莲藕，点点头，“展老师，你好！” 　　不表演，展翘又‘伪装’上了。她也笑着点点头，“你好，实在是久仰大名了。” 　　晚一点，徐海去酒店接上陈玲一起过来。陈玲搬去酒店方便训练，搞得他已婚青年享受未婚待遇，下午也是另外去开房亲热了一番再过来的。 　　他进来看到彭志杰系着围裙在给黎夏打下手。 　　他不论杀鸡、剖鱼、砍排骨都干得特别麻利，又快又好。 　　一个来帮忙的大姐看了都直夸他呢，说他比赵明亮他们仨强多了。 　　徐海走过来，“你这还没进门，可劲儿挣表现呢吧？” 　　彭志杰正在用筷子把蛋液打散。一会儿人多，黎夏打了六个蛋。所以得用力搅拌，回头再分成两碗上蒸笼蒸。 　　陈玲道：“人家厨艺挺好的。你以为都像你，厨房都不肯进。我也来帮忙吧。” 　　黎夏过来把彭志杰腰上的围裙解了道：“你陪表姐夫去聊天吧。这里的活儿没多少了。”顺手就给陈玲系上了。 　　陈玲接过蛋继续打，“我其实就是客气一下的。” 　　“我这没拿你当外人啊。”黎夏凑近嗅嗅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香气。 　　陈玲也闻到她身上的了。姐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再晚一会，大伯、大伯母，黎跃、黎菁、陈姐，黎琪、潘佑也都到了。 　　黎夏本来想省事去饭店吃的。但黎会计说这里还没正儿八经暖过房呢。她这个主人家今晚就只好主厨了。 　　好在有两个大姐打下手。 　　之前她妈和彭婶说要来帮忙，黎夏没让。彭志杰就很自觉的走进来了。 　　黎夏妈道：“也行，让他们干活，我们进屋看电视去。” 　　徐海和彭志杰在回廊下坐着聊天，看到穿得很正式的黎菁走过来，徐海笑道：“小朋友，你一会儿又有社交活动么？” 　　黎菁盯着彭志杰看看，确认是他才道：“表姑父，我是为了欢迎小彭叔叔啊。” 　　彭志杰道：“哎呦，谢谢。来，小彭叔叔抱抱，难为你还记得我。” 　　黎菁坐到他腿上，“来前看了照片。” 第351章 　　彭志杰看她可爱，抱到腿上给她剥坚果吃。 　　徐海道：“顾千山的事黎夏同你讲没有？” 　　彭志杰摇头，“她怕是忘了，什么事？” 　　徐海便又同他说了一遍。 　　彭志杰道：“梁军医也是活得很通透的人啊。当初也是看我在军中没有依傍，比较好掌控吧。顾千山估计翅膀硬了，就有些不听梁将军招呼了。” 　　人家已经是五六年的夫妻了，要说完全是因为感情因素给老公使绊子不可能。 　　应该还是有利益冲突，他这件事成了导火索。 　　“如此也好，他腾不出手找你麻烦了。” 　　徐家要保持地位，也需要不少助力。他爸对黎夏大加赞赏，彭志杰也在商场混得不错。 　　这样一门姻亲，比顾千上那个野心勃勃的同学可有价值多了。 　　两人说着话，彭志杰忘了继续剥坚果。显然顾千山这个人还是引起了他心境起伏。 　　要不是遇上改革开放，他的前途就尽毁在此人手里了。 　　徐海看到了，便自己剥了来投喂黎菁。 　　“那天从耿家的四合院回来，陈玲同我说起耿家千金的闺房，说是以后有了闺女也要尽情的疼宠。看到菁菁我也很明白她的心情啊。” 　　彭志杰笑了笑，那栋海滨别墅的三楼就是给孩子们准备的。 　　回头庭院里也可以把秋千、滑板、跷跷板都弄上。 　　黎跃和潘佑也过来打了招呼，然后哥俩就在天井里抽起了陀螺。 　　黎琪进了厨房帮着剥葱捣蒜，“别说，还是这么在家自己弄来吃更有气氛。亏得你这厨房够大。” 　　黎夏道：“嗯，除了煤气灶还有土灶，挺快的。” 　　再晚些，郑奎也带着两个人过来了。接风洗尘肯定不能漏了他啊。 　　黎会计道：“小郑，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你说你还跑到外头去住。” 　　“叔，我是图离家乐福近啊。”他下午听说老板和彭先生在同一家酒店开了两间房，吃了一惊 　　没想到老板跟王蕾那女人一样，还挺放得开。 　　不过老板这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王蕾那女人却是真的在玩。 　　东厢的堂屋，满满当当摆了两张圆桌。 　　郑奎对赵明亮几个笑道：“咱还挺有福气的，老板亲自下厨做这么多菜。来来，放开吃——” 　　跟他来的人，看赵明亮三个是真的放开了在吃，便也不再拘束。 　　席间郑奎还问赵明亮，“听说你们几个都在北京买房了？” 　　“是啊，黎总说买了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们几个就借她的钱买了。以后黎总多半是要常驻北京的，那我们也会时常在北京嘛。再说邱全他们三个也买了。精装修的，直接租出去，六千一年。” 　　郑奎点点头，扭头问跟着他的两个人，“你们要买么？”不患寡而患不均，黎总、傅总的保镖有这样的待遇，他也得问问自己身边的人。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郑总，你打算买在哪里？” 　　“老傅肯定留守省城总部，北京有老板自己，我比较想去沪上。”虽然说去沪上开店该是99年、2000年的事了，但也没几年了不是 　　“我们跟着郑总。” 　　吃过晚饭，郑奎三人就告辞了。赵明亮开车去送他们。 　　郑奎暂时没打算租车，反正就住在家乐福附近，每天步行去打卡。等回头暴露了，他再把老婆叫来，两人一起租车在北京城玩玩。 　　他这回领到了百万分红，就让他老婆辞职了。 　　有两个大姐收拾，黎夏就招呼了陈玲、黎琪和展翘两人一起回西厢聊天。 　　黎菁踩着靴子，哒哒哒的跟着他们走。手里还抱着彭志杰从香港给她带的芭比。 　　大人聊天，她就兴致勃勃的和陈姐两人一起在榻上给芭比换装。 　　陈姐确认了一下，知道展翘是睡隔壁小房间，便给黎菁脱了靴子让她上榻去了。 　　徐海和那两个大小伙子跟着彭志杰去了东厢。他带了两套游艇的模型给他们。 　　徐海看过道：“你在香港有房子么？” 　　“没有，好贵的，几万一平呢。不过我倒是想买艘游艇放在海边，几十百来万就买到了。里头可以布置房间住，还可以开着出海。平时交一点停放的费用，加补给、清理垃圾也方便。好多香港年轻人买不起房都这么干的。那边平均工资也是深圳的几倍。但是老百姓买房比深圳人还艰难。人多地少，好多人住笼屋。就有点像集体宿舍。90平就叫豪宅了！” 　　潘佑和黎跃对照着图纸组装游艇，“平时住，周末开出海。买游艇好爽啊！” 　　“回头买到了，请你们过去玩。要是顺利，还能一起在香港看回归。” 　　两小子点头不已，“好啊、好啊！” 　　徐海笑，“你说这个夏夏，不着急结婚，倒是为了多生孩子急吼吼的就让你把户籍转到香港了。” 　　他也参与进去，帮着俩小子组装。 　　“也不单是为了多生孩子。我合作伙伴在香港能量比较大，需要的条件也能帮我办好。我发现香港身份在深圳，政策上蛮受优待的，就尽早办过去了。” 　　他们四个在东厢房组装游艇，玩得不亦乐乎的。 　　黎夏她们在西厢可没这么闲适。 　　说的自然还是琪姐婚姻的那一地鸡毛。 　　“我公婆看我比较坚决，而且娘家人得力又大都在北京。一再的支使潘愈来求和，到我单位门口和小区来堵我。我实在有些不胜其烦。就和他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他把事情彻底解决，要么就离婚。他分的那套房，大不了我找阿明先借一半的钱给他。” 　　潘愈听到她这样的话都说出来，这才开始慌了。这是要弄假成真啊。 　　不然按他们商量的假离婚，他那套房是直接过户给黎琪的。她这样做是为了彻底撕剐清楚，省得他父母为了一半的房款上门去闹啊。 　　“阿琪，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黎琪说到这里有些发狠的道：“男人就是贱！肯定他父母在他跟前说我已经快四十了，人老珠黄，又有佑佑。不会真舍得和他离婚。我烦透了！” 　　黎夏道：“是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啊。那天他还不愿意为他兄弟背债呢。回去被他父母洗洗脑，立场又不坚定了。明哥要来了么？” 　　自从她开始搞物流，和明哥也不如从前亲近了。 　　黎夏估着他还是比较习惯以俯视的心态来照顾她。而不是像如今，眼见她比自己的身家还高得多。而且以后还会在物流上和他形成竞争。 　　所以，明哥如今面对她估计多少有些别扭。 　　黎琪道：“嗯，快了。如今一大家子都在北京。他肯定要来北京过年的啊。” 　　明天是周六，黎夏看看黎琪有些憔悴的面容，“琪姐，明天我们一起去美容院吧。你把自己捯饬得光鲜亮丽的，他才会真的有危机感。谁说女人四十就是豆腐渣了？你看人家秦丹，这第二春找得还不错。” 　　黎琪道：“她还不是拿着阿明挣的钱在享受。对，我也要去美容院捯饬捯饬我自己。” 　　黎菁听到‘秦丹’两个字，嗖地一下就转过头来，“小姑，说我妈妈什么？” 　　黎夏一滞，我忘了你在这里！ 　　“说她现在过得挺好。” 　　黎菁抱着换衣到一半的芭比，“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和哥哥呢？” 　　“呃，不知道。” 　　“她过得好，就不要我们了！呜呜——” 　　陈姐把菁菁抱起来哄，黎夏抬手打自己的嘴巴一下。 　　“菁菁，你还有我们这么多人疼你呢。明天我和小彭叔叔带你去游乐场玩。” 　　黎菁呜呜了几声，慢慢收住，“好！” 　　当晚陈玲和徐海跟去大伯家住的。送走了他们，彭志杰去正房陪自己父母说话。 　　“爸，你还想买北京的房子么？” 　　彭叔道：“你不想买啊？” 　　彭志杰坐在榻上，“我跟黎夏，没有必要在一座城市买两套房啊。现在我和她，资金上都不太宽裕。你们在这里住得不自在？” 　　彭叔摇头，“那倒没有，彼此都客客气气的。” 　　“我是这么想的，你们这次在北京待了这么久，主要还是为了去301去治腿。那以后不会在北京长住啊。” 　　“等你们有了孩子，我们肯定要陪在孙子旁边啊。” 　　“那也过几年再说吧，这一年手头不是很松。四环外是真没必要，学区不好。等以后孩子读书的时候再考虑吧。” 　　彭叔想了想，“那也行吧。哎，你手头不方便，我这里还有十几万。” 　　彭志杰笑，“我们现在缺的都是大钱。那些钱是给你们平日花用的，不要再过得紧巴巴的。” 　　彭婶道：“对，老头子。儿子生意做大了，我们以后要接触的人就不一样了。那天看到那个郭老太太，要不是有夏夏在，我真的很容易心虚气短的。那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养移体居移气。我们以后也要放开些。” 　　彭志杰道：“对，妈说到点子上去了。你们不要把钱攒着，要学会花钱，花在自己身上。要不明天我们去商场买衣服？我看没生意那几家商场的东西还不错。尤其燕丰还降价了。” 　　彭婶道：“就是燕丰商场，那天夏夏把我们四个老的载去，呼啦啦买了一堆。她把钱都给付了。” 　　她说着走过去拉开衣橱，“你看吧，好些都还没扯商标。” 　　“那她买了你们就穿吧。那明天我们出去逛逛好了。” 　　第二天陈玲又去排练了，徐海送她过去。下午要去叔伯家拜访。 　　黎夏把黎琪和菁菁带上，先把黎琪送去美容院。 　　“琪姐，你就安心在这里放松享受一下。刘店长会照顾你的。” 　　剩下四个老人和黎夏、彭志杰带上黎菁去逛公园。公园里有一些游乐设施，两人陪着小姑娘一起去玩。 　　黎菁一手牵着黎夏，一手牵着彭志杰。假装他们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还吊着他们的手打秋千，笑的一脸的满足。 　　彭志杰看她走累了，把她抱起来，扭头对黎夏道：“你是不是要准备给你爸妈买机票了？” 　　早点买，便宜，而且空位多。 　　“是啊，你爸妈也要回去么？” 　　“嗯，一起买吧。他们正月间也想回X山去走走亲戚。” 　　“行啊，一起走还有个伴。给他们买在一排，到了省城让邱全开车送去石羊场那套房歇歇再回去。” 　　“今年开始，你就常驻省城了是吧？”这样他都能打飞的回来过周末了。 　　“差不多吧。我3月离京，去那六个省会转转。然后就可以去深圳了。” 　　彭志杰笑了笑，“那套房一个月六万，空着未免浪费了。” 　　黎菁扯扯他的袖子，“小彭叔叔，我要那个娃娃。” 第352章 　　黎夏看了一下，菁菁指的是打□□那里的头奖。 　　“这个不用让你小彭叔叔出手，小姑给你射。” 　　黎夏过去交了钱，抬起□□刷刷刷十弹出去，对面十个气球就破了。 　　菁菁坐在彭志杰的臂弯道：“小姑好棒——” 　　老板把头奖的娃娃取下来，“幸亏像你这样枪法的人不多啊。” 　　黎夏笑笑，“那是。” 　　黎菁接过去圈子，然后她自己再被彭志杰圈抱着。 　　黎夏问道：“抱她累不累啊？” 　　彭志杰道：“还好。” 　　四岁胖乎乎的小姑娘，穿得又厚实，还是有四十斤的分量了。 　　他抱了一会儿，换了一只手。 　　中午把老的、小的送回家午休。 　　两人又说要去家乐福，到了酒店开的房间消磨到晚上吃饭才回去。 　　老郑同样对家乐福的模式挺上心的，成天泡在里头。 　　黎夏对此很是满意，知耻而后勇。 　　老傅的心得已经慢慢填充好了。黎夏每天都跟他沟通半个小时，后来老郑也加入进来。 　　他们在训练、服务各方面吸取家乐福的经验进行调整。 　　傅杳钧道：“老板，我这些天仔仔细细的想了想。觉得你亲自给第一批员工做的培训，其实很多地方已经有家乐福模式的雏形了。譬如他们说顾客就是上帝，你也说了要把顾客当成衣食父母。” 　　黎夏道：“然后呢，从你往下做到了么？那个无障碍通道，你们想到了么？难道你们平日没留意到有人上台阶不方便？顾客没有提意见的习惯，你么便也心安理得的忽略了。魏总在餐馆搞了个意见簿，超市这边好像是觉得自己没有出事，连这种教训都不知道吸取。” 　　傅杳钧讪讪的，“是，我们之前确实有许多不足。还想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沾沾自喜于自己开店的速度。” 　　这是郑奎头回听到黎夏批老傅。而且听起来，这些东西老板不是没讲过。 　　他开口道：“老板，这次我们来观摩学习之后，会先从自己的观念改起的。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带我们。” 　　“你说得没错。家乐福来中国，对我们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一个人真的带不动你们那么人。西方国家的服务、培训，他们的狼性原则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去学的。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彭志杰倒了杯水放到黎夏手边，看她合上笔记本才道：“下一个是王总是吧？” 　　“对，她估计对家乐福应该不陌生。但家乐福的中国化做得不错，这值得她好好学学。” 　　郑奎一直到1月15号自己开始着手写小作文，才把老婆接了来在北京游玩。 　　他一开始还想借老傅的来参考一下，后来看老板对着老傅发了火这才放弃了这个打算。他不想被骂成那样！ 　　而且，看了老傅的他也担心会束缚自己的想法。 　　1月16号，黎夏和彭志杰在酒店四楼的饭店请老郑两口子吃饭。 　　老郑的老婆叫舒雅，以前是个小学老师。 　　老郑喝了两杯，说起了傅杳钧的八卦，“他前妻跑回去找他了。怕是听说了他如今收入可观！” 　　黎夏道：“她从哪知道的啊？” 　　“怕是他闺女显摆。那女人之前嫌老傅挣不到太多钱，跟着一个小老板跑了。现在居然有脸跑回去。” 　　彭志杰道：“他总不至于还吃这样的回头草吧？” 　　“那不至于，那得多想不通啊。人老傅被C大请去演讲啊，那些女大学生看到他眼睛扑闪扑闪的。” 　　黎夏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自己喝高了说的。” 　　黎夏失笑，然后和舒雅碰了下杯，“估计老婆跑了这件事也老傅的心病了。来，尝尝这个京酱肉丝。川外的菜都不用豆瓣，但也还不错。” 　　舒雅端起碗来接，“好的，黎总，我自己来。” 　　“老郑说以后想去沪上，你是跟着他去是吧？” 　　舒雅点头，“我妈妈其实是当年上海到蜀中的知青。后来结了婚有了我，一直就没机会回去。老郑也是为了圆我妈回上海的梦。” 　　彭志杰笑，“中国好女婿啊！” 　　“我从小妈就不在了，我丈母娘待我跟亲儿子一样啊。老人家心心念念几十年。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不是有买房落户的政策了么。有了机会肯定要想办法满足老人家的。我预备过年去上海买房，到时候把我们一家三口和老人家的户口都迁到上海，让老人家衣锦还乡。还要多谢黎总给我这个尽孝的机会。” 　　黎夏点头，“可以的，先买吧。以后去沪上坐镇的机会，优先你！” 　　老郑和舒雅一起举杯敬黎夏，“谢黎总。” 　　宴席散了，黎夏和彭志杰回酒店房间醒酒。 　　彭志杰合衣躺在大床上，“其实我也看上了黄浦江边陆家嘴的房子。所以我爸想在北京买，我才劝他打消了念头。” 　　黎夏用洗面奶洗过脸，躺在他旁边正准备撕开面膜的包装。这也是在家乐福买的，家乐福的东西质量还是有保障的。 　　她听到彭志杰的话手上动作就停下来了，“陆家嘴，你几时去的？” 　　“前两年跟着郭淮从深圳去过上海。你知道浦东么，就黄浦江东边那块地，有点像一座岛。两年前刚成立的时候郭家在那边买了块地，当时我就去过。去年办事又去了一趟，发展好快。郭家老爷子很看好那里，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看走眼。那个电视塔94年竣工的，很壮观。晚上灯光秀蛮好看的。我当时就想带你去看看。那外头就是黄浦江，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黎夏道：“嗯，我喜欢。你看上的房子离那个塔多远？” 　　“挺近的，吃了晚饭遛着弯就过去了。这回拿了两百多万，我就想去买一套。买套大点的！” 　　黎夏笑道：“我没意见，我很赞同！钱够不够？你别把两百多万花完了。要不我让刘玫给凑点？” 　　“没事，你不是今年花钱的地方还多么。我还有10%的房款等着入账呢，这两百多万就拿来买房子。可以买个400平米。要是你也喜欢，回头我们三四月份就过去把房子定下来。” 　　“好！”她说完把面膜撕开贴到脸上，闭上眼养神。 　　贴了十五分钟，撕下来，还是很湿润，丢了感觉有些可惜。 　　她撑起身子，把贴过的面膜贴到小彭同志脸上。 　　彭志杰都快睡着了被弄醒，有些呕，“干什么？” 　　“给你保养一下。”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这上头的液体。你快点，有点痒！”他懒得理会了，闭上眼继续睡。由得黎夏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 　　20号，老郑两口子回去了。听说他俩要去浦东买房子，舒雅道：“可是我舅舅、舅娘说‘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 　　黎夏道：“浦东是新区啊，有政策倾斜，发展一定会超过浦西的。”说这话并且付诸实施的老上海人，估计后来肠子都悔青了。 　　郑奎道：“这样啊，那我们再看看。” 　　黎夏也没有多劝，反正上海的房子便宜不了。 　　送走了老郑两口子，黎夏看看机场墙上的钟，“王蕾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咱们去逛免税店吧！” 　　“好。” 　　两人十指相扣，慢悠悠的在机场逛了起来。 　　等到王蕾带着人下了飞机，第一句话就是，“老板，你知道我是单身啊。还带着这么帅的未婚夫来接我，存心让我这个光棍眼馋么？” 　　黎夏笑，“刺激一下你赶紧定下来了。不然下头都要传你和老傅的绯闻了。” 　　“老傅，不要！两个留一个，后者一个去做后勤。这太残忍了！” 　　“听着你好像还真考虑过老傅啊？” 　　王蕾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得多想不通才想去给人当后娘啊。嗨，彭先生，可算见到你本人了。” 　　她大大方方伸出手来，彭志杰和她握了一下，“我也早听过王总大名。” 　　黎夏道：“走吧，先去酒店。” 　　王蕾会在2月5号离开，那之后就要等到年后再有人来了。 　　按职级和资历，应该是2月25号，吴青峰来。在他之后还有陆晓云等几个L6，然后L5比较多，可以成群结队的来。 　　傅杳钧说得没错，黎夏就是把家乐福当培训机构了，得让这些高级管理组都知道差距。 　　回到家，黎会计递给她一张请柬，“耿家的人送来的。” 　　是耿老府上的年前的商务晚宴，抬头写的黎夏女士、彭志杰先生。 　　“怎么把你的名字写前头啊？”当时打开，他就看小彭父母的脸色微微变了。所以他这会儿就挑明了问问，省得有疙瘩。 　　彭志杰道：“黎叔，这是西洋的礼节，女士优先。耿家在国外多年，这些方面遵循西洋礼数。” 　　黎夏也道：“对啊，那晚去看表演不也先说女士们，再说先生们么。西洋那边形式上是很尊重女性的。” 　　彭家父母这次释然，那晚还是□□的官员致的开场辞。看来是这规矩！ 　　主要儿子身家比黎夏差一截，二老有些敏感。 　　彭志杰好气又好笑，带着他们回正房去。 　　“想这么多干嘛？我又不靠黎夏养的。” 　　彭叔道：“女强男弱，是有些反传统啊。阿杰，你要更努力才行啊。” 　　“会的、会的。” 　　彭叔继续道：“夏夏的事业真的很成功，都上省报头条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上一次啊？” 　　“她上省报头条是因为真金白银第一年就掏了500万捐资建校，我暂时还拿不出这个钱来。” 　　彭家一家三口回屋了，黎夏看了看日期，“2月13号啊，那明哥应该也会去。” 　　黎会计道：“他有女伴么？秦丹都要再婚了。” 　　“不清楚。”不清楚他会不会把周勤带来一起过年。合着听她爸这意思，他和大伯私下说起，还觉得明哥比秦丹动作慢了？ 　　“你大伯的意思，要让他去和秦丹谈，不要把跃跃那套房当婚房。另外，如今你琪姐也已经搬回娘家住了，跟潘愈闹得挺厉害的。” 　　黎夏挑眉，“潘家人还打落户借住的主意呢？” 　　“听说放弃了。现在是要让你琪姐给潘愈贴补老二买房。为了买的面积大小在扯皮。你琪姐和潘愈的意思买我们看过的最小的户型，就那种36平米的。要不然就不买！那也能叫房子啊？” 　　“那这么不叫房子啊？房管局都承认的，可以落户两个人的。嫌小，自己去找个工作，月供呗。” 　　“潘老二他们想不劳而获，自然是不对的。我就是觉得36平，按也太小了吧。” 　　“香港还有比这小得多的。” 第353章 　　黎夏走进正房的大客厅，发现她妈和彭婶在看《笑看风云》。 　　不奇怪，秋官秒杀15岁到70岁的女性观众。 　　而且，这时候的伊面好嫩啊！她坐下来一起看。经典的影视剧值得一看再看。 　　彭婶看到她，“夏夏，我跟你妈妈本来想看豪门电视剧学习学习里头怎么说话、怎么待人接物。不过好像这看了对我俩没什么参考价值啊。” 　　黎夏差一点就笑出来了。她想起了当年看李嘉诚、霍英东的传记想了解香港有钱人的小彭同志。 　　“TVB的编剧其实没有豪门生活经历的，他们都是根据传闻编的。你们不要把和那些有钱人的接触想得太严重。这样，我找老师给你们上几节礼仪课，让老师告诉你们各种场合说什么话合适，也好对社交礼仪多些了解。了解得多了，自然就自信了。” 　　黎夏想了想，打电话找秦丹介绍老师。 　　要是她没有这方面的熟人，可能就得去找耿清欢帮忙了。 　　还好，秦丹好歹在北京中产圈子里混了两年了，私立学校家长群里能接触到方方面面的人的。她很快给推荐了一个老师。 　　“几个学生啊？” 　　“两，哦不，四个。”黎夏瞥一眼石榴树下下象棋的两个爸。 　　很快说好，一对四教学，一天两个小时，200块钱。 　　黎夏妈一听这个价格就道：“哎呦，你自己教我们不行么？” 　　彭婶看样子也是这个意思。 　　黎夏道：“我这个人耐性不好，当不了老师。而且术业有专攻，你们还是别跟我这半壶水学。” 　　这要是她的下属，教两遍不会她直接怼。可这亲妈、亲爸、公公、婆婆，她能怼谁？还是花钱请人吧！ 　　黎夏出去跟在天井里喂金鱼的彭志杰道：“咱俩离豪门好像还差老远吧。两个妈一本正经的在那里看电视剧想学豪门的人怎么说话，怎么待人接物。然后发现学不到什么，很快沉浸到豪门恩怨的剧情里去了。” 　　哦，还看脸。郑少秋出来，她们就都挺高兴的。 　　彭志杰也有点无语。然后看黎夏眉开眼笑的，便知道她是在笑当年的自己。 　　“那不然还有什么途径？还能去观摩人家郭家人怎么勾心斗角、怎么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啊？呃，请礼仪老师教挺好的。我们当初在郭家也受过相关培训的。” 　　黎夏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刘总监？” 　　“黎总，方便讲话么？” 　　“你说吧，我在家呢。” 　　“今天把所有人的工资发了。我看了一下账户余额，刚好一个亿了。要不要把那3500万的银行贷款还了。这个得付12%的年利息，一年光利息也420万了。平摊到每一天，一万一千多。” 　　黎夏楞了一下，一个亿在这个年代还真有资格称豪门了啊。 　　不过，那并不全是她钱。银行有3500万，还有供应商的货款。 　　她有两百多家店，而且过去付款的信誉十分良好。所以虽然有市一级的供应商说她的坏话，说她过河拆桥之类的。 　　但她其实只是合约到期不再续签而已，而且提前了半年告知。 　　所以更高级别的供应商或者直接就是生产商还是乐意让她压三个月货款。 　　她现在应该压着三四千万的货款没付吧。 　　她很快道：“不，不忙还，再贷费事。这样，三月初要付一笔大的货款，大概有多少？” 　　跟银行贷款，而且是贷大笔款项，流程很繁复，要拖一个来月的时间。 　　她总不能次次都去找秦省长打招呼吧，人家不烦啊？ 　　刘玫道：“五千万的样子。” 　　“你拿个七八千万去银行做一个月左右的短期理财，多少冲抵一些利息。” 　　这个利息确实是太高了。一年的利息都能在陆家嘴买800平海景房了。 　　“好的。我们现在日营收500万，到三月初只算进账还能有两个亿。开店的费用目前基本是各地用营收款在开。买的几块地，暂时不需要付尾款。进货的预付款一个月在2000万出头的样子。” 　　“那你在三月初大量付货款前，每个星期拿2500万去买短期理财吧。” 　　每个星期都买的话，万一急用钱，把最后一笔取出来就好。折也只折最后一笔的利息和手续费。 　　“好的，黎总，我明白了。” 　　“对了，X山的仓储中心修好了么？” 　　“四层楼快封顶了。” 　　X山没有另外买地。员工中心那边，又有几户农户卖了部分田换现钱。或是买房子，或是做生意。同时一家还可以换取一个进公司的名额。 　　现在已经扩大到2500平米了。 　　就在里面靠边的位置划了500平米出来修。四层楼用传送带运货，2000平米足够用了。 　　-1楼就拿来停6辆大卡，届时往各店运送。暂时六辆绰绰有余了。 　　X山毕竟有36家店，而且修仓储中心的投入不大，所以黎夏直接拨了300万买车、修库房。其实贵就是贵在地价。 　　不过，哪怕X山有仓储中心，其实也不是黎夏要的真正意义上的仓储中心。 　　因为，空运到不了X山。还是得从省城或者山城运过去，路上得花七个小时。只能做个暂时储存的仓库。 　　还是得高速公路修好了，两个半小时就到省城，才能真的发挥物流的功效。 　　届时可以直接从四通八达的高速路用大卡运货，降低成本。 　　这个库房偏大，目前36家店的货，一层楼就够用了。 　　但是，这都96年了。关家兄弟也快进去了！ 　　关家在X山可还有150家店呢。等关家兄弟进去了，就算她不能收入囊中，也不用再遵守不能在X山开新店的承诺了。 　　黎夏说的回头要用钱的时候贷款不方便，其实就是说的这个事了。 　　她要收购关家的150家店的话，3000万以上的现金说拿就得拿出来。 　　不晓得国资委还惦记不惦记那块。惦记得话，恐怕还得溢价才能拿下来。 　　她当初被迫答应不在X山自治县以外的地方开新店，这样的屈辱，最好还是能用收购关家的店来洗刷。 　　那头有头无尾的烤乳猪，算是关家给自己提前敲的丧钟。 　　还有老傅被打的仇，也可以一并清算。 　　不然，总是欠缺了点什么。那口气，公司的老员工也憋了一年多了。 　　不能扬眉吐气，就总是憋屈。 　　而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走了关家，不知又来个谁在她起家的地方占据150家店，不够膈应人的。 　　X山的员工中心，黎夏让顾芬芳跟当地的农民说了，不再买地了。 　　毕竟9月前总部就要搬去省城了。以后只给餐饮公司总部和物流公司分部用，怎么都足够了。 　　黎夏挂断电话，看彭志杰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你干嘛啊？” 　　彭志杰道：“我跟我爸妈说，我又不是靠你养的，让他们不用敏感。但你们零售行业的回款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可以钱滚钱，就跟滚雪球一样。” 　　“燕丰商场以前可比我们红火多了。一旦没有了客流量，就只剩下积压的货和欠着的货款了。镇上供销社不就是这么垮的么。老傅弄出一场抽奖的大戏，把全镇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也没能力挽狂澜？倒是你们房地产，虽然周期长一点，但现在的房子买到就是赚到，一开盘蜂拥而至啊。你们这次是特殊情况，下一次肯定刚修两层开盘就能清掉一大部分。那回款速度也说不上慢了。甚至只需要有个三成的资金就能开动。” 　　彭志杰摸摸下巴，“买到就是赚到？之前郭淮推荐我买香港的楼盘就是这么说的。他说有些人夜半去排队，排到一个前面的号都能卖好几万。也就是一晚上的功夫。他说我是香港户口了，可以办理月供。我想了想觉得不踏实。那么个弹丸之地，价格已经炒到那么高了。万一崩盘怎么办？还是内地，房地产方兴未艾，更值得投资。” 　　大概是受了黎夏的影响，彭志杰也喜欢买房不喜欢买豪车。 　　黎夏道：“那你觉得不太踏实就算了，你手头又没有闲钱。股票也不要去炒为好。而且怎么说呢，你和郭淮合作，还是得提防一点。” 　　96年确实股市和房市都能赚到钱。但98年崩盘，多少人上天台啊。 　　彭志杰点头。确实，防人之心不可无。郭淮可能不会害他，但一定想拿捏他。 　　如果他炒房、炒股套住了，那就只有给郭淮打工的份儿了。 　　“你这鱼缸这么大，怎么就只养两条鱼啊？”想喂鱼打发时间，都怕把它们撑死了。 　　黎夏道：“太极的图案不就只有两条么？多了懒得打理。” 　　刘玫那边很快给了黎夏回馈。她打电话去农行，农行的肖行长很重视，立即派了副行长上门来介绍端起理财的情况并且可以当场办理。 　　肖行长十分庆幸当初冒险给黎夏超市的人贷款买房。不但让他自己升到了市行，而且把黎夏公司的基本户留在了农行。另外，她手下一万员工全都在工行开工资账户。这是多大的一笔业绩啊！ 　　目前蒸蒸日上的黎夏超市，是他们的超级VIP的客户。 　　当然，一旦黎夏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甚至资金链断裂的情况，为了维护银行利益，他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提前催她还贷款的。 　　刘玫已经选了一款保本保息40天的理财，分成3批购买了7500万。年利率在6%，一个月0.5%。一个月有37.5万的利息。刚好可以冲抵贷款的利息。 　　黎夏磨牙，银行贷出来12%，做理财6%，这个差价赚得好爽啊！ 　　彭志杰笑，“银行本来就是老大。郭淮之前不就是让银行卡住了脖子，后头的款项不贷了。他就只有回去求他爹地出面担保。” 　　黎夏道：“既然我有闲钱，那陆家嘴的房子我得出一半。我买的地两年后付清款项就行，我肯定是把钱放银行吃利息。” 　　连贷款、货款带地，相当于她现在负债一个亿了，占比还蛮高的。 　　不过现金就有一个亿，每天还有几百万入账，她倒是也不用担心。 　　“行，反正一百多万于你也不算什么。我们现在缺的果然都是大钱。”彭志杰笑道。 　　黎夏也笑，“你说我们如今挣的钱，八辈子都够用了。要是没有野心就此收山，在北上深买它一两百套房子当房东先生和房东太太，一年收两百万的房租过日子也好啊。” 第354章 　　这样不但一年有两百万的房租收，房子放着还要成倍、成倍的增值的。 　　200套房，如今四五十万一套，20年后涨到千万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是，20亿！ 　　怎么感觉不算太多啊？ 　　黎夏挠挠头。以她现在挣钱的速度，20年到20亿，真的不算什么啊。 　　就是小彭同志，如今房地产的黄金十年还没有正式开启，挣钱的速度其实也远胜过囤房啊。 　　起起伏伏的股市，他最好更别碰！ 　　四位老人很快一起跟着老师上课了。开始黎会计和彭叔还不大积极，后来听说一个小时100块的学费，立即便很投入了。 　　他们在上课，黎夏和彭志杰往‘家乐福’跑得就更勤了。 　　几个老的是不是装着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深究。 　　这天下午在酒店做完午后运动，两人躺在酒店的床上说话。 　　黎夏道：“琪姐第一次去美容院是我请客。后来她一个星期去一次，都自己买的单。她这十几年挣的钱，都投入到那两套房和佑佑身上去了。如今终于愿意花在自己身上，抓住青春的尾巴。” 　　她们当时聊起这事儿，琪姐道：“就算只给潘老二买最小的房子，我们都得贴补他两万。而且，公婆的钱也要全给他买房。那我凭什么还这么勤俭节约啊？我得对自己好点。” 　　琪姐如今是彻底放开了。住在单位的房子容易被同事看热闹，她索性把房门一锁，搬回了娘家。 　　二环内的四合院，去哪都方便。 　　而且搬回了娘家，潘愈也不能时常来找她了。 　　反正这次要么他把潘家的事彻底了结，要么他们就离婚。她是懒得操心了。 　　她出面，潘愈还觉得自己是受了逼迫。她不管了！ 　　以前会担心离婚有这样、那样的影响。现在她闹离婚都闹这么久了，热闹也给同事看够了。她不怕了！ 　　至于潘愈，只要看他眼下明显的青色就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活该！ 　　从前就想拉着她一起吃苦受累，然后委曲求全、息事宁人。 　　她才不当包子呢！ 　　至于说离婚后好不好找第二春，目前她也没有考虑。儿子高二呢，怎么也要等他上了大学吧。 　　真要离婚，她就跟阿明借十万块按市价把第一套房的另一半产权买到手。至于第二套算上阿明那三万，潘愈本来就只拿了一万多出来，直接还给他就是了。 　　再把儿子的抚养权争到手。 　　这样就随便潘愈怎么去鞠躬尽瘁、奉献牺牲了。 　　佑佑自己有出息，也不稀罕继承他那份财产。他要留给侄儿侄女也由得他。 　　反正休想她被潘家人算计。 　　黎夏听她想得清清楚楚的，也挺为她高兴。 　　潘愈确实没犯原则性的错误，但他耳根子软立不起来就太讨厌了。 　　如果琪姐态度这么明确他还想敷衍，那确实是得离了。 　　潘愈一个副处而已嘛，对他们黎家来说也不是金贵到要让黎家女儿委屈求全。 　　琪姐要不是生孩子耽误了一次升迁，后来一多半的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未必比他低一级。 　　彭志杰其实一点不在意黎琪和潘愈离不离婚。但他依然耐着性子听黎夏说起这件事。 　　她说这些，就可以见出她对婚姻的态度了。 　　这个对他比较重要。 　　回到家，四个老的正在学习吃西餐的礼仪。都不太习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而且那牛排他们总感觉没熟，有血丝。喝汤还不能端碗！ 　　如果中途离开，刀叉的摆放还特别的讲究。 　　真是头都大了！ 　　其实一开始对这件事积极的只有彭婶。黎夏妈也是被她拉着作伴，一起看《笑看风云》的。 　　但黎夏正儿八经的给他们找了老师。他们也觉得日后多半要接触这样的场合，到时候来临时抱佛脚，那真还不如现在好好学学呢。 　　这会儿时间已经进入到2月初，他们在东厢开着暖气的餐厅里小心翼翼地练习着切割牛排。 　　老师说不能切出声响呢！ 　　黎夏正好有点饿了，便坐过去另拿了一副刀叉，吃她爸妈切的牛排。 　　彭婶看看她盘子里已经不少了，便道：“阿杰，你也过来吃。趁热——” 　　这牛排老贵了！ 　　彭志杰下午活动量不小，倒也能吃。他和黎夏一起吃完了四块牛排。 　　但等第二轮两人就不行了。 　　“你们自己吃、自己吃。” 　　黎夏妈道：“这还有血丝呢，吃不惯。” 　　黎夏道：“牛排七分熟才好吃。不但外国人，以前中国的少数民族也是吃七分熟的。试试吧，你看我俩刚才不都吃了么。实在不行，以后给你们煎八分熟。” 　　黎会计道：“行，试试就试试。”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进嘴。 　　“哎，是还挺嫩啊。” 　　下了课，赵明亮开车送老师回去。 　　王蕾打电话过来和黎夏聊起她这段时间的感受。 　　“老板，家乐福真挺中国化的，没有水土不服。而且他们对中国的经济形势把握得很好。我听说中央对他们其实挺多限制。但他们抓住了地方政府急于引进外资的心理，绕开中央和地方政府合作，得到了不少便利。” 　　一句话，家乐福很懂得变通。这一点比今年会来的沃尔玛强多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说到牛排上去了。黎夏说到吃也是两眼放光的，她很high的跟王蕾聊神户牛排。 　　怎么说呢，给王蕾的感觉自家老板可不像是个高考落榜、从没出过国的人。 　　黎夏的见识、谈吐，就是海归的她也是十分钦服的。 　　“既然你也好吃，那今年耿总家在X山的商务聚会你替我去吧。他家的食材，不摆了！” 　　说到这里，门外传来汽车的动静，赵明亮送完人回来了。 　　他急匆匆走到黎夏跟前，“黎总，外头有些不对劲！” 　　黎夏捂住座机话筒抬头，“怎么个不对劲法？” 　　“就街上的警戒力度一下子就上去了。怕是出大事了！”赵明亮也是当过兵的人，对此比较敏感。 　　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是街上警察多了。但他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不对劲。 　　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只是怕引起恐慌没有戒严而已了。 　　黎夏对着话筒道：“王蕾，北京可能出了什么情况，街上警戒力度一下子就上去了。你们三个暂时就在酒店待着，不要再出去走动。我设法打听一下是出了什么事。” 　　她挂断电话，想了想打给耿瞻。他元旦后回了X山一趟，这会儿倒是在北京。 　　那边也发觉不对了，“你等下，我有了确切消息告诉你。” 　　过了约莫一刻钟，电话响了起来。 　　黎夏就守在电话旁边呢，立即接了起来，“喂，耿哥？” 　　“确实出大事了，死了一个副国级。” 　　副国级，黎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谁啊？” 　　“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李佩瑶！开国时的国家副主席李济深的五儿子。凶手已经被抓住了，是负责他安全的武警张金龙，今年才18岁。他入室盗窃被李佩瑶发现并呵斥，一不做二不休下了毒手。” 　　黎夏把电话挂断，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怕是建国以来，第一例这么高级别国家领导在治安案件中遇害了。 　　彭志杰看她脸色不对，忙过来道：“出什么事了？” 　　几位老人也关切的看过来，还有赵明亮三人。 　　在他们的认知里，黎夏就不是那号遇到点事就会变脸色的人。 　　黎夏呼出一口气，“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李佩瑶被负责保护他的武警张金龙杀害了。凶手已经被其他的武警战士抓获。” 　　但这个事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在场众人也都被这个恶□□件震住了。那可是副国级啊！ 　　中国的政治体系，最高级别就是正国级。包括国家主席、□□总理、□□会委员长、党的总书记、中央□□。那之下就是副国级了。 　　众人静了半晌，黎会计道：“我们还要留在北京过年么？” 　　年已经很近了，还有十几天。 　　彭志杰道：“黎叔，现在全国的治安都不太好。路上也不会太安全。就一动不如一静吧。” 　　黎夏道：“在首都还不至于发生安生在家都不安全的事。大哥、二哥他们还没动身吧？” 　　黎夏妈脸色不好的道：“已经上火车了。” 　　“坐火车么，干嘛不坐飞机？” 　　“便宜啊，那不刚买了房么。” 　　黎夏打了个电话给魏容，口气和缓的道：“二嫂，要过年了，火车上扒手不少，你们路上要多当心啊。” 　　“放心吧，我们六个人正好两个相对的硬卧床位。晚上你大哥和二哥轮值，安全着呢。” 　　黎夏也没有多说，多说把人吓着了更不好。 　　“那行，你们快到北京西站给我打电话，让赵明亮来接你们。” 　　黎夏挂断电话，“爸妈，你们不要太担心，应该还是可以正常过日子的。他们在火车上打牌呢，还挺开心的。” 　　六个位置都是自家人，这一趟出行应该还不错。 　　至于留在北京过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北京好几百万人口呢，人家不过日子了？ 　　黎夏又打给王蕾，把事情告诉了她。 　　“你要不要到我这边来住？” 　　王蕾也吓了一大跳，“老板，我在北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我回去总结好了。我机票都买好了，我现在退房，今天改签提前回去。” 　　“也行，我让赵明亮来送你们。呃，这个事还没有公开的。” 　　“嗯，我会守口如瓶。”王蕾也清楚这样的事宣扬开，会造成恐慌的。公安局都得请你去喝茶。 　　赵明亮便又去开车，送王蕾三人去机场。 　　临走的时候他背着众人递了一把枪给彭志杰。 　　彭志杰下意识接过，摸到一下不动声色的揣了起来。 　　黎会计和彭叔一起在小四合院门口张望了一下，外头胡同里一切如常。 　　还有路过的邻居和他俩打招呼呢。 　　几位老人慢慢的放松了提起来的心。好像和平日也没什么两样。 　　等赵明亮回来，彭志杰叫了个保镖一道开车出去，在家乐福大肆采购。把两开门的冰箱都装满了。然后米面油等也囤了不少。 　　他顺便把酒店的房间给退了。 　　这样，轻易就可以不出门了。反正大冬天的北京市面上也没什么新鲜菜卖。 　　倒是耿总在小汤山温泉那边有一栋小别墅，里头种了些不少疏菜瓜果。入冬后耿清欢一直三不五时的打发人送些来，说自家也吃不完。 　　黎夏自然是乐悠悠的就笑纳了。 　　所以这个冬天，黎家没缺过蔬菜吃。哪怕出了这样的事，耿家的菜也照常送来。 第355章 　　其实小四合院出去，走几分钟就是菜市场了。过了两三天平静日子，黎夏便让那两位大姐如常去菜市场买菜了。 　　她着实不想赞同她妈和彭婶的主意：在院子里养活鸡鸭。 　　到了第三天，魏容他们六个也就到北京了。 　　赵明亮开着家里这辆商务车去接他们。彭志杰则去另租了一辆十一座的商务车回来。 　　黎阳、黎阳和陈媛、魏容是头回来北京，赵明亮也没跟他们说前几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件事肯定是引起了公安部的重视，但普通老百姓还是在安安乐乐过自己的日子。 　　所以他们四个坐在商务车里，还都挺兴奋的。 　　他们在这里也都是有房子的人了啊，户口也可以转过来。油然升起一股归属感。 　　到了黎夏的小四合院，陈媛脱口而出，“这么小啊！” 　　黎阳道：“一百万啊，你还买得起么？” 　　“不是，咱夏夏买得起啊。都说是院了，我就以为跟电视里那些四合院一样大嘛。” 　　黎夏妈道：“圈起来就叫院子了。就160平啊，两年前买的，那会儿又没多少钱。那大院子，也得人家肯卖啊。而且好多大院子，也被许多户人家住着。产权那就一个乱！就你们大伯那个院子，也就220平。当时住了五户人家，还是阿琪一家一家去跟人家谈的。” 　　黎夏道：“别在门口说话了，先到正房客厅坐。妈，让两位大姐给他们下面吧。在火车上估计没吃好。” 　　火车是早上六点多到的，这会儿也不过八点的样子。 　　兄嫂到处参观去了，坐不住。看过也是觉得小是小点，但房子是真的好。 　　于是愈发迫切的想看看自家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面要起锅了，黎夏妈扬声喊道：“都过来吃面，一会儿坨了。” 　　吃过他们就迫不及待要去看自家的房子，索性全都去了。 　　十一座那辆让赵明亮开着，原来就在北京的九个人上车。 　　七座那辆让黎竣开着跟上。 　　黎竣道：“老大，记路啊！夏夏说在北京期间，这辆车就给我们用了。租金她那里包了，要加油自掏腰包。另外还可以派个保镖给我们当向导。咱们可以开着在北京四处游玩。” 　　黎阳道：“行，你跟好不要跟丢了。我这里拿着地图在记路。” 　　往外开，自然是越来越不繁华。不过想想黎夏的花了百来万，他们的只花了十几万，也就平衡了。 　　到了小区内部，就还挺好的。 　　“喏，给你们找了相对的两户。挨着的六户就是赵明亮他们的。交房标准出租是6000一年。”黎夏指点着道。 　　黎会计把收好的两套房产证、钥匙等等递给两个儿子。 　　房子自然是空空荡荡的，但是都是装修好的。 　　黎夏道：“走吧，带你们去看对应的初中。你们先安顿好，然后再去落实户籍、学籍的事。看过学校，我的意思是去家具城和商场，这样午后就能送货上门，收拾收拾晚上能住。你们要是觉得坐车累了，今晚暂时在我那儿住也可以。” 　　从黎夏的小四合院开出来，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如今不堵车！ 　　那四人互相看了看，“就照小妹这个安排吧。” 　　黎夏点头，“几位老人家就在小区绿化带逛逛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小区里走累了，还有长条凳可以坐。而且还能去小区的棋牌室凑凑热闹。 　　她留了一个保镖给他们，然后和彭志杰一起带兄嫂直奔附近最近的家具城。 　　买了房又是一个月了，又拿到了一个月的工资。魏容和黎竣入账两万，不成问题。 　　陈媛和黎阳不成，还得留点钱过年呢。于是他们又跟黎夏借了一万，一事不烦二主了。 　　去了家具城十分的方便，人家有按套给配好的家具。 　　黎夏和彭志杰由得他们自己进去挑选。 　　差不多一刻钟，两家人都挑好了。付了钱就等下午送货了。 　　然后还是去家乐福。 　　这里是四环外，家乐福在三环，离得不是太远。一站式购齐卧室、客厅、厨房、洗手间的所有用品。 　　下车站在家乐福门口，魏容仰头看看这个庞然大物。怪不得夏夏开会的时候说起来如临大敌，也怪不得三位老总回去就开始商量对策。 　　陈媛倒是兴奋得很，“走啊，买东西！我从来没有进过这么大的超市。” 　　这一番购物买买买得相当的满足，真是连坐了三天火车的疲惫都不翼而飞了。 　　足足一小时，才算是结束了购物。反正能想到的都买了，一家花了两千多出去！电器没买，魏容那儿不是有电脑么，联网可以看春晚。 　　幸好有两辆车，这么多人手。一人一个推车推到停车场，然后装车。人家忙不过来，不包送！ 　　黎夏看黎雯在找什么便问道：“雯雯，你找什么？” 　　黎雯抬头，“小姑，我靴子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没了。” 　　彭志杰道：“那可能没办法了。来，我给你看看。”他在黎雯跟前蹲下，“干脆把另一边扯掉吧。” 　　“好！” 　　彭志杰尽力给她弄到两只靴子比较对称，然后站了起来。 　　黎雯14岁，1米6了。彭志杰比划了一下，都到自己脖子了。 　　“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啊！” 　　黎雯嘻嘻一笑，脸庞还是很稚嫩的。 　　“小彭叔叔，你就是还以为我是个孩子，所以才送我芭比娃娃的吧？” 　　“是啊，不经意的你都长这么大了。要是不喜欢......” 　　“喜欢、喜欢，很喜欢。”哪个女孩儿没有个芭比的梦啊。尤其她小时候家里还挺穷的。 　　黎远对自己得的游艇拼板也很满意，迫不及待想回去拼好呢。 　　彭志杰随手拍拍黎雯的脑袋，“喜欢就好。” 　　东西运回去，走电梯上楼不算太费事。 　　再看看时间，12点多了。 　　黎夏道：“走吧，去吃午饭。顺便带你们在附近的菜市场、医院、小商场和餐馆比较集中的地方走走。” 　　几个老的把自己安排得挺好，直接在小区棋牌室跟里头的老头老太太搓上了麻将。 　　暖气吹着，别提多舒坦了。 　　黎会计跟人聊天就说自己两个儿子都在这里头买的房，然后彭叔他们是亲家，今天一起来看看。 　　差不多绕着小区走了一圈，该看的都看到了。然后找了家生意还不错的馆子吃饭。 　　吃过黎夏道：“那你们回去各自收拾，休息一下。五点半到我的小院集合。我在全聚德订了三桌，晚上给你们接风。大伯一家还有玲姐、徐海都来。除了明哥，咱们老黎家在北京过年的人都到了。” 　　黎夏觉得让他们买了房挺好的，多省心吧。他们自己估计也觉得这样更方便。 　　反正有二嫂在，事情肯定能办得妥妥当当的。不行也还可以随时手机联系。要是二嫂没来，她还真不能甩手就走了。 　　魏容他们各回各家收货，用了两个小时差不多三点才收拾妥当。两家六口累得直接躺在刚铺好的床上睡到四点半闹铃响了。 　　睡了一觉，精气神都恢复了不少。毕竟他们坐火车也是一路睡过来的。 　　然后开车去黎夏那里集合。订的地方，一桌坐十个人，热热闹闹的。 　　大伯道：“过年也就多一个阿明了。” 　　陈玲道：“大舅，我们过年要回去。” 　　“哎呦，那比今天人还少啊。不过没事，咱们两房互相走动，这个年也挺热闹的。” 　　黎菁跑过来挨黎雯坐着，“雯姐，去我那里玩！” 　　“改天吧。” 　　大伯道：“嗯，你们明天休息一天。后天都上我那里做客。陈玲你们后天还没走吧？” 　　“没有，我们晚上能来。” 　　“行，那你们就晚上。” 　　徐海道：“这个周末我们请客吧。东来顺吃涮羊肉。” 　　算下来他们也吃了两个舅舅家好多顿了，该回请。 　　军区不大方便招揽这么多进去，那就在外头吧。吃过他们也准备收拾行囊，打道回西北了。 　　黎菁道：“周末我爸爸也到了。” 　　徐海道：“那可就热闹了。” 　　中途徐海和彭志杰出去抽烟。 　　徐海道：“前几天的事你们知道了么？” 　　彭志杰点头，“听说了，真挺骇人听闻的。副国级啊！那住的地方，重重守护。要不是身边的人，估计都没法得手的。” 　　“是啊。按说能到这样等级领导人身边做保镖，肯定是重重选拔，然后政审。谁知道竟然能出这样的事！简直匪夷所思。夏夏身边那几个......” 　　彭志杰道：“他们没问题。给黎夏打工之前，家里都挺困难的，算是有知遇之恩了。而且这不还借钱给他们在北京买房了么。” 　　黎夏他们几个身边的人，都是郭权亲自选的。还是能够信任的。 　　徐海点头，“那应该不至于见钱眼开。” 　　过了两天，到大伯的四合院聚。 　　刚坐下不久，黎夏接到耿瞻的电话。 　　“刚9点50分左右，朝阳区安慧里附近的工商银行甘水桥分理处门口，几名歹徒抢走了两个装有巨款的运钞箱。银行工作人员被打伤。我听清欢说你们家今天聚会，要出去吃饭，小心一点。我听人说公安部的陶部长说的，今年一月到二月，全国公安机关重大刑事案件立案数比去年同期上升了12.6%。” 　　黎夏蹙眉，“耿哥，我知道了，谢谢你。”她和耿清欢经常MSN上聊天来着。 　　彭志杰看看她的表情，小声道：“不会又出事了吧？”难道又有哪个领导人...... 　　真要是那成恐怖事件了啊。那真要人心惶惶了！ 　　黎夏摇头，“不是，是有人在银行门口抢走了运钞箱。” 　　那位副国级的事过去才六天，还不到一周啊。 　　彭志杰也大皱其眉，这也好不到哪儿去啊。国家怎么成这样了？尤其这还是首都。 　　黎夏呼出一口气，她算是知道今年为什么要展开严打了！这局势不严打不行啊！这两件事估计即使导火索了。 　　那边大伯正和黎会计说话呢，“老二，今年的年夜饭要不也一起？” 　　黎会计点头道：“好啊。不过就别在家里做了，出去吃就好。” 　　家里做肯定得他闺女主厨啊，那多辛苦。出去吃一顿千把块或者一千多，又不是吃不起。 　　“行！” 　　黎会计道：“回头让夏夏负责订位置吧。这会儿就该张罗起来了，迟了怕定不到好的。” 　　黎夏道：“爸、大伯，还是在家吃吧。我主厨，其他人给我打下手。” 　　黎琪举手，“我买菜、张罗。” 　　黎夏点头，“大伯，你今天定的饭店能送上门来么？” 第356章 　　大伯疑惑地看黎夏一眼，然后对黎琪道：“你去打电话跟致美楼沟通一下。” 　　黎琪起身进屋打电话。 　　大伯问黎夏，“出什么事了？” 　　“甘水桥那边工行银行门口停的运钞车，刚被抢走了两箱钱。感觉外头不大太平，就在附近吃吧。” 　　运钞车的箱子可不只装一两百万。 　　黎琪出来道：“对方说人手不足，不做外送。” 　　大伯道：“那就退了，咱们在附近吃。跟他们说，有人抢银行，我们不想去远了吃了。” 　　黎琪挑挑眉，“哦。” 　　等她再出来就抓着黎夏问，“怎么回事啊？” 　　她也还不知道那位副国级的事呢，官方还没有通报。不过这个抢银行运钞车的事，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所以消息传得还挺广。 　　黎夏看大伯他们也不知道，便只说了今天抢银行的事。 　　众人一阵静默，世道好乱啊！ 　　黎远小声道：“真跟香港电影里一样了。” 　　陈媛道：“原来北京也这么乱啊！” 　　黎夏挑眉，“也，蜀中很乱么？” 　　魏容道：“那可不。我们超市要不是有那么多保安巡视、站岗，又有监控器，估计早有人下手偷东西了。如今各个店都不敢自己去存营收款了。都是银行运钞员上门来收。一个月一个店出300块钱。还好，交给他们就是他们的事了，掉了他们要包赔的。但是没想到北京的人，连运钞车都敢抢啊！” 　　上门收钞的事黎夏倒是知道的，报备给她了。 　　陈媛道：“街上打架斗殴的也多。动不动就闹上派出所了。我还以为首都肯定不会这样呢。不过还好，我们那小区里头挺和谐。外人都进不去！” 　　彭志杰道：“闹到这份儿上，国家肯定会重拳出击的。” 　　晚上徐海他们过来，两下里也是说起这件事。商量之后就说尽量减少外出。 　　黎夏把电话打给前天已经回到自己家的展翘，跟她说了北京就在银行门口运钞车被抢的事。 　　“你大年初几就要来，到时候最好打电话让章亮派人去接你到酒店。” 　　年后展翘的工作继续请假，她要一边备考一边跟着章亮的表演团四处去走穴了。 　　港台都要去，甚至可能要出国。这些地方陈玲就没那么方便替她了。 　　陈玲也就过个瘾。她主要还是为了在北京军区文工团学习，50年大庆在西北军区表演好跳台柱子。 　　肯定不能本末倒置了。 　　就这么又安安稳稳过了三天，东来顺的涮羊肉众人还是去吃了。一来给黎明接风，二来给徐海、陈玲践行。 　　虽然治安确实不好，但并没有找到他们头上来。 　　黎阳和黎竣还开着车载着妻儿去看了天安门、故宫、天坛公园等等。倒没也恶劣到当街就抢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地步。 　　黎夏减少了外出，因为小彭同志有点紧张。他担心有人趁乱对他下手。 　　郭权还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再给她派几个人来。 　　黎夏觉得没必要。大过年的，让赵明亮三个不能回去过年也就算了，还派人来？ 　　但彭志杰直接就让郭权再派三个人来，还要多带两把枪。带那玩意儿肯定不敢上飞机了。自己开车来！三个人轮流开。 　　好在倒座房住得下，倒不用再操心住宿了。黎夏便让刘玫那里给过年加班的他们开三薪。 　　黎明进京，也带了四个保镖。不过，黎夏那三个保镖昨天在路边的公用电话打给她，离北京还有三百里。估计明后天到。 　　黎夏看他没带周勤也没吭声。如今她不再欠他人情，也不用他一叫或者大伯母一叫就不好推脱，得去掺和他的私事了。 　　不过下午黎明到了不久，大伯确实就和他说了让他去和秦丹沟通，不要把再婚的男人带到跃跃的房子住的事。 　　黎明道：“这个我没所谓的啊，只要跃跃自己不介意就好了嘛。我跟她婚都离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啊。” 　　大伯便问跃跃，“那你介意么？” 　　跃跃点头，他介意。 　　黎明道：“那你自己和你妈说去，别扯上我。” 　　这会儿黎明把黎菁抱在腿上，一只手涮着羊肉。他看到黎夏也带了几个人便道：“进出小心点，你如今也是树大招风。我听说最近还真有人浑水摸鱼的。” 　　黎夏点头，“我知道。” 　　彭志杰道：“放心吧，明哥，除了睡觉、上洗手间我都跟着她的。最近北京的公安也抓了不少人，严肃风气。” 　　黎明道：“300家店了。今年打算开到一千家么？” 　　黎夏摇头，“年后的开店计划我都叫停了。规模扩大太快，营收虽然会上去，但负担会越来越大的。今年蜀中应该就是八大地震带才会开新店。外面也就是临近的那六个省，慢慢开。一个省15家到20家。老傅他们三个都在家乐福观摩学习了半个月，已经在着手商量改革的举措。等出了正月初八，应该就有动作了。” 　　黎明点头，“稳一稳也好。那小彭你呢？” 　　“我年后接了两个小工程，各做三四个月吧。大的项目还得看合伙人那里的情况。说起来还是表姐夫你们好，一切行动听指挥。” 　　徐海道：“你又不是没在部队上待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黎明道：“总之你应该还好。” 　　“我爸过完年七十，以后就退居二线了。”徐海苦笑道。父子年龄差距大了，他不能指着老头子一直给保驾护航的。 　　姑父六十就要退，倒是还有两年。黎夏回头要去西北看开店情况，准备到时候再去看看他们。 　　黎明一边伺候闺女吃吃喝喝，一边对黎夏道：“13号耿老爷子那里，一起去吧。” 　　“好。” 　　黎明道：“说来我其实是沾了是X山人的光。你才是真的进入了京城权贵的视线。” 　　他现在在意的早不是离婚分给前妻的那点产业了。 　　“我目前在那些人眼底也不过是一颗小虾米。你们地产行业发力的时候还在后头呢。”黎夏记得后世的富豪排行榜，地产商、IT、物流巨子占比是最大的。 　　黎明和彭志杰都笑道：“那就承你吉言了。” 　　第二天徐海和陈玲就搭军方的顺路飞机回西北了，再安全没有。 　　黎夏和彭志杰在家试穿13号晚上要穿的礼服。 　　彭志杰看她只戴了钻戒感觉略有些单调，“早知道把你锁在保险柜的首饰都带来了。” 　　他再信得过周翔也没打电话让他去别墅取了送来。 　　财帛动人心，还是不要轻易考察人心了。 　　那么一套百来万，而且保险柜了还放着其他东西。 　　他现在账户里就两百多万，预备去陆家嘴买房的。临时置办也来不及。 　　黎夏道：“我又没准备去艳压全场。” 　　正说着，常玥打电话过来，“黎夏，我回北京了。出来聚聚吧！” 　　“你提前放假了？”公务员还没放假呢吧。 　　“有点公事，赵书记让我回北京办。我就公私两便了。” 　　黎夏道：“你哪天回来的？” 　　“昨天晚上。” 　　黎夏失笑，“你昨天晚上到家，今天一早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聚聚。我这么不知道我们俩关系好到这份儿上了？” 　　常玥常年不在家，回到家不说和亲人多聚聚，也得赶紧忙活她的公务啊。 　　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第二天早上就打电话来约她？ 　　常玥叹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那公事吧，需要求到京城里的一些人。要不是这样，也不至于派我回来是吧。结果我打电话托关系，人家说想结识你，让我组个局。你就来一趟吧！” 　　“我在北京低调得很，就是不想招惹上是非。因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要说在X山、在蜀中她都从不怕事的。因为知道万一真的有事，还有地方可以求助。 　　她解决了一万人的就业，就是秦省长也很重视她。 　　但这是权贵云集的北京城啊！她还排不上号。 　　常玥道：“大庭广众的，她们敢怎样？我肯定不会帮着别人来算计你。她们提什么要求，你不愿意答应的，你就糊弄过去。她们既然盯上了，早晚要找上门来。帮帮忙，我要回去交差的。” 　　黎夏思忖一番，“好吧，看在你也是为了公事的份上。我今天下午本来约了清欢的，只好跟她另约时间。” 　　今天2月11号，石陌前两天也跟着那三个保镖进京了。 　　黎夏让他和彭志杰一起住的东厢。这就不好叫人家去住倒座房了。 　　“她小孩儿没什么大事的。” 　　“谁说没大事啊？事关失学女童一辈子，还不是大事？” 　　常玥这才想起这两人还各出两百万弄了个慈善基金，专款专用资助失学女童。 　　“那我给她打个电话吧。你准备一下这就出发了。” 　　“等会儿她答应了，你给我回个话。”黎夏提到耿清欢就是让常玥去说的意思。 　　放那位大小姐的鸽子可不是小事。常玥是她长辈，又是常玥拜托自己帮忙的。让她自己去说！ 　　耿清欢接到电话果然不大高兴，“我跟黎夏姑姑早就约好了。表姑你怎么可以横插一脚？” 　　“小姑奶奶，我这是公事啊。” 　　“我也不是闹着玩啊！” 　　“你也祖籍X山的，就当出力了。”常玥也知道黎夏不是给自己面子，而且她确实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耿清欢才松口，“那好吧。” 　　黎夏那边把礼服脱下来，换了一身适合去应酬的衣服。常玥约她去长安俱乐部呢，她也有些好奇那里头。 　　彭志杰陪她一起去。赵明亮开车，再另带三名保镖。 　　黎夏道：“没人敢轻易在那里闹事吧。” 　　彭志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到时候如果你们是女士聚会，就让常玥在旁边给我们开一包间。” 　　彭婶和黎夏妈不知道这背后水深，听说有人请黎夏去长安俱乐部还兴致勃勃的问，“是不是就那个把唐僧抓走的女人开的？那可是真厉害，比所有女妖精和女儿国国王都厉害。” 　　黎夏失笑，往前十年，御弟哥哥也是顶流小鲜肉啊！ 　　彭志杰道：“对对对，就是她。哦，对了，我俩俱乐部都还有不少钱没用完。再不用要过期了。回头你们回了X山常去俱乐部玩玩。顺道验证一下你们跟着老师学习的成果。” 　　几个老人互相看看，这个可以有啊。 　　尤其钱还没用完的说法特别打动他们。这俩眼看是没时间回去消费的。 　　“行，我们到时候也懒得回去收拾房子，就让邱全直接把我们送到俱乐部。正月间要开的吧？” 第357章 　　黎夏点头，“开的，正月间也不少人去里头商务宴请。你们进去尽管放开了吃喝玩乐就好。” 　　虽然鼎泰俱乐部不对外开放，但也是要服务于广大会员的。 　　过年期间同样是三薪，生意比平时其实还要好些。因为不管是地方还是食材，都是X山其他酒店、饭馆没法比的。 　　搞得耿瞻年前年后的商务宴请都得在自家办。还好他家有小别墅群，相当于圈起来的城堡了。 　　黎夏妈告诉彭婶，“里头有温泉泡。”她最喜欢这个。 　　而且，他们的儿女都在里头的会员。她们进去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就算哪里做得不妥当，也没人敢笑话她们。 　　要问个什么，里头的工作人员也会很热心的告知。 　　彭志杰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走了。” 　　还是赵明亮开车，留下两个保镖在家，其余的都跟着他们去了。 　　虽然说应该没人在长安俱乐部里头闹事，但还有路上呢。 　　今天是常玥组的局请客，用的是她老子的会员资格。黎夏已经跟她说了在旁边再定一个小包间。 　　黎夏算是来帮她一把的，对方说了只要常玥把人叫来就替她牵线搭桥。 　　常玥自然不好不同意再定个包间。 　　而且这些天京城的权贵、富商出行，那都是带了一串保镖的。一连两件事，搞得人人自危，没有安全感。 　　又因为李副委员长是死在自己的警卫手上，如今会被带出来的保镖，那都是十足信任或者拿捏得住的。 　　就连她自己，家里也安排了两个人跟着。 　　她便在旁边定了两个小包间，安顿两方的保镖。她自己带来的两个人也和黎夏的人待在一处。 　　哦，像黎夏一样未婚夫也跟来了倒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有人会觉得成天跟着女人的男人多半没出息。但其实也羡慕人家男人看重她。 　　而且，彭志杰在X山也是小有名声的啊。 　　他算是X山在深圳混得很好的人了。就是俱乐部的人都不敢轻易开罪他，谁知道有没有求到他名下托他介绍香江富豪借贷的时候呢？ 　　闲着也是闲着，彭志杰让服务员拿了扑克牌来打。 　　黎夏进包间的时候脱下羽绒服递给服务员，只穿了一身黑色高领的羊绒衫，特别的显身材。 　　常玥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嫉妒。 　　“芳姐，这就是黎夏、黎总，黎夏，这是芳姐和晓楠。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回来了就把你们拉上一起聚聚。” 　　芳姐是个三十上下、气质特别出众的女人。她笑着点点头，“朋友的朋友，混熟了也就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嘛。尤其黎总这样本事的朋友，更是多多益善。快请坐！” 　　黎夏笑道：“我在芳姐面前哪敢称有本事啊？” 　　她自然不会一点了解都没有就来单刀赴会了。而且，是常玥找她来帮忙的，自然该把今天要来的人给她介绍清楚。 　　这个芳姐，娘家和夫家都挺了不得的。她确实是在京城地界很吃得开的一个人。 　　常玥回京办公务都要求到她一点也不奇怪，她人面广啊。经常给人帮忙，攒下不少人脉。又有娘家、婆家的关系。 　　黎夏还特地打听了芳姐和之前放话要她好看的二代有没有什么关联，常玥和耿瞻都说不知道他们有关联。 　　不过黎夏现在也就只是虚与委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身上有什么是这些权贵看得入眼的？无非钱而已。这些人估计是想在她身上弄点钱花。 　　常玥说得没错，即便今天她不来，这些人都盯上她了，早晚会找上她。 　　晓楠也和黎夏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她是芳姐老公的表妹，时常跟芳姐一处的。家中长辈也是从军的，只不过是依傍芳姐婆家的。但本身职务也不低。 　　她的眉眼间还有些傲气。 　　长安俱乐部是93年开始修的，96年才全部竣工。所以还非常的新。 　　她们这会儿是在会员茶室里。 　　黎夏喝了半盏茶，吃了一块糕点，听着常玥和这两人叙旧。她们也不冷落她，时常把她带入话题。 　　这个芳姐待人接物，只要她愿意，是可以让人如沐春风的。 　　说了些客套话，总算言归正传了。 　　原来芳姐托了关系，预备拿下一家要转型的、原本做被服的大型军工企业。她想找黎夏合伙。 　　能拿下军工企业的人，自然是在军方很有背景的。这里头竞争很大，水也很深。 　　不说别的，拿下后就是盗卖军工企业的国有资产也能赚个盘满钵满啊。 　　芳姐婆家是军方高层，娘家是从政的。按她的说法就是缺钱、缺经营的人。 　　黎夏有些纳闷，想跟芳姐官商合作靠着军工企业挣钱的商人应该不在少数才是。 　　芳姐拿下那个军工企业应该是承包，没有卖给她的道理。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除非，投入和收获不成比例。所以才没有商人愿意掺和。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给自己挖的一个坑。 　　在这些权贵眼中，她再成功也不过区区一介商贾，是可以任由他们欺压和敲诈的。 　　更不要说她现在根本算不得成功。真要说成功，这家俱乐部的老板陈女士才是一个成功的女商人呢。 　　成功到能在长安街有这样的产业。 　　到她这份上，这些二代子弟就不敢随意下手了。在她的俱乐部也都规规矩矩的。 　　所以，黎夏微笑着婉拒了，“芳姐盛意拳拳，原不该不识抬举。只是我现在还负债一个亿，实在拿不出闲钱来。” 　　常玥挑眉，惊讶地道；“你怎么欠了这么多的钱啊？” 　　“我一直在买门面、买地。” 　　常玥有些疑惑，“蜀中的房租相对来说很低廉啊。” 　　“那是因为如今土地还不算太值钱。就是要趁这个时候先买下来啊。不然以后租金狂飙，全给房东打工了。” 　　晓楠有些不高兴地楠道：“黎总，一个亿对你不算什么吧。你的超市一天的营收就有五百万。一个亿不就是20天的事？” 　　黎夏看眼常玥道：“这位......” 　　“穆、穆晓楠。” 　　“穆小姐你果然是没有做过生意啊。这个营收有四成是要付给供应商的货款。还有工人的工资、门店租金。再要挪出一部分买地、买门面。要是有闲钱我也不用跟银行贷了几千万，利息一天都是一万多呢。” 　　我营收多少关你什么事？ 　　穆晓楠听黎夏说她不会做生意眉毛一挑要发作，被芳姐在腿上摁了一下。 　　芳姐道：“我们就是知道生意不好做，怕国有资产在自己手里流失，这才想找个会做生意的人合作。又听说黎总接纳了不少退伍士兵，军方这才同意你加入的。你只要拿出两千一百万，就可以占35%的股份。另外你如果直接经营管理，做公司的法人，还可以再给你10%的分红。军用被服，军队还是需要的。只要我们能保质保量，销路我可以去跑。” 　　黎夏心道：我脑子进水了我才给你们当法人。 　　还有，这如果是挖坑也挺费心的了啊。居然连自己的营收都调查出来了。应该是有懂行的人给估的吧，还挺准！ 　　还连自己接纳了不少退伍兵都查到了。并且还说是因此军方才愿意接纳她分一杯羹的。 　　选的这个数目二千一百万，也不至于触到她的底线。就是穆晓楠说的，4天的营收而已嘛。如果拿出来能和京城军政双方的权贵搭上线，似乎不亏。 　　但她们是真心想和她结交、和她合伙么？就是想仗势欺人掏她的钱吧。这不还是旧时代敲诈商家的手段么。 　　她给人打工还要当法人承担法律责任，才值10%的股份？ 　　一个企业最值钱的就是领导者的眼光和能力了。 　　至于说销路，销路要是真没问题，会拿出来转型？ 　　关键这都不熟，她凭什么答应合伙啊？ 　　黎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芳姐的穿着打扮。 　　比较低调，但识货的人看得出来其实是很贵的。不一定要名牌才贵，有些完全没牌子的衣服比大牌还贵。 　　那是纯手工定制的。 　　而且他们在长安俱乐部看起来很熟，这是享受惯了。 　　改革开放，是可以做生意挣钱。这些吃的、用的，可以说是拿她们做生意挣的钱享受。 　　但她们全然不提自己拿下那军工企业需要多少花费，就只是喊她出2100万占股35%。 　　真要按股份算那个军工企业价值6000万了，把土地一起算上还差不多。 　　这年头的6000万可值钱了。北京二环100平的房子买120套了。 　　一开口就要走她四分之一还多的身家，还真是不客气呢。 　　黎夏道：“芳姐容我想想吧。”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芳姐也没有一定要黎夏当场就答应下来。只是告诉了她那个军工厂在哪里。 　　对外当然只有一个番号，276厂。 　　黎夏没问她拿下这个厂花费多少。她也没打算投钱，没必要向芳姐问这些。 　　人家就算一块钱拿下来的，是人家的本事。当然，真是这样夸张的价格拿下来的，她肯定不会同流合污，更不会去当这个法人背贪墨国有资产的锅。 　　在这里略坐了坐，在晓楠提议换到俱乐部内设的水疗健身池的时候黎夏提出了告辞。。 　　“今日能结识芳姐是我的荣幸。不过今日是临时被叫来，还有别的安排，我就先走一步了。” 　　黎夏点点头走了出去，到隔壁叩叩门把人叫了出来，当即离开。 　　芳姐看向常玥，“她说欠一个亿，真的假的？” 　　常玥点头，“我刚去洗手间的时候打电话问了一下，应该是真的。她两百多家店，听说有10%的门店是自有的。其中还有四家是上千平米的大店。另外还在省城、山城、X山买了四块地，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万平米了。” 　　晓楠道：“还有货款，听说超市能压三个月的货款。这可是大数目！但有那样的日营收，她绝不至于资不抵债。换言之，这女人手上的现金肯定不少。” 　　常玥蹙眉，“芳姐，黎夏跟赵书记、高市长的关系都不错。听说在省里也有关系。这次她进京，据说是省妇联推举她为‘三八红旗手’。” 　　芳姐道：“我们找她合伙做生意而已，合理合法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常玥觉得黎夏肯定不会去经营被服厂，这边肯定也不是诚心要分一杯羹给她。那这2100万，要是拿出来了，真能有回报？ 　　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哪。 　　不过黎夏在北京又还没有门店，芳姐的手应该暂时伸不到西南或者西北去吧。 第358章 　　黎夏上了车，摸出手机打给陈玲。 　　“帮我问问徐家老爷子北京军工276厂承包的事。据说以前是做被服的。” 　　陈玲道：“你想承包啊？我公公—向不掺和这些事的。” 　　“不是我想承包，我专心做自己的生意还嫌人手不足呢。是有人要承包，叫我出2100万占股35%。我了解—下。” 　　“哦，行，我帮你问问吧。不过北京那边的军工厂，他估计也不熟悉，得再托人问。” 　　“嗯，不急的。跟徐老爷子说—声，麻烦他了。” 　　吃午饭的时候陈玲就提了这个事。 　　徐老爷子点点头，“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你表妹生意做这么大，确实是树大招风了。” 　　徐海道：“就算以前对她不了解，但看了家乐福开业还能不知道开超市赚钱得很哪？ 　　徐妈妈道：“多大的厂子啊，要6000万？” 　　徐海道：“就当她是肥羊嘛，多半是让她—个人出钱，人家出关系。” 　　陈玲嘟囔道：“这做个生意也太不容易了吧。” 　　让她嫁个高门，偏要找个没背景的。 　　如果她嫁的是高门，人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么？ 　　吃过饭，徐妈妈替徐老爷子拨通了电话。这是她亲儿媳妇这边的姻亲关系，还是可能互相帮助不光是打秋风的那种。她也比较上心！ 　　徐老爷子通过战友问了问，276厂的承包人基本是定了—位老首长的儿媳了。应该就是去找黎夏出钱合伙的人。 　　至于费用嘛，暂定的是100万—年，承包年限20年。条件是里头的300名士兵不能轻易裁撤。并且每年利润要上百万，再上缴15%，挂军工企业的牌子在税收上有优惠。 　　这个年利润要是达不到，就要换人！ 　　这个数让黎夏都气乐了。20年的费用—共2000万，另外还要她100万是作为做生意的起步资金？ 　　而且这2000万的承包费用肯定不是—次性付清嘛。不然哪有中途换人的说法？ 　　她还以为芳姐说让她经营是随口提到的，看来是真打算让她打工。 　　要是她不干，投进去的钱可能—分都拿不回来。干的话，赚了钱人家还能分她点。 　　“替我谢谢你公公。回头三四月间我再去拜望他老人家。” 　　陈玲道：“对，听说你西安的门店开业了。那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军区附近也开—家呗？我们买年货不方便呢。” 　　“到时候我过来看看再说。” 　　黎夏和耿清欢约的时间推到了下午四点，时间差不多她就去了。 　　到的时候三点五十。她略坐了坐，耿清欢穿着舞蹈服，外头披—件羽绒服走出来。 　　她就是在家，也有不少课程。这个时间段就是上舞蹈课的时间。 　　跳舞的女孩子仪态好、气质佳。她这样的家庭肯定是要从小培养的。 　　想想圆圆滚滚的菁菁，她要是穿上白天鹅的衣服，估计也是—个胖天鹅。 　　“黎夏姑姑，你等—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你的钢琴我能用么？” 　　“你随意就好。” 　　耿清欢进浴室去了，黎夏坐到钢琴凳上，打开了琴盖。 　　很快，—曲《黄河大合唱》就从她指间流泻而出。 　　晚她—步过来的常玥—听，这是火气很大啊！ 　　耿瞻看看她，“你是事办妥了？” 　　“嗯。”常玥点头，“我没想坑黎夏。对方早就盯上她了。” 　　“那不如干脆给你创造点价值？” 　　“是给X山人民，我也从中拿不到好处。而且只是为了我，她才不会去呢。当然，这个人情我肯定会记的，毕竟她帮我完成了任务。” 　　耿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回正房去了。 　　黎夏来了之后来正房和他们夫妻打了个招呼，就过来找清欢了。彭志杰倒是留下和他在正房客厅说话，这会儿上洗手间去了。 　　常玥走进去，鼓掌，“弹得真好，是投入了真感情的！” 　　黎夏收回手，“废话，人家把我算计得清清楚楚啊！20年的承包期，—年100万的费用。直接要我掏2100万出来入股。里头的士兵不能轻易裁撤，难免会有刺头。如果年利润达不到100万，还要中途换人。我如果投了钱想拿回投资，那就只有卖力给人赚钱。—年利润200万以上，我才刚刚拿回本钱而已。” 　　而芳姐什么都不用管，—年能拿到百多万。这件事还能给她脸上贴金。 　　就算是赔了，中途换人了，于她也没有损失。而且，那2100万她退么？ 　　这里头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当然，人家本来就是仗势欺人，还谈什么公平？ 　　而且，黎夏当法人，万—她真的盗卖国有资产，那黎夏就是现成背锅人。 　　常玥道：“盗卖国有资产不至于。她卖了难道逃出国去？这可是要把她娘家、婆家都坑惨的事。而且那些机器也老化了。最值钱的该是土地才是。所以，你是准备断然拒绝？忒得罪人了，除非你不犯在她们手上。我跟你讲，芳姐的能量大得很。我们这些人都不敢跟她对着干。她娘家、婆家就不说了。关键她男人从政，很受上头—些大佬看重的。三十二岁的正厅，听说马上要下去锻炼了。” 　　她想了想，“要不跟她谈谈，承包费用—年—年的付？” 　　黎夏挑眉，“她男人不会是去西南或者西北吧？不过，既然她男人这么有前途，她这样是不是目光有点短浅了？” 　　正厅，至少也是—个市长了，或者很快到□□。而且从北京下去，多半是到省会城市啊。 　　省会城市的—把手，通常是省委常委担任的。 　　这确实是大官了。 　　“她和你，落到纸面上是正常的商务合作，又不会留下把柄。如果—切顺利，20年后说不定还是—桩美谈。” 　　耿清欢—身毛茸茸的家居服，披散着吹干了大半的头发出来，边走边说。 　　黎夏道：“我肯定不会当法人，也不会直接经营的。” 　　耿清欢道：“那她可能要求你推荐—个得力的人选。应该说她—开始其实就不是要求你亲自去经营，—年几百万如今能入得了你眼？但可以让你给当顾问啊。至于让你全部出承包的费用，这不奇怪。官商合作本来就是这—个规矩。她出人脉，你出钱！不然你还指望她出钱么？你们的地位就是不对等的。她能亲自出面见你，而不是让那个穆晓楠代表她来。其实已经挺有诚意了。有些过了的就是要你—次性全拿出来，但这不是不能谈的。漫天开价，坐地还钱。” 　　黎夏从来不敢小看耿清欢的。这样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你不能就当她是个14岁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能谈成—年—付，建议我接受？” 　　耿清欢点头，“对，你借此确实是可以和京城权贵搭上线。不要轻易得罪这些人！这个表姑去谈吧，是你把黎夏姑姑拖进浑水的。虽然说有你没你，人家也会找上来。” 　　常玥点头，“好，这点我去谈。但我觉得应该先搞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大笔钱。” 　　盘腿坐到垫子上的耿清欢点点头，然后问黎夏，“你自己觉得呢？” 　　黎夏摇头道：“我不想掺和那个被服厂的生意。”如果只是出资，二十年里—年100万占35%的股份那还差不多。就当破财免灾了！ 　　而且，也要头—年拿回投资的35%，才有下—年的事嘛。 　　她不想耗费那个心力去掺和别的生意，有这功夫不如放在自己的生意上。 　　常玥道：“好，我先去打听她最近是不是急需钱。如果是，可能不太好谈。” 　　黎夏撇撇嘴道：“这是我的底线。第—年可以两百万，第二年开始—百万。” 　　她之后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即便芳姐的男人真的要去她开店的地方当官，要整治她。她也绝不会答应—次性把2100万拿出来的。 　　不然，她真成软柿子了！好不容易才因为许诺捐出两个亿挡下的那些人，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黎夏把后续告诉了陈玲。 　　“芳姐这个人我在北京军区也有所耳闻的。还不就是仗着她出身好，嫁得也好。那就这样吧。她男人是下去锻炼的，还能直接关停了你的店长期整顿不成？反正蜀中应该是没人敢这么对你的。你的店不是大多集中在蜀中么。” 　　那倒是，到今天足足300家店了，只有20家在川外。 　　陈玲顿了顿，“其实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把276厂盘活。哪怕军中吃不下那些货，你就放在自己的门店里卖嘛。军供物资不难卖！芳姐她们找上你应该也有这层关系。我公公还问你要不要自己来西北军区盘个要转型的军工厂呢。现在这样的厂子不少。他是不让我们去掺和的，说我们都不会做生意。但如果你有这个打算，他能帮你问问看。” 　　徐老爷子肯定是觉得她更能给那些军工厂里的士兵找到出路。毕竟如今是市场经济了。 　　黎夏道：“不了，我不想把我公司的业务整复杂了。” 　　小彭同志抬起头。黎夏看向他，你不会有点心动吧？ 　　她挂断电话就这么问了。 　　彭志杰道：“军工厂我不沾。如今顾千山整治不到我，就是因为两边有壁呢。我要是去承包军工厂不是往他刀口上撞么。我是在想，如果关家兄弟真的如你所说要进去，那他们的煤矿......” 　　黎夏愣住了，他居然在打煤矿的主意！不过，煤炭的确是千禧年之后会大涨价。 　　“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要跟她抢超市的人估计不多。毕竟至少是3000万以上的投资。那150家店应该不会拆开来卖。 　　—次性拿得出三千万来抢，而且经营上还能跟她竞争的，估计没几家。X山基本就是没有了，除非国资委想要。 　　但煤矿那是可以—个—个的卖的啊。到时候富矿肯定是蜂拥而至啊。贫瘠的买下来意义不大吧。 　　而且，煤矿如果不做好安全设备，太容易出事了。 　　“到时候看看吧。我也是不想就在房地产—个行业混。有点闪失太容易被人拿捏住了。挖煤的话，我现在虽然不懂，但学起来应该不复杂。就是安全设备的投入比较大。到时候就走铁路往南边卖呗，我在南边找买家。挖矿的工人给谁干不是干，？只要能留住技术骨干和管理人才就行。” 　　黎夏道：“那你试试吧。我是专心做好超市就够了。” 　　彭志杰点点头，“回头你买超市的时候，我也看看情况。” 第359章 　　黎夏记得严打是今年四月开始的，历时近两年。 　　她是打算X山一开始严打，就让人去检举揭发关家兄弟。 　　但具体什么时候能把他们送进去还得看情况。 　　2月13号下午四点，黎夏和彭志杰出发往耿家老宅参加商务晚宴。这比耿瞻在X山搞的规格就高多了。 　　除了商人，没准军方、政界都会有人参与。毕竟耿老是真正的红顶商人，在全国政协是挂了领导职务的。 　　彭志杰也很重视今晚的宴会。这是X山在外混得最好的人了，而且不吝提携后进。 　　进门的时候她看到黎夏对这个五进的大四合院十分喜欢的样子。凑到她耳边道：“以后咱们也买一个。” 　　“小两千万呢。”差不多是你现在的全副身家了。 　　彭志杰玩笑道：“能月供不？” 　　黎夏失笑，月供买两千万的四合院，亏你想得出来。这首付得600万，月供都得10万吧。 　　哪家银行能放这么高的房贷给你一户人啊？ 　　而且，写在谁名下？她名下都这么多套房了。他名下那套别墅还在供呢。 　　彭志杰笑，“孩子啊，2000年咱们兴许就买得起了啊。” 　　“回头再说吧。”好在今后20多年中国都不至于收房产税，不然他俩名下这么多房子那房产税都够呛。 　　不过，外国收房产税，人家是永久产权哪。中国也就70年的产权，凭什么收房产税啊？ 　　黎明和他们一起来的。他没带周勤到北京过年，今晚是把琪姐带来了。 　　说是让她开开眼界，免得对潘愈那家伙还有点弃之可惜的。 　　用他的说法，不管是他还是黎夏、陈玲都可以给琪姐介绍一个好对象。 　　再婚怎么了，再婚又不低人一等。 　　当时琪姐瞪他一眼，“你们仨也就陈玲在北京人脉广一点，但也有限。不过跟你去看看热闹还是可以的。” 　　她最近一个星期去一趟美容院，也不为潘家纳西狗屁倒灶的事操心，确实容光焕发了许多。 　　现在想来，离婚兴许真是一件好事。 　　这会儿四人便是一起入内的。 　　赵明亮等人被安置在外头的倒座房吹暖气等候，有吃有喝的，但不能进去。而且他们也没敢带枪，要搜身呢。 　　不过宅子里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毕竟今晚来的人在北京地界上还是都是有头有脸的。 　　四人都是头回参加这个等级的晚宴，进门递上请柬就老老实实跟着知客指定的领路人走。 　　到了里头举办宴会的那一进，和耿瞻一家三口汇合。不过他们要帮着招呼客人的，也不能全程顾看他们。 　　于是先去和耿老打过招呼。 　　“耿叔好——”大家伙都这么称呼，反正都是小老乡嘛。 　　耿老笑着点头，然后看向彭志杰，对黎夏道：“这个小伙子不错啊。长得又高又帅的，而且眸中清亮，身上有正气。” 　　彭志杰道：“耿叔，我是退伍兵。现在在深圳那边盖房子。” 　　“房地产商？” 　　“暂时还不算，还在办独立资质。目前是拉了一只三四百人的工程队做包工头，并参与项目的股份。” 　　耿老点头，“那也很不错了，房地产和超市一样，都是朝阳产业啊。” 　　轮到明哥了，他笑道：“耿叔，我在Q县搞物流和房地产。 　　“两个产业都很好啊。你们都是后生可畏！” 　　又看向琪姐。 　　“耿叔，我是77年恢复高考那年应届考上大学的。当时还是你派车送我们全X山的大学生到的火车站。” 　　“这事儿我记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惭愧，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政府。现在还只是个科级干部呢。” 　　耿叔道：“科级也是发展得不差了。怎么，你们是一家子？”一边说一边看他们几个样貌。 　　耿瞻指着他们几姊妹道：“黎琪、黎明，这亲姐弟。黎夏，他们家小堂妹。这个小彭，黎夏未婚夫。” 　　耿老笑，“祖坟怕是要冒青烟了。恢复高考、改革开放给了你们机会啊。” 　　几人点头，“都是托小平同志的福。”这真不是拍马屁，对他们这代人而言这是由衷的心声。 　　“嗯，好好去玩。多认识一些人！” 　　想和耿老说话的人还多。四个人让开，就自己人先凑一堆了。 　　黎夏还好，有几位同行过来和她打招呼、说话。她如今在零售行业也算得一个人物了。 　　超市、百货、电器、服装几个门类都有人来和她说话。 　　但明哥和小彭同志的身家在房地产业真算不得什么。 　　一个只在县城开过两三个不大的盘。一个虽然在深圳搞房地产，却只是小股东。 　　琪姐笑：“很正常，不进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更不知道自己钱少。我这个职级要是在县城也是一局之长，众人巴结的对象。但在北京城......” 　　黎明道：“就没品了是吧？或者九品？” 　　“你才没品呢。哎哟，我看到我大领导了。你跟我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大领导显然有些惊讶在这里会遇上黎琪。不过黎琪闹离婚的消息他倒是听说了一点。这是攀上高枝了？ 　　没办离婚手续啊。竟然就这么张扬的跟来这种场合了？ 　　黎琪笑道：“领导不要误会，这是我弟，亲弟，做生意的。我们和耿老算同乡吧，他就给我弟发了请柬。” 　　那这也是一条人脉啊。耿老出了名的提携同乡。 　　“嗯，那挺不错啊。你弟弟也不错。好好干！”印象一下子拐了个弯。 　　黎明端着酒杯和姐姐的大领导不卑不亢的说了几句。 　　等分开了他道：“我比潘愈拿得出手多了吧？今晚很给你长脸吧。” 　　“他至少有一样比你强，没多出个闺女来。放心吧，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能不跟老潘家再有瓜葛，这是好事。” 　　小彭同志则很有风度的陪着黎夏，同张文中等人聊天。他基本就是听着，但仪态很好。 　　分开之后，他过去端了两杯白兰地过来，递一杯给黎夏。 　　“看来你们很有共同语言啊。” 　　黎夏道：“那是因为现在大家同样面临家乐福的威胁，而且同样是打算化危机为转机。不过，于我而言还有两三年的时间。他们就只北京，是火烧眉毛了。我觉得我还可以派人到物美看看他们准备怎样‘师夷长技以制夷’。” 　　物美可是在外资的压力下茁壮成长起来了的。 　　说话间常玥和常昊也过来了打了个招呼。他们没有单独的请柬，是跟着长辈来的。 　　他们父母的请柬上有一个‘携家人’，他们就被携来了。 　　来了自然是要找认识的人维持关系，转悠到附近看到黎夏他们就过来了。 　　打过招呼，常玥和黎夏说话。 　　常昊盯着彭志杰看了看。养移体居移气，小彭同志如今的气质也是渐渐有了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 　　对这种自身能力不突出的二世祖，他压根不放在眼底。郭淮那么多堂兄弟，每个月除了拿万儿八千的家族基金过活，还能做什么？ 　　他对着常昊随意点了个头就没理会他了。倒是常玥说的话还能引起他一些关注。 　　常玥道：“我去找了芳姐，她听说你只肯一年一出承包费，而且不会参与经营蹙了下眉头。然后穆晓楠就嚷嚷开了。” 　　黎夏道：“她说什么？” 　　能说什么，当时穆晓楠就怒道：“她当是打发叫花子吗？” 　　黎夏哼了一声，一百万是小钱？她穆晓楠从小到大挣到过么？这都不无挑拨的意味了。 　　“她一天24小时都跟着芳姐呢，没有其他应酬、不谈恋爱？这是打算当大宫女或者穆姑姑么？” 　　常玥笑了一下道：“她老公在外地军区。她嫌条件艰苦，不愿意去。我已经打听过了，确实是芳姐有需要急用钱，所以想让合伙人一次性把承包的钱拿出来她挪用一下。但具体是出了什么事我还没打听到。不过你这个人选就是穆晓楠推荐的。因为你在北京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她打听到你手头现金充裕。确实商人有很多愿意自己贴钱结交权贵的。” 　　让黎夏这么一说，穆晓楠确实有点像宫里主子身边的大宫女啊。 　　黎夏嗤笑一声，这是慷他人之慨为她主子排忧解难呢？ 　　“我说了，分期付是我的底线。不过我也不想和芳姐结怨。要么你就避开穆晓楠，帮我约她一次？我们坐下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 　　如果实在不行，也就算了。她又不靠官方赏饭吃。 　　也许确实有人愿意贴钱找关系。但她开超市，只要老百姓认可、愿意买她的东西就成。 　　芳姐男人想卡她，也顶多让她在外省的两家店停业整顿，伤点皮毛而已。 　　反正他的手不可能伸手到蜀中来整治她。 　　彭志杰忽然道：“黎夏，应该不用另约了。” 　　他看到芳姐了，跟着一个看着就气度不凡的男子在同人寒暄。 　　这种场合穆晓楠就跟不了了。 　　常玥道：“那我们兄妹过去打个招呼。” 　　黎夏道：“你试探一下看她男人知不知道这个事。如果芳姐不愿意和我单独聊，也不用勉强。又不是我上赶着求她。” 　　她是为了息事宁人。真要是撕破脸，她也不怕事。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芳姐家世好，却也得受限于家世。她男人不是还要求上进的么。这种人最爱惜羽毛了。 　　甚至黎夏觉得他兴许都不知道他老婆要求自己一次性就把20年的承包费付了。 　　芳姐是觉得她有三百家店，产品只要保质保量怎么都不会滞销。所以20年的承包期不会出状况吧？ 　　所以她压根没考虑过需要退钱给自己却拿不出来的事。 　　黎夏估计她是要拿这两千万借鸡生蛋。还真是被那些商人惯坏了！ 　　她端着酒杯注意着芳姐的表情，她看到常玥过去脸上快速略过一抹紧张。 　　黎夏便笑了，看来她老公真的不知道。 　　就说嘛，有权还怕没钱？但乱伸手却可能会失权。芳姐还真是觉得拿捏得住自己这个商贾。 　　不过一次性的拿2100万出来，如果是给了股份，确实如耿清欢所说没落下把柄。 　　至于那个穆晓楠，她是凑巧推荐了自己给芳姐，还是跟自己有过节？ 　　要说自己跟谁有过节，那就是因为山城的事得罪的二代了。 　　不过如果和那人明面上有关系，耿哥不会不说的。 　　这事儿回头再查吧。 　　过了一会儿常玥兄妹回来了，“黎夏，芳姐请你过去。” 　　黎夏和彭志杰一起过去，芳姐老公正在和耿老说话。 　　黎夏笑嘻嘻道：“耿叔——” 第360章 　　耿老道：“小黎啊，听说你要和阿芳合伙承包军工被服厂？”黎夏搭上了这条线，他倒是有点惊喜。觉得这个小老乡确实蛮厉害的嘛。 　　黎夏看看芳姐，“还在商量当中，没有定下来。” 　　耿老人老成精，这么看来这件事不是小黎主动的啊。那事情可就没那么单纯了。 　　芳姐老公脸上的表情也流露了一抹惊讶。他也以为是这个女商人主动搭上他老婆这条线的，还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呢。 　　毕竟不是自己人拿不到那个军工被服厂的。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细问的时候。 　　耿老笑笑，邀芳姐老公去他的小书房坐坐。 　　芳姐老公今天算是代表组织上来的，自然和旁的客人不一样。 　　耿老这里有子侄辈待客，他消失个几分钟、十来分钟没什么关系。 　　当下两人便往小书房去了。 　　耿老和芳姐老公进去用几分钟的时间说完了正事，耿老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递过来。 　　“喏，我那小老乡在省报头版头条的专访。” 　　芳姐老公快速看完，这个合作对象选得其实还不错啊。根正苗红的，也容易被军方接受。 　　关键，这个人有一两百家店，销路很容易打开。要是能把陷入僵局的军工被服厂盘活，就是他老子脸上也会有光哪。 　　但对方好像不是太热衷。 　　“想不到一个小女子，短短两年多的时间能开到一百多家店，解决这么多就业。之前家乐福开业，引起很大震动。如果我们民族零售业也能做到如此，那就不用担心了。” 　　耿老道：“这报纸是过期的了。我侄儿从蜀中拿回来给我的，知道我就愿意看到家乡的孩子有出息。前些天我问那丫头，她说到过年应该能有三百家店。” 　　“三百家？”芳姐老公震惊了，然后看看蜀中省报的时间。这也就过去大半年，又开了一百多家。 　　“耿叔，她这速度是不是有些过快了？这有点冒进了。并不是店开出来就赢了。最近北京的百货、零售行业都有些萧条。尤其是家乐福附近的店，简直是遭受了重创。” 　　耿老点头，“我跟那丫头说过，她自己也早已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年后的开店计划她都叫停了。她今年预备开的新店就在百多家。主要分布在蜀中地震带和几个临近省份。那丫头能想到在蜀中的八大地震带捐资打造能抗八级地震的学校，这个想法很了不起。” 　　有出息，能挣钱是一方面，社会责任感也很重要。这才是他欣赏黎夏的原因。 　　芳姐老公点头，“这个事我倒是听说过。听说她许诺未来20年捐出两个亿来做这件事。格局比较大！当然，如果能推广到全国范围就更好了。” 　　“光蜀中都要20年才能办到，要推广到全国那是下一步了。而且，也不能就指望人家一个人啊。你说是吧，小甄？再说别处也不像我们蜀中地震带这么集中和多。” 　　而在外头，芳姐和黎夏也要了一个临湖的小轩室单独沟通。 　　“芳姐，我想问一下，你怎么会选中我做合作对象的？”黎夏提壶倒了两盏茶。 　　芳姐道：“是晓楠向我推荐的你。说你有店、有钱，但在北京缺人脉。而且你之前还接纳了几百个退伍兵。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黎夏笑道：“我都不认识她，她还挺替我操心的。” 　　芳姐喝茶的动手微微一顿。她一开始是以为黎夏走了穆晓楠的门路。 　　后来在长安俱乐部一见，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但黎夏也没有明着拒绝，只说她的条件需要回去考虑一下。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一向都是商人捧着钱求着跟她合作的。 　　没想到常家那小姑娘过了一天又来做中间人，说黎夏之前摊子铺得有点开，没有闲钱。 　　但这个生意她还是看好的，一百万的承包费她愿意一年一付。第一年可以另拿一百万出来做启动资金。 　　当时穆晓楠说什么‘以为是打发叫花子么’，她才觉出不对来。 　　所以这几天她都冷着穆晓楠。原本看她是婆母的亲侄女才领着她，居然敢把自己当枪使！ 　　“我是找人合作，觉得你合适所以问问你而已。”她又不是找不到旁人合作。 　　黎夏点头，“原来如此。我还是同样的条件，一年一付。不过第一年确实需要启动资金，我可以拿500万出来。” 　　后面的承包费用，应该可以用分红来冲抵了。 　　反正叫她拿2000万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芳姐思忖了一番，“做出来的成品军区可以消化一部分。多余的部分你的超市能不能出售？” 　　黎夏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做服装的。她在我的门店设了专柜，借着超市人流量的东风卖得还不错。她是交纳货款的6%给我做租金。只要她单位面积缴纳的租金高于其它竞争的商家，我就不会撤她的专柜。” 　　芳姐惊讶地道：“你店里卖的东西都要向厂家或者供应商收钱么？” 　　“想摆在端头的，会另收端头费。入场费如今暂时是没有，不过进场的时候都会压货款。销量好的，我会让采购去议价。或者是少付一成预付款，或者是延长付款周期。销量实在不好的，就直接取缔了。因为我的店多，有向上游议价的底气。芳姐可以去了解一下，家乐福是要收入场费等一系列费用的。我觉得我们是可以在商言商，双赢的。” 　　芳姐这回彻底明白了，黎夏确实不是之前捧着钱都要和她合作的那些商人。 　　她有她的底气。不过她不愿意得罪自己，所以愿意拿出500万来做启动资金。 　　她有些犹豫地道：“你不看好军工被服？” 　　“我看好。军用物资老百姓都知道质量好。只要保质保量，往超市一摆是会有销量的。但我说我的钱紧张也不是虚话。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冒着极大风险挪用货款的。所以我才会向银行贷款几千万。我和供应商其实关系也不是很好，之前还有供货商买通癌症病人的家属黑我。一旦我挪用了货款，难保他们不会抱团要我提前支付货款。大不了他们舍了10%的违约金。但我一个月的货款足有5000万，再加上之前还压了一部分，供货商一涌而至我搞不好资金链就断了。所以2000万，我确实不能一下子拿出来。给你出主意的人，怕是要的就是我资金链断裂。不然，也是要我得罪你。” 　　黎夏说得十分诚恳，她说的本来就不是假话。 　　芳姐这才明白过来，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什么用意。 　　而且，做生意好像真的有很多门道。她是得找个合适的代理人才行。 　　好吧，500万就500万。这样就是闹开也属正常操作。其他的她再去想办法。多找几个人，这个事情的后患就真的化于无形了。 　　“如果你入股，有合适的职业经理人推荐么？” 　　黎夏挠挠下巴，“我以前没关注过这块。不过，如果我是股东了，可以多方寻觅人才推荐给你。而你如果要确定厂长人选，我希望也能知会我一声。那股份怎么算呢？” 　　芳姐已经清楚她知道了承包费用就是一年一百万。 　　相当于钱全是黎夏出，而且她手上还捏着销路。 　　“那你想怎么算？” 　　黎夏道：“你六我四，然后我们按这个比例拿出相应的分红给职业经理人。也就是说你出6%，我出4%。” 　　也就是说分红的时候黎夏拿36%，芳姐拿54%，职业经理人拿10%。 　　这个比例，芳姐倒是能接受的。 　　她点头，“可以。”她顿了一下，“就你刚说的撤专柜，你是股东应该就不会了吧？” 　　黎夏笑，“我自己还开了一家餐馆，也搭着超市的东风开分店。同样得pk呢。不过，军工被服只要质量好，我再让人推销一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或者，你可以拿一批货先试一下。” 　　芳姐道：“库房里倒确实有一批......” 　　黎夏低头喝茶。喏，还说什么可以去军区找销路，就是忽悠吧。 　　和平年代，国家不会养那么多兵的。 　　而且都拿出来转型了，就证明不需要了嘛。 　　“那芳姐先清点一下，然后找物流运输到蜀中省城。尽量考虑物流成本。呃，我会安排人去厂里验收质量的。” 　　“好。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一起去军区签承包合同。” 　　黎夏点头。 　　两人再出去，便亲热了许多，都手挽手了。毕竟是要合伙做生意了嘛。 　　黎夏心头喟叹，又欠了耿家的人情。这回欠的还是耿老的。 　　她俩沟通的时候，芳姐的传呼响了。她是看过传呼机上的内容才决定答应自己的条件的。 　　这件事黎夏其实已经做出妥协、退让了。她让人出去在六个省会城市开店才给了600万呢。 　　这600万能源源不断给她挣回多少钱啊？ 　　所以，现在和芳姐合作拿出500万，纯从经济角度来说是十分不划算的。 　　但就算是这样，怕也是多亏了耿老的周旋啊。 　　以前耿瞻那里欠的人情还没还上呢。 　　也只好先欠着了！ 　　芳姐把她带过去，和她老公一处说话。 　　黎夏笑道：“甄局长好！” 　　芳姐老公甄士承道：“小黎你不用这么客气，276厂你还要多出主意呢。你芳姐她有心为那里头工作的士兵找出路，却于商业并不甚精通。” 　　“这都是应该的。不过前期咱们稳一点，就保质保量的生产军用被服就好。要做改革还是等新厂长上任吧。” 　　甄士承道：“哦，你觉得可以向哪些地方改革呢？” 　　“我觉得除了军用，还可以生产民用的嘛。不过，最好是派人去香港、深圳、广州这些地方学习设计，了解潮流动向。市场经济，得老百姓乐意才能让他们掏钱。所以前期，一动不如一静。不如借着军用物资质量好的名头销售一波，回笼资金再说。” 　　甄士承点头，“看来你芳姐找你合作是找对了。” 　　芳姐抿抿嘴没有吭声，是她丈夫拍板让她答应黎夏的条件的。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合作对象，如果她想在老爷子跟前露脸的话。而且最好厂长的人选也由黎夏来推荐。 　　他还说穆晓楠这回是歪打正着，给她找了个极好的合作伙伴。 　　回去的车上，芳姐道：“为什么要这么给她面子？” 　　“是给耿老面子，而且这个黎夏确实是有本事的人。你何妨礼贤下士一回？” 第361章 　　芳姐轻哼了一声，“士农工商，区区商贾不过末流而已。” 　　甄士承看她一眼，“现在是经济挂帅！我们现在来说说那两千万是怎么回事？” 　　“不、不就是几个朋友劝我入股。我也是为了给你弄一些经费。你两袖清风，可哪哪都需要钱，只靠那点死工资怎么够？” 　　甄士承闭眼，“马上收手，不要再弄了。黎夏这里这500万就是最后一次。不然，你就要坑死我了。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么？” 　　“她怎么敢？” 　　甄士承拿出一张报纸，“你自己好好看看，她有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拿捏？” 　　芳姐一目十行的看过，这才发现黎夏确实比她想得要有分量多了。 　　其实常家那小姑娘劝过她。但不如这张省报的头版头条直观。 　　是啊，几年功夫能混到这地步的人，能是省油的灯？ 　　“你如果真的要再逼她，人家估计就敢和你鱼死网破。” 　　芳姐想一下黎夏说的，挪用货款的后果很严重。如果自己真的不退一步，她不肯合作是有的，但要说鱼死网破不至于。 　　“这件事是你表妹穆晓楠招惹回来的。黎夏在北京就只得罪过章家的小子。这事你过问一下，你表妹可是有老公的。可不能牵扯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甄士承点点头，“我知道。我说的你记住，咱们两家几代人的努力，不要毁在了钱上头。276厂如果真能盘活，你能分到的也不少了。” 　　黎夏回到住处，打电话给刘玫，“明早九点钟给我准备500万。” 　　刘玫一愣，“黎总，我能问问干什么使么？” 　　“和人合伙承包了一个军工被服厂。” 　　“啊，夏夏，干嘛做这样的投资啊？”刘玫毕竟是黎夏师姐，一急就问出来了。 　　“被权贵逼的。我上了省报，商业对手不敢胡来，其他地方官员也不会再庇护人跟我对着干。但这北京四九城，还是有咱惹不起的人。能500万搞定都是托福了。” 　　刘玫叹口气，“明天一上班，我就让马丹娜去转账。” 　　黎夏还在MSN上知会了傅杳钧三个知道。 　　看她脸色臭臭的，傅杳钧他们三个虽然也心有不忿但还是极力安慰，“老板，想开点，咱们也算是提前搭上京城的线了。再说，500万应该不会亏才是。” 　　“我知道不会亏，我就是觉得憋屈。” 　　王蕾道：“老板，等你上了□□二楼看阅兵就好了。” 　　黎夏失笑，“承你吉言啊！算了，钱都掏了，不如笑着掏吧。” 　　晚上在晚宴上和芳姐挽着手臂笑的时候。黎夏是真的脸上笑嘻嘻，心头在骂人的。 　　彭志杰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 　　展翘回家之后，西厢房就只住了黎夏一个。几个老的这会儿都睡了，他过来就比较方便。 　　昨天汇报完工作的石陌也赶回家准备过年，所以东厢目前也只住了彭志杰一个。 　　他看一眼MSN，“王总还挺会劝人的。咱们一路打怪升级上去。” 　　王蕾道：“哎呦，又秀恩爱给我们这些单身的看。傅总，你说是吧？” 　　傅杳钧道：“秀恩爱算什么？彭先生头回见到我，就隐晦的宣示主权啊。” 　　王蕾道：“就你？” 　　“我差哪了？” 　　王蕾道：“要不要我一二三四五的数给你听啊。你没人彭先生高、没人有钱、没人帅、没人年轻、没人能打！你看，五条很容易的数够了。” 　　郑奎道：“这么一数，老傅你是个人感觉太良好了一点啊。不会那女大学生眼睛扑闪扑闪的，也是你脑补出来的吧？” 　　“滚滚滚滚滚——”傅杳钧没好气道。 　　黎夏接过牛奶，“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插科打诨的逗我了。总之我们就一路这么过去吧。你们三个的心得体会我都看到了。年后的改革条款就必须完善、实施了。下了，再见——” 　　王蕾虽然是损傅杳钧，但其实没往世人最在意的离婚有孩上说，还是很注意分寸的。 　　黎夏咕嘟咕嘟喝完牛奶，彭志杰道：“明天好好的情人节，三周年纪念日，却要去军工厂收军服、军被。” 　　说着伸手揉揉黎夏的头，“算了，是在一起过的就好，怎么过不重要。早点睡吧——” 　　他瞥瞥黎夏的床，好想留下暖床啊。可这个小院着实太小了！几间屋子的动静，很容易就听到了。 　　第二天一早九点半，黎夏和芳姐一起去军区后勤部签承包协议。 　　方才，她们之间也签了合同，黎夏把到账的500万转给了芳姐。 　　“咦，你不是那个......” 　　黎夏摆手，“谷部长，我不是。陈玲是我的亲表姐，所以我俩长得有点像。” 　　后勤部的谷部长仔细看看黎夏，“哦，确实不是。”怪不得老徐辗转打电话来问呢，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既然黎夏知道承包的费用，芳姐也就知道了她军区也有关系。 　　就算不是北京军区，也应该是认识大军区的首长。 　　这说明她其实并不看好转型的军工厂。 　　不过，既然上了一条船了，她也不得不出力。 　　“谷叔，手续都办好我们就走了啊。要赶着今天把货空运出去，年货卖一波。争取把库房给清了。” 　　谷部长一惊，“阿芳，你就找到销路了？” 　　芳姐指指黎夏，“小黎她有300家超市。” 　　谷部长恍然，“怪不你会找她合作了。行，你俩就好好为军区创造利润吧。” 　　黎夏是坐芳姐的车进的军区，她车上有特别通行证。 　　“芳姐，你能不能给我也弄一张啊？这样我进来看我表姐就方便了。” 　　芳姐递给他她一张道：“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进军工厂也得有通行证的。” 　　“哦。”黎夏便不客气的接过，放进包里。 　　芳姐道：“你这铂金包哪买的啊？” 　　“托香港的朋友买的。” 　　“可惜我不方便背这个，不然就托你朋友帮忙捎一个了。我有几家公司的股份，但还是不方便用这些奢侈品。” 　　黎夏笑笑，“等你站到了高处，你就是拿个尼龙口袋都光鲜亮丽。” 　　芳姐嘴角弯了一下，“瞎说什么啊！” 　　两人在军区门口和彭志杰几人汇合。 　　这回只留了一个保镖在家，其他人都去帮忙验收物资。他们都是当过兵的，东西的好赖还是能分辨的。 　　黎夏下车，拿着特别通行证回到自己车上。 　　上车递给赵明亮，“搁前头吧。” 　　赵明亮道：“老板，这个东西好哎。有了它我们登记一下就能自由进出军区了。” 　　“你还能经常去不成？” 　　芳姐的车走前头，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了三环外的被服厂。 　　门卫验看过特别通行证就放行了。几天前就听说老首长的儿媳会来承包这个厂，大家都挺高兴的。 　　不然，他们可能就得退伍回乡了。 　　黎夏在车上看了看，应该占地有四五十亩。 　　“芳姐，我就不去车间了。你拿到公章盖一下，我们直接去库房提货。验看合格的，回头军车直接送到机场，然后飞山城。明天凌晨就能送到X山各地的店铺了。” 　　她已经电话联系过了，郑奎和震哥会安排好的。十车军大衣、军被等。 　　明天上架，正好搭上年货节的东风。 　　军车和飞机是芳姐联系的，回头的物流是黎夏的人和车。她提议这些都按市价结算，好做账。 　　芳姐同意了。 　　倒是没想到山城的物流团队这么快就能接到外单了。不过，他们接内单也是要算钱的。 　　不然超市这边很容易轻看物流，觉得他们就是靠超市在养的。 　　芳姐有些惊讶，“你不跟我进去接收生产线？” 　　黎夏摇头，“生产的事你管，销售的事我管。只要你保质保量，我就包销。” 　　蜀中将近280家店，要消化十车军用物资还是没问题的。 　　以后源源不断的货，应该也能有市场。毕竟蜀中有一亿多人口呢。 　　芳姐看她不想管更多的事，想想那五百万已经到账，这十车货卖出去又是一笔收入。 　　“好！” 　　她进去接收了厂子，因为她的身份一切自然很顺利。而且她还往公账上打了50万，足够结清之前拖欠的工资，并留下一笔流动资金了。 　　芳姐还当众保证了不会轻易裁员。在这里头当工人的士兵们一阵欢呼。 　　黎夏带着人在库房验收货物。 　　刚查了几箱，看库房的士兵没好气道：“我们的质量没有问题。”以前谁会这么一箱箱的来查啊？甚至有部分还拆开被服看棉絮。 　　黎夏道：“我只会卖我查过的货。你要拦着，那剩下的你负责卖吧。” 　　她进货，对质量是有严格的要求的。而且只要她能保证包装没坏，那就是厂家的责任。 　　但这些军需物资，即便她没当法人，牵扯起来也不好追究责任的。 　　所以，出库的时候一定得查仔细了。 　　芳姐安抚了工人，又让财务给他们发工资。晚了一会儿才过来。 　　她之前就进来过，所以士兵都认得她。知道她是老首长的儿媳，对她自然比较尊重。 　　如今她又力挽狂澜，他们对她又添了感激。 　　“吴总——” 　　芳姐全民叫吴明芳，她道：“怎么跟黎总说话呢？黎总是公司的第二股东，也是负责销售的老总。没她把东西卖出去，你们还得喝西北风。” 　　看库房的士兵一愣，这么年轻有什么本事负责销售？难道她亲爹或者公爹也是大领导？ 　　他从善如流的道歉，“黎总，抱歉。我是看你们这样查，觉得你们对我们太不信任了。” 　　黎夏道：“以后出库的货统统都要查。” 　　芳姐道：“黎夏，不用了吧。我们的士兵执行力那都是百分百的。这不是还跟着明天上架售卖吧。这还得一件一件的重新叠好装箱，有些还得缝合。” 　　黎夏道：“芳姐，要做企业就必须把好质量关。士兵的执行力是比常人好，但人性的弱点他们也都是有的。返运、返工多费事啊！至于现在，他们难道没有拿工钱？我除了是股东，还是销售方。他们不该给我缝好、叠好、装车？” 　　“那你以后不如派个监工过来。”芳姐有些不高兴的道。当着这些工人的面不给她面子！ 　　黎夏点头，“肯定会的。”她得安排一队能打的来，不然进了这军工厂容易吃亏。今天不把规矩立好，以后更别想严格检查。 　　芳姐让人去叫了其他工人都来帮忙。赶时间哪，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她一定得烧旺。 　　总算，中午一点，十辆军卡的货送往军用机场。 　　芳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货款呢？” 第362章 　　黎夏强忍住笑意，“三成预付货款明天这个时候打过来，余下的三个月后付清。” 　　吴明芳五百万都到手了，自然不会担心黎夏赖账。 　　当下点点头，“好！今天已经把拖欠工人的工资都发了，那就放假了。” 　　黎夏道：“吴总，要不3月1号和开始上班吧？到时候就开始着手春装薄一些的军被的生产。” 　　她要赶着把货上架，不但是为了赶年货节的客流量，也是因为之前积压的军大衣和厚军被再不赶紧卖了就要过季了。 　　山城一共十辆大卡。今天下午可是任务繁重，要分送省城和八个近一点的市。 　　省城的仓储中心还在修建中，如今唯一投入使用的就是山城仓储中心的第一期工程。 　　飞机预计下午三点半抵达机场，届时十辆大卡会在机场等候。 　　装车后直接运走，真的要到凌晨才能送完了。 　　没有高速公路就是这样。 　　北京离山城远得多。但因为是空运，耗时反而短许多。 　　这批军用物资明天一上架就会被摆到最显眼的位置，两百多家店全力促销。 　　不能降价，都空运了运费不少。所以只能靠促销了。 　　军用物资在外头还很少供应，至少在蜀中很少。所以明天的第一波生意应该不错。 　　毕竟如今离以穿军装为荣的70年代没隔太久。那时候的小孩子长大了，难免有一份情结还留在心中。 　　黎夏就是70年生的，她就有军装情结。 　　吴明芳看看众人道：“好，明天会计加个班。大家忙活了一上午也都饿了，在附近找个馆子吃饭吧。也算是咱们今年的团年饭了。” 　　300多人，到中午两点才分期分批的吃上饭。 　　赵明亮小声同彭志杰道：“如果是在我们公司，吴总监早就安排妥当了。” 　　大家伙忙活完，立即车子拉过来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今早黎总在带着验收物资，吴总居然也没想到后勤的事上去。 　　彭志杰笑笑没说话。 　　黎夏不管生产是对的。她又不能喧宾夺主，让芳姐没了权威。那就很难管理这帮老兵。 　　这些人如今感激、服膺的可只是芳姐。 　　索性分开一人管生产，一人管销售。反正所有的货都要检查，合格才能出厂。 　　饱餐一顿，领到工资的三百工人便散了。 　　这时候火车票已经不好买了。但之前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也没人提前买票。 　　有些便直接回了宿舍，大家到时候聚一起过年。要放假到二月底呢，可以过几天火车票不挤了再回去。 　　这如果是在黎夏自己的公司，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怎么都会找关系给所有想回家过年的人弄到车票，至少站票得有一张。这个事于芳姐应该更容易，但她压根没想到这上头去。 　　而回不去的，吴娜肯定也会组织在一起热闹一下。而不是就这么不管了。 　　不过这些工人如今住关心的就是饭碗的问题，芳姐给他们解决了，并且承诺了今后不会轻易裁撤。所以，这个年他们也过得很安心。 　　等人都散了，彭志杰抬手看看表都要四点了。 　　“黎夏，我们也过节去吧。” 　　芳姐看过来，就见到两人的对表、对戒。今天什么节？ 　　哦，西方的情人节。 　　“还是你们小年轻好啊。赶紧过节去吧——” 　　黎夏笑着点头，“那芳姐，提前祝你过年愉快。来年再见了！” 　　芳姐想到老公的嘱咐，“初四我家里在军区请客，你们也一道来吧。到了大院问一下就能知道是哪家了。” 　　“好，我们一定到。”黎夏笑得眉眼弯弯的。 　　能去甄司令家的年宴，这五百万倒是出得不亏了。 　　等上了车，彭志杰道：“我可是真没想到离开军营六年，居然有机会做一个司令员的座上客。这回可真是沾你光了。” 　　黎夏道：“别感慨了，快想想送什么礼吧。司令也不过比师长高两级嘛。你去年不就是师长的座上客了？” 　　“中规中矩就行了吧。只要这三天货卖得好，到时候肯定能得个好脸。别想了，先过节。”彭志杰掏出两张电影票。 　　黎夏看看赵明亮几人，他们怎么办？ 　　“楼里有大澡堂子，让他们都去泡泡。喏，这是票，一会儿散场电话联系！”彭志杰把自己的手机给了赵明亮。 　　北京已经有商业大厦，里头各类娱乐场所、高消费的地方都有。这两处都在同一栋楼，离得不远。 　　赵明亮接了过去。电影院里都是成双成对的，他们几个光棍进去跟着看爱情电影是不太合时宜。 　　彭先生的身手好，黎总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他们稍微放个假没事。 　　上午干活，他们也都是忙得一身的汗。黎夏和彭志杰基本是动嘴巴倒是还好。 　　至于手机，也不是真的为了散场联系。不然约个地方让他们等着就是了。 　　是为了以防万一出事的时候好叫帮手。 　　不过此时芳姐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她和军方都要靠着黎夏销货呢。应该也没别的人敢轻易对她下手。 　　她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所以出事的几率很低的。 　　黎夏看他早都准备好了，便也没说什么。下了车两人就牵着手去找影院看电影去了。 　　彭志杰知道黎夏喜欢看好莱坞的经典爱情电影。前两天开着车把北京城的电影院逛了一遍，特地买的《卡萨布兰卡》的票。 　　离军工厂有点远，不过好在有车。 　　赵明亮几人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几人合用的出差包上楼。 　　黎夏喜欢往车里放出差包，他们便也有样学样。这不就用上了？ 　　彭志杰给他们五个包了一个汤池，泡得很舒服。 　　五个人还顺手把换下来的衣服搓洗了，在烘干机烘干叠好又放回出差包。 　　这么一泡真是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过，代表平安无事。 　　今天情人节，周翔他们也不会打扰老板过节的。 　　“赵哥，彭先生这算是人生赢家了吧？” 　　赵明亮点头，“那必须是啊。不用羡慕，咱们在北京也是有房子的。以后肯定能娶上漂亮媳妇儿。” 　　“黎总都不准我们在公司内部找。我们平时也没时间出去找啊。” 　　赵明亮挠挠下巴，“听说吴总监今天在X山组织了一场L4以上的集体相亲。对象有政府工作人员、老师、女军官，可惜咱们都不在。不过既然有了头一回，肯定会有第二回 、第三回。” 　　安保公司最低级别都是L4。 　　至于黎夏和彭志杰，电影5点20开始放。进去之后，彭志杰就去买了可乐、爆米花。 　　虽然他不觉得这两样东西多好吃，但如今看电影好像这就是标配。 　　英格丽褒曼出场的时候，黎夏轻声道：“好有气质啊！端庄、大气得像是希腊雕塑一般。”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彭志杰沉浸在战争背景下的乱世爱情当中，随口附和地‘嗯’了一声。 　　看完了，灯亮起，黎夏幽幽呼出一口气。 　　经典的爱情电影，好像基本没有大团圆结局的啊。 　　《罗马假日》、《卡萨布兰卡》、《乱世佳人》......结局无一不是离散。真正是彩云易散琉璃脆！ 　　所以，莫如怜取眼前人吧！ 　　她伸手抓住小彭同志的手，“走吧。” 　　彭志杰低头看看，笑了一下拉着她出去，“别感慨了，这样的爱情崇高而凄美，但咱们还落实到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吧。过日子得接地气！” 　　“嗯。” 　　2月15号，离过年还有三天。黎夏打电话把哥嫂叫来，准备一起办年货了。 　　给魏容配了手机，联系的时候确实还挺方便的。他们的户籍、孩子们的学籍都已经搞定了。 　　一家子说走就走，开车直接家乐福。 　　黎夏本来就要去看家乐福办年货时的盛况，就顺便一起办了。 　　到了地方，黎阳看看那人挤人的场景。比他们那天来买东西又挤了许多。 　　“爸妈、彭叔、彭婶，你们还是别进去了。还有雯雯和远远，陪爷爷、奶奶待着。我们进去就足够了！” 　　加上六个保镖，足足十二个年轻人。那可不是办什么都够了。 　　黎会计他们前几天趁着淡场进去过，看到这个场景纷纷摇头。 　　他们还是不要进去给保镖和儿女添乱了。车上开着空调等着吧。 　　过年那天是在大伯那边办，琪姐说了她负责张罗菜。黎夏便不去管了。 　　反正明哥也有车有人。 　　他们十二个挤了进去，很兴奋的推着几个推车几层楼蹿。 　　陈媛道：“夏夏，我们买什么啊？” 　　“跟过年有关的想拿就拿，我买单！” 　　陈媛道：“我们初六的飞机。除夕大伯家，初一你家，初二上我们和你二哥二嫂家。” 　　“好啊！”正好初四去甄家。 　　大年初一得去给耿老拜个年，然后就赶紧回家。 　　初六的机票都买好了。就连琪姐今年都待佑佑回去祭祖，然后再飞回来上班。 　　到时候就只剩下她和彭志杰以及保镖在北京城了。 　　超市里一直放着欢快的拜年的歌曲，刘德华、成龙、林子祥等人的歌声分别登场。过年的气氛很是浓厚。 　　而且，家乐福有中央空调啊！ 　　超市里所有的人都跟钱不是钱一样的拼命往购物车里放东西。 　　黎夏也有些感慨，这种气氛诱发了民众的购物热情。即便是平时不舍得钱买的东西也舍得了。 　　这也是一种从众心理啊！ 　　等他们血拼完，收银台的队排得老长。幸亏有人先去排队，不然不知道要等多久。 　　一辆又一辆购物车推过去，足足六辆。 　　看得收银员和排后边的人都有些崩溃。今天是都买得多，也没这么夸张啊。 　　“不要插队啊！” 　　黎夏道：“不是插队，都是我的！我们家足足几十口人过年呢。” 　　“几十口子人，你家住得下啊？”有人不信的道。 　　“我家有四合院啊。” 　　众人看看黎夏的打扮，这要是说家里有四合院倒也说得过去。 　　人家一家子的东西一起结算，是没道理让人家分开啊。 　　黎夏看着收银机，最新款的，反应速度好快啊！ 　　“一共2888元。”收银员装了十几个大口袋。 　　黎夏数出29张一百的。 　　“找您12元。” 　　黎夏暗暗点头，这收银员见惯旺场的，素质相当不错。 　　黎阳等人过来，一人拎走一大包。 　　黎夏拿着一张一百的问道：“你们可以收小费么？” 　　收银员一愣，然后摇头，“不可以的，女士。请您把位置让出来吧。” 　　“好，谢谢你的服务！” 　　黎夏走过去，彭志杰一手拎个大袋子，另一只手腾出来牵着她往外走。 第363章 　　十几大袋年货，把两辆车的后备箱都装满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满载而归。 　　回去之后，黎夏和两个嫂子、两个妈第—时间把需要冷冻、冷藏的食品放进了东厢厨房两开门的大冰箱里。 　　然后其它的物品琳琅满目的摆了—桌。 　　彭婶道：“夏夏，等你有冷冻、冷藏的柜台，生意还能更上—层楼呢。” 　　“嗯。” 　　电视机只有21英寸，太小了。 　　彭志杰叫了两个保镖，把投影仪和幕布拿出来，再把电视机搬出来接上线路投屏。 　　这下十八个人都能轻轻松松看到了。 　　黎夏在厨房定下了今天中午的八菜—汤。要做两桌，两个嫂子、两个妈都进来帮忙。 　　至于男士，四川的男人哪有—点家务活不会干的？—边看电视—边摘菜、杀鸡、杀鱼呗。 　　黎夏妈道：“动刀的都小心点啊，别往自己手上划拉。今儿有荤菜，不用你们割肉放血来添菜。” 　　彭叔在捣蒜，“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我们这吃得比人家以前的地主还好呢。” 　　黎会计道；“等闲的小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的。” 　　黎夏刚系上围裙，手机响了。 　　她从兜里拿出来，走到倒座房那边离远点去接。 　　“你说什么，卖完了？” 　　刘玫在那边道：“对啊，不就十车货么。两百多家店—起促销，卖完了！还有顾客问还有没有呢。” 　　黎夏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十—点多呢。 　　也就是说两个多小时就卖完了。 　　“好，我知道了。你还是只打三成货款过去就好。” 　　“我知道的。—共卖了60万，我这就让马丹娜去银行打18万过去。另外，我给你算了—下你的分成。扣去空运三万、陆运三千的运费，还剩56万7。你得226800。再加上物流公司的进账3000，6%的租金3万六，这—趟进账265800。这样来20趟，你的钱就都回来了。” 　　黎夏道：“这是过去积压了几个月的货，又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且这里头到底利润率是多少也不知道。回头三月再看看他们的生产效率。不过，确实是—个很好的消息。” 　　初四过去，应该是没谁敢掉脸子给她看了。 　　挂断之后，黎夏给芳姐打过去。 　　芳姐道：“怎么了，货卖得不好？”她声音里有点紧张。为了拿下276厂，她可是在公公那里立下了军令状的。 　　“不，恰恰相反，卖完了。三成货款已经打过去了，吴总你让会计查收—下。” 　　芳姐张大嘴巴，“卖、卖完了？” 　　“对，我让各店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大力促销。好歹收了6%的费用嘛。 　　芳姐想说你都卖完了还压货款呢？但是半天就卖完让她看到了非常好的前景。压货款的事也不好多计较了。 　　她这是恨不得现在就把机器开上，让工人继续生产了。 　　但是想到空运的费用，而且动用军机还得公公打招呼。要不是为了及时出货他老人家是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的。 　　如果卖得不好，也要被政敌攻击的。 　　而且下次，她也只能找民航运货的飞机。 　　她冲到书房，“爸爸，黎夏打电话来说那十车军资卖完了。” 　　甄司令不敢置信地道：“卖完了？” 　　“对，两百多家店—起大力促销。她还收了6%的费用呢。” 　　甄司令道：“这么说，这个厂可以长长久久的开下去了。6%就6%吧，总不能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不然囤仓库里也只能生灰尘。” 　　“她还照行规压了七成货款，三个月后才付。” 　　甄司令沉吟—番，“现在是市场经济，既然是行规，那你们也遵守。只要她能帮军工厂卖货，—切好说。你这次办得不错，找了—个非常合适的合作对象。” 　　说完，他笑吟吟端着茶盅下楼找老伙计显摆去了。 　　消息传开，—众老将军都喟叹，好多军工厂在后勤部手上都成负担了。正考虑减员、减负呢。 　　这到人家手上，三个小时滞销了几个月的货卖空了？ 　　“司令，你家儿媳这回找到这样个能人，可是立了—功啊。” 　　消息传开，后勤部长找上门来，“老首长，各个军工厂还囤了不少货呢。” 　　甄司令道：“那边只预付三成货款，余款三个月后才结算。另外还要收6%的费用。” 　　“总比货就那么囤着好吧。” 　　“运费自理。” 　　“只要您批准，这都不是问题。” 　　黎夏正做饭呢，芳姐的电话打过来了。 　　“黎夏，我公公说军区想和你签订长期的代销合同。” 　　黎夏道：“这个我现在还不敢—口答应。” 　　“为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能消化多少货，我得做市场调研。而且进货—般是就近原则，减少运费。如果蜀中的军区或者说整个西南、西北的军区对我提同样的要求，我也得腾出位置给他们。因为我在当地开的店，还需要他们的照顾。军需物资这么好卖，如果能向民众大量出售也是不错的—门生意。我方才已经让采购总监安排人联系各门店附近的军区了。” 　　联系的时候当然是拿今早的事儿说事啊。这个很好打听的。 　　反正—样的条件，军区送货上门，6%的代销费用。如果想占用端头的位置，得和其他商家—样出端头费。 　　今天这个事儿就算是打广告了。 　　刘玫说这样的事儿来20躺她的钱就回来了。她干嘛要在—棵树上吊死？ 　　芳姐道：“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这个事情不大，采购总监就能安排，并不需要报备给我。动作快又离得近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快上货架了。你要知道具体情况的话，我让采购总监—会儿收集—下信息报给我。” 　　芳姐挂断电话，“爸爸，她觉得卖军需物资是—门不错的生意，已经主动联系了门店附近的军区。我们就算现在装车、空运也赶不及了。” 　　甄司令道：“好快的反应速度！那北京的销售能力应该也不错啊。” 　　芳姐看看公公和后勤部长道：“嗯，谷叔可以找那些商场和超市联系—下。家乐福每天的出货量就很大，还有物美超市，还有各大商场。” 　　谷部长道：“我们在百货商场本来就有专柜的。黎夏能卖这么快，是因为她两百多家店—起上架，又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大力促销。老首长，我今天算见识到市场经济的威力了。初四黎夏也要来是吧，到时候我再跟她好好谈谈。” 　　甄司令道：“晚了，兵贵神速。阿芳你不是跟她合伙做生意么，你请她下午过来—趟。到时候小谷你也过来。” 　　谷部长回到办公室，下属道：“部长，好多军区、军分区的后勤部打电话来问276厂价值六十万的滞销货品是不是3个小时不到就售罄。” 　　谷部长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昨天我真是小看了她啊。” 　　今早黎夏给吴明芳打了电话，然后就给徐老爷子还有打过交道的高市长、刘市长打电话说了此事。 　　这三处的反应是最快的，在芳姐打过来的时候，三处滞销的军工产品都装车了。 　　她有言在先，如果有质量问题，由军区负责。 　　这会儿产品正在各门店热销呢。因为不好打扰门店内的生意，员工在门外搭建了展台。 　　所有员工全部召回上班，办公室的人都就近去帮忙了。老板说回头酌情提升年终奖的比例！ 　　然后是他们主动联系的门店附近的军区也都陆续送货上门。 　　这肯定不可能—下子全部卖完。 　　但三百家店的销量加起来，也非常的可观。 　　黎会计坐在电脑前盯着实时销量，已经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看数据飞涨波澜不惊了。 　　“夏夏，我看你真的可以长期设置—个军供物资专柜。” 　　黎夏点头，“反正这两三天先借着年货的东风卖吧。” 　　12点半，黎夏把Outlook里采购总监发来的各地军供物资上货、出货的明细打印出来。 　　她这里有全套的办公自动化的设备。 　　“走咯，提前去甄司令家做客。” 　　彭志杰和赵明亮几人笑着跟上。赵明亮还拎了—个上午采购的大礼包。 　　坐上车黎夏就笑了，“人民群众的购买力真是强大！” 　　她不用对这些权贵低头了。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彭志杰正色道：“黎夏，你得更注意安全才是。让人知道了超市的销售能力这么强大，谁不想抓在手里呢？” 　　—家超市很强，300家就更吓人了。 　　怎么抓在手里？直接入股是—个办法。但之前想入股的不管是个人还是国资委都被黎夏拒绝了。 　　那么，把黎夏娶进门或许也是—个好主意。 　　但她有未婚夫的，要拆散也要费工夫。 　　那如果黎夏出事了，事关—万多人的就业岗位，政府肯定会想办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黎夏超市300家店抓在手里。 　　她父母顶多就拿到分红，但公司的掌控权肯定会旁落。 　　黎夏道：“夸张了吧，我还没那么举足轻重。政府大可以把供销社和百货公司改制来占领零售市场。” 　　彭志杰道：“它们负担都大着呢。现在全国有500家超市么？你—个人就占了300家。” 　　“人家家乐福—家，销售就能抵我—半了。” 　　“但你的店遍布蜀中，而且正在向西南、西北扩散。这是地域优势！家乐福再强，也只能囊括京城而已。但你能辐射几个省，所以今早的货才销得那么快。反正咱们得多加小心。”他顿了顿，“关家兄弟肯定是要进去的了。你都不必去递交他们的罪状了。” 　　因为黎夏这只蝴蝶，关家也开出了小两百家店。 　　要弄黎夏不容易，她名声好极了，而且是政府给她造的势。政府不可能平白无故打自己的脸。 　　但关家兄弟，要弄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政府认真要跟他们计较，他们不死也脱层皮。 　　黎夏想到关家老大就是想通过掌控民生让政府忌惮，以达到洗白并逃脱惩罚上岸的目的。 　　结果现在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我还能不能买关家的店啊？”这三四千万砸出去，她就差不多500家店了。 　　虽然规模大多很小，就是500平米以内的，甚至关家超市还有不少开在镇上。 　　但她这个销货的能力可太吓人了！ 　　而且外资暂时还只能在六大城市开店。不但是受路况影响，中央政府也对他们有所限制。 　　那她要挟500家店，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很有分量啊！ 第364章 　　彭志杰摇头，“不好说。不过你也别表现得非要买不可。不然就是买到了，价格也会偏离价值许多的。” 　　黎夏眉眼一厉，“不卖给我可以。谁要是来买，这回我来发起价格战。” 　　没错，她不敢跟煤老板硬碰硬。因为94年、95年的治安非常的混乱。竞争不是全用经济手段。她不能跟煤老板玉石俱焚。 　　但经过这一年多，她的实力又壮大了不少。谁要还想在她这里分一杯羹，她也不会再退让。 　　这回谁要买关家超市，她都把它逼到关停。哪怕是官家！ 　　要打价格战，她自己现金流得充足。另外，进货成本得降低。 　　严打四月开始，传到X山这种小地方怕至少得半个月后。 　　然后关家再出事，不管是他们卖超市自救还是审判后被没收非法所得进行拍卖，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离现在至少还有三个月。 　　这三个月她只在八大地震带和附近省会城市开店，把营收款好好的攒起来。 　　最好是等政府没收了关家的财产进行拍卖她再去买。免得产权上出问题。 　　估计关家都要出事了，也没人会花几千万去买他们的超市。 　　如果这回她买了超市，小彭同志买了关家的煤矿，那就有意思了。这场子找得那叫一个漂亮。 　　哪怕是只买一个矿呢！ 　　车上有特别通行证，他们在门口登记了一下便进了军区。 　　确实是到大院门口一问就知道哪栋小楼是甄家的了。门口站岗的士兵应该是受了交代，验过身份就放行了。 　　赵明亮他们就在车上等着，彭志杰陪黎夏进去。 　　彭志杰仰头看一楼一底的小洋楼。这曾经是他的终身奋斗目标！ 　　六年前原本一条青云路出现在面前，然后被凭空斩断。 　　那时候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干嘛想走捷径啊？他原本凭着自己的表现也有军校可以念的。 　　念了出来就可以提干！ 　　不过小平同志说和平与发展才是时代的主题，短期内不会打仗了。 　　和平年代像他这样没有背景、没有战功、没有突出学历的人，想要当上将军何其艰难。 　　兴许如今从商才是最适合他的道路。 　　黎夏拉拉他的胳膊，不能让甄司令久等了。 　　不但因为他位高权重，更因为这类为了建立新中国立下不朽功勋的革命老前辈一向就是她十分钦佩的。 　　那些二代归二代，但对老一辈她是很敬仰的。 　　而且，二代也不都是不好的。只不过有很多被报道出来的不好的二代。 　　两人进去，芳姐迎了出来，“来了，跟我进去吧。” 　　他们走过小洋楼前的菜地，跟着进到大厅。 　　甄司令在和谷部长说话。 　　黎夏和彭志杰跟着芳姐上前，恭恭敬敬的弯腰，“甄司令——” 　　甄司令抬手，“坐坐坐，小黎你可是276厂的功臣。我正好在家，就见见你这个小姑娘——” 　　“首长您过奖了。主要是军区擅经营的人不多，我又比旁人早走了一步。” 　　“不用谦虚，三个小时清掉60万的货，听说还有老百姓问还没有没有。这就是你的本事了！而且你还懂得兵贵神速。” 　　黎夏坐下后又冲一旁的谷部长打了个招呼，“谷部长，您好！” 　　谷部长道：“我本来以为我要好了。没想到你这个小同志给我找了那么多竞争对手。那个长期代销合同的事怎么样？” 　　黎夏道：“276厂我是股东，销货自然是责无旁贷的。但其他厂子的产品，就做不到所有门店一起上架了。” 　　“哪怕我们自己负担运费？” 　　黎夏道：“超市里能腾出来的空间有限，一个门店也就三十平米左右。其实这些货不一定非得上超市的货架，各地武装部也可以组织人卖的。” 　　谷部长道：“但是比不上你们有那么大的客流量。”而且，各地的武装部肯定也是要遵循就近原则。 　　想要再有今天上午那样一扫而空的好事怕是不能了。 　　黎夏道：“谷部长，以前的生产环节我没有参与。也不太清楚这批货的利润有几个点。” 　　谷部长道：“虽然路费扣了5.5%，你又扣6%的费用。但利润还是有10个点以上的。那些货虽然囤了几个月，但后期也在逐渐减产。如果能保证销量，一个月加班加点也能保质保量的生产出来。” 　　他听说黎夏特别重视质量，特地加上了保质两个字。 　　黎夏道：“就算不是今天这样在最显眼的位置促销，一个月我也有信心销完。10个点的利润就是6万。那一年只有七八十万。芳姐，明年我们恐怕就不能继续承包了。运费占去太多了！” 　　吴明芳道：“以后不走空运，我包火车皮运到省城、山城。一次能少三分之二的花销，省下两万运费。一年100万可以办到的。我还可以再增设生产线。工人是来源是不用愁的。” 　　那样她一年也能分五六十万。想到这里，芳姐脸上露出些喜色来。 　　黎夏看看她，不置可否。 　　吴明芳这才想起，利润100万，黎夏只能拿回去40万，以后有了厂长还只有36万。 　　这也难怪她没有积极性了，自己的本钱都拿不回去。要拿回2100万，那得50年了。 　　如果她以后不再主推276厂的货，她们依然可能滞销。 　　至于她拿出来的500万，可能原本就有舍了的打算的。想让她跟自己一样上心是不可能的。 　　谷部长道：“你们276厂的事回头你俩再找时间掰扯。火车运货挺好的，降低成本。小黎，我也不贪，不会想着都像今天276厂一样在两百多家店同时上架。就省城和山城怎么样？你省城和山城加起来目前也有60家店了。” 　　省城和山城都能直接火车就运到，而且生意比其他三线城市还好。 　　这丫头人就在北京，不趁机敲定下来那他也太不会抓住机会了。 　　黎夏一脸为难地道：“谷部长，我还要回蜀中的。”西南军区的货这回儿也在超市上架了，省城默认是上他们的货。 　　她总得对老家的人有个交代。 　　谷部长道：“你可以同时上我们两家的货嘛。” 　　黎夏道：“那我摆出来，看老百姓自己愿意买谁家的货吧。” 　　谷部长道：“行，我就这让后勤空运过去。现在过去5点能上架么？还有两天过年，听说这两天客流量特别的大。” 　　“从机场过去到上架一个小时。其他得看你们的速度了。呃，行有行规。质量由出货方负责，压三个月货款，6%的货款作为代销费用。占用端头位置4%的端头费......” 　　“我们的速度没问题。至于你的这些要求，你现在跟我去后勤部签一个合同。老首长，那我就带她去签合同了。” 　　甄司令挥手，“去吧。” 　　走出甄司令家，谷部长道：“你之前没想到这样的出货速度？” 　　黎夏道：“我要是想到了，我早就专设一个军需专区了。” 　　赚大发了好吧，比其他的货直接降低了6%的成本。还送货上门，她连运费都省了。 　　回头卖军供物资，没准利润赶到上卖生鲜了。 　　军区这些人现在急于清空库存，又想留住那么多军工厂工人的饭碗。不然哪可能答应她这么苛刻的条件？ 　　反正今天各地赶紧把合同签下。如今粥少僧多的，她才能占主动。 　　不过黎夏面上极力压抑住了兴奋。 　　签好合同，她立即给老傅打电话，“有五十车的军需物资从北京起飞了。你赶紧联系黎明物流出趟车。” 　　傅杳钧一愣，“老板，那么多货我往哪放啊？省军区的货都是出多少送多少过来的。省城的仓储中心还没建起来呢。” 　　“你不会想办法啊？你是小朋友，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么？” 　　傅杳钧又被她怼了，想了道：“我去租黎明物流的仓库。大过年他们仓库应该是空着的。不过再是空着也要产生费用，这费用怎么算啊？” 　　“租仓库的费用”，黎夏看看谷部长，“算了，我们自己出吧。你好好和马哥讲讲，反正他过年期间都是空着的。他要是不答应打折，那货咱们就别下了，把他们的五十辆大卡占着。” 　　已经敲了谷部长不少了，再开口要租仓库的费用，老家伙估计要火了。尤其事后想起来自己签了这么苛刻的合约，多半是要火的。 　　她以后让各店努力促销军供物资吧。这样军方能多赚些，她也能赚更多。 　　“得，老板，这事儿我去。我会督促尽快将省城仓储中心的一期工程完成的。” 　　谷部长在旁边听得发笑，“你也不怕人家物流公司跟你翻脸啊？” 　　“没事，那是我......侄儿的公司。谷部长，您放心，就为了节约租仓库了费用，我也一定会尽快把您送去的货卖完的。前期货款应该已经到账了，您让财务查收一下？” 　　谷部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冲黎夏点点头。表示三成货款已经到账。 　　一下子收到百来万。很好，后勤部账上终于不那么吃紧了。 　　“谷部长，知道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黎夏告辞出去，一上车就把头埋在彭志杰肩膀上闷笑。 　　彭志杰也是做生意的，在旁边早听出来黎夏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赚头不小。 　　尤其所有有意愿达成长期合作的军区加起来，这可是一笔长期的额外收入。 　　只能说军区的人相对于他们商人，还是太单纯了。 　　那些生产商、供应商绝不可能答应黎夏这么苛刻的条件的。 　　不过，她也确实是利用自己的销售网给各军工厂提供了日后源源不断的订单。 　　没准大量出售军供物资还会成为黎夏超市的一个特色。 　　车子发动起来，黎夏抬起笑得有点红的脸，“我跟他们也是一年一签的合同。要是明年他们不续了，我不会勉强的。我一定会好好办军区卖货的。订单最很重要嘛！” 　　少赚可比停产好太多了。 　　彭志杰笑，“我估计他们不一定能发现，还会拿你当大好人呢。” 　　黎夏点头，“我会把军供物资做成超市的一个支柱产业的。” 　　那以后，她也是有军方背景的了，多一个狐假虎威的资本。 　　车开到半路，芳姐的电话来了，“黎夏，我们改签一份合同吧。你只需要出五百万就够了，其他条件不变。以后我们按年分红。” 　　再要她2100万，这丫头绝壁会消极怠工的。她今天上午就是展示能量呢。 　　“好！你出来吧，我等你。”黎夏没有推辞，爽快答应了下来。 第365章 　　和芳姐重新换了一份合同，黎夏回到小四合院。 　　黎会计还独自坐在西厢房的临窗榻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小书桌上笔记本里各店军用物资销售的实时数据。 　　这是那两个兼职转专职的师专计算机系毕业的学生今天及时升级程序才能看到的，作为单独的分类列了出来。 　　黎会计道：“夏夏，真的卖得很好啊。” 　　“我知道啊。我让顾芬芳发文要各店把军需物资都摆在了显眼处。因为军方太厚道了。而且我准备把这作为我们超市的一大特色。我让微机部的那俩家伙在订货量里添进各项军需的数量，他们做没有？” 　　黎会计拿着鼠标戳了戳，“添进去了。但是你这只有大类，譬如说军大衣、军用毛皮鞋、军用水壶什么的。那怎么分辨各地军区的需求量？” 　　“这个，当然是我来做主分配啊。”这里头的人为因素是可以很大的。 　　黎夏在他对面坐下来，把笔记本电脑换了个方向对着自己。 　　“爸，你说堂堂一个大司令把我叫到家里去几个意思啊？明明直接去后勤部就可以的。要威慑我一个商贾，后勤部长绰绰有余了啊。” 　　黎会计看看她，“不是那个芳姐叫你去家里的么？” 　　“她在家跟我都没说上两句话。后来改签合同，我们肯定也是约外头啊。” 　　芳姐肯定不敢让她公公知道她在拿276厂的承包权牟利。 　　黎会计想了想，然后往外头看了几眼，确认彭家一家三口都不在附近才道：“他家还有没有没结婚、岁数跟你相当的儿子的？“ 　　黎夏从电脑屏幕那边外头看看她爸，“爸，你膨胀了啊。这茬你都敢想？” 　　黎会计道：“这有什么不敢想的？你现在就相当于万人大厂的厂长。这要是在以前，厂子是国营的话，你行政级别很高的。至少也是个厅级。而且你肯定还要再扩张的啊。再说如今各军区亏损的军工厂不还指着你卖货么。” 　　他闺女说的订货数量由她人工分配，这个权利他可不会看不出有多大。 　　就不说这个分配权，他闺女这么优秀，怎么就配不上司令的儿子了？ 　　“小彭和我一起进去的？” 　　“人家和他说话了么？” 　　黎夏摇头，“没有，确实有点奇怪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故意忽略他的意思。但人家堂堂一司令，不至于跟他过不去，会不会是听信了什么谗言？彭志杰——” 　　黎会计看她一喊小彭很快就出现在西厢房门口，“黎叔，黎夏你喊我？” 　　黎会计点下头算是应了他。这都快成召之即来了啊！ 　　而且手机还在手里拿着，显然刚在讲电话。 　　黎夏也看到他的手机了，彭志杰道：“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挂断电话，“怎么了？” 　　黎夏一脸正色的道：“你觉不觉得甄司令好像对你有成见？” 　　甄司令估计没有和她年岁相当的儿子。但那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见见她，然后考虑要不要告诉她一些他听闻的事。 　　毕竟就是他说的，她为276厂立功了。而且276厂以及北京军区更多的军工厂可能也需要她帮着卖东西。 　　又或者，组织上可能准备考察一下她，回头给她介绍一对象？可能是甄司令的得力下属或者子侄之类的。 　　彭志杰道：“我察觉了。所以我在让熟人帮忙查顾千山同甄司令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多半是他给我泼脏水了。” 　　不然，甄司令对黎夏那么和蔼，看到他怎么都不该是一闪而逝的厌恶。 　　黎夏想了想，“算了，不管他了。爸，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一直坐这儿摆弄电脑啊？”她边说边伸手摸摸电脑有没有发烫。 　　黎会计道：“没有，我刚和你彭叔看电视呢。离你这儿近，就上西厢上个厕所。然后才过来打开电脑看的。哎，要不你什么时候给我买台电脑吧？” 　　黎夏道：“我应该很快要换电脑了。回头把我这个给你。” 　　黎会计满意了，“行，那你们聊吧，我出去走走。”他把一旁的羽绒服穿上出了屋子。 　　黎夏对着他的背影道：“但是商超系统我要卸掉的。现在一个账号不能同时登陆两个电脑了。而且，这也是商业机密，回头别人从你的电脑上把我的数据拷贝走了怎么办？” 　　她爸在电脑的软件系统里，最喜欢的就是商超系统。他最中意这个强大的数据了。 　　果然，黎会计听了转头皱眉。 　　黎夏道：“电脑还可以做很多事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就你二哥整天玩的那个扫雷之类的啊？”黎会计一脸的不屑。 　　“不是，以后电脑和网站肯定都会与时俱进的。” 　　黎会计没再说什么，摆摆手出去。商超系统给他下了，他还看什么？ 　　看他走了，黎夏问彭志杰，“你找的那个熟人，还能查出甄司令和顾千山有没有关系啊？” 　　“人家也是军二代，只不过老爷子那十年不幸被斗死了。现在开个咨询公司，机缘巧合的跟我搭上了线。他哥哥倒是还在从军。所以军中一些隐秘往事，他有门道能问到。” 　　“哦。” 　　果然，过了一阵彭志杰手机响了。那边说了几句他道：“多谢了。” 　　黎夏好奇地道：“问到了？” 　　“甄司令是顾千山老子的老领导。” 　　黎夏点头，“原来如此。那他肯定说你靠脸在女人堆里混饭吃的。先是梁心音，现在又是我。初四你还去么？” 　　“去，我干嘛心虚？我又没真吃软饭。而且我是去保护你的。不过，他怎么会跑到甄司令跟前去诋毁我？” 　　这个，黎夏也一头雾水。 　　其实是甄司令上午接到顾千山父亲的电话，以为他也是来问六万的货三小时不到售罄的事，就主动提了一下。 　　顾千山正好在旁边，就说他和黎夏在西北军区喝喜酒时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可惜她是个以貌取人的，让当年差点骗了梁心音的那个小白脸哄到手还订婚了。 　　甄司令当年就对这件事有所耳闻。一方面是他觉得黎夏确实是个能耐人，一下子就解决了困扰276厂的难题。以后还希望她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一方面是觉得她这样的女孩子被人骗了未免可惜。想让儿媳妇私下提点她几句，但吴明芳说她们虽然合伙做生意，私交只能说一般。 　　甄司令还真动了点给黎夏介绍对象的想法。人选就是他从小接到身边养大、视如己出的亲侄子。 　　他侄子今年都三十了，一心扑在科研上，把个人问题给耽误了。 　　但是吧，今天见到彭志杰跟着去了，他就没有多说什么。但由此也更偏向了顾千山说的彭志杰就是仗着一张脸骗女孩子的话。 　　不然，他干嘛跟着黎夏混迹所谓的上层圈子，连今天这样的会面都不放过？ 　　黎夏安抚的拍拍他的胳膊，“反正你又不是他的兵。他对你什么看法不重要啦！顾千山要想拆散咱们，不让他如愿就是了。” 　　过了一阵，赵明亮来叩门。 　　他在外头转悠半天了，实在是没忍住。 　　黎夏道：“进来吧，有话直说。”在车上她就发现赵明亮欲言又止了。 　　赵明亮道：“黎总，您一直待我们这些退伍兵很好。尤其是那些伤残士兵，你超出名额都还是愿意收留他们，给他们一口有尊严的饭吃。我们这些弟兄心头都着实是感激你。但为什么你今天和军工厂签代销合同，条件那么苛刻啊？明明你在那些商家进货，没有收过他们6%的费用的。军方这样大量出货给你，不应该按照那些下岗租不起门面的小商贩对待，还收6%的费用吧？” 　　黎夏道：“那你以为这6%难道能落到普通士兵手上么？他们是不是算工资，甚至可能是计件工资干多少拿多少？如果是要从普通士兵身上找回损失，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这6%只可能是芳姐这样的特权阶层腰包里掏出来的。跟干活的普通士兵没有关系。” 　　她最敬仰的就是解放军。尤其是洪涝灾害、地震、泥石流、疫情这些时刻解放军都冲在第一线。 　　在中国，灾情发生的时候那一声‘解放军来了’能带给老百姓多大的安全感。 　　这是第一线的解放军用血肉之躯在老百姓心中堆砌起来的信任。 　　她坑谁也不可能去坑他们啊。 　　赵明亮楞了楞，“普通士兵的利益不会受到损耗？” 　　“肯定不会啊，干多少活拿多少工资受什么影响？反而拿了这6%，各店的利润是不是都会提升？” 　　赵明亮点头，“是。” 　　“那就算我不督促，员工也会卖力促销这些军需物资。因为大家都有一份绩效工资。他们平时卖得最起劲就是生鲜了。这样形成了良性循环，需求量才会增大。一线士兵能接到的活儿才越多。” 　　赵明亮想了想，赧然道：“黎总，我明白了。” 　　接下来就是过年，两方人凑一起热闹得很。 　　大年三十在大伯那边，午饭后黎夏一边吃冬枣一边问琪姐，“潘愈没来纠缠你？” 　　“前两天放假就来过了，被阿明赶走了。他们老潘家回老家过年。这不，把佑佑叫走了。这个我也不好拦！不过你大外甥是非观念强得很。” 　　黎明在外头陪着黎菁放了一阵烟花走进来。 　　“夏夏，你怎么越来越无赖了？租仓库还非得让打五折。不然就占着我的大卡不下货。” 　　“你过年仓库明明就空着的好吧，我这是给你创收了。马哥那个人轴得很，非得要七折。” 　　黎明在她们旁边坐下道：“什么样的老板带出什么样的手下！傅杳钧以前在供销社当主任的时候，多体面一人啊。如今地位和身家都提升了，为了省两三千块的租金居然也耍无赖。近墨者黑！明明你都搭上军区的线，又做成一笔细水长流的大买卖了。” 　　黎夏道：“不是吧，我演技那么好？那晚在耿老的四合院，你的没看出我当时想骂人？” 　　“嗯？” 　　“那个芳姐叫我拿2100万出来承包军工厂。我托徐老爷子问了，人家一共承包期二十年，一年承包费一百万。” 　　黎明勃然变色道：“这是真当我们是冤大头了啊。我还以为你进京这么久真搭上军方的线了？” 　　他为了盖房子，自然也被一些人当肥羊宰过。但这个芳姐真是见过世面啊，胃口这么好！ 　　“徐老爷子那里有现成的线，我都没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敢在京中猖狂？”黎夏说着一笑，“不过歪打正着吧，让我发现了售卖军供物资的巨大商机。” 第366章 　　黎夏之前是真没想到军方的人做生意的时候这么憨直。不过估计也是被那些面临破产改制的军工厂弄得头都大了。 　　如今有了销路，哪怕是利润少一点，但只要能源源不断，他们也是乐意的。 　　今天是大年三十，下午三点就关店。生意也不是太好。 　　但前头三天，黎夏的300家店可是非常争气的。三天加起来都2000万营收了。 　　而这里头有240万都是军需物资创造的，远超过其他品种的占比。单位面积销量最高！ 　　昨天刘玫报给她的数是，这三天整体利润17%，但军需和生鲜的利润都高达25%。 　　这240万除了有60万是276厂的，其余都是西南、西北七省加北京军区的。一个军区平均销售二十几万。 　　之前部分军区是草拟的合同，也就是想拿一批滞销的货物来试试水的意思。 　　刘玫那里昨天把各地的统计数据往其后勤部一报，都表示年后一上班就要和黎夏超市签订正式合同。 　　北京军区那份倒原本就是正式的，他们是第一家看到其中好处的。 　　95年算是黎夏的公司大踏步发展的一年。三个老总，傅杳钧分红高达180万，郑奎也破了百万。就是最后来的王蕾，也超过了30万。 　　其余的管理组和员工，这个月都领到了三倍于平均月入的年终奖。 　　魏容前面9个月平均月入只有1000出头，后来才多起来的。但拿到手也有6000块！ 　　还是昨天连着1月的工资一起下发的，一下子就突破15000。这还是她自己给自己扣了3000之后。 　　她整顿餐馆后，从营收来看，上浮了几个百分点。 　　像是吴青峰就直接年终奖3万，再加当月工资奖金，4万了。 　　郭权因为安保公司不断壮大，（他们又接收了退伍兵。如今安保公司已经是退伍兵非常踊跃转业来的地方了）业绩也十分良好。他这个月拿到了差不多8万！ 　　昨天他还打电话给黎夏，说想在北京买房子。 　　黎夏让他就去赵明亮他们小区买。那个小区对应的学校还可以。 　　像是刘玫、吴娜、田瑶她们这批升了总监的，也拿到了一万多。 　　区经理如牟青、魏刚等人拿到了三四千。 　　店长拿到了两千。 　　普通员工如兰姐拿到了800。 　　总之就是昨天一发年终奖，公司上下都成了欢乐的海洋。 　　彭志杰今年在黎夏那里买了六万多的购物卡。发给原籍西南、西北的两百多员工。其他地区的，一人三百现金。 　　对了，今年光购物卡也卖出了两百多万去。 　　再加上和军区做生意长远会大赚，所以现在黎夏的心情也是十分飞扬的。 　　明哥看她笑得眼睛里都有星星了，忍不住打击她，“你出什么祭祖啊？” 　　今年祭祖的主题可就是家族里出了一县首富，家祭告乃翁。 　　很多人都把黎夏盯着呢。 　　黎夏看看黎明，“你把路都给修了，我只能照顾老幼了啊。我跟我爸说了，没出五服满了60的，我一个月给100养老钱。没出五服的学生考上大学的，一个人奖励一万！” 　　黎明道：“其他的不管了？” 　　“成年人有手有脚的，自己不知道去刨食啊？” 　　“找你要工作呢？” 　　“自个去应聘，应聘不上我不会管的。”黎夏说着嗤笑一声，“超市普通员工都应聘不上，那是废材吧。想走关系直接当管理组，那更是不可能。不过爸，你和他们说一声，回头我忙完去老家，他们可以来我面前自荐。” 　　这样就省得有些人大过年的跟她爸妈纠缠了。 　　黎会计在和大伯、彭叔打牌（二七十，X山特有的一众纸牌）。闻言点点头，“好！” 　　黎琪听了一阵忍不住问道：“哎，你俩还没说那2100万到底给没给呢？” 　　黎明看她两眼，一脸无语的道：“你是不是坐办公室把脑子都坐简单了？夏夏那么卖力的卖军需物资，就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能量。她有这样的能量，谁还敢轻易拿捏她？肯定没给啊。对了，这事儿不能往外头去讲的。那个芳姐，我们得罪不起。” 　　在场的黎阳夫妻、黎竣夫妻还有被他盯着的黎雯、黎远、黎跃纷纷点头。黎菁没听懂，也跟着点头。 　　他们都觉得做生意也太难了吧。并不是你自己会做生意就够了，还要面临各方的伸手。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些话自己一家人关起门来说说无妨，但确实不能外传。 　　几个大人说话没回避孩子，也是要他们知道黎夏和黎明虽然挣钱多，但那钱也来得不容易，得知道好歹！ 　　魏容笑了下，“琪姐，那个芳姐背景太强了。但是，她也会担心夏夏卖276厂的货不上心啊。那个生意，夏夏本身又不看重。而且投资的钱也能从6%的代销费里赚回来。这时候，她就不得不低头来笼络夏夏了。毕竟我们超市出货的能力很强大啊。” 　　黎竣道：“所以我说人要小富即安嘛。阿明，你做到今天，也经历了不少吃拿卡要吧？” 　　黎明道：“二哥，你这不是废话么？在中国，哪个能出头的商人能不经历那些啊？那除非他本身出身就高得不行，没人敢冲他伸手。” 　　黎竣看看魏容，一副‘看吧，我说对了’的样子。 　　魏容道：“小富就一定能安么？你如今这么安乐，在X山地界没人敢招惹你、勒索你，难道不是沾了阿明和夏夏的光？你还是当哥哥的呢，不想着支棱起来给妹子遮风挡雨。却躲在她的羽翼下，还沾沾自喜说自己小富即安。” 　　她这话有些重，黎竣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起来，继而脸胀得通红。 　　魏容脱口而出也有点后悔，但又觉得自己没说错，不想赔小心。 　　黎明只好打了个圆场，“要说夏夏，她也是爬得太快、太高了。我一直以为我能罩着她的。结果她现在过年都是参加司令家的宴请了。我们几个当哥的，谁也没能给她遮风挡雨啊。” 　　黎阳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他妹已经走到他们难望其项背的高度了。所以，虽然他也觉得老二的想法不妥，他也只能是大哥不说二哥了。 　　彭志杰拿火钳扒拉着炉子里的红薯。 　　大家不想在屋里待着，便生了炉子在天井聊天。他随手埋了几个红薯过去。 　　几个小的就是闻到烤红薯的香气才从屋里跑出来的。 　　他把红薯扒拉出来，夹到地上，“等一会儿，烫！而且这个吃了尽放屁哦。菁菁，你确定要吃？” 　　菁菁道：“不吃它我也要......”她读的幼儿园实行的是淑女教育，感觉说这个词不大好。 　　黎夏道；“通气，你说通气。” 　　“对，不吃它我也要通气的啊。所以，还是吃吧。”小姑娘边说边有点馋的舔舔嘴巴。 　　黎明托着她的腋下把她举起来掂了掂，“乖乖，你是不是有点超重了？再吃你就成小胖妞了啊。” 　　大伯母也在和黎夏妈、彭婶打牌，闻言道：“能吃是福，小孩子就是要胖嘟嘟的才可爱。” 　　黎明想了下黎夏、黎跃小时候的样子，还是觉得他闺女有点超标了。他预备回头去找医生问问。 　　要是医生说不妥，就不能由着他妈给他喂得肥嘟嘟的了。 　　等红薯稍微能拿了，几个大孩子自己各自拿了一个吃。 　　黎菁就眼巴巴的看着黎明，“爸，我也想吃！” 　　大伯母道：“大过年的，她要吃东西你还不给她吃啊？让她守嘴是怎么地？你不在的时候我和你老汉儿还有陈姐替你带，现在你来了当然该你伺候啊。” 　　黎明只能认命的拿起来剥皮，然后一边吹着一边掰下来喂给小祖宗吃。 　　“你少吃点，女孩子老是通气不好。” 　　黎阳看看彭志杰，“你今天怎么不怎么吭声啊？” 　　彭志杰道：“我也是觉得黎夏的脚步太快，我努力追赶都有点掉队。如今，还有人觉得我配不上她，想要拆散我们。” 　　黎会计挑挑眉，那个司令难道还真有那个意思？ 　　他开口道：“小彭，你们都订婚了。我们自家人对你是很满意的。旁人的想法，你不用理会。” 　　要说他对小彭同志真的非常满意也不尽然。但是，这小伙子上进、有出息。关键他闺女吃得住啊！ 　　他闺女的性子他知道，生活中绝做不到陈玲那样刚柔并济的。 　　真去当高门的儿媳妇，说不得到最后就是针尖对麦芒。所以，小彭挺合适的。 　　彭婶忿然道：“什么人管这么宽啊，他住在大海边呢？” 　　彭志杰道：“妈你还记得顾千山么？” 　　彭婶咬牙切齿的道：“忘不了！怎么，你又想祸害你？” 　　“嗯，他老子是甄司令的老部下。他跑去跟甄司令说我坏话。” 　　黎竣这会儿还有些讪讪的，没吭声。 　　黎阳道：“这个人跟你有过节么？” 　　彭婶道：“他老婆是个老将军的女儿，没结婚的时候倒追过我们阿杰。他就雇了个快退伍的女兵当着查风纪的人一把抱住我们阿杰，红口白牙说跟他谈恋爱了。害得我们阿杰从保送军校的名单上被划去了名字，只能退伍回了铁工厂。” 　　黎明道：“毁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啊。他这是怕你起来了报复他吧。” 　　彭志杰挺坦然地道：“我起来恐怕还早。他这是看黎夏一下子就进了军区大佬们的眼了，怕她把这些事告诉那些大佬吧。所以，就想借力拆散我们。甄司令有一个从小养大的亲侄子，在北京一所大学教书，是一个很出色的科研人员。今年要满30了，还没有结婚。顾千山就在甄司令面前说黎夏如何出众，而我如何卑劣，专门吃软饭的。” 　　他其实也在跟和军中有关系的一些人打交道。譬如给他消息那家伙。 　　但要想奈何得了顾千山现在还不容易。 　　他们两人如今所处的领域有壁。 　　但没想到黎夏歪打正着的打破了这个壁障。顾千山能不急么？ 　　黎夏惊讶的‘嗯’了一声，“你那个线人还真是个‘包打听’啊。”怪不得开咨询公司呢。 　　彭志杰笑了笑，“我们初四要去甄家赴宴，总得把这些搞清楚吧。” 　　陈媛喜滋滋道：“咱家夏夏这么优秀，一家有女百家求挺正常。不过我们夏夏也是认定小彭了，绝对不会轻易动摇的。” 　　彭婶心道：我儿子也有将军的女儿倒追过的。 　　黎夏道：“管别人做什么，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什么将军的女儿，司令的侄儿那都不与我们相关。” 第367章 　　吃过晚饭，各回各家看春晚。 　　黎阳和黎竣他们先一道回了黎夏的四合院。投影仪搬出来投到一米高的幕布上看着小品。 　　这也是算是一家子守岁了。他们预备十点钟再开车回去。 　　黎夏这里买了那么多年货，让黎雯和黎远去把坚果等干货一样抓一些出来放在果盘里吃。 　　黎夏妈道：“口袋记得都要封好，不然回掉了。”说着又忍不住道：“如今有钱就能买到东西挺好的。不然今天看到阿琪单位发那么多年货，我心头肯定发酸。” 　　阿琪读大学的时候，镇上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但她就能从北京寄各种稀罕东西回去。那时候去拜年看到了是真眼馋啊！ 　　这一点彭婶也有感受，以前过年哪有这么多好东西啊？ 　　但现在开着车出去一趟，就满载而归了。 　　黎竣下午被魏容的话打击了。而且细想想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虽然难听，却都是真话。所以这会儿他还有些蔫。 　　彭志杰散了一支烟给他，“二哥，别钻牛角尖了。我要是钻牛角尖，还敢追黎夏么？” 　　黎夏现在身家近亿了。这三天她就净入三百多万啊！ 　　黎竣看看他，“你自己的事业也做得挺大的，而且你又没靠我妹。” 　　彭志杰道：“二哥，我今年想买个矿。你有没有认识相关的人？” 　　“你上哪买矿？” 　　彭志杰笑了一声，“出了这么多大案、要案，国家肯定会重拳出击。黎夏捏着关家兄弟的罪证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黎竣反应过来，关家的矿！ 　　那起码要两三百万才能拿下来一个吧。 　　“我回去之后帮你打听打听。我那里别的不说，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嗯。”彭志杰拍拍他的肩膀，“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二哥你发挥你的长项就是了。二嫂如今干劲儿十足，咱们男人要有胸怀，即使不那么认同，也得支持她工作，不要泼冷水。” 　　黎竣道：“我也只是希望她多放点心思在家庭上。夏夏比魏容的事业心还强呢。你们怎么协调的？” 　　彭志杰道：“我们聚少离多，所以相聚的时候一般不会置气。而且，我跟她是步调一致的，我事业心也强啊。我们是齐步走！你和二嫂是得多沟通才行。家庭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得有一个人妥协、退让的。” 　　回去的时候，黎阳看黎竣情绪还是不太好，便把车钥匙拿过去自己开。 　　进了小区，到了楼上，各回各家。 　　一进门陈媛就笑了，“原来魏容对老二这么不满啊。今天居然当着那么多人没憋住。” 　　“我看你一下午都在乐呵，就知道你在幸灾乐祸。” 　　但今天是过年，不笑难道哭么？没见老二虽然情绪不好，但也一直控制着没冷了场面？ 　　而且她也注意了嘴巴上没说漏什么，黎阳就没吭声。 　　黎雯道：“妈，你现在不羡慕嫉妒小姑了？” 　　“隔十万八千里，我羡慕嫉妒得着么？而且你小姑一直都挺关照咱们的，这回还借十一万给我们安置这个房子。” 　　倒是老二两口子，原本大家都差不多的。怎么一下子就月入两万，还有车子、笔记本电脑和手机了呢？ 　　而且他们的房子和家具还是自费的。 　　这让陈媛格外的不平衡。 　　黎阳和黎雯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她没什么坏心，私下乐一乐就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陈媛问道：“哎，我们这房子要不要出租啊？我有点舍不得。” 　　赵明亮他们拿了钥匙转手就租出去了，一年六千。反正他们来北京也是跟着黎夏住一处，不然哪还能叫保镖？ 　　可她们这里自己费心布置过。而且还是借钱买的的家具、家电，租给别人用有些不甘心。 　　但是，这样租出去一年能有7500呢。十年就是75000了！ 　　但7500说起来，还不到两个月的收入呢。而且陈媛之前问魏容，他们是不打算往外租的。 　　黎阳道：“不想租就不租吧，再设法开一家店就是了。” 　　陈媛点点头，还是阿阳靠谱。老二那小子，就该有人臊臊他。最近十分的膨胀！ 　　而臊他的人是魏容，这才让他最难以接受呢。 　　黎阳打开柜子拿了些吃的、喝的，“走，对门去。好好的过个年，别让老二和魏容真置气了。” 　　陈媛和黎雯帮着拿着东西过去了。 　　对门果然气氛不是太好。黎远坐在沙发上挠头，电视里的春晚都有些看不进去了。 　　大年三十夜的，他爸和他妈都不怎么说话。 　　魏容开了门，黎阳走进去把酒放到茶几上，“老二，来，一起守岁。” 　　魏容道：“大哥、大嫂还有雯雯，你们吃多少饺子，我正要煮。” 　　陈媛看她打开冰箱拿出湾仔码头便道：“一共给我们煮二十个就好。” 　　魏容进了厨房，陈媛也跟进去搭把手。 　　黎阳道：“咱是大老爷们，回头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她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总不能非得让我去追赶夏夏吧。咱这妹子也不知道脑袋瓜子怎么生的，厉害成那样了！” 　　黎阳道：“弟妹是争强好胜，但你不要总把什么小富即安挂嘴上。而且我觉得她说得没错，咱们哥俩在X山这么顺当，是托夏夏的福了。” 　　黎竣道：“夏夏倒是没啥。晚上看春晚她还说起她在纸厂门口开餐馆，也是托庇于父兄。可我就是很满足于现在，不想再那么拼了。享受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当然，托庇于妹子还说自己小富即安是有些过了。我就该学老大你这样不哼不哈的。” 　　厨房里陈媛也在劝魏容，“老二就那性格，没有太强的事业心。过得下去，他就能这么过。而且他也不错了，一年一万的万元户都叫人羡慕了。他可是月入过万啊！” 　　“大嫂，你今天特别的通情达理啊。你就不催大哥么？”你可别说你如今面对我很平衡。 　　“我不催他。我说不行把房子租出去，但是又舍不得钱，他就说回去再开一家店。” 　　魏容心道：你是过来劝我的么？你是来火上浇油的吧。 　　算了，黎竣也不算差了。她不能总拿公司里的高层和他比。 　　而且，大过年的她还能让大嫂看笑话啊？ 　　出去之后，魏容主动给黎竣拨饺子，“来，尝尝，这家的饺子着实不错。” 　　“嗯。” 　　双方都愿意退一步，这场风波很快就消弭于无形了。 　　两口子打架还床头打架床尾和呢。不就是一点龃龉么。 　　而小四合院里，几个老的撑不住早早去睡了。 　　黎夏、彭志杰和六个保镖一起守岁。打两副扑克，输了的人贴纸条。 　　黎夏心算能力很强，所以基本是她贴别人。 　　旁边一个小碟放着清水，轻轻一蘸就贴稳了。 　　这会儿除了她，彭志杰、赵明亮等人脸上都贴了不少。 　　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一手黎总输了。 　　轮到赵明亮贴她。 　　“黎总，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哈。”赵明亮拿起一张干净纸条在清水里蘸了蘸，轻轻贴到黎夏光洁的额头上。 　　这也就是过年，又喝了点酒，他胆子是真的有点肥了。 　　黎夏也不还赖账啊，只能老实坐着任由他贴。 　　贴好她吐了一口气，纸条在脸上吹动了几下。 　　“发牌，再来。” 　　玩到十二点，四周响起鞭炮声，一抬头，漫天都是焰火。今年北京城还没有限制放鞭炮呢，过年的气氛还是很浓的。 　　又玩了一把，彭志杰道：“收了吧，明天一早不还去耿老那里拜年么。” 　　黎夏一把扯下脸上的几根纸条，“行，那各回各屋，洗洗睡吧。” 　　第二天也不能太早了，他们八点半才出发的，过去九点多一点。 　　来拜年的人着实挺多。耿老看到他们并排站着给自己鞠躬哈哈乐道：“来来，都是还没结婚的小孩子，一人一个红包。” 　　虽然人多，他还是抽出几分钟和黎夏在后花园说了几句话。 　　“小黎，你很不错啊。这么快就扳回了一局，而且和军方的关系更牢靠了。” 　　“也是误打误撞的双赢。我原本没把心思动到这上头的。” 　　耿老拍拍她的胳膊，“好好干，我看好你！” 　　“多谢耿叔！” 　　耿老犹豫了一下，“我听到一些关于你未婚夫不大好的话。” 　　“耿老，都传到您这儿了？他在深圳发展得挺好的，可不是沾我的光。最开始说那些话的人，过去跟他有过节。” 　　耿老道：“我也这么跟甄司令说的，说小伙子自己发展得挺好的。不是他听到的那回事。” 　　“嗯。” 　　等黎夏和彭志杰离开了，耿老对侄儿道：“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如果她嫁进甄家，以后的路会顺畅许多。” 　　耿瞻道：“叔，这事儿绝成不了。一来，小黎在男女之事上是非常严谨的。只要小彭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她不会和他分开。他们相识于微时，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才刚起步。一路风风雨雨走到现在，她不会为了攀高枝就把人蹬了的；二来，如果她嫁进了甄家，以后她的成功，旁人都会觉得和甄家脱不了干系的。她可不想被说成是冠夫姓的女人。” 　　耿老道：“嗯，我本来想着甄司令那侄子和她也是年岁相当，又没有过婚史。嫁进去，也就没人再敢欺她没有依傍了。” 　　耿瞻听到没有婚史，看自家叔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玩味撇开头去，“现在也没人敢随意欺她了。” 　　“但如果有人抢她的店，只要依然能给军区卖货，军区也不会为她大动干戈。没准有些人还觉得这些关乎民生的行业，完全掌控在个人手里不好，对他们多有辖制呢。” 　　耿瞻道：“没事，小黎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 　　黎夏他们是和明哥一起回的小四合院。黎明自然也来拜年了。 　　一进去，陈媛、魏容、黎琪等人已经在忙活着备菜了。 　　黎明道：“这些反季的新鲜蔬菜你们哪买的？” 　　陈媛道：“夏夏的朋友派人送来的。隔三差五的就送，我们都拿了一些回去吃呢。” 　　黎明看向黎夏，“谁啊？”这看来不是短期的事了。 　　“清欢啊，她还说他们家在小汤山温泉那边有别墅，圈起来弄了暖棚种菜。吃不完就送我一些。” 　　“她一口一个明叔的叫，怎么没想着送我一点啊？这大冬天的蔬菜，多金贵啊！” 　　黎夏其实也没想到黎明那里没有。不然昨天她就拿一些过去一起吃了。 　　“那我是她的朋友，你又不是嘛。她喊叔叔的人多了去了，还能都送啊？” 第368章 　　黎明估摸真是这个缘故。一个小别墅的空地开出来做暖棚，能种的菜有限。 　　如果有关系就送，那估计是不够的。 　　而耿清欢这个早熟又有点古怪的丫头认可的朋友倒是不多。而且她一个小姑娘做主送人菜，没收到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大年初一、初二、初三，黎夏三兄妹转着请客，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初四就是甄家宴请的日子了。 　　黎阳和他们换了车开，他们哥俩载着妻儿和四个老的在城里游逛去了。 　　七人座的车换给黎夏和彭志杰开到军区去做客。特别通行证和里头的出差包自然没忘了换过来。 　　这回熟门熟路的，很快就到了。站岗的士兵手上有一份宾客名单，核对了身份就放他们进去了。 　　只是赵明亮等人依然只能自己在军区里闲逛。 　　好在他们都是极喜欢这个环境的，而且对方还给他们提供了食堂的餐券。 　　赵明亮拿着彭志杰的手机就和几个伙伴在偌大的军区逛了起来。 　　当过兵的人，对北京军区就还是有向往的，知道这里头很多大领导。而且自家老板是应邀来此，他们走得便也是抬头挺胸的。 　　黎夏和彭志杰进去，奉上礼物。 　　有之前的销售业绩，真的是送什么只要不出格都不是大问题了。 　　他们进门的时候有人走出来。 　　黎夏和那人撞了个对面，不约而同道：“哎，是你？” 　　彭志杰有些惊讶，“认识啊？” 　　“那次常昊借耿哥的场地不是演了一出京剧给归国老华侨看么。这位先生也在的。当时我和老先生聊到京剧，有两个比较专业的词不太确定，还是这位先生帮我翻译的。好巧啊，怎么称呼？”黎夏笑吟吟道。 　　那天这人有事先走了，两人并没有通名道姓。 　　对方道：“我叫甄桓。二位是我叔叔还是堂兄、堂嫂的客人？” 　　黎夏一听这名儿顿时乐了，忍住笑意道：“我们应该算你堂嫂的客人。芳姐是你堂嫂吧？”甄桓，你居然和钮祜禄.甄嬛同音！ 　　甄桓道：“对，吴明芳是我堂嫂。你想笑我的名字尽管笑好了，很多人都喜欢拿来打趣的。《红楼梦》里有一个贾宝玉，还有个甄宝玉。有个贾环，我叫甄桓。从小就很多人笑！” 　　黎夏摆手，哥们，我真不是为这个才想发笑的。她第一时间压根没想起来《红楼梦》这茬事。 　　甄桓可能已经被笑习惯了，满不介意地道：“二位怎么称呼啊？” 　　“我是黎夏，这是我未婚夫彭志杰。” 　　甄桓点头，“里边请吧——”等下，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这不就是这几天在军区被谈论得最多的那个拥有300家店的超市女老板么？ 　　甄桓忍不住打量黎夏一眼，看着不像啊。一点都不像王熙凤，倒是兼具山中高士晶莹雪和世外仙姝寂寞林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而且那晚她用流利的英文和老华侨侃侃而谈京剧艺术，如数家珍一般。 　　不过可惜，名花有主了！ 　　而且这个主还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 　　不过，彭志杰和黎夏都看出来了，如果他就是甄司令那位侄儿，那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甄桓以半个主人的身份迎二人入内，领他们去见甄司令。 　　既然是这几天声名赫赫的黎大老板，那就不只是他堂嫂的客人这么简单了。 　　黎夏见到甄司令拱手道：“首长，给您拜年了！” 　　甄司令看到他们三个一起进来着实楞了楞，然后道：“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来自蜀中的黎夏了！三个小时不到把276厂囤了几个月的军被军服都给卖完了。后来两天又替咱们卖了价值20几万的军用物资。” 　　在场和甄司令一起说话的大多是军中高层。有人笑道：“哎呦，很年轻的女强人啊，不错！” 　　黎夏道：“各位首长过誉了。” 　　芳姐本来在招呼其它客人，见到他们忙走过来，“爸爸，我来招待黎夏他们吧。” 　　甄司令点头，“好好招呼啊。” 　　甄桓点点头，走开去别处了。芳姐带黎夏两人到一边喝东西。 　　说实在的，芳姐如今看到黎夏心头其实有点复杂。 　　她原本只是想找个给自己干活的，也顺便弄点钱花。 　　钱倒是弄到了，但是这丫头不好拿捏。她不得不主动把大头都抹掉了。 　　而且，黎夏卖东西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几大军区。 　　让她想让黎夏干活，自己得功劳的想法也随之破产。 　　如今大家都知道全靠黎夏本事大，这才能把货卖出去。提到她顶多就说一句有识人之明。 　　她这会儿才领悟了老公说的，黎夏不是她能拿捏的人物是什么意思。 　　从她答应下来并且全心全意给276厂卖货，就算计好后面的一切了吧。 　　但自己现在还离不了她。而且276厂生意好了，自己能名正言顺每年有钱入账。 　　那就暂且先应付着吧。 　　老爷子想把这人介绍给桓小子，那不就成自己堂弟媳了？这万万不行，让她进了门会再次喧宾夺主的。 　　可是，一向眼高于顶的甄桓，方才领着她进来的一路可是言笑晏晏的。可见对她的印象相当的不错。 　　这事儿得设法拦下才行。 　　老爷子看待甄桓，那就跟自己幺儿一样了。 　　黎夏看到桌上有米酒有些惊喜，“呀，还有米酒呢。” 　　芳姐道：“对啊，这是我们家老保姆做的。我们家老爷子和军区几位叔伯都喜欢。要不要尝尝？” 　　黎夏端了一杯。这个喝着比较接地气，一般是上了年纪的人爱喝。但她小时候外婆常做，她也喜欢喝。 　　彭志杰不好这口，他喝茶。 　　今天来的大多是军政方面的人，黎夏都不认识。 　　芳姐招呼了他们一会儿，因为有其他客人也需要招呼只好先走开。 　　“你们随意啊，有什么事叫我。” 　　黎夏点头，“好的。” 　　他们找了个风光不错的地方坐在椅子上赏景。 　　一会儿，有人过来招呼黎夏，“小黎——” 　　黎夏站起来，“谷部长好——” 　　谷部长也端了一杯米酒，“你也喜欢喝这个啊？” 　　黎夏点头，“小时候外婆常做。” 　　这个度数比较低，但她两三岁的时候喝了，直接睡了一下午。 　　外公还把外婆给骂了一顿。 　　“怎么没有到处走动走动？”甄司令家的后院还是挺宽敞的，起码两三百个平米了。 　　“没什么认识的人。” 　　谷部长道：“想认识你的人多了。” 　　黎夏挑眉，“都什么人啊？” 　　“有一些人的子侄也承包了军工厂。只不过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你来了。” 　　“那我还是就在这角落窝着吧。谷部长，说句实在话，还在军区掌控的、生产军用物资的厂子出产的货我还敢卖。已经承包出去的，我暂时没那个打算。” 　　生产的是军需物资，那好歹还有个出厂的标准。转向民用物资生产的，她决计不沾手。 　　她只卖名牌、大牌产品。可不敢胡乱支持没混出名堂的小厂家。 　　谷部长道：“那我就不给你介绍了。不过万一有人问起，我也不好说你没来啊。” 　　黎夏点头，真找来了再应付呗。 　　不过她也没有和彭志杰在一个地方久坐，两人在甄司令的后院慢悠悠逛着。 　　“这要是在古代，算一品武将了吧？” 　　彭志杰道：“二品吧，上头不还有元帅么？” 　　“哦，对对。”黎夏走着走着，发现有人不善的看着自己。 　　彭志杰看过去，惊讶的道：“你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么？” 　　彭志杰失笑，“那不就是曾经在长安俱乐部放话要你好看的章少章豫南么？我看过照片。” 　　自然是因为黎夏的缘故，他才会找‘包打听’打听过这个人。 　　结果黎夏当面不认识人家。不过那位放狠话真是放了个寂寞！ 　　黎夏反应过来，“朱少还是他狗腿子那个，我知道了。”她对着对方笑了笑。她就喜欢看人恨得牙根痒，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两次进京都低调无比，不都是拜此人所赐么？ 　　章豫南轻哼一声，转身走开了。因为这个女人，他真是被人笑话惨了。 　　好容易事情都快过去了，她又在北京地界上成了红人。如今都混到甄司令的宴席上来了。 　　黎夏喝了米酒，很快就想上厕所。她找了个勤务兵打听了一下，拿着自己的小手包上洗手间去了。 　　几乎是黎夏刚走开，顾千山就出现在了彭志杰跟前。 　　“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居然还跟来？可是你来了又怎样，有人理会你么？” 　　彭志杰道：“你这么能耐，怎么没跟徐海他们一起来北京学习啊？这是来北京跑关系来了吧。幸亏甄司令没有女儿或者侄女，不然你怕是还要再吃一回软饭。” 　　落选了之前明显是提干前的学习，这是顾千山十分呕的一件事。一步慢，步步慢！ 　　彭志杰一见面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谓是直插心窝。 　　至于今天没什么人理会他，这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为了拉关系而来的。他如今从商，跟这个圈子暂时不搭边的。他又不靠在场谁提携。 　　反倒在场不少人，怕是还想来跟他未婚妻结识呢。 　　说话间，芳姐果然领了几个人过来。 　　这都是之前承包了军工厂的军中子弟。即便是生意还做得起走，听说了有这么一个三小时销货六十万的超市老板，今天还到场了，肯定也是要来结识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参一脚。 　　来了自然是直接找芳姐，芳姐便把人带过来了。 　　她其实不乐意黎夏再帮这些人销货，那样说不定会影响276厂的生意。已经够多竞争者了！ 　　但是，她也不能拦着，那太得罪人了。 　　于是只好把人都带过来。过来一看，人不见了。好在她未婚夫还在。 　　至于顾千山，她连眼神都吝于多给。 　　“小彭，黎夏呢？” 　　彭志杰道：“上洗手间去了。” 　　芳姐对那几个人道：“那我们等一等吧。” 　　顾千山这才找到机会打了个招呼，“嫂子——” 　　芳姐转头，随意点了点头，“你也在啊。” 　　她知道这人给老爷子说黎夏未婚夫坏话的事。要不是他，自己还不用担心黎夏会进门来跟自己做妯娌呢。 　　家里三兄弟，老大从军，她老公老二从政，还有当亲儿子养的老三从教。 　　老爷子的资源大多是给了老大，但他慈父的一面基本只有老三看到过。有可能因为那是侄儿所以要求比对亲儿子松一些。 　　可黎夏要是进了门，妥妥的会把自己挤到一边去。她这几天真的是红得发紫！ 　　自己倒是送了她一条青云路。 第369章 　　人是带过来了，但其实芳姐不担心黎夏会替他们卖货。 　　为什么？方才在老爷子的小书房，当着他们的父辈他们就说谷部长签的条约太过苛刻了。 　　就不该同意给黎夏6%的代销费用，而且还要送货上门。 　　这是不公平的，因为她卖其它的货就没这些条件。 　　当时谷部长就火了，“你们要是有办法，这6%给你们挣好不好？合同上注明了的，一年为期，军区中途叫停不需要付违约金。” 　　他好不容易才在蓉城军区手里抢下来的一半专柜位置呢。因为北京的牌子更响亮，老百姓更愿意买北京的货。 　　蓉城那边的后勤部长还打长途骂他奸诈呢。说他仗着黎夏人在首都，把人叫到跟前威逼利诱。 　　其实黎夏已经拿过销售数据给他们看。在超市的大力促销下，原本不属于年货必需品的军需用品销量比其他产品都要高。 　　那些军大衣、军用毛皮鞋、厚军被再不卖出去，等来年再卖么？ 　　至少要先把囤的这些货卖完吧。 　　之后要不要继续，对方也不是没给他们选择机会。中途叫停不用付违约金呢。 　　然后甄司令就让芳姐带他们来找黎夏。说军区不管他们的协议，能签成什么样算他们本事。 　　但如果军区不管，黎夏会理他们才怪了。自己这个合伙人自然不会忘了把这些内情知会她的。 　　顾千山再留下就没有意义了，他选择了离开。 　　走了一段路，他看到章豫南和穆晓楠在树荫后小声说话。 　　这两个家伙干不过黎夏的，他不掺和。 　　他的目的就是想拆散黎夏和彭志杰。不然她于彭志杰的助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找了一圈，奔甄桓去了。 　　而黎夏从洗手间出来，洗干净手再回来，很快就被这几个承包了军工厂的二代围住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黎夏不该利用军中的人憨直，就签下这样的苛刻条约。要求和其他供应商一样的待遇。 　　黎夏道：“这事儿你情我愿的。而且军区中途叫停还不用付违约金。有什么问题，那就叫停好了。但是条件我是不会更改的。但是你们能做主么？” 　　不用付违约金这条是她特地加上的。就是为了这种情况下，不至于被人说她连军方的钱都坑。 　　有了这条，军方才会这么爽快和她签约。 　　至于这几位，这是想吓唬她吧。可惜，她不怕！ 　　芳姐弯了弯嘴角，“今天是我们家请客，你们不要在这里同我的合作伙伴吵吵。有什么话好好的说！不然给其他客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她低头给黎夏发了一条短信，告知她军中大佬的态度：他们并不支持这几个家伙来闹。 　　黎夏扯扯嘴角，但他们也不反对啊！ 　　如果闹得下来，他们也就不用多出6%了。闹不下来，于如今并无变化。 　　这些都是老狐狸！哪是她一个小女子真能玩过的。 　　但是呢，她就是怎么都不改条件。你一个军区的军工产品不肯拿来代销，还有别家呢。 　　300家门店的销售能力就是她的底气。 　　黎夏直接对芳姐道：“吴总你今天请我来，就是听他们指责的么？” 　　“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你们几个闭嘴！哎，谷叔来了——” 　　谷部长走过来，“你们几个，合同是我签的，有什么来找我说。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黎夏看眼彭志杰，你还说他们可能发现不了呢。这么快就发现了！ 　　彭志杰看一眼那几个承包了军工厂的二代，我把他们算漏了。 　　军中大佬想的就是尽快把存货出清，把厂子盘活。他们真没心思去打听黎夏超市给其他供应商的待遇。 　　但搁不住这些二代门路广，又关注这事啊。 　　“谷部长，如果北京军区不想合作了。那咱们就卖完现在送过去的货为止吧，我不再报需求量给你们就是了。” 　　谷部长道：“别别别，我们签了合同的。一年为期，一年后双方再坐下来协商。如果觉得可行，就照原来的条件再续一年。你们几个家伙，想跟人家合作就好好跟人家说。真是被惯坏了！” 　　人家压根就没打算卖你们的货，还想压人家的代销费用，顺带再在军区首长跟前漏个脸。 　　黎夏笑了下，这不就是一套红脸加白脸的组合拳嘛。 　　她慢条斯理的喝着米酒。 　　这些二代自然和之前的芳姐一样，觉得商人就该低他们一等，供着他们。 　　所以才想以群起而攻之的手段吓唬住黎夏，然后答应他们的条件。 　　但看黎夏压根不接合作的话茬，甚至谷部长还对她这么和善，生怕她撂挑子的架势。 　　这几个人傻眼了。 　　谷部长暗骂了两句，一群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军工厂那么多人，不需要钱养活啊？ 　　而且军工厂要是赚了钱，军中是不是搞什么都比从前手头要松些？ 　　今天确实是甄司令家请客，这几个二代也不好过多纠缠。看谷部长和黎夏聊上了也不好打断，便向芳姐点点头走开了。 　　中午坐席时候，黎夏的席位还比较靠近首席。和她一桌的也是甄司令的次子、次媳以及几位政府的来客。 　　彭志杰自然也在这一桌。他故意拿眼找了找顾千山的位次，离得还蛮远的。 　　毕竟顾千山他爸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来。他就一个副营长，在这种场合要不是因为他老子的关系，座位都别想要。 　　在场负责警戒的，也有好几个不比他的职级低啊。 　　当着众人，芳姐对黎夏是很热情、周到的。场面上她一向很会来事，比当军医的大嫂更加长袖善舞。 　　尤其家里老太太不在了，大嫂是技术性人才。她就相当于是家里的女主人一般。 　　黎夏觉得她能把这样的场面照应好，也确实是很能干。而且在外维系人脉也很厉害。 　　她只是长处不在商业上而已。 　　而且她也很有自知之明，一开始就打算找个打工的替自己干活。只是不幸踢到了她这块铁板而已。 　　彭志杰还对着顾千山的位置举了举杯，一脸的嘚瑟。 　　你靠老子我靠老婆，大家差不多的。但我就是坐得比你要高！ 　　黎夏笑着在他耳边轻声道：“幼不幼稚啊你？” 　　彭志杰道：“我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他最在意的事戳他心窝。他这辈子最得意不就是根正苗红，和上层有关系么。” 　　芳姐的老公甄士承对彭志杰倒是挺友善的，还不时问起他深圳那边的情况。 　　黎夏觉得他段位比他老婆要高！ 　　等散席告辞之后，他们两个一起走出军区大院。 　　今天席上喝的是茅台，男士里彭志杰年纪最轻，被灌了几杯。黎夏看他自己走没问题，就打电话给赵明亮让他来大院门口接他们。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赵明亮的声音很是愉悦，显然今天上午在军营里玩得还挺开心。 　　等上了车彭志杰靠在黎夏肩膀上，“那样的小楼、后院，那就是我的梦想啊！我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只能靠我儿子了！” 　　赵明亮几人那天也都听说了彭志杰一个没背景的农村兵靠自己奋斗到保送军校了，被一个高干子弟耍手段赶出了军营。 　　看他这样，也有些感同身受。他们也都是没背景的。 　　黎夏伸手盖住彭志杰的眼睛，“睡觉吧。” 　　彭志杰在她肩头蹭了蹭，果然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 　　等绿灯的时候赵明亮道：“彭总这是受刺激了？“ 　　“嗯，今天遇上那个害他的家伙了。” 　　“这种人怎么就没有报应呢？” 　　黎夏道：“我从来就不信什么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那套。除非自己强大了，否则都只能看着仇人蹦跶。” 　　就拿芳姐夫妻如今的和善来说，如果不是她的超市创造了销售奇迹，他们能真把她放在眼底？始终只会拿她当个依附而已。 　　彭志杰其实也不信，所以他在很积极的想搜集关于顾千山的材料想搞他。 　　也不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跟那个有军方高层背景的‘包打听’搭上线的。 　　但对方收他的钱办事，关键时刻真的会卖自己同一阶层的人？那他以后还怎么在那个圈子混？ 　　回去后发现四个老的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同大哥、二哥他们到处逛吃逛吃去了。 　　赵明亮几人把彭志杰弄到东厢的床上安顿好才出去。 　　黎夏家就在床上的藤椅里坐下，随手拿起那本还没有看完的《中国服饰研究》翻看。 　　彭志杰躺了一会儿就醒了酒。 　　黎夏把之前的疑惑说了出来，顺手递给他一杯蜂蜜水。蜂蜜能够解酒。 　　彭志杰坐了起来，捏捏额头道：“我可没指望他能给我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但我可以通过他给的消息，揣测出顾家父子的政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不过这事儿还在进行当中。” 　　初五就没什么事了，各自休息。 　　初六送要回家祭祖的众人上飞机。那边明哥会安排好接送的。 　　然后回老家忙活完了，几个老的就预备去鼎泰俱乐部小住。 　　陈姐之前回自己家过年了，这会儿也来北京了。 　　大人都走了，留下几个要在北京读书的孩子：黎雯、黎远、黎跃、黎菁。他们就没必要坐着飞机来回跑了。 　　琪姐也回老家了，不过潘佑还在潘家老家待着没回北京。 　　黎夏之前一度忘了这几个孩子要留下来，这会儿才发现哪怕刨除了保镖她这几天也没有二人世界过。 　　黎雯和黎远回头要住校的，但这几天没开学没大人管，自然而然就归黎夏监护了。 　　黎菁还小，而且大过年的不好让她就和陈姐一起在四合院待着。所以大伯母走的时候也托给黎夏了。 　　但是黎跃为什么也跟着她回来了？他妈不是在北京么。 　　她问黎跃，“你什么情况啊？” 　　“我是判给我爸的。” 　　黎夏把其他几个打发走了，“你跟我说实话。”没情况哪能不回家啊？ 　　黎跃眼见躲不过，这才道：“我不乐意他们二婚后两个人住那个房子。我们母子吵了一架。” 　　黎夏道：“我看你是不乐意你妈二婚吧。行吧，要待我这儿就待吧。反正管吃管住，别的我一概不管。寒假作业要写完啊！” 　　老的不在跟前了，她居长！ 　　黎夏安排自己和彭志杰住正房的东西两间屋。黎雯和黎菁住西厢，黎远和黎跃住东厢。 　　彭志杰站在正房的东屋看着几个孩子打打闹闹，揣想十年后他和黎夏的孩子也这么热热闹闹的。 　　黎夏则扳着指头数自己得当几天临时家长。 第370章 　　既然是当临时家长，那不管几天就还是得称职。 　　黎夏问三个大的，“寒假作业写到哪了？” 　　女孩子要让人省心点，黎雯写完了。黎远和黎跃的自觉性就要差一点了，还没有写完。 　　黎夏翻过他俩的作业，“还有五天报名，你们把每天要写多少规划出来。能做到我租碟放给你们看。” 　　黎远眼睛一亮，“可以看释小龙和郝劭文么？” 　　“当然可以啊。”这俩小孩去年叼着奶瓶出道，一个是功夫高手，一个圆圆滚滚的大眼萌娃，都甚是可爱。一下子就红了，跟他们搭戏的都是顶流。 　　黎跃也挺高兴的，他也想看。 　　但是和母亲住在一起，他是被完全禁止看这些‘浪费学习时间’的东西的。 　　两人很快回东厢房的红木书桌上写作业了。 　　黎夏对黎雯和黎菁道：“走吧，我们出去租碟。” 　　她这里有影碟机，回头投影仪投到幕布上，就跟看电影一样的。 　　哪怕是大白天，窗帘拉上就OK了。 　　两个女孩子便跟着黎夏往外走。 　　走过厨房黎夏对两个大姐道：“王姐、刘姐，我等下租两个小和尚的碟回来放。让你们家小朋友也一起来看啊！” 　　释小龙和郝劭文都是以小和尚的形象出现在电影中，所以小朋友也会这么称呼他们。 　　王姐和刘姐还真知道这俩小童星，知道自家和邻居家的小朋友都喜欢，当即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黎夏带俩侄女去租碟子，胡同里就有。 　　黎雯已经158了，细长条一个。黎菁则矮矮墩墩、圆圆滚滚的，下巴都有两个。 　　姐俩走在一起，对比十分明显。 　　其实黎夏觉得四岁的小朋友这样子挺可爱的。但明哥临走带黎菁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超重了，最好控制一下饮食多活动。 　　明哥拜托黎夏帮小姑娘减减肥。 　　黎夏有点为难，小姑娘管不住嘴也迈不开腿啊。她被大伯母投喂惯了，每天都在不停的吃吃吃。 　　今天刚回来，她就把之前没吃完的年货都翻出来，一个人乖乖坐那吃着。 　　还懒怠多动，就喜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要不是说去租两个小和尚哥哥的碟，她还不会跟着出来呢。 　　黎夏租了一张《无敌反斗星》回来。等她回来院子多了七八个小朋友，都是来看碟的。 　　王姐、刘姐回家一说，小朋友们呼朋引伴的就来了。 　　胡同里大杂院的人都热情，和四个老的处得不错。黎夏来了，彼此也时常走动。 　　又由于黎夏大方，经常给小朋友们零食、瓜果吃，他们一听是黎夏阿姨家要放电影了，呼啦啦的就来了一群。 　　小朋友们把投影到幕布上看，都叫做‘放电影’。 　　再说这不是寒假么，闲着呢。又初六了，该走动的亲戚也走动得差不多了。 　　黎夏也知道是这个发展，招呼院子里的小朋友都到正房的大客厅去坐。 　　这里有两张长条沙发，还有几个小朋友是自带了小板凳的。十来个孩子，坐得下。 　　茶几上是黎菁翻出来的年货干货，坚果、果仁、糖果什么都有。 　　黎夏招呼他们，“不要客气，随便吃啊。”还给他们摆了几个垃圾桶。 　　买得有点多，不找小朋友们来吃，估计到她离京都吃不完。 　　黎远和黎跃也来了，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等一部电影放完，小朋友们走到院子里嘿嘿哈嘿的比划起来了。 　　黎菁也参与进去，这里头也有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行，肯动就好！ 　　黎夏听他们嘴里唱着‘和尚摆乌龙，勇敢向前冲。不是一条龙啊，就是一条虫。和尚不吃肉，早晚要练功。阿弥陀佛空空空......’ 　　还有人拿了晾衣杆等在手，有人假装自己是十八铜人阵的铜人，还有个小朋友做了个合十的动作，“贫僧乃是面壁！” 　　一群小朋友齐声嘘他。 　　因为这个面壁大师是秋官演的，又帅又能打。这年头的小朋友，谁不想当秋官演的角色？ 　　黎夏看黎远和黎跃又忘了写作业的事便道：“你们两个把今天该做的作业完成，我们明天就继续租碟放。” 　　一时所有小朋友都对他们道：“快去写作业啊！” 　　那俩对视一眼，只好苦逼的回东厢。 　　黎夏磕着开心果问小朋友们，“你们想不想跟释小龙一样厉害啊？” 　　“想——” 　　她看向方才抓阄输了的保镖钟勇。他只好上前，“来，叔叔教你们中国功夫。” 　　“你会么？” 　　“叔叔当过解放军，还是特种兵，你们说我会不会？” 　　“是不是要先扎马步？”立即有小朋友摆出了姿势，其他人也都照做。 　　90年代武侠电影是很红火的。 　　黎夏看黎菁也在跟着做点点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要让这小不点减肥不容易啊！ 　　不让她吃逼着她动，那都不好弄。回头她撒娇、哭闹的，黎夏觉得难以应付。 　　那就让她自己愿意动起来吧。 　　钟勇摇头，“我要教你们的功夫，不用扎马步。来，按照高矮排成两排，跟我练军体拳。” 　　左邻右舍也进来看热闹。 　　“小黎啊，你这保镖真是特种兵啊？” 　　黎夏点头，“他在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胳膊中弹。日常生活无碍，但灵敏度不适合再在原来的岗位上了。后来到了年纪就退了伍，到我的公司上班。” 　　左邻右舍现在也都知道黎夏生意做得挺大的。那张省报，黎会计也拿过上门来的邻居们看过。 　　特种兵，那可了不得啊。 　　所以各家的孙儿、孙女能跟着钟勇学打拳，他们都很乐见。 　　一群小朋友便虎虎生风的跟着钟勇练起来了。 　　先放慢教动作，然后纠正。 　　黎菁就站在第一排，模仿能力还挺强。 　　过了一会儿黎夏看她都出汗了也没有喊累，还兴致勃勃的。 　　倒是钟勇让她们中场休息了。 　　“叔叔，你会不会飞檐走壁啊？” 　　钟勇点头，“虽然比不了电视里的轻功，但从两三层楼跳下来不成问题。不过我刚带你们练习有点累了。让那几个叔叔表演给你们看好不好？” 　　那群家伙都站在倒座房前看他的热闹，自然不能让他们光是看啊。 　　“好！” 　　“来，大家鼓掌邀请他们下场。” 　　几个小朋友一起鼓掌，弄得赵明亮几人只得分别出来表演了一下。 　　或者一跃上了房顶，或是一口气爬到门外的梧桐树顶上，或是两人对打...... 　　不但小朋友们，就连大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自觉自己已经是半个大人没参与进去起哄的黎雯笑着对黎夏道：“姑姑，你挺会带孩子的啊。” 　　黎夏正要说话，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秦丹打来的。这是要来把黎跃接走？ 　　于是走到一旁去接，“喂，秦丹姐？” 　　“夏夏，跃跃在做什么？你那里怎么那么热闹啊？” 　　黎夏道：“跃跃在戴着耳塞写作业呢。” 　　外头这么热闹，两个小伙子显然是很难静心的。但明天还有没有碟看全在于他们，再说假期都要结束了，也是该赶作业了。 　　黎跃有两副很贵的降噪耳塞，便拿出来和黎远一起戴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赶作业。 　　黎夏有点奇怪他买这么贵的耳塞干嘛，结果小伙子告诉她自己失眠。 　　当时黎夏就皱眉了。按说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事折腾得失眠啊？ 　　“你让他收拾东西出来吧，我的车停在胡同口。” 　　“哦，好。”人家亲妈来接人，而且顾忌了黎菁没直接进来。黎夏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她进去拍拍黎跃的肩膀，和他说了。 　　黎跃道：“我不回去！我下学期住校去，我已经让我爸签字了。” 　　他不走，黎夏总不能撵吧。 　　她只能给秦丹拨出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这孩子！” 　　五分钟后，黎夏被秦丹叫出去，在附近的咖啡馆喝咖啡。 　　黎夏不想喝咖啡，要了一杯鲜榨橙汁。 　　她出来的时候去正房东屋窗边看了下小彭同志。他没戴降噪耳塞，依然心无旁骛的在电脑上处理着事务。 　　他们都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专心的程度远胜常人。 　　服务员刚一转身，秦丹就道：“你说跃跃这孩子是不是到叛逆期了啊，怎么都沟通不了？” 　　黎夏道：“我没孩子，不太清楚。他怎么了？” 　　“他说那房子是他的，股份和分红也是他的，让我不要碰。明明一半是我的，一半是你哥的。当初为了保护他的利益才写成他一个小孩的名字。” 　　黎夏道：“还有一点是为了防止你被人骗。你就当他是替你试一试那个教育局工作人员是不是的真的心诚。” 　　因为黎跃的监护人是黎明，所以如果黎跃不让秦丹碰他的财产，黎明也同意的话。她还真碰不了！ 　　属于她名下的就是那一百八十万存款和已经到她名下的分红。还有她自己开的高级家政公司挣的钱。 　　一百万她之前借给了黎夏，一年收12万利息。后来黎夏还给她，她又存银行去了。 　　她也见识过钱存供销社取不出来的事，不敢乱理财。 　　听了黎夏的话，秦丹静默了一阵。 　　“既然他要待你那里，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哥离婚的时候就在算计我。” 　　这样算起来，她根本没分到一半财产。 　　黎夏道：“嗯，跃跃住我那里你尽管放心。我怎么待远远就怎么待跃跃。” 　　看来她自己也想趁机试一试男朋友了。 　　秦丹点头，“这我自然是放心的，你一向是个厚道人。老黎家也就你厚道些。” 　　黎夏摆手，“这话我可不敢当。” 　　她回到小四合院，小朋友们玩了一阵告辞了。毕竟在她家都待了两个小时多了。 　　黎雯倒是兴致勃勃的在继续练着军体拳。 　　陈姐在西厢屋檐下坐着，黎菁趴在她腿上。陈姐在给她擦背心的汗。 　　黎菁超重的消息陈姐自然也知道了，也有点发愁。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黎菁的胃口比往日还好。 　　往日她吃两碗，今天吃完还把碗递给陈姐叫她添第三碗。 　　陈姐下意识接过就要去给她添饭。 　　黎夏轻咳两声，“菁菁，留点肚子。” 　　黎菁以为下午有好吃的，便也没闹着一定要吃第三碗。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黎夏跟前晃悠，等她拿好吃的出来。 　　眼见没有，下午四点的时候她直接开口了，“小姑，我要喝下午茶。” 　　她在家都要吃四五顿的。 　　黎夏对大伯母投喂孩子的行为也很无奈。老人家说以前养儿女总让他们吃不饱，大孙子秦丹又不让她多插手。 　　这不就只有投喂小孙女了。 　　“嗯，去叫你雯姐。” 第371章 　　黎菁上午练了两趟拳就不爱动了，黎雯倒是实实在在的一直在练习。 　　黎夏今天没出门。钟勇便也闲着，一直在指点她。 　　彭志杰忙完就站在屋檐下看着。看如今的黎雯可以帮他想像出没经历过的、黎夏的少女时代。 　　黎菁走出来，大声道：“雯姐，别练了，喝下午茶了。” 　　黎雯也知道要让黎菁减肥的事。她本来以为自己在练，小丫头也会跟着。 　　结果小丫头下午就一直在姑姑腿边转悠，完全不受影响的。 　　叫了她，黎菁又去东厢叫赶作业的两个。 　　她还很上心的问道：“哥哥、远哥，你们今天能写完么？” 　　小姑是说一不二的，说要两个哥哥写完作业明天才继续租碟，那他们没写完就绝对不会再租。 　　“能。” 　　小姑娘就放心了，她明天还想看下一部。 　　等喝下午茶的时候，黎菁发现自己只有一小杯牛奶和两块小点心便道：“小姑，我不够！” 　　黎夏问：“你很饿么？” 　　黎菁摸摸自己凸凸的小肚肚，那倒也没有。可是她习惯吃东西了啊。 　　那些年货上午吃过，不知道小姑收哪里去了。她去原先的地方找了，没找着。 　　陈姐也不肯把零花钱给她去买零食。 　　她出去小卖部拿自己的小手镯换，老板光是笑也不换给她。 　　所以，她嘴馋了好久了。 　　“菁菁，你爸上飞机前跟你说什么了？” 　　黎菁道：“听小姑的话。还有，减肥！” 　　她成天听广告里卖减肥茶什么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黎夏点头，“减肥就是管住嘴、迈开腿。少吃多动！” 　　“那你给我买减肥茶吧。”又有得吃又能减肥，多好！ 　　三个大的看看黎菁，他们也被勒令了不准给她钱去买零食。 　　黎跃道：“菁菁，你再胖下去就要变成球了。你比郝劭文还要胖！以后你干脆叫黎球好了！” 　　黎远和黎雯笑出声来，黎远更是道：“黎球，泥鳅！” 　　黎菁扭头向黎夏告状，“小姑——” 　　黎夏抬手，往黎跃和黎远后脑勺各拍了一下，“怎么说妹妹呢？菁菁，你听话。一会儿我和小彭叔叔带你出去玩。” 　　黎菁是很喜欢跟着黎夏和彭志杰一起出去的。 　　别的人要么不是一对，要么就是有自己的孩子。她就喜欢跟他俩一起出去，假装他们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好吧。”小丫头忍着嘴馋答应了。 　　等吃过，黎夏兑现承诺，和彭志杰一起牵着黎菁出去逛耍。三个大的也跟在后头。 　　这里是二环内，因此走出胡同不远就挺繁华了。 　　黎菁忽然眼睛一亮，仰头看着黎夏道：“肯德基——” 　　黎夏摇头，“我们不吃肯德基。”减肥呢，那种高热量的东西怎么能碰？ 　　彭志杰道：“菁菁，我们去商场的游乐区玩。” 　　“好！” 　　黎夏在商场给黎菁买了一个圆圆的体重秤，踩上去就能看到体重的数字。 　　读了幼儿园，黎菁倒是识数的。 　　她现在43斤，小姑让她三个月瘦到35斤。说是完成了任务，暑假就带她去看大海和鲸鱼。 　　小姑娘很稀罕看大海。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在院子里跑圈了。 　　就是吃饭的时候黎夏老让陈姐给她夹蔬菜，她不大乐意。她要吃肉肉！ 　　“吃两口菜菜才准吃一口肉肉。吃肉肉，长肉肉！”黎夏板着脸道。 　　“那吃菜菜长什么？” 　　“长高高！” 　　好吧，长高高可以有！ 　　“啊呜——”黎菁一口吞下了菜菜。 　　下午她告诉黎夏，“小姑，吃菜菜饿得快！” 　　“吃菜菜有助你嗯嗯，不用很大力气就可以了。” 　　黎菁下午嗯嗯了，然后跑回去称重量。数字没变，她苦了脸。 　　“三个月呢，你急什么？再说了，暑假还更早。” 　　努力了三天，还是43斤。小姑娘没耐心了，不干了。 　　黎夏再让她做什么，她就消极抵抗。她还跑去把她哥的耳塞拿来戴上，以示‘不是我不听话，是我没听见你说的话’。 　　黎夏呼出一口气。她有点怀念两年前刚回到黎家、还没有被宠惯过、拿她的话当圣旨那个黎菁了。 　　那会儿她要是让黎菁跑圈，她能一直不停的跑。 　　黎夏拔了她的耳塞，指指座机，“打给你爸！告诉他，我不给你吃饱肉肉，还折腾你跑圈、打拳。” 　　黎菁静默了一下下，对对手指道：“小姑，我想打手机。” 　　她早就觊觎爸爸、小彭叔叔还有小姑、二伯母的手机了。可他们都不给她玩儿。 　　黎夏拿出来给她，“要不要我教你啊？” 　　黎菁拿过去，“我会。” 　　先拨爸爸的电话号码，然后再摁‘发射’。 　　她记性不错，真的记得黎明的号码。而且准确无误的拨出去了。 　　黎夏道：“我出去，省得你不方便告状。” 　　黎明那边在开会，看了一眼是黎夏打过来的便接了起来。一般没大事，黎夏不会打过来。 　　“喂，夏夏，什么事？” 　　“爸爸，是我，菁菁。我想你了——” 　　黎明笑开，小闺女说想他了。 　　“爸爸，我努力忍住嘴馋，还跑圈圈、打拳，可我就是不瘦啊！怎么办？” 　　窗外的陈姐听了笑了一下。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要是真打电话告黎夏的状，那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好在，教育得还不算失败。 　　“这个要坚持啊，医生说至少坚持半个月才能见成效的。”黎明在开会，见没什么大事便没和她多说，只让她把手机拿给黎夏。 　　“夏夏，辛苦你了。” 　　“没事，自家人嘛。不过，我3月就要离京了，到时候就只有交给琪姐或者玲姐。” 　　三个大的可以去住校，但黎菁呢？ 　　陈姐就是保姆，难道还完全托付给人家不成？再说陈姐的儿子这学期也来北京读书了。 　　要么就只有让大伯、大伯母赶紧来，要么就只能是她们三姐妹轮着给带。 　　琪姐那边回来肯定还要吵吵闹闹的，她也没心思带侄女儿。 　　就是交给她，恐怕也要被不经意的忽略。而且，给黎菁看到黎琪同潘家人干仗肯定不好。 　　黎会计老两口、彭家老两口都已经从老家回X山了，这会儿在俱乐部里体验富贵生活呢。 　　黎夏跟他们说钱再不花就过期作废了，他们就不会再想着节约。 　　大伯、大伯母自然也在的。他们其实更喜欢在X山待着，有熟人。 　　而且他们来了北京，潘家父母找上门来说道，总不好避而不见吧。一次、二次的也会很烦。 　　如今琪姐是完全占上风的，不需要他们到场给撑腰。不在北京反而能避开不少事。 　　而且有黎夏在，陈玲今天也要来了，黎琪那里真有事怎么都有人帮腔、搭把手。 　　黎菁挂断电话，又出去打军体拳了。 　　陈玲和徐海到了机场是被赵明亮开车直接接到小四合院的，还没开课可以外宿。 　　陈玲和徐海进来看到黎菁在打军体拳一愣，“菁菁，你干嘛呢？” 　　黎菁收拳，“表姑、表姑父，我减肥呢。我超重了8斤！” 　　徐海看看一声冬装运动服都圆滚滚的黎菁，好像是有点胖啊。 　　陈玲道：“黎夏就知道教你打拳。来，表姑教你跳舞。跳舞能更好的塑造形体。你看表姑的身材好吧？” 　　黎菁也不懂什么叫身材，但表姑好看她知道。 　　于是点点头，“好！”顿了顿又道：“小姑也好看。” 　　“那你就打拳、跳舞结合着来。来，跟着表姑的脚动作。” 　　“哦。”黎菁跟着陈玲在院子里走三十二步。 　　“不错、不错，记得很清楚！” 　　徐海看几个保镖把两人的行李分别拿进正房的东屋、西屋，便知道彭志杰和黎夏是分房睡的。 　　他揶揄的看一眼小彭同志。还以为老的走了小彭同志的好日子就来了，没想到这么惨啊！ 　　彭志杰叹口气。黎夏怀疑黎跃是在家听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动静，所以坚持在家分开住。 　　要出去开房间吧，黎菁还不懂事，走哪跟哪。就算真开了房间她也吵着要睡中间的。 　　所以，带小的比跟老的住一起的时候还苦逼。 　　他这会儿也不畅想十年后儿女绕膝的场景了。 　　徐海道：“我还没到北京呢，就有人托我约你们俩吃饭了。” 　　彭志杰道：“估计是那些承包了军工厂的军中子弟吧？” 　　“让你说着了。” 　　军区的货在黎夏超市销得很好。各地后勤部都在等黎夏的采购数量呢，没有一家要提前终止合约的。 　　那些高干子弟看了可不得急了。这才知道黎夏确实不是他们能拿捏的对象。 　　他们找芳姐做中间人想缓和关系让自己的货进场，被芳姐连消带打的一推三五六。 　　想来想去，主意就打到徐海和陈玲身上了。 　　不然这俩人还没进京之前，黎夏这里不可能这么消停。 　　彭志杰道：“黎夏不会进非军区掌控的企业的货。她以前都只进名牌产品的，说好歹质量更有保障。超市的货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后果很严重。” 　　“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彭志杰摇头，“要是你承包的，那可能有。” 　　“我们家老爷子也说这里头水深，还觉得我们弄不好，不让我们沾。反正我也没答应谁，就答应做中间人组个饭局。我也是不好一口就推脱了。哎，不说三个大的也在么？” 　　“黎夏把他们送去补英语了。跃跃是陪着去的，雯雯和远远的英语尤其是口语，跟北京的孩子差太远了。” 　　黎夏刚才在屋里打电话，见彭志杰在外头招呼便也没急着出来。 　　这会儿事情安排完了她才出来，“表姐夫，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坐飞机来的，没耗时多久。” 　　院子里陈玲已经把舞步都教给黎菁了，“记住了么？” 　　黎菁点头，“记住了。” 　　陈玲对黎夏道：“菁菁学这个，比你聪明多了。” 　　黎夏不客气道：“你忘了射击脱靶，拜托我代打的时候了？”来啊，来互相伤害啊！ 　　晚上接上那三个大的一起去吃火锅。 　　黎菁捧着碗，“小姑，我能吃多少？” 　　黎夏道：“你表姑停筷子，你也跟着停就好了。” 　　黎菁看过去，“表姑，你也要减肥么？你不胖啊。” 　　陈玲道：“我的体重最多只能在两斤以内浮动，这是职业要求。” 　　“你什么职业？” 　　“文工团员。” 　　黎菁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当文工团员。 　　黎夏看黎雯和黎远都有些蔫，知道他们是为英语口语自卑。 　　小地方上初中才开始学的哑巴英语怎么能跟北京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学的口语比呢？ 　　“回头给你们组原声电影多看看。” 第372章 　　黎雯和黎夏—样，喜欢好莱坞的经典爱情电影。黎远则喜欢他们的超级英雄电影。 　　看原声片其实比译制片更带劲。 　　而且黎雯还喜欢看《老友记》。 　　所以黎夏原本以为能让他们放开了看原声便宜，俩孩子能挺高兴呢。 　　结果还是蔫答答的。 　　黎夏纳闷了，打击这么大的吗？明明事前跟他们打过预防针。前两天虽然沮丧，但上了—个小时的课回来，还是有斗志的。 　　黎跃道：“他们回来听老师的话在进行英文对话。然后菁菁从旁边经过，—时兴起就和他们说了几句。” 　　呃，原来这样啊！ 　　黎菁上的是双语幼儿园，她又正是学语言的年纪。所以英语口语说得真还挺不错的。 　　黎雯和黎远不上北京城的同龄人还能接受，连小十岁的小堂妹都不如，就真的是被打击得士气都快没了。 　　再看黎菁，小胖妞—脸的无辜、懵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夏看看蔫头耷脑的侄儿侄女，压低声音脱口朗诵了—大段《Ihaveadream！》 　　黎雯和黎远抬起头，“小姑，你英语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小姑学英语的条件可以说连他们都还不如呢。 　　黎夏没理他们，脱口朗诵了足足—分钟，然后看—眼彭志杰。 　　已经在开始涮毛肚的小彭同志只好接着她的尾音继续朗诵。 　　这就更令黎雯和黎远震惊了。 　　小姑小时候好歹还是能正常上学的工人阶级子弟。但小彭叔叔小时候是黑五类子弟，连读书的资格都被剥夺了的。 　　前些天他给他们讲故事，让他们珍惜如今到北京读书的机会，还说起自己小时候脖子上挂—个上书‘反革命狗崽子’的小黑板游街示众，没资格学校报名读书的事呢。 　　后来还是—个好心的知青偷偷教他识字，才给他树立了正确的三观。 　　当时小彭叔叔还说，知青把他脖子上的小黑板取下来擦掉上面的字，就将就那个小黑板教他识字来着。 　　怎么他的英语也这么棒？ 　　徐海还能听得懂—些，好歹是军事学院毕业的。陈玲只有中学文凭，她瘪瘪嘴小声道：“秀什么啊？” 　　她是现役军人，非公务不能出国。根本就没有用到英语的机会。信奉的—向是‘不学ABC，照样干革命’。 　　两个孩子问出自己的疑问。 　　黎夏道：“工作中学的。其实语言这个东西越小学越好。” 　　三个大的看看正在吹碗里小肉丸的黎菁，确实是越小越好啊。那你们怎么说那么好？ 　　彭志杰道：“这就说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回头给你俩买个随身听，随时随地的听英语。再去英语系给你们请—家教。估计等我们下次来北京，你俩也能大胆的去英语角找人对话了。” 　　黎雯道：“你们下次什么时候来北京啊？” 　　黎夏道：“说不好，我可能每个月飞来看看。不过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能给我们—个惊喜，暑假可以到深圳来看我们。我们应该那时候会在深圳。” 　　彭志杰道：“干脆给他们把护照都办了，时间合适可以带去香港玩玩。香港那边说英语就比较多。我那会儿在郭家当保镖，那家里菲佣的英语都溜得很。” 　　黎跃道：“小彭叔叔，我们要去你的游艇上玩，还要去看维多利亚港。” 　　彭志杰心道：还没有买呢！ 　　说到维多利亚港，陈玲来了兴致。 　　“章亮他们去香港表演回来没有？” 　　黎夏道：“直接从香港去新加坡了，听说之后还要去美国。而且章裁缝—个朝代又增加了两套衣服，如今团队越来越壮大了。” 　　展翘说多出去走走看看，开阔下眼界。也许对她的画技提高很有好处。直接请长假跟着出去了！ 　　这是出去为国争光，还是□□组织的活动。师专美术系的系主任自然更不可能拦着了，大开绿灯。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徐海和彭志杰—直在烫菜，为女士和孩童服务。 　　“好了，趁热吃吧，已经晾了—会儿了。” 　　回去的路上，黎夏就去租了原身电影碟。黎雯要看爱情片，黎远要看超级英雄。索性给他们—个用影碟机，—个用笔记本电脑看。 　　黎夏看他们还盯着下头翻译的中文看，直接把那中文给取消了。 　　“就这么看，不然没有效果。” 　　彭志杰在商场给他们买了两个随身听。本来打算买四个的，黎跃说他有，还跟黎菁说她也有。 　　黎菁挠挠头，盯着看看，好像是有。便让陈姐回去给她拿过来。 　　然后又搭着买了不少英文经典歌曲和电影原声。 　　黎夏道：“每天听几个小时，慢慢就能形成语感。” 　　两姐弟本来让黎菁打击惨了。后来小姑和小彭叔叔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可以后来者居上。 　　两人学习英语追赶北京同龄人的热情终于重燃了。 　　徐海问起跟那些军二代吃饭的事。 　　黎夏道：“马上要开学了，先把孩子送去上学再说。然后我妇女节要去人民大会堂领奖。表姐夫你课业也挺忙的。这样吧，约在3月9号星期六晚上。” 　　侄儿侄女读书，她还得关注几天呢。要不是及时发现，—个英语就能让他们趴下。 　　是她力主把俩孩子送到北京来读书的，当然得负起责任。不然，让他们信心全失，那就适得其反了。 　　她侄儿侄女可比那些家伙重要多了。 　　她肯定不会急吼吼的去见那些人。反正她是打算去拒绝他们的，他们早晚是要不满的。 　　徐海点头，“好！”还有12天，估计那些人挺急的。但是这回是他们上赶着找黎夏，当然得配合她的时间。 　　他去正房客厅座机那边打电话。 　　这电话的分机搁在黎夏的床头柜上的，她可不想睡下了还跑出去接电话。 　　徐海那边打过去，对方果然觉得有点迟。 　　“能不能就安排在这两天啊？” 　　“不行啊，我表妹这段时间忙着呢。”要看四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有两个还是刚转学来北京的。能不忙么？ 　　而且看样子，他媳妇儿也得过来搭把手。 　　而且徐海也发觉了，黎夏这回根本没拿这几个二代当回事。 　　之前对上芳姐她会不得不妥协、退让。但如今跟后勤部都搭上线了，后勤部靠她卖货呢。她才不怕这些人打击报复呢。 　　谁要动她，谷部长第—个不答应。 　　“那据你看，事情会是什么走向？” 　　“我劝你们做好两手准备。” 　　第二天是二月最后—天。因为96年是闰年，所以有29号。 　　秦丹又给黎夏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自己买了—套房要搬出去住了。 　　黎夏知道她其实是想告诉黎跃，便转告了他。 　　“你的分红真的不给你妈了？” 　　“我要攒起来，以后做生意需要本钱。她的公司—年挣十来万，够花了。” 　　秦丹买—套房，全款50来万。有—个年入十万的公司，—辆十几万的代步车，银行还有百多万的存款。其实也算是富婆了。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趁机对男朋友把大部分财产都隐瞒下来。 　　黎夏让保镖开车送黎跃回去了—趟，但下午他又回来了。 　　他告诉黎夏，“我们把以前那套房租出去了。” 　　他平时住校，周末回四合院那边。 　　黎夏道：“你也是想帮你妈试探—下那个叔叔吧？” 　　黎跃没吭声。 　　“那就不要搞得太僵了。行吧，明天送你们—起去报名。反正—只羊是赶，—群羊还是赶。” 　　3月1号，276厂复工了。黎夏把那三个后来的保镖和之前跟着她的另—个保镖胡嘉安排去厂里做监工。 　　“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树立起权威就行。到时候你们四个都去厂里住宿舍吧。你们三个如果要买房，找厂里开证明月供。我让田瑶把你们的档案转到北京军工厂。我的建议是，买—套比较好。” 　　以后就赵明亮和钟勇跟着她，足够了。国家都要开展严打了。 　　“是。” 　　这两年听黎总话买房子的人都没有后悔的，—直在涨价嘛。虽然慢—点！ 　　中国人对房子是有极大的热情的。 　　所以，他们也准备站稳脚跟之后买。 　　四个孩子按照远近送去报名。 　　第—个就是黎菁。 　　徐海和陈玲已经回军区上课和上班了。只有黎夏和彭志杰出面充当家长。 　　车开到幼儿园，其他人在车上等着，黎夏和陈姐过去。 　　黎明把5万学费和生活费、杂费都打到了黎夏的账户。 　　老师道：“请问您是......” 　　陈姐她认识，学生的保姆，经常来接送。 　　小班教学，—个班就12个人，所以每个学生的情况她都比较了解。 　　黎菁的父母离异，但她妈妈应该已经将近40岁了。这难道是后妈？ 　　“我是黎菁小朋友的小姑姑。她在幼儿园让老师您费心了。” 　　“应该的。那这样，给您登记—下身份，将来你要接送孩子也方便些。毕竟接送的牌子有可能会弄掉，我们还要核对照片的。” 　　于是，黎夏不但登记了，还去拍了个照。 　　不过这收五万—学期的幼儿园是比普通的要周到些。 　　“老师，黎菁她有点超重。平时希望你能注意—下，不要给她吃糖，督促她少吃多动。”中午有—餐是在学校吃的。 　　“可以的，其实之前我提醒的。那位老人家大概是您母亲，她很固执啊。” 　　“是我伯母，我是孩子的堂姑。” 　　跟老师交流了—番，又去黎跃的学校。 　　在学校门口就遇上秦丹了。 　　彭志杰看到了，他瞅瞅—心以为自己妈妈也是秦丹的黎菁，“黎夏，那个谁也在学校门口。” 　　黎夏从车窗探头—看，叫了黎跃下车。 　　黎菁道：“我送哥哥。” 　　黎夏道：“门口这么挤，你给我老实在车上带着。等—下还要送你雯姐和远哥呢，他们还离得远。” 　　黎菁撅撅嘴，低头摆弄衣服上的带子。 　　副驾的钟勇下车去，从后备箱取出黎跃住校的行李箱。这是黎跃昨天回家让保姆收拾的。 　　黎夏也下车，领着黎跃过去，把他交给秦丹带进去报名、安顿住校。他就不—道回去了。 　　彭志杰在车上吸引开黎菁的注意力省得她看到了秦丹领她哥进学校问起。 　　过了—会儿黎夏回来，“好了，去XX中学吧。”黎远初—，黎雯初二。 　　他们俩也要住校，下了车各自拉—个箱子。 　　黎夏道：“我还要在北京待半个来月，那会儿你们也该适应了学校生活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可能会时常进京看看你们和276厂。” 第373章 　　看276厂什么的肯定是其次。那500万黎夏如今已经不太在意了。 　　她原本就没打算靠这钱牟利，就是一口气憋得慌。 　　如今芳姐软化，又从军区挣到了别的钱，她那口气已经出了。如今呼吸特别的顺畅。 　　从2月15日到如今，整整半个月。她替包括276厂在内的军工厂整整卖出了700来万的滞销货。 　　老百姓渐渐有钱了，中国人口基数又大。七个省一起上架，中间有年货的三天，还大力促销了。半个月卖700来万真的不算太多。 　　这就一笔她代销费就赚了40万。而且还显示了她的实力，让那些趾高气昂的高干子弟都不能再对他颐指气使。 　　这500万花得忒值，比她自己捧着上门去求人强多了。 　　黎夏如今在意的是既然和军方上层搭上线了，那这层关系就不能断了，要时常维系才是。 　　按照这个发展，没准她的超市会提前在北京开出来。 　　北京、上海、深圳这才是零售业争夺最激烈的战场！ 　　一步一步来吧，不着急。 　　下车前，黎夏叮嘱黎雯和黎远，“你俩在镇上、县城都备受优待的。但到了北京可就不一样了。小姑之前都让人给欺负了，还好峰回路转。” 　　这事儿黎雯和黎远除夕那天听几个大人说了，知道做生意很不容易。 　　一旦你把生意做大点，就有各方人马想要占便宜。 　　小姑前前后后都遇上好几遭了。 　　所以这会儿姐弟俩也同样很愤慨。 　　黎夏继续道：“我能扳回一局，靠的就是自身的实力。你们如今要做的，也是强大自身。在不够强大前，咱们先低调些。当然，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们，直接给我揍回去、骂回去。出了事算小姑的！不过下手不能太狠辣啊。” 　　那姐弟俩点头，“嗯，知道了。” 　　他们也是从小跟着黎竣练拳脚功夫的。真要打架，只要不是被人群殴，那都吃不了亏。 　　“要是有人笑你们是蜀中来的，是乡下人。那也不用客气。蜀中人怎么了？十大元帅，我们蜀中占四个：朱聂陈刘。小平同志也是我们蜀中的。北京土著也不比我们高贵。” 　　黎雯和黎远点头不已。 　　黎夏顿了顿，“三八妇女节的时候，小姑要去人民大会堂接受‘三八红旗手’的荣誉称号。到时候你们不妨跟老师、同学提一提。” 　　反正自家孩子在外头不受欺负最重要。 　　“好的，我们知道了。” 　　黎夏和彭志杰这才领着他们去初二、初一报名。 　　学费、杂费、生活费这些也是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临走给了的。 　　黎夏给了两人各五张大团结。 　　“开学第一周可能要置办不少东西，多揣一些在身上。周末回家再发下一周的。不过花钱要有计较，不要抠抠搜搜也不要大手大脚。走吧——” 　　赵明亮和钟勇替俩孩子拉着拉杆箱，拿着其他杂物。 　　这箱子和日常生活用品也是前两天，黎夏带他们去家乐福买的。 　　遇上张文中，他还半开玩笑的抱怨，“黎总，你怎么也次次都来照顾家乐福生意，也没说去我物美超市买？” 　　“便宜啊，而且质量还好。”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他们当前首要要解决的问题。 　　先去初二给黎雯报名，监护人一栏老师问是不是填黎夏，她点点头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 　　然后送黎雯去女生宿舍。今天开学，男家长也可以进去。 　　黎夏让其他人去楼下食堂坐着等，她和彭志杰送黎雯上去。学生宿舍就那么大，人去多了摆都摆不开。 　　没电梯，彭志杰一个肩头扛箱子，一手还拎着一大包东西上四楼。 　　黎雯自己背着书包，黎夏替她拎着水桶、温水瓶之类的。 　　到了宿舍一看，还好，是四人间。上头是床下头是书桌、书柜那种。还有阳台、洗手间。 　　黎夏便觉得一年600的住宿费还算划算了。 　　不愧是北京的学校，早早儿的就把住宿条件改善了。这些地方就没必要非得要孩子艰苦奋斗了。 　　床头都贴了名字的，黎雯的床靠窗，外头还弄了铁窗，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 　　她自己爬到床上铺床单，套被子。床单、被套都是统一的，直接叠好放在床上。 　　屋里还有两个学生和家长已经到了，也正在收拾。但都是妈妈在动手。 　　屋子空间有限，彭志杰看两个学生的爸爸抬了凳子在阳台上坐着，他也把黎雯那张凳子抬出去坐。 　　“你这么年轻，女儿都读初中了？” 　　“不是，大舅哥的女儿。孩子父母有事来不了，我和她姑开车送她来。” 　　有一个学生妈妈铺好了床，看看黎夏腿上搁的手包，“你这个香奈儿的包做得好像！在哪里买的啊？” 　　国内如今可不容易买到正品，听说国外订货也要排队。看杂志这看是最新款的。 　　黎夏笑笑，“托人从国外买的。” 　　“不是A货啊？” 　　“不是。” 　　“那得一万多吧，你们家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 　　“你老公做什么生意的啊？” 　　“包工头。” 　　“那确实是有钱人！不是在北京做吧？”在北京那还得人脉很广才行。但人脉很广的人会把孩子送普通学校么？ 　　“嗯，不是。” 　　对方也是做生意的，看出黎夏和彭志杰应该是值得结交的便道：“要不这样，我们几家的孩子能住到一间宿舍也是有缘。一会儿我们家做东，大家在学校附近找个馆子聚个餐，认识一下？以后打交道的时候怕是还多。” 　　外头她老公也看出了彭志杰一身打扮不俗。手表是劳力士的，手上戴的钻戒原钻品质很好、也大颗。 　　笑着附和道：“对，大家认识一下吧，都去！” 　　说着要散烟给彭志杰。 　　彭志杰摆摆手拒绝了。跑女生宿舍来抽烟，不合适。 　　黎夏道：“我今天要安顿四个侄儿、侄女，这才是最大的一个呢。时间上恐怕是不大好安排。下次吧，就是你们说的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孩子门要同学三年呢。” 　　“你那么多侄儿侄女啊？”怕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姑姑嫁得好，侄儿侄女全弄来把户口挂上读书了。 　　这个男的也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我们家的人家族观念比较重。而且上一代和我们这一点兄弟姊妹都不少。雯雯，东西都放好了么？” 　　黎雯刚把书都放进书柜，衣服还没有放。索性直接把箱子搁进了衣柜里，以后慢慢弄好了。 　　弟弟还没有报名呢。 　　“嗯，可以走了。我们去食堂和他们汇合吧，最好早上把远远的名也给报了。而且半天不下去，菁菁怕是等得不耐烦了。” 　　黎夏和彭志杰同这两家的家长道别出去，正好同第四家的遇上。 　　这一家的一看就是公务员家庭，应该还当点官的。女家长神情略有些倨傲。 　　她目光在黎夏的钻戒和手表上一掠而过。又瞥一眼雯雯，这个学生（黎雯）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她正好是住窗边的，但应该不能说动她换位置了。 　　所以，他们进去后再打量了一下另一个靠窗位置的学生和她的家长。 　　发现打扮普通，便开口请他们帮帮忙把靠窗口的位置让给自家女儿。 　　靠窗肯定要舒服些啊，开门关门也不受太多影响。 　　一开始那家人不干，但这后来的学生妈妈嘴巴特别会说。又是同学友爱啦，又是自家孩子身体不好啦，把人说得不好拒绝。 　　临了还硬塞了人一百块算是出钱把位置给换了。 　　这样以后对方想反悔也不行了。他们还动手把两张床的铭牌也给换了。 　　黎夏和彭志杰一开始没想站门口听的。但雯雯走了几步说要回去上厕所，他们就只好在楼梯口等着了。刚好听完了全场！ 　　不过倒是没再听那一家提要一个宿舍的同学、家长聚餐，他们请客的话了。 　　黎夏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可不要以为学校就是象牙塔，老师都是蜡烛型的人。贫富贵贱在学校也是有很明显的区分的。 　　黎雯上完厕所出来，“小姑，小彭叔叔，走吧——” 　　走出宿舍楼她道：“县城就比小镇复杂。老师对花钱补课的学生就比没补课的要耐心、细致。这北京的学校恐怕更加复杂！” 　　彭志杰道：“不过我觉得暂时应该不用亮出你姑得‘三八红旗手’的事了。” 　　光他们俩今天亲自上来露个面都够了。 　　黎雯的三个室友，一家是普通工薪家庭，一家是公务员可能有些不太高的职务。 　　一进屋就找了普通家庭的换床位，很会审时度势。 　　还有一家和他们一样是做生意。但从打扮上来看，估计年入不到三十万。 　　那家女的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但发现黎夏提的包是真的，还有他们戴的钻戒之后就态度大改了。 　　不过他们的生意估计和公务员不太搭界，没有太热情，就只是普普通通打了个招呼。 　　其实不到不得已，黎雯也没打算搬姑姑的身份出来说事儿。 　　不过，要是遇上有仗势欺人的，她也会拉大旗作虎皮的。 　　她姑生意做得大，跟军区上层关系好这些话她也会说的。她还有个表姨父年纪轻轻就是营长了！ 　　等到了食堂，黎远、黎菁和赵明亮、钟勇正仰头看电视呢。 　　食堂的电视是高高挂着的。黎菁间或还瞥小卖部一眼。 　　不过忍了几天没零食不离嘴的吃，倒也能忍住。关键她这几天兜里没钱啊！ 　　小姑发话了，不管是远哥还是这几个保镖叔叔都不会给她买的。 　　然后又去给黎远报名，安顿。 　　黎雯也跟着一道上去，帮弟弟铺床。这回黎菁也闹着要跟，黎夏把她带了上去。 　　“重得跟个秤砣似的，可你也不算大只啊。肯定是密度比人大，肉紧实！”黎夏抱着黎菁上楼，边走边吐槽。 　　黎菁道：“小姑娘长大了会抽条。我以后会跟雯姐一样的。” 　　这怕是大伯母说过的话。 　　黎远这里他们是最后到的，另外三家人都已经离开了。马上就是吃饭的点了。 　　黎雯快速帮黎远铺好床，“衣服、书，一会儿你自己摆进去。” 　　黎夏道：“走，出去吃饭。一会儿再送你们进来。”然后就大功告成、打道回府。 　　回去就只需要带一个不住校的黎菁了。 　　琪姐其实已经回来了，但她今天要上班。潘佑都是自己去报名、住校。 　　她昨天打电话过来，说这几天着实麻烦黎夏了。报名拜托她再把黎菁带去。 　　等她尽快处理好家庭事务就过来接黎菁。 第374章 　　黎夏对黎琪道：“琪姐，你专心处理家事吧。我还有半个来月才离开的。这段时日就让菁菁跟着我好了。要是不行，也让明哥自己想办法。” 　　琪姐这个家庭问题闹得，大伯、大伯母都不想来北京了。被亲家缠上很烦啊！他们预备等事情尘埃落定再到北京来。 　　其实琪姐态度硬起来，潘愈立场也逐渐坚定。潘家如今已经肯退让了。 　　潘家二老说会回老家去。留下老二夫妻在北京打工挣钱养孩子，还愿意给琪姐房租，就只求让两个孩子落户了。 　　他们现在连琪姐和潘愈贴两万买个小房子的主意也不打了。 　　估计七口人住个小两室也是觉得很难受了。而且琪姐如果真的离婚，可是打算连旧房子一起收走的。 　　潘愈已经说了，一旦离婚他肯定要把房子留给自己的儿子。 　　他可以搬去单位的单身宿舍住。 　　今天就是报名的日子了，那俩小的要是没能落户，估计一家子也是快离开了。 　　反正今天肯定能有个了结了。 　　这件事的具体发展黎夏早就不过问了。她只和琪姐说万一潘家人要动手，她一定带人去给她扎场子。 　　等把侄儿侄女在学校安顿好，黎夏就带着黎菁回小四合院了。 　　她托人在几所大学贴了找英语家庭教师的广告。明后两天都会有人来面试。 　　就周末，每天两小时。10块钱一小时，带黎雯和黎远两个人。 　　在车上黎菁就靠在黎夏身上揉着眼眶打哈欠了，“小姑，我累了。” 　　小家伙今天也算是跟着奔波了。这会儿吃饱了就开始犯困。 　　黎夏搂着她，“靠在小姑身上睡吧。” 　　黎菁觉得靠着睡不舒服，直接趴在了她腿上。 　　等车开回小四合院，她已经睡得跟小猪猪一样了。 　　陈姐今天也送自己儿子去学校了，她儿子户口挂在黎明那套四合院上。 　　车停好，彭志杰抱着熟睡的黎菁下车。见到黎琪坐在天井轻声打了个招呼，“琪姐来了。黎夏的腿有点麻，缓一缓再下来。我先抱菁菁回房去睡。” 　　黎雯把西厢最大的房间让给了陈姐和黎菁，她自己住的小房间。 　　所以彭志杰直接把人往大房间送。陈姐跟了进去替黎菁脱鞋、脱衣服，守着她午睡。 　　儿子先是靠黎总托关系在省城入学，如今还能到北京读书，她是由衷感激的。也只能更尽心尽力的照顾黎菁了。 　　黎琪听说黎夏的腿有点麻，就知道是让黎菁睡麻的。 　　她走到车窗边，“好点没有？” 　　黎夏点头，然后慢慢挪下来。 　　“你的事解决了？” 　　“还有些后续。” 　　黎夏把她带到自己目前住的正房西屋，一起坐到临窗的榻上。 　　这儿原本是炕，但成斌他们问过她的意见，把炕拆了摆上了榻。 　　现在屋里都有暖气，没必要弄炕了。 　　黎夏换了家居服爬上去靠着，手里抱个抱枕，很是放松的样子。 　　“最后怎么收场的？” 　　黎琪也脱了鞋上去，捞了个抱枕抱着。 　　“潘愈发现我打算假戏真做真的跟他离婚之后，立场就坚定了。既然如此，我便也熄了离婚的心思。毕竟除了这一桩事，他其他表现还是不错的。他说如果二老坚持要留在北京生活，就让他们住他单位的房子。他搬到我那套来住。至于老二两口子，则让他们带着孩子回老家去。” 　　“然后呢？” 　　“既然他的立场稳了，我就留了余地。我让他把那套旧房子拿去抵押贷款五万。三万拿来还给阿明，另外两万借给了他兄弟。欠条我收着！他兄弟拿着父母的五万和我们借的两万在四环外买了个36平米精装修的小房子。两个孩子落了户，今天报名去了。我公婆要回老家了，那套旧房子我们预备拿来出租。一年差不多有七八千。潘愈每个月上交300，剩下的和房租加一起正好十年以内把贷款还清。” 　　黎夏挑眉，“那三万明哥不是说不用你还么？” 　　“我告诉潘愈还了，其实没还。我留着以后给佑佑读书，算是他舅舅给他的钱！总不能我兄弟的钱不还，我们却借钱给他兄弟吧？所以我坚持让潘愈贷了五万，让他慢慢还去，也省得还有人想吸血。两个老的回老家，一是为了腾房子出租让大儿子压力小点；二也是因为在老家生活费低些，还要继续贴补小儿子吧。反正他们走了就是好事！” 　　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了。反正都是各人的选择，黎夏也没说什么。 　　黎琪继续道：“我也想过干脆离婚算了。但是第二个未必就比第一个好。不能像你和阿明一样，那就都得精打细算着过日子。我又不像秦丹那么好运气，离个婚就离成富婆了。我妈电话里说，她另买了一套房啊？” 　　“嗯，是啊。那个男的没房子么？”秦丹也说过，买了房子公司的流动资金都不太够了。所以她也是月供的。而且只敢买百来平的。 　　黎琪道：“80年代公务员分的房子大多是筒子楼，洗手间都没有的。潘愈91年分个60平的小套二，我95年提干后分个70平的。这都算是很好的了。但是人秦丹自从阿明下海就住惯了大房子的。就是离婚，阿明也是在北京买的200平的大房子安顿他们母子。她会乐意去住男方的小房子？里头还有老的、小的。再说了，她的房子，她说话都要硬气些。我觉得她应该都不急着扯证，毕竟她比男方有钱得多。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啊。” 　　她说着笑了一下，“一方婚前个人所有的财产，婚后由双方共同使用、经营、管理的房屋和其他价值较大的生产资料经过8年、贵重的生活资料经过4年，可视为夫妻共同财产。她如今也是到了可能离个婚得被人分走一般身家的时候了。” 　　黎夏摸摸鼻子，这一条后来被《新婚姻法》废除了。不过如今的确是这样的规矩。 　　“可以做婚前财产公证啊。” 　　黎琪看她两眼，“那多伤感情啊，中国人一般不会这样做的。”她顿了顿，“你不是打算和小彭这么做吧？”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这比离婚的时候为了财产闹得不可开交好看多了。” 　　黎琪半晌道：“你们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麻烦啊。不过这事儿你得跟人家好好去沟通。” 　　“他以后应该比我有钱。”房地产和煤矿，这都是下一口十年的风口产业啊。 　　黎琪凑近，“我听阿明说你现在资产都差不多一亿了。小彭大概只有你的四分之一。阿明说你坐的是直升飞机！” 　　黎夏自己盘算了一下，没有一亿应该也有九千万了。 　　“差不多吧，不过现钱没多少。” 　　黎琪点头，“知道，你们做生意的都这样。阿明开第一个盘的时候，爸妈的养老钱都拿去了。我偷偷攒的两万也给他拿走了。但是夏夏，你这么一直开店，打算什么时候才收手呢？一直开店、买地，其实你没有享受太多啊。” 　　“我计划20年后退休，到时候45岁。还有三四十年用来享受生活呢。至于现在，给我去环游世界也不如占据市场来得有满足感、成就感。” 　　到时候2016年，外资和电商的冲击都扛过了，她的财富积累肯定也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财富自由之后尽情享受生活，享受天伦之乐。蛮好的！ 　　“琪姐，我也有些犯困。咱们一起睡个午觉吧。” 　　黎琪最近为了家里狗屁倒灶的事也身心俱疲，看小堂妹已经闭上眼了。便也脱了羽绒服拉过被子闭上眼。 　　下午潘愈过来接人，看到彭志杰抱着黎菁在天井跳慢四步忍不住就笑了。 　　“你倒是好兴致！” 　　“姐夫来了啊，琪姐和夏夏午睡未起呢。不过这会儿也四点多了，再睡晚上怕要走了困。菁菁，去喊你两个姑姑起床了。”他蹲下把黎菁搁到地上。 　　黎菁便摇摇摆摆的跑进去喊人。 　　“大姑、小姑，起床了——太阳公公都下山了！” 　　黎琪的意思是她把黎菁接走。毕竟她才是亲姑，一直麻烦黎夏不大好。 　　但黎菁不走，很有主见的道：“跟着小姑和小彭叔叔。” 　　小孩子闹不清楚那么多亲疏关系，就觉得跟着小姑和小彭叔叔日子更舒心、自在。 　　哪怕小姑每天限制她的饮食，还让她跑圈、打拳。 　　黎夏也道：“她还有保姆和司机呢。没事，搁我这儿吧。既然你的事情解决了，大伯和大伯母估计也快进京了。到时候上我这儿接人就好。” 　　反正她这里人也多，没有二人世界过。黎菁有保姆和司机照顾，也就需要家长出面的时候才需要她操个心而已。 　　黎琪的小房子显然安顿不下黎菁。把她搁自家的四合院，黎琪再过去照看也麻烦。而且她又是要收拾东西、打发公婆离京，又是要忙活出租房子的事。 　　“那也行，过些天让我爸妈来接人。” 　　黎夏觉得她爸妈应该也快进京了。毕竟孙子、孙女在北京呢。 　　吃过晚饭，潘愈和黎琪告辞离开。 　　两人骑着自行车并头离开，倒是感觉感情还不错的样子。 　　黎菁挥挥手，“大姑、姑父慢走！小姑，我去隔壁找娜姐姐玩。” 　　她口中的娜姐姐比她大两岁。前几天来看过几场电影，两人玩挺好的。 　　黎夏点头，“去吧。” 　　陈姐跟着她一起过去，黎夏还让她们带了些坚果。 　　黎夏和彭志杰并肩往里走，黎夏问道：“彭叔、彭婶同我们一道去上海么？把他们带上吧，上海还是很值得逛一逛的。” 　　哪怕只是结婚前挣表现，但小彭同志对黎家的老老小小确实都挺好的。 　　彭志杰想了一下，“成。”父母确实没去过。 　　他打电话回去，彭叔道：“我们都没准备再上京的，有点想高雷了。” 　　儿子、儿媳迟迟不结婚生孩子，就只剩下外孙可以稀罕了啊。 　　他的腿已经治到最好的程度了。不会再痛，走得慢一些甚至看不出跛了。 　　彭婶道：“你们去上海干嘛啊？” 　　“我想在上海买套房，带黎夏去看看。黎夏要去大会堂接受表彰，你们不来看看么？” 　　彭婶道：“已经确定了啊，好，我们来！” 　　第二天黎夏就在自家开始面试英语家教。 　　因为时薪不低，来的人还不少。她直接和人英语对话，然后初步筛选了八个人。 　　再听他们分别给自己上了五分钟的初二、初一的英语课。 　　最后选定了师院英语系一个大三的女生。 　　彭志杰笑道：“黎夏，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第375章 　　几个老的3月5号来的。俱乐部代为订票，再派车送他们到机场。 　　黎会计还把他的三弟和三弟媳妇带上了。 　　他这次回去说动了黎夏三叔跟着他进京进行进一步的治疗，也说动了黎震到北京来买房子。 　　黎震在忙活物流团队的事走不开，房子就先落在三叔名下。反正他是独子，连姐妹都没有。 　　一路上八个老的都为黎夏能获得这样国家级的荣誉称号开怀不已。 　　至于黎夏和军方合伙做生意的内幕，黎明他们回去也没有细说。他们也就只以为是从平等合作开始的。 　　下飞机的时候，黎夏租的两辆商务车，黎菁的奔驰都开到机场来接人了。 　　众人上了车，黎夏直接把人拉到致美居饭庄吃饭。黎琪和潘愈已经在里头张罗了。 　　陈玲和徐海走不开，中午时间太短又不是周末。 　　上次大伯请客就说来这里的，但当他出了抢银行运钞车的事，大家伙都没心情。 　　但开年之后，政府十分的重视，治安肉眼可见的在好转。 　　见面之后，黎菁很高兴的告诉奶奶，“我瘦了一级半了。小姑说今天准我放开吃。” 　　大伯母也是万万没想到整天给孩子投喂，还投喂错了。 　　不过既然医生都说超重了，那还是瘦点吧。 　　潘愈很热情的上前招呼，“爸、妈，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彭叔、彭婶——” 　　大伯母轻哼了一声。 　　大伯道：“以后好好过日子。男人家家的，耳根子不能太软了。你是有妻有子的人，不能不为他们想想。” 　　其他几人倒是都客客气气的应了一声。 　　一时分两桌坐下，黎夏道：“那四个大的都住校，周末再见吧。” 　　吃过饭，黎夏安排车子。三叔三婶暂时住大伯家，黎菁也被他们接回去了。 　　她这边倒还住得宽宽松松的，就把正房再腾给长辈。她和彭志杰住东西厢嘛。 　　周末黎雯和黎远回来，跟他们挤挤就是了。到时候再腾一间屋子给他们学习英文。 　　三月了，换春装了。 　　回到小四合院黎夏妈就问她，“你穿什么去领奖啊？” 　　“就平时的衣服啊。自然、大方就行了。” 　　“可惜我们不能去现场看你领奖，还要披绶带是吧？” 　　到时候还要同时举办庆祝妇女节的活动，全国给的优秀妇女代表都会赴京参会。 　　大会将由全国妇联主席康克清主持召开。 　　届时会产生10名全国三八红旗手标兵，300名全国三八红旗手，200个全国三八红旗集体。 　　大家会把会场坐的满满当当的。 　　而黎夏正是全国妇联从各省妇联选送的名单里选出来的十位标兵之一。 　　这真的的国内表彰女性的至高荣誉了。 　　名单确定以后，黎夏妈、彭婶、大伯母、三婶还有姑姑都与有荣焉，到处同熟人宣讲。 　　三婶在村里逢人就讲，怼得刘会长和那家得了癌症的以及曾经说过黎夏该如何、如何的人头都抬不起来。 　　要不是刘三元刚过身，七七都没满，她还会直接去那门口唾上两口。 　　就连陈玲的婆婆都在大院讲了不只一回。 　　弄得魏明的妈妈背后嘀咕：“又不是你儿媳妇得了三八红旗手标兵。人家不过是你儿媳妇的表妹一样。长得差不多，人家能得三八红旗手标兵，你儿媳妇就只能在军区跳跳舞。” 　　她甚至忍不住对魏明道：“要不你再想想法子，去把黎夏追到手？” 　　那样，这份荣誉就属于自家了嘛。还有一个价值近亿的公司。 　　如今西北军区的领导层也是非常看重黎夏那个公司的。 　　魏明对黎夏确实是有好感，但也不是非她不可。时至今日，这份好感依然在。并且因为黎夏始终意志坚定、不为权贵左右而更加深刻。 　　但他也知道，黎夏对他丝毫没有那个意思。 　　他苦笑一下道：“我听徐海说毕竟军区的甄司令也很看好黎夏呢，想把自己当幺儿养的、在水木大学任教的侄子介绍给她。如果黎夏是想攀高枝的，咱家比得过甄家？行了，妈。您该庆幸就算当初您也是这个态度，她也成不了您儿媳。不然您岂不是得更郁闷？” 　　到了正日子的头一天，黎夏便要去全国妇联定下的酒店和来自全国的妇女代表一起住。 　　居委会的钱大妈知道后，张罗着让大家伙敲锣打鼓的送黎夏上车去往酒店。 　　虽然不是她们北京市选送的，但如今她就是北京人啊！ 　　而且她还听当军官的儿子说黎夏如今在北京的军区也十分的出风头。 　　家门口站着八位长辈以及平辈的姐姐、姐夫，表姐、表姐夫，五个侄儿、侄女。 　　胡同里挤满了邻居和居委会的人，胡同口还在敲锣打鼓、舞狮，黎夏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时候会场会有专人录像和拍照，我会把照片带回来的。”她挥挥手坐进了奔驰车。 　　这是黎菁坚持要借给她的，送她去酒店。 　　小家伙不懂太多，就知道小姑要去领大红花了。然后听大姑念叨了一句小姑的车不算太好，她就想起自己有一辆百万豪车来了。 　　“小姑，我的车车借给你，送你去领大红花！” 　　“好，谢谢。” 　　到了酒店报到，小彭同志和赵明亮他们自然统统都进不去。 　　不过这个地方的治安是由公安部直接负责的，定然不会出问题。 　　正日子那天的新闻联播里，这则新闻也有几十秒钟的时间。 　　正好是十个标兵在台上佩戴绶带、手持奖状的一幕。其中，黎夏是最年轻、最亮眼的一个。 　　黎菁坐在爷爷腿上，高兴的指着投影的幕布，“小姑，小姑——” 　　大伯扭头对黎会计道：“确实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新闻联播》的收视率不用说了。今晚所有黎夏的熟人、下属全都在电视机前见证了她的高光时刻。 　　等她回来，不断有人上门道贺。 　　耿瞻一家三口来了，耿清欢乐淘淘拿手指戳黎夏，“黎夏姑姑，我居然在《新闻联播》里看到你了！我叔公也说祝贺你。他笨啦要亲自来的，只是最近季节变换感冒了。” 　　“替我谢谢耿叔！也谢谢你们一家亲自上门。” 　　芳姐夫妻也来了，还带着甄桓。 　　一进门，甄桓看看在正房客厅站在梯子上的彭志杰。他正往墙上挂黎夏披着绶带在人民大会堂与全国妇联主席的合照。 　　顾千山找他说的那些话，他不置可否。他找人问询过，这件事有不同的说法。 　　而且黎夏肯定也有自己的判断。既然这样，他就不多嘴了。 　　不讳言，伯父说起想撮合他和黎夏的时候，他心动过。 　　但只要黎夏一日是别人的女朋友，他就不会做不道德的事。更何况，他对她更多的还是欣赏。 　　这样的女子如果能携手共度余生自然是极好的。但如果不能，做朋友也不错。 　　黎夏看到甄家人十分的热情。甄家大嫂就是301的军医啊。有这层关系三叔去治疗就更方便了。 　　这关系不用白不用，就当是500万的附赠了。 　　“我三叔去年脑溢血中风，我们市里的医疗条件肯定是比不上首都了。所以我就把老人家接到北京来了。楚军医那里不知道方不方便给安排一下？” 　　甄士承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救死扶伤本来技术医者的天职嘛。你又为军区出了那么大的力气，一切都好说。我大嫂那里肯定会帮忙的。我也可以帮着联系一下专科的医生。” 　　黎夏握住他的手，“甄厅长，真是太感谢了！” 　　谷部长也带着妻子来了。 　　他妻子也是军中的干部，她握着黎夏的手道：“小黎，你真的是很不错。真正做到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也是托改革开放的福。” 　　黎家的人小声问徐海这两口气的军衔，居然一个少将一个大校！ 　　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三婶对三叔道：“你看，你还说不来呢。夏夏如今在北京都很吃得开了。” 　　陈玲和黎琪对视一眼，私下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对黎震讲了。别真当黎夏多容易！ 　　至于老的，他们高兴就好。 　　陈玲道：“不过三舅是挺有福气的。之前小彭的爸爸都没享受到这样的便利呢。” 　　她爸的腿里有弹片在地方军医院取不出来。当年战场上的医疗条件也有限。 　　她如今嫁给了徐海，让他也找人想想办法吧。虽然不一定有用，毕竟弹片在体内40年了。但能缓解些变天时的痛苦也好啊。 　　要是徐海那里路子没走通，也可以来找夏夏想想法子。 　　这个事情热闹了两天才算完。 　　跟楚军医那里约好了时间，三叔和三婶被黎夏派车送去301医院。 　　黎会计也跟着一道去了。他之前陪着彭叔来拿药、看医生，还算稍微摸得着一点门道。 　　不过去了他发现，有熟人太方便了，什么都是直通车。 　　彭婶问儿子，“夏夏这是才跟军区把关系弄好的吧？”不然之前不会不提替老头子安排。 　　彭志杰道：“算是吧。”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彭叔道：“这简直是仗势欺人嘛。” 　　“有什么办法，普通人面对权贵，就是有这么多的难处。” 　　彭婶道：“那夏夏有没有在甄司令面前告那个芳姐一状？” 　　“疏不间亲。而且这样忒得罪人，甄家二房的实力不可小觑啊。她钱都掏了，何必还得罪人呢？她和军区不过是利益合作，这关系随时可能作废的。” 　　彭婶道：“夏夏名气都这样大了，还遇上这种事。你在外头是不是也很多人欺负你啊？” 　　彭志杰笑笑，吃拿卡要的自然不少。他也得给人送礼，请人消费。最开始为了揽到工程也曾经跟孙子似的。 　　不过，这些就不用说给父母听了。要不是担心他们误会黎夏不够尽力，这一段他都不会说的。 　　“黎夏她以前名气没出省。不过这回拿到这个标兵，再有人想欺负她，她可以自己找妇联主席求助了。至于我，我一直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凡事有郭淮子啊前头顶着呢！” 　　彭叔道：“那你好好跟着人家干。” 　　“嗯。” 　　到了晚上，黎夏要去赴军中高干子弟的约。徐海牵线搭桥的，她得给陈玲和徐海面子，怎么都得去一趟。 　　彭志杰一人陪着她一起去。 　　那些军二代也是约在长安俱乐部宴请黎夏。 　　黎夏直接开车去军区载上陈玲和徐海。有了那张特别通行证，她如今出入军区都是极为方便的。 　　这样，就不用去问人借车开了。 　　陈玲呼出一口气，“夏夏，你现在简直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啊！” 　　黎夏道：“居安思危！” 第376章 　　陈玲挑眉，“你现在这样风光，《新闻联播》都上了，还需要居安思危？” 　　黎夏笑嘻嘻道：“嗯，一天在这风口浪尖，就一天要格外谨慎。除非我能混到‘人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仍有我的传说’的地步后安然退隐。不然，都有风险的。” 　　“可今晚这些人摆明为难不了你了啊。” 　　“打怪升级什么意思，就是你每一关要打的boss只会越来越厉害。但是吧，这样的日子过着其实也挺刺激的。” 　　这会儿要让她安心回归家庭那是不可能的。 　　徐海笑了一声，“这十来天就有人锲而不舍的想找你的短板。他们觉得你太霸道了，在代售军需物资这件事上你成了规则的制定者。还有人去找过国资委，并且找过一些军方其他高层，不只是一个军区的。预备把你拉下马来，怎么着这个规则也不能由你制定啊。一开始还真有人被说动了。毕竟之前积压的货物都出清了啊。自然有人想改规则。但是吧，你这个表彰一下来，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都把手缩回去了。” 　　陈玲也道：“90年代中后期国企、集体企业改革，会出现大量的下岗工人。这是改革的阵痛！你开的超市是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可以解决大量的就业岗位。夏夏，你确实是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 　　黎夏点头，她是把天时地利人和占齐了。 　　不过陈玲一辈子都在文工团，还有个从高干子弟到高级军官的老公，她哪里体会过改革的阵痛？也就是新闻里、纸媒上听过、看过而已。 　　上辈子他们一家子才全是亲身体验了这份阵痛的。 　　彭志杰笑了两声，“这两天纸媒也在宣传你们十个标兵的事。这会儿不管用什么手段拉你下马，都是打全国妇联的脸啊。你估计这回真的入高层的眼了！尤其如今不还面临外资零售业巨头的经济入侵么。商务部也很希望本国的零售业能支棱起来。” 　　几个人说到这里，徐海还开了个玩笑。 　　“夏夏，你要是赶上了上一位全国妇联主席在位的时候，更稳妥啊。” 　　黎夏挑眉，上一任全国妇联主席，那不就康克清康妈妈么？ 　　那可是朱德总司令的夫人！华夏军方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当兵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全国妇联刚表彰她之后耍手段拉她，下马下全国妇联主席的面子？谁还不是总司令的兵了？ 　　况且黎夏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值得攻击的地方。就算是额外赚了军方的钱，但合同白纸黑字的。 　　这时候那些承包了军工厂的高干子弟再怎么跳，也不会有人站出来给他们撑腰的。不值当！ 　　而且，各地军区肯定心也不齐。有人就愿意出6%，省事省心。只要把好质量关货款就能源源不断它不香么？ 　　听了徐海的话，车上的人都笑了出来。 　　黎夏道：“可惜康妈妈三四年前就过世了。不然有她给咱妇女同志撑腰，我还怕什么？” 　　这也是玩笑话。你要是做得不好、不对，康妈妈能因为你是女的就给撑腰啊？ 　　不过，如果是再被军方的人仗势欺人，那是真的有个可以说理的地方，可以找妇联给出头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以后我不但要自己处处注意，还要防着别人栽赃嫁祸。这样，才能稳稳的套一个全国性的金身啊。” 　　黄、赌、毒她都不沾，但难保没人从这些方面陷害她啊。 　　之前捐出两个亿，只能保她在蜀中无虞。或者是蜀中官员手能伸到的地方无虞。 　　但这回这个可是全国范围的。只要她能一直标兵下去。 　　今晚本该是个鸿门宴的，但因为黎夏陡然声名大噪，这些高干子弟也知道暂时动不了她了。 　　所以宴席上少了许多刀光剑影，多了不少恭喜的声音。 　　黎夏端起酒杯，“多谢诸位为我摆宴庆祝！我也知道你们的意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当面说清楚为好。我的超市不会进没有名气的产品！” 　　“我们承包的军工厂和军方还没有承包出去的那些厂子有什么区别？其实我们都是挑着效益相对好的厂子承包的。不比后勤部还没脱手的那些强？” 　　谁为你摆宴庆祝啊，你脸大？ 　　这会儿才知道人家把日子定在3月9号，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要当三八红旗手标兵了。这还正在出风头的时候，不好动。 　　黎夏道：“你们的产品，多了不可控性。”这些人好多都转向了民用产品的生产。 　　承包军工厂的人有没有做得好、赚钱的？有，人家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压根不稀罕出6%的代销费找黎夏销货。 　　所以，来找她的都是销路不畅的。这已经是经过一次筛选的了。 　　军用物资只要保质，她就能给卖出去。 　　但她没有精力在这些人的产品里淘宝，还得一直监督他们的生产质量。 　　现在说得花好朵好的，回头理都不理她，她再来撕毁合约赔违约金么？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我们代销产品咯？”可恶，他们都准备接受她6%的代销费了。 　　黎夏正色道：“我得为我的一万名员工负责。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吧？” 　　不合格的产品卖一次，之前的好名声就全毁了。 　　她不是说这些人的产品都不合格，但她为什么要拿自己的300家店、一万名员工来冒险呢？ 　　就因为你们是高干子弟啊？ 　　“哼，说得好像276厂不是强迫你拿钱出来承包的一样！” 　　黎夏笑笑，“此一时、彼一时也。” 　　那时候她是不敢得罪芳姐。但现在哪怕你们七八个高干子弟一起施压，她也不会怕了。 　　就是小彭同志说的，妇联还在全国范围的宣传她呢，而且她给八大军区销货也销得好好儿的。 　　如果他们利用人脉、关系从行政命令上让她关店整顿，就是芳姐、谷部长还有其他军区的后勤部也不能依啊。 　　而且她现在也算民族零售业的一面旗帜了。外资从经济上入侵，政府都对他们处处限制以保护民族零售业。 　　这些人却要整治她，那这行为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这顿饭没吃完就不欢而散了，因为说得太僵了。 　　出去之后，六个人另找了个地方吃饭。其实黎夏还蛮可惜的，因为这些高干子弟今天算是诚心诚意宴请，桌上大半都是硬菜。 　　长安俱乐部八楼中餐厅的口味那是相当好的。 　　算了，大不了嘴馋的时候叫耿清欢拿她爸的会员资格来订餐，她出钱就是了。 　　黎夏他们起身出去之后，有人恨声道：“给脸不要脸！” 　　“算了，暂忍一时之气。不信她能一直这么风光，这么受瞩目。” 　　“咱们这些人，什么时候竟然要受商人的气了？” 　　有人起身道：“散了吧，各人回去想想自己的货该怎么办？这才是当务之急。毕竟当初承包的时候都是拍了胸口的。” 　　就不该同这些人一道来。私底下找过去，只要货好应该还能成事的。 　　黎夏那边，点的也是一桌硬菜。不然落差太大了！ 　　陈玲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要居安思危了。你这一次就得罪了参谋长、军长的儿子。这些人可都是很有能量的。” 　　“他们暂时动不了我。”黎夏顿了顿看向徐海，“倒是可能要连累表姐夫了。” 　　徐海摆摆手，“也不能要求你不管好赖都收进去。还好，我也不是能任他们撒气的对象。他们总没有办法卡我这次进修的结果。之后我就回西北军区了。不过，如果再有人私下来找我的话......” 　　黎夏道：“我其实也不想一下子得罪那么多的人。如果有质量好又能卖得动的货，倒也不妨再约了谈谈。” 　　“好！” 　　吃过之后，黎夏送他们回军区，直接开到他们住的地方才停车。 　　陈玲道：“进来坐！” 　　这一栋楼都住的是来进修的人，两个人一间屋。但是像他们这样，夫妻都在北京军区的，就可以直接住一屋。 　　毕竟是整整一年，还是要讲点革命人道主义的。营级以上军官的家属本来也是可以随军的。 　　战争年代两口子都能过夫妻生活呢。 　　黎夏和彭志杰跟进去看了看。他们俩是把两张单人行军床并在了一起铺成一张大床。 　　差不多30平米，相当于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屋里的东西都是军用的，质量都还挺好。 　　彭志杰在心头默算了一下。如果当初他顺利去了军校，三年前毕业该是排级。那这会儿估计也就是副连级。 　　而徐海也就比他大一岁，今年将满29。现在已经是正营级，进修回去离升副团也不远了。 　　如果不打仗，自己这辈子能升到团级就不错了。离将军也还有两级呢。 　　这也是当初梁心音追他，他对她描绘的未来动心了的缘故吧。 　　黎夏喝了陈玲用军绿色的茶盅装的温水，“好了，我们走了。” 　　正好出去，就遇上有人往这屋走，手里还拿了一块上好的茶叶。 　　看到黎夏他有些惊讶的样子，“黎总，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傅主任。” 　　这位是军区参谋长的儿子。他就承包了一个军工厂，如今改做包箱的。 　　“黎总，那个事还有没有得一点转圜余地？” 　　黎夏脸上为难了一下，“那你送一百个箱子到蜀中省城和山城，试试能不能卖得动。卖出去三个月如果没有人回头找，咱们再说下一步的事。没卖出去我不收你一分钱的费用。你尽管再拿走就是。” 　　怎么送来就是傅主任自己的事了。不过他应该有办法在后勤部包的火车皮里占一定空间搭便车来就是了。 　　“那，货款几时结？” 　　“卖出去三个月之后，如果您能接受的话。”不能那就没得谈了。 　　不过，还再找来，应该对自家的质量还是有信心的。 　　傅主任想了想，“好！这茶砖黎总拿回去试试。”两手递了过来。 　　徐海笑，“不是送我的啊？” 　　“遇上正主了，就不用你了。” 　　彭志杰两手接了过来，“那就多谢傅主任了。” 　　这人肯定是收到消息知道他们在这里特地来的。这茶砖本来就不是送徐海的。 　　还是有懂得变通的高干子弟的。本来嘛，市场经济就不是靠行政命令能解决问题的。 　　如今物资比十年前丰富太多，老百姓的选择多了。想从他们的口袋里投钱出来，那就得性价比高而且还迎合他们的审美。 　　黎夏他们驱车离开。 　　傅主任看着车子呼出一口气。这一次最大的便宜倒是让芳姐给占了。 第377章 　　芳姐一分钱没出，占了276厂60%股份的事他们这些人是心知肚明的。 　　这也就甄司令还在位置上。一旦甄司令下去了，除非她男人真的如预计的发展那么顺。 　　否则到时候这60%的股份她还得退出来。 　　他们这些人在不少企业都有干股。但一旦父辈的权势不在，这些股份肯定也就自动作废了。 　　这之后，今晚的高干子弟里还有两家同傅主任一样搭后勤部的便车把货送了过去试卖。 　　这一次的货款是真的压得久，卖出去三个月才结算。 　　但只要三个月没人因为质量问题来找，就可以坐下来谈一年的合同了。 　　这就是采购总监的事了。他以前是省城供销社的主任，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跟这些高干子弟谈合同，气势上也是不会输人的。 　　黎夏把茶砖拿回去给黎会计。 　　黎会计从包着茶砖的透明袋里看了看，“这是好东西啊！” 　　“嗯，你尝尝吧。”那些人拿出来的东西能差了？都是别人搜罗的好东西送上门去的。 　　第二天接到小顾的电话，说是靠近三环的地方有一户320平米的四合院。 　　“好，我们去看看。” 　　除了三叔、三婶，呼啦啦的全去了。几个老的对于看房子挺有热情的。 　　倒是黎夏，第一次买小四合院的时候她激动。买海边别墅时她也比较激动。 　　如今再说买房子，她就平淡了。 　　甚至小彭同志看上的如果不是陆家嘴的房子，她都提不起兴致特地跑一趟。 　　所以，以后真的不在别的地儿买房子了。 　　反正超市集中的地方她都要修员工中心，那她去哪里就都有地方住的。 　　小顾这回见到黎夏比之前还热情，还带了点激动。 　　“黎总啊，您可是上过《新闻联播》的人了。真没想到，我还能为上《新闻联播》的人服务啊。” 　　他伸手握住黎夏的手摇了摇，一时都忘了松开。 　　彭志杰看他两眼，他才把手收了回去。 　　黎夏道：“我们是作为妇女代表集体上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上。走吧，看房子去——” 　　320个平方，足足又黎夏的小四合院的两倍那么大。 　　不过依然是一进的宅院，这就显得宽敞了许多。 　　而且有五六成新，比小四合院好收拾多了。交给成斌，也就一个来月的事。 　　几个老的四处逛了逛，也都觉得不错。 　　黎夏买了新的数码相机，像素比之前高了不少。她拍下来在MSN上传给老傅看，“320平米大概140万，产权是清晰的。要不要？” 　　没有居住的要求的话，黎夏就不打算再买一套普通的四合院了。 　　除非是遇上耿哥或者耿老那样有特色、将来一定能保留下来的四合院。 　　她估着她这160平米的小四合院住上若干年，多半是要拆迁的。四合院拆迁一般是1比1.5的赔。 　　那到时候她换两套120平或者三套80平的楼房也行。回迁房应该是没有240的大平层这种户型的。 　　毕竟拆迁是大势趋，她也不可能当钉子户阻碍城市发展。 　　所以再是这样可能要拆迁的，她就不买了。 　　傅杳钧看着照片考虑了一下，“周末我来看看吧。” 　　从省城飞过来，也就两个小时。买房子也是大事了，来一趟是值当的。 　　“行啊！” 　　“老板，你上《新闻联播》的片段我们给录下来了。还有《中央日报》上有你报道的，也都贴到各门店的玻璃墙上了。大家都激动坏了！” 　　傅杳钧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这回名声不只是在川内了。那六个省会城市的门店也都贴上了，市民的反应都还比较好。 　　“过去的就翻篇了，朝前看。” 　　“好！” 　　这会儿在家乐福学习的管理组是吴青峰，不过他也快回去了。 　　期间来找黎夏汇报了两次心得体会。 　　吴青峰，黎夏今年是打算派大用的。为什么？因为只有他经手过吸纳、同化别的超市还做得挺好。 　　乔猛那七家超市如今完全被黎夏超市同化了，包括员工。员工里除了实在不太堪用的，如今都培训出来了。也有不少调往其他门店升迁的。 　　如果真的买了关家在蜀中的150家店，黎夏就准备交给吴青峰管理。 　　至于关家在云南开的二三十家，她考虑一下要不要。 　　不只她，前两天她看到小彭同志也已经在研究关家的十几个煤矿了。 　　深圳的房子好像回款还挺快，郭淮的财务经理打过两回钱来了。 　　傅杳钧周五晚上飞过来的，九点多了才到小四合院。 　　飞机飞两个小时，两边机场还需要时间。 　　蜀中还没有修地铁，开车过去一个小时。倒是北京，他们下了飞机坐地铁过来还快些。 　　这个点了，地铁高峰期也早过了。比开车去接还方便些。 　　黎夏这里，出了胡同就有地道站台。 　　傅杳钧没去住酒店，还是住的这边。就和小彭同志一起住东厢。 　　周末放归宿假回来的黎远被黎夏打发去倒座房住了。 　　现在就赵明亮和钟勇住倒座房，就算再加上老傅带来的三个人，也搁得下他。 　　傅杳钧之前在线上就把超市全方位改革的方案同黎夏说了，也在实施。 　　这会儿面对面就更好沟通了。 　　他们差不多从招募、培训等各方面甚至是摆货的方式都在从家乐福模式中汲取营养。 　　这其中黎夏其实对洗手间的改造挺满意的。终于有了无障碍厕所。也有了写着‘男士禁入’的母婴室。 　　每周总结一次客人在意见簿上提的意见。 　　一开始真的没有顾客会主动提意见。就好像餐馆，人家觉得味道不对直接就不来消费了。 　　所以，对商家而言，肯提意见的才是忠实顾客呢。 　　不过员工一般是宁可客人直接走掉的。 　　所以魏容开始推广意见簿的时候，底下还老大意见呢。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后来魏容还规定淡场的时候必须主动去找客人提意见，并赠送一些小礼品。让他们养成提意见的习惯。然后每个星期一开会的时候区经理会将一下。 　　这一条如今超市也采用了。 　　一些摆放让客人觉得不方便的地方也改了。还有客人提意见，东西断货了要写上什么时候来货云云。 　　超市做出了相应的改版，感到自己的意见受到了重视的顾客也就更愿意提意见了。 　　这个母婴房就是有人提了之后增设的。 　　几个平方也不占太大位置，但是给哺乳期的妈妈们带来了方便。 　　可以把宝宝带上一起来逛超市，也不用担心胸口再被浸湿了。 　　因为就算没带宝宝，也能有地方有隐私权的挤到奶瓶里。 　　这些细节就还挺受顾客欢迎的。 　　傅杳钧道：“其实我发现家乐福有个特色是喜欢搞活动打折，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打折活动。譬如周一下午五点鸡蛋打着什么的。这样每天都能吸引一部分顾客。但我们暂时没有搞。我们在的地方还没有家乐福，暂时不用这么让利来吸引顾客。” 　　黎夏闷笑两声，反正顾客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她看傅杳钧拿着笔记本说得仔细，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干得不错。对了，开店速度放缓，下头有没有人闹腾？” 　　“闹腾倒是不敢，但确实积极性有些受打击。不过黎总你年前不是让田瑶给所有管理组打分，能上能下么。然后还真的下了八个店长，两个区经理。其他人也被杀鸡儆猴了。而且，有人下了就有人上，现在副店长就有些想法了。” 　　店长下了，首选自然是让副店长代理了。 　　“没事，利大于弊。对了，吴娜说情人节的时候有三对看对眼了。后续有发展没有？” 　　傅杳钧来前也想过黎夏会问这个，特地做了功课的。 　　“有两对进展不错，掰了一对。” 　　黎夏挠挠下巴，“一万多人，还大多是二十几岁的。要对外发展，内部也不能一刀切才是啊。这样，你回去让人事改改规矩。不是一家子公司的，可以谈恋爱。” 　　傅杳钧笑了一下，“好！那我估计安保公司的几百人就还挺受欢迎的。” 　　做保镖收入高啊！而且一个个都是退伍兵，身高腿长的。毕竟征兵是有身高要求的嘛。 　　他想了一下，“那到时候分员工宿舍就要考虑到夫妻档了。” 　　黎夏道：“反正入职满了三年都给我搬出去。买房福利那么好！” 　　魏容和黎竣就已经搬到小院去住了。表姨没住员工宿舍，她就是最早满三年的。 　　她这个二嫂是有分寸感的一个人。肯定不会仗着亲戚关系想搞特殊。 　　大嫂当年连入职都没能入成，那就是前车之鉴啊。 　　她这样带了头，后勤部也确实要好管理些。 　　“行了，坐了这么久飞机，你先回屋歇着。明天上午你跟小顾去看那套四合院。然后下午我们去276厂看看。” 　　“好！” 　　傅杳钧第二天一早坐车跟着小顾去看房子，然后又了解了一下附近对应学校、医院、菜市。 　　“小顾，多谢你。我回去再考虑一下。” 　　小顾满脸堆笑，“傅总，不急的，您慢慢考虑。”都从蜀中飞过来了，购买的希望就还是挺大的。 　　傅杳钧回来，找到刚下了英语家教课的黎雯和黎远。 　　“你们转学到北京，感觉如何？” 　　黎雯道：“傅叔，最大的困难是英语，然后就是数理化。我现在每天除了读英语半个小时，还要花一个半小时刷题。” 　　“但还是能跟上进度吧？” 　　“马马虎虎吧，我正想跟姑姑说帮我请一个补习数理化的老师呢。” 　　补考费兄嫂也是拿给黎夏了的。毕竟黎跃一个月3000块的补课费他们早有耳闻。 　　初二的数理化，黎雯感到有些吃力了。 　　这之后黎夏就请了大一的女生来给黎雯补数理化。刚参加高考不到一年，底子还比较的扎实。 　　黎远道：“我主要是英语。”初一的数理化还没有太增加难度。 　　“那你们大概在班级的多少名呢？” 　　姐弟来对视一眼，“入学考是中下。不过刚过去的月考我们都进步了三名。” 　　黎夏为此还奖励了他们一人三十块。 　　傅杳钧点点头，“谢谢你们啊。” 　　他心头基本有数了。他闺女傅萌的成绩在市一中名列前茅，比黎雯要好得多。那来了北京也应该能跟得上才是。 　　北京的大学收本地户口的孩子，分数比外省要低几十分。这个诱惑太大了！尤其他闺女来了是真的有希望上清北，不来就只能读C大。 　　而且高考移民也有年限限制的，要来就得早点来。 第378章 　　140万是挺贵，是傅杳钧如今身家的六七成，手头现金的七八成了。 　　还得一次性付清！ 　　但是为了给傅萌一个好的平台，就还算值得。同样送孩子去住校，父母就同黎总父母一样不用固定住在北京。 　　他周五晚上飞过来，最好今明两天就要把过户手续办好。 　　落户可以缓一步，这学期都开学了。而且那房子也需要收拾一下。黎总说有相熟的工匠可以介绍。 　　干脆9月份再给孩子转学。 　　到时候这么打飞的看望，一个月一两次他也不是负担不起。 　　好，买了！ 　　黎夏笑，“好，你先去房管局买房子。然后制证的那几个小时候让邱全替你在那里盯着，咱们就去276厂和其他军工厂都看看。” 　　“好！” 　　276厂黎夏是私人入股。但毕竟是他们的生产商，自然是可以去看看的。 　　下午两点半他们就抵达276厂了。 　　门卫把横杆放起来的时候，还冲车里弯腰笑着打了个招呼，“黎总好——” 　　比之前她来验货那次态度好多了。 　　这是都知道了厂子能起死回生靠的是她不是芳姐。 　　黎夏也笑着点点头，“你好！” 　　生产车间里很是热闹。这会儿厂长还没有定，是车间主任在负责。 　　而且，能拿10%的厂长也不是单管生产就够了。他还得担负起增加民用产品后主持研发的责任。 　　不然就还是只能拿工资加奖金。 　　干车间主任都能干的活，凭什么拿分红？ 　　芳姐是让开足了马力在搞大生产。只要保质，有人包销。那自然是生产的越多越好了。 　　黎夏看有些员工脸上有疲态，不由问道：“你们一天的工作时间是多长？” 　　车间主任道：“10个小时。这小子是因为他老婆听说他工作稳当，来探亲了。” 　　周围有人闷声笑了笑。 　　生产是芳姐管，黎夏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她超市在搞活动的时候也经常要加班的。 　　至于加班工资，她也没问。当着员工说这些，有些像在挑是非了。 　　黎夏来之前给芳姐打了个电话，正准备走的时候她也赶来了。 　　“小黎，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黎夏道：“马上要给所有供货的军工厂开采购单了，京城的几个厂子我都看看。”反正她有特别通行证，都可以进得去。 　　芳姐看看她，“走，我们办公室说。” 　　进去之后黎夏给她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公司的总经理傅杳钧。” 　　老傅冲芳姐点点头，“吴总好！” 　　“你好——”芳姐也客气的回应了一下。销货量巨大的、上万人的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如今也值得她礼遇了。 　　不过这会儿她着急别的事，匆匆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对黎夏道：“小黎，我们276厂也要受采购单限制？” 　　黎夏道：“是啊，不然要去挤占北京军区的货架么？” 　　芳姐挑眉，“不能像上次那样蜀中的门店都上架？” 　　只是让她们像其他军工厂一样占一席之地的话，那赚的钱会少很多。 　　黎夏道：“别的门店也都有附近军区的货。” 　　“可276厂你有股份啊！难道就没有一丁点优待？” 　　黎夏心道：所有军区的货我都收了6%的代销费。凭什么挤占人家的货架给276厂？ 　　芳姐居然还想着每次都像上一次那样出货怎么可能？ 　　“一丁点优待自然是可以有的，摆在军用物资里最显眼的位置吧。” 　　芳姐蹙眉道：“不是说按上次的销售数据出采购单么？” 　　那276厂肯定占强啊。 　　黎夏道：“谷部长那里同意的话，我没意见。毕竟你说得没错，276厂我有股份呢。卖276厂的货我还多赚一些。但谷部长那里的压力我扛不住。” 　　谷部长要考虑的自然是北京军区辖下的所有军工厂。 　　这个压力黎夏是绝不会扛的。反正卖哪家的货她都有得赚。 　　芳姐想把事推到她身上，没门！ 　　芳姐一阵恼火，想起之前老公的叮嘱硬忍了下去。 　　甄士承之前就提醒过她这种情况。 　　“你不要为了出货量去和她起争执。如今盯着你这60%股份的人不少。不要因小失大！只要我的发展顺利，你还会过得不好？你在其他地方的干股也逐渐退了吧。拿人钱财，就得与人消灾。276厂的钱是可以正大光明拿的，以后一年能有几十万足够花销了。旁人跟你说什么都可能是哄骗你上钩的。只有我和你的利益才是一致的。” 　　芳姐静默一阵道：“谷叔那里......好吧，我去说说看。对了，听说你还答应了收傅参谋长儿子他们三个的货？” 　　黎夏两手一摊，“货物卖出三个月如果没人来找再付钱，再说下一步合作。这样的要求人家都答应了，我一平头百姓还能不让人家的货进场？” 　　芳姐郁闷了，早知道就不让别人知道货卖得那么好。 　　不过，早在她告诉老爷子之前，黎夏已经拿给276厂销货的事做广告通知了其他六大军区了。 　　“那我一直让工人开足马力在生产的，仓库里堆了那么多货怎么办？” 　　“你可以试试在本地销售啊。北京是芳姐你的地盘，你人头也熟。要是能卖得动，倒是省了路费了。也不能光依赖我的店，不然我店一旦出事要怎么办呐？” 　　黎夏事先安排好了到各厂的计划的，看看时间不早便道：“芳姐，我要问问那四个品管情况。那之后我就去其他公司了。采购单我离京之前会派人送来。” 　　四个品管都是郭权原本选给黎夏的保镖，都是安保公司能打的。 　　他们进来之后，也跟人动过几次手，以武服人！ 　　到后来在电视上看到黎夏，这些工人知道了她的能量，就更加服膺了。 　　所以品质管控这方面情况就还好。 　　接下来黎夏又去了几个军工厂，她也事前同谷部长打了个招呼。 　　厂里因此肯定有一定的准备。 　　但她又不是去找茬的，就是看看。 　　连傅主任他们那三家厂她也去看了。这三家她就没打招呼了。 　　不过一到地方看到傅主任笑吟吟的迎候黎夏就知道，他从其他厂得到消息了。 　　“黎总，是不是采购单不好开啊？” 　　“是啊，难免顺了姑情逆了嫂意。主要我也没打算一个地方就固定销售本地的产品。还是要引入竞争才行的。” 　　不然，她直接按商超系统出来的数多省事儿，还不得罪人呢。 　　不过那样，她也少了自主权就是了。 　　傅主任道:“设身处地站在你的角度想想，也的确为难。走，进去边看边说吧。” 　　傅主任生产箱包的车间让黎夏挺满意的。 　　不管是流水线还是成品质量都很不错。 　　“我们自己找销路也费事，你那里300多家门店几乎覆盖了西南、西北，是一个很大的市场了。” 　　黎夏挑眉，“你想在我所有店上架？” 　　“不行吗？你没有直接采用销售数据，也不让货源固定在一地，不就是想找出有潜力的商品？而且，军需物资有很大的重合，我这个面向民用的可没有。” 　　这话不假，都是军工厂。光是生产军服、军被的就有好多家。 　　“三个月之后再说吧。” 　　“好！” 　　老傅办完买房手续，跟成斌沟通了一番就飞回去上班了。 　　吴青峰的半个月观摩期差不多到期，也跟着一道回去。 　　黎夏觉得一直住酒店不划算，索性让人去家乐福附近租了一套三室的房子，直接租了半年。 　　以后一次来三个都没问题。至于吃饭，家乐福里挺方便的。 　　3月14号，她拿着各门店的销售数量添添减减把订购单传真给了各军区后勤部。 　　谷部长一看连276厂的数据都在他这里便给黎夏打了个电话，“小黎啊，276厂的订货量也从我这里走吗？” 　　“是啊，不患寡而患不均嘛。我除了是276厂的股东，更是中间商啊。” 　　超市其实也是中间商的一环，只不过是最后一环而已。 　　以后的电商和直播带货就是把超市这个中间商一并甩掉了。 　　因为基本是根据过去一个月的销量来的，而且上头还附了销量数据。所以这份订单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折。就是要变动也只会慢慢来。 　　3月16日一早，黎夏便和彭家一家三口一起坐上了去上海的飞机。 　　三叔、三婶来了十天，房子也买好了。由黎震写欠条直接跟黎夏借了15万，买了个80平方的，也是同一个小区。 　　买这么大是为了挂五个人的户口。 　　租出去七千一年，第一年光利息都得再倒贴一万一。 　　黎震和古娜两口子犹豫再三还是借钱买了。北京户口还是很让他们心动的。 　　就为了儿子读书和老子治病也得买啊。 　　他们两口子现在都是L4，尤其黎震跑车还有额外的一份补助。一年加起来有小三万的收入。 　　家里有病人，还有孩子读书，这又借钱在北京买房。黎震如今压力山大。 　　不过压力也是动力，只要他能当上物流子公司的L5甚至L6，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所以，他现在物流团队里也是十分的卖力气。 　　不过，还有个从公司有第一辆车就在的老司机郑源跟他竞争物流公司老总的位置呢。 　　而且当初他爸发病，也是郑源开车连夜送上X山的。 　　虽然是二伯让的，但这也是一个人情。 　　这俩人私下喝酒说好了，不管黎夏今后选哪个当老总，另一个都倾力辅助。 　　如果黎夏是个任人唯亲的，郑源也就不抱期望了。但她的亲戚在公司的待遇都是和表现直接挂钩的。 　　所以郑源觉得自己还是能搏一搏的。 　　郑奎得知黎夏要去北京，主动打电话过来，“老板，听说你周六要去上海啊。我在上海浦西区买房了，容我尽个地主之谊呗？” 　　山城飞上海也就两个小时左右。 　　“你在浦西买的啊？”黎夏觉得有点可惜。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她也不会再多嘴。 　　“是啊，买了76平的。在岳母娘家附近，方便走动。我就想着跟你去看看浦东的房子。” 　　76平，40来万。那老郑手头应该还有五六十万。 　　“哦，你打算买第二套啊？” 　　“其实我也觉得新区有政策倾斜更好。不过岳母想买在浦西嘛。我们一家三口的户口都迁到上海了。我可以月供买房了啊！” 　　黎夏笑开，老狐狸！ 　　“好啊，你哪天过去？” 　　“我15号飞过去。到时候我开车到机场来接你啊。” 　　“好啊，上海我们确实不大熟。我们一共有四个人，到时候就靠你带了。” 第379章 　　黎夏他们六个人，下飞机不久就看到郑奎夫妻在外面招手。 　　郑奎也带着保镖呢，按说该有两个。一个没见着，一个和赵明亮、钟勇一样推着行李车。 　　黎夏道：“你们不是昨晚就飞过来了么？” 　　郑奎讪讪地道：“昨晚儿子打架请家长，耽搁了。只好改签！比你们早到二十分钟。走吧，我已经让胡捷出去叫了三辆出租车了。先去我家歇歇脚，然后吃午饭。下午再出去逛耍。” 　　黎夏往他们身后看看，“没带来啊？” 　　舒雅道：“好多作业，写不过来。在家爷爷、奶奶看着呢。”她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老郑说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跟黎总套近乎。 　　而且，她妈独自回上海生活，她也放心不下。就趁周末过来探望一番。 　　老郑还说想买一套房和黎总做邻居。 　　他说信得过黎总的投资眼光。而且，这样私人关系也能更好一些。 　　郑奎笑呵呵和彭志杰父母打招呼，“彭叔、彭婶，这两天我们一家给你们当向导。” 　　他到黎夏的小四合院吃过饭，认得。 　　彭叔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小郑。” 　　郑奎道：“应该的。” 　　出去果然出租车已经在等着了。胡捷加了钱，让往前开了两百米等着。 　　停在机场门口是不合规矩的。机场门口是排着队在等出租车。 　　彭家父母如今也见惯世面了，一路上过去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 　　郑奎买的房子在浦西一个普普通通的里弄里。 　　车子开进去的时候，黎夏发现两边的低矮楼房，都把衣服晾在了外面。看来人均居住面积不大啊。 　　连晾衣服的地方都包进去了，才会晾出来。不然还是有屋檐遮着不怕下雨才好啊。 　　出租车停在一个很有点年代感的房子前面。不过，这房子只是旧却不破，还很有几分历史的厚重感。 　　郑奎从前头的车上下来，过来给黎夏开门，“这就是我家了。” 　　胡捷把三辆车的车资一起给了。 　　一群人正要进门，发现里头吵吵嚷嚷的。 　　“姑，我们那边睡上下床都睡不开。你这里房子空了两间，不如租给我们住吧。” 　　“谁说我空了几间啊，我女儿、女婿、外孙要来住的。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是我女婿的。我做不了主！” 　　“他们离得天远地远的，什么时候才会来啊？你说他们老板要把店开到大上海来，这么可能嘛？X山那种乡下地方。” 　　“谁说来不了啊，我女婿的老板上《新闻联播》了。而且他们今天就要来的。你们回去吧，我不会答应你们的。” 　　郑奎的笑容僵在脸上，舒雅也有点难堪。她几步走进去，“妈，家里来客人了！” 　　郑奎道：“老板，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们抬几个凳子。”他把门口的凳子抬过来两根，又从邻居家抬了两根，安顿他们坐下。 　　黎夏笑笑，“不急。” 　　反正几个保镖正在搬行李下车呢。 　　彭婶看向黎夏，“怎么回事啊？” 　　“老郑岳母是当年第一批响应号召上山下乡的知青。下乡后就和当地人生了他老婆，后来没能回得来。这些年一直在想方设法想把户口转回上海。但她父母都不在了，兄弟和兄弟媳妇不肯接纳。现在上海买房发蓝印户口簿，到一定年限就转正式户口。老郑就发狠给买了一套，让他岳母把户口转回来了。这不，看着姑姑有房子了，上门打秋风吧。” 　　人家又没有对外招租，自己跑上门来要租。到底给不给钱，给多少钱那可都不好说。 　　郑奎进去，不想让客人看笑话，没跟老婆的表弟、表妹大小声。 　　但看他们还要纠缠，火了。 　　“但凡你们当初肯答应我妈把户口转回原籍，你们家有什么事我都可以搭把手。但你们呢，一次又一次的推托。现在看我妈一个人住一套房，又想来占便宜了？行了，我家今天有客人，不方便招待你们，都回去吧。” 　　岳母体谅兄弟日子也不容易，还想着住得近点可以走动。 　　但人家只盯上了她住的房子。 　　这得亏房子是在他名下，不然还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呢。听岳母说之前舒雅表弟谈朋友还想找她配合，说这房子是他的。 　　被岳母断然拒绝后，不是一度没走动了么。这怎么又上门来了？ 　　也不想想，要不是岳母要给女人去上山下乡了，就该轮到他们老子下去。 　　岳母心心念念了几十年就想把户籍转回来。得亏如今有购房入户的政策啊，更幸亏他跟着黎总一下子跨入了能在上海买房的阶层。 　　以前他们陪着岳母回来探亲，把他们当打秋风的。 　　现在一口一姐夫的叫得亲热。 　　要不是给老婆和岳母面子，他就直接告诉这一家子他的房子不欢迎他们再来了。 　　舒雅的表弟表妹走出来，垮着个脸。她表妹本来想瞪门口的人一眼撒撒气。但看到四个身形高大的保镖，赶紧把目光收了回去。 　　舒雅表弟扫黎夏他们一眼就看出是有钱人，又看表姐夫跟那个女的说话不自觉的弯着腰便道：“表姐夫，要是有什么事用得上我们，你尽管发话。我们人年轻，跑腿还是可以的。” 　　郑奎点头，“好，有需要我不会和你们客气的。” 　　他这么可能让这些家伙有机会搭上他老板？而且，他老板肯定也不会乐意让他们当导游。 　　舒雅妈妈也出来了，“黎总好，彭老哥、彭嫂子、小彭，里边请，让你们见笑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知书识礼，把自己收拾的十分整洁、大方的老太太。 　　彭婶道：“有什么好见笑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舒雅妈妈对彭叔道：“彭老哥，我听郑奎说过你的事。在那个年代你敢为下放到牛棚的人说公道话，十分的难得。” 　　彭叔道：“都过去了，你看我这腿都差不多治好了。” 　　坐下歇歇脚、喝口水。 　　彭婶对上海的里弄挺好奇的，她端着杯子和黎夏道：“这和我们那些地方的街不一样，和北京的胡同也不同。” 　　黎夏道：“是啊，说来还是您见多识广。” 　　“哪啊，也就这两年跟着你和阿杰多走了些地方而已。”彭婶被说得心花怒放的，又极力忍住。 　　略坐了坐，舒雅妈妈道：“你们要去陆家嘴买房？可那个地方还没什么房子啊，根本还没怎么发展。就修了个东方明珠塔。其他的房子少，而且被明珠塔衬得矮矮的。” 　　黎夏心头一个咯噔，她确实不记得陆家嘴那些高楼大厦的豪宅几时修起来的。 　　不会真的还只有老房子吧？ 　　那买来干啥？ 　　舒雅妈妈道：“其实黎总你们要买房子，我建议你们买老洋楼。就是民国时候那些名人住的啊。一个大铁门进去，进门就是喷泉，然后一两栋异国风情的别墅。不过如今产权明晰的也不是很多。” 　　黎夏知道老洋楼，抗日片里经常看到。譬如说《伪装者》里明家住的就是老洋楼。 　　那跟四合院一样，是有历史沉淀感的。 　　不过小彭同志是看上了陆家嘴，还是先去看看吧。他要买矮房子，她就得劝他等几年了。 　　等什么汤臣一品、中粮一号这些临江豪宅出来再说。她以为至少有那么一两栋摆在那里了，买一套高层看黄浦江挺好的。 　　矮的她不要！ 　　不过老洋楼如果遇上合适的，他不买，她自己买。 　　彭志杰看出黎夏的表情变化了，“谢谢阿姨啊，我们去看看再说。” 　　休息了一会儿，胡捷从附近租车行租了一辆十三人座的商务车回来。 　　郑奎道：“定了老正兴菜馆的位置，我们这就过去吧。上海容易堵车。有一次我在南京路过马路，都让那人流量给吓着了。” 　　彭叔道：“是《南京路上好八连》那个南京路么？” 　　“是啊，彭叔。离外滩很近的，回头吃了午饭咱们就去那边逛。” 　　彭婶道：“那许文强的上海滩又在哪里呢？” 　　郑奎想了下，“百乐门舞厅？” 　　黎夏笑了一下，她妈也念叨许文强。不过那部电视剧不是来实地取景的，是在香港拍的。 　　但百乐门舞厅确实是60年前上海滩的代表。 　　彭婶一边上车一边还在问道：“就那个唱‘夜上海、夜上海’的地方是不是？” 　　“对啦。”郑奎眼睛也有笑意。 　　之前彭婶说许文强的时候，黎夏看到彭叔把头转到一边，不太明显的翻了个白眼。 　　舒雅妈妈道：“那里现在改成红都电影院了。前几年影院大门口的雨棚因为年久失修还掉下来砸伤过人。” 　　彭婶一脸的失望。那电视里的上海滩没了？ 　　黎夏在她旁边坐下，“房子还在，应该会有人看到其中的商业价值承包下来重现老上海的风情吧。” 　　不过，还有7年才会重新装修好，然后对外开放。 　　舒雅妈妈点头，“如果是就好咯。那段时光，虽然纸醉金迷，但确实魅力无穷。” 　　老正兴菜馆是同治年间就开业的了。距今已经有一百多年。 　　就像北京有八楼八居，什么致美居、六必居。上海也有它的餐饮文化。 　　路上确实有点堵，幸好他们去得早避开了高峰。 　　彭志杰笑着对郑奎道：“有本地人领着确实做什么都要方便些。我两次来上海都是来去匆匆，没有充分领略它的魅力。” 　　“那这两天带你们好好转转。” 　　舒雅妈妈道：“何必拘泥于两天呢？你们上班你们回去就是了。我是老上海啊，彭老哥、彭嫂子，我领着你们慢慢逛。” 　　“好好好。”彭婶眉开眼笑的应下。 　　郑奎道：“那妈，彭叔彭婶就交给你多照顾了。” 　　“放心！”舒雅妈妈对这个女婿是相当满意的。让她终于把户口迁回了上海，就离原籍几百米。感觉灵魂终于又靠近了父母。 　　而且还每月给她五百到一千块的生活费，让她衣食无忧。 　　所以，能帮他和老板一家打好关系，她是义不容辞的。更何况，这一家子都不难相处。 　　再说出门就有车，还有年轻小伙子干体力活。她就是陪着逛耍而已嘛。不过进进出出的，是要有个会讲上海话的人方便些。 　　到了定好的包间，推让了一番还是舒雅点的菜。 　　彭婶道：“大妹子，你点你点。我们完全都不懂的。” 　　舒雅妈妈这才点头道：“行，那就我点。不过我们上海本帮菜很多都略带点甜味。” 　　彭叔道：“没事，入乡随俗嘛。西餐我们都吃过了，这本国的菜应该没什么吃不惯的。” 　　舒雅妈妈便点了一桌比较有代表性的上海菜。 第380章 　　他们一共十一个人，一辆商务车、一张大圆桌就搞定了。 　　吃过郑奎去买单，大家略坐了坐就驱车前往外滩了。 　　这会儿差不多刚过两点，可以办入住了。先在附近步行可达的位置订了酒店，把行李放好。 　　黎夏他们六个人，开了四间房。 　　赵明亮和钟勇一间，彭家二老一家，黎夏和彭志杰各一间，两两相对。 　　选的楼层比较高，黎夏和彭家二老的房间从窗户看出去就能看到东方明珠塔。 　　黎夏看着江对面一枝独秀的东方明珠塔抬手拍了下额头。后来那些和它肩并肩、几百米的高楼大厦都还没影呢。 　　不过倒是看到有工地在动工了。 　　彭志杰走进来，和她并肩站在落地窗前，“呃，我的意思是买期房。” 　　期房啊，那可以有。 　　彭志杰指点着告诉她，“92年我刚给郭淮做保镖不久，就跟着来上海。当时他代表郭家来买地皮。就那一片，拿下了200亩。郭老爷子很看好浦东，尤其是陆家嘴。当时我站在对面的芦苇地往外滩这边望，确实觉得是一块宝地。不过感受不深，因为那会儿我也就2000块一个月。只能看着眼馋！” 　　黎夏张了张嘴，92年香港地产商就过来圈地了么。估计不是一两个，是一批。 　　那会儿她也只能看着眼馋，她还在开面馆攒钱买第一个门面呢。 　　“那对面现在还有地么？” 　　彭志杰道：“离明珠塔远一点的地方还有。毕竟浦东占了上海将近一半呢。” 　　“那你第二次来是什么时候？来做什么？”黎夏扭头道。她感觉小彭同志是不是能给他一个惊喜啊？ 　　彭志杰笑道：“去年郭淮从香港的银行贷到款项回来。我俩一盘算资金还略有富裕，我就想到陆家嘴了。92年来的时候真的是随便买啊。他一拍大腿赞同了我的提议，然后我就带着钱来了。” 　　黎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那你们买到没有啊？” 　　彭志杰难得看她这么急切的样子，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下。 　　“快点说啊，别卖关子。” 　　“赶上了末班车。在明珠塔附近买了二十几亩犄角旮旯的地方，我占10%。” 　　黎夏喜形于色，“所以说，明珠塔附近有你两亩多地？那离明珠塔具体多远？” 　　一亩666.66平方，两亩多不少了。差不多1500平了。 　　彭志杰点头，“三四百米吧。那块地不方正，纯粹是别人买剩下的边角料。但当时真的没有得选了，除非是离明珠塔比较远的地方。我就抢在隔壁地皮的买主之前买了下来。我这次来，也是顺便交尾款的。这会儿楼盘的钱逐渐回笼，我们才有钱付尾款。回头还要去银行把地质押出去贷款，不然没钱再在深圳买地皮。我跟郭淮两个商量，我们想自己修个小楼盘是不行的，形状太不规范了。不过取中间方正的地方修一个独栋的高楼倒是可以。我俩觉得先放着，看看发展再说。如果挨着的地皮想扩过来，我们就高价卖给他。不然就修自己修一栋来卖。找个好的设计师设计，弄得好看点、高一点。” 　　黎夏两眼亮亮的道：“如果要卖给别人，不要钱要房子。” 　　1500平的地皮，肯定不可能让人拿1500平的房子就打发了啊。怎么也得谈成一比二吧。 　　一比二点五甚至一比三也不是不能想一想。可以当钉子户啊，反正有退路！ 　　这俩家伙当初买边角地的初衷肯定就是当钉子户然后卖高价！ 　　“行，都听你的就是了。那买房的事......” 　　“不急、不急，先把你这块地落实了再说。对面的房子算不得稀缺资源，有钱就能买到。你等一下，我捋一捋。” 　　黎夏在北京的时候其实就有个想法蠢蠢欲动。 　　她想囤地！ 　　囤地修员工中心、办公大楼、仓储中心，甚至囤地修超市。 　　但是，北京的地皮贵啊。起码得花两三千万在上头。 　　未来几年，至少两三年地价不至于飞涨。所以她按捺住了，预备缓两年再说。这样资金不会紧张。 　　哪怕买地只需要首付一成，其余的两年内付清即可。但算下来也是负债两千多万了啊。 　　她现在已经负债上亿了，再负债就是百上加斤。 　　但是，方才小彭同志说的给她敲了个警钟。 　　这两三年可能地价不会飞涨。但中心区的土地是稀缺资源，被别人占了就没她的份了。 　　难道她要高价求人转手么？ 　　就譬如对面明珠塔附近的地皮，这会儿她也想要得很。但是已经没有空地了。 　　彭志杰看她盯着明珠塔一脸的懊恼便道：“去年我买地那会儿，你正好青黄不接。” 　　黎夏点头。是，去年是她的门店爆发式发展的一年。她从24家到了240家店。 　　所以如今她才能一天500多万的营收，百八十万的净入。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就只有几十万营收，十来万的净入。那个时候把钱挤出来买地显然是不明智的。 　　但不能再错过了！ 　　她摸出手机打给在楼下大厅等着他们下去的郑奎。 　　“你安顿好你爱人和岳母，上我房间来一趟。” 　　“哎，好的。” 　　郑奎让他老婆和岳母到底楼咖啡厅歇会儿，喝点东西。然后很快坐电梯上来。 　　叩了叩敞着的房门，“老板，你找我？” 　　进来看到彭志杰也在，咦，你俩在一屋叫我来干嘛？ 　　黎夏道：“老郑，你暂时不要回山城了。你留下来买地，就对面的浦东，离明珠塔越近越好。七八亩差不多了。” 　　她倒是想多多益善，但是得考虑公司的承受能力。 　　上限按5000平算，算个均价就是2500万左右。 　　而且，上海买了，北京也不能错过。北京这会儿是谁在家乐福观摩呢？让他去买。 　　还有深圳，深圳也是零售行业的兵家必争之地！ 　　现在买还有机会买在罗湖，缓两年估计就只能在南山买了。回头她自己去看看。 　　拿下这三块地，将来可以一年起码可以节约两三千万的租金！ 　　但她现在连手续费需要支付千把万，然后还要增加七千来万的负债。 　　这样一来，她就负债两亿了。 　　她摸出手机打给刘玫，“给我报报资产、负债。” 　　刘玫赶紧停下手头的活儿，示意跟前的人先出去。 　　过了半分钟她道：“黎总，截止目前银行账上一共两亿。但马上要付一月将近6000万的货款尾款，以及三月的三成预付货款2500万。还压了二月6000万，三月4000万货款。咱们还有3500万贷款和省城、山城的买地尾款1500万没有付。另外还有修学校的几百万尾款还没给。” 　　刘玫接到这个电话就知道黎夏又要搞大动作了。 　　她真的是被搞得心惊胆战的，所以报数的时候有一定的倾向性。 　　“我们不是还有固定资产么，被你吃了？” 　　刘玫道：“哎呦，我就是只吞金兽也不敢吃你的固定资产啊。咱们还有三百家门店以及货架和库房里的货，另外还有三十家自有门店以及几块地皮。加起来估值大概一亿五千万左右。” 　　黎夏算了一下，那她净资产大概一亿一千万。 　　不过，固定资产是没法变现的。如果到了要卖固定资产的那一天，也卖不起市价。 　　“嗯，你抽一千万出来，我要买地。” 　　刘玫的声量一下子就提高了，“一千万？” 　　那岂不是要花七八千万买地？ 　　“老板，你不是说今年肯定要把空调给各门店配齐么。就只目前也得一千五百万啊。而且你不是还想买关家的超市么？这一项就得预备3500万。让人把关家的店全买走，就是给咱自己树立了一个大敌!” 　　刘玫声量提高之后，又赶紧压了下来，把这两笔大开支给黎夏报了。 　　黎夏挠头，是啊，这里还有5000万的开支。 　　要不，空调再拖一年？还是算了，越拖越多。 　　倒是买关家的店，按行规一年付清即可。 　　一次性付清只有一种可能：关家跑路前把店折价卖给她。 　　为了免除后患她肯定不会要的。回头让没收了，顶多就是原价退她钱。然后政府再拿出来拍卖。 　　拍卖所得一部分用来抚恤受害者和家属，大头归公家。 　　“抽出来吧，咱们不是一天还有500多万的营收么。” 　　这三个地方的地皮真得下手了，不然以后就只能在离CBD很远的地方买了。 　　刘玫也之只能是规劝。该说的她说了，黎夏还是这么决定她也只能服从。 　　“好，最近到期的四笔理财我就不再存了。” 　　一笔理财是2500万，货款8500万，剩下1500万留一千万买地，500万马上要发工资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这钱也太好花了吧？ 　　她在落地窗边和刘玫通话。 　　彭志杰也在小声问郑奎，“你们公司有买地皮盖房的资质啊？” 　　郑奎点头，“黎总从自治县弄了一只施工队，然后让老傅花了十几万在省城买了个濒临破产的地产公司。那个地产公司的资质是齐备的。不然我们怎么在省城和山城买地皮修房子啊？” 　　X山那个是商用地，当初只说是买来修员工宿舍。手续不是很齐备也买到手了，不过后来都补上了。 　　现如今法律都不健全，他们算是浑水摸鱼了一把。这年头这种事太多了！ 　　不过如今房地产业眼见要腾飞了。地皮拍卖经常竞争激烈，法律法规就健全了许多。不把资质补齐是不行了。 　　彭志杰道：“所以你们公司还有个地产子公司啊？” 　　“是啊，不过目前也只是在买地皮的时候出个资质而已。那个公司连自己的施工队都没有。黎总搞的那只在地震带修学校呢。我们在省城、山城盖房子都是外包的。” 　　地产子公司暂时还没有什么存在感。 　　又不对外卖房子、做工程，就在各地买地的时候出个资格以及在地震带修学校。 　　不过，老板这回大手笔拨出这么多钱买地，看来地产子公司也要开始有存在感了。 　　这又能多出一个子公司老总的位置。 　　但是公司目前好像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以后做大了，总不可能完全不对外吧。 　　物流团队都接了军区的单呢。 　　黎夏让军区送货上门。后来各地军区看她有物流团队，干脆外包给她了。 　　也省得每次都要派军车押货。 　　都离得近，其实费用不多。但物流团队刚建，一点不嫌弃。郑源和黎震就谈好价格个接下来了。 　　他们要创收，不想当垫底的。 第381章 　　黎夏又打电话告知傅杳钧此事，顺便让他知会只北京的L6管理组去寻觅地皮。 　　她这会儿也意识到房地产子公司不能再这么被忽视下去了。起码她得找个老总把那一摊子是管起来。 　　这件事也交代给了老傅，让他去找猎头。公司目前没有现成的地产公司老总人选。 　　实际上她需要对这个公司的架构做一次梳理了。 　　而且从去年元旦到现在将近一百天，她都没有在公司露过面了。 　　不着急，从上海离开，她还要去那六个省会城市巡店。然后再回返X山总部。 　　那会儿关家的事也该有眉目了。 　　刚刘玫还给黎夏说等这三地的尾款付清，她截止目前的分红就全都拿走了。 　　刘玫做账很严谨的。毕竟那些地皮都在老板私人名下。 　　她后来不再租金是一回事，但她确实把分红拿走了。 　　彭叔、彭婶已经放好行李先下楼和舒雅母女汇合了。 　　两人喝不惯咖啡，彭婶要的橙汁，彭叔要了一份咸口的饮料。 　　他之前吃甜滋滋的上海本帮菜就不太合口味，现在不想再喝有甜味的东西了。 　　另外他还要了一份咸口的小吃。 　　舒雅妈妈道：“彭老哥是吃不惯上海菜吧，好多人都吃不惯。彭嫂子呢？” 　　彭婶道：“我还好。他们怎么还不下来啊？” 　　舒雅道：“怕是临时有事。黎总把老郑都叫上楼去了。” 　　“哦，那我们等等吧。”彭婶知道黎夏分分钟都值钱得很，很是通情达理的道。 　　彭叔道：“等十分钟。他们要是真太忙了，我们就自己出去逛。把阿杰的首机带上就是。” 　　“好！” 　　话音刚落，酒店大厅的电梯门打开，黎夏和彭志杰、郑奎以及三个保镖走出来。 　　还有一个胡捷在咖啡馆陪着呢。不安万一这三个老的和舒雅妈妈被人冲撞了怎么办？ 　　而且他还得负责买单。 　　黎夏道：“走吧，我们出去逛逛外滩和豫园。”至于陆家嘴就明天再安排了。 　　目前还没有渡轮，得开车绕过去。 　　然后还有石库门等地。 　　把上海逛过了，附近的苏杭、周庄、乌镇等地也可以逛一逛。 　　至于买房子，找了中介留意产权明晰的老洋楼就暂时搁下了。 　　这一圈逛过来，清明节都过了。 　　1996年4月9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作出在全国开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定。 　　严打，终于开始了！ 　　黎夏看到报纸的时候还在西湖边用作民宿的别墅里。 　　她把报纸递给彭志杰，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的首机响起，是郭权打来的。 　　“黎总，严打开始了。我们要把关家的罪证递上去么？” 　　“等等看，你等我的消息再动作。”她小彭同志分析，关家兄弟这次进去定了。既然如此，他们就不用去做热心群众了。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万一还有漏网的同党呢？ 　　到时候来报复她的家人怎么办？ 　　所以，除非是眼看关家兄弟要逃脱法律的制裁。否则，她是不打算去递交他们的罪证了。 　　公安不是一两年前就在查了么。她都能查到，他们更不在话下。 　　彭志杰道：“我送父母去深圳。你一道么？” 　　陆家嘴那块地已经抵押给银行，钱应该到账了。 　　父母说想去深圳了，想看看他们买的婚房，也想女儿一家了。 　　彭志杰预备送他们回去，再看看工程队的进展。还有房地产公司拍卖地那边，他也得去关注一下。 　　另外，他还在让人给自己的公司办房地产资质呢。 　　黎夏那个法子倒是挺省事的，直接买一个快破产、资质齐备的地产公司。 　　黎夏道：“一道吧。” 　　她接下来事情也不少。 　　六个省会城市得去看看，然后地震带的学校也得去看看。再然后回X山，预备收购关家的超市。 　　不过在这之前，她预备去一趟珠海。 　　空调真的该买了！ 　　她准备亲自去买。两千多台空调的大订单，足够让她见一见董女士了。 　　这样的传奇女性有机会见，肯定要去见见的。 　　前几天在大街上，她在车里看到马云了！ 　　当时她还激动了一下，在座位上弹了一下撞到了头。把小彭同志和赵明亮他们吓一跳，以为她看到谁了呢。 　　当时黎夏差点冲动的让停车，然后下去和马云打个招呼。 　　但后来她理智下来了。 　　她又没钱投资人家，还是不要破坏了马首富的人生路线。不然，万一蝴蝶的翅膀一扇出了什么差池她可负不起责。 　　至于董女士，她从1994年开始主管凶首工作。1995年，格力空调的产销量一举跃居全国同行第一。 　　他们已经在西湖边住了一个星期。除了进不去的国宾馆这类地方，角角落落都走遍了。 　　西湖除了风光好，湖边名人墓特别多。彭叔今天特地又去拜谒于谦墓去了。 　　可喜他们在苏杭饮食上再没什么不习惯的。尤其是对醋鱼颇有些情有独钟。 　　等他们回来，彭志杰又在厨房点了一次西湖醋鱼。 　　黎夏把报纸拿给他们看，“彭叔、彭婶，国家要严打了！” 　　彭叔点头，“就该严打，那些□□太猖狂了！” 　　彭志杰从厨房出来，“爸、妈，你们还打算在西湖边待一阵不？” 　　彭婶道：“要走了么？不待了，我想高雷了。你们跟我们一起去深圳？” 　　黎夏道：“嗯，去一趟。” 　　话音未落，她首机又响起了，这回是傅杳钧。 　　“老板，房地产公司的老总，猎头推荐了三个，我面试之后淘汰了两个。剩下那个我，让他来杭州找你面试？” 　　“今天下午，我远程面试。OK的话，就把团队给他配齐。” 　　上海和北京的地皮都有眉目了，只等拍卖。郑奎已经回山城了。总不能为这事把个副总拖着。 　　他听说黎夏打算买老洋楼，并且等到陆家嘴的楼盘开盘说。 　　便也暂时把二套房的计划搁置了。倒是他那俩保镖，也在浦东离明珠塔比较远的地方买了一套，也是同他借的钱。全款十几万。 　　深圳她原本打算自己去看看。如果老总及时上岗，就不用她亲自去了。 　　离开了杭州，六人坐车直飞深圳。 　　在VIP候客厅等待的时候，彭婶道：“夏夏，家里老长时间不住人了。要不，让志歆去给你们收拾收拾？” 　　黎夏其实并不想，她宁可到家后叫钟点工。 　　“不用了吧，所有家具都用白布罩好的。就不用麻烦志歆姐了。” 　　“你啊真是见外。反正都在一个小区，捎带首的事情。” 　　彭志杰道：“她没我那儿的钥匙。” 　　他姐买的房子，果然烂尾了。但欠银行的钱还得继续还。 　　他们原本在深大附近租了房子，这样方便往复印、打印的工作室上班。 　　过年那阵出租房到期，把父母那套房的钥匙哄去了。如今住在他给父母准备的套二里。这都住了一个班月了。 　　他是昨天才知道的。要不是他要回深圳，估计还不能知道呢。 　　彭叔道：“阿杰，你姐买的那房不会就烂在那儿了吧？” 　　“不会，现在房价看涨。老板筹到钱就会继续修完的，跟郭淮去年是一个情况。就是他本人筹不到钱，也能找到人注资。” 　　“哦，那就好。不然首付了六万，还要月供二十年房都拿不到就惨了。” 　　黎夏想起彭婶好像进机场前接到彭志歆的电话。该不会是彭志歆发现那两套房都改成她的名字了吧？ 　　她起身道：“我去上下洗首间，然后在免税店逛逛再回来。钟勇，你去外头帮我买杯奶茶。” 　　钟勇答应着起身出去。 　　赵明亮自然是跟着黎夏走。 　　等他们出去了，彭志杰道：“妈，你要说什么？” 　　彭婶道：“你姐今天去交第二季度的物业费。她说两套房你都改成黎夏的名字了？这还没结婚呢。” 　　彭志杰道：“是啊，我去年钱不凑首，黎夏掏了两百多万给我。我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不过那房你们继续住就是了。就是我姐......” 　　这样啊！彭叔道：“黎夏的身家，至于贪图阿杰两套小房子？那两套房加起来才百来万呢。” 　　彭婶道：“你口气好大哦，也就百来万。你挣到过吗？” 　　彭叔道：“我儿子挣了给我花就是了，让志歆自己出去租房子。我们住在黎夏的房子里就是了，她凭什么住啊？阿杰你也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你们把房子给她住啊。我早就说过那是给你们二老的。那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住着，你们是打算到黎夏同一小区的另一套房住么？” 　　彭家二老讪讪的，彭婶道：“我们也不知道房子现在是黎夏的。她大过年的打电话跟我说房子到期还没找好，然后买的房又成了烂尾楼。我心一软就把钥匙寄给她了。想着那房也是空着。” 　　“那她说几时搬出去了么？” 　　那自然是没有的。 　　居家装修的房子住着可比出租屋好太多了啊。 　　彭婶道：“我看黎夏也不会在意那一套小房子借个你姐暂时住一住。大不了，我们和你姐一起住。” 　　彭志杰道：“那不然呢？还有赵明亮和钟勇跟着呢。让保镖出去找地方住，那何必让他们跟着？机票钱不是钱啊？”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宝安机场。 　　周翔开着车来机场接的，“彭叔、彭婶，老板、老板娘，是去清和园还是海边别墅？” 　　这是一辆七人座的越野车，租的。以前是彭志杰在开，彭志杰不在深圳就归他开了。 　　彭志杰道：“先回清和园吧。” 　　他还有些事要办，清和园就在市区方便一些。 　　宝安机场到罗湖区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行人预备半道在相熟的饭馆吃午饭。 　　黎夏把首开机，发现有常玥的未接电话。 　　她拨了过去，“常大秘有什么事啊？” 　　常玥的声音有些沉重，“韩森前天晚上出事了！车祸，司机当初死亡，他重伤。如今情况稳定了，我才给你打过来。省得你跟着揪心那么久。” 　　“现在是救回来了？” 　　“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入普通病房。但具体时候能清醒还不好说。” 　　“前天晚上出的事！昨天报纸就说了要展开严打。他这还是坐了个末班车啊。”黎夏十分的无语。 　　韩森可真够倒霉的。 　　自治县可真是天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交警怎么说？” 　　“现场勘查说是意外，说他的司机突然心悸。尸检结果确实是这样。这样的情况，高市长大发雷霆也无济于事啊！” 　　黎夏以首扶额，“那他家里情况还好吧？” 　　“还行，组织上有安排的。” 第382章 　　黎夏挂断电话后打给田瑶，“你去打听一下韩森县长住在哪个医院，然后代表公司去探望一下。等我回X山，再去看他。” 　　常玥说不知道韩森几时才能清醒。黎夏追问了一番，她才说医生说有可能捡回一条命也会变成植物人。 　　韩森才三十五不到，正是在仕途上大有可为的时候。 　　真是想一想都让人心头发堵。 　　但这起车祸如果不是意外，策划得也未免太周全了。 　　田瑶楞了一下，“黎总，韩县长他怎么样了？” 　　消息还没有在官面上正式通报，但民间传言纷纷。她问老公和舅舅，都说悬。 　　“对，人已经送进普通病房了。你好好去慰问一下他的家属。” 　　“好的，我知道了。” 　　韩县长是在她们公司刚起步不久就施以过援手的人，现在自然应该去探望。 　　黎夏摁断通话，坐副驾的赵明亮扭头问道：“黎总，韩县长他......” 　　除了最初的帮助，在自治县验收学校的时候大家也称得上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 　　“车祸重伤，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黎夏的心思完全没放在彭志歆搬到那个70平套二的小房子里住上。 　　反正她是去挤她父母，又没挤到她。再听了韩森的消息，她直接把这茬事都给忘了。 　　彭婶想听她表态说什么，那自然是一句都听不到的。 　　这会儿，黎夏表情严肃，她也不好问。 　　彭志杰道：“能抢救回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医术在进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奇迹了。” 　　黎夏道：“但愿吧。其实上次从自治县离开，我就提醒他注意自身安全。我当时要不是随身带了十几个保镖，学校的质量问题又容不得半点差池，我都不敢轻易和地头蛇叫板的。” 　　她那次那么强势，主要还是因为自治县的学校就是给地震带探路的，她软弱不得。 　　而且，她是随时可以撤的。韩森却是要常驻那里。 　　高市长准备整顿自治县的治安，是打算让他这一届之后接老书记的班再干一届的。 　　他肯定是触犯到一些人的根本利益了。 　　到了相熟的饭馆，周翔停了车。他打电话订了位置的，一行人直接上楼去包间。 　　这是一家四川人开的饭店，口味相当的地道。 　　酸菜鱼、椒麻鸡、□□、青椒肉丝、水煮肉片、香葱炒鸡蛋，还有几样时蔬。彭叔吃得鼻尖冒汗，吃完一碗还让服务员添饭。 　　显然还是家乡味最对他的胃口。 　　他问黎夏，“那个韩县长你觉得是被人算计的？是你上次在自治县验收学校的后续么？” 　　黎夏点头，“韩县长之前也是虚与委蛇，毕竟没找到突破口。那次的事帮他撕开了一条口子，当时一个县的官场都大地震了。这又过了半年，我觉得是那些人下毒手了。” 　　彭叔道：“那他是个好官。你吃饭吧，都没吃几口。别发堵了，既然都要严打了，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彭婶给黎夏舀了一碗汤，“对，赶紧趁热吃。你这生意做得好惊险。” 　　彭志杰道：“我做生意一路走来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只是不想你们担心才没有说而已。就高雷他爸上次伙同外人换我钢筋那次，弄不好闹出来我也得进班房去的。” 　　别以为他真的多容易，就觉着他该扶持姐姐一家。 　　父母善忘的忘了这件事，他就提醒一下。 　　彭叔、彭婶的脸色顿时也不大好看起来。儿子和女儿，他们手心手背都是肉。 　　儿子和女婿，那自然是偏向儿子的。更何况确实是女婿做错了，儿子还法外容情没有告他。而且还给姐姐一家另找了一门挺好的营生才让他们离开自己公司。还要不满，还要得寸进尺那是太过分了。 　　本来做生意就不容易了，你自己人还这么坑自己人。 　　车子开到清和园，彭志杰和黎夏回套三那边，赵明亮和钟勇搬行李。 　　周翔则帮彭家父母搬行李上楼。 　　门打开，彭志歆把父母迎进去，“小周，谢了啊。” 　　“志歆姐你不用客气。那彭叔、彭婶，你们休息，我先回去了。” 　　彭志歆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爸、妈，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呃，你们是要住这边么？” 　　套二的房子，他们夫妻一间，孩子一间，没空屋了啊。 　　阿杰那边那套不是套三么。 　　彭婶没好气道：“我们不住这边住哪边？这是你弟给我们买的房子。现在又是属于黎夏的。借你们一家三口应应急而已。这都一个半月了，给我找房子搬出去住。” 　　“妈你怎么这样啊？就不说他们那边是套三，他们还有一套大别墅呢。” 　　彭叔道：“套二套三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别墅又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就出去找房子，城中村那么多房子。限你两天之内搬出去！老太婆，我们进屋休息一下。” 　　彭婶点点头。 　　“哎——”真是亏她还定了饭店今晚给父母、兄弟、弟媳妇接风呢。 　　彭志歆跟了进去，“爸、妈，这房子属于黎夏是什么意思啊？她不让我们住啊？” 　　彭叔正准备脱衣服，便停了手，“你怎么门都不敲就进来了？房子属于黎夏，就字面意思。阿杰去年钱不凑手，黎夏掏了两百多万给他。那他还能直接收了就是了？就把房子过户给黎夏了。你们两口子对阿杰不但没有丝毫帮助，还差点把他坑进班房。还有脸跑来他的房子里住？” 　　彭志歆道：“这件事要说多少次啊？那不是因为阿杰也不至于有人算计孩子他爸。” 　　彭婶不高兴的道：“合着还是阿杰连累了你们啊？” 　　“是孩子他爸不对，咱们不说这个了。他去年差什么钱啊？他订婚给黎夏买首饰就花了一百多万。他们买大别墅首付也花了两百多万......” 　　彭志杰用钥匙开门进来，“买别墅的首付是黎夏出的，有转账记录。买首饰的钱是我跟郭淮借的。再说了，我的钱怎么花还要向你交代啊？我去年投资了郭淮的公司占了10%股份，工人的工资我都差点发不出来。你们两口子问过一声么？好歹黎夏当初开超市进货，还是她父母、哥嫂、表哥表嫂凑的钱呢。你们给我凑过一分么？”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他之前不诉苦、不抱怨，倒是做错了。 　　他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你赶紧搬走啊，不要在这里挤着爸妈。” 　　彭志歆道：“你也要我搬走？” 　　“什么叫我也？黎夏才懒得理会你们搬不搬呢。” 　　她只会在这事上记他一笔。处理不好，扣分。 　　他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说要试婚了。 　　试婚遇上这样的事多了，她厌了、烦了，随时可以抽身就走。 　　不像黎琪，又要顾及多年夫妻情分，又要顾及离婚影响孩子成绩。 　　彭志歆道：“我买的房子烂尾了，还必须按月供房。再租房子，压力很大。” 　　“我给你们弄的工作室，足够你们的基本生活了。你们自己把日子过成这样，就不要想着再享受。而且，你买到烂尾楼了，要我负责任吗？” 　　彭志歆道：“说什么她懒得理会，不是她和你吹了枕头风，你会这么绝情吗？” 　　“我是怕你挤了父母。我给他们买房子是想他们在深圳能住得舒服。还有，你不要瞎说，没有什么枕头风这回事。我跟她是一人住一个房间。另外一间两个保镖住。” 　　彭志歆撇嘴，她才不信他们气血方刚的共处一室忍得住！ 　　彭叔道：“黎夏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头。志歆，你如今怎么变这样了？你们以前在乡下种田，那日子不苦么？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来了深圳，你俩一个给阿杰管食堂，菜钱你捞一点就不说了。管采购的不捞才怪了。你弟本来当时也有贴补你的意思。你老公更是，居然伙同外人来坑阿杰。他让你们离开，也托关系给你们弄了个复印、打印的工作室。我去深大偷偷看了几天的。按你们墙上贴的价目表，你们一天起码有两百进账。你供房一千多，租房几百。再算上孩子读书，平时过日子。足够了！你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你弟有今天是他奋斗来的。又不是我传下的家业。就算是祖传的，跟你个嫁出去的闺女也没关系。” 　　他当时是不放心闺女的生计，这才会偷偷去学校看了几天。 　　大学里这样的工作室还少，学生是源源不断的去复印、打印。他拿本子记着数，看过他就放心了。 　　儿子做得够厚道了！ 　　现在的一切都是女儿觉得两姐弟之间贫富差距大了，心态失衡造成的。 　　人黎夏身家上亿，肩头担着上万人的生计，有空计较她们住进来？ 　　彭志杰道：“你打电话把你老公叫回来。你们今天就搬出去，找不到房子你们去住五元店。孩子可以过几天安顿好再来接！” 　　五元店就是五块钱一个床位集体房间。人员流动很大，很多刚到深圳打工的人都住这里。 　　租了房子或者工厂有宿舍，就会搬走。 　　想撬他墙角的人可不少，他姐还这么拖后腿。 　　彭志歆被她爸说了一顿，眼眶有些发红。又听到弟弟下最后通牒，扭头出去客厅打电话，把她老公叫了回来。 　　两人迅速收拾好东西。 　　她老公道：“爸妈，我们这就出去找房子，行李先搁客厅吧。你们先休息，晚上六点半我们在小区门口的饭馆给你们接风洗尘。阿杰，叫上黎夏一起来。“ 　　彭志杰点头。白住了他房子这么久，请一顿客也是应该的。 　　送他们出门，他把大门关上，然后对主卧里的父母道：“不要再有下次了。你们这样惯着，我姐她想法只会越来越左。哪有因为兄弟有钱了，就连老公带孩子都带回娘家长住的？她要回来暂住，行啊，除非是她离婚了或者守寡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不下去。爸也说了，我给他们找的营生不错。为此我还欠了人情得还呢。也不知道她那个老公有什么好的，还舍不得。她离了，我肯定能给她介绍个好的。” 　　跟他父母不能说什么这我的房子不能让他们占了的话，就只能从老一辈遵从的老规矩来说。 　　彭婶看看他，“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啊。不说她了，你真的没跟黎夏......” 　　“没有啊。” 　　彭婶拿起床上的抱枕砸过来，“你真是没用啊！那你们下午老出去是干嘛去了？” 　　“看电影啊，压马路啊。” 第383章 　　彭志杰觉得他妈可能认为还没结婚黎夏就和他睡了，那就跑不掉了。 　　他可不敢那样想！ 　　黎夏在男女关系上想法挺西化的。她不介意婚前发生关系，那是因为她强大。 　　她和传统的嫁个丈夫就是有了依靠、有了夫主的女人是绝对不一样的。 　　如果试婚期间自己让她不满意，她肯定会分手，不会委曲求全。 　　别说发生了关系，就是怀了孩子都别想绑住她。 　　但他妈会认为发生了关系，主动权就在他手上了。一旦她知道了实情，可能就会对黎夏摆出另一副嘴脸来。 　　所以，万万不能让她知道。 　　彭婶道：“不中用！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们要休息了，坐飞机也有些累人。” 　　彭志杰点头，“好。” 　　彭叔道：“阿杰，什么时候带我们去你们的大别墅看看啊？” 　　“过两天吧，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了，我们一起过去住几天。” 　　彭志杰回到套三那边，黎夏已经在次卧睡着了。赵明亮和钟勇在客房看杂志。他们俩的精力自然不会因为坐了一趟飞机就需要午睡。 　　黎夏如果要工作，也不会睡。她能有精神做事。 　　但不用嘛，那中午就要准时睡一个小时。 　　他和那两人点点头打个招呼，回主卧关上门和郭淮在MSN上沟通。 　　本来他让黎夏睡主卧，他睡次卧的。这当然是为了避免母亲跑来发现他们住一屋，然后改了态度。 　　黎夏当时摆手，“算了吧，要不是我自己有钱，怎么都不可能贪你这两套房子，这事儿没完。我住主卧、你住次卧，你妈看到了又是事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以后不住一起，很多矛盾可以避免的。” 　　黎夏扯扯嘴角，“希望吧。” 　　她懒得计较那么多，心很大的就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听说彭志歆夫妻已经搬走，晚上还要请客给他们接风她笑了笑，“好啊，去。不知道他们找到房子没有啊？” 　　“深大附近那个城中村很大的。每户农民都有装了电梯的房子出租，一户起码40套房子。一个村得有多少户？真想找怎么找不到？” 　　黎夏在主卧的盥洗室用洗面奶洗脸，“小平同志把圈画在这里，这本地人真是发财。修一栋电梯公寓，一年收租金都是二十万往上，回头拆迁又是一大笔进账。他们还有土地，家家户户千万富翁起步。” 　　外头的客卫就给赵明亮和钟勇用吧。 　　“但你不觉得本地人绝大多数都很懒吗？很多人成天就在家里打麻将、混天度日的。” 　　小彭同志很看不惯这种生活态度。他看看盥洗室道：“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千万不要告诉他家里很有钱。就跟他说我们都是贷款，负债累累。万一破产了，他就得出去勤工俭学挣学费。” 　　黎夏道：“我本来就负债累累，马上就要负债两亿了。” 　　彭志杰吃了一惊，“你怎么会负债这么高？” 　　“我预备在北京、上海、深圳各买一块5000平米左右的地。我怕以后买不到好的位置了。” 　　彭志杰一听，这是看过陆家嘴之后下的决定。当时他也在场。但当时只听到她交代老郑在上海买。 　　原来北京和深圳也要买。 　　“过两天我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要到深圳来。所以明天我就搬到别墅去住。这里太小了，摆布不开。这两套房，转回你名下吧。反正贷款已经办下来了。你就跟你爸妈说你还了我钱了。” 　　“不用了吧，咱门俩分这么清做什么？” 　　黎夏笑，“转回你名下，你父母住着心头更自在。” 　　彭志杰抿抿嘴，“我还说过两天再带他们过去看房子的。我这两天有点事要在市区处理比较方便。” 　　“那问他们是要等你过两天，还是明天和我一起过去吧。” 　　出去吃饭的路上，黎夏就和彭婶说了。钱彭志杰收到楼盘的部分分红已经还钱给她了，所以明天他们就要再去更名。 　　彭叔道：“夏夏，不用的。” 　　黎夏道：“这两套房是全款买的。万一将来他什么时候需要几十万周转，随时可以拿去银行抵押。” 　　彭志歆定的馆子还不错，有点超出他们的消费水平了。 　　难道是当时觉得住了房子，所以要表示一下？ 　　菜一道一道流水价的上上来，彭志歆有些淡淡的。 　　高金浩热情的招呼道：“爸妈，阿杰、黎夏，还有两位兄弟，都别客气，动筷子啊！” 　　他请的是粤菜，偏清淡。大家都是都还挺吃得惯的。 　　席面很丰盛，彭叔、彭婶也觉得挺有面子的，替女儿招呼着。 　　高雷端着可乐敬彭志杰和黎夏，“小舅、黎夏阿姨，谢谢你们给我发的压岁钱。” 　　过年的时候彭志杰和黎夏各给高雷发了六百块的压岁钱，是打到彭志歆账户的。 　　黎夏笑着端起果汁和他碰杯道：“不用谢的。” 　　“黎夏阿姨，你和小舅结婚了，我是不是就只能领到一份了？” 　　高金浩道：“你这孩子！ 　　黎夏点头，“嗯，是只有一份1200的咯。” 　　彭志杰道：“而且我们有了宝宝，你爸妈也得给回来。” 　　彭志歆白他一眼，“你生出来，我当姑姑的绝不含糊。” 　　彭志杰道：“你说的啊，我可记住了。我把户口办到香港去了，以后不受计划生育限制的。” 　　彭婶道：“那你现在是香港人咯？” 　　“是啊，香港人和深圳人、四川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中国公民嘛。” 　　彭婶不住点头道：“不受计划生育限制好。” 　　连彭叔都露出了笑颜。 　　老一辈的谁不想多子多福啊？ 　　本来想着黎夏身上那么多荣誉，肯定不可能违背基本国策。没想到可以打这么一个擦边球。 　　说实在的，他真不敢想象黎夏躲计生干部的场面。那根本不可能嘛！ 　　太拉低她的层次了。 　　高金浩由衷地道：“还是你们有钱人好啊。阿杰，我想开个卖装修材料的门面，也好给高雷多攒点学费。没准将来他还能有造化出国深造呢。你觉得怎么样？” 　　黎夏正在吃湛江鸡，这和中午的椒麻鸡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吃法。她两种都挺喜欢的。 　　听到这里陡然反应过来，晚上这顿宴请原来是为了这一出啊。 　　彭志杰他们卖的精装房。 　　高金浩卖装修材料，不就是打的卖给他的主意么。 　　一个楼盘，你得用多少装修材料啊？ 　　她不吭声，继续闷头吃喝。瞅瞅赵明亮和钟勇也是一样。 　　彭叔也有点回过味来，微微蹙眉。 　　彭志歆道：“是啊，你们反正是要买装修材料吧。不如就从我们的店子里进吧。” 　　彭志杰咽下嘴里的食物，“我们的装修材料，都是郭淮那里签了合同的长期卖家。” 　　“那你把我们添进去不就是了。我们也不求揽下全部，就只要分我们一杯羹就成。” 　　彭志杰直接道：“我信不过姐夫！” 　　高金浩的脸胀红，“我们直接从厂家进货，还能有质量问题不成？” 　　彭志杰道：“你人脉什么时候这么广了？这次又是别人找上门来要和你合作吧？你要开店卖装修材料是你的自由，但我不会照顾你生意的。姐，就那些照片你还看不出来么？这个男人有钱了一定会变坏。你还是少跟着他折腾吧。” 　　不是每个人都会掉进别人挖的美色陷阱的。他可没在卡拉OK厅左拥右抱过。 　　彭叔道：“什么照片？” 　　“有人请姐夫去外面花天酒地的照片。他就是被那些照片要挟的。” 　　高金浩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不就是借他的房子住了一个半月么，打人还不打脸呢。果然是越有钱越小气。 　　彭志歆道：“阿杰，你这些方面真不如黎夏。人家黎夏的大嫂开作坊给她做工作服，计件收费。二嫂给她打工，都做到魏总了。” 　　彭志杰看她一眼道：“如果你们有其他的打算，那个工作室我就收回了。反正下个月也到租期了。” 　　高金浩道：“不不不，我们就守着那个工作室过日子。到期我们还要续的。装修材料你既然不赞同，那我回去跟人说我不参与了。” 　　他说着看彭志歆一眼，示意她快别说了。 　　回头真跟他们较真了，他们哪还有收入来源？ 　　去外头打工一个月千把块算高工资了，累得跟狗一样。开这个工作室，一年也有好几万进账呢。 　　黎夏道：“彭叔、彭婶，我明天就要搬去别墅那边住了。你们是跟我一起过去，还是过两天等彭志杰忙完一道？” 　　彭婶道：“啊，你明天就要搬过去么？” 　　“对啊，我本来就带了两个保镖。回头我房地产子公司的团队也要来深圳。去别墅才摆布得开。” 　　彭叔道：“你提前过去是为了忙工作是吧？那我们等阿杰一道吧。” 　　“好！” 　　彭志歆有些惊讶的看向黎夏，“你也要来深圳搞房地产？” 　　黎夏道：“我不搞房地产，我修来自己用都忙不过来呢。” 　　她要修学校、超市、员工中心、办公大楼、仓储中心。将来还想在各大城市修黎夏广场，就像万达广场那样的城市商业综合体。 　　不过，这个得容后考虑了。至少得等到更上一层楼之后。 　　如今光是买地修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就要把她的现金流吸干了。 　　要不是营收稳定，她根本不敢考虑买地的。 　　之前彭叔说黎夏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家庭琐事上。这会儿彭志歆信了。 　　脑子里全是大事的女人，格局和她完全不一样的。 　　有钱真好啊！ 　　明明前几年在X山的军区医院遇到的时候，大家差别还不大的。 　　怎么她这几年尽走下坡路了？ 　　其实刚到深圳时她管着工程队的食堂，日子真的过得挺好的。 　　就是从高金浩换了阿杰的钢筋开始，她才一直在原地打转的。 　　这时候，之前弟弟劝她的那些话才入了她的心。 　　她和这个男人过日子，到底图什么？ 　　散席了，黎夏和彭志杰先送两个老的和高雷回去。 　　黎夏还进去小房子坐了坐，两边装修风格确实是一致的。 　　彭志杰问高雷，“你爸爸、妈妈找到房子了吗？” 　　“找到了，就原来那个房东那里就有空房子。不过只有套一的了。小舅，我不想住客厅，我就和外公、外婆住可以么？” 　　彭志杰点头，“可以。” 　　“谢谢小舅。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回去了。” 　　老人不喜欢楼层高了，这里只是7楼。他们住的是16楼。 　　清和园的位置比郭淮和彭志杰的楼盘位置好多了。妥妥的黄金地带！ 第384章 　　彭志杰送黎夏进房间，“早点休息。” 　　黎夏点头，“好！” 　　他这样的房子适合一家三口、四口居住。但黎夏以后估计身边得有一个团队：保镖、保姆少不了。以后有了孩子成员还会增加。 　　还是大一些的房子才适合她。起码也得像北京的小四合院，有七间卧室才够。 　　第二天早起，黎夏打电话到别墅区的物管中心让她们请人打理一下草坪、泳池等。 　　800平的占地，只有200多是建筑，剩下便是绿意盎然的花木、泳池、草坪等。 　　但是几个月没人打理，估计已经是杂草丛生，泳池里也是落叶无数。水质更是别提了。 　　屋里东西都有白布罩着，但灰尘也肯定遍布。 　　等开了门还得让钟点工进去收拾。 　　不然，三层楼也是800来平。就一个擦灰尘，也是麻烦事儿。 　　“黎小姐，您放心，草坪和泳池本来就在我们打理的范围之内。我们平时也有安排员工打理。至于您屋内的情况，不然您派人送钥匙过来，我们这就给您安排保洁人员。” 　　黎夏想了一下，对，她们还在卖房子呢。肯定不会让其中某一栋变得杂草丛生的。那这每个月上千物业费还算值得。 　　“行，那我一会儿让人送过来。” 　　钟勇去租了一辆车按照地址开过去送钥匙。他以前见过老板别墅的照片，但今天实地看到还是震了一下。 　　他过去了就留在了别墅里，监督工人工作。 　　赵明亮则跟着黎夏前往房管所更名。自己人，制证就不用盯着了。 　　他们是一早开门就拿号进去办理的，走完流程也才九点半。 　　彭志杰道：“你陪我去工棚里看看吧。” 　　“好啊！” 　　三四百人分作两拨，在做两个小工程，这会儿也都做得七七八八了。 　　一个工程估计就二十来万的赚头，但没把工人空着。他们按月有工资拿，队伍就好带。 　　彭志杰如果满足于做包工头，一年做几个这样的小工程，偶尔能接到个大点的。一年挣个百来万，其实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五年前来深圳的时候，这样的日子他都不敢想的。 　　那会儿能想的就是给老班长当个副手，一年能拿24万。 　　但他到郭淮身边开了眼界，一心想追的黎夏又一路势如破竹，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就日渐高了起来。 　　他去男员工宿舍去了，黎夏就和小毛表姐她们几个厨房的一块儿聊天。 　　小毛表姐如今已经是管整个食堂的人了。 　　原本，他们的工棚做完一次就要换个地方。后来老板能稳定接到工程后，便把这个破落小厂子租了下来，重新粉刷了一下。 　　他们这几百号人，也算是有个家了。 　　伙食团挺大的，将近200平方。小毛表姐现在是团长，顶了彭志歆那一角。 　　毕竟她是五年前就在伙食团的老人了。以前和彭志杰也是工友，品性什么的也算是了解。 　　黎夏听她说起她已经搬到了月供的套三里居住，每月能拿两三千工资很满足。 　　她也买的郭淮和彭志杰开的那个楼盘。员工内部价嘛，实惠。 　　基本上工程队的工人买了房的都是买的那里。 　　出来四五年攒够了首付，就买了自己修的或者自己看着修的房子。员工价比外头去买便宜两成呢。 　　“我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彭老板越来越好，我们跟着他干心头也踏实。他很重视工人的安全的，防护措施都做得很好。我这个脑子简单，就喜欢这样的日子。你让我去过小毛那样惊险、刺激的日子，再富贵我也过不了啊。” 　　黎夏和小毛许久都不见了。吴超和郭敏结婚她在北京也没能去得了。 　　上次和小毛通话，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她好像斗得她继舅舅快败退了。 　　后来就没她消息了。 　　“表姐，你最近有小毛的消息么？我跟她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小毛表姐道：“我也是听她妈妈打电话说的。前几天她那个心黑手狠的亲爸好像拄着拐杖去公司了。小毛正在做交接，要离开她亲爸的公司了。她没跟你说啊？” 　　黎夏摇头，“她亲爸不偏瘫了？” 　　“说是针灸了两年，好多了。” 　　“那我问问呢。”黎夏把手机掏出来打给小毛。 　　“哎，听说你爸好了？” 　　小毛在那边笑，“我还说等我离开公司再用新号码打给你的。是啊，瞒着众人好得七七八八了。董事局会议上突然进来。我本来都要把那些人全赶走了！” 　　客户都是认手机号不认人的。老头让她把手机拿走，sim卡得留在公司。 　　“那这是过河拆桥了？” 　　“他倒是希望我继续给他干，毕竟他精力不如从前了。我自己不想干了。干了两年多，拿了3%的股份。以后每年能有十来万的分红。而且我还得了省城市中心一套房，工资奖金也领了二十来万。最关键的是，我有了两年的管理经验。黎夏，我来给你打工吧。” 　　“呃，你给我打工，这资历起步至少一个L5啊。但是在省城干，就是直接在老傅手底下了。” 　　“正常的工作而已，这有什么？” 　　“你先休息一段吧。这样，我在深圳呢，刚跟你表姐聊天来着。你飞深圳来找我好了。” 　　“好，我正打算放松一阵子。” 　　小毛表姐在旁边听了道：“老板娘，小毛要来深圳么？” 　　“对。” 　　“那可好，她上次来我房子还没拿到手呢。” 　　“那你这回可以好好招待她了。” 　　正说着呢，见到一个面熟的小姑娘进来，脸上满是悲愤之色。 　　小毛表姐说她，“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那种负心汉攀了高枝，哪还能记得你辛苦搓冰粉、省吃俭用供他读书、找工作的事？” 　　黎夏想起来了，这不是她去年在大街上叫来的那卖冰粉的姑娘么。四川妹子，雨城的人。 　　原来夏天过了，冰粉不好卖了。她留在了彭志杰的伙食团啊。 　　男朋友读大学的时候，她就在供了。后来他南下来工作，她也跟了来。 　　那男的找工作的间隙，两人住在城中村，也多半是她在挣钱。 　　卖冰粉虽然辛苦，但利润还蛮高的。 　　估计她供男友花的钱，都够供套房了。 　　“丽姐，老板娘——”小姑娘的眼眶红红的。 　　黎夏道：“他攀了什么高枝？” 　　“他们老板的侄女，是个大学生。还是家中独女，家里有两套大房子。” 　　黎夏蹙眉，“你的钱要回来没有？” 　　小姑娘一愣，显然是还没想到这上头去。 　　黎夏道：“渣男，他也没主动说还你钱啊？” 　　自己识人不明，几年青春就当喂了狗吧。但用了女孩子的钱也不还，这就不是一般的渣了。 　　“没、没有。他就说爱过，现在不爱了，让我不要再去纠缠他。还说祝我幸福！” 　　伙食团干活的大姐们都道：“太不是个东西了。小栩平时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啊。” 　　这丫头干活麻利，大家都还挺喜欢的。 　　黎夏道：“他用了你多少钱，你自己心头有数没有？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老板娘，我叫方小栩。我有数，我平时就喜欢记账。” 　　黎夏道：“那你从头到尾把他用了你多少钱算一算。中午吃过午饭，大姐们跟我一起陪你去把钱要回来。” 　　怎么说也是她同乡小妹子，现在又是小彭同志的员工。她遇上了，就替她出个头。 　　方小栩想了想，想到前男友方才的绝情，果然回去拿了自己的记账本来，拿着计算器开始加。 　　黎夏说的中午吃过午饭，是说大姐们吃过。不是说放完饭之后。 　　等十几样菜都热气腾腾的摆上了桌，黎夏挥挥手，“咱们先吃，吃过就去。那些工人，让他们自助。” 　　丽姐道：“不会弄得一团糟吧？” 　　黎夏道：“几十岁的人了，还饭都吃不好啊？丽姐你们四个留下来看着。让他们排队，自己想吃什么就打什么，吃了自己把碗涮了。眼大肚子小的，记下来！” 　　周翔也进来，“老板娘，你要的车给你停门口了。” 　　他是开了三辆大巴车、一辆越野车、一辆商务车带人回来吃饭，黎夏让他留下一辆商务车在外头。 　　小彭同志把这个厂租下来之后，也当员工中心在用。每天六辆车接送工人上下班，中午还能回来吃饭和休息一下。 　　这样工人的归属感确实比较强。 　　他看黎夏买地买得哗啦啦的，今上午也找这个工厂的人谈妥了，以280万买下这700平米的事。 　　那不是准备买期房的两百多万没用出去么。 　　方才黎夏已经和他说了要带人去帮方小栩讨钱的事。 　　他道：“干这活得男女搭配。女的负责动嘴，男的负责动手。不然万一人家的保安出来推攘你们呢。” 　　于是他又点了七八个男员工，让他们提前回来吃午饭。等会儿跟着走一趟。 　　伙食团六个大姐，再加上八个孔武有力的男员工，然后黎夏、赵明亮、方小栩，匆匆吃过饭就往渣男的公司去了。 　　其他员工回来听说是这么回事，看老板都在那里坐着。便也老老实实听丽姐四人指挥，自己排队打饭打菜。 　　“老板，这样挺好的。要不以后都自助吧？”周翔道。 　　“如果都能像今天这样，可以啊。那些大姐也能早点吃饭。” 　　他俩吃的是丽姐的单锅小炒。 　　黎夏也是。丽姐还给她蒸了一份嫩蛋，上头铺满了河虾仁。 　　周翔道：“老板娘还挺热心的。” 　　彭志杰失笑，“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只要是受害者自己表现出了反抗的意愿，她能帮都愿意帮一把。” 　　周翔道：“挺好的，这样员工更有向心力。才来了不到一年的方小栩，咱们都管。其他人遇上事儿，心头也能踏实些。不过老板娘带那么多人去，应该不只是为了替方小栩把钱要回来这么简单吧？” 　　彭志杰道：“那个男的干的龌龊事，是还钱就能了结的？” 　　黎夏一行人开了车过去停在附近停车场，然后一行人到了公司楼下。 　　赵明亮从车上给黎夏抬了一张带的折叠凳安顿她坐下。几个男员工在旁边摆弄扩音器。 　　这会儿正是众人吃了午饭回公司的当口，纷纷看向他们。 　　黎夏拿手机给方小栩，“叫他下楼来谈谈，咱们先礼后兵。” 　　闯进公司去闹不好看，而且不占理。给他个机会下来后好好认错，赔钱。 　　这样热闹，同样会传开。他也会受到应有的教训。 　　如果不下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有些人你要面子，他脸皮厚。你拿他没办法的。 第385章 　　方小栩接过手机就拨了过去，手机里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 　　黎夏教她直接摁了公放。 　　这妹子还算有点她们川妹子的爽利劲儿。 　　今天方小栩要是就会哭、恋爱脑，她才懒得管这么多呢。天助自助者！ 　　电话通了，那边看来电显示是个手机号以为是客户拿起话筒态度很好地道：“您好，xx公司销售部。请问您哪里找？” 　　“关浩楠，你下来咱俩谈谈。” 　　那边听出了方小栩的声音，立即变得恶声恶气的，“方小栩，我上午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怎么又来了？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呢？” 　　黎夏道：“挂了挂了。账本拿出来，来个声音大的帮她念念。念累了就换人！” 　　有个大姐把扩音器拿了过去，另一个大姐帮着翻账本。 　　方小栩不是专记的她为渣男花了多少钱，是记的一整天的花销。她方才用红色的水彩笔把为渣男花的钱都划出来了。 　　这样大姐帮着念就比较方便。 　　“1991年2月18日，方小栩为关浩楠买围巾一条、手套一双。价值18元！”名字是大姐念的时候加上去的。 　　“1991年2月24日，方小栩给关浩楠充饭卡100元。” 　　“1991年3月5日，方小栩为关浩楠买衬衣一件，价值30元。” 　　“1991年4月16日，方小栩为关浩楠买运动鞋一双，袜子四双，共计72元。丫头你还蛮能挣钱的嘛，又挺舍得为渣男花。” 　　大姐忍不住带入了主观评论。 　　她念到六月，把扩音器递个另一个大姐，然后继续七月的。 　　楼上关浩楠顶着同事含义丰富的目光正在拼命的按电梯。 　　关浩楠长得奶油小生一般，得了老板侄女的青睐，升职很快。看他不顺眼的大有人在。 　　老板侄女也在公司上班，正在打电话叫保安出去阻止。 　　这一栋写字楼自然不只他们一家公司。但交了物业费的，遇上这种事自然叫保安。 　　保安倒是比关浩楠还先到一步，毕竟底楼就有。 　　他们来了四个人，拎着电棍靠近，准备驱赶这一群人。 　　赵明亮道：“我们又没有进你们的大楼。我们在外面说话也受限制吗？”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然后道：“哥们，你们就别难为我们了。我们也不好做啊！” 　　赵明亮道：“那我让你们好做。”他忽然伸手，一招空手入白刃，四根电棍都到了他手里。 　　然后工程队的几个男员工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期间，大姐一直在不停的念着。 　　等关浩楠终于坐着电梯，顶着电梯里的人的目光下到底楼，都念到1992年5月了。换了两位大姐了！ 　　他冲出来，走过路过的人也都看过来。 　　“就他吧，用人家女孩子那么多钱！” 　　关浩楠又羞又愤，一脸胀得通红，“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方小栩，这不都是你自愿的么？现在是要干什么？” 　　方小栩从大姐手里拿过扩音器道：“我是自愿给我男人花钱。不是供他有了学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攀高枝！五年的感情，你轻飘飘一句‘不爱了，祝你幸福’就翻篇了？xx公司老板的侄女知道你是这样渣的人么？” 　　说得好！黎夏笑了，不管事前知不知道，现在也会装作不知道吧。 　　关浩楠被两个男员工反剪双手制住，方小栩拿过账本自己开始念，“1992年6月6日，方小栩为关浩楠买足球服一套，价值80元......” 　　“别念了、别念了，我还你钱还不行么？” 　　楼上，他的现任女朋友在叔叔办公室里。 　　“阿兰，这种人你还要么？他名声已经坏透了。” 　　方小栩一气儿念到了1993年。大楼里管理处又有人出来了。 　　这应该是个领导。他出来看了一下，直接朝坐着的黎夏走过去。 　　“这位女士，你们这样已经影响了我们大楼的正常秩序。我们楼里的白领吃过午饭都是要休息一下的。你们再这样，我们只好报警处理了。” 　　黎夏道：“行，我们不用高音喇叭了。关了吧——” 　　方小栩拿着扩音器说了最后一句，“对不起，打扰大家休息了。” 　　楼上窗口有人道：“没关系，妹子，这种渣男就是需要被整治。” 　　管理人员道：“谢谢支持！”这娘家也太强大了点。 　　黎夏道：“方小栩，给他报个整数！” 　　“一共是35168元。主要是来深圳了花得比较多。他要面试，连皮带都要好的。” 　　黎夏道：“怎么也得算点利息。这样，凑个4万的整数。关渣男，现在还钱吧。” 　　周遭和楼上窗口都还有不少人在看热闹，还有人喊道：“把扩音器开着，我们想听后续。” 　　关浩楠道：“我、我没这么多钱！” 　　黎夏笑，“把你身上包括存折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钱。这是你还钱，可不是我们抢你的钱。那位大哥，回头要是警察问起，给做个证。” 　　后面出来的管理人员点头，“可以，我叫乌海。有需要你来找我。” 　　这种男的，他也看不上。 　　黎夏打开扩音器，“XX公司的大小姐，连本带利一共是4万块。你要不要替关渣男赎身啊？”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大楼里出来，抱着一个纸箱子放到关浩楠面前，“关浩楠，你被开除了！还有这枚钻戒，大小姐退给你了。” 　　黎夏看着方小栩道：“傻丫头，人家自己有钱。人家钻戒都给别人买得起。还让你买什么你就买什么，就是他妈他也不至于啊。这枚钻戒可以折两万，那也还欠两万啊。准备怎么还，什么时候还？” 　　看了全场的众人鄙夷不已。 　　就连楼上的人听不到，也不少人跑来看下半场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们打死我！”关浩楠到这个地步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黎夏道：“看来你是不想在深圳混了，也不想回老家了。没事，接下来你去哪座城市，我派人跟你到哪座城市。你不还钱，我的人就天天拿着高音喇叭去你所在的地方喊。哦，没准去你老家，你父母直接就替你还上了。那就皆大欢喜了。” 　　关浩楠道：“我确实没钱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钻戒了。” 　　黎夏道：“没钱你穿两千多的西装？哦，那位大小姐买的是吧？” 　　关浩楠看向方小栩忿然道：“分手就是仇人么？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方小栩看着手上的钻戒，“你花我的钱，攒钱给别人买钻戒求婚。我来让你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一个大姐还有些气不过，“老板娘，他钻戒都送了，今天才说要跟方小栩分手。这是婚没求下来之前还拿她当备胎呢。太不是个东西了！” 　　另一个也道：“对，他肯定还有钱。不然拿什么请那大小姐去高消费场所浪费啊？他又不是鸭子，还能什么都指着大小姐掏腰包啊？总得下点血本吧。” 　　“对对，他肯定有钱，让他有多少先还多少？” 　　围观的人也道：“一边花着人家女孩子的钱，一边跟大小姐求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关浩楠这时候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以后这一片的公司他都不能来应聘了。 　　而且，一开始本来就是大小姐倒追他的。现在却翻脸不认人！ 　　不还一些钱，这群人不肯离开的。 　　“我、我折子上有六千，我还五千。总得给我留点生活费。” 　　黎夏点头，“好，我现在派人陪你去取钱。你要是中途捣鬼，咱们再闹大了看是谁吃亏。剩下的一万五写欠条吧。宽限你一年半还清。每个月都必须还一千，不然方小栩就拿着欠条上门找你父母还钱。” 　　两人青梅竹马，自然是知根知底的。 　　关浩楠还真有半途喊‘抢劫’的念头。但看看黎夏，觉得招惹不起。 　　那还是破财免灾吧。 　　他取回来了五千，写了一万五的欠条，连本带利还一万八。 　　黎夏道：“方小栩，现在我们送你回去收拾东西。你搬到宿舍来住。” 　　方小栩点头，“好的，老板娘。” 　　黎夏看看她手里的戒指，“至于这枚戒指，回头我找人帮你卖出去还是怎样？” 　　方小栩递过来，“卖出去吧。” 　　黎夏让赵明亮收了起来。小毛应该有法子帮忙卖出去，这戒指设计得还不错。 　　车子开到附近城中村，两个大姐上楼帮方小栩收拾了东西。 　　大姐临走还对关渣男道：“记得按时还钱啊，不然就去找你父母。” 　　这家伙要是撒丫子跑了，在偌大的深圳是不好找的。但他父母却是在老家跑不了。 　　回去之后，几个男员工被拉去工地上班。 　　几个大姐给没去的人讲经过，连彭志杰都坐下来听。他已经去房管局把新的房本拿到手了。 　　“对付这种恶人，就不能用平常的招数！” 　　黎夏道：“以后你们谁在外头受了欺负都可以回来说。大家伙一起去帮你找场子。但是切记，一定要合法！” 　　“是，老板娘。” 　　黎夏看看表，都下午两点多了。别墅应该已经收拾好了。 　　她对彭志杰道：“我回家了，你忙完了尽快回来。” 　　“好！” 　　赵明亮用租的车载黎夏去别墅。 　　沿着深南大道开了大半个小时，又开了二十分钟的盘山公路才到地方。 　　黎夏坐在车里，保安上前验明了业主的身份。小区高大、镂空雕花的铁门便打开放行。 　　她凭着记忆给赵明亮指路，开到了自家别墅前。 　　确实都已经收拾好了。 　　钟勇出来帮着搬行李，她径自上了三楼起居室。 　　物业按她的要求给她留了一个叫柳姐的钟点工。 　　柳姐帮着她把行李收拾了，该挂的挂、该熨的熨。 　　然后下楼用钟勇开车出去买的米面油、菜蔬、肉类做饭。这都快五点了！ 　　这小区里贵得出奇的菜黎夏是不打算买的。吃一顿一千多的会所也偶尔光顾就好。 　　黎夏换了家居服，在楼下草坪宽大的藤编沙发上晒着夕阳玩儿电脑。 　　回头晚饭就摆在这外头好了。 　　小毛是两天后和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曾阳一行人同机抵达的。钟勇去把他们直接接到了别墅。 　　黎夏把二楼右侧的客房给房地产子公司的五个人住，那个书房也给他们用。 　　小毛自然是和她一起住三楼右侧了。回头左侧是小彭同志的。 　　至于两家的老人，那就是底楼了。 　　右侧是黎家人的，左侧是彭家二老。 　　小毛拉着拉杆箱，背着旅行包。一身运动卫衣，头上还戴个渔夫帽站在别墅前仰头道：“我又想感慨你为什么不是个男的了。” 第386章 　　小毛说完左右看看，“你家小彭同志不在吧？” 　　她跑到人家两人准备的婚房来向黎夏示爱，还是要谨防被原配听到的。 　　黎夏笑，“他下午才会过来。” 　　曾阳一行人和黎夏打过招呼，把行李往里搬，他们之前并不知道小毛是老板的朋友，和他们的目的地相同。 　　而且一行人也只有曾阳和小毛同在商务舱。 　　结果被钟勇接到了，他说再等等，还有个老板的朋友一起走。曾阳才知道商务舱那个漂亮女孩儿跟他们去同一个地方。 　　幸亏他没随便开撩啊！ 　　钟勇过来要帮小毛搬行李箱。小毛把背上的旅行包一起解下来给他，“麻烦了啊！” 　　“毛小姐不用客气。” 　　黎夏看看小毛的打扮，也得承认她这样穿不管坐车还是坐飞机都是最舒服的。 　　他们路上飞机两个小时，宝安机场过来又差不多两个小时。也是在路上同一家店吃的午饭。 　　“曾总，带你的人先去房间安顿。然后就随意吧，今天没什么事儿。” 　　黎夏穿了一条希腊风情的长裙。长袖的，还披了一章薄薄的彩色线毯。 　　毕竟才四月中旬，这又是在半山。只有20度的样子。 　　小毛挽上她的胳膊，“你这个样子好有女人味啊。” 　　“又不做什么，自然怎么么舒服怎么来。那我们小区里走走？” 　　“好啊！这里头绿化好多啊，过半了吧？简直跟个氧吧似的。住在这里头是真舒坦啊！”小毛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嗯，算上各家各户的话，整个小区三分之二以上是绿植。” 　　黎夏慢慢悠悠的陪着小毛散步，赵明亮隔着一段距离跟着。 　　“你，真的打算来我这儿干啊？” 　　不是不好，L5收入其实也还可以。而且以小毛的能力升L6应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是吧，这样的连锁制式，没什么个人特色。感觉有点浪费小毛的能力，除非是做子公司的老总。 　　“如果我没找到其他合适工作的话。黎夏，我家老头太鸡贼了。他利用我吸引那些人的视线，然后暗戳戳的复健。他连我都瞒着，说是怕我戏做得不像。后来他居然有脸留我。那以后又不是我的家业，而且干一年给1%股份的好事也没有了。我才不给他打工呢！” 　　“是鸡贼了一点啊。他还能信得过谁？” 　　小毛可是在他中风、家产要旁落之际赶去帮他的亲女儿呢。而且还是他曾经很对不起的亲女儿。 　　小毛顿了顿，“我走，还有一个缘由。其实他和我继母娘家人，一丘之貉，没谁是好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继母那一方的人想侵吞他的家产。后来发现他那些产业，我继母和她爸其实也出力不少。但后来老头两脚一蹬，全被我爸归入自己名下了。这里头也有我继母的帮衬。不过后来，我爸对她不好了，她才想着把娘家兄弟又拉回来帮忙。我就当这两年多是受培训去了吧。而且经此一时，我从童年就盘亘心头的不甘也没了。他是对我们母女不好。但他对我继母也是利用居多啊。他就是品行不好！我以后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不纠结往事了。” 　　“那你的服装摊还做么？” 　　小毛在她的超市还有12个服装摊位呢。一个摊位几个平方，能赚三四百块。这两年多是她妈妈在打理。 　　徐厂长的儿媳妇，她继嫂子也在帮忙。相当于小毛舍了一部分钱，换她妈在徐家没人敢大小声。 　　小毛点头，“做，但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做了。我来前看了账本，那些摊位的生意都在下滑。我姐租的门面更是直接开不下去了。我发现啊，老百姓对服装的要求提升了。他们开始注重牌子了。我这次过来就预备去香港谈一个服装品牌的代理权。我争取把内地的代理权拿下，至少也得拿下蜀中的，然后开专卖店。这样还省得每个月都得去挑选样式。” 　　黎夏想了一下后世春熙路上的以纯、森美、美特斯邦威等服装品牌，那都是足足三层楼的门店。生意还可以的！ 　　“这个不错。” 　　小毛道：“我那十二个摊位的人，都可以直接转到专卖店。Q县的房子我卖掉，省城的我也抵押了。再加上我两边攒了30万，一共有50万的本钱。先在省城开一个店钱应该够了。然后辐射到蜀中经济条件好的各市。你的超市我也打算继续进驻，毕竟客流量那么大。之前那些杂牌子的服装我不打算再做了，先撤摊。不过，这个到后期上了正轨只要店长得力也不需要我盯着。就跟你现在的状态差不多。所以我自己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行，我就来给你打工。” 　　品牌的衣服要交代理费，但是省心啊。因为都是有专门的设计师的，款式上可以比较放心。 　　黎夏道：“你先撤摊是因为你那个继嫂子吧？” 　　“对啊，她越来越不甘心只是拿工资了。想拿分红、拿股份。凭什么？连进货都是我妈在跑呢，她就负责销售。但销售各个摊位的人自己都能照应。我本来就是白给她一份工资，她还得寸进尺。有本事她自己去做吧。” 　　“那你妈......” 　　“我妈答应到省城和我一起住了。那我还顾忌什么？徐叔，看他自己吧。他要是要在家为儿孙做牛马也由得他。但要把我妈一起拉上可不成。” 　　黎夏道：“那你估计马上要面临催婚了。” 　　小毛比她还大一岁呢。虽然是一张娃娃脸，但的确是快满27了。 　　黎夏前两天问了下老郑。他说老傅有情况了，C大经管系的一个女讲师。离婚无孩，32岁。 　　两人就是在老傅被请去开讲座的时候认识的。 　　原本他们是想请黎夏去，当时省报的专访刚出来。黎夏那会儿心思都在地震带，哪顾得上这个？ 　　就让老傅代她去了。 　　小毛这两年在毛家同人勾心斗角，个人问题给耽误了。 　　倒是有人想娶她，但都看上她毛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会儿被黎夏说破这个，小毛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是啊，都要27了，再不谈恋爱要成异类了。 　　黎夏看着她挠挠下巴，心头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哎，我过阵子要去西北，你跟我一道去呗。你的代理到时候应该也拿下来了。” 　　小毛道：“你和小彭同志去？那我不成电灯泡了。” 　　“人赵明亮都没觉得自己是电灯泡。” 　　小毛道：“他还不是电灯泡啊，他是一颗明亮的电灯泡。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啊！”她回头冲赵明亮笑着摆摆手。 　　赵明亮一脸无奈地道：“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毛压低声音，“你叫我去西北是要做什么？给我介绍对象么？” 　　黎夏点头，“我少年时代除了吴超，还有一个玩得特别好的小伙伴。” 　　说着把自己和王越洋的交往讲了一下。譬如王越洋踢飞了她坐的小皮球，被她打到树上藏着不敢下来。她在下头拿姑姑的长晾衣杆戳他屁股。 　　又譬如陈玲出水痘，她跟着王越洋出去混。结果把大官的儿子魏明给打了，姑姑暑假不再接她去玩。 　　然后前年去喝陈玲的喜酒，喜宴上有两个人说她坏话，王越洋还和小彭同志一起把人拖到僻静处打了一顿。 　　小毛听到黎夏拿晾衣杆戳树上男孩子的屁股笑得不行，“你还是个女的么？” 　　“你不是总希望我是男的么。他跟你同龄，特种兵，副营级。我姑姑、姑父看着长大的，品行挺好。长得也不错，就是黑了点。我们去西北，自然是住我姑姑那里。到时候不要太刻意，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王越洋这个副营级含金量可比徐海的正营级还高。毕竟他爸也就是营级，在高层帮不到他什么。 　　小毛点点头，“好！” 　　能被黎夏称为朋友的人应该还是不错的。见一见而已，没缘分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嘛。 　　王越洋还是单身，这个黎夏很确定。 　　前两天陈玲才打电话来抱怨过，“你说那个王越洋，西北军分区文工团我一位战友托我牵红线。他居然说不喜欢我这样蹦蹦跳跳的。” 　　当时黎夏道：“那他要是喜欢，早就追你了吧。” 　　陈玲一滞，“他还说，你那样比男孩子还凶悍的他也不喜欢。他就喜欢可可爱爱、笑容甜美，性子活泼的。而且，不要太依赖他，因为他工作性质特殊。” 　　黎夏当时问了一下，知道王越洋在军分区训练没出任务便打长途去把他臭骂了一顿。 　　骂得他连连求饶，“你们姐俩这还车轮战啊。大姐，我错了行吧。我就不该拿你打比方。” 　　“见面我再跟你算账。” 　　这会儿看到小毛，她眼睛忽然一亮。小毛不就是王越洋的理想型么？ 　　黎夏摸出手机给姑姑打了个电话，确认王越洋今天依然没出任务。 　　“干嘛，他又惹了你了？” 　　“没，我就找他聊聊。姑姑，深圳这边东西挺多。我回头给你买个包吧。” 　　“不要、不要，你拎的那种贵得吓死人的包，你还不如折现给我呢。你折现给我我都能买套房了。”姑姑玩笑道。 　　“肯定不买十几万那种啊。我得送徐妈妈礼物，当然不能忘了你啊。我就一式两份的给你们一人买一个吧。” 　　“不是，你就不买十几万的也得万儿八千吧。我没合适的场合拎。我总不能提着去买菜吧？你给她买就行了。我不用，我真的不用。不过你来了，劝劝你姑父。徐海在301骨科找了关系，让他进京去看看。他非不去！” 　　“行，到时候我好好劝他。你真不用，那我就当真咯？” 　　“当真、当真。” 　　黎夏还是决定给姑姑买一套好一些的、适合她年纪的护肤品。徐妈妈那里也一样。 　　她又打给王越洋。 　　那边有人去把他叫来，他一听是黎夏便道：“你到了？” 　　他听黎夏姑姑说她近期要到西北巡店，到时候会到军分区来住。 　　“没有，可能五一之后吧。我现在在深圳。哎，我确认一下你现在是单身吧？” 　　“这才几天啊，我就脱单了？我要是有这速度，我至于光棍到如今么？” 　　“那行，我给你介绍一个。等着吧，保证符合你的要求！” 　　“哎呦那我可谢谢你了啊！” 　　“见面请我吃顿好的。” 　　“那必须的啊，手抓羊肉给你安排上！你从小就爱吃的啊。” 　　“你不要张扬啊，省得回头人家没看上你，尴尬。” 第387章 　　王越洋在那边道：“笑话，相亲从来只有我看不上人的！” 　　“那你眼光好高哦！看不上玲姐、看不上我，以前相过亲的全都没看上。那还是算了吧，我何必让我朋友再给你添一战绩呢？” 　　“别别别，别啊，我哪有看不上你和陈玲，说得你俩看上过我似的。看回头徐海和彭志杰都来找我麻烦，那我可招架不住。我不就口嗨一下么。夏姐，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您了！” 　　黎夏哭笑不得，“你也能有说软话的一天啊。行，等着吧！” 　　“等等，不是说电脑上就能看到么，或者你发张照片给我看看啊。” 　　“你有电脑？就是你有电脑军中能连外网？”现在连网吧都没有呢。 　　“我可以再找有电脑的朋友想想办法啊。” 　　“行吧，你到电脑跟前了再联系我吧。我的手机随时都在身边。” 　　“好嘞。” 　　两人随意走了走，小毛往海面和对岸的山看过去。这么看出去一点遮挡都没有的。 　　蓝天白天、青山碧海，间或还有海鸟在海面上飞翔！ 　　“你这儿的视野真的是太好了！就是有天大的烦恼在这里住几天也要没了。”小毛边说边做了个几个舒展的动作。 　　这别墅区人还是少。一来是别墅卖出去的本来就少，还很多人都不住这儿。 　　毕竟工作不方便。 　　所以，小毛也没怎么顾忌个人形象。 　　黎夏看她好像真的不太为她老子欺瞒她的事伤心，倒也挺为她高兴。 　　从前小毛也是一肚子心思算计，就为了幼时被她爸错待，为了他对继母和继母生的孩子更好。 　　如今去毛家转了一圈，知道了那对恩爱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多年的心结去掉了。她是彻底放下了。 　　彭志杰大概六点半带着父母过来。黎夏这边跟他通了电话，还在等着一起吃晚饭。 　　这么多人吃饭，肯定一个钟点工阿姨就不够了。 　　物业又介绍了一个人来。根据黎夏的要求一个是四川人，一个是广东人。 　　一个能做川菜，一个能做粤菜兼煲汤。 　　而且家里也是三天就有钟点工上门打扫一次。 　　至于费用，黎夏现在不考虑了。一切以方便为上。 　　她只是还是每天让钟勇开车出去买菜而已。 　　彭志杰过来的时候就说了，可能会来得晚一点。因为盘山公路他担心父母受不了，肯定会开得很慢。 　　钟点工阿姨做好饭就走了。她们也要开饭了，晚一点会来收拾。 　　一张大圆桌摆在草坪上，川菜、粤菜林林总总摆了十几个盘子。 　　彭志杰带了父母和外甥过来。今天周五，高雷可以在这里住两天。这小子倒不是个讨厌的，黎夏也挺欢迎他。 　　她这里，她和小毛、赵明亮、钟勇，然后曾阳一行四人。 　　一共十二个人，正好圈一桌。 　　这桌子是可以转动的，不然对面的菜够不到。 　　彭婶道：“你们这儿真的漂亮，跟电影里的画面一样。可是这进山未免太辛苦了，一圈一圈头都给我转晕了。比天下名山的盘山路还要急的样子。幸亏阿杰开得慢，不然我怕是要晕车。” 　　黎夏赶紧倒了两杯薄荷水给二老，“坐一下缓缓，喝点这个水会好点。这个不带气泡的，喝着比较爽口、舒心。” 　　彭叔没吭声，但脸色也有点发白，喝了水才好些。 　　“你这个水还真挺好喝的。” 　　黎夏道：“家里有多的，回头给你们屋的小冰箱里放一些。不过也别喝多了，这是带一点碱性的。” 　　彭志杰磨磨牙，知道她是为了中和自己喜欢喝酸奶的习惯才日常喝这个水的。 　　那次泛酸他真的是以为要当爸爸了。刚做好心理建设，医生说她只是泛酸而已。 　　“啊，我们屋里还有冰箱啊？” 　　“有的，这样拿瓜果比较方便，不用出屋都可以。主要是为了保鲜，你们二老的肠胃，吃喝的时候拿出来放到常温比较好。” 　　其实她本来是打算只给二楼三楼的房间配小冰箱的，后来想想老的可能有时候也懒得为了一瓶水走到大厨房去，就都配上了。 　　黎夏又问高雷，“你怎么样？” 　　“我没事啊，一点事都没有。” 　　黎夏摸摸他的脑袋，“那一会儿喝汤。阿姨今晚煲的汤不错。来，大家坐拢来了吧。” 　　吃过饭，黎夏和彭志杰送二老和高雷去房间。 　　一层楼有四个房间，高雷的房间就安排在二老隔壁。 　　他进去之后乐了，“我也有小冰箱啊？” 　　黎夏道：“冰箱有。不过怕你小孩子吃东西没节制，你的小冰箱是空的。你要吃什么过去找外公、外婆讨。” 　　高雷撅撅嘴。 　　十来岁的男孩子面对零食、饮料的自控能力是不太够的。 　　不过很快他就又高兴起来。黎夏给他指路了影音室，他进去通过大屏幕看《灌篮高手》去了。 　　彭志杰抬手看看表，“九点半我下来关影音室的门。”不然这小子看得起劲，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肯睡？ 　　每个起居室都自带盥洗室和卫生间，十分的方便。 　　彭家二老有些精力不济，早早的就洗漱休息了。 　　一楼、二楼的房间都住了一半，三楼则是住满了。从右至左，黎夏、小毛、保镖、彭志杰。 　　不过，如有必要，这儿可以住下很多人的。 　　尤其外头还有那么多空地。 　　即便自己建房子受到限制。但必要的时候，摆上一二十个帐篷总没人能管得着。 　　小毛和黎夏凑一起，在三楼的大客厅用各自的笔记本电脑玩儿了一阵联网游戏然后回屋。 　　黎夏寻思这次也住不了多久，便打消让彭志杰从香港买液晶电视的想法。 　　下午小毛在一楼弹了一阵钢琴，一个劲儿夸她琴好。还拉着她四手联弹了一阵。 　　耿清欢也说暑假要来玩，到时候好好看看她的钢琴。 　　小毛进了房间又探头回来，“你这床垫哪买的？午睡的时候发现跟我在五星级酒店睡过的效果都差不多了。” 　　“从香港下单进的货。二十张床垫，过海关的时候差点被当成走私床垫的。幸亏小彭同志是香港人的身份，又提供了这栋楼的业主身份。你休息吧！” 　　黎夏回到屋里，换了睡衣洗漱。 　　刷牙的时候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然后穿着睡衣的小彭同志就出现在盥洗室门口， 　　“你俩真能聊！”他都下去关了影音室有一阵了，才等到她们散了回屋。 　　黎夏吐出嘴里泡沫又漱口，“不怕你爸妈发现了？” 　　对他的想法她也能揣测到一二。 　　“他们早睡了。今天他们都累了，让他们爬上三层楼又下去，不会的。而且我的房间是从里面锁的，他们打不开。” 　　他父母就算想知道他和黎夏有没有睡在一个屋，也只会去他房间。 　　而他过来，估计俩保镖心头是有数的。但小毛不会听到，因为每个房间的隔音都还挺好的。 　　这个他们之前就试过了。 　　说话间小彭同志已经掀被上床了。 　　黎夏洗漱好了也上床去，“彭叔彭婶如果要长住的话，你给他们屋里买个电视。” 　　“他们应该不会。出了小区连公交车都没有，想去买个菜吧我估计他们一看那价格能晕过去。” 　　黎夏忽然想到，“彭婶不会看到菜太贵了，在草坪上开垦一片地种菜来自给自足吧。种可以，只能浇水啊。鸡鸭也不要养，不然走着走着踩到它们的排泄物......” 　　彭志杰想了一下，“嗯，我会告诉他们的。这房子一个月物管费都要两千，养鸡鸭确实不妥。干脆菜也别让他们种了。” 　　“种菜可以，反正也是绿植。就是只能浇水，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 　　彭志杰道：“想浇农家肥也得有地儿弄吧。” 　　“那倒是。” 　　小彭同志抬手关灯，向黎夏靠过来。就听到她道：“我准备给小毛好王越洋牵红线，你觉得怎么样？” 　　他顿住身形，“我觉得、我觉你可以兼职去妇联干。睡觉——” 　　第二天黎夏醒来，他已经不在屋里了。 　　她躺在大床上又养了一会儿神，然后起身赤足踏着地毯走到落地窗边拉开了窗帘。 　　窗外直面大海，大早上呼吸一口，很是清新。 　　她是打算去珠海见一见董女士的。但采购总监下单之后径自跟人约了让董女士到深圳来和她谈。 　　应该是觉得1500万以上的大单，而且将来还可能源源不断，肯定该对方上门，而不是自家老板巴巴的跑去。 　　黎夏便也不能太热络了，只好在家等着。董女士前两日电话里和她约了周日下午亲自登门拜访。 　　她敲了小毛的门把她叫起来，一起下楼吃早餐。 　　阿姨一早煲的砂锅海鲜粥给大家伙吃。一大砂锅，十几个人吃都够了。 　　粥是用高压锅压过，然后再熬的。不然费时得三个小时以上。 　　曾阳四人吃过就要去市区踩点了。会开走车库里那辆租来的越野车。 　　车库里一共可以停六辆车。自然是发烧友，也可以自行改建、扩宽。 　　彭志杰道：“我从工地上给你们安排了一个人做向导。届时他会和曾总你联系。” 　　曾阳则是在万科做过高级管理层的。 　　一开始黎夏担心他耐不住不开发房地产的寂。但沟通之后发现他对城市商业广场的建设很有心得和热情。 　　而且他看好黎夏在一线城市抢先置地修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的打算。 　　一处5000平米左右，自行开发。他还做了一个规划表出来给黎夏看。 　　等深圳的点踩好，他就会飞赴上海、北京两地参加拍卖。 　　其后再安排修建。 　　然后是各一二线城市商业广场的踩点。 　　黎夏说目前会以开超市为主，今年的预算就只有一线城市的三块地。 　　他也说OK。先把一线城市看好的点占据了，再慢慢铺开便是。 　　他对于黎夏利用自身分红买地，把土地都放在自己名下，将来也不会计入公司股份的做法有些吃惊。 　　“看来黎总很是看好房地产未来的长远发展。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房地产不计入股份是少了一个大头。但这也说明如今占据100%股份的黎总是有将来分出一部分给下属的打算的。 　　两人在对房地产的看法上比较合拍，这才最后做出了双向选择。 　　他一入职就是L6，手机、电脑、车自然都给配了。 　　这会儿面对老板未婚夫提供方便的安排，曾阳笑了，“多谢彭总！” 　　回头对方肯定会打他的手机的。有个地皮踩熟了的自己人领路，自然要方便许多。 　　几年的功夫能从一个小包工头做到今天的架势，这位也不可小觑啊。 第388章 　　上午，彭志杰、黎夏和小毛陪着彭家二老和高雷先把自家的800平米转了转，然后再出去小区里转悠。 　　小区占地一百亩。但只有十六幢别墅，占地约20亩。 　　然后是小区会所、超市、学校等公共设施。 　　其他的，就都是绿化了。是山上原本的绿化进行了改造。 　　看过超市的物价，二老脸色都变了，只差说一句‘抢钱么？’ 　　高雷看到外头卖两三块的矿泉水在这里卖十块，也是赶紧就放下了。 　　“怪不得两位叔叔还提了几瓶矿泉水出门。我出去找他们要水喝了。” 　　赵明亮和钟勇一人拎了四瓶，从厨房大冰箱里拿的。因为有同类产品，钟勇就在外头的长凳上坐等，没跟着进来。 　　彭婶问黎夏，“你们的菜......” 　　“开车去最近的农贸市场买的。不远，20分钟就到了。就山下那一片，有农民种地也有渔民捕鱼。” 　　开车20分钟也不远了，更何况还得下山。 　　住在海边最方便就是吃海鲜了。 　　小毛鱼虾蟹的换着吃，开心地不得了。这样一餐放在四川，价格得翻好多倍的。 　　要保鲜只能空运啊，那价格不就上去了。 　　还好，彭叔、彭婶虽然觉得这里只要不下山跟仙境似的，没有打算长住。自然也没有想要翻地种菜和养鸡鸭的打算。 　　他们听说儿子、媳妇待二十来天就要走。那他们二老到时候还住这儿干嘛？ 　　就算给他们留司机和钟点工，那也不自在。 　　还是清和园好，出门就有车。 　　彭叔不好上公交车，打的就好。如今他们也习惯出门就打的了。 　　早起老两口一起到附近农贸市场买菜，回来做饭。 　　傍晚出去遛弯。 　　他们觉得还是这样的生活更适合自己。 　　所以到时候黎夏和彭志杰离开，他们也准备搬回清和园住。 　　就是以后，也只打算偶尔过来。 　　周日午后，彭志杰开车送高雷回市区。他也是住校的，当舅舅的答应周末再去接他来玩。 　　二老午睡起来，在影音室看《天地男儿》的碟。 　　黎夏则在草坪上接待为了大单亲自前来拜访的董女士。 　　小毛对董女士也很好奇，就和她一起。 　　黎夏让阿姨去会所定了英式下午茶，到了时间就茶饮、点心都送过来了。 　　董女士是带着司机来的，钟勇和赵明亮把人带进去招待了。 　　黎夏在门口接到人的时候还是挺激动的，老远就把手伸了出去，“董女士，久仰大名啊！” 　　“黎总，我对你更加啊。你可是上了《新闻联播》的人啊。” 　　黎夏知道自家采购总监肯定跟人家显摆过了。 　　“来，里边请——” 　　董女士坐下后道：“好一派田园牧歌的美式风光。黎总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啊。” 　　黎夏摇头，“过不几天又要急匆匆的往西北赶，还没到能享受生活的时候啊。” 　　大家都女强人，自然知道彼此的不容易。全丢给手下是不可能的，那下头的人随时可能揭竿而起，彼可取而代之！ 　　黎夏这样股份全在自己手头的还好些，董女士在格力基本不占股份的。 　　她点点头，“那可不。踏上这条路，肩上的担子都重。哪敢就想享受生活的事了？” 　　“请用茶！” 　　小毛也很佩服董女士，主动提壶倒茶。 　　“这是我朋友小毛，她也很敬仰董女士。她之前在家里管家族企业，现下是来深圳度假的。” 　　董女士点头，“黎总的朋友，自然不会是围着锅灶转的。” 　　是英雄重英雄！不过再怎么惺惺相惜，最后谈价格的时候还是互不相让的。 　　黎夏拟采购3000台柜式空调机。如今市场价是6000左右。 　　黎夏想了想伸出右手，“来，我们拉手比价！” 　　董女士楞了一下，然后欣然从之。 　　这是古代买卖人谈价的方式。她自然是知道的。 　　黎夏这么搞，也是两人差不多地位对等，增加了一点趣味。要是别人，她才懒得奉陪呢。 　　小毛就看着她们你来我往互相捏手指。然后犹豫不决、对视。最后，握手成交。 　　她们这里谈妥了，黎夏的采购总监就会和格力的人正式签订合同。 　　董女士一开始只肯让到5800，黎夏出5000，最后谈到5400。算是打了个九折！ 　　格力自然还是有得赚的，而且这还是一门长久生意。以后超市开业，都是直接下单。 　　黎夏一次性采购3000台，也算是讲下来了180万。而且以后都按这个折扣进货。 　　总价1620万，先预付500万。 　　其余的等所有的货都安装完毕了再付清。 　　这一种型号的空调，格力的库房里正还未必就有3000台现成的。 　　双方约定6月1号前全部安装完毕。夏天要来了，正是用空调的时候。 　　至于售后，格力会派遣专人负责。 　　超市也统一到6月1号开始开空调。而且为了节约用电，黎夏会要求由当值的店长、副店长负责，必须调到26度。 　　这个温度在夏天已经是很宜人的了。 　　要不然，3000台空调一起转，这个耗电量未免太惊人。 　　大面上说好，细节交给手下人去谈。黎夏陪同董女士在小区转了转。 　　“我们珠海也有这么漂亮的大海，而且我们也是第一批的特区。如果有一天发展能赶上深圳就好了。” 　　黎夏点头，“是啊，深珠头厦海嘛。” 　　董女士的时间也很宝贵。要不是这一单实在是大，而且对黎夏也有好奇之心，她是不会亲自从珠海赶过来的。 　　这会儿，得坐车赶回去了。 　　黎夏道：“劳您跑一趟！” 　　“没事，这样的大单，还能结识黎总，不枉！”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车开走了，黎夏还站在家门口挥手作别。 　　黎夏重生以来，见到了张文中、见到了马云。今天又见到了董明珠，还和董明珠拉手比价了。感觉自己甚是圆满。 　　歇了两天，小毛要去香港谈服装品牌的代理权了。黎夏送她进城，自己也在清和园住下了。 　　小彭同志听说之后便也没回别墅。 　　晚上出去吃饭，她接到黎菁的电话。 　　“小姑、小姑，我又瘦了一斤了。我降到40斤了！”小胖妞声音十分的雀跃的。 　　“嗯，好样的！瘦到35斤，小姑带你去看鲸鱼！” 　　“好！问小彭叔叔好——”黎菁寻思到时候称空腹，又可以少半斤。那她再坚持跑圈、打拳、跳舞两个月，还是大有希望的。 　　彭志杰眉眼带笑的道：“菁菁你也好！好好努力，到时候小彭叔叔带你玩遍水上游乐项目。” 　　“嗯嗯。” 　　那几个大的如今就连潘佑都在为学业发愁。潘佑要参加CMO，高手如云。而另外三个则是日常犯难，努力追赶同学进度。 　　所以偶尔打电话给黎夏，一个个也苦大仇深的， 　　只有黎菁，从幼儿园就开始在北京读书，十分的适应。 　　而且她们幼儿园是快乐教学，她成天乐乐呵呵的没压力。唯一愁的就是体重什么时候才能减到35斤。 　　所以她的电话通常是充满了童趣和欢笑的。 　　到喝汤的时候老傅也打电话过来了，“今天秦省长的秘书打电话给我，问起我们这俩月为什么开店速度放缓了。” 　　2月18号过年以前，他们就300家店了。 　　如今两个月过去，不过增加了30家。还都是在地震带与那六个省会城市。 　　这同之前吸纳下岗职工和社会剩余劳动力的速度比就慢了许多。 　　黎夏道：“你怎么说？” 　　“第一，我们现在正在向家乐福学习，对原来的营运模式进行改革，暂时不宜大量开店；第二，我们要在一线城市买地，担心再大量开店现金流不足；第三，我们想收购关家超市，也需要准备大量的现金。” 　　黎夏点头，“也是时候向官方透露我们想收购关家超市的想法了。他有没有问你我们怎么会想到收购关家超市的？” 　　“问了啊。我说这不是严打了么，严打他们还能猖狂啊？那边笑了笑，没给明确答复。” 　　除了黎夏，老傅是最盼着严打把关家兄弟给收拾了的人。 　　他那次真是吃大亏了。 　　“那之后没再打来？” 　　“我等了两天，没有了。这种事情他们本来也不好行政干预的，就是过问一下。” 　　黎夏道：“我回头吃完饭要去新一佳和万佳百货看看。我带了摄像头，回头你们都看看。” 　　如今的万佳就是后来的华润万佳，央企。国内零售业后面二十年当之无愧的领头羊。 　　新一佳则是从万佳百货离职的高管李彬兰创办的，取‘新的一个万佳’之意。 　　年营收做到过175亿元。 　　2003年，□□总书记都亲自视察了新一佳商场并作出重要指示。 　　别管以后李彬兰是不是破产被法院悬赏一万元通缉，那一年她是十分高光的。 　　傅杳钧也知道大名鼎鼎的这两家，“好的。” 　　这个，自然只放在黎夏和老傅、老郑、老王所在的MSN群里播放。这样才能避免人多嘴杂。 　　彭志杰看向她，你居然还偷拍？ 　　黎夏道：“这样就省了他们再来看嘛。如今大家都在学家乐福，看看别人学得怎么样。反正都是公共的地方，我拍下来省得他们还得跑一趟。” 　　她在华强北电子市场买的摄像头，安在手包上的。 　　这次去家乐福观摩学习，花费可也不小呢。全部都是带薪的！ 　　彭志杰失笑，做什么都不容易啊。 　　“哦，郭淮问咱们去不去香港玩？”楼盘卖得不错，还剩下一部分郭淮直接交给销售总监在负责，自己跑回香港休假了。 　　黎夏摇头，“不去了，等暑假吧。暑假把老的、小的都带上。” 　　彭家人好办。彭志杰是香港户口，办成探亲他们可以在香港待半年。 　　黎家人就只能是用护照入境，以旅游的名义停留了，有时间限制。 　　除非黎夏和彭志杰去扯证，然后也给他们办探亲。 　　黎会计已经在问他能不能97年7月1日过去在香港看回归了。 　　还有大伯也想去。 　　到时候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过去。 　　主要内地十几亿人，要是可以自由过去，一窝蜂的跑过去旅游的话，香港那个弹丸之地实在是承受不住。 　　这样加了不少限制，可以达到分流的目的。 　　去万佳之前，小彭同志道：“要不要我给你拎包？” 　　他能拍得更全面一点，比黎夏这个生手也强。好歹他当年也是入选了特种兵，受过很多特殊训练的。 　　黎夏嘛，她能做到若无其事，但未必能拍得好。 第389章 　　黎夏也觉得小彭同志应该能比自己拍得专业些。 　　而且，在深圳男士给女士拎包并不会惹人侧目。于是她就把自己的手包递给了彭志杰。 　　彭志杰小声道：“要是当年的教官知道我用他教的干这个，肯定挺呕的。” 　　“不至于，人家教官一个人教多少人啊？不会记得你的。” 　　“我可是尖子生。” 　　黎夏笑，“王越洋可能会调到蜀中军区任女子特警队的总教官。他之前出任务受伤了，可能对以后出特殊任务有影响。不然这回也不会休养了那么久哈没出任务。” 　　“我说你怎么把小毛介绍给他。小毛也不像是能到西北军区随军的人啊。” 　　黎夏道：“我希望王越洋能退居二线。一线，实在是太危险了。” 　　彭志杰压低声音，“他之前出什么任务？” 　　“缉毒。”黎夏的声音更低。 　　怕毒贩子报复家人，很多缉毒的特警、特种兵根本不敢暴露身份。 　　王越洋多的也不敢和她说。只说当时在国外受了不轻的伤，靠自己眼看是回不来了。 　　除非他冒着被追杀的危险找当地政府表明身份，然后被遣返。 　　为了不引起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他都打算自杀殉国的了。 　　毕竟他们没有去国外的执法权。如果被遣返，只会授人以柄。 　　而且当时还在毒贩子的老窝呢，联系上政府的可能也不大。被人打死，把尸体卖给政府，然后找中国政府的麻烦倒是有可能。 　　好在，没子弹了。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往江里走，预备沉江湮没一切痕迹。 　　江水都漫到小腿了，之前失散的战友看到了他留在树上的标识及时赶到，把他带了回来。 　　黎夏估计他这会儿想相亲，其实也是知道上不了第一线了，不会轻易连累女方守寡。 　　黎夏得知隔壁老王居然是为祖国和人民负重前行的人，当时那叫一个肃然起敬啊！ 　　不然她也不会轻易掺和给人保媒的。 　　彭志杰笑，“真的不考虑去妇联兼个职？你要去，陈主席应该会很高兴的。没准直接给你封个大官。” 　　又是做媒，又是替被骗的女员工出头的。哦，还帮离婚后被前夫纠缠的女下属解脱。 　　黎夏摇头，“现在而今眼目下，我还是不去了。如无意外，我今年会当选省大人代表。省上给我透了风声的。我议案都想好了，督促全面法制化！我要参政议政呢，暂时不去搞妇女工作。” 　　小毛去香港待了五天，成功拿到了后世一个知名服装品牌在蜀中的独家代理权。 　　然后，她就和黎夏、彭志杰一起飞西安了。 　　彭家二老搬回了清和园居住。 　　别墅在居住了半个月之后，又回复到无人状态。曾阳一行四人搬到市区的酒店住了。 　　到了西安离姑父他们的军分区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呢。 　　黎夏先去巡店。她在西安有三家店了，而且三家都是三级门店。 　　这也是如今店开得慢的一个缘故。 　　开三级门店，成本都是要六七十万才能抡得转呢。 　　而黎夏往往给L6的管理组一百万，以后就不会追加投资了。 　　老郑当初去山城能在一天之内开五家店，都是因为当时开的是500平米以内的小店。 　　如今是万万做不到一天开五家的。 　　黎夏看过以后道：“我怀疑他们知道了我的行程。没准是找人到我姑姑那里打听过了。” 　　她居然什么茬都没找到。 　　超市这么多管理组和员工，有那么一两个和军分区有关系的也不奇怪。 　　小毛道：“是个人都知道你肯定要来六大省会城市巡铺的了。只不过不知道具体时间罢了。算了，没找到茬就是好事。咱们出去逛吃逛吃吧！西安的小吃很有名气的。” 　　与此同时，本店的高层管理者正在监控前看着。 　　“走了，黎总走了——” 　　“咱们不打招呼、不接待么？”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啊？ 　　“打了招呼不就相当于明说我们知道她要来么。装着不知道她已经来过了就好！” 　　虽然回民街要过两年才能成型，但西安已经不乏美食聚集处了。 　　一行人逛吃了一阵，又去西安有名的景点游览了一番。 　　黎夏和小毛还穿着运动鞋去城楼上暴走了一圈来着。 　　这么边吃边玩，就五一了。 　　好在五一黄金周是99年才从日本引进的，不然非得挤得不行。 　　在西安待了几天，在王越洋打电话来催促之后，他们租车开往军分区。 　　王越洋没找到机会出军区跟朋友借电脑来和黎夏远程聊天。 　　便打电话催她快点，说她姑姑、姑父都在等着呢。 　　他们事前没知会，省得姑姑、姑父忙活。 　　到了军分区门口，赵明亮把那张特别通行证拿出来。 　　守门的士兵打电话请示之后表示他们可以直接进入军区。但每一个人都必须下车登记。 　　黎夏登记好了，这才给姑姑打电话。 　　“你们能进来，怎么进来啊？” 　　“我有一张北京军区发的特别通行证，这里也能用。您在家等着吧，我一会儿就进来了。不用忙着做饭，吃食堂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自然就暴露她到这里来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瞒的。谁还不知道她是陈家的侄女啊？ 　　再说她还要去徐家拜访呢，肯定不会来去匆匆不知会人。 　　果然，车子刚开进去没多久，就遇上了军分区后勤部长的车。 　　“黎总，既然来了，也要容我们尽个地主之谊啊！” 　　黎夏也在帮这个军分区卖货。人来了，后勤部长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所以她叫姑姑不用急着做饭嘛。 　　后勤部周部长在军分区高层领导的小灶食堂宴请黎夏一行，还派手下去黎夏姑姑家把他们老两口一起接来。 　　姑父已经退了，军装上没有了肩章。他倒是挺乐呵的，“我在这个军分区这么多年，还真是没去那个食堂吃过饭。走走走，今天沾夏夏的光！” 　　解放军曾经一度取消过军衔制，但1986年又给恢复了。 　　所以现役军人的军装上都是又肩章的。没有的，那就不是现役军人了。 　　又或者是买的军装来穿。 　　如今黎夏每个月看商超系统的数据，军装能卖出不少套呢。 　　席间，周部长开了一瓶军供茅台来招待彭志杰和姑父，十分的热情。 　　黎夏问周部长，“这军供茅台，卖么？” 　　“黎总是说摆超市卖么？不用，这内供的，内部都供不应求呢。” 　　“供不应求啊？”黎夏有点遗憾。这后来涨好贵的，而且有价无市！ 　　周部长这才反应过来，是黎夏想要。 　　“我给你搞几瓶。”他是后勤部长嘛，还是有这个权利和能力的。 　　黎夏点头应好。 　　回头她自然会投桃报李，给这个军分区的采购单提高两成的订货量。 　　等散了席，姑父说黎夏，“你怎么直接开口跟人家周部长要茅台啊？” 　　“他巴不得送我呢。而且这也不是为了他一己的私事。” 　　姑父道：“你是给我和小彭，还有你爸、你大伯、你公公搞的？” 　　黎夏赶紧摆手，“没有，我是要收藏的。一瓶都不给你们喝！” 　　彭志杰也以为他有份呢，结果谁都不给喝啊？ 　　“我只听说人家收藏红酒的。” 　　“茅台酒尤其是军供的，也很有收藏价值。”而且回头这消息传开，估计她还能从其他军区收到不少呢。 　　这玩意儿在军区又不算太贵，是茅台酒厂专门给各军区生产的。 　　周部长看他们一车坐着有点挤，还安排让自己的专车送他们回去。 　　到家了，姑姑先安顿喝了酒的姑父和彭志杰下去休息。 　　赵明亮和钟勇职责所在，是不会喝酒的。 　　彭志杰住黎夏大表弟的房间。她和小毛住陈玲以前的房间。两个保镖就住她小表弟的房间。 　　大表弟陈麒已经军校毕业，下新兵连了。小表弟也考上军校读书去了。 　　如今只有二老在这里住着。 　　姑姑上午煮了毛豆，拿出来给黎夏和小毛吃。两个保镖在房前屋后逛着。在军区不容易出事，他们也比较放松。 　　逛了一会儿还上单双杠去了。 　　姑姑一开始不知道小毛是谁家姑娘，黎夏给她说是徐厂长的继女她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都是那旮旯的人啊。小毛，那就更不是外人了。随意一点啊！” 　　“好的，姑姑。” 　　有人叩叩门，“陈婶，家里来客了？” 　　黎夏不用转过身都知道是王越洋来了。 　　姑姑道:“不算是客人，这黎夏啊。还有这个，是黎夏的朋友小毛。” 　　小毛还不知道他就是王越洋，笑着冲他点点头，眉眼弯弯的。 　　王越洋不用人招呼，自己跑过来坐下，和她们一起剥毛豆吃。 　　黎夏低头闷笑，也不介绍他是谁。他就在下头踢黎夏的脚。 　　黎夏就是不理他。这分明就是看上了啊！ 　　姑姑不知道黎夏怎么了，笑着对小毛道：“这是隔壁小王，王越洋。” 　　小毛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和王越洋对视了一眼，“隔壁小王，你好！”一下子就有些紧张了。 　　“你好，小毛同志。”王越洋更是耳廓都有点红了。 　　黎夏没忍住，笑趴在了桌上。 　　王越洋瞪她，“有你这样的人么？”有你这么给人做媒的么？ 　　不过，黎夏不愧是他哥们。这介绍的小毛确实符合他的理想啊!要是性子还不错的话，真的很好啊！ 　　姑姑这才看出点不对来。这怎么回事？ 　　黎夏直起腰，正色道：“隔壁小王，我这个朋友对军区挺好奇的。要不，你领我们出去逛逛？” 　　“一会儿叫我隔壁老王，一会儿叫我隔壁小王，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儿叫我一声王大哥啊？” 　　这真是打小就没叫过的。 　　黎夏道：“你不是前两天还在叫我夏姐么？等着啊，我去叫小彭同志。” 　　姑姑看看王越洋，又看看小毛，两人都不大好意思的样子。 　　哦，明白过来了！这个夏夏，也不提前说一声。 　　“哎，夏夏，小彭他喝酒了呀。你让他睡吧——” 　　“就那几杯，没事的。走走吹吹风，还更好把酒气散出来。” 　　彭志杰很快出来，喝了黎夏之前晾着的蜂蜜水。 　　“走吧，隔壁小王带我们四处走走。” 　　黎夏是女的，周部长和他带来的陪酒的军官都不好敬她的酒，两个保镖又不能喝酒。 　　就全冲他来了，不然他都不用进去眯一会儿。 　　毕竟他在商场也是酒精考验的了。 　　如今嘛，自然是躺着更舒服。但就冲王越洋执行的任务，也得两肋插刀不是。 　　如果他们三个人出去，小毛就不好同他多交流了。 第390章 　　姑姑看小彭同志眼神确实是清明的，走路也很正常便由得他们出去了。 　　最前面是中间还能站一个人的小毛和王越洋，还在当着导游，抬手给介绍着这是哪里、哪里。 　　后面两步笑吟吟跟着的是亲密无间的黎夏和彭志杰。 　　他俩算是来打掩护的。这样万一没成，也好有个说法。 　　钟勇下意识要跟上去，被赵明亮拉住了。 　　“你不觉得咱来并肩跟在后头有点怪么？这是军区，出不了事。而且彭总和王副营的身手都是能干倒几个人的那种。” 　　好想谈恋爱怎么办？ 　　黎总说不同子公司的人可以谈恋爱了，他去安保公司以外找一个吧。 　　钟勇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他们也是婚房都有了啊。 　　而这些年轻人一走开，隔壁王妈妈就过来找姑姑了。 　　“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是黎夏介绍给我们阿洋的？” 　　姑姑点头，“看起来是。” 　　“那你跟我说说，那姑娘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家里都有谁？” 　　姑姑其实也是今天正式认识小毛。以前回去可能见过，但是印象不深。 　　“她叫小毛，和越洋同龄。父亲80年代就下海了。但特别不是个东西，做生意的时候遇上能帮得上自己的女人，就把家里的老婆抛弃了。还转移了财产，女方基本是带着孩子净身出户的。小毛妈妈担心她以后跟着后娘受气，坚持把她带走了。之前那男的轻微中风，后头那个伙同娘家兄弟要侵吞全部家产。小毛被他爸叫回去管了两年公司，最近刚退出。” 　　王妈妈道：“还是个女强人啊。脾气会不会很大啊？” 　　“不至于，你看我们家夏夏脾气就挺好的。” 　　王妈妈额角青筋跳了跳，你怕是忘了后来你这侄女为什么没再来军区了。 　　不过人家黎夏那次发飙把魏参谋长的儿子打了，也是因为她儿子受了欺负。 　　她肯定不能说什么。 　　姑姑继续道：“我听夏夏说她到香港去取得了一家极有名气的服装品牌在蜀中的代理权，马上回去要在春熙路开专卖店了。” 　　王妈妈的眼神立即亮了，“蜀中，真的是蜀中？” 　　她之前听说人是从深圳过来的，还以为是深圳那边的人。毕竟黎夏如今的交游那是极广阔的。她就是跟外国人交上朋友也不稀奇。 　　所以猛地听说小毛是蜀中人，一下子就激动了。 　　“对啊，我老家的人。” 　　“蜀中好、蜀中好，人杰地灵啊。” 　　姑姑挑眉，“你怎么了？” 　　王妈妈眼睛红红的，一手捂着嘴道：“我事后才知道他上次出国去执行任务，差点就回不来了。现在不复最佳状态，领导上考虑让他退居二线。蜀中军区点名要他过去当即将成立的女子特警队的教官。臭小子还不太乐意。这谈个蜀中的女朋友，估计就没什么不乐意了。当教官好啊，当教官不上第一线了。黎夏肯定是知道这个，才给他介绍蜀中的好姑娘的。” 　　英雄母亲不好当！姑姑也明白王妈妈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我看这次有谱。不是说嘉奖就要下来了么，应该能提成正营。那结婚就很方便了啊。” 　　王妈妈道：“我现在只求他平平安安的。哪还想什么职级的事啊？” 　　姑姑心道：还真得想想，小毛爸爸可是个势利的。他之前给小毛介绍的都是那些公司的小老板。虽然说可以不理他，但总归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更好。 　　王越洋已经领着众人到打靶场附近了，他预备带小毛进去打枪。 　　“你会打枪么？” 　　小毛道：“黎夏在俱乐部教过我。不过，枪的后坐力太大，我肩膀痛了几天。” 　　王越洋道：“她就是个半壶水，不够专业。好好的夹稳了，不会痛的。至少不会痛那么久。” 　　黎夏在后面听了，捏起拳头在他脑袋后面挥了挥。 　　新人还没娶进门，你小子就要把媒人丢过墙了？ 　　她扭头问彭志杰，“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借着教射箭、打枪占点女孩子的便宜啊？” 　　彭志杰闷笑两声，“我们跟进去看着。他要是敢占小毛便宜，你就收拾他。” 　　黎夏道：“你头还晕不晕啊？” 　　“躺了十几分钟又喝了蜂蜜水，再出来吹吹风，好多了。” 　　黎夏道：“王越洋个铁憨憨，女孩子的力气怎么能一开始就把枪夹的那么好？打了枪回去肯定还要痛的啊。”顶多比第一回 好点。 　　她当初也是痛了几回才把枪法练好的。她只是装得若无其事，并不是真的不痛啊。 　　因为苦着脸也是要痛的。而且搞不好会被觉得娇气，以后就没有练枪的机会了。 　　就这，他还当女子特警队的教官呢！男女有别都不知道么？ 　　算了，如今让他知道知道也好。 　　打靶场里还有别人，还有人故意过来和王越洋打招呼，就为了凑近看看小毛。 　　小毛有些不好意思，扭头想叫黎夏去教她。枪她还是想打的！而且这个抢和俱乐部的完全是两回事。 　　这才是真家伙呢！ 　　但回头一看，彭志杰用手抚着额头好像有点晕的样子。黎夏正把人往一边有凳子的地方扶。 　　王越洋很是满意，这小两口很有眼力劲儿嘛。 　　可能王越洋水平是比如今的黎夏强多了，小毛当天觉得自己好像是进步不小。 　　黎夏和彭志杰就在一旁坐着看，也没掺和。 　　离开靶场的时候，王越洋去把子弹的钱给了。 　　晚上，自然是王越洋请客。黎夏两人不客气的就带着赵明亮和钟勇去了。 　　这情况，该他请客啊！ 　　吃手抓羊排，黎夏很喜欢的。 　　小毛上洗手间去了。黎夏道：“小毛可还小有家底，你有钱吧？” 　　王越洋点头，“我们出任务有奖金的，尤其是去国外的任务。而且，我不用买房啊。我这个级别，已经可以打报告分房子了。至于说她比我有钱，我又不用她的钱，应该没关系吧，啊？” 　　他最后那个‘啊’是冲着彭志杰来的。 　　他哥们黎夏，亿万身家了啊。小彭同志应该没有吧。 　　彭志杰点点头，“嗯，没关系。反正只要心态好就没关系。” 　　黎夏笑了一声。没关系干嘛买房子总是争着出钱？而且出门在外也都是他掏钱，好像她掏了他就没面子似的。 　　不过要说现钱嘛，人家可能真比她多。 　　人家现在生意上没负债啊！不像她，马上两亿负债。 　　黎夏小声和王越洋说了几句她父系那边的情况。 　　“小毛是很有主见的，不然早听话联姻嫁入豪门了。至于她妈和继父那边，那都普通家庭矛盾，小意思。我看她对你印象挺不错的，加油！” 　　王越洋笑吟吟的抬起拳头和她对碰了一下。 　　和小毛接触了一个下午，他对她印象也挺好的。性子是外柔内刚那个路子的。 　　长相甜美可人，但遇到事应该是能扛事的。 　　反正不是菟丝花那种。 　　黎夏招呼赵明亮和钟勇，“别跟王副营长客气，放开了吃。他有奖金的。” 　　两人点头，“不会客气的。”这俩对王越洋其实也挺佩服的。他们没执行过出国缉毒这样危险的任务。 　　小毛很快回来。 　　王越洋问道；“你吃得惯西北风味么？不行再叫点别的。” 　　“没事，我可以。不过黎夏你不是都不吃羊肉泡馍要吃牛肉泡馍么，怎么手抓羊肉又不嫌羊肉了？” 　　黎夏道：“我是觉得羊肉泡馍里的羊肉有些油腻。但这个是瘦肉，烤得外焦里嫩的，而且味道重口。我喜欢这口。” 　　说着笑了一下，“我和王越洋小时候凑钱出军区来吃羊肉串，那会儿还没炉子高呢。” 　　说起往事王越洋也笑了，“我俩二一添作五。我以为她虽然留个小男头，但毕竟跟陈玲一样是个小姑娘，我有得赚。没想到她比我还能吃！” 　　小毛也笑了，“关键是她吃了还不囤肉。这才是最让人羡慕的。” 　　她就有些肉乎乎的，尤其脸颊。 　　王越洋道：“脸上有肉也挺好看的。” 　　黎夏嗤笑一声。 　　彭志杰端起酒杯，“隔壁小王，来，走一个——” 　　回去之后，黎夏问小毛什么感觉。 　　小毛道：“感觉可以进一步接触。他说他应该很快要调去蜀中军区了。” 　　这样，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啊。 　　黎夏道：“你去拿滚烫的水泡一泡毛巾，然后热敷肩膀吧。不然明早我怀疑你肩膀抬不起来。王越洋以前没带过女兵，我小时候也不太像个女的，他以为女的跟男的一样，夹紧些肩膀就没事了。” 　　小毛今天打枪还挺过瘾的，闻言赶紧去洗手间放最烫的水，然后又兑了开水。 　　姑父见了道：“怎么，打枪去了？” 　　小毛点头，“是啊，姑父。” 　　“热敷一下就没事了。黎夏小时候就是一边热敷一边继续练才练出来了。我家玲玲啊，就没这个能吃苦的精神。” 　　等姑父坐过去看电视，听姑姑说小毛是黎夏介绍给王越洋的女朋友，顿时笑道：“那他们看对眼了么？应该是看对眼了，不然怎么都带去打枪了。这小姑娘的眉眼我瞧着柔中带刚的，做军嫂应该不错。” 　　姑姑道：“这还兴看面相的啊？” 　　“像由心生嘛，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姑姑道：“应该是第一印象挺好吧。越洋都跟人说他快调去蜀中了。” 　　姑父点头，“那就好。那现在是要定下来了？” 　　“哪那么快？你以为是我们当年，回家探一次亲十分的不容易。所以组织介绍了，见一回就差不多能定下。快的当场都能谈婚论嫁。人姑娘说可以再进一步的接触。这就是有戏了！” 　　听玲珑说，夏夏还跟小彭同居试婚呢。 　　不过这丫头如今翅膀不是一般的硬，她哥嫂都不好管太多。 　　反正只要她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行了。 　　玲玲说，女方自己有底气，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阿琪当年不是一毕业就结婚，估计早就看穿潘家父母的真面目了。 　　何至于年近四十还闹这么一出？ 　　小毛在屋里热敷她的肩膀，黎夏穿着家居服晃悠出来了。 　　小彭同志和赵明亮、钟勇跟王越洋一块儿在地坝里叼着烟打牌呢。 　　“姑父，你怎么不去301看膝盖啊？” 　　姑父道：“我这都四十年了，还看什么看啊？浪费钱！” 　　“这得医生说了算啊。三叔如今手脚欧灵活多了。” 　　黎夏忽然想到她身边腿脚不便的老头还真不少。 　　彭叔那十年仗义执言被坏人打坏了腿，三叔脑溢血中风后遗症，姑父战场上弹片射进去了取不出来。 　　哦，还有吴伯伯也腿不好。 第391章 　　姑父道：“三哥那是最近一年才中风的。” 　　黎夏道：“那姑姑、姑父去北京玩玩呗。玲姐和姐夫在那里，我爸妈在那里，三叔、三婶在那里，大伯、大伯母也在那里。小家伙们也都在。多难得啊？而且姑父你以前不是说过退休了要带着到处姑姑到处走走看看？” 　　姑父是上个月正式退休的，人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姑姑很明显行动了，“是啊，我们去北京玩玩吧。不管是黎夏那里还是大哥那里都住得下啊。走吧走吧——” 　　姑父想了想，他去过北京几回。但都是来去匆匆，没有好好逛过。姑姑却是去都没去过。 　　黎夏继续道：“过两年有了孙子，腿脚又被绊住了。” 　　姑父最终点点头，“好，那就去玩玩。” 　　黎夏便不吭声了，看电视。去了北京就是陈玲的事儿了。人都去了她还弄不到301去看医生，那就不中用了。 　　看过电视回屋，姑姑打开黎夏送的化妆品的盒子摆弄。 　　这些瓶瓶罐罐还真是精致。 　　她找到晚霜，按照上面的提示擦到脸上，然后拍打帮助吸收。 　　“这夏夏买的？”姑父道。 　　“是啊。” 　　“给我也弄了不少国外的军事杂志，我回头慢慢看。那丫头从小就喜欢听打仗的故事，国内的、国外的，什么沙漠之狐隆美尔、蒙哥马利，听得两眼都放光。我从前一直觉得她没从军着实可惜了。现在想想，她走的这条路相当不错。” 　　过了一会儿姑姑打理好自己，发现说慢慢看的人已经在看了。 　　“你明天白天看不行啊？关灯——” 　　“你这个人，明明是你在那里弄脸半天不关灯。这一套怕是挺贵吧。” 　　“应该吧。我下午打电话的时候给你闺女提起，她在那边羡慕得哇哇叫。” 　　第二天，小毛一醒来就‘哎哟’一声。 　　黎夏躺在里侧搓搓脸，“胳膊疼吧？” 　　小毛苦着脸点头，比上次在俱乐部疼多了。上次黎夏还让她有节制来着。 　　昨天听信了王越洋这个‘专业人士’的话，打了个过瘾。今天可疼了！ 　　她昨晚还热敷了那么久。 　　黎夏道：“那你今天用左手吧。” 　　一大清早，王越洋就去食堂买了一堆早点回来。一部分放自家给他爸妈，另外的就都拿过来了。 　　姑姑笑，“去得挺早啊，正好我还没捅开灶眼呢。” 　　王越洋嘿嘿笑着放到桌上。 　　黎夏笑眯眯的出来，“小毛的胳膊肿了！” 　　“啊？” 　　彭志杰坐下来道：“男兵和女兵不一样，女兵天力气要小很多。你以后给女兵当教官，悠着点。” 　　姑父也是一脸的好笑，“这么丰盛啊，坐下来一起吃吧。” 　　王越洋本来是要回去的，听说了这事儿便留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他坐到了小毛左手边替她服务，什么都递到手边。 　　一桌的人都低头闷笑。 　　小毛道：“没事，我可以自己来。” 　　呕还是有点呕的，但正如黎夏所说这代表他对女孩子一点不了解啊。 　　王爸爸、王妈妈都对小毛很好奇，又怕给她太多压力。不然早上肯定一起过来了。 　　几十年的邻居了，凑一堆吃饭太常见了。 　　王越洋吃过饭已经上班去了。昨天请了半天假，今天总不好还请。 　　他回去对他妈说了一声，王妈妈赶紧拿了药膏过来。 　　“来，小毛，用药膏揉揉，这样好得快点。我那儿子，神经比电线还粗。” 　　黎夏已经穿戴好预备出门了。她要去徐家拜访。 　　“你就乖乖在家待在吧，我去一趟军区。” 　　徐爸爸上次托人帮她打听276厂的承包价，她来了自然是该去道谢的。 　　姑姑道：“哎，夏夏你到底在不在我们军分区附近开超市啊？我们要买东西老不方便了。” 　　黎夏道：“姑姑你要是没事，带小毛一起出去帮我踩踩点。我回来看了合适就让西安那边的开发部派人来买地、修建。” 　　王妈妈道：“左右没事，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车子要开两个小时，过去已经十点半了。 　　她来拜访自然事前是打过电话的。到了大院门口便见到徐江的爱人林梅在迎候。 　　黎夏赶紧下车走过去，“嫂子好！怎么好劳动你来迎我？等很久了么？” 　　林梅40来岁，很是和善的长相。她在地方军校当副教授，孩子都上初中了。 　　平常跟陈玲这个妯娌关系普普通通。 　　她和黎夏之前在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但也只是互相打过招呼而已。 　　“我们正好在大院这边，是爸爸让我出来迎你的。也没多久，门岗打了电话进来我才出来的。你在北京军区弄的特别通行证啊？” 　　黎夏道：“是的。” 　　两人一起往里走，彭志杰他们跟在后头。 　　之前不知道徐家长房在，所以没准备。开后备箱的时候，彭志杰把黎夏平常准备的送孩子的万金油礼物拿了一份。 　　不是别的，就是小霸王学习机！ 　　虽然这车不是黎夏的，但后备箱的东西赵明亮和钟勇都是带着走的。就是谨防这种时候的。 　　黎夏送徐妈妈的是适合她肤质的、与姑姑同一品牌的一整套护肤品。送徐爸爸的依然是国外的军事杂志，中文版的。 　　徐家长孙其实不在，她把小霸王学习机给林梅。 　　林梅道：“这太贵重了。”这差不多是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黎夏道：“我也算孩子长辈吧，这就是送他一个辅助的学习工具。” 　　这两年是小霸王学习机的高光时刻。四百来块一个，年销售额达十亿。 　　徐师长道：“没事，都是自家人，你收下吧。” 　　林梅道：“那我替孩子谢谢小姨了。他看到了一准高兴！” 　　徐爸爸看看彭志杰，“徐海说他打不过你？” 　　“徐师长，我们就随便切磋一下，各有胜负的。” 　　“叫什么徐师长，外道了。就跟夏夏一样叫我徐爸爸好了。徐江，你来给你弟找个场子。” 　　徐江已经是旅长了，但在他老子跟前还是跟普通士兵一个待遇，指挥起来很是顺手。 　　被点到名了，他起身把外套脱了，“小彭，那我们今天就以武会友！” 　　彭志杰道：“听玲姐说徐大哥曾经是全军比武冠军。那我今天领教一下。” 　　外头场地宽，几位男士很快就出去了。 　　赵明亮和钟勇也兴致勃勃的跟着。 　　徐妈妈道：“这些男人真的是！走，林梅、夏夏，我们也跟出去看看。” 　　场上拳来脚往，她们三个站在屋檐下看。 　　徐师长也背着手在看，看了几个回合扭头对黎夏道：“你未婚夫这个身手被人陷害退伍，确实可惜了。如今军中有股很不好的风气！譬如那个顾千山，还有一分钱不出跟你合伙做生意的那个。” 　　老爷子很看不惯所谓的军二代成了这样。 　　他们打江山消灭了贵族阶级。但如今党内、军中有些人的孩子倒是又在以□□自居。 　　而且这还不是一个、两个人如此。他看不惯说过，但是没人理会。 　　黎夏道：“军队整体还是极好的，树大有枯枝而已。徐爸爸您把心放宽些，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在北京的时候很多人说甄士承将来是有大发展的，但黎夏从来没怕过这个。 　　后面二十多年，她就没在《新闻联播》里看到过他。 　　所以他就算有发展，应该也到不了那么显眼的位置。 　　她如今对芳姐，也就是敷衍而已。 　　其实有一个岗位很适合不知道自己个人要做什么的小毛的，那就是276厂的厂长。 　　但是因为60%的股份是属于芳姐的，黎夏对276厂的发展就不太上心。 　　不然，让热爱服装又出国见过世面、还有管理经验的小毛去当厂长、搞改革，生产民用的服装，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发展。 　　但如今嘛，她只要让276厂年盈利一百万以上，让那300个工人的岗位能保住就行了。 　　徐师长道：“就怕日子久了，失了老百姓对我党、我军的信任。” 　　徐妈妈道：“老头子，你怎么跟夏夏说起这个来了？快看场上，徐江要赢了。” 　　黎夏以前也就看小彭同志和人打过平手。徐海那是真不是他对手。 　　想不到徐江这么厉害啊！ 　　徐师长笑道：“你能看得懂啊？”他也是话赶话的就说到这儿了。 　　徐妈妈道：“我看热闹还是会看的啊。小彭退的步子比徐江多。” 　　地坝里小彭同志又被打退了，他呼出一口气，“徐大哥，我认输了！” 　　黎夏转头看向徐师长，很认真地说道：“徐爸爸，不会的。解放军永远是人民的大救星！” 　　中华民族多灾多难，洪灾、地震、山体滑坡，每次冲在前头的都是解放军。 　　遇到险情，也总能听到有人喊‘是党员，上——’。 　　所以那一小撮人，瑕不掩瑜。 　　徐师长也认真的看看黎夏，然后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跟前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也算得是改革开放的弄潮儿了。她代表了一批人，还能影响更多的人。 　　而且她也亲身经历过被人仗势欺人。 　　她能对他们的党和军队有这样的信心，他也觉得老怀堪慰。 　　彭志杰退了，徐江道：“你主要是输在经验不足上头了。” 　　赵明亮和钟勇对视一眼，眼中都跃跃欲试。 　　钟勇道：“徐旅长，请指教！” 　　徐江也知道他俩是退伍的特种兵，如今给黎夏做保镖。 　　点头道：“好，来吧。” 　　彭志杰走过来，他背后的衬衣已经汗湿了。 　　徐江连打三场，第三场才输给了赵明亮。不过也是因为体力被消耗太多了。 　　黎夏高兴的鼓掌，“徐大哥，你身手真好！” 　　徐江笑笑过来，“如今都是新式战法了。就你给老爷子带的杂志我刚才翻了翻，国外已经把电脑技术全面运用到科级战中。可我门好多人连电脑都没摸过呢。我这次过来，也是要跟爸说一声。军中要组建应对新式战法的特殊兵种，我被调过去了。而且是师长的备选人之一。” 　　徐师长挑眉，“这感情好啊。老子从抗美援朝之后位置就没动过了。你爬得快也是好事啊。” 　　徐江道：“但我有一个很大的短板：我不会电脑！” 　　徐师长道：“老子也不会！不过军中应该会从学计算机的那些娃娃里找人教你们吧。听说阿海他们就有微机课。” 　　“是，所以我很快也要去培训了，还是封闭式的。” 　　黎夏道：“徐大哥，这个我们能听么？” 　　徐江道：“这事儿是公开说的。你们不能听，我肯定也不敢说。” 第392章 　　徐江对黎夏道：“就那个杂志啊，你要是能弄到，能不能长期帮我弄一份？” 　　“可以的，我回头都让人寄到徐爸爸这里来吧。对了，徐大哥，你们要组建的新式部队上需要电脑吧？” 　　徐江眼睛一亮，“当然需要啊。怎么，你要捐赠啊？” 　　黎夏道：“我捐100万，你们自己去买吧。” 　　捐实物她怕被间谍动了手脚，那样她说不清楚啊。 　　彭志杰道：“我也捐100万吧。” 　　如今军方需要的高配的最新型的座机，大概2万元左右。这就是100台了。 　　如果徐江和另一个候选人综合实力相当，这都能帮他加点分的。 　　他喜出望外，搓搓手道：“那可太感谢你们了！” 　　不过喜的不是自己能在领导那里长脸，而是军需处拨下来的款项正不够呢。 　　徐妈妈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不过，这样的捐赠对徐海暂时没用。他还没站到相应的高度呢。 　　徐师长看长子高兴得很，打趣道：“合着你是听说夏夏和小彭要来，回来化缘的啊？” 　　徐江忙摆手，“不是、不是。” 　　黎夏揉揉鼻子，“就那之前吧，我被芳姐逼着出资，心头多少是有点气的。我收各大军区6%的代销费，也只当是给自己找回点损失。后来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这样不大好。我把它捐出来吧，也算是为军队的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 　　她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钱，所以不如顺势捐给军方拿去搞建设吧。 　　徐师长道：“说什么呢，那都你应得的。别人可没法子这么快帮忙把东西卖出去。卖出去了，再继续生产、继续卖出去。良性循环、生生不息，给军中也造就了不少工作岗位的。不信你问小刘？” 　　所谓的小刘就是正大步朝这边走来的军区后勤部刘部长。他走到跟前，听到徐师长这么说，露出个茫然的眼神。 　　徐师长道：“我说夏夏拿那代销费是应当应分的，你说是不是？” 　　“自然是啊。黎总，给你搞了点茅台和内供烟。” 　　不多，酒几瓶，烟两条。这都是正大光明拿来的。 　　黎夏两手接过喜道：“太谢谢了！钟勇，拿去放到后备箱。” 　　钟勇接了过去，往停车的地方走。 　　彭志杰道：“这烟你也要收藏么？” 　　黎夏笑，“烟给你抽好了。” 　　刘部长对徐师长道：“我来蹭饭的。” 　　“你没说请客，你还来蹭饭？你还不如人军分区的小周呢！” 　　众人说笑着进去重新落座。这会儿也快到开饭的点了。 　　部队上安排的勤务员在做，徐妈妈也赶紧进去看看弄得怎么样了。 　　林梅在洗手间门口小声对丈夫打趣道：“我收人家400块的礼物都觉得过意不去。你倒好，直接收人家两百万。” 　　“人家有那个心，我难道拒绝么？的确是正缺电脑呢。哎，要不怎么说经济挂帅呢。一百万，咱们一辈子都挣不到。” 　　“你可以去收好处啊，或者我打着你和爸的旗号去也行。”林梅笑道。 　　徐江正色道：“你想害我被逐出家门啊？不只是家门，弄不好我还得提前退伍呢。” 　　从徐家回去，姑姑和王妈妈就带黎夏去看了军区附近的空地。 　　这儿挺荒凉的，没有现成的商业大楼底商可以承租。姑姑他们一直以来都有些物资短缺的。 　　“这边听说是要卖的，离军区就几里路。让你的人来看看呗。” 　　“行！” 　　黎夏在西北也没待几天就走了。 　　小毛这回没跟她一道了。她要回去在春熙路租店面，准备开张咯—— 　　王越洋和她一道坐火车去蜀中省城，他已经正式调过去了。 　　而黎夏一行自然是坐飞机。她不但自己坐飞机，还把姑姑、姑父也送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接下来大半个月她就在临近的几个省会城市巡铺。 　　直到5月下旬听说甄士承调到贵阳任市长了。 　　其实在全国范围内说，云贵川都算是老少边穷地区了。这些地方，没点手腕镇不住场子。 　　不过也是这样的地方最容易出政绩了。 　　下一位总书记也曾经在贵州干过，然后才调去的西藏。 　　六个省会城市，黎夏也只剩下一个贵阳了。 　　“缘分呐！” 　　她贵阳有五家店了，都是刘晓云回来之后开的。 　　她把前夫一顿暴揍，总算是从前一段婚姻中解脱了出来。如今一门心思奔事业呢。 　　黎夏给下头说的，每个省有15家门店了，就修仓储中心。 　　按现在这个开店速度，估计得等到下半年了。不过开出来的店多了，后面只要人手充足、培训到位，就能两家、三家的一起开了。 　　六个省会城市近乎同步修仓储中心。黎夏能想到的就是，钱啊！ 　　而且，都15家店了，能不赶紧修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 　　以后这个开店数目不得几何级的增长？租房子安顿只能是暂时的。 　　刘玫说付清一线城市三块地她截止今年三月的分红就拿完了。不过如今也就付了个首付一成，所以她的分红还有六千万呢。 　　曾阳这一个来月在北上深飞来飞去，三块地都已经拿下了。 　　不过开建就还早，两年内不建设才会被有关部门收回。那就快两年了再说。 　　今年没钱！ 　　小彭同志说深圳那块地等他的工程队明年闲了帮她修。 　　郭淮又在开始参加地皮拍卖了，他可能很快就得投入房地产建设中去。 　　他买下的700平米厂房都不一定有时间推了重新修。 　　所以昨晚他忍不住问道：“严打开始一个多月了，关家怎么还没出事啊？” 　　他以为应该很快的。 　　“公安机关侦破案件总得有个时间。你要是分身乏术，到时候煤矿我替你去买啊。那我会更加的扬眉吐气的。” 　　小彭同志当即哈哈大笑，“好！” 　　黎夏这会儿正在飞往贵阳的飞机上。下了飞机她开机就给芳姐打过去了。 　　甄市长没有手机，芳姐是有的。 　　“芳姐，你同甄市长一道来贵阳了么？” 　　“没有啊，我要缓一缓。说句实话，在京城这个繁华地儿待久了，‘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的贵州我是真不想去。再说我留在北京，还能帮着士承多孝顺爸，也多稳固一下京中关系呢。可他非要我去！” 　　黎夏打给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问甄士承的电话。同她说了一阵问到号码就挂断给甄士承打过去了。 　　“甄市长，我黎夏，恭喜了啊！” 　　“多谢黎总。听说你最近也要来贵阳啊？” 　　“刚出机场呢。一落地就赶紧向你报到了！” 　　甄士承在那边笑了笑，“你芳姐拿276厂当借口不肯跟我来。说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交付呢。你那里有没有合适人选啊？” 　　“没啊。不过暂时车间主任也能承担得了生产责任啊。” 　　甄士承那边沉默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还说可以搞改革，面对民用进行生产么？” 　　“是可以啊。不过我没精力过问了，生产都是芳姐在负责。” 　　“既然大家都到贵阳来了，约出来喝茶啊！” 　　倒也不好说黎夏比起她自己的事业对276厂就很消极。毕竟她哪边都没坐镇呢。 　　而且比起她自己超市的声音，276厂的业务确实忒小了点。 　　“好，我时间相对您要自由一点。您来定吧！” 　　“好！” 　　虽然说甄士承后来不是《新闻联播》的常客。但只要他不是落马了，将来一省主官、一部之长还是大有可能的。 　　毕竟对一个平头百姓来说，能认全的估计也就是天天上《新闻联播》那几位大领导了。 　　所以，这关系还是别处坏了。意气之争没有必要！ 　　出了机场，陆晓云很兴奋的在出站口挥手，“黎总，黎总——” 　　自从在西安什么茬都没找到，黎夏也懒得玩微服私访那套了。 　　这群人把她的行踪都揣测到了，而且超市的玻璃门上就贴着她两张大照片呢。一张蜀中日报，一张中央日报。 　　搞得她还戴上帽子去自己的店。 　　算了，巡店这种事她就公开的去吧。 　　所以之后每到一处，她都是通知了当地管理组的。由人陪同，前呼后拥的去店里巡视。 　　三百多家店了，她一个人也巡视不过来。还是要相信这些管理组的。 　　几个地方来接她的人里，最激动的就当属眼前这个陆晓云了。 　　“黎总，车、酒店我都替您定好了。咱们就这走吧——” 　　彭志杰看看陆晓云，这两眼blingbling的简直迷妹啊！ 　　一行人很快抵达酒店。 　　陆晓云给黎夏定的是个行政套房。三位男士在各自的房间里，这会儿只有陆晓云在黎夏跟前。 　　“你们贵州的生活水平是不是比四川、云南都要高一些啊？”人工成本和房租都要贵一两个点。这对全国统一价的超市就略有些不划算了。 　　因为在省会城市的店越来越多，黎夏超市的整体利润已经降到16%了。 　　这还多亏了自有物业黎夏没收租金。生鲜和军需物资都占了营收的20%以上。 　　不然，恐怕得到13%左右。 　　马上6月1号了，空凋转起来，怕不是又得降一点。 　　“是啊，正是因为条件差，物资缺乏，所以什么都要贵一点。我已经极力控制成本了，但还是要比别处略高点。” 　　黎夏道：“你五个店的空调到了吗？” 　　“到了，前天刚到了。格力的人上门安装的。因为还没到6月1号，所以还没有开启。每天的用电量报表里都有的，没有增加。” 　　柜式空调蛮耗电的，既然电表没加快转速，那自然是没开。 　　现在五月下旬，可能是温室效应没有后世强，确实还没热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黎夏点点头，“省城你预备开几家店啊？” 　　陆晓云道：“暂时准备十二家。然后经济略好的市和旅游城市我都已经让开发部在跑点了。” 　　“快轮到你去北京学习了吧？” 　　“是的，6月就要去。我已经安排好了。” 　　“好，去瞧瞧家乐福这个老大哥是怎么营运的，回来好好取长补短。我大概要在你这里多待几天。” 　　得将就甄士承的时间。人家刚履职，要交接、要捋顺总得要些时间。 　　“你这里各方面没什么不顺利吧？官方有没有什么过分要求？” 　　陆晓云道：“还算可以，反正该烧香的烧香。有您的名气顶着，如今也没人敢提过分要求。” 　　“嗯，有事就设法联系新来的甄市长的秘书。我跟甄夫人在北京合伙做生意的，你不用太客气了。” 　　陆晓云挑挑眉，“好，我知道了。” 第393章 　　黎夏是预计在贵阳过儿童节的。贵阳的店她这两天在刘晓云的陪同下都看过了。 　　这一个行程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下一步是去汶川那边接收最先开始修的那几所学校。 　　自治县，韩森出事之后她就不再往那边投钱了。两个县一共建十一所抗震小学。 　　那之后就要回X山了。 　　她还同小彭同志商量这个节怎么过呢。 　　彭志杰好笑不已，“要是菁菁在，咱们打着陪她的旗号怎么过都行。就咱们两个成年人，去什么游乐园有些夸张了吧。” 　　黎夏道：“那要不，去借一个孩子？” 　　“谁家孩子那么心大肯借给你啊？” 　　甄士承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亲自打的，都没有让秘书替代。 　　“黎总，6月1号我上午的行程只有去小学慰问广大儿童。我们约那天中午一起吃午饭可好？” 　　“好啊，听您的安排。” 　　“好，那地点就由我来定。我秘书是本地人，说带我们去船上吃酸汤鱼火锅。我知道你是四川人喜欢吃火锅，但酸汤鱼火锅是贵州这边的特色。” 　　挂断电话，黎夏道：“他这姿态，摆得有点低啊！” 　　彭志杰道：“看到了你的潜力吧。” 　　离儿童节还有4天。既然约好了日子，黎夏便更放松了。 　　她和彭志杰、赵明亮、钟勇报了当地的短途旅行团去看大小七孔、黄果树瀑布、千户苗寨。 　　现在的旅游业也渐渐发展起来了，比91年黎会计他们出游时丰富了许多。 　　等到5月31日晚上，他们才又回到了贵阳。 　　之前退了房，东西都搁在了陆晓云的住处。 　　这回便在甄士承约的大湖附近租了个临湖的酒店住。 　　原本以为是在大游船上吃酸汤鱼火锅，结果到了才知道居然是乌篷船。 　　还好，是坐好几个人那种船只。甄市长把船包了下来。 　　虽然是中午，但这边很少艳阳，时不时还来一场雨，所以还是比较凉爽的。 　　尤其沿着湖边划的话，还有树荫遮蔽。 　　因为船上的位置有限，只有黎夏和彭志杰上了船。 　　赵明亮和钟勇被安顿在湖边的火锅桌旁和甄士承的秘书享用另外一锅。 　　他的司机则负责摇船。至于船主，据说刚在湖里捞了鱼，做了酸汤火锅就被打发走了。 　　黎夏看看汤锅吸吸鼻子，“汤味很正宗。” 　　甄士承道：“黎总吃过？” 　　黎夏点头。上辈子有了钱，她把国内、国外排得上号的美食都吃遍了。 　　“那，趁热！” 　　“咦，还有黄辣丁哎！”黎夏看到旁边的菜架子上蔬菜、肉类都很丰富，脸上的表情生动了几分。 　　彭志杰道：“甄市长真是盛意拳拳。” 　　而且打听得很清楚，知道黎夏就是个吃货。摆这么一桌和她缓和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请黎总和彭总吃饭，是要有诚意才好的。听说你们给军区捐了两百万？” 　　黎夏点头，“嗯。”她正在伸手用漏勺捞菜。 　　捞起来先让了下甄士承，后者摆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才是吃火锅的乐趣。” 　　黎夏便不客气了，这一勺她和小彭同志分享了。 　　先放在面前的碟子里晾着。 　　她前世有个志同道合的吃货好友，经常约了一起到处去吃。但那位仁兄就是吃东西心急，滚烫滚烫的就进嘴了。 　　后来食道癌，幸亏发现得早又不差钱。但治好了也不能再肆意享受美食了。 　　所以黎夏吃火锅的时候都特别注意要晾一下。 　　甄士承道：“自己心甘情愿的捐赠，比被阿芳逼着投资要舒坦得多吧？” 　　黎夏看他一眼，“甄市长提这个的意思是？” 　　“276厂是靠我们的关系拿下来的，我们占20%还算合理吧？” 　　20%那自然是极合理的，30%也是说得过去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276厂的厂长，黎总尽快安排一个吧。” 　　黎夏疑惑地道：“为什么突然如此啊？”500万，占276厂80%的股份，整整20年，她赚了啊！ 　　主要这件事后续的附加价值就比较大！ 　　甄士承道：“阿芳之前在其他公司占的不管干股还是湿股，我都会陆续退回去。你的500万，也得让你花得值得。我离京之前料理了几个人，譬如说我表妹穆晓楠。我就让她去边疆随军去了。” 　　黎夏吃着黄辣丁蘸酱，“然后呢？”表妹都赶走了，章豫南之流肯定更没好果子吃。 　　“一开始，的确是我缺活动的资金。于是默许阿芳收了两户商家的干股。那只是商家想找靠山，并不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但渐渐的她的胃口越来越大。她身边也聚了一些人怂恿她、给她牵线。当我知道她问你要2000万，要去另一个以京中一帮二代为主组建的投资公司入股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如果你满足了她，她以后怕是敢跟人开口要一个亿！那时候我才知道她步子迈得有多大。那些人怂恿她，自然是因为想让我有事顶在前头。这锅我可不敢背！我也是那会儿才知道我这个把家庭关系、亲朋关系处得极好的妻子，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甄士承道：“但是她是我的结发妻子，初衷又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决定把她带在身边。” 　　黎夏不客气地道：“这贵阳虽然地方不富裕，但富人应该还是不少的。你现在更是一市之长，权利怕是比在北京当厅长还大。同样少不了诱惑她的人的。尤其，她在北京已经习惯富贵日子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内因起决定作用啊，老兄！ 　　你肯定很忙，哪能成天看着她？ 　　花钱如流水，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又要回到精打细算过日子有点难哦。 　　尤其芳姐可是在长安俱乐部享受过顶奢生活的。 　　就连她妈三月份上来都说在俱乐部享受惯了，离开了很不习惯。 　　那是每天泡完脚就有人给做脚底按摩，泡完温泉还能做全身放松的地方。 　　要不是卡里原来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他们几个老的怎么都不舍得成千上万的充值，那真是走不掉的啊！ 　　说起来她们也不过在俱乐部享受了十来天。 　　甄士承道：“我会安排人照看好她的。当然，我肯定不会让她过穷日子。276厂20%的股份，我想应该够我们家一年花销了。那厂到了黎总手里，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的。应该不会比她拿着60%自己折腾差才是。” 　　黎夏笑笑，这家伙果然是发现她消极怠工了。 　　好吧，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她把276厂搞兴旺，给他提供政治资金。 　　而他，自然也会投桃报李的。 　　这是能放到桌面上的经济往来。就算有一天老甄出了事，都追究不到她头上来。 　　276厂80%都归她了，能享受的就不是如今这点优待了。她的超市为她的军服厂带货，这有丝毫的问题么？ 　　黎夏道：“我前几日和芳姐通电话，她似乎不太想来啊。” 　　“我已经同岳父、岳母都沟通好了。这一次，她不来也得来。” 　　黎夏点头。确实，在政治上不太聪明的妻子，还是放在身边找专人看着比较好。 　　那件事是穆晓楠和章豫南想坑自己。但是未尝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要一步一步的把芳姐引向深渊。 　　还好，甄士承终于是发现了端倪。知道自己妻子的胃口已经大到张嘴就是两千万。 　　那两千万其实要得还算勉强说得过去。20年的承包费用一次性付清嘛。 　　但这个口子一开，再收人千万的钱估计芳姐都不会虚了。 　　黎夏端起桌上的米酒，“敬甄市长，预祝您事业、家庭双丰收！” 　　连她喜欢喝米酒都记得呢。 　　真要是老甄能把媳妇儿管住咯，跟他达成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也不是不成。 　　毕竟他是真的有背景也有能力。35岁不到的正厅，前程似锦啊！ 　　人家那些干得好的淘宝店主，后来一年都能销售额上亿。她手握一个军服厂，只要用好了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中国十几亿人，人口红利很大的！ 　　到时候她给老甄一年十几个点的分红，他就完全没必要收不该收的钱的。 　　小彭同志也跟着她举了杯，甄市长和他们碰了一下，“你们小两口才是事业、家庭双丰收吧。” 　　既然话都说开了，也达成了合作关系。接下来说话就随意多了。 　　黎夏直接道：“甄市长，我老家X山市有一对煤老板兄弟，当初把我欺负都够呛。硬是不准我再在自己的老家开新店。这不最近严打么，我估着他们兄弟是要进去的。我想接收他们的产业。但是，估计会有人竞争。甚至国资委也可能会出头。” 　　甄士承道：“这事我托人帮你打听下进程。国资委那边我也可以打探下消息。” 　　“好的，有劳！” 　　“不妨事，就是问问。那就有劳黎总多等几日，等我爱人来了，我说服她。你们再签一次合同。那之后我们不会再插手276厂的运营。”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做。阿芳还是来他身边，做个贤内助就好。 　　只要分到的钱比现在多，比什么不强？还不操心呢。 　　黎夏一高兴，吃得就比较多。她后来还去摇了一阵船，差点把甄市长摇翻在在湖里。 　　司机赶紧接了过去，“黎总，还是我来吧。” 　　等下了船她回头挥手告别，“byebye——” 　　彭志杰一手扶着她，一手挥了下，“甄市长，多谢您的招待！” 　　甄士承笑了笑，看黎夏憨态可掬的，这是喝高了吧！ 　　虽然生意做得很大，到底还是个年轻姑娘啊。 　　彭志杰扶着黎夏沿着湖边走，帮助她消化也醒醒酒。米酒喝多了也是要醉人的。 　　“你觉得他是个挺好的合作伙伴？” 　　“他老子是北京军区的司令，他大哥也是师长。他岳父听说退下来之前正部级，他自己年纪轻轻一市之长。而且据说上头还有大佬看好他。我就说这样的人应该更爱惜羽毛而不是金钱嘛。反正军服厂他舍得给我80%的股份，还能在需要的时候帮衬我。这就是好的合作伙伴了。” 　　芳姐确实有些爱慕虚荣、目光也短浅。但她会搞夫人外交啊。 　　虽然她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但只要她们家是她老公说了算就行。 　　彭志杰道：“关家兄弟产业的事，也正好看看他的能量。” 　　黎夏用力点头，“嗯。” 　　彭志杰把她往远离湖面的一边拉了拉，别一头栽进去了。 　　再看乌篷船已经慢悠悠的划向了出口，看来甄市长下午还有事的。只是官面上没有安排了而已。 第394章 　　这一次去汶川、北川验收房子的过程特别顺利。工程队都是自家的，他们也见识过黎夏对偷工减料的零容忍。 　　而且，这是长期生意啊！修好一所验收一所，然后就能去修下一所。 　　工头王洪亮乐呵呵的接过后续款项的支票到银行兑现，把该分的分了出去。就去汶川县下一个工地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这里是映秀镇，震中。韩教授打包票能抗八级地震。 　　监工也说王洪亮一丝一毫没敢偷工减料。倒是真有几分要将功补过的做派。 　　再去北川也是同样，一切达标。30万是真金白银的投入了建设！ 　　“韩教授，这验收的事以后恐怕就要拜托您了。我不能次次都来了。” 　　韩教授道：“黎总放心交给我就是了。我一定会把好关的。” 　　黎夏是派了专车给韩教授一行三人的，他们还要去另外七个地震带验收学校。 　　这一次一共有12所学校完工。9月1号就可以搬进新教学楼了。 　　在这之前，韩教授还奔赴自治县验收了那边的五所学校。 　　黎夏觉得他胆子挺大的。明知道韩森出事了还敢去。 　　韩教授笑道：“那十年天昏地暗我都活出来了。现在还能比那时候更污啊？” 　　自治县那五个工程队知道王洪亮如今跟着黎夏干，不愁没工程做。纷纷托韩教授给黎夏带话。 　　他们也想继续给她修学校。 　　虽然节省不了材料，但这位黎总要修一千所学校啊。还是长远买卖更做得！ 　　黎夏得知他们的工程全部达标，允了他们前来。 　　不过她现在不缺工程队了，就没有把他们收归房地产子公司。 　　如此，就同时有十几只工程队为她在八大地震带开工了。 　　自治县十一所抗震小学耗资220万。八大地震带已经验收合格的12所，耗资360万。 　　她去年7月跟省里允诺的第一年500万达到了。 　　黎夏是从贵阳飞回省城，然后驱车前往汶川、北川等地的。 　　开的是自己的车！ 　　她定下从贵阳出发的时间就给黎阳、黎竣分别打了电话，“大哥二哥，我回蜀中了。把车开到X山的员工中心吧。” 　　她的一辆轿车、一辆越野车长期搁在停车场肯定不行。 　　二月两个哥哥回老家，她就把车钥匙给了他们。让他们帮她开一阵子。 　　这个忙黎阳和黎竣自然是乐意帮咯。 　　黎竣还拍着胸口说了绝对不会拿她的车去运货。 　　黎夏当时没好气道：“运了你就把车钱折现给我！我给你个八折兄妹价！” 　　省城仓储中心的第一期工程已经投入使用，也是买了十辆大卡。 　　往X山送了货，回去有空车。给她把车拉到省城很方便的。 　　她和彭志杰开越野车在前，赵明亮和钟勇开轿车跟着。 　　顾记者也一道来拍了验收学校的照片。 　　黎夏如今在蜀中火得很，简直堪称蜀中之光！有关她的报道都能占个头版。而他是被黎夏亲自授权独家追踪报道的人。 　　这会儿要往回走了，彭志杰问黎夏，“回省城还是X山？” 　　“省城吧。”虽然她预备吃下关家的店，却也不会表现得太急迫。 　　汶川离省城130公里，便是现在的老路三个小时也妥妥的开到了。 　　倒是X山，还得再加三个小时。 　　今天是6月8号了，老傅承诺9月28号三周年庆的时候能搬进崭新的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 　　还有110天！ 　　整体工程已经完工，正在做最后的装修。因为是公司的总部，修得就还比较气派。 　　三十来层楼的高度，在目前的省城算是高的了。 　　站在楼前，黎夏感慨了一句挺快的。 　　彭志杰道：“你都提要求了，工人敢不加班加点么？而且，当初深圳一天一层楼的记录不是也没被打破。” 　　傅杳钧自然也来了，他看黎夏戴着工程帽在摸下巴，“老板，你在想什么？” 　　黎夏道：“这造价是不是还挺贵啊？” 　　傅杳钧道：“还好！只算造价，员工中心一栋楼加装修200万以内！办公大楼36层，差不多也是这个造价。关键是地皮比较贵，花了800来万。” 　　“所以我们这是修了一栋千万豪宅，这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啊？” 　　办公大楼他们用不完的，可以出租一半。但租金不算高，一层楼一年才12万左右。就散全租出去了，一年也才收200万的租金。 　　而且管理18层楼也要耗去好多人工费的。 　　保安、保洁、物管这些都不能少。不过倒是又能增加不少就业岗位了。 　　省得政府成天关注他们开店不积极的情况。 　　就算没打电话来问，也在暗戳戳的关注啊。 　　也是之前黎夏超市的开店速度太快了。一个月三十家，能招聘千人。 　　出租，黎夏是交给房地产子公司打理的。让他们尽量租给大一点的公司，不要一层楼搞得十来个公司那种。 　　傅杳钧道：“老板，你现在该想的不是回本的事情。是后续土地款什么时候付清？你的本钱还没掏出去呢。再拖也不好拖到9月28号去了吧。虽然那会儿还没满两年。” 　　“七百多万而已嘛，回头八月底让刘玫给了就是。” 　　傅杳钧道：“还有山城那边呢。” 　　两边加起来就是1500万的尾款了。山城的单价便宜一点，不过面积要大些。所以总价差不多。 　　“山城的钱不着急，回头钱松活了再说。” 　　傅杳钧道：“我听说山城要变直辖市了。那咱们买的土地可就省了一大笔啊！” 　　黎夏点头，还有半年的样子。1997年3月14日。那年底再付山城的钱吧，不能集中在一起。 　　还有北上深三处，更得挪开了来付。一处尾款就要两千万出头！ 　　“那栋八层楼的是仓储中心。那一栋矮的又是什么？”黎夏指着不远处的建筑问道。那墙还刷得花花绿绿的。 　　傅杳钧道：“托儿所和幼儿园啊。你放开了禁令，这几个月各子公司成双成对的好多！总得考虑到前头吧。双职工家庭如果住宿舍，老人或者保姆是没房间的。白天不得有地方放孩子啊？” 　　黎夏道：“我总算有了我是万人大公司老总的真实感了。” 　　黎夏便在省城休养生息了，之前一个多月跑来跑去的也是累人。 　　过了两天她手机响了，居然是关老二！ 　　黎夏挑眉接了起来，“关总，找我有事啊？” 　　“黎总，方便讲话么？” 　　“方便，你说吧。” 　　“江湖救急啊。我想跟你借笔钱，拿我X山的门店做抵。” 　　黎夏道：“都要拿门店做抵了，看这架势不是百八十万哈。” 　　“黎总你讲笑话啊，咱们开超市还能少了几百万现金？我们关家在云南发现了煤矿，想跟你借一千万周转一下。拿50家一级门店做抵，18%的年利息！如何？” 　　黎夏暗骂了一句‘臭不要脸的’！公司架构、门店等级全都抄她的。 　　一级门店500平米一下，本来就只值20万左右，还得连货一起。 　　“我现在就少几百万现金。我省城的员工中心，楼都封顶装修了，我还没把地皮的钱付清呢。还差八百万！还有山城、京城、沪市、深市！接下来还有六个省会城市也需要买地。你觉得我有闲钱借给你？” 　　关浩天倒也知道黎夏这边年多确实是买了不少地皮，总价都差不多一个亿了。 　　首付付了一成，再加上各种手续费，估计支出1500万。目前还差后续八千多万款项没付。 　　这事儿还是从房地产业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呢。都说黎总豪掷千金买地！ 　　前段时间他们哥俩还凑一起嘀咕，不知道黎夏是出于什么想法囤地呢。明明如今地价、租金都还算低廉。 　　不过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也知道借钱的事是泡汤了。 　　18%的年利率是很吸引人，但也得她拿得出来。 　　“那么，50家一级门店卖给你如何？你可以自己挑选。” 　　黎夏道：“X山的？” 　　“对。” 　　“那我先首付一成，余款一年内付清行不行？”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再找别人问问吧。” 　　等挂断的电话，黎夏嗤笑一声，这是临了还要坑她一笔呢！ 　　还费心设计，假装发现了煤矿需要大笔资金。先是说借，没钱借再说卖。而且只拿出50家一级门店，好像他们不是要跑路，真的只是借钱周转一般。 　　甄士承那里已经告诉他了，X山公安确实已经在收集关家兄弟的罪证了。 　　她想了想，然后打给常玥。 　　“常大秘，热心群人举报：我怀疑关家兄弟要跑路了！” 　　常玥道：“有什么端倪？” 　　“跑我这儿骗钱来了。说是在云南发现了煤矿，需要资金周转。50家一级门店做抵，找我拆借1000万。我说我没钱，居然要直接把这50价钱卖给我。” 　　常玥道：“谢谢你的热心举报。我这就告诉公安厅！” 　　晚一些常玥打电话过来，“关家兄弟都去云南了，公安厅派了人和云南公安联系，并且申请了跨省追缉。” 　　黎夏扯扯嘴角，“云南，别是跑缅甸、越南去了吧？” 　　常玥的声音很严肃，“有可能。他们去云南肯定就是有逃窜预谋的了。不过你怎么一下子就断定他们要跑路了？” 　　“我也在关注严打啊！他想欺负我刚从外地回来，信息不对等可没门。” 　　以前X山政府部门的消息，黎夏大多通过常玥再打听。 　　所以现在，她是和更高处搭上线了？ 　　是了，276厂她和芳姐合伙做生意呢。 　　常玥道：“你没受骗上当就好。我先挂了，有进一步的后续我再告诉你。” 　　黎夏应了一声。 　　就算她事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可能面对关老二这一千万的拆借跟憨憨一样，不打听清楚情况就和他公司的高管签合同，把钱打过去了吧。 　　不过看来已经到了公安厅要动手的最后关头了。但这样确切的消息政府部门的人是怎么都不可能透露给自己的。 　　希望公安给力点，别让他们逃窜到国外去。 　　关老二是不满她的超市压了他一头，临走要出口气？不会他在国内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自己的吧？ 　　当天下午蜀中和云南两地的公安厅联手在两地搜捕关家兄弟未果，确认其已逃窜出境。发布了通缉令！ 　　这个通缉令一出，黎夏就接到了乔猛的电话。 　　“夏姐，关家兄弟栽了？” 　　“嗯。” 　　“那他们的超市......” 　　“老乔，不论谁来接手关家超市，我都会用价格战逼得他关张！” 第395章 　　黎夏这话可谓霸气非常！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以前一次、二次的有人模仿她的运营模式，然后用价格战欺压她。 　　那会儿实力不够，她只能忍了。但如今谁还想在X山、在她碗里抢食，她绝对不会客气！ 　　乔猛静默了一下，“关家在X山有150家店，你只有36家！” 　　他这两年漂泊之外，依然是在搞金融投资。炒房，短期内不会再有当年海南的疯狂利润了。 　　不过金融嘛，即便是点金手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就还是觉得实业是必须有的。 　　超市是他做过的，熟门熟路。而且超市如今依然是处在时代的风口上，赚钱啊！ 　　他离开X山的时候三百来万身家，现在千把万。已经算财富增长很快的了。 　　但黎夏呢，两年前也不过四五百万，现在随便一算也知道她身家过亿了！ 　　所以，一得知关家兄弟出事的消息，乔猛心动了！ 　　他想要回老家来继续开超市。最大的障碍就是黎夏了！ 　　所以，他打个电话试探一下。结果不太美好，黎夏预备吃独食。 　　“是啊，我只有36家。但我的店除了一家，其他都是在市县。关家超市则主要是在镇上。就以Q县为例，Q县包括县城所在一共六个镇。关家一共六个店。而我县城一家店如果打价格战，你觉得能不能覆盖六个镇？最远的一个镇离县城的车距也在半小时以内。如果我包车接送，你觉得能不能？” 　　她又不是没干过包车接送的事。 　　当初黎夏Q县县城的二店还没开张，乔猛过年前几天到Q县开店并且价格低一成。 　　黎夏就是靠着会员卡、购物卡和包车接送，硬是挺了过来。 　　那会儿她才五家店。 　　如今她在X山足足有三十六家店，五十万会员。 　　她降价再包车接送，确实不论是谁买了关家的超市都得被她逼得关门大吉。 　　她现在整整三百六十家店了。拿三十六家店来降价打价格战，几乎无损！ 　　所以，她有底气说谁来买关家超市都没有出路。 　　别想再有人在她的商业版图里插一脚。 　　乔猛道：“夏姐，我就只要七家店可以么？” 　　提醒黎夏他曾经卖了七家店给她，替她赚了不少钱。 　　“老乔，咱们在商言商。你当时不卖给我，难道要卖给恐吓了你父母的关家兄弟？还有，你七家店有两家当时即将到合同期。如果我不买你也只有直接关店一个选择。我没说只买五家吧？而且七家我也没压价吧？” 　　乔猛一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黎夏又开口了，“当然，你如果非得要回来买关家的超市，那也由得你。毕竟我也不是煤老板那样霸道的人，还勒令别人不准来买店。大家好歹是熟人，你既然事前来问我，我也就实实在在的把会发生的事告诉你而已。” 　　为了对抗关家，他们曾经短暂联手。 　　但如今关家都成明日黄花了。乔猛如果回来买关家超市，他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黎夏还真不介意跟他算算当年的旧账！ 　　乔猛呼出一口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夏姐，我就是想做点实业。超市不合适，我再找其他途径。” 　　黎夏笑，“好啊，现在干什么只要干好了都是赚钱的。如果你懒得经营，把钱借我，一年12%的利息应该够你潇洒了。” 　　“拉倒吧你，我还没到要退休养老的时候呢。你自己呢，你现在赚的十辈子都花不完了。你干嘛还要继续做啊？” 　　“你都没到退休养老的年纪，难道我到了？我可比你小十来岁呢。” 　　乔猛笑了两声，“我父母年岁倒是大了。这两年在外头，日子过得再好也惦记老家。得，我奉二老还乡，顺便看看热闹吧。不过，如果是国资委要那些店，你难道也要逼得他们关门大吉？” 　　“我说了，谁来都一样！国资委也得遵循市场规律。现在没有行政命令那套了！” 　　“你牛！” 　　乔猛心头还是有些遗憾。但黎夏已经强大到连国资委都要拦在X山之外了，他除了认了还能怎样？ 　　难道跑回来当大鱼吃小鱼的那只小鱼啊？ 　　没错，这年头赚钱的行当多得是。 　　只是，能像超市这么赚、现金流回得这么快的不好找啊。 　　黎夏刚把电话挂断，老傅的电话就来了。 　　“老板，刚吴青峰告诉我，关家超市全部被公安机关贴上封条了。这件事是你亲自跟进还是怎样？” 　　“你让老吴回头再有情况直接向我报告就是。” 　　“好！” 　　黎夏和傅杳钧的分工一向就是老傅管日常营运，她来处理这些风波。 　　而且别人也都是冲着她来的。 　　关浩天临走要骗的人是她，乔猛想回来买下关家的门店继续开超市还是找她。 　　关浩天肯定是能骗就骗，骗不到也就算了。毕竟当时逃命更重要。这会儿还不知道他们哥俩跑到哪个小国去了。 　　他们带走的钱肯定可以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了。或者，他们早就在境外银行存了钱。 　　反正逃命的路线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 　　至于老乔，估计他一开始肯定不只想要七家店。三五十家他也不会嫌多的。 　　反正在X山，只要不打价格战，基本还处在开店就赚钱的阶段。 　　晚一些吴青峰的电话打过来了，“黎总，关家的店全部被封了，一家都没漏掉。现在那些供应商全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黎夏不再从市级供应商手上进货之后，关家就成了他们最大的客户。 　　不是一个个都觉得持续进货的关家厚道么。 　　现在知道急了？ 　　关家还压着他们三个月的货款呢。150家店，起码压了两千万的货款。这会儿钱全都带出境了！ 　　有些小供应商估计能被这一出直接搞破产。 　　这么一对比，提前几个月告知不再续约的黎夏才是真的厚道人。 　　对此，她嘿嘿一笑，全靠同行衬托。 　　“他们去找公安机关没有？” 　　“去了啊，公安、政府、市委他们都去找了。现在可能会开关家仓库的门，容许他们把自己的货拿回去。我寻思关家150家店全部被封，我们36家店的生意肯定能提升五成以上。但我需要提高进货量么？还是准备接受这些供货商从关家仓库拿回去的货？” 　　要吃掉150家店库存的这么多货，在X山除了黎夏超市再没有别家了。 　　150家店的货啊，堆也能堆满一座仓库了。 　　那些货是有有效期的。就算有人想抢150家店，也不敢贸然把货囤着。 　　一来是要占去数百万的现金流。二来要是不能及时抢到那150家店，这些货放仓库里过期了怎么办？ 　　或者最后就没抢到，那这货搁手里就是负担了。 　　只有黎夏超市能及时出货，而且做到按保质期先到期的先出。 　　黎夏道：“政府的人找你了么？” 　　“我现在特地从办公室离开了，手机也占着线在给你和傅总打电话。就是不想马上被政府的人找到。我总得先问你们一句准话。” 　　黎夏道：“如果政府不出面，我们依然不要他们的货。我们又不是没地方进货。开了这个头，以后赖上来了麻烦。如果政府出面，请我们接收。那就压价！” 　　政府肯定是不能不管的，最后还是只能找上她。 　　她要做好打价格战的准备。让这些供应商分摊一部分损失倒是挺不错的发展。 　　在商言商，容不得心慈手软。 　　这些人如果能拿捏她，也绝不会让半分的。 　　做生意信错了人，这就是该自己承担的损失。 　　吴青峰道：“老板，那压多少？” 　　“两成！” 　　“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关家的煤矿那边呢？封了么？” 　　“呃，之前没关注。先不要挂，你等我问下再告诉你。” 　　不挂自然是为了双方继续占线中。 　　过了两分钟吴青峰又开口道：“黎总，煤矿也封了！还有，高市长的秘书已经给我办公室打过电话了。” 　　“那估计也给我打过。只是我的手机也占线中，就照我说的办吧。” 　　“好的，黎总！” 　　“老吴，如果让你去接收关家在X山的150家店，你有没有问题？” 　　关家兄弟当初往外地发展，别的地儿不去，偏去了云南。当时应该就是两手准备了。 　　吴青峰道：“黎总，困难肯定有。但我可以克服，慢慢理顺！” 　　“那你做好准备吧。” 　　这150家店一起拿下，那全公司就有500多家店了。 　　上次去昆明巡铺，关家那十几家店黎夏也特地留意了。地理位置都选得不错。 　　这会儿应该也同步封了。 　　昆明当地估计也有人想要。但给人买了去，她在昆明的路子就窄了。 　　所以，如果可能，黎夏想一起拿下。 　　刘玫已经把四千万现金都准备好了，就在农行买着一个月为期的理财呢。 　　店的归属肯定是还要扯皮的，一个月20万的利息黎夏也不舍得放弃。她3500万的贷款，一个月有30多万的利息要付呢。 　　反正到时候约定付款时间就是了。实在不行，先用营收款付个首付再说。 　　黎夏这里电话几乎是刚挂断，常玥的电话来了。 　　“黎总，一直在忙呢？我这一直不停的给你拨电话，都是占线中。座机也打不通！” 　　黎夏看看客厅话筒被拿开的座机，“嗯，最近事多，电话一直热线。怎么常大秘有事啊？” 　　“关家超市150家店的存货你给消化一下呗？” 　　“这事儿怎么归你管啊？” 　　“按道理该是高市长的秘书给你打。但高市长这会儿就在赵书记办公室。他让我打，我就只好打呗。” 　　“这个事我已经和吴青峰说了。政府发话让我们消化，我们自然听从。你让那些供应商直接找吴青峰谈吧，该怎么做我已经交代他了。” 　　常玥道：“你这么好说话？” 　　“那我肯定得有好处啊。不然我自己本来仓储中心就有货，我得往别处调了。还有，他们的包装是不是有部分已经拆了，那得把部分赶紧卖咯。另外所有货的保质期都得再核对。这是额外的工作量，我员工得加班。“ 　　常玥一听就懂了，要压价！ 　　不过，政府帮着找黎夏超市收下那些货就尽到责任了。总不可能还要保证你原价卖出。 　　那黎夏也不会答应。 　　“行，那让他们自己去谈。” 　　那些供应商能怎么办，货能及时出手不砸在手里就是好事了。再叽歪，以黎夏的性子直接不要你的，她又不是干不出来。 　　那样政府都不会再替他们出面。 第396章 　　赵明亮和钟勇到附近自家的超市买了饭菜回来，看黎夏电话打完便开始摆桌。 　　彭志杰刚也一直在打电话询问关家煤矿的事。 　　四个人坐拢来，他道：“我得去一趟煤矿那边了解情况。你回X山么？” 　　“不着急，等想买关家超市的人都浮出水面了再说。” 　　彭志杰点头，“那行，我午后把越野车开走。” 　　“你要不要找个司机？”七个小时一直开，也挺辛苦。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实在没必要把自己搞那么累。 　　“我会去载上一个了解情况的熟人，路上换着开。” 　　黎夏点头，“那行，你路上小心点。” 　　小彭同志吃过午饭就出发了。他这趟回来就是为了买煤矿的。 　　黎夏送他出门后回屋睡午觉。睡到两点起来去找小毛玩儿。 　　小毛比他们早回来一个月，这会儿在春熙路上装修一个三层楼的铺面呢。 　　铺面占地百多平，三层楼一共就是500平了。 　　之前开在超市里的十二个衣服摊子，没有办营业执照的。继姐和继嫂都曾经来掺和过，多少有些隐患。 　　小毛从毛家离开就告诉她妈不用再进货了，卖完拉倒。 　　如今摊子已经撤了，12个摊子一共36个轮替看摊的妹子。都回家休息两个月，然后到专卖店上班。 　　徐华分出去的服装店早关门了。现在的人确实对服装品牌有了追求。 　　至于继嫂，她想闹也闹不起来啊！她凭什么闹？ 　　小毛可谓是快刀斩乱麻的就把局面收拾好了。 　　如今新店是在她个人名下的，她妈妈也搬到省城和她一起住了。 　　她爸转给她的公寓90多平，套三的。 　　小毛妈妈对她的事业倒不是太上心。毕竟小毛已经有毛家珠宝3%的股份，每年靠分红的十来万也能过得很好了。 　　她对黎夏给小毛介绍的对象十分的满意。 　　女儿都27岁了，还没有个归属，这才是她最着急的。 　　王越洋正营级、27岁、一表人才，来到省城军区就分了一套65平米的套二。 　　呃，军中不讲什么公摊面积，实际面积能抵得上外头商品房80平米的。 　　家属已经有随军的资格了。 　　而且他做的是教官，也不危险。 　　一见面小毛就告诉黎夏，“我妈老跟我说，你的店面要装什么样你跟我说。我帮你盯着，你去给小王煲汤、洗衣服吧。我跟她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她还振振有词的说解放军是为人民服务的。我既然要当军属，就要有奉献精神。好吧，我去。反正煲汤有电砂锅，洗衣服有洗衣机。都在你的店里买的，我有会员卡嘛，要打折！” 　　黎夏搅着咖啡，“那还不把王越洋给美死啊？哎，他带的女兵里有没有特别漂亮、特别飒爽的那种？27岁的英俊教官，隐秘战线上的英雄，对18岁刚入伍的女兵的诱惑力不要太大啊。” 　　小毛道：“拉倒吧。他训练的时候根本就是个魔鬼教官，完完全全是魔鬼训练。他说军中不分男女，今天放的水将来都会是亲人流的泪。那些姑娘就我看到的脚底起了血泡，还得自己把血泡挑了，贴个OK绷继续训练。甚至经期都得不到休息的机会。他那里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说法。还说受不了就转去做文职，不要留在特警队！” 　　她说着叹口气，“我也知道她们是要执行特殊任务的。今天对她们仁慈，说不定将来就是害死她们的导火线。可看了还是很不忍心。我就只好不去看了！” 　　黎夏道：“既然她们选择了这条路，是只能这么训练她们啊。走吧，去看看你的店。” 　　小毛的店位置极好，很是显眼。不过租金也不便宜！ 　　12万一年，一次性付清的。相当于黎夏在二环的一层办公大楼的租金了。那可有1200平米！ 　　店里目前还在做最后的装饰。 　　“预备几时开店啊？” 　　“七夕吧，如今七夕被商家炒作得挺火的。还有两个月，正好再敞一敞。走走走，这儿忒热。咱们去你的超市里吹空调。” 　　黎夏省城的第一家店离这里步行几分钟的距离。 　　进去之后，黎夏楞了一下。 　　好多人啊！而且以老的、小的居多。 　　小毛笑，“这都进来吹空调的。餐饮区那边非用餐高峰期，凳子也都被这些人坐了。一开始还有人自带凳子进来呢。后来超市明令禁止才刹住了这股风。” 　　那当然得明令禁止，超市毕竟是为了来买东西的客户设置的。你自己抬凳子来，这儿摆一张、那儿摆一张。给买东西的客户带来多大的不便啊。当然，地上也不给坐！ 　　而且抬了凳子进来，下一步是不是吃的、喝的也带进来了？ 　　那回头这儿农贸市场了。 　　就这么站着，来的人都忒多。 　　不过，空调机附近三米倒是都没人。应该也是管理规范过的。 　　进来蹭空调反正也不会增加用电量，而且还能显得超市特别有人气。进来了也不好赶客。 　　只要你能站，只要守超市的规矩就行！ 　　这个门店1500平米，办公区占100平米。所以三层楼一共摆了20台空调。 　　黎夏和小毛找了个角落站着，听人闲聊。 　　旁边一个大妈问路过的店员，“小伙子，能不能把温度调低一点？” 　　“大妈，调低一度电费就飚上去了。这也是人太多了，呼出的二氧化碳多所以热。人少一点26度就很舒爽了。26度是我们的规定。要不，跟你们每人每天收个两毛钱的电费？那我们店长就能去打报告申请。” 　　“喔唷，你们店这么大，还出不起电费啊？” 　　那店员没好气道：“大妈，这空调6000块一台，让您免费享受您还不满哪？要想温度低点，您回家自己买一台啊。” 　　“我就问问而已嘛，你这什么态度？” 　　“我也就是回答你啊。我说什么了？” 　　黎夏摇摇头，“你不能好好的说这是店里的规定啊，夹枪带棒的做什么？你好言好语的说，这位大妈也不会那么不通情理，非得要逼着你去把温度调低。” 　　有时候说话时的口气、肢体动作给人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就方才那两句话，如果笑嘻嘻的用玩笑的口气说，那估计也就一笑而过。 　　但这么呛人的口气说出来，就让人不舒服了。人家蹭了店里的空调，回头还要说你的。 　　那店员不耐烦的朝黎夏看过来。刚张嘴要说什么，旁边他的组长快步过来，“黎总，您来了？” 　　黎夏‘嗯’了一声，然后对刚才的大妈道：“大妈，空调26度是为了节约电费，同时也是为了减少空气污染。空调排放的有害物质要污染空气的。26度已经比外头骄阳似火的晒着好多了啊。” 　　“你、你、你就是那门上贴的黎夏吧？” 　　“是我。我店里的空调欢迎大家来吹。本来就是为了大家有个舒适的购物环境。不过这个温度不能再调低了，就是你们交电费都不能。这时节，外头地表温度大概有50度，我们那旮旯的农民还得在地里摘花呢。那地气冲起来，才叫一个热。” 　　听黎夏提到购物环境，这些纯来蹭空调大多有些不好意思。 　　来蹭还嫌人家温度不够低的，毕竟只是少部分。 　　“是啊，要上班的还得上班。人家不过了？多谢黎总让我们进来吹空调。我们也没买东西。” 　　黎夏笑道：“没事，你们是潜在顾客嘛。” 　　方才呛大妈的店员脸色有些发白，黎夏看他两眼，“我们这个员工也是为了维护店里的规矩。只是这天气大，是个人都有点燥，口气就有点不大好。这是他工作的方式方法有问题。快给大妈道个歉，说你不该呛人。” 　　那店员赶紧道；“大妈，对不住，我该好好跟您解释的。” 　　那大妈本来就不占理，这回儿众目睽睽之下再想倚老卖老也有点说不过去，就勉强说了一句，“没关系。” 　　但是气难平，又补充了一句，“你看看你们老总，她跟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而且她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嘛。” 　　一旁的组长道：“黎总，您要再看看还是楼上办公室做？” 　　“我上楼找傅总。你们忙你们的。” 　　黎夏和小毛一起上楼。小毛去旁边的饮水间坐着看杂志。黎夏叩门进了老傅的办公室。 　　傅杳钧站起来，“黎总，您这微服私访呢？”走到饮水机边接水，“喝冰水还是温水？ 　　“没有，在附近，进来吹空调。我要温水就可以了。你不是说家乐福每周都有两次员工培训么。这一周你也安排培训一下‘语言的艺术吧’。” 　　“好！”傅杳钧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回头他再问下头的人好了。 　　他把温水给黎夏端过来放到茶几上，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他在调看X山员工仓储中心门口的监控画面。 　　黎夏就和他一起看了起来。 　　一辆又一辆汽车开过来，这是各家供应商自己送货上门。 　　仓储中心门口有一台柜式空调在运转。几名库管在有条不紊收货。 　　有人验收，检查保质期、检查包装有没有破损。另外有人按保质期摆放到后面的小推车上，推到里头去摆放。 　　比较急的就摆在门口，回头统一上车，立即摆上货架。 　　这一部分价格自然就不同了。因为回头搞不好要放到临近过期的货架上打折出售。 　　供应商则排队等他们验收，然后填写一个简单说明的收据。 　　要凭这个收据才能到另一边领钱。 　　黎夏诧异的道：“这些员工我一个都不认识。” 　　傅杳钧道：“其实我也不认识。应该是仓储中心和财务部后来入职的吧。这种事总不可能还出动高层。” 　　一开始有条不紊的画面忽然就不和谐了。 　　“xx饮料？你们家的不收，下一个——” 　　“是政府让你们收的。你们压价两成也就算了，凭什么不收啊？” 　　“凭什么？就凭你们家以前印刷非法报纸污蔑我们家黎总。子曾经曰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但你们家，那两家的也不会收。你们不服再去找政府给你们做主吧。让一让，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让一让吧，人家都说不收你的了。谁让你们以前印黎夏的大字报啊？” 　　那人只能从队伍里出来，“你们不要以为她肯收你们的货就是对你们好。压两价啊，太黑了吧！” 　　“你们不想卖可以不卖啊。我们又不是强买强卖。我们还不乐意大热天的加班呢！” 第397章 　　黎夏道：“我都把这三家给忘掉了。” 　　傅杳钧道：“老板你心大不跟这些人计较，我和老吴可都替你记着呢。当初那个样子抹黑你，今天居然还有脸来向我们出货！” 　　“我倒也没那么圣母，我不是坑了他们一家15万么。对，不收他们的！”就最近几个月过得不错，真把这三家给抛在脑后了。 　　电脑里，那个XX饮料的供应商被晾在了一边，收东西的流程又开始继续。 　　一众供应商都知道黎夏压两成价很狠。但毕竟能让他们收回进货款的九成了啊！（他们卖给关家自然是提了一成价的） 　　不赶紧卖给她怎么办？自己卖不掉，肯定绝大部分砸手上不说。现金也被占住了啊！ 　　这还是政府出面了她才肯收的。 　　那个供应商骂骂咧咧的往外走，让自家工人把货抬上。 　　到了门口黎夏和傅杳钧看不到的角落，他们被扫大门的几个中年人拦住了。 　　这几个都是退伍的伤残士兵，一直就在这里看大门、扫地。听到他嘴里不干不净的还在骂黎夏怎么能忍？ 　　几个人拖着扫帚就过来了。站在大门口，没让这三人走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 　　“不敢别的，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小心不要碰到他们的货省得回头讹咱们，还要累得黎总替咱们赔钱。平白便宜他把东西卖掉了！” 　　“好嘞，组长——” 　　立即上来几个把抬货的两个工人隔离到一边，然后把方才嘴里还在骂黎夏那家伙拖到门外头看不大的地方狠狠的‘招呼’了一顿。 　　吴青峰在办公室看到了，赶紧用对讲机问了一下，“什么情况这是？” 　　看大门这群人的组长道：“这家伙边走还在边嘀嘀咕咕骂黎总。这是我们的个人行为，吴总您当不知道就好！” 　　吴青峰想了一下，便当做没看到了。 　　打架而已，而且这几个都是残疾人，就是抓到派出所也不是多大的事。大不了他去保出来就是了。 　　这货也是真没脑子，也不看看这谁的地盘，还没走远就敢骂他们黎总。当门口那些弟兄是死的啊？ 　　这件事就在黎夏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过去了。 　　她X山500平米上下两层的仓储中心头一回堆满了货。毕竟是150个门店仓库的货啊！ 　　仓管们整理之后，日期离得近的就由物流团队先发往市内各店售卖了。 　　X山的物流团队就是当年的十辆皮卡，但一个市足够了。 　　关家超市被封，如今黎夏超市各店的生意正好呢。倒是一个有效的补充！ 　　关家兄弟逃亡的具体情况黎夏不清楚。但她那句‘谁买关家的店，我都会逼得他关门大吉'的话随着乔猛的回归传布开了。 　　乔猛回来的时机这么凑齐，X山商场的人都认定他是为关家的店回来的。 　　这也算是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了！ 　　两年前乔猛是被关家兄弟逼得带着父母仓皇出逃啊。 　　乔猛听了只能一脸苦笑，“轮不到我出这口气啊！” 　　“乔总谦虚了！政府肯定要拿出来拍卖的。您如今的身家，三四十家门店还是能吃下的。” 　　乔猛摆手，“我是回来看热闹的。这趟浑水我可不敢躺！黎夏超市的黎总都知道吧？” 　　“你不开玩笑么，四川人的骄傲啊！四川省长哪位不一定妇孺皆知，但黎总的大名三岁小孩儿都知道啊。” 　　省报都上了多少次了？超市的大门口一直贴着，还不断增加新内容。 　　关键是，人家《新闻联播》都上了啊！ 　　“这些店黎总肯定也要。但她还能全都要了？她吃肉咱们跟着喝点汤嘛。” 　　这几个也是看超市赚钱，想来分一杯羹的。不然也不会乔猛刚回老家他们就上门了。 　　乔猛噗嗤一声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她是个软妹子啊？我跟她还算熟，回来之前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谁买关家的店，我都会逼得他关门大吉！包括国资委！'” 　　“不至于这么狂吧？” 　　这些人虽然知道黎夏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肯定不会像她的外表一样，就只是个明媚大方的美人儿！ 　　毕竟她是自己做生意，可不是替哪位大佬在台面上管事儿的。 　　但要说她这么霸气侧漏，还是不太能接受。 　　乔猛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你们是不是觉得当初我开超市抢她生意，她后来什么都没做。煤老板抢她生意，她也直接避走外市。所以觉得她好性儿？我那一次打价格战，伤敌三千我自损了一万。煤老板那次，我和她一起去谈判。尼玛我让人打了，她把煤老板打了！当我面打的，这绝对不是虚话。后来更是连枪都动了，鼎泰的耿总站出来帮她平的事。我只能带着爸妈跑路，她只是让出了X山没占的地盘往外发展。但她原来的店包括她从我这里接手的七家，你们看煤老板敢动么？她出去之后，不管是出市还是出省，人家发展得多好！” 　　在场的人还是大多不能接受，“一直都是耿总在替她撑腰吧？耿家可是老牌世家，耿家老爷子跟中央都有关系的。他们是不是......” 　　这么一想就好接受多了。 　　乔猛道：“屁！黎夏能为了开辟市场给人做小？人家是正正经经有未婚夫的。” 　　“既然老乔你跟她熟，那不如你出面请她回老家来赴宴，大家一起和她聊聊？” 　　乔猛道：“我没那个面子！该说的、该劝的我都说了、劝了，你们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 　　这些人就把黎夏那句话传扬开了，尤其是‘包括国资委’这后半句。一时传得那叫一沸沸扬扬！ 　　毕竟关家兄弟倒台，空出来好大的商机，都跃跃欲试想抓住呢！ 　　黎夏直接这么一句圈地的话，自然是引发了极大的不满。 　　乔猛倒也不担心。黎夏把话明明白白说出来，就不怕有人传。甚至，她可能就是想有人传！ 　　一时耿总那里都有人打电话去问了。毕竟黎夏还是鼎泰俱乐部的人。 　　耿瞻也楞了一下，小黎这回这么威武霸气？这倒是和她一贯和气生财的做派有些不一样。 　　“这个我不清楚。她虽然没有退出俱乐部，但毕竟已经到了新的高度，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了。她要做什么，也无须知会我。何况超市这块和我更是不沾边。” 　　“不是您能掌控得了的？”不是说黎夏能有今天，耿总给她出力很多么？ 　　怎么说得这么疏离，完全是在撇清关系了。 　　“是啊，她如今的高度，我都只能勉强平视呢。好了，没别的事挂了。” 　　耿总把手机放到一边，然后对黎明道：“你妹子这回可是放了好大一炮！” 　　他们这会儿一群人正在商务沙龙里交流。虽然或坐或站，有人端着酒杯有人在喝咖啡，但确实是在以议论关家留下的商场空白地带。 　　像小彭同志那样直接跑到矿区附近的人不少，估摸着是要把关家的矿给瓜分了。 　　但超市这块目前最大的动静就是上百名供应商跑到政府去闹，然后政府出面让黎夏超市接收了他们从关家超市仓库里弄回来的货。 　　不过黎夏本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俱乐部的人都已经半年没见过她了！ 　　都知道她肯定在打主意，只是还没出招而已。 　　所以耿瞻话音刚落，不待黎明说什么，就有人道：“耿老大，小黎总这回是怎么想的？” 　　耿瞻笑了，“你不会还想去分一杯羹吧？” 　　“生意大家都做得啊。她总不能搞垄断吧？”超市赚钱啊，前几年可能还不太显。 　　毕竟两年前黎夏入俱乐部的时候还是黎明担保的。身家都没到一千万的准入门槛。 　　但这才两年，她可是把黎明都甩到后面去了。如今有事没事的，大家就拿他妹子抢走了他Q县首富位置的事打趣他。 　　黎明不管心头怎么想，都是乐呵呵的回应他们，“这也是肉烂在了一口锅里啊，终归都是我们老黎家的！” 　　耿瞻看着说话的人笑了笑，“让你说着了，她就是要把关家150家店都吃下。谁到了她那一步，都会做出这样的打算的。她说了，就算是国资委接管关家这些店，她也必定大打价格战将其逼得关门大吉为止！你要想分一杯羹，那就去吧。不过以后都不要来找我给你们讲和。这个事我不管的！” 　　黎明在喝威士忌，嘴里的酒直接就下去了。一拍大腿道：“这话霸气啊，直接叫板国资委了！我问问她说没说过这话。” 　　“快问、快问！” 　　“开外放、外放！” 　　黎明没理他们，外放什么啊外放。万一他妹子不知道这边这么多人在听，说出点啥不宜外传的话怎么办？ 　　他又不是里外亲疏都分不清的人。 　　黎夏和小毛在超市餐饮区吃冰粉、凉糕呢。接到电话随手摁了接听，“啥事，明哥？” 　　“你在哪呢？”黎明是真不知道她在哪。他只知道她在外头奔波巡店呢，几个省跑来跑去的。 　　“我回蜀中了，现在在省城。咋了？” 　　“你说没说过，如果国资委买关家的店，你要把人搞到关门的话？” 　　“说过啊。” 　　黎明道：“你还真说过啊！原话，没人添油加醋？” 　　“原话！我不但敢说，我还敢做。市场经济，价格战也是商业竞争的一种手段。他们总不能靠行政命令来逼迫我让步。” 　　“你不怕人家说你搞垄断啊？” 　　“垄断至少要达到全行业的75%吧。可整个零售行业，把内外资的超市、商场、百货公司甚至供销社全算上，也没占到一半啊。” 　　别说《反垄断法》还没出来。就是出来了，这数据也绝对够不上垄断的。 　　就连摆个小摊都能算在零售行业里。如今市场上有多少摆摊设点的？全中国这个总数是十分巨大的。 　　就算十年后，超市已经成了大气候。把外资和本土的超市巨头全绑一起，也达不到全零售行业的75%的。 　　不但达不到，离得还有天堑那么远。 　　黎明道：“夏夏，可国资委背后的资金之雄厚，是个人能干得过的？” 　　“再雄厚，投了钱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我让它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都赚不到钱，我不信国资委会一直抱薪救火！” 　　来嘛，大家都降价嘛。她以X山以外所有的店来养那36家店，还怕搞不死对手？ 　　她在公司一言堂，她说了就算。她亏的都是自己的钱！ 　　但国资委派来执掌这些店的人可没这么高的权限。 　　就一个降价，她说降就降了。对方怕是还得打报告！ 第398章 　　黎明问道：“你哪天回来？” 　　黎夏道：“马上了。” 　　150家门店暂时被封了，三千多员工暂时没有着落。这可不是小事！ 　　政府承诺了半个月之内会找到合适的买主重新开业的。 　　不然这三千多人不得找政府闹去？ 　　政府原本是打算先暗中找好买主，稳妥过度的。谁知道关家兄弟突然跑掉了！ 　　为了预防这些资产再度流失，这才先封了起来。 　　然后供应商去找政府。他们担心尾款没人付！ 　　与其等着有人买门店之后付钱，不如把货先拿出来转卖给黎夏超市。 　　这样，实实在在的是把钱拿到手上了。而且拿回原货款的九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能接受了。 　　不然，等到政府打包卖的时候，这笔钱又不是政府进，对方杀价肯定杀得也狠。 　　不如早早抽身，把货换成钱。这样不管后面卖店的事再出什么岔子，他们都不用被捆绑了。 　　政府承诺半个月把门店转手，但别人接手还得整顿吧。 　　货越临近保质期限，价格会越低的。 　　这些供应商是不希望店落入黎夏手中的。因为黎夏不会从他们手上进货。 　　她如今已经有了一个物流团队，直接从省城拿货。量越大她成本越低！ 　　所以他们听说黎夏放了那样的狠话，都很忿然。 　　胳膊还能扭过大腿，你一个私企老板敢叫板国资委了？ 　　但原关家超市员工就还挺希望黎夏全盘接手的。 　　首先，她自己的超市开得很好。是最有可能把关家超市接手过去能很快盈利的人。 　　店盈利了，大家的饭碗才稳当。 　　至于国营，不好意思他们就是原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的下岗职工。除了个别有望当领导的，对国营反倒有心理阴影。 　　还有，黎夏超市全体员工都买了社保的。就万一遇上这样的事，也能有三个月的失业金可以领取。 　　关家超市只有店长以上的管理组才买了社保。 　　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动荡，就体会出社保的好处好了。 　　哦，不只。他们大多都是下岗再就业的。这是第二次经历动荡了。 　　正是为了安置这三千多员工，X山市委、市政府也得赶紧把这件事落实了。 　　高市长已经亲自给黎夏打电话，让她回去参加讨论关家超市归属的座谈会了。 　　她这半年都不在蜀中，关家出事前就跑回来了。目的简直昭然若揭啊！ 　　想到关浩天临走还想拿门店坑黎夏一千万，高市长也是有些好气又好笑。 　　黎夏很敏锐的发现关家兄弟要跑路，但公安厅的人却被蒙蔽了，也是让他把公安厅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从高市长的角度他是希望黎夏接手的。他也相信黎夏接手一定能搞好，这有助于稳定那些员工的情绪。 　　国资委的人贸然介入倒未必能立即上手。 　　另外，黎夏接手他能要求她一定期限内把所有的钱付清。 　　但国资委接手就未必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没听说黎夏放话哪怕是国资委来接收，她也要搞得他们关门大吉的话。 　　所以当常玥报告这个情况的时候，他嘴角都抽抽了一下。 　　高市长拿起话筒又给黎夏拨了过去，“黎总，你可真是今非昔比啊，都敢叫板国资委了。下一步是不是还要对抗市政府啊？” 　　黎夏已经跟着小毛回家了。躺在小毛昂贵而舒适大沙发上、吹着空调看小毛的时装杂志。 　　小毛妈妈看到黎夏来了，跨上菜篮子就出去买菜了。让她一定要留在这里吃晚饭！ 　　黎夏满口答应，心头却有些好笑。您还不是去我的超市买菜！ 　　这会儿接到高市长措词很严厉的电话，她赶紧坐端正道：“领导，我对抗政府干嘛？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我还是新当选的省人大代表呢！我正在写全面推进法制建设的议案，准备在大会上发言呢。” 　　高市长道：“那要是关家的超市最后落入国资委掌控，你也安分接受？” 　　“我接受、我肯定接受。我总不能明抢吧？但我用经济手段让国资委转卖给我，也没违反市场原则啊。” 　　高市长沉下声，“你还真要搞破坏？” 　　“我不是搞破坏，我是自保。国资委掌控了那150家店，我X山的店就得绵绵无期的没发展了。” 　　“你之前知道关家很快要出事？” 　　“我猜到了。物极必反，94年、95年的治安那么坏，国家近期必然重拳出击的。尤其我让人查关家罪证的时候，还遇上了公安的人也在查。我就知道您要动手！那我就等着呗，等关家出事。这不严打才刚开始，他们就流亡海外了么。” 　　以黎夏的能耐能猜到这些，高市长倒也并不惊奇。 　　“要是没有这个信念支撑，当时你打算怎么做？” 　　“领导，当时我的总经理在楼梯间被他们毒打啊。要不知道政府肯定会收拾他，我就把店卖了避走他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高市长很想问一句‘你舍得’，想到她现在的成绩，咽回去了。 　　当时黎夏在X山只有24家店，她一狠心还真能卖了去省城发展的。省城至少没有人针对她。 　　“那你现在是要怎样？” 　　黎夏正色道：“领导，关家的150家店我志在必得，一间都不能少。要么，就一起卖给我，要么我就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那就是准备打价格战了。那她肯定不能浪费钱买一部分店在手。 　　既消耗了手头的现金，回头价格战也多一些要赔钱赚吆喝的店。 　　“你不要了，是打算用价格战耗死接手的其他人，然后你再以低价购入吧？” 　　“对！” 　　高市长听她说得坦诚，一时还真拿她有些没办法。 　　黎夏说得没错，她买不买关家的店这是经济事务。他不能强迫她买或者换不买，又或者买一部分。 　　她说得很直白，要么一次性全卖给她，要么她把接手的人搞关门她再买。 　　“你就没想过对方经济实力比你强大，你偷鸡不着蚀把米么？” 　　黎夏笑了下，“我盘算了一下，我有六成以上的胜算。与其被人压一头，我不如搏一把。” 　　“你得罪了他们有什么好处？” 　　“领导，我得不得罪他们，他们也是想入股我的。但我不会接受他们入股。至少此时不会！” 　　此时接受国资委入股，她舍出的股份太多了。 　　高市长道：“真的没法接受只购买一部分，哪怕是给你一半呢？你是本地人，哪些店好你比从北京来的人清楚啊。” 　　处在高市长的位置，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有偏向了。可以让她先挑呢！ 　　店还是黎夏的，那税收就还在蜀中。哪怕她总部迁往省城，那也是肉烂在了锅里。 　　但归了国资委，就是部委直辖了。 　　黎夏摇头，“领导，真不行。我不想被国字号压一头。不但蜀中，西南、西北我都不会让给旁人。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没法那么和气的！” 　　“你跟煤老板那儿能妥协退让，跟国资委倒是真的要叫板？” 　　“煤老板一个不好要弄死我的。国资委再怎么地，它不至于弄死我吧。商业手段，我是不会退让的。如果国资委动用行政手段卡我，让我全面关店整顿......” 　　高市长断然道：“开什么玩笑？你一万多员工了。让你全面关店整顿，是要让这些人包围省政府静坐么？下岗的员工那么多，本来就还没安顿好呢。哼，你就是仗着这点吧？” 　　而且，黎夏是树立起来的下岗女工创业的典型啊！ 　　国资委要是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她，全国妇联还有国务院管下岗事务的有关部门也不能答应啊。 　　“跟讲理的人才能在一定规则内竞争！” 　　反正这回她不会像对关家兄弟一样妥协退让了。 　　第一，她实力和两年前比已经有了天壤之别；第二，关家那是知道他们蹦跶不了多久，她才硬忍了一口气的。 　　国资委一旦在X山扎稳脚跟，那是不会轻易挪窝的。 　　他们是国字号，有众多的优势。 　　但蜀中尤其是X山，这是黎夏起家并且深耕之地。 　　仗着是国字号就要抢她的地盘，没门！ 　　高市长道：“那我可就没法向着你了，你未免太霸道了！” 　　不过，黎夏自己进的货要卖多少钱，她有定价权。人家赔本都要跟买了关家超市的人斗，只要没有搅乱市场秩序，政府也管不着。 　　黎夏道：“领导，国资委会把钱给咱X山政府么？” 　　高市长扯扯嘴角，“多半是借鸡生蛋！”要他们一下子拿出三四千万来买这150家店，也是想都不要想的。 　　关家的超市算是充公的，于国库而言是左手导右手。 　　而且即使是国资委，一下子拿出几千万也是有些吃力的。他们肯定不会爽快的拿。 　　倒是等这些超市赚了钱再给，大有可能。 　　但如今黎夏要捣乱，他们几时才能赚到钱？ 　　于X山而言，这笔钱可太重要了。 　　黎夏这是把最关键的问题点出来了。 　　高市长道：“这倒也是你的一个优势。你能一次性付清么？” 　　“这要求太高了吧！” 　　“不然我怎么去替你争取？” 　　黎夏笑，又不是我一人的事。 　　高市长道：“你赶紧回来！我这里跟秦省长汇报一下情况。” 　　小毛听了全场，等黎夏挂断后比了个大拇指道：“你牛啊！“ 　　黎夏道：“让他们来了，一边侵占我的生存空间，一边还会想收编我。那我趁早打消做到行业执牛耳地位的想法。” 　　如今就是行业刚起步的混战阶段，狭路相逢勇者胜！ 　　她有先发优势，如果还站不到巅峰，那不如一开始就小富即安。她复制上辈子，就开连锁餐饮，月利润百万也是很富足了。 　　小毛道：“你可算承认你的野心了。干嘛非得要当老大啊？” 　　“如果只想赚钱，我现在可以退休了。” 　　小毛一滞，倒也是啊。把门店直接卖了拿七八千万的现金。至于那几块地，这两年以租养供啊！ 　　那还何必在商场搏杀？ 　　黎夏继续道：“国资委入股可能对公司是利好。但对我个人绝对不是。多少公司做大做强之后，创始人被扫地出门啊？好一点的还能拿着股份分红。差一点的搞不好分红都没有。我不要为人作嫁！哪怕是国资委也不行。” 　　“要是这一仗真的输了呢？” 　　“X山之外我还有那么广阔的战场！就算全盘失利被针对，那我卖店回家。我把现金投进去在那几块地修写字楼收租。我一边当阔太太，一边收那么多租金。我日子别提多好！我还可以趁机把孩子生了。” 第399章 　　小毛看看黎夏，“说的是气话呢吧？不过，我也知道你的决心了。” 　　黎夏道：“不占据西南、西北零售业的话事权，我几年后怎么跟家乐福斗？” 　　小毛妈妈还没回来，黎夏又接到了甄士承的电话。 　　“黎夏，你真的向国资委宣战了？” 　　“消息都传到你那儿了么？” 　　甄士承道：“我之前找国资委的熟人打听过你的事。所以人家这回就顺口告诉我了。看来是真的啊！” 　　“是真的。做生意嘛，一定得有些狼性。这一片，我还就占了。” 　　“做生意也好，做官也好，都不能一味的温良恭俭让。但你可别把人得罪得太狠了！” 　　“放心吧，甄市长。回头有共同的敌人，自然又可以联手的。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黎夏觉得也到她该亮亮实力的时候了。 　　乔猛给她转述的到他家拜访的那些人。身家几百万的也想弄几个关家的超市回去经营。 　　这一行如今的准入门槛高了，几百万你玩什么啊？ 　　高市长也不想把150家店拆散了来拍卖，从他约去参加座谈会的人就知道了。 　　名单嘛，黎夏自然是跟常玥打听的。他找的都是能一口把这150家店吃下的。他连耿哥都问过，只不过耿哥对超市不感兴趣。 　　又或者说不想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拿三四千万出来买店，然后要遭遇黎夏这个专业人士的价格战狙杀，短期内没有利润。 　　这让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 　　那种身家几百万的，跟乔猛一起旁边看热闹就好了。 　　不然，要整合西南零售市场不还得再经历一次大鱼吃小鱼啊？浪费时间。 　　黎夏道：“甄市长，我正好有个想法和你说一下。我打算以276厂的名义办一场全国设计师大赛！” 　　那边来了兴致，“没想到这当口你居然还在想276厂的事。说说你的想法！” 　　“高手在民间！只是很多人缺少一个展现自己服装设计才华的平台。各院校服装设计系有不少准设计师，没读这个专业的也不乏有天赋的人。咱们给她们一个机会。这个事情我打算请章亮做顾问，并联系电视台进行宣传。如果可能，甚至可以做成一档由276厂冠名的节目。设置特等奖和一二三等奖，奖金分别为三万元、一万元、八千元以及五千元。并且可以与获奖设计师签订合同。生产并销售她们的服装，卖出的服装给予她们提成。” 　　在一旁榨果汁的小毛眼神嗖地一下就转到黎夏身上来了。 　　她想参加！ 　　甄士承道：“我赞同。黎夏，我之前就说了，不会干涉你的营运。你放手去做吧！” 　　“毕竟你占20%的股份，总得知会你一声。而且，电视台这些地方，也需要你去打个招呼。” 　　章亮她应该能请得动，但电视台可未必会给面子。 　　现在还没到自媒体时代，必须借助官媒的力量。 　　简言之，黎夏就是要在电视台搞一场服装设计师的选秀，好好的炒作这件事！ 　　“可以，跟电视台沟通的事交给我。但这个事还需要一个总揽全局的人。你接下来要和国资委斗，怕是没这个精力。有精力估计也不会亲自做这么具体的事了。” 　　“我打算先在276厂公示，看有没有人毛遂自荐。还是那句话高手在民间，没准给个机会，就有人能发光发热。要是276厂选不出人来，我再派人去做这件事。” 　　这事得服众，当然要给276厂的300员工一个机会。 　　“好！但从全国选拔，这个耗时可能会比较长啊。” 　　黎夏道：“甄市长，这场选拔除了选出合格的设计师，还有一个目的是宣传。先登报全国海选，让各地选手寄一份自己的设计稿到评委会参加初选。通过的人，我们可以承担路费和食宿费，让她们进京比赛！” 　　甄士承秒懂，“那就行了。哦，对了，那350万已经打到276厂的账户上了。” 　　最初，芳姐拿走了500万，只打了50万到工厂账户作为启动资金。另外上交了100万作为一年的承包费用。 　　第二天黎夏超市打过去了18万货款。到5月，后续的货款扣除费用也打了过去。 　　因为卖的是挤压货品，算在承包的费用里。除了付清工人工资，没有再另外付物料费。 　　所以，再生产的时候账上一直都还有钱。 　　6月6号，甄士承拿出了改签的合同。现在那350万也转回到工厂账户了。 　　接下来要举办大赛，要出电视台的冠名费就都有钱了。 　　“好的，合作愉快。” 　　那20%的股份是挂在芳姐名下。但是是通过甄司令的关系承包的厂子，所以甄士承的话语权自然更大。而且他们家也明显是甄士承当家做主的。 　　黎夏便直接同他沟通的，跟他倒确实能合作愉快。跟芳姐，没这么好沟通！ 　　至于芳姐怎么想的，黎夏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又不求着芳姐什么。 　　芳姐再乱来，坏的是她男人的锦绣前程。 　　首先甄士承就不能一再的容忍。 　　黎夏挂断电话，小毛就凑了过来，“我想参加！” 　　“回头留意中央日报的报名时间和要求。只要通过评委会的初选，你就可以进京比赛。不过，你的店......” 　　“我会安排好的，和之前差不太多的销售模式。春熙路的客流量如今是越来越大了。回头你省城的各门店再给我十几个平方。” 　　“可以，反正又不是不收钱，多多益善！” 　　黎夏打给章亮把这件事说了。他已经从国外巡回表演回来了。 　　这个古装大秀渐渐成了文化部一张名片，他也是作为顾问存在。但他的存在感没有一开始那么强了。 　　章亮是个一心扑在艺术上的人，他也不差钱。如今名气也尽有了，便又有点静极思动了。 　　要不是他自己聊到这些，黎夏也想不到找他。 　　果然，她把事情一说，章亮便心动了。 　　“从民间选拔有天赋的设计师，并且在电视台做成节目宣传，这个主意不错啊！” 　　“对，现在礼聘你为总顾问，帮我组建评委会。这些评委老师包括你，都是有一定出场费的。你给我找几个有实力、有名气的。” 　　“可以，北京各大院校服装设计系的名师我都熟。外地的也认识好几个。马上不暑假了么，我先帮你问问看。到时候你来决定最后的名单。我反正是要参加的。上电视台当评委，这个露脸！不过，电视台你怎么搞定？” 　　黎夏道：“甄市长说他派人去联系。” 　　“那没问题了，有钱、有关系，把这个选拔赛做到全国皆知也不难的。到时候我还可以带我的古装秀团队去给你走一场开场秀。” 　　“那敢情好，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章亮轻咳一声，“不过你怎么把甄市长给搞定的？听说你现在是276厂的绝对大股东了？” 　　“他主动找我合作的。既然如此，我也多上点心吧。” 　　章亮道：“找你合作，不会亏的。就这一个idea就赚了！好了，我去帮你跑这个事了。如今的知识分子都囊中羞涩，而且这个事儿蛮有意义的。再说，他们也想捧自己的学生啊。我觉得没什么难度！” 　　“你先问吧。捧自己学生这个，你尽量注意一下评委人品，构成上也多元化一些。不要只盯着各服装设计系的老师。” 　　“成！” 　　黎夏其实只是方才翻小毛的时装杂志兴起的想法，但现在越说越觉得靠谱。她准备把所有的人脉、资源都用起来。 　　她给全国妇联主席陈妈妈也打了个电话。 　　“陈妈妈，我是黎夏。有个事想跟您报备一下。” 　　那边认真听了她的话，“服装设计师是以女性为主吧？也主要是做女装？” 　　“目前我国各大专院校的服装设计系是以女生为主的。社会上的设计师也是如此。就是有男士参与我觉得应该也OK。您说过，咱们争取妇女权益是要求男女平权，并不是一味的要女权。至于服装，我是打算先做女装。” 　　“你说得不错，咱们要的是平权！嗯，可以，妇联可以帮忙宣传这个事情。” 　　“谢谢陈妈妈！”有北京的电视台承办，有全国妇联参与宣传，到时候开场再来一场已经成为文化名片的古装大秀。顿时就高大上了啊！ 　　“不用客气，应该的。” 　　最后她才打到276厂，找车间牛主任。 　　牛主任自然也知道了黎夏如今才是大董事，忙问道：“黎总，有什么指示？”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该有动静了。 　　“牛主任，是这么个情况。我要以276厂的名义办一场全国性的服装设计师选拔大赛。现在缺一个总揽大局、搞组织和后勤工作的人才。”黎夏把她的要求说了，“你去贴个告示，凡276厂的人都可以自荐。我会先在你们中间选拔。你要毛遂自荐也是可以的。将来负责生产的厂长，我也希望是从276厂内部先选拔。三天为期吧，我会派人来了解情况。三天后你再给我答复。如果276厂选不出来，我会进行指派。” 　　“好的。” 　　“另外，近期我会指派一位副厂长以及财务人员来代我管理276厂。希望你予以配合！” 　　牛主任一滞，“是。”大股东要派人管生产和财务，也是应有之义。 　　黎夏挂断之后又打到北京的家里。 　　她妈接的电话，“找你姑父啊，等着。” 　　“等下，妈，把我爸也叫来。”临时她也没地儿去找合适的人，就请老同志们发挥一下余热吧。 　　见是找两个人，电话便直接外放了。 　　黎夏道：“爸，姑父。你们知道我之前投资了一个军工被服厂吧？” 　　黎会计道：“知道啊，276厂嘛。” 　　“我现在是绝对大股东了，占80%的股份。既然是大股东，那只派四个人监督生产质量就远远不够了。爸你帮我去盯一下财务吧。姑父你不是觉得退休了闲着没事么，你替我去管一下这个厂吧。” 　　黎会计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老本行了！而且财务又不是必须坐班的。 　　姑父楞了一下，“我替你管厂子？” 　　“军工厂嘛，那里头的都是士兵啊。您先去了解情况，然后就拿管士兵的法子来管就行了。主要我掏了500万，不能不掌控整个厂子的情况。要是您觉得忙不过来，那咱们再说。” 第400章 　　要管理军工厂，身上得有点军功才能让那些老兵油子服膺的。 　　姑父的资历足以当这个军工被服厂的副厂长了。牛主任也不敢在他面前跳的。 　　厂长还差一点。因为她要转向民用为主，姑父不懂这个。 　　“不就300人么，有什么忙不过来的？行，我去——” 　　一个营有500人。他带兵带老了的人，现在让他管300人，哪有管不过来的道理？ 　　嘻嘻，正无聊呢，让他管别的厂子他没兴趣。但军工被服厂嘛，完全可以！ 　　上班、上班，明天又有班上，又有兵可以管了！ 　　姑姑看他一下子精神气就起来了，一脸的无语。这个人真是闲不下来啊！ 　　“好，那明天我派车来接你们。开车的就是在家里住过的保镖朱晓全啊。” 　　朱晓全是她因为严打治安情势好转削减掉的那个贴身保镖，也是她极为信任的人。就由他领着后来的三个保镖在276厂监督来着。 　　但他的资历不足以服众，而且才干也不在管理上。反倒是姑父，管兵管了一辈子了。干这活挺合适的！ 　　276厂的事安排下去了，现在可以专心忙关家超市的事了。 　　黎夏的电话彻底放下，一直在旁边拿计算器戳戳戳的小毛道：“你管那么多设计师在北京的吃住，成本会不会太高啊？从省城坐火车到北京西站，硬卧要一百多一张。其他省份的省会城市应该也差不太多。如果通过初选去100人，来回就差不多三万。但关键这些人在北京的吃住是个长期的消耗！你这个比赛就算一周选拔一次，100进50，50进20，20进10，10进5，5进3也得一整个月了。然后还有宣传方面的费用，电视台冠名费再怎么也得10万8万吧。那你这场比赛搞下来，怕是要奔三四十万去了！” 　　黎夏道：“我没跟你说我在北京二环外买了一块5000平米的地么？暂时也没钱修办公大楼那些。我可以拿出来先弄个集体宿舍和食堂啊！这样成本就降下来了。以后这样的选拔我每隔两三年都可以搞一次。到时候把黎夏超市也弄进去做冠名商，等要去北京开店前吧。” 　　小毛道：“那这就实惠多了啊。” 　　黎夏挠挠下巴看她，“哎，如果276厂内部没选出合适的人来总揽全局。你愿不愿意去？” 　　开专卖店，对已经卖了三年服装的小毛来说其实是比较省心的。她应该有这个精力。 　　反正王越洋也忙得要死，两人只能周末见一见。报销机票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276厂选出来的人她会给机会，但不胜任也必须换人！ 　　小毛道：“我要作为选手参赛。” 　　“那就等你被淘汰之后嘛。” 　　小毛挥舞着抱枕往黎夏身上打，“你就不能望我点好啊？” 　　黎夏抓了一个抱枕挡住，“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想跟全国的服装设计精英一路走到最后，机会真的不大！” 　　小毛是从小就喜欢画衣服，也有点天赋。小女孩儿都有过这样的时候。 　　黎菁个小屁孩，自从玩上了芭比娃娃的换装游戏，也喜欢画呢。照着她的一套各国娃娃的时装卡片，画得也还不错！ 　　就连黎雯都喜欢跟她一起画。两姐妹过年期间还拿做衣服剩下的布头试着自己做过。 　　黎雯随了她妈，针线活儿有一手。就照着黎菁时装卡片上的衣服做，人姐俩真的给娃娃做出了两套衣服的。 　　但自己练出来的水平，要在这样全国性的大赛中脱颖而出，压过专业的设计系学生和自己开工作室的设计师，那除非是开外挂。 　　所以，小毛肯定是重在参与！她的才具更多是在管理方面。 　　如今黎夏准备在276厂大展拳脚，自然会对管理整个厂的人更加的上心。 　　小毛妈妈用钥匙开门进来，看到她俩拿抱枕打打闹闹不由道：“多大的人了啊？两个人早点结婚的话，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进厨房去了，黎夏抹了一下头，“你妈说的话我听着怎么有点怪？” 　　小毛刚被绊倒，扑在了沙发上，挣扎着爬起来，“是啊，听着好像是说我俩早点结婚生个孩子，这会儿都能打酱油了似的。” 　　她在沙发上坐好，“好吧，我其实也知道自己走不到最后。但有这个平台，我能接触更多搞时装设计的人，有地方去学习。” 　　“所以啊，如果你成了组织者，想学就更容易了。” 　　“我考虑看看。” 　　黎夏坐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小毛，我花500万的厂拿给你玩，方便你去追星、学习，我对你好吧？” 　　“收起你这副霸道总裁的嘴脸吧！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回X山去战斗了？” 　　黎夏点头，“对！” 　　她是第二天坐轿车回去的，赵明亮和钟勇轮替着开。 　　八点出发，中午在路上吃饭，下午三点多就到X山城里了。 　　林姐知道她要回来，而且是住城里不住员工中心，自告奋勇提前来替她打扫房子、做饭。 　　等黎夏回到家，就有现成的、解暑的汤水喝了。 　　她之前不是把隔壁的房子租下来了么。后来那家要卖房子，她就直接给买下来了。 　　这会儿，赵明亮和钟勇便在隔壁安顿。林姐一并打扫干净了，到了饭点又过来吃饭。 　　闭路电视的收看费黎夏都不记得是几时交的了，但居然打开还能看。 　　林姐还去山上取了两桶5L的山泉水回来。 　　五菜一汤，四个人吃刚好。 　　吃过林姐收拾下去洗了。 　　“林姐，别忙了。你来这里了，你的店怎么办呐？”黎夏拿遥控器换着台。 　　“不是带了几个学徒出来么。另外煲汤的那里，这大热天的没生意了。都是吃凉糕、冰粉、凉粉的居多。” 　　第二天6月16号，就是高市长要开座谈会的日子。关家的店封了有一周了。 　　黎夏踩着点坐车去市政府。之前动念头想跟乔猛当初一样开几家超市的那部分人知道了这个座谈会，这才知道自己等人从来就不在高市长眼中。 　　人家压根没打算拆散了卖，带他们一起玩。 　　就连乔猛这样千万身家、以前开过超市的都不在市政府邀请的行列。 　　乔猛自嘲一笑，“我说什么来着，咱看热闹就行了。高市长就是拆，顶多也就是拆成两份、三份。那不是咱们能玩的！” 　　高市长的本意还真是把150家店拆分成两到三份。黎夏一份、国资委一份，另外再找个够资格的人也来参与一下。 　　买50家店来经营需要千万本钱，那这个人至少得有三千万以上的身家。 　　就连黎明离3000万都还差点一点。而且就黎明来说他也不会把千万资金投入不熟悉的领域。做生不如做熟，他搞地产和物流还差现金呢！ 　　又有黎夏那番话传了几天，多方有人找她求证属实。且她的实力也被人重新起底。 　　再知道国资委来人了。 　　便是之前打过主意的，这会儿也差不多打消念头了。 　　所以今天来参加的人着实不多。算上黎夏和国资委的许主任，总共四人。 　　高市长本来让秘书定了小会议室，最后干脆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开的会。 　　他的办公室隔音效果比会议室还好呢。 　　高市长道：“各位都是我请来的，我先和你们说说情况。关家兄弟数罪并发，已于数日前逃窜。他们遗漏下的产业充公，一部分将充作受害者的赔偿，一部分收归X山市政府。毕竟这些都是X山历年来的民脂民膏。取之于X山民众、用之于X山民众，将全部用于X山的建设。省上秦省长等领导也是这个意思。” 　　这钱应该是属于地方财政的，都是从X山搜刮走的呢。 　　市里和省里通了气，省上会想办法把钱的大头留在地方。不然X山的地方财政吃紧！ 　　黎夏心头一动，看来高市长和秦省长还是希望这些门店归她，在蜀中缴税。而不是直接收归部委控制。 　　高市长喝了一口茶，“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聊聊这些门店的归属。三千多工作岗位，拖不得。你们各自都说说自己有什么打算，还有自己接手这些门店的优势。市里会进行综合评估。” 　　许主任蹙眉，X山市政府这是把他们国资委当成普通的商家来对待了？这是铁了心要打造地方的明星产业啊！ 　　黎夏看看左右，“各位，我先来抛砖引玉吧。我希望能全盘接手关家的150家门店。我原本就是开超市的，也有过接手其他人门店的成功经验。关家的门店交给我，经历的过渡期会最短，也最能安抚住员工。150家店，不含货，我可以按照市价现金购买。” 　　许主任道：“一次性付清？” 　　黎夏道：“我计划是先付一半。但如果有竞争对手要一次性付清，我也可以借钱来付清。请稍微等一等，我的优势还没有说完。我在X山已经有了仓储中心。我有一条省城的直接进货渠道。进货量越大，我的物流成本可以越低。这样我能够进一步降低售价，让利给民众。” 　　高市长瞥她一眼，合着你把万一事不成，打价格战的理由都想好了？让利给民众，真会说！ 　　黎夏说得不多，但理由很强大。 　　她能现金付款，能最快安抚好人心惶惶的三千多员工，还愿意在成本下降之后降价！ 　　坐在一旁做现场会议记录的是高市长的秘书和常玥。 　　常玥就觉得如果是自己做主，是很乐意把这150家门店交给黎夏来接手的。根本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 　　另外两人听过对视一眼对高市长道：“听起来黎总确实是合适的人选。我退出！” 　　“我也退出！” 　　他们可没有准备三四千万来买店、进货。如果给个首付，就能拆分走几十家店，那他们有兴趣。 　　现在的情况，还是打退堂鼓吧。 　　黎夏列举的优势，他们确实比不过！而且她还说了不管谁接收，哪怕是国资委也要打价格战把对方逼到关店的话。 　　算了、算了，惹不起，让她自己去和国资委争吧。 　　高市长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们了。” 　　那两人站起来，向高市长微微鞠躬，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许主任道：“黎总做生意和做善事都是名声在外的。我也很是佩服！但要想一个人把店全占了，有些说不过去吧。你不愿意接受国资委注资你的公司，我们也没有强求。但如今这无主的150家门店，你也一家也不愿分给我们？” 第401章 　　黎夏微笑点头，“我比较喜欢吃独食！” 　　许主任道：“倒是不怕消化不良！” 　　超市做好了很赚钱，这一点已经是共识了。之前国资委就想入股黎夏超市，奈何她强硬不允。 　　不但黎夏不肯，其他几个颇有些名气的超市的总裁也都不允。 　　这些私营企业主都是喜欢吃独食的，完全比不上国企老总的奉献精神。 　　黎夏道：“我又不是以蛇吞象，怎么会消化不良？” 　　“如果我动用其他手段呢？” 　　黎夏摊手，“那你都拿走好了！这个我肯定比不过你。” 　　“但我把150家店全接收，你就要大打价格战搞得我关门大吉是吧？” 　　“江湖传言，不要当真！我都说了是自身的成本降低之后，进一步让利给民众。”黎夏微笑道。 　　高市长哂笑，你倒是不拿我当外人，耿耿直直的就跟我说了。 　　现在当着国资委就耍花腔了。 　　许主任对高市长道：“高市长，容我再考虑一下。” 　　高市长起身，“尽快做决定。三千多员工还在那里悬着心呢！” 　　“好，三天之内给你答复！” 　　高市长把人送到门口，一扭头看黎夏也抓着包跟到了门边预备告辞的样子。 　　“你等会儿！” 　　黎夏道：“领导，还有事啊？” 　　“你怎么这会儿不敢认了？” 　　“还是得给人家留点面子的。” 　　高市长嗤笑一声，“要是他真的动用行政手段把店抢去了，你给他留面子？” 　　“那时候就是商场如战场了。” 　　“你哪天回来的？” 　　“昨天下午到的。到家休息了一下，今早来开会。这不，正准备这儿散了去探望韩森同志呢。” 　　听她提到韩森，高市长叹口气，“行，那你去吧。小黎啊，秦省长和我这回可是豁出去跟上头争了。店到你手上，你可一定得弄好啊。” 　　黎夏道：“领导觉得许主任不会再跟我争了？” 　　“七成以上的可能。他要是下定决心要争，今天就会强势到底。他接收过去，赚钱了是应该的。要是真被你搞得亏钱甚至关门大吉，那脸可丢大了。不过我觉着他还有点不甘心。不过反正你不是势在必得，怎么都要争到手么？” 　　“那还是不要内耗得好啊！之前两次价格战我是应战方，每天跟被剜心似的。不过，我也不怕事儿。他真要争，我跟他争到底！那领导，我先走了！” 　　高市长点点头，想起前年过年黎夏来给他拜年，说要在X山开到200家店。 　　中途因为关家兄弟的豪强霸道戛然而止。这一次要是收购成功，那就差不多兑现了啊。 　　黎夏快步出了市政府，对等在车里的赵明亮道：“去市医院！” 　　韩森的命保住了，但人始终昏迷不醒。幸亏是公费医疗，否则工薪家庭怎么承受得起？ 　　她在医院门口买了个果篮。另准备了一个看望病人的红包，塞了一千块进去。 　　韩森的爱人秦悦是小学老师，如今带薪在医院照顾他。孩子交给了爷爷、奶奶照管。 　　“秦老师，我是黎夏，来看韩县长的。”黎夏问明韩森的病房所在，叩门进去。 　　秦悦站起来，“黎总，我认得你。报纸和电视上都看到过你，老韩以前也时常提起你的。快请坐——” 　　黎夏看看韩森消瘦而苍白的面孔。当日他送她出自治县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秦悦到饮水机那里给黎夏倒了杯温水，“之前你们公司的田总监和她爱人还代表公司来看过老韩。” 　　“都是应该的啊，我们公司和韩县长渊源颇深。医生怎么说？” 　　秦悦道：“医生说，等待奇迹！” 　　这话一出，人听了心头都是拔凉拔凉的。 　　病人昏迷着，跟病人家属也不太熟。黎夏略坐了一会儿，把红包塞给秦悦就告辞了。 　　秦悦追出来想还给她，结果看到她往医生办公室去了。 　　黎夏找到韩森的主治医师。 　　对方看到他便招呼道：“黎总来了，坐。” 　　方才他去外头就听到几个护士在议论那个是不是新闻、报纸上都提到的黎夏。听说黎夏跟韩县长关系是还不错来着。 　　现在人到了跟前，有了心理预期，他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医生，我想问一下韩县长这个情况，如果能送出国去治疗会不会好些？” 　　医生道：“这个我也不敢打包票啊。当时高市长是把省上的专家都请来了，束手无策。后来高市长听说韩县长这个情况，送去省上、北京都差不多，就依然留在了我们医院。” 　　黎夏道：“要不这样，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帮着打听打听。如果能有希望，咱们再去和家属说。” 　　“国家如今可拿不出外汇来给韩县长治病啊。除非是您肯资助！” 　　黎夏道：“韩县长于我而言，也可以说是一个朋友了。如果真能在国外有办法，我愿意出这个钱。” 　　如果花钱能救老韩一条命，她是愿意的。 　　“黎总，多谢您——”秦悦从外面进来，痛哭流涕地抓着黎夏的手道。 　　黎夏和医生赶紧扶她坐下，“秦老师，本来说有准信再告诉你的。” 　　“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感激了。” 　　“那就拜托医生帮着打听一下。有消息了，给我打电话。因为我可能长期不在X山，甚至不在蜀中。但只要有希望，秦老师你又决定治疗的话，这个钱，我来出！” 　　“多谢！” 　　黎夏道：“不过这个事情还请秦老师和医生你保密。因为我能帮的人也有限。” 　　“放心！”医生和秦悦都很清楚，光这所医院里就有多少绝症患者。 　　而且有些人听到消息，装病讹人也不是不可能。 　　黎夏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医院。 　　赵明亮道：“黎总，韩县长他......” 　　“医生让等待奇迹。” 　　赵明亮和钟勇也沉默了。 　　“那黎总，我们现在去哪？” 　　黎夏看看表，快到中午放学的点了。 　　“去一中看看牟娅吧。”这一晃大半年，小丫头都快要高考了。 　　黎夏在一中后校门登记了把车开到女生宿舍楼下，托了宿舍管理员通知牟娅。 　　宿舍管理员问清是哪个班级的，便叫住上楼的女同学，让她们把牟娅叫下来。 　　“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表姐。” 　　“看你有点眼熟。” 　　“我长了张大众脸。” 　　牟娅整个人都很瘦，而且眼眶下都是青色的。 　　黎夏吓了一跳，“丫丫，你这怎么回事啊？” 　　牟娅道：“黎夏姐，我紧张、失眠。” 　　黎夏想了一下自己高考之前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 　　“走，带你去找万医生开点药。” 　　万医生是黎夏从退休医生里聘请到员工中心坐诊的。中医、西医水平都还不错。 　　而且这个事主要还是心理因素。 　　所以，万医生够用了。 　　牟娅他们已经模拟考了三回。考完要请家长，都是表姨从县城赶上来给开的。 　　一模她考了360，二模420，三模450。 　　不过表姨要工作，而且孩子还没满周岁，家里还有个青春期的继女。她也分不出太多的心在牟娅这里。 　　“你那么紧张干嘛啊？” 　　“我不想复读。” 　　“你的成绩，专科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行以后再专升本。” 　　“我还是想读本科的。” 　　“嗯，加油！” 　　黎夏把牟娅带去万医生那里。 　　万医生一问情况就笑了，“高考综合症，尤其住校互相影响。没事、没事，吃我两贴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黎夏道：“你要不要搬到我城里的房子住？离一中也不太远。你骑自行车的话，十分钟就到了。现在主要是自己复习，也不需要那个学习氛围让你能更快适应了。” 　　牟娅想了想，点头，“好！” 　　“行，这周末就搬吧。” 　　万医生笔走游龙，唰唰唰开了中药。帮工的小赵答应帮牟娅熬药，不然她拿回宿舍也不方便。 　　黎夏带她去食堂吃饭，“等下让赵明亮开车送你回学校。药全部熬好，晚上也给你送去。放轻松，天塌不下来。你都从家里跑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啊？等你高考完了，我带你去北京玩！还可以打个暑期工。” 　　北京那边大赛正缺人手呢。 　　小毛这是一手准备，她还打算把顾芬芳派去主管宿舍和食堂。不行直接顶上总揽全局。 　　牟娅可以去给她当帮手。要是小毛接手了，那牟娅管后勤，顾芬芳就能直接回来了。 　　“好！” 　　等黎夏吃好，不断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 　　“黎总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 　　吃过时间就差不多了，赵明亮开车送牟娅回去上下午的课。黎夏上楼休息！ 　　顾芬芳已经帮她把房间收拾好了。 　　许主任此时也在市政府招待所的房间里休息。他派了人出去收集民情，看他们对关家超市的后续有什么看法。 　　其实此时，最后只剩下他和黎夏竞争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原关家超市的员工，几乎一边倒的支持黎夏接手。 　　还有人无所谓，反正他们附近有黎夏超市。 　　这一方的人，对黎夏的信任度是极高的。 　　这会儿，就连那些曾经很恨黎夏供应商都顾不上反对她接手了。 　　他们这一次血亏！ 　　关家库房里的货被黎夏压了两成只能算正常的商业损失。 　　但这三个月的所有货，全都只首付了三成啊。只有这最后的一批弄出来卖给黎夏挽回了损失。 　　前面还有两批货，所有人加起来整整两千万的货！摊到人头上也有二三十万。 　　政府把超市卖了也不会赔他们这笔钱。毕竟五十个空的超市，而且九成还是租的。卖也只卖得了三千来万。 　　政府会拿三分之二赔给他们？而且政府明说了会优先补偿之前丧命那些受害者，按人头一个多少万。 　　黎夏、黎夏更不可能，这跟她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这种时候都能做出压两成货款的事，能指望她当活菩萨？ 　　那些钱全都被关家兄弟带到国外去了，她肯定不会认账的。 　　“不行，我们也是受害者，这个钱政府卖了关家的产业得赔给我们。走，再去找政府！” 　　上次去，被政府以‘打开关家的仓库，给你们找买主降低损失’打发出来。 　　他们想着能挽回三分之一，先挽回三分之一 　　他们只有几十号人，比不上超市员工有三千多人。但他们也是受害者！ 　　是政府迟了一步，放跑了关家兄弟。 　　就算卖超市那里要先补偿那些丢了性命的。关家不是还有其他的产业么？ 　　关家可是开煤矿起家的。而且那些死了的人也是死在煤矿里！ 第402章 　　许主任在政府招待所窗口看到几十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跑到市政府门口静坐问道：“下头什么情况？” 　　得知是被关家坑了货款的供应商他皱眉，“他们被坑了多少？之前政府不是帮他们把货出给黎夏了么？” 　　虽然黎夏不太厚道，这种情况还要落井下石压价。但毕竟是以八折的价全数收了他们千把万的货，付的全款。 　　“压货款的期限是三个月，他们一共被关家坑了三批货。那只是第三批而已。” 　　许主任皱眉，这种情况下再想借鸡生蛋迟一步给钱，X山市政府怕是不会依啊！ 　　高市长和黎夏一唱一和，话里话外都在提现金交易。 　　关家都要逃窜了怎么就能坑了这么多钱？听说临走还想坑黎夏一千万，没坑到。 　　X山公安厅干什么吃的？简直一帮废物。这也是导致国有资产流失了。 　　黎夏午睡醒来听说了供应商又去市政府门口静坐的消息，一拍大腿道：“我就知道不能给他们足够的货款。不然分分钟赖上我！” 　　那种情况下，好人决计做不得！她要是按原价给他们买下来，这时候他们肯定会得寸进尺的。 　　至少也会跟政府提要她继续从他们那里进货，弥补他们的损失。 　　两千万，约摸就是这两年他们在关家超市挣到的所有的钱了。 　　吴青峰压价还算给力，关键时刻能狠得下心来。 　　也难怪这个人是所有在她公司的退伍兵里混得最好的，比郭权都混得好！ 　　她一说压价人家就听明白了，知道是为了以绝后患。 　　这落井下石的人设立得稳稳的，那些人就知道在她这里占不到便宜了。 　　正常按道理，这时候是不该落井下石的。按说她不会这么做，毕竟又不是真的就差了那两百万。 　　以吴青峰以往的为人，也不会做。但他们都很清楚人欺善怕恶的劣根性。 　　赵明亮那家伙就不行，那次还跑来问她为什么要收军区6%的代销费。 　　还得掰碎了给他解释。 　　顾芬芳道：“黎总，难道那么多钱就让姓关的这么带出去了？” 　　黎夏看她两眼道：“高市长一两年前就盯上关家兄弟了。人从云南偷跑出去已经够丢脸了。钱如果再被全部转移了的话，我觉得公安的人该集体引咎辞职了。” 　　“所以，您是觉得这钱应该至少追得回来一部分？” 　　“我是这么觉得的。只不过老高也老奸巨猾啊，不会这会儿就亮底牌。再说那不是还有那么多人盯着煤矿么。关家有十几座煤矿，搞不好还有私下挖的。超市应该是最干净、最好脱手的，所以最先拿出来变卖吧。” 　　三千多员工来静坐事儿太大了。所以老高把员工安抚得不错，承诺半个月内重新开店。还告诉他们，他已经打电话叫黎夏回来了。 　　所以那些员工才会这么安静。 　　至于几十个供应商来闹一闹，这出不了大事儿。还能给想借鸡生蛋、缓一步付钱的许主任一点压力。 　　甚至是给预备把这笔卖超市的钱大头收归中央的人一点压力。 　　他总不能拿煤矿这些年死了多少人来卖惨！ 　　那些数据应该是不会对外公布的。但每一个死难者的家属确实都会得到补偿。 　　黎夏很理解他的做法。再说要顾全大局，他身为X山市长也是想更多的为X山市民考虑的啊。 　　而且这些钱本来就是X山人的！都收走了，X山就更穷了。 　　如今旅游业还不是太发达，她老家穷着呢！ 　　顾芬芳道：“黎总，能请国际刑警去把他们抓回来么？” 　　黎夏道：“国际刑警主要调查恐怖活动、有组织罪案、毒品，走私军火、偷运人蛇、清洗黑钱、儿童色情、高科技罪案和贪污等。不会帮我们在海外抓经济犯罪的犯人的。不过，只要公安能把他们的钱追回，那他们去了国外日子也不好过的。” 　　那几十个人很快被请进了市政府的会议室。毕竟不好看哪！ 　　高市长的秘书去接待的他们。 　　“钱到手还是会优先死难者家属，公安会尽最大努力帮你们追回货款的。” 　　这些人都是有家底的有钱人，做生意被骗了。这是经济罪案，确实不是会优先退赔的部分。 　　再说了这些钱上头有人盯着，就是市政建设也在等这笔钱呢。 　　“那政府能否出面，让黎夏接手了那些超市之后依然从我们这里进货？” 　　高市长秘书推推金边眼镜，“如果你们愿意以之前那批货的价格出手，我想黎总会很乐意的。不然，政府也没法下行政命令啊。我也只能尽量帮你们去争取赔偿。毕竟你们确实也是受害者！” 　　黎夏在电话里听常玥说那些供应商还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嗤笑一声。 　　倒是知道自己吃不住她了，就想让政府给出头。 　　老高会替他们出这种头才怪了。 　　她这会儿和展翘在员工中心外开的串串香店里撸串、喝啤酒呢。 　　展翘也是这两天回X山来辞的，听说她回来了便来找她。还说在门口发现了一家生意巨好的撸串的店，请她吃。 　　然后黎夏就乐颠颠的跟着她走出来了。 　　“黎总，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这是我请你的！”一个系着围裙的年轻小伙子端了一整盘销路最好的食物过来。 　　黎夏道：“无功不受禄啊！你干嘛请我？” 　　“你的员工中心把我们这一片带旺了，我们在家门口就可以做生意。大家伙很感谢你！” 　　“哦，这样啊，谢谢你啊！”知道是这个原因，黎夏就笑纳了。 　　这附近确实比两年半前热闹了许多，也修了一些新房子。不过大多是7层楼的，不带电梯。 　　如今X山电梯还非常的稀罕。 　　这么看来，也许真的可以缩短这一片商业化的进程。让她能早日修一家旗舰店出来。 　　她对展翘道：“便宜你了！” 　　“一盘菜我还是请得起的。只不过这是人家一片心意，还是不要浪费了的好。” 　　黎夏道：“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赶着放暑假前回来辞职的。我毕业两年，工作也满两年了。符合考研的要求了。”她是毕业那年暑假直接入职的，先帮着干了点杂活。 　　所以到7月就足足两周年工龄了。 　　“哦，那你接下来半年就闭关全力复习备考？” 　　“不啊，我还是要接触社会的。我文化课的占比不重，主要还是专业课。想画好画，我就得更多的体验烟火人间。章亮说你要搞服装设计师选拔大赛，甄选全国有潜力的服装设计师签约。他说带着我给你打杂，我也能见识更多的世情。” 　　“哦，行啊，越多自己人越好。” 　　展翘看着黎夏，“你现在已经是能影响好多人人生走向的人了！” 　　黎夏趁展翘感慨，把锅里最好吃的腰花、嫩牛肉、掌中宝往自己碗里拨拉。 　　“那你还是走出国门了的文化大使呢。” 　　“哪啊，我们就是去当衣架子的。哎，你给我留点儿！”展翘一看煮好的串串大都被黎夏撸到她自己碟里了，赶紧加入抢夺。 　　没抢赢，她把老板送的菜都煮到锅里。 　　“难怪你刚才这么矫情的跟老板要一次性围裙，人家赶紧去找了新的出来给你。刚老板端着菜过来，我还以为他要追你呢。” 　　“狭隘！” 　　“你敢说你刚才没这么想？” 　　“知道我身上这件T恤多少钱么？我怕溅油到上头。这叫节约，不叫矫情。” 　　两人正说着，一辆汽车从旁边开过去又倒回来。 　　常玥从上头下来，拎着包冲黎夏走过来。 　　黎夏有些惊讶，“你还真来了啊？” 　　“你不说请我么？” 　　“我以为这种地方你不会来，就顺口客气一下。” 　　黎夏把旁边的凳子拉开，顺手把刚才老板送过来的另一件干净围裙递给常玥。 　　“你都能坐下来吃，我有什么不行的？我下乡慰问的时候，什么地方没去过？”常玥冲展翘笑笑，“小展，你又扮成这副老土样了啊？” 　　她过年在章亮的工作室见过展翘几次。 　　展翘道：“善始善终吧。” 　　她把黎夏捞起来晾着还没动过的荤菜、素菜分了一半给常玥，“来，别客气！” 　　常玥加了班刚下班，确实饿了，直接接了过去，“谢谢！” 　　黎夏道：“许主任见到去静坐的供应商们了吧？” 　　“应该是见到了。你真的不买他们的货了？” 　　“当然，合同期都结束几个月了。我花了多少钱在物流和仓储上啊，为的不就是降低成本！” 　　“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高市长秘书诉苦。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啊，年纪一大把了。唉——” 　　黎夏道：“也是抗风险能力太差了。我跟他们结束合同的时候，他们就该想转行的事了。” 　　也还是有聪明人没再完全依赖倒手当中间商了。这一次的损失也就没那么大。 　　原来是奉命来探她口风的啊。就说常大小姐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这么会开车跑到郊区来和她撸串。 　　这么闲话间就说了是比正儿八经的交流要好一些。 　　常玥问到了黎夏的态度便转了话题，“你很久没去俱乐部了，大家都怪想你的。” 　　“为了我的耳根子能有个清净，我还是不忙去。” 　　她决定这两天就待在员工中心了。手机和电话也让顾芬芳替她过滤。 　　她该努力的已经努力了。如果许主任还是执意要通过行政手段把那些门店抢过去，她就只有撸袖子准备干架了。 　　“常大秘，你几时下基层锻炼啊？”说起来常玥给赵书记当秘书，这也当了两年了。 　　常玥一滞，放下手上的串串，“我可能要回北京附近的小县城任职了。” 　　这就是不去艰苦地区捞政绩的意思了。 　　“因为韩县长的事？” 　　“有点这个缘故吧，我当不了这种英雄。去了北京附近也好，咱们仨还是有机会聚餐的。” 　　黎夏点头，“你这个选择不错！” 　　话音刚落，小彭同志打电话过来了。 　　展翘和常玥都挤眉弄眼的，“快接、快接！” 　　“应该是说正事。” 　　黎夏估着小彭同志要跟她说煤矿的事，或者问问超市的情况。 　　没想到他告诉她一个消息，“我刚得到消息，差不多半月前，华人首富的长子被绑架了。首富掏了10亿3800万才赎回来。你安保公司接下来生意应该会火爆一下。早做准备！” 　　黎夏上辈子就知道这件事，太出名了啊！但她没有刻意查过发生在哪年哪月。只知道是90年代中期。 　　“我知道了。你那边还顺利么？” 　　“不顺利，竞争太大了。你呢？” 第403章 　　“我这边竞争倒是不大，就剩我和国资委了。反正两手准备我都做好了！” 　　常玥看眼轻描淡写说着这话的黎夏。赵书记和高市长都为这事儿发愁呢。 　　黎夏能干，光X山解决了上千工作岗位，而且她缴税还多。 　　但谁都没想到，看着和和气气的她还能是个刺头。 　　不过高市长说得没错，总不能既指望人家做贡献，还指望人家委曲求全。 　　那是从前只讲奉献的年代，干部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利益。如今改革开放了，很多观念都该改改了。 　　这一回他们地方政府要是立场上偏向了国资委，搞不好就要和黎夏离心了。 　　就算她总部要迁到省城，那也是因为X山的交通实在是不便。 　　就算税不再交在X山，但她依然能为X山解决闲散劳动力啊。这就为社会治安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了。 　　黎夏那边挂断了电话，继续和常玥、展翘撸串。 　　等走回员工中心，她本来打算打电话叫郭权到她办公室来一趟。想想觉得不妥，都是晚上了，而且她办公室里还附设小套房。 　　这些细节还是得注意一下。 　　于是她走向郭权老婆负责的自行车出租门面。 　　这个生意挺好的。房租、最初买30辆车的钱以及郭嫂子每月的工资全都挣回来了。每月还能有几百块的盈利。 　　她过去刚打算说什么，就见到郭嫂子一脸心虚的站起来，“黎、黎总？” 　　黎夏挑眉，咋的，你还贪污这租自行车的钱了？ 　　不至于啊，郭权如今一个月少说也有一万了。他拿安保公司3%的分红，现在安保公司一个月四五十万的盈利呢。 　　那就是出别的事了。 　　黎夏脸上和煦的笑容消失，“为什么会出这种事？” 　　郭嫂子哭丧着脸：“丁熙宁他自己不学好，不关我们老郭的事啊！” 　　黎夏本来只是诈她，没想到还真出事了。这个丁熙宁又是谁？ 　　“叫他们到我办公室，立刻。” 　　“是、是。” 　　黎夏往办公室走。郭嫂子顾不得还有些暑热之气一溜小跑的往安保公司的训练室跑去。 　　“郭权，黎总让你把丁熙宁带去她办公室，立刻！” 　　郭权看看给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丁熙宁，“人家电话打到黎总那里了！” 　　黎夏进了办公室，拿起座机打给顾芬芳，“你知道丁熙宁是谁么？” 　　如果不知道她就只好问田瑶了。 　　毕竟都一万多员工了，顾芬芳不认识也不奇怪。但田瑶是人事总监，她能立即从自己的电脑里查询。 　　顾芬芳的声音有点兴奋，“知道啊，安保公司之草！黎总，你怎么会问起他啊？” 　　“哦，比我们家小彭同志如何？” 　　“这么说吧，彭总剑眉星目比较man，丁熙宁奶油小生一个。他们是不同的风格。我见过的人里吧，也就、也就之前您从自治县救回来的那个人比他还漂亮了。” 　　“好，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顾芬芳就住在员工中心的单身宿舍。目前公司入职满三年的只有黎夏表姨和二嫂，所以其他人都还能在宿舍住。 　　魏容和黎竣三月份就搬到收废品的小院了。 　　但等9月份搬了总部，第一批的老员工就都三年了。只能出去买房。 　　顾芬芳、吴娜等人已经把首付都攒够了，预备买个大的。 　　因为平时黎夏跟她们念叨的就是能买一线不买二线，能买大的不买小的。 　　她们预备去了省城买套大房子。 　　黎夏搁下话筒，心情不太美好了。 　　长得格外漂亮的男保镖，不学好......没出实质性的问题吧？ 　　如果是个女老板雇的人都还好，她自己能负责。 　　要是个男老板雇回家的，却给人家戴了绿帽子，那她这安保公司的名声可就全坏了！ 　　小彭同志的电话一打，她也是觉得安保公司的生意能火爆一下的。本来是打算跟郭权说近期赶紧再扩展一下。 　　这退伍季又要到了。趁着跟军区关系好，自己去了解一下能力、品性。都过得去的就扒拉回来。 　　退伍兵是最好训练了就上手的。 　　郭权很快带着人来了。 　　黎夏一看丁熙宁，虽然鼻青脸肿的，但长得很像《孔雀公主》里的召树屯王子唐国强啊。确实是很招女客户喜欢那种。 　　拉开自己小冰箱的门道：“你们喝什么？” 　　“不喝了，黎总。张总提什么要求了？” 　　黎夏顺手拿了一瓶苏打水出来自己喝。 　　“你俩坐下说吧。我还没接到什么电话，我是看你老婆心虚随口诈了她一下。说吧，什么情况？” 　　郭权道；“之前xx公司的张总请了两个保镖保护他的情人，说是有人要对她下毒手。轮到丁熙宁和另一个人。然后保护了一段时间丁熙宁和那女的就走得比较近。但绝对没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 　　黎夏心头一松，没实质性发生关系就还好。 　　她喝了一口苏打水道：“替人保护情人这种case我们都接？” 　　郭权想到黎夏的好恶忙道：“张总没老婆的。” 　　“哦，那还好。既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他凭什么打我们的员工啊？丁熙宁我问你，确实没发生关系？” 　　丁熙宁摇头，“没有，我敢发誓。只不过张总不只吴茜一个情人，她平时比较寂寞。我听她倾述过几次。然后既然是保护她，她买衣服、逛街我陪着出去过两回。那天在路上她高跟鞋的跟掉了，然后扭了一下。我扶了她一把被人拍了照片，发给了张总。” 　　黎夏一脸的无语，“合着是卷入人家的后宅争斗去了。就算□□没有实质接触，那你们俩精神上有共鸣没有？” 　　这拍照的事肯定的张总别的情人干的啊。 　　丁熙宁讷讷道：“黎总，我只是同情她。” 　　黎夏嗤笑一声，“了解，男的一般都有救风尘情结。” 　　“黎总，她不是风尘中人。她只是被同乡大哥哄骗说带她出去打工，然后转手把她当礼物送人了。” 　　黎夏道：“一开始可能是这样的。但她现在有没有人身自由？她花那个张总的钱花得爽不爽？” 　　想想吴茜现在买买买的生活，丁熙宁无言以对。 　　黎夏继续道：“看你这伤，应该是昨天或者前天发生的事了。郭权你几时知道的？” 　　“我今早接到电话，下午才把他找到。正寻思问清楚了决定怎么办呢。” 　　“那你准备怎么办？” 　　郭权道；“这事传开，被人说我们的保镖勾搭雇主的女人，我们安保公司就不好开下去了。” 　　黎夏道：“派活的时候就不该安排他去保护女的。不过他也只是行为没注意分寸，又不是故意勾搭。那个吴茜挨打了么？” 　　丁熙宁道：“挨了。她说要跟张总分手，然后要一笔青春损失费。她说张总对跟过他的女人还是不小气的。” 　　“然后呢，拿着钱来找你啊？”黎夏无语之极。 　　“她是这么说了，但是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我爸妈还不得气死啊。而且我对她也没有那个意思，就只是同情她而已。我早就明确告诉她了。” 　　黎夏问郭权，“你打算怎么处理？” 　　郭权道：“这事应该是我们理亏吧。幸好这种事张总也不会大肆宣扬。” 　　“你的意思是道歉？” 　　“对，我去道歉。” 　　“你派活平时是怎么派的？” 　　郭权道：“就依次分派的。因为有些活轻松些，有些危险些。这样省得拈轻拍重。黎总，我知道这样有不足了。以后我会斟酌一下再安排任务。” 　　黎夏看看丁熙宁一米八左右的个头，身材比例不错，脸又生得好。 　　确实是富婆很容易青睐的对象。生不逢时啊，晚生20年可以当爱豆出道了。 　　现在的演艺圈奶油小生可不吃香。 　　她捏捏额角，“郭权你现在打给张总。你跟他讲，我们派员工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这是我们的错。但无论如何，他打我们的人就是不对的，跟他要汤药费。还有，以后这种牵涉到别人后院的事，不要接单了。谁介绍的都不要接！这单是谁介绍的？” 　　这一单确实是熟人介绍的，是黎明的女朋友周勤。她和张总有生意往来。 　　黎夏腹诽：这个女人交往的人还有点复杂呢。 　　“至于丁熙宁，处事不当，影响公司形象。扣你一个月的工资你服不服？” 　　丁熙宁觉得有些麻烦，又替他讨汤药费，又要扣他工资的。还不如就这么算了还省事儿些呢。 　　郭权这会儿也想明白了，“扣你工资是因为你做得不妥当。替你讨汤药费，是因为他这样打了我们公司的脸。一码归一码！黎总，我这就下去处理。” 　　黎夏点头，“等等，我找你是因为刚得到一个消息。华人首富的长子被绑架，绑匪勒索了10亿3800万才放人。安保公司的生意接下来应该会比较火爆，你提前做好应对。但丁熙宁不适合再干保镖了。 　　她看着丁熙宁，“你想去其他子公司么？” 　　丁熙宁道：“我初中毕业混了几年就去当了兵。只会开车、打架。” 　　保镖L4起，一个月一千多。干别的，可不会去就让他做L4。 　　“你的事我想一想再说。先回去休养吧！带他去万医生那里看看，再晚该关门了。” 　　万医生老伴死了，独子出国留学花费大，所以他才退休了还出来挣钱。也因为家里没人，他在员工中心带惯了就住这儿了。 　　不然这都七八点了，诊所早该关门了。 　　郭权带着人退了出去。 　　黎夏打电话给周勤，“周勤姐，没把你介绍的客户的事办好。不好意思啊！” 　　周勤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夏夏，没事啊。你说我本来是想照顾你生意才给介绍的。我跟老张说，这事儿也怪不得你们家的小兄弟，是吴茜不守妇道。” 　　黎夏道：“也是丁熙宁处事不当才弄出来的误会。不过你说得没错，他确实只是处事不当，没做错什么。张总直接就让人打我的员工，这是他不对了。看到周勤姐的份上，这次我就只让他付汤药费就算了。” 　　挂断电话，周勤一滞，直接扭头对黎明道：“你妹子这也忒护短了吧？不是我劝着，老张能就这么算了？现在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了。谁给人家女眷派保镖，派个那么漂亮的去啊？” 　　黎明也知道这事儿了，还是他让周勤去劝的她那个朋友。黎夏这几天正是关键时刻呢。 　　“我说你就多余，她托你介绍生意了么？” 　　“她以前在俱乐部给我们众人发传单，让我们有需要找她的安保公司。我也是想着讨好小姑子，才会给介绍的。” 第404章 　　“行了，以后别张罗这种事了。夏夏她原本就很反感包养。” 　　接下来两天，黎夏都在员工中心待着，电话也交给顾芬芳，就是图个清净。 　　下午下班后，魏容和黎竣一起过来找黎夏吃晚饭。 　　食堂里是摆了柜式空调的，特别的舒服。 　　黎竣用公筷给黎夏夹菜，“夏夏，远远在北京，累你费心了！” 　　“自己亲侄儿，应该的。我自己来，你不用夹了。” 　　魏容道：“听说这空调6000块一个？” 　　小院那边连屋子带院子200平米，屋里也得安柜式的才够。 　　黎夏道：“不只。这个功率，一个月电费上百，比电扇费电多了。你们如果要买，下个月店里买可以给你们捎一个。我跟董女士讲成5400。不过你们那院子还不是你们的啊。” 　　黎竣道：“我们再攒几个月就够买下来了。你嫂子上班享受了空调，回到家哪哪都不对。回头给我们带一个吧。” 　　“空调吹多了其实也不好。对了，今年还没听爸说想去哪避暑啊。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摸出手机打过去，黎会计道：“你三叔隔三差五得去医院，我和你姑父要上班。就没打算啊！” 　　“我又没让你们俩坐班。生产有车间主任呢，让姑父也不要太辛苦了。” 　　她甚至都还没提过工资那茬呢。 　　“他起劲得很呢，就差住那边了。” 　　“那姑父的腿......” 　　“医生说没办法。弹片在体内40年了，早就生在一起了。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学关二爷刮骨疗伤啊？” 　　那这就没办法了。 　　几个老人里，姑父是走得最早的，比三叔还早。就是因为身上的旧伤。 　　但他自己很豁达。说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他命好多了。 　　老爷子晚年能开心就好。 　　“那三叔治疗得如何？” 　　“他慢慢疗养，比刚来的时候强些了。就是担心钱！说家里刚买了房，孙子以后读书也要许多钱。感觉自己就是个拖累！” 　　“你叫他不要发愁，震哥和嫂子都干得挺好。” 　　黎会计道：“他不是在我面前念叨的，是跟你三婶念叨让做饭的阿姨听到的。我也没有逼着你给阿震两口子升职加薪的意思。虽然他们家负担大，但要升职加薪还是得看他们的表现。” 　　“嗯，我知道。你们要避暑就去吧，三叔也可以一起去啊。拿一个疗程的药！定好了地方，让朱晓全带俩人开车送你们去。那三叔上车、下车就都很方便了。” 　　“好，我会安排的。哎，陈玲进来了，你要不要跟她讲话？” 　　如今黎夏父母住正房东屋，三叔、三婶住正房西屋，姑姑、姑父住西厢房。 　　黎夏和彭家人离京之后，三叔、三婶就搬过来了。毕竟他们和黎夏的血缘要近些，而且又是黎会计把他们叫到北京治病的。 　　大伯那边，他们儿子都没给黎明干了。住的时日久了，不大方便。 　　陈玲听说是黎夏电话走过来，“夏夏，你给我爸安排那活儿太适合他了。他之前跟得了退休综合症似的，现在又整天雄赳赳气昂昂的了。” 　　“我就是去西北看他整天没什么精神。” 　　让姑父去军工厂当副厂长，除了她不能把生产完全交给不太熟悉的牛主任，也是想着这样姑父想必能有活力一点。 　　老人的精气神要是垮了，身体也很容易就这么垮掉。 　　陈玲又道：“你那个设计师选拔啊，回头我也参与一下。” 　　“好啊，欢迎！”这也是个从小臭美的。不上班就不乐意穿军装，为此还被婆婆数落过许多次。 　　虽然多半也是重在参与，但是也是个人气嘛。还不用给她包路费和食宿。 　　黎夏这里挂断了，魏容又问道：“夏夏，你去贵阳吃过我们的餐馆没有？” 　　“我正想问你呢，那酸辣口味是你统一调整的？” 　　魏容点头，“对，麻辣只有我们川人喜欢，外省人不大合口味。我就让大师傅根据当地的口味做了些适当的调整。” 　　“不错！”黎夏对此颇为认同。 　　“还有啊，我请了几个川菜师傅，增添了好些样菜色。” 　　“嗯，看到了。本来说回来跟你沟通一下，但精力被买超市的事占据了。二嫂，你就这么放手去做吧。做好了，你好我也好！” 　　“哎——”得到了认同，魏容很是高兴，吃饭都香多了。 　　几个子公司，超市不说了一切上了正轨。老傅去家乐福观摩之后，回来更是大刀阔斧的改革。 　　地产子公司，目前还不太大看得出来。但曾阳的执行力她是满意的。 　　物流子公司，震哥和郑源其实都能独当一面。 　　餐饮子公司，二嫂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进步了。 　　倒是之前从不让她操心的安保子公司有些纰漏。 　　郭权的忠心是不用说的，而且抓训练也很有一手。但丁熙宁的事暴露了他在人情世故和细节上的短板。 　　看来，得给他寻摸一个副手才行。一个管训练，一个管对外接洽。 　　回头和田瑶说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且，她的安保公司女保镖都没有！有的话，她的贴身保镖该安排个女的才是。 　　正在想呢，有一男一女两个员工笑眯眯过来。抓把糖放在黎夏手边，然后双双递上请柬，“黎总，我们6月28号在这里办婚宴。请您赏脸！” 　　“哦，好好！6月28号，我在的。肖雪，卢茂林，你们两个啊？”这俩也是第一批的员工，都做到区经理了。 　　之前黎夏放开了子公司之间恋爱的禁令，卢茂林就申请调去物流团队当后勤经理了。同样是L4职级，负责所有车辆的调派。 　　短期看，收入上是有一点吃亏的。不过也证明了人家是真诚的想谈恋爱！ 　　调职就公开了！ 　　肖雪和卢茂林看黎夏还能一口叫出他们的名字，高兴极了。 　　“是的、是的。魏总，黎老板，还请到时候光临！” 　　魏容也笑着点头，“好的，一定到！” 　　那两人又去给其他人发请柬了。黎竣道：“夏夏，我那些弟兄出去，听说原关家超市的员工都很乐意你接手。这下头的民意，领导们还是要重视的吧？” 　　“应该是，毕竟事关三千多人的饭碗。不过二哥，现在事情的决定权不在市里。是要看国资委的许主任想不想留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管这些门店。” 　　国资委是国企的婆婆，他们这些私企却不太给他们面子。所以，国资委对他们的通常手段就是入股。 　　但偏偏入股被她拒了。 　　然后关家这150家店空出来了，兴许是派许主任来练练手吧。 　　有可能他想要的都不是全部的店。不然老高不会打着分成两份或者三份的主意。 　　是她直接给改了规则。她要全部的店，或者暂时一家店不要，却要全力把接手那些店的人打到关门大吉。 　　如今的难题是她给老高和许主任出的。 　　“那会怎样呢？” 　　“我打听一下，许主任不是太激进的人。他应该不想冒险。反正这两天就能知道结果了，等着呗！”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这件事，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了再说其他。 　　她这次回来，本来就要大力整顿一下公司架构的。人事上，各人分管的事上兴许也有大的变革。 　　她看向魏容，“二嫂，你要能一直与时俱进，这个子公司老总的位置你就算坐稳了。你们要不要到我楼上去坐坐？” 　　黎竣道：“算了，不去了。去了对比更明显。” 　　魏容道：“等我们把小院拾掇好了请你过去玩。” 　　“你们都能住了，自然是拾掇好了。我也不是非得有空调才待得住。只不过这个事没落实，我也没心思出去而已。回头我再过去看看你们的房子。” 　　两天后，黎夏接到高市长电话，“小黎，许主任放弃了。你带着钱过来市政府办手续吧。” 　　“好的，领导。先付一半，剩下的一年之内付清啊。” 　　“不行，得一次性的给。不然许主任回去不好交差。” 　　黎夏一开始就是按全款准备的，只不过能拖一拖的话，一千多万一年利息也是七八十万了。 　　“那好吧，不过我有言在先啊。我不承担关家超市任何债务，我也不会从那些供应商手头进货。” 　　“可以。这个我还能强迫你啊？” 　　黎夏打给刘玫，“跟我去市政府付钱。” 　　刘玫高兴的道：“归咱们了？” 　　“是啊，国资委的许主任考虑再三，还是觉得没必要把金钱和时间耗在这里。不过高市长要全款。” 　　“我和银行先知会一声，毕竟是这么大一笔开销。” 　　之前已经买了千把万的货。现在只买门店就只要2400万了。 　　这还是因为关家有20家自有门店的缘故。这里头包括她曾经心心念念、在自家的六店窗口看过许多回的市中心五层的原百货大楼。 　　只是租的门面的话，货也没了，黎夏如果狠一点拖到房租到期那个店就没有价值了。 　　反正现在也没人敢抢了店和她竞争了。国资委都让她吓走了，其他人更得夹起尾巴做人。 　　一个亿万富翁在九十年代还是很有分量和能量的。 　　这一次，黎夏结结实实给X山商界上了一课。 　　不过，她肯定不会为这种事和老高把关系搞毛了。 　　而且早一天开业就早一天挣钱呢。 　　上次进货压了一两百万下来。所以最后成交的款项就是3400万。 　　许主任道：“希望黎总不要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才是。” 　　黎夏斩钉截铁地道：“不会，中国的民族零售业不会被家乐福、沃尔玛们压垮脊梁的。” 　　许主任面色稍缓，“我拭目以待！”他这一次是狠狠被扫了面子的。 　　原本领导让他来，就是拿下部分门店熟悉现代超市运营模式。将来也好领导国内的零售业对抗外资入侵。 　　没想到在X山遭到了本地零售业巨头的阻击，让他综合考量后放弃了这次收购。 　　许主任离开了，黎夏也匆匆告辞。要安排接收150店，有得忙咯。 　　她回到办公室，打电话让吴青峰、吴娜、田瑶、郭权都上来。 　　“今天是6月20号。关家的150家，我预备7月8号重新开张。吴青峰你先安排人去各地接收店面，重新改贴我们的壁纸。吴娜你去跟X山军区联系，我要送那3000多员工去军区军训12天。” 　　吴青峰点头应‘是’，他早盘算过接收了门店要做什么了。一件一件的处理就是。 　　田瑶则道：“黎总，3000多人，这个费用......” 第405章 　　黎夏公司的上万名员工都经过半个月军训的，还附带几天岗前培训。然后再去被分配到的店协助做开店前的种种准备。 　　但这些人是被分作了五六十批在多地进行培训的，一次顶多两百人。 　　三千多人一起培训，一个是教官的人手不足，二个是场地成问题。 　　就是租一所中学，那操场也搁不下三千多人一起站军姿吧。 　　而且三千多名员工要军训，至少得准备400名教官。 　　安保公司的确有近千人了，日常在家的不过三五十号。他们在外头一天至少能挣一百。 　　总不能活儿不做了，撤回来搞军训。 　　那直接经济损失就几万一天。间接的更是不可细算。 　　所以，送去军区体验真正的军训是最好的安排。 　　但这么多人，费用可就吓人了。除了训练，还得人家军区管吃管住呢。 　　黎夏道：“你现在就打电话跟军区沟通一下。” 　　吴娜点头，拿起话筒打过去。她之前和军区的政委联系过相亲的事。如今黎夏公司已经有了几十名军嫂、准军嫂。 　　所以那边态度也很好，“全送来我们这里军训？” 　　黎夏公司成立马上三年，之前一万多人都是自己军训的。这是头一次找军区帮忙。 　　所以军区那边也有些惊讶。 　　而且马政委也没有想到黎夏接收了关家超市，第一件事居然是送所有员工来军训。 　　吴娜道：“对啊，马政委。我就想了解一下费用的问题。” 　　军区自然不会拒绝，这也是创收呢。他们现在也在给几所高中和师专搞军训。 　　“咱们两家是兄弟单位啊。你们公司接收我们的退伍兵，又给我们输送军嫂。还替我们卖军工厂的货。军区怎么也不能拿你们当外人啊。这样，就在学生的基础上上浮一点，每人每日十块钱怎么样？” 　　“你等一下哦。” 　　吴娜捂住话筒给黎夏报价，黎夏点了下头。她现在没那么爱讲价了。 　　而且这个价确实已经够实惠。 　　“马政务，我们一共是3200多人。那就麻烦你们做好准备，后天早上八点过来接人吧。” 　　“好！作训服还需要我们提供么？和给你们送货一个价。” 　　“那就不用了，直接从库房拿出来发给他们好了。”正好库房满满当当的，腾点空间出来。 　　军区要做的准备就是腾出一百多间营房，一栋楼就搞定了。 　　伙食嘛，就按新兵的标准准备。 　　一天三万多，估计能赚五千。12天就是六万！ 　　黎夏要为这次军训付出四十万的培训费。除此以外还有员工带薪培训的工资。 　　她看向田瑶，“让X山各店马上出通告，原关家超市的所有员工，明天集中报到参加带薪军训。所有人都按L1付酬。军训合格者再签署用工协议。” 　　L1的日薪是5块钱！这里还得支出二十万。加上培训费用就是整整六十万。 　　这是她要给原关家超市管理组和员工的下马威！ 　　有些刺头不杀杀威风，以后不好管理。 　　先给我军训去！苦不苦，6月份军训肯定苦啊。要顶着30来度的高温。 　　但人家军区哪天还不训练了？而且，学生娃开学前军训十天，那也是三伏天刚过啊。 　　吴娜拿本子做着记录，“好的，我明白了。黎总，他们报到之后的食宿，不如提前体验一下军区的生活吧？” 　　黎夏挑眉，“你具体说说。” 　　“他们去了军区反正也是睡大通铺。不如我让军区把给他们准备的棕垫、床单、军被先送过来。让他们就在大食堂、大礼堂还有空着楼层和健身房的空地上打地铺。吃饭也在大食堂吃。” 　　三千二百多人，就是订标间也得30块一晚上，那就是五万块了。 　　要是在外头吃饭，估计一天也得这个数。黎总没跟军区讲价，但这个花费可以省掉。 　　黎夏挑眉，“那这员工中心的人口密度得多大啊？” 　　一共才4000来平方，原本生活了三百来号人已经感觉有些挤了。这还再加上三千多人！ 　　吴娜道：“也就一晚上而已，这也是体验生活。我让他们明天下午五点来报道，第二天八点军区就来接人了。” 　　至于棕垫、床单、军被这些肯定到时候每个人自己打包背走啊。 　　黎夏道：“行吧，只要你安排得过来。” 　　今天通知，明天下午报到倒是也说得过去。都在一个市，最多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行，吴娜、田瑶、吴青峰你们去安排吧。郭权留一下。” 　　郭权自然知道他得留一下，因为还没说到他的事呢。 　　那三个人立即退出去忙活。 　　吴娜的事具体一点反而好办，她就做为后勤安排这一次的军训。 　　吴青峰和田瑶说起来简单，接收门店。但里头学问大了。吴青峰得安排排查那150家门店有没有消防等方面的安全隐患。 　　田瑶也得拿到对方公司所有员工的资料进行了解和排查。 　　所以出去后三个人脚步都迈得比较快。回到各自部门所在的那层楼就安排开了。 　　黎夏则在问郭权，“我们安保公司是个和尚庙啊？” 　　郭权摊手，“老板，咱们也就能捡点人家军区退役了的。武校倒是有几个女学员，但都是身体不好送去锻炼的。像殷红那样的女特种兵，金贵得很。她要不是受伤了，怎么都不能退役啊。而且她们退役了也是去一线城市。不会来我们蜀中，更不会来X山。” 　　所以，可不就是和尚庙了么。他难道不想给黎总安排一个忠心又能打的女保镖么？没条件啊。 　　他想了想，“老板，殷红只是个保镖，但月入跟我相当了。而在深圳的福利待遇，比咱这山沟沟里好多了。我前几个月去深圳培训的时候就起过挖她跳槽的心，想让她来给你当贴身保镖。但她把话题转移开了。” 　　黎夏想了下，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没动心，应该不是待遇的问题。她是觉得跟着我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让她就跟着我是有点浪费！我来给她打个电话。对了，我让她过来，就得挂安保公司副总的衔，L6。我要让她负责培训一批女保镖出来。” 　　“应该的。”郭权对此没有异议，他很服膺殷红的能力。 　　黎夏直接给殷红打了过去。那边还记得她，“黎总，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啊？您可是大忙人，这是有什么事吧？” 　　黎夏用座机打的，一看区号就知道她在蜀中X山。 　　黎夏直接了当地道：“我想增加安保公司的女保镖，想请你来做教官。你过来待遇不会比在深圳低，我给你安保公司的副总职位。” 　　殷红沉默了一下，“我做教官，那你想去哪里找学员呢？”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黎夏知道俱乐部的竞技室有一帮能打的女孩子。但那是给耿清欢这样的富家千金提供的学武场所。 　　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家里就担心被绑架。你看华人首富的儿子不是就出事了。 　　那里头的课时费贵着呢！陆晓云上个月才还清欠黎夏的钱。 　　那么，社会上去哪找学员呢？ 　　黎夏心头一动，“蜀中军区上个月招了60名女子特警队的成员。还淘汰了两百多人，我打算从这里头找。” 　　这是小毛告诉她的数。郭权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只能捡不够格上交国家或者被国家退役的那部分人。 　　殷红道：“黎总，我对这个做女保镖的教官比较有兴趣。而且，你做的那些大事我也挺仰慕的。” 　　“那你过来啊，先过来看看。就当是来旅游，X山的佛像和佛教名山都很值得一看。有了你这个金牌教官，我才好招人呢。” 　　殷红考虑了一下，“好，我先去请假。请到假告诉你。” 　　郭权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这里不对。不过他也不好同殷红有过多接触。 　　一来男女有别，二来那边公司防着他呢。 　　倒是不如黎总，和殷红日夜相处过两三个月更了解。 　　然后黎夏又打给王越洋。 　　“王教官，你好啊！” 　　“有事说事，别绕弯子！忙着呢——” 　　“我想招女保镖！”黎夏便直截了当道。 　　王越洋反应过来，“你想要之前落选那些人的资料和联系方式？” 　　“是的。” 　　王越洋道：“人家是奔着保家卫国来的。愿不愿意干你那个啊？” 　　他听小毛说过，黎夏的安保公司接的都是有钱人的单。经常要直面那些比较狗血的事。 　　“问过才知道啊。你淘汰了的都不舍得给我啊？” 　　“里头确实有些好苗子，我打算发展成二次学员呢。这样吧，我回头让文书整理一份名单和联系方式给你。也算给她们找个活计，你们双向选择吧。” 　　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二次筛选后才给的名单，但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没有王越洋他们征召女子特警队，她上哪知道这么多女的武术爱好者？ 　　这比光在电视台打广告，有的放矢多了。不过广告还是要打的，没准能招来更多的人。她这里是多多益善的！ 　　“好，多谢。” 　　郭权一看困扰他的两个问题，在黎总这里都迎刃而解，一时有些赧然。 　　黎夏道：“我这也是占了天时、人和的便宜。之前人手不够，安保公司丢给你我就没管过。要你里里外外一把手，确实难免出现纰漏。军事化的管理很不错，但我们是公司，还是要引入现代企业管理模式。” 　　郭权道：“其实我去深圳的安保公司培训了两个月，也是有这个感觉。但是因为生意一直很忙，总觉得按下葫芦浮起瓢。” 　　“这是我的问题。超市能顺利运转是因为运营模式很成熟，而且人手相对充沛。我该给你把人事架构配齐才是。” 　　郭权摇头，“不是的，黎总。安保公司交到我手上这么久了，这个人事机构我该自己配齐才是。还是我自己的问题。而且我的专长在培训，营运方面您再安排一个人吧。” 　　黎夏脑海中捋了一下，还是缺人。公司在不停的壮大，对人才的需求是很大的。 　　“好，我看看谁能胜任。” 　　郭权能不在意有人分权，这个事就好解决了。 　　“走，陪我去看看市中心的百货大楼。”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黎夏就有了这个闲情逸致。 　　郭权笑着点头，“好！” 　　他亲自开着载着黎夏，另外赵明亮和钟勇也跟着。四个人直奔百货大楼而去。 　　这会儿黎夏买下了那150家店的消息已经传开。X山商场众人侧目，还真凭借一己之力把国资委的人都吓走了啊？ 第406章 　　黎夏过去的时候，吴青峰和田瑶也在这边。 　　因为关家超市总部的办公室就在楼上。田瑶是来拿人事部的资料的。 　　原本不用她亲自来，但这事不是还挺带感么！ 　　要接收门店，吴青峰安排了各地的区经理去。这事儿本来开发部的人最合适的。 　　但因为之前煤老板不准他们公司再在X山开新店，黎总把X山的开发部撤了。人都调到省城和山城去开辟新战场了。 　　这临时也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人，他就就近分派给各地的区经理了。 　　他也像顾芬芳一样，把接收门店需要注意的条条款款全都列出来，然后在Outlook发文给X山各区经理。 　　他自己就过来接收这家最大的门店了。 　　现在店已经买下，门口的封条撕掉就不会触犯法律了。 　　黎夏到的时候，一个有些面熟员工正在清理门上封条留下的痕迹。周围不少民众在看热闹。 　　玻璃门上还贴了一张大红的通知，通知市民关家的超市被黎夏超市买下了，将于7月8号重新开门营业。 　　届时这150家门店和黎夏超市对外经营的35家店将会一起92折同庆三天。两边会员卡和购物卡将会通用。 　　兵不血刃解决了所有竞争对手，黎夏是真的很开心。 　　节约了好大一笔开销啊！ 　　当时就决定要搞个活动，让全X山的人都知道她接收了煤老板的店！ 　　通告上还让原关家超市的员工明天下午五点到员工中心报到，参加为期12天的军训。 　　军训期间全部按L1的薪资水平发工资，军训合格者再予以签订劳务合同。 　　“黎总好——”清理痕迹的员工忙招呼道。 　　还有是十几个在现场维持秩序的保安也纷纷点头招呼，“黎总好——” 　　还有一些围观的人也在喊，“黎总好，我们是这个店的。” 　　黎夏微笑点头，然后往里走。 　　人群里有人道：“黎总，军训所有人都只拿L1的薪资么？” 　　黎夏在入门的台阶上停下，一脚在上一级台阶、一脚在下一级台阶。 　　她扭头道：“你是这个店的管理组？” 　　“是的，我是店长。” 　　“军训期间都是这个薪资。因为，我不了解你们。我不会就按你们原有的职级给你们定级发薪资，但接下来我们应该有可以互相了解的时间。开店后你可以暂代店长一职。如果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区经理也可以自荐。7月你们所有人的薪资都是按L1算。8月1号会根据7月的表现给你们定级。我之前接收别人的门店，都是这么操作的。如果不能接受，明天不用来报到就是了。” 　　她说完就进了门，一口气爬上了四层楼，然后又爬到楼顶上去俯瞰下方。 　　这栋2000平米，X山最大的超市终于归她了。 　　刚入手的20家自有超市，依然是写在黎夏自己名下。这三年一路走来，她已经拥有了50多家自有门店的产权，还有一二线城市的几块地（只付了首付）。 　　站在六店能看到这里，站在这里同样能看到六店。 　　黎夏两手按在及腰的水泥栏杆上。一阵风吹过，颇有几分意气风发之感！ 　　她这会儿一点都不嫌热！ 　　其实这楼顶上还蛮空旷的，风比较大。 　　田瑶走了上来，“刚才吴娜也想来。但接收关家的门店和她后勤不搭边。而且明天的事她还有得忙活。” 　　黎夏笑了一下，“人事资料都是齐全的吧？” 　　“我联系了他们的人事总监，她正在整理。还没有交接，我也就没插手。听说黎总也来了，便上来看看。” 　　“那就一起吹吹风吧！” 　　“好！” 　　黎夏看向下方忽然眼睛一眯。她这一出了员工中心，那些供应商就闻风而至了。 　　他们很多人现在都资金链要断了。之前现付给他们的一千万货款全款，也不过够他们付一部分上家的尾款拖延下时间而已。 　　黎夏摸出手机，打给市公安局的王局长。 　　“王局长，我是黎夏。我现在在原百货大楼楼顶上，看到那百八十个供应商奔这边来了。这一个不好，现场可能要出事。” 　　王局长道：“我们马上过来，黎总你先稳住他们。” 　　这些人去市政府静坐了几天，没要到想要的答复，还被警察驱赶。 　　这会儿听说黎夏买下了这些店，人也到了这边。就又结伴过来了。 　　他们也知道黎夏不好惹，而且不会给他们占到便宜。但这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还是只有来找她。 　　黎夏对田瑶和郭权道：“公安马上就过来。你俩先下去维持一下秩序，言语和缓点。可千万不能让哪一个一时想不到，摸一瓶敌敌畏出来喝了。” 　　那她还做个毛的生意啊？这个花了300万的原百货大楼也马上要变成凶案现场。 　　她别的都不怕，就怕这个！ 　　诅咒关家人跑出去了没钱花。只能去给别人挖矿！ 　　田瑶和郭权赶紧点头往楼下跑。 　　楼上便只留下赵明亮和钟勇。 　　“你俩也看着点，别让人从哪里爬了上来，回头从这上头跳下去了！” 　　这两人对视一眼，盯住了上来的通道，连墙体外也不放过。 　　这真要让人从这儿跳下去了，黎总3400万不花成了笑话？ 　　其他那些想买又被她吓退的人肠子都要笑痛吧。 　　黎夏再打给高市长，通过秘书中转了一下接通。 　　“领导，那些供应商来找我了。到底关家兄弟的钱追得回来不？我现在就怕哪个供应商想不开跑我门店来自杀啊。那我这生意没法做了，咱们X山也要一起出回名。” 　　给钱的时候开始说好了这事归政府解决的。这个售后服务黎夏是写进了合同的。 　　如果政府不处理好这件事，整个交易她有权利反悔的。 　　3400万，她全部身家的将近三成了！这笔买卖如果不成功，她可就完了。 　　高市长捏捏额角，“公安的人过去了么？” 　　“在赶过来了，听口气王局长会亲自过来。” 　　“黎夏同志，那些被转移出的钱，有很大几率能追回来大部分。” 　　黎夏喜道：“能追回来是吧？我诅咒关家人在外头被人拖去挖矿啊！” 　　高市长笑了一下，“暂时不至于，他们还是提前转移了部分资产出去。不过我们正设法把他们被转移出去的黄金运回来。” 　　“实在是太好了。”合着关家兄弟还不知道瑞士银行呢？土老帽！ 　　黎夏沉下一口气，关家转移出去的资产能追回来大半的话，那这些供货商的两千万就稳了。 　　不过，没凭没据的，她不能胡乱给人画大饼。得等着公安局长来对外宣布。 　　而且钱应该还没有确认追回。 　　她慢慢走了下去，四层楼都是空空的货架。那些供应商进来收货的时候把货架也搬空了。 　　这些天他们估计很煎熬吧！还是有点同情他们呢。 　　不说黎夏的同情很快被门口那些供应商耗空。 　　吴青峰、郭权和田瑶安排人把他们拦在了门外，没让他们到黎夏的跟前来。 　　黎夏就站在门口台阶上和他们对视。 　　“黎总，如果不是你去年突然结束和我们的合同，我们也不会被关家兄弟拿捏住，只能答应让他大量压货款！” 　　黎夏道：“怪我咯？” 　　“不是、不是怪你。就是说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就答应继续从我们这里进货吧。这样我们还有机会盘活！” 　　这些人也知道让黎夏替关家赔偿他们两千万不现实。 　　她不会肯的！ 　　而且，她估计也没钱了。 　　连货带店都是付的现金、全款。3400万啊！做生意的谁不是钱都押在货上了。 　　而且听说她在大城市买了几块地还欠着八千万没给呢。 　　黎夏道：“我要是不答应，你们会怎么样？” 　　没辜负黎夏的揣测，还真有人拿了一瓶敌敌畏出来。 　　“我损失了四十万啊，上家还在追着我付尾款。如果你也不给我一条活路，那我只有死在这里了！人死债消，如今的法律可没有父债子偿的说法。” 　　黎夏捏捏额角，“你急什么，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么？万一关家转移的资金被追回来了呢？而且还有那么多座煤矿呢。现在法律是不讲父债子偿了。但你名下的产业都转移完毕了么？没转移完依然要被拍卖来还债的。那你让你享受惯了富贵的家人怎么过苦日子？就算转移了，你那些债主就不找他们了？” 　　“我们不是优先赔偿的人群啊。而且关家会不会资不抵债也不好说。”另有人道。 　　最近传来传去的，都快把关家的煤矿传成万人坑了。按一条命赔五万，那得赔出去多少钱？ 　　虽然知道这个死亡数据很夸张，但他们怕啊！ 　　黎夏道：“死都不怕了，再等等吧。能拿回部分也不错啊。还非得要我保你们下半辈子的富贵生活不成？我花在物流和仓储上的钱你们赔我啊？谁要是死在这里，害我300万打了水漂。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别说什么祸不及妻儿！ 　　真要害她兼并关家超市的事出了问题，让她好不容易买下的原百货大楼成了凶宅，她一定不放过！ 　　供应商里又有人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黎夏看周围围观的人纷纷面露恻然。毕竟人家都拿出敌敌畏要自尽了嘛，她还在这里威胁。 　　她指着后面的大楼道：“这楼我花三百万买的。你们就想想你们自家花三五万买的房子，原房主的债主拿根绳子上门威胁你还钱，不然就吊死在你家门框上，你怎么想？” 　　这么一想，很多人同情的神色就收了起来。 　　那个拿着敌敌畏瓶子的中年男人看黎夏满面厉色，心头多出了很多不确定。 　　他要是死了，追他的债的人依然会追。黎夏也会找他家里人的麻烦吧，这女人该狠的时候也挺狠的。 　　之前那个得了癌症的，她不是就当真没管么。而且还没人能说得了她的不是。 　　黎夏看他有些走神，递了个眼神给郭权。 　　郭权上前捏住他的手腕，使了个巧劲把敌敌畏抢了过去。 　　他拧开瓶子闻了闻，“黎总，这好像不是敌敌畏。敌敌畏无色，但有一种很芬芳的气味。这个没味道，感觉是拿敌敌畏的瓶子装的水。” 　　那个拿假敌敌畏威胁黎夏的供应商一时讪讪的。 　　周遭看热闹的民众刚才也都跟着紧张了一把。这会儿便有人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了声来。 　　更多人看着那个人面露鄙夷。 　　“我就说嘛，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人怎么舍得死？” 第407章 　　郭权问道：“你拿装敌敌畏的瓶子来装水。装之前涮瓶子没有啊？要是没涮干净还留着残余，喝下去了可能也要遭大罪啊！” 　　围观民众再次笑出声来。 　　“黎总，你是怎么都不会从我们这里进货么？” 　　黎夏板着脸道：“我不进，你们就会一直不停的来捣乱是么？” 　　“是，你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你难道就不怕？” 　　黎夏看警车已经到街口便道：“你们当这是法外之地么？当我们的公安干警是吃干饭的么？王局长，我检举揭发，他们恐吓我。说如果我不从他们那里进货，以后我做生意他们就要来捣乱。他们的货，我是听政府的话买下的。而且我付的是全款，一分钱都没有拖欠。这才让他们解了燃眉之急，把第一笔货款的尾款付了。我这是人善被人欺啊！” 　　王局长下车过来，“扰乱别人正常营业，到时候有一个抓一个，都跟我回去喝茶！” 　　“你们这么能耐，怎么不把关家兄弟抓回来喝茶啊？” 　　王局长道：“关家转移出境的大额资金，已经有了眉目。相关部门正在设法截回。至于关家兄弟，在国外没了钱，除了去刷盘子、挖矿，你觉得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连英文都不会说。而且警方会和当地警方联系，积极引渡他们回来受审的。” 　　“那、那我们的钱？”供应商们面露惊喜之色。 　　“你们被关家骗了的钱，相关部门正在积极追回。你们不要再闹了！不是去市政府闹，就来找还帮了你们一把的黎总闹。如果关家兄弟没出事也没跑，就是赖你们的货款，你们敢来闹吗？” 　　众人被王局长说得面面相觑。不过，最关键还是他带来的好消息，让他们安心了许多。 　　公安敢这么说，应该是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 　　“那、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黎夏沉着脸道：“等等！用敌敌畏的瓶子灌一瓶清水来吓我，还威胁不从你们那里进货就要来扰乱我做生意。哼，你们下海了，先富起来。但是不能适应时代的变化，这是你们的问题。你们谁家都起码有几十万的身家，谁还有义务保你们一辈子富贵啊？转行吧，别指望搭我的顺风车发财了！下次再给敢来闹事儿，我就让保安立即扭送你们去派出所！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 　　这些人现在绝对不舍得死了，把话说开了无妨。 　　在场围观的普通人也不同情这些人了。 　　人都有仇富心理，黎夏已经富到他们一辈子不能企及的地步，他们反倒指挥仰慕不会嫉妒。 　　倒是在场这些人，感觉就是运气好才富起来的，他们就看不太顺眼了。 　　遇到变故这副做派，真是让人看不起！ 　　一众供应商讪讪的，灰溜溜的离开。不过，他们的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被骗的钱有很大希望追回来了。 　　至于黎夏这里，这女人软硬都不吃啊！就是政府出面找她收购，她也要压两成价。 　　难道今后真的要被从零售业这条赚钱的路子上甩下来了？ 　　在场原关家超市的员工也看出这个新老板不大好惹了。 　　黎夏看向他们，“你们不要这样惊讶的看着我。不是说我受过表彰、上过新闻、报纸就要当烂好人。人必须有原则！朋友来了有美酒、财狼来了有猎枪。无原则的好人，我绝对不会做！明天下午五点集中报到，过时不候！” 　　她说完就上车走了。好好儿的过来看楼遇上这么一桩事。不过重新开业前闹这么一场，总比开业后再闹要好。 　　黎夏走了，但接收这个门店的工作还在继续。 　　方才出声的这家门店的店长看着黎夏车子转弯消失。行，新老板虽然是个女的，但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蛋。 　　而且之前跟着她的那些人只要有能力、踏实做事，也都有好前程。 　　这样的老板让人感觉这份工作更有奔头。至于说6月、7月只给发L1的工资，那都是小事。 　　这应该就是新老板拿来考验他们的一个手段而已！ 　　只要干得好，8月肯定能官复原职甚至再升一等都有可能。 　　一下子收了150家店，总不至于不需要管理组！ 　　明天五点集合就五点集合，他去定了！ 　　黎夏上了车表情放松了不少。这种时刻她不适合当着众人表现得太志得意满了。 　　那些供应商等拿到赔偿肯定就是一盘散沙了，不足为惧。 　　接下来好好的接收门店就是了。 　　她打电话给展翘，约她一起去游泳、做水疗。如今X山也有私人游泳馆了，不至于像公家的游泳馆那么挤。 　　展翘满口答应，黎夏便派了车去接她。 　　两人先去游泳，然后舒舒坦坦的做SPA。 　　黎夏伸手拿过池边的西瓜汁喝，“这里的水疗不错，都快赶上俱乐部里的了。”她决定等这件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再去俱乐部享受生活。 　　因为接收了这么多家店，暂时她肯定要留在X山了。至少也要所有门店顺利重新开业再离开。 　　期间还要整顿公司的架构。 　　展翘听说明天三千多人要在员工中心打地铺，趴在池边道：“那都挤成什么样啊？我明天要去看热闹。” 　　这会儿学校已经没事了，最后十来天也没什么事需要她做的。所以她时间很自由。 　　系上的人都知道她以后前程远大，这会儿也没人会因为系主任的关照对她有意见。没必要得罪她了！ 　　两年以前，那些人就因为她的性别，投票倒向那个男同学。 　　如今，两年过去了。那些曾经投票决定她命运的人见了她，大都要主动打招呼了。 　　因为，在她们这个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师已经放了话说自己就是他的学生。只要自己文化课分数过线，这个中央美院知名教授研究生的身份就稳当了。 　　想起气得去酒吧借酒浇愁的日子，真是唏嘘不已。 　　也幸亏两年前受了这个刺激，自己的感悟更深，画技才能更上一层楼入了老师的眼。 　　所以人生的际遇啊，关键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能不能立足。 　　黎夏道：“那当初靠着性别打败你，留校任教的男同学呢？” 　　“在美术系泯然众人矣。不过他也求什么得什么了，反正只是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嘛。我当初如果顺利留校任教，可能也免不了这种船到码头车到岸的想法。” 　　游了泳又做了SPA，能量消耗大。两个人都早早就饿了。 　　展翘道：“请我吃大餐吧。” 　　黎夏拿出一张卡，“那还有什么好好说的，随便吃！” 　　展翘拿过来一看，“这不是我们食堂的饭卡么？” 　　“是啊，我那天回市区的房子才想起这张卡里还有不少余额。再不用过期作废了！这样吃过你回去也方便。我也方便去看干闺女。走，小灶食堂走起——” 　　黎夏卡里还有一百多，她们俩加保镖都可以敞开吃。 　　展翘一进去就熟门熟路带着她们去寻觅美食。好歹她在这里待了五年，小灶食堂的大师傅做什么好吃她门清。 　　呼啦啦就摆了一桌美食，四人大快朵颐。 　　中途有人端着餐盘来招呼黎夏，“黎老板，你好——” 　　黎夏一愣，她不认得这个圆圆脸的小女生。 　　“哦，你好！你是Q县人吧？”一听口音就听出来了。 　　小女生和同伴在隔壁桌坐下，“是啊，黎老板。我是Q县一中的学生，我叫何绾绾。我和你在一中门口你的面摊上见过。当时我还问你，那大碗上的女孩是不是你来着。” 　　黎夏顿时笑了起来，“你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你都读大学啦？” 　　“是的啊。当时我初三，现在大一快读完了。” 　　“时光如水啊！我倒是越看你越像那碗上的女孩。宿舍电话有没有？” 　　小女生很爽快的报给了黎夏。 　　黎夏觉着如果要给餐馆打广告，可以让这个小女生去。让她手捧着大碗说台词，效果一定不错。 　　瞧她这样子大大方方的，也挺适合上镜的。回头让二嫂来和她联系吧。 　　质量有保证之后，餐馆搭着超市的东风生意不错。不过开在外头的，生意就不是太好。 　　酒好也怕巷子深，该打打广告了。 　　何绾绾一起的几个女生都是她的舍友，见何绾绾和黎夏搭上话便也跟她搭话。 　　“黎总，你好！我们都好崇拜你的。” 　　黎夏在师专有一个门店，师专的师生对她都比较熟悉。眼看着她这个老乡一路上省报、上《新闻联播》，大多与有荣焉。 　　“你们都是天之娇女，大学生。不用崇拜我啊！” 　　何绾绾道：“我们现在的分配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黎夏道：“我公司很欢迎你们来应聘哦。我在X山快两百家店，在整个西南西北有500多家店。非常需要有学历、有能力的新鲜血液注入。大学毕业生来入职，一旦通过都是从储备干部做起的。马上暑假了，要招暑期工，你们也都可以去试试。” 　　她资助的第一批高三生，考上大学的有13个。有10个都在她公司正式入职了。 　　他们当初还跟她借了大学的学费，现在不管在不在她公司也都在按月还钱。 　　刘玫有时候都嘀咕，说每月还黎夏钱的人不老少，每一笔都得记得清清楚楚的。这是额外增加了财务部的工作量。 　　这些大学生是一批，还有邓叔那样借她钱买社保的又是一批。这都不是一年、两年，是年年她都在往外借。 　　然后还有公司员工，因为公司的买房福利，也都比外头的人热衷买房。也往往跟公司借钱去付首付。 　　吃过之后，展翘就回宿舍了，“我明天中午过来你们员工中心吃饭，然后看热闹。晚上就留宿你办公室。” 　　黎夏道：“随便你，只要你没有密集人情恐惧症就行。” 　　她给易澜打电话，“易秘书，我干闺女在家么？” 　　易澜笑，“在的啊。你要过来么？我这就下班回去了。” 　　“嗯，不急，我在师专和几个小朋友逛一会儿。随便去看看我的店。” 　　易澜不回去，她和江山大眼瞪小眼，另外就是保姆和奶娃娃好像有点奇怪。 　　易澜本来要加班的。当下把事情分派给几个下属。然后叩门告知黎明。 　　“黎总，我要下班了。黎夏要上我家去看干女儿。” 　　黎明本来在走神，闻言点点头，“行，你回去吧。”他顿了顿，“易澜，你和你老公的感情一直这么好么？” 　　易澜点头，“还可以啊。因为我们一直都在各自的领域打拼、进步啊。” 　　“好好珍惜吧。人一辈子能有一段从一而终的感情挺不容易的。” 第408章 　　易澜回到家，把黎明的话转述过抱着干女儿乐呵的黎夏听。 　　易澜和江山的女儿大名叫江轶，六个月了，浑身肉嘟嘟的。 　　黎夏跟着易澜进屋，就见到她头戴纱质发箍、上身穿一件白底带草莓小T恤，下身纸尿裤。正趴在小木床上，听着音乐很有节奏的扭着小屁屁。 　　一眼看过去就爱得很。尤其小丫头等音乐完了，不认生，还肯让她抱。 　　听了易澜的话，黎夏抬起头，“他受什么刺激了？” 　　这听着怎么像是忽然又发现秦丹的好处了。 　　易澜顺手收拾着被女儿扔得满床都是的小玩偶，“周勤比秦丹精明强干多了，事业上也能帮到黎总。” 　　黎夏握着江轶肉乎乎的小手玩儿，“那不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么？” 　　“是啊，我们公司的房地产做到X山和周边地区了。这其中她出力不小。但是你知道，女人一旦能干了通常都比较强势。她现在积极插手干预公司的事务。黎总也有点受制于她。这个女人路子很野啊！” 　　黎夏嗤笑一声，“这山望着那山高！”以前嫌弃秦丹帮不了他。现在这个能干，倒是又有点hold不住了。 　　你以为人家会完全遵照你指定的游戏规则来，只谈恋爱不结婚。人家早就温水煮青蛙的把你困住了。 　　这才是真正精明的女人。帮你，和你利益攸关，让你离不开。也不会让家里亲戚到你公司吃闲饭，太low了。 　　但人家亲自上阵插手公司的事。以后真的在一起了，财务肯定是被监控的。 　　“他是不是想分手了啊？” 　　易澜道：“分不掉啊！一分，几个项目都可能要出问题。我觉得下一步，周勤估计要逼婚了。这种女人的手段，绝不会是母以子贵那种。” 　　黎夏道：“秦丹、闻樱、周勤，这三个女人三种类别啊！” 　　秦丹是传统的贤妻良母，把家里家外的关系处得妥妥当当的。只是耳根子软喜欢扶持娘家人，事业上也帮不上忙。 　　不过离婚后倒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事业。如今经营着一家高级家政公司，年盈利十几万。 　　她和教育局那位已经扯证结婚了，就住在她买的房子里。听说是签了婚前财产协定的。 　　那个男的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老的、小的搁在他分的房子里，基本不和秦丹打照面。 　　这事黎夏是听大伯母说的。大伯母说‘她让阿明吃了一回亏，这次自己也学聪明了’。 　　闻樱80年代能考上大学，本来有美好前程却爱慕虚荣受不住诱惑。被千万富翁包养过，享受过富贵。对于大学毕业分配的工作就不大看得上了。 　　后来听说秦丹离婚走了，还想回到明哥身边，母以女贵。可惜明哥直接把一家老小打包送进京去了，让她接触不到。 　　再后来听说是周勤出面把人赶走的。那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然后这个周勤，人脉极广、能在事业上很好的帮衬明哥。 　　就是来历复杂了一点。俱乐部里的人背地里传过她的闲话，说她给某位政坛大佬做过外室。 　　不过后来她和黎明谈上了，这些话就没人再在黎夏跟前说了。 　　黎夏觉得明哥没资格有处女情结，再说他又没打算跟人家结婚。 　　易澜点点头，“确实各不相同。不过从我的角度，周勤是能给公司带来最大好处的。” 　　她话音未落，黎夏的手机响了。 　　小江轶扭头看向干妈的手包，嘴里咿咿呀呀、手舞足蹈的。 　　黎夏笑，“她真的好喜欢音乐哦。” 　　她把人递给易澜，掏出手机。 　　咦，大伯那里的座机号。 　　她赶紧接了起来，黎菁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小姑，我得了饭桶奖！” 　　黎夏张大嘴巴，“啊，你说什么？”幼儿园怎么可能发这种奖状？ 　　话筒里传出旁边黎跃、黎远的笑声。 　　“不是、不是，是吃饭最认真小朋友奖。都怪哥哥和远哥，刚才一直在人家耳边叨叨饭桶奖。” 　　“打他们两个，胡说八道。” 　　“就是，一会儿让爷爷打。还有、还有，团结友爱奖、热爱卫生奖......” 　　黎菁一口气报了几个奖项。 　　黎夏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放暑假了？” 　　“是的，你和小彭叔叔什么时候来接我去看大海和鲸鱼？” 　　“你瘦到35斤了么？” 　　小丫头有俩月没给她报体重了，估计是没下40斤。 　　“没有，可是我长了三公分啊。我现在不超重了，体重刚刚在这个身高的上限。我达标了！” 　　“呃，可是我和你小彭叔叔都有事在忙。要不你在京里等一等哥哥、姐姐他们放假？” 　　“可是他们假期都要补课，等他们正式放假都快八月了。那这一个月我做什么？我等不及想看鲸鱼了。” 　　初中、高中的寒暑假确实没有幼儿园小朋友的假期长。 　　“那怎么办呢？我们都没有时间来接你啊。” 　　黎菁道：“清欢姐姐说她要来找你，我跟着她一块儿来好不好？” 　　“耿清欢说她要来找我？” 　　“对啊。” 　　耿清欢要来X山，肯定不是一个人动身。保姆、保镖搞不好还有管家跟着。那让黎菁跟着倒是也有人照顾。 　　反正陈姐一个人带着她，还要转车、搭飞机什么的不太行。 　　这个天气，大伯、大伯母肯定苦夏不想奔波回这么热的X山啊。 　　“你几位爷爷、奶奶还有姑奶奶、姑公今年都不出去避暑么？”正好把这小丫头带上啊。 　　“他们要去怀柔的雁栖湖附近避暑。可是我想跟着你！我跑了几个月的圈。你答应了带我去看大海和鲸鱼的。” 　　“你等下我问问你爸再说。” 　　“哦，好吧。” 　　黎夏给黎明打过去，“明哥，菁菁放假了，她说要跟着耿清欢回来找我。” 　　黎明还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呢，“她这个时候回来添什么乱啊？你那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吧？” 　　“我接下来是有事情。要不，你跟她沟通。我8月去接她到深圳看大海。” 　　“好！” 　　黎夏觉得明哥说黎菁这会儿回来是添乱，应该不是说给她添乱。 　　他说的大概是他和周勤的关系现在有点麻烦吧。 　　呃，黎夏其实并不同情他。 　　他现在怕是巴不得把贤妻良母和长袖善舞捏巴捏巴捏成一个人。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不知道黎明跟女儿怎么沟通的，黎菁再打电话过来就说的是，“小姑，我先跟着爷爷、奶奶去避暑。我等你8月份来接我哦。” 　　“好！” 　　黎夏挂断电话，小江轶一直伸着小手想抓她的电话。 　　但是手太短了，够不着。急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黎夏在她的玩具箱里捞了个游戏手机，摁开了音乐递给她。 　　小姑娘分不清真假，拿过去放床上用短胖短胖的手指戳啊戳的。 　　“她还知道是这么戳的啊？” 　　易澜道：“经常看到我跟她爸打手机。你家小彭呢？” 　　“想办法买煤矿去了。经过X山找郭权雇了20个人手。我说找机会去看看他，他死活不同意。说矿山那边现在乱得很。” 　　易澜道：“他要买矿山啊？我听黎总电话里和人说是竞争激烈得很。要不是在严打，恐怕直接动枪了。既然他说乱得很、叫你不要去，那你就别去了。” 　　现在已经在要求上缴所有枪支了。不过，没动枪私下估计也打得厉害。 　　黎夏道：“我也确实暂时不太抽得出时间。只要他每天都给我报平安就成。” 　　“买了煤矿还不算完，后续的事还复杂呢。他怎么想起去蹚那趟浑水啊？做房地产不是做得挺好的？” 　　黎夏想了想道：“一个可能是不想对人依赖太大；二个可能跟我在一起还是有挺大压力的；第三就是最实际的了，财帛动人心！开发煤矿风险大，但利润高啊！有这样难得的机会，就想抓住吧。只要能有合适的人手管生产，他在南边把销路打通，这生意不难做。” 　　干女儿玩儿累了，歪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黎夏便告辞了。 　　易澜把孩子放到小木床上，送她出去。 　　“看你挺喜欢小孩子的。抱着我这个眉眼温柔的，跟黎菁通话也浑身都很放松。什么时候自己生一个啊？” 　　“等进入一线城市站稳脚跟之后吧。”那时候外资的冲击就算是平稳度过了，电商又尚未起来。她有空档生养孩子。 　　男的当爸爸要付出的真是有限。可女的要当一回妈妈，一两年就陷进去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太阳还没下山。员工中心门口已经排着长龙似的六只队伍了。 　　吴娜安排了后勤部六名干事，验明身份后把人放进去。 　　进门就有用白色粉末在草坪上画的指示，让人先到大礼堂领装备。 　　作训服两套、两件军T、一双军鞋，然后军被、枕头、床单、棕垫。 　　今天一早，X山军分区的军车就载着军用的床上用品过来了，足足来了八辆大车。 　　门口的队伍动得还算快，到了大礼堂就可以吹空凋了。 　　展翘看得咋舌，“那今晚大食堂要做够3500人吃的饭菜啊？” 　　黎夏点头，“嗯哼，吴娜请了外援。搭了临时灶台，附近有两百村民来帮忙。每人五块钱的工钱，不包吃。开年会才用得上的两百张大圆桌都拿出来了。” 　　吃过收起来，大礼堂能供一千二百人打地铺。 　　食堂的桌子回头也要全部收起来，那里又能住五百人。然后那一层健身房以及空置楼层各能住七八百号人。 　　黎夏估计这些员工现在都很崩溃，简直是让他们忆苦思甜。 　　幸亏她今年把空调买回来了，就是空置楼层吴娜今天也会让开库房摆上足够的。这是9月要运去省城的。 　　当然，这些收东西、摆东西的体力活儿她都是给这三千二百人准备的。 　　展翘虚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黎夏笑，“一会儿能不下楼就不要下楼了。顾芬芳会把饭菜给我们打上来。” 　　说话间手机响了，吴娜打的，“黎总，有四十多个孕妇！抱歉，我没有考虑到这个情况。” 　　孕妇肯定不能把人家弄去军训啊，出了事算谁的？ 　　“那你让她们回去啊。” 　　“她们不肯走。她们想享受我们公司员工两个月的带薪产假。这不行吧，她们都没有给公司做过贡献。我现在把她们全带到食堂这边来坐着休息了。您看怎么安顿？” 　　黎夏还没说话，手机那边换了田瑶，“黎总，带薪产假如果给她们休，我们的女员工怕是有想法。可是不给她们休，她们闹事儿，我们不好处理。是我工作不够周到，就不该通知她们也来。” 第409章 　　黎夏道：“我不在的时候公司是不是没这么多事啊？” 　　这一茬接一茬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事故体质了。 　　如果是这样，回头云南那边接收那18家店她就不过去了吧。 　　交给去云南开辟新战场的L6全权负责好了。 　　田瑶道；“原本就是有大事您才会在啊。日常的事务我们要是都不能应付，还要我们做什么？而且接收150家店、三千多员工，原本就是人多事多。” 　　“倒也是啊。附近有没有可以坐下来沟通的地方？”黎夏翻了下手腕，快五点了。 　　“能顺道吃饭就最好了，还得适合孕妇的。有这样的地方么？” 　　田瑶想了想，“前头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家土鸡汤馆。这样，我马上让人过去包下来。” 　　都这个点了，难道不管饭？那可都是一个人吃，两个人消化的，饿不得！ 　　而员工中心今天这个人满为患的情况，不适合黎总和这四十几个孕妇找地方坐下来安安静静的交流。 　　黎夏道：“你现在就派人去包吧。再给市妇联打个电话，请她们派个同志过来。然后再在公司里找十几个资历深、说话也有威望的女同事，咱们一并过去。我这就下楼来！” 　　这件事怎么处理，也要女员工代表表态的。 　　她问展翘，“你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去？” 　　“一起吧。这一茬又一茬的事儿，你都是怎么应付过来的啊？”展翘觉得听着她头都大了，她还是老实去画画吧。 　　这样独当一面不是她干得了的。 　　“其实有些事怎么处理我也没有预案的。不过遇到的事情多了，也就不怵了。” 　　黎夏看看自己的T恤和短裤，进去打开衣柜换了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麻纱的短袖西服上衣配同一布料的、到膝盖的裙裤。 　　不过脚上还是白色皮拖，没有穿高跟鞋。 　　她拎上浅色手包和展翘一起下楼。她这是二楼，下去比较方便。 　　在楼梯间遇上一拨人，四个一起抬一个柜式的空调机。这些都是被分派到空置楼层的倒霉蛋。 　　其他地方空调都是现成的。只有他们还得去库房自己扛上楼，又没有电梯。 　　不过他们坚信这是对他们的考验，这些个块头大的倒也没有抱怨什么就去了。那么大的空间，差不多需要五台空调呢。 　　剩下那些人在铺床，连他们的一起。 　　错身而过的时候黎夏道：“辛苦了！” 　　“黎总好，不辛苦，自己晚上要用呢。”说起来他们也觉得挺新奇的。 　　知道空调，但从来没有用过。关家超市没配！ 　　自家里，哪怕是功率小的，也要3000往上，管理组都不一定拿得出钱来呢。 　　所以说黎夏超市的福利就是好。 　　黎夏对走上来来接她的田瑶道：“这二十个人，直接可以办入职了。” 　　嘿嘿嘿的抬上五楼，不容易啊！ 　　田瑶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安排人登记名字。” 　　那些人都乐了，“多谢黎总！” 　　黎夏摆摆手，“吃苦耐劳，本来就是超市员工需要的品质之一。你们军训过程中会一直有人给你们打分的。” 　　走出大楼，外头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田瑶一边陪着黎夏往外走，一边道：“妇联的领导听说了这个情况，说马上坐车赶过来。咱们公司我找了十个女管理组，两个保洁阿姨。她们也都往土鸡汤馆赶呢。我安排人过去包店，让店家不要放孕妇不宜的调料，鸡油都撇掉。孕妇们在底楼食堂坐着休息。但那里马上也要开饭了，得腾出来。” 　　这么多人，大礼堂和食堂都会坐得满满当当的。 　　至于招待那些孕妇吃晚饭，既然做了自然就要做到最好。 　　吴娜和顾芬芳领着孕妇们从食堂出来。 　　黎夏道：“吴娜你忙你的去，田瑶和芬芳我们一起过去。你们都能走吧？就在门口三百米处。” 　　孕妇们纷纷点头。她们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大多神情有些怯怯的。 　　她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下岗了。 　　好不容易再次上岗。可干得好好儿的，又怀上了孩子却偏偏遇到老板跑路了。 　　赋闲在家，听说是黎夏接手了那150家店大家心头总算踏实一些。 　　黎夏超市的福利待遇好，全X山是出了名的。 　　她们在关家超市干，根本不可能有两个月的带薪产假。怀上孩子后，也对黎夏超市的女员工艳羡得很。 　　她们是预备挺着大肚子干到生产前的。 　　没办法啊，她们大都是普通员工，嫁的也是普通人。上有老的，这马上又要添小的。 　　不挣钱怎么行？ 　　她们大多数人原本想的就是不要丢了工作。她们害怕黎夏超市不要她们，让她们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再来。 　　只靠一个人的工资，家里承担不起这一年的花销。 　　然后有人提了一句，能不能让她们也享受两个月的带薪产假。 　　当时其实大多数人都有点怪她。现在这种情况能保住工作就不错了！毕竟她们还没和黎夏超市签用工合同，人家没义务管她们。 　　万一人家因为这个要求不要她们了怎么办呐？但是也忍不住心怀几分希冀。 　　不过，那两个女总监当时对视一眼，表情很严肃。然后就出去打电话了。 　　她们觉得情况有点不妙。 　　说白了，她们现在就是在道德绑架黎夏。知道她是个愿意帮人的，也因为帮了很多人上了《新闻联播》和报纸。 　　她们的这一点诉求于身家亿万的她而言，应该不算什么吧。 　　“黎总，我们能走。” 　　黎夏点头，“行，那我们就慢慢的走过去。” 　　赵明亮叫了几个保安在前头开路。大门都被来报到的人堵上了，不好进出。 　　不过看到黎夏和这群大肚婆，他们倒是挺自觉的就让出了一条路来。 　　等她们走过去了，这些人窃窃私语。 　　“这也是跟我们一样从关家超市过来的？” 　　“是啊。我要是老板肯定不要她们。谁招工招大肚婆啊？” 　　“但她是黎夏啊。不是全国三八红旗手标兵吗？” 　　走后头带着人从员工超市拎了几大袋水果、奶糖出来的田瑶看看议论纷纷的人，“先顾自己吧。军训合格才能拿到劳务合同的。” 　　黎夏在前头走得慢慢悠悠的，背后跟着四十几个孕妇。 　　顾芬芳押后，不能让这群人在她们的地盘出任何意外啊。 　　这一幕场景让到周遭来修房子、做生意的农民都伸个头出来看。这一幕太新鲜了！ 　　几个店主交头接耳的，“黎总也太倒霉了啊？听说昨天还有被煤老板骗了钱的供应商跑到她面前拿出敌敌畏威胁。又不是她骗的钱！这又来一群关家超市干活的孕妇。” 　　“这黎总幸亏是个女的，不然别人搞不好要造谣说这是她的后宫了。” 　　黎夏转头看过去，她耳朵比较好使。不过想到那种情景，她也有些好笑就是了。 　　说话的人讪讪地拜拜手。 　　这会儿没车，而且只有三百米，黎夏率领一群孕妇四五分钟就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土鸡汤馆。 　　店主迎了上来，他这里有七八张桌子，坐得下这么多人。 　　“黎总，我今天一共杀了十二只土鸡，已经炖好了。我原就什么调味都不放的，是清汤。鸡汤就得清汤才好喝。您放心，我的鸡油撇得可干净了，不然大夏天也不能有这么好的生意。” 　　黎夏道：“大家伙都坐吧。老板，什么调料都没加最好。这群孕妇吃出了问题要找你的。” 　　“知道、知道，放心。现在就盛出来么？” 　　顾芬芳看田瑶带着人拎着水果，大白兔奶糖等过来忙迎了出去帮忙散发到各桌。 　　黎夏道：“要是不饿，我们就等一等市妇联的同志。或者你们先吃奶糖和水果垫垫肚子。实在是饿了也可以让老板打一碗先吃着。” 　　“好的、好的。我们不饿。” 　　过了一会儿，魏容、肖雪等资深员工代表也到了。 　　黎夏笑，“各自找地方坐吧，今天请你们喝鸡汤。” 　　魏容挨着黎夏坐下，她觉得要是自己遇上这一茬又一茬的事非得崩溃了不可。 　　肖雪等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黎总好难啊！难为她还能笑吟吟的出面来处理。 　　和田瑶、吴娜、顾芬芳一样，她们也差不多明白了黎夏接下来的处理方式。 　　这个事情说起来她们公司没有义务。连接收这些孕妇的义务都没有。 　　可万一这其中哪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这件事可就闹大了。到时候的损失可比给这些人享受两个月的带薪产假高昂多了。 　　魏容打量了一下有些拘谨的一众孕妇，很多人从衣着上看经济条件都不怎么样。 　　生孩子前后正是用钱的时候呢。 　　黎夏看众人不动，自己拿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去糖纸，“吃吧，别饿坏了宝宝。” 　　田瑶等人也开始吃糖的吃糖，削水果的削水果。 　　这些孕妇确实有人饿了，有些人是坐了一个小时的长途车来的呢。 　　逐渐有人开始动手。 　　坐下后不到十五分钟，四十多岁的市妇联主任坐着专车赶到。如今不堵车。 　　她下车见到这副茶话会一样的场景松了口气。 　　这件事处理不好，闹出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来，她的乌纱帽都要掉。 　　看来黎总是愿意担负起这额外的责任了。 　　不过人家担责归担责，这件事得说清楚。 　　这应该才是叫她来的原因。有些话由她来说比较合适。 　　田瑶迎了出来，“是妇联的领导吧？我是公司的人事总监田瑶。” 　　“我是市妇联的梅英，刚咱们通过电话的。” 　　“梅主任好，这是我们黎总——” 　　梅英伸出手来，“认得、认得。我干妇联工作，还能不认识黎总啊。” 　　黎夏站起来和她握手，“梅英同志，坐！芬芳你们把桌子收一收。老板，上鸡汤吧——” 　　当然不是光吃鸡汤，里头还煮了小白菜、豆腐等。再配上蘸水，就很下饭了。 　　还可以炒鸡杂、做血旺等等。 　　不过这会儿还是先喝汤。汤确实如老板说的油撇得非常干净，一点都不腻。而且汤味醇厚，口味十分的好。 　　方才黎夏已经让孕妇们选出了三名代表，都是其中的管理组。让她们仨来和梅主任以及她对话。 　　其他人只需要坐着吃吃喝喝、带个耳朵就好。 　　这会儿三名孕妇代表、梅主任、黎夏、魏容、肖雪、田瑶就圈了一桌坐着。 　　梅主任喝了一口汤开口，“各位孕妇同志，你们的情况我们妇联已经了解了。你们是在关家超市工作期间怀孕，目前也还没有和黎夏超市签订用工合同。所以，黎夏超市对你们是没有任何义务的。” 第410章 　　听了梅主任的话，众孕妇脸色微变。 　　道理她们也都是知道。只不过方才黎夏一直客气周到地待她们，让她们觉得事情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没想到这个市妇联主任一来就给她们泼冷水。 　　黎夏慢条斯理的喝着汤。高手在民间啊！这些跑到她员工中心门口开店的，或是土地的主人，或者是问土地的主人租的地儿。 　　但无一例外，生意都挺好的。 　　据说，这路两旁十几家铺子已经换过几拨老板的。这剩下来的，都是手艺真的好的。 　　至于梅主任说的，她很赞同。 　　四十几个孕妇各两个月的带薪产假，这钱她出得起。为了避免出事，她也可以出。 　　但她不能当冤大头。 　　这位梅主任还是挺会来事儿的，知道得让她心气儿顺了才行。 　　梅主任也端起碗吹了吹汤，喝了一口道：“还有，两个月带薪产假，目前这只是黎总公司才有的福利。法律还没有相关规定。你们在关家超市，没有这种好事吧？” 　　“没有。”三个代表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她们是想为大家更多是为自己谋福利。但这个市妇联主任来了，几句话一说，她们就一点争取的立场都没有了。 　　一切都只能靠黎夏来给予，没有她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田瑶插了一句嘴，“听说你们除了管理组，其它员工连社保都没有买？” 　　“是没有。” 　　田瑶没问了，但言下之意十分明确。在你们供职的地方你们都没有的福利待遇，居然跑到我们这里来要求！ 　　这回旁边坐着的人忍不住了。有人开口道：“我们其实只是希望能够保住工作，是崔兰问的能不能享受带薪休假的待遇。黎总，只要你愿意收下我们就行。我们能干活的，只要不是搬搬扛扛，我们可以的。” 　　另外一些孕妇也纷纷点头。 　　崔兰有些恼，之前看着有希望你们怎么不说这话？现在就全推到她一个人头上了。 　　“是，黎总，的确是我问的。” 　　黎夏笑笑，“问一问无妨的。谁还能不想要更好的待遇呢？这种时候让你们回去休息，你们想必不会觉得是照顾，反而觉得天都塌了。梅主任，这个事吧，我们公司确实没有义务。不过我愿意出于人道主义，接收她们做我们公司的员工。” 　　孕妇们一叠声的道：“谢谢黎总！” 　　“所以，你们赶紧趁热喝汤吃肉吧。至于你们的工作。田瑶，你那里不是要整理三千多人的资料么，让她们先给你打杂吧。明天一早，先给她们把入职手续办了。” 　　田瑶点头，“好的，黎总。明早一上班我就给她们办手续。” 　　好了，这下踏实了。鸡汤也更香了！ 　　黎夏看她们顿时就有了食欲又道：“你们和其他员工一样。从明天起所有人的工资都按L1算。六月和七月算考察期，8月1号会给所有从关家超市转过来的人定职级。不过预产期在三个月以内的就不参与这次定职级了。生了孩子回来再说。” 　　“好的、好的。” 　　“至于两个月带薪休假的事，我请了十几个资深的女员工来。我要听听她们的意见。你们，畅所欲言吧。” 　　爆炒鸡杂上桌了，黎夏招呼梅主任用饭。 　　梅主任笑着点头。 　　肖雪第一个开口，“黎总，我觉得不应该给她们享受带薪产假。她们没有为我们公司挣过一分钱。你收下怀孕的她们，免了她们的后顾之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立即有人道：“我赞同肖雪的话。凭什么啊？你们在关家超市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凭什么想在我们这里享受？” 　　老员工大部分人是反对的，也有几个说听黎总的。 　　魏容没急着表态，保持了沉默。 　　崔兰道：“黎总，如果我们入职了公司，我们不也是公司的一员么。在座最资深的也不过入职三年吧？三年以后，我们也是老员工了。可带薪产假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的。” 　　黎夏点头，“对，只有一次机会。我要是给两次机会，不是公然对抗计划生育基本国策么？” 　　梅主任也点头，“没错，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不能动摇。” 　　随着崔兰的话，方才表示反对的肖雪等人也面露迟疑。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再过三年，大家就是老同事了。剥夺了她们这辈子唯一一次的权利好像也不对。 　　其实给这四十几个人这个待遇，也就是两万块钱左右的事。 　　这里头有些孕妇看起来是挺困难的。毕竟好多人都刚从下岗的阴影里走出来，又遇上这茬事。 　　不但是经济上拮据，还有点心惶惶的。怀孕期间忧惧可不是好事。 　　就当为了祖国的下一代，黎夏其实不介意出这个钱的。 　　但她也不能不在意老员工们的想法。这才叫了这些代表过来发表意见。 　　魏容想了一下道：“要不就让她们签个补充协议。约定多少年内不能主动离职，不然就要把钱退出来。” 　　崔兰道：“好容易有个安稳工作，谁会想主动离职啊？” 　　魏容道：“等你到一线城市尤其是深圳去看过，就知道跳槽也是一件很寻常的事了。尤其是对有能力的人而言。总不能在我们这里享受了福利，回头跳别处去了也没个惩罚。就算是购房福利，离职的时候也得一次性付清欠款呢。” 　　“可以，我愿意签。” 　　“我们也愿意。” 　　黎夏看看老员工，加田瑶和顾芬芳一共十四人。 　　“你们举手表决吧。如果赞同的人超过一半，那就按魏总说的办。时间就定三年吧。” 　　魏容提议的，她第一个举手。 　　然后顾芬芳、田瑶也举了。她们看出了黎夏的用意，愿意关爱老弱病残孕。其实这花的也是黎总的钱。只不过因为要服众，所以才有这一出。 　　其他人也渐渐把手举了起来，就连最开始出声反对的肖雪都举了。很快超过了七个人。 　　黎夏点头，“行，那就明天签劳务合同的时候，把这条补充协议也签了。算是让你们提前享受这个待遇。进了公司，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多谢黎总！” 　　“吃吧，这汤不错，多吃点！” 　　众人都埋头吃喝起来，梅英对黎夏道：“黎总，多谢你肯承担这件事。” 　　“既然都接收她们成为我的员工了，就让她们的孕期能轻松、愉快一点。” 　　梅英道：“我一定好好组织人学习你的精神。” 　　黎夏心道：那我可要多进点母婴用品了。估计这事能赢得不少孕妇好感。 　　她如果断然拒绝这些孕妇，别说不给她们享受带薪休假，就是直接不要她们，法律上都是说得过去的。 　　但还是要讲人情的。 　　虽然现在X山暂时没有零售方面的竞争对手，不至于让一些因此恶了她的民众转投别的超市。 　　但她两个亿都舍得了，这两万实在没必要节约。 　　这些孕妇是真的弱势群体，跟那些供应商不一样的。 　　而且这么特殊的情况，基本是不可复制的，也不会成为常例。 　　这一餐众人都吃得很是满足。顾芬芳去结账，一共240元！ 　　黎夏让田瑶留下安顿这些孕妇。 　　“有家里人来接的就让人接走，住得近的让班车统一送一下。住得远的，就安顿到公司的客房吧。至于明天，等军训的人走了，空地儿就多了。午间要休息、晚上要留宿你看着安排地方就是。” 　　办公楼上有一层楼是准备的十几间客房。标间，安顿二三十人不成问题。 　　回头在大礼堂那边给这些孕妇弄个集体宿舍也不麻烦。 　　处理文书工作，肯定是要留在员工中心上班啊。 　　田瑶满口答应，“好的！” 　　顾芬芳也留下来协助她。 　　黎夏和梅主任握手道别，“累梅主任跑一趟。” 　　“分内事，黎总别客气。再说你还请我吃晚饭呢。” 　　“再见！” 　　送走了人，黎夏和展翘溜达着往回走。 　　展翘道：“弄这么一出，其实就是让那些孕妇知道你不是冤大头，你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而且老员工也不是一边倒的支持吧？其实你早就打算掏这个钱了。” 　　“是啊，毕竟我也不缺这两万。但这个钱却能让其中一些经济条件不好的孕妇安心待产。不过也得让那些孕妇知道凡事适可而止，而且得让老员工服气。” 　　“她们肯定很念你的好，我看到有几个都偷偷哭了。” 　　“念不念好，倒不是太重要。”说到这里黎夏笑了一下，“晚上不要站在窗口往外看。” 　　“嗯？” 　　“这么热的天总不能不让人洗澡吧？但澡堂位置显然是不够的。吴娜让把下水道的盖子揭开了，接了水管出去。然后用不透明的布在附近围了一圈，让那些人能去接水冲凉。跑得快的能去大食堂提热水，跑得慢的就洗冷水吧。冷水敞开了供应。” 　　展翘笑，“不会亮灯吧？那可比不遮还那个啊！” 　　黎夏也笑，“下水道旁边，没拉灯。” 　　这会儿所有人都进去了，第一批已经铺好地铺、吃过饭了。 　　懒得等大灶空出来烧热水的直接去打了冷水。军训本来就要自己带桶的。 　　冲过凉到了有空调的地铺，日子就还过得了。 　　进了办公室不久，吴青峰找来了。 　　“黎总，那些孕妇......” 　　“哦，让老员工代表举手表决的，过半同意让她们享受带薪产假的待遇。” 　　吴青峰听说是这样就没多问了。这些人和供应商不同，看到她们过得不好，外人很容易不讲道理的怪到他们公司头上。 　　黎总能让老员工自己同意就最好了。 　　他道：“今天供水和供电的都跑上门来了，让咱们把原关家超市欠的水费、电费交了。不然就要停水、停电。我了解了一下，150家店都只有五六月的还没付。总数在五万左右。” 　　水费和电费是不能不交的，因为这两个部门卡着你的脖子呢。 　　但合同上说了他们不承担关家超市的任何债务。所以这钱得找政府要去。 　　当初乔猛那里，因为没有给钱，这些费用都是有地方扣的。但这回，卖家是政府，政府要求他们一次性付了全款。 　　黎夏摸出手机，打给高市长秘书，“郭大秘，关家超市遗留债务是不是找你报销？” 　　“黎总，是什么债务？” 　　“五万块的水电费。” 　　“你到时候让财务拿票据过来吧。高市长有过交代的。” 　　黎夏读吴青峰道：“这样的费用，你回头直接跟这个郭秘书沟通就好。那天签合同，我和高市长说过的。” 　　合同上写有权反悔什么的，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方便。并不是真的能反悔！ 第411章 　　黎夏那天死活要添上这个条款，是防着关家兄弟用门店做抵押坑了别人的钱。 　　临走能坑她，未必不能够坑别人。 　　那可就不是百八十万的的事了，起码五百万起步。 　　还好，没有这样的苦主找上门来。 　　供应商的事目前已经撇清，四十几个孕妇的带薪产假那不是大数额。这个水电费政府肯认。 　　行，再看吧。看还能不能冒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吴青峰道：“黎总，这150家店咱们要给配空调么？”这可不是小数目。 　　黎夏点头道：“配！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不要让人觉得咱们两样对待。好在关家的店大多在镇上，不大。150家店，1200台左右应该就够了。648万，那这回咱们买店飚出4000万了。” 　　还都是现钱啊！ 　　空调费用，也顶多拖到安装好之后。 　　格力的生意好着呢，这么大的数额不可能让拖上一年半载的。 　　黎夏把电话给董女士打过去的时候，那边都惊了。 　　“你又要买1200台？” 　　“对，我刚并购了150个门店。直接送货到X山吧。” 　　“好，我让人去预订火车皮。” 　　X山通火车，这是最大的运输便利了。 　　刘玫接到黎夏的电话，让她再准备650万买空调，头皮都有点炸。 　　这才回来几天，花出去4000万现钱还有多。 　　“黎总，这两个月可再花不得了。一个月还有6千万的货款尾款要付呢。哦，不对，再加上150家店，起码得8千万。8月底还要把省城的土地和建筑费用结清，又得上千万。还欠着七千万地皮的钱和银行3500万贷款呢。咱们现在的规模，账面上不留五六千万，都没有足够的抗风险能力的。现在也就恰恰好这么多而已。” 　　“好的，我知道了。今年应该不会有大的开支了。下半年你就看着钱蹭蹭蹭的长就是了。” 　　黎夏掏掏耳朵，刘玫越来越有往管家婆发展的趋势了。 　　还非得她发际线后移是自己的锅，明明就是她岁数上去了。 　　然后黎夏又往北京家里打。 　　她爸这段时间很乐呵。说他们兄妹三个分开几十年了，没想到如今在北京又过上了在同一屋檐下的生活。 　　这会儿六个老的正在看电视剧呢。 　　黎会计离电话机最近，顺手接了起来。 　　“喂，哦，找你姑父啊，等着——”他把话筒朝妹夫递过去。 　　姑父接了过去，“全力扩大生产，要三班倒么？” 　　“两班倒就可以了。我在X山收购了150家门店，7月8号开业。到时候都腾一个专柜专门卖276厂的产品。姑父你让车间里全力生产就是了。到时候直接包火车皮运到X山。” 　　“好，放心就是了，一定保质保量的给你送来。” 　　对姑父来说，管军工厂，采购单就是军令。这样放开了不限上限的采购单，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我干脆不去雁栖湖了。” 　　“没事，你交代给牛主任，一个星期回去看一看就成。还有朱晓全他们四个盯着呢。” 　　“不了，工人两班倒，我也和牛主任两班倒吧。大哥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就行。” 　　军工厂里绿树成荫，也不太热。他直接搬过去住宿舍好了。 　　“那也成，让食堂换着花样给大家做肉吃。” 　　姑父道：“我正想说这个呢，食堂师傅的手艺实在是一般啊。” 　　“那你让姑姑出去招人。” 　　“好！” 　　姑父挂上话筒，看电视的众人看过来，“怎么了？” 　　“夏夏说她在X山收购了150家店，都要上276厂的货。让我们开足马力大生产。我不跟你们去避暑了。7月8号就要重新开业，得抓紧时间开工了。” 　　黎会计道：“她都还没给你发给一次工资呢。” 　　标准倒是给了，1200元。像这样加班加点，还要算加班工资。至于他自己，600元。 　　姑父道：“这个不重要。” 　　黎夏妈道：“收购了150家店，那得多少钱啊？” 　　黎会计道：“三四千万吧。怕啥，她还欠银行3500万，还欠各地政府卖地款八千万。” 　　“那是欠啊，又不是挣。听你说得跟挣了那么多似的。” 　　姑姑笑，“二哥的意思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三婶摇摇头，“这些数目，我听着都心惊胆战的。” 　　黎会计道：“不用管她的，她敢欠肯定还得起。我早就被她锻炼得心脏强大了。” 　　姑父也道：“对，她欠得多，但她现在每天赚得肯定也多啊。她现在快有一万五千员工了。一个师才一万人左右呢。” 　　接下来，他看电视的心思都没有了。就坐沙发上盘算两班倒开足马力生产，多少天装满一个整个火车皮。 　　到时候省城下一部分货，大头运到X山。X山对外185家门店了。 　　黎夏也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和展翘洗漱了，反锁房门睡觉。 　　老傅、老郑、老王都不在。这一层楼相当于只住了她们两个人。 　　展翘靠在床头，“你买4200台空调，一个月光空调用掉的电费得多少啊？” 　　黎夏摆手，‘最好是不要算，一算就心疼。6月到9月，一台一个月起码100块。” 　　展翘倒抽一口冷气，“就一个夏天，空调耗电小两百万啊！” 　　“那可不，不然我为什么非得规定26度啊？还有冬天呢。冬天起码也得开两个月18度吧。”又是一百来万！ 　　而且这个数目还得不断增加。 　　展翘道：“我算是知道王熙凤为什么要说大有大的难处了。” 　　黎夏关灯睡觉。她觉得展翘这几天一趟一趟的过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 　　但是看她忙，又没提。不过既然没提，估计不是什么急事儿吧。 　　她最近确实事多，回头再说吧。 　　第二天早起八点，就开来了八十辆军车。 　　所有要去军训的员工，一早起来就在打包。棕垫、军被、行李、水桶、盥洗用具...... 　　有当教官的解放军到打地铺的地方教他们。 　　看到这么密密麻麻的地铺，教官的额角也不由得跳了跳。 　　等听到吴娜振振有词的说是为了让他们提早适应军营环境，人家忍不住道：“我们一屋顶多让30个人打地铺。” 　　“那我们没分隔出来而已嘛。单位面积睡的人应该是差不多的。” 　　教官笑笑，一个人负责教附近二三十人。示范了一下，把行李、军被、关系用具都打在里头，然后是棕垫。最后全部是四四方方的方块按顺序放到车上。 　　每个人的水桶摞起来。 　　这样就不占什么地方了。40个人一个车，不挤！ 　　五十个临时灶台全都热气腾腾蒸着大馒头。依然是昨晚那200个女老乡一早来帮忙做的。 　　每个灶台六格蒸笼，一格25个大馒头。 　　这么一次性就蒸了7500个。 　　没办法，这么大的量买都没处买去。 　　蒸好了，四十几个孕妇好食堂女工坐在蒸笼后面帮着分馒头。一人两个，先送给一早出来来接人的解放军。 　　他们从军区过来，七点不到就出发了。 　　黎夏道：“没来得及熬稀饭。各位教官克服一下，喝开水吧。” 　　熬几千人的稀饭是个大工程啊。 　　“没关系的，黎总。”教官们都自己带了军绿色的水壶，倒了开水配着大白馒头吃。 　　然后才是3200个整齐换上了作训服、即将奔赴军营军训的员工。 　　员工中心的三百来号人也全都吃馒头，没有往日早上那么多选择。所有人手今早都在做馒头。 　　没见黎总都是站着在啃馒头么。 　　黎夏忍不住问吴娜，“你上哪弄那么多蒸笼啊？” 　　人手好说，这个村子的人跟她们公司的关系不错。而且她们还给工钱。招呼一声，呼啦啦的就来了200人。 　　但这蒸笼足足300个啊，谁家也借不到。 　　吴娜道：“开了库房拿出来的。回头各处的食堂分一分就差不多了。” 　　3500人吃早饭，她能定时供应就不错了。 　　还好只需要送走，不会再接回来。到时候军训完了，就各奔各店了。 　　黎夏只吃了一个馒头就吃饱了。 　　众人吃过，田瑶把昨晚那二十人的劳务合同拿出来，点了名让出列签名。 　　“哎，他们干什么了？”这算是提前拿到offer了啊。 　　“他们昨晚搬空调上五楼，今天又搬下楼放回库房。” 　　那二十人过来，喜滋滋的把自己的名字签了。 　　然后是那四十几个孕妇，她们还多一份补充协议。 　　“那她们......” 　　“人是孕妇，黎总说要爱护老弱病残孕。签了合同她们才能安心待产。她们还能享受两个月带薪产假呢。羡慕吧，羡慕你也怀一个。” 　　“我男的我怎么怀啊？” 　　“那就是羡慕不来啊。” 　　教官听了一阵好笑，然后招呼自己那一车的人，“上车了——” 　　黎夏和一众管理组挥手送这3200人离开。 　　等八十辆军车依次开出员工中心，她就一个念头：总算清净了！ 　　今天是6月20号，6月26号黎夏还得和吴青峰去军营看望这3200个军训的员工。 　　吴娜道：“黎总，到时候要不要给您准备点慰问品？” 　　黎夏道：“3200人啊，一人一根火腿肠也得几千块。而且大老远的去，就一根火腿肠怎么拿得出手啊？” 　　吴青峰把头扭到一边去笑。黎总还是这么接地气！ 　　黎夏想了想，“到时候拿钱给军区的伙食团，给他们加个荤菜吧。” 　　“也好，这样省事儿。” 　　吴青峰道：“黎总，那我今天继续接接收门店。今天得把给所有电脑装上咱们的商超系统。计算机部门人手不足，只能远程指导接店的区经理进行操作。还有收银机也得共享咱们的购物卡、会员卡数据。” 　　黎夏点头，“他们的电脑和收银机都是我们的升级版，可以向下兼容我们的设备。” 　　煤老板是要有钱一点。不过如今这些都归她了！ 　　田瑶带着她的孕妇大队到大礼堂整理人事资料。这儿不用爬楼。 　　吴娜指挥人把大礼堂的一角给她们用布帘子隔开来做临时宿舍。一屋摆两张钢丝床。 　　而且那边厕所格子最多。不是听说孕妇都尿频么。 　　至于黎夏，她今天也有安排。她要去见二舅爷。 　　多了150家店，现有的生鲜供应系统严重不够。她前两天托了二舅爷帮忙寻觅可以规模化种植的农场。 　　老爷子昨天给回复了，机场坝上的农场有上千亩集中的良田，是当年部队帮着开垦的，有出租的意愿。 第412章 　　采购总监萧阳会和黎夏一道去。届时具体的价格自然是由他去同人谈。 　　就是他给黎夏说的，生鲜系统要供应不上了，而且缺口相当的大。 　　萧阳的人脉不在农村，而在于进货渠道。超市除了生鲜和军需物资以外的货，基本都是通过他的人脉在各大省城找的进货渠道。 　　而公司在生鲜上的优势显然是不能放弃的。 　　所以这件事他只能和黎夏讲。 　　黎夏试着给二舅爷打了电话。老爷子在那一片人面熟，很快帮忙打听到农场的事。 　　黎夏自然是要顺道回去探望一下长辈的。展翘闲着没事也预备跟去看看。 　　正预备出发呢，门口来了一辆宝马5系列和一辆越野车。 　　耿清欢从宝马上下来，惊讶地看了一眼两百个老乡正要拆来洗的300个大蒸笼。 　　“黎夏姑姑，刚才我来的时候遇上几十辆军车，是从你这儿出去的吧？” 　　“是啊。吃早饭没有，没吃有馒头。” 　　耿清欢道：“吃过了。要是早知道你这儿这么热闹，我就早点来凑热闹了。” 　　“热闹惨了！” 　　耿清欢看看她的车，“你要出去啊？” 　　“嗯，我去看二舅爷。”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还挺想他们的。”耿清欢很是不见外的道。 　　黎夏和她交往五年了，知道小丫头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被她归入了自己人的范畴，那是不会和你客气的。有好东西也舍得分享。 　　去年整整一个冬天，在别人家都只能吃窖藏的大白菜的时候。黎夏家天天都有新鲜的大棚蔬菜吃。 　　全是托了耿清欢的福。 　　因此，她想去黎夏便道：“那走吧！”反正小丫头去了村里还挺有礼貌的。 　　展翘去楼上拿了画板下来，耿清欢冲她礼貌地招呼道：“小展阿姨——” 　　展翘冲她点点头，“清欢——” 　　黎夏觉出不对了。 　　那天常玥主动和展翘打招呼，她是成年人了，可以说就是礼貌。 　　可耿清欢什么时候和展翘这么熟络了，还这么热情的打招呼？这可不符合酷妞的做派啊！ 　　耿清欢笑，“黎夏姑姑你还不知道啊，章亮叔已经带小展阿姨回家去过了。” 　　“我确实还不知道。”原来展翘这两天欲言又止的是这件事啊。 　　耿清欢放着自己的宝马不坐，跑来挤黎夏的捷达。 　　黎夏想了想，黎菁有奔驰、耿清欢有宝马，自己就开个十几万的捷达好像是low了一点啊。 　　耿清欢道：“你才想到这个啊？我都服了你了，身家亿万的大老板，成天就坐个代步车。偶尔坐个好的吧，还是有事租来撑门面的。” 　　这话说得前排的赵明亮和钟勇都忍不住笑。他们老板确实在买车上对自己抠门了一点。 　　黎夏道：“车是贬值的，房子才是增值的。再说我一会儿北京、一会儿深圳的。我总不能各地都置办豪车吧。” 　　耿清欢静静的看着她，他们家就是北京、X山都有豪车啊。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黎夏还是舍不得，摇摇头。 　　“我不买，有必要我就去租。”有钱她宁可买房子！ 　　譬如耿老大的座驾600多万，他的四合院也是600多万。放二十年，一个可能已经只能留作纪念搁在车库里。另一个却能涨到几亿。 　　“等会儿，别说我的车了。展翘啊展翘，你动作够快的啊。都见过家长了！” 　　展翘扯扯嘴角，“就是在国外的时候，我生了场病，多赖他照顾。我英文不大好啊，当时其他人都出去表演去了，买药、请医生都是他帮着办的。本来想告诉你的，这不是看你收购关家超市，事儿一茬接一茬的么。” 　　她顿了顿，“还好他不是长子嫡孙的。” 　　不然她普通人家出身，还真是有点压力。 　　老师会放话说自己就是他的学生，也是为了给自己撑场子。 　　中央美院知名教授弟子的身份，还是给自己加了不少分。 　　黎夏道：“那以后你都可以露出真面目了。呃，章亮母亲没说什么吧？” 　　展翘确实是传统意义上狐狸精的长相和身段呢。比电视里那个苏妲己还媚！ 　　不过章亮说媚是一种流动的美，这是美的一种高级形式。 　　耿清欢道：“那是继母，不好多话的。章亮叔的亲妈早就离婚出国，我都没见过。” 　　哦，那婆媳矛盾应该不至于影响将来的夫妻关系。 　　黎夏越想越觉得这俩还挺合适的。都是在专业上比较有追求的人，有共同语言。 　　当然，还少不了男人的劣根性。 　　前两天一起做SPA，黎夏看展翘的身材，那是真的能令人喷鼻血的那种啊。高山、深谷，该大的大、该小的小。 　　章家在北京还是混得很不错的家族了，权势应该能庇护住展翘。她不用辛苦伪装了。 　　车开到牟家村，黎夏去看了看舅舅、舅母、田大爷。 　　顺道问了问牟伟的学习成绩。 　　田大爷道：“老师说能考上普高，大学恐怕就悬了。” 　　96年初二，以后肯定是要遇上扩招的。大学应该没问题。 　　“没事的，我得到消息，大学要扩招了。应该就是这两年的事，他正好赶上了。” 　　田大爷左耳有点背了，黎夏凑在他右耳朵旁大声说。 　　田大爷道：“那大学生多了，就没现在金贵了吧？” 　　黎夏笑，你老人家真是一语中的。 　　“但是正好牟伟能考上了啊。对了，您老这电视我给您换一个。” 　　还是14英寸黑白的老电视，该换了！ 　　“不用、不用，我就看个热闹。电视机多贵啊！” 　　“是我几年前买的旧的，搁在县城我一年都不一定回来一次。老放着也放坏了，我让人给您搬去。下个月奥运会了，您正好看直播。” 　　不但她一年不一定回来一次，连她爸妈都是。 　　黎夏把县城房子的钥匙给钟勇，让他去把电视机搬来。 　　半个小时，车就载着电视回来了。钟勇说他还开机试了试，能放。 　　赵明亮和钟勇帮着换上，又教老人这么用遥控器。 　　黎夏道：“您老坐远一点，不然亏眼睛。” 　　田大爷笑道：“我还怕什么啊？哎，姑娘，不用洒了！” 　　他们到的时候，田大爷佝偻着腰，端着水在地坝里浇水降温。 　　耿清欢看到了就上前帮忙。 　　就这一会儿，水泥地坝的水干了，她就端水出去再浇。来来回回几趟了，玩得不亦乐乎的。 　　黎夏道：“您不用管她，她是搞着玩。” 　　“地坝里热啊，真是不怕晒！” 　　耿清欢读的是贵族学校的国际班，以后直接出国的。所以完全没有高考的压力。假期学校不组织补课。 　　她平时的钢琴课、舞蹈课、书画课等也停了。回头她直接在俱乐部上课。 　　这几天她是出来放风的。黎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挺喜欢下乡的。 　　展翘这会儿坐在屋檐下阴凉处在写生，画眼前的田园景象。 　　电视弄好了，黎夏陪着田大爷看了一会儿。 　　二舅爷过来了，“走吧，管农场的人回来了。” 　　“田大爷，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田大爷执意送她出门。 　　耿清欢还一副不太想走的样子，“就要走了？我还约了人等会儿捉泥鳅呢。” 　　上次她就来捉过泥鳅。有小伙伴认出了她，问她一会儿还要不要去。 　　“要不你就在这儿玩，一会儿去我舅舅家吃午饭？我去看看农场还回来的。” 　　耿清欢点头，展翘也说她还没有画完。 　　“得，那你俩就在这儿待着吧。” 　　车都停在舅舅的地坝里，便走过去。 　　有几个人在地坝里围着耿清欢的宝马看，都是村里的人。 　　按血缘算是黎夏的表弟、表侄。 　　见到黎夏他们道：“表姐表姑，这是宝马吧？你可终于换了一辆适合身份的车。” 　　舅舅在檐坎上坐着编竹筐，“他们说要一百多万啊？” 　　“是要一百多万，不过不是我的。是一起来的那个小丫头的。” 　　“她的啊？我们还以为是你的呢。表姐，你咋不买一辆好车呢？” 　　黎夏道：“我舍不得钱。需要好车装点门面的时候可以租啊。有钱我宁可买房子。你们也是，以后有钱宁买房子不要买车。” 　　“可是男人就喜欢车啊。” 　　“那也先买房子后买车。舅舅，我们一会儿要回来吃午饭。” 　　舅舅点头，“行，多做点饭菜就是了。” 　　正说着，耿清欢也走回来了。 　　“舅爷爷，我借一个撮箕。” 　　舅舅道：“等着，我给你拿！你可小心着点蚂蟥啊！” 　　黎夏的几个表弟、表侄都忍不住看向耿清欢。知道她是城里姑娘，但是没想到她家这么有钱啊！ 　　耿清欢道：“你们看我干嘛？” 　　黎夏笑，“他们听说这车是你的，觉得你家好有钱啊。” 　　耿清欢道：“黎夏姑姑跟我家差不太多的。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有钱人。” 　　舅舅把撮箕找出来，耿清欢道了声谢就拿上跟几个小姑娘去捉泥鳅了。 　　几个保镖远远的跟着。 　　舅舅道：“还有一个呢？” 　　“在田大爷那边画画，说那里的角度最好。” 　　“哦。” 　　黎夏拉开车门，让二舅爷上车。萧阳自己有配车，钟勇替他开。 　　两辆车很快往机场坝上开去。 　　一路看到很多田都荒了，二舅爷道：“种地尤其是种粮食不挣钱，年轻人很多都出去打工了。所以这些良田都抛荒了。要不然，农场也不会想把田租出来。” 　　“他们这儿不能种茉莉花么？” 　　“这一片好像很少茶老板收花。咱们那坝上比较多。”一二大队有茉莉花这种经济作物，黎夏又在收菜。在家里就能挣到钱，出去打工的热闹就很少。 　　“也就半小时车程，差别还挺大的。那我承包了，能招到人给我种地么？”她们这一片也不兴机械化种植，都是人工。 　　而且种菜又不是种粮，也是得人工才行吧。 　　“看你给的工钱啊。你给的钱比外头划算，人自然就回流了。” 　　“所以现在田不是问题，种田的人才是问题？” 　　二舅爷点头，“你说还想多要几个这样良田集中的大农场，我也能给你慢慢找。但种田的人手，如今确实不多。那你还要不要去租农场？” 　　“先问问价，然后再问问附近的人多少钱一天他们才肯来种菜。” 　　总要算一下划不划算再说。 　　而且最好是当地人，这样不用管吃管住。 　　到了地头，二舅爷就对农场场长道：“你不是说羡慕我们村种的菜有人收么。我把买主给你带来了。” 　　“年轻人都跑出去打工了。你现在把买主带来，我也没有菜卖啊。这是村里集体的地，我这个场长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第413章 　　黎夏挑眉，“所以场长你是预备转租给我？” 　　“不是，这不是我租的。是村里的，只不过交给我管理。但是如今的小年轻都更喜欢出去打工，毕竟打工的工资高嘛。” 　　黎夏看了看种得稀稀落落的菜地，这和牟家村的葱绿一片简直是鲜明的对比啊。 　　场长看她看了一阵不说话，“所以，黎总你租么？这地本身是挺好的。” 　　黎夏道：“可是没人种怎么办啊？” 　　黎夏是打算租的。就算租金和人工上涨，但毕竟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比进货来卖还要划算一些的。 　　她是在想人工上涨的趋势已现，今后人力成本又要飙升了。 　　教师、公务员这些端公家饭碗的，是97年工资飙涨。 　　但社会上96年就已经压不住这种势头了。 　　“如果你出得起工钱，能不背井离乡，应该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回来的。毕竟家里还有老的、小的。我听说大多数出去还是卖劳力赚钱，还要受工头的气。” 　　“可是我马上就需要有收成哪。再有半个来月，我的门店就要开业了。” 　　黎夏也知道这会儿才来找是晚了。可店没买下来，总不可能就先来租农场了。 　　二舅爷道：“我们附近几个村的菜都被你的店收走了，除非再往外扩。就让那些有三轮车的自己出去收回来，然后送到你舅舅那里。那这农场......” 　　场长道：“你们等一等，村长马上就来。他是很想把这一千亩良田租给你的。你买了150家店，也不可能就靠一两处给你多收菜就全部满足需求。还是有自己的农业基地更妥当。” 　　黎夏点头，“场长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是我们公司的采购总监，这个事情他可以全权负责。我才是顺道来看看的。你们回头和他谈就是了。” 　　二舅爷看场长有些怀疑人家能不能做主的样子便道：“萧总监以前是省供销社的主任。” 　　场长的态度立即就不一样了，热情地道：“你们等一下，我去催一下村长。” 　　萧阳点点头，“不着急，我们走走看看。” 　　一千亩也是很大了！反正黎夏目前买的地，最大的在深圳5000平米，折合下来七亩半。 　　场长喊人去了，田里还有零星的一些工人在。 　　二舅爷陪着他们边走边说，“这儿以前是非常大的蔬果基地。以前能进这里面来上班，就跟进城当工人是一样的光彩。但是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没落了。不过，这儿的土质确实是相当好的。” 　　黎夏道：“二舅爷，如果我租下来，这个场长你觉得我是继续用还是换人？还有农场的工人，我是倾向于是要用本地人。但我也担心他们会抱团。我的门店从来不会用本地人超过一半。” 　　二舅爷笑了一下，“老熟人了，本来不该戳他的饭碗。但谁让你是我侄孙女呢？你要是有信得过的人用，我建议你换人。这老小子在任上捞了不少。而且他一家子都在这个农场干。干得比人少，拿得比人多。这也是这个农场走了那么多人的一个缘故。” 　　“他有什么背景？” 　　“村长小舅子。不过没事，他姐夫很快要下台了，跟我一样岁数到了。”他说着看看黎夏，“你临时上哪招人给你种地啊？这原本农场人就不够了。” 　　黎夏盯着他看，目不转睛的。 　　二舅爷反应过来，“你打我的主意啊？” 　　黎夏点头，“啊！牟家村有剩余劳动力，我看他们平时还打牌呢。您帮我把他们弄过来，起码要占到农场的三成劳动力。然后我再从其他地方招募一部分，他们村原本的人里再招一部分。不然，这么大的农场，交给不知根知底的人管，我不放心。您家难道不想修房子，不想去县城、市里买发房子，送孩子去师资力量更好的地方读书？” 　　如今牟家村过得最好的自然是黎夏舅舅一家。 　　家里修了两层的小洋楼，三个儿女在县城或者市里买了房，孙子、孙女去县城、市里读书了。 　　这就是村里人心里的人生赢家了。 　　要说二舅爷丁点不羡慕，那是假的。但他这个人很有原则，觉得不该自己拿的就不会拿。 　　譬如之前跟黎夏出去给她当顾问，但他觉得自己没起到什么作用就拒绝去挣这笔松活钱了。 　　为这，这几个月没少被老伴抱怨。老伴说人家夏夏既然叫你去，那肯定是觉得你有用的。你还自己不干跑回来了。 　　当那个顾问有点虚无缥缈的。但要说让他盯着搞农场，他还是有把握的。 　　他是幺房，虽然辈分高，但其实比黎会计还年轻一两岁呢。今年才62不到。 　　“那两郎舅知道你的想法，肯定搅黄这件事。其实我今天只是打算带你来看看。如果你真的要租，我也要告诉你其中利弊的。” 　　“找您老人家一道，不就是图这个么？他们想给咱们搅黄没关系，咱们直接找乡里。创收的事儿，就算他们在乡里有关系，那关系也不能只手遮天吧。总有愿意为民做实事的乡干部。不过，这就得您老人家出马了。您给我干这个场长，一个月销量达20万，我给您开1000。30万就是1500，以此类推。至于种什么，您是老庄稼把式，您拿主意。” 　　就算二舅爷当支书多年，自己已经脱离劳动了。但他懂得肯定比旁人多。 　　二舅爷背着手道：“千亩良田啊！”把人的积极向上调动起来，再请农大的专家来给好好规划一下，产量是绝对上得去的。 　　这个农场没成为敛财工具前多红火啊！ 　　他看着黎夏，“蔬果收购价怎么算？” 　　黎夏道：“如果我完全不操心，就按牟家村的价格算。租农场的钱在菜钱里扣除就是了。我就一个要求，保质保量！” 　　二舅爷动心了。这赋予了他很大的权力啊！而且按牟家村的收购价的话，他的月收入可以奔2000以上去。 　　“你要派人监督的吧？你不监督我很容易伸手的。” 　　这个场长之所以能捞钱，不就是因为财务也是村长的人吗。 　　黎夏笑，“我会派财务来，不会考验您老的意志力的。” 　　“对啊，我清清白白了一辈子，你可千万别诱惑我。得派人监督，不然万一我为了儿孙什么时候立场一个不坚定......” 　　黎夏点头不已，“听您的。” 　　二舅爷道：“那萧总监，你直接跟村长和场长说，你们租下来会另外派场长来管理。他们肯定就不答应了，那咱们再另想办法。都不用惊动乡上，在村里就能解决。” 　　黎夏想起他说这个村长快下台了。那肯定有等着上台的人。 　　如果能提前把他拉下马，想必是乐意的。 　　之前的村长即便不满，等成了平头百姓，他也干涉不了农场的事了。 　　到时候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有人或者有亲朋在农场上班，他想搞破坏都不成的。 　　“萧总监，那这事就都听我二舅爷指挥。二舅爷，您回头再给我培养些能管农场的人出来。我肯定不只要租这个一个农场的。回头这些农场也分区管理，您老人家就升职了。到时候提辖下几个农场的成。” 　　二舅爷点点头，一时腰背都挺直了不少。 　　他看看黎夏，“你就不怕人说你任人唯亲啊？我可听说这是用人大忌啊。” 　　“自己人，是要信得过一些啊。而且我重用的自己人，基本都是德才兼备的。又不是是个亲戚，我都要用。您老不用我叮嘱，你前头几十年也没干过这种事啊。” 　　是人就喜欢听好话，二舅爷脸上露出笑容。 　　他看看农场里的作物，“搞成这样，忒糟蹋良田了！夏夏，你7月8号就要开业，赶不上的。就算我动作快，也得八九月才能大量供货。” 　　“八九月就八九月，本来就不急在一时。” 　　后来的发展和二舅爷说得差不多。萧阳一说要另派场长来，且连副场长都不给原场长做，这件事立即就谈崩了。 　　接下来就靠二舅爷去运作了。 　　他是真正人老成精的人，有了为儿孙再发光、发热以及重新执掌权柄的心思推动，肯定会不遗余力的。 　　退休一两年，新支书和村里的人对他的态度也在渐渐变化了。人走茶凉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概莫能外。 　　接下来黎夏就不管了。 　　她是赋予了二舅爷极大的权力，但是最终签合同的还是她的公司，到时候萧总监来直接签个十五年以上。 　　二舅爷是拿不出承包费的。 　　有个升职管几个农场的胡萝卜吊着，这个农场上了正轨，老爷子肯定会不辞辛苦再去寻觅、打理新的农场。 　　培养得力下属肯定也是尽心尽力。 　　至于那150家店，就什么时候有了稳定货源什么时候再增设生鲜。 　　黎夏回舅舅家吃午饭。 　　舅娘把菜做得十分的丰盛，杀鸡、杀鸭，大表哥还提了一根猪后腿回来。 　　耿清欢也贡献了一道炸泥鳅。她捉了回来，舅娘让孙子清理了，然后裹上面粉下油锅。 　　再剁了红椒放上调料上锅蒸。 　　她还打包了一份预备给她爸带回去呢。 　　舅舅听说黎夏找了二叔出山笑了笑，“他是宝刀未老哦。只是限于退休年龄到了不得不退而已。” 　　黎夏道：“我反正是没精力也没经验跟农村基层领导干部打交道。萧总监想必也没有。那就转给专业人士吧。” 　　吃饭的时候，大表哥把田大爷也请了过来。 　　村里人都知道黎夏跟田大爷关系挺好，时不时家里有席面都会请老爷子去坐席。还会给他弄些软糯的菜。 　　被当做德高望重的长辈请去坐席那是不用随礼的。 　　展翘一直找竹笋烧鸡里的竹笋吃，耿清欢则爱吃她的劳动成果。看展翘那么喜欢吃竹笋，她也夹了来吃。然后便也一直夹个不停。 　　现在正是吃竹笋的时候，大表哥便去后面的竹林再掰了不少嫩笋给她们带上。 　　自然也不会忘了黎夏那份。 　　大表哥弄得干干净净的给她们放到后备箱。 　　“夏夏，你大表嫂9月是不是不用搬去省城啊？” 　　“是啊，以后X山的员工中心就做为餐馆的总部和其他子公司的X山分部。”那样，那里应该就怎么都够用了。 　　“嗯，那你把她调到餐馆挺好的。我要照看养猪场，走不开呢。” 　　大表哥养猪场已经有百余头猪了。 　　黎夏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喂饲料！ 　　还有村里下蛋的母鸡，也禁止喂饲料。曾经有人为了多卖钱这么干过，发现后直接取缔了资格。 第414章 　　黎夏一行人驱车离开。 　　回到员工中心，萧阳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了。接下来生鲜这块的供应，他就直接和二舅爷联系了。 　　老板的舅爷爷，他还真是得恭敬着点。不过这位老爷子在基层混了几十年，倒是很会来事，也不会干倚老卖老的那套。这倒是好伺候多了。 　　而且如果能帮他们彻底解决生鲜供应，其实是解决了四分之一的货源啊。 　　还有四分之一是军需物资。重点主推老板占股80%的276厂的产品，然后还有几大军区军工厂的产品。 　　这两块的权重很大，因为利润比其他产品高。都是没有中间商赚取差价的。 　　剩下一半才是常规的超市日用品。 　　萧阳坐到位置上，看看电脑文档里自己草拟了一半的计划书。他是计划今年推出更多的家电产品的。 　　如今老百姓有钱了，卖家电是真的赚。他们有这么多店，很多家电厂商都想入驻的。他可以慢慢去谈，择优选取。 　　萧阳把手放到键盘上，继续完善这份计划书。 　　而黎夏看着跟着自己回来的耿清欢，“你不回家么？” 　　她打包的那份蒸泥鳅让司机给她爸送回去了。 　　“我爸忙着呢，根本顾不上我。黎夏姑姑，我在你这里待几天呗。你和小展阿姨要聊什么，尽管聊。我自己找地方玩！” 　　黎夏看看她的女保镖，让顾芬芳给她们安排了楼上的一个客房。 　　今早孕妇们搬出去，客服已经换过床上用品，打扫过房间了。 　　展翘也被打发去客房安顿，昨天是实在没办法。 　　黎夏认识的人里也就耿清欢有个女保镖。人家那是打小家里专门为她培养的。 　　世家底蕴这种时候就显出来了。不是她这个才发家几年的暴发户能比得了的。 　　展翘的画已经完成了初稿，便暂时搁下了。 　　她来找黎夏，的确是想和黎夏好好倾述一下。她知道章亮挺有钱的，毕竟自己有一个服装品牌，一线城市都有门店。 　　但却没想到他家里还那么有家底，人丁也那么兴旺。 　　她过惯了简单的生活，不想陷入很复杂的家庭环境，就有点犹豫了。 　　可那晚过来正要说，遇上常玥来了。 　　然后黎夏收购关家150家店，很多她想都想不到的麻烦接踵而至。 　　她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添乱吧。 　　然后就拖到耿清欢来玩，黎夏从她的称呼里听出来了。 　　这会儿展翘在收拾自己的东西，预备搬到楼上。她提前从宿舍搬出来了。 　　前几天回去发现同屋的姑娘有男朋友了。她不在的大半年人家把男朋友都带回来了。 　　她突然回来辞职，倒是有些打扰到了别人。 　　还剩几天，学校又没事需要她做，她就干脆提前搬到黎夏这里来了。 　　黎夏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脚还搁到小凳子上。手里拿了颗红富士在啃，看展翘皱眉便道：“不就谈个恋爱么？又不是谈了恋爱就要结婚。走得下去就走，走不下去就散呗。亏你还长成这样！” 　　就这长相、身材，怎么看都像个海王啊。 　　展翘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那不成耍流氓了？” 　　黎夏瞅一眼在外头探头探脑的耿清欢，“反正就是先磨合，最坏的结果就是分手嘛。你又不靠男人养，怕个毛线？最坏的结果你能承受，那就放开束缚去谈一场恋爱。正是该谈恋爱的年纪呢！又遇上志同道合的人。” 　　耿清欢点点头，她也觉得小展阿姨想得有点多。她叩叩门，“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去打乒乓球？” 　　昨晚打地铺的人搬走了，健身房那层的跑步机、瑜伽室、乒乓球台、网球的网兜这些便又摆出来了。 　　这个天气在室外活动很热，但室内空调开放还是可以动弹一下的。 　　黎夏起身把果核精准投入垃圾桶，“等我洗个手！” 　　她上楼和耿清欢打乒乓球，管这一层的员工家属便把这边的空调给她们打开了。 　　这会儿还是上班时间，没人上来。空调她就没开。 　　空调的电表是分了楼层的。她一个人都开着，电表转得快了，回头后勤部的人要说她的。 　　吴娜在节流方面一向令黎夏十分的满意。 　　黎夏的乒乓球打得还可以，但却被耿清欢完虐。人家是专业选手培训出来的。 　　“不打了，简直是给你送菜的！” 　　耿清欢抓着板子，“让你几个球啊？” 　　“不用。”不够丢人的！ 　　黎夏看向展翘，展翘也摇头。她也是业余水准。 　　于是黎夏和展翘另组了一个局。 　　耿清欢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等着，我找打得好的来陪你打！”黎夏摸出手机让吴娜找两个人上来。 　　吴娜很清楚谁打得好啊，公司还进行过比赛呢。当下就打电话把上次女子单打的亚军叫了上去。 　　冠军是门店选送的，临时叫不来。亚军倒是办公室的。 　　吴娜直接打给她的主管，人很快就上来了。 　　“黎总——” 　　黎夏道：“我这个小朋友水平挺高，你好好跟她打。不要让人说我们公司从上到下都不行。” 　　“是。”这就是要她拿出真实水平打，不能让球了啊。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得特别精彩，黎夏和展翘便停下来当观众了。 　　乒乓球是中国的传统优势项目，如今就已经是了。现在女乒的大魔王好像还是邓亚萍呢。 　　92年巴塞罗那她就是世界冠军，下个月的亚特兰大奥运会会成功卫冕。 　　流水的大魔王，铁打的福原爱。不过小爱如今才8岁，还有八年才会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呢。 　　萧阳把计划书写好，一打听得知黎总在楼上打乒乓球不由挑眉。 　　老板这俩月买店、买空调花了6000万。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情打乒乓球，还真是举重若轻啊。 　　不过自家老板轻易不现身，趁着人还在员工中心，他还是得赶紧上去报备。 　　他拿着计划书跑到楼上。 　　黎夏一身短款运动服，正站在球台边观战。见他过来便道：“找我？” 　　萧阳点头。 　　黎夏走过来，接过他手上的计划书坐下来看。 　　日用百货和家电一向是零售业的两个大头。不过黎夏之前卖的也就是以厨房小家电为主，譬如电饭煲、本地品牌桥牌电炒锅，还有电风扇这些。 　　萧阳这份计划书是针对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这些大家电的。 　　这些东西黎夏也知道赚钱，卖一台赚头都挺大。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贵！ 　　她有些赧然地道：“没那么多钱进货呢！” 　　是真的没钱！账上就六千万了。刘玫千叮万嘱不能再花出去了。不然出现闪失或者供应商违约提前催货款，再或者银行提前催还贷，她们就喔豁了！ 　　一开始她买这么几千台空调，董女士都怀疑过她是不是要当二道贩子。如果是那样人家肯定不会给她打九折。 　　后来得知她有几百家店，又是格力的人上门安装，才松了口。 　　家电真的贵，哪怕只预付三成，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 　　就拿冰箱来说，均价差不多2000一台，一台就要压600块现金。 　　500多家店，你至少得有一万台吧。这就是600万了！三个月后还得付1400万。 　　人家还未必答应压三个月货款。因为不太愁销路啊！国人如今渐渐有钱了。 　　这才只是冰箱一项。要想做大家电，起码得拿半个亿到一个亿来做初步投资。 　　买煤老板的店是早就定下的今年最大的开支。 　　买空调是因为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明年花费更大。这笔花费还是分摊到每次开店时为好。 　　而且买空调这事儿，相当于又给超市打了一次广告。 　　如今全省乃至外省的人都知道黎夏超市是有实力的，每个店都装了大空调。 　　夏天很多市民进来避暑。 　　这一点好些政府部门都办不到呢。 　　这也是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口碑啊。大家买东西还是喜欢去有实力的商家买的。 　　而且买空调后，各地办会员卡买购物卡的人数都有了大幅增长。 　　那这笔钱花得就算值当！ 　　至于土地，虽然买了小一亿的囤着。但都只付了一成首付和手续费而已。 　　但就买门店和买空调两项，也是六千万了。真的搞不了大动作了。不然她能明知道家电现在赚钱不搞么？ 　　“除非你能谈成让他们主动来铺点，货款后付。” 　　萧阳摇头，“如今家电市场很红火，尤其是大品牌。”言下之意，是卖方市场，人家不会太稀罕来超市铺点。 　　黎夏道：“那今年怕是不成了。” 　　“黎总你下半年还有其他大的规划？” 　　“买地的钱虽然两年内付清就可以，但也得陆陆续续的给啊。我计划八月把省城的付清，十月底把山城的付清。如果可能，年底北上深也付清一块。把负债率降一降。咱们的动作还是不宜太大了！” 　　萧阳看看自己的计划，“如果先只在省市两级的门店做呢？实在不行先在省级门店试点。” 　　呃，这倒是一个办法。反正有钱人也比较集中在大城市。 　　“你先做一份省城试点的计划。”省城、山城和那六个省会城市的门店刚好百来家。 　　每一样先进一千台的货试试。就算讲不到预付三成，讲到五成，那预付千儿八百万的也就够了。 　　萧阳立即又把省城试点的单独计划书拿了出来。当然，都是针对国内名牌家电的。大家伙，要用掉家庭储蓄的一大部分，大家肯定选择名牌。 　　国外的品牌，那更讲不下来压部分货款的事。 　　黎夏看了看，接过他递上的签字笔把名字签了。 　　这个结果萧阳只觉得差强人意，但他下去不久刘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黎总，萧总监直接知会我准备一千万现钱。” 　　旁人面前，刘玫自然会给黎夏这个老总留够面子。有她的签字，刘玫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说到时候签订合同就打款。 　　但私下她肯定要跟黎夏叨叨两句。才说了不要再这么大手笔花钱了。 　　黎夏直接去了财务部那一层，进了总监办公室。 　　“我看他的计划真的挺好的。而且今天6月20号，这个月要发的工资都发完了，要付的货款也付完了。那咱们账上还能有六千万就很不错啊。他去谈预付款，也得要几天。咱们现在一天600万的营收，几天又有3000万了嘛。” 　　“我只是提醒你，不能太大方了。一万五千员工了，经不起闪失。亏得银行那3500万没还。”刘玫起身给黎夏倒水。 　　“我也是觉得，我怎么还缺钱呢？” 第415章 　　听了黎夏的话，刘玫一脸的无语。 　　“老板，就不说您有500多家日进斗金的门店还有另外几个子公司，也不提你名下的几套房还有大城市的几块地，就光是自有门店的房本，你都能拿来打扑克了吧？你的钱都压在这上头了。” 　　打扑克？黎夏想了下，好像是比一副扑克牌还多了。 　　“你没钱就是因为你把钱都花在这上头了。而且，咱们每个月的支出确实挺吓人的。” 　　这个，刘枚这个经手人最有发言权。 　　“咱们就说这个月啊，买店、买空调就不说了。日常付了六千万的货款、六百万的工资，还有第三季度的房租六百万。” 　　黎夏呼出一口气，一年房租2400万，人力成本7200万。这还是之前360多家店的支出。 　　以后这两项会逐年上涨的。 　　就连大嫂的作坊，工服的手工费也已经涨到两块五一件了。一天她们15台缝纫机能做两百多件。 　　她大嫂以前一件赚五毛，但涨了价也就是七毛。 　　这一件三毛的差价就是上涨的人工费了。 　　刘玫点头，“是啊，这几年房租和人力成本都涨得挺凶。” 　　黎夏道：“往后只会更凶。又过了三个月，我的分红不至于付完买地款就没了吧？” 　　“那当然不至于。公司有九成的利润是你的呢，这三个月你私人又没花什么大钱。” 　　年初的时候黎夏发文，以后公司三个总裁、副总，不再只提取辖区内的分红。而是拿全公司利润的4个点、3个点、3个点。 　　今年按刘玫预估，如无大的意外年利润在三到四个亿。那这三位的分红都将突破千万！ 　　不过黎夏看过如今的运营模式倒是也觉得这钱给得不亏。 　　这三人从家乐福‘深造’回来，都有了很深的感悟。 　　运营方面三个人商量着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超市如今在消费者中有口皆碑。 　　营运方面具体事务已经不用黎夏再操心了。 　　只等他们用两年的时间把西南、西北的市场占据，同时物流团队和仓储中心也都完善，把进货成本降下来，就是家乐福来了，黎夏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担心了。 　　只要挺过这一波冲击，她就可以考虑借着高速公路开通，往一线城市发展了。 　　北上深她想过提前开店，但后来还是放弃了。 　　那三个地儿已经有了本土的零售业巨头。她过去开一家店孤军奋战的话，成本降不下来，还可能被人包围。 　　人家用几个社区店围住她打价格战，她很容易铩羽而归。 　　那不如等她把西南、西北的根扎稳了，再进军一线。到时候可以一次性的开上几家店互相呼应，才容易站稳脚跟。 　　门店进入一线城市的第一步，走稳点好。 　　她现在在一线城市囤地就够了。有可能的话，明后年继续囤修门店的地。 　　6月30号，黎夏要开L6以上的大会，宣布公司的新架构。 　　她已经把L5的任免权下放了。L5就是区经理一级。她半年都不露面，要是卡着这些人半年不能升迁也太不厚道了。 　　而且，超市5家门店一个区经理，餐馆也是一样。 　　如今L5的区经理在公司真的不稀罕了，加上办公室的两百多了。 　　哦，要是算是刚收购的150家店，就更多了。 　　L5的任免权如今在傅杳钧手上，但L6及以上，是只有黎夏能做主的。 　　所以这几天她除了把会议内容最后过一遍之外就没什么大事了。 　　晚上她和展翘、耿清欢开着空调煮火锅吃。 　　当然是在大食堂里煮，她住的地方可不想弄得尽是火锅味。 　　为了配合耿清欢，黎夏和展翘放弃了冰啤酒，和她一起喝西瓜汁。 　　她们五点就开始了，这会儿员工都还没下班呢。 　　锅底还没煮开，耿清欢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小姐用的自然是最新款的，史上第一款智能手机哦。 　　倒是黎夏至今依然用的是95年最初买的那一支。 　　“喂，爸爸？” 　　“你怎么不知道着家的？”耿瞻今天想着宝贝女儿回来了，好容易挪出了晚上的时间，特地打电话回家问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结果管家说人一早就去黎总那里了，还没有回来。倒是派人给他送了一道蒸泥鳅，还说是自己亲自下河沟捉的，送回来给他尝尝。 　　耿清欢道：“我听说你最近很忙，就出来找黎夏姑姑了。” 　　“她这几天应该比我更忙才是。” 　　“没有啊，黎夏姑姑上午去乡下办事，下午还同我一道打乒乓球呢。我看她没你忙！我们现在正要煮火锅吃。爸爸，真的，黎夏姑姑比你懂得抓大放小！” 　　黎夏抬头，“我的业务比较单一啦，跟你爸不一样。” 　　耿清欢把手机递过来，“他要跟你说话。” 　　“喂，耿哥，没事、没事，她没有打扰我。我的事情前面料理得差不多了。” 　　“那就麻烦你了。这孩子早熟，跟同龄人不大玩得来。不过，你还有空打乒乓球的话，的确是蛮会抓大放小的。你手下那帮人也还算得力。” 　　耿瞻自己也是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很明白自家闺女跟着黎夏下乡那种放风的心态。 　　那个村子里的人比较淳朴，大多数还是黎夏的亲戚，剩下的也都端她的饭碗。 　　所以女儿去了，能待得比较的自在，也没有什么危险。 　　黎夏给手下那些高层的待遇他也略有耳闻，确实挺舍得的。 　　千万级别啊！也难怪人家卖力。而且下头的人也都能看到巨大的晋升空间。 　　白手起家，站在风口上，倒是比他们这样的老公司好管理些。没那么多倚老卖老的家伙掣肘，整个团队都是积极向上的。 　　“让你姑娘虐得差点没信心了。”幸好后来在展翘身上找回来了。 　　耿瞻笑了笑，“什么时候来俱乐部一趟，大家都想跟你沟通沟通呢。” 　　“我30号要开管理组大会。那之后吧！” 　　“好！” 　　接下来两天，黎夏、展翘、耿清欢就结伴在附近逛吃逛吃。 　　6月23号，空出了半个月的章亮来接上展翘，两人一道去敦煌那边了。 　　展翘想去看壁画、看张大千等人摹的画。章亮去看历朝衣服款式。 　　要不是为了这趟出行，展翘早就去北京了。也不至于从宿舍搬出来还跑到黎夏这里待了几天。 　　至于耿清欢，她也识趣的结束了放风，回去继续她的各种课程了。 　　黎夏26号去军区慰问受训的员工，27号去看已经换上新招牌的原关家最大的几个门店。 　　28号喝两个下属的喜酒。 　　30号开会！ 　　L6就是子公司老总和各省的负责人以及各部门的总监还有总裁助理顾芬芳。 　　总监都是今年才水涨船高升上去的，店多了嘛。还好，几个部门总监和顾芬芳一直很有危机感，算是都保住了职位。 　　不过，可上可下依然是悬在她们头上的一把利剑。 　　尤其最初创业的那批人可都不是大学生啊。 　　现在公司里的大学生是越来越多了，对她们的位置也是虎视眈眈的。 　　29号晚上能赶来的人就纷纷抵达。其余因为要见客户或者见政府官员不能回来的，都是亲自打电话跟黎夏请假，到时候参加音频会议。 　　因为视屏时常会卡，所以暂时只能是音频了。 　　这应该是X山总部最后一次开这个级别的会议了。 　　等下次开会估计外省的人都别想请到假。因为飞机可以直达省城的，路上不用耽搁两天了。 　　要说你忙，一年顶多开两次这样的会你也挪不出时间来？ 　　黎夏推门进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到齐了。 　　这都是公司目前月入过万的高层，也有二十来个了。 　　黎夏想了一下顾芬芳拿给她看的各人的资料，这里头有大学学历的占到一半。基本是最初如职的那批大学生，也有两年资历了。 　　“我先宣布一个事情。当初公司第一家门店还没开的时候，我曾经向傅总承诺过：待他入职满五周年，会分给他部分股份。”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变了脸色，郑奎和王蕾尤其。他们当初可没得到过这样的承诺。 　　黎夏左手边的傅杳钧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傅总入职马上满三周年了，还有两年。到时候我会分你3%公司股份。以后就按服份有限公司的规矩走。你要卖股份的话，我有优先购买权。” 　　傅杳钧点头，两年后的3%，不少了！到时候他就是不参与营运，差不多都有千万级别的分红拿的。 　　他有些克制不住身体的兴奋！三年前就是这个时候，他替人受过背着一个处分从供销社离职。那时候简直是人生的至暗时刻！ 　　他南下找工作，都因为档案里这个处分被许多大公司拒绝。 　　至于小公司，他看不入眼。毕竟当时黎夏是许过他后路的。 　　这三年，黎夏也给他画过好些次大饼。但今天她当众宣布，是真的到期就要给他兑现了。 　　“傅总是第一家店开始就同我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期间吃苦受累，也受过委屈。凡是为公司出过力的，我都不会亏待。” 　　资历深的不由想起傅杳钧别煤老板的打手毒打那回事。那确实是委屈啊！ 　　郑奎和王蕾听到后面也忍不住有些激动，他们也会有么？ 　　黎夏看他们两个一眼，“郑总和王总是在公司有一定规模之后来的。但对公司也有不小的贡献。待你们入职满六年之际，我也会给你们2.5个点的股份。” 　　两人的脸庞泛红，“谢黎总！”有指望就好！ 　　“芬芳，回头总部搬到省城，你去政府相关部门申请成立集团公司。下辖零售子公司、餐饮子公司、物流子公司、安保子公司和地产子公司。” 　　“是。” 　　“L7以上的职务就是属于集团公司的管理层。各子公司老总暂定为L6。好，我宣布一些人事变动，回头人事部7月1日发文吧。超市这边，暂时没有L6以上的职务变动。不过” 　　黎夏看向吴青峰，“如果吴总你今年以内顺顺利利的消化、吸收了关家的168家门店，我就升你做L7。晋入集团公司的管理层，也就是在全集团拿分红的序列。” 　　众人看向吴青峰，这是一步登天了啊！ 　　吴青峰觉得这怕是与自己前两天提交的那份裁撤部分门店的提案有关。 　　他看过全X山的门店分布之后，觉得有些门店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几个店处在了两公里以内的同一商圈。 　　这样其实是资源的浪费了。 　　所以，他提出了裁撤门店的详细提案。 第416章 　　其实之前并购了乔猛七家店，吴青峰就感觉有三个店商圈重合了。 　　但是当时煤老板不许他们开新店，也就只有把那七家店凑合开着。 　　所以这一次他才会这么快提出裁撤部分门店的议案。 　　当时去给黎总说的时候他觉得看黎总一脸欣慰的反应，应该是早想到这上头了。 　　他还好一阵庆幸来着。幸亏他先来说了，不然估计他身上就要多一个‘没有主观能动性’的标签了。 　　别的都不怕，只要做事情就难免有出错的时候。但是被老板看死了觉得你没什么潜力，那就不会再有发展了。 　　这会儿顶着众人的目光，吴青峰道：“黎总，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X山原本的三十多家店他会交给信得过的区域经理打理，自己全心投入这150家原关家超市的打理。 　　云南那边没什么人竞争，18家门店也顺利拿下了。 　　吴青峰原本就是超市也就是零售子公司唯一的L7市场经理。虽然只管着X山一地，但X山原本就有三十几家店。 　　比陆晓云这些出去外省开店的L6还强些。陆晓云如今手下才六家店。只从店的个数论，跟一个管5家店的L5区经理都差不多。 　　不过，她的六家店都是三级店（1000平米以上，2000平米以下），一家能抵三家一级店（500平米以下）。 　　说完吴青峰可能的晋升途径，黎夏继续道：“陆晓云你们六个出去开店的也干得不错，财务报表我一直都在关注。之前说15家店以上就给你们准备仓储中心。到时候你们也一并晋升L7。” 　　吴青峰的拟晋升本来就让众人看到了希望，这话一出超市这边的人顿时都高兴起来。 　　黎夏笑笑，“L7到L8，也就一步之遥，加油吧！” 　　陆晓云六人一滞，谁能有吴青峰这么好的运气遇上一下子并购150家店的好事啊？ 　　黎夏笑，“未必以后没有！各地的本土零售业也在冒头了。对了，云南如今有23家店了。昆明5家，其他周边市18家。这符合修仓储中心的条件了。如今的路况，昆明到大理等地也需要超过5个小时。云南的区域经理到了么？” 　　有人站了起来，“黎总，我在。” 　　黎夏记得他，第一次在X山台打广告招来的大学生之一。当时他妈病了，还预支了三个月薪水给他妈治病。 　　两年多点混到去执掌一省之地，相当不错了。 　　也证明他们当初的广告没有胡乱夸大，大学生来了只要自身能力不弱，就是会受重用的。 　　“你也暂时别开新店了。把那18家店都消化、吸收了就给你晋升L7市场经理。至于昆明的仓储中心，交给物流和地产的人负责。那接下来就说即将成立的物流子公司的人事变动。” 　　方才黎夏说了要成立集团公司，提到了有物流子公司，代表物流团队来的郑源和黎震都有点激动。 　　今天在座其他人都是L6，比他们后进公司的地产子公司老总曾阳也是L6。人家有学历，这没法比。 　　但他俩坐在位置上其实是有点尴尬的。因为他俩都是L4，是发文里特别点名让来的。 　　不过这会儿众人都知道，他们怕是要升职了！也该升职了，不然物流子公司也未免太弱了！ 　　不过，目前为止，物流子公司都没有赚到多少钱呢。 　　这还多亏仓储中心是挂在黎总私人名下，没算在他们头上。不然，要扭亏为盈都不容易。 　　但是买车的钱他们确实还没有挣回来。 　　黎夏的子公司都是财务分开的，超市要让物流运货也是一笔一笔的收费。 　　不过如今账面上他们还在靠总公司输血。 　　这让他们坐在这里也是有点抬不起头来。 　　黎夏道：“从去年10月开设物流团队以来，刨开买车的钱，这半年多净收入只有六十多万。平均美玉只有七万多，远不如餐饮子公司和安保子公司。所以你们的老总目前只能定为L5。郑源为正，黎震为副。明天就生效！等月净收入上了百万，再考虑给你们晋升。呃，刨开买车的钱来算。” 　　地产子公司更是没有挣钱，全在花钱。但这是因为公司的地产都是自用或者捐建的缘故。 　　黎夏预备等把3%集团公司的股份分给老傅之后，她的自有物业就要重新开始收房租。 　　以前收过一年多，后来左手腾右手觉得没必要就取消了。 　　但股份都分了，那就肯定要收费了。再注资如果老傅不继续投钱或者拿不出来，他的股份也会被稀释。 　　当然，如果公司缺钱的时候他多注资了，股份也能相应增加。 　　这笔房租费用可不会低。目前黎夏都已经有56家自有门店了，还有各地的员工中心、办公大楼、仓储中心。到时候再说吧。 　　所以不能以地产子公司没有创造利润来降低它的地位。以后地产子公司会越来越重要的。尤其是还有各地黎夏广场需要买地修建。 　　而老总同为L6的餐饮子公司和安保子公司，其实挣的钱也大不相同。 　　餐饮子公司一个月利润一百多万，安保子公司有四五十万。 　　但餐饮子公司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而且黎夏当初给打下了很牢靠的基础。但安保子公司真的全是郭权弄出来的。 　　所以魏容和郭权提成的点不同，收入倒是相当。这个黎夏之前就说过缘由，大家并无疑问。 　　这会儿听到郑源和黎震都升了L5，众人鼓掌向他们祝贺。 　　两人都很高兴，收入也是从一千多涨到三四千了啊。而且两个都涨了，挺好的。 　　再不涨，他们物流团队要不好带了。 　　黎震尤其高兴，他的经济压力太大了！ 　　他爸在京城看病吃药一个月就要好几百。住了堂妹那里，吃上他总不能不摊一份钱吧。 　　如今家里几个长辈相当于是抱团养老，他肯定不能让父母低人一头。 　　欠着堂妹的、买房的十几万他还一分钱都没还过呢。 　　而且，他儿子黎想是黎家小辈里唯一还在县城读书的。 　　他当老子的，总不能让儿子输在起跑线上！不然他拼着欠十几万也要在北京买房子做什么？ 　　现在户口能转到北京去，但北京读书贵啊。要是这次不涨工资，他真不敢把人往北京送的。 　　现在可以了，9月就可以送上去读书了。 　　他媳妇儿最近也升了L5的区经理。不过餐饮子公司那边的L5，收入跟他这个物流子公司的L4也差不多。一个月只有一千多！ 　　他们物流的工资比餐饮的要高一个等级。 　　但现在他有三四千，他媳妇儿再一千多。一个月月入有五千，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他们两个一起升迁，大家也不奇怪。 　　听方才的话音物流子公司肯定要大发展的。回头一个人管几个省还忙不过来呢。 　　而且老板虽然用了不少亲戚，但她目前用的这些亲戚都是干实事的。 　　黎夏看看郑源、又看看黎震，“你们两个谁去云南？” 　　去云南，因为那边还没有物流团队，所以可以算出差，多一份出差补助。 　　郑源和黎震互相看了看，郑源道：“黎震去吧，我在总部盯着。” 　　其实去云南还轻松些。如今X山、山城、省城三处的物流，有得忙活的。 　　郑源知道黎震比他缺钱。 　　而且，在总部盯着也有利于让他物流子公司一把手的地位更牢固。 　　黎震点头，“黎总，那我去吧。”各得其所！ 　　黎夏点头，“好，那物流子公司的事就说到这里。” 　　郑源道：“黎总，关于创收，我和黎震散会后想找你请示一下。” 　　“可以，等一下去我办公室。”大革命十年，货车司机都创收有方。她原本就觉得他们理顺了也该想想这茬了。 　　“地产子公司刚成立，老总曾阳L6，一切照旧就好。你们的任务就是囤地以及购买自有门面。” 　　曾阳点头，“明白。” 　　“餐饮公司也没什么变动。不过新增了168家店，魏总你有什么打算？” 　　魏容道：“关家的门店购入后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把餐饮公司的人捋了一遍，决定缓着来。那168家店肯定是要开餐馆的。但人手我之前没储备这么多，也不敢贸然就储备。所以，接下来我们会大量招募、培训。有合格的人手了，我再开新店。下半年我们在超市以外的开店进程暂缓。一是努力为这168家新的超市输送开餐馆的人手；二是提高原有的超市以外门店的生意。我预备拍摄一则广告向全川投放。” 　　黎夏点头，“嗯，我知道了。接下来再说下安保子公司的事。安保那块一直是郭总一个人在负责，事务比较繁杂。而且，我们一直都没有女保镖可以提供，这也是一个短板。我和郭总商量之后，决定引入一位女副总。就郭总之前去深圳观摩的那家安保公司的人。殷红，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殷红那边辞职、交接费了些功夫，今天才赶到的。 　　方才大家就纳闷坐在郭权旁边、头发短短、又酷又飒的女生是谁了，这会儿便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殷红的行李包还放在开车去火车站接她的顾芬芳的办公室。穿一身红底白星T恤配黑色休闲裤。这一屋子的人，就数她穿得最休闲。 　　因为，她赶不及换衣服了。 　　殷红站了起来，“我叫殷红，退役的女子特种兵。以前在深圳的安保公司干了两年。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事！” 　　一阵掌声响起，既然郭权都不介意有人分权。老板请来的人，他们自然要给面子表示欢迎。 　　黎夏捏捏额角，这也是个酷妹。就看这自我介绍言简意赅的劲儿，估计也不能指望她把业务上的事担起来了。 　　黎夏看向田瑶，“再给安保公司招一个管业务的副总。来了和殷红一样，直接挂L5的职衔。月收入4000左右。” 　　在深圳拿一万多，其实真还不如在X省内拿三四千的购买力。除了全国统一价的那些东西。 　　黎夏主要是拿房价在对比。两边房价相差特别大，深圳如今市区四五千，X山六七百。 　　田瑶点头应下。 　　之前安保公司有个保镖太漂亮而被雇主认为和自己情人有染，找了一群人揍了一顿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后来郭权出面讨回了300汤药费和对方的口头道歉，算是把场子找了回来，也变相澄清了他们的保镖没有勾搭雇主情人。 　　该员工处事不当被罚了一个月收入1200。 　　想来是这件事的后续了。 第417章 　　一番人事变动宣布完，除了三位老总将有机会分得股份，吴青峰有望晋入集团公司管理层获得分红，最大的变动竟然是出在一直风平浪静的安保公司。 　　其他的诸如六省的区域经理有望晋升市场经理，物流子公司提拔了一个老总、一个副总，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亮相都是大家有数的事。 　　不过郭权本人平静接受，这件事也就这么船过水无痕的翻篇了。 　　这个会开得从傅杳钧往下好多人都心情激动、难以平复。就知道黎总半年不现身，一回来肯定是要放卫星的。 　　黎夏把自己要说的说完了，扭头问傅杳钧，“傅总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傅杳钧摇头，“没有。” 　　老板不在，周、月例会都是他主持的，他说得够多了。 　　郑奎和王蕾也没有。 　　黎夏又问在座的众人，“你们呢？” 　　众人摇头，他们都无异议。 　　“那散了吧。芬芳，接下来还是你去安顿殷总。殷红你远道而来，先休息两天再说。” 　　殷红这里接下来就是招聘人手和培训，也不急在这一两天了。 　　如今员工宿舍住满了，不可能叫里头的人给她腾房间。而且9月安保公司也要跟着搬往省城总部，到时候再安排就好。 　　所以，直接住楼上客房吧。 　　如今韩教授不用再去自治县验收房子，也就不会经过X山。这客房就只有部分重要客户来的时候会安排入住。 　　顾芬芳应了一声，带殷红去拎上行李上楼安顿。 　　顾芬芳给她介绍，“省城我们的员工中心已经竣工了。以你的职级可以直接分到100平米的套房。只需要交水电费，公司不收房租。不过只能住到入职满三年。黎总很鼓励我们自己买房！” 　　她和吴娜、田瑶的房都买好了，就在同一个小区。到公司不过15分钟的车程。 　　田瑶的老公没法子调到省城的上级单位，选择了国庆后停薪留职下海。 　　因为田瑶自己就是公司的人事总监，所以不好给她老公派活儿。这事她准备回头去找黎总安排。 　　殷红闻言笑了一下。 　　她来之前还问黎夏来着，她深圳那套70平还在月供的公寓要不要挂到中介卖掉。 　　黎夏这个坚定的购房党自然是告诉她，“你可千万不要卖！深圳的房子我非常的看好，一定会涨的。再说我经常往深圳跑，你留一套房在那里没坏处。一个月供多少啊？” 　　“我选的十年还清，一个月供三千二。”跟现在的月收入差不多了。 　　“你有积蓄吧？” 　　“有十来万。” 　　“那你先供着。等你招到人，培训出来上工，你收入自然就上去了。” 　　套房里有服务员，所以顾芬芳也没有久留，“殷总，你先休息吧。这是你的员工购物卡，里头有原始的一百块。可以在这员工中心所有地方进行消费。钱不够了，就到大食堂旁边办公室自己充值。食堂6点、12点和18点开饭。如果不想吃大锅菜，旁边有餐饮子公司的餐馆。门口还有许多农民开的饭馆。不过出了员工中心就是现钱交易了。” 　　“哦，好的，多谢你。” 　　顾芬芳走了，服务员问道：“殷总，需要我帮您把衣服都熨烫好、挂起来么？” 　　“还有这么周到的服务啊，那麻烦你了。坐了一天两夜火车，我先去洗个澡！” 　　得知飞到省城还得转车7个小时，殷红直接选择了一路卧铺躺着过来。 　　众人都散了，郑源和黎震跟着黎夏进了她的办公室。 　　“黎总，之前几个月我们物流团队从组建到开工，也有点忙乱。现在总算是上了正轨。因为我们是往来各地，因此能及时运回外地的特产。我好黎震商量了一下，想通过这个路子创收。届时我们以物流公司的名义在当地进行收购，然后运回X山转卖给超市进行售卖。您看可以么？” 　　黎夏笑，“你们其实已经试过水了吧，销路如何？” 　　要说这些开货车的司机没有趁机用公司的车赚点外快，她是不信的。 　　不过，既然选择了主动告知，过往的事她就不追究了。水至清则无鱼！ 　　哼，反应倒是快。说等月净入超过百万就给他们升职，立马就来了。 　　郑源和黎震一时都有些讪讪的。 　　“还、还可以！”他们之前私下偷运回来，自然不敢卖给超市。甚至都不敢大肆在外头卖。 　　要是借助超市的客流量，生意肯定能更好。 　　把外快专为明面上的收入，大家伙应该也都能分润好处。而且还可以动用公司的钱进货，规模一下子就上去了。 　　而且黎总把他们之前私下挣外快的事定性为了探路，让他们心头的那块石头一下子就搬开了。 　　“你们自己去和萧总监沟通吧。” 　　“好嘞。” 　　“震哥，你留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郑源便自己出去了，径自去采购部找萧阳。物流团队走四方啊，人离乡贱物离乡贵！ 　　黎震说他们以前在黎明物流，回程也运满了货。但如今超市这边，送货都是单程的啊。 　　萧阳笑，端着茶盅道：“你们这算是在老板那儿过了明路了？” 　　郑源道：“你也知道了？” 　　黎总那脑袋瓜子就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她心头有数他不奇怪。这也是他赶紧坦白的一个原因。 　　但是这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妙了。 　　萧阳道：“我能不关注市面上从外地运来的紧俏货？只是没吭声，等着你们自己挑明罢了。” 　　毕竟还有老板的堂哥搅和在里头，而且郑源也是第一批入职的老员工。 　　他可是最早给老板干过一段时间专职司机的人。 　　“得，不说了。这以后就公司的进项了。咱们来商量具体的事宜吧。” 　　萧阳道：“当然不说了。黎总都说了你们这是为公司的生意探路呢。我也觉得这是一条财路！” 　　他这个财务总监，也需要做出些亮眼的成绩来才好啊。 　　吴青峰都有机会迈向L8了！ 　　而傅杳钧和郑奎，说起来以前的位置还比他低一级呢。他怎么可能甘心久居人下就只做个L6？ 　　瞧黎总那意思，到L8就有资格参与分红，到L9就有资格列入分股份的人选了。 　　这样的机会，今天在座的人有谁不想抓住的？ 　　就是郑源不也是想L5升L6，才会这么积极主动么。 　　两人可谓是志同道合，立即展开了一番关于今后采购部和物流子公司合作的讨论。 　　被留下来的黎震坐在黎夏的沙发上，“什么事啊？”这会儿是兄妹俩说话，自然就可以随意些了。 　　他靠到了椅背上。 　　黎夏道：“嫂子倒是好办，云南那边也有餐馆，直接让二嫂把她调过去就是了。想想你打算怎么安顿啊？” 　　黎震道：“我想让他下学期转去北京读书。一会儿出去我就去找你二哥问问转学都要办些什么手续。” 　　“我是说这个暑假。你们要带他去云南么？” 　　黎震想了想，“活蹦乱跳的都还好，就怕他水土不服。我跟他妈过去都忙得很！” 　　现在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放在老家让孩子外公、外婆看着，要么送去北京让爷爷、奶奶看着。 　　他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堂妹是请了人专门买菜、做饭、搞卫生的，所以几个老人每天并不忙。 　　而且还有专车和司机给他们几个老的出门用。她照顾他爸也还有余力。 　　再说9月要去北京读书，先送去适应一下也好。堂哥、堂姐妹都在北京呢，也不怕他没人一起玩。 　　“我想把他送北京去。” 　　黎夏道：“他九岁了吧？” 　　“嗯，就是从来没出过远门。我跟他妈无论谁送一趟，来回可就是一周了。” 　　物流公司正是要大发展的时候，他走不开。只能让孩子他妈去了。 　　黎夏点头，“你心头有盘算就行。” 　　黎震点头，“我打个电话啊！” 　　他坐过去拿起桌上的话筒，给北京小四合院拨了过去。 　　今天是黎夏妈接到的电话，“夏夏，哦，是阿震啊。你等一下，我去喊你爸妈。” 　　这会儿姑父和黎会计去276厂上班了，厂里还在加班加点的赶工呢。 　　不过大伯和大伯母带着黎菁过来了。大伯和大伯母本来就时常过来打牌。 　　黎菁跑过去，拿起话筒，“震叔，咱们聊两句。”反正三爷爷和三奶奶还没过来。 　　黎震噗嗤一声笑出来，“菁菁，你是不是挺无聊啊？不怕，你想哥马上要去北京了。你俩可以一起玩。” 　　“好哒。三奶奶来了——”黎菁把话筒递过去，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三婶道：“喂，阿震，什么事？” 　　“妈，下月起我涨工资了。一开始能拿到三四千，以后还有得涨。” 　　“真的啊？” 　　“我在夏夏办公室打的电话，她就在我旁边坐着呢。我还敢乱说不成？你和我爸不要太为钱的事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爸走到了，我把声音外放啊！” 　　“好，爸、妈，我和古娜接下来都要去云南。9月我准备把想想送到北京读书。过两天让古娜送他上来先适应一下。” 　　“你们都要去云南？” 　　“我是工作需要，古娜是夏夏调过去免得我们分居两地的。我买了票再打过来！” 　　“好的，让你媳妇儿赶紧把想想送来吧。正好过几天跟着我们一起去避暑。” 　　三叔听说儿子升职加薪了，眉头都舒展了许多。 　　儿子、儿媳一个月有五千，那老的、小的日子都能好过起来。欠侄女的钱也能还得起了。 　　一时众人知道了都很高兴。 　　7月2号，姑父在厂里给黎夏打电话，“夏夏，一整列火车皮的货已经出发了。除了咱们厂的，还有北京军区几个厂的货。另外那三家被承包了的军工厂也来搭了个顺风车。” 　　当然是按各家占了几个车厢来均摊运费。不过其他几家加起来也没占满三个车厢。 　　黎夏道：“好的，姑父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采购总监的。我给你说一下他的联系电话，以后都他和您直接沟通货的事。” 　　“好，你说，我记下来！” 　　黎夏把电话报了。然后低头看看手上的菜单，点了几个中意的菜。 　　昨天她去参加了庆祝党城里75周年的活动。今天乔猛在天香园请她吃饭。 　　盛情难却，而且两人也两年不见了，黎夏便来了。 　　说起来天香园她也很久没来了。 　　如今接收了煤老板的店再来，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夏姐，你是这个！你居然真的把国资委的人都吓走了。”乔猛比了比大拇指。 第418章 　　“做好了是应该的，做差了却可能搭上一世英名。许主任是聪明人！”黎夏道。 　　想起徐主任说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话，看来国资委其实对家乐福、沃尔玛们也和警惕啊。 　　而且还设定了不少规则来限制他们。 　　不过，家乐福进入中国市场，好像是利用地方政府想引进外资，规避了很多中央政府的禁令。 　　这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吧。 　　倒是今年才进入的沃尔玛，多少有点水土不服。 　　黎夏给萧阳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时候派人去火车站接货。 　　“好的，黎总，我知道了。正好X山仓库的五六七楼竣工了，这回不用担心放不下。我这两天先安排人把之前的货出到各店上架和入库。把下头四层腾出来。” 　　以后X山将近两百家店，暂时是不会再开店了。 　　但是需要的仓库也相应变大，如今的仓储中心满足不了了。 　　所以之前仓管部门就打了申请，又往上砌了三层。 　　当初打地基的时候就考虑到过这种情形，所以地基都是直接打的能修七层的。 　　这是非电梯楼层的最高层数了。 　　不过，各楼层之间倒是都有传送带连接，总不能靠员工肩背手扛吧。没那么原始！ 　　当然，每次开启电源都是集中拿取，节约用电。 　　之前黎夏从供应商们手上买了1000万的货，把四层楼的仓库塞了个满满当当。 　　这回这些货又会重新回到那150家店了。 　　虽然费了一下事，但那时候供应商们已经是迫在眉睫都赶紧付上家三个月前那一批货的余款了。 　　再说黎夏趁机压了两百万下来，倒也不亏。 　　交代下去，黎夏挂断电话。 　　开了会之后，L6以上的管理组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的无须扬鞭自奋蹄，积极性高涨！ 　　都看到上升的空间了嘛。 　　就连老傅、老郑、老王三个，为了股份，这几天也是积极主动极了。 　　她端起桌上的苏打水喝了一口，“怎么样，你想好做什么实业了么？” 　　乔猛道；“我打算卖电脑。所以夏姐，你要不要照顾一下我生意？” 　　“我说今天怎么要请我吃饭呢。不过，我X山的店都有电脑了啊。至于外地的，如果你的价格算上运费不比别人便宜，我也没有道理在你这里买是吧？还有，你卖品牌机还是组装机啊？” 　　这家伙真的很有投资眼光啊！接下来电脑要红火二十几年的。 　　而国内人民对电子产品的购买力，从400块的小霸王学习机一年销售额达十亿就可以看出来了。 　　当然，这和小霸王舍得花天价拿下央视黄金时段的广告脱不了干系。 　　但也说明如今的过人舍得为电子产品花钱啊。 　　乔猛道：“我们国内的组装机还不成气候啊。所以，还是品牌机为主吧。” 　　“那你路子挺野的。”居然搭上了品牌电脑的经销商。 　　“没法子，不能再跟在夏姐身后沾开超市的光了。不过，沾点卖电脑的光还是可以的。这样，我给你个友情价，保证你一台比在深圳买回来便宜50块行不行？” 　　黎夏点头，“可以，我回头告诉萧阳，新店在你这里采购一批试试看先。对了，收银机你卖不卖？这个我倒是需求量更大。要是一台也便宜50，我就在你这里买。” 　　一个店一台电脑就够用了。但收银机却需要十到二十台。 　　“这个只有你会买。不过顺便进一点也可以。”乔猛说着看看黎夏的手机，“夏姐啊，电子产品是要经常更新换代的。你这只手机用了一年多了吧？我这款可是摩托罗拉第一款智能手机，可好玩了。” 　　黎夏笑，“我知道这款，前几天耿清欢也拿着诱惑我买来着。” 　　她一个玩过二十多年后智能手机的人，能被这种始版本打动？ 　　乔猛‘啧啧’两声，“你真是没有一点亿万富翁的气势！看看你那车，就开个大众捷达。这天香园的车库里，你那车真算不上多好的。” 　　想说动这人把她最早那批电脑和收银机换新的，估计是没戏了。 　　“这X山还有人不认识我么？我还需要靠豪车来妆点门面？” 　　乔猛开了辆奥迪，比她的是贵多了。可是还不是跑过来给她开车门！ 　　乔猛被她说得一滞。 　　黎夏道：“老乔，如果我想买美股，该怎么操作你知道么？” 　　乔猛瞪大眼看着黎夏，半晌才道：“你、你要炒每股？” 　　“我问问。” 　　“你干嘛不炒A股啊？” 　　黎夏摇头，“我现在就对美股感兴趣。” 　　她不想再掣肘于现金，便想到了股市。但中国的大牛股她记得的都还早，有些公司刚成立有些直接公司都还没有。 　　但1996年，苹果股票已经快到历史低点了。 　　十年前，苹果的创始人乔布斯乔教主被踢出了董事会。在他离开的这十年，苹果一直在走下坡路。 　　不过今年12月20号，苹果将以4000万美元收购NeXT，迎回乔布斯。从此开启苹果和乔布斯的高光时刻。 　　其股价自然是一路走高。 　　黎夏打算在年底抽一笔钱出来购入苹果股票，放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不然以后万一真出现资金链要断裂的情况，一点后手都没有。 　　乔猛看看她，“你能去美国吗？” 　　“我有护照，以我的资产办签证应该也不难，应该是能去的。但是暂时没有去的计划。” 　　她今年其实动过去美国看奥运会的念头。顺道还可以去看看《乱世佳人》的拍摄地。 　　省城就有美领馆，以她的英语水平也不会怵面签。 　　但是吧，今年4月严打出台，她怕错过收购关家超市的时机就打消了念头。 　　结果，这个事情还真卡在了六七月份。 　　“境外有朋友的户头可以借用么？” 　　黎夏道：“我的金额会比较大，而且我也没有海外关系。” 　　他们家要是有海外关系，那十年就不会一点冲击都没有受了。 　　金额不只是大，应该是巨大。所以，还是在自己名下才能放心。 　　“那你去香港办开户吧。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中介，可以帮你跑流程，节约时间。” 　　黎夏对他比了个‘OK’。如无意外，她近期就会去一趟香港。 　　一阵脚步声传来，上菜了！ 　　黎夏方才点了一道莴笋烧黄鳝，这可是天香园的招牌菜之一。这会儿端上来，乔猛就让道：“来，夏姐，吃黄鳝——” 　　两个人点了四菜一汤，吃了个不亦乐乎。 　　席间乔猛道：“听说您那位未婚夫最近在矿山那边很出风头啊！” 　　黎夏道：“打架出风头啊？”她其实有点怀疑小彭同志是不是受了伤。这两天找他视屏都不肯，只是和她讲手机。 　　但这种时候她也不好冲过去看个究竟，下了他的面子。 　　毕竟这会儿矿山那边可是富商云集啊。且他讲电话，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足。 　　黎夏也不清楚港商这个身份对小彭同志这次去买矿山有没有影响。如果有，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 　　乔猛点点头，“听说他把人都逼得动枪了。” 　　“开了？” 　　“开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喧哗，来了几车公安。 　　乔猛把头转过去，“出什么事了？” 　　黎夏把嘴里的黄鳝骨头吐到骨碟里，也看了出去。 　　结果，公安是来缴枪的。有人举报了天香园有气枪。 　　黎夏眉头一挑，会不会查客人身上有没有带枪？赵明亮身上就有一把呢。 　　虽然开始严打了，但这一场严打要持续整整两年。所以黎夏现在也不敢当积极分子主动缴枪。 　　不然，她缴了，回头哪个没缴枪的跟她动手，她岂不会吃亏了？ 　　所以她给郭权说的是尽量拖到最后，除了执法人员其他人都没枪的时候再去上缴。 　　但这都不能说就万无一失了。之前郭权还跟她讲，只要她出钱，有弟兄能买到材料，还有弟兄能手工给她造枪。 　　当时黎夏道：“看把你们给能的！我们拿枪是为了自保。如果外头都没枪了，那我们肯定也不能再搞啊。对抗政策的事情绝对不能做！胳膊拧得过大腿么？” 　　所以这会儿如果要搜身的话，她还是准备让赵明亮主动缴枪算了。 　　黎夏和乔猛边吃边看着外头的事态发展。赵明亮和钟勇在旁边一桌和乔猛的保镖一起吃。 　　他俩瞅瞅黎夏，看黎夏没表态，便也不动声色的低头吃菜。 　　一时所有包间的人都在盯着外头的发展。 　　天香园有气枪的事很多熟客都知道，以前还打过鸭子呢。 　　黎夏扭头问乔猛，“矿山那边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乔猛摇头，“不知道更多了。原本我是想去凑个热闹，然后有朋友直接说了动枪的事把我吓退了。” 　　对他来说，如果去分一座矿，那也是扬眉吐气的事儿。 　　不过，听人说都动枪了，他就缩回来了。他搞点金融方面的投资，再卖卖电脑，日子很好过的。 　　才不要过去玩命呢。 　　然后朋友就跟他说了，黎夏的未婚夫这会儿风头很盛。 　　有人为了把他的气势压下去，就动了枪。 　　结果直接把事情搞成了僵局。公安正严打呢，你动枪！公安直接介入，把那伙人带走了。所有人也都暂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应该是没出什么事，不然人家顺嘴都提到了。” 　　黎夏预备等眼前的事过去再说。 　　外头，马老板蔫头耷脑的让人抬了气枪出来，上交了。 　　“还有没有？” 　　“没了，真没了。子弹也消耗到只剩这点了。我们就只是给客人开设的娱乐项目而已，就跟那游乐园里打气球一样的。” 　　公安道：“这不一样！你的枪和人家的也不同。”然后拿起喇叭，“还有谁有枪的，主动上缴！” 　　要说有枪的，除了军中退休干部手头的、民兵组织遗留下来的那些，多半就是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了。 　　黎夏暂时没动，这种事是随大流。等有人牵头了她们再上缴也不迟。 　　“有枪的上缴，不要等着我们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来找。” 　　渐渐的，有人出去了。一个、两个...... 　　黎夏看一眼赵明亮，他起身走了出去，交了还要做登记。 　　不过，如果只是留着枪没动过手的倒也不会追究责任。毕竟从91年到95年，发生了一万多件持枪作案的事件。 　　这五年，公安机关收缴了105万支枪。如果只是拿着防身，这一次倒是法不责众。 　　黎夏对乔猛道：“你这顿饭也太贵了吧！电脑和收银机再便宜点。” 　　“夏姐，缴枪是早早晚晚的事啊！” 第419章 　　黎夏右手抓住筷子，左手握拳做出要揍乔猛的动作。 　　乔猛身子往后一仰道：“夏姐，此事必定是矿山那边事件的后续。” 　　言下之意，这事归根结底是你男人搞出来的！ 　　黎夏拳头跟着他左右摇摆的脸动，就在他眼皮前寸许处晃悠。 　　“60，不能更多了！总不能让我赔你一把枪。” 　　黎夏心道：我觉得这不只是一把枪的事！ 　　她一共有六把枪，花了足足二十万！公安知道了她有一把枪，能不来把其它的收缴了？ 　　这次严打之后，民间确实就不再有人敢公然持枪了。社会治安好了很多，警察执法时的伤亡也少了很多。 　　所以，她是完全支持执法部门缴枪的。但是严打这才开始没三个月，就把她的枪全缴了怎么成？ 　　虽然她从来没有动过枪，但手头有枪心头也要踏实些。 　　乔猛极力把身子后仰，好让黎夏打不到他。 　　“夏姐，你安保公司有近千人。你手头都快两个营了！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谁能认为你没枪？人家早晚要找上门去的。我劝你还是赶紧主动上交吧。大势所趋啊！” 　　黎夏收回拳头道：“那我交了，人家还不是会以为我没交完。” 　　“你真当公安吃闲饭的啊？你的枪支就算是自己造的，那也得跟人买材料吧。更不要说方才这把明显不是土枪。是从别处买来的，就更好查了。” 　　黎夏道：“郁闷！” 　　一时化悲愤为食欲，埋头吃菜扒饭。 　　乔猛回头瞪自己保镖一眼。 　　却看到他肩上一左一右，被赵明亮和钟勇摁着。 　　当然，这老小子也没真的想拼命挣扎就是了。不然，好歹是散打冠军，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乔猛这位保镖还是两年前的那位旧人。当年亲眼目睹过黎夏殴打煤老板。 　　知道她如果真心要动手，就凭自家老板，早挨打了！ 　　所以意思、意思动了一下就做罢了。 　　等到吃完出去，公安还在外头门口守着呢。 　　出去的男的都要搜身的。 　　黎夏一身裙子，没有藏枪的地方，打开手包给人看了看。里头倒是有一截可以伸缩的电棍，这个不再收缴之列的。 　　如今治安不好，女的出门带一根这个防身合情合理的。 　　“多谢黎总配合！” 　　黎夏笑笑，今天进天香园的客人可是被一网打尽了。带着枪的真是不只一个、两个。 　　全都交了。能不交么，公安都找上门了。不交你是想干什么？ 　　黎夏带着人往外走，听到身后有人气咻咻地道：“收了我们的枪，你们就有义务把我们保护好！” 　　“守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的义务！” 　　上了车，黎夏给彭志杰打电话，“你在哪？” 　　听她口气不大好，彭志杰道：“回去的车上。” 　　如今矿山那边陷入了僵局，他索性回来了。再不回来，黎夏估计听到动枪的风声，真的要冲过去了。 　　回到员工中心，小彭同志还没到。虽然都是一个市，但还是有远有近的。矿山那边比天香园远多了。 　　黎夏让郭权把另外五只枪主动拿去上缴。 　　“全部？” 　　“不然等着找上门来就不好看了。记得把枪支来源说清楚，以证清白！” 　　“是。” 　　就算公安一时不能确认她就这六把，随着他们提供的证据展开调查还能查到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黎夏的越野车和公司一辆皮卡以及一辆外头开来的轿车一起出现在员工中心门口。 　　自家的车，门卫验过身份就放行了。 　　其中还有几个是彭志杰的客人。 　　黎夏听说之后，便迎了出去，把人安顿到了楼上客房。就连彭志杰，也是被打发去住客房的。 　　黎夏送他们上楼，“你们都休息一下吧，晚上六点楼下食堂开饭。” 　　“好的、好的，打扰黎总了。” 　　“没有的事，是我们麻烦你们了才是。”这几个都是去帮彭志杰收购矿山的。 　　她跟着彭志杰进了其中一件客房，“你哪受伤了？”拖了几天拖不了才回来，自然是在外头养伤。 　　彭志杰和大半个月前分开的时候比，黑了、瘦了，头发也打成了板寸。 　　“就胳膊擦伤了一下，已经没事了。”他撸起左边的短袖给黎夏看了下比周围皮肤白的、新生的肌肤。 　　“你去洗澡，洗了澡我们找万医生看看。他是老中医了，别留下什么隐患。” 　　彭志杰想说不用了，看她板着脸。拿了换洗衣服进了盥洗室。 　　盥洗室是磨砂玻璃的，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他很快换了身家居服出来，看到黎夏靠在沙发上养神。服务员帮他把旅行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熨烫后挂起。 　　“还有客房服务啊？” 　　服务员道：“是啊，彭总。衣服需要收走帮您洗么？” 　　“不用，我已经搓来晾上了。”当过兵的人，洗衣服不算什么。 　　服务员道：“那好，我去其他客人那里看看。”她们一班只有两个人。 　　“好，麻烦你了。” 　　屋里气温宜人，黎夏今天没睡午觉，靠在那儿不小心还真眯了过去。 　　彭志杰挨她身边坐下，也靠着养神。 　　黎夏这大半个月忙得很，他也差不多。而且她忙出了个好结果，他还得回头继续。 　　黎夏眯了十几分钟睁开眼，纯养神的彭志杰也睁开眼。 　　黎夏道：“我打电话请万医生上来一趟。” 　　万医生白天通常没生意的。不过反正黎夏在他卖药之外另付他一份月薪，清闲点更好。接到电话他就让学徒看着店子，自己背着出诊箱上来了。 　　看过得知是子弹擦着皮肉而过，他道：“好侥幸啊！现在动不动就有人拿枪出来。大多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无涉，但你们有钱人出门在外可真得小心。外伤已经无碍。来，我给你把把脉！” 　　黎夏本来就是让他来给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调理的。 　　看过万医生开了一副调理的方子，“吃我几副药，最多一个月，保管把从前旧伤留下的隐患都给你治个七七八八。以后再自己注意保养就是了。” 　　彭志杰挑眉，他以前救老班长受伤确实留下个变天时腿疼的毛病。 　　那时候梁心音老来看他，他在军医院待得不自在。外伤好了就申请出院了。 　　“好！” 　　“彭总，你这里是客房不方便。回头我让学徒给你熬好把药送上来。” 　　万医生说完也没问黎夏要出诊费之类的，背上药箱又下去了。 　　黎夏道：“我送送您！” 　　走到走廊万医生道：“没事，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调养一下就好了。只是这枪啊，□□凡胎还是惹不起！幸好公安在四处收枪了，以后走在外头心头安全感也高些。” 　　黎夏点头，“那您下楼小心。” 　　送走了万医生，黎夏回到屋里。 　　彭志杰吃着客房提供的水果告诉她，“我给政府承诺一定会做好完善的安全生产措施，另外我能在南方找到稳定的销路。这两条能落实的话，矿山应该有我一份。” 　　黎夏这几天也了解了一下，“听说一套很完备的安全生产装备就需要一二十万，投入不小。还有洗煤之类的程序挺麻烦的。” 　　关家兄弟之前是没怎么顾及这些的，所以矿工下矿事故不少。如今都要用他们的家产来给予补偿。 　　“我下矿去看过，确实没什么保护措施。花好几十万买一座矿，真要按规章制度办，投入其实很大。如果那座矿稍微贫瘠些，再算上人工、运费都没什么赚头了。也难怪以前的煤老板不肯投入。” 　　黎夏正色道：“你如果要开矿，这些必须先弄好。不然作为法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她顿了顿，“关家那样的煤老板能猖狂这么些年，肯定有保护伞吧？” 　　彭志杰点头，“那一边的公安局，基本上被一锅端了。政府这次下的决心很大啊！” 　　“那你港商的身份有影响吗？” 　　“没有，香港还有一年就要回归了。就是有影响也是好的影响。” 　　那就好！ 　　黎夏道：“你不是说郭淮拍了一块土地。你不赶紧回深圳么？” 　　彭志杰摇头，“我得有脱离郭淮的、自己的产业。我买下矿山之后，要盯着这边上了正轨才敢稍微放手。但那之后，每个月我至少得飞回来一趟，下矿！” 　　他不亲自下矿，那些安全措施就可能被打折扣。 　　郭淮随时可以转移资金、另起炉灶。只要他不通过他们合资的公司去拍卖土地就行了。 　　毕竟他只占了10%，要踢他出局太容易了。他必须自立门户。 　　“你不去盯着工地的话，那他还有必要和你合作么？” 　　“所以，我先把矿山买下来，上那些安全措施，不急着开矿。然后两头跑吧！” 　　“得，我要把总部挪到省城了。你倒是要时常往X山跑了。行，那你们在这里歇几天。最近我要去俱乐部一趟。” 　　“嗯，我同你一道。” 　　今天7月2号，为期十二天的军训结束。军区答应派车把各地分店的人送到县城。 　　吴青峰从13天前开始接收那150家店。如今都换成了黎夏超市的门面。 　　明天库房里的货就会运往各店上架。 　　生鲜那块确实是赶不上，哪怕多收些货也不能长期稳定供应。正好先摆在原有门店出售。 　　还有电器，萧阳说7月8号到10号，整个X山92折同庆。其他地方95折，他要趁机在各省会城市的门店强势推出大型家电。 　　虽然有半折优惠会影响利润，但一开始是要让利才好打开销路的。 　　回头都知道他们卖电器，而且全是名牌电器了，想买电器的人才会上门来。 　　黎夏赞同他的观点，一开始真别指望靠电器赚多少钱。而且，根本没能谈到压货三个月。拿货付一半，一个月后就得付全款。 　　那自然得赶紧转手卖出去，不然钱就被占住了。 　　卖电器肯定会降低整个超市的利润率的。如今整个超市的利润率被生鲜和军需物资拉着能到17%，但电器能赚的可只有几个点。 　　95折的时候甚至连五个点都没有。 　　不过因为大型电器定价高，所以卖出去一台赚的钱也不少就是了。 　　7月4号，从北京发来的一整车皮的货到了。 　　黎震已经去云南了，郑源收到萧阳的消息早就安排了物流公司的人跟车去接货。 　　先卸在火车站的临时仓库，然后X山所有的货车都来来回回的跑了几趟。 　　X山仓储中心，十辆皮卡肯定是满足不了需求了。他又打申请买了二十辆重卡，这里又花出去了400万。 第420章 　　云南那边的仓储中心，要买地、要建造，然后还要招人培训、买车。黎震也拿走了六百万，这还只是第一笔钱！ 　　他是带了七八个帮手一起过去的。 　　物流公司的人现在都比较团结，就想把他们的天花板顶高一点。两个老总升了L6，他们下头的骨干才有机会升L5。 　　现在离黎夏批出一千万给萧阳去买电器，又过了十天。账上又多出了五六千万的营收款。 　　8号那168家店一起开业，日营收还能涨两百万。这样到20号左右集中付款的时候总是要好些。 　　而且X山150家原关家的门店，货款基本是之前全款付清的。进货不用拿钱出来了。 　　黎夏看了各店上大型电器的数据对萧阳道：“那三天的走量你好好盯一下。注意不要断货！” 　　萧阳道：“我只进了两千万的货，还分成一百家店进行售卖，对电器来说量确实不大。要是卖得好，搞不好一天就卖完了。” 　　一家店冰箱、彩电、洗衣机、家用空调也就二十台左右的存量。 　　黎夏知道他是盯上最近入账的五六千万货款了。现在账上足有一个亿，半个月内没有大的支出。 　　“万一卖不出去，占住的现金太多了！”黎夏想了想，“再批两千万给你！” 　　萧阳原本打的就是分两次要钱的主意。听了黎夏上半句，以为没戏了。还想着是不是至少也要讨500万。 　　然后就听她又批了两千万，这下可以再增添四千万的货了。 　　“黎总，原来你这么看好家电啊！” 　　黎夏心道：废话！国美、苏宁不就是这时候开始腾飞的？国美创立于87年，苏宁创立于90年。 　　这时候都正是大发展的时候呢。 　　就是家电真的太压钱了！ 　　“黎总您放心，这三千万一定会开门红的。”萧阳倒是不太担心货走不动。半折于家电而言，也起码是便宜了一百块了。 　　对老百姓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他干嘛那么急着要推出家电，不就是为了借7月8号这次东风？ 　　黎夏直接给了三千万让萧阳去试水电器买卖，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要知道老板的全部身家按外头的估计也就一个亿出头。不过只要开着店，每天都在涨就是了。 　　按现在600万的日营收，一天差不多是涨100万！ 　　那现在顶多也就一亿两千万的样子。这是拿了四分之一的身家给他试水啊！ 　　三千万投在生鲜和军需上，估计能给公司赚回750万。投在其他日用品，也能有500万的回报。 　　投在家电，能有200万的回报就不错了。尤其是各省会门店参与那168家店重开业同庆，还得打个95折。那这回报可就更低了！ 　　估计就只有五六十万。算上人工、运费，这差不多就是保本吆喝！ 　　萧阳胸中陡然升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好在，家电也有家电的好处。家电清货快啊！投入三千万的家电，趁着这一次95折的东风，他预估一周之内100家店能售完。 　　可300多家门店，半月能卖出三千万块钱的生鲜么？ 　　所以，只要卖得快，家电一年能挣的钱说不准能是所有品类的第一。 　　“嗯，你去准备吧。之前的宣传单还可以再多印刷一点。” 　　之前她给何绾绾她们说的暑期工，发传单也是其中之一了！ 　　如今各省会城市已经在开始散发7月8号道10号，品牌家电95折大酬宾的传单了。 　　萧阳退出去之后，黎夏笑了一下。目前公司成立即将满三年，从老傅往下，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状态。 　　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吧。 　　当然，她不是说背地里一点龌龊都没有。光与影始终是并存的。 　　不过，按照她查账的结果，大问题应该是没有的。 　　她拿起话筒打给外头的顾芬芳，“替我叫外宣部的主管高翔来一趟。” 　　高翔很快到来。 　　她依然没能混上总监职务。 　　如今门店数量多了。之前水涨船高，办公室的人能胜任本职工作的大多普涨一级。 　　她也升到了L5。但依然不在能到黎夏跟前刷存在感的级别。黎夏主持召开的会议都没她的位置的。 　　“黎总好——” 　　黎夏指指椅子，“坐——”因为之前在老家被供应商印黑报纸的事，她和高翔还是比较熟络的。 　　一身职业套裙的高翔在黎夏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隔着简洁的老板桌与她对视。 　　“你之前关于那四十几个孕妇的宣传稿我看了，写得不错。” 　　高翔这篇稿子是采访了那些孕妇后向X山日报投的稿，昨天刚发表出来。 　　从实时的商超系统上看，今天以母婴为首的许多女性用品产量都有了一个提升。 　　这明显是因为这件事得到了女性群体的好感。 　　那些孕妇都是真情实感的感激。经高翔的文笔润色，确实是很能打动人的。 　　“这是我的分内事，当不得黎总的夸赞。” 　　黎夏道：“听说你准备出一本内部杂志，准备得怎么样了？” 　　企业文化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如何让员工和管理组有内部认同感是相当关键的。 　　所以听说这个事黎夏还挺高兴的。 　　“嗯，第一期预备在公司成立三周年之际推出。暂时准备的是月刊。” 　　“可以。到时候往每个门店都发一本。”黎夏两手在桌上交握，“你第一期写什么了？” 　　“主要是黎总你的创业经历还有公司的发展。” 　　黎夏笑，“你封面不会是我啊？” 　　高翔笑，“我以前看过您家的相册。您要是愿意，有一张您背着包登山时回首来路的侧身照我觉得挺好的。照得好，寓意更好。” 　　“还连照片都挑好了。行吧，回头给你！我想给你提供一个文章的主题。我们公司从上到下，如今都是有一众积极有为、奋发向上的状态，这个你可以重点描述一下。” 　　高翔点头，“好的。我近期也打算采访一部分有代表性的同事。” 　　“我，你就别采访了。我半年才回来了这一趟！” 　　而且，要不是遇上收购关家超市的大事，她早就闪人了。 　　现在不行，那168家店，占她全部门店的三分之一了。7月8号的重新开业至关重要。 　　黎夏说要去俱乐部的，这会儿也没顾上。 　　虽然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但她从来都把俱乐部当一个放松身心的地方。 　　事情没有处理完毕，就起不了去放松的心。 　　高翔领了任务出去。彭志杰从里头的套房出来。他来找黎夏，结果她有事情要处理。他就被金屋藏娇了！ 　　他倒是带着几个客人去俱乐部玩了一圈。客人们现在还在里头，他先出来了。 　　他一回来就看到重卡、皮卡络绎不绝的满载而归，然后到仓储中心底楼的下货处下货。 　　登记好后立即又出发了。 　　前几天他才看到这里络绎不绝的出货，今天又进货了。 　　前几天出的是各类日用品，今天一看下的货的包装就知道是军需用品了。 　　登记好的货全部上传送带，上头各楼层有负责的人分门别类的收货、入库。 　　他站旁边看了一会儿，感觉黎夏这超市真是越做越专业了。每一个部门都在深耕、挖掘潜力。 　　因为他站得比较靠近，有个不认识他的仓管还问道：“你谁啊？” 　　旁边有人拉他一把，“彭总，您回来啦？” 　　彭志杰点点头，“辛苦了！” 　　走了几步听到背后有人问，“我们公司还有位彭总啊？” 　　“老板家属啊！”自从黎震升职，下头的人很多也直接管黎夏叫‘老板’了。 　　然后彭志杰上楼来。因为办公室没别人，顾芬芳就直接把他放进去了。 　　但待了没几分钟，萧阳就找来了。 　　黎夏就把他推到套房里了，让他自己招呼自己。 　　等了一阵，萧阳走了，高翔又来了。 　　“还有三天才开业，又有吴青峰盯着，我还以为你不忙呢。”毕竟平时她几个月都不在公司，公司也在正常运转。 　　黎夏道：“坐在这里好像就能想起许多事还没有做。” 　　彭志杰在沙发上坐下，“我拿下了两座矿。一座富矿、一座贫矿。承包费搭在一起四百万！” 　　这一次差不多是行政分配的，不是拍卖。因为之前矿上出太多事了。 　　所以一再保证做好安全设施，并能找到稳定销路的他就脱颖而出了。不过，分到的两座矿都在同类别里不算太好。 　　别人下的功夫比他深！ 　　“我刚把钱打过去了，现在要去办手续。还要待一阵子招聘和培训员工。你开店的时候我估计回不来。安全设备已经下单，等到货我就把在俱乐部里享受的那几个家伙抓去干活。” 　　里头有两个是专业水准的安全员，他高价去请来的。这一次也是给他加了分。 　　黎夏道：“呃，那你几时能去深圳？” 　　“中途脱身去几天不妨事。” 　　“香港呢？” 　　“都到深圳了，去香港对我来说就是多坐几站地铁的事。你按原计划带老的、小的过去就是。我到时候让公司的香港助理给你们办手续。” 　　黎夏点头，“那你先忙你的。我带他们先在深圳玩一玩再说。深圳也有大海和鲸鱼。” 　　主要是她想去有香港分支机构的券商开美股帐户。 　　彭志杰就是上楼来道别的。这回他就没雇20个保镖那么多了。公安机关已经犁庭扫穴一般把矿山那边清理了。 　　他开着黎夏的牧马人越野车，带了四个保镖启程。 　　加上两套安全设备，他这笔投资小五百万了。不小了！ 　　20年的开采年限！倒是不用一次性把承包费全付了。 　　也难怪那些煤老板拼了命的挖，有时间限制啊。 　　他这里光一个安装安全设备，就要耽搁半个月到20天。正好可以用这个时间把工人整合好。 　　黎夏送走了他，又把郭权叫来。 　　“保镖和保安的收入差距太大了。其实很多保安体格也挺不错，怎么没有在他们中间选拔一部分进行转岗呢？” 　　“他们没有基础，比让退伍兵介绍战友和去武校招聘都要麻烦些。之前比较忙碌，没有顾上这块。不过，确实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黎夏点头，给过机会了，至少可以让他们少说嘴！ 　　像是邓叔的儿子，入职也两年多了。但因为一直做保安，哪怕是升到保安队长一个月也才三百多。 　　但保镖，一旦入职底薪1200起。这个差距真的太大了。 　　给他们一次机会报名参加甄选，资质好的能入选培训，落选的也好知道一下二者之间的差距。 第421章 　　殷红那边还在和田瑶一起大搞招募。王越洋给的落选名单，只来了三分之一的人，不够。 　　只能先训练着，然后继续招人。 　　一切都才跟起步，黎夏就没有叫她专门问了。两人这几天一起吃了几顿饭，该交流的已经交流过了。 　　7月8日早上八点八分，黎夏给百货大楼的门店重接揭幕开业。 　　傅杳钧和郑奎也各去了X山的县城主持重开业的仪式。 　　至于王蕾，她去了云南。 　　傅杳钧和郑奎这几个月在省城和山城，除了日常营运，还在盯着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的建设。 　　因为当时还没有房地产子公司，便是他们二人全权负责的。 　　3月曾阳来了，但两边的建设也夸扫尾了，便一事不烦二主。 　　王蕾主要负责六个省会城市开店的事。所以云南之前买店是她出面，今天重新开业也是她去。 　　云南目前也在寻找合适的地预备修建。不过还有曾阳和黎震在，她就不需要亲力亲为了。 　　不过有她在，三百万以下的单笔支出，她有审批权。就不用来麻烦黎夏了。 　　反正有黎震在，也不用担心钱上有大的猫腻。 　　这一次的搞的活动，老百姓还是很给面子的。依然是早早就来了！ 　　X山台已经播放了一个星期的广告预热了。 　　刘玫说广告费越来越贵了，这一次居然花掉了上百万。 　　黎夏很想同这个管家婆说，小霸王在中央台黄金时段的广告是八千万的天价！ 　　如今老百姓很吃广告的。 　　也就X山台，平常没什么人花钱打广告，才让他们捡了个便宜。不过，X山台的收视率也确实不高就是了。 　　今天这么多人来，还有一半是靠了X山另外35家对外的门店宣传，以及众人的口口相传。 　　剪完彩黎夏就回员工中心的办公大楼了，留吴青峰在百货大楼店处理突发事故。 　　她回到办公大楼，顾芬芳起身道：“黎总，大家很关注各门店的实时数据，半小时候的时候来了几拨人问。” 　　她能看到黎夏座机电脑里的数据，所以走上走下都有人问她。 　　还有人就跑去问萧阳这个采购总监。因为他的商超系统权限仅次于四位老总。 　　“把我的笔记本拿到会议室，用投影仪投放。” 　　“是。” 　　一个账号如今不能同时登陆两台电脑，所以黎夏也只能去会议室看着。 　　她自己对着笔记本摆弄，顾芬芳以及其他有空的管理组进来跟着看。 　　她已经现场看过百货大楼店的客流量，于是当先点进了家电那一栏。 　　萧阳也一直在关注，卖得比他想像得还好。 　　这个数据一出，连吴娜都惊了一下。 　　“怎么跟不要钱似的？” 　　萧阳道：“一台半自动洗衣机就是大型家店里住便宜的了，也要八百多。普通工薪家庭一个半月的收入了。不过，现在的人对家店的需求是越来越大的。平常把钱攒着，现在有了九五折的机会自然是冲进去提货了。不过，也是开门这第一个小时销量最好！” 　　他说完就低头看自己笔记本上各个项目的库存了。他要及时调整进货单。 　　好在都是省会城市，通飞机的。几天下单，明天就能到货。 　　别说，最便宜的半自动洗衣机卖得就是最好的。省会城市的双职工家庭，咬咬牙就买了。 　　虽然天热，但3000一台的家用空调依然不是太好卖。 　　在很多人心底，热一热是能克服的。而且家家户户都有电风扇。 　　不过，也还是有人买。如今逼急有高收入人群了。只是卖得不如千把块的家店好而已。 　　刘玫也很关注家电销量，拿走了三千万，下个月还得付三千万的尾款。下个月需要付的货款要直接飙升到亿了。 　　还好，货走得不错，那现金回来得就快！ 　　黎夏又退出来看生鲜。生鲜也比平常卖得好，比农贸市场的价都差不太多了。还是收拾过的。 　　可惜了，刚承包的农场之前没有现成的产品可以收割。产量很低的蔬菜，她根本不敢在那150家门店上架。 　　不然今天有明天无的，顾客要闹意见的。 　　也就几年的果树可以摘果子卖，赶上了这一拨。 　　那个农场二舅爷已经拿下了，现在正在为八月的蔬菜收获努力。 　　牟家村和附近村子的人为了十块钱一天的人工费去了不少人，但还是忙不过来。 　　不过，这事儿不用他们去宣传。一个村有人在农场干的，在外头打工的亲朋好友很快就能知道消息了。 　　然后是军需，这个卖得很好。而且有足够的库存！ 　　如果有需要，各地军区还能马上加班。 　　然后是其他日用品和昨日同期的量拉出来对比，涨幅影响。 　　刘玫道：“黎总，满一个小时了。” 　　黎夏退出来点了一下所有门店的实时销售数据。 　　咔，黑屏了！ 　　众人发出惋惜的声音。 　　黎夏看向计算机部门的主管。这是当初商超系统的设计人之一王广清，另一个去政府部门了。 　　王广清讪讪地道：“黎总，应该是数据量太大，服务器暂时罢工了。我打电话电话让机房的人重启一下！如果可能，我申请再增加服务器。” 　　服务器很贵啊！ 　　但是，又加入了168家门店的电脑，要正常运行不增加怕是不行了。 　　“你写申请吧。早一点怎么没想到申请？这数据不会掉吧？” 　　王广清道：“动辄几十万啊！不出状况我空口无凭要拨款，能成么？数据不会掉，我有预防到这种情况，另做了备份。” 　　刘玫扬声道：“刚你们谁看清了？我好像看到第一个小时就突破一百万了。哎，你修快点啊！你也知道你们部门动辄几十万了。黎总在你身上花的钱是最多的！” 　　黎夏看过去，“说话说全，我是在计算机部门花钱最多。” 　　她都有点怀疑王广清这小子是故意来这么一下了。不然，刘玫那里肯定会卡他的申请。 　　萧阳买电器花得动，大家都能知道是电器本身贵，而且还可以卖钱。 　　王广清那里花出去的钱，大家都不懂的。刘玫查账都不知从何查起。 　　黎夏也半懂不懂，她只知道这方面花钱确实多。而且王广清应该没贪污，顶多吃点小回扣。 　　因为如果真的要查，找一个懂计算机的查清楚不难。 　　不过，他说动辄几十万，那就很可能花出去上百万。 　　王广清也道：“对啊，刘总监。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我的黎总包的小白脸呢。” 　　刘玫道：“你有彭总帅么？你个不修边幅的码农。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好，我向你们二位当事人承认错误，我说话没说全。”这个称谓是王广清平时自己调侃自己的。 　　吴娜道：“我好像也看到是1打头，但是有几位数我不确认。” 　　刘玫道：“那就对了。总不可能才十几万！而且我还看奥第二位数上是5。第一个小时，150多万了！” 　　这个数据很吓人啊！ 　　一时众人都看向王广清，这会儿掉链子太耽误事了。 　　黎夏其实也看清了，是150多万。她是看的自己电脑屏幕，比她们看投影要清楚些。 　　“好了、好了，不要埋怨了。这就可以见出广清平日的工作给我们提供了多大的便捷。” 　　话音刚落，傅杳钧MSN上问黎夏，“黎总，商超系统怎回事？” 　　电脑里只是商超系统暂时不能用而已。 　　黎夏道：“说是数据量太大，服务器罢工了。机房在重启！” 　　“数据不会掉吧？” 　　“王广清说他备份了。” 　　郑奎和王蕾同时道：“那还好！老板，建议增加服务器了。” 　　话音未落，王广清的手机响了两声，“好了，黎总。” 　　重新进入商超系统，确实截止第一个小时全部门店卖出了156万的销量。 　　八点八分开业，九点收档。超市营业时间一天十三个小时呢！ 　　那今天一千万大关简直不叫事儿啊！ 　　黎夏立即切入家电页面去看，家电类卖了多少。 　　48万，一个非常漂亮的数据！ 　　萧阳呼出一口气，“以一台家电两千的均价算，一个门店也就2.4台的销量。而且买家电，通常要看许久。第一个小时应该还不是家电的高峰期。” 　　顾芬芳道：“那其他产品卖了108万，也是前所未有的成绩了。如果按萧总监说，家店的高峰还在后面的话，今天不会突破两千万大关吧。” 　　刘玫道：“家电那边又不挣钱。” 　　萧阳道：“三天后就能开始挣钱了。说不定家电今天都能破千万销量！” 　　一百家店省会门店，摊到每家头上也就是十万，50台家点。有95折加持，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但如果后续一天能有二百万，利润在十五万以上，家电的生意就很做得了。一个店一天卖出十台就达标。 　　黎夏道：“那好，今天的目标就定位家电销量1000万，其他产品销量也1000万。大家回各自的岗位吧。王广清去打你的申请！” 　　众人陆续散了，会议室里只留下萧阳、刘玫。 　　萧阳有些兴奋地道：“黎总，家电的回款速度能达标的话，以后就不用公司拨款了。” 　　“我都给你这一项就三千万启动资金了，再要拨款还得了？刘总监发际线都要后移的。” 　　刘玫道：“刚马丹娜退出去的好快。肯定去催各店的出纳到了一定数额就叫银行上门收钞了。” 　　黎夏捏捏额角。还好，银行卡要渐渐通用了。 　　这几年，各大银行在逐渐推出借记卡。不过还没有普及。基本上是他们这些大商人在用。 　　下个月，中国第一张具有国际标准的人民币借记卡长城电子借记卡就要诞生了。 　　这也更方便她购买美股。 　　等借记卡普及了，大家购买大家电拿着卡就来办了。 　　到14点的时候，因为家电的销量大涨，所有门店的销售额就突破了千万！ 　　还有七个小时结束营业！ 　　黎夏看了一下，家电的销量已经超过其他所有产品了：518万！ 　　其他产品482万。 　　再有七个小时，各自破千万大有可能啊！ 　　三分之一门店92折，三分之二门店95折的加持还是很大的。 　　萧阳忍不住笑出声来，“刘总监，这下你发际线可以往前移动了。这个回款速度，现金不会被家电压住的。” 　　黎夏道：“关键还得看第四天起的销量。” 　　萧阳点头，“我得去预备加订今天销量好的货了。黎总，我先会办公室。” 　　刘玫道：“其他产品在我预计之内，家电我真没想到！ 第422章 　　其他所有产品日常营收，刘玫估的是八百万。所以涨到一千万出头实属正常。 　　但家电居然以一己之力，也能破一千万，她着实是吃惊。 　　MSN里传来傅杳钧的声音，“老板，如果半个月后家电能稳定一天有两百万，那咱的现金流就不成问题了。” 　　刘玫点点头，郑奎和王蕾也在MSN里连声附和、喜气洋洋的。 　　其他人包括萧阳本人可能暂时都没发现家电今天能突破一千万的另一层重大意义：能压货款啊！ 　　譬如今天，卖一千万，利润可能只有五六十万。但这一千万里可还有五百万是压的货款啊。 　　虽然家电的货款只能压一个月，但是量大啊！ 　　如果一个月能多压两三千万的货款，那现金流便充裕了许多。 　　零售业真的是现金为王！ 　　账上有钱，随便浪！ 　　就算货款不能随意抽调，但账上有钱心头就不慌啊。 　　所以，别说家电出货还有得小赚。就是真的保本赚吆喝也值得大干特干啊！ 　　黎夏脑海中响起那段，“等咱有了钱......” 　　她笑了一下，“所以我说要等后面不搞活动的数据啊。”她看向刘玫，“你还口口声声打压人家萧总监，说家电那块不赚钱！” 　　“怕他骄傲啊！” 　　郑奎笑了两声，“他怕是在销售的圈子里圈太久了。居然只想到卖得快不会占住现金。” 　　这一点黎夏也有点感慨。 　　王蕾是美国名校商学院的高材生，商业眼光自然不消说。 　　傅杳钧和郑奎以前位置应该都算是在萧阳之下的。但两人这两三年独当一面锻炼出来了。 　　而刘玫则是成天和钱打交道比较敏感。 　　所以都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黎夏道：“所处的位置就决定了他能看多远。不然古人干嘛要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不过，应该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 　　刘玫道：“反正照这个趋势，这三天六千万以上的营收是不成问题了。而咱们半个月内没有大的支出，这钱拿去做短期理财还是还贷款？” 　　“先拿去理财！贷款利息不是降了一点么。” 　　“理财利息也跟着降了。” 　　“没关系，有一点是一点。” 　　王蕾问道：“老板，你几时才换车啊？” 　　她本来就出身有钱人家，不然也没机会80年代去美国名校留学。 　　如今也没有什么负担和大花销，也就到深圳买了一套大平层。哪怕将来不是她坐镇华南，深圳买套房也亏不了。 　　前两年发的百多万分红还剩四五十万，她想换辆好车！ 　　可自家老板才开十几万的大众捷达。越野车贵一点，也不到四十万。 　　傅杳钧和郑奎都笑了起来。 　　刘玫看他们说起闲话来，自己要说的也说完了，便起身出去做事。 　　黎夏道：“你要买车就买呗，公司配车用不着可以交回来。我是不介意下属比我开的车好的。” 　　“不是，您那手表一直戴着，那是定情信物就不说了。可电脑、手机、车，您是打算用到他们报废么？您可是一天身家增长一百多万的亿万富豪啊！” 　　黎夏撇嘴，电脑、手机、车这都消耗品啊！ 　　她把钱花在消耗品上做什么？ 　　“我最近要换一个电脑。手机和车，确实打算继续用。我都说了，不用顾忌我。我有钱只会买房置地。其他的科技类产品，更新换代都会很快，也不会增值。我是不会买的！” 　　王蕾道：“那我可就真不顾忌了。那我这车，回头给谁开啊？” 　　公司里如今有配车的人很多。L6以上都有，L5的开发部经理也有。 　　黎夏问道：“你们俩的要不要交回来？” 　　傅杳钧道：“我不比王总潇洒啊。我的钱都买四合院了，等元旦发了分红再说。”到时候可就是千万级别的了，他想买什么车就买什么车。 　　反正看老板这样，想让她提高配车的档次是不可能了。那就还是自费吧！ 　　郑奎也是这个想法，“我也等元旦再说。”他们家老板挣这么多钱，除了买房置地还真是没什么大的花销了。 　　不过，她也是真的看来好房地产啊！ 　　“先交回来，配个司机搁公司公用吧。” 　　今天销售额大涨，他们四个都是心情大好，所以凑在这里吹了一会儿牛。 　　不过也很快散了，那三个的日常事务都还挺多的。也就黎夏没有具体事务，管个大方向，在这种大局已定的时刻相对轻松些。 　　傅杳钧下线的时候问了一句，“老板，这些店的番号是不是得赶紧定下来啊？” 　　也就X山一号店、二号店这种番号。 　　现在称呼起来不方便，而且那感觉不利于融合。 　　黎夏道：“等把裁撤的门店定下来，再定这个排序吧。” 　　“怎么，还有可能裁撤咱们的店？” 　　黎夏笑，“你看看你这个人，骨子里就还是觉得之前那三十几家才是咱们的是吧？” 　　“口误、口误。” 　　“当然有可能裁撤之前的店啊。所以，先看看搞完活动的表现再下最后的决定。” 　　这几天还看不出来。因为新加入的店是92折，老店是95折。 　　黎夏打个哈欠，盖上电脑拿回套房，然后上床睡午觉了。 　　这168家店今天都表现良好。哪怕不搞活动了，日常用品这块应该也不成问题。谁能不用日常生活用品啊？ 　　但是家电真的不好说。 　　到晚上9点，所有营业额突破了2500万。 　　公司上上下下都高兴得很。从傅总到保洁，收入都跟利润挂钩的啊。 　　黎夏问刘玫，“利润有十个点么？” 　　刘玫摇头，“没有，九点几。家电占比52%了！” 　　“军需物资卖得如何？”黎夏下午就没看商超系统了。 　　她以前也喜欢刷后台，看自己分分钟涨了多少收益。后来，努力改掉了这个习惯。 　　“大卖啊！跟着咱们降价的北京军区、西北军区还有X山军分区都是平时十倍以上的销售额。” 　　黎夏这里要搞大促销，自然也知会了合作伙伴各大军区。 　　她的报价方案是92折的店她承当4%的降价，军区也承担4%。X山军区同意了，昆明军区那边没答应。 　　X山军区一看，X山小两百家店呢，这个走量肯定非常大。单件赚少点，但量飙升很不错啊。 　　95折的店她承担2%，军区承担3%。这个只有北京军区和西北军区同意了。 　　北京军区主要是276厂的货占了八成，然后军区和傅主任那三位看她自己的厂子都参与，就同意了。 　　她总不能坑自己的厂子。 　　如今芳姐已经完全退出276厂的营运，全是黎夏说了算了。 　　西北军区则是因为她和彭志杰就近把两百万捐给了西北军区，专款专用为全军即将组建的信息化作战部队购买最新的军用电脑。 　　西北军区是这次组建信息化作战部队的试点之一。 　　因此，顾芬芳打电话去一问，那边抱着黎总搞活动怎么都要支持的想法就同意了。 　　然后上货的时候，这三家同意降价参与的就把黎夏物流如今能达的川内地区的四百家店基本包圆了。 　　川内其它军区的货虽然依然给占了个很小的柜台位置，但是没降夹肯定无人问津啊。 　　也就昆明军区那种物流不达的店不受影响。 　　所以这三家销量能不飙升么？ 　　十倍什么概念？276厂加班加点生产了大半个月的货今天出掉了一半。傅主任承包的军工厂的箱包都快断货了。 　　黎夏笑，“让吴总打电话给三大军区报喜吧，顺便问下他们还要不要出货。至于别家，下回请早吧！” 　　姑父那边得知货不够卖，让人联系了北京军区和那三家私人厂子。 　　大家商量之后第二天把这一周的产品全空运过来。 　　西北军区近一点，连夜装了一火车皮发车。 　　至于X山，第二天几十辆军车自己运来。 　　黎夏新成立的物流和仓储团队也经受住了考验，把收货、上架安排得井井有条。 　　谁都知道，这个月的奖金肯定会随之大涨啊，有干劲！ 　　傅主任就给黎夏打电话，哈哈大笑道：“黎总，你这是带飞我了啊！” 　　“那是因为你的军转民用做得很好，适应了现在的市场。276厂还得上你那儿取取经呢。” 　　“取经不敢当，互相帮助。让你那位老革命的姑父过来就是，我一定好生招待。” 　　“好！” 　　姑父派人把货送上飞机，下午就去傅主任承包的箱包厂了。军工转民用是下半年的大事，他去看看。 　　傅主任自然是遵照和黎夏的约定，十分热情的让自己的厂长接待了他。 　　而且大方的介绍了经验。 　　黎会计没去，他要算这次的利润。 　　他在财务室给黎夏打电话，“你要不要给我也弄个商超系统？这样可就一目了然，轻松多了。” 　　数据一输进去，结果就出来了。 　　黎夏心道：一个工厂而已，有必要么？ 　　但她爸是真的喜欢商超系统强大的数据功能。就当哄老爷子开心了。 　　“行，回头让王广清把我这台笔记本上的商超系统下了，然后专门给你弄个简化版针对276厂的。” 　　黎夏把王广清叫来，让他给弄个界面看起来像商超系统的软件也好、什么都好。能让她家老爷子办公用的就成。 　　她上午刚给王广清批了120万去买服务器，并且说了会找人监督他的资金情况。 　　王广清听了黎夏的要求，“成，我就给老会计做成商超系统外表一样的，简化的版本。” 　　他当初来兼职的时候，黎会计还在公司呢，打过交道的。 　　黎夏把笔记本递给他，“你先把我的商超系统全部下了，数据清空。要让别的搞计算机的人哪怕弄了去，也无法修复硬盘所有数据那种。” 　　王广清点头，“黎总，我知道了。那我这会儿先给您的新电脑把最好权限的商超系统装上。” 　　“嗯，下次不要故意搞事儿了。刘总监虽然不懂，但是该为公司花的钱她不会硬拦的。” 　　王广清赧然挠头，“知道了。” 　　黎夏这个笔记本是全新的。乔猛那里今天送过来的货，四万多。比市场价便宜了60块！ 　　这回的是个轻薄本了，5月才上市的ThinkPad560。机身超薄只有1.2英寸，重量只有1.9公斤。跟之前的比算轻薄本。 　　弄好，黎夏就托黎明物流的人把笔记本给她爸带到北京去。 　　今天是7月9号，黎明在电话那边问：“听说你生意火爆啊？” 第423章 　　黎夏道：“嗯，还行，以量取胜。你在俱乐部么，我一会儿去就过去了。” 　　“我也一会儿就过去。” 　　黎夏挂断电话，让赵明亮开车载自己去一中大门口接牟娅。 　　高考结束了！ 　　这大半个月她都是住在黎夏城里那套房里，由林姐照顾着。 　　黎夏抽空去看过她一回，吃了万医生的药，日常有人照顾，状态好多了。 　　“黎夏姐——”牟娅背着包出来，看到黎夏激动地和同学说了一声，然后跑过来。 　　黎夏在车里问道：“考得怎么样？” 　　“正常发挥，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填上去了。” 　　“你要不要跟同学去庆贺啊？” 　　“累得慌，我们寝室还有相熟的几个约好等拿了成绩再聚。”至于一个班的散伙饭，她就懒得去了。 　　她本来就只和他们一起读了一年，又一直埋头跟海绵一样的苦学。 　　除了宿舍的人，跟别人也不熟，有些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行，上车吧。回去收拾一下，带你去俱乐部开开眼。你记得好好同人家林姐道谢。” 　　林姐也不只是照顾牟娅一个。她儿子前些天也期末考呢，放在一起看顾！ 　　“好！” 　　“你第一志愿山城大学是吧？” 　　“是的，那里的收分不算高。我勉强能够得上。而且我山城不是还有一套房子么。” 　　那考上的话你赚了。今年还是普通市级大学，明年就是直辖市的大学了。 　　还有山城的房价明年也要往上蹿。 　　黎夏给省城和山城的待遇差不多是一样的，远高于X山。 　　老傅他们三个好像也是听说了山城要变直辖市，都没有问过。 　　进俱乐部之后，牟娅眼睛都看不过来。她偷偷和黎夏道：“就跟电影里的场景差不多。” 　　黎夏把自己的会员卡给她，“你自己玩儿去吧。要是感觉疲惫，可以去泡泡温泉，然后按摩一下。有什么直接问工作人员都能得到答复。晚上要找我也尽管问她们。” 　　“好，那我去了！” 　　牟娅雀跃不已，在入口处拿了一张彩页的俱乐部详图自己去搭乘高尔夫车了。 　　她才不累呢，她要赶紧去玩儿。以前就听二表嫂和吴娜姐、田瑶姐她们把这里说得跟天堂似的。 　　黎夏自己则拿着彭志杰的卡先去美容院做脸、按摩，然后做SPA。 　　这几天她精神其实也是高度紧张的。 　　她做完按摩，还躺在美容椅上睡美容觉，常玥找来了。 　　她揭开黎夏脸上的面膜，“黎总，大家伙都在沙龙那边等着你出场，你这么还睡上了？” 　　黎夏睁开眼，“我又没说过要去参加今晚的沙龙。” 　　“那不听说你要来么，今晚是临时组的局，你是主角！走走走——” 　　“总得等我洗把脸吧。” 　　黎夏和常玥过去，先让工作人员给自己叫了一客海鲜焗饭。俱乐部有一家粤菜馆的海鲜焗饭做得可好吃了。 　　云总走过来，提壶给黎夏倒红茶，“来来来，喝杯茶，给我们说说你这次的梦幻操作。” 　　黎夏两手捧起茶盏，“谢谢云哥！” 　　云总等人看她还是那副很谦逊的小妹子的做派，心头都还算高兴。不过以后他们是真不敢再随意开她玩笑或者挤兑她了。 　　今时不同往日！早就不能再拿她当小妹子看待了。 　　耿瞻笑道：“先从吓退国资委的许主任说起吧。” 　　“哪是吓走？我是拼着自损三千，让人家不屑跟我在这一隅之地斗了。反正他赚了也不进他自己腰包是吧？但是亏了，却肯定会被狠批。而且咱这是民生产品，又不是石油、银行这些事关国计、必须掌在国家手里的。不过许主任临走跟我说，让我别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常玥道：“看来国资委也很重视外资零售巨头的入侵啊。” 　　耿清欢从旁边端了一叠点心过来，摆在黎夏面前的小几上。 　　“黎夏姑姑，那如果国资委不走，你真的要把他们搞到关门大吉啊？” 　　黎夏点头，“那当然！不然我干嘛说出口？反正我是两手准备。将来家乐福、沃尔玛要进入西南、西北市场，我也是这么对付。我现在就是先强大自身，不然将来没子弹跟人家斗！” 　　话题很快转到她这两天生意大爆上来。 　　“主要是家电拉动的。但是家电吧，很少有人家会突然起意。就算是跑来买的，也都是有这个打算正在攒钱的。钱不够，跟亲朋再凑一点。不想错过这难得的九五折大酬宾。而且家电这种东西买了，三五年都可以继续使用。但后天不搞活动，我是真担心会开天窗。” 　　名号打出去了，后期肯定有生意。 　　但这一次释放了太多购买热情，短期内生意起不太来。 　　老傅说的半个月后，所有门店加起来日营收一两百万已经是很不错的发展了。 　　所以萧阳拿着拟定的第三批进货单来，黎夏第一时间看了一下他的总数。 　　还算清醒，他第三批只打算进500万的货。而且只进货到蜀中省城，再中转一部分到X山的仓储中心。这样可以覆盖川内400来家店。 　　店里不摆多了，一样有一两台就行。有需要立即到仓储中心调货都来得及。 　　其他六个省会城市暂停进货，先卖这一波剩下的。不够的部分采取登记式，按数量考虑进货频率。 　　在刚一天大卖1300万之后，算得上人间清醒了。 　　什么赚钱、压货款都得建立在货走得好的基础上。不然就要重蹈黎夏她们小镇上供销社的覆辙。 　　她一点也不想让老傅再搞一次抽奖促销。估计对他来说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当时黎夏直接就签字了。 　　其实500万不用找她批的，找老傅就可以了。萧阳应该是特地让她知道他一点没有被冲昏头脑。 　　当然，也有可能是就近原则。 　　不过黎夏对这个采购总监是越来越满意了。 　　“这个家电的事，回头上了正轨记你一功。听说你还在跟物流那边合作让咱们的物流能达的地方各地特产流通。这件事也做好的话，就给你升L7！” 　　公司的各部门现在都在挣等级，目前最高就是L6。 　　这会儿俱乐部众人听了黎夏说的，想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次虽然一开始说是只在省会城市搞，但X山这边很多顾客都说想要，便也调了货过来。 　　所以，黎夏超市物流能覆盖的地方，积蓄的购买家电的热情真的是一次性爆发出来了。 　　后面，肯定要清淡一阵子。 　　刨开家电的销售，旁的也就是总量比较惊艳。 　　耿瞻道：“小黎，你们这种连锁模式，真挺赚钱的！”他从一千万做到一亿费了多少功夫啊！ 　　黎夏中肯地道：“对，早期确实十分的有利。但是一旦有一家店出了食品安全问题，也是要全部受连累。就相当于串联电路，有一处不对，所有的灯泡就全熄了。还是并联电路好，虽然一开始费功夫些，但一旦并联好了，一根线出问题，也就熄灭一颗灯泡。” 　　她这个形象的比喻一下子就把人逗笑了。 　　黎夏话题一转，“各位，我这一年多发现房租和人力成本飙升。我利润率因此降了几个点。” 　　旁边有人一拍大腿道：“谁说不是啊？我们公司在省城租的办公楼，现在一层的租金飙到十几万一年了。” 　　黎夏道：“我省城的办公楼在招租。就二环外，欢迎大公司入驻啊！第一年价格好商量。” 　　黎明过来，坐在扶手上推她肩膀一下，“你这招租生意做到这儿来了！人家谁的公司也不会轻易挪地方啊。” 　　“我的安保公司做起来，一开始全靠大家帮着宣传啊。对，多亏了周勤姐几次相帮！” 　　周勤笑笑，“安保如今供不应求吧。听说你又在增加女保镖了？” 　　黎夏点头，“对，男保镖去替人保护女眷，诸多不便。长得好不好看都不便。要不古代除了侍卫，怎么会还有太监这个职业呢？但现代嘛，就女保镖吧。” 　　周勤和众人失笑，说得是啊。 　　云总道：“你哪找来那么多会功夫的女的？” 　　黎夏吃了一块耿清欢端过来的小点心，“省城军区不是组建女子特警队么，我们去联系了落选的人。也不多，就来了二三十个。不过有了这个规模，再打打广告，渐渐也就有散人来投奔了。” 　　这回黎夏没托人宣传了。二三十个女保镖训练完毕，只会供不应求。 　　周勤道：“夏夏你这生意可是越做越大，越做越顺了。” 　　“可我还是觉得我缺钱。对了，周勤姐，我近期要拍个广告。回头我让二嫂和你联系。” 　　就黎夏餐馆的广告，让何绾绾出镜，脚本都已经由中文系女生写得七七八八了。 　　周勤的广告公司质量是过硬的，设备也不错。就不去找外人了！ 　　周勤点头，“好！” 　　说话间，黎夏的海鲜焗饭来了。 　　黎夏搓搓手，“我先开动了！” 　　这些人都是吃过晚饭的，纷纷道：“赶紧吃吧！” 　　他们也聊上了房租和人力成本飙升的问题。这是大家都要面临的。 　　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想黎夏一样抽钱出来买门面、买地。因为别的行业，很少能像零售回款这么快还能压货款的。 　　黎夏喝了一口汤，“我自有门面也只有十分之一。主要就是我对门面的依赖太大了。我要是不买，搞不好得垮在这上头。” 　　别人有一个办公和生产的地方就够了。她一个月要付四百多家门店的房租。 　　之前是600万一个月的房租，现在直接800万了。 　　黎夏一愣，合着她一年付房租就要一个亿啊！ 　　这还是1996年，往以后走怎么得了？ 　　耿清欢看她卡顿了，脸色都有点发白。以为她梗着了，‘啪啪’两掌拍在她背上。 　　黎夏被她拍得身子前倾，“小清欢，我没梗着啊！我是忽然想到我一年要交的房租，让吓着了！我谢谢你了啊——” 　　耿清欢抗议道：“不许叫我小清欢！” 　　黎明好奇地道：“你一年多少房租啊，吓成这样？” 　　黎夏扭头看他，“一个亿。” 　　黎明在喝白兰地，有点呛着了。周勤伸手帮他拍拍，“你小孩子么，喝酒还要呛的？” 　　黎明看看旁边，“你看老云也呛着了，不是我一个人。我说夏夏，你别吓我啊！” 　　“我吓你干嘛？我租了四百多家门店。三级门店一年租金就是四百万呢。这么涨下去怎么得了？”好在三级门店她基本都买下来了，就是钱还没付清而已。 　　众人帮她算了下帐，最后纷纷道：“你是必须买！” 第424章 　　这么一交流，众人都觉得其实黎夏也挺不容易的。难怪她说自己还是觉得缺钱了。 　　不过做生意是这个样子，谁不难啊？ 　　外人只看到他们光鲜亮丽的一面。 　　黎明问黎夏，“老家那边问你月半去不去呢？” 　　七月半下个月就要到了。中元节给老祖宗烧纸是历来的规矩，尤其她过年就没回。 　　“要去吧。到时候把老的、小的都接上，一起回去过中元节。然后我就要去北京了。哎，你怎么跟菁菁沟通的啊？她一下子就那么乖。” 　　“我就说你和小彭遇上大事了！小丫头就没吵着要提前回来了。”。 　　这边说如今的经济大势，说到九点多才散了。 　　黎夏便过去开了两个挨着的房间。 　　黎明也住这里，“还有谁啊？” 　　“牟娅，我表妹，今天高考完了带她进来玩玩。” 　　黎明点头，“我到你房间里坐坐。” 　　黎夏拉开门请他进去，脱了皮拖把脚搁到沙发上。她穿的裙裤，肆无忌惮的就打个盘腿坐了。 　　黎明也没说她坐没坐相，都进屋了还那么多讲究干嘛？ 　　“我想跟周勤分手。” 　　“啊？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找的事业上能帮你的人么？她自己有钱，又不贪图你的钱。而且她还挺漂亮啊。至于说一些影影绰绰的过往，不是我说，你又不是童男子！” 　　黎夏刚才跟众人说high，也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说话就比较放得开。 　　“不是为那个，我就是感觉被绊手绊脚的难受。是，我跟她在一起，附近几个市我都买到地了，关系也打通准备开工。商业版图都扩大了！可是我越来越不自在了。” 　　黎夏道：“你是不是那几块地都只付了首付啊？你就不怕她搞你么？你正售卖的楼盘要是被人使手段封了，你资金链就断了。你总不能把物流公司抽空来支持房地产公司吧。我告诉你啊，我没钱可以资助你。我还欠着将近一亿的买地款没给。” 　　黎明道：“这两年的钱，我打算和她二一添作五。也没占她便宜！” 　　黎夏道：“No、No、No，明哥你不懂女人。人家是不想在江湖上一直这么漂了，拿你当上岸的舟楫呢。不然能这么卖力气帮你？人家要的本来就不是钱。我劝你理智一点。秦丹和你离婚，顶多分走你一半身家。但周勤你要是跟她分手，她豁出去了能让你脱层皮！” 　　她顿了顿，“男人被女人管着，只要她不出格也没什么吧？我们家小彭同志，过日子都听我的。” 　　“我们不一样。小彭跟你是正常恋爱，奔着结婚过日子去的。我们一开始说好只是搭个伴，她现在又反悔要结婚。而且每天查我手机，还雇人盯我的梢。” 　　黎夏挠头，“你是不是怕生了孩子，家庭关系就更复杂了？” 　　如今其实也够复杂的。也就跃跃是个厚道人，菁菁又一心以为两个人是同父同母还崇拜哥哥。 　　这要再加上周勤生的儿女，啧啧...... 　　黎跃还好，物流公司的股份在他名下。而且他都13岁了，很快就要成年。 　　黎菁如果要在后母手底下过日子，那日子可不太好过。不过，如果周勤不去北京，也还好。 　　至于将来她能得什么财产，那就要看明哥的了。 　　黎明道：“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黎夏道：“又要能在事业上帮到你，又要貌美如花，又要是贤妻良母，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她捞了一个抱枕抱着，嘴里嘟囔道。 　　门上传来叩门的声音，“黎夏姐，我是丫丫！” 　　黎夏看看钟，都十点了。总算舍得回来了！ 　　她鞋都懒得穿，直接赤脚踩着地毯过去开门。 　　牟娅跟着她进来，“我们一起住么？” 　　黎夏把房卡给她，“你住隔壁706。” 　　牟娅接过去，本来还想跟她聊会儿天的，看到黎明在屋里忙招呼道：“明哥好——” 　　黎明点头，“是丫丫啊，考得怎么样啊？” 　　“马马虎虎，应该能混个大学读。现在升学率比以前高多了！” 　　黎明比了个大拇指，“厉害，高中就读了一年而已啊。” 　　“那你们聊，我过去休息了。” 　　黎夏合上房门，“真的，你要是再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让公司陷入动荡，你的威信会大打折扣的。搞不好还会有人跳槽。我跟你讲，如果易澜要跳槽过来，我是不会拒绝的。你不要到时候说我落井下石。反正她离开你的公司也是要另找工作的。你想想周勤的好处啊！一个女人想跟你结婚，应该还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黎明一脸的烦躁，“那我缓缓再想这件事。” 　　话音刚落，房门上又被敲响了。 　　黎夏打开门，这回是周勤。 　　她探头进来，“阿明，人夏夏要休息了。” 　　“我们兄妹说会儿话不行么？” 　　周勤道：“行行行，你们聊。夏夏，明天不急着出去我们一起逛逛啊？” 　　“好！” 　　黎夏回来沙发上坐下。 　　黎明道：“你要睡了？” 　　“不啊，你说你的。”黎夏顺手把笔记本电脑摸出来，“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再婚的？”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尤其讲好了又变卦，还明里暗里威胁我。她要是不接受这样的男女关系，她可以早点说啊。” 　　黎夏把笔记本开机，“她是不是怀孕了？” 　　黎明想了一下，很肯定地道：“没有。” 　　“那你除了觉得她管太宽，还有没有其他困扰？我先声明，我不会插手你这个事。你有什么，也自己去跟她沟通。她要是跟我说这些，我也不跟她逛。秦丹，我跟她好歹还有十几年的姑嫂情分。她以前待我也还不错。我跟周勤可什么都没有！她如果想在我这儿下功夫，我们明天一早就退房走人，以后这里也不多来了。” 　　黎夏也觉得周勤管太宽了，连明哥十来点钟到她房里聊会儿天都找来。 　　不过，也是因为明哥素行不良吧。 　　“她还出尔反尔！” 　　黎夏的目光落在今天的营收上。2100万，还可以！没准这三天能上七千万！ 　　她合上电脑，“你现在跟周勤分手，我觉得不可能是你把她出力的那部分折现给她就能翻篇的。你好好想想后果吧！” 　　黎明点点头，“看你也疲倦了，休息吧。” 　　黎夏之前就没能做到SPA，这会儿酒意散了，便到浴室冲淋浴。 　　做SPA那里好歹是公公场所。但这浴缸里谁知道发生过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她果然就退房走了。给周勤发了个信息说公司有事，回去处理。 　　至于牟娅，她还没有过足瘾，就让她留在俱乐部里放松吧。 　　高中只读了一年，就算只考上大专也确实很厉害了。她班主任老师说她正常发挥，专科线能上的。 　　7月10号，最后一天打折期。 　　家电又爆发了一个小高潮。总之三天的时间，卖出了4000万的家电产品。这里头还有萧阳补货空运来的部分。 　　其它所有商品卖了3600万。 　　所以这会儿家电还有价值2500万元的库存量。 　　这不碍事，摆着慢慢卖吧。反正要急需这笔钱，打个95折，应该还是能很快回笼资金的。 　　反正公司账上是一下子多了7600万的现金。加上之前的，一共一亿两千万了。 　　刘玫将其中八千万拿去做短期理财，留了四千万在账上。 　　7月11号，日用产品营收恢复正常。家电，这会儿黎夏午睡起来了，尚未开张。 　　MSN里出现有人找的提示音。黎夏扭头一看，她爸找她。 　　她以前就给黎会计申请过MSN的号，联网开机自动登录。 　　他知道要找她，拿鼠标戳两下就可以了。 　　黎会计不会打拼音，他们上学的时候没学过这个。所以他都是直接连音频。 　　“你答应回去过月半啊？” 　　“都问到我了，我总不能说我又走不开吧。你们回去吧？” 　　“我们不是要回来省城，然后再飞深圳么？都能回省城了还不回去给老祖宗烧纸说不过去啊。就不回省城，直飞深圳也说不过去。都有时间出去玩，却不回家祭祖。黎家月半是过十二，8月25号。那就等从你那里回来再说。” 　　黎夏扯扯嘴角，上辈子也没这么频繁有祭祖的活动啊。 　　“好！雯雯他们补课到哪天？” 　　“还有十来天，快了。你姑父说深圳他不去。” 　　“他人在么？” 　　“在隔壁，我叫他。” 　　姑父很快过来，“夏夏，七月底八月初要增加一条生产线。我得盯着！你们一出去就一个月，太耽搁时间了。” 　　黎夏在X山大幅度增加了276厂的上货率，现在的生产线不够用了。 　　而且接下来9月还要搞设计师大赛，国庆后还要开始生产。又要增加生产线。 　　他还得忙活招工的事呢。 　　不比大舅哥，做账上了正轨，一个月就几天在厂子里都不耽误。反正还有其他的财务人员。 　　黎夏说来说去，姑父都不肯这时候走开。 　　“反正你房子都买了，要去很方便的。下次吧！等厂子一切上正轨了再说。” 　　姑姑也拿他没办法，“他不去我去，我还没见过大海呢。去香港的手续都给他办好了也不去。不用管他，反正陈玲在这里。” 　　黎夏道：“姑父，那等生产线安装好你再过来深圳就是了。到时候就不用两班倒了，牛主任一个人就能搞定。” 　　她初衷只是为了让姑父更有活力。可不是要把老爷子绑在276厂啊 　　最后老老少少一群人定在7月23日飞回省城。至于姑父，八月初再说。这就只能靠陈玲去执行了。 　　反正小彭同志那里上正轨也要八月初了。到时候也要回深圳一趟。工地上到时候要开工了。 　　而且他承诺的南方货源，也得赶紧去落实。 　　这几天视屏，他经常都是刚从矿井里爬上来。说是那边已经消停了，没人闹事了。 　　但还是要看到人才能安心。 　　这一天黎夏等到晚上打烊，家电真的一件没卖出去。 　　但门店给的回馈是，来了不少人，发现没打折了便问下次打折是什么时候。 　　听说是本市开新店的的时候，真还就有人预备等着了。 　　萧阳忍不住道：“服了这些人了！其他的能等一个月，空调难道也能等？” 　　一直到7月12下午号，牟娅都从俱乐部出来了，才总算又卖出去两台空调。 　　然后家电生意慢慢的起来。毕竟不是每一处下个月都有新店开的。 　　省城和山城就没有。冰箱、洗衣机、电视机也渐渐的在往外卖。到7月17号，一天有百来万的家电生意了。 第425章 　　黎夏合上笔记本下楼，重新开店已经十天，开店前后最忙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 　　大礼堂那边的四十几个孕妇也可以各回各店了。 　　回去后让各店店长安排点轻松的行政班，朝九晚五就好。 　　就是崔兰说的，计划生育下这种优待一辈子也就一次。所以，这几个月也不指望她们能为公司创造多大的财富。 　　军训合格的员工占到97%，都回原店了。 　　三千二百名员工，最后只有一百人没拿到劳务合同。其中还包括十多个之前从黎夏超市跳槽到关家的。 　　这十几个连去军训的资格都没有。 　　另外还有八九十个就是军训中纪律性不达标的了。大部分是孕妇们提供的讯息，原本就属于关系户或者做事不老实的。 　　这些人在军训中途就被派去观摩的人事部干事发给带薪培训的工钱遣散了。 　　三千多人的人事资料这会儿也都整理完毕，在孕妇们的协助下田瑶心头基本上有个谱。 　　每个人的文字档案都贴上了一寸照片。 　　派去军营的三十多个人事干事也给他们的军训表现打了分，写了评语。 　　另外就还有调查得来的一些讯息。 　　回头据此给众人等等级。 　　这将近一个月，这些孕妇们都过的是集体生活，公司尽最大努力给她们的生活、工作提供了各种方便。 　　所以这会儿要走，一时还有些舍不得。 　　黎夏和顾芬芳、田瑶、吴娜等人一起送她们上公司的大巴。 　　行李也是由十个保安帮着搬上车的。他们要一起跟着去车站，把所有人在长途车上安顿好再随大巴回返。 　　每个孕妇的家人都被通知了今天去车站接人，然后再打一个报平安的电话回来。 　　为了方便，特地找的周六送她们回去。 　　“崔兰——”黎夏朝其中一个孕妇招招手。 　　崔兰走过来，“黎总？” 　　“生下孩子以后，你有没有兴趣调到总部来？”这是个很懂得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妹子。 　　后来才听说她在家有一兄一弟。不过她可不是家里的团宠。她母亲认为女儿就是该为兄弟牺牲、奉献的。 　　她的哥哥、弟弟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偏爱。 　　只有她父亲为人公道些，但家里的事大多是母亲做主的。 　　所以，她从小就很知道争取，基本没有被她母亲的思想影响。 　　黎夏还玩笑的问过刘玫，公司在外头有没有什么债务。有的话，以后派崔兰去负责收债。她一定能想尽办法收回来！ 　　当时刘玫看黎夏一眼，“黎总，我们的东西都是要买单才能拿走的。所以我们在外头没有债可以收。都是我们欠供应商的、欠银行的、欠政府的债。” 　　不过黎夏觉得这妹子应该是可以培养的，回头就放在哪个部门先培养着。 　　崔兰眼中露出惊喜，“黎总，我当然愿意。” 　　总部哪怕是一个小小干事也是L3了。而且总部马上要搬去省城了，肯定比回小县城对孩子的将来更好啊。 　　“我看过你的档案，其实你在门店应该也是大有发展的。不过生了孩子再去搏店长、区经理，不大方便照顾家庭。总部也还能需要人才，你到时候先来跟着田瑶干吧。” 　　“好的。” 　　其他孕妇没想到崔兰当初有些咄咄逼人的要求带薪产假，居然入了黎夏的眼。 　　那件事她们也都是既得利益者。当时她门不敢过分争取，怕得罪了未来老板。后来也不敢和崔兰走近了。 　　现在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上了大巴车她们向车下挥手道：“黎总再见，顾助理再见，田总监、吴总监再见！” 　　等大巴车开走，顾芬芳道：“黎总，我建议在公司建一个孕妇的档案。看有没什么格外需要公司帮助的地方。结了婚备孕的也登记在案。” 　　“嗯，可以。田瑶，这事儿你派个干事专门负责吧。” 　　黎夏是拿过三八红旗手标兵的人。当初如果安顿不好这些孕妇，很容易被人拿出来做文章。 　　既然对这些刚入职的孕妇都能格外关照，就不能冷落了原本那一万名员工里的孕妇、准孕妇。 　　田瑶点头，“黎总，我明白。” 　　黎夏看看她，“把你自己也列入其中。你这都30了吧？” 　　“虚岁、虚岁，我才29岁零8个月。” 　　在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黎夏点点，“好好，29岁多。等搬到总部，一切捋顺，也差不多该准备了。你老公以前在政府是做什么的？” 　　“给领导写发言稿之类的。” 　　黎夏想了下，那估计也不是最受看重的秘书。估计就是秘书室的秘书之一。不然是不会贸然停薪留职的，哪怕是为了去省城和老婆团聚。 　　“回头他停薪留职过来，让他去高翔手底下先从干事做起吧。不过，你要跟他说清楚，明年政府可能要大幅提升公务员待遇了。学历会比较的受看重。省得他来了公司发展得不好，将来跟你闹别扭。” 　　田瑶是知道自家老板在政府颇有些人脉的，兴许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决定回去好好跟老公沟通一下。 　　沟通之后，如果他自己还是决定停薪留职，那将来可赖不着他。 　　不过，就算是停薪留职，该涨的级别工资还是不耽误的，就是影响升职。但在政府部门，干一辈子不升职的多了。 　　“好的，我知道了。” 　　黎夏没有急着回办公室，在楼下的跑道散起了步。 　　这跑道就是普通的水泥路，塑胶跑道造价有点高。 　　上午甄士承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贵阳今年计划要修综合性的商业广场，问她有没有兴趣出资承建，命名权可以给她。 　　贵阳再怎么说也是省会城市。中心区地价一平怎么都在2000左右了。 　　一个商业广场，怎么都要3万平米吧。 　　要修商业楼，还得留出一个大广场的空地来供附近居民活动。 　　这投资直接上亿了！ 　　不过商业楼门面她可以拿来出租，可以占据最好的楼层开超市。还可以引入或者打造院线。 　　只要真的是好地段，将来妥妥的赚钱。这本来就是她下一步规划里有的。 　　趁着甄士承在任的时候修，肯定能得到一定的优惠政策。还能给他卖个好！ 　　但是，这会儿就提上日程有点早。毕竟她还欠着不少债务呢。 　　而且老甄刚上岗，肯定是想捞政绩的。在2000年以前在贵阳修出一个这样的商业广场还是挺露脸的。 　　这就由不得她把地买下来，过两年再建。 　　她看向被她叫过来陪着走两圈的刘玫，“贵阳市长上午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修一个综合性的商业广场。初步估算需要一个亿的投资。就算买地的钱只需要先付一成，但修建拖不得。不过好在建设中是可以陆续给钱的。” 　　刘玫道：“这位甄市长跟咱们的关系是.....” 　　“说靠山有些过了，算合作者吧。我们都走到这步了，肯定是奔着做大做强去的。在政府不能没有盟友。” 　　刘玫道：“修广场的事你之前也同我说过。计划是一线城市站稳脚跟之后吧？” 　　“是，但是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错过了机会可惜。” 　　这也就是贵阳，如果是北上广深估计轮都轮不到她。 　　就是省城和山城都不一定。她在这两处买的地可都在二环外了。 　　刘玫道：“老板，咱们之前的负债已经很高了。一个亿我们拿得出来，我们现在十一天营收就有一个亿。但这一个亿不是我们自己的啊！货款、房租、人工、税收......咱们还有二十几个门面没有付清款项。就算省城和山城的买地款趁着这个月有钱付了，也还有北上深三块地七千万的买地款。还有你一直没让还的3500万贷款。” 　　“我们账上现在多少钱？” 　　“一亿六千万。还有3天就是20号了！六千万的货款尾款，还有一千万家店的尾款，七八百万的工资这都得付了。” 　　黎夏拧眉，“这个月把就山城和省城1500万的买地款付了。” 　　刘玫赶紧点头，“好！”难得这个月搞了三天所有门店的打折活动，入账7000万现款。尤其是家电非常给力。 　　下一次账面上这么富裕还不知道是几时呢。除非老板再搞一个打折活动！ 　　如今买家电就是家庭实力的象征，家家户户也都需要家电，愿意存钱来买。 　　所以打折才能爆发出这么惊人的购买力。 　　但这一次也透支了未来几个月的购买力了。而且老板这次舍得打折，出让了将近五百万的利润，都是为了打响超市在卖家电的知名度。 　　接下来一年估计都不会再有所有门店打折的事了。 　　新店开业，也只是本市的店95折同庆而已。 　　“那二十几个门面陆陆续续给了将近一年的钱了，现在一共还剩多少没给？” 　　“三千万左右，只要生意不出状况，都能赶在到期钱付清。但你真不能再这么大笔抽调资金了！说好了的，今年下半年不搞大动作了。” 　　原计划下半年除了在那六个省开店，蜀中都只有零星的新店要开而已。 　　三级门店，开一家就要70万首期投入！三个月后要给的尾款加起来，过百万了！ 　　黎夏又走了半圈，“先还债吧。” 　　如果能够先给个首付囤地倒是没问题。要马上建设，太吃力了！ 　　回到办公室，黎夏打回给甄士承，“甄市长，如果能容我先把地买下来一段时日再建，我还敢想想。如果要马上投入建设，我真没钱了。我负债太高了，不敢再贸然进行上亿的投资。” 　　甄士承道：“这个事现在才刚说起，也不是马上就要拿钱出来。大概还有一个多月才会进行土地拍卖。我也只是提前知会你一声。你要是想参与，可以准备着。当然是要以你自身的发展为先。” 　　贵阳本地也有富商。不过只有黎夏来投资，才算是他这个市长另外拉来的。 　　“好，那我随时关注着。如果力所能及，这个机会还是不想错过的。” 　　黎夏看看工作着的空调机，拿起遥控器关掉。 　　“芬芳，陪我去农场看看。”她也不能丢给二舅爷就什么都不管不问了。 　　萧阳去巡店看家店售卖情况了，就不叫他了。农场的前期工作他还是做得很周全的。 　　顾芬芳关上电脑，然后锁上了总裁办的门。 　　“黎总，以前遇上这种钱不够的情况，您都会拿门店去抵押。现在怎么不这么做了呢？” 　　黎夏道：“以前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第426章 　　黎夏笑了笑道：“我一想到我每年光房租都要一个亿，还是有点犹豫了。你这个数据小达人，心头对这些没数么？” 　　顾芬芳道：“黎总，我有数啊，可是我更多看到是比例。我们现在如果不买土地和门面，其他支出占比很小的。比当初再总收入的占比里小。” 　　“店越开越多，有些钱是可以省掉的。一家店承担物流费用，肯定不如十几家店一起来承担节约啊。所以店开多了，这些支出占比是要变小。但门面和土地非买不可啊！” 　　顾芬芳点头，“我知道。因为门面费每年都在涨，员工工资也每年都在涨。不买下来，咱们将来就是给房东打工。” 　　黎夏呼出一口气，“那3500万没还，银行敢贷款给我，我都有些不敢再拿资产去抵押贷款了。毕竟银行收走了它不亏。万一出现什么事真还不上，我可亏死了。” 　　她把资产都抵押了，剩下的可就全是负债了。 　　黎夏顿了顿，“缓一缓吧，现在缓一个月公司就有4000万进账呢。先把债该清的清了。” 　　说话间，赵明亮开着车到了。钟勇下车来给黎夏拉开车门。 　　黎夏这才从有空凋的办公大楼里快步走出去。到了车上就又有空调了。 　　入伏了，热得很！ 　　车子开了四十分钟抵达农场。这个距离送货还是比较新鲜的。 　　一下车，热浪铺面而来。 　　顾芬芳从公文包里拿出遮阳伞要给黎夏打起来。 　　黎夏摆手示意她收起来。她们是趁着太阳还不算大的时候出来的，所有的农场员工这会儿都在田间地头忙碌。 　　她们要是打着遮阳伞走在田埂上巡视，这阶层对立的意味也太明显了。 　　而且，遮阳伞也只能防防紫外线，该热还是一样的热。 　　二舅爷听说黎夏来了他也没迎出来。只让他打暑期工的大孙子把人领了进去。 　　这小子是初中生，被带来体验生活的。知道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读书才能更用功。 　　“黎夏姐，这边走！” 　　他边说边递个黎夏和顾芬芳几人草帽。 　　这个倒是可以戴的，员工都戴着呢。 　　黎夏接过来就戴上了。她小时候也带着草帽跟着外婆一起摘过茉莉花。那时候是下午两点到四点，太阳温度最高的时候。 　　她是偶尔来帮会儿忙，但这却是表哥、表姐的日常。 　　她在田埂上站定，看着员工比之前来那次多多了，心头一松。 　　这些员工还一边用锄头干活，一边抬头和她打招呼，“夏夏，你来看我们啊？” 　　这些认识她的自然是牟家村的人。 　　自家活儿家里有女人、老人做，能出来挣这十块钱一天的工钱大家伙还是愿意的。 　　而且温度计摆在那里，如果上了35度，还能再添一块。 　　中途还有冰粉、凉糕解暑。 　　一个月三百块，比公务员、老师的工资都要多些了。家里买化肥、农药也需要钱啊。 　　除了他们，还有本村的农民也都来了。18到到50岁的都要，女的也要。 　　不过本地人这会儿基本都不在田里。 　　黎夏看着这一片的西红柿问道：“那他们哪去了？” 　　附近田里的万表叔道：“抢水去了。我们不是本村的人，去抢水容易被针对。” 　　说起来万表叔还是当初给黎夏的烟摊开张的人。他女儿万婷婷也是最早加入餐馆的一批员工。如今都做到区域经理了。 　　不过餐馆的区域经理只有3000左右的月入。还不能让全家都不干活也过得好。 　　所以有这样的工作机会，万表叔便也来了。 　　他拄着锄头告诉黎夏，“这七八月能种的菜不少。但如果没有水，下个月别想有好收成。按照占地面积和承包合同，农场隔一天用一次水。老支书一早就安排了本村的人去抢水。不然半道被人挖开自家的田坎流进去了，流到我们这里就没水了。毕竟咱和这个村原来的村子还有农场场长有矛盾，要防着他们煽动人使坏。让本村人去，可以避免不少矛盾。不过我们也都准备着呢。万一人手不足，我们也抡着出头过去。” 　　黎夏小时候见过两个村的人抢水大打出手，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所以说，这农场必须得是二舅爷那样的老庄稼人还得在农场有威望的才能抡得转。 　　她看看万表叔正除草的西红柿地。长得不错，再有十天半月的就能上架了。 　　二舅爷这会儿背着手拿着长烟杆过来了。 　　知道黎夏讨厌烟味，他也没点燃。实际上自从医生让他少抽之后他也不怎么抽了。 　　但是他拿烟杆拿惯了，看到哪个偷懒的，直接一烟杆就抽过去了。 　　他看着黎夏道：“黎总，你不怕晒啊？屋里去吧。” 　　“你别叫我黎总，我听着别扭。” 　　1000亩的农场种的菜品类自然不少。 　　苋菜、缸豆、甘蓝、枸杞、辣椒、芹菜、西芹、茄子、丝瓜、空心菜、茴香等等应有尽有。还有桃子、西瓜、甜瓜、龙眼等。 　　“八月能在新店上架么？” 　　这些蔬菜瓜果其实现在也在供应，就是量还不大。就加到老店的日常供应里去了。 　　“可以，但不能供应150家店那么多，先供应市县两级吧。镇上的，下一步了。我让人在后面围墙上开了个门，雇了人正在用碎石子铺路。这样通到大公路要少走一千多米，方面运菜的车进出。这样也方便附近农民出入。咱们跟村上把关系打好了，在这一方才好长久。回头你记得把修路的钱报销一下。上次我同你讲，你说二十万以下的花销让我自己做主。我算了一下，离二十万差点，我就先安排人修了。” 　　二舅爷走过去指点给黎夏看，“四米宽，走大卡尽够了。1200多米，将近5000平米。一平米的造价是40块左右。咱们跟村上签了二十年承包合同，中途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出了变故，少一年，他们得赔咱5%修路的钱。” 　　不少村民正在修路，村干部在盯着。这就是和二舅爷联手把原村长提前弄下台那位新村长。 　　反正原村长干了有十年了，提前退也与退休工资拿。不算缺德了！ 　　而且他在任上，就靠这个农场捞得也不少。 　　见到二舅爷，村长笑道：“你的烟怎么不点起来啊？” 　　“黎总不喜欢闻烟味。”二舅爷道。 　　出钱的人最大，村长便让附近几个抽烟的都熄了，上来对黎夏道：“原来你就是老牟吹嘘了无数回的、那个出息的侄孙女啊。” 　　黎夏笑着点头，“辛苦大家伙了。” 　　村长笑，“我们自己也要走的，辛苦啥啊？” 　　黎夏道：“以后农场挣了钱，上头再给你们铺上水泥。” 　　“那可就多谢了！” 　　二舅爷领着黎夏进他的办公室，风扇呼呼的吹着。 　　又让人端冰粉来给他们吃。 　　看自家大孙子也跟着坐下来了，他横眉道：“你坐下来了，今天就不算工钱了啊。” 　　“不坐就是了！黎夏姐，我不陪你了。” 　　黎夏笑，“去忙吧。”农村都读初中的男娃了，半个主劳了。 　　二舅爷道：“你要不要看看账本？如今一天能出三五千斤蔬果。早上五点就起来摘了，7点运走。真的是让那些狗东西给弄得荒了。不过还好，干起来之后，附近几个村的村民、还有之前出去打工的也回来了些。再加上牟家村过来的人，人手是尽够了。就是这连着几天没下雨有点缺水。不过天气预报说明后天就有雨了。” 　　下个月卖出20万，他估着是没有问题的。没准30万都有可能。 　　黎夏摆手，“我不是安排了财务人员过来么。我就不看了。我那么多家店我都看账本，不用干别的了。行，一切顺利就好。8月份等着您老的蔬菜瓜果上架啊。” 　　临走的时候，二舅爷亲手挑了两个大西瓜，让赵明亮和钟勇抱到后备箱。 　　“保准甜，又沙又甜。” 　　黎夏点头，“管理的人手和新的农场您老人家还得赶紧留意着。光X山就两百来家店了。” 　　“放心，我有数。” 　　回去之后，先在大食堂吃饭，然后上楼洗澡。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萧阳就来了。 　　“黎总，市上的三级门店也都上货家电吧。市上的购买力也不弱的。” 　　黎夏道：“你库存的空调有多少台？” 　　“我刚又采购了一批货，家庭用的全部一起有一千五百台。现在伏天，一百家店一天能出百八十台。主要就卖这一两个月。” 　　旁的他都没敢多进，但空调再不趁机多推销一下，要过季了。 　　黎夏道：“只能制冷的么？” 　　“现在的空调主要就是制冷。倒不是说不能制热，但家庭用的，制热那得预热半小时了。基本不会有人用。” 　　南方冬天不冷，北方集体供热。只有蜀中这样不南不北处在中间的，冬天最是难熬。 　　但大家一般都是多穿点，硬捱。很少有人开空调过冬。 　　生产厂商也偏向制冷的技术。 　　“我还说卖不掉弄一些发奖励。毕竟7月好多人都过得特别累。那算了，既然卖得动就还是发奖金吧。” 　　萧阳道：“发奖金更实惠。是发现钱吧？”以前有过把钱打到购物卡上的时候。 　　黎夏道：“嗯，发现钱。你这么肯定有你啊？你的家电利润点那么低。” 　　“可是家电量大，压的货款多啊。我当时真是被刘总监带沟里去了，事后才反应过来。另外黎总，物流子公司从外地带回来的货都卖得挺好的。我专门让人做了一本账。” 　　黎夏点头，“我看到了。给他们足够的进货的款项，又包销。物流那边这半个月收入也蹭蹭的涨。” 　　“我想在里头发觉一些采购人才。” 　　要把当地的东西买回来保证畅销，这也需要一定的眼光的。 　　“完全可以。不过他们还是算物流的人，你这里可以申请给他们一份奖金。” 　　“好！” 　　黎夏想了想，“现在家电一天百来万的销量。这还是有空调卖的前提下。什么时候才能到两百万？” 　　“再给十天看看吧。如今咱们卖的家电质量好的口碑也在发酵中了。黎总，手机、电脑我们卖不卖？” 　　“手机可以试试，电脑算了。乔猛直接在X山开了十几个连锁店卖电脑。X山买得起电脑的人还是有限。” 　　“好的，我明白了。我等家电上正轨了，再去谈手机的合同。” 　　黎夏点头，“行，那就再给你十来天看看。” 　　萧阳眼中一亮，今天是7月17号。再十天就是七月底，是说8月1号就有机会升L7了？ 第427章 　　黎夏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不想浪费一个人才。”如果萧阳一直在L6待着，不但他自身的一些才具发挥不出来。而且也会渐渐局限他的眼光。 　　他是可以和傅杳钧、郑奎他们并肩的人。 　　黎夏不想看他再一叶障目，被刘玫轻易带沟里去了。 　　萧阳眼中露出笑意，“多谢黎总！” 　　“互惠互利而已。” 　　23号，黎家的老老小小坐飞机抵达省城。黎夏也上去和他们会合。 　　黎夏把他们安顿在距离机场17公里，刚开业不久的银河王朝大酒店。让他们休息两天缓缓再说飞深圳的事。 　　小孩子精力好，但老人最好还是不要频繁的赶路。 　　除了潘佑马上要高三了没有来，其他的小孩都来了，老人里姑父没来。 　　黎菁已经五岁，不需要陈姐亦步亦趋的跟着了。大伯母给陈姐放了假，让她和儿子得以聚一聚。 　　黎夏让黎菁跟着黎雯住一屋，她自己则和姑姑住。 　　黎雯道：“小姑，这楼好高啊！” 　　因为还有七个老人，黎夏没定高的楼层。 　　但小孩子们喜欢高楼层，便坐着电梯到了顶楼。 　　黎夏道：“小姑刚修的员工中心和这差不多高。”都是三十多层。 　　不过员工中心还在敞气味，就没有让他们去那里住了。有隐患的，省这点钱没必要！ 　　晚上出去吃了晚饭，就到附近的人民公园、天府广场去转了转。 　　第二天计划再逛逛春熙路、盐市口。 　　回到酒店黎会计问黎夏，“小彭的事还没搞定？” 　　“安全设备还没安全完毕，等安装完了他还想请政府领导去看看。” 　　彭志杰花了好几十万安装了两套安全设备，就还是想秀给政府官员看看。 　　因为他们现在签的租赁合同，如果再出什么大的安全事故，那矿是要退出来的。 　　那到时候安全防护工作做得好的他，就很有希望被领导们想起来，然后顺势接手。 　　黎夏前头有几天空档说去看他，当时那边治安还特别坏。他不让她去。 　　后来子安整肃了，她又什么时间了。 　　她这个月该付的日常费用已经付清了，税也交了。剩下的钱比上个月多了三五千万，于是省城和山城的买地款付了之后。又把最近要到期的五家门店的尾款付了。 　　现在账上一共还有一亿的现钱。 　　再过一个月，扣除了必要开销，还能再多两亿。到时候一共就是三亿元。 　　但这些钱一多半是压的货款。 　　所以她想留个后手，年底抽笔巨资买苹果的股票。这样像此时想抓住投资一亿在贵阳修综合性广场的机会，她还能有个地方抽钱。 　　黎会计把他的笔记本也带来了，酒店里有网线。 　　他打开他那个商超系统给黎夏看，“跟你的大不一样。每一个数据都必须我自己填进去。” 　　“爸，你知道我实时读取所有门店的数据花费多大么？以前的投入就不说了，就这个月我还给王广清批了120万呢。以后，钱还会越来越多。您这个又不是连锁店，一个厂子的数据您就自己填吧。就当是做记录了。” 　　黎会计咋舌，“那么贵啊？我还以为电脑就是贵的了。” 　　这两天就在酒店附近逛吃逛吃，黎阳夫妻和黎竣夫妻，还有明哥都趁机上来看了看老人和孩子。 　　但他们都得工作，没有时间一道去深圳。 　　陈媛叹口气，“阿明是遇上楼盘要开盘，小妹那么大的家业都能走得开，可我们居然走不开！我也好想去看看小妹的大别墅啊！” 　　过年他们都只看到了电脑里的照片。尤其是那大海，黎夏随意站在别墅楼上拍一张，就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黎夏道：“你把你的作坊交给人管理不就好了。” 　　“不成啊，刚招了新人，我得盯着。” 　　黎明道：“大嫂，你要是舍得给人分红，就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嘛。” 　　陈媛摇头，还是宁可自己辛苦些。而且她能给人多少分红？她一个月总的进账还不到两万呢，利润更是只有四千。 　　她不舍得！ 　　于是留下和孩子亲香了一阵，当天就又坐火车回去了。 　　这酒店一晚上的花销也好贵，总不能让小姑子出钱吧。 　　孩子跟着小姑子要去深圳、香港玩，他们没出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这么半玩半歇了两天，25号下午赵明亮和钟勇各开了一辆租来的商务车把众人送到双流机场。 　　他们也跟着一道去深圳，这两辆车公司的司机会开回去退租。 　　等抵达别墅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黎夏给他们分派了房间。 　　底楼四间房，姑姑一间，回头姑父还要来的。然后大伯、大伯母一间，三叔、三婶一间，她爸妈一间。 　　三叔治了几个月，比去北京前好多了。能自己拄着一只拐杖走动，只是慢一点而已。 　　几个老的也是觉得盘山路转得头晕，而且坐飞机又转车的，进门都顾不上多看看，就进屋歇着了。 　　这次来的人多，黎夏让物业帮着找了六个钟点工。 　　回头饭菜给他们送进屋去。 　　然后是小孩子，黎跃、黎想和黎远一屋，黎雯和黎菁一屋。 　　两个保镖，二楼一个、三楼一个。黎夏自己依然住三楼。 　　小孩子精力好，进屋坐了坐，就到外头草坪上玩耍了。 　　“好大啊，小姑！”黎远感慨道。 　　“嗯，得有五个小四合院那么大。” 　　“这、这得多少钱啊？” 　　黎夏道：“差不多八百万！我和你们小彭叔叔合买的。” 　　几个孩子齐声抽了一口冷气。 　　黎跃道：“小姑，你太有钱了。哪怕是我，也不敢想买这么贵的房子啊！” 　　“首付240万，月供5万多。” 　　黎跃道：“感觉没那么贵了。但其实光利息也要几百万吧？” 　　黎夏点头，“是的，不过可以提前享受啊。这儿看出去不美么？” 　　黎菁点头，“美得很！”她正站在游泳池边跃跃欲试的，“雯姐，我们进去换泳装吧。” 　　黎雯看看黎夏。 　　黎夏在一旁的太阳伞下的沙滩椅坐下，“现在五点二十，六点半开饭。如果你们不累的话，可以！” 　　反正太阳晒了一阵，水温不低。而且是中午物业工作人员刚换的水。 　　五个小孩呼啦啦的都跑进去换泳装了。他们头回看到住家屋里不用跟别人像下饺子一样泡着的泳池。 　　黎菁第一个换好跑出来。 　　陈姐给她穿的衣服还能遮遮小肚子，穿泳装简直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家里伙食开得很好！ 　　她直接抱着浮板跑过来，没刹车，然后掉进泳池深水区。 　　黎夏看她浮起来，伸手把脸上的水珠抹掉赶紧道：“你到浅水区去，谁让你直奔深水区的？” 　　“我怕浅水区不够我跳下去。”小丫头踢着腿朝浅水区游。她是上过游泳课的，有一定的技巧。这浮板就是游泳课上发的。 　　知道黎夏这有游泳池，她不远千里的放行李箱带来了。 　　她6月又吃胖了两斤，幸好游泳可以减肥又瘦了回去。 　　小姑说深圳和香港的美食特别多，她要每天游泳好多吃点。 　　几个大的也出来了，黎夏道：“你们不准跳，你们没她短。走台阶——” 　　黎菁落水的动静太大了，几个老的都走到窗边来看个究竟。然后就忍不住坐下来看窗外的美景了。 　　五个孩子很欢快的在泳池里嬉戏、打闹，尽情享受着私人游泳池。 　　不管是狗爬式的黎想还是肚子鼓鼓的黎菁，都玩得特别开心。 　　黎夏让两个保镖看着，拿过大大的遮阳帽盖在脸上闭目养起神来。 　　接下来一个星期，黎夏雇了旅行社的人和车带着这五小七老外加彭家父母和高雷在深圳和周边地区慢悠悠的逛耍。 　　他们还掐着时间看奥运会我们国家健儿能拿奖牌的节目。 　　黎夏父母和彭家爸妈、高雷都是半个导游，相当于是陪着其他人逛耍。他们对深圳都还挺熟的。 　　深圳离海近，哪怕是在市区，温度挺高，但因为有海风吹拂，中暑是不至于的。 　　后来他们干脆直接住到了市区的房里，省得来回跑。 　　黎夏那房子三室的，彭叔彭婶那边两室。老的住房间，小的全部睡客厅。 　　黎夏本来说让他们住酒店去。结果他们得知了在成都住酒店的花销，死活不肯。 　　那就随便他们了。反正九个老的有房间住，六个小的睡两个客厅也不是太拥挤。 　　黎夏自己就在别墅待着，游泳、瑜伽、看奥运。 　　到八一建军节，家电的销售稳定在200万有三天了。如此一天有利润15万，而且能压100万的货款。 　　黎夏让人事部发了萧阳升L7的文，直接生效。 　　而物流团队上个月的利润第一次突破了20万。有一半来自于让他们往返各地装回来的货。 　　物流团队所有人的奖金都因此涨了一截。黎震因此提成多了有一千多，收入达到了5000。 　　女保镖8月也开始上岗了，200块一天起，公司和本人三七开。供不应求！ 　　吴青峰把他经过这一个月的营运情况拟定的要裁撤的二十多家店发了过来。黎夏看过后批准了。 　　当然不会一下子就关店，会等到租约到期之后。 　　这个店里所有的人会分散到其他门店以及即将开张的新店。 　　田瑶忙活了一个多月，也终于把那3100人里所有管理组的名单定了下来。 　　八成是原来的位置，还有两成有上有下。简单的说，一成上、一成下。 　　这个决定田瑶是暗地里对那3100人做了个民意调查之后决定的。 　　民意调查的那四十几个孕妇负责的。一个人负责附近的三个门店，再找相熟的同事帮忙。 　　所以，基本是得民心的。 　　吴娜那里准备再搞一次联谊活动。因为在X山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管理组。 　　而且总部马上要搬到省城了，她之后很难兼顾X山这边的广大管理组个人问题的解决。 　　军区、政府、师专都挺乐意配合的。时间就定在总部搬离X山前的9月9号。 　　而且这一次，本公司内部人员只要分属不同子公司的也都可以去参加了。 　　所以，报名格外的热闹！ 　　实在是X山的店太多，管理组也太多了。 　　黎夏看过这些往来邮件，到十点关机去睡美容觉。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听到有人轻轻打开了她的房门。 　　她努力睁开眼，发现是小彭同志回来了又闭上眼。 　　“吵醒你了？” 　　黎夏打着哈欠坐起来，“你是和姑父一起飞过来的？” 　　姑父之前说他要来看看超市里276厂产品的销售情况来着。 　　“是啊。”他要不是知道客人全都在市区，就黎夏和保镖在别墅，也懒得开车回来了。 第428章 　　彭志杰昨日从矿山出发，到了省城与姑父汇合，今日午后一同飞深圳。 　　到了市区得知客人都不在别墅，而且市区家中也没有他的住处了，便叫了自己公司的司机送他回别墅。 　　现在司机已经在客房安顿了。 　　大热天的他奔波了一日，身上自然出了汗，便进浴室去冲凉。 　　黎夏伏在膝上笑，“你之前为了掩人耳目，没有放衣物在我的房间里。” 　　彭志杰在洗头，闭着眼道：“一会儿又不用穿衣服。” 　　“你这样晚上跑来，就不怕瞒不住你妈了？她没那么好糊弄吧？” 　　彭志杰道：“我死活不认，她就该知道我的态度了。不聋不哑，不做翁姑。咱们以后也别管成年儿女的事。” 　　第二天又不用早起张罗，两人索性睡了个自然醒，近午才起。 　　彭志杰起得早些，下楼用餐盘把早点端到了楼上。 　　“楼下这么那么多个阿姨啊？” 　　“哦，开始以为他们在这儿住，就多请了几个。哪晓得他们看了两三天大海，在沙滩上玩了玩就跑城里去了。反正这么大个屋子，还怕找不到活儿做？我就没有辞退哪个。” 　　彭志杰想了一下，厨房有两个，一个负责早饭，一个在准备午饭的菜。然后花园里还有两个在除草、浇花。还有两个在楼上、楼下的打扫卫生。看起来黎夏是给她们分了工的。 　　也就负责厨房的两个是上次就来过的。 　　负责早饭的阿姨还说他打下厨房的分机就可以给他送上来的。是听说男主人回来了，所以早起才没有打扰。 　　他笑着应了一声，“没事，我走动一下。” 　　黎夏说他糊弄他妈，是真糊弄啊。实际上这屋里的人谁还能不知道么？ 　　她们最清楚这些个细节了。 　　阿姨把砂锅粥、小菜、面点、牛奶这些往餐盘上放的时候，彭志杰在屋里转了转。 　　他的司机吃过早饭已经回去上班了，赵明亮和钟勇在健身房里锻炼。 　　这日子就还挺悠闲的。 　　黎夏起床洗漱，彭志杰直接把餐盘端到了露台的桌上。 　　等黎夏穿着家居服出来他问道：“赵明亮和钟勇有对象了没有？” 　　要是没有，这样成天跟着也怪可怜的。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呢。 　　“还没有，不过9月9号公司要举办联谊活动，他俩报名了。吴娜把他们列为了A+等级呢。”说到这里黎夏笑了起来，“吴娜自己还单着呢，安排这些已经驾轻就熟了。” 　　彭志杰道：“回头等他们结婚了，可以把人一起安顿。” 　　这两个人成天跟着，他们找对象还真不能往工作固定在某处的人身上找。不然就只有给他们换岗位了。 　　不过这随身跟着的人，忠心得力，换来换去的麻烦。如果他们愿意，就最好是找能跟着四处移动，还能帮衬一二的了。 　　那要长住的地方，小房子就真的不够住了。 　　黎夏喜欢中式的早饭，阿姨给她煲的海鲜砂锅粥。彭志杰习惯了速战速决，倒是更中意西式的。 　　两人一锅两制，各吃各的。 　　黎夏提起今早二舅爷那里又出了七千多的货。 　　“昨天八千多，今天少一点。看这架势老爷子估计是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彭志杰笑道：“我在省城一店找到姑父的时候，他也背着手在军需的架子那边转悠呢。都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 　　黎夏想了下，“276厂，姑父管得还真不错。以前的一些弊端，他也都整肃了。” 　　“你怎么安排的，我们哪天去香港？” 　　“那不就是等你么，你说哪天可以走，我们就哪天啊。我们拿的探亲的护照，停留的天数有限呢。” 　　彭志杰想了想，“那4号过去吧。我先让人租游艇，那几个小子都说要去看我的游艇。我又不常驻香港，还没买呢。” 　　要买个好些、大些的，少说也要几百万。而且停靠在海边也要交管理费。 　　“好！” 　　到了日子一群人过去，就都还挺兴奋的。就是彭叔、彭婶也是头回过去。 　　他们是办了探亲的手续，但儿子都不在香港，也就没有过去过。 　　黎夏看看整整五对老人，笑着对彭志杰道：“我俩就像夕阳红旅行社的导游。” 　　“没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黎夏道：“你没有舅舅、姑姑之类的么？” 　　“大革命的时候，跟我们家划清界限了，就没再走动。前些年我们家穷，怕我们借钱也没恢复来往。这两年我有钱了，倒是有人上门认亲。但二老当初寒了心。不过看了你家人丁兴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过海关的时候彭志杰和他们不是一个通道。他在自助通道拿着香港的身份证一刷就过去了。 　　黎夏他们一行却要排队等候海关人员查验证件。 　　姑父和大伯、三叔、黎会计、彭叔一边等一边讲起当年逃港的那些人。 　　几个小的听得一愣一愣的，“解放军真的开枪啊？” 　　姑父道：“那当然，不过就算开枪也止不住那个势头啊。70年代两地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每晚都有数百人投入到逃港的事业里。不过现在好了，内地人也慢慢有钱了。尤其是深圳这个改革开放的窗口，当地人都富起来了，也就没有逃港的了。现在我们也能办手续过去自己的土地上走走看看。” 　　黎夏心道：不过这会儿香港人面对内地人还是有心理优越感。但还好，深港两地的经济差距会越来越小。 　　后来深圳房价也基本向深圳看齐。很多香港女星还往内地嫁呢。 　　几个小的这几天都受了爱国主义的教育，历史书上也讲过香港是怎么被割出去的。这会儿便一个个抬头挺胸，很有几分民族自豪感。 　　黎夏把所有人的证件一起交给海关人员。 　　回归前还没开放旅行，因此海关人员也没当他们是旅行社的。一个个对照着看过，弄清楚这一行人是即将联姻的两大家子便放行了。 　　“祝你们玩得开心！” 　　“谢谢！” 　　十个老的、六个小的，两个年轻人自然就是干活的。 　　彭志杰怕黎夏受累，早早打电话叫了香港公司那边的助理到过关处来接。 　　所以一出关就有一辆考斯特在等着了。这是公司的车，接待客户用的。彭志杰给郭淮打了招呼，借用一周。 　　黎远道：“小姑，我想坐巴士。” 　　“先到游艇上安顿，把行李放好。等会儿有巴士给你坐的。不但有巴士，还有两层的观光巴士。”黎夏正在换香港这边的手机卡，头也不抬地道。 　　黎远一听是到游艇上去，回头给他出来坐巴士就不吭声了。 　　黎跃道：“我想去看铜锣湾。” 　　黎雯道：“维多利亚港。” 　　黎菁左右看看，“吃吃吃——” 　　黎想和高雷年纪相近，两人凑一堆儿坐着，“我们想去看阿sir和madam。” 　　彭志杰道：“行，都可以满足。阿sir和madam要上班，回头咱们在警局外头看看就是了。” 　　黎跃道：“可不可以去看浩南哥和山鸡哥？” 　　“这个不行。” 　　黎雯道：“明星哪能想看就看啊？我还想看四大天王和周星驰呢。” 　　黎夏笑，香港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很向往的地方啊。 　　彭叔和黎会计道：“小平同志说他要等到97回归以后再来。到时候肯定会引起轰动的。” 　　黎会计道：“那肯定啊。到时候香港回归，全世界都会瞩目的。” 　　黎夏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淡了，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大伯和三叔他们从窗口看出去。大伯道：“这窗户好小、好窄啊！房间没多大吧？” 　　彭志杰道：“对，大伯，香港人多地少。房价特别高，90平米以上就叫豪宅了。” 　　黎夏妈和彭婶道：“可是电视剧里，普通人住的房子也挺大啊。” 　　“那都是虚假繁荣。妈、黎婶，眼见为实。不过大房子也不是没有，回头开车带你们去太平山上看去。” 　　因为人多，租的游艇也不小。有十多个房间呢。 　　租金应该也不便宜，黎夏没问。 　　黎菁迈着小短腿在甲板上兴奋的跑来跑去，“我不晕船！” 　　黎夏笑，“还没开呢。雯雯，你看着她啊。别让她跳海里去了！” 　　黎雯点头，“放心吧，小姑。小彭叔叔，咱们能直接开去维多利亚港么？” 　　“不能，有管制的。” 　　几位老人也纷纷表示想去看香港会展中心。听说回归大典就在那里办。 　　黎菁道：“不开出去看鲨鱼么？” 　　“回头带你们去海洋馆看。还有迪士尼也可以去玩玩。” 　　黎会计和大伯、彭叔一路都很兴奋的拿着数码相机拍照，拍人、拍景。 　　小的、老的自由组合，摆造型。 　　大伯拿着数码相机对着会展中心比划，“老二你看，这造型怎么有点像乌龟啊？” 　　黎会计定睛看看也道：“我瞅着也像。” 　　三叔举起拐杖，“那，那不就是龟足么。” 　　彭志杰道：“没错，回归回归，就是取的龟的谐音。几位老人家眼光不错。” 　　香港的电话能打到内地，内地的却得开通国际长途才能打过来。 　　所以没发生什么大事，按说是不会打过来的。 　　公司正常运作，平常十天半天都不会打给她一次。 　　所以手机响了，再一看是办公室的电话，黎夏微微有些变了脸色。 　　接起来，顾芬芳却很高兴，“黎总，刚接到高市长秘书的电话。韩县长他醒了——” 　　黎夏心头一松，醒了就好！ 　　“我打过去问一下情况。” 　　“听说人神智很清醒。” 　　黎夏直接打给高市长的秘书问的，那边对情况就更加的了解了。 　　“黎总，之前打你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就打到你公司去，你助理说你带老人孩子去香港玩了。是啊，韩县长他醒了。我早上陪领导去看过。他很清醒，他听说你要出钱给他去国外治病还笑呢。” 　　“醒了就好，我节约了一大笔钱啊。麻烦你转告韩县长和秦老师一声，等我下个月回X山再去探望。” 　　“好的、好的。” 　　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昏迷了几个月还能醒过来，老韩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且就几个月，再休养几个月，应该也不会太影响他的仕途发展。 　　他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高市长肯定不会亏待他这个得力下属的。 　　过了几天，郭淮还把人都邀请到他自己的别墅里去做客。和庄妍一起很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一番。 　　几个老人看过，回去私下议论，“这香港有钱人的别墅，看着也就跟阿杰和夏夏的差不多啊。” 第429章 　　黎夏道：“价格差别可大了。我们的只花了八百万，郭淮那套得上亿。” 　　正剥橘子给喂黎菁的大伯母忍不住手一顿道：“多少？” 　　黎夏道：“上亿，这边地价很贵，修的房子自然也贵。郭淮那套别墅要十五六万一个平方。房产中介玻璃墙上贴的那个价是一平方英尺的价格。一平米将近十平方英尺。” 　　二十多年后，香港最贵的豪宅卖到了一百多万一个平方呢。 　　这几天这些老的、小的也到处逛过了。 　　他们对于香港这边行人靠左，车上的司机位也跟大陆是反的很有些惊讶。 　　路过房间中介的门面，还去人家的玻璃墙看过房价。看过觉得没有他们想象的贵，却不知道是因为单位不统一。 　　三婶啧啧两声道：“跟听天方夜谭似的。这么一比较，我们那边落后几十年啊。” 　　黎夏道：“会追赶上来的。” 　　彭婶疑惑地道：“那他这么有钱，之前怎么房子修一半就跑回香港来了？” 　　她闺女辛辛苦苦攒钱首付的房子也一度烂尾，如今好不容易又接着修了。所以她对房地产商烂尾很有些看法。 　　大伯母因为明哥也被人造谣说他离婚了，房子只修得了一半，要烂尾在那里对此有些关注，一起看了过来。 　　黎夏道：“那房子是他租的，不是买的。他是从家里出来自己奋斗，不然怎么可能之前那样的地都看得上？还接纳了彭志杰入股。” 　　大伯问道：“就不说半山别墅的价格。就咱们在中介看到的普通的房子，也比香港人一个月的平均工资高太多了。他们这边买房子是真心不容易啊！也不知道那些逃港逃过来的都过得怎样？” 　　一阵海风吹来，黎夏伸手摸摸黎菁的手板心。还好，暖呼呼的。 　　带这么一群人出来旅游，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哪一个生病了！ 　　“吹海风了，咱们回船舱吧。” 　　第四天的时候，黎夏把人都交给彭志杰照看，只说自己要出办点事。然后打通了乔猛给的那个搞金融的中介的电话。 　　那边很是热情，说乔老板打电话来知会过的。 　　然后约了下午带黎夏去银行柜台开了账户和美股账户。 　　黎夏粤语和英语都说得很好，交流完全没有障碍。又有中介帮衬、提点要准备哪些证件。手续一项一项有条不紊地就办好了。 　　回头直接在大陆的银行，就可以往这个账户里转钱了。等这个月中国银行的长城卡推出就更方便了。直接在存取款机上都可以操作。 　　不过网银就还早，还得等些年头。 　　黎夏办好和中介一起往外走，把费用付给了对方才分开。 　　她走到银行门口停车的地方，看到有人站在车边和赵明亮说话。 　　方才是钟勇跟着她进的银行，赵明亮就就留在车里等着。 　　黎夏估计他是想趁机抽支烟。 　　不过，赵明亮居然在香港有熟人？ 　　那人朝黎夏看过来，绽放一朵大大的笑容，“黎总，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黎夏盯着这人看，这家伙怎么出现在这儿？ 　　赵明亮轻咳两声，“黎总，他就是咱们在自治县的马路上捡到的萧三。” 　　他以为黎夏没认出来。 　　其实那家伙一笑，黎夏就认出来了。他长得还挺显眼，挺让人记忆深刻的。 　　不就是长得像木村拓哉那倒霉催么。 　　“萧三，你在这家银行上班啊？”看他穿得和银行工作人员差不多，黎夏问道。 　　“是啊。我们去旁边茶餐厅坐坐？”萧三很热情的道。 　　黎夏想了下便跟着他去了。他们进的包间，赵明亮和钟勇也跟了进去。 　　黎夏叫了一杯珍珠奶茶来喝。感觉有点饿，又叫了一笼水晶虾饺。萧三还给添了几样。 　　“你上班可以随便走开么？” 　　萧三道：“我打过招呼了。你怎么有空来香港啊？” 　　“我从深圳过来玩，顺便开个美股账户。你不是一般员工吧？”上班时间，说走开就走开了。 　　而且她一直觉着这家伙应该有点来历的。虽然自治县那个地方拦路抢劫一个去旅游的有钱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当初去员工中心接他的车可是劳斯莱斯啊。 　　而且，他一个香港人跑去X山自治县那么偏远的地方这本身就很奇怪好吧。 　　萧三道：“我爷爷叫我来基层锻炼的。你要炒美股，需不需要我帮你介绍个好的操盘手？” 　　“先开个户而已，以后看情况。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萧三这回老老实实的说了，“我姓萧，英文名是阿Sam。中文名萧子宸。”然后还报了他爷爷的大名。 　　这么一说黎夏就知道了，大银行家啊！银行业起家，后来涉足了方方面面的投资。家族资产以百亿计！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而且，香江水深啊。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那一亿出头的身家不够看了。 　　“你现在混得怎么样啊？”混得好，她以后还可以找关系来贷款。混得不好那就算了。 　　不过走后都没打电话来，应该是混得不大好吧。搞不好日子还有些不如意。 　　Sam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暂时还不怎么样。我爸是长子，但是他和我妈遇上空难死得早，就留下了我一个。两个叔叔家倒是有不少堂兄弟。” 　　黎夏懂了，这不就是她妈和彭婶最喜欢看的豪门恩怨现实版吗。而且Sam还是家中最势单力孤的那个。能顺遂长大估计都是老爷子、老太太格外看顾了。 　　“那你上次......” 　　Sam道：“被一个我以为很淳朴的少数民族女孩骗去的。去大陆公干时认识的，也认识蛮久了。我还以为自己能去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待一段时日。结果她是收了我二叔的钱来故意接近我的。我那回是被当地人绑架了，侥幸逃出来的。要不是半路遇上你，我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当时我不是想隐瞒，但我被吓怕了。你公司人那么多，万一哪个又是被收买的呢？” 　　黎夏摸摸鼻子，把人骗去少数民族地区做掉，回头就说是去旅游遭遇了劫财......还能赖在大陆治安不好，这小子自己没有防备之心上。 　　啧啧！ 　　“你没有证据吧？” 　　Sam摇头，有些黯然地道：“没有，如今那个案子大陆警方都已经破了。那些人也承认打劫了我，但只是说见钱眼开。我什么与我二叔有关的确切证据都查不到。就连那少数民族的姑娘，也不用负法律责任。警方说是我自己跟着人家进山的，人家还提醒过说山里治安不好。” 　　黎夏道：“那是劫匪可能确实不是被收买的，就是被利用了。如今严打，他们会罪加一等的处置。如果有隐情，他们不会还隐瞒不说的。他们肯定还挺感激我救了你。不然他们就要全被突突了。不过你二叔肯定恨死我了。你好好混啊，你可是长子嫡孙。你爷爷那一代人还是比较看重这个的。” 　　Sam苦笑，“他可能确实对你的多管闲事很反感。他在大陆也有些关系，所以我一直没有和你联系过。虽然你名声在外，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不联系还是要好些。不过既然在香港遇上了，我肯定不能再避而不见。黎总，我一直有在关注你，你发展的好好哦！家业我将来可能没什么机会掌管的，不过股份我倒是已经有一些在手。是我爹地留给我的。黎总你如果缺钱，不太大的数目我还是可以帮你凑一凑的。我欠你的可是救命之恩！” 　　黎夏挑眉，“不太大的数目是多少？” 　　“现金的话两三千万。或者你提前说，我想法子凑一凑。两三个亿也可以拿得出来。” 　　“凑一凑，抵押股份吧？那就不用了。我还是比较指望你以后能执掌家业。那我到你家的银行贷款，肯定比旁人方便几分。” 　　Sam笑笑，“还是小命要紧。”他拿过桌上的便笺纸，写了电话号码给黎夏。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有事可以打给我。我能办的，一定尽力。你在香港期间，需要我给你做向导么？” 　　“我们家来了十多个人，请了当地导游。”黎夏把他的号码存进手机，拨通。 　　“这是我在香港的号。” 　　在大陆的号Sam是知道的，员工中心告示栏墙上贴着呢。 　　说话间有人叩门而入，是餐厅老板的女儿送了水晶虾饺等四色点心进来。赵明亮他们也叫了一客炒河粉来吃。 　　这会儿正是下午茶的时间，在游艇上是要吃一顿的。 　　一开始还是黎菁带的头，她严格执行下午茶的习惯。她在幼儿园每天都要吃的。 　　黎夏虽然有点纳闷为什么是之前坐在那里收钱的老板女儿亲自进来送餐，明明还有那么些服务员的。这会儿也不是旺场时段，忙不过来。 　　就见到Sam沉下了脸，“你进来做什么？” 　　“服务员这会儿大多休息，我进来送餐。”长得很有几分俏丽的老板女儿道，瞧着她还有些怕Sam的样子。 　　黎夏这才觉出不对，赵明亮更是握紧筷子看了过来。 　　Sam道：“黎总，这个店其实是我开的。只是交给了一位熟人代我打理。” 　　“哦。”你在你家银行附近开一家茶餐厅，是要偷听员工的对话还是监视谁么？ 　　这小姑娘看来是心系Sam，所以忍不住进来看一看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谁吧。 　　“你出去。” 　　等包间门合上，黎夏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不知所谓！她以什么立场来看你是谁？黎总，回头我一定让她父母好好教训她。” 　　黎夏笑笑不语，低头吃她的水晶虾饺。 　　吃过略坐了坐，黎夏便告辞了。 　　出去的时候，Sam还出去买了单。看来明面上没人知道他是这家店的老板。 　　这里离他家的银行很近，员工就餐的时候说出些什么话来估计都被他的人听了去。 　　茶餐厅在香港真的是太不打眼了。 　　出去后，Sam又送黎夏去停车的地方上车。 　　赵明亮在游艇停放的地方用租来的车练了许久，这才适应了行人靠左和司机位相反。当下慢慢的开了回去。 　　回到甲板上彭志杰就道：“你怎么会认识萧家那位孙少爷的？” 　　黎夏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彭志杰晃晃手机，“郭淮坐车经过银行门口，然后给我打的电话。” 　　“他眼睛还挺尖呢，我都没看到他。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在自治县救的那个萧三原来是大银行家的孙子。” 第430章 　　彭志杰听说过这事，只是没听她说救的人长得很漂亮而已。 　　萧家是三少爷，那可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美男子啊。 　　黎夏感慨地道：“你说我们这么努力奋斗，还是比不过人家有祖荫的。” 　　萧三一开口就是能办她凑两三亿啊。 　　而且，他还是他们家目前最弱的一房！ 　　“人家家里上百年的豪门了。咱们改革开放才多少年？下海才几年？不过，早早晚晚，内地的发展是会赶上并超过香港的。” 　　虽然现在不少香港人赶在回归之前移民海外，还也有郭家父子那样坚定的看好内地经济的。 　　黎夏坐了下来，“郭淮特地打电话跟你讲八卦啊？” 　　“不是，他是要邀请我们去郭家老宅赴宴。因为不知道你香港的手机号，所以才没打给你。去么？” 　　“去啊，人家既然开口邀请了。” 　　彭志杰蹙眉，“你救了萧家老三，倒是不小心就卷进去了。” 　　黎夏道：“路上遇到了，总不能袖手旁观。不过，我肯定不掺和他们内部的事。” 　　宴会就在两天后，正是他们离港的头一天晚上。 　　也算是赶巧了！ 　　黎夏把订婚时那头首饰全带过来了的，晚礼服也有。庄妍给她介绍了一个造型设计师，还用她的VIP卡插了个队。 　　不过这样的场合，她是无缘参与的。 　　黎夏私下问过彭志杰，不算家族的财产，郭淮现在有两个亿。 　　大伯母觉得很多，但其实在香江豪门小开里真不算多。 　　他是不可能放弃家族财产继承权的。所以，庄妍恐怕没有进门的那一天了。 　　对此，黎夏这个旁观者也只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出发去做造型的路上，她忍不住对彭志杰道：“香江这边，其实封建思想还蛮浓厚的。很多事，大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这边还习以为常。还有澳门也是，一个男人几个太太。” 　　“他们六七十年代是遵循的民国时的那一套做法。如今各大家族的当权人也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 　　黎夏想了想，好像是。香港这些豪门，如今还都是各家老爷子在掌权呢。 　　他们有钱是真有钱，老也是真的老了。 　　李超人目前是香港首富，如今身家得有千亿了吧。 　　香港这么个弹丸之地，居然诞生了这么多亿万富豪！ 　　黎夏嘟囔道：“来一趟香港，跟这些豪门打打交道，就觉得自己还是很穷。” 　　彭志杰道：“你快别说了，我今晚都是沾你的光才能成为郭老爷子的座上宾的。” 　　不然，就他和郭淮合作那10%的股份，能入得了郭老爷子的眼？ 　　黎夏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彭同志，咱俩想在香港买房子的话，基本上要靠你了。” 　　彭志杰道：“咱们肯定不能买普通的套房了。起码得是300平的大平层！那还真买不起。” 　　这样一套房比他如今的身家还高了。 　　黎夏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们是租的一辆奔驰W140，先到预约好的地方做造型。 　　彭志杰也需要做，不过他比较简单，很快就打理好了。 　　出来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等着黎夏。 　　不巧拿到的是一本豪车杂志。他现在别说在香港买不起房，就是百万级别的豪车也是不太舍得买的。 　　不过想想庄妍平时开着玩的车都是百万级别的，他却是提供不了黎夏那样的生活。 　　而且今晚去的客人，他多半是身家最少的。还曾经在郭家当过保镖。 　　这么一想，就确实有点考验心理素质啊。 　　造型师看过黎夏的晚礼服，“有搭配的首饰么？” 　　钟勇把捧着的首饰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整套钻饰。 　　黎夏的晚礼服也是今年的新款，不过不是高定。就是普通的礼物，几十万就买到了。 　　她如今最贵的两套衣服，就去年订婚时的星空裙和现在身上这身了。搭的鞋子也是华伦天奴的新款。 　　穿一套四合院在身上，其实黎夏很舍不得的。但出息这种场合，她也不能太特立独行了。 　　还好那套钻饰比较百搭。 　　造型师是知道他们要去郭家参加晚宴的，点头道：“可以。我会搭配女士您的礼服和钻饰来做造型的。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嗯。” 　　中途彭志杰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哦，你们也要去啊？那敢情好。” 　　他挂断电话过来告诉黎夏，“章亮打来的，他和展翘也要去。” 　　黎夏道：“章家和郭家是几十年前就有交情了。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他们几时从敦煌洞窟出来了。” 　　章亮搞出了让文化部当一张文化名片打出去的历朝古装秀，他要申请进去看壁画还是有一定优待的。比别人能待的时间会长一些。 　　所以，黎夏以为他和展翘会在敦煌待挺久的。 　　“估计他们也是不知道你在香港的号码。” 　　“我自己都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她过来才买的卡呢，就只打给顾芬芳说了一下。让她通知公司的高层。 　　反正要找她找不到，肯定都知道打去问她的助理。 　　高市长秘书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章亮估计是听展翘说过她八月份会和小彭同志到香港。听说他们要去晚宴，就直接打给彭志杰了。 　　黎夏打理好了，造型师拿着镜子前后照给她看，又帮她把整套钻饰都佩戴好。 　　“女士，你今晚会艳压群芳的。” 　　黎夏摇头，她又不是女明星，不走这个风格。 　　而且，展翘恢复了本来面目，那天然是一张艳压脸啊。她有些英气的面孔，还是顺其自然就好。 　　这个造型师手是挺巧的，让她的五官线条柔和了不少。 　　黎夏是真的很少这样盛装，也就去年订婚这么穿搭过一次。所以彭志杰第一眼看过来眼睛还是有些发直，觉得实在是赏心悦目。 　　他拿出一张卡把费用付了，然后朝黎夏走过来。 　　黎夏以手拿着小巧的手包，一手挽上他递过来的胳膊。然后小声道：“穿成这样，注定我今晚吃不饱。” 　　“回头散了请你吃牛肉面。那附近有一家牛肉面摊子是几十年的老店了，味道很不错。” 　　“嗯。” 　　郭家占地极广，从大门进去还开了两分钟。 　　今晚其实是郭淮长兄、长嫂结婚五周年的木婚party。 　　正好黎夏和彭志杰在香港，郭家老爷子就给他们补发了一张请柬。 　　所以他们带来的礼物是贺人木婚的。 　　他们被郭淮领进去的，先去见了郭老爷子和郭老夫人，然后是今天的主角。 　　郭家既然有心交好，自然是要淡化彭志杰在这里当过保镖的事的。 　　郭老夫人笑着对黎夏道：“又漂亮了！” 　　“今天造型师手巧！” 　　然后又和郭淮长兄、长嫂打招呼。 　　对方挺客气的，感谢了他们的到来。就是看着彭志杰吧，眼神多少有点复杂。 　　郭老爷子道：“小黎，你认得苏总他们么？或者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他说的苏总是一个头发花白、笑容慈祥的老人家。 　　黎夏看过去，还真认得。也说不上认得吧，有过两面之缘。 　　今晚主角说是郭家大儿子、大儿媳，但也只是个名头。更多还是商业目的。 　　被郭老爷子叫了，苏总看过来，“认得、认得，过年的时候在耿家和甄司令家的聚会上我都见过小黎和......” 　　彭志杰道：“苏老好，我是小彭。” 　　黎夏也道：“苏老好！” 　　郭淮说她是未来的红顶商人，这位苏老才是跟耿叔一样的，正经红顶商人呢。 　　“对，我记得你俩。老郭你不用给我们介绍了。两个小朋友，过来、过来！” 　　黎夏和彭志杰便走了过去，这应该是大陆在香江发展的商人的圈子。他们应该都是有政府背景的。 　　其中有一个尚总听了黎夏的名字道：“黎夏，我想起来了。之前很强势的从老许手上抢走一百多家超市那个姑娘是不是？后生可畏啊！” 　　黎夏道：“也不难说我从他手上抢的吧。最后是只剩下我跟许主任角逐，但他自己选择了放弃。” 　　尚总笑，“那可是让你给逼的。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黎夏心头一凛，说她逼死前浪这可不能算好话吧。 　　苏总打了个圆场转换话题道：“小黎，听说你九月份要搞服装设计师选拔大赛啊？央视都要给转播。” 　　“央视那是比较清淡的时段，而且主要是给甄市长面子。我也是因为276厂转型不易。这才想着发个英雄帖，广招天下英雄。毕竟，高手在民间啊！” 　　“我也有布料方面的生意，到时候大家看看能不能合作？你那个甄选模式，我瞧着挺新颖的。炒作好了，收视率应该挺高。” 　　“好啊。”黎夏点头。这样的商场老前辈能够请来她的设计师选秀，一则是模式的确新颖，上了央视没准真就火了；二则估计是给甄家抬轿子。 　　黎夏乐得接着，借个势。 　　旁边有人插嘴，“苏伯伯，我们家也是卖布料的。我还是大赛导师团组委会的负责人呢。您可不能从我手上抢生意啊？” 　　章亮到了！ 　　苏总道：“你小子今年风头出得还不够大啊？” 　　章亮笑道：“我哪赶得上您老细水长流啊？” 　　彭志杰看看他臂弯里挽着的人。哎呦，总算见到展翘的真面目了。 　　一直都是挺黎夏在说，说是比苏妲己还媚。今儿总算是看到了。 　　确实有点像狐狸精啊！ 　　他还是只好黎夏这种英气勃勃、明媚端庄的长相。 　　展翘明显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看到黎夏不自觉的肩膀都放松了。 　　章亮其实也不喜欢这样的名利场。但毕竟他是在章家长大的，自然跟熟惯些。 　　说了几句，两边就分开了。黎夏、彭志杰和章亮、展翘走在一处。那几位老爷子也各自散开和相熟的人打招呼、寒暄起来。 　　展翘的礼服带了带了点中国风的，是章亮自己的作品。衣服很端庄，和展翘本身的气质中和了一下。 　　价格刚上六位数，但因为是男朋友的作品。自然就不同了。 　　更何况还是几十年老牌子的延续。 　　黎夏端着鸡尾酒想着自己要是也能创立一个品牌，那以后出席这种场合就不用发愁穿什么了。 　　展翘道：“我衣服有不妥么？你怎么老盯着看？” 　　“没有，我觉得自有品牌挺好的。” 　　旁边有几个名媛用粤语在小声说着什么，也是笑吟吟看着展翘。 　　展翘正要礼貌的回人一个微笑，黎夏道：“她们在说你坏话！” 　　说完，她拉着展翘走了过去，以正宗的粤语道：“这就是香江名媛的素质么？” 第431章 　　对方有两三个人，方才在低声对展翘的长相评头论足。 　　总之就是说她不是正室的长相，面上却偏偏笑得和善。要不是黎夏说破，展翘差点就礼貌性的微笑回应了。 　　这会儿被黎夏当面喝破，三个人也有些讪讪地。 　　黎夏拉着展翘的手腕过去，面色和缓地道：“道歉！”毕竟是郭家的宴会，她也不能气势汹汹的砸场子。 　　面色和缓，但气势却很强。她原本就有168，踩上高跟鞋足足175。 　　浑身blingbling的，熠熠生辉。 　　周遭有人看了过来。 　　对面三人里方才开口说话那人不得已道：“sorry！”然后转身走开。 　　另外两人也点点头，端着酒杯跟着离开。 　　走了老远后面跟着的一个人道：“刚才那女的谁啊？”气势好强！ 　　刚出声道歉的人道：“大陆来的一个女暴发户！她未婚夫不过是我姑姑家从前的保镖而已，跟着我表哥发了财。她倒是也不嫌弃！” 　　“Susan，背后这样子说人可不好啊！”旁边一身白西装的Sam走了出来。 　　Susan讪讪道：“关你什么事？” 　　Sam道：“黎总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就这么听着？” 　　这话要是传开，就算有人内心认同她说的内容，也会觉得她很没有教养！会影响她在这个圈子的评价。 　　但Susan还是嘟囔道：“她不是暴发户，难道还是世家啊？” 　　“大陆没有世家，世家全都被消灭了。那照你这么说，大陆的人全是暴发户？” 　　这话Susan就更不敢认了。回归在即，谁家被传出不爱国，以后还怎么在大陆市场赚钱。 　　“抱歉，是我失言了！请你不要外传。” 　　Sam过去把这件事告诉了黎夏。他这可不是外传，只是告知本人。 　　黎夏道：“她什么来历，总不能见人就咬吧？” 　　“她是郭老夫人娘家侄女，家里开船行的。听说之前对章亮颇有好感。这人很傲气，世家千金、名校海归，应该是刚才被你压制了心头不忿。” 　　黎夏道：“好巧，我家解放前也开过船行。”她看眼展翘，原来是这么回事。 　　Sam道：“我就说你的商业天赋应该还是有遗传的。那你家的船行是解放后收归国有了？” 　　黎夏摇头，“我听说被土匪抢过一次，然后遇上风浪翻过两次。船毁了两艘，伙计死了不少得赔偿，然后货主的货也得赔。因为是发生在短短两年之内，大伤了元气。那个年代战乱频仍，我太爷爷就索性关张了。” 　　这些是黎夏很小的时候听爷爷说过的。他老人家小时候可是过过好日子的小少爷。 　　可惜还没成年就遇上家道中落了。 　　最后被新社会改造成了远近闻名的小手工业者——编竹耙的小能手。赶集的时候生意老好了。 　　但是从小养成的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一辈子都是左手进、右手出，攒不下一个子儿。 　　听大哥说，他和二哥、明哥、震哥小时候经常跟着老爷子吃香喝辣。 　　到黎夏那会儿，老爷子已经不能劳作了，手头没什么钱。她没赶上好时候！ 　　黎会计被老爷子这种贫穷贵公子的做派逼得不得不早熟，小小年纪就管起了家里的收支。 　　不然他们三兄妹不一定都能囫囵个的长大成人。 　　他后来去学财会，倒也是环境使然。 　　所以，物流其实老黎家的老本行啊！也不怪她和明哥都先后走上这条路。 　　不过太爷爷关张了也好，不然她家的成分可就不是工人阶级了。大革命那十年日子不好过！ 　　章亮走过来，“是听耿老说你老家是水码头来着。” 　　展翘也还记得黎夏老家那条大河。不过这会儿她看到章亮却不是太高兴。合着还有烂桃花在外啊，害她差点被人当面说坏话，还傻乎乎对人笑。 　　她转身走一边去了。 　　章亮有些莫名其妙，黎夏把方才的两件事一并说了。 　　“没看出来啊，章裁缝。你行情还蛮不错嘛。” 　　章亮道：“抱歉，连累你了！也多谢你照顾展翘。” 　　“我又不是冲你！” 　　章亮笑笑，追着去哄展翘去了。心头对Susan真是厌烦不已。 　　黎夏看看Sam，“你身上还有没有烂桃花啊？我可不想被误伤。”这家伙可是全场最靓的崽。这一身白西装加持下，绝对的白马王子。 　　四年后木村拓哉宣布和工藤静香结婚，静香可是成了全日本乃至全亚洲木村粉的公敌啊。 　　上辈子黎夏都暗戳戳的羡慕过被宠爱了二十年的静香。 　　Sam摇头，“放心，我交往过的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黎夏道：“譬如茶餐厅老板的女儿？” 　　“我没跟她交往过。我被那少数民族妹子骗了，就一直空窗到如今。” 　　黎夏挑眉，“少数民族妹子之前那些呢，都是友好分手的？” 　　Sam摸摸鼻子，“那倒不是。不过男男女女在一起，分分合合很正常嘛。” 　　“所以你被骗也正常。” 　　Sam呼出一口气，“我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了。你什么时候离港？” 　　“明天。” 　　“这么急啊？” 　　“有逗留限制的。你当是你们来大陆啊？” 　　Sam道：“那以后有机会再约。我去把刚才的事告诉郭uncle，让他收拾Susan。我这也是做好人好事给他提个醒。” 　　黎夏笑，“去吧。” 　　郭老爷子是很坚定的亲近内地的，要是知道妻子的侄女在自己家的party上说他的客人是大陆来的暴发户，肯定会非常不高兴。 　　Sam和黎夏碰了一下杯，“seeyou！” 　　转身想走，遇上黑色西装、系着领结的彭志杰走过来。他无声的对彭志杰说了三个字：幸运儿！ 　　彭志杰是走开去找老班长说话去了。然后遇上以前关系还不错的旧同事就多说了几句，结果刚回来就看到自家未婚妻端着酒杯和一个小白脸相谈甚欢。 　　这会儿凑近了他便认出了是萧子宸。 　　以前给郭淮当保镖的时候看他们一起玩过。不过两人口味不大一样，郭淮喜欢性感尤物，萧子宸却一向中意小家碧玉。 　　他没有理会萧子宸的话，径自走向黎夏。 　　“要不要垫一垫？”四点钟就出发做造型了，下午茶也没喝。这会儿他未婚妻怕是挺饿了。 　　黎夏看看没有一丁点空隙的腰身，“算了，不是说一会儿有牛肉面吃么。” 　　她们待到有人告辞，便跟着告辞了。章亮和展翘也一同离开。 　　郭淮送他们出门，“黎夏，抱歉啊。我表妹那里，回头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嗯。” 　　彭志杰道：“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那个Susan背后说我是大陆来的暴发户而已。” 　　彭志杰蹙眉，显然对Susan的观感也不太好。 　　黎夏道：“怎么，她对你也出言不逊过？” 　　彭志杰没出声。 　　看郭淮有点难堪的样子，黎夏就没当着章亮和展翘问了。 　　上车了彭志杰才道：“她替人拉皮条找上过我。” 　　黎夏挑眉道：“她还兼职干这种事的？”贵圈好乱！ 　　“是她国外的女导师来香港玩，不知怎么看上了我。她为了论文过关就来找我，说一晚上给我十万港币。我怼了她一顿，说她这样的放出去真是丢中国人的脸。她还想让郭淮开除我来着。” 　　牛肉面馆很快到了，彭志杰扯掉领结，解开领口。又从车后座拿过下午买的丝绸披肩给黎夏披上。 　　这会儿夜风有点寒意了。而且万一溅了油渍，披肩也比晚礼服好处理。披建垂下，刚好能遮遮小肚子。 　　章亮的成跟着停下，展翘见状看看他。意思不言自明，看人家的男朋友多体贴！ 　　她也没有吃饱，这种场合就不适合吃饱。 　　彭志杰用粤语对老板道：“白叔，七碗牛肉面。” 　　“杰仔，好久不见啊！这你女朋友啊，真是漂亮！”白叔瞥一眼彭志杰的车，“发财啦？” 　　“租的车。” 　　“没发财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跟你啊？” 　　“我吃软饭呢。” 　　“乱讲，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吃这口饭？等着啊——” 　　黎夏他们已经坐下了，“很熟啊？” 　　“以前经常和老班长一起来这里吃。后来遇上流氓地痞找麻烦，搭了把手。那段时间我和老班长轮替着出来帮他守摊子，一直到那伙人犯事儿被警察抓进去。白叔就是从前逃港过来的。这些年兢兢业业的，靠着做牛肉面的手艺，终于买了一套40多平方的房子。” 　　黎夏道：“可以把房子卖了衣锦还乡了。”回老家去买二十套房囤着，再租个门面开牛肉馆，肯定比一直留在香港要强多了。 　　“他正是有这个想法。他老家如今日子好过起来了。” 　　展翘道：“他算是过来的人里混得还不错了的吧。” 　　彭志杰点点头，“那些来刷盘子的大陆人，要买房子可不容易。” 　　面端上来，黎夏和彭彭志杰的牛肉明显要多得多。 　　他们坐了两桌，赵明亮、钟勇和章亮的保镖在隔壁桌。 　　黎夏尝了一口，“很好吃啊！有这手艺回去也能过得很好的。白叔，如今大陆的日子真的好过了。我也是开面馆的，生意很不错呢。” 　　白叔道：“你也是开面馆的么？” 　　“是啊，我生意很不错呢。我房都买了几套了！” 　　白叔笑眯眯的，“慢慢吃！” 　　黎夏夹起一大块牛肉，笑着点头。 　　展翘也大口大口的吃着。至于一会儿小肚子会凸起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等吃过，黎夏问展翘，“你们还要待几天？” 　　展翘道：“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 　　章亮忙道：“我也一起。” 　　于是回去的时候便又多了两个人。 　　黎夏一家子和展翘都挺熟的。黎菁见了她就道：“展翘阿姨，你又巴拉巴拉变身了？” 　　“是啊。” 　　章亮看到黎夏的姑姑、姑父赶紧上前打招呼，“姑姑、姑父，好久不见啊。” 　　姑姑笑道：“你也在香港啊？” 　　“是啊，昨晚在宴会上和黎夏、小彭碰到。索性今天一起回大陆。” 　　一行人回到市区，几个老的就留下了。他们不想坐了这么久的车再去转盘山路。就准备市区歇一晚，明天再去海边。 　　章亮看到这个房子忍不住问道：“这多少钱一套啊？” 　　黎夏道：“八百万。要不要买一套当邻居？” 　　章亮道：“我手头没这么多现钱。而且展翘接下来是在北京读书，我也主要在北京活动。” 第432章 　　彭志杰又跟着黎夏回了房间。小的都在底楼，绝对不会听到少儿不宜的动静。 　　等明天老的都来了，他又得回自己房间住了。 　　他这回记得把睡衣拿过来了，“章亮和展翘是住一个屋还是两个屋啊？” 　　“我哪知道啊？”虽然她是安排了两个房间，但人家晚上怎么睡她还能管得着啊？ 　　彭志杰道：“最好提醒一下你朋友，别最后落得跟庄妍一样抽身不得。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没名没分的给人当情人。” 　　黎夏想了想，“展翘不会。他们搞艺术的人，本质上还挺潇洒的。” 　　彭志杰嘟囔了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然后去盥洗室洗漱。 　　黎夏瞥他一眼，这家伙骨子里还挺老干部作风的，保守得很！ 　　彭志杰探头出来，“哎，小毛不会也是这样潇洒的吧？” 　　“小毛非常的重视家庭。一旦结婚，不是被背叛，她不会轻易离婚的。” 　　展翘和章亮没待两天就飞回北京了。 　　接下来十天，家里老老小小在大别墅里享受了十天离群独居却又十分便利的生活。 　　然后一大家子又飞回了蜀中省城。 　　彭志杰也回来了。他在深圳不得闲，每天都要出去工作。后来索性就留在了市区住。 　　但那两个煤矿他也是得时时关注的，尤其是这前期。 　　所以八月下旬他也和黎家人一起飞回来了。 　　这时候省城的员工中心就可以住人了。 　　“哇哦，小姑，这都是你的？”黎雯等人看着两栋三十几层的高楼咋舌不已。 　　小姑在深圳也有一大块地，他们跟去看过。不过那还荒着呢，感觉没这么深。 　　黎夏点头，“对，这里已经彻底属于我了。”因为钱已经付清了。 　　黎夏把八个老的安顿在打算用来做客房的、挨着的四个空房间里。楼层不是太高！ 　　她自己和彭志杰带着五个小的坐电梯到了属于她的房子。 　　窗户外安了防护栏的。所以黎菁搭着凳子站在窗边看风景她也没制止。 　　黎夏分派房间，“菁菁和雯雯跟我住，想想你跟小彭叔叔住，跃跃和远远你们哥俩住。”一百平米的空间，一共三个房间。 　　小家伙们最近都习惯了，各自搬自己的行李进指定房间。 　　在这里住两天，就要预备回老家过月半祭祖了。今天的七月十三是8月25号。 　　那之后，小家伙们开学，黎夏要准备去北京看即将正式开始的设计师甄选赛。整个赛制大概国庆之后结束。 　　9月28日搬总部，她得飞回省城。 　　十月，贵阳那块预备做综合性商务广场的土地就准备要拍卖了。 　　黎夏坐在书房，打开刘玫在线发给她的财务保表。 　　8月的大额支出前两天天都已经付了。目前账上有三亿！ 　　但她有将近两亿的货款还没有付。那都是今后两个月必须要付的。 　　唉，为难，贵阳那边到底要不要去参与竞拍呢？ 　　云南的仓储中心已经在建设当中了，随后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也要开始。 　　毕竟都有仓储中心了，证明已经有15家以上的店了。也该有分公司的架构了。 　　也就是说她又多了一块只付了首付的地。如今真的是囤地的大好时机啊！ 　　她打给刘玫，“把剩下那二十来家店的尾款付了。” 　　约莫两千多万！ 　　“好！”刘玫声音难得的轻快。她真的是怕了黎夏花钱的速度，生怕哪天就资不抵债了。 　　黎夏心道：那是你不知道以后地价能飙升到什么程度！ 　　她要是不知道，肯定会稳妥一点慢慢来的。 　　但这个节骨眼一稳，一是价格要上去，二是好的地段也要错过。 　　彭志杰走进来，“怎么了？” 　　“缺钱。” 　　“缺多少？”这声音听着还有点雀跃。 　　“暂时缺一个亿。” 　　彭志杰吓了一跳道：“你要做什么缺这么多？”他就是一天24小时驱赶工人挖煤，也填不了这么大的缺口。 　　“甄市长说贵阳要修一个综合性的商业广场，光买地就要6000万起。” 　　“不是可以先首付一成么？” 　　“但是得马上建设，那也得陆续拿几千万出来。我的负债，还有一个亿。所以不太敢拿这么多钱去投资。” 　　彭志杰蹙眉，“不能放弃么？黎夏，你的脚步太快了。” 　　他已经很努力在追赶了，还是追不上。本来以为有了可以出钱出力的地方，结果她缺口直接一个亿。 　　他已经算是白手起家里很能挣钱的男人了！ 　　一种无力感涌起。 　　“放弃当然是可以的，就是太可惜了。机会都已经摆在面前了！” 　　黎夏抱着胳膊在书房里打转，“或许，我该试图找人合作。” 　　彭志杰坐在沙发上挑眉，“你打算找谁？明哥可能没有这个实力和你合作。” 　　“他肯定不行，他现在过半身家也都压在了土地上。单讲面积的话，他囤的地可比我囤得多多了。” 　　只不过，明哥目前都是在三线城市囤地而已。而且一囤就是几十上百亩。 　　所以，他的资金链如今也是很紧张的，就等着开出的楼盘回流资金呢。 　　黎夏在自己信得过的熟人里捋了捋，拿出手机打给耿瞻，“耿哥，贵阳那个广场你有没有兴趣？” 　　甄市长既然找了她，也很可能找了耿哥。毕竟他们早就是熟人了！ 　　果然，耿瞻道：“有，前景应该很不错。但是投入太大了我在犹豫。怎么你也有兴趣？” 　　“对，但我跟你犹豫的理由是一样的。要不，我们合伙，一人一半？万一有情况，优先卖给对方？” 　　如果有人分担一半，她心头就比较有踏实了。 　　“你最近要去北京吧，我们到时候见面细谈。” 　　“好！” 　　彭志杰脸色微微变了。他也是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耿总看着黎夏时眼底的隐忍？ 　　“不能找别人么？” 　　黎夏道：“这么大额的投资，我上哪找信得过又有这样身家的别人？” 　　彭志杰想了一下，这么大的金额确实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的出借或者合伙。 　　就是那个萧子宸，打着报恩的旗号，谁知道心底是怎么想的？ 　　而且，那就是个大麻烦！ 　　黎夏扯扯嘴角，“你想得还有点多呢。” 　　“异位而处，你觉得呢？” 　　晚上安顿了黎家的老老小小，他出去约了在省城的死党喝酒。 　　死党道：“那你自己非得去追这么厉害的女人嘛。不然以你的条件，找哪个女人不是对方对你千依百顺的啊？真的，兄弟，这不是你无能。是你的女人太能干了！” 　　而黎夏这会儿也同样跟小毛在酒吧喝酒。 　　小毛已经把自己的作品寄到组委会了，并且接到了入围海选的通知。即将去北京参加设计师甄选赛。 　　“雯雯，怎么样，来给小毛阿姨当模特儿吧？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你就当勤工俭学啊，我们以前不就合作过么。” 　　黎夏早知道她让自己把黎雯也带上是打的这个主意。 　　黎雯道：“小毛阿姨，开学我就初三了，课业有点吃力。” 　　小毛道：“小毛阿姨可能一波游，应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我给你一千块钱的报酬怎么样？” 　　黎雯还是有点心动的。如果只是一波游的话，两个周末就搞定了。 　　她补课花了父母很多钱，如果可以挣回一点来那就很好了。 　　她看向黎夏，黎夏道：“不行，你不能用她。不然会被人怀疑你想利用我的侄女混个好分数。她跟我太像了！” 　　“那陈玲都可以去参加！我确实是觉得雯雯能给我灵感。你同样的打招呼不就成了？” 　　黎夏摸摸自己的脸。 　　陈玲对此是振振有词的，“是你长得像我，又不是我长得像你。我先出生的！” 　　黎夏道：“她没入围，已经被淘汰了。她原本是卡在最后可能吊车尾的，我给她刷下去的。也是为了避嫌！” 　　小毛蔫了，很快又精神起来，“这样啊。那雯雯你现在就给小毛阿姨当模特儿好不好？我店里的衣服你去穿着拍照，卖出去了我给你提成。等你上学了，我把衣服寄过去，你拍好照片寄回来就好。” 　　黎夏点头，“哎，这个可以哎。咱们签个正式合同，把责任和义务都写清楚。明天我带她去你店里。” 　　第二天没事，老老小小都跟着去了。 　　小毛的店也敞了一段时间了，上了一部分样品。 　　黎夏已经打电话给哥嫂说过了。听说是给小毛代言的产品在内地做代言人，童星才能有的待遇，黎阳和陈媛就同意了。 　　一个是给小毛干活嘛，她总不能坑黎雯；二个有黎夏把关合同呢；三个就是这样也不无小补啊，孩子自己也乐意。 　　反正陈媛很心动就是了。虽然黎夏答应了等黎雯大学毕业他们再还钱都可以，但能提前还是好啊。 　　而且，请大学生补课，是按小时计费的。 　　黎会计还爬上三楼看了看，“小毛，你这店不小啊。”200多平方了。 　　“老会计，看跟谁比。比一般卖衣服的门面是要大些。” 　　黎会计知道她没说完的是跟黎夏的超市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姑父道：“小毛，你这租金多少啊？”他寻思276厂以后创立了自己的民用品牌，也可以租个门面进行展示和出售啊。 　　“一万一个月，毕竟这里是春熙路嘛。我这都是品牌服装，现在很好买的。每个月在黎夏的超市销量都不错的。” 　　姑父道：“你也在超市里卖啊？” 　　“是啊，那么大的客流量。而且我这装修就耗了一个月，又要敞一个多月，没有进项就还是压力挺大的。黎夏那里，给6%的费用就可以了。” 　　她的十二个员工，目前都在黎夏的超市里促销同时在带新人。等自己的门店开业，就可以回来一半的人了。 　　她目前只是省城卖，先把省城的市场吃透再说下一步。 　　黎夏找了公司的律师来给黎雯审核合同，公事公办。律师看过点头，“黎总，这个代言合同对普通人算比较优厚的，可以签！” 　　黎会计出面签的。这样就不用黎阳和陈媛专门跑一趟了，他们出具了让黎会计代行监护人权利的文件。 　　他们走不开，祭祖都去不了。 　　黎阳收花忙不过来，还有几个卖茶叶的门店要照管。 　　陈媛的作坊这几个月都忙得很。黎夏一下增加了三千员工呢。 　　签好合同，黎雯就去换衣服了。小毛请了专业的摄影师。回头黎雯去了北京，也得专业摄影师掌镜拍的照片才行。 　　一家子要么在这看，要么就逛春熙路去了。 第433章 　　黎夏没有出去，她和小毛坐在底楼的沙发上看合同。 　　“请素人做代言人，你和品牌沟通好了？” 　　小毛点头，“沟通好了的。她只是和我签合同，并不是和品牌签合同。放心，雯雯不是童星，合同对她没有排他性的要求。她以后可以给276厂的女装做模特。” 　　黎夏点点头，“那就好。” 　　姑父在玻璃门外叩了叩，“夏夏，我回来也是想和你说咱们也请模特儿。既然你已经打算请雯雯给女装当模特儿，那就再找一个人拍军装的就好。普通的男装咱们现在也还没打算做呢。” 　　黎夏挑眉，“军装也需要模特儿？”那么多兵哥哥不是现成的模特儿么。 　　姑父道：“你请一个试试。不要找明星，明星太贵了。我看你家小彭就不错。肩宽腿长、剑眉星目的，他穿军装肯定很有气势。” 　　黎夏笑，“他挖煤去了。” 　　小彭同志一早就坐车去矿山了。而且他估计不太乐意当这个模特儿。 　　他不能穿有肩章的军装，这事儿他还挺耿耿于怀的。反正这么几年，黎夏没看过他看军装。 　　不过姑父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一个人。 　　“姑父，我有合适的人选。不是明星，但是比明星穿得可能更好看些。” 　　“好看？”姑父皱眉。 　　黎夏笑道：“姑父，在超市买东西的或者说一个家里做主的更多还是女性。” 　　丁熙宁那副酷似唐国强的长相，虽然目前不是影视剧的主流。但是特别的招女人喜欢啊。 　　姑父想了下，好像是这么个情况。 　　“行吧，你拿主意就是了。要是不够，厂里还有几个帅小伙呢。” 　　“好！” 　　黎雯花了一上午完成了工作量。 　　黎会计他们也逛完回来了。 　　小毛拿出一份销售表，“黎会计，这是我目前的销量。回头把黎雯的照片做成宣传海报、印到包装袋上，我们再来统计提升的销售量。那部分就是她可以提成的部分。” 　　黎会计点头，“好！” 　　这个销售数量做不了假的，黎夏超市里还有一份呢。 　　以后就按这个提升的比例来提成，不可能每一次都进行追踪。 　　8月24号，一大家子坐黎夏租的考斯特从省城直接回老家。 　　足足八个小时的车程，路上赵明亮和钟勇换着开车。 　　黎明比他们早到一步，已经在镇上定好了房间。 　　“我跟二叔公说了，我们明天午后开车进去。”从镇上进去就只有一个小时车程了。 　　这样，吃住都不用太麻烦老家的人。这是黎夏和黎明商量之后决定的。问过几位老人，他们都很赞同。 　　看到黎明，黎夏松口大气。这之后在老家，就不用她操心了。 　　黎明抱着肉嘟嘟的黎菁给众人带路，“底楼有点潮，我把二楼卡靠近楼梯的十个房间都定下了。” 　　这回黎夏和黎雯住，黎菁跑去跟明哥住去了。还有跃跃也一起。 　　也该让明哥伺候一下他的千金了。 　　他们两个的房间正好在最里头，把其他人安顿好，一起往里走。 　　他还郑重其事跟黎雯道了谢，谢她这一月对黎菁的照顾。 　　“明叔，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 　　黎夏问他，“明哥，你开盘顺利吗？” 　　“还可以。” 　　“还要再囤房么？” 　　黎明摇头，“手头留点钱比较好。我听耿老大说你找他合作拿贵阳的地？” 　　“是啊，我钱不够，他正好也觉得投资太大在犹豫。就还说坐下俩商量看能不能合作。” 　　黎明笑，“你说钱不够，估计只有我会信。总的投资大概多少？” 　　“一个亿。” 　　黎明不算太吃惊，毕竟黎夏都无法独立投资了也得这么多钱才说得过去。 　　跟在后头的黎跃和黎雯对视一眼，显然都吃了一惊。 　　今天坐车比较累，吃过晚饭黎夏换上睡衣洗洗就睡了。 　　这是个标间，外头略有点吵。但因为坐车辛苦，黎夏睡得居然还比较好！ 　　早上是被黎雯叫起来的，“小姑，醒醒，九点多了。” 　　“九点多了？”黎夏抬起她的劳力士女表看了看，还真是九点多了。 　　黎雯如今上了中学，又是在北京上学。她平日已经把黎夏给她的那只手表戴上了。 　　她已经吃过早饭，还替黎夏端了白粥、馒头和鸡蛋、咸菜上来。 　　黎夏起身快速洗漱，然后把早饭吃了，下楼在地坝里坐着发呆。 　　对她来说，最近这种能坐着发呆什么都不管的时间就还挺难得的。 　　黎明笑着过来，“这一个月辛苦了。” 　　“还好！他们人呢？” 　　“上街逛去了，连三叔都去了。他们都是在老家长大的，那会儿能到镇上赶个集都挺不方便。回来了就还是挺激动的。除了两个丫头，其他孩子也都跟着去了。” 　　黎家家道中落之后，便又搬回了老家居住。这样生活消耗低些，而且山路不便，也可以躲一躲兵火。 　　所以黎会计他们小时候都是在老家长大的。是后来长大了，又再出去谋生，重新走出去的。 　　反正在这个地方，也不怕他们会走丢。倒是在香港、深圳，估计夏夏挺费心的。 　　黎菁跟着黎雯往旅馆门口走。 　　黎雯已经163了，身段很好。十五岁的年纪，青春无敌。做少女装的代言人，其实真的挺合适的。 　　黎菁说她长了三公分，但看着还是圆圆滚滚的。拿可乐来做比的话，姐俩一个是瓶装的，另一个是罐装的。 　　黎夏想到这里，有几分乐呵。 　　“你和周勤姐沟通好了么？” 　　“吵过，也坐下来谈过，她现在好些了。不会再时不时就查岗了。搭伴过日子，再磨合磨合吧。现在真给我来一个太小了的，我也没精力伺候了。还是年岁、阅历相当的好些。” 　　“哦。” 　　黎明看着大门口放慢脚步等着黎菁的黎雯，“不经意的，这些孩子都长大了。” 　　“嗯，再过个十来年你都能当爷爷了。” 　　黎明的额头顿时皱得能夹得死苍蝇。 　　黎夏笑，“你刚一副四十不惑的口气，我还以为你能接受了呢。” 　　“我离不惑还有两年呢。”黎明咬牙切齿地道。 　　“我以为只有女人会这么在意呢。” 　　在镇上吃过午饭，考斯特再载着这些人往老家去。 　　开过40分钟的机耕道，就到了黎夏出了50万修的进村的水泥路。 　　五六年前的五十万，购买力可比如今的五十万高多了。 　　二舅爷给农场修的碎石子路，才不到三里都花了二十万。 　　不过还好，农场这24天的产出挺不错的，都已经20万了。这些菜没有自己从农民手里收赚钱，但也有20%以上的利润率。 　　已经赚回四万多了。 　　后面还有七天，要是能冲上30万，二舅爷这个月的的收入就能到1500了。 　　哪怕到不了也能有一千以上。老爷子这辈子应该是头一次月收入过千吧。 　　不到两点，一车人就抵达老家了。 　　黎夏她家的祖屋早就破败不堪，不过地基还在。说起来正是大伯那房和他们这三房共同的祖屋。 　　考斯特就停在祖屋前面的地坝里。 　　一大家子下车就站在祖屋前看着。四个在这里长大的老人目中都露出怀念。 　　过不了几日，这个地坝就要被用来晒谷子了。 　　二叔公带着一众老人过来，把他们一家叫到了祠堂那边去坐。 　　这里晚上要摆席的，地方宽大得很。 　　大伯、黎会计、三叔、姑姑各自去把自家那一房该出的份子钱交了。 　　“夏夏，我们都在电视里看到你了。你可是老黎家第一个上《新闻联播》的啊。”二叔公笑道。 　　96年了，电视基本都普及了。就算没有彩电，也有台黑白的。 　　黎夏笑笑，“其实领奖的人很多，我正好是那个时候上的台。” 　　“你每个月给族里老的、小的的钱，是我在管。我还做了帐。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不用。”这个钱也是刘玫每个月打过来的，就打到二叔公的账户。 　　反正这钱给了，就没人能戳她的脊梁骨。不然，说她都成了一县首富了，还在捐钱给外人，对老家的人却一毛不拔，好说不好听啊。 　　“你的公司今年都没怎么招人啊。” 　　确实没有招，今年X山一家新店都没开。 　　整个蜀中也就是地震带在开店。 　　“二叔公，族里有会开拖拉机的么？”开车就不用问了，车都没有。 　　会开拖拉机，去驾校学车就有基础了。 　　二叔公道：“以前那拨跟着阿明去了。怎么你也要搞物流？” 　　“我给自己的店运货，需要的司机缺口还挺大。您帮着问问，去了是跟着震哥干。转正后起薪800！” 　　这个数不低了！ 　　“哎，好的。除了司机还需要别的么？” 　　“其他的，至少也要高中生。” 　　“初中毕业都不行啊？” 　　“不够用啊，得懂电脑。初中毕业的，学电脑太吃力了。而且初中学历，工资太低了，只能赶体力活。” 　　黎会计瞥她两眼，这倒也不能说是纯忽悠。有文凭的，确实学电脑要容易些。 　　二叔公叫人来说了几句，何况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倒也不都是姓黎的，但也大多是在这村里住了很多年的。 　　黎夏让上手试试开车，就拿那考斯特试。反正地坝宽，撞不着人。 　　有点基础的，或者胆大在旁边听会了的，她就让赵明亮把名字记下来了。 　　然后还有几个高中生，也说好了到时候去从店里的L2做起。学着管一个点的人事、财务这些。 　　还有初中毕业也想出去的，那就只有做保洁、保安了。或者有厨艺的安排到餐馆。 　　最后一盘算，好家伙四十多人。 　　“国庆之后吧，国庆之后到X山的员工中心报到。我到时候派一辆大巴来接人。不过二叔公，我丑话说前头啊。要是偷奸耍滑的，哪怕按辈分是我叔或者姑，那我也照炒不误。” 　　“放心，都是挑的过得去的给你。” 　　“可能要去外省工作，震哥这会儿就在云南呢。” 　　“没问题的，包吃包住有什么问题？” 　　到时候总部搬到省城了，员工中心能空出好多屋子来。足够安顿了！ 　　先让郭权安排人军训半个月再说。 　　男的交给震哥，女的交给二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也别致找她一个人。 　　黎明小声对黎夏道：“送那么多人去驾校，你这成本可就高了啊。” 　　如今的驾校整个流程下来依然是要四五千。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于渔。反正签合同，没干嘛多少年就跑了，得赔我驾校的花费。我也不指望真能讨到，但有这一纸欠条，就没人好再给我开口了。” 第434章 　　中元节祭祖很顺利，无事发生。一大家子在祠堂吃过晚饭又坐车回镇上的旅馆。 　　黎明和黎夏相继发家，而且修路、扶助老幼、招聘青壮，黎姓在村里如今很是说得起话。 　　暂时也没什么其他要求了。 　　当然，也是因为这兄妹俩都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主。他们得适可而止。大家如今维持这种关系就很好了。 　　黎夏洗完澡出来，和黎雯一起看电视。 　　黎夏基本是没空在电视台追连续剧的，便跟着黎雯随意从某集开始看，听她讲解前面的剧情。 　　中途广告，黎雯嘟囔道：“还是日本的偶像剧好看。” 　　在香港的时候，正好遇上港台播放新出炉的《一吻定情》，柏原崇和佐藤蓝子版本。 　　黎夏没时间追着看，黎雯却是一集不落全看了。而且港台24小时连播，连重播她都看了。 　　15岁的小姑娘对柏原崇这个世纪末美男子着迷，太正常了。 　　黎夏都很喜欢他呢。不过不是因为《一吻定情》，是因为《情书》。她不喜欢入江植树对琴子表面的冷漠，她喜欢白纱窗下的藤井树！ 　　这会儿听小丫头嘟囔，黎夏笑道：“你们学校，有没有入江植树那样帅的学霸啊？” 　　黎雯摇头，“学霸倒是有，但是不帅。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还不如佑表哥好看。” 　　黎夏笑，“学校欠你一个柏原崇啊！” 　　二十年后，杨洋的肖奈风靡一时。那会儿也很多人说大学欠她一个肖奈学长！ 　　黎雯道：“动漫也是日本的好看。我好喜欢流川枫！” 　　小姑不是保守的爸妈，所以黎雯敢这么跟她说。 　　“嗯，我也喜欢。对，小丫头把目光放高一点，千万别被人随随便便就追到了。” 　　黎雯看黎夏两眼，“小姑，有人说小彭叔叔配不上你。” 　　“那谁配得上我，富二代、官二代还是军二代？白手起家的上进男人在我心底比二代们的分数高。” 　　黎雯认真地道：“我也觉得小彭叔叔很好。” 　　“这话你听谁说的啊？”就算谁有那样的想法，也不至于在小丫头跟前说才是。 　　黎雯道：“我跟着姑公去厂里，听到几个工人窃窃私语。他们说甄司令的三公子比小彭叔叔好。家世好、又是水木的讲师，更配得上你。” 　　黎夏一阵无语，原来当兵的私下也这么八卦。 　　门上传来叩门声，“夏夏？”明哥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请进——” 　　黎明推门进来，黎菁跟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腿边。她原本等爸爸叩了门直接就准备开门进来的，被黎明拉住了。 　　黎菁能不管不顾的往里闯，他肯定得等妹子、侄女让进才能进。不然姑侄俩贪图凉快，衣服穿得太清凉，进来撞见可是尴尬。 　　“明哥，什么事儿？”黎夏仰头道。 　　黎菁道：“矿山起火了！”刚才她爸接了个电话，她囫囵听到这句。 　　黎明道：“你别着急，还不知道是不是小彭的矿山。反正就那一片，你打电话问问。” 　　黎夏赶紧找手机，黎雯把电视声音关小。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老板娘，老板下矿了。” 　　“不是你们起火吧？”黎夏也不知道对面接电话的男的是谁，赶紧问道。 　　应该不是，哪有起了火还往矿下跑的？ 　　“不是，是隔壁再隔壁那座山堆的煤自燃了。这两天天气太热了！老板已经派人去看情况了，我们在这边也只看得到浓烟滚滚的。哦，老板出来了！” 　　彭志杰的确是刚从矿井里出来，伸手接过电话，“喂，黎夏？” 　　“我听说矿山起火了，就打来问问。” 　　“不是我的，我还没挖出那么多煤来堆。而且我的洗煤设备和程序都是严格按照安全标准来执行的。” 　　彭志杰这会儿也挺庆幸的。洗过的煤自燃的几率大大降低。 　　像隔壁的隔壁那样省掉了这个步骤，虽然节省了时间和金钱，但煤炭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挖出来，还没运出去就自己燃起来了。这损失未免有点大。 　　哦，不对，要是半道在火车上自燃起来，那危险系数更多。 　　黎夏不太明白，便问道：“煤堆着都要自己燃起来么？没有手段可以避免么？” 　　“这两天太热了，煤堆里的温度能到六十度。当然有法子避免，不然这挖煤也太危险了吧。我刚说的洗煤就是一个很好的手段。通过水流的冲击，把不同比重不同成分的原煤分出等级，并除去尘石和废石，降低灰分和硫含量。洗过的才是精煤！” 　　黎夏道：“我以前好像也看到用水管往煤堆里注水来着。” 　　“只是注水通常达不到预期位置，预防效果不理想。隔壁几家就每天都在注水。但这都燃起来了，显然没达到效果。还有人往煤堆里插入金属棍，通过金属的导热性来给煤堆散热。这都是比较粗糙的手段。我说对洗煤是用专业的洗煤设备来进行挑选。” 　　黎夏听得倒懂不懂的，不过倒是听出了他比较专业。 　　“你倒是干一行，精一行啊！ 　　“那必须的啊！” 　　说话间彭志杰打发过去看情况的人回来了，“老板，崔老板说好意心领了，能搞定。有空请你喝酒！” 　　彭志杰没捂话筒，黎夏便也听到了。 　　隔壁的隔壁矿山，那一般是烧不到这边的。不过派人过去看看也好，毕竟燃起来的是煤啊。 　　去了好歹要问一下人家需不需要帮忙，送个顺口人情。 　　当然，人家真吱声了，这边肯定马上能过去人帮着扑火。 　　“哎，帮你接电话的人我见过么？” 　　彭志杰挥挥手，把看情况回来的工人打发了，“没有，他原来就是这个矿的工头。我刚才下矿去，顺手把电话递给他拿着了。怕在下头摔坏了。” 　　爬上爬下的，摔了也不奇怪。而且下头信号也不好。 　　这手机花了两万呢，可不是小数目。 　　“哦，你电话里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他工地上有工人认得她，那是因为他们是从镇上去的，见过她去送行。 　　难不成他给矿上的工人都介绍过她？人家才接起电话就直呼老板娘。 　　彭志杰轻笑了一声，耳朵微微有点红，“就是老婆啊。” 　　在他心底，黎夏就是他老婆了啊，就差一张纸而已。 　　他是把订婚仪式当结婚来办的。那会儿让他再等四年，他是真等不了。 　　黎夏顿了顿，脸也微微一红，“那你注意安全啊。” 　　“嗯，放心吧。只要按安全标准做，还是很安全的。你回去祭祖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肯定都顺着我、捧着我啊。我接收了四十几个员工。回头有人不合格被炒，才会有不好的声音出来。” 　　只要不是一边倒的说她如何如何，那都无碍的。不会影响到她的名声。 　　“你接下来去北京？” 　　去了北京，就要和耿总谈在贵阳合作买地建综合性广场的事了。那之后，接触肯定会比较频繁。 　　不过，黎夏身家百万的时候都没对耿总动心。如今身家将近两亿，更是不会了。 　　他不该担心才是。 　　不过，自己老婆被人觊觎也难免心头会不舒坦啊！ 　　“都回老家了，就还是要回Q县和X山待两天，顺便去看看韩森。他可真是福大命大！” 　　黎夏没察觉彭志杰的情绪。 　　“是啊，他命真大！” 　　第二天大家伙就回Q县县城了。 　　姑姑、姑父住黎夏家，其他人各回各家。 　　三叔和三婶家是底楼，而且三叔的腿脚活便多了，就还是挺方便的。 　　黎想要去北京读书，他们还是会一起上去。这回就可以住自家的电梯公寓了。 　　大伯和大伯母他们，之前在县城就有房子的。 　　不过这都8月26号了，在家也待不了几天了。 　　Q县县城有一家门店被吴青峰列入了要裁撤的名单，是当初从乔猛手上买的。 　　乔猛的一、二、三店都是贴着黎夏超市开的，这六家店要裁掉三家。有两家是乔猛那里买的，还有一家是黎夏原来的店。 　　这都是根据门店的表现来的。等租期到了就会撤掉。 　　而且乔猛那三家店的员工早就打散在各店了。之前的三个店长都升区经理了。 　　黎夏现在也不怕有人会再去接着租下来，然后开超市了。 　　开吧，只要不怕被价格战打到关门大吉就成！ 　　还有镇上的一店因为门面太小也要撤掉。会保留那家500平米的原关家超市。 　　那家就不用等租约到期了。因为那家店是黎夏的自有门店，这个月底就准备要关门大吉，然后重新招租。 　　农贸市场正大门旁连在一起的六个门面，不怕租不出去。 　　原来店里的二十几个员工譬如兰姐等人，大都会就近调入附近的门店。 　　还有一些人会调去外地的店。撤店的很多人都申请调去X山，X山国庆后有员工中心可以住啊。 　　黎夏26号下午便去了趟一店。这里好多货架都空了，已经不会再进货了。 　　这个店最初的员工只剩下兰姐。她笑着对黎夏道：“黎总，我就去那边那个店，很近的。” 　　就两三百米，当然近咯。完全不影响的！ 　　兰姐是黎夏三年前在电影院旧址招来的，说话就比较熟惯。 　　“你今年的涨工资涨了几个点啊？” 　　兰姐比给她看，八个点！ 　　“全加起来，有250了么？” 　　兰姐道：“240多。” 　　作为一个保洁，在镇上有这个收入，算不错了。 　　“觉不觉得工资涨不过物价？”黎夏问道。 　　兰姐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盒蚊香，“它涨得就比我的工资涨得快。” 　　“进价涨了嘛。” 　　“黎总，你这么问，是不是要给我们提一下工资了？”兰姐也不怕黎夏，麻着胆子就问了。 　　黎夏道：“等政府给公务员、事业单位大幅度上调工资，我就给你们L1到L3的普涨一次。” 　　这几年物价上涨，这些端铁饭碗的感受最深。他们工资没怎么涨。 　　以前一张大团结能做好多事啊，现在拿出去一天就能花得差不多了。 　　兰姐眼睛立即就亮了，连附近的员工读竖起了耳朵。 　　“涨多少？” 　　“比着政府来。” 　　只涨L1到L3。L4以上就是管理组了，原本收入就比外头高许多。 　　L4千把块，L5三五千，L6都一两万了。 　　L7目前只有吴青峰和萧阳，一个月能拿到三四万。 　　L8空缺中，L9那三个加分红千万年薪了。 　　差不多黎夏前脚从一店离开，后脚这个消息就长着翅膀传遍了各店。 　　管理组们便都知道了自己没份。员工也只能翘首盼着政府赶紧给那些铁饭碗涨工资。 第435章 　　自然少不了人找政府的熟人打听他们什么时候会大幅上调薪水。 　　田瑶就忍不住问她老公了。 　　她老公磨牙，“什么时候大幅调薪，我也想知道啊。你们黎总不是信口开河吧？” 　　“黎总从来不干那种事。” 　　“那你问问她，她从哪听来的风声。” 　　田瑶老公是真的超级关心这个问题，他和田瑶的收入差距越来越大了。现在她一个月能抵他一年还多。 　　田瑶想了想，觉得自己身为人事总监，代表全体员工问一下，黎总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她就打过去了。 　　黎夏这会儿正在韩森的病房里坐着慰问病患，“老韩啊，你能醒真的是太好了。我差点以为你下半辈子都得演床戏了。” 　　韩森醒来已经有二十多天，一直在做复健。这会儿精气神其实还可以。 　　黎夏肯出钱送他出国医治，他本来很感动的。看到她，眼眶都红了红。患难见真情啊！ 　　结果她一开口，他满怀的感动就让弄没了。 　　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地道：“闭嘴吧你！” 　　一旁笑吟吟的秦老师端了一份什锦水果过来，“黎总，吃水果。最近太多人来看，你帮着消灭点。” 　　一早知道黎夏要来，她提前十五分钟就开始削了。 　　黎夏接过来，“这忙我能帮。”接过去坐在沙发上就用叉子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她道：“老韩，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回自治县去。” 　　秦老师这会儿出去打开水了，没听到。 　　黎夏双目圆睁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田瑶打过来的。 　　“黎总，没打扰您吧？” 　　“没有，你说吧。” 　　“黎总，你听谁说的政府和事业单位会大幅上调薪水啊？员工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我没听谁说啊，我自己判断的。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了？” 　　“是啊，这种消息肯定是一传十、十传百啊。” 　　“哦，那让他们等着吧，我也不知道具体时间。但物价涨成这样，再不给涨工资，是要逼人辞职么？” 　　她不好说逼人贪污受贿，但这样大的剪刀差，那些公务员和事业单位成员也都是高考择出来的精英啊，心态能平衡？ 　　就田瑶老公也平衡不了吧。 　　田瑶是原话告诉她老公，“我觉得黎总说得挺有道理的。她要是没把握也不会这么跟下头的员工说了。让所有人都空欢喜一场，就算是黎总，也是要被人怨恨的。” 　　黎夏挂断了电话，扭头压着声音对病床上的韩森道：“你真不怕死啊？你要是死了，剩下孤儿寡母怎么办？上次我离开自治县的时候就一再的提醒你注意安全了。” 　　韩森道：“我肯定得把我出事这件事弄清楚了，把该送进去的人送进去再回去。这几个月就老书记和副县长顶着，水更混了。老书记马上要退了，副县长到时候转正和我搭班子。我们都还是想做些实事的。如今国家严打，也是该趁机整肃一下的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你跟秦老师说过没有？” 　　“还没有。” 　　黎夏静默了一会儿，“好吧，我也知道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我预祝你们一切顺利！” 　　要是没有这样的傻瓜迎难而上，法制会越来越不健全的。 　　黎夏之前抽空去人大开会，提交了普法的议案。建议政府征召了法律系的大学生分期分批暑期下乡普法。 　　大学生用比较接地气的戏曲、说唱等形式进行宣传，据说成效不错。 　　她和韩森说了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让公司法律部门居中联系。我们公司出经费给那些大学生做差旅费。” 　　这是干义工，一些穷学生哪有钱长途奔赴偏远山区啊？ 　　但如果这件事还能有一定的补助，倒也是一个促进。 　　自治县那个地方，普法教育真的是迫在眉睫了。黎夏一想到自己还带着保镖，居然在大街上被几个未成年抢劫未遂。也是头疼得很! 　　韩森点头，“这个真的有需要！” 　　黎夏道：“行，回头你们联系我公司的法律部门就好。” 　　韩森道：“要是有钱人都跟你一样就好了。” 　　“那就体现不出我的好了。你好好休养，争取早日立功升迁上调。自治县，我是不太想去了。” 　　“以后海晏河清了请你去看！” 　　秦老师回来，黎夏起身告辞。 　　一大家子又坐车上省城，然后飞北京。 　　黎夏相当于把商务舱给包下来了。这一回赵明亮和钟勇没有跟着她上京，他们9月9号要参加联谊会呢。 　　之前一直跟着她东奔西跑，攒了不少假期。整个九月都休假，预备趁机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殷红那里带了一个刚调教出来的章清惠跟着她进京。 　　一开始赵明亮还有些担心。但是较量之后，殷红的身手跟他在伯仲之间。 　　第一批的三十个女保镖，都已经上岗了。 　　小毛也同他们一道上京。她在省城超市的服装生意相当好。已经可以预见专卖店国庆开业后的红火了。 　　老百姓现在确实对品牌越来越有追求了。 　　这会儿一大家子正在候机室等着。 　　黎夏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王越洋便递给了小毛。 　　王越洋不上一线了，但依然忙得不行。小毛人在省城，和他见面机会还是不多。 　　不过还好小毛也是事业型，能自我调节。 　　“长话短说啊，不要占线。” 　　小毛以前用的手机是珠宝公司配的，她走的时候退回去了。 　　小两万的手机，她如今是不会自己买的。所以就打到黎夏手机上了。 　　但黎夏还在等彭志杰的电话呢。 　　“知道、知道。” 　　果然，一分钟都不到小毛就拿过来还给黎夏了。然后笑吟吟道：“我出去一下！” 　　呦呵，这是追到机场来了啊。 　　姑姑笑道：“隔壁小王来了！” 　　姑父笑笑，“年轻人嘛，是比较难分难舍的。” 　　等一个穿军装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小毛忙迎了出去。 　　姑父道：“夏夏，听说小王去见了小毛父亲？” 　　“是的，据说老毛对他很满意。”27岁的正营级，前途还是一片大好的。 　　而且都从第一线退下来了，再去执行危险任务的概率就很低了。 　　姑姑道：“老毛那个人现实得很。不过，抬头嫁闺女，谁家都是这样的。” 　　黎夏妈道：“徐海和陈玲是不是快回西北了？” 　　“就国庆之后了。”姑姑看看姑父，看老头子成天往276厂跑的那个干劲，他们老两口怕是要在北京长留了。可三个孩子都不在北京啊。 　　黎夏的手机终于又响了起来。 　　她走到VIP会客厅的一旁去接。这回是小彭同志打来的了。 　　“飞机快起飞了吧？” 　　“是啊。在忙啊？” 　　“嗯，刚接到南方来的电话，之前谈的煤炭生意落实下来了。我的煤矿要开始挣钱了。” 　　“反正注意安全生产就是了。” 　　96年的煤炭价格其实还没有飙升。甚至后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对此还有不小的影响。很多人从这个行业退出。 　　煤炭真正变成黑金，让煤老板一夜暴富，还是2002年国家开放了电煤指导价之后。 　　那之后，煤炭才成了真正的风口。 　　直到2008年，国家宣布‘煤炭改制重组，私人煤矿被收归国有’。 　　黎夏没打算干预小彭同志在这一行的运作。她总不能说她直觉国家政策会发生改变吧。 　　她敢说国家要给公务员和事业单位涨工资，那是因为物价确实涨得太快了。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小彭同志分身乏术，而且离得还远。不能像王越洋一样飞车赶来。 　　两人的电话打了许久才挂断。 　　她一挂断，所有人都笑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看向王越洋，“王教官今天有空啊？” 　　王越洋道：“嗯，比你家小彭要好点儿。” 　　会一道上京安顿老人、孩子的黎震闷笑两声，“夏夏，他这在X山有了产业，好像也忙得看不到人啊。” 　　“刚接手，还没上正轨呢。” 　　黎震笑笑不语。 　　涨工资了，而且他时间不宽裕，便也一道坐飞机。 　　云南那边的仓储中心第一期工程已经在建，目前是买了车在租用仓库。 　　他请了三天假，安段好老、小的就回。顺道也去看看自己名下的房子。 　　大伯起身道：“走吧，预备进安检了。” 　　除了黎震，众人都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就连黎菁都表现得很淡定。 　　黎震瞅瞅自家儿子。嗯，跟着他小姑飞了深圳，去了香港，也算是开过眼了。不至于像之前一样跟堂兄妹在一起显得有些畏缩。 　　他虽然比阿明、夏夏差得远，但如今好歹和其他几个姊妹在同一高度了。 　　上了飞机黎夏看机组提供的杂志。 　　“黎总好，您喝点什么？”一个长相甜美的空姐过来服务。 　　黎夏抬头，“哎，是小宋啊？你好、你好。我要一杯热牛奶。” 　　这是那次从深圳飞回来和黎夏合过照的空姐之一。看黎夏还记得她，她也很高兴。 　　她把黎夏要的牛奶放到她的小餐桌上。 　　黎夏把杂志翻页正好看到远大集团董事长张跃买私人飞机的报道。 　　这位前几个月刚花了7000万买了两架私人飞机。 　　这是国内买私人飞机的第一人啊。而且他还自己拿了开飞机的驾照。 　　牛人啊！ 　　小宋又问黎夏旁边的黎雯要喝什么，她要了一杯果汁。 　　黎雯凑过来和黎夏一起看杂志，“小姑，私人飞机是不是也有空姐啊？” 　　“肯定有啊。是吧，小宋？” 　　小宋点头，“我有一个认识的同事就去了呢。” 　　黎夏道：“养一架飞机有哪些费用？” 　　小宋道：“机组人员的工资，油费、飞机的保养费、停放费、技术保障费用。然后还得申请航线，还要交起降费和燃油费。后续的费用，常年累月下来可能比飞机本身还要贵。” 　　小宋很快推着餐车往后面服务了。 　　后排的黎会计也要了牛奶，然后忍不住道：“夏夏，你不会想买飞机吧？” 　　黎震道：“你汽车都不舍得换辆好的，你能舍得钱买飞机？” 　　商务舱里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黎明前几天也说黎夏对自己太抠门连辆好车都不舍得买。 　　小宋疑惑地看了看，这瞧着倒像是一家子出门啊。 　　黎夏道：“我想想不行啊？不过，确实现在是买不起啊，更养不起。” 　　她一年飞来飞去的次数还挺多的。有私人飞机显然能方便许多。 　　但这个投入确实有点大！ 　　不过，真要说的话，她宁可买飞机也不买汽车。 　　汽车大城市都可以租，飞机就没那么方便了。 　　她也是因为租车方便，这才没有花上百万去置办豪车装点门面嘛。 第436章 　　黎远很兴奋，“小姑，你买了私人飞机我替你开啊！” 　　黎想道：“我也想开飞机。” 　　男孩子嘛，谁会不想开飞机啊？ 　　黎跃倒是没吭声。不过那是因为他知道小姑现在买不起。买得起的话她就不会找耿伯伯一起合伙买贵阳的地皮了。 　　黎夏扯扯嘴角，“飞行员的要求很高的，你俩努力吧。万一考上了呢！” 　　她确实买不起，买得起也养不起。 　　不过，想一想有一台私人飞机，有一个机组专门为自己服务把杂事都处理了，而她只需要说走就走。 　　爽啊！ 　　黎雯的里头是小毛，她道：“我从小就有一个当空中小姐的梦。要不黎夏你到时候让我圆圆梦？” 　　黎夏道：“那你先减肥。” 　　“我又不肥！我只是脸上肉多。” 　　“要不要站起来跟人小宋比比啊？” 　　小毛不吭声了。她除了略多了点斤两，身高也就和黎雯差不多。但黎雯这小丫头肉眼可见的还能再长两年呢。 　　黎菁捧着饮料道：“当空姐得长得像雯姐一样又细又长。我就不做这个梦了。小姑买了私人飞机，我来坐就好了。” 　　黎雯道：“又细又长，我听着怎么觉得你在说缸豆？” 　　姑姑噗嗤一声笑出来，“菁菁以后抽条，也会又细又长的。” 　　黎会计先前太震惊了，脱口问了一句。但这会儿他仔细想了一下黎夏的日净利，觉得好像三四千万的飞机于她而言也不是非常遥不可及啊。 　　而且一大家子这么坐飞机出行，的确是很热闹。 　　没准过两年他闺女真的就买飞机了。 　　他取了眼罩和降噪耳机戴上，闭目养神了。 　　两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还是要休息一下的。 　　到了北京机场，留在276厂当质检的前保镖曾阳开一辆考斯特来接。自然是租的，他们跟着黎夏已经非常习惯要用车的时候租来开了。 　　殷红让章清惠坐到副驾去熟悉北京路况，她自己也默默看着。 　　黎夏对曾阳道：“赵明亮和钟勇留在蜀中准备解决个人问题呢。曾阳你要不要下次也报名参加公司组织的联谊活动？下一次应该就是在省城搞了。以后估计各地也会搞。” 　　曾阳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黎总，我不用了。” 　　姑父道：“夏夏，你不用担心他。276厂二车间最漂亮的女兵看上他了。” 　　姑姑道：“你怎么知道啊？” 　　“关心手下士兵的个人问题，是我军的传统啊。夏夏，276厂男多女少，不然回头你也让人找单位和他们联谊一下？” 　　部队女兵就不用多打主意了。女兵从来都很少，基本都是要找男军官的。 　　曾阳也是刚去的时候，为了压服众人，一个打趴下了三个。 　　而且他长得一表人才的，工资一千多外加奖金，还有北京市的房子。 　　黎夏道：“这个啊，回头等有了管生活的副厂长，让他去办吧。不过还是曾阳这样最好，自己就把问题解决了。对了曾阳，这三天你有没有时间？带我震哥安顿一下我三叔、三婶还有侄儿。” 　　上次她哥嫂来的时候，曾阳全程参与了帮他们买东西，熟门熟路的。 　　“可以的，黎总。哎呦，这得分一下了。老板，我没问题。我这三天带着黎总去办事就是了。” 　　黎震有些不好意思，在黎夏面他成黎总了。 　　“曾阳，谢谢你啊。” 　　“我拿工资的。” 　　这样黎夏就不用操心了。 　　回到住处，陈玲和徐海、黎琪和潘愈、潘佑已经在小四合院等着了。 　　王姐和刘姐这一个月拿半薪，依然每天过来。所以屋子就不用临时再找人打扫、整理了。 　　陈玲看着黎夏，有些气咻咻的，“你把我刷下来的？” 　　“你在100名左右，就不要凑热闹了。” 　　“那我也可以参与一场啊。”陈玲说着看向小毛，“你过关了？多少名啊？” 　　小毛道：“88名，非常吉利的数字。” 　　姑父道：“陈玲你好好做你的本职工作。走秀你也去凑热闹，甄选服装设计师你也投稿。你到底到北京来干嘛的？” 　　姑姑也道：“就是，你说你要争取50年大庆跳领舞的位置。文工团的领导特地给你机会到北京军区学习，你好好珍惜机会。别回头没选上！” 　　到时候你婆婆的脸还不得哐当一声掉下来啊？ 　　为了这个机会把生孩子的事都推到30岁了。要是争取不到，看你怎么交代？ 　　陈玲便讪讪的没再追究这事了。很快又颇有兴致的拉着小毛说话，“哎呦、哎呦，没想到王越洋还有这样的艳福呢。” 　　小毛大大方方道：“是啊，他自己也没想到！” 　　陈玲噗嗤一声笑出来，“果然不愧是黎夏的朋友，跟她一样自信爆棚！” 　　小毛道：“我先进去放行李啊。黎夏，我住哪？” 　　“倒座房！还有雯雯、殷红、章清惠，我们也都住倒座房。震哥，你带着想想住东厢。今晚先住这儿，明天再说回去收拾自己房子的事。” 　　父母和侄儿、然后叔婶，正房的两间屋。姑姑、姑父住西厢。 　　那剩下的可不就是倒座房了。不过这回倒座房成女儿国了。 　　黎琪笑笑，“你们都收拾吧，晚一点出去吃，我定好位置了。” 　　父母和侄儿、侄女跟着小堂妹出去玩儿。虽然阿明掏了钱，但夏夏淘神、费力啊！ 　　这一顿她自然该请。 　　不过这么多人，真的是一顿就去掉半个月的工资啊。 　　吃过晚饭，大伯一家子回自家的四合院了。黎菁一个劲儿跟黎夏挥手，“小姑再见！我们寒假再约。” 　　黎夏笑道：“谁要跟你寒假再约啊？” 　　“你不约，我没有减肥的动力了啊。跑圈圈和打拳都好辛苦的。” 　　“行吧、行吧，寒假要是得空咱们再约。” 　　黎菁立即高兴得给她做飞吻，“小姑，拜哦——” 　　陈玲和徐海进西厢找父母说话。 　　姑姑道：“明天三哥、三嫂就要搬到自己的房子里住了。老头子，要是你真的打算在276厂长期干下去，咱们也在北京买套房。就买在276厂附近。” 　　她三个哥哥都要在北京长住，她也动心了。 　　反正他们之前也攒了好几万，本来准备买在西安的。都退休了，军区的房子还是退给军区吧。 　　他们没有买产权的。 　　至于两个儿子，以后军校毕业也是要去军中。他们买房子的事再说。 　　而且夏夏和北京军区甄家的关系这么好，说不准还能想想办法把他们弄到北京军区下头的连队呢。 　　说到这里，陈玲也想起黎夏去年曾经鼓动过她买房子。那时候买了，现在一个平方也涨了百八十块了。 　　那一套至少是涨了六七千。 　　“买吧、买吧，现在房价看涨呢。” 　　姑父也没想一直在黎夏这里住，把人房主都挤到倒座房去了。 　　不过他是预备住276厂的宿舍的。 　　“啊，要买房啊？” 　　陈玲道：“去年夏夏就叫我买。我要是听了她的，这会儿都赚大几千了。表哥他们的房子都涨价了。你们买啊，买了把户口转到北京。以后侄儿、侄女也可以到北京来读书。” 　　姑姑道：“你两个兄弟都还在读书，侄儿侄女，你想得可真远啊！” 　　“夏夏都已经这么做了，我依葫芦画瓢还不会啊？”之前众人就笑过了，这四合院是黎夏给她孩子买的学区房呢。 　　可她孩子现在在哪呢？毛都没有一根。 　　姑父是觉得钱不大够，七八万在西安买是足够了。但在北京就不够了。而且他不想买到四环外去。 　　276厂在三环内呢。 　　徐海道：“爸，两个弟弟还在读书，我和陈玲居长。我们给你们凑点儿。” 　　姑父道：“不用、不用，你们的钱自己留着。你们自己也要买房子呢。没事，找老板借！” 　　黎震都敢借，他有什么不敢的？他7月连工资带奖金发了1800呢。他自己的退休工资还有好几百，加起来都过2500了。 　　再加上老太婆的退休金，他们一年有4万呢。 　　而且他是享受公费医疗的，两个儿子读军校是公费，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所以，偿还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过两年陈麒他们哥俩不就毕业能挣钱了么。 　　次日，等三叔一家开着租来的越野车去置办新房子里的用品后，姑父就找上黎夏借钱说要买房。 　　“借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姑父，你不要叫我老板啊！” 　　别说姑父现在还在帮她管着276厂。就冲小时候他拿她当亲闺女一样看待，每年寒暑假都接她去长住，这钱不还都没问题。 　　但是被姑父玩笑得叫老板，就有点尴尬了。还有二舅爷，如今也是一口一个黎总的叫她，跟逗小孩子似的。 　　农场上个月最后一周冲刺了一下卖到了30万，二舅爷也是拿到了1500的工资。 　　老爷子给黎夏打电话的时候高兴得很。 　　姑父道：“好好好，不叫不叫。借钱就行了！” 　　今天刚回来，黎夏让他休息一天，暂时不用去上班。不过一会儿他们要去看黎夏给来京的设计师准备的住处和比赛的地方。 　　“那姑父你借多少？” 　　“我自己差不多有9万。我想买个大点的，这样孩子们来可以住得下。我准备买四室，就在三环内靠近276厂的地方。怎么也得120个平方了。那边房价大概是3000。你借我30万吧，利息咱们照算就是了。” 　　“好！”姑父这笔投资，黎夏是相当的看好的。就是要买大的！ 　　二环不强求了，二环姑父可能觉得压力大。 　　姑父正儿八经写了一张借条。 　　黎夏让他去中国银行开户。这样不但有存折，还能有一张刚出来的长城借记卡。拿着去买房子，刷一下就可以了。 　　“这么方便啊？” 　　“是啊，我也办了。以后转账很方便，付大笔的钱就不用带现金了。” 　　再晚一些，她该考虑给超市增加刷卡的设备了。 　　还有第一代的收银机，用了快三年了。当年买的时候就是不再生产的机型了。 　　自从接收原关家的150家门店，有了对比，收银员都觉得原本的收银机慢。 　　就为了要被裁撤的二十家原关家超市的百多台收银机和几十台电脑，X山的店长争得跟什么似的。 　　从现在起，新店的电脑、收银机就用最新的机型吧，又是好大一笔投入。 　　店多了，任何一笔开支都小不了。 　　姑父便打发姑姑去开户。 　　姑姑道：“我也要去看那些设计师比赛的场馆啊。不急啦，先把房子看好了再说。” 第437章 　　黎会计和黎夏妈在外头玩了一个月，懒得动。这一趟除了小毛便只有姑姑、姑父跟着黎夏去。 　　从四合院往外走的时候，姑姑道：“夏夏，276厂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活儿啊？” 　　她以前就在军区做点后勤上的事，到岁数了领一份退休金。 　　但如今突然要背负30万的负债，就还是想找点进项。 　　虽然知道如果自家还不上，侄女也不会催讨。但他们肯定不能干赖账的事啊。 　　黎夏想了下，“姑姑以前在军分区的伙食堂做过，不如帮我管276厂的食堂采购吧。之前我爸不是说觉得食堂的账目有问题么。回头我让顾芬芳去拿着账本找人谈谈。给他个机会，退赔之后引咎辞职。” 　　这些油水足的位置，她本来也打算陆续换上自己人的。 　　突兀的要换人肯定说不过去，总得抓点把柄。管食堂的人是真的贪了菜钱，那撸掉就顺理成章了。 　　姑姑在食堂干过，自然知道这是美差。 　　她就算不贪，也能有些回扣可以吃的。这样他们老两口一年还能再添一万的结余。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了你的钱也不会亏了工人的嘴的。” 　　顾芬芳已经来这里大半个月了，一直在忙活设计师甄选大赛的准备工作。 　　章亮和展翘回来也是忙活这块的事。只不过他们忙的事不一样而已。 　　车子一路开过去，黎夏也是头回看到她在北京买的这块地。 　　顾芬芳来，其实也人生不熟的。不过耿总让管家帮衬，倒也顺顺利利的就把工程队找到了。 　　他们把旧厂房改建成了loft公馆，弄出了50间标间供进京的设计师居住。 　　然后还布置了一个大工作间。届时就在这里现场出题，选手现场设计和裁制衣服，再现场打分、晋级。 　　黎夏觉得有点遗憾的就是如今手机场外投票还不现实。不然把人气炒作起来后，她和运营商合作，光是短信费用分成应该也挺可观的。 　　顾芬芳领着他们参观，“法务部已经出具了合约，到时候会和所有的设计师签约。她们的参赛作品，不论是个人名义还是所属工作室的名义，都只能和咱们276厂签约，版权共有。而且写明了作品必须是原创的，抄袭的作品设计师将负全责。” 　　这些设计师会从五湖四海聚集而来，自然也是想借这次活动上央视扬名。 　　届时276厂花在央视的广告推广费用是以百万计。 　　所以，这些作品的版权276厂必须有份。 　　276厂现在账上总共也才800万。 　　500万是黎夏年初掏的，还有300万是这半年赚的。 　　尤其是儿童节后，黎夏和甄士承在贵阳达成了协议。 　　500万尽归公账，又补了黎夏40%的股份之后赚的。 　　那之后276厂不但是两班倒，机器每天开足16小时，还增加了生产线。 　　保质之下，生产多少就卖多少换来的。 　　要不是为了搜罗人才、打响品牌，黎夏连百万级别的广告费都舍不得。 　　她花两百万直接把开播前后一周央视各台渣渣时段的广告时间全买了。也就是平常基本没人买的收视率最低的那些时段。 　　但收视率再低也还是有人在看，毕竟是央视。 　　反正就像上辈子的脑白金广告一样反复轰炸。 　　连续几天之后，倒是不少人都知道了央视星期四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这个渣渣时段要搞一个服装设计师甄选大赛。 　　赛制比较有特色也比较新颖。 　　每天都守着电视机看的那部分观众，还是有很大可能被吸引的。 　　后世的选秀节目诸如超女、快男之类的还没问世。 　　黎夏让顾芬芳好好研究了1985年上海电视台推出的《卡西欧杯家庭演唱大奖赛》。 　　这可谓是国内选秀的鼻祖！ 　　2005的超女火爆全国。但其实究其根源，形式和85年这一档节目大同小异。 　　央视看甄家托的关系的面上给了前两周的机会。同时也是希望借此让章亮的古装秀上央视的节目。 　　章亮答应了。一来西北被救的事他总是欠黎夏一个人情；二来也是看在黎夏和展翘的关系上。 　　不过央视没答应让他给黎夏的选秀节目开场拉人气。 　　他们觉得那样未免浪费，另给他安排了一个时段。然后还有章亮的访谈节目。 　　同时，如果前两期的收视率低于过往时段收视率20%，这档节目也将被取消。 　　黎夏请芳姐出面跟央视谈。如果后面这档节目火了，有了插播的广告费和冠名广告费，276厂要分一半。 　　央视不是太看重这个时间段。但也没有任她开价，最后讲成25%。算是分了276厂一份。 　　毕竟一切的工作都是276厂自己在做，还投入了200万买央视渣渣时段两周的广告。 　　黎夏没打算拿钱砸，出名的主持人自然也是请不起的。 　　她让顾芬芳上广电请了两个主持人专业的大学生，一男一女，男俊女美。都是学校里的名嘴，反应快、言辞幽默！ 　　简单的说就是有梗，互相还接得住。 　　要在广电的主持人专业脱颖而出，本身就已经是选拔之后的结果。 　　顾芬芳按照黎夏的要求，没请学校里常年主持节目的。因为他们的台风太正了，不太适合做这种选秀类的主持。 　　对方看在她给的钱对学生来说还算丰厚，而且可以上央视的份上才来的。 　　这半个月都在看《卡西欧杯家庭演唱大奖赛》的录像。 　　另外黎夏还从香港搞了不少港台、日韩选秀节目的录像给他们看。 　　对于后者，他们十分的感兴趣。 　　第一期节目的播放时间是9月5号，9月3号就要进行现场录制了。9月4号剪辑，芳姐出面请了圈内的大手操刀。 　　芳姐在维护和建立关系上的优势这次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有她娘家和婆家的关系开路，方方面面276厂都得到了便利。 　　另外，从第一场选秀开始，所有设计师的作品就对外售卖。现场、电话都可以下单。电视屏幕上将会实时更新数量。 　　萧阳届时会在现场根据情况下单。净利润276厂和设计师各占50%，一切凭销量说话！ 　　而这个订单数目，也将作为现场打分的凭据，占30%的比例。 　　届时现场能容纳800人，第一场门面是免费赠送的。 　　有机会上电视露个脸，北京市民也是很感兴趣的。 　　黎夏拿了50张票送给全国妇联大会的机构。50张票送给北京军区后勤部，傅主任那帮承包了军工厂的二代也算在内。 　　50张票送给潘佑、黎跃、黎远、黎雯、黎菁的师长。 　　50张票送胡同里的邻居，50张票送黎阳等人小区里的邻居。 　　50张票送广电的师生，50张票送中央美院师生。 　　50张票送章亮、耿瞻他们圈子里的人。耿老表态会来支持。常家之前欠过黎夏人情，接到电话也说一定捧场。其他人家看甄家面子，多半也会来个代表。 　　苏总之前在郭家的party提过看能不能在布料上合作，黎夏便也电话沟通之后送了20张票去。 　　一来二去的，这件事还成了北京上流社会圈子比较关注的一件事。 　　剩下的三百多张就作为赠票放在央视大门口发放。 　　走过路过的市民看展板上说了届时会包车接送的几个点，有离家近的、那个时间点没事的便也随手拿两张。 　　这些观众的亲朋好友，就是天然会坐在电视机前支持的观众了。 　　另外，黎夏还打电话让田瑶通知公司所有家里有电视的员工，到了那个时间段都让家里老人把电视机打开，打到那个台观看。 　　560家门店也都贴了广告，说是黎夏搞的节目上央视了，请广大顾客支持。 　　这样总不至于收视率还比过往这个时段低上20%。 　　今天是8月31日，设计师们已经基本抵达。 　　今天也是所有设计师抵达的最后期限，1号、2号会有彩排。 　　小毛在离比赛会场几个站的地方就下车了，自己拉着行李箱去搭公交车前往。 　　其他人照旧坐车过去。 　　姑姑有些惊讶，“夏夏，你在香港、深圳领着我们玩儿，还安排了这么多事啊？” 　　“我遥控指挥而已，具体的事都有人做。” 　　姑父道：“不然你以为她每天闲着就日进斗金啊？不过夏夏挺会用人的。当初招聘我也去看了，人员的来源其实都......不是太好！但如今着实出了不少独当一面的人才。” 　　黎夏招聘的员工，最初来源不外乎这么几个：高考淘汰的，她自己就是。军队退役的，也算是淘汰的吧。然后是就各大厂矿、供销社下岗的，同样是被淘汰的。然后还有广大的农民工。 　　她笑笑，“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这三年她手下确实涌现出不少人才，而且也成长得很快。 　　姑父道：“这个确实啊。不吃大锅饭之后，各人的工作效率和收入挂钩，释放了很多人的潜力。” 　　就是他，每个月工厂利润的0.5%作为奖金，他也很有动力啊。7月他光奖金就拿了3000。不然他也不敢借30万买房子了。 　　就是牛主任也拿到了1800的奖金。就算之前对黎夏夺他的权不满，如今也死心塌地给她干活了。 　　上个月他休假不在，牛主任拿了3600的奖金，干劲儿十足！ 　　276厂就算普通员工，7月、8月加班之后也拿到了千元左右。收入变成以前的四倍。 　　说得不好听一点，再没人惦记芳姐才是军区的人了。 　　提到黎总，那才是衷心拥戴。 　　其他军工厂的人对此可是羡慕得不要不要的。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分在276厂，生产的货可以在黎夏超市蜀中400家门店一起上架。 　　到了甄选大赛的比赛场地，傅杳钧也在门口等着。 　　他是送闺女来北京上学的，把父母也送来照顾孙女。他比黎夏他们一大家子还早走两天。 　　毕竟是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安顿家小，把之前攒的假期都用上了。 　　黎夏降下车窗道：“怎么没进去？” 　　“我也刚到，电话里听说老板你马上到了，就等你一起啊。” 　　这不是公司搞的活动，是属于老板个人产业的。但他人在北京，肯定要来支持一下。而且这里也只是暂时用来搞比赛，以后还是公司的用地。 　　两边把车都开了进去.顾芬芳接到电话跑出来迎接，给他们指停车场的方向。 第438章 　　傅杳钧下车，举目四顾自家老板花2500万买的这块地。 　　这些地是老板的私人资产，不算是公司财产。将来不列入股份分红的。 　　“老板，你这是囤了小三万平米的地了。搁以前也是四十多亩了啊。而且还大都在一二线城市。大地主啊！” 　　黎夏道：“四十多亩算哪门子的大地主啊？也就比富农好点。不过，除了X山那块地，确实地段都还不错。” 　　姑姑道：“你要是拿来修房子卖，这得赚好多钱啊！” 　　“我不做商业地产，自己用都不够呢。就还是省城那样的员工中心、办公大楼、仓储中心。” 　　姑姑道：“你以后有超市的大城市就修这么一个基地，哪座城市都不用买房了。” 　　黎夏笑眯眯的，“嗯。” 　　傅杳钧问黎夏，“贵阳那块地你真的要参与拍卖？” 　　黎夏点头，“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约了耿总今晚谈合作。” 　　耿瞻白天有事，只能约在晚上。 　　傅杳钧听说是和人合作，也松了一口气。公司的账上如今是比较宽裕，但欠的债也不少。 　　老板买地的手笔太大了！ 　　抽走五千万总比抽走一亿要强。而且那个综合性的商业广场真建起来了，对公司的发展也是很有利的。 　　这趟车是章清惠开的，殷红在副驾看地图指引。 　　顺顺当当的就开到了，章清惠也很是高兴。 　　安保公司的人都会开车，这是培训项目之一。然后再统一去考驾照。避开了驾校那一环，其实还比较节约的。 　　为此，他们同考证的机关一直维持着很好的往来。购物卡也是没少送。 　　黎夏准备等老家的人来了，也这么搞。让他们跟着训练。 　　傅杳钧笑道：“公司这第一批女保镖这么快能上岗，殷总辛苦了啊！” 　　殷红道：“她们还好，有一定基础的。” 　　黎夏想到这批女保镖也都是王越洋那边淘汰了才舍得给她的。哼，总有一天，她的公司要成为别人的第一选择！ 　　傅杳钧和姑父走在一块儿闲聊，他们之前在镇上就打过交道。 　　姑姑则和黎夏走在一起。 　　一进门，众人就看到围墙上古装秀的大幅彩色画像了。 　　这是之前半个月展翘带着一帮有志于考中央美院研究生的人画的。 　　他们都租住在中央美院附近，接一些散活来负担复习备考期间的花销。 　　展翘已经是名教授内定的学生，所以在这帮人里说话还挺有分量的。她一招呼，这些人呼啦啦的全来了。反正是挣外快的事嘛。 　　央视不让章亮带人帮黎夏开场拉人气，但他们可以帮忙把画像画在比赛场地的墙上。 　　他们还问展翘要了好几张第一场比赛的门票呢。算是和中央美院的学生一个待遇了。 　　黎夏觉得章亮和展翘这回真的是帮大忙了。便承诺她如果拿到25%的广告费，大家二八开。 　　至于他们两个怎么分配就是他们的事了。这一次主要还是章亮帮着张罗导师团出力更多些。 　　就连做这些参赛作品的打板师、裁缝这些必须的人才也是他帮着找的。 　　老北京的这些手艺人，黎夏是不熟悉。 　　毕竟是要量化生产，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这一次合作得好，这些人黎夏打算全弄进276厂。 　　要做女装了，要招聘很多人的。 　　黎夏给全国妇联主席陈妈妈承诺的，赛后生产就要大范围展开，届时会在北京招聘200名下岗女工。 　　不然，妇联也不会这么帮她站台。 　　反正如今北京军区、全国妇联、央视这些都给她站台，这一次的甄选大赛是越来越高大上了。 　　276厂本来就属于北京军区后勤部管，只是承包给了黎夏和芳姐。所以这次谷部长也答应了到时候会到场。 　　姑姑、姑父都认出来了这是过年时候黎夏请他们看的那场秀的作品。 　　有人给顾芬芳打了手机，她如今L6也是公司给配手机的了。 　　她听了过来问黎夏，“黎总，要开始拍部分素材了。你们想入镜么？” 　　黎夏摆手，她没打算一开始就上镜。等这档节目做大了倒是可以和芳姐一起上台露个面。 　　节目一开始就是拍摄这围墙内部古装秀服饰的大幅彩画。大概几十秒的镜头，作为一个导入语。 　　摄影师和两个主持人过来了，他们往旁边让了让。 　　两个主持人拿着话筒，闲庭信步一样带着未来的观众浏览彩画围墙。 　　女主持人声音清清爽爽、笑容可掬地道：“服饰是一种文化.....” 　　接下来带了一嘴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作为国之瑰宝赠送英国女王等国宾的事。 　　男主持人这会儿没有入镜，对着黎夏微微颔首打招呼。 　　毕竟黎夏现在也算是金主爸爸了。而且能弄出这么一档节目在央视播放的人，不说手腕通天，还是有点能耐的了。 　　黎夏也对他点点头。 　　待主持人和摄影师走开了顾芬芳出声道：“姑姑、姑父，他们要去拍设计师的住处和食堂了。要去看看么？” 　　整个公司的人都是这么跟着黎夏称呼的。 　　“好！” 　　其实正式的节目里，第二个环节该是花样介绍导师团的成员和嘉宾。 　　这都是圈内的知名人士，章亮请的，出场费不低。 　　黎夏估着如果在电视台走完全部流程，所有花费最后恐怕要去到四五百万。 　　但如果能达到预期效果，这钱花得就非常值得。 　　即便达不到预期，至少在北京地区她也炒作起来了。 　　然后就是海选入围的前三十六名的选手的作品成品进行展示。 　　海选进行了这么一两个月，足够把这些作品成品化了。还储备了一定的量。 　　第一次要出售的就是这些入围作品里的佼佼者了。如果不是好的设计，打板这些的花销也是不必要的。 　　这价格可不便宜，卖得越多摊到每一件的成本就越低呢。 　　第一场比赛100进50，现场出售海选前36名的作品。依照订单来给选手加分。 　　第二场比赛50进25，现场出售第一场比赛前25名的作品。后面以此类推。 　　没有请有经纪公司的模特儿，找了些野模，性价比高些。 　　另外还在各大高校张贴了招聘广告，招募了一些盘正调顺的女大学生来做兼职模特。 　　能上央视的节目，顾芬芳把这块牌子物尽其用的祭出了无数次。 　　因此在各大高校的暑期招聘也还算顺利。 　　反正第一轮的三十六个模特是已经培训到位了。 　　他们去的自然是不入镜的地方。 　　弄成标间的房间窗明几净，摆着两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和两个小衣柜。 　　窗帘和床单原本都是素色的，但有些设计师别出心裁弄出了花样。 　　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今天会入镜的那间屋，就是比较有特色装饰的了。 　　姑姑道：“我们假装路过去看看小毛的房间。” 　　黎夏用眼角余光瞥一眼老傅，看他若无其事的。便点点头道：“好！” 　　看来是真的已经彻底翻篇了。 　　小毛和王越洋，可能再接触一年半载的就要准备结婚了。老傅和C大的女讲师也渐入佳境，估计也快给她发红色炸弹了。 　　老毛的确对王越洋挺满意的。但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小毛还有过老傅这个年入千万的追求者。 　　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唯利是图的他会不会臭骂小毛一顿。 　　毕竟老毛的身家也就是老傅几年的收入而已。 　　小毛在第44号房间，不过她才刚安顿好而已。也就没顾得上装饰了。 　　这种时候肯定不方便说什么的，而且想凑近跟黎夏打招呼混个眼熟的人着实不少。最后都围了过来喊‘黎总’。 　　黎夏微笑道：“欢迎大家！希望这一个月能让你们待得舒心。更希望能多一些设计师留在我们276厂。” 　　顾芬芳就领着他们在住宿区逛了逛，然后到活动区。 　　这边有打乒乓球、羽毛球等的场地。算是选手们平常活动的地方。 　　走过去就是食堂了，十张大圆桌按零到九的号牌排的。 　　顾芬芳道：“一共十个厨师，其中五个是从咱们的餐饮子公司抽调的。还有五个是来自华北、华南、东南、东北、在京开店的餐馆的厨师。采取分餐制。” 　　给的钱到位，而且家中餐馆还另有厨师可以撑场面，这些厨师便过来服务半月到一个月。 　　时间是到来自他们那一方的参赛选手全部被淘汰为止。 　　黎夏点头，“不错！” 　　半个月能张罗成这样，不枉费她一个月付一万月薪了。 　　最后去看的是比赛的场地，应该是之前的大礼堂改的。 　　第一场会上台的36个模特儿还在进行最后的训练。 　　设计师的作品已经穿戴在了她们身上。 　　衣服都是比较平民化的，价位也不算高。毕竟是要进超市销售的，主要还是靠走量。 　　姑姑道：“这些衣服真还不错啊。有一些我都想买给你表姐穿。嗯，雯雯也可以穿。” 　　傅杳钧道：“我回头也让傅萌看看。” 　　目前衣服款式主要还是集中到15岁到35岁这个年龄段。 　　黎夏道：“零售的单我们也接，到时候你们打电话到现场下单吧。也算增加一些人气。” 　　小毛还替黎夏联系了一些像她一样摆摊设点卖衣服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节目里能不能打动她们下单了。 　　傅杳钧道：“如果收视率上去了，门票是不是会进行售卖？” 　　黎夏摇头，“不会，还是对外赠票。第一次搞，我有赔钱赚吆喝的心理准备。只要能有外来的订单和广告费用就很好了。不然，能网罗到好的设计师，借央视打响知名度也不错。” 　　主要服装设计师甄选就不像超女、快男是全民娱乐的范畴。这个还是术业有专攻的，外行人不会花钱看这种热闹。 　　姑父道：“你这么搞，甄家没意见么？” 　　“甄市长没意见。”芳姐就算有，也不会和自己老公唱反调。 　　反正哪怕她这一把搞砸了，她先前能让276厂半年赚300万，以后只会多不会少。 　　姑父道：“女装的生产线已经下单了。反正咱们有你那400家门店保底，销量应该不会差。” 　　不过他觉得黎夏要的应该不只是这样而已。否则她不会花这么多钱，下这么大的功夫。 　　只是靠着她越开越多的门店，276厂一年走量都能到千万利润的。 　　黎夏把姑姑、姑父送到276厂，很顺利的就让姑姑顶替了之前的采购。 　　顾芬芳作为她的私人助理出面把人劝退的，“按说你之前的事，与我们黎总的关系也不大。但过去这半年你依然如故，那我们就留你不得了。” 第439章 　　中午就在276厂食堂吃的，大师傅自然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来疱制。 　　一大桌菜，黎夏和老傅、姑姑和姑父还有殷红、章清惠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大师傅的本事，黎夏是听她爸和姑父说过的。加班的时候他们很愿意在这里吃小灶，果然一点都没有夸大！ 　　下午姑姑、姑父要在附近转一转，看看房子。说回头他们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可以了。 　　黎夏便没有陪他们了。 　　她上老傅那里看他刚弄好的四合院去了。320个平方，这么弄出来是真的很宽敞、宜居。 　　比黎夏那个好了许多，不过地段稍微差些而已。 　　老傅父母都笑吟吟出来和黎夏打了招呼，“黎总，多谢你啊。不然哪有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们住？” 　　“都是你们自己儿子能干！” 　　老傅今天能拿千万年薪，的确是有她慧眼识人的缘故。但更多还是他自己有这个能力，也愿意去学习。 　　他在家乐福观摩，每天写下的感受都有数千字。 　　这八个月超市的方方面面在一点一点的往更规范、更向世界先进水平靠近变化着。 　　黎夏看过也有了在西南、西北狙击外资零售巨头的信心。守好了老巢，扎稳了根基，她就可以往一线城市进发了。 　　傅杳钧道：“以现在的开店速度，到年底关掉一部分商圈重合的门店，咱们大概就是六百家店。七省之地，省市两级的市场就欧占据了。明后年再往县一级渗透。黎总，我计划年内在蜀中省城开一家四级门店作为旗舰店。还有X山员工中心，如今周边在慢慢起来了。可能明后年，你一直惦记的四级门店也可以开始动工了。” 　　2000平米以上5000平米以下为四级门店。 　　黎夏点头，“嗯，反正走稳一点。” 　　傅杳钧失笑，“我们开店现在都很稳的，已经不盲目追求数目的提升了。就连餐馆现在都走得很稳，没有忙着填满那150家。不稳定因素目前只在您那里啊。” 　　“也就现在没人抢地盘你能这么说。”她现在买门面、修办公大楼、仓储中心，这才是为长远计。 　　不过不能否认，在黎夏大刀阔斧买地置房，甚至半年都不在公司露面的时候，老傅才是全公司稳定军心的总后勤！ 　　傅杳钧道：“黎总，你现在搞服装行业是想搞成什么气候？”说起来这服装行业也是误打误撞进来的，怎么现在这么上心？ 　　黎夏摸摸下巴，“我目前也不知道。” 　　淘宝卖服装，不过淘宝更多只是提供平台。 　　她现在是准备把平台、服装、物流一块儿做了。她现在搞的服装设计师甄选大赛其实只是一个开端。 　　这个赛制其实算是选秀节目和电视购物的融合。在网络还没有出头时，央视的影响力应该不比淘宝差。 　　毕竟这会儿连凤毛麟角的网吧都还没有出现。那些互联网大咖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写代码呢。 　　所以，她对这一次的寄望其实是很深的。后面怎么弄也要看这一次能不能一炮而红。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还不得而知。一切都得看消费者怎么给回馈。 　　傅杳钧道：“你之前说单件也卖，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啊？” 　　“如果真的有生意，可以让物流团队派人去设点。点对点的发货，然后客人去我们的点取货。实在是少的话，暂时先走邮政邮寄吧。到时候去谈一个实惠点的价格。我们的物流团队也不只是为运货服务。有15家店可以建立仓储中心和物流团队。但如果有量上去了的服装生意，我也可以提前设点。” 　　先把快递搞起来，以后同样可以接快递的外单。 　　傅杳钧听到这里确定了，他老板要大搞新产业了，卖服装甚至都是其次。超市以后或许不是集团公司一枝独秀的一环了。 　　因为老板的重心可能要移走。 　　黎夏看他一眼，“回头你要是狙击住了家乐福、沃尔玛这些零售巨头，超市我就放手交给你管。我早就说过，我不玩二桃杀三士那套。老郑以后可能会调往物流子公司负责。” 　　她的蓝图里，物流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不管是郑源还是黎震，短期内都不可能成长起来总揽大局。 　　他们也就前期打打基础。 　　傅杳钧正色道：“老板，我明白了。超市只是你商业版图的一角而已。” 　　郑奎和王蕾都升为了L9，当时他就觉得有点纳闷。原来是这个缘故！ 　　这个商业帝国将来能来有多大，现在真是不好说啊。 　　他一下子就觉得血又热了！ 　　“老板，你放心。我肯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你的期望的。我在自修MBA的教程，得与时俱进啊！” 　　他对于王蕾这个下属或者是竞争者，一直是有些忌惮的。 　　可上可下的可不只是员工，也包括他们呢。 　　看他心头有数，黎夏就没有多说了。响鼓不用重锤！ 　　追到个C个经管系的女讲师，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黎夏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四合院，有点眼馋。不过这会儿让她再买一进的院子她是不感兴趣了。 　　她就中意耿瞻和他叔那样，占地几亩的官员旧宅。 　　但这可遇而不可求啊。就好像上海产权清晰的老洋房，中介现在都没打过电话呢。 　　晚上就在老傅这里吃的，他也请了钟点工。 　　“黎总，我明天就要飞回去了，不能留下给您的大赛助威。预祝您大展宏图！” 　　黎夏笑笑，“承你吉言！” 　　晚间是耿瞻选的地方，什刹海荷花市场。他要八点半之后才有空。 　　黎夏到了地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会选这里，这里的冰碗很出名啊！ 　　看来去年他请自己吃冰碗，她那副贪吃的嘴脸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秋老虎晚间回凉，这个点出来溜达就很舒坦了。 　　黎夏带着殷红、章清惠走在荷花市场里，看着什刹海两边水浅的地方种着荷花、菱角、鸡头等。 　　殷红道：“老板，这儿真是个晚间来消暑、游逛的好去处啊。” 　　“那是。不是老北京也不能知道。要买菱角么，现摘现卖哦。走吧，买点去。” 　　她院子里的大水缸里养着碗莲，石榴树也结果了。再买些荷花、菱角回去也不错。 　　旁边的摊子上有雪白的、又脆又嫩的白花果藕，大把的、十个一扎的大莲蓬，翠绿的、带着刺的大鸡头、成堆的、嫩绿的、泛着红色的菱角...... 　　黎夏不得不承认，耿瞻找地方是费了心的。她逛得十分的开心。 　　幸好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令她为难的话。 　　一路溜溜达达的往约定的茶楼走。殷红和章清惠都抱上了黎夏买的东西。 　　耿清欢从楼上探头出来，“黎夏姑姑，这里——” 　　黎夏带着人上楼，殷红她们自去和耿家的司机、保镖坐一处，饮食自便。 　　她在那父女俩所在的圆桌上落座。 　　耿清欢已经吃上冰碗了，很是熟不拘礼。 　　黎夏便抬手给自己也叫了一碗。她凑过去看了看耿清欢碗里的内容，“清欢，你吃藕啊？” 　　耿清欢点了一下头觉出不对，“你说我丑是吧？” 　　“没有啊，你不好随便对号入座的。” 　　“哼！丑的人才会对号入座呢，我比你好看！” 　　耿瞻听她们斗嘴，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这样的气氛是他在家里感受不到的。他的继妻和女儿虽然有血缘关系，却仿佛不在一个频道。 　　倒是黎夏和欢欢很是合拍。一个早熟，一个骨子里还残留童心，正好同频了。 　　他把这层楼的一隅包下来了，保镖和司机都在一帘相隔的地方。 　　这会儿夜阑人静，很容易出现些错觉。譬如，一家三口。 　　黎夏的冰碗也很快来了。细瓷小碗里放着新鲜藕片、鲜莲心、鲜菱角肉，剥出来的鲜鸡头米、去了衣的鲜核桃肉、鲜甜杏仁，再加点糖和冰。 　　首先色彩上就征服人了！更何况吃起来还又香、又脆、又凉！ 　　耿清欢道：“喏，你不也吃藕了？” 　　“嗯，我们一起吃藕。”黎夏点头。 　　耿瞻本来是打算吃莲子粥的，想了想也给自己喊了一碗冰碗。 　　莲子粥是店里有了点岁数的人喜欢吃的，因为冰的惊牙齿。 　　他边吃边问道：“小黎，你对综合性的商业广场是怎么个概念？”现在国内还很少有这样大的广场。 　　喜欢充当娱乐圈纪检委的小王他们家还没冒头呢。于是黎夏就把万达广场的模式对耿瞻讲了。 　　耿瞻点头，“在国外是看到过这样的模式的，国内目前还比较少见。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家出一半的钱，以后修得的几层商铺和上面的商业住宅平分？” 　　黎夏道：“是的，我们修的时候就修成两边一样的。本来我想过划成两块地各人修各人的，但风格还是统一为好。呃，我有点强迫症。” 　　耿清欢想到她把东西总是要放得整整齐齐的，不由噗嗤一笑。 　　“你就不怕小彭叔叔受不了你么？” 　　“他当兵的好吧，他放东西更整齐。什么东西拿了都得放回原位。” 　　她把鞋子、衣服乱脱乱扔，回头总能在它们原本该在的地方找到。 　　耿瞻瞥女儿一眼，然后道：“可以。不过拍卖土地可能会溢价，你的上限是多少？” 　　黎夏道：“全部拿下，一家最后的花费在6000万以内我都可以接受。就是修建方面我相熟的工程队都忙着呢？” 　　修学校，修员工中心等等，根本忙不过来。但是黎夏又想对建筑风格指手画脚。 　　“我让人找吧。修成什么样，也咱们商量了再决定。” 　　黎夏笑着点头，“好！” 　　“那命名呢，咱们两家公司各取一个字？” 　　耿清欢道：“不如叫清夏广场？” 　　黎夏点头，“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哎，清凉一夏！”她把胳膊搭在耿清欢肩膀上，“咱俩组团出道算了？” 　　耿清欢把她的手拿开，“你表姐跟我组团还行。你，是能唱还是能跳啊？”还奉送白眼一枚。 　　黎夏龇牙，“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是你自己没有一点AC数啊。” 　　耿瞻道：“既然你们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那就叫这个名字吧。清欢，你吃过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哦。” 　　黎夏也吃好了，“那我也回家了，拜拜——” 　　耿瞻目送她们俩的车离开，然后道：“XX公馆。”那里养着他最近包下的一个女大学生，还是学生会的呢，很有事业心。想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也很明确。 　　今晚和老徐他们喝酒，有点上头，会放大心底的想法。 　　他不想唐突了黎夏，这才派人去学校把女儿接来了。 　　但这会儿心情有些难以平复。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冰碗和荷花市场的描述参考了百度的内容。 第440章 　　回去的车上，殷红和黎夏一起坐在后排。 　　她犹豫了一番道：“黎总，以前我凑巧旁观过彭总身上发生的一件事。” 　　她看过彭志杰私下是怎么待黎夏的，觉得他是个挺不错的男人。而且，他们之前较量过，彼此也算惺惺相惜。 　　虽然那家伙护食得很，黎夏做的菜从来都不肯请她吃一口。哪怕原本黎夏是做了她那一份的，他都能把她赶走，然后连她那份一起吃掉。 　　不过总的来说，殷红还是觉得彭志杰不错的。 　　毕竟，如今有钱还洁身自好的男的不多。 　　她有次给富翁的情人当保镖，对方冷不定的跟她打听黎夏。 　　她莫名其妙之余，肯定要问问为什么啊。 　　结果对方说彭志杰是她第一个客人。 　　黎夏听到这里，眉毛都飞起来了，“你说什么？” 　　殷红道：“你听我说完。那次是一群人在酒吧玩，有人故意给出了名不近女色的彭总下了药。然后把半醉的他送到楼上客房，又送了个水灵灵、干干净净的妹子。他愣是忍住了，还把那妹子自己脱掉的衣服又给她盖了回去。然后走到洗手间反锁了门解决。” 　　黎夏呼出一口气，“他没有和我说过呢。” 　　殷红道：“最好笑的是，他二十分钟后衣着整齐的从洗手间出来。那妹子还在，因为房门被从外头锁起来，出不去。他对着人家小姑娘讲了一通大道理，让人家不要自误。那天把那些下药的人都呕到了，后来一个个管他叫唐僧。” 　　黎夏挑眉，“他没有救风尘？”她都能想象出彭志杰一副老干部的样子劝人从良。 　　“没有，有些事迈出了第一步，哪那么容易回头的啊？” 　　“那些给他下药的都什么人啊？” 　　“就是恶作剧吧。主要就是一群人玩，那种时候他总是不太合群。他后来还是把给他下药的主犯揍了一顿。” 　　黎夏笑了一下，“男的洁身自好就显得十分难得，女的洁身自好就是正常的。这世道着实不大公平啊！” 　　不过，自家男人洁身自好，她自然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环境这个东西是很影响人啊。明哥就是跟耿总那群人一起混了之后才觉得有钱男人就该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他倒是合群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蜀中X山一处矿山。 　　巡夜的经理杨耀看到煤堆附近一处红点恼火不已，拿手电筒晃过去，“什么人在那里？那里是禁烟区你不知道啊？要吸烟去吸烟区！你出来，你这个月奖金扣掉一半。” 　　前几天还没明火呢，隔壁的隔壁山头煤堆都自燃了。崔老板损失不轻！ 　　彭志杰把烟拈熄，熄的彻彻底底的，然后把烟屁股捏着走出来，“是我，忘了走远点。” 　　杨耀惊讶的道：“彭总，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吸烟啊？” 　　彭志杰捏着烟屁股走到十米外的垃圾桶丢掉。 　　“心里有点闷。你巡视呢，我跟你一道吧。” 　　彭志杰的确是心情不大好。就因为他钱少，所以女朋友缺钱也出不上力。她要跟对她有不单纯想法的耿总合伙买地皮他也不能拦着。 　　他当然是信任黎夏的。但是吧，这想想心头还是很不是个滋味啊。 　　杨耀看他一副烦得不行的样子，纳闷不已。 　　他实在想不通彭总有好烦的？ 　　他妥妥的人生赢家好不。才28岁，白手起家，五年挣下了两三千万年的身家。而且还长这么帅！ 　　他还显摆过他老婆可漂亮了。 　　这样的人生，烦个毛线啊？ 　　他忍不住就这么说了。 　　彭志杰苦笑，“你知道我老婆一个月挣多少么？知道跟她合伙做生意的人有多少身家么？” 　　“挣、挣多少？”杨耀纳闷极了。大家伙揣测彭太太肯定是个大美人，不然也绑不住这么出色的彭总。 　　难不成，她比彭总还有钱？ 　　“她一个月挣得......”比他现在的全副身家还多。 　　至于耿瞻有多少身家，他估着怕是得有十个亿。 　　不然怎么舍得拿600万来四合院，拿600万买豪车？ 　　就光是鼎泰俱乐部，从地皮到建筑估计差不多都过亿了。 　　而且还有那么大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 　　彭志杰和郭淮的第二个楼盘是个100亩的大盘。两人再次把全副身家投进去了。 　　因为看好深圳的房地产业嘛。 　　100亩，光买地就花了三个多亿。当然，只付了一成首付，然后就开始修了。 　　现在在挖地基，再过一个月就预备开盘预售。正好赶上国庆的旺季！ 　　前期投入需要四个亿，他们投入了两亿。到预售时地价得付清，因此预备动用银行扛杆。 　　这回郭淮和家里沟通好了，郭家答应帮他们托底。不会再出现之前中途资金链断裂的情况。 　　他这边过几天就要离开矿山。去趟北京给黎夏过完生日又得回去盯着楼盘的建筑。 　　说白了，郭淮继续跟他合作就是为了在修建时省心。 　　他出两千万，两人一起承担贷款。 　　依然是他负责修建，郭淮负责其他。 　　这个楼盘一共有十栋，都是三十多层的高楼。一共三千多套房，全部出清的话，回款在15亿左右。 　　还了银行的贷款和利息，再付掉别的花销，整体利润大概在七亿。 　　他能分到七千万左右。但这耗时要有一两年。 　　当然，等大半款项回笼，他们就可以再去囤地，着手下一个楼盘。 　　可这跟黎夏挣钱的速度真的没法比。 　　等他明年七千万身家的时候，她搞不好都有七亿了。哦，他还有两座矿，对比可能不至于这么惨烈。 　　他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努力啊。不然差距更大！ 　　他没说具体数字，但杨耀也听出来了彭太太比彭总有钱许多。 　　他有些咋舌。矿上的人还都觉得彭太太能找到彭总是三生有幸。没想到彭太太给彭总这么大的压力啊。 　　“彭总，你太太是富二代吧？” 　　“不是啊，白手起家的。” 　　杨耀有点不敢信，一个女人白手起家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干啥的？ 　　“她、她是不是比你大很多啊？你们就好像唐僧跟他老婆一样？”他在《知音》上看到过唐僧娶了个大他十几岁的亿万富婆的事。 　　嗯，彭总还有个亿万富豪的情敌！ 　　彭志杰一愣，“没有，她比我还小两岁呢。我可没有傍富婆。不对，人家唐僧也是结婚，不算傍富婆。哎，告诉你也无妨。我老婆是黎夏！” 　　黎夏在X山的知名度那是相当高的。尤其是在原属关家的产业，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因为关老二以前时常对她恨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 　　“什么，你老婆是黎夏？”杨耀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 　　“是啊。”彭志杰很有几分得意的道。虽然黎夏给他带来了挺大压力，但是这件事他绝对是很得意的。 　　“那怪不得你有压力！正常、正常！我说彭总，你上辈子是积了多大德啊？” 　　黎夏这会儿也在盘算着她和耿瞻的身价差。她这会儿有一亿六千万，估计耿瞻是她的六七倍。 　　但是，他们能动用的现金应该是差不多的。没准她银行账上的现钱还要多一些。 　　她银行账上有足足三亿呢。虽然一多半是没付的货款，但她还有那么多没卖出去的货啊。 　　她还有北上深15000平、地段不错的地皮。就是全都只付了一成的款项，如今还欠着政府7000来万呢。 　　耿老大，就算他有十亿。但绝大多数是不动产啊。他账上多半没有三个亿的。 　　所以，贵阳一个亿起步的投资，对他来说确实挺吃力的。 　　哪怕耿家和甄家关系不错，他也想投资甄士承。但是，拿不出那么多现钱来支持啊。 　　而听他今晚说的，他也是真的很看好综合性商业广场这个项目。 　　所以，他们俩才能一拍即合。这跟他对她有什么想法没关系。 　　这个事情他们是合则两利！ 　　第二天就是9月1号，不过是星期天，孩子们依然不上学。 　　三叔一家昨天收拾妥当就搬过去了。今天说是要请客，然后黎震就要回云南了。 　　姑姑、姑父和黎会计上班去了，中午会直接过去。黎夏日常包了个车接送他们上下班，总不能让两位老爷子还去挤公交。 　　昨天她回来已经晚上十点了。姑姑、姑父搬到正房去住，把西厢给她腾出来了。 　　总不能她去住长辈住的正房，让姑姑、姑父继续住西厢。虽然那样比较省事，但是规矩不能乱了。一家子还是要有点老少的。 　　黎夏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半，章清惠给她把早饭端进去的。 　　黎夏妈现在已经完全不会管她了。不会一定要七点就把她叫起来，不会要求她必须到东厢的餐厅吃饭。 　　黎会计说让她不要打扰黎夏，约束多了没准就打扰她什么想法了。 　　反正小彭又不在意，在意咱就换人！ 　　这会儿黎夏出来了，她妈就跟她唠嗑。 　　“你姑姑说他们昨天看了附近好几个小区，已经有些意向了。花三十多万买房子，就还是有点吓人啊。”黎夏妈退休工资两百多，那家餐馆一个月挣两千。而且日常生活费都是黎夏掏的，她的钱零花就好。 　　不过想想三十多万，还是觉得有点多。 　　“你姑也这么觉得。不过他们家里三个孩子呢，也都那么大了。回头老二、老三也是要处对象、结婚的，还让他们住一屋不好。而且万一家里来客要安置呢？你姑父坚持要买套四的。” 　　黎夏道：“那就买套四的啊。多一间屋也就多十几个平方，四万快而已。” 　　黎夏妈深觉她们没有共同语言。想想黎会计私下给她说黎夏现在一天净入一百多万，她就不跟她聊这个话题了。 　　“你说你都挣那么多钱了，干嘛不停下来享受生活呢？光看你买房、买门面、买地了，也没见你享受别的。也难怪别人笑你一辆好车都不舍得买。” 　　黎夏笑，“挣钱有瘾啊！至于说享受，我们难道没有享受么？你当谁能都过这样的日子啊？吃喝嫖赌，我只对前前两样感兴趣。” 　　“谁让你去嫖去赌了？你今天不出去啊？” 　　“今天不是三叔请吃饭么，要往那儿走啊。至于旁的，都放一放。3号录制、4号我要看剪辑、5号播放，这两天我就什么都不想，养养神吧。” 　　黎夏妈道：“对对对，你养养神。别那么操劳！昨天吃了早饭出门，晚上十点才回家。” 　　黎夏失笑。人家在北京上班，住亦庄天天通勤的，每天都是这个作息。哦，出门比她还早呢！ 第441章 　　不但黎夏妈觉得在钱上和她没有共同语言，黎夏也觉得自己和家里亲人在这上头很少共同语言了。 　　譬如此时，面对三叔家70平米招待大伯家、她家、三叔家、姑姑家的人，她真是觉得这房子也太小了吧！ 　　但她肯定不能说这话啊！ 　　三叔家买这个房子以前非常吃力了。而且，从前她家50个平方，不但三世同堂。也同样招待过这么多人。 　　哦，不只。他们家那时候请客，肯定不能漏了舅舅一家啊。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那份热闹的。 　　她也是如今大房子住惯了，才适应不了。 　　她甚至都觉得小四合院太小！ 　　但这话更不能说，说了不等于是赶客啊？ 　　三叔家的餐厅一会儿要摆两桌，三婶一个人忙不过来。大伯母、黎夏妈还有黎雯都进去帮忙了。 　　谁家请客这都是老规矩，除非是去外头吃。 　　呃，厨房也有点小，所以黎雯被赶出来了。 　　她道：“我一会儿洗碗。” 　　黎夏其实觉得干嘛这种场合就是女的干活，男的打牌啊？ 　　但她一个晚辈肯定不能去把大伯、三叔、震哥的牌桌给掀了。 　　黎夏觉得屋里小，便带着黎菁到小区里活动。黎雯留下帮着打杂。 　　一会儿徐海、陈玲还有琪姐、潘愈还要过来。那叫一个热闹！ 　　黎想和黎跃、黎远早就跑下楼去玩了。至于潘佑，高三生哪还有星期天？ 　　黎夏妈道：“你看着时间上来炒菜。就不打你的手机了，长途漫游费老贵了。” 　　“哦。” 　　三婶道：“不用、不用，一会儿做好再叫夏夏上来就是了。” 　　黎夏道：“不用客气的，三婶。一会儿我算着时间上来炒菜。” 　　小区里有一些体育器材，还有滑梯、跷跷板之类的。 　　呃，震哥的房子和她大哥、二哥一个小区。还有赵明亮他们也都买在这个小区。 　　这一是图省事，二是大家住得近，万一有事好有个照应。 　　毕竟小区里的邻里关系，不如在镇上时那么亲密无间。 　　在小区里住的人就想象不出，亲戚邻里有了好菜，分一碗让孩子往别人家送的事。 　　黎夏小时候经常往隔了两家的吴家送菜，吴超也经常给他们家送来。 　　黎菁和小朋友玩儿跷跷板去了，黎夏就在附近溜达。这小区里绿化还是不错的。 　　手机响了起来，这边玩耍的小朋友都看过来。如今手机还是稀罕东西。 　　黎菁跟人介绍，“这是我小姑——” 　　“哦，你们就是那家开奔驰来做客的吧？” 　　“是啊。” 　　黎夏一看手机，人真是不禁念叨啊。吴超打来的！ 　　“喂？” 　　“黎夏，在忙呢？” 　　“没有，你说吧。” 　　“我大哥过年的时候在县城看到你三叔。他不是脑溢血中风了么，怎么还能自己出门散步啊？” 　　“我三叔当时抢救得很及时。今年他在北京301医院又是针灸又是西医的治了几个月。他自己还天天练习。不过还是得拄着拐杖才能走，而且还慢。” 　　吴超道：“那也很好了啊！那你在301骨科有没有相熟的医生啊？” 　　“有啊，你要送吴伯伯上来治腿么？”她说什么来着，她身边腿脚不方便的老头最多。 　　彭叔和三叔都治得差不多了，姑父那是四十多年前射进去的弹片没有办法，如今这是轮到吴伯伯了。 　　“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的。但是看到你三叔那样，我们就还是有点动心。我这几年承包鱼塘也赚了些钱，就想问问这花费大不大？” 　　“还好吧，我三叔上来一个月大概医药费是一两千。” 　　吴超承包的鱼塘一直在给黎夏供鱼。而且越来越成规模，工人也越请越多。他现在一年也有十来万的年入的。 　　在县城算是混得比较好的了。 　　“黎夏，你帮我在301医院附近租个房吧，我想送我爸上京治腿。” 　　“你送来啊？” 　　“我和我哥一起，然后他留下照顾。我得回来看着鱼塘。至于我哥，他下岗了现在就在我鱼塘这边帮忙。” 　　黎夏也是这个意思，别鱼塘出了状况。 　　“301附近的房租有点贵哦。有些病人家属常年在那一片租房子，把价格抬高了。” 　　“这也只能接受啊。反正市场价就行，一室一厅或者两室一厅都可以。” 　　“行啊，我回头让人帮你去看看。租好了告诉你！” 　　“好嘞，麻烦你了啊。尤其医生那里。要不是你在北京，医院还有关系，我也不敢起心千里迢迢把老爷子送去。”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医院真的是太难了。 　　“不用客气，咱俩谁跟谁啊？再说打小吴伯伯也挺疼我的。” 　　等黎会计下班过来，黎夏就把这事儿告诉了他。 　　他道：“那敢情好啊，你吴伯伯以前多风风火火一个人啊。来了我还能时常过去看看他。回头人来了，把他们一家叫到小四合院吃顿饭。” 　　“嗯，好的。” 　　黎会计想了想，“你不是说在北京买房好么。吴超应该也买得起，回头我劝劝他。这样以后串门又多一户人家。” 　　黎夏点头，劝人买房总是不会错的。 　　黎夏妈道：“前几天打电话，你舅舅还收起这事呢。” 　　黎夏笑，“他们也要来北京买房啊，是大表哥买还是三表哥买？” 　　“肯定是你大表哥啊。你大表嫂那不是你公司的L5么，一个月一千多。你大表哥的养猪场有你报销，年年收入都还可以。你舅舅、舅娘也有收入，还能贴补些。不过他们买了，你表姐还有三表哥家估计也要打主意的。不是北京也是市里、省城。一个个都是争强好胜的！” 　　娘家人过得好，黎夏妈也挺高兴的。 　　黎夏道：“这哪叫争强好胜啊？这叫良性竞争。” 　　就光买房子这一件事，她也带动了好多亲朋、熟人啊。 　　1号下午，黎震就飞回去了。北京这么多亲戚，他也比较放心。他还特地安了电话，万一有事方便联络。 　　至于其他人，全都转场276厂附近，帮姑姑、姑父看房子。 　　下了车，陈玲挽着黎夏的胳膊问：“你今年生日准备怎么过啊？难得一大家子整整齐齐的都在北京。” 　　黎夏是处女座，八月初九生的。今年正好是9月9号。老家的习惯过生日是过农历。 　　黎琪也道：“对啊，你家小彭来不来的？” 　　黎夏把生日这茬忘了，她就想着设计师甄选大赛了。 　　“我今年满26，既不逢十也不逢五啊。”家里有老人在，晚辈的小生日一般是不过的。 　　陈玲道：“你现在是祭祖后开宴都坐首席的人，不用再守这些规矩。难得大家都在，国庆后我们就要回西北了。” 　　“那就找个饭馆摆几桌吧。小彭，他还没说哎。” 　　黎琪道：“我觉得你不是摆几桌能解决问题的。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你得办得大一点，不然回头听到风声来一群人，你再临时添几桌不成？” 　　她和陈玲对视一眼，“知道你最近忙，我和玲玲帮你张罗。你就说大概有多少桌人就是了。” 　　陈玲点头，“对，你可别漏了谁。是派请帖还是打电话，好好想想。” 　　这么多人来看房，结果只买一套。好在最后是敲定了，售楼处的人还是喜笑颜开的。 　　124平，3100一平，加上契税等差不多就是40万。姑姑、姑父还没有办卡，黎夏直接拿卡出来帮他们把40万一起刷了。 　　她上个月就在中国银行办好了长城卡。卡里长期都有一两百万用来零花的。 　　这房还得自己装修，姑姑、姑父准备先搬到276厂的宿舍住。这样方便上班，也方便盯房子的装修。 　　倒是比黎远他们小区全是精装修的费事一点。 　　姑姑问黎夏，“给你弄比赛基地那个装修队挺不错的。他们收费贵不贵啊？” 　　陈玲道；“回头我去找顾芬芳要电话沟通。你不要问她，她肯定觉得不贵。” 　　瞧瞧刷那40万的利落劲儿。别说装修的钱，就是这40万的巨款，在黎夏眼底估计也是小钱钱。 　　她暑期也帮着顾芬芳张罗过比赛基地的事，都不用经过黎夏直接问就是了。反正顾芬芳肯定态度好得很。 　　姑父还是跟黎夏借30万。陈玲和徐海掏了3万让他们先拿着装修。 　　所以2号姑姑、姑父也搬到276厂了。这样长期包的出租车就可以退掉了。毕竟黎会计一个月只过去几天。 　　小四合院便只剩下了黎夏和父母，还有殷红、章清惠。 　　章清惠干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做菜尤其好吃。毕竟殷红还是挺了解黎夏的，这是特地给她挑出来的人。 　　以后赵明亮和钟勇回来了，章清惠也是要长期跟着黎夏的。 　　不过黎夏也没把那两位大姐辞退，还是让她们来帮工。让章清惠干家务，那性价比多低啊。 　　明天就要录制现场部分了，萧阳这个采购总监也赶来了。 　　他就住在比赛基地里。那里除了比赛人员的住处，工作人员肯定也是有住处的。反正都是自己的土地，好安排！ 　　黎夏超市肯定是要下单的，每一款衣服都要下单。只在数量的差别。 　　暑期定下名次，决定了要做哪36款衣服，打板师们就开工了。如今每一款都有一千件起步的存量。 　　前十强是三千件，前三名是五千件到一万件。 　　5号上电视，一旦有了下单，立即可以安排物流。 　　黎明那里目前也才刚开始做快递不久，也算是比较早的快递公司了。比93年在上海成立的申通只晚了两三年而已。 　　所以黎夏觉得这辈子明哥还是能发大财的。毕竟他早早就下海，还选择了物流和房地产这里两个风口行业。 　　所以，他如果为了这时候走得顺一点而和周勤在一起，其实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一副镣铐。 　　不过这些黎夏肯定不管的。 　　女装生产线就安在276厂，那200名女工目前还是临时工。因为不知道这一波观众的回馈如何。 　　但衣服的款式确实都还不错，所以黎夏觉得至少在超市促销后是能卖得动的。 　　只是能不能达到她的预期不大好说。她的寄望太深远了！ 　　节目是早上九点就要开始录制。这样万一有什么不对，也还有时间反复的来。 　　黎夏一家都去了，早早的就到了。 　　8点半，收到赠票的客人、市民也纷纷入场。 　　黎夏在门口迎客，有一些客人还是很有分量的。譬如耿老、谷部长、妇联陈主席、央视也要来个主任。 　　她还真有些担心回头节目得反反复复的录。听说弄得不好，可能得一整天。 第442章 　　迎客，芳姐也出来了。这也是甄家的事。 　　6月到8月，276厂的利润可谓是节节高升。6月是因为黎夏好甄士承谈妥了。占股80%和40%，黎夏超市给276厂的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一个月，276厂的利润就突破了60万，是之前的四倍。 　　然后7月、8月，黎夏新收购的168家超市同时开张。276厂的利润直接冲到了90万。 　　这已经是超出了之前芳姐预期数倍了。 　　看到财务报表她才真的信了，把钱和股份多多的给黎夏，她能给他们带来更高的收益。 　　按照七八月的收益，就不做女装276厂的年利润也要破千万的。 　　这让其他那些军工厂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可黎夏的步伐可没有停在这里，她还有大动作。而且是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这一次的甄选大赛，她问黎夏预算是多少。黎夏说是500万！ 　　人家能挣，就算500万打了水漂，还有四个月，七成都能赚回来。 　　而且怎么也不可能光是花钱没有进账吧。 　　到时候也女装也做起来的话，年利润搞不好破两千万。那她也能分到400万这么多！ 　　这实在是高出她预期的回报了。 　　再说了，下个月贵阳那边还等着黎夏拿钱过去投资呢。听说她和耿瞻已经说好了到时候联手，那这就更稳妥了。 　　所以，甄选赛的事芳姐绝对是出了大力气的。 　　黎夏和她商量，“芳姐，陈主席和谷部长、耿叔他们都是大忙人。不然咱们同摄影师商量一下，先拍一下他们在场内的情景，回头剪进去。万一要反反复复的来，就不拖着他们了。” 　　芳姐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军区不但是谷部长要来，我爸也说了要来。” 　　“甄司令也要来？”这分量越来越足了啊。就冲着今天这些贵宾，就算收视率真的比同期下降，央视要下这档节目也得三思而后行才是。 　　自然是不只一个入口的，黎夏和芳姐站的就是VIP入口。 　　而普通观众是从两个普通入口入场。 　　甄司令、谷部长、陈主席、耿老、常家家主等人的车纷纷抵达。 　　拍摄团队也拍下了相应画面备选。 　　芳姐引着他们入内，入座第五排。前面四排的观赏体验不是很好，所以贵宾是从第五排起。 　　事到如今，黎夏也不得不承认玲姐说得对。阶级已经被消灭了，但阶层是永远存在的。 　　她也不能免俗，会弄出个VIP通道来。会安排贵宾露个面就提前离开。 　　至于其他的观众，那是事前就讲好了，进了场就要录制完毕才能离开的。 　　她会根据录制的情况准备午餐、下午茶、晚餐，但下头得满场。 　　这也算契约精神吧。 　　当然，如果有谁硬是要走，她肯定不能扣留。那涉嫌非法拘禁了。 　　但是那位不遵守契约的行为，她肯定也是要予以曝光的。 　　然后是导师团也从VIP入口入场。章亮和展翘也一起来门口迎客。 　　因为前两天排练黎夏没来，章亮便给黎夏一一做着介绍。 　　黎夏是外行，听着XX教授之类的也没有太多感觉。要是章亮给她说这个人出场费多少万，她倒是印象能更深刻些。 　　她笑容可掬地和对方握手，道一声辛苦。 　　展翘的老师和师母也来了，这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章亮的古装秀首场结束后，她还开车送过这二位回中央美院。 　　章亮看看腕表，“差不多了，进场吧。” 　　黎夏转身正想走，展翘忽然拉拉她的衬衣袖子，“快看！” 　　大门口，待着工作人员胸牌的顾芬芳正引着一人大步过来。 　　“你家小彭赶来啦！”展翘笑了一声，和章亮如常。 　　彭志杰进门的时候还拉着拉杆箱呢，是从机场打的过来的。 　　顾芬芳找了个工作人员帮他把箱子拉到办公室先放着，自己带他往VIP通道走。 　　黎夏道；“这会儿才要九点，你坐的几点的飞机啊？” 　　“五点半的。本来昨天下午要走的，但矿场临时又有事。” 　　黎夏张开嘴，“也就是说你是连夜坐车到机场，然后再飞过来的。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啊？” 　　“我先看会儿吧。放心，肯定不会在座位上睡着的。”彭志杰肯定不会放弃在全国观众面前和黎夏坐一起的待遇啊。 　　黎夏看看他的短袖白衬衣，没有褶皱。应该是在机场洗手间换过了。人瞧着也精神，胡茬也都刮了。 　　亮相央视绝对没问题！ 　　“好，那你困了就说哦。” 　　两个人进场，在第六排中间的空位上坐下。 　　陪耿老坐在前面一排的耿瞻扭头看了一眼，冲彭志杰点点头。 　　彭志杰也笑着回应，然后挨着黎夏坐下。 　　芳姐在黎夏的右手边，她旁边是甄桓。这也是甄家的事，所以甄桓来了一点都不奇怪。 　　两位主持人上台，“各位观众，鉴于我们是录播。所以一会儿我们和大家打招呼要说的是下午好。大家不要奇怪，也同样回应我一句下午好就行了。” 　　“记住了！” 　　然后正式开录，主持人道：“各位观众，下午好——” 　　“下午好——”观众们配合地道。 　　方才放了先导片给他们看。里头有餐饮、住宿条件。关键是一会儿中午免费提供的餐饮还是很让大家动心的。 　　这会儿刚开始，还没有反反复复的来几遍，大家都还兴致勃勃、精神昂扬的。 　　导播看过点头，这一幕可以直接用，不用重新拍了。 　　然后摄影师开始拍重点观众。这些人是不可能陪着从头录到尾的，因此要先拍。 　　就连黎夏和彭志杰他们都特地多拍了些画面备用。 　　第五分钟的时候，暂停重新拍了一次。 　　好在这样的反复重来不算太多，观众还没有厌烦。 　　不过，全程肯定不会只拍一个小时的时长就够了。一会儿还要剪辑的，不然难道拍到观众打哈欠、抠鼻子也照用吗？ 　　开场之后最精彩的部分自然是36名模特儿走秀。 　　每个模特儿身上都挂了一个号牌，对应她们所穿的衣服。一旁的屏幕上打出了对应的价格。 　　有观众忍不住道：“不太贵哎——” 　　主持人道：“对，没错，不太贵！276厂的产品是针对普通老百姓的。当然要保证大家都买得起。大家有意购买的，请拨打屏幕下方的电话下单。一件也发货！” 　　屏幕上是有零售价和批发价的，十件起批。 　　有观众道：“电话号码在哪里啊？” 　　黎夏笑，肯定后天看电视，屏幕上啊。 　　主持人道：“后天下午4点半你准时打开电视机，屏幕上就会看到了。” 　　黎夏对主持人的要求是亦庄亦谐，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庄重居多，诙谐偏少。哪怕是看了港台、日韩的选秀和电视购物也是如此。 　　这个年代的主持风格就是端庄、庄重，这两位还能时不时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带带节奏已经算不错的了。 　　现场观众显然对这种订货模式觉得新奇，忍不住又议论了几句。 　　女主持人道：“好了，大家有意订购的话，可以拿起我们给您准备的纸笔或者您在电视机前自己准备的纸笔记下想要购买的衣服的号数。回头一并下单！” 　　到时候电视机屏幕会五秒钟刷新一次订货数据。 　　这一段和观众互动的‘废话’到时候自然是要剪掉的，主持人便又重新说了一次。 　　而台上的模特也倒回那一秒，重新走过。好在训练有素，没有掉链子。这样的录制央视还是于经验的，自然会给予指导。 　　台上的服装丰富，职业装、休闲装、少女装、小礼服都有。 　　萧阳在本子对应着号牌写着预备下单的数目。如今物流可达的400家超市，一家哪怕只进十件，也是4000件了。 　　旁边有人看了便也拿起座位上准备的纸笔做记录。 　　侯到模特儿都回后台去了，有观众道：“我们现场买能不能便宜一点的？” 　　男主持人道：“虽然不能给你们打折，不过厂方会给到场的每一位观众赠送一份纪念品。你们可以在36款作品里任选一件带走。” 　　这一段自然也要剪，女主持人道：“好，我们要开始了。有请这36位设计师和模特儿一起上台！给我们讲一讲她们的设计理念。” 　　录制到半个小时，陈主席便要离开了。 　　旁边准备了VIP通道，黎夏亲自送她出去。 　　后面的观众有人进场前没有注意听，便出声道：“她怎么可以先走？” 　　“人家是全国妇联主席，忙着呢。你以为能跟咱们一样在这儿耗着啊？” 　　得，这一段自然也得剪掉了。 　　黎夏送了陈主席出去，“陈主席，劳您跑一趟。” 　　“没事，我看现场反应不错。你多卖些衣服出去，多招一些下岗职工就好了。” 　　黎夏接过顾芬芳递上的三身衣服，前三甲的作品，“还要麻烦您家的小姑娘穿上给打响知名度。” 　　“来了的人都有一件纪念品，这一件我收下。另外两件得按价格给你。不然我就不要了，也不让我家的小姑娘替你打广告。” 　　“好好好。”黎夏示意顾芬芳上前在陈主席的秘书手上收了钱。 　　秘书自己拿的也照价付了。 　　黎夏一路把人送上车，给关上车门挥手道别。 　　大人物基本上一个小时候都走光了。彭志杰也找了个机会跟着出来，他确实是犯困了。 　　反正一起出镜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要后天下的订单才计数么？” 　　“现在订自然也算的，到时候记入其实数目里。顾芬芳，你给他找个地方睡一觉。” 　　顾芬芳点头，领着彭志杰先去拿行李，再去房间。 　　黎夏则进去，继续录制。 　　还算顺利，录了三个半小时就搞定了。然后所有人去食堂吃饭。 　　采取的自助餐的形式，各人拿着餐盘取餐。 　　八百来号人，食堂坐不下。只能让他们端着餐盘搁腿上吃。 　　不过众人都还算满意。 　　还有人问道：“下次什么时候录制啊？” 　　工作人员，“下次录制是一个星期以后。我们依然会把票放到央视门口散发，就录播结束之后。” 　　等吃过午饭，发了纪念品，再把人都送上包的车。这件事就算暂时了结了。但具体结果还要等两天后播放。 　　姑父问工作人员要了现场下单的数目，刨开萧阳下的单，也有三千件了。 　　平均一个观众买了四件。现场给了钱，发纪念品的时候拿着小票就一并领走了。 　　姑父对黎夏道：“应该能卖得挺好才是哦！” 第443章 　　黎夏道：“有订货人的名单么？” 　　姑父问人拿了来。黎夏一看，还真的都是现场观众买的。那这就是自来水啊！ 　　她就担心是耿家、常家等大户的友情刷单。现在看来，他们是要等到5号再下单了。 　　黎夏点头，“我也觉得应该能卖得不错。这些观众虽然有因为咱们白送一件，还请她们吃自助餐的缘故，但应该也是确实喜欢才会掏钱购买的。” 　　来的大多是很闲的中年妇女。这个群落花钱是最计较的！ 　　姑父笑，“走的时候不少人还问门票的事呢。看来对咱们的招待挺满意的。” 　　800人，说实在的，这招待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从餐饮到包车，四万了都。 　　这还是录制顺利，不然拖到把下午茶和晚餐一起招待，成本就更高了。 　　但今天之后，市井肯定会把这件事传开的。谁还没个三朋五友啊？ 　　越多人关注这件事越好。反正她们卖的是接地气的女装！ 　　价位差不多在二十到两百之间。市面上暂时还没有的新款，质量也极好。 　　两百的是小礼服或者正装，可以穿着去参加正式场合的宴饮或者应聘。 　　二十的也绝不是地摊货，毕竟一天的平均工资了。 　　而且观众在场内是有投票权的。 　　今天比试的项目是导师商量之后现场出题。半命题，让设计师现场挑选、裁制布料进行制作。 　　观众可以看屏幕上方选手的操作。 　　选手们的操作台是极大的，每人分配了一台缝纫机。 　　黎夏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些设计师的心思和手有多巧。呃，设计师不是光会画图纸的，都会自己操刀做衣服。 　　一人一个比腕表大些的针线包戴在左手上，飞针走线啊。 　　动作快的，半个小时就已经出了成品。慢的两个小时也都做好了。 　　那半个小时算是中场休息，观众可以出去上洗手间，也可以去餐厅享用一些水果、点心、饮料。 　　当然更可以留在现场看屏幕上方的操作。 　　一人五票，可以分别投给五个人。 　　四个负责点评的导师和六个服装设计行业的嘉宾也各有五票。不过他们一票顶观众十票。 　　这算是结合了大众的眼光和专业的眼光。 　　不过占比重更大的反倒是现场观众。毕竟掏钱买衣服的是她们！ 　　章亮就是首席嘉宾，以他的ZL品牌和古装秀的成绩，这个位置他当之无愧。 　　展翘的导师也是嘉宾之一，美术和服装设计有相通之处。 　　还有四位嘉宾也都是业内有名的设计师。 　　四个导师有两个是高校服装设计专业的教授，还有两个是圈内有名的时尚达人。 　　嘉宾和导师参加一场比赛，根据其江湖地位有三千到一万的出场费。 　　今天选出的前36位的衣服，目前已经进行了打扮，下一周会现场售卖。 　　小彭同志睡了将近三个小时，然后被叫起来吃了午饭。这会儿精神不错。 　　他站在黎夏身旁，手很自然的扶在她肩头。 　　姑父道：“夏夏，我觉得我们可以再采购一些布料来囤着了。” 　　“姑父看着办吧，女工不够还可以再招。” 　　姑父道：“276厂就那么大，最大再招100名员工。” 　　“没关系，找代工厂也是一样的。喏，来了——” 　　姑父看了一下朝黎夏走过来的人群，一下子就笑了。 　　“好，我先下去安排囤货的事。” 　　他转身走开了，和牛主任去商量囤货的事。276厂原本300员工，现在500。 　　那200临时工暑期表现极好，这一次有订单立即可以转正。 　　既然有代工厂，那招人的事就缓一缓。276厂毕竟就那么大，再招人就拥挤了。 　　朝黎夏走过来的是谷部长和傅主任等人。 　　黎夏早知道他们要来的。而且多半早就想找她了，只是她这两个月一直不在北京。 　　今天请他们过来，他们肯定是憋不住要说的了。 　　彭志杰对黎夏道：“我去旁边等着你。” 　　黎夏点头，“好。” 　　谷部长一行人过来，“黎总啊，抱歉打扰了。” 　　今天他在这里耗了一上午，就是为了找黎夏沟通。这也是事关后勤部的事，耽误不得。 　　所以，明知道耽搁了人家聚少离多的小两口，他也得这么做。 　　黎夏道：“那到会议室吧。” 　　一行人往会议室走，临走遇上几个落选的设计师红着眼框离开。 　　这条青云路，在她们面前已经截断了。 　　豁达一点的，领到路费还会在北京停留几天玩玩再走。有些郁闷的，打算这就去火车站打道回府了。 　　留下来看别人赚了多少钱么？ 　　海选第一名的选手，今天在现场就卖出了400件。 　　就算一件她只能分两三块钱，那也是一千了啊。更不要说，回头还要上央视直销。 　　到时候人家的钱就是以万来计了。她肯定可以走到最后的，之后还有几场比赛，每场进账以万计。 　　还有将来成为276厂的专属设计师之后...... 　　可她们呢，她们基本都是海选后50名的，设计稿根本没资格打板、制作成成衣。 　　黎夏道：“各位设计师，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如果将来有好的作品，欢迎向276厂投稿。276厂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原创版权的。” 　　这样广而告之，难免会被宵小之辈抄袭、山寨。 　　这可不像军装，哪怕没有肩章外头也不敢胡乱制作。 　　所以主办方三令五申，发现一家告垮一家。回头电视屏幕上也会一直刷屏。 　　而且，一旦举报属实，必有重谢。这种事情，只有放手发动群众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黎夏也知道盗版在国内是不可能禁止得了的。 　　她也只能是重拳出击，告垮几家杀鸡儆猴，让那些人不敢盗她的。 　　“谢谢黎总，黎总再见！”虽然希望渺茫，但这些落选设计师还是有了一线希望。 　　100进50，其实很残酷的。今天起这一周，每个房间就只有一个人住了。 　　不过，想得开的也可以当做公费来京旅游一趟，还能上一回央视。 　　来到会议室坐下，顾芬芳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进来上茶倒水。 　　谷部长道：“黎总，大家老熟人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276厂的员工月入超过一千了，这让其他军工厂的工人都很羡慕。不患寡而患不均啊。我问阿芳，她说如今营运上的事是你全权做主。我知道276厂现在你占80%的股份，但我们其他厂子也是交了代销费给你的。不能太厚此薄彼了。” 　　黎夏笑，“谷部长，你也说了276厂八成都是我的。我给自己的厂子优待，有什么问题？我又凭什么要一视同仁呢？交了代销费，我没有和其他军区一样给你们代销么？” 　　谷部长等人都有些讪讪的。是啊，人家给自己的厂优待，你们凭什么不满意呢？ 　　可是，276厂要是在别的军区离得远看不到也就罢了。偏偏在他们北京军区。 　　自己拿着两三百的工资，眼睁睁看曾经比肩的战友拿一千多。这换了谁也不心甘啊！ 　　如果他们没办法降低这个收入差距，那一个个情绪会越来越大的。 　　当兵的一切行动听指挥，但也不能友军吃肉，他们光看着吧。都要养家糊口的不是？ 　　谷部长道：“黎总，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想想办法吧！你肯定有办法的。” 　　黎夏笑着挠挠下巴，“北京军区有多少被服厂？” 　　谷部长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表现得太急切，入彀了啊这是。 　　但是，这个彀他们还非入不可。而且还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入的。 　　你不给人家当代工厂，人家哪个军区找不到肯给代工生产的？这年头缺的是订单，不是厂子。 　　而且，还得是被服厂，原本就做衣服的才有资格给人家当代工厂。 　　那其他生产别的军工产品的厂子怎么办？要么就看着，要么就增加生产服装的生产线啊。 　　谷部长道：“除了276厂，我们还有四家被服厂。” 　　“如果愿意的话，5号的订单276厂暂时做不过来的，就分给这四家吧。别的办法，我也没有了。”黎夏摊手道。 　　傅主任道：“黎总，如果我们肯送货上门呢？送到其他的门店。” 　　黎夏道：“这个，估计不只你一家愿意。我还是采取就近原则。而且谷部长，如果5号的订单我们做得过来，请恕我就不能往外分了。” 　　所以，你们和我一起祈祷后天的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吧。 　　黎夏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跟我未婚夫好些天不见了，而且很快又要分开。你们如果要留下参观，我安排人带你们去。” 　　谷部长道：“不用了，不打扰了。” 　　黎夏又不是他的兵，而且对北京军区的军工厂确实没有义务。 　　就连甄家都说一切听她的。 　　现在想分一杯羹，还真只有希望后天订单能多些了。越多越好，多了他们非被服厂也立即上线做衣服。 　　而且被子也暂时不做了。一家买一床被子可以用好久，又不像衣服还时常替换的。 　　话说完，黎夏便没有再陪了。 　　谷部长他们只好离开。半晌他道：“你说国庆后勤部发福利，要不干脆给军属发得了？” 　　傅主任一本正经地道：“部长，是个思路！” 　　有人道：“军中还是没老婆、没对象的居多吧。妹妹也不是谁都有的。她们怎么不做男装啊？” 　　“说是要先从女装做起。而且男装，咱们的兵多有多少机会穿便装？” 　　黎夏这会儿靠在彭志杰怀里，问他被人下药的事。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次之后就没人敢这么戏弄我了。我就说我喝醉了，拳头不认得人。” 　　“王哥是不是在那群人里头啊？是的话，下次别信我给他好脸色看！” 　　彭志杰没吭声。 　　方才他回来的路上听到陈玲和黎琪在商量给黎夏过生日的事。 　　这俩都是今天调休了来的，9号也调休了。 　　他一听她们打算在耿家的五星级酒店办就道：“二位姐姐，没有别的选择了么？” 　　黎琪摇头，“不是啊，就方才我俩说的时候耿总听到了，给我们提议去他名下的五星级酒店办。说是自己人，方便。” 　　“他还有五星级酒店啊？不过五星级酒店做的饭菜其实还不如特色餐馆。主要还是在于吃是吧？这件事就劳烦二位姐姐多费心。你们出力，我出钱。回头再谢你们！” 　　一座五星级酒店，投资也得几千万吧。耿瞻确实是家底雄厚。 第444章 　　陈玲满口答应，“没问题。琪姐对北京熟，我们另换一处地方就是了。” 　　没看出来这还是个醋坛子啊！ 　　琪姐也意会到了点什么，“好啊，小彭。我再找找，北京那么多地方呢。这还有五六天。” 　　不过今天也得定下来，还要请客呢。 　　她拍拍陈玲，“你开辆车，咱们直接上门去一家家问。看今天这架势，我估摸着得搞个百来人规模的才够。” 　　“好嘞，我去问顾芬芳要辆车。” 　　于是这姐俩就开着车出去了。 　　两人一路嘀嘀咕咕的。陈玲一边开车一边道：“我还真没看出来耿总对夏夏......不过我也没见过他几回。但我第一回 见到他，他把我当成了黎夏。见有人想对我怎样，他立即就下车过来帮我把人赶走了。现在想想，他可能是早就对黎夏有想法了。” 　　黎琪道：“既然是如此，那就不好省事去他的酒店了。没事，姐姐我在北京二十年了，要找个好餐馆办生日宴席还是不难的。” 　　她不大喜欢耿瞻。阿明就是跟他们那伙人一起混之后，才变得对婚姻不太认真的。 　　虽然说内因起决定作用。但她当人姐姐的，就还是会迁怒旁人。 　　这会儿黎夏正笑着问彭志杰，“那是在我们订婚前吧。你怎么忍下来的？” 　　不是说男人欲望最强烈就是25岁左右么。而且那会儿他应该是对这种事最好奇的时候吧。 　　彭志杰一副被羞辱了的样子，“我是那种人尽可妻的男人么？我没那么随便好吧。” 　　他说着伸手去挠黎夏腋下、腰间的痒痒肉。 　　其实黎夏很怕痒的，只是平时没人难敢挠她不知道而已。 　　她笑着在单人床上躲避，还拿脚蹬过去，“松手、松手——” 　　顾芬芳本来有事汇报，隔着门听到动静赶紧把敲门的手缩了回去。 　　其实是傅主任和谷部长他们分开后，又把电话打到黎夏助理这里问黎总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 　　如果方便请给他回一个回去。 　　现在自然是不方便咯。 　　里头黎夏被挠到认错，一会儿又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觉得人家是特殊行业，所以......” 　　躺她旁边的彭志杰道：“哪怕她当时没做过别人生意，只要踏上这条路以后早晚也会啊。” 　　黎夏翻身侧躺面对他，“那要是个良家呢？干干净净、乖乖巧巧的，不求名分......” 　　其实小彭同志也是先富起来这个阶层的啊。还正是好年华，长得又帅。平时惦记他的女人应该也不少。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杯绿茶呢。 　　“男女之间还要讲忠诚的好吧？而且，你是能外头彩旗飘飘，家里还红旗不倒的人么？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黎夏撑起上半身，“也就是说，如果我能有容人之量，或者你可以瞒个密不透风，遇上那种情况你就不忍了是吧？” 　　她用一指禅戳他肚腹。腹肌硬邦邦的，她找块软肉戳戳。 　　黎夏还在寻觅，被彭志杰一把包住手，“你别乱戳啊，回头抬头了怎么办？”虽然有床，可这儿可不是个好地方啊。 　　青天白日的，黎夏才不会同他在附近有这么多下属的宿舍滚床单。 　　彭志杰想了想认真地道：“原来你这么不放心我啊？”嘴角还有点上翘。 　　“我是觉得男人这个群体就让人信不过。” 　　“怎么会呢？你看老一辈的就都挺好。咱们这一辈，你两个哥哥，还有震哥，还有两个表哥都还好啊。也就出了明哥这一个反面人物而已。男人有钱就变坏的说法是不对的。不是变坏，是本来就坏，跟有钱没钱没有必然关系。如果本来就坏，有钱没钱有诱惑一样会变的。” 　　黎夏想了下，可不是么。林和全一个穷教师，甚至可以说当时吃着她软饭呢，还不是跟人勾三搭四的。 　　“我告诉你，我对这种事绝对零容忍！” 　　彭志杰握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知道的。走吧，出去了。不然真要出问题了。” 　　两人拉开门牵手出去。彭志杰另一只手还拉着行李箱。 　　黎会计他们已经和胡同里的邻居们一起坐包车回去了。 　　他们俩自己开了车回去。 　　上车前黎夏听说傅主任找她，便回了一个过去。 　　“傅主任，找我什么事？” 　　“黎总，白送你股份要不要？”甄家这回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那20%的股份是甄家全家的，肯定不是芳姐一个人的。就算她现在是这么以为的，回头甄士承肯定也会拿出来充公。 　　毕竟承包276厂，用的是老爷子的关系。 　　黎夏摇头道：“不敢要！” 　　276厂的股份是之前就有的。现在再收哪家的股份给好处，对其他家交代不过去。 　　而且，不管黎夏主观上怎么想的，她现在在众人眼底已经是甄家派系的人了。就是她辩驳也没人会信。 　　所以她干干脆脆的借势，同时也在自己有好处的前提下去给甄士承刷政绩。 　　她用慈善给自己裹了层没人再敢大肆欺压、掠夺她财产的金身。那些人不会轻易动她，却也不会助她。 　　超市卖东西不太求人，但她要张罗甄选大赛、电视购物，却有方方面面的关系需要打通。 　　她总不能一次二次的欠耿瞻的人情。人情最是不好还！尤其他想法还不太单纯，她要是总是靠人家，她也成绿茶了。 　　既然误打误撞和甄家成了如今的关系，那就先合作吧。 　　别的不说，这次真的是托了甄家的福。而且就光是甄家大儿媳楚军医，对她帮衬也不小啊。 　　反正，认识一个301的医生，就还挺踏实的。 　　傅家和甄家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肯定不能乱收别人的股份。 　　那边也一听就明白了，叹口气道：“当初家乐福开业你来北京，我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你能挣钱。但我们要挣钱真的不难，搞一纸批文没准挣的比你还快。那会儿谁都没看出你的能量，倒是让甄家白捡了这个便宜。” 　　黎夏想了下，“也是亏了甄市长礼贤下士。” 　　芳姐她肯定是看不上眼的，但甄士承很有诚意。她是和甄士承、和甄家合作。 　　那边笑了两声，“还是希望有机会和黎总进一步合作。” 　　“有机会一定的。” 　　彭志杰道：“现在黎叔、黎婶在家呢？” 　　黎夏笑，“昨晚连夜坐车、坐飞机，你有体力么？”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彭志杰把车开到了之前听说的、耿瞻名下的五星级酒店，开房！ 　　9月4号，黎夏到电台看昨日的录播剪辑。 　　5号下午四点她来到比赛基地，预备和设计师、工作人员一起看节目。 　　他们准备了四十台电话作为订购热线。 　　电视台的也来拍摄电话订购的素材。这种形式还比较少见，电视台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一炮而红。 　　顾芬芳那里，导播会实时发送收视率和电话订购的统计数据给她。如果没问题，就会在电视屏幕上出现。 　　25分，黎夏拿着苏打水和彭志杰从休息室出来，坐到给她们留的位置上。 　　“黎总好，彭总好——”顾芬芳忙招呼道。 　　屋里的工作人员和设计师也忙忙出声。 　　“你们好！” 　　这会儿，姑姑、姑父、牛主任也坐在276厂食堂的电视机前等着。 　　甄家的人，甚至谷部长、傅主任等人也在等着。 　　黎会计、黎夏妈、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舅舅、舅娘还有兄嫂等人自然也在等着。 　　顾芬芳对黎夏道：“我中午发文给各部门、各门店，再次提醒了所有员工知会亲朋准时观看。” 　　不但如此，超市里电视专柜所有的电视也是这个频道。 　　不过同一个超市，所有电视也只算一台的收视率。这么放着主要是提醒顾客注意。回头知道了，感兴趣的话可以在家里看。 　　黎夏点点头，“知道了。” 　　正片开始，先导片引入，画面从古装秀的墙开始。女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服饰是一种文化......” 　　第一波高潮，也就是黎夏他们最关注的自然是那36名模特儿出场后，电视屏幕上上的数据变化。 　　第一号作品的数据出来就上万了，萧阳直接订了一万件。 　　电脑上有说明，是当日录制时在场观众买的，已经全部送到手中。最远的在蜀中，火车运送。 　　这两天，确实有人穿上这些衣服了。3000件在整个首都不算什么，但总是能有许多人看到的。有这些佐证，也能一定程度上说明不会虚假数据了。 　　黎夏让人电话回访，穿的体验都不错。尤其是先人一步的感觉很好！ 　　第二号作品也是八千多的订购量，萧阳订了八千件。 　　屏幕上出现一众观众拿纸笔做记录的画面。 　　到第六号作品出来，众人翘首以盼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前面五位设计师更是身体一下子就打直了。 　　“喂，您好，276厂设计师甄选大选电视购物热线......一号两百件，二号两百件，三号两百件，好的。我重复一下您的地址，xxxxxxxx。接受货到付款，目前存货充足，库房已经有专人为您打包，预备出库。如遇质量问题，七天内可以退换。届时我们会将退换货的门店公布在电视屏幕上。” 　　黎夏听了一下，这不是耿瞻家四合院的地址么。还都是挑着贵的买的。 　　她发短信给耿清欢，后者很快回了她。 　　“我们学校要组织秋游，我家负责赞助服装。我爸拿回来的三件我拿给同学看了，她们说还可以。三个年级的人，所以买了三款以示区分。” 　　原来是这么回事。 　　“谢啦！”前三甲衣服都是休闲款，质量、款式给私立学校的女学生穿着去秋游还是可以的。 　　估着这些人去秋游，从出行服装到车辆、饮食，都是由学生家长赞助的。 　　电视机屏幕上的数据往上跳了一跳，同时插播了这个电视购物的画面。 　　“一号三件，二号两件，四号一件，六到九号各一件。可以，您已经达到十件起批的要求。尚有库存，今日内为您发货。” 　　黎夏扯扯嘴角，舅舅家的地址。 　　电话一开始稀稀落落的，而且大多是熟人照顾生意。毕竟这个形式比较特殊，好些人家其实家里没有电话的。 　　连深圳清和园都订了十件。 　　她扭头问彭彭志杰，“彭叔买给你姐穿呢？” 　　“可能是吧。” 　　再一个电话，是她最初那个餐馆的。得，大哥、大嫂定的。这是预备发工作服？ 　　到第二十号衣服展示完，终于出现了在场的人都陌生的地址。 第445章 　　黎夏挑眉，终于有自来水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先前的亲情、友情订购，还有超市给打的底应该都是有带动。 　　...... 　　慢慢地，电话终于慢慢多了起来，四十台电话此起彼伏的响起，数据有多有少。 　　但是，离黎夏的预期就太远了。 　　顾芬芳见状把发过来的收视率数据拿给她看。 　　“黎总，收视率一直稳步上升，才开播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比上周同期高出80%了。” 　　黎夏心道：本来就是个渣渣时段。高出80%又能高到哪儿去？ 　　不过，在场的设计师们看着还都挺满足的。 　　哪怕是第36名的设计师，名下作品也有将近四千四百件了。其中四千件是萧阳订的。 　　哪怕一件得两块钱，这也八千了啊。这是她们来北京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过的。 　　这会儿总的订单有将近二十来万件，但九成是超市订的。 　　自来水不到两万件。这可是央视啊！再是渣渣时段也是央视。而且增加的那80%收视率，如无意外大多该是她的目标人群。 　　直接电视上看模特儿展示，这可比小毛当年看图片订货或者得坐几天火车去广州订货强太多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黎夏也不好泼冷水，就随意‘嗯’了一声。 　　彭志杰道：“36件还没展示完。有些商家估计是要全部看完，中场插播广告的时候再打电话订购。更何况这是长期订购热线，又不是只今天，只电视节目这一会儿。” 　　黎夏这一次的目标主要还是像小毛那样的摊主、店主。个人的订购目前只是个顺带。 　　因为老百姓还是习惯去店里买衣服，可以当场试嘛。 　　36件作品展示完，设计师和模特儿一起出场简单阐述设计理念。 　　这个过程，订购的电话密集起来。 　　自来水达到了四万件！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我们广告后再见！广告之后更精彩，将是本轮100进50的比赛哦——” 　　电视画面切换到广告！ 　　肯定是要切换的，要给人时间打电话订货嘛。 　　四十台电话终于第一次全部被接了起来。培训多时的接线员三言两语搞定、挂上，然后电话铃声又响起...... 　　五分钟广告时间，她们接了超过400个电话。 　　这一次的订单每样产品单位至少都是十，自来水哗哗哗的来了六万件。 　　外来订单突破十万件了！ 　　第二场开启，电话还在持续不断。这会儿主要是设计师们裁制的一些精彩片段，有六分钟之久。 　　这个时间也是留给人打订购电话的。 　　因为下半场的重心是100进50，要卖的前36名的作品是要下期节目才开始订购了。 　　六分钟里，四十台电话一直在响。接线员越来越熟练。 　　电视屏幕下方的数据一直在往上跳动。 　　在场的工作人员激动不已，设计师们更是惊喜莫名。尤其排前几位的设计师一算那个数据，全都惊呆了。 　　就这么一会儿，万元户啊！到这个赛程结束，她们要身家十万？ 　　彭志杰小声道：“要不要增加接线电话？” 　　“不用，排队效应！”再说四十台也不少了。而且这是要长期开工资的啊！ 　　顾芬芳道：“黎总，收视率240%了。”再也不用担心因为收拾率低被取缔了。 　　黎夏摸摸下巴，没准真能把花出去的广告费挣回来啊。 　　她不是没想过多花广告费，但央视好时段的广告费譬如新闻联播前，那是以秒计数的。 　　她的广告词一说完，喔豁，千万都飚出去了。 　　那还不如买渣渣时段，每天反反复复洗脑呢。 　　六分钟后，屏幕下方的显示，总数36万件了。也就是说自来水18万件了。 　　爆发式的订购大致结束，之后还会不断的增加。这第一步算勉强达到黎夏预期了。 　　就看收视率在点评和投票、煽情阶段会不会再来个高潮。 　　电视里开始进行点评了，但旁边的电话还是一直不断。 　　彭志杰笑，“一个店肯定不只一个人啊。一个在看下一期要出售的服装了，但其他人还可以打电话订购。” 　　黎夏失笑，是啊，服装生意做到这会儿了。小毛也有几十个员工了。 　　她看眼旁边戴上了工组人员胸牌的小毛。 　　小毛一开始纳闷，然后想了一下彭志杰的话反应过来黎夏看她做什么。 　　她肯定是想起了自己头一回上X山进货，进了几个黑口袋的货放在树下。人就坐在上头等着她来接，厕所都不敢去上的场景。 　　她当时真的是脸都憋变色了，黎夏个大小姐才开着车姗姗来迟。 　　她不就是想蹭个车么，她容易么她？这会儿还要被嘲笑，小毛瞪黎夏一眼。 　　到节目的最后，50强诞生。 　　主持人狠狠煽了一把中道离分的情，然后道：“如果场外观众不同意这样的排名，或者被淘汰的设计师里有你想要支持的人。欢迎拿起电话，拨打我们的订购热线。如果订购数上一千，主办方将会对得到支持的被淘汰设计师作品予以打板制作并出售。订购数达到一万，设计师将有一次复活的机会或者排名投票增加100。计数截止时间为9月10号。每日早九点到晚九点我们的接线员都在电话线的另一边等候您。谢谢您的支持！” 　　相当于是众筹支持设计师。如果达不到最低要求，就不用花钱。 　　能达到一千件的订购，那这名设计师得到的场外支持就比较多了。也值得为她打板、售卖。 　　能达到一万件，那就说明有沧海遗珠了。肯定是要给复活机会的啊！ 　　那么，第50名就岌岌可危了。 　　接下来的广告里，她会实时添加这些支持数据的。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时代，只能这么原始化了。 　　到全场比赛结束，自来水达到了30万件！ 　　达标了！ 　　谷部长第一时间打电话来祝贺，“黎总，很成功的营销模式啊！我看央视都要借鉴你这种模式。” 　　“我们签了相关合同的。” 　　“那代加工的事？” 　　“您派人同我姑父去谈吧，生产的情况他比较了解。另外费用我也之前就和他说了。” 　　“好！”30万件，要尽快发货，肯定不是276厂一家能搞定的。 　　至于费用，每一件的平均利润大概就是4元。分一块四给代加工厂，276厂和设计师各得一块三。 　　代加工厂要是不服，行啊，500万的费用分担一部分先！ 　　黎夏目前预计分出去24万件代加工，要赶在一周内全部出货。 　　代加工这一笔她赚31万2千块！自己生产的6万件，赚12万。 　　36位设计师加起来，赚得和她一样多。 　　如果能从央视获得广告费收入，276厂自己拿。毕竟那500万也没让设计师和代加工厂承担不是。 　　现在订单还在陆续进来，一直都会绵绵不绝。只是会越来越少而已。 　　后面一期一期节目播出，影响力还会叠加。所以这一次应该是不会亏本了。 　　她问顾芬芳，“收视率最高多少？” 　　“420%。我这就打电话问电视台，有没有广告邀约？” 　　“好！” 　　420%也算是开门红了，央视接到了一些中间插播的广告和冠名广告。 　　费用不高，对方可能也是试试水。 　　下一周120万的插播广告费，黎夏能分到35万。 　　至于冠名，对方出一百万，黎夏拒绝了。 　　一百瓦就想分享她的独家冠名权？这一条合同上是说了的，她有一票否决权。 　　央视也有些嫌少，就让对方再添钱。到时候把他们列到276厂之后。 　　这一波，黎夏没亏，央视赚了！ 　　一个没什么人看的时段，忽然收视暴涨，这都是276厂带来的。 　　央视立即开始策划类似的选秀节目，预备在黄金时段播出。那肯定更有轰动效应啊。 　　“合同上说如果出现类似流程的节目，不给版权费，276厂就要和主办方打官司。” 　　要是别人这么说，可能是吓唬人的。 　　但黎夏那里是真的很有法律意识，养了一只专业的法律团队。她有时间和金钱跟央视打版权官司。而且她不怕事！ 　　央视顶多撕毁合约封杀她，她已经有被封杀的预案了。 　　她可以砸钱扶持地方台。目前正是各地方台跃跃欲试要起来争收视率的时候。 　　湖南卫视就是这两年开始火爆全国的。可以试着接触接触。 　　她也可以试图推动四川卫视抢先一步泛娱乐化。入股说不定都可以谈。她有创意、有钱。 　　反正以后阿里不是也入股了芒果卫视当二股东么。 　　总之央视现在不能一手遮天了。 　　而且打版权官司传出去央视不好听呢！这年头敢告央视她就当另类打广告了。说不定还变相推动普法呢。 　　互联网的门户网站也在开始萌芽了，大不了她自己砸钱搞一个。 　　反正央视想要全面封杀她，在这个年代绝对做不到。 　　“她要什么？” 　　“相关节目3%的广告收益。” 　　“3%？给她！筹备吧。”倒是不算贪，而且也不值得为了这点撕破脸。这说出去，还是尊重知识版权呢。 　　六点钟，黎夏和所有的工作人员、设计师在食堂吃庆功宴，初战告捷！ 　　章亮、展翘还有导师、嘉宾也都来了。方才他们也都在关注电话订购那四十台电话机呢。 　　姑父他们生产线上的人接到电话说不来，忙着呢！ 　　三十万件的订单要尽快赶制出来，之前备也只备了五万件。而且订单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北京本地的订单，譬如耿清欢的，节目还没结束，已经装车给送过去了。 　　舅舅和大哥、大嫂他们支持的，镇上超市已经发货。 　　黎竣中途还给黎夏来了个电话，“妹啊，老大那里支持你，我就不跟上了。不然女拾荒者也穿你那个衣服当工作服，你就不好卖了。” 　　黎夏当时哭笑不得，只能说一句‘谢谢支持’。 　　还留了十个接线员在继续接电话，等一会儿会有人来换她们吃饭。 　　黎夏端着鸡尾酒站起来，“这两个月，有劳诸位鼎力相助，今日总算是初战告捷。我敬大家——” 　　喝过之后，有导师和嘉宾问道：“黎总，我们可不可以投稿来参加现场销售啊？” 　　看到第一名入账数万，他们也眼馋啊！ 　　黎夏道：“可以啊，反正销量说话。分成我一定要占一半的，成名的、未成名的都一样。如果您能接受，一会儿就让法律顾问拟合约。版权也是我们共有。知识经济时代，各位把知识化成经济这是应当应分的。” 第446章 　　五五分，和这些选手一个待遇？有心参与的导师和嘉宾心里有些不得劲。 　　可是，对黎夏来说，她都在庆祝初战告捷了，这些已经成名的设计师来不来投稿就无所谓了。 　　这里头要是有吃老本的，她打板的费用可就赔进去了。 　　这些人也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至于到底参不参与，暂时没有人表态。 　　黎夏也不勉强，她举杯和第一名的女设计师碰杯，“来，同喜同喜——” 　　就不信还有人能给的待遇比她好，五五分啊！ 　　这些人傻了才会被挖走。 　　“谢黎总——” 　　“互相成就，说不上谁谢谁！” 　　吃到一半，有十个接线员匆匆下桌去换班。 　　新来的十个道：“黎总，自来水35万件了！”她们把黎夏说的‘自来水’都学去了。 　　“付钱了的有多少？”黎夏扭头问顾芬芳。 　　这一次发货接受□□，但付了钱的是要提前发货的。 　　长城借记卡转账或者到银行柜台转账，还有些是邮政汇款。前两样快一点，汇款要等两三天收到汇款单才作数。 　　“刚老会计给的数据是10万左右。之前备的23万件的货，有18万件两天前就用火车运到蜀中省城、山城和X山了。还有5万件，下午出了一万多给北京当地的点。客人取货时银货两讫。还有三万多件出给了已经付款的服装摊贩。黎明物流整体给了一个相当实惠的物流价格，比她们自己去进货还划算呢。” 　　卖方市场，自然不包邮。 　　黎夏点头，之前的有三分之一给了钱，相当不错了！ 　　“来，大家吃好喝好！” 　　黎会计这会儿也在加班呢。而且他还在看王广峰那里赶着出台的黎裳网站。上头五分钟就更新一下数据。 　　后台还汇总了顾客数据：给了钱的、没给钱的，各省的，自家物流子公司能达的、能用外包物流的...... 　　黎裳，这是黎夏给276厂的女装登记的品牌，谐音霓裳。 　　前两天她就让顾芬芳把现场的图片发给王广峰了，让他做一个网站出来。 　　昨天他给黎夏说，最多只能做图片浏览，视屏绝对不行。一上就卡，一上就卡。再短的都不行。 　　黎夏道：“那就只好先上图片了。” 　　下午四点半的电视屏幕上也公布了黎裳网站的网址。不过如今手机都是稀罕物，电脑就更加了。 　　所以，点击量真的不大。到目前两三个小时都过去了，点击量才刚到三位数。 　　这要是以后登陆的人多了，服务器也得喊崩溃。 　　这笔费用回头肯定是要算在276厂的。还有她这个比赛场地的租金，回头也是是要照算的。毕竟还有20%是甄家的股份。 　　庆功宴芳姐也在，她觉得黎夏玩儿的这套实在厉害，反正能赚钱就行了。 　　她也很热情的招呼着设计师、导师、嘉宾。 　　甄士承不在，她把甄桓叫上了。他们叔嫂和黎夏、彭志杰就算是今天的主人家。 　　酒过三巡，派车送导师和嘉宾回去。 　　要下个星期录制才有他们的事了，除非是打算投稿。 　　黎夏脸喝得红红的，被彭志杰扶着。笑容可掬的给人挥手，“再见，路上小心——” 　　芳姐也喝了，甄桓扶着她。 　　展翘也喝了不少，嘿嘿的笑。按黎夏承诺的，第一笔30万的广告费用，她和章亮能分到6万。这钱说好了是他们两个挣的，以后拿来过日子。 　　花这个钱让展翘心头要舒坦得多。她也跃跃欲试想试着投稿呢，到时候找章亮帮她完善一下。 　　顾芬芳和小毛作为主办方组织人员在协调车辆。 　　自家的车不够，她们打电话喊了十辆出租车过来，把人都送回去。 　　芳姐对黎夏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拜拜！” 　　甄桓扶着自家嫂子，冲黎夏点点头，然后把人扶上军车离开。 　　这些杂务甄家没管，但场地四周保障安全的解放军是甄家调来的。 　　那么多年轻的女设计师和工作人员，就算是走了50个，现在也还有一百多。安全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因为276厂是军工厂，军工厂搞活动嘛，所以甄家老大名正言顺直接调了一个连过来。 　　客人都送走了，工作人员就留宿这里。 　　彭志杰示意章清惠去开车，“黎夏，我们直接回去还是去276厂？” 　　黎会计和姑姑、姑父都在厂里加班呢。 　　彭志杰觉得以黎夏的性子估计不会自己跑回去睡觉，让几个老的在厂里忙活。 　　果然，她抬手随意指了个方向，“去厂里。” 　　彭志杰抓着她的手换了个方向，“厂子在这边。” 　　“哦。” 　　过去的时候八点多，厂里灯火通明的正加班呢。 　　库房那边倒是关上了。送货的司机八点钟就下班了，北京市设了几个点让人上门取衣服。 　　买得多的像耿清欢就给她送到学校去了。买得少的就得自己去附近黎裳的点拿取了。 　　那些衣服都是不拆封晾挂然后直接给顾客自己当场验收。 　　这几个点是周华在张罗，他地皮比较熟。他出去租了临街的铺子，然后安排了工作人员过去守着。 　　如今276厂的质检姑父抓起来了，周华就去负责这几个点了。 　　这就是以后物流子公司的快递点了，长期租下来。 　　嗯，物流的费用，276厂也是要付的。 　　其他的省市过几天也会开始设点，就根据王广峰那里总结的来。 　　郑奎已经知道这一块以后是他的事，今天就在做着调派。 　　西南、西北好办，现成有门店，直接先在门店出货。外省市就得现铺点。 　　萧阳这次订的货，除了门店摆出来售卖，先顾着给了钱的散客或者摊贩了。 　　订了货没给钱的，人家上门来报名字，现给钱，也得先给人家。 　　所以黎夏在车上就接到他的电话了，“老板，我订货的时候你没说要先顾着散客和摊贩让他们来门店拿。我没订他们那份啊。现在400家门店自己的货卖不了两天就要断货了。” 　　节目上了央视，上头把门店地址也循环打出来了，看过节目直接来店里买的客人也不少。 　　上了央视的衣服嘛，买个新鲜，赶个时髦！还是全国选出来的设计师，款式有保障的。 　　他现在是服了自家老板的营销手段了。 　　“照缺货的老规矩办吧。在相应货架贴上哪天能到货。” 　　“你不给我补货啊？” 　　“我这里还差几十万件呢，你先撑着。我现在下车去276厂车间。明天再去四个代工厂的车间看看。尽量给你补！” 　　黎夏下了车挠挠头，问殷红，“周华那里几点收摊啊？” 　　“八个点，说是晚上十点关门。”章清惠停车去了。殷红看有彭志杰，她没啥用武之地便大步朝车间走去。 　　车间里干得热火朝天的。订单都下了，卖一件就赚一件的钱。工人们都很有干劲！ 　　毕竟前头两个月一千多的收入那是按时兑现了的。 　　倒是黎夏看到男兵做女装有些违和感。不过，他们也只是按数据裁制，最后缝合的是那200名刚转正的女工。算是给女工搭把手。 　　等到了办公室，姑父说黎夏，“你当我们当兵的就不懂变通啦？那男裁缝多了去了。这都是他们干熟了的活。加班嘛，有加班工资的，谁还跟钱过不去啦？” 　　黎会计也笑了出来，“你那一百名海选来的设计师不是也有男的么？你这喝了多少了？” 　　黎夏道：“都来敬我，有一些人我不能只随意啊。” 　　姑姑给她兑了些蜂蜜水进来，“喝了醒醒酒。放心吧，生产上的事你就交给你姑父。下午那四个代工厂，你姑父派人过去教他们了。他们就算手生一点，也是做惯衣服，能很快熟练起来的。” 　　黎夏喝着蜂蜜道：“陈主席那里预备让我接收消化的一千左右有裁缝基础的下岗女工，他们前两天就瓜分了。也是以临时工的名义。估计一两天的，生产效率也就上去了。那姑父，咱们一个厂一天两班到底能做多少件啊？” 　　“现在暂时没做军服、军被了，存货能顶一阵。500名工人两班倒，一天一万件还是可以的。五个厂子，熟练了一天五万件！听说傅主任他们几个厂也在做准备，想给咱们做女装代工呢。” 　　黎夏想了一下，“那您可得把好质量关，先求质、再保量！还有，注意身体！” 　　她预备明天脑子清醒一点，过来提拔前两月涌现出来的人才给姑父搭把手。 　　黎夏的手机响了两声，她一看九点了。今天的电话购物截止了。 　　顾芬芳是打过来报数的，“黎总，自来水四十万件了。还有，央视说明天会安排节目在好一点的时段重播。” 　　“好，我知道了。”看来央视很看好这档节目带来的流量啊。这是要主动引流了！ 　　反正广告费大半是进央视的腰包，他们乐得多给机会。 　　姑姑惊叹不已，“四十万件啊？” 　　黎夏道：“这可是央视，全国人民都看的台。全国十几亿人口，四十万件不算什么了。而且这里头还有八成都是摊贩买的。” 　　不过想想萧阳说的，今天节目一播出，来买衣服的人如潮水般涌入。晚上出去一看，好些人直接穿上了。 　　对如今的老百姓而言，内地、港台和国外的服装品牌可能还需要给她们科普她们才了解。 　　但上了央视的‘黎裳’，今天是一炮而红，成了名牌了。而且是大众买得起的名牌！ 　　再有黎夏超市这三年买的产品质量打底，那还不趋之如骛啊？ 　　姑姑道：“十点钟要吃夜宵，你们还吃不吃？” 　　彭志杰摇头，“不吃了，姑姑。我们刚吃了过来的。你们吃过也赶紧下班吧。姑父明早不是还要来盯着么，别留太晚。黎叔就跟我们一起回去。” 　　姑父道：“我也不吃，我这个岁数了没那么好消化。行，我先回去休息。明早八点再来！” 　　溜达着就走回宿舍区了。他在军营住了几十年，住在军工厂里还挺自在的。 　　姑姑也一道回去了。她是采购不是伙食团长。 　　黎会计把账本收好，“行，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今天这帐是算不完了，276厂的财务工作一下子暴增。 　　黎夏道：“我们还要去看发货的点。” 　　“哦，一起吧。” 　　发货的点今天其实也是加班，平常不会干到十点才下班。主要节目结束就五点半了！ 　　等货再发过来，都八点了。电视连续剧开始了，顾客不乐意那会儿出来。 　　不得已，只好贴出了十点关门的通知。 第447章 　　住附近的市民下了单的，吃过晚饭、看过两集电视连续剧再摇着扇子溜达着过来取。 　　黎夏他们的车开过来的时候，门口还排着队呢。排队的大姐、小妹或者大哥、小弟还在侃大山呢。 　　说得就是这次的设计师甄选大赛。 　　这种销售形式很新颖、独特。这取货的方式也是头回见到。 　　而且东西的质量确实好。价格虽然不算便宜，但普通人家还是能买得起的。 　　真要是多贵的，他们也就参与不了了。 　　黎夏问周华，“你们吃晚饭了么？”喝了蜂蜜水，又吹了冷风，黎夏的酒醒得差不多了。 　　周华道：“吃了的。顾客看两集电视剧，我们就下货、吃饭。” 　　“明天工作时间就正常化。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分两班。不要一直拖着，今天是情况特殊。” 　　“好的。” 　　“哦，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到一点半，节目要重播。那之后可能还要迎来一个订购小高潮，你这里提前做好准备。” 　　“知道了。” 　　都九点多了，黎夏也没有多待。顺路转了两个点就回去了。 　　到家洗漱，她盘腿坐在床上看‘黎裳’的网页。 　　就只有几页，根本还不能说是网站。 　　不过，可以设法完善。等流量大些再说，要做网站成本不小。如果想做大成门户网站，那投入就更大了。 　　关键是技术人才！ 　　她这里暂时还招不来顶级人才。之前计算机部门两个主力，其中一个还跑去当公务员了。 　　等明天重播后，看点击数会不会大些。 　　她打给王广峰，“一天之内一个ID，只算一次点击。浏览时间15分钟以上才算有效点击。” 　　王广峰道：“知道了，黎总。” 　　“服务器不够用及时打申请。我接下来会在这一块重点投入。” 　　“好的！”王广峰的声音里透着喜悦。 　　他一直就觉得黎总其实很重视这一块，只是碍于很多现实条件才一直让他们部门半饥不饱的。 　　这话要是刘总监听到又要说他了。他们部门没给公司创造效益，黎总还每次都那么舍得给他们批钱。 　　但他一直信念坚定。因为黎总其实挺懂计算机和网络的。虽然她不会编程，但做为老总她重视这块啊。 　　“小王，你也差不多公司成立的时候就在了。但计算机技术这块，日新月异。你要跟得上形势，要自己注意学习。我也不想将来这一块要大发展了，你却掉队了。需要学习资料，哪怕是国外的，你也可以说。你跟王总去说，她国外有关系。而且她是从一线城市出国留学的，一线城市也有关系。甚至，你想再回学校考研究生或者出国留学，我也是赞同的。经济上、生活上需要什么支持你尽可以提。” 　　牟娅已经拿到了山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挂车尾上了本科。 　　大一、大二课业重，只能做假期工。到大三她就可以回公司实习了。 　　王广峰也是一样，研一课业重，但这门课更注重实践。 　　说来王广峰工作时间也是满两年了。 　　王广峰这回静默了下，“黎总，你真的要大搞互联网？” 　　“是的。因为我也不想out啊。我知道这行烧钱，所以现在我在努力挣啊。关于未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只要你能胜任，不说副总裁，网络子公司技术总监的位置我还是愿意给你的。毕竟你追随我于微时。” 　　王广峰激动地道：“黎总，我会努力的！” 　　他现在真想骂走掉的小伙伴是瓜娃子啊！ 　　黎总94年就能想着弄一个商超系统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到未来是互联网的世界？ 　　她完全没有故步自封，守着超市日进斗金就满足了啊。 　　黎总给他画的大饼好大啊！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努力达到要求，这不是镜中花、水中月。 　　挂断电话，王广峰很是兴奋。他到员工中心的跑道上去跑圈去了。 　　这会儿员工中心还有不少人在外头活动，看他跑得起劲就有人说他，“王广峰，你瓜娃子啊，大晚上跑这么疯？” 　　“这叫夜跑，你不懂！” 　　旁边有有人问他，“兴奋成这样，找到女朋友了？9月9号不参加大联谊了？” 　　“本来就不参加，我是要跟着去省城总部的。老子暂时不找女朋友了！” 　　等他跑远了，还有人在问，“他突然发什么颠啊？” 　　晚他一步下来的吴娜道：“我路过他办公室听到好像是黎总给他打了个电话。估计他们部门要翻身了！” 　　如今人多了，办公室不够。计算机部门没有单独一层楼做办公室，被塞在后勤部占了两间。 　　“我听说他们这几天在加班加点做网站。” 　　吴娜点头，“已经做出来了，叫‘黎裳’。就是黎总给276厂的女装注册的品牌的名字。那些衣服还挺漂亮的。我去员工超市看看有没有货。” 　　一群晚上散步的女员工、女管理组也跟她一道去了，买不买看看再说。 　　这会儿就要打烊了，员工超市的店长道：“没有，没货。萧总监说外头都不够卖，员工超市不铺货。” 　　吴娜摊摊手，“对了，顾芬芳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央视要重播节目。明天大食堂一起看啊！顾芬芳说她都上镜了，还有黎总、彭总、老会计他们。” 　　“好！”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除了电视机柜台前的人还有大食堂的人，谁都没能得着一眼看啊。 　　他们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到十二点，十四点到十八点呢。 　　配了电脑的，好歹还看到了图片。其他人就光听食堂员工说道了。 　　36款产品，40万件的外来订单，黎夏是真不觉得太多。 　　淘宝的爆款，一个款式也上千万件啊。所以，肯定还有潜力可以挖的。 　　毕竟才半天嘛。 　　她这会儿还有些微醺，洗漱后上床倒是挺好睡的。很快就睡着了！ 　　彭志杰住在东厢，站在窗前吸烟。黎夏不喜欢闻烟味，他只有趁这个时候过过烟瘾。 　　他又见证黎夏创造的一个营销奇迹：一天卖四十万件！ 　　她这商业版图又扩大了，而且好像还能带动物流子公司和计算机部门。 　　他以她为傲的同时，隐隐又多了些压力。 　　不过，追赶还有追上的机会，不追赶肯定只能望其项背了。 　　殷红走过来，站在他的窗户外问道：“彭总，你哪天走？” 　　“你问这个做什么？”彭志杰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 　　“要是知道你要来北京，我就不来了。如果你待得时间久，我就先回蜀中。是郭权不放心，死活让我也跟来的。” 　　彭志杰笑了一下，“赶着回去参加9月9号的大联谊啊？” 　　“不是。回去培训女保镖，我的作用更能发挥。就好像郭权，他其实巴不得自己亲自来保护黎总。不是也一直克制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留在公司对黎总的用处更大。其实这些天跟着黎总看她搞这个设计师甄选大赛，我真觉得很精彩。而且感觉更精彩的应该还在后头。但彭总你在这里，我连个预防危机的作用都没有。感觉白拿这么高工资了！” 　　彭志杰道：“我10号就要飞深圳了。有一个你这样的高手跟着，我才能放心。虽然黎夏一向不主动招惹是非，但她身上的利害关系太大了。” 　　殷红点点头，想起郭权和她说的话。 　　他说如果黎总出事，公司目前没人能替代她的地位。 　　傅杳钧也好，郑奎也好，还有王蕾，以及下头的吴青峰、萧阳等人。 　　顺境他们都能独挡一面，但逆境就不好说了。 　　而黎总一旦出事，各方势力都会蠢蠢欲动，想瓜分她这个尚未成型的商业帝国。 　　那时候公司肯定是关关难过，却未必能关关过了！ 　　之前一关一关的，哪怕是他们这些大男人都觉得胆战心惊。 　　但黎总都能举重若轻的破局。从来没有气馁过！ 　　郭权还说，黎总现在重心转移，是要锻炼傅总独力应对变局的能力。 　　因为再过一两年，零售子公司肯定已经是树大根深，不像之前那么容易出状况了。 　　可以让傅总去锻炼一下。 　　就算他那里有了什么闪失，黎总还能出来救场。 　　总不能每次出了事，都指望黎总一个人。她再过几年就要准备结婚生孩子了。 　　难不成她大肚子的时候公司有状况，还要她出来主持大局？ 　　郭权揣测，黎总现在抓的这块，以后于公司的重要性应该不亚于超市。他只是还没搞清楚黎总现在到底重点是什么。 　　反正总不能是单纯的卖衣服。 　　就算今天上了央视，卖出去40万件衣服又如何。利润还不到一百万呢！ 　　而且也不可能每天上央视，每天卖出40万件啊。 　　第二天等黎夏睡到自然醒，殷红把这些都告诉了她。 　　黎夏有些楞，“他看得还挺长远的啊。” 　　她现在想搞什么，她现在想搞物流和网络。卖衣服就是一个楔子而已。 　　不卖衣服，卖别样也可以的。 　　现在超市那边不怎么开新店，账上有钱。所以她敢拿钱出来在互联网上浪一把。 　　21世纪什么能离得了互联网？ 　　至于物流，可以说是零售子公司和互联网子公司的载体。肯定也不能去依赖第三方。 　　倒是餐饮子公司和安保子公司就是附带的。解决一下就业岗位，稳固和农村、和军区的关系。给政府解决就业难题卖个好，顺道赚点钱。 　　一开始她可没想到自己和几大军区关系会这么紧密。 　　所以这两样，她压根没打算派集团公司的老总去兼管。日后也不会成为集团公司的支柱产业。 　　不过，目前餐饮子公司每年能稳定盈利千万，安保子公司也有几百万。二者加起来年盈利两千万，也是在为集团公司的资金做贡献。 　　这两样的投入都相对低一些。 　　等互联网公司开始烧钱的时候，可缺不了这样兢兢业业挣钱的同门扶持。 　　这样也可以减少对外融资，出卖股份。 　　中国互联网的三驾马车BAT早期可都因为资金不足，不得不融资几轮。李彦宏和二马做决策都得受制于人呢。 　　反正她只想尽可能少的出售股份。 　　像乔教主这样公司创始人最后被赶出公司的事，她可不想经历。 　　黎会计一早又过去上班了。 　　黎夏看她妈欲言又止便道：“我这两天就把大表嫂调到北京来，你让我爸把能放的账目就放一放。我没想让他鞠躬尽瘁的。还有姑父也是，我今天过去就再提拔一个车间主任起来。还有正厂长，也该上岗了。” 　　“啊，你要调你大表嫂到北京来？” 第448章 　　黎夏点头，“本来还在考虑调谁合适。既然你说大表哥想来北京买房，那就她吧。” 　　餐饮子公司的财务总监，三千多一个月。来了276厂，到时候拿分红也差不多的，可能还多些。 　　也难怪大表哥、大表嫂会动了来北京买房的念头。都知道是好事嘛，而且也有实力。 　　大表嫂三千多。大表哥的养猪场还多些，一个月四千多总是有的。 　　再加上舅舅和舅娘跟着他们过日子，一家子年入差不多12万了。回头大表嫂入职276厂，首付、月供都不是问题。 　　这一家虽然是她给的机会，但也确实是勤劳致富。 　　黎夏估计这事是她妈劝的，就跟她爸劝震哥买房子是一个道理。 　　276厂的财务往来不复杂，和餐饮子公司差不多。而且还不像餐饮子公司是连锁的，大表嫂能胜任。 　　黎夏妈点点头，然后好奇地道：“你那正厂长，谁啊？” 　　“小毛。她管过几千万资产、年流水一两亿的大公司。对服装一直都有着最前沿的关注。而且，她将是一名军嫂，比普通人更容易得到士兵和军区的认可。” 　　黎夏妈挑眉，“让她个小姑娘去管你姑父啊？”至于黎会计，等丁明明来了估计就跟以前一样退下来了。 　　“我比小毛还小一岁呢。我管着快两万人了，没人觉得不妥啊！小毛只是长了张娃娃脸。她要是好惹的，也不能替老毛看住家产了。老毛还一心盼着她再回去呢。” 　　不过，小毛宁可给她打工，也不想再给老毛打工、小崽子看住家产了。 　　276厂，黎夏也许了五年后分小毛3%的股份。平日工资一千，分红3%。做好了收入百万不成问题。 　　不过，黎裳她虽然开了个好头，但要保住这势头可不容易。尤其未来淘宝会造就很多自有品牌呢。 　　小毛得给厂里挣到100块，自己才能分3块。 　　黎夏妈道：“人家自己不是有专卖店，马上要开张了么。” 　　“我肯定跟她沟通过了。她不愿意就不会留下来做工作人员了。那个专卖店，她遥控都能开成连锁的。” 　　拿下了品牌在蜀中的独家代理，有亲自培训的得力干将。还耗在那上头，就浪费了。 　　就跟她把餐馆交给别人管一个道理。 　　甚至小毛去代理品牌，又开专卖店，其实也是为了让财产明晰。如今明明白白法人是她了！ 　　小毛今天电话联系了一家调查公司。接下来一个月要在北京调查市民对‘黎裳’的真实看法。 　　没办法，现在没有弹幕，只要找调查公司了。 　　小毛一提出来，黎夏就同意了。这也是为了长远计！ 　　“那你姑姑、姑父......” 　　“我一开始就和姑父说了的，以后要做女装。我要找懂行的人来当厂长。而且以后黎裳要做网络销售，姑父也不懂这个。至于姑姑，她可能有想法。姑父会说通她的。好了，我去276厂了。还有几个代工厂到底生产得怎样我也要去看看。” 　　虽然说如果不过关直接不要他们的货就是了。但是现在赶着出货啊！ 　　而且临到头不要，也忒得罪人了。 　　彭志杰自然跟她一道去。虽然他只来北京待几日，但正赶上黎夏这一茬事多。他便跟进跟出了，反正黎夏在深圳也时长跟他去工地上。 　　驱车来到276厂，黎夏打电话把小毛也叫上了。 　　276厂其实可以算是集团公司的子公司的，毕竟黎夏占了80%的股份。 　　不过这毕竟是承包的，而且挂着军工厂的名头还有不少优待。 　　不过，两边的人手还是在流动的。 　　譬如财务、仓管、快递点这些人就大都是从集团公司过来的。有经验，活儿干得好，不用黎夏操太多心。 　　276厂的人以前都是提供军需，没被市场怎么锤炼过。做事的效率等方面要差一些，而且得现教。 　　她没这个耐烦心。职场嘛你愿意学都未必有人肯教你，还等着人教的自然没有竞争力。一辈子当个普通员工吧。 　　不过276厂也有人涌现出来，譬如她今天要提拔的车间主任林元茂。 　　三十出头正当年的年纪，在之前两个月一边生产军需军被、一边预备那23万件女装库存时表现十分的好。对女工也比较尊敬。 　　所以，黎夏宣布提拔他做女装车间的车间主任，大伙儿都是鼓掌，没有二话。 　　只有牛主任脸色微微有些不好。 　　以前的下属升职了，和他平级。甚至可以说比他还高半级。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装车间明显是老板以后的重点。而且一天40万件啊，相当于男装在400家超市一个月的销量了。 　　这势头也未免太好了！ 　　果然，黎夏下一句又道：“我昨晚瞧着有些男员工做女装手艺挺好的，回头林元茂你单独沟通一下，秉持自愿的原则。然后开个单子给陈副厂子，直接把人调进女装车间吧。人手暂时上限一百人，以后可以再招。这块地安放不下，可以开分厂。” 　　林元茂点头，“好！” 　　“另外，厂长一职空缺很久了。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管过数千万资产大公司的军嫂老总来做厂长。她对服装的最前沿一直在关注，很适合带领我们的黎裳走出一片新天地。来，毛厂长，请你上台让大家伙认识一下。” 　　果然，下面的工人一听是个军嫂，管过大公司，抵触的情绪便少了很多。 　　不过看到小毛一张娃娃脸，大家伙还是楞了楞。 　　是姑父带头鼓掌的。黎夏之前就和他私下沟通过了。因为是有言在先，而且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他接受得也比较快。 　　然后其他人才跟着鼓掌。 　　小毛笑道：“我知道你们看我脸嫩，这是父母给的我也没办法。其实我比黎总还年长啊。既然黎总把这副担子给了我，我会尽我所能把事情做好，带着大家每月多赚！都知道咱们现在订单多了，不得不分给别人去做。但那是老板赚的，进不了你们的腰包。之前两个月加班，你们是不是已经豁出老命，这才拿到了一千一个月？” 　　原本的300名员工点头，是啊，累惨了。 　　新厂长说得没错，他们上限就是之前那两月了。老板拉了再多订单来，他们做不了啊。 　　小毛道：“我要做的就是争取这个月在不增加每天工作时间的前提下，让大家伙平均工资达到1200。做不到，你们哪位想来当这个厂长，我退位让贤。咱们发工资的时候见真章吧。” 　　有小毛这个话，这些员工就觉得那就到发工资的时候再说。 　　毕竟老板赚多少和他们又没有实际关系，他们是干多少得多少啊。 　　如此，牛主任面上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黎夏道：“好，管理组留一下，工人都回岗位吧。” 　　“是。”工人们对黎夏还是相当服膺的。 　　男工是工厂濒临破产边缘被她拉回来，从两百多一个月到前两月的一千。那是扬眉吐气啊！ 　　女工更是下岗后被她招进来的。如今订单做都做不过来，好好干月入也是可以上千的。 　　她给选的厂长，总不能坑她自己吧。 　　毛厂长除了年轻，好像也没别的毛病了。黎总更年轻呢！ 　　而且她都说了一个月后，如果大家伙的收入涨不到平均1200，她就自己走人。而且还不会让他们再拉长工作时间。 　　于是暂且都放下了疑虑，回到岗位继续开工。 　　黎夏给小毛、姑父、两个车间主任开了个小会，没说别的就说分红的事。 　　“厂长3%，副厂长1%，两个车间主任各自管着的车间的1%。” 　　然后又单独留下了小毛，“你真的有把握给他们的效率提升20%？” 　　小毛道：“我之前来探望姑姑、姑父，进车间看过。岗位的分配不是很合理。调整一下，可以有所提升。而且，你之前的干多少卖多少，真的不如如今知道又有大单做不了必须分给别人的激励大。人的主观能动性很强的！” 　　“行，你如果能说到做到，应该就不会再有工人不服你了。” 　　小毛挑眉，“你说那个牛主任啊？对，姑父毕竟是抗美援朝的老英雄，他不敢怎样。但对我，恐怕不会太服膺。” 　　“他的管理水平真的有限，死板得很。提拔他起来做副厂长，也是浪费位置。8月份我给过他机会表现了。你要改革，可以先改女装车间。男装车间他如果要拦着，耽误了工人涨薪水，自然会不得支持。” 　　她顿了顿道：“这样的人，如果老老实实的干活，能胜任车间主任一职，我也不想动他。他怕是忘了，他之前只得四百多一个月。现在一个月有两千多！不管他是要煽动工人跟你过不去，还是要去找芳姐，我都不会再留他在这个位置上。他8月是辛苦了，但四千多的收入还不足以相酬？别的军工厂的车间主任，可是一千都还没见过。上半年工厂效益好，又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要跟我摆老资格，说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是不会依的。他前头十几年别说没做贡献，就是做了，也不是他不听招呼的底气。届时直接将他移到后勤同等级的岗位，再提拔一个能促进生产的人上来就是。” 　　但这样的岗位，可就没有分红拿了。 　　要不是承包的时候答应了不能裁撤原本的员工，这种人黎夏是不乐意留着的。带坏风气！ 　　她的集团公司，合同一年一签，谁敢倚老卖老？ 　　小毛道：“如果甄夫人插手这件事呢？她毕竟有20%的股份。” 　　“她若要插手，我就削减276厂军服、军服上架的数量。理由都是很正当的，人手调去女装车间了嘛。不过我觉得她不会这么不明智的掺和的。老老实实的等着分钱不好么？” 　　姑姑对这事确实高兴不起来。原本姑父虽然是副职，头上没人啊。 　　现在却被个小丫头片子管着。 　　姑父倒是豁达，“我现在比之前清闲，不担那么大的责任，收入还有得涨。有什么不好的？那女装怎么搞，我是不懂啊。电脑我更不会。现在只要抓质量，276厂还有代工厂的质检都归我管。好了，我要跟着夏夏和小毛去代工厂看看了。” 　　小毛去，算是作为276厂的新厂长去去亮相。姑父则是今天起要安排人入驻几个代工厂负责质检了。有他兢兢业业的把关，黎夏心头也比较放心。 　　军区那边听说她是准军嫂，人又是黎夏选的，对于她的走马上任没有异议。 第449章 　　小毛走马上任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这事儿事前黎夏也知会过芳姐。 　　“你现在相当于公司的L6，按道理要给你配私家车、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黎夏道。 　　小毛笑，“私家车还是上限八万吗？” 　　“十五万。想开更好的车，升职之后吧。” 　　老傅他们嫌从前的车不好，要自己买车。黎夏后来想了想，给L9把配车上限上调为50万了。 　　毕竟让他们私人掏钱买，说起来不大好听。 　　他们拿千万年薪，但给公司创造的是千万的数倍。配车配好点也是应该的。 　　回头他们退回来的旧车，就放在公司做商务用车，譬如接待普通客户之类的。那么大一个公司，总要有几辆商务用车。 　　L6也相应变成了15万的上限。 　　小毛道：“然后笔记本电脑四万，手机两万。你这手笔很大啊！不效犬马之劳都说不过去了。” 　　黎夏给姑父也说了，电脑只能给他配台式机，还有手机一个。 　　车呢，如今公司都是L6才有得配的。 　　姑父搓搓手，“好啊。”转过身他就去找黎会计教他电脑去了。 　　黎会计可得意了，他也有教人电脑的一天啊。当即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从基本操作教起。 　　中午节目重播，确实又带动了订购量。 　　到晚上九点，销量比昨天还高，达到50万件了。 　　小毛道：“傅主任他们七个厂也都上了女装车间。明天先让他们试试，可以的话分部分订单给他们做吧？哪怕他们七家慢一点，一天五万件应该也能出的。这样我们的产量就达到一天十万件了。” 　　黎夏点头，“你拿主意就好。先保质，再求量。顾芬芳忙过甄选赛就要回蜀中了。” 　　“我知道，我在招助理。我也会同他们讲清楚，今后的订单我们如果做得过来，就不会分给他们。不过，我希望能一直分给他们，让他们做我们的代工厂。这样就是盟友，而不是竞争对手。” 　　“是啊。那可得靠你一直把销量保持着了。” 　　小毛想了想，然后打开黎裳的网站，“黎夏你看，今天网站的有效点击量增多了不少。终于过千了！以后顶多一年一次甄选大赛。我们要展示新产品，恐怕得另辟途径了。以后，买电脑的人会越来越多吧？这玩意儿能便宜些么？” 　　今天节目重播，除了订购电话刷屏，霓裳的网址也一直在。这带来了部分流量。 　　但电脑动不动就上万的话，卖衣服的小贩买不起啊。 　　黎夏道：“有组装机便宜些，台式的几千块也能搞定。不过你想想你舍不舍得就为了订货买？” 　　老乔如今就主要靠卖组装机赚钱呢。上个月黎夏问他，他说开了十几个门店，一个月能赚好几万。 　　那说明买电脑的人在增多，网民也在增多。 　　不过既是网民还是服装摊贩的就不多了。 　　小毛摇头，“我听说上海5月份已经有网吧了，20块钱一个小时。这个钱我应该舍得花！” 　　“那也只是上海。” 　　我勒个去，现在去网吧上个网这么贵的么？公务员平均工资一天还不到20块呢。 　　接下来三年网吧应该会大发展。不光是上网，主要是为了打游戏。价格也会降到10到15块一个小时。然后再逐渐降低，成为日常消费得起的。 　　小毛点头，“是啊，咱们这么精美的网页都没太多人看。不过，应该也有不少像我一样喜欢浏览服装网站的人喜欢看。尤其大学里是有机房的。大学生也是我们的目标群体。这样，回头我找些服装方面的历史人文典故，让王广峰添上去，时常更换。新闻时事什么的，也可以加一点。甚至港台小说，像什么席绢、于晴等人的，也可以弄些电子版上去。我自己上网，也喜欢看这些。先把人吸引来再说。” 　　黎夏挑眉，小毛自从在她X山的办公室上过网就成了网民。她很清楚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喜欢看什么。 　　黎裳这个网站交给她打理，挺合适的。至于这个网站以后发展成什么样，那是要根据市场发展变化的。 　　但是听小毛这个描述，很可能往女性网站、女性论坛发展。 　　到时候作为门户网站的一个二级网站也是可以的。 　　这会儿王广峰已经在制作电器售卖的网页了。萧阳预备借一下甄选赛的东风，估计明天就能看到。 　　黎夏也有些佩服他们，这是要开始网上商城的雏形了么？不管现在能不能卖出去，能卖几件，但这第一步迈得不错。 　　结果当晚就看到了。 　　不但有超市里大小电器的售卖网页，还有一本席绢的《独自去偷欢》。 　　黎夏拿手机打给小毛，“你上哪儿copy的么？” 　　“没有啊，我在外头找了十个会打五笔的妹子，一人负责一个章节一万字。五笔啊，快的一分钟能打一百多字。两个小时就搞定了。我一人给了两块钱。现在她们在打其它的。我让王广峰设置了不能copy。不过他说如果人家自己拷走图片这就没办法了。但现在要拷走也只能放自己的3.5寸盘，回头还不是得有电脑才能看。还不如就上网的时候顺便在我们网站看呢。” 　　黎夏对于小毛居然想到用言情小说来引流15岁到35岁的女性群体也是有点佩服。 　　这和她们女装的潜在客户群体真的是重合的。 　　而且接下来两天，又陆续增加了几本小说之后，有效点击真的在逐日增加。还有人摸到卖衣服的页面下了单，卖出好几单呢。 　　好吧，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虽然只有几单，但这是个趋势啊。 　　7号、8号，黎夏休息。有小毛张罗了，她能省不少心。 　　她和小彭同志一起去爬香山了。 　　红叶没红，但风光依然秀丽。 　　两人的体力都不错，爬上去还是不太困难的。 　　爬到碧云寺已经空置的中山陵看下去，黎夏忍不住道：“这儿风水真的好啊！怪不得国父初葬是葬在此处。后来为什么又迁葬南京了呢？” 　　彭志杰取出背包里的水给黎夏补充水分。 　　“中山先生驱逐鞑虏之后去拜祭朱元璋和马皇后。因为朱元璋也是驱逐了蒙古人，还了汉人的天下。当时他说他想在那里乞一抔土葬骸骨。老蒋为了证明他是中山先生的继任者、是嫡系，就不惜耗资400万大洋修了南京紫金山的中山陵。” 　　黎夏喝着水点点头，“也就是说中山先生是去做朱元璋和马皇后的邻居了。” 　　彭志杰笑，“没错。走，我们从双清别墅那条路下去。” 　　下山的时候，黎夏就觉得有点累了，全靠小彭同志拉着她。 　　再到山脚下开上车，她就在副驾昏昏欲睡了。 　　小彭同志道：“昨晚睡太晚了。不是都有小毛了么，你怎么还睡那么晚？” 　　黎夏摸摸鼻子，“就是因为有她。” 　　她昨晚看黎裳的时候，点进了一本言情小说。想着反正没事，就沉迷看小说去了。 　　彭志杰看她讪讪的，想了一下她那个网站如今的构成便知道她昨晚熬夜干什么去了。 　　摇摇头替她把座椅放倒，“你睡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黎夏一觉睡醒是在酒店的床上。都下午四点多了，感觉体力恢复得不错。 　　倒是不太饿，毕竟爬山的时候吃过东西。 　　彭志杰安静的睡在她旁边。 　　她轻手轻脚下床，打电话叫了送餐服务。 　　这家伙不送她回家，带她来酒店，自然是有企图的。 　　对此，她妈跟她叮嘱过，“千万不要搞出人命来了啊！” 　　因为坚持过几年再结婚的人是她，她妈也没法说小彭同志什么，只能叮嘱她注意了。 　　等他们回到小四合院，已经是晚上睡觉的点了。 　　黎会计看到他们也没说什么，“别忘了明天派司机去机场接人。” 　　黎夏点头，“不会忘的。” 　　9号午后，王越洋和吴家三父子一起飞来了北京。 　　吴超哥俩是送吴伯伯来治腿的。王越洋是来探望小毛，顺道祝贺黎夏生日快乐的。往返机票还是黎夏掏的呢。 　　因为他没钱！王越洋的钱在省城军区买了一套电梯公寓预备做婚房。 　　这不眼瞅着小毛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么。至少也要国庆她自己的专卖店开张才能抽空回去一趟了。 　　搞得人家本就聚少离多的人成了牛郎织女，黎夏也怪不好意思的。 　　晚上的酒宴，吴家就来了吴超一个。吴伯伯腿脚不便嘛，身边也需要人照顾。 　　琪姐和玲姐是找了一家百年老店给黎夏过生日。一个三进的四合院，包下了一进。都知道她喜欢四合院嘛。 　　彭志杰当时知道以后就笑道：“二位姐姐费心了！回头我从香港给你们捎两套化妆品。” 　　陈玲眉开眼笑道：“上道哦！我们可一点没替你省钱啊。” 　　彭志杰道：“这钱当然不用省啊。黎夏生日怎么操办都不为过。再说不是还要来那么多贵客么。” 　　黎琪点点头，“那可就让你破费了啊。” 　　这个妹夫倒是挺舍得为夏夏花钱的。听陈玲说订婚宴从礼服到全套钻饰就是两百万了。 　　今晚的宴席，也是9998一席的，摆了十二席。 　　黎夏穿着黎裳的白色暗纹旗袍礼服，臂上挽了亮眼的橘色披帛，在四合院门口迎客。 　　彭志杰穿西裤配短袖衬衣，还带了领带和她站在一处。领带是他让厂里的人用黎夏旗袍的边角料做的，不动声色的秀着恩爱。 　　甄家的人来得挺早，楚军医、芳姐、甄桓一起来的。 　　芳姐远远儿的看到彭志杰道：“这个黎夏哪哪都聪明。怎么偏找了个除了长得帅、有点钱外再无根基的男人？” 　　楚军医道：“人家自己喜欢呗。好了，别提这茬了。老三，我们医院那个女医生你见过不会又没感觉吧？” 　　甄桓道：“大嫂，这茬也先不提了吧。都到地方了！” 　　黎夏看到他们，和彭志杰一起笑道：“楚军医、芳姐、甄老师，快里边请——” 　　得，又有要麻烦楚军医的地方了。一会儿介绍吴超给她认识。 　　不过，她一年能给甄家挣四百万左右，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政治资金，倒是不必同他们太客气。 　　楚军医笑吟吟道：“生日快乐啊，小黎！我们家老甄本来打算来的，临时有点事。” 　　“当然是甄师长的军务要紧啊。我也就是找个机会跟大家聚聚而已。” 　　甄桓的目光落到彭志杰的领带上，“二位快结婚了吧？” 　　彭志杰道：“还早，还有整整三年。”真的是三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第450章 　　彭志杰顿了顿道：“不过，也就是早早晚晚的事而已。我俩这几年事业上都忙，也不好让谁去迁就谁。这年头男女平等嘛。商量之后就决定再缓缓，然后挑了个好日子。” 　　可不是好日子么，1999年9月9日！多好的数字啊，寄托了人长长久久的美好憧憬。 　　一开始听说黎夏生日是9月9号，他还以为她是要在29岁生日那天嫁给自己。 　　结果一问，不是的。她过农历的，今年是凑巧了。 　　陈玲帮着把甄家人往里头领。 　　这个院子很漂亮，而且往里走的路是一空一空的。空格里是活水、游鱼，这会儿天还没黑，瞧着整个院子特别的有生机。 　　黎夏一来就喜欢上了。尝过菜的味道后，更是恨不得将这个三进院连同厨子一起买下来。 　　但是，不可能！ 　　哪怕她现在拿得出七八百万买这个园子，人家也不会买祖业。 　　人家御厨后人，生意好着呢，不差钱。 　　接下来耿家人也来了，还连耿老都来了。不过不见耿太太，听说是在国外看秀去了。 　　黎夏赶紧和彭志杰迎上前两步，“耿叔，我一个晚辈，怎么好劳动您？” 　　耿老笑道：“我是听清欢说要来，跟着来的。不欢迎啊？”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当不起。”黎夏伸手虚扶他一把。 　　耿瞻看看彭志杰。前几日他给酒店的总经理说留起来的大厅不用了，对方告诉他说黎总前几天还来过。 　　结果一问，是和彭志杰到酒店开房间。 　　这话自然是他叔知道这茬事后让总经理装作不经意透露给他的。 　　算上这次，他叔已经敲打过他两回了。 　　黎夏早已不是他能下手的人，岳家也不容得罪。他在外头养女大学生什么的他们都不会管。 　　但想要离婚那是万万不行的。 　　他呼出一口气，就是他想冲动一回，黎夏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们实在是多虑了！ 　　黎夏看着耿清欢，抬手拥抱了她一下，“谢谢！呀，都到我耳朵上边了。那会儿还不到我下巴呢。” 　　耿清欢道：“黎夏姑姑，我十五了啊。你这衣服也是黎裳的吗，怎么网站上没见到？这就是那款看不见图片的神秘旗袍？” 　　“是的啊，是甄选赛的一位嘉宾设计的。我之前不想曝光，就空了一张图片的位置。这会儿应该已经放上去了。有小一点的尺码，你应该能穿！” 　　这衣服做工精细、偏贵，到时候出售要千把块一件。毕竟是可以量产的，不像ZL的走高档路线纯手工。而且拒绝量产！ 　　不过黎夏身上这件倒是设计师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纯手工。 　　说是送她做生日礼物！瞧瞧人家多会做人，自己的作品也推广了。 　　黎夏看过，觉得这衣服确实还可以。而且如今也是独一份的，她就穿出来了。也是一举两得！ 　　这一款设计现在已经打好板了，只等明天上生产线。 　　“原来你今晚还是给自家的服装打广告啊。对了，你们网站更新小说的频率怎么没准的？” 　　黎夏挑眉，“我以为你这种酷妹不会看冰淇淋文学呢。” 　　“就跟你说的一样，就当吃冰淇淋甜甜嘴嘛。” 　　“你问小毛去，让......菁菁，你带清欢姐姐去找小毛阿姨。” 　　小毛和王越洋已经腻歪了一阵了，也该出来帮忙待客了。 　　今天又穿得很隆重地来参加小姑生日party的黎菁答应着过来，“清欢姐，跟我走！” 　　黎夏这边跟耿清欢说话，那边彭志杰、明哥在帮她招待耿老和耿瞻。 　　毕竟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还是有话题可讲的。说了几句，明哥帮着把人领了进去。让黎会计和大伯陪着耿老说话。 　　他自己再出来帮黎夏支应场面。 　　黎明是昨晚飞上来的。这次黎夏的单从黎明物流走，也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生意。 　　不过他瞧着黎夏到处设点，估计明年这快递她多半就能自己做了。 　　常玥一家三口也来了，常玥已经调回京郊当副县长了。 　　她笑着抱一下黎夏，“生日快乐！” 　　“谢谢，也多谢常叔常婶能够光临！快里边请。”这两位是耿瞻的亲姑、亲姑父来着。把他们和耿家人安排在一处招待即可。 　　章亮和展翘站出来，笑着把人往里领。他们也是作为和主人家相熟，来得早的那批。就是早早来帮忙招呼客人的。 　　谷部长、傅主任等人是一起来的，徐海赶紧上前帮忙支应。带进去交给黎夏姑父招待。 　　彭志杰道：“这种时候就见过你们家人丁兴旺的好处了。” 　　晚一点，妇联的陈主席也来了。黎夏这回相当于是间接解决了纺织厂一千多下岗女工的岗位，给她的下属部门解决了难题。 　　黎夏和她寒暄过后道：“琪姐，帮我引陈主席进去。” 　　就只好让她妈和大伯母、姑姑帮忙陪着了。 　　黎琪笑容可掬的过来，“陈主席，这边请——” 　　这些可能会来的贵客的坐席，之前就安排好了。这会儿台上在唱堂会，正好把人迎进去先看戏。 　　然后还有不少商场上的客人来，譬如之前在香港郭家的大宅你说要合伙做布料生意的尚总。 　　这是看她的节目确实出彩，带来了上百万件的生意，格外赏脸啊。毕竟这可是商场的大前辈！ 　　因为他是上海人，郑奎就主动站出来引路。他跟着丈母娘和岳母学了上海话，还说得挺地道的。 　　说得尚总都以为他真是上海人了。 　　“不是，我岳母是上海人。她老人当初当知青，去我们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来着。” 　　“哦，是么，我也当过知青。你是276厂的么？”如果是276厂的，好像该叫厂长而不是老总。 　　“不是，我是我们集团公司的副总，正副的副。” 　　“为什么要特地强调一下的正副的副？” 　　郑奎回头，“喏，后面帮着引路的是我们集团公司的总裁，他姓傅。” 　　尚总笑道：“懂了，小黎的左右手。不过你们的姓也确实是凑巧了。” 　　再有留过洋回来的洋派客人，就是王蕾上了。引进去，再陪着坐坐。 　　他们三个都是今天上午飞过来的。约了个差不多的时间，从三个不同的地方飞过来。 　　中午在傅家的四合院休息过再过来的。老板生日，于公于私肯定是要来的啊。 　　于他们来说，打飞的那点花费那都不叫事儿。 　　路上耗费的时间，说得不好听一点比回X山总部节约多了。来回花的时间也就等于从省城、山城单边回X山。路况还要好得多！ 　　将近六点，要来的应该都来了。跟预估的差不多，真的能坐满十张圆桌。 　　黎夏和彭志杰在外头站了二三十分钟迎客，脸都快笑僵了。 　　黎夏嘟囔道：“我明年不要再这么操办了。” 　　彭志杰看左右无人，帮她捏捏肩颈，“明年我们留一家人坐下来陪你吃长寿面就好。” 　　“嗯。” 　　“不过你今天收那么多礼物，赚了呢。”彭志杰玩笑道。 　　说到收礼物，黎夏也不免俗的笑开了。今天来的一些客人，那出手自然是不凡的。回去后她慢慢拆。 　　9月份，六点钟还大明大亮的。她看看四周的房舍，好房子啊！ 　　而且保存得也好。估计也是大革命后还回原主，好好收拾过的。 　　彭志杰道：“我一定尽早给你买这么一大园子。” 　　黎夏嘟囔道：“现在都不是钱的问题了。”如果房主肯卖，七八百万，她立时可以买。 　　花了的钱再赚就是了。 　　可如今的问题是没有这么合适的房子给你买！ 　　要么产权不明晰，要么就损毁严重。就这样的，也未必有处买去。 　　更不要说这么好的一个园子了。 　　彭志杰道：“大不了我给你修一个。我在上海不还有两亩多地么，正好可以修这么大一个三进院。” 　　黎夏挑眉，在寸土寸金、高楼林立的外滩给我修一个四合院？ 　　这是对土地多大的浪费啊！ 　　而且，周围都是巨人，他们修来当矮人国么？ 　　“你要是能在豫园附近给我修一个还成。外滩就算了吧！” 　　彭志杰想了想也觉得好笑。那块地还等着换几幢大房子呢。 　　“反正咱们留意着。今天那个小顾不是也来了么，我再给他说一声。总是能遇上的！” 　　黎夏过生日，想了想给当初给她介绍买房子的中介顾经理也打了个电话。 　　他乐颠颠的就来了，在黎夏和彭志杰跟前都是自称‘小顾’。 　　黎夏给他介绍了快十单生意了。 　　而且生日party居然还邀请了他。这够他吹好多年的。 　　他对于没能给黎夏找到一座合适的大园子也挺不好意思的。 　　“算了，别催他了。要是有合适的，他能不说么？”大几百万，他得抽多少中介费啊？ 　　旁边的厢房传出小孩子的笑声。他们走到窗边一看，里头居然在玩投壶。 　　“还有这个玩啊？我也来。”黎夏兴致勃勃的进去。 　　彭志杰失笑，“你投一下试试手气就好了，里头还有客人要招呼呢。” 　　正陪耿清欢等人玩着的黎雯把自己手里的羽剑递过来，“小姑，你先来！” 　　黎夏正要接，顾芬芳拿着她的电话跑过来，“黎总，高市长——” 　　她刚一直拿着黎夏的手机，要是秘书打来祝贺的她就处理了。但这回是高市长亲自打的。 　　黎夏把羽箭还给黎雯，“你们玩吧。” 　　她接过电话，“高市长，您好您好！是啊，26了，家里人说趁着都在京，替我过一下。谢谢您啊——” 　　“26，多意气风发的年纪啊！” 　　“在政坛，您也很年轻啊！”她记得老高好像才40来岁。今年赵书记就要退了，已经内定了老高升任书记。 　　“正忙着呢吧，我就打来祝贺一声。去忙吧——” 　　晚一些，秦省长也亲自打了一个来祝贺，这些人的消息可真灵通。 　　他还问起黎夏9月28号回不回省城。 　　“回的啊，要回的。” 　　“好，到时候我也来凑个热闹。” 　　“谢谢领导！”请帖她是让发了的，但没想到秦省长真这么给面子。 　　不过，她的总部搬到省城，以后在省城缴税。 　　按现在的规模她一年缴税三四亿啊！哪怕省政府给她减免一两个点，依然有三个亿。 　　她妥妥的纳税大户，明星企业家了！ 　　之前还有人拿这个说事，不想把关家资产拍卖的钱留在X山。 　　但那些都是X山的民脂民膏。最后，高市长和秦省长多方奔走好容易留下了一半。 　　做了各种赔偿之后，才能拿来投入市政建设。 　　省里没伸手，因为她马上要上去了嘛。 第451章 　　御厨后人做的菜吃得宾主尽欢。 　　到八点左右，黎夏和彭志杰又站在门口送客。两拨客人的间隙里，黎夏道：“我觉得我们以后这么迎客、送客的机会还多。” 　　生意做得越多，越多应酬啊。 　　而且你也不能光是去赴宴，还得当主家啊。 　　彭志杰道：“行，那咱们锻炼着。这样以后婚宴就不会那么辛苦了。琪姐这地方找得真不错。所以我就说主要目的是吃，这种有特色的餐馆比五星级酒店强多了。” 　　老的、小的都已经送回去了，等他们回到家差不多已经十点了。 　　明天一早彭志杰就要离开了。他送黎夏回西厢，捧着她的脸狠命亲了两口。 　　“你好好休息，明早不用起来送我。” 　　黎夏道：“我争取起来吧。你不是九点半的飞机么。” 　　七点就得起来了。开车过去还要一个小时呢。 　　“不用，好好休息。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黎夏回到屋里，睡在西厢小房间的章清惠去浴室给她放洗澡水、又滴了几滴解乏的精油。 　　黎夏泡在新添置的按摩浴缸里，舒服得差点就睡着了。 　　还是章清惠看她半天没出来，在外头敲门。 　　毕竟那水不是恒温，而且泡太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章清惠进去收拾浴室。黎夏穿着浴袍出来，爬上床就睡得不知天日了。 　　她睡之前还想着明天早点起来的，但是一觉睡醒彭志杰都要出发了。 　　她洗漱后，匆匆绑了个马尾，套上放在床边的休闲服。 　　梳头的时候还推开窗户，“等等我，马上好！” 　　彭志杰正从东厢出来，见状扭头对厨房里的大姐道：“王姐，麻烦给我打包一份早餐。” 　　这会儿七点半，黎会计也还没出门上班。 　　他和黎夏妈一起走过来吃早饭，坐下后道：“小彭，一路当心些。” 　　“好的。黎叔、黎婶，那我就先走了。” 　　殷红开车送他去机场，已经在门口停好车。 　　他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拿着王姐给打包的早餐走过去。 　　黎夏也从西厢房出来，跑出去钻进车里。 　　殷红发动车，彭志杰把早餐递给黎夏，“不着急，还有时间。可以开慢点。” 　　他习惯预留点时间来预防突发事件。 　　殷红道：“好！老板，你要是买一辆好车，譬如说劳斯莱斯，这会儿哪怕我飙车，你也能在后座很平稳的用餐。也就25万美元左右，你完全买得起的。你要是买这车，我给你当一辈子司机！” 　　这会儿1美元能兑换8.3元人民币。也就是说一辆车两百万出头，黎夏确实买得起。 　　但她会买么，答案显然是不会。 　　“我有病才会为了平稳地在后座吃东西，花200多万！200多万，我都能开出三家三级门店了。三家三级门店能给我挣多少钱你知道么？” 　　黎夏说完低头吃细粮做的窝窝头，又喝一口豆浆。 　　殷红道：“不是，老板，你挣那么多钱你又不花，你光知道买房买地有什么乐趣呢？” 　　“我乐意！”黎夏顿了顿，“我宁可租豪车来开也绝不买。再说这车委屈你了？售价小50万了哎！” 　　彭志杰道：“殷红你有时间说话，不如把车开得再稳一点。” 　　“我也就感慨一下，做梦都想开劳斯莱斯啊。” 　　黎夏道：“不用做梦，你一个月的工资怎么都够租来开几天的。” 　　殷红道：“我有病才拿一个月的工资去租辆劳斯莱斯来开几天。但老板你完全买得起，居然对车一点想法都没有。还有彭总你，你也买得起啊！好多男人都爱车如命，说车是自己的老婆。” 　　彭志杰道：“我也觉得根据需要租车来开比较划算。”一开始也想过有钱了买好车。但听黎夏念叨得多了，他的消费观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像郭淮那样车库里停一排豪车，加起来都快半个亿了是他没法想象的。 　　之前郭淮最艰难的时候，都不肯把他这些‘老婆’卖掉。明明有收藏家开价的。 　　他宁可回家妥协，答应和银行家的女儿相亲。这是宁可卖自己也不卖‘老婆’啊。 　　他只是替庄妍有点不值。 　　也许从头到尾，郭淮根本没想过要和她结婚。但庄妍真的不知道么？ 　　黎夏在半道就把早饭吃完了。 　　吃饱了，又想睡了。她靠在彭志杰肩膀上闭着眼和他说话，“我9月26号回蜀中，参加28号的三周年庆典和搬迁新总部的入驻仪式。国庆后去贵阳参加地皮拍卖。处理了贵阳的事，如无意外应该可以去深圳过冬。” 　　按说拍卖让曾阳去就可以了。但这次的金额太大，她担心曾阳在拍卖的时候有一瞬的犹豫。然后被别人抓住机会抢到地块。 　　她和耿瞻说好的是由她出面去拍地皮。 　　毕竟她和甄家走得近是人尽皆知的，而耿家对此会多一些顾虑。 　　这样，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说只是和自己合作拿地。 　　“嗯，我在深圳等着你。不过我每个月也要飞回蜀中一趟。” 　　“省城到X山的高速已经定下来了，马上就要开始修建。到时候从省城回X山就只需要两个小时。” 　　彭志杰想了一下广深高速的修建时间，“怕是得三年后才能通车了。没事，大不了就下午五六点从深圳出发飞省城，到省城吃晚饭，然后上火车睡个通宵回去。矿山那边是直通火车的。”早期直通运货的火车，如今也有客运的了。 　　这样安排的话，其实不耽误什么时间的。 　　黎夏点点头，“嗯，这个安排不错。” 　　到了机场，送彭志杰进安检。他抚着黎夏的脸道：“我走了！下个月见——” 　　黎夏抱了一下他，“嗯。” 　　等人进去了，她对殷红道：“走，去比赛基地。” 　　那三个家伙今上午不急着走，说要去那里看看。毕竟是以后北京的员工中心。 　　不过黎夏觉得他们仨应该是想弄清她搞设计师甄选大赛的意图。 　　黎夏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里头参观呢。 　　黎夏丢下一句‘开会’，他们赶紧收敛了闲适的状态跟进会议室。 　　黎夏道：“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她没打算做整体解说，那就回答问题吧。 　　郑奎第一个出声，“老板，接下来是要大力发展物流？” 　　黎夏点头，“是，这一块老郑你先兼管着。一个是仓储中心的建设，一个是在各地铺设快递点。” 　　郑奎道：“仓储中心的成本很高，而且也没法全盘铺开。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一个省有了15家三级门店再着手修建比较稳妥。不过买地，可以让房产子公司开始进行了。毕竟之前的二十几家门店，国庆前应该就可以全部清账。” 　　最近账上有钱，陆陆续续的在把这部分欠款结清。 　　王蕾道：“刘玫要是在这里肯要皱眉了。仓储中心都是连着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一起修的。目前是都在省会城市修建。从买地到修建完成，再购置车辆，招聘员工。每一处都需要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的投资。这可比买一家门面贵多了。” 　　黎夏道：“我也得皱眉，但这笔钱是必须要花的。一个月上限就是2000万，怎么花老郑你自己去合计。但是欠的买地款不要超过五千万。目前物流子公司一个月的毛利润才三十来万呢。买地和买车都没算在里头的。” 　　千万别一起买！禁不起。 　　郑奎点头，“我知道了。倒是这个铺快递点，成本比较低。租下一个临街店铺就可以了，这个我可以先行一步。先用黎明物流的车把货送去快递点，然后咱们再发给客户。我想问一下，这个快递点是要铺到几线城市？” 　　黎夏道：“先省再市县、乡镇。” 　　在座三人便都明白了，这是真的要搞大动作了。难怪要让老郑亲自盯着！ 　　要是这个快递点铺满全国，物流子公司的车能通行全国，这将是能改变老百姓生活习惯的一件事啊。 　　他们三个昨晚去设宴的四合院之前，也去看了周华设的几个快递点。 　　附近老百姓已经在开始习惯去那里领自己买的衣服。现场打开看看，无误就付钱拿走。 　　郑奎正色道：“我会督促人事部做好人员招募和培训的。等回头物流子公司的架构完善了，再由物流子公司的人事部来做这件事。” 　　他犹豫了一下道：“黎总，我知道黎裳网站上已经有人在买衣服。甚至电饭煲昨天也有人买了一个。现在咱们又在全国铺设快递点，这发展到后面会不会冲击咱们超市的生意啊？” 　　黎夏笑了一下，看得挺远的。 　　“会！但与其让别人来冲击，不如咱们走两种渠道销售。一切都还言之尚早，先做吧。” 　　电饭煲卖出去了一个么？她倒是还没留意到。 　　郑奎道：“好的，我明白了。我尽快让物流子公司能自给自足，不让集团公司继续输血。就您堂哥那里......” 　　他们要是铺好点、开始接外单，跟黎明物流可就不是兄弟企业，而是竞争对手了。 　　“正当竞争就是了，又不只咱们两家。” 　　王蕾等了一会儿，看没说到她头上便看向黎夏，“黎总，我负责的工作范畴不变么？” 　　她现在负责的是六大省会城市开新店的事。但如果一直做这个，就只是给傅杳钧打下手了。 　　超市是很赚钱，但她更愿意出去独立负责一个将来会成集团公子支柱的产业。 　　黎夏道：“公司目前的计算机部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不过将来我计划把它拆分出去，成立互联网子公司。你把这块抓起来！” 　　如今的公司网站，还有几分儿戏一般。但其实后世知名的门户网站和BBS现在都已经集中出现了。 　　新浪、搜狐、网易，天涯、猫扑、西祠以及各大门户网站下属的论坛也都萌芽了。 　　王蕾本人就是这些地方的常客。 　　“黎总，那我们是要搞成门户网站还是BBS又或者是新的新式？” 　　黎夏道：“我比较期许的是门户网站下辖购物网站的形式。不过这行我不太懂，你自由发挥吧。” 　　王蕾看看黎夏，“搞互联网子公司，可能比物流子公司还要吃钱呢。” 　　这么看起来，负责养家糊口的就是零售子公司了。还有餐饮子公司和安保子公司。 　　不过比起超市，餐饮和安保两块更像幼儿车后轮两边的小轮子，决计不能算是三驾马车。 　　黎夏道：“我知道。” 　　95年到2000年会冒出许许多多的网站、网络公司，但除了后世的人耳熟能详的那些，大多在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裂的时候死掉了。 第452章 　　究其原因，不就是因为这一行太烧钱了么。尤其是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后，很多网站因为资金不足无以为继，死掉了。 　　王蕾看黎夏对此有很清醒的认识，心头一松。 　　老板之前做生意，不算是开面馆还是超市，甚至如今卖衣服，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她就怕她膨胀了，把互联网也看得简单。 　　王蕾斟酌了一番，“老板，门户网站难度太大了。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招不来那些顶级的IT人才。而且，咱们也没那么多钱去烧。哪怕把超市每天的盈利赌上，估计都不够的。黎裳这个网站我看过，如果真的要往互联网子公司发展，目前比较适合的方向应该是女性论坛和网上......超市。这样，对技术和资金的要求，才可能是我们能承受的。但接下来，也得大量招募IT人才了。” 　　BBS相对简单些，哪怕流量暴增，只要服务器给力，后台代码相对简单点。 　　但要做网上超市，涉及得可就多了。 　　黎夏道：“叫网上商城吧，虽然只是萌芽状态。嗯，你思路比较清晰，就按你的想法来吧。” 　　王蕾点头，“我会和小毛、王广峰好好商量的。另外，我可能要在北京多停留两天看能不能招募到一些人手。不行我再到蜀中电子科大去。” 　　黎夏：“我们的机房还会继续放在X山的员工中心。不过计算机部门会搬迁到省城。北京高校IT专业的学生，三分之一会出国留学、他们的目标是到硅谷工作，进微软、谷歌、苹......” 　　本来想说苹果的，但这个时间点的苹果都濒临破产了，便又咽了下去。 　　“还有三分之一会留在中关村创业。剩下的三分之一估计也是被新浪、网易、搜狐这些门户网站搜罗走。就是咱们蜀中的电子科大，除非是特别恋家的......” 　　不是黎夏妄自菲薄，就是王蕾刚才说的，他们现在的实力招不来顶级IT人才。 　　王蕾道：“总要试过了，放弃才甘心。” 　　黎夏知道她在北京高校有自己的人脉，试一试的机会还是有的。 　　其实黎夏也可以算是有高校的人脉了。不过中央美院和中国传媒大学都是专业化的高校，和IT不搭噶。 　　还有水木，甄桓是水木的讲师。但水木的高材生，现在要去招揽她实在是底气不足。 　　那就让王蕾去试试。万一捡到一个呢？ 　　不过，“还是要注意培养咱们自己的人。王广峰去了省城，你设法安排他去电子科大旁听吧。要是有可能，公司送他去深造，出国也行。” 　　去了学校，除了能学得更专业，还会有一个交际圈。要是能顺便给她挖些同学回来就就更好了。 　　这一行诱惑大，但王广峰在公司前后加起来两年多了，还是有一定忠诚度的。而且他如果学成归来，肯定有大好前程。 　　所以，虽然王广峰如今水平有限，黎夏还是愿意在他身上投资的。 　　就算投资失败，也不过是费些钱财。 　　而且，她们可以广撒网，又不是把注全下在王广峰一人身上。 　　王蕾点点头，“好的。”电子科大她有一个拐了弯的熟人。 　　傅杳钧一直听到这会儿才开口，“老板，物流子公司烧钱是在我预料中的。我预计要建立货通全国的仓储中心和物流团队，咱们得陆续投入数亿。但是听你和王总刚说的，互联网子公司比物流更烧钱啊？” 　　黎夏点头，“是的。但是，只要能熬出头，互联网子公司的回报也是非常大的。可能大得现在的你不能想象。” 　　如果能够上市，这个回报可以是十倍、百倍甚至可能千倍！ 　　傅杳钧和郑奎都是十几年前的大学生，不像王蕾刚留学回来没几年。 　　他们平时也上网，但他们对互联网的敏感度是不足的。 　　而且，物流子公司烧钱，烧在土地、建筑、车辆、人手上，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也是预期回报巨大的！ 　　但是互联网，值得花数亿、十亿去搞么？ 　　王蕾道：“电脑和互联网会极大的改变我们的生活。郑总你方才不是也在担心将来网上商城会冲击咱们的门店么。按照老板的构想，既有实体门店，又有网上商城，然后还有货通全国的物流系统。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圆环！而且互联网虽然烧钱，但如果只是做我说的女性论坛引流，进而推广网上商城就还好。” 　　即便是王蕾，也预测不到网上商城在未来能有多大的规模。 　　她这时候站出来说话，是不想傅、郑二人认为这件事是老板一意孤行要强力推行。 　　这件事，她站老板！老板确实很有远见。 　　其实一开始她只是被高收入吸引来的。打工嘛，东家不打打西家。反正她有学历、有人脉还有漂亮的履历。 　　如今在集团公司任职副总的经历也会是履历上很漂亮的一笔。 　　经过三年的发展，她们集团公司在业内，其实已经声名鹊起了。 　　毕竟是年营业额三十亿的大集团公司！ 　　王蕾做事一直也很卖力，对得起她拿的高薪。黎夏从头到尾几乎没为临近六省的超市版图操过心。 　　但现在她第一次有了在这里扎根的想法，对黎夏有了头羊的认同感。 　　要做一个大集团公司的掌舵人，不是非得要求她事必躬亲，一天只睡五个小时。 　　但是这样前瞻性的意识和大局观真的非常的重要。 　　而且，她家老板也不是只善将将，不善将兵。以前的商业版图，可是她自己一手一脚打下来的。 　　他们在座三人其实都是中途加入的，只是有先有后而已。 　　听到这里，傅杳钧便不说什么了。 　　要不是这笔投资可能高达数亿甚至十亿，他是不会质疑黎夏的决定的。 　　郑奎也有些懵，他摸摸头道：“我先做好我那一块！” 　　王蕾道；“老板，你早就想修建综合性的商业广场了。但这次账上有钱，你却选择和人合作。就是因为你想开始搞物流和互联网是不是？” 　　不要说是因为账上的钱好多都不属于咱们自己啊。如今要搞物流和互联网，还不是预备拿来用了。 　　黎夏道：“有一定的缘故吧。这两样随时还可以叫停，可以放缓的。但综合性的商业广场一旦开始投入，是不好中途叫停的。” 　　她要是资金不足，给甄士承烂尾一年半载，他的政绩可就难看了。 　　黎夏说到这里顿了顿，“虽然跟你们说了投入巨大，但是，还是要节约啊！傅总那里攒点钱也不容易的。” 　　郑奎和王蕾笑着点头。 　　傅杳钧也笑道：“刘玫的发际线，怕是又要后移了。” 　　黎夏笑，“你听她说的，她头发浓密着呢。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散会！” 　　傅杳钧直接订了机票离开，郑奎留下了解黎裳整个的发货流程。明天要录制第二期节目，他预备参与一下。 　　王蕾则是约了老同学喝咖啡，请他牵线搭桥认识原属川籍的一些IT人才。 　　她虽然是要做一把努力，但也没打算做无望的努力。 　　郑奎和王蕾昨晚是住的老傅家。今天老傅走了，他们就留在了比赛基地让顾芬芳给安排。 　　至于黎夏，她叫上殷红回小四合院了。 　　接下来，大表嫂交接完就要来京城报到。黎会计就不用那么忙了，渐渐可以淡出。 　　姑父那里，有两个车间主任管生产，头上还多了个正厂长操心。他只负责质检，省事省心多了。 　　黎夏虽然让他们发挥余热，却也不敢让他们太受累的。 　　第二期的八百张票，之前分送熟人的部分都减少了，多腾出了两百来张赠送普通市民。 　　在节目重播之后，放在央视门口很快被一抢而空。 　　而且，重播收视率又是同一时段的240%。这档节目是真的有火的势头了。 　　黎夏这里又收到了60万的插播广告费和100万的冠名广告费。 　　这都把她前期出的200万广告费差不多还回来了。 　　而且这现在是央视自己的一档节目，他们对宣传的投入力度也加大了。 　　无须黎夏再另掏广告费了，算是节约了一笔。 　　黎会计那里把预期花销降到了300万。 　　第二档节目黎夏也没有再去邀请重要人物压场了。 　　基本就是市民在参与，现场就是顾芬芳和小毛在张罗。 　　这一次现场卖出去6000件衣服，可见‘黎裳’这个牌子是真的有了知名度。 　　黎夏让准备了二十几份厂里作为礼品包装的衣服，都是上一次比赛前三甲的作品和两位导师的作品。 　　这原本是准备送给央视来的摄影师、导播等人的，一人一份。主持人也有一份。 　　她是准备送给黎远和黎雯、黎想的老师。 　　今天是教师节嘛，学生给老师送礼表达心意也是应当应分的。 　　不过，如今这个送礼的攀比现象有些严重。学生的礼越送越贵重。 　　不过她这样一份往外卖的价格也在两三百元，相当拿得出手了。 　　这三个孩子父母都不在北京，她不张罗难道让老的去操心？ 　　至于大伯家的三个，有琪姐在就不用她操心了。 　　她也没有时间一一去拜访这么多学科的老师。 　　就都请到了现场来看节目。吃饭的时候，让工作人员客客气气的请到食堂的包间用餐。是让大师傅特地做的大餐，摆了两桌。 　　有些观众看到了便问，“他们怎么可以去里边吃饭？你们不能厚此薄彼啊！” 　　虽然给他们吃得挺好，但这有差别待遇就不行啊。 　　工作人员道：“今天教师节，那都是我们黎总侄儿侄女的任课教师。那吃的是谢师宴！” 　　“哦，原来这样啊。那是应该的、应该的。”这没法比，消息传开了也就没观众说什么了。 　　黎夏把三个孩子带到席上，领着他们给各自的老师敬茶。 　　“各位老师，祝你们节日快乐啊！我们家的孩子，平日里让老师们费心了！” 　　“哪啊，黎总客气了。你家侄儿侄女很听话、也愿意学习。这样的好孩子我们都是乐意教的。” 　　黎雯和黎远可能是的，但黎想入学才十来天呢。 　　要不是这一次黎夏让他去送门票，估计有些老师都不认识他。更加不知道他堂姑是近来大出风头的黎夏。 　　吃过以后，黎夏带着三个孩子送老师们上考斯特。 　　他们仨其实是在一个学校读书，黎雯初三、黎远初二，黎想在小学部。所以接送老师们也方便，一车搞定。 　　礼物就放在考斯特的座椅上，一人一份。 　　“小小礼物，还望老师们笑纳。” 第453章 　　9月11号午后，在比赛场地的视听室等着看节目剪辑的人有小毛、顾芬芳、黎夏、郑奎和王蕾。 　　去招募IT人才的事没了下文，王蕾没说有什么进展。 　　黎夏拍拍她的肩膀，“这是我的问题。” 　　李彦宏、马化腾、刘强东这些人自身就是技术大拿，所以IT人才觉得跟着他们混有前提。 　　黎夏一个搞零售的突然要涉足互联网。就算她愿意许以高薪，别人也要想一想自己的职业前景。 　　外行指挥内行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而且IT行业是职业生命是有时限的。35岁以上的IT从业人员就要担心拿不到offer了。 　　所以人家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看不到前景的、以零售业为支柱产业的集团公司？ 　　王蕾道：“其实蜀中的电子科大的学生也很强的。” 　　黎夏好笑地道：“我知道，不过你不要说得好像是我们退而求其次选人家似的。我们才是被选择的一方。” 　　王蕾本科的学校是比电子科大要强的。奈何她学的是金融，和IT不搭边。 　　她研究生读的美国商学院也很牛。黎夏记得《破产姐妹》的卡洛琳就是读的那里。 　　不要因为卡洛林一直在做适应生就觉得她读的商学院不咋地。 　　那可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 　　实话实说，招聘的时候看到王蕾这么金光闪闪的简历，黎夏当时都惊了。 　　所以，她下意识会觉电子科大也就一般般。 　　但确实电子科大在国内、在IT专业已经非常牛了。 　　李彦宏等互联网大咖还有一个身份，黎夏上辈子刷抖音的时候看到的。 　　他们基本上都是当地的高考状元！ 　　而她，一个高考落榜生。 　　所以，北京IT最前沿的天之骄子们不选她的公司，合情合理。 　　虽然憋屈，但也得承认现实。 　　王蕾忿然道：“今日对我们爱答不理，来人一定让他们高攀不起。” 　　黎夏点点头，“嗯，当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等互联网第一波泡沫破灭，今日拒绝她的这些IT人才，不少都会为前程发愁。 　　倒是她们集团公司这样不是一味依赖互联网却又有所发展的，能一直笑傲江湖。 　　当然，互联网还会又第二春，而且一春就是很多年。那是下个世纪初的事了。 　　王蕾道：“其实在零售行业，我们已经是业内一匹黑马了。这IT行业，我们才刚开始接触。黎总，其实那些川籍的IT学子对你本人还是相当钦服的。只是我们公司的计算机部门实在是和他们预期差距太大。” 　　别人提出要看她们公司的网站，她还真有几分赧然。 　　王广峰一个人忙不过来，她是得赶紧招聘些人手回去才是了。 　　不过也得让那家伙先把门面弄得好看点才是。 　　听到王蕾安慰她，黎夏道：“嗯，虽然是有点打击，但是我没有气馁。没事，刚下海一穷二白也走到今天了。如今咱们小两亿了，不怕招不到人来填充互联网子公司的人员架构。” 　　感觉王蕾好像心态有些变化了，对公司有了些归属感了。 　　之前哪怕说干满五年给2.5%的股份也没见她如此啊。 　　不过，以王蕾的学历、资历，她去哪家大公司应该都能混到有股份吧。 　　郑奎道：“黎总，我就佩服你这份不气不馁的心态。不管遇上什么事儿，都能举重若轻。整得好像我是小年轻，你到时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似的。” 　　黎夏笑笑，大概是因为这些不平事上辈子就遇到过不少吧。 　　上辈子她一个无依无傍的外来妹，最后在深圳打拼成为坐拥上百家连锁中餐馆的老板。这其中的辛酸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虽然餐饮子公司这辈子在她的商业帝国里不算什么，但上辈子从白手起家到年入千万，也是很值得夸耀的一件事了。 　　黎夏把注意力转回这一期的节目上。 　　这一次四位导师和六位嘉宾都投稿了。一共是46款作品。 　　章亮投的稿其实是展翘的作品，他给完善了一下。不过黎夏生日穿的那件旗袍却不是他们的作品。 　　这一次的现场数据，那件旗袍销量是最不好的。 　　因为用机器量产，单价降到了600一件，但依然不是拿着赠票来现场参与的观众的消费水平。 　　她们不会没事花两个月的工资买一件旗袍的。这是给现如今的中产准备的。 　　这会儿剪辑师还没有把成片送到，几个人便坐在视听室聊着天。其实他们也是刚吃过午饭不久。 　　王蕾道：“黎总，我一熟人的姐姐在电视台工作。据说北京台要增加一个专业的电视购物频道，他们还想邀请黎裳首秀。如果咱们第二期节目的效果依然很好，大概就会正式发出邀约。” 　　小毛道：“这不就是利用咱们这档节目引流么？搞不好时间上还是无缝衔接。” 　　黎夏对顾芬芳道：“如果她们来找你，你这样回复她们：黎裳可以为电视购物频道首秀引流，什么好处都不要。只要电视购物频道每周一个固定时段的栏目。当然，如果我们的收视率下降到比其他栏目低，情愿被撤档！我本来是打算这次回蜀中后，让你去和四川台谈这茬事的。毕竟我们有400家门店在四川。既然北京台要成立现成的电视购物频道，而且工厂就在北京，那就在这里搞吧。” 　　顾芬芳点头，“好的。” 　　“芬芳很快要回总部了，接下来这应该是我的事了。沟通的时候你带上我一起吧。”小毛道。 　　“好！” 　　持续不断的订单已经证明电视购物是一个非常成功的营销手段。 　　第一期节目推出的36款服装，5号开播到今天一共七天。已经接到了一百五十万件外来的电话订单了。 　　另外超市还卖出去了十万件。另有附近的服装摊贩和从电话订购的零售客人拿走了八万件。 　　超市目前已经断货了！ 　　黎夏倒是有心给萧阳补货，但库房没有她也变不出来。 　　厂里原有五万件存货，加上从超市出货的八万件，一共有一百三十七万件的缺口。 　　暑期里收海选的作品进行评比，定下名次，然后现请女装打板师进行打板，制作。 　　能存下23万件已经是276厂的500员工两班倒的成果了。 　　而且存货23万件，还囤了布料，已经是把276厂账上的资金抽空了。 　　要不是她随时可以从超市调资金过来，甚至都不敢这么搞。 　　所以说要先囤一百万件的货那是不现实的。毕竟效果谁都不知道。 　　从节目重播当天又来了五十万订单，小毛就发现实在是忙不过了。 　　第一批服装是夏秋之交才能穿的。出货晚了就要过季了。 　　那会造成大面积的退货的。 　　她做了三件事：第一，接收了傅主任他们七家临时招募纺织厂下岗女工、增设生产线的代工厂； 　　第二，托妇联在北京找了三家目前还在生产、但生意有些清淡的大型纺织厂进行代工。 　　这五天连276厂在内的12家军工厂和三家纺织厂一共出了九十七万件的货。 　　目前第一批货还有四十万件的缺口，好在两三天就能完成。 　　季节要变了，第一批货后续大概只有南方还会有订单，后面不会再这么集中出货了。。 　　每天黎明物流的大货车都来运货，然后发往各地由集团公司的物流子公司紧急铺设的快递点。 　　那些货是先入276厂的库房，再统一出货。 　　第三，小毛还联系了蜀中省城、山城、X山的八家军工被服厂和九家纺织厂进行第二批的制备。 　　还得制作部分第二期的比赛产品备着呢。不然第二期节目明天一播，订单再哗哗地来，忙不过来的。 　　这九家的质检另由集团公司总部派人负责，回头就直接在蜀中出货了。 　　目前第二批货的储量倒是有八十万件了。到明天开播能存到一百万件。 　　眼见第一批服装的订单不多了，北京的十四家代工厂已经在问小毛之后的安排了。 　　小毛便许了如果第一批货没问题，明天的节目50进25之后，第三批货就继续由他们代工。 　　至于蜀中的代工厂，做完第二批就接上第四批。 　　黎夏估计北京军区这帮子人，也是知道她看到了电视购物的好处肯定会继续到底。所以才大胆接纳了那么多纺织厂下岗的女工。 　　‘黎裳’已经一炮而红，他们再要依样画葫芦，很难达到同样的效果。 　　不如先当代工厂，把钱挣到了再说下一步。 　　就算是要这么搞，也得有钱、有快递点的人手啊。 　　而且，这一批设计师他们肯定是挖不到的了。设计师的前三名一期节目就身家十万了啊！ 　　接受被淘汰的就更没有必要了，明显比不过。 　　甚至是没有参与这次甄选大赛的设计师，也只会投稿给黎裳。 　　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好的路，目前就是代工了。 　　剪辑看过，几人提了意见做出了一些改动。 　　9月12日节目播出，几乎是从模特儿刚出来两三个，六十台电话就前后脚的全响了。 　　上上次没有临时增加电话机，但这次黎夏增加了二十台。 　　因为上次就显得实在有些忙不过来了。 　　电视屏幕上的数据不断的增长，小毛看得有些咋舌。 　　不会一下子就把她囤的一百万件的货出掉大半吧？ 　　王蕾则是一直在关注笔记本电脑上网站的有效点击的增加。 　　如今黎裳展示衣服的页面也有过万有效点击了。排除掉同一IP地址，也有两三千人浏览过网页。 　　有不少人知道这上头可以看到模特儿的照片。 　　电视里那几十秒钟没有看清楚，还可以到网站上来看。 　　而且电视屏幕上一直现着网址引流。 　　郑奎也在看笔记本电脑，他在看后台统计的下单的地域。 　　这一周的时间，物流公司在全国设了超过两百个点了。 　　周华把工作方式在Outlook上分享了，人事部在超市员工里挑了400人分赴各地。 　　以后他们就是物流子公司的人了。 　　而且因为这一次是从蜀中出货，蜀中的物流子公司要经受锻炼了。 　　这一次对郑源和他手下几十个司机的能力是极大的考验。 　　黎震也特地赶回去帮衬了，把昆明仓储中心的事交给了下属盯着。 　　如果他俩扛不住乱了套，备选方案就是耽误一两个钟头后，黎明物流顶上。 　　为此把黎明物流的车也包了一天。人家因此不能接单，肯定是要给予经济补偿的。 　　郑奎是特地没回去坐镇的，就当拿这个钱锻炼人了。 第454章 　　这会儿是电话订购的一个高峰期，接线员们都顾不上放下话筒吃饭。 　　黎夏听了王蕾的话看看钟，“你坐晚班回去？” 　　“嗯，八点的飞机。回到员工中心十一点，不晚！” 　　郑奎道：“我也差不多这个时间，我回山城。老板，山城的员工中心元旦可以入驻，你来么？” 　　黎夏点头，“我去。说来当初山城的一到五店也是元旦开业的啊。” 　　“是啊！” 　　当时她从X山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长途车。路况又不好，颠得一身痛。 　　现在好了，不管她是从哪里飞过去，三四个小时可达，而且路况较好。 　　山城的员工中心已经在整体装修了。这件事完了，郑奎手头就是日常的活儿了。 　　他估着9月28号之后他就不常驻山城了。不过这个工程始终是在他手上完成的啊，就还是邀请一下。 　　小毛拿着清单从隔壁接线室走过来，“已经60万件了。现在电话还不断，估计真得把存货出得七七八八的。” 　　王蕾道：“还幸亏你备了一百万件呢。还好，一天能出产二十来万件，忙得过来。明天又要给第三批货打板了吧？” 　　小毛道：“不怕忙，就怕没得忙。”她把清单搁黎夏手边，过去拿餐盘盛饭菜。 　　嘉宾、导师和设计师们也陆续过来吃饭。 　　展翘挺高兴的，她设计的那款卫衣卖得虽然不是特别好，但借了东风今天入账不错。 　　吃过晚饭，王蕾和郑奎就由助理陪着坐车去机场了。 　　黎送他们到门口，小毛和她一道。 　　送走了人，小毛见她转身盯着接线室便道：“我会给接线员们涨工资的。” 　　接线员也怪不容易的。接那么多单，嗓子都说得沙哑了，却只能看着设计师赚得盘满钵满。 　　电视购物频道要上了，这样熟练的接线员会很抢手的。 　　黎夏点头，“及时给她们疏导心理积压的情绪。不过，如果真的有人砸重金挖人，倒也不必阻人前程。” 　　两人慢慢往回走，小毛道；“这一期的节目你让在屏幕上添上了‘黎裳为自己的产品质量负责，如有质量问题凭客户号包退包换’。而且还一分钱的好处都不要，是在撇清干系？” 　　“是啊，我们对自己的产品负责，旁人的可管不了。我们也不是主办方，不负责检查别人货物的质量。而且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拿，那我们就只是普通上节目的客户。” 　　其实黎夏对电视购物的印象是有些不太好的。 　　早期还好，后来泛滥了就难免有滥竽充数之辈。质量问题很令人头疼！ 　　她可不想被客户把她和那些人混为一谈。 　　但如今网购才刚萌芽，不得不借助电视平台。 　　小毛道：“我注意到有些设计师心态膨胀了，花钱也开始大手大脚的。” 　　“大家是合作关系，我们也不能去约束人家。等这一个月过去，合作的关系就结束了，除非是签订长久协议。不过我现在不是很想签这个协议了。” 　　“万一有人肯舍出55%的好处呢？” 　　黎夏笑，“这一波火了的是‘黎裳’，不是哪一个设计师。名声打响，我们可以继续通过海选来选出下一期要制作的作品，然后上电视和网站呈现。谁要走都不用留。哪怕是前三甲！她们出去了要打着曾经在黎裳设计师甄选赛获奖的旗号招揽生意，我也不介意。只要黎裳这块牌子依然能保质保量的涌现新款就行。她们要是有本事把顾客拉走，那算她们狠！” 　　她是真不打算跟谁签长期合同了，就每次收投稿海选得了。 　　还可以引流让网民和网站互动。 　　到时候直接选得票最高的人。 　　现如今，暂时还没有刷数据的说法。一台电脑上万，上网费也不便宜。 　　数据基本可以认可是真实的。 　　小毛道：“嗯，以前只是让导师和嘉宾进行评选。我们以后可以自己放到网上，让网民打分。” 　　“宾果！” 　　两人路过先前吃法的地方，看到几个设计师正不善的把展翘围在中间。 　　没见到章亮，估计是走开了。不然这些设计师也不敢针对展翘。 　　黎夏没有驻足，直接回留给自己的休息室了。就是之前小彭同志睡过的那间。 　　她待在这里的时候，也在里头睡午觉或者休息。 　　小毛笑道：“你不管啊？你的朋友在你的地盘受欺负呢。” 　　“我插手才有问题好吧。展翘用章亮的名义参赛，其实也是在挤占设计师的资源。人家有不满也很正常。这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我管什么管？” 　　她是主办方，她出面就是纵容章亮和展翘的违规行为。 　　不如装聋作哑当不知道。 　　不过从私人关系出发，她还是给章亮打了个电话。 　　小毛打开冰箱拿水喝，“全是这种苏打水，你可是真爱这一口啊。” 　　“嗯，这种没气泡，很合我的口味。” 　　小毛拧开喝了一口，“我爸昨天给我打电话，劝我回省城工作。不要弄得跟王越洋两分隔两地。我跟他说我现在能月入数万，我能等事情理顺了每个周末打飞地回去。他也不是真心为我好！他要是真的为了我的恋爱、婚姻考虑就会像我妈一样劝我随军住到军营去。他只是想让我回去为他工作，说这样离王越洋胡近一些。我脑子又没进水，在他的公司忙起来我同样见不到王越洋。他一个月还只肯给我一两万，不再给股份了。我有钱，周五晚上就可以飞回去，周日晚上再飞过来。” 　　事关小毛父母，黎夏就没吭声了。 　　王越洋上次兴冲冲的跑来，送了她一个子弹壳做的飞机当生日礼物。倒是也没抱怨自己把他女朋友拐到北京来工作了。 　　他好像目前也不是太在意这事，“如果她在军营天天等着我回家吃饭，其实我还会有压力。因为我不是每天都能准时回家的。忙起来十天半月不着家也是有的。这样我有时间我飞过来，她又时间她飞回去也不错。不过，多半是她飞回去了。我的时间不固定，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钱买机票。” 第455章 　　黎夏和小毛在屋里坐了会儿，觉得展翘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才又去接线室。 　　这会儿电话少些了，小毛安排接线员十五个一批换着去吃饭。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下饭啊。我请示了黎总，给你们全体加薪20%！” 　　其实接线员不算是276厂的人，她们的人事关系在集团公司。因为黎夏以后肯定还要卖其它商品的。 　　276厂有的，只生产线和工人。其它附属的架构，全都是集团公司的。 　　所有接线员都露出喜色。她们如今月薪六百，一周轮休两天。再涨20%就是七百二一天了。 　　而且回头每月总的出货量达到五百万件、一千万件她们还另有奖金。 　　在北京也算得高工资了。 　　虽然跟设计师们没得比，但是谁让她们没这个才华呢。 　　“谢谢黎总，谢谢毛厂长！” 　　黎夏道：“你们应得的，不用谢！大家都辛苦了。快去吃饭吧，一直给你们保着温。” 　　看到黎夏，有设计师过来套近乎，问起将来签约的事。 　　黎夏道：“就是择优录取，双向选择啊。不过，被聘为正式的设计师，分成就不是50%了。” 　　“啊，那、那是多少？” 　　小毛道：“30%，好处就是不用再参加海选，直接进入终选。终选过关就打板。以后每周我们会参加电视购物频道，投稿进行海选。放到网站由网民投票。海选入选的分成也是30%！每一次内部和外部入选的稿件各占一半。50%的分成是这一次比赛专有的。虽然销量超出了预期，比赛期间我们也不会降低这个分成。” 　　她这么一说，所有设计师都看了过来。 　　“黎总，毛厂长，所有人都是这么分成么？” 　　小毛招手，“自然是一视同仁。来来，我们到隔壁说，不要影响到这里接电话。” 　　黎夏则随意拉了根凳子坐下，听接线员继续打电话。 　　小毛招呼人过去之后就道：“大家先做，等人差不多到齐了我们再讲。” 　　一听说和分成有关，人刷刷刷的就到齐了。 　　“毛厂长，为什么要降分成啊？”有人问出大家最关心的这个问题。 　　“不是降分成，是回归正常。比赛时这50%算是拔高了给的。你们签的合同上应该有一句一切解释权归276厂吧？” 　　“那、那以后岂不是你们想降还能再降？” 　　小毛道：“现在一款产品卖出数万件，如果将来卖出十数万件，当然还要再降的。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有这个平台，你们能赚到这么多钱么？就两回，大家已经赚到之前想都没想到的钱了吧。你们不少人比我这个厂长赚得还多呢！” 　　她顿了顿，“这是双向选择，你们如果不满意可以中途退出比赛，让后面的人替补上来。也可以参加完了比赛，以后不再参与每周的投稿。” 　　下头一众人等面色齐齐一变，她们自然不可能把机会拱手让给别人。 　　小毛道：“如果有不满的，尽可以退出。但是留下的人，我不希望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辞。” 　　“那版权还是我们和公司共享，一边一半么？” 　　“是的。” 　　小毛说得很清楚了，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不愿自然还有别人愿意的。 　　黎夏当晚就没离开，九点钟的时候得到当天最后的数据，78万件！ 　　小毛做了一系列安排过来看到黎夏在上网。 　　王越洋给网站增添了一些其他内容。都是女生感兴趣的，诸如明星、星座、影视等等。 　　图文并茂，并且可以讨论、互动。确实是一步步在往女性论坛发展了。 　　黎夏申请了一个ID，在里头默默的浏览。她在看她处女座和小彭同志金牛座的速配指数。 　　小毛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挨过去，“你看，这款旗袍有人在下头留言说你穿起来比模特儿更有味道。” 　　黎夏看看那个ID耳火，“清欢留的，幸好她没上图哦。” 　　她往下看，下头附和的人还不少。 　　应该都是那晚的来客。都是熟人，来逛逛她的网站也是正常的。 　　小毛道：“现在付了钱的客户能看到自己的货出库、上路没有，这个页面在线的人都是几十个呢。我看看电器有没有跟着多卖点出去。嗯，有呢。和衣服一起出库了。” 　　正说着，小毛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了几句沉声道：“发律师函，告他！” 　　说完用自己的权限登录上去，在黎裳首页以大写、加粗的字体写道：“敬告各位顾客，只有通过电话订购和在黎夏超市购买的黎裳服饰才是正品。其余一缕为假冒伪劣产品，一经发现，公司一告到底！顾客朋友若有在别处见到，举报证实后奖励百元。” 　　黎夏挑眉，“山寨的这么快就出来了，第一批还是第二批产品？” 　　“自然是第一批，产地在广州。第二批产品今天才亮相呢。我明日一早就向集团公司申请法律部门介入，派人去广州出差。第一个冒头的，一定告死你。我就当打地鼠了，冒头一个我告一个。这个势头一定得摁下去，必须较真！我们分给设计师那么多钱，一次就上百万了。他们白拿过去就用。没这么好的事！” 　　黎夏点头，“嗯，可以。索取经济赔偿，往大了要。别搞一块钱那种噱头，遏制不住。” 　　“知道。” 　　小毛抱着笔记本匆匆忙忙回隔壁自己的房间去了。她今晚就要集团公司的律师好好沟通一下。 　　那些山寨的声音还不错呢，因为不用出设计费，他们的售价比正版便宜两成。 　　不过，因为打板的原因，山寨的往往不如正版的版型好。 　　黎夏笑，不过最绝的还是买了盗版然后又反手举报的人民群众。 　　这都是预想中的事，她交给小毛管自己就不操心了，继续浏览网页。 　　耿清欢在MSN上敲黎夏，“你网站终于开始丰富起来了！虽然还是很粗糙。” 　　“目前还是蹒跚学步呢！让他们慢慢摸索吧。你要不要去贵阳玩？我觉得我们那个资助失学女童的计划可以推广过去。” 　　那边大概是想了想又输入道：“好啊，我到时候跟着我爸飞过去看看拍卖会。” 　　第二天一早在食堂吃早饭，小毛告诉黎夏，“我计划在广州再找一些代工厂。那一边的山寨服装是最多的。但是有些厂家其实衣服做得很好。这样也有人帮我们盯着山寨的，省得全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便于徐律师今天过去取证。不然，外地人想在当地做成事，难！我们要得到他们卖出去的具体数据，便于索赔。对了，你家小彭同志在广州有工地，届时然徐律师直接过去找他们帮忙可不可以？有熟人帮忙事情要好办得多。” 　　她说着一顿，“当初我第一次去广州进货，就是你家小彭同志帮忙牵线搭桥的。” 　　“可以，回头我和他说一声。” 　　小毛看黎夏食欲挺好不由道：“你怎么都不生气的？” 　　黎夏道：“你觉得在中国，山寨这个问题难道不是普遍存在的么？我为此就吃不下东西，那我一天三顿都不用吃了。” 　　小毛点点头，“我就是想着我们第一轮给了设计师一百多万，却被人这么偷走有点生气。你放心，我该做什么绝不会受情绪影响。” 　　吃过早饭黎夏去了耿氏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在北京的总部。 　　寸土寸金的CBD地段，占了足足十二层。她坐在大厅沙发上左右看看，气派！ 　　这里一层楼的租金也要五六万一个月吧。 　　这附近还有空地啊，如果能拿下来就好了。不过这里的低价怕是要两万一平了。 　　等闲买块地就是一亿起步！ 　　殷红走过去，对前台道：“我们黎总和耿总有预约的，九点半。” 　　前台翻看了记录，然后打了个电话。 　　很快，耿瞻的秘书一身职业套裙坐着电梯下来，“黎总，您这边请！” 　　黎夏跟着她从总裁专属的电梯上去，被带到会客室。 　　是耿瞻约她来谈拍卖地皮的事的。有哪些对手，他们事先得了解一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要是把某个竞争对手的性子研究透彻了，说不准到时候拍卖场上还能节约一点呢。 　　“黎总，耿总临时接到美国那边一笔货物出了状况的电话，正在处理。他让我把相关人士的资料拿过来给你先看着，他处理完了事情立刻就过来。您二位喝点什么？” 　　黎夏伸手拿起桌上的‘情报’道：“我要一杯奶茶。” 　　站在窗口往下看的殷红道：“我要清水就好。” 　　秘书点头离开，须臾从茶水间端了奶茶和清水过来。 　　黎夏翻看着名为盛葆的贵阳当地大地产商的资料在看。反正不赶时间，她拿着这份详尽资料慢慢翻看。 　　她的资料这会儿怕是也出现在其他热的桌头吧。 　　看了几个人的资料，耿瞻还没有过来。 　　黎夏发觉她这两亿的身家大概是所有竞拍人最少的了吧？ 　　毕竟这个综合性广场要买地皮、承建，最后肯定是要上亿了。 　　就连耿瞻这样身家过十亿的人都不能一下子就拿出来。 　　这要是主导这件事的不是甄士承，估计还没人会想到她头上吧。 　　有钱人真多！ 　　那他们能顺利拿下么？溢价多了可不划算。 　　这广场修好，好像刚刚赶上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啊。 　　到时候这个经济大势都要受影响，各行各业！尤其是商场的生意。 　　几层楼的门面修出来租不出去，或者楼上几十层的商住楼卖不出去，他们可得在手里捂许久。 　　这也是黎夏不想独立承担这件事的一个缘故。 　　98年的金融风暴，所以内地不出于危机中心。但大环境不好，还是要收影响的呀。 　　不过，熬过那一两年自然也就好了。 　　香港98年的时候好多人因为房价下跌上了天台，后来房价蛰伏一段时间又创新高。 　　可这样的话，如果溢价太多，她就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毕竟六七千万拿去投资什么不好，非要耗在这个事情上几年才能慢慢收回投资就不太划算了。 　　她还是之前说的，全部拿下来七千万之内她就参与。大过这个数目就算了。 　　她现在要大力发展物流，发展互联网，拿出七千万来已经是极限了。 　　贵阳还有别的适合修综合性广场的地。 　　真要是溢价太多，她是要打退堂鼓的。这个她得和耿瞻再说一下。 　　耿瞻进来看她在蹙眉，“怎么了？” 　　“我担心会溢价太多。” 第456章 　　耿瞻进来坐下，看了一眼黎夏面前摆的奶茶，嘴角微微望上一勾。 　　在他的会客室里喝奶茶，这应该是没拿他当外人的一种体现。 　　“小黎，你的心理价位不是七千万么？” 　　“是啊，再高的话我就不能接受了。”黎夏一脸认真地点头道。 　　哪怕是为了给甄士承刷政绩，换取甄家资源为她所用也是不行的。 　　“我们对修建费用的预估是一致的，四千万左右。这么算，你对那块地皮的心理最高价位已经调高到了一亿。这本身就是溢价七成左右了，很高了！再高，我也不能接受啊。” 　　那块地皮市价大概就在六千万左右，加上修建估计就是一个亿。但黎夏的心理价位在一亿四千万。 　　这其实体现了她对这块地还是很执着的。这也是耿瞻能接受的最高价位。 　　黎夏想了一下，也是啊，她要不是对那块地执着，也不会找上耿瞻合伙了。 　　耿瞻看一眼她手边的资料，“他们身家是高，但和我一样大多压在不动产上。能一下子拿出来的钱也是有限的。算了，干脆别看了！反正咱们就一个原则，地价超过一个亿，退出！” 　　他一手按在桌上的资料上，看着黎夏。 　　黎夏用力点了下头，“好！”迟疑了一下道：“这笔投资，你做过最坏的打算么？” 　　耿氏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届时金融危机经济形势都坏了，他会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 　　外贸大概会停滞，到时候的口号会是拉动内需！ 　　经济增长百分比都会下降，主要靠我们的人口红利来拉动经济发展了。 　　耿瞻道：“这种广场，要把人气养起来怎么也得三年了。尤其是在贵阳这种穷得叮当响的地方。这笔投资，十五年内能回本，我觉就OK了。我主要还是因为在别的城市，CBD不可能有这么大一块地任我去买。这附近倒是CBD，但价格是贵阳地价的多少倍了？怎么，你不是这么想的么？” 　　“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哪舍得七千万啊？我现在全部身家还不到两亿。” 　　黎夏心头一松，那就没事了。就不算地价的飙升，十五年也该回本了。 　　前头受金融危机影响，然后再养养人气，怎么地到第四年、第五年也该开始赚钱了。 　　如今房租上涨的势头98年应该会被遏制，但之后还是会往上窜的。十一二年靠房租回本，应该不是大问题！ 　　他们图的都是在一个省会级城市CBD占据一大块地。进而提高自身公司的影响力。 　　没想着靠这个赚快钱！ 　　不过，从以前俱乐部的讲座黎夏能看出来，耿瞻对地价会上涨还是有把握的。 　　所以这件事他们是真的合拍了。 　　“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地价先给10%，然后建设费用再陆续打过去。 　　商住楼短期卖不完就当囤房了，囤到上涨再卖。 　　至于下面几层的房租，大不了前头一年半载的赠送了。 　　至少，地皮尾款付清、修建完成后还可以拿去银行抵押嘛。 　　耿瞻点头，“你是不是最近大动作颇多，钱不凑手了？” 　　黎夏笑道：“我钱就没凑手过。不过咱们经商的人应该都是如此。没事，七千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再说一开始也用不着这么多！房子修个一两年，这钱咱们也能分期给的。” 　　这么大一笔钱，她可不敢叫人先替自己垫着。是小彭同志她都有犹豫再三的，更何况是外人。 　　“你叫了清欢一起去贵阳？” 　　“是啊，毕竟那个慈善基金会是我和她共同出资的。蜀中偏远地区，很多女孩都没有读书的机会。长大了就得去替兄弟换亲。结婚也不过是换一户人家继续做牛做马。生儿育女之后再把这一套价值观教给自己的孩子，恶性循环。贵州的情况，不会比蜀中好。” 　　耿瞻正色点头，“也行，让她跟着你去见识见识生活的这一面。” 　　“我也觉得你没想把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左右她也不用去挤高考的独木桥，多见识些应该不是坏事。” 　　如果耿清欢是要高考的，黎夏可不敢叫她请几天假一道去贵阳。 　　潘佑今年高三了，琪姐现在是神经高度紧张。完全和《小欢喜》里的宋倩一样了。 　　这样的家长，惹不起！ 　　说到底还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好，选择多！不是非得和千军万马去挤。 　　耿瞻不想太早结束这次会面，于是道：“小黎，我在公司基本是从早忙到晚。但是我看你很清闲啊，除了最关键的时候，你都不用在公司坐镇的。你这个时间管理，值得我好好学一学。” 　　黎夏心道：时间管理好像不是什好词儿啊。不顾耿瞻说这话应该没有影射她的意思。 　　倒是他老兄背地里多半是个时间管理大师。明哥其实很服膺耿瞻，他的三观受了耿瞻很大影响的。 　　“你都能北京、蜀中两头跑，时间管理得也不错啊。俗话不是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么。其实你如果想放权，肯定是能放的。但是手握大权的滋味，其实真的很好。至于我，我这个人比较的懒！只要不是非得我上的时候，都愿意闲着。” 　　没毛病，她家小彭同志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呢。她喝醉了睡在他大腿山，他两手轻重合适的给她揉太阳穴，很舒服的！ 　　嘻嘻，连姑父都盖章说他长得剑眉星目、肩宽腿长。 　　说到这里，黎夏就想起了丁熙宁。自从超市上了那家伙穿着各款军装的大幅图片，军装销量一下子就涨上去了。 　　比黎雯给小毛带货强了许多！ 　　耿瞻摸摸下巴，“那你闲着爱做什么？你如果没有权力欲，也不会把生意做这么大了。我觉得你有点像嘉靖皇帝。说是27年不上朝，但其实什么都掌控子啊手中的。” 　　黎夏失笑，“我才不像那个嗑药狂呢！他半夜睡着差点被宫女勒死啊。你换个人打比方吧！” 　　耿瞻笑着摆手，“我可没这个意思啊。” 　　黎夏道：“好了，知道你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可能会先走一步，回头贵阳见——” 　　耿瞻站起来道：“好！” 　　黎夏和殷红下去，叫上在楼下大堂等着的章清惠一同出去。 　　殷红看她直接要往停车场走遍道：“黎总，你不去买买买？” 　　依着黎总的性子，都走到CBD了，肯定要逛一下再回去啊。 　　以前在深圳，她给大包小包拎回去的时候不要太多。 　　黎夏道：“不了，我准备多穿穿咱们自己的品牌。不然我都不穿，外人可是有话说了。” 　　黎裳是比较大众化的品牌，但里头也不乏稍微贵一点，中产才会买来穿的价位的。 　　她平常穿穿几百块的衣服还是可以的，也不是非得大牌不可。 　　反正她衣柜里也不缺大牌的服饰。她也过了非得要靠华服名牌包妆扮的阶段。 　　在这附近逛，一想到脚下有金元宝不能捡，还是有些心欠欠的。 　　这里是真正的中心，北京的中心，中国的中心。地价将来涨幅惊人！ 　　但别说将来了，现在她都拿不出钱来买。她黎夏，其实也不过只是个稍微有钱一点的人而已。 　　如今机缘巧合能去竞争一把的也就是贵阳那地儿了。 　　她距离长安俱乐部那些顶流，还差得远呢。 　　小毛那里一边风风火火的大搞生产，一边风风火火的收集证据准备同人打官司。 　　而且声势闹得非常大，就是预备杀鸡儆猴的。 　　如果是按下葫芦起来瓢，她就打算把葫芦和瓢一起按下去。 　　这个头绝对不能开了。不然他们一路出设计费，别人一路山寨还得了！ 　　这官司，她和黎夏的态度一致，不管涉及了什么人、多少人，一告到底！ 　　至少要让人不敢轻易山寨‘黎裳’。 　　黎夏在家里迎来了大表嫂丁明明。她被小毛派人直接接到276厂的宿舍安置。 　　呃，会计师算是工厂的管理层，所以她的宿舍也是一套房子，就挨着姑姑、姑父的。 　　再旁边是小毛的住处。 　　来了自然是先办公事，再说拜访长辈的事。 　　她先和黎会计交接，预备交接完了周末再来小四合院拜访。公婆和二舅爷等人都让捎带了土产呢。就连田大爷都托她给带了田里的出产。 　　丁明明如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不会再像刚当上餐馆出纳那天，拿着800块的工资都不敢放包里，还得捆扎好藏在肚子上。 　　不过她和黎会计交接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就这么一个500人的小工厂，前半月的收支流水竟然达到了几百万。 　　餐馆一个月有五六百万的流水，但那是有四百家店啊。 　　黎会计道：“你不用惊讶。这其实不能算是276厂一个厂的流水。还有三十多家代工厂的产品也都在这账上。而且是通过了电视购物的形式带来的持续大单。不过今后估计都是这样了。” 　　他在黎夏商超系统看管了每天几百万的营收，对这个数目倒是不会心惊了。 　　不过毕竟年纪大了，这样大且频繁的银钱往来会感到有些疲乏。 　　如果只是之前做军装的账目，他是完全不吃力的。 　　他给丁明明讲了讲电视购物和代工厂的事。 　　丁明明道：“其实看电视屏幕上的数据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一个厂生产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居然有三十多家代工厂。夏夏这是随便做个生意，就做得风生水起啊。” 　　黎会计笑，“这些也都是国外有过类似形式的销售模式，她给中国化了。你没事多上网看看，自然就增长见识了。” 　　丁明明办公室有配台式机，她点点头。 　　她不但要自己看，以后还要让儿子以后也多看。 　　她儿子牟宣跟黎想差不多大。等她买了房也接到北京来读书。 　　她买房比黎震容易，因为她可以入职276厂之后月供。 　　黎夏跟着就准备要先去贵阳看看了。贵阳很可能即将成为她投资最重的地方，要多了解才是。 　　北京的事就都交给小毛了。 　　“那个牛主任私下打过电话给芳姐，想给她当耳目，被芳姐直接拒绝了。芳姐如今和我在276厂不存在利益分歧。” 　　小毛道：“这个人这些天面上看着倒是没什么，做事也还算勤勉。我还以为他想通了呢。” 　　“我在北京，芳姐又不肯用他。他肯定不敢再不规矩。但是我离开之后，你一个上任不久的年轻女厂长他可能就不会服膺了。你要怀柔还是立威都由得你，但绝不能任此人影响生产进度。” 第457章 　　黎夏从北京飞贵阳，还是陆芸开车来接的。 　　“换车了？”看到陆芸开来的路虎黎夏问道。 　　陆芸L6，公司配车上限15万。这显然不会是公司配的车。 　　“不是，这是替老板你租的。”陆芸把钥匙递上。 　　章清惠接过去，按照陆芸的指示开。 　　黎夏让陆芸在要拍卖的地皮附近给她找个酒店。她这次提前过来主要是为了考察一下拟投资的这块地皮。 　　陆芸给她定了一个套房，里头还有两个房间可以安顿殷红和章清惠。 　　而主卧的窗户就正对着那块地皮。 　　3万平米，方方正正的。 　　陆芸道：“这里是贵阳最繁华、最中心的地方。所以市政府才决定拿出来拍卖，修一座综合性的商业广场带动周边经济。” 　　贵州在全国都算是穷省，省会城市也比其他省会的经济条件差些。 　　不然也轮不到黎夏这会儿还有机会来买这CBD，价格还相对低廉。 　　正说着，黎夏接到芳姐的电话。 　　“小黎，安顿好了么？出来，给你接风。” 　　黎夏是下午飞过来的，这会儿也差不多到了该安排晚饭的时候了。 　　“好！”她也没跟芳姐客气，换下在飞机上睡觉弄得有些褶皱的衣服就带着章清惠和殷红去了。 　　路是陆芸给指的，就在酒店附近。她们是走着过去的。 　　甄士承和芳姐没在什么多贵的地方请她，倒是找了一家有特色的店子。 　　不过能开在这个地方，口味还是有保障的。 　　毕竟这里租金高，口味不好很容易做不下去的。 　　黎夏笑道：“不是吧，就算分红还没发，二位也该是有身家的人啊。就不能出点血么？” 　　芳姐道：“不选贵的，只吃对的。再说了，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你啊！”说着笑吟吟起身给黎夏倒茶。 　　她如今跟从前比，手头还真没什么钱。因为之前拿的干股都被甄士承逼着退回了。现钱也被他拿去退回276厂的公账上了。 　　不过，她出身官宦家庭也不是真看不清轻重。如今老公出镇一方，显然前途远大。 　　又有了276厂的分红可期，短暂的受穷还是能忍受的。 　　再说了市长夫人再穷也穷不到哪儿去。 　　就不和贵阳这一片意图靠近她们家老甄的有钱人的太太为伍呗。不体会那个落差就还好。 　　对她老公来说，相对清廉的形象肯定是更重要的。等年底276厂的分红一发，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花销了。 　　如无意外，那可是一年几百万的进项。 　　不过今天请客这地儿，她真是精心挑的。如今确实亏待谁都不能亏待黎夏这个抓钱手。 　　她倒茶，黎夏赶紧两手端起茶杯接住。 　　之前出货，第一车就出到了贵阳。显见得芳姐这个股东也是使了力气的。 　　果然利益是最好的纽带啊！ 　　甄士承道：“国庆后才拍卖呢，你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来？” 　　“我来考察投资环境啊。而且我之前不是清欢弄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救助失学女童么。顺道看看能不能推广到这里来。” 　　芳姐点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果有钱人都像你们这样就好了。” 　　黎夏道：“芳姐别夸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芳姐失笑，“拉倒吧你。来，走一个——” 　　甄士承正色道：“既然说到这个，有个问题本来打算回头再问的我就提前问了。小黎，听说你在蜀中X山的自治县，弄了不少山民下山啊？” 　　黎夏想了一下，“我倒没有刻意去做这个事，算是误打误撞吧。就刚才说到这个救助失学女童啊。家里有女童读书的，我就招她一个亲人到超市工作。原本有失学可能的女童也有一大部分是山上的。离得远了不好上班啊，我就给他们提供宿舍。我在自治县十家店，有一半是本地人。大概弄了几十户山民下山住吧。再有就是我卖生鲜嘛，山下承包了土地，需要人给我种地啊。也同样是提供宿舍。怎么，甄市长想搬迁山民？” 　　甄士承点头，“不但山上的，山脚的也得搬，泥石流啊！出一次事，那伤亡很惨重的。可那些人固执得很，说是祖祖辈辈都住在那里，死活不肯搬。天灾也不能让他们搬。不过你这个做法倒是给我一些思路。事关生计，只要饭碗稳当，肯定有人愿意下山来工作的。不过现在山下的厂矿都在面临破产......” 　　这就不好安排了！而且山上那些人多半也没怎么读过书，下山能做的选择也比较少。 　　不过，山上少数民族居多，倒是可以根据这个特色来安排。 　　做好了，倒可以是贵阳乃至整个贵州的一张名片。打造特色旅游，让外地有客更多的感受贵州的民族文化。 　　“小黎，你在贵阳多少家店了？” 　　“12家了。”下午陆芸才汇报过，她想修仓储中心了。 　　应该年底就能有15家店。两三个月的事，回头倒是可以让曾阳拍卖会留下收尾就着手买地修仓储中心的事了。 　　“你还要再继续开店的吧。那能不能把你在自治县的那套再搬过来用？” 　　黎夏点头，“可以的呀，这对我也有好处的。” 　　甄士承又问起她和耿瞻准备联手拍地皮，建广场的事。 　　“一亿四千万，多谢支持啊！”甄士承这回是亲自倒酒敬了黎夏一杯。 　　“甄市长，要是过了这个数我们就不敢了。毕竟修起来还要养人气的，前期投资太大了。” 　　哪怕是在繁华地段，要让顾客往新修的商场、超市去，也得要时间的。 　　黎夏记得后来蜀中省城的太古里就挨着春熙路，也养了一两年呢。 　　甄士承点头，“知道的。” 　　人家也不可能倾家荡产来帮他刷政绩。如果投入和预期回报差太多，还得在商言商。 　　不过，他们肯来就证明好处还是不小就是了。 　　黎夏过来这天是周二，周五晚上耿清欢就飞过来了。 　　基金会的理事长石陌还没来得及从蜀中飞过来。他今年基本在八大地震带活动，被那边的事绊住脚了。 　　基金会400万的本金借给了超市，他是拿着一年48万的利息在做事。 　　48万在90年代可以做很多事了。小学学费一期百十块，初中也不过一两百块。 　　高中贵一点四五百。大学是按年交的，一年两千来块。 　　两位老板各派了一个财务人员在侧。 　　耿清欢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保镖，脸上兴致勃勃的。她背上背了个小包，对着出站口的黎夏挥手，“黎夏姑姑——” 　　黎夏也挥了挥手。 　　“我还以为是要到拍卖的时候再叫我过来呢。”她以为自己又是被叫来避嫌的。 　　既然不是，那就是真的找她一起活动了。这让耿清欢很是高兴。 　　“不用等到那时候，不过你感兴趣可以到时候再过来。” 　　上了车黎夏道：“我前两天去拜访了妇联主任和教育局长，了解了一下这里女童的入学情况。很不好！虽然有九年义务教育，但好些也是早早就辍学了。有一些就跟你差不多大，就......” 　　“就怎么了？” 　　“就订婚甚至结婚了。” 　　年纪不到当然扯不了结婚证，但人家也不是靠结婚证来认定关系的。 　　耿清欢瞠目，“这情况比蜀中还严重啊。” 　　“蜀中偏远地区也不好说，毕竟咱们没有亲眼见过。明天扶贫办要上山给山民放电影。我想跟去看看，你要不要去？” 　　耿清欢挑眉，“扶贫办还扶精神文明的贫啊？” 　　“算吧。主要是耿市长想让山民搬迁到离山远一点的地方，以免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就把他们全埋了。但老人是很难改变的，就希望能吸引年轻人下山来。给他们放放山下美好生活的片子，诱惑他们。” 　　黎夏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所以听说之后才会动了跟上山去看看的心思。 　　她光是拿钱出来是很容易的。但是一直都没有直面过这些失学女童的近况呢。 　　又想起萧子宸那家伙别少数民族的妹子骗到自治县，差点人财两失。 　　不过，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确实越是风光秀丽。也难怪他烦闷之下甩开保镖跟人家走了。 　　那些保镖也大多跟他不是一条心的。 　　如今在严打，上山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是跟着扶贫办上山，那些山民还是不敢太乱来的。 　　耿清欢挽着黎夏胳膊道：“你去我就去啊。山上估计跟舅爷爷他们村不是一回事吧？” 　　“那当然不是啊。我舅舅他们村有经济作物，原本就算富裕的。后来给我供蔬果，又多了一个经济来源。山上啊，估计是真穷！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耿清欢点头，“你都去得，我有什么去不得的？” 　　第二天一早八点，他们就开车跟在扶贫办的车后面上山了。 　　扶贫办的车不只一辆，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去发救济粮的。 　　不过车开不到山顶，山脚下就得停下来的。 　　但是山民会拿扁担下山来挑这些粮食。粮食他们还是不拒绝的。 　　耿清欢也租了一辆越野车。 　　陆芸得知黎夏要上山，劝不住，只好给她派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保安来。说万一发生冲突还能给殷红她们搭把手。 　　不然大部分是娘子军，她实在是不能放心。 　　殷红觉得万一黎夏走不动了，有俩男的还能伐木做个担架把她抬下来。这活儿保安肯定比她和章清惠强，并也没拒绝。 　　耿清欢还是习惯性的跑到黎夏车上来和她一起坐，把那两个保安挤到她的车上去了。 　　出了市区，她趴在车窗边对车外飞逝的山林道：“很漂亮啊！” 　　黎夏道：“原生态，自然漂亮。” 　　她上次倒是和小彭同志在贵阳旅游过，不过那都是开发好的地方。 　　今天要去的可是没开发的山区。可不就是原生态么！ 　　耿清欢道：“我只听说过险山恶水，倒是没想过会这么漂亮。人造景观赶不上的漂亮。” 　　“红军长征走过的地方全是险山恶水，那一路风光好得很！要是得闲，可以去参加一下重走长征路的活动。” 　　车子一路开着，出市区大概一个小时，在一片路深林茂的山脉下停下了。 　　已经有几十个青壮在山脚下等着了。各人拿一根扁担，光着上身。 　　黎夏下车走前几步问扶贫办的人，“邱主任，山上还有电话啊？” 　　“没有，是他们有人进城来问的。”邱主任看看几个姑娘，蹙眉不已。 　　这是市长的秘书领来的有钱人，说是要跟着他上山动员山民送女童下山读书。她们给出钱！ 第458章 　　邱主任很发愁，这山路陡峭，两个有钱人要是半路爬不动了咋整？ 　　好在她们都带了保镖，不至于让他们扶贫办的人或背、或抬。 　　他们的人可还要背放电影的器材呢。 　　这也是新来的甄市长搞出来的名堂。原本他们把救济粮送到山下交接了就可以偷懒回城的。 　　这些器材要背上山本身就很重了啊！ 　　邱主任走到那些人面前，“赶紧把衣服穿上，有女同志呢！” 　　黎夏倒是不忌讳，只穿泳裤的她在沙滩上、电视里见得多了。 　　但是不知道人家山民有没有什么特殊忌讳，就把头转开了。 　　“没有带衣服啊！咋还有女的呢？”干活呢，当然是打赤膊最方便啊。 　　“她们是要上山劝你们送女娃娃去读书的。” 　　“哦，以前山上也有学校，还有来支教的大学生。但是渐渐就没人来了。” 　　“她们不是来支教，是来出钱给你们的女娃娃读书的。” 　　“山上的学校读书本来就不要钱，还发补助的。” 　　不过，即便是那样，读个一两年，些许认得些字大人也就不让女娃娃去读书了。 　　在家里可以干很多活儿的。割猪草、看孩子、洗衣服、做饭，再过个几年就可以打发出门给家里兄弟换亲了。 　　看在补助的份上去读两年书不做睁眼瞎也就差不多了。 　　男娃娃可以多读几年，但是也很少有人下山继续读高中、考大学。 　　读高中、考大学是听来支教的大学生说的。 　　邱主任看看这群打赤膊的家伙没办法了，他们几个也没多的衣服啊。 　　“那你们走前头！” 　　那些人便过去帮着下救济粮，然后一人挑上两大口袋，健步如飞的就往山路上走。 　　耿清欢也下车了，一脚踩在路边大石头上紧高帮运动鞋的鞋带。马上要爬山了，鞋带松了可不成。 　　黎夏自然也是运动服、高帮运动鞋。背包保安背着，就胸前一个小挎包装着矿泉水。 　　这山估摸一千多米高，如果有石台阶倒是不算什么。但是很明显没有。 　　走前头担着粮食的人时隐时现。能现都是多亏没穿衣服了，在山林间白乎乎的一团。 　　不然要是穿得跟绿色相近或者是深色褂子，那根本都看不到的。 　　“这也是给我们的？”有个拿着扁担，像是一群人的头儿的年轻人看着放电影的器材问道。 　　邱主任可能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撇撇嘴道：“对，如果你们要就给你们了。” 　　他们单位还没有呢。不过这是甄市长说的，他也不敢阳奉阴违。 　　放映设备比较简单。一台影碟机、一个投影仪、一张幕布。 　　“邱主任，这是干啥的？” 　　“放电影的，挑上吧。上去了我教你怎么放。”邱主任乐得让山民挑。 　　这样，扶贫办的几个人便也轻装跟在山民后头。这山上是他们几个对口扶贫的村子，他们倒是上上下下过许多回了。 　　走山路不成问题。 　　再后面是黎夏一行。 　　她和耿清欢都是经常泡在健身房、练功(舞）房的人，体力比一般女的好多了。 　　就是陆芸一直坚持锻炼，体力和身手也比普通人强。 　　几个保镖吃专业饭的，再就是两个被选出来的本乡本土经常买山的保安。 　　一群人险险追上了前头挑着担子的山民。 　　邱主任这才松了口气，他可是生怕甄市长这两个贵客体力不支啊。 　　不过现在看来，人家还是有点AC数的。 　　一开始耿清欢还有余力和黎夏聊天，“我以前学课文《朱德的扁担》讲井冈山就是这么下山挑粮食的。今天算是见着了！” 　　不过走到中段，她也就不行了。说是一千多两千米高，但那是垂直高度。真正的距离是远远不只的。 　　脚下一个没看过来，直接五体投地摔趴到了路上。 　　显然是摔痛了，嘴巴都瘪起来，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众人吓了一跳，黎夏赶紧过来蹲下，“你没事吧？要不，干脆送你下山？” 　　她也没想到原生态的山路这么不好走。一路也是走得辛苦得很！ 　　耿清欢两手撑地站起来，“来都来了，中途而废不是我的性格。而且，上山容易下山难。” 　　上方的山民发出两声笑声又忍了回去。毕竟是个小姑娘，厚道点，不笑她了。 　　邱主任和山民说了几句。他们大部队挑着粮食走前面了，留下了两个人给带路。 　　邱主任也让下属歇一歇、喝点水。然后扭头提醒道：“黎总，不要坐下。站着缓一缓就好！” 　　黎夏剥了一块巧克力喂给耿清欢吃，“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路这么难走。” 　　她也摔过一回了，膝盖上还有没干的泥渍。 　　殷红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砍了一截树枝给她拄着。 　　耿清欢也拄了一根。 　　耿清欢道：“没事，我自己要跟来的。他们下山赶一次集该多不容易啊？” 　　黎夏道：“我估计有很多人压根就不下山的。” 　　她看向留下预备给她们带路的年轻人，也就是之前和邱主任对话的人。他把粮食从肩上卸下了，也在喝水。 　　“是这样么，尕娃？” 　　这名字是听邱主任喊过的。 　　尕娃点头，“是啊，村里经常下山买东西的也就是我了。我读了高一！村里老人说山下坏人多，山上是非少。” 　　耿清欢看看黎夏，“曾不知有汉，更无论魏晋？” 　　“估计是。”这些人一开始估计是避战乱，后来就在山上繁衍生息了。 　　再开始走，尕娃领着他们换了一条好走些却绕得更远的山道。 　　这样，路面就宽了许多。殷红让章清惠和耿清欢的保镖一边一个夹着她，而她自己则和黎夏并行。 　　黎夏和耿清欢的背包早都到了两个保安身上，剩下一个男保镖负责注意有没有蛇虫等出没。 　　就这样，折腾了两个小时以后她们一行终于上了山。而山上在一个老人主持下救济粮都快分完了。 　　耿清欢在山上的平坝子站好，看着泥巴糊墙的土胚房子楞了楞。 　　叔公常说她们八零后是最幸福的一代，什么苦头都没吃过。 　　所以对她这种自找苦吃一向是很赞同的。 　　今天这一趟确实很长见识啊。 　　黎夏站在她旁边，拿出手机来看。信号非常的微弱！ 　　村里的人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惊讶。扶贫办的人，每天秋天都要来一趟送救济粮的。 　　前两个月还上来劝他们搬到山下住。 　　黎夏问邱主任，“这村里最富裕的人家是......”再穷的地方应该都有贫富差距的。 　　“就是尕娃家。你们到他家搭伙、借住吧。随便给点钱，不要给多了。”给多了容易引来祸事。 　　黎夏点头表示明白。穷山恶水多刁民！ 　　她让殷红把几张五块、一块当众给了尕娃。然后一行人跟着他回家歇脚，等着吃午饭。 　　尕娃经常下山的人倒是不至于目无法纪，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不过，他们是跟着扶贫办来的。这是国家机关的人，这些人不会敢做得过分了的。不然，后患无穷。 　　耿清欢和黎夏都是坐下就起不来了。 　　中午吃的苞米饭还有老腊肉，再搭了两样蔬菜。又累又饿，吃什么都香。 　　吃过她们跟着尕娃去所谓的学校看。 　　路上看到村民们开辟的田地，跟山下比很贫瘠，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出产。 　　要是收成好也就不用政府派人扶贫了。 　　学校还行，砖木结构的房子，有一排几间教室呢。就是操场上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再细看，有些窗框都不见了。搞不好被人劈回家当柴烧了。 　　尕娃道：“城里娃吃不了山上的苦，也觉得自己改变不了这里。所以来待一阵就都走掉了。” 　　黎夏道：“你经常下山，看过山上山下的差距，你想改变山上么？” 　　尕娃沉默了一阵，“想！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事在人为。” 　　路上有不少小朋友好奇地盯着她们看。 　　耿清欢从背包里拿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出来，“给你们吃！” 　　小朋友们都不动，只是眼巴巴的看着。 　　尕娃用她们听不懂的话吆喝了两声，他们才上前来。 　　“你先给我吧。”尕娃伸出手。 　　耿清欢全倒进他手心，又打开背包往外拿了几板娃哈哈。 　　回去后，黎夏和耿清欢一起睡在尕娃家最好的床上。 　　黎夏担心有跳蚤，但是也没得选了，而且浑身疲乏。最后只有和衣而卧。 　　章清惠和耿家女保镖在一旁守着。 　　“学校都荒了，他们又不怎么下山，那就不读书了？” 　　“是啊。” 　　“我看他们的衣服，就跟电视里七八十年代的人差不多。” 　　晚上放电影倒是全村的年轻人和孩子都来了。 　　黎夏和耿清欢吃过晚饭也抬了尕娃家的凳子出来看。 　　邱主任他们住在村支书家，这会儿也全员到场。放电影是他们的政治任务！ 　　每年送救济粮的时候，就是他们最被山民待见的时候。 　　片头曲出来，黎夏才发现这不是电影，是电视剧。 　　几年前风靡一时的《外来妹》！讲山沟沟赵家坳的六个青年男女去南方打工，见识过大城市繁华，然后走上不同道路的片子。 　　看来甄市长是铁了心想把这些山民弄下山去生活了。 　　在这上头，穷、没文化也就罢了，泥石流来了真的是跑都没得跑。 　　全村都没有一台电视机，但是现场没看到什么老人。他们还是很抵触。 　　不过，看在救济粮的份上，也只是不露面，没有禁止邱主任他们播放。左右明天他们就走了！ 　　不过，好景不长，看到剧中的秀英要被换亲，哥哥偷偷放走了她。她和赵小云、志强等人一起坐火车南下打工。六个青年男女下了火车，看到了特区的繁华...... 　　就有几十个老人出来了，有一些还拄着拐杖。 　　他们要把自家儿孙叫回家去。 　　吆喝的话黎夏没听懂，但揣测应该是‘回去’！ 　　她伸手揽住了嘟囔‘这都不给看啊’的耿清欢。 　　再看扶贫办的人也没有办法。这世上最不好对付的就是老人家了。 　　有个比较激进的甚至用拐杖去砸幕布，砸不坏又扭头看发出一束光的投影仪。 　　邱主任也用土话喊道：“很贵的，抵得上十多袋粮食了！” 　　那个老人对着邱主任恶声恶气说了一番话，然后又去叫自家儿孙。 　　年轻人们不想走，但是违逆不了家里当家做主的老人。只能站起来抬着凳子回家。 　　不过，这个开头应该已经给在场年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来日会不会有人结伴偷偷下山打工去。 　　邱主任对黎夏道：“得，我们任务没完成，赶我们明早就下山。你们也一道走吧。” 第459章 　　黎夏和耿清欢回到尕娃家，尕娃沉默地烤红薯给她们吃。 　　他留意到了中午她们吃了不少，晚上却没吃什么。那个小姑娘去翻自己的背包才发现吃的都陆陆续续散给村里的孩子了。 　　红薯很香，但是黎夏和耿清欢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尕娃道：“你们明早能帮我带一个女孩子下山么？” 　　耿清欢一下子来了精神，“也是要逃婚的么？” 　　尕娃点头，“对，她叫枣花，今年还不到16周岁。她阿爸要把她许给比这更远的一座山里的一个鳏夫。那个鳏夫三十多了，脾气不好，打人很凶。有人说他以前的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但是他出的彩礼多。枣花家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耿清欢眨巴眨巴眼，那不就跟她一样大？ 　　黎夏道：“这样还不下山？” 　　“她一个人偷偷摸摸下山也怕遇上坏人啊。我知道你是黎夏，是大好人！”尕娃眼中露出热切来。 　　猝不及防被发了张好人卡的黎夏一愣，“你认得我？” 　　“有你相片的报纸就贴在超市玻璃门上呢。可以么？” 　　耿清欢看向黎夏，黎夏却有几分为难。回头要是那些老人去报案，说她是人贩子，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不满16周岁，没有家长授权，这真的是法定意义上的拐带啊。 　　尕娃读了高一，又经常替村里下山置办生活必需品。他就是去超市购物，才会看到黎夏的照片的。 　　所以他略想了想又道：“我让她在半道上等着你们。明天我送你们下山！万一有人告你，我给你作证这事与你无关。” 　　黎夏思忖再三，“好吧。”她觉得以她今时今日的社会地位，还是有机会说清楚免受法律制裁的。 　　而且今天在村里看到的小姑娘，那神情都是有些畏缩，默默地干活的。 　　这是平日被打压得狠了，都不敢生出什么反抗的心思来了。 　　枣花要是敢逃跑，还算是好的了。 　　尕娃直接从厨房翻出窗户，趁黑摸了出去，然后又找了两个同伴帮忙。 　　这件事没有人帮忙是办不成的，枣花已经被关在家里两天了。 　　关键还得说通枣花的哥哥里应外合。 　　他没有亲自去做这些，他要是离开久了容易引人猜疑到黎夏身上。 　　晚上黎夏和耿清欢依然是和衣而眠。 　　山上万籁俱静，还有些凉快。她俩盖着自己带的外套。 　　今天发生的事显然对耿清欢这个糖罐子泡大的小姑娘冲击有点大。 　　“黎夏姑姑，这个地方太落后了！都不是光捐助钱就能解决的了。” 　　“边远山区，好多地方都是这样的。” 　　“要不是亲眼看到，我根本想象不出这样的地方。” 　　两人说了一阵，黎夏拍拍她的肩膀，“睡吧，明天还要下山。你也说了，上山容易下山难！” 　　第二天早起，耿清欢醒来黎夏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随意用尕娃烧的热水洗漱了找出去，发现黎夏用数码相机在村里到处拍照。 　　村里的小孩昨天吃了她们给的零食，这会儿倒是都挺配合愿意给当模特儿。 　　耿清欢道：“这地方确实是漂亮！漂亮跟世外桃源似的。” 　　早饭是馒头。听说平时都是吃杂面的，今天给他们做的纯白面的。 　　黎夏吃了一个。又掰了半个，剩下的递给耿清欢，“来，吃，不吃饱就只有一路滚下去了。” 　　“那么多树，还不得撞得一身青疙瘩啊？”耿清欢自然是吃不惯的。不过不想拖后腿，还是努力吃了下去。 　　早上八点不到，她们就跟着邱主任下山了。 　　尕娃挑着放电影的设备送他们，还是走那条好走些的路。 　　走了十分钟，他把手放到嘴里打了个呼哨。 　　然后下方山林里有人也回应了一声。 　　邱主任道：“搞什么名堂？” 　　尕娃道：“邱主任你们不是想让我们下山打工么。我们今天给你开个头！” 　　这确实是邱主任的任务，尕娃从昨天的电视剧开头猜出来了。 　　邱主任道：“你么？” 　　“不是我，我还得留下做采买。继续潜移默化的给小伙伴们讲山下的事呢。” 　　一个抱着包袱，神情紧张的小姑娘被两个个小伙伴簇拥着出来。 　　尕娃三言两语和邱主任说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这该找妇联的人来管，我不能直接把人带走啊。” 　　黎夏道：“就算是我带走的，有事我担着。我会和你们领导说的。咱赶紧走吧，别被追上了！” 　　邱主任略一犹豫，想到自家女儿也是初中三年级。 　　“好，先下山再说！但是不能再走这条大道了，不然一下山搞不好就被你们村的人堵住了！” 　　黎夏看看耿清欢，后者点头，“我没问题。” 　　“好，我们赶紧走！下了山就不怕了。”下了山可以开上越野车就跑。 　　大家从小路下山，黎夏和耿清欢又摔了几回。 　　不过好在几个保镖都注意着她们。要么没摔得下去，要么摔得不重，爬起来继续就是。 　　到九点半，终于下到了山脚。” 　　黎夏对尕娃道：“你有事就去超市找陆芸。我这半个月都在贵阳，我会同她打声招呼的。至于枣花，还有你们还想下山打工的人，我会把人都调往外省。那个，你尽量给我找18周岁的下山吧。” 　　两个护送枣花的小伙伴互相看了看，想到了村里的生活和尕娃和他们说的山下的生活。 　　又想到了昨天电视里那些人坐着火车到了南方看到的。 　　两人这才仿佛下定了决心的道：“黎总，我们今天就想跟你走！” 　　这次回去，他们肯定会被毒打的。下一次再要找机会下山来可就不容易了。 　　“上车、上车！”黎夏说完看向尕娃，“你回去肯定会挨打吧？干脆一道走吧。过个一年半载，你们挣了钱再回去。那可比你空口白话说山下的人过得好强多了。不是，你们满十八周岁了么？” 　　“我满了我还差几个月！” 　　黎夏想了下，“先回去再说！” 　　邱主任头都大了，“你们回头在车上，先不要露面。我们合计合计再安置你们。” 　　车子直接开到了市政府。 　　甄士承看到摔得一身泥的黎夏和耿清欢，惯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脸色都有了惊色，“不是跟着扶贫办的人上山送救济粮么，这都敢对你们不客气啊？” 　　黎夏摆手，“不是，我们走不惯山道自己摔的。甄市长，我们给你添了个麻烦！” 　　听到前半句甄士承脸上一松，不是跟山民起冲突吃了亏就好。 　　这俩可都是财神爷，关系到这次拍卖的地皮能不能被他的派系给拿下的问题。 　　他来贵阳，也同韩森一样遇上了官与吏的千古难题。 　　这一次的拍卖对他很重要。 　　听到后半句他心头一个咯噔。黎夏自己解决不了、不得不甩给他的锅，估计不会小！ 　　果然，听说她带了两个成年、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下山，甄士承也蹙眉了。 　　原本就枣花一个，黎夏是打算立即把人送到火车站送走，找最近的一趟开往她超市所在地的车。 　　然后让当地派人去站台接。 　　反正山民找来，她死不认账就是了。邱主任肯定也不会认的。 　　但是后来又多了三个，她觉得这事儿是真的麻烦大了。就想到甄士承这个一心想让山民下山的父母官了。 　　他出面肯定比她出面要好办。 　　孩子被家里逼婚，逃下山找父母官求助这是说得过去的。 　　甄士承思忖了一番，“我来想办法吧。没成年的送去学校入学，以勤工俭学的名义到你超市打工。成年了的，你让人给安排一下。” 　　这是要连她一起拖下水，不让她在岸上看着呢。 　　“如果大人强行要带他们回去呢？” 　　“没到年纪的必须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我派人监督。到了年纪的长辈也无权私囚他们在家。” 　　总要有人下了山过上了好日子，才好说下一步。 　　黎夏点头，“就放贵阳？” 　　“去别处安置读书会有些麻烦。满了十六周岁的，还得让他们去公安局补办身份证。” 　　黎夏道：“我觉得他们原先就未必办了。” 　　“让户籍科的人去办吧，办加急。” 　　黎夏点头，“那后续就交给甄市长了，我们先回酒店。实在是太狼狈了！” 　　甄士承道：“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还是去一下吧，不然万一真摔着哪了。” 　　黎夏把人交给了甄士承的秘书，“你们先跟甄市长的秘书去办加急的身份证，回头再到我超市来上班。” 　　尕娃点头，“好的，多谢黎总。” 　　那三个也跟着他说，“多洗黎总！” 　　“要谢就谢甄市长，这件事是他为你们担了干系。” 　　打发了人回去拿衣服，她和耿清欢就上市人民医院去了。 　　甄士承的秘书打过电话，所以走的都是VIP流程。 　　到中午的时候，该做的检查就做完了。 　　黎夏把手搭在耿清欢肩头，“走，送你去机场！回头检查结果我会让人去拿的。” 　　到了机场附近，黎夏问她想吃什么？ 　　“也没什么想吃的，随便吧。” 　　一路上耿清欢都有些恍惚的样子，等走到餐馆坐下她才道：“山上、山下简直跟两个世界一样。” 　　“一样米养百样人，我要吃肉！老板，点菜——” 　　等到把人送进了安检，黎夏给耿瞻打电话，“耿哥，我把清欢送进安检了。” 　　“嗯，好，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是我要说不好意思才是。我带着她上山去，是那种不怎么跟外界接触的少数民族小村寨啊。孩子可能所见、所闻受的刺激有点大！” 　　耿瞻道：“哦，那没事。我堂弟他们小的时候逃出国去，还去过贫民窟长见识呢。” 　　黎夏由衷地道：“你们家族的教育方式，真还挺与众不同的。” 　　不过，如果耿家不是这样的人家，耿清欢不会跟着她东跑西跑。耿瞻更加不会同意掌上明珠跟着她东跑西跑。 　　等挂上电话，她整个人松懈下来。 　　“回酒店，我洗个澡就要睡到自然醒！” 　　累死了！那么难走的山路，上山又下山的。 　　还好甄士承就在这里当官，可以接手后续，不然她这回还真是麻烦了呢。 　　车子开回酒店。黎夏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睡衣出来。 　　“没有天大的事不要叫我，我要补眠。” 　　殷红点头，“知道了。” 　　这会儿快四点了，顶多睡到七八点吧，耽误不了吃晚饭。 　　但晚上12点都还有餐饮供应呢。 　　黎夏的房门关上，章清惠道：“教官，黎总和甄市长都只能这么帮那些人吗？” 　　“还得靠那些女孩子自救。教育、打工的机会，这些能提供给她们就很好了。” 第460章 　　黎夏一觉直睡到了六点半才醒。她慢慢吞吞的从酒店偌大的床上坐了起来。 　　殷红道：“黎总，比较重要的电话就三通。一通是耿小姐下飞机后报平安的，耿总亲自去机场接的她。一通是彭总打来问情况的，我大致说了一下。然后陆芸也打来问候过您。” 　　黎夏‘哦’了一声。 　　这一次的事不但刺激到了耿清欢，也有些刺激到她。有些事情听说和亲眼目睹是两回事。 　　怪不得人家张桂梅老师能得‘七一勋章’，人家确实是做了非常了不起的事！ 　　她朝一旁的数码相机伸了伸手，殷红递给她。有些纳闷她这会儿要看什么相机？ 　　黎夏把她早上为了掩人耳目照得那么多照片一张张翻出来看了看。 　　真的是世外桃源一般的美丽！但那份落后也是切切实实的。 　　等石陌来了，一定要让他把贵州纳入基金会的范畴。 　　这样的地方估计还不少，尽力而为吧！ 　　“这会儿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殷红看看表，“不到七点，什么都可以啊。” 　　“可是我有点不知道吃什么。”黎夏有些苦恼地道。 　　殷红想了想，“酒店四楼有自助餐。” 　　“行，那就自助餐。” 　　美食确实能调剂人的心情。加上下午睡饱了，黎夏情绪便还不错。 　　吃过还在酒店底楼的走廊散了几圈步消食后才回了房间。 　　回去后，她倚在妃床上给小彭同志打过去，“喂？” 　　彭志杰在应酬，拿着手机出了包间去接。 　　“醒了？” 　　“醒了，晚饭都吃过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彭志杰叹口气，“你下次要做什么，多带点人行不行？人家要真是及时发现、倾巢而出，把你们堵在半路怎么办？” 　　“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打算去看看风景，了解一下情况。带那么多人，又不是上山去打老虎。后来我倒是想联络人来半山接应，但手机信号微弱得不行。” 　　如今运营商的基站还很少，尤其那种深山老林里。 　　手机在城市里用还可以，在山里就不太好用了。 　　她一早拿着手机在村里换了好些个地方，想打给陆芸。信号都不足！ 　　两人又说了几句，彭志杰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进去了。吃了自助餐可以晚点睡，但是不要再看小说或者打游戏。你这人的自制力不行。别弄得又过了十二点才睡。” 　　“晓得了，彭爸爸！” 　　彭志杰挂上电话回包间去。他今晚宴请的主客去洗手间了，陪客王哥在。 　　今天是王哥做中间人，帮他约了深圳住房和城乡建设部门的的领导。 　　王哥道：“黎夏啊？” 　　“是啊，又跑去见义勇为去了。真是让人担心！” 　　黎夏确实是不爱主动惹事。但别人尤其是姑娘家有事求到她了，一般不懂得拒绝。 　　或者就是路见不平，她也会拔刀相助。 　　他以前说她适合去妇联工作，那绝对不是假话。 　　王哥道：“说实在的，你跟黎夏在一起，压力大不大啊？你找个别的女人，那肯定是女人伺候你，处处顺着你。你和黎夏在一起，怕是你比较辛苦。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一个家里就是这样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彭志杰道：“你们家你挣钱比较多，但是好像大事小情拿主意的都是嫂子吧。” 　　“我那是尊重她！不像你，纯粹是怕老婆。” 　　“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就不能是出于尊重啊？” 　　包间的厕所门打开，今晚的主客刘主任从里头出来。 　　“你们两个是在比谁更怕老婆么？小彭，我看还是你。小王好歹还敢跟陪酒公主喝个交杯酒，你是什么都不敢！” 　　彭志杰给刘主任倒酒，“这个，我确实是不敢。老婆管得紧！刘主任见谅——” 　　彭志杰一直都是有自立门户的心思的。他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也早就开起来了。 　　只不过资金不是太足，还不曾自己买地修房。目前还是只接一些小工程以及和郭淮合开的房地产公司的房屋建造。 　　但这住建部门的关系自然是要先维持着的。 　　散席后，先叫车把刘主任送回去。然后彭志杰和王哥叫了代驾。 　　人还有五分钟才能到，两人就站在餐馆外头吹风。 　　彭志杰用手挡着风给王哥把烟点燃。 　　王哥道：“听说你煤炭生意做得还可以，下个月又要拉一火车皮的过来？” 　　“不全是我的，也有替周边几个山头煤老板代销的。” 　　“赚代销费啊？” 　　“不只，他们还要用我的洗煤设备。” 　　上次有人堆的煤堆自燃了，还有人运出去了半道燃起来。也是如今天气越来越热的缘故。 　　不过洗煤设备忒贵了，一家买一套不划算。反正代销都是先运到他那边，就在他那里交钱洗。 　　洗过之后的才是精煤，运输上也少占点空间。 　　王哥道：“换个人我真的要问问这么拼命挣钱做什么。但是你嘛，你身家只有黎夏的一个零头。再拼都不为过。” 　　彭志杰的脸有些沉了下，“王哥，你喝多了吧？” 　　再是酒后吐真言，也该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不是很喜欢被人调侃他和黎夏的关系。 　　难不成还以为他是当初那个只能事事求人的小包工头？ 　　这几年他也喂了这两口子不少。但他以为，大家一定程度上其实早就是朋友了。他订婚都特地把这两口子请到场的。 　　王哥摆手，“失言、失言。” 　　正说着，有人滑着滑板过来，“我是彭先生请的代驾。” 　　彭志杰点头，“我就是。”给对方报了王哥家的地址，先送他。 　　早知道他会说这些话，就该叫个出租车直接送人。这会儿却不好丢下他了。 　　王哥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刘柳。 　　气咻咻道：“居然甩脸色给我看！也不想想一开始是谁拉了他一把？” 　　刘柳给他兑蜂蜜水，“人家两口子怎么相处是人家的事。碍着你什么事，要你多嘴？” 　　“哼，他说得没错，我们家是我挣得多。那我听老婆的，那就是尊重。像他那样，钱还没有女人多。那可好说不好听了！” 　　刘柳道：“那照你这么说，太能干的女人人家还不好找男人了？” 　　“那可不。找个比自己强的吧，她自己不乐意伏低做小。找个比自己不如的吧，又要担心人家是不是别有所图。我看彭志杰就是别有所图！不然哪个男人真的肯给女人伏低做小？” 　　就拿他们家来说，表面看什么都是刘柳说了算。但那都是他让着她。 　　彭志杰那就是不得不听话了。 　　彭志杰先送了王哥，然后再让代驾送自己回清和园。 　　回去发现他妈在他屋里。 　　“妈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谁管你啊？来，把这醒酒汤喝了。人家小王回家，有刘柳伺候。你这里冷冷清清的。” 　　“那回头我请个保姆。您就别操心了！”彭志杰皱眉喝下醒酒汤。 　　要是他自己，他宁可把黎夏买的蜂蜜拿出来兑一杯温开水。这醒酒汤味道真是不好喝。 　　“你坐一会儿等酒劲儿完全过了再去洗澡。我等下帮你放水。”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你赶紧回去休息了。”彭志杰推着他妈的肩膀把人送进电梯里。 　　他打开电视坐了一会儿，感觉酒意已经散完了，到浴室放水泡澡。 　　要是忙得过来，9月底他就再回X山一趟。黎夏肯定9月底在省城的，还能聚一聚。 　　他当然也是想回到家有个人在等着的，每天晚上都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 　　但他和黎夏现在都在事业冲刺期，暂时只能是两地分居着。 　　好在她在贵阳买了地皮，后续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曾阳去做了。那之后她就没什么安排，可以来深圳了。 　　洗过澡，他也懒得吹头发。用毛巾擦得七七八八的，然后坐在床上上网。 　　黎夏的MSN是灰的，他便随意浏览了一下门户网站。最后又上‘黎裳’看了看，便下线关机睡觉了。 　　明天还得一早去工地上。 　　黎夏又在贵阳待了几天，细细考察了一下那块地皮。确实是最好的位置！ 　　周围客流量也相当大。这样的地方，人气能养起来的。 　　甄士承那边把下山的四个孩子都安顿好了。 　　两个没成年的直接弄进职高读书，课余以勤工俭学的名义在超市工作算时薪。另外两个就在陆芸手下做事。 　　枣花的学费，石陌前两天抵达后已经纳入了资助范围。至于男孩子，靠自己吧！ 　　反正甄市长已经替他垫上了。 　　陆芸给黎夏的回馈，尕娃做事很活便，是个可以培养的。她先放在采购部打杂。至于另外一个，去了营运部门也就是超市上班。 　　上班之余也到职高去补习文化课和电脑课。 　　山上下来过人，被甄市长挡回去了。还安排了人给他们普法。 　　一个是九年义务教育必须完成，接下来政府会督促他们把没完成的孩子都送下山学习。这回将不再往山上派支教的大学生志愿者了。必须下山来上课，可以住校。 　　这些孩子同山下的人多接触，自然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初中以上，周末就可以到超市勤工俭学了。年纪不到就辍学的则不在其中。这也是吸引孩子们继续读初中的手段。 　　九年义务教育的完成率将会直接和来年的救济粮的比例挂钩。 　　另一个是，家长对孩子，不管成年的还是未成年的，都没有所有权，不能替他们决定未来。 　　山上下来的四个家长被弄到派出所学习了一整天才给放回去。 　　黎夏得知后呼出一口气，确实是甄市长更适合出面啊。 　　这些由他来做，名正言顺的。 　　这些都安排好，留石陌在陆芸的办公室占了一间开展工作，黎夏便飞回了蜀中。 　　贵阳飞蜀中省城，那是极便捷的。 　　临到退房要去机场的时候接到小彭同志的电话，“我今天回蜀中。你呢？” 　　“我也今天。” 　　彭志杰已经查过贵阳飞蜀中的航班时间，闻言立即声音轻快地笑道：“那晚上见！” 　　如果黎夏今天不回去，他就定下午六点那一趟航班。按计划到蜀中省城后到火车站吃晚饭，然后连夜回X山。 　　既然她要回去，那他就在省城留一天，明晚再回去。 　　被黎夏带去渣男公司楼下索赔过的、卖冰粉的小姑娘方小栩已经升任彭志杰的秘书。 　　毕竟是高中毕业生，而且形象也挺合适。 　　她见彭志杰提前拉着箱子、眉飞色舞的离开公司，不由有些好笑。 　　不过，黎夏姐可真是好福气啊！ 第461章 　　黎夏的距离近，又是先出发的，自然是先到。 　　差不多五点过一刻她就着陆。赵明亮开着她的牧马人越野车来接的。 　　黎夏看到他忍不住笑，“有着落了没？” 　　赵明亮嘿嘿一笑，“相亲认识餐饮子公司一个女同事，目前正在进一步接触。” 　　“好好接触！” 　　“黎总，是去国防乐园那边还是直接回员工中心？” 　　“国防乐园吧，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殷红道：“那也等彭总来了之后。赵明亮你过一个小时去机场接下彭总。” 　　“好的！” 　　国防乐园那套房，家具都罩着白布。一进屋就赶紧打开窗户透气。 　　殷红她们三个把该揭的揭开，刚打扫的打扫一下。 　　黎夏道：“次卧、客卧都不用管。” 　　一个小时后，彭志杰回到家。 　　殷红道：“黎总，那我们先回员工中心了。” 　　“好！” 　　殷红和章清惠下楼去，和赵明亮一起打车回员工中心，把越野车留给了黎夏。 　　等门关上彭志杰把行李箱拉进主卧，“吃了么？” 　　“还没。”只在这住几天，就懒得自己开伙了，也省得打理厨房。 　　彭志杰看黎夏穿了一身卫衣加T恤便道：“你现在都穿黎裳的衣服？” 　　“小毛都会给我拿一份。我日常也会穿。” 　　“那你们什么时候出男装啊？到时候让她也给我都拿一套。”他打开行李箱找了一件穿不多风格的换上。 　　“好啊。不过应该是要等明年了！”小彭同志的身材穿起来那也是卖家秀！ 　　两人便一起出去撸串。刚走出小区大门，就听到《新闻联播》的音乐室响起。 　　黎夏道：“我说等我常驻省城了，打飞的很方便吧。” 　　彭志杰笑，“是。我下午三点打电话查机票，到家还不到七点呢。挺方便的！哦，对了，我之前的秘书回家待产，我让方小栩先顶一下。” 　　黎夏挑眉，方小栩谁啊？ 　　“就是你带着人拿着高音喇叭去她那个渣男前男友公司楼下帮她讨还花的钱那个。她一个高中生，在食堂打杂未免可惜。再说又都是蜀中的老乡。” 　　黎夏想起来，“那小妹子挺水灵的，川妹子大多都很水灵！” 　　彭志杰点头，“嗯，秘书嘛，还是得符合花瓶的定义的。哪怕专业如易澜，不也的漂亮么。” 　　黎夏往锅里煮嫩牛肉，“你的秘书，是不是有时候也得陪客户喝酒之类的？人易澜手底下有专门负责喝酒的助理的。” 　　“那明哥还分工挺具体啊。我没有，我就一个秘书。文书工作、陪酒都是一个人。不过，只是正经饭桌上陪客人酒而已啊。毕竟有时候男的劝酒不如女的劝酒方便。别的我的没让女秘书干过。” 　　黎夏小声道：“你不干秘书就行！” 　　彭志杰伸手捏她耳朵一下，“好好吃饭，不然咱们就回家了。” 　　说着也压低声音就在黎夏耳边道：“我不记得家里还有没有套子，就在机场便利店拿了一盒。之前没用过，回去你试试合不合口味。不行再换回来！” 　　黎夏抬手打他胳膊一下，“好好吃饭！” 　　第二天自然是睡个自然醒。 　　黎夏起来的时候，彭志杰已经起了好一阵了。他在军营养成的习惯，每天早起。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你赶紧洗漱，我下楼去买些吃的上来。” 　　早起没事，看了会儿新闻。 　　在一起这么久了，黎夏饮食上的口味彭志杰自然是清楚的。 　　不过他走到以前她喜欢的那家早餐馆，却已经换了老板，连卖什么都换了。 　　便调转脚跟去买了她次一等喜欢的牛肉粥。 　　“吃过要去公司吗？” 　　“不去，也没什么非得我去处理的事。” 　　“那咱们在附近逛逛。” 　　黎夏道：“国防乐园对外开放了吗？” 　　“还没，听说要明年。不然我倒也想进去看看。听说里头要搞退役武器展，还有真人CS游戏的项目。” 　　这倒是他们都感兴趣的项目。 　　于是这一天便无所事事、闲庭信步一般在周围游逛。 　　一直到吃过晚饭黎夏开车送彭志杰去火车站。 　　等她出来走到停车场，就见到钟勇开着她的捷达就停在她的牧马人旁边。 　　“你就后面跟着我吧。”黎夏调转车头，往员工中心开。她的东西也收拾好搁在后备箱了。 　　这有了员工中心，自己买的房子还真是用的时候比较少了。 　　她以后不是十分特殊的房子估计都起不了心买了。 　　这一回比7月底来的时候热闹多了。毕竟过两天就是三周年庆了，该搬来的都搬来了。 　　就连停车场的车都多起来了。 　　黎夏的两个车位旁就是傅杳钧的，他还没下班走人呢。 　　一辆奥迪A6停在那里。 　　-1楼的电梯门打开，傅杳钧拿着车钥匙走出来。 　　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嗯，亲爱的，我下班了。这些天比较忙......” 　　话没说完，看到黎夏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卡壳了一下。 　　“哦，没什么。在停车场遇上我们老板了。嗯，我一会儿就过去。先挂了——” 　　黎夏‘啧啧’两声，没想到老傅谈恋爱这么肉麻啊。 　　傅杳钧把手机揣进裤兜你，“老板，回来了！” 　　他说着看看黎夏的两辆车，“傅总，你这辆捷达还不充公啊？充公了也可以拿去接贵客啊。” 　　牧马人的价位还行，三四十万。他的奥迪停在旁边没压力。 　　但捷达才十几万，配他老板真的有点low了。 　　黎夏道：“行行行，充公，懒得听你们说了。急着转移话题！算了，老男人谈恋爱，跟老房子着火贵也差不多了。不笑话你！赶紧过去吧，人家可能等你吃饭呢。” 　　从这里开到C大挺方便的，十几分钟就到了。 　　一个说她的车low，二个也这么说。她也纳回谏！ 　　之前公司公务用车都是8万左右的，有辆十多万的也好 　　傅杳钧对钟勇道：“赶紧抓紧时间去买车，省得转个身黎总又觉得凑合凑合还能开。” 　　“哎！”钟勇响亮地答应了一声。 　　傅总都开五十万的车，黎总怎么也得买一百万的吧。 　　黎夏是觉得没必要豪车装点门面。不过老傅他们都是开的50万的，吴青峰、萧阳开35万的，她还开着15万好像是有点不妥。 　　傅杳钧坐进车子，“走了啊——” 　　黎夏笑吟吟道：“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晚点来没事，我在公司呢。” 　　她说完往员工宿舍走去，钟勇跟在后头。 　　员工宿舍有一层楼都是她的，赵明亮、钟勇、章清惠都住在那一层，一人一套房。 　　只不过她的有200平，是两套的大小。他们的只有100。 　　傅杳钧看看她的背影。还说不笑话他，这不是在打趣吗？ 　　不管，他当真了。他明天就下午再来。 　　也觉得老脸有点发红，以为没人，怎么偏生让她给听见了？ 　　他拿出手机打给助理，“黎总说我辛苦了，让我明天上午休息。有什么需要我签字的文件，你直接拿去找黎总。” 　　“哦，知道了。” 　　第二天黎夏到她的新办公室上班。她在办公楼的最高层，站在窗边可以直接看到春熙路的高层建筑了。 　　看了一阵有人叩门，黎夏转身道：“进来——” 　　顾芬芳还在北京协助小毛打理服装设计师甄选大赛的事务，门口没人给她看门。 　　傅杳钧的助理拿着需要签字的几分文字进来。 　　“黎总，这几份文件请您签下字。” 　　黎夏挑眉，有什么公务需要她一回来就处理的？而且还是老傅的助理来找她。 　　她放开一看，都是些例行公事。拿过桌上的签字笔唰唰唰地就签了。 　　老东西，他还真给自己放假了啊？ 　　第二个进来的人是刘玫。 　　黎夏以为刘玫又要念叨她的花钱速度。她已经把未来几年超市的盈利都许出去了。 　　没想到刘玫一脸欣慰地道：“早就该再买辆车了。” 　　一边说一边把请款单拿给她签字。黎夏的请款单只能找她自己签字。 　　她低头一看，是赵明亮填写的。理由是买车，数目是一百万。好快的动作！ 　　“一百万？” 　　“三个L9都是配的50万的车，你这个老板自然该是一百万啊。公司也该有一辆百万豪车镇场子才是。这是公司实力的体现！该花的就得花！” 　　行吧，你都这样说了。 　　黎夏把自己的名字签上，“他们一大早就把请款单递上来了。是打算赶在明年三周年庆开回来？” 　　刘玫道：“显然是啊。明天得来多少够分量的人啊！” 　　黎夏道：“嗯，你告诉公司的人。L5以上结婚，都可以打申请借这辆车。物尽其用！” 　　一百万的车如果也时常摆那里不动用，忒浪费了。 　　“好！你这么说，我都想办第二次婚礼了。百万豪车结亲，多有面子啊。” 　　黎夏笑，“回头开回来了，我载你去兜风行了吧。” 　　“行！” 　　等中午去食堂吃饭看到老傅来了，黎夏挑眉，“这么早？” 　　“本来是打算下去再过来的。于老师三四节有课。” 　　黎夏点头，“林姐煲汤有一手。如果于老师忙不过来，你可以向她私人订制。” 　　林姐也跟着上来的，依然是租门面开一个浴足坊和煲汤馆。 　　傅杳钧一愣，然后道：“我还没到要喝补汤的岁数。” 　　“悠着点比较好！” 　　下午黎夏在办公室附设的小套房睡午觉。赵明亮把车开回来了，4S店现提的，手续齐备。 　　在省城就是要方便些。 　　他把车钥匙给黎夏送来。 　　黎夏接过来，“好，我去兜两圈试试。” 　　她走到刘玫办公室，推开门晃晃钥匙，“走哇？” 　　刘玫看看桌上的账簿，果断合上放进抽屉锁起来。 　　“走——” 　　老板带着翘班，她有什么不敢去的？ 　　“女人，想去哪里？说！”黎夏摆了个霸道总裁的pose道。 　　“随便啊！”刘玫配合的挽上她的胳膊。反正黎夏有168，穿着高跟鞋175，164的她挽着还挺合适的。 　　黎夏道：“刘玫啊刘玫，你说你也是年薪十万的高兴女白领啊。开辆百万的车，勾勾手指就可以把你叫走。” 　　刘玫道：“对象是老板你，别说开豪车把我带走。三陪，一条龙服务我都可以的！” 　　财务部的员工诧异的看着两人挽着出去。 　　“这、这是哪一出啊？” 　　副总监马丹娜道：“黎总刚买了一辆宝马，办好手续一百来万。她这是来带咱总监出去兜风。该干嘛干嘛！” 　　“那咱们总监还挺受宠啊？” 　　“废话，咱总监是老会计的徒弟。人家个老总是师姐妹！不然换个人敢时不时电脑老板钱花太快么？” 第462章 　　28号，黎夏集团公司三周年庆典！ 　　秦省长会来，高市长昨天就从X山赶来了，还有省城、蜀中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 　　吴娜安排了两个摄影师。 　　秦省长秘书的电话打过来，说车马上到了。黎夏一身白色休闲西服走出办公大楼预备迎客。 　　傅杳钧、郑奎、王蕾、萧阳、吴青峰等人都跟在她身后。 　　王蕾边走边笑道：“老板今天气场二米八！” 　　郑奎道：“咱哥几个幸好都是175以上啊！不然今天站这后头都能被遮完了。” 　　傅杳钧、萧阳和吴青峰都忍不住挺了挺脊梁。 　　黎夏回头道：“我没那么宽！是谁的主意，把这些车都停在外头来了？” 　　90年代买得起车的，应该都是有钱人。因为车的价格二十年后还是那么多！ 　　但这会儿的工资跟二十年后比相差得可有点多！ 　　旁边的空地上黎夏的宝马，傅杳钧的奥迪还有郑奎、王蕾等人的车都被开了出来展示。 　　郑奎笑，“司机们干的。上次在X山不是就来过一回了么。那会儿连皮卡都被拉出来充数了。” 　　黎夏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过这茬事。 　　说话间一列车队已经出现在眼前，秦省长到了！ 　　等车停下，她上前两步道：“秦省长、各位领导，欢迎欢迎啊——” 　　秦省长握住黎夏的手，“黎总，生意兴隆，步步高升啊。预祝你早日把超市开满全国。不过，总部就留在蜀中好了。” 　　黎夏笑，“省里如此待我，我哪有往别处搬的道理？” 　　她砸两个亿在蜀中捐建学校啊。图的不就是省领导有事能替她出头么。 　　她有病才舍了这层关系往外头搬。 　　秦省长道：“听说你下个月要去贵阳买地皮建综合性广场？我们省城也有地皮嘛。” 　　省城最中心的位置哪还有？天府广场、盐市口、春熙路那边已经很繁华了。 　　二环还没热闹起来。莲花旅馆如今都还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呢。 　　“呃，是准备去看看，合适的话与人合买。这就不是我一家能做主的了。省城这边，我肯定是要买地皮建广场的。” 　　秦省长看看她，“好，我可记住了。” 　　也有些暗暗心惊，看这架势是在省会城市都有这打算啊。 　　已经修了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再买地皮建广场。这实力当真是雄厚！ 　　不过，只要她总部在四川，一切都好说。 　　这回的庆典，是请了省城几座高校艺术专业的学生来表演。 　　黎夏是不舍得请明星的那几十万的！ 　　她做什么事最喜欢请大学生了。性价比很高，学生也乐意在校期间出来挣外快。 　　而且今天的表演还有那么多政府领导、商坛名流观看。 　　如今已经差不多两万人了，就一个门店只来了两个人、一个餐馆一个人。然后还有安保子公司和物流子公司的人。 　　就这样，也来了将近两千名员工代表。 　　幸亏有个大会堂，楼上楼下那种。足够坐下自家人和客人。 　　第一个流程就是黎夏上台讲话。 　　看到把一身媳妇穿得很是帅气的老总，员工们掌声雷动。 　　黎夏两手往下按了按道：“我今天不放卫星，我就讲一下集团公司如今的架构以及明年的规划。” 　　黎明和马哥今天也应邀前来，两家公司的合作确实有点多。 　　黎明道：“黎总，明年是不是要开到一千家店啊？” 　　黎夏道：“如无意外的话，今年年底能有六百家店。按照现在的速度，一个月是十来家店。明年年底如无意外大概是七百家到八百家。” 　　这话实在，但是调动不了员工情绪。他们就喜欢听黎总放卫星，直接一口说个一千家。 　　黎夏顿了顿，“我们已经过了单纯追求量的阶段。要从粗放型转入到节约型。不过，我们如今开的店，都是1000平米以上的一级门店和2000平米三级门店。一家能抵两家到五家的！我们二级门店有120家，三家门店80家。真要是按三年前的一级门店总数算的话，你们自己扳着指头算算是多少家了？” 　　下头员工还真有人开始盘算的。 　　“黎总，相当于我们现在就有一千多家一级门店了！” 　　黎夏笑笑，“是啊，所以我如今已经不再追求一千家门店了。我们现在往大而全发展，我们要的是客户的口碑。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啊。集团公司在今后的一年将会大力发展物流子公司和计算机部门。计算机部门缓一步再说，现在公司都还没成立呢。” 　　今天来参会的，计算机部门是全员到齐。包括王蕾去电子科大找的两个兼职都来了。他们也在员工中心按L5的级别分了两套房。 　　不过，依然是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黎夏决定暂缓城里互联网子公司，依然作为计算机部门挂靠在集团公司。 　　“物流子公司怎么发展呢？我有言在先，一个省有了30000平米的超市面积，咱们就修仓储中心。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也同时修建。下面坐着的管理组，你们告诉我有几个省达到或者快达到这个数了？” 　　黎夏以前说的是15家三级门店，换算过来就是3万平米以上。甚至可以说门槛还降低了一些。 　　下头的管理组，尤其是市场经理都开始默默计算自己那个省的门店总面积。 　　马哥对黎明道：“看来今天的卫星是要放在物流子公司了。” 　　一旁的耿瞻道：“本来就如此啊！电视购物有了需求，下一步肯定是打理发展物流子公司。” 　　马哥道：“她不会很快赶上咱们的规模吧？” 　　黎明摸摸下巴，“不好说啊，她账上有钱！” 　　他妹子今年除了买关家168家门店，其他时候都克制着。 　　一个月十来家新店开业，充其量也就是拿七八百万出来开店。 　　但她一个月的利润可有三千万！ 　　就不算压的货款，这每月的结余也很吓人啊。 　　她买地是花了不少，但是都只付了10%的首付。余款一年内付清就可以了。 　　北上深那三块地可都还有半年才到期。 　　所以她账上前所未有的宽裕啊。 　　下头已经有市场经理算出来了。陆芸就第一个举手，“黎总，我们贵州达标了！” 　　贵阳刚又开了一家门店，十三家了。一家两千多平米，刚过了三万平的门槛。 　　贵州来的员工一片欢呼声！ 　　修了员工中心，他们都可以分到一套房子住。虽然是三年为期，但是不要房租啊。 　　而且L1都有25平米一套呢！ 　　办公室的人上班还格外的方便，连大门都不用出。就是门店的员工公司也会又班车。 　　“我们云南也达标了！”欢呼的又换了一片区域。 　　“我们陕西也达标了！”欢呼声在场内此起彼伏！ 　　六个临近省份，除了西藏，全达标了！西藏那也是客观条件造成的，那边开店不容易啊。 　　黎夏道：“五个省达标了啊。那好，你们五个市场经理，今天就去找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曾阳沟通。财务部那边” 　　众人的目光看向刘玫。财务总监发际线这个梗如今公司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 　　还有些员工和管理组是初见刘玫，直接就去看她的发际线。 　　刘玫道：“看什么看？要逼着我去植发么？” 　　全场哄堂大笑，“不用、不用。刘总监的头发还和浓密的。” 　　“黎总都在三周年庆典上说了，我还能把钱扣着啊？五块地皮而已嘛，买！” 　　黎夏在台上笑，“刘总监今天很给我面子，大概我昨天下午带她出去兜了风的缘故。”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耿瞻也忍不住盘算了一下，就按省城这个大小计算，五块地皮大概得2万平米左右。 　　西南、西北的二线城市，发展最好的就是这里。二环地价2000元左右一平。 　　这么算下来，起码要化掉4000万买地，首付400万，手续费差不多百多万。剩下的一年也得攒300万才够。 　　然后也不可能像北上深还没开店，拖着不修。 　　那这又要支出1500万左右。 　　相当于立即要支出两千万。 　　马上又要到贵阳拍地皮，首付也得500万左右。修建还要陆续两千万！ 　　这账上资金比他都宽裕。 　　现场气氛已经完全被这五块地点燃了。这是切身利益，人人关注的。 　　只有西藏来的管理组和员工代表有些沮丧。掉队了！ 　　黎夏看向西藏区的座位，“西藏，咱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差多少？” 　　西藏的市场经理起身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话筒，“黎总，还差两家店。” 　　“也就两家而已了嘛。元旦前就可以了，不用沮丧。你们能顶着高原反应在西藏开店，你们就是公司的功臣！大家为西藏的同事鼓掌，向他们致敬！” 　　藏区的员工没月都要多一份高反补助，基本工资的20%。 　　而且是轮替的，最多在西藏服役三年就可以调离。 　　有特殊原因可以提前申请。 　　所以，大家是真的知道他们的不容易。 　　郑奎鼓掌也很热烈。他在犯愁，元旦前就可以了，也就是说要准备藏区的物流了。 　　川藏公路，险啊！ 　　不过今天是公司的庆典，他脸上肯定还是保持着笑容。 　　再加上仓储中心的修建，从买下地开建到第一个仓库投入使用，至少三个月。 　　也就是说差不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今天这真的是放卫星了。之前明明说15家三级门店的。 　　突然改口说3万平，起码减少了两家店。 　　他虽然心头有数在做准备，但是计划比不上变化啊。 　　他看眼郑源和黎震，准备等大会散了就找他们两个沟通一下。 　　有没有能跑川藏线的员工？ 　　至于另外五个省，按部就班就是了。都不需要他操心。 　　黎夏放了这个卫星，把全场气氛调动起来就下台了，把话筒交给了傅杳钧。 　　这才是做全年总结的人。 　　黎夏刚坐下，耿瞻扭头道：“小黎，资金 　　雄厚啊！” 　　黎夏笑笑，“零售回款快而已！”尤其是开始卖电器之后，日营收早就突破了马哥他们想象的八百万。 　　如今加上电器，日常有一千万到一千二百万入账。 　　不算电器，利润点14%。算上，13%。 　　今天是三周年庆。大概570家门店，全部95折。估计又能往两千万奔！电器销售又要闯新高。 　　呃，这都是没算276厂的数据。 　　276厂一天出货10万件左右，营收有四五百万。利润率在5%左右，主要是分了一半给设计师。 第463章 　　讲完话就是表演了，各大高校艺术系的学生表演得很好，很是吸睛。 　　老员工都觉得这是公司有钱了的体现。因为之前两年，都是让员工里的文艺尖子上台表演省出场费呢。 　　连黎总都被吴总监弄上台唱过《春天的故事》。 　　黎夏中途去上洗漱间，出来后遇上了丁熙宁。 　　她脱口而出，“你也是优秀员工么？” 　　这位老兄好像前几个月才因为去保护女客户时行为欠妥，被她扣过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啊。 　　丁熙宁被问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黎总，我先前上来拍美国海军陆战队军服的照片。萧总监看到了，就说我拍了照片的几款军服都卖得不错，顺口叫我来的。” 　　黎夏恍然，“我这个人说话直，别往心里去啊！”已经在卖国外的军服了么？老萧真是有一套啊。 　　那套军服是连体装，倍显身材。她也挺喜欢的！ 　　《云南虫谷》里雪莉杨穿得就很帅气！回头让顾芬芳按她的尺码去拿一套回来。 　　顾芬芳昨晚十点才回来的。 　　黎夏问她，“你还去北京么？”这些太具体的事她是不管的。 　　“要去的，参加了三周年庆典歇一天就去。毛厂长要回来参加她的专卖店国庆的开业典礼。黎雯也会同她一起回来，然后再飞回去！毛厂长会多待两天，我就那几天就在北京张罗一下，然后就可以回来了。主要毛厂长的助理刚招不久，威信还不够。这不马上要产生前六强了么，还是得去盯着。” 　　黎夏点头，“那些被淘汰的设计师，签约率高不高？” 　　“都签了，一个不落。太赚了啊！我只恨自己没有那样的才能。” 　　黎夏道：“以后向社会广泛征稿，竞争可比如今大多了。”这个比赛本来就是做给天下的服装设计师看的，千金买马骨！ 　　舍出几百万是设计费，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服装设计师都笼络住了。 　　黎夏走神想到顾芬芳身上去了，丁熙宁往旁边一个柱子瞥了一眼，笑了一下。 　　“黎总，你是我老板。哪怕你说得不对，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更何况你说得还没错！” 　　黎夏是背对柱子的，没留意到方才有个高瘦的男孩子也往这边走。看到她和丁熙宁讲话，一下子就把自己藏到了柱子后面。 　　她听到丁熙宁的话笑了笑走回去继续看表演。丁熙宁等她走了两分钟才回去大会堂。 　　今天的餐饮，吴娜是安排的自助餐。 　　这一回的海鲜再不用充着氧气往X山运了，也不再限量。务必要保证宾主尽欢。 　　服务员是直接外聘的，随时补充新鲜食材。 　　员工代表都吃得很是满意，来客也无不满。 　　下午员工代表在省城的员工中心参观过后，被吴娜安排车送回去。 　　他们是昨晚到的，住在附近包下来的几家酒店。房已经都退了，毕竟过12点要再算一天的钱了。 　　吴娜肯定不可能还留着。 　　两千人就是一千个标间。一晚上五万块了！ 　　而客人，依然是黎夏亲自带着人在门口相送。 　　送完客，各回各屋。 　　老郑他们从外地回来，昨天是直接入住的客房。 　　每处的员工中心，都会专门准备一层楼的客房供高层临时入住。 　　8月份黎夏带那么的老的、小的来住，就是全安置在客房里 　　所以大家伙都是往员工中心的方向走。 　　郑奎看这会儿都是L7以上，便也没那么多忌讳了。他紧走两步追上黎夏，“老板，你不是说仓储中心不要一起修么？” 　　公司在土地上已经欠了不少款项了，再一次上五个项目难免吃力啊！ 　　到明年三四月份，有七千万的地皮欠款要付。黎总马上还会去贵阳买地修广场。 　　这里再买五块地，首付倒还好。但二线城市肯定得修成三十层以上的电梯房。 　　不然将来随着扩张，员工和管理组越来越多，尤其是如今子公司越来越多了。 　　相应的人员架构也越来越多。不修那么高安顿不下的啊。 　　黎夏驻足道：“我说了要一起修么？我只说都可以打主意买地了。那买地能喊一二三同步买好么？” 　　郑奎懂了，几时买好自然是曾阳说了算。曾阳肯定是听老板的。 　　他抬手拍了一下脑门，他怎么那么蠢？刘玫肯定是心头有数，所以才说得那么爽快的。 　　至于有没有司机可以开川藏线这种具体问题，他自然不会提出来烦老板了。 　　那多半会得被赏一句‘要你何用？’ 　　回头被看死了，别说股份，级别能保住就不错了。 　　知道他其实想问的为什么15家店的门槛降低成了3万平，黎夏解释了一下，“我也是临时想到说这个的。因为我发现中规中矩的说，员工都不太感兴趣。” 　　中规中矩报数据、讲规划的傅杳钧望过来，“所以老板你就临时放了个卫星？” 　　“是啊，那种场合干巴巴的讲有什么意思啊？” 　　郑奎安心了，但王蕾心头还是惴惴不安的。这会儿不是迎客，也不是面对员工，她就没装出盈盈笑脸了。 　　“老板，电子科大也只招到两个兼职的。” 　　黎夏道：“萧阳，现在网上一天卖多少电器？” 　　萧阳道：“从几十块到几百块，现在两千块了。涨幅百分比还是蛮大的！我觉长远来讲，应该会很有发展。” 　　黎夏失笑，“你真是乐观。王蕾，看到没有？都是起步阶段，你就该有萧阳这份乐观。” 　　“老板，他主要的战场是在门店。电器在门店一天三四百万的营收。他当然不急咯！但是互联网已经在开始大发展了。您看到了这个前景，也授权给我了。连钱都许了几个亿。但是我却搞成这样！” 　　黎夏道：“所以，你候着网站的流量越来越大，电器越卖越多吧。有了名头，对招聘还是有好处的。” 　　王蕾点点头，“设计师甄选赛还有两次节目就结束了。然后转到北京台的电视购物频道。之后的服装款式的网上筛选形式这两次节目我们会大肆宣传的。” 　　到时候应该能引到部分流量。 　　女性论坛那里再多加些一线城市女白领容易感兴趣的内容。如今有电脑的人太少了！ 　　也只有她们上班时才有电脑使用。 　　她们上班的时候能偷偷给甄选的服装款式打分的话，就是稳定的流量了。 　　而且都参与进来了，多半也是会买衣服的。 　　如今确实只能望着这么几块联动，互相引流了。 　　回头她再飞北京吧，看一看甄选大赛的决赛。电视购物频道那里也绝不能有失。 　　只有傅杳钧心底最稳，超市的框架都搭好了。 　　黎夏走出电梯，这会儿电梯里只剩她和跟着的章清惠了。她的楼层比其他人的都高。 　　没电梯的时候她在底楼，有了电梯他们就给她安排了最上面一层。 　　幸亏她没有恐高症啊！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很陌生的座机号码。本地的！ 　　她接了起来，“喂？我是黎夏，请讲。” 　　“黎、黎总您好！我是今天参与表演的C大表演系的学校，我叫方濯。就是起七个节目的XXX。” 　　黎夏对这个‘演员’有印象，有点像流川枫！她还多看了好几眼呢，挺符合她审美的！ 　　她只是不明白他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呃，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就是很佩服黎总。贸然打扰，我想问一下，像我这个专业的以后可以进您的公司么？” 　　艺考生，成绩应该不会太好。 　　“我现在也不确定公司招不招文艺骨干。不然回头如果要招，你再来应聘？” 　　这个电话很突兀，黎夏有些想不明白。 　　章清惠也不太懂，她的专长是武术和做家务。 　　倒是住在同一层楼的殷红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她在深圳，这些事见识得比较多！ 　　她是出来扔垃圾的，见黎夏一脸纳闷就问了问。 　　她看看黎夏，发现她是真没反应过来。 　　“黎总，头回遇到这种事吧？人家是求包养啊！” 　　黎夏这下反应过来了。这辈子是真的头回遇到！ 　　上辈子有不少小男生找她。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沦落到需要花钱买男人的地步，没有接受过。 　　她在殷红门口站定，“不是，谁都知道我有未婚夫的啊。我又没有这方面的名声！” 　　“怕是误会了吧。但是头次来就敢主动跟你联系，拐弯抹角求工作。他是在哪里误会的？” 　　黎夏好好捋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只有一件事可能让人往这方面误会的。 　　她单独和丁熙宁那货说了一阵话。可能被这个学生看到了！ 　　“大学生哎，也没比我们家黎远、黎跃还有潘佑大几岁。我看起来像那么重口的人么？” 　　殷红道：“也就两块金砖而已！这表演系的学生，提前就面临社会上的种种诱惑了。比其他院系的男生成熟！尤其是看到同专业的女生，或者是出去拍戏或者是有老板包养，有钱有资源，动这种心思不奇怪。而且找黎总你这样的金主，不亏！年轻漂亮又多金。随随便便掏两百万捧他演个男主，没准就一炮而红了！” 　　她顿了顿，“至于有未婚夫有什么打紧的？你和彭总的关系是你占主导。把你们仨的性别颠一下来想，是不是就容易想通了？彭总要是知道了，会气得要打人吧！” 　　黎夏一阵无语，“我算是知道明哥为什么说有钱了诱惑就多了。哦，说到丁熙宁，清惠你回头去库房帮我拿一套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军服。” 　　“好的。” 　　黎夏摇摇头进了屋。 　　她打电话给黎明，把这茬事说了。 　　“明哥，你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事啊？” 　　黎明在那边笑得不行，“你今天才头一遭啊？我跟你讲，现在的少年男女可懂得如何用自身优势换取资源了。钱都是小事，他们如果愿意，挣钱应该不难。关键是资源。他算是找错人了！你连三周年庆典都不舍得请明星的人，会舍得投入资金和资源包养个小狼狗？” 　　“关键我也没老到得花钱的地步吧？” 　　黎明还是笑，“晚上出来喝酒啊？” 　　“好！” 　　午睡起来，她要的连体军转已经挂在衣帽间了。章清惠有她房间的钥匙。 　　这妹子跟了她个把月了，她觉得还行：踏实、本分。以后应该会把人随身带上。 　　至于赵明亮和钟勇，他俩就可以轮班了。 　　黎夏把军服瘫在桌上。这一款军服正宗的，可以防水、防火、防刀砍。 　　试试！ 　　一一试过了，是正宗的。估计价格不便宜啊!等会儿，老萧有授权么？别让美国佬告得她倾家荡产啊! 第464章 　　这可不是小事，黎夏立即给萧阳打了过去。 　　手机接通，黎夏口气很严肃地道：“萧总监，你卖的美国军装有授权么？” 　　没授权，就光是形似，美国佬也会不吝于告垮她的。 　　黎夏超市的存在，还是挡了美国零售巨头向西南、西北进军的路的。 　　要是没授权，回头沃尔玛的人把消息透出去，她吃不了兜着走。 　　萧阳道：“有的啊，黎总。我是通过eBay买的。我通过咨询他们和律师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海关那里也交了税的！我买了一千套回来试水。这都是军队淘汰的残次品，才会放到eBay上头卖的。因为交了关税又路途遥远，所以价格很是高昂。但是卖得居然还不错！我也是想着国人都有崇洋媚外的心思，而且物以稀为贵。如今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是舍得花这个钱的。这样也才符合咱们‘大而全’的宗旨。” 　　“你怎么会知道eBay网的？”eBay网95年成立的，这会儿确实是有了。 　　“我女儿是川外的学生，她告诉我的。那不是咱们要弄网上商城么，我就问她国外有没有这样卖东西的网站。沟通的时候也是她帮我翻译的。您放心，咱们正在跟广州那边盗咱们设计的服装厂打官司，我不会干授人以柄的事的。” 　　“你都弄好了就好。美国人的版权意识那是非常强的！” 　　“我知道，我女儿也给我说了。不过他们都放在eBay卖了，我这里就是多一道进口的手续而已。这事我上报给王总了的，她知情。我寻思她管互联网公司，我网购产品应该归她管。” 　　黎夏点头。王蕾在美国留学的，有她把关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法务部肯定是有备案，进行过咨询的。 　　不过王蕾怎么忘了和她说一声？ 　　“你女儿还挺厉害啊。她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啊？” 　　萧阳笑了笑，“她想出去留学，我现在就是在努力攒钱。” 　　黎夏了然了，怪不得萧阳事事处处都很节约，烟都不舍得抽一包好的。原来是有这个打算。 　　一比八点三，是得努力挣和攒啊。 　　不过，萧阳现在一年应该有四五十万，倒也供得起！再往上走一步到L8，那就有整个集团公司的分红可以拿了。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也有三百多万，那就完全不用愁了。 　　怪不得他这么卖力气！ 　　挂断电话，她又打给王蕾，“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王蕾道：“黎总，我给你发Outlook了。你还回复了一个OK，我给你转发回去，你看看！” 　　黎夏的笔记本电脑叮咚一声。她打开邮件一看，的确是她批准了的。 　　再看日期，那天她应该是在北京的比赛基地吃庆功宴。 　　回去脑子有点兴奋，打开电脑玩。看到有邮件没处理，就点出来看了。 　　因为这封Outlook前半段说的其他事，她可能把后头的两句看漏了。 　　以后喝了酒，不能再处理公事了。 　　王蕾打电话过来，“老板，您看到了吧？这以后再有什么重要事件，我发了Outlook，再电话跟您确认一下。” 　　这幸亏是发的Outlook，要是只打了电话今天还不容易说清楚呢。 　　“哦，好。抱歉，我那晚喝了点酒把最后两句看漏了。” 　　“没事、没事。老板，人家eBay做得可真是好啊。购物网站大有可为！咱们的人口可比美国多多了，只是电脑还没普及而已。早早晚晚，电脑会降价、普及的。这是电器的必由之路！” 　　黎夏下午就在屋里休息。她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翻看杂志跟上网冲浪。 　　瞧着六点了，才拿着钥匙下楼。 　　电梯里遇上了魏容。她没跟着班车回X山，也住在了客房那一层。 　　虽然餐饮子公司的总部在X山，但是省城也有门店的。她留下来合情合理的。 　　黎夏道：“二嫂，远远也要回来？” 　　魏容点头，“听说小毛要带雯雯回来，我就托她把远远捎上。” 　　雯雯的飞机票自然是小毛出，远远的就是她们自己掏了。不过好在她和黎竣收入都比较高，儿子来回飞一趟两三千还是拿得出来的。 　　他们上个月已经把那个收破烂的小院买下来了。这回总算可以随心所欲的翻修和装修了。 　　魏容看黎夏手里拿着宝马的钥匙便问道：“你上哪去啊？” 　　她中午散了回客房休息，给黎竣打电话说小姑子买了一辆百万豪车，黎竣眼馋极了。 　　黎竣也在准备攒钱买车。计划两口子攒到元旦，买一辆皮卡。后面可以运货前面可以载人。 　　至于黎阳，他因为要从镇上运茶叶到X山卖，把黎夏淘汰的那辆面包车以两千块钱买了。 　　黎阳和陈媛也在攒钱，为了女儿的前程嘛。 　　不过他们不太能攒得住。黎夏那十几万他们现在就光还个利息也是一年一万多。 　　然后黎雯正常上课的学费、生活费和补课费一年还得三万。 　　说起来他们夫妻为了培养女儿，付出也是真不少。所以黎雯有了挣外快的机会，才会想着给家里减减负。 　　黎夏晃晃钥匙圈，“明哥约我喝酒。” 　　明哥在省城自然是有自己的房子的。 　　如今周勤也住在里头。她听说晚上黎夏要去便道：“既然有夏夏在场，那我也去吧。总不至于妨碍你们了。” 　　耿瞻、黎明他们那群人喝酒既然叫了黎夏，自然不会出现什么不堪的场面。 　　不然周勤贸然跑去，人家连小姐都不方便点了，肯定要埋怨黎明管不好家里的。 　　他点头，“行，走吧！” 　　黎夏出了电梯，扭头对魏容道：“二嫂，国庆后老家的人就到X山员工中心了。你多费心！” 　　总部搬迁后，X山职务最高的人是吴青峰。 　　但他如今还在整合那150家门店，每天忙得前脚打后脚的。 　　今天除了他，其他高层大都留了下来，预备在这里体验一天。明天再回返！ 　　只有他，吃过午饭就匆匆跟车回X山了。 　　所以，黎家人的事肯定不可能拿去麻烦他。 　　第二顺位的魏容是黎家的儿媳，她自然就是管理、照应这些人的最佳人选了。 　　而且，黎家人遇到事，肯定也是找她处理的啊。 　　魏容并不想接手这一摊子事。但是，于情于理都没法推脱。总不能有好处的时候你身影无所不在，有麻烦了就找不到你吧。 　　她点头，“我知道了。夏夏，你吃什么？” 　　黎夏道；“我看看再说。” 　　她原本是打算在食堂看吃点什么垫个底的。结果走到打菜的窗口一看，晚上的菜都是中午自助餐剩下的食材。她想吃点不一样的！ 　　中午剩的食材不少，很多还都是好料。吴娜肯定不可能让东西就这么浪费了。 　　于是晚上就让大师傅都给做熟了供应。 　　她道：“二嫂，我去林姐铺子里喝一盅汤。反正要出去，我去外头吃。你呢？” 　　魏容道：“我就在食堂吃吧。” 　　中午的新鲜菜晚上做挺寻常的。这都是好料啊，海鲜还是今早空运过来的。 　　她可是一点不嫌弃。当即就拿了个餐盘排队打饭了。 　　有黎夏上行下效，管理组打饭之类的消费也都是排队的。不然会被员工嘀咕。 　　排到了她打了三菜一汤，拿出购物卡一刷，跟人拼桌入座。 　　黎夏则直接进了林姐铺子。 　　这里生意不如大食堂。食堂不用给房租，价格要便宜些。 　　林姐看到黎夏，直接过来问她吃什么。 　　“有茶树菇鸡汤么？给我来一盅。” 　　林姐立即亲手给她端了过来。她如今请了四五个员工，也算是个小餐馆老板了。 　　更不要说还有隔壁的浴足馆，而且浴足馆X山还有分店。 　　黎夏看看林姐大了不少的铺面，“这租金不便宜吧？” 　　这得有60平了。而且隔壁就是浴足坊，比这还大。两边加起来该是200平。 　　林姐应该是装修的时候，把两个门面打通了。从餐馆挪过去的部分做了两个包间，承重墙不必打，就墙上挖道门。 　　林姐道：“200平，一个月2000。” 　　那就是一个月10元每平。差不多，底楼是要贵一些。 　　写字楼那边租出去，底楼也是这个价。楼上依着楼层不同是6到8块。 　　1500平一层楼，一个月租金在9000到12000。 　　如今已经租了十几层出去，国庆后入驻。 　　因为是修了三十几层，所以地皮被充分利用了。单位面积的回报率倒是比X山还高。 　　至于员工中心的宿舍，一共一千多间。如今还有三分之一的空房间。目前只有在省城工作的外地员工才申请了。 　　倒是汶川、北川那边先一步修好的员工宿舍住得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 　　还有就是因为有个入职三年的门槛，吴娜、顾芬芳、田瑶她们这些第一批员工也不能申请了。 　　她们都在附近小区买了房。而且以她们L6的职级，公司是给配了车的。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就要有员工突破入职三年的期限了。 　　黎夏让顾芬芳统计了一下，满了三年和即将满三年的老员工除了一店的兰姐那样一直在家附近做保洁，职级停留在L1的，其他人都买房了。 　　不管买在哪，都买了。毕竟公司有购房福利嘛。 　　就是兰姐都预备把钱借出去，给儿子买婚房。 　　如今财务部都派了专人在做这一块了。每月都有上百人的申请，借首付买房。 　　更是每月都有上千人还钱！ 　　然后还有买社保的员工家属以及借钱上大学的学生还钱。 　　刘玫索性把这些都归在一处，派了一个员工负责。 　　黎夏自己开车去的。别说，百万的车开着感觉是不一样。性能老好了！ 　　她叫了赵明亮看着十点半左右打电话过去接她。 　　赵明亮这个总裁专属司机，这两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不然，今天这样司机云集的场合，他开的车还不如刚升职的L6，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他自然也和黎夏住在一层楼，殷红把下午那茬事给他说了。让他注意着点，别让心怀叵测的小男生找到机会接近黎总。 　　不然以后胡编滥造给自己脸上贴金，败坏的可是黎总的名声。 　　男总裁有这种事，那就是风流韵事。 　　女总裁的话，可落不着什么好话。而且，要真被人这么传，分明就是一口天降黑锅！ 　　赵明亮当时浑身一凛，“好的，红姐，我会重视的！你经验比我们都足，遇上事儿给提个醒儿。” 　　“好！”殷红自然不会去跟彭志杰说，她拿的可是黎夏的工资。 第465章 　　黎夏开车到约好的酒吧，这酒吧自然也是自己人开的。他们一伙人在这里玩，才不怕被人窃听、录像什么的。 　　见到周勤，黎夏点点头招呼道：“周勤姐——” 　　“夏夏，快过来坐。” 　　餐馆那个广告已经拍好了，还在做最后剪辑。周勤顺口和黎夏说了说，问她要不要提前看剪辑。 　　“呃，你直接和我二嫂联系吧。她这几天也在省城。我之前没插手，这会儿也都她做主就好。” 　　“好。” 　　旁边有个工作人员上来给黎夏倒酒，“黎总，喝点什么？” 　　黎夏道：“威士忌加冰。”有黎明在，她喝酒不带怕的。总不能大家喝酒，她喝果汁或者果酒吧。 　　她瞥了一眼室内，有几个人带着不是家属的家属。甚至其中一个女孩今天还在她的大礼堂的台上跳舞来着。 　　这应该也是今天搭上线的吧！动作够快的。 　　黎明道：“刚大家伙还在议论你现金流充裕呢。做零售真挺好啊！” 　　黎夏道：“嗨，连你们都被糊弄了啊。我就是发现不放威信，员工情绪调动不起来。买地皮的事，可以操作的。” 　　耿瞻笑，“我们知道可以操作，但是也是前后脚的事了吧。零售回款是真的快，还压着七成的货款。你账上比我都富裕！” 　　旁边云总道：“夏夏，我正要做一笔短期借贷。本来想找你家小彭做中间人，从香江那边借。要不这过桥费给你挣得了！” 　　他原本是想找耿瞻借，但耿瞻要参与贵阳地皮拍卖。进场前是要验资的！正好卡在了这个节骨眼上。 　　他今天去参加黎夏的三周年庆典，就是想让她和彭志杰说一声。结果一听，好家伙，这丫头手上就有这么多闲钱啊！ 　　黎夏思忖一番道：“你要用几天？” 　　这种借贷都是短期的拆借，而且有抵押品。再说她和云总认识都几年了，也算是知根知底。 　　他如果连自己人都坑，以后在这个圈子不要混了。 　　而且，她手头确实有钱。这些人心头也都有数，短暂拆借几天都不肯，那就说不过去了。 　　这过桥费也就是利息还不低，惯例千分之一一天。相当于年息36.5%了。 　　所以，肯定只会是十万火急的时候借上几天。 　　云总道：“三千万，五天！” 　　“你让人明天去公司找我财务总监对接吧。” 　　一天3万的利息，五天15万。就当卖个人情给云总，再顺道赚点小钱钱。 　　“好！妹子，谢了！”云总举了一下酒杯。 　　黎夏也举了一下，“云哥，大家自己人，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那个今天上午还在台上跳舞的小姑娘忍不住看眼黎夏。这是霸道女总裁啊！ 　　要是方濯真能跟了她，以后资源肯定老好了。 　　黎夏察觉到她的视线，“小妹妹，方濯是你同学？”两个人上的一个节目，应该是认识的。 　　“一个年级，不过进场一起上大课。” 　　黎夏点头，“我这儿不招人，你回头告诉他一声。” 　　“啊？哦——”看不上方濯啊？方濯可是他们艺术系系草啊。 　　黎明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抬手擦掉眼泪，“你们知道这方濯是谁么？” 　　其实方才这一两句对话，在场的老狐狸都听出端倪来了。耿瞻的脸色还微微沉了沉。 　　“我们上哪知道去啊？”云总给黎明搭话茬。 　　“就是和她上同一个节目，演王子的那个啊。”黎明抬手指向那女孩子。 　　女孩子脸上微微有些窘迫，讪讪的笑了下缓解尴尬。 　　黎明收回手，“他下午给我妹打电话求职。我妹一开始没听懂！她还跟人家说不知道公司以后会不会招文娱骨干。如果招，让他再到公司应聘。” 　　在座这个总、那个总，这三四年说一句看着黎夏在圈子里成长起来也不为过。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她一开始应该是真没听懂。顿时哄堂大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妹子，居然连你都遇上这种事了。” 　　黎夏开始被笑还有点不好意思，她当时确实是太憨了。 　　听到这话便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不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 　　“不对哦，内因起决定作用。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们绝没有强买强卖的。” 　　说这话的就是带那跳舞的女孩来的老总。 　　他说着还把手搭在了女孩身后的沙发上，“回去告诉你同学，我们夏夏未婚夫和她年纪相当，又高又帅，事业做得也大。是跟我们一起玩的人。人家是夫妻两个比翼双飞、共攀高峰，没有外心的。” 　　将来七年之痒后怎样不好说。但现在而今眼目下，那是别人插不进去的。 　　“是，我不会忘的。”女孩窘迫地道。 　　她今天在这里的见闻，自然不敢跟人多嘴。但该传的话也会传到的。 　　而且，这个黎总看起来比他们想象的能量大。方濯就是想碰瓷也不会有机会的。 　　这种人，他只能惹不起躲得起。 　　喝了一圈酒，黎夏在微醺的状态坐到了牌桌上。她一边出牌一边把店里买美式军装的事讲了。 　　“八万，碰！我那天就是这个状态，看公文看漏了两行字就批复了。以后再不敢了！” 　　坐在旁边看黎明打牌的周勤道：“那个帅气啊！我给我侄儿买了一套。尤其是还搭了美式的军用望远镜和手电筒那些。那个手电筒照明的力度和距离，国内的电筒没法比。” 　　黎夏道：“其实都是残次品，军方才会允许民间买卖的。” 　　云总道：“可惜现在禁枪禁得厉害，不然从美国搞些枪回来那才好呢。” 　　黎夏以手捂脸，“咱能不说这茬么。我就去天香园吃了一顿饭......” 　　她被缴了一把枪，然后不得不自己上交了五把的事大家伙也都知道。不过这回没笑她。 　　因为，他们手头有枪的也都被公安机关分别约谈了。 　　交还是不交，这根本不是个问题。只有交啊！ 　　耿瞻道：“七条，你也不过是早一步而已。而且，你是决计滑不脱的。你那个安保公司，还是很惹眼的。” 　　他话音未落，黎明的手机响了，是北京家里的座机号。 　　他听了里头传出来的声音，脸上露出很温和的笑意，示意周勤帮他打，自己走到一旁接。 　　“喂，菁菁，找爸爸什么事啊？” 　　“爸爸，雯姐和远哥放假要回去。我跟他们一起好不好？我3号请假，可以连休四天呢。” 　　“就四天他们也要回来？” 　　“是啊，雯姐回去工作，远哥跟着一道。” 　　黎跃总是一放假就去秦丹那边了，只跟黎菁说学校有活动要去参加。 　　黎菁一个人不好玩，偶然听说黎雯和黎远后天下午要飞回来，便闹着要一起。 　　黎雯瞪一眼说漏嘴的黎远，只能让她打电话问她爸，让她爸出飞机票的钱。 　　黎明道：“你等我问下你小姑怎么回事。” 　　他走回来，“夏夏，雯雯和远远过两天要回来么？” 　　黎夏点头，“是啊，雯雯给小毛当代言人嘛，国庆开业。然后二哥、二嫂想儿子，就让远远一道飞回来。反正是跟着小毛，丢不了。” 　　黎明一听不是自家人带回来便对黎菁道：“雯姐回来工作，你就别闹着跟了。她捎带你远哥一个已经是给人添麻烦了。” 　　“可是爸爸我想你了呀！” 　　“爸爸也想菁菁。不过我们不是9号才见过么？飞机票很贵啊，菁菁这次就不回来了吧。” 　　黎夏失笑，他们打的一百的一二四八。遇上个极品，一把就是三四千。要是扛牌再多两个，直接飚到将近五千一把。 　　拿这个理由劝黎菁恐怕不行，小丫头如今有金钱观念了。 　　要是去年这么跟她说，她可能就心疼她爸赚钱不容易答应了。 　　“爸爸，咱家不是只比小姑钱少么。二伯都出得起机票钱呢！我不管，我就要回来。” 　　“可是爸爸最近要出差啊。你回来也见不到我的。这样，寒假爸爸再带菁菁香港的海洋公园玩？或者咱们去日本的迪士尼玩也可以。” 　　“这样啊？那好吧。你把哥哥姐姐们还有小姑都带上哦。” 　　黎明笑，“行，我们带你小姑她们一起去迪士尼玩。” 　　黎夏打出一个幺鸡然后道：“谢谢啦！” 　　周勤道：“杠了！她这么想回来，干嘛不给她回来？” 　　“怪麻烦人家小毛的。人家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费事！” 　　到十点半，黎夏手机响起。赵明亮打来的！ 　　他如今也有公司配的手机了。 　　黎夏已经摸了八圈下桌换人了。她接了电话道：“各位哥哥，你们慢慢玩。我要回家睡美容觉了。拜拜——” 　　周勤道：“顺路送送我！” 　　“好！” 　　黎夏挑眉，周勤不时刻盯防明哥了？ 　　等上了车周勤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外头那些小妖精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对手就是你明哥！黎家人，至今除了你和魏容，我一个都没见过。菁菁他都不让我接触！” 　　黎夏摸摸鼻子，没吭声。明哥的私事，她不好夺管的。管，只会费力不讨彩，两头不是人。 　　而且，只谈恋爱不结婚也是他们两个事前说好的。如今要不要有变化是他们两个的事。 　　如果黎菁真的这次回来了，明哥要是真的要出差多半也是把人丢给她而不是周勤。 　　周勤问黎夏，“夏夏，听说你和小彭是你暂时不想结婚的？” 　　“是啊，女的结了婚要承担的义务那么多。我这么忙，不想过早进入另一段家庭关系。我和小彭是要结婚的，只是推迟了几年。我们家没有不婚主义的传统。” 　　周勤道：“我们家也没有。我还是得有个归属，家里长辈才能安心的。我要生孩子，也必须让孩子是正大光明的出生。” 　　“嗯。” 　　黎夏反正就是个油盐不进、绝不沾手的态度。 　　插手过一次明哥和秦丹姐的事，她再不想掺和进去了。 　　亏得大伯和大伯母尤其是大伯母不知道秦丹的变化是她撺掇的。不然秦丹闹离婚，害得明哥事业上出现困难的时候，大伯母肯会对她严重不满。 　　后来知道了，明哥的危机已经度过了。她还搭了把手，老太太才什么都没说的。 　　周勤便也没再说什么了，看来要收拾黎明还得从商业上着手。 　　“周勤姐，到了。”车开到黎明买的大平层的小区外头，在门口停了下来。 　　这里有24小时的安保系统，十分安全。 　　“夏夏，那下回再见。” 　　“好啊！”目送周勤进了小区，黎夏道：“开车吧！” 　　这两个人，还有得纠缠呢。 第466章 　　车走到半道，看到中国银行的提款机。 　　黎夏道：“停车，你去看看那个有没有存款功能？” 　　她今天手气不错，一家吃三家，赢了三万多。她一向不喜欢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尤其是有银行卡之后。 　　她如今支票簿都懒得带了，更不要说这么多现金。 　　黎夏麻将打得好，这是有遗传的。黎会计的牌类游戏就都玩得很好。 　　逢年过节，大伯和三叔、姑姑那都是给他送钱的。 　　估计对数字敏感的人，打牌都比较会算牌。 　　赵明亮下车看了看，然后回来道；“黎总，有的。” 　　“哦，那你拿去帮我存上。” 　　赵明亮是知道她银行卡密码的，之前就帮她存取过钱。当下接过卡和包就过去了。 　　他还很小心的留意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分了四回才存完，他走回来问黎夏数目对不对。 　　黎夏半闭着眼道：“差不多吧。”喝了酒，这会儿有些困意上涌了。 　　反正这个数目比她赢的要略多些，但她之前钱包里有多少张一百的她还真不太清楚。 　　赵明亮看她这样便也没有多问，赶紧上车开回去。 　　到了员工宿舍楼下，他叫了黎夏两声，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便下车给章清惠打电话。 　　过了没几分钟，章清惠就下楼来了。直接半扶半抱的把黎夏弄上了楼。 　　赵明亮嘀咕了一句‘有个女的是要方便点啊’，把车开到车库停好。 　　29号下午，黎夏开着宝马去火车站接人。 　　小彭同志在矿山的事都处理好了，早上十点的火车上来。 　　到省城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 　　她没去出站口，直接在停车场等着。 　　彭志杰跟着帮他拉箱子赵明亮走到停车场，举目四顾都没见到黎夏那辆十分显眼的牧马人越野车。 　　黎夏摁了两下喇叭。 　　赵明亮道上前把彭志杰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老板非得要自己开车，他能怎么办呐？ 　　只能老老实实在副驾坐着啊。 　　彭志杰走到驾驶位旁弯腰，“换车啦？” 　　“他们都嫌我的车次，赶着在庆典前催我换了一辆扎场面。 　　彭志杰朝黎夏勾勾手，“你下来，我试试！” 　　黎夏道：“行吧。” 　　她换到副驾驶位去。彭志杰对赵明亮道：“送你回去吧？” 　　赵明亮道：“不用、不用，我回去很方便的。” 　　别说打车还能报销，就是让他去挤公交他也不会不识趣的当电灯泡啊。 　　小彭同志便开回家去。上手之后越开越顺，他不禁赞道：“一分钱一分货！” 　　可惜他最近手头没什么钱了。 　　卖煤炭这俩月倒是赚了些，尤其是代销费和设备使用费。一个不用本钱，一个只算折旧。 　　但房子开始修起来就跟吸金兽一样。 　　他不赶紧往里投钱，之后分红比例就会降低。肯定是忙不迭的就把钱都投进合开的房地产公司了。 　　黎夏道：“我抢了你一个生意。” 　　小彭同志还有一个来钱的渠道就是给人介绍融资的途径，然后提成。 　　这以后鼎泰系的人估计都是找她短期拆借了。 　　不熟的人，她是不会借的。半熟不熟的，借出去之前肯定是会问问明哥的。 　　靠谱的话，她也就借了。这可比买银行理财划算太多了。 　　黎夏还反省了一下，她算不算是放印子钱啊？ 　　结论是不算。印子钱是放给穷人，逼得人卖儿卖女。她是拆借给同一个圈子的有钱人。 　　利息也是约定俗成的，她总不能贸然开口改规矩吧。 　　彭志杰听她说了，不在意的道：“不要紧。之前是实在没钱，所以什么钱都想挣。我跟香江那边的人说一声内地人有钱了，自己内部能解决就是了。这种事当中间人要担风险。你借钱出去，也多问问明哥。” 　　前几年他是在积累资本，做工程有时候都青黄不接的。 　　利用两边都有熟人赚这个提成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但现在他房地产上正轨了，矿山也在赚钱。 　　就没有必要了！ 　　而且就算不是黎夏，也会有别人的。内地的富豪身家确实是越来越雄厚了。 　　已经好久没人找过他当这个中间人了。 　　“放心，借之前我都会问的。”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响了起来。明哥打来的！ 　　“明哥，什么事？” 　　黎明道：“陈玲明天要和小毛她们一起飞过来。她还把菁菁带上了。” 　　那两口子明明可以直飞西安的。结果说是国庆节可以不上班，两人也是30号请假凑了四天假。上蜀中省城凑热闹来了。 　　反正这里离西安也不是太远了。700多公里，坐火车十二个小时就到了。 　　上次黎夏他们坐了那么久，是因为他们是从X山出发的。 　　要来也不早点说，早点说他就不用担心太麻烦小毛这个外人了嘛。 　　黎夏闷笑两声道：“你怕菁菁回来，戳穿了你没出差却哄骗她的事吧？” 　　“那可不？那我在她那里信用可就破产了。” 　　“行，我去接她，让我待我那里。不过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啊？我3号下午要和耿家父女一起飞贵阳的。” 　　耿清欢也是先飞蜀中，然后再同他们一道去贵阳。 　　“那我2号下午回吧。也好和陈玲、徐海一起吃个饭。” 　　黎夏挂断电话和小彭同志说了，“你能不能2号再走呢？” 　　彭志杰摇头，“在矿山耽搁了四天，明天回去其实都有些晚了。工程包给了十几只包工队，我得去盯着。不然郭淮该不满了！” 　　“那没事，反正9号才见过。” 　　30号下午，魏容来找黎夏拿车钥匙说要去接人。 　　她去火车站接黎竣、黎阳和陈媛。孩子是回来了，但是黎雯没时间回镇上。那就做父母上来见她吧。 　　魏容上来是坐的公司的班车，自己的车停在X山。 　　黎夏道：“你那边四个人，我这边七个人。你开宝马去吧。” 　　她直接把宝马车的钥匙递过去。 　　魏容伸手来接，心里有些惴惴的。越野车还好，三四十万。宝马可是一百万。 　　要是擦碰一下，修理费得多少啊？ 　　但是让她在公司的司机班叫个司机，她又不大乐意。 　　这种开百万豪车的机会，不多的。 　　她还是自己开了出去。开了一截就顺手了，和彭志杰昨天差不多的感受。 　　开得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黎夏则和钟勇一起开越野车去机场接人。 　　魏容那边接到人，黎阳和黎竣一看到车标又惊又喜，“夏夏居然让你开宝马来接我们啊？” 　　“她开越野车去机场才坐得下。陈玲和徐海也来了。走吧——” 　　黎竣朝魏容摊开手，“我来开！” 　　魏容道：“那你小心着些啊。” 　　陈媛上了车坐在后座摸着真皮座椅道：“是比几万、十几万的车坐着舒服啊。一百万啊！在县城能买20套房了。” 　　她见到黎夏又念叨了一遍这话。 　　黎夏的笑容就卡顿了一下。你不要提醒我好不好？ 　　县城20套房，20年后能卖1000万！这车20年后肯定报废了。 　　算了、算了，这100万花得还算值。 　　而且，她都是有这么多地、这么多房产的人了，还对县城的20套房耿耿于怀做什么？ 　　20年后，她还会缺1000万么？ 　　她搓搓脸，“车马劳顿，都先去安顿吧。然后我们再下底楼吃晚饭。” 　　她是打算把小毛一起接上的，不过在机场遇上了开着军车过去的王越洋。 　　小毛跟着他回市区的房子了。她妈妈已经在家等着了。 　　魏容笑道：“在我们餐馆吃也是可以的。” 　　黎竣摆手道：“我想吃火锅啊。人这么多，吃火锅可比一人一份套餐有气氛。阿明不来吗？” 　　黎菁道：“二伯，我爸爸出差了。后天才回来。” 　　她背着自己HelloKitty的小背包，站到黎夏腿边。在她心底，她还是跟小姑最亲、最熟。 　　这是黎夏的地盘，她得尽地主之谊。 　　“都入住客房吧，一家一套。至于菁菁，跟着我吧。” 　　她是很想塞给陈玲和徐海的。但毕竟人家是两口子，晚上不得办事啊？ 　　万一黎菁有什么状况，也挺打扰的。她一个人住，还有章清惠可以帮忙带孩子。 　　而且，黎菁已经很自觉的站过来了。 　　一大群人呼啦啦进了电梯。黎夏一手帮黎菁拉着她的mini拉杆箱，一手摁下客房的电梯楼层。 　　这拉杆箱也是HelloKitty的，就10寸那么大。 　　电梯门打开，二哥一家不用管，二嫂就在这里住着呢。 　　她给大哥、大嫂，表姐、表姐夫指了房间门，然后把钥匙递给他们。 　　“十五分钟后，底楼包间集合。都是要吃火锅是吧？” 　　众人点头，表示就这么安排吧。 　　“行，那我叫大师傅炒底料了。菁菁，走——” 　　黎菁快活的答应一声，小跑步跟上黎夏。 　　第二天就是国庆，大早上的一大家子依然是开着黎夏的两辆车过去。 　　过去就看到王越洋在帮忙了。 　　这会儿还没剪彩，他们都从侧门进的。这种日子是不怕人多的，越多越好。 　　小毛妈妈热情的招呼着，“快坐、快坐！桌上有水果、点心和糖，都不要客气！” 　　小毛9月份很忙，一天只睡得了六个小时。 　　不过，月底结算工资，她9月份能拿三万多。小毛妈妈开始还有反对她去北京工作，这下再没有二话了。 　　老太太离婚后有一段时间过得很苦，究其原因就是手头没钱。 　　这给的可比她亲老子都大方。 　　小毛的分红只是276厂赚的那一部分，代工厂的不在其中。 　　不过，她把代工厂的事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就另有一份奖金。 　　就是姑父，上个月也拿了八千多。可把姑姑高兴坏了。 　　30万的负债，其实也是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的啊。如果每个月生意都这么好，那一年就能拿到十万啊！ 　　所以这次陈玲和徐海回来，姑父直接就把机票钱给他们出了。 　　省得他们为了军区报销的额度，去坐火车。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俩把全部的积蓄三万都拿出来给二老先装修房子了。 　　徐厂长也来了，乐呵呵的招待徐海和黎阳、黎竣他们。 　　徐海他不认得，但一听说是姑姑的女婿立马就能对上号了。 　　三层楼的专卖店已经挂满了品牌的衣服。十几个工作人员穿着统一定制的黑白连衣裙准备迎客。 　　陈玲小声道：“我还几得当年你带我去镇上电影院旁边二十来个平方的小店面试衣服。这才几年啊，人家就有这么大一家品牌服饰店了。” 　　徐海道：“别钻牛角尖啊！夏夏这才刚三周年庆呢！” 第467章 　　陈玲点点头。真要说起来，黎夏才是坐飞机，哦不，坐火箭呢。 　　至于小毛，连她爸都说9月如果不是来了个厂长，他怕是吃不消。 　　9月的生产任务太重了！而且还要协调好所有的代工厂的生产。 　　就冲小毛把事情都张罗妥当了，他就觉得夏夏没有选错厂长。 　　人家拿三万多是应该的！ 　　就连她妈在276厂当了一个月食堂采购，也认可了这话。所以，小毛能把生意做起来太正常了。 　　不正常的是现在整个的社会大环境！ 　　她和琪姐私下也讨论过。经济挂帅，体制内和体制外先富起来那部分人剪刀差太大了。 　　她们三姐妹就是明晃晃的例子。 　　琪姐是当年X山的高考前十名，她也算是起点比较高的。一个如今是处级的公务员，一个是文工团骨干。 　　其实她俩算混得不错的了。 　　但是黎夏这三年简直是冲天而起。她没考上大学，没考上文工团。 　　但改革开放给了她机会，她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还有明哥也是如此。 　　如今，琪姐家里的事能妥善解决，她的家庭优势地位依然牢靠，还有赖于这一对出息的弟弟、妹妹。 　　而自己在婆家，还没等到两个弟弟出息的那天，就先靠着黎夏这个表妹成了娘家姻亲得力的人。 　　陈玲走到外面，看着搭着梯子爬上爬下检查装饰品是否稳固的王越洋。 　　“你觉不觉得女朋友收入比自己高许多有压力啊？” 　　王越洋道：“你这不废话么？是个男人就得有压力好不好。其实我工资加上补助一千多，算是这个年纪比较多的了。可小毛上个月拿了三万多，你说我压力大不大？我也只有努力升职啊！这话你问过小彭没有，他压力比我还大呢。他和黎夏还都是从商！” 　　他还可以用行业不同来解释。彭志杰那才是真的压力山大。 　　王越洋顿了一下，“但是，难道我们要因此放弃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好姑娘？” 　　陈玲道：“你说得没错，小彭好像更惨。我以前还给黎夏介绍过魏明呢。” 　　琪姐说她快绷不住了。等潘佑上了大学，开销更大！ 　　以佑佑的成绩，将来出国留学的概率也很大啊。 　　她这里，幸好还没孩子要养。而且徐海马上也要升正营级了。 　　公爹虽然也退了，但大伯哥这回升上去的机会很大。 　　徐海本人也比机关工作磨掉了志气的潘愈争气。 　　而且，她爸如今也跻身高收入人群了。 　　这么一比较，她比琪姐还强些呢。 　　小毛看表，8点了。她开业的吉时也是8点8分！ 　　门口又来了一群人，陈媛小声道：“那是小毛的爸爸和后妈吧？” 　　小毛开门让他们进来。这也是来给她扎场子的，这种时候肯定得笑脸相迎。 　　“爸爸、阿姨，你们来了。” 　　老毛道：“你的店开业我们怎么能不来呢？你们两个，快叫人啊。” 　　他身后一对年纪相差颇大的姐弟这才看向小毛，叫了声‘大姐’。 　　小毛‘嗯’了一声，把他们让进来坐。 　　老毛进来后，目光就落在了黎夏身上。 　　“这就是黎夏吧，我还是二十年前见过你本人呢。那会儿一副小男孩的样子！” 　　那会儿是真没想过会在报纸、电视上看到这个假小子。 　　黎会计那时候头痛得很。好容易生个幺女出来，居然还得登门给被黎夏殴打了孩子的人家赔礼道歉。 　　那时候谁不说他家小毛乖巧可爱啊？ 　　黎夏笑道：“毛叔叔，你好！” 　　她今天是应邀来给小毛做剪彩嘉宾的。 　　老毛笑吟吟的，“黎会计身体还好吧？我跟他也是老熟人了。” 　　“挺好的。这不国庆么，二老说国庆要在北京过最有气氛，就没回来。” 　　刚通过电话，她父母、大伯老两口、三叔老两口、姑姑、姑父还有吴伯伯，这会儿确实都在准备出门去□□广场了。 　　约了在主席像下碰头。 　　吴伯伯是坐轮椅，由吴大哥推着去。他还在疗程中，腿脚略灵便了些。 　　不过今天的天安门广场那是人山人海啊，坐轮椅方便些。 　　老毛对黎夏是很客气的，言谈间还有些拉关系的意思。就快扯到两代都有交情是世交上去了。 　　因为，黎夏超市只有省城和X山市区的门店给毛氏珠宝上了柜台。这都是小毛在的时候谈下来的。 　　区县他看不上。但黎夏还在另外六个省会城市各有十几家店啊。 　　如果都能有个柜台，可借了好大一阵东风！ 　　但他派人跟萧阳去接洽，那边不太感兴趣。 　　萧阳觉得珠宝柜台可以上，但没有必要都上毛氏珠宝的货。各省都有自己知名的珠宝品牌，而且香港那边的珠宝工艺是世界闻名的。 　　除非毛氏肯大幅让利，否则不予考虑。 　　老毛曾经想收买萧阳，结果一打听萧阳年入四五十万只好打消了念头。 　　这样的年收入可不是小数目能打动得了的。而给多了，他就不划算了。 　　门口开来一辆花店送货的车，开始下花篮。黎夏和老毛都定了六个花篮。 　　但一下子是下了十六个下来，摆在门的两侧。 　　黎夏不想同老毛多说，看到车上下来的人便走到侧门道：“尹老板，多出来那四个是你送的吧？” 　　花店老板尹兰，当年黎夏和小毛在纸厂的工友。她当初听了黎夏的提点靠卖盆栽起家，如今生意从X山做到省城来了。 　　这会儿人显得有点丰腴，刚出月子没俩月呢。 　　她看着黎夏笑道：“是我送的！你可别叫我尹老板，谁有你这个老板大啊？难不成你想听我叫你黎总啊？小毛，恭喜恭喜啊！” 　　小毛笑，“同喜同喜，大家真是山水有相逢。快进来坐！黎夏，你怎么找到她的店的？” 　　“我大哥去订的花篮。” 　　尹兰见到黎夏挺亲热的，尤其是一见面黎夏就出来主动和她说话。 　　她对黎夏一直都有一份感激。要不是黎夏提点，她得走多少弯路啊。 　　黎夏听说她有宝宝了，马上满百日，笑吟吟道：“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一定很可爱，回头去你家看看。” 　　“是男宝宝。好的啊，随时欢迎。” 　　黎阳对黎竣道：“纸厂垮了，倒是把一个个女将显出来了！” 　　黎竣点头，“那是！” 　　小毛抬手翻腕，对员工道：“准备开门！” 　　8点6分了！ 　　黎雯从更衣室换好品牌的服装出来，“老板，我好了——” 　　小毛挽上黎雯一起往外走。 　　黎夏等人跟上。 　　8点8分，王越洋点燃了门口垂挂的鞭炮，请的舞狮队也如约登场。 　　然后小毛、黎夏、老毛、徐厂长一起剪彩。 　　老毛看到还有徐厂长挑了挑眉，徐厂长冲他温文尔雅的一笑。他是小毛继父，凭啥不能当嘉宾？ 　　他是在小毛的小区租了房子和小毛妈妈住，可没占他老毛一丁点便宜。 　　徐厂长在住处开了个麻将馆，生意还挺好的。八台机麻，一个月收入将近两万。 　　他儿子、儿媳都上来帮忙张罗了。 　　日子过得可不差！所以这会儿面对老毛也是底气十足。 　　四把剪刀一起动手，剪彩完成。 　　小毛站在门口道：“欢迎光临——” 　　今天来捧场，都是要买衣服的。小毛这个专卖店的衣服也是针对的15岁到35岁的女性。 　　陈媛和魏容一起去挑衣服，魏容道；“雯雯应该不用买吧？” 　　“不用，她的四季衣服小毛包了。小毛还打算在北京开个店呢。我买给娘家侄女。” 　　“那我也买给我侄女吧。” 　　陈玲、黎夏、尹兰直接给自己挑。 　　陈玲得知尹兰也是纸厂的下岗女工，如今已经在X山和省城都拥有了自己的花店，咋舌道：“我都有些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下岗女工这个词了。” 　　黎夏手上挑了两件长袖T恤，两条休闲裤，一股脑儿放到陈玲手上。 　　“下岗女工里自然有混得好的，也有混得不好的。” 　　“又让我给你试啊？你怎么能懒成这样？” 　　“你反正喜欢试衣服嘛。” 　　黎夏拉开一件试衣间把陈玲推进去。 　　黎竣也过来拿了一条休闲裤递给魏容，“这个你也能穿，去试试吧。” 　　魏容道：“我再两年都四十了。” 　　黎竣道：“可以穿的，有什么不可以？你不说谁看得出来你快四十了？” 　　黎夏笑，所以说她二哥哄女人的情商绝对可以嘛。大哥就想不到。 　　至于徐海，估计从来都不用他怎么哄人，所以他也不会。 　　他就踏踏实实和大哥、王越洋一起坐在了那边的男士等候区。 　　黎夏想了下，小彭同志估计也是差不多的直男反应。他只会在她试穿衣服的时候点头说好看，然后默默的付账。 　　他俩一起买过两回衣服，就是订婚时那件和去郭家酒宴的那件。 　　怪不得这几个里只有二哥早恋！ 　　陈玲很快换好一身出来，“怎么样？” 　　黎夏点头，不错。陈玲就兴致勃勃的又进去换了。 　　店里热闹起来了。春熙路上人本来就多，何况今天还是国庆。 　　看到这里有一家新店开张，开业八八折优惠，衣服还不错。又有这么多美女在里头挑选、试穿。陆陆续续就进来不少人了。 　　二楼、三楼也上去了些人。十几个工作人员都忙活上了，经手做成的每一单她们都有提成的。 　　三层楼12个试衣间渐渐就挤满了人。 　　尹兰道：“好羡慕你们肤白美貌身材好的啊。什么衣服穿身上都那么好看。” 　　“你刚生了宝宝不久嘛。哪，那边有韩式的娃娃衫，你穿着很扬长避短的。再过几个月恢复了就好了。” 　　尹兰点头，过去拿了两身在身上比划，“还行么？” 　　黎夏点头，“可以，穿上身看看。” 　　小毛的继母也拿了几身让她妹去试，“你去试一下，这个试衣间空着。” 　　“试什么啊，直接买就是了。”她衣帽间那么多衣服，这些就是照顾生意才会买的。 　　这个价位，她都不乐意穿出门去。要不是她爸要求，她今天根本不想来的。 　　小毛继母一指戳在她额头上，“这也是香港那边的名牌。一件T恤也要几十块，快去试试。” 　　小毛妹妹不太乐意，名牌也分好多种的。这种就是不太上档次嘛。 　　小毛道：“没事的，阿姨。她不喜欢就算了，不要勉强！要不然你也去等候区坐着？不然人家看你这样，反倒不肯进店了。” 　　小毛她妹就过去坐着看时装杂志了。 　　小毛继母气结，她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说是来给小毛捧场，其实也是为了借她和黎夏的关系，给家里行点方便。 第468章 　　小毛继母觉得早知道真不如不叫女儿来。 　　幸亏她还生了个儿子。要不然家产怕是都要被小毛弄到手了。 　　她让工作人员把自己挑的这几身都给包了起来。 　　小毛已经走到一边招呼其他客人了。 　　小毛继母过来和黎夏搭话，“黎夏，你是买了自己穿还是送人啊？” 　　“我自己穿啊。平常时候我穿衣服还是以舒适为主的。” 　　小毛继母道：“这孩子大了，不服管了。我真是头痛得很！” 　　黎夏道：“我家小彭同志说，我俩将来跟孩子装穷，不让孩子知道家里有钱。我现在觉得，这主意不错！” 　　小毛妈妈在一旁笑出声来，黎夏真是太会气人了！ 　　小毛继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可以说自己女儿不好。但别人就说不得。而且，她这么说，黎夏不是该礼貌性的说几句劝慰的话吗？ 　　想到自家还有求于人，她只好道：“这主意确实不错啊。回头我在我儿子身上试试。” 　　小毛弟弟在一旁找黎菁聊天呢。这店里就黎菁跟他岁数差不多，而且她好漂亮！ 　　黎菁却不怎么乐意搭理他，她跑到门口帮黎雯招揽客人去了。 　　她元气满满的站在门口道：“欢迎光临哦，里边请——” 　　小毛弟弟便也一起，“大家里边请——” 　　他俩在门口招揽客人的效果倒是挺不错的。 　　就是看着宝贝儿子一副小舔狗的模样跟着黎菁跑，小毛继母有点不大舒坦。 　　黎夏对尹兰道：“试衣间空出来了，你进去试吧。” 　　尹兰点点头，“我们加个手机号。” 　　“好！” 　　黎菁连路上的外国友人都给叫进来了，她还领着人家进店来看。 　　小毛弟弟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单生意还真叫黎菁给做成了，外国友人买了三件T恤，一条裤子。 　　小毛乐道：“我得给菁菁发提成才行啊。英语导购，一下子把我店的档次都抬了一截。” 　　陈玲很快都试过了出来，把黎夏的分给她。 　　她确实喜欢试衣服，只要不是必须穿军装的场合她都会抓紧时间穿便衣的。 　　看到这一幕她道：“这是有遗传不成？连菁菁都这么懂得做生意。” 　　黎菁挥手谦虚道：“我就是跟她说她穿着好看而已。” 　　众人过去买单，各买各的。都是一家人，不需要推来推去的客气。 　　黎夏一看柜台居然有刷卡的装备，对小毛道：“你这里还能刷卡的啊？” 　　“是啊，要适应形势变化嘛。还是有客人就是不喜欢揣现金的。” 　　黎夏也推出了刷卡的设备，一个店只准备了一台。 　　主要是为了方便买电器的顾客。毕竟长城卡才出来一个月呢。 　　小毛这里倒是挺与时俱进的。 　　黎夏对小毛道；“好了，雯雯留下，我们就不久留了。”店里空间有限，他们一大家子太占地方了。 　　小毛小声道：“你别理老毛！” 　　“嗯。” 　　老毛见他们要走了，走过来道：“黎夏，空了和小毛一起来家里吃饭。” 　　“好！”黎夏点头。 　　小毛妈妈撇嘴，黎夏要来也是来她这边，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是小毛的店，就不在这里怼他了。 　　小毛弟弟还想跟着黎菁走。 　　黎菁不理他，换到另一边牵着黎夏的手。 　　小毛过来把她弟的肩膀轻轻摁住，“小朋友要走了，挥手说再见啊！阿姨，我还要忙，你过来看着他。不要让他哭闹——” 　　小毛弟弟道：“我要跟她一起玩！” 　　黎菁道：“小姑，我们走吧！” 　　小毛爸爸道：“我们也走了。” 　　停在侧门的三辆车前后脚的离开。黎夏听小毛弟弟还真哭了，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小毛很了解她这个弟弟一有不顺心就哭闹的习惯啊。 　　她问黎菁，“你不喜欢跟他玩啊？” 　　“他说他要送我一个芭比娃娃，让我陪他做游戏。我稀罕么？我有一屋子的。要不是因为他是小毛阿姨的弟弟，我早不理他了。” 　　黎夏笑笑，看来富养是有富养的好处啊。 　　她问车上的人，“去人民公园划船去不去？回头中午就在门口吃老妈蹄花。” 　　“去啊。”陈玲道。 　　到了地方，徐海和黎阳、黎竣去看保路运动纪念碑和纪念馆。 　　黎夏和陈玲、魏容带着黎远、黎菁去划船。 　　陈媛没有来，她留在店里给小毛帮忙，顺道照看闺女。 　　黎夏、陈玲和黎菁一艘小船，双桨慢慢推移、前行。 　　魏容和黎远一处，听儿子絮絮说着学校里的事。 　　黎夏看陈玲如有所思的便道：“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说的体制内大涨工资几时能实现。我现在的工资，如果有了女儿，连给她买个芭比娃娃，再添上十二套小衣服都钱包吃紧。” 　　她上次去耿清欢的房间，那是真的见识到了富人是怎么养女儿的。 　　“快了！而且你要挣钱还不容易？” 　　“嗯？” 　　“你转业啊，然后私人开一个舞蹈教室。像菁菁和清欢她们那样的家境，都是要从小学跳舞的。你每小时收20元，不收多了一个班20个学生，一天上两个钟头的课。你算算是多少钱？” 　　陈玲算了一下瞠目道：“一天八百。” 　　“是啊，这才一个班。你要是忙得过来，可以两个班、三个班。你百万年薪都不是问题！菁菁，你的舞蹈老师跳得有表姑榜么？” 　　陈玲12岁不到就进文工团了，跳到如今已经是15年。 　　她能成为整个军区文工团的台柱子，那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的。 　　黎菁道：“我看不太出来，但是姑姑说过‘这还不如陈玲跳的呢’。我们一个小时25块。” 　　黎夏道：“但是，你想脱下军装么？你衣食住行都不愁，工资会逐年涨。以后当上团长收入更是可观。犯得着么？” 　　“你怎么知道我能当团长？” 　　因为你上辈子就是文工团的团长啊。有身份、有地位！ 　　“你当不了么？” 　　陈玲道：“我肯定当得了。行了，知道我自己也能年薪百万，我就满足了。” 　　是啊，她衣食住行都不愁，她干嘛下海？ 　　她喜欢跳舞，但却没耐心教小孩子或者大孩子跳舞。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不是个个都那么好搞定的。 　　她如果端上了这个饭碗，喜欢的事成了负担，那日子可不好过。 　　她还是喜欢在文工团跳舞。实在不行，黎夏给她描述的这个未来也随时可以实现的。 　　陈玲便又高兴起来了。 　　徐海看过保路运动纪念碑，转悠到了川军战士的纪念碑前。 　　“我听我岳父说起过川军出川抗战的历史。” 　　黎竣道：“四川其实是后方，抗战的时候没有受战火袭扰。就是重庆，日本人也只能是空袭。当时的四川省主席刘湘是爱国将领，一力主导了川军出川抗日这件事。去了30万川军，270万民工，整整300万人。我听说，回来的没多少！” 　　说起这段历史，徐海心情也有些沉重。 　　“国家一定会承认这些川军老兵抗日的功绩的。” 　　等他们也过来划船，说起这茬黎夏也有点唏嘘。如今，没有一部影视作品讲到了这段历史。 　　整个国民党抗日的功绩都没有得到宣传，更不要说川军了。 　　徐海道：“一定会有的！” 　　黎夏点头，“是的。要不我们下午去武侯祠那边，祭拜一下刘湘主席？”后来国家确实是给国民党抗日老兵发生活补助，承认了他们的功劳。 　　“好！” 　　小毛第一天的生意不错，破了两万。 　　晚上她带着员工和家属一起去吃庆功宴，接到老毛的电话。 　　“让我这两天带黎夏回家吃饭？爸，你就想不到我刚开张会很忙，也该想到黎夏不是什么大闲人吧？” 　　“可是你过两天又要去北京了啊。你约她晚上啊，晚上你总得走得开吧。” 　　“黎夏家里这么多亲戚在，人家不要招待客人啊？而且她3号要飞贵阳去参加土地拍卖。人家要修一个3万平米的综合性广场。人家没空上家里吃饭。” 　　老毛惊呼一声，“3万平米？” 　　“对啊，买地加修建大概要投入一亿多。她是与人联手拿地，合作伙伴是耿家的人。耿总父女也来蜀中了，人家还得招待商业伙伴呢。是真没空抽时间上家里吃饭！” 　　耿家，老毛当然是知道的。那也是他想结识，却无缘结识的人。 　　“那你和黎夏提一提咱们去她外省的超市设柜台的事？” 　　小毛听老毛这么理所当然，嗤笑一声道：“我干嘛要提啊？” 　　“你还是不是这家里的人啦？” 　　小毛呵呵一笑，“我不一向都是编外的么？老毛，就前几年也是你出钱我干活啊。我跟黎夏是有交情，我现在还给她打工。但我的交情干嘛要平白无故给你用呢？我又不是你的家产继承人。” 　　“你、你要什么？” 　　“你再给我7%的股份，我就替你把这件事办妥。不然，免谈！”小毛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陈媛今天当了一天义工，也一块儿来吃庆功宴了。 　　她用公筷夹菜给小毛，“别气、别气，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气坏身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不气，他肯定比我还气。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该养我的时候，他去给别人当好爸爸。这会儿倒来命令起我来了！” 　　老毛再打来，她直接就给挂断了。 　　回去之后，疲惫来的黎雯去洗澡，陈媛把这件事说给黎夏听。 　　然后又忍不住好奇道：“毛家7%的股份大概是多少啊？” 　　“大概市值200万左右。小毛以前挣了3%，加起来一年能分30万的样子。就看老毛舍不舍得了。” 　　“那他给了小毛。你还真就给他涉柜台啊？” 　　黎夏笑笑，“小毛会私下把老毛该出的那份钱出了的。多加一个柜台的事而已。” 　　在一排珠宝专柜里把毛家的加进去，不算什么。能卖出多少是要看本事的。 　　她只是不会平白让人占便宜而已。 　　但如果毛家贴钱来加一个专柜，那就可以一个省、一个柜台的来谈价格了。 　　不过，直到2号中午黎明‘出差’回来在外头请客，小毛也没给黎夏打电话。 　　估计老毛没舍得给她。 　　毕竟老毛自己也只有部分股份。10%，差不多是他所有股份的两成了。 　　不过下午的时候，王越洋给黎夏打电话了。 　　“小毛的爸爸简直是个极品。他居然上门来以破坏小毛的生意相要挟。” 　　黎夏挑眉，“发生什么了？” 　　“小毛跟我说她爸爸可能要来搞破坏，我一开始还不太信。结果他真的来了，来和小毛谈判！小毛给他的水里加了点安眠药，现在人还在办公室睡呢。” 第469章 　　黎夏道：“老毛就是这样的人，凉薄自私！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但我没想到能有人凉薄自私到这么对待亲生骨肉。这可是开业第二天啊！亲生父亲来砸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他轻微中风复健期间，要不是小毛，他的家产都要改姓了吧！就算只是威胁都太过分了！” 　　“开眼界了吧？小毛打小很不容易的。亲爹当初离婚为了不分家产给她们母女，还把自己弄成了倒欠债的状态。” 　　据小毛有一次喝醉了告诉黎夏，老毛倒不是真的不想养她们母女。 　　但他是要小毛妈妈离了婚继续没名没分的跟着他。那样他就出生活费，让她们母女过得舒舒服服的。 　　不过小毛妈妈有志气，才不会给这个辜负了自己的男人当情妇。她自己出去打零工挣钱。 　　徐厂长当时死了老婆，觉得她很难得，而他家里也需要人照顾一双儿女。两人这才走到了一起。 　　黎夏继续道：“小毛在继父家里长大，徐厂长待她很好，继姐徐华跟她关系也还行。但她继兄一直说她是来家里白吃白喝的拖油瓶，私底下没少欺负她。她为了她妈妈，忍了很多的。她就是这么长大的，你要对她好点啊！” 　　王越洋看看外面笑颜如花招呼客人的小毛，“嗯，我知道了。” 　　黎夏挂断电话对黎明道：“这么一对比，明哥你都是大好人了。” 　　黎明磨牙，“你能不能不要拿我跟人渣比啊？” 　　陈媛叹口气道：“牟娅一个、小毛一个，都遇上了渣爹！好在她们现在都过得挺好的。” 　　黎夏中途出去上洗手间，看到明哥从抽烟区抽烟出来便道：“你跟周勤怎么样了？” 　　这样的家庭聚餐都没有周勤的身影，看来明哥是真没打算跟她结婚。 　　“你不用理会她，我又没哄骗她。” 　　“嗯。” 　　下午大家去到黎明在省城的另一处房产，是一栋刚交房不久的别墅。 　　他X山那套别墅之前为了凑钱修第一个楼盘卖掉了。这是今年赚到钱之后新买的。 　　黎菁都还没来过呢。 　　“爸爸，我房间在哪里啊？” 　　黎明抖烟灰，“楼上。” 　　陈玲道：“公主房肯定就是你的啊。走，表姑陪你上楼去找！” 　　黎明道：“你们如果要休息，自己找房间就好。” 　　这家里没有女主人，一时众人觉得还挺自在。以前到黎明家里玩，还要担心秦丹会不会不高兴之类的。 　　晚上众人还是在这里用饭，不过四点多钟黎夏就开车离开了。 　　她约了小毛晚上去看尹兰的宝宝。 　　尹兰的儿子虎头虎脑的，王越洋看了眼馋得很。尹兰便从摇篮里抱起来放到他手上，“你抱抱！” 　　王越洋居然很会抱！ 　　小毛道：“你怎么这么会抱孩子啊？” 　　王越洋道：“抱过救回来的人质。” 　　尹兰的老公崔珏是她在花卉市场认识的。C大教生物的，戴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 　　黎夏很喜欢尹兰家，绿植很多！而且，什么植物不能放室内，什么植物适合放屋里，尹兰老公讲得头头是道的。 　　黎夏对尹兰道：“要不你去给我家里弄一弄？我看你的屋子，跟绿野仙踪似的。” 　　“好啊。”尹兰满口答应。 　　黎夏比了个‘二’，“两处哦。”平常可以叫人隔三差五的去给她浇水。 　　“你就是拿十处房子让我给你种都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省城只有两处。” 　　崔珏笑，“黎总的房产一处就4000平米，货真价实的大房子。” 　　他早就听尹兰念叨过黎夏，对她也有所关注。 　　“放心，只用给我那两百平米弄一下就好。”其他地方老傅请了园艺师专门负责的。 　　正说着，黎夏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看了下来电显示，然后对小毛道：“你爸书房的电话，你曾经用这个号给我打过。” 　　如今的电话号码就五位，好记！ 　　小毛撇撇嘴，脸皮真厚！ 　　下午她趁着老毛还没醒，让王越洋把人弄车里送回去了。 　　黎夏接通电话，那边响起老毛热情的声音，“黎夏，我是毛叔叔啊！” 　　黎夏笑了一声，“毛总，我是看小毛面子才喊你一声叔叔的。你这么对小毛，就不要在我面前自称毛叔叔了。叫你声毛总，是因为咱们还在合同存续期间。” 　　“我跟小毛，那只是父女之间的一点误会而已。” 　　“误会啊，所以你也不会再去小毛的店里捣乱，也不会有关于她的不利传言传出？” 　　“当、当然不会。” 　　“不会就好啊。不然作为小毛的朋友，她如果向我提出一些要求，我是会照办的呢。” 　　撤柜当然不可能，得给老毛违约金呢。但是，一年的合同到期直接就不续了嘛。 　　黎夏挂断电话，“你北京的店什么时候开？” 　　小毛道：“我计划这个月的营收款拿到北京租房和装修。快的话农历年吧。我让小顾在帮我留意北京的铺面，他说找了几家。回头上去了我抽空去看。” 　　她的50来万都押在了独家代理费和铺面、进货上。她可压不了香港那边的货款，都是给的全款。 　　小毛第一天卖了两万，那平时一天四五千吧。第一个月营收大概有20万的样子。付一年的房租和装修，估计是刚刚好！ 　　这会儿到农历年还有四个月，算她营收70万。 　　按十个点的利润点的话，她在专卖店赚的钱应该不够进货。 　　不过四个月，小毛应该能在276厂拿到10万。加起来差不多了。 　　“好好做生意，以后做大了，一时兴起就可以去收购毛氏珠宝的股份。” 　　就看小毛继妹连几十块一件的中档T恤都看不上眼，也可以知道她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可是96年，几十块不是小数目了！ 　　小毛笑起来，“老毛要是气得再中风，我倒成了理亏的一方。不用了，我自从知道了他们家夫妻恩爱的真相，我已经把过去的事放下了。我会好好做生意，把日子过好。就他那对儿女和老婆，早晚把他的家当败掉。至于你超市的珠宝专柜，你不用干涉。萧总监觉得毛氏的珠宝有赚头就继续，赚头不大撤了也无所谓。” 　　小崽子才四五岁，老毛可是中过一回风的人了。 　　他还撑得过二十年？ 　　那些股东可都虎视眈眈的呢。 　　看她真的不在意了，黎夏笑笑。她下午打电话问过萧阳了，萧阳说毛氏在省城的知名度还是可以的，目前能和超市双赢。 　　但在外省上毛氏的专柜，那就是毛氏占便宜了。因为超市已经在当地有了知名度了。 　　王越洋安抚的拍拍小毛的肩膀。 　　小毛扭头看看他，“我们结婚的时候请徐叔叔来充当女方家长怎么样？” 　　“我没意见，都听你的。” 　　尹兰道：“你们准备几时结婚啊？别忘了给我发帖子。” 　　王越洋道：“2月14号摆酒。到时候请你们来军营喝喜酒。”他看向小毛，“在外头，老毛知道了你请徐叔叔挽着你的手入场，闹场也是个麻烦。” 　　军营他可就进不去了。 　　小毛点头，“好！” 　　她开业第二天，这是何等重要的日子。她不打算再认这个爸了。 　　她给他看了两年公司，替他和他的小崽子守住了家业。只当削肉还父了！ 　　如果老毛真的敢来砸她的场子，她就上黎裳网的女性论坛自述，让他好好在网上扬一回名！ 　　如今论坛上，女性意识觉醒，正是批判渣男的时候呢！ 　　真逼到那一步，她就当的为网站的流量做贡献了。 　　珠宝，女性客户可是非常重要的！ 　　黎夏翻了一下手机上的日历，2月14号是正月初八。可以，她那两天也该从深圳回来了。 　　晚间吃过，各回各家。 　　来接黎夏的赵明亮开着车道：“老板，明天你和耿总、耿小姐下午飞贵阳。让章清惠陪您上飞机，我和钟勇直接开车过去吧。” 　　要开十几个小时呢！这俩真是不怕累啊。 　　黎夏本来没打算把车开过去的。不过想了想她要是租一辆豪车去拍卖会现场，被人当场说破有点丢脸。 　　陆芸的车给她开，又只价值15万。 　　“路况不好，对车的亏损有点大。你们去问问这几天货车去不去贵阳。” 　　要是黎夏说辛苦，赵明亮肯定说他们两个人换着开不辛苦。但说到路况对车的磨损，他就只好放弃了先前的念头。 　　“好的，回去我就去问。” 　　明天下午还真有一辆货车要从X山往贵阳那边去送衣服。 　　赵明亮再一打听，晚上有一辆货车要从省城往X山运货，便把宝马车装到了车上。 　　又让钟勇坐副驾跟车，到了X山再换车。 　　这样，差不多4号，车就能到贵阳了。 　　拍卖会是5号。 　　黎夏听了他说的摇头道：“真是费事，还幸亏是自己的货车！” 　　第二天下午，她和耿家父女在双流机场汇合，飞往贵阳。 　　上了飞机，耿瞻接了个电话后关机。他问黎夏，“有朋友来机场接，小黎你一道吧？” 　　他们是打算住在之前的酒店里，大家比邻而居。 　　所以黎夏也没多客气，“好啊。” 　　到了地方就有人开着奔驰来接，离开的时候还把车钥匙留给了耿瞻。 　　黎夏陡然察觉了差距，她在这个圈子里认识的人还是太少了。这种时候就没人借她一辆豪车。 　　这个姓佟的老板今晚要给耿瞻接风洗尘，还邀请了黎夏。 　　一开始佟老板也有点疑惑和耿清欢谈笑风生的黎夏的身份，具体的说是疑惑她和耿瞻什么关系。 　　要说是男女关系嘛，清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应该不会和她关系这么融洽才是。 　　耿瞻及时介绍了，“这是这次一起合作的黎总。” 　　佟总立即就明白了，合作伙伴的关系。 　　能在这种case里跟耿瞻合作，这美女的身家可以啊。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唉，我看黎总有些眼熟。你是不是开超市的？” 　　“是的啊。” 　　“原来是你啊，我公司楼下就有一家你的门店。进进出出的在玻璃门上看到过你的照片。” 　　他把公司的地址说了，黎夏告诉耿清欢，“枣花就在那家店兼职当收银员。” 　　耿清欢挑眉，“是么？那回头咱们去看看她。” 　　佟总今天是亲自开车来接人，非常的给面子。耿瞻坐的副驾驶位，把首座让给了女士。 　　而且，他要是也坐后面，就是拿佟总当司机使了，不礼貌。 　　佟总惊讶地道：“怎么，清欢，你在贵阳还有熟人啊？” 　　耿瞻道：“她前些天来找小黎玩，我没有惊动你。” 第470章 　　佟总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耿瞻，试探道：“这要是不知道她是黎夏集团公司的老总，我都要以为她是清欢的朋友、你的晚辈了？” 　　耿瞻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她们确实是朋友，算忘年交吧。但她却不是我的晚辈，一开始她就是喊我哥的。清欢也喊她姑姑你没听到？” 　　佟总心道：听到了！你反应这么大，说这么多做什么？就当是一句玩笑不理我，才是你该有的反应啊。 　　他觉得自己get到了真相！ 　　临走他把定下的餐馆的名字和地点报了。 　　“耿总、黎总、清欢，赏光啊！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要不还是我来接你们？” 　　耿瞻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呢，以后开始修建也时不时会来过来。你还能天天陪同？没事的，小黎那里会找个本地员工带路的。” 　　“行，那我届时恭候大驾！” 　　一时进了酒店，黎夏对耿清欢道：“我有礼物给你！” 　　耿清欢便跟着她进了酒店房间。 　　黎夏打开箱子，拿出在小毛那里买的款式新颖的黑白灰三色的T恤。没办法，小酷妹她不喜欢什么粉红、湖蓝、浅碧之类的颜色。 　　耿清欢接过去，“你的新产品么？我没在网上和电视里看到过。” 　　新产品她都有买，不用特地送她啊。 　　“不是，买的。朋友的店开业，我买了六件。”黎夏拉拉身上的黑色T恤。 　　这么穿着过来不管坐车还是坐飞机都挺舒服的。 　　耿清欢道：“就你穿的这种啊，还不错。那我们晚上要不要穿姐妹装？” 　　黎夏想了想，“我听那名儿还有那个地段，吃饭的地方应该挺高档的。还是不要了！” 　　章清惠已经在动手把黎夏的衣服该挂的挂，该熨的熨了。 　　闻言拿过一件‘黎裳’的小礼服，“黎总，那晚上穿这件怎么样？” 　　“可以。” 　　耿清欢拿着三件T恤回隔壁自己房间，“谢啦！” 　　等她出去了，章清惠笑道：“就两百来块钱的东西，耿大小姐还挺高兴啊。” 　　抬手就能捐出200万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这么容易就高兴起来了。 　　黎夏挑眉，“你看得出来她在高兴啊？” 　　“看得出来啊。她虽然没有笑，但眼睛亮亮的。” 　　黎夏道：“这小丫头聪明得很，要是跟她耍花腔只会被她耍弄。才不会给人留面子。不过，真诚的跟她做朋友，她也会拿你当朋友的。再说了，两百块三件差了么？我也在穿。” 　　章清惠道：“我可没这么想，我一天都挣不到一件呢。我是想说毛厂长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自己挣过一分钱么？” 　　“可能人家身上的东西就没下过三位数，是富养大的。不过我们家菁菁也是富养大的，那天还眼巴巴的看着想和雯雯穿姐妹装呢。可惜小毛那里不卖童装。” 　　老毛应该没明哥、没她、更没耿瞻有钱吧？ 　　富养得过头了，而且憨得七情上面。她以后有了闺女可千万不能养成了那样。 　　不然就只能是个坑爹坑妈的货！ 　　黎夏冲了个凉，敷着面膜在妃床上小憩了半个小时。然后绑了马尾，穿上小礼服拿了个可以搭的包出来备着。 　　这小礼服一千多的，包一万多，吃个接风的便饭应该不失礼。 　　佟总给耿瞻留了三辆车，一辆奔驰，另外两辆十几万的代步车给随行的人用。 　　章清惠和赵明亮之前就是和耿家的保镖坐的代步车跟着。 　　里头有两个是之前一道去过山上苗寨的，挺熟络了。大家一路还能聊上几句。 　　五点半的时候，耿清欢来叩黎夏的门，“黎夏姑姑，出发了——” 　　“好！” 　　到了地方，是个曲径通幽的去处。一会儿太阳下山，廊下灯笼亮起来应该更有氛围。 　　黎夏和耿清欢并肩走在耿瞻身后，耿瞻想到那句晚辈心头有些发涩。 　　黎夏确实没比他长子小几岁。他长子都19了，还谈了个英国女朋友。 　　而他接受不了以后会有混血儿的孙子、孙女。他果然是已经老了。 　　黎夏走着走着驻足回头看了下，耿清欢道：“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瞧着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在哪里见过。可能就是哪次参加宴会，混了个脸熟的人吧。” 　　这里是中心地段中式建筑的私房菜管，价格不便宜。能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估摸是在那样的场合见过。 　　她朝四周看看。怎么说呢，这比黎夏在真的百年老宅摆的生日宴席，感觉环境就没那么地道。 　　毕竟做旧的，跟真正经过百年风雨的还是不一样。 　　不过贵阳的老四合院应该更是稀缺资源才是。 　　佟总这应该是投耿瞻所好。 　　她就是想着这点，所以挑的小礼服虽然不是旗袍，却也是仿古的设计。 　　正说着旁边包厢门开了，出来一个手里捏着两个铁球转来转去的中年胖子。 　　见过他照片的黎夏一下子反应过来，盛葆！ 　　他们后天拍那块地皮的强有力竞争者！贵阳本地的大富商。身家应该和耿瞻相当。 　　“哟，这不是耿总和黎总么？二位的关系真是不错啊。”盛葆笑眯眯道。 　　耿瞻道：“我们鼎泰系内部关系都还可以。” 　　“不对啊，我听说二位的关系是格外可以啊！” 　　黎夏蹙眉，本来还打算打个招呼的念头就收了起来。 　　她上前一步笑道：“一本《红楼梦》，心里有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盛葆道：“哦，那有人看到黎总和手底下的小白脸保镖亲亲热热的说话，心头该有什么？” 　　说着嗤笑一声，“瞧那报纸上、电视里说得，我还以为真是个模范、标杆呢！合着也是一肚子的男盗女......” 　　他后面那个字没能出口，因为黎夏已经把包里的迷你电棒拿出来，不客气的朝他身上戳去了。 　　她的电棒也是与时俱进的。如今手上这个，可以掌握，做成了车钥匙的样子。她动手太快盛葆是真没察觉，因为站得近嘛。 　　他身后的保镖也没察觉。 　　盛葆被电了一下，浑身跟打了摆子一样，手里的铁球也落地了。 　　耿清欢板着小脸道：“两个铁球同时落地！” 　　黎夏差点被她逗笑了！ 　　耿瞻手一挥，把两人护在了身后。然后耿家的保镖和赵明亮、章清惠把他们三个团团围在了中间。 　　盛葆的四个保镖也都冲了上来，双方形成对峙之势。 　　佟总很快快步赶到，私房菜馆的老板也赶来了。 　　这双方都不是等闲的人，在这大堂里这么剑拔弩张的他还怎么做生意？ 　　“各位、各位，都是场面人，这事能不能给兄弟我一个面子，就此做罢？” 　　黎夏道：“一报还一报，我没问题。” 　　老板看向盛葆，“盛老板，给兄弟个面子。今晚两边的包厢，我请了。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盛葆道：“我缺了这一顿饭钱么？姓黎的，你在蜀中怎么呼风唤雨那是你的事。但到了贵阳，还轮不到你猖狂！” 　　黎夏道：“你是市长还是省长啊，你代表300万贵阳人民？二者都不是的话，你是组织么，对外地来的客人这样放话？赵明亮，打市长热线，就说我们来贵阳投资，刚到地方，接风宴还没吃上呢，就被当地□□组织威胁！国家在严打，检举揭发是守法公民的义务。” 　　“是。”赵明亮一点不含糊，退到保镖圈掏出手机就打。 　　市长热线是24小时的，为了确保市民夜间遇上‘急难愁’事件能及时得到有效解决。 　　但会这么直接打的人，不多！ 　　盛葆冷笑一声，“你何必打市长热线，直接打市长私人电话号好了。谁不知道你是甄市长招来的啊？” 　　“甄市长为贵阳市招商引资，这是他身为市长在为市民服务。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这么阴阳怪气了？” 　　老板没法子了，两面作揖，“二位、二位，包间里说好不好？你们也不想被人看好戏看吧？” 　　盛葆是地头蛇。这位黎总虽然是女的，看起来也是一条猛龙啊！ 　　黎夏道：“都已经被人看了前半场了，干嘛吊人胃口？那回头还不知道被脑补成什么样呢。姓盛的，今天你不当众道歉，我就告你诽谤！咱们两家的法律部，法庭上见！” 　　“我凭什么给你道歉？你说得别人做不得了？” 　　黎夏斩钉截铁地道：“就凭你当众泼我脏水，你就得当众给我道歉。” 　　盛葆看向前方，“孟总，你来做个人证。这事是不是你听人亲口说的？” 　　黎夏看过去，耿清欢道：“是刚才你说眼熟的那个女的。赶紧搜索一下，她到底是哪根葱？” 　　搜索一下，是想一下吧！你还真是上网上习惯了。 　　“正在想！”黎夏道。 　　佟总看看耿瞻，这不是你的女人么？你不替她出头，也不管她任由她自行发挥啊？ 　　感觉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甚至都想到最开始那超市会不会是耿瞻给黎夏开的了。 　　对面那个女的道：“你不认识我？” 　　黎夏一脸疑惑地道：“看着好像是有点眼熟。” 　　盛葆朝那个孟总看过去，听你方才说起黎夏来你对她认识很深啊。结果她只是觉得你眼熟而已？ 　　黎夏还在哪里条分缕析，“你普通话口音有潮汕那边的乡音。算了，你是谁都好。我知道这个谣言的源头在哪里。” 　　赵明亮走过来，“黎总，市长热线打通了，也报案了。那边答复会尽快处理。” 　　黎夏‘嗯’了一身自己摸出手机打出去，接通之后道：“米总，我是黎夏。帮我一忙！” 　　米总就是那晚带方濯同学去酒吧包间的老总，鼎泰系的人。 　　“你黎总的忙，能忙的肯定不能含糊啊。说，什么事？” 　　“找那晚打麻将时你带出来那妹子，问她要方濯的联系方式。这小子给我造了个大谣，我在贵阳都要被人说成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了。我要是真包了小白脸被人这么说我也认了。可这没做过，虚名我不能担！” 　　“好，你等着，我一会儿问到了给你打过去。” 　　黎夏道：“好的，麻烦了。” 　　“说那些！等着啊——” 　　挂断之后，黎夏继续盯着孟总看，“这个叫方濯的男大学生，前些天给我打电话求包养。看来，他跟孟总你很熟啊？” 　　孟总道：“你堂堂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何必难为人一孩子呢？人家也不容易。我不过是凑巧听他酒后吐真言，把你的事说了出来而已。你养的那小保镖，我看过照片了，确实很俊美。跟小彭不是一个风格！” 第471章 　　破案了！ 　　听到‘小彭’两个字，黎夏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了。 　　孟璐啊！那个想带着数亿遗产改嫁给小彭同志的富商遗孀。后来不得已找了个香港那边有钱有势男人做靠山的。 　　黎夏道：“原来是你！” 　　她手机很快响了，米总的声音传出来，“黎夏，你说巧不巧？这小子就在我这酒吧里喝酒呢。你直接问他吧！” 　　前后不过两分钟，而且米总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可能和方濯串供。 　　黎夏直接开了外放，“方濯，你跟你金主说看到我和保镖如何来着？” 　　那边一阵死寂，方濯吓得脸色都白了。 　　米总一把薅过他头发，“让你说就赶紧说！你小子厉害啊，那么多人想摆黎夏的道都没成功。这回倒是让你给坑了。” 　　“黎总，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见识吧。” 　　“你这么说显得我好像在仗势欺人一样。是你造我的谣，这谣言还长着翅膀飞到千里之外的贵阳了。怎么好像还是我欺负了你呢？你求包养，我婉言谢绝。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至于在金主面前造我谣么？” 　　‘金主’这个词第二次出现，而且方濯没有反驳。 　　孟璐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什么金主？你不要乱讲。” 　　黎夏道：“好了，不耽误时间了。这么多人饭都顾不上吃呢。” 　　她扫一眼大堂里越来越多的人。爱看热闹还真是中国人的秉性呢！ 　　“我来问，你据实回答就是了。” 　　“是。” 　　“你是哪天看到我的？” 　　“9月28号，你公司三周年店庆那天。我到你的员工中心表演。”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你在洗手间外面，和你们拍广告的男保镖说话，很亲近的样子。” 　　“还看到别的么？” 　　“没有了。” 　　黎夏道：“行了，电话还给米总。” 　　米总接了过去，“你可真够冤的啊！三周年庆那样的场合，就和男下属多说了几句就天降黑锅。” 　　黎夏道：“不是别人。是之前去替人保护情人，结果被误会和那情人私通的那小子。” 　　“哦，是他啊。那我能想通了，长得是漂亮！” 　　黎夏道：“那天来的都是优秀员工。你们在场也都看到我发奖金了。那小子之前被我扣了工资啊，我就纳闷他怎么也来了，多问了两句。” 　　她转头看向盛葆，“所以我说，心头想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吧。就因为我那男员工长得漂亮了一点，方濯那个想吃软饭的就以为我跟他有什么。没准还以为那员工能拍平面广告，都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天就给我打电话求职！然后他怎么又跟孟总说了，孟总又怎么跟你说了。姓盛的，那我就不清楚了。事情说到现在，说明白了没有？你该不该当众向我道歉？” 　　贵阳当地的人看到事情急转直下，竟然是盛葆落了下风，一时都有些后悔出来看热闹了。 　　本来还以为是盛葆在欺负外乡人呢。 　　耿清欢道：“大叔，我们老师说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 　　耿瞻揉揉女儿的头，“是啊，盛总。一位体面女士的清誉，容不得你随口抹黑。请你道歉——” 　　黎夏双手握着手包，坦坦荡荡的看着盛葆，“看来盛先生是执意要闹大了。我也能理解，提前清除对手嘛。为此，你还当面造我和耿总的谣。就是想我俩为了自证清白，不再合伙呗！但是，清者自清，那3万平的地皮我们肯定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已经输了，抵死不肯道歉也是无用。 　　盛葆道：“抱歉，黎总，我不该听信人以讹传讹。” 　　黎夏点点头，“佟总，咱们的包间在哪里？” 　　佟总道：“哦，这边、这边！”他赶紧引着一群人过去。 　　进了包间，黎夏手机又响了，这回是甄士承。 　　“怎么回事啊？你让哪个□□威胁了？” 　　“盛葆啊！刚他当众给我道歉了。” 　　盛葆算是甄士承政治上有分歧的人那边的人，他道：“小黎，怕是冲我来的，带累你了。” 　　“哦，没事。我这里正准备吃饭，你和芳姐也快吃了吧？” 　　“嗯，正在吃。既然已经暂时翻篇，那你就先吃饭。” 　　甄士承挂断电话，打给支持盛葆的人，“人家黎总一个小姑娘，刚来，接风宴都还没吃上呢。就因为人家要参与地皮拍卖，就大庭广众的侮辱人家清清白白的名声。这种竞争手段，太上不得台面了吧？” 　　对方挂断电话，打过去把盛葆说了一顿，“用点上得了台面的手段。你要是真有证据，能把人逼得知难而退也就罢了。现在好了，让我也被人洗涮一顿。” 　　盛葆也有点憋屈，他可不是以为有实证才想这么把黎夏和耿瞻给逼退么。 　　看她当众非得说清楚那架势，他就知道多半是搞错了。 　　“我也是让人给忽悠了。” 　　黎夏那边挂断了甄市长的电话，又找出高翔的号拨了过去。 　　她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讲了一下，“你给我写一篇小作文，准备发到网上去澄清。写好了发到我邮箱。我同意了你再发上去。” 　　这种所谓的豪门狗血，应该很能引流吧。她也算是借助网络澄清一下。 　　“好的，黎总，我知道了。” 　　黎夏挂断之后又拨给小彭同志，把事情给他说了。 　　“可能会把你的照片放到网上。这样更有说服力。” 　　“没问题！”事情居然是因为自己的烂桃花招惹出来的，小彭同志敢有问题么？ 　　再说这是将他和黎夏的关系昭告天下，有什么问题？ 　　然后又打到郭权那里找丁熙宁，“你小子是不是当时就发现了？” 　　好歹是当过兵的，又是面对着来路。 　　“黎总，我是发现了。但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的。与其当时说破，不如只当不知道。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续。” 　　黎夏想了一下，确实是他说的这个道理。 　　本来事情该在方濯‘求包养’失败就戛然而止的。 　　谁知道他是孟璐的入幕之宾，喝醉之后大概是太气愤（气愤黎夏看得上丁熙宁，却看不上他？），被孟璐这个对黎夏耿耿于怀的女人套了话。 　　他是真诚的认为黎夏和丁熙宁肯定有一腿。 　　然后孟璐又凑巧因为拍卖地皮的事来到了贵阳，受邀和盛葆一干人等宴饮。 　　席间自然而然也提到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黎夏和耿瞻。 　　贵阳的人对黎夏的了解应该大都来自她几次上报和那次领奖上《新闻联播》，以及近来的设计师甄选大赛、276厂，与甄市长夫妻的关系。 　　这份履历干干净净，没什么能攻击的地方。 　　孟璐在席间就说起，黎夏也只是表面上无可指摘，实则暗地里男女关系混乱。 　　丁熙宁是被她当实锤说出来的。因为方濯应该不敢造黎夏的谣，而且是醉后被她套话。 　　听盛葆那意思，她还揣测的说起过黎夏和耿瞻有关系。 　　这个女人自己是个菟丝花，因此不信黎夏的事业全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 　　她捋了黎夏的经历，除了彭志杰、黎明，和她关系比较密切对她帮助比较大的就是耿瞻了。 　　这会儿她又正好和耿瞻一起来竞拍地皮。 　　至于盛葆，他是想借此机会坏了黎夏和耿瞻的名声，逼退他们。为支持的官员出把力，更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好处。 　　毕竟，耿瞻可还有个很厉害的岳家。而黎夏肯定也不会想陷入这样的流言里。 　　权衡之后，他们退出的可能性很大。 　　结果没想到黎夏那么刚，当场用两个电话自证了清白，证明孟璐是以讹传讹。 　　黎夏把整个事情算是捋顺了，便对丁熙宁提出了同样的照片上网的要求。 　　“没关系啊，反正我都已经上手提袋了。”丁熙宁对此是真无所谓。 　　他都为公司拍平面广告了！而且提成还挺丰厚的，他都准备要在省城买房了。 　　黎夏道：“就算高翔淡化你之前和富商情人那段过往，事情闹大的话估计也会被知情人放到网上。” 　　丁熙宁道：“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啊！一点逾越的地方都没有。所谓我陪她逛街，我是履行职责保护客户而已。” 　　“我跟你更什么都没有啊！但是三人成虎。所以你要不要顺道让高翔给你澄清一下？” 　　“好的！” 　　黎夏的事到这里算是交代完了。这件事要澄清也要注意时效性的，所以她来不及等晚上回去再开始了。 　　她挂上电话，对着佟总、耿总歉然一笑，“我怕事情发酵开来，被知情、不知情的人随意揣测，加油添醋。因此得赶紧在网上澄清一下，顺便也为我的网站引引流。” 　　佟总道：“没事、没事。”然后摁铃，通知可以上菜了。 　　‘黎裳’这个网站他下午为了了解黎夏，也特地看了。 　　结果一问老婆，她经常在黎裳的网页浏览，还说那个女性论坛挺有意思。 　　他这才知道，黎夏在女人堆里真还有几分影响力。连他老婆都关注得很！ 　　要不是晚上小孩不大舒服，她也是要一起来的。 　　耿清欢也道：“我晚上回去看你的澄清帖！”她也是带了笔记本电脑出门的。 　　耿瞻不是很关注网站，不过儿女都挺沉迷。他准备晚上也回去看看。 　　十分钟后，有人叩门。佟总道：“进来——” 　　方才的老板带着十几个端着菜的、身形高挑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鱼贯而入。 　　每个服务员间隔的时间刚刚好，摆盘、退开，然后下一个跟上。有条不紊、赏心悦目。 　　很快桌上便琳琅满目的摆满，味暂且不说，但色香味形是都达到了的。 　　老板道：“各位老总，方才多谢你们给小店面子。这一餐算是小店的一点心意！” 　　佟总道：“我请客，自然是要买单的。不然，你给耿总和黎总各拿个打折卡表下心意就是了。他们可能要在贵阳待些日子。估摸你也看出来了，今儿这场事是冲着市政府后天要拍卖的那块地皮来的。” 　　“好的、好的。诸位慢用！” 　　味道也相当不错，黎夏吃得很是满意。回头要是有什么宴请，还真可以放在这里。 　　不过，甄市长和芳姐那次给她接风找的特色小店也是费了心的。口味不比这里逊色。 　　黎夏和耿清欢吃好，耿瞻就放下筷子了，“今天过得也算是热闹，我们就先回酒店了。” 　　黎夏也道：“多谢佟总的找点！” 　　佟总知道黎夏回去还有后续的事要扫尾，就是耿瞻今天在外奔波一个下午，估计也有公事要处理。 　　他笑道：“那好，回头再为二位庆功。” 第472章 　　黎夏回到酒店房间，立即换上了T恤和棉质长裤。 　　高翔的小作文已经写完了！ 　　她以前就好奇的打听过黎夏和彭志杰的恋爱经过。 　　方才一个多小时，黎夏在应酬，她就在MSN上找彭志杰聊天。确认自己写得没什么出入。 　　边聊边写，写完先发给小彭同志看了。 　　恋爱经过本来就是寥寥数语，最关键还是今天的狗血事件！ 　　写这个对高翔这个笔杆子完全不是问题。她比写内部期刊杂志热血沸腾多了！ 　　感觉这才是她的战场啊！ 　　她也是经常泡在‘黎裳’论坛，看女网友们讨论星座明星、家长里短的人。 　　一直感觉这个论坛缺了个有特色的亮点。 　　然后接到老板电话，她一拍大腿。这可不就是亮点了！ 　　她写得那叫一个起承转合，跌宕起伏。洒狗血洒得恰到好处！ 　　黎夏拧开她的弱碱性无气苏打水正要喝一口，然后开始看小作文，耿清欢叩门而入。 　　她也是一身T恤、棉质长裤的舒服打扮。穿的就是黎夏下午送的同款T恤，只不过两人穿的颜色不一样。 　　这T恤下午下了水，这会儿正好干了。 　　黎夏看她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又不是干饭，这么积极干嘛？” 　　还真是跑在了吃瓜第一线！现场吃了还不够，帖子还得第一个看到。 　　耿清欢道：“等你的澄清帖发了，我可以以现场目击证人的身份及时给你回帖啊。怎么回合适，咱们可以商量着来。” 　　黎夏点头，这个可以有。 　　耿清欢道：“我还拍了现场的照片！” 　　如今的手机还没有拍照功能，但耿大小姐肯定有数码相机啊。她之前就拿出来，咔嚓了几张。 　　黎夏喝了一口水道：“我也正准备挑旧照片。我把高翔写的小作文先发你，然后你来帮我挑。” 　　两人一人抱一个笔记本电脑坐在露台的秋千椅上。 　　一刻钟后，一个图文并茂的澄清帖就由高翔发了出去。 　　这个帖子要交给她来维护，黎夏可没空天天盯着，随时根据论坛里网友的反馈来给予回应。 　　所以，发帖的楼主还是高翔。 　　开篇先声夺人，先讲今天的狗血事件！事情的来由是5号的地皮拍卖也引入了一笔。 　　搭上耿清欢从旁观者角度拍的黎夏和盛葆对峙的场面。 　　古香古色的私房菜馆大厅，穿着复古长裙的高挑美人和一脸横肉、颇有几分江湖气息、手捏两枚铁胆搓着的中年汉子剑拔弩张。 　　各自身后都是一群人！ 　　中间是餐馆老板赔着笑脸想缓和气氛。 　　拍出来的色泽、布局很有几分大片的质感。黎夏看了这张照片就觉得耿清欢拍照还挺有水准。 　　当然，她很多名媛课程都学得非常好！ 　　黎夏当时都没注意到她几时蹿到旁边去拍照了。 　　据她说她随时都带着数码相机，就是为了随手记录生活点滴。 　　呃，开贴这事儿黎夏知会过餐馆老板了。就是散席时，对方亲自给她和耿瞻送五折金卡来的时候。 　　对方表示不介意被写上去。他自然知道这没准能给他带来不少生意！ 　　哪怕现在还不知道打卡这个词儿，但能不花钱的跟着被宣传一波他还是了然的。 　　然后下头就是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再然后相关人士的照片登场。黎夏选了丁熙宁拍得极好的美式连体军装以及解放军65式军装的宣传照。 　　当时她看了都不由感慨，这妥妥是可以靠脸吃饭的爱豆啊！ 　　耿清欢也嘿嘿地笑，“难怪那个方濯一看你和他说话，就觉得他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太俊美了！很像《高山下的花环》里的唐国强。” 　　黎夏的照片就没有多上了，第一张的侧面照足够了。 　　很有一种冷艳美！ 　　耿清欢还用她的PS技术把第一张里的孟璐给圈出来并且放大了！ 　　然后就是黎夏打电话澄清，配上了方濯他们表演节目的照片。 　　照片里长身玉立的方濯透着一股清冷、矜贵，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很是吸睛。 　　黎夏感慨，“真是浪费了这身皮相和气质啊！”她当时就是觉得养眼，所以才会在台下多看了几眼。 　　耿清欢点评，“很像漫画里的帅哥！” 　　黎夏闻言一拍她的肩膀，“流川枫啊！” 　　“哦，对对对！唉，可惜了。卿本佳人——” 　　最后是黎夏华服美饰和剑眉星目、笑得一脸温柔的彭志杰订婚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设计师甄选大赛里两人坐在台下，喁喁低语的抓拍照片。 　　眼波流动中可见彼此的情意。 　　耿清欢看看黎夏，她觉得从照片里看小彭叔叔爱黎夏姑姑更多些。 　　不过黎夏姑姑对他也是有情意的。不然怎么可能跟他订婚，还准备携手共度余生？ 　　帖子发出去，立即被顶成了热帖！ 　　黎夏公司里配了电脑的管理组，今晚都加班参与评论、顶帖。 　　有笔记本的就在家里，没有的直接到办公室。 　　大家都是注册了ID的。之前本来就给她们下了每天去点击、评论、发帖的任务。 　　耿清欢也在MSN上把连接发给了她的同学们。贵族学校的学生们吃瓜的热情也和高。 　　高翔打电话给黎夏，“黎总，要不要到各大门户网站引流？” 　　“先在咱们的论坛讨论出热度，最好是能大量经典回帖展开讨论之后。然后你往各大门户网站的论坛和榕树下、天涯、猫扑搬运一部分精彩内容。” 　　这样，大家才会按图索骥来看原帖！ 　　这个帖子很快爆了！ 　　事件够狗血，里头有名人（黎夏），而且俊男美女十分的上镜。 　　这在互联网资源还不算太丰富的当下，引起轰动效应太正常了。 　　尤其涉及到一个投资过亿的综合性广场的归属。 　　除了黎夏发动的、自家的回帖水军，自来水越来越多！ 　　期间耿清欢一直捧着电脑在看，黎夏则接到不少熟人的电话。 　　乔猛打来道：“夏姐啊，我一看你又是拿电棒电人，太有感觉了！那些人就揪着你是个女人，总是要在男女关系上抹黑你。真的是下作！” 　　黎夏道：“那可不！就跟除此之外就再没法子了一样。” 　　“我能不能把当年你收拾煤老板的往事写上去啊？就是可惜没有照片啊。” 　　黎夏道：“当然可以啊！” 　　“得嘞！” 　　乔猛的帖子用语很粗犷、质朴，但也显得挺真实的。 　　他还描绘得格外生动、活泼。当然，把他吓得撒丫子跑出去喊人那段美化了不少。 　　下头有些人回了这个帖子，都是那日同在天香园各个包间玩耍的主。也是如今买得起电脑的那部分人。 　　他们当时只知道个大概，今天才算是解密了。 　　乔猛这个回帖引起的热度，跟耿清欢的回帖都在伯仲昂之间了。 　　然后，黎夏、彭志杰、孟璐等人都被这帮网友起底。 　　黎夏创业的故事差不多是耳熟能详的。彭志杰如何发家，也走得比较正统的路子。 　　引起的反响倒不是太大。 　　至于丁熙宁，他目前除了那张脸，就是高翔帮他澄清的富商情人的事了。 　　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说看到富商情人拿了青春损失费离开后，去X山找他。 　　但他依然是留下做他的小保镖。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脱颖而出，被黎夏钦点去拍平面广告。 　　也有人揣测他和黎夏会不会真的有什么？ 　　但是看了他的收入待遇等等，又觉得不可能。 　　彭志杰的身份、人脉、金钱、地位，那可是处处都比丁熙宁强。也就那张脸两人是各有胜场。 　　黎夏和彭志杰是黎夏第一次上报纸就开始的官配。一直比较深入人心。 　　她也还没到要养着年轻男人尝鲜的年纪。大部分人还是认可了文中所言是一场误会。 　　这五个人里，反倒是孟璐有些香艳的过往和如今，在此刻引起了更大的关注和挖掘。 　　黎夏合上电脑对耿清欢道：“好了，静待事态发酵吧。你该回去睡觉了。” 　　耿清欢打个哈欠、点点头离开。 　　她回屋洗漱，然后去耿瞻的房间说晚安。 　　“爸，你也在看啊？” 　　“嗯。”耿瞻端了一杯酒，“早点睡吧，晚安！” 　　这个网址，还是佟老板回家后发给他的。说他老婆听他说了之后，已经在密切关注了。还知会了一帮一起玩的太太们。 　　这会儿家里小朋友已经无事，他太太也有八卦的闲心。 　　整个事件，他差不多是背景板的存在。但黎夏自己能给自己找回场子，他再插手她不会乐意。 　　而且，也是给人增添话题。 　　在她的人生里，他似乎只能是这样背景板的存在。 　　黎夏也去洗漱，然后上床休息。 　　手机响了起来，王蕾打的。 　　“老板，这贴引流的效果真是不错。除了各大门户网站、天涯、猫扑和榕树下，我建议各大高校的BBS也都转载一份。附上咱们论坛的地址。” 　　“可以。”高校BBS也很有能量的。《月光宝盒》不就是在水木清华的BBS上开始扭转和发酵的口碑？ 　　两人闲聊了几句，王蕾忽然嘿嘿的笑，“丁熙宁确实长得很不错。要不是碍着他是下属，可能被人说我搞职场潜规则，我都想吃了。还有那个方濯，典型的日系美少年啊！您都不动心吗？” 　　“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我的心思还放不到这上头。” 　　挂断电话，王蕾觉得她老板应该不是对彭总情深如许，旁的花花草草都入不了眼了。 　　而是，在她心中更重的还是事业。 　　就是彭总，也是因为出现在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以赤诚之心打动了老板。 　　反正女人如果不想太过特立独行、还想要孩子的话，就还是名正言顺结个婚比较好。 　　而且老板将来是要当红顶商人的，也就说可能从政。 　　夫妻和美对于混政坛，那是可以加分的。 　　彭总有脸有身材，自己的事业做得也不错，还是相识于微时。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就成了雀屏中选的幸运儿。 　　对老板来说，一切都没有她的事业香。她和彭总恋爱、订婚，倒是颇有些古代那些男人年纪到了成家立业的意味。 　　肯定是有感情的，但要说多痴狂肯定说不上。 　　彭总也是个聪明人，他能不知道？不过是他的情敌不是人，而是老板的事业罢了。 　　他脑子进水才会因此置气，把美人拱手让人呢。 　　他要是肯让位，等着替补的人不要太多。 　　就她所知，那位耿总对老板就一直怀有心思。 　　还有甄司令家那位三公子，那可是水木的讲师。甄家不知道多希望他能把老板娶进门呢。 　　老板的嫁妆，何止是丰厚二字可以形容的。 第473章 　　嗯，好像西北还有一位师政委的儿子。喝high的时候老板说她表姐一直想撮合。 　　那个军二代在哥们婚宴上认出老板就是小时候骑他身上揍他的‘小男孩’一直惦记着。 　　还有个时不时就从香港打电话过来刷存在感的银行家的孙子！ 　　啧啧，彭总如果因此置气，嫌老板不是把他放在第一位，不知道多少人暗自称快啊。 　　他那样的聪明人，才不会犯这种蠢呢！ 　　她老板是那种有空时常哄小娇夫的人吗？ 　　不过，有这么一个未婚夫，这种时候就格外的好用了。 　　她老板这个策略是完全正确的！ 　　王蕾想了一阵，也洗漱上床了。临睡前又打电话交代了高翔几句。 　　高翔很激动，“王总您放心，万一网上有什么不当言论，我会及时联系计算机部门处理的。” 　　她一直都犯愁自己怎么才能升上L6呢。明明她缺的只是一些资历而已。 　　但要脱颖而出，只是编一编内部杂志的话，真的不那么容易呢。 　　如今，网上的论坛让她看到了希望。她预备等这件事过去，申请管理女性论坛，进行适当的引导。 　　王总的位置不适合亲自下场，毛厂长又要主管276厂和代加工厂的生产情况。 　　她这个外宣部主管就该担起责任来啊！ 　　这一回一定要争取把主管的头衔换成总监！ 　　L6可是一道分水岭，配车、配电脑、配手机是一大动力，关键是上了L6才能真正说是公司的高层啊！ 　　才够资格参加黎总亲自主持的会议。 　　而且，年薪十多万它不香么？ 　　以前读大学时对她爱搭不理的学神，如今进入社会遭遇了社会的毒打，得知她进入了大公司做管理人员，月薪三千，又想回头来找她。 　　多现实啊！人活在世上，还是得为五斗米折腰的。 　　当然，这种人如今的她自然是让他高攀不起了。她又不犯贱！ 　　王蕾听出了高翔的激动，笑笑道：“国内高校BBS你应该比我熟悉运作方式。多留意！” 　　这应该也是未来她互联网子公司的班底了。 　　“我会的，我们外宣部会安排人20个小时轮流值班的。” 　　从凌晨六点到第二天凌晨两点，他们都会有人时刻值守的。 　　“好，辛苦了！” 　　黎夏第二天临近九点醒过来，章清惠立即叫了酒店的送餐服务。 　　她知道黎夏喜欢吃粤式早茶，便给她叫的这个。 　　黎夏道：“等贵阳的事处理完了，带你去深圳吃地道的早茶。” 　　章清惠笑道：“好！” 　　“曾总到没有？” 　　“到了，昨晚十一点到的酒店。” 　　曾阳是从昆明坐火车过来的。他衡量了一下飞过来晚上六七点到，坐火车也不耽误就直接坐火车了。 　　昆明的仓储中心第一期工程即将完工，第一个仓库晾一晾很快就要能投入使用。 　　云南这边的市场经理已经在大理、丽江等地进行选址准备开店了。 　　曾阳这几天电话有点多，各省的市场经理都在找他。要他去他们那里选址买地准备修员工中心了。 　　曾阳统一回复，让他们自己先行选址。先圈几个地方，等他过去走访后敲定。不然他人生地不熟的，过去了再现了解情况肯定就耽误时间了。 　　那些人觉得有理，已经各自行动起来了。 　　而且曾阳说他要先办黎总在贵阳拍地皮修综合性广场的事，大家也不敢插队。 　　一来，那是老板；二来，贵阳买地皮的事确实是在他们够格修员工中心之前就确定下来了的。 　　三来，他们其实也清楚，公司不可能一下子在五个省会城市买地。 　　就是员工询问，他们也例行工事问一下，然后把曾阳这个地产子公司老总的回复传达下去。 　　黎夏吃过早饭，在酒店的绿化区溜达了一圈又上楼来。 　　她让章清惠问过耿家那位女保镖，耿清欢一大早就起来了，一直在写作业。 　　那她就不打扰了。 　　在楼下转悠的时候看到网球场，她有心想问问耿清欢下午要不要打球的。 　　但是想想耿家的精英教育，还是算了。回头又被虐！ 　　她以后有女儿，就打算培养成耿清欢这样。 　　明哥如今也算是在把黎菁往她这个方向培养来着。 　　昨晚黎夏发完贴就给黎明打了电话。 　　孟璐，黎夏算是在网上揭了她的皮。她之前死了老公，大家都知道她是携家产托庇于香江某位大佬。 　　因此她做生意，也都还挺给她面子。呃，她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这也是她这两天会出现在贵阳的原因。 　　其实她的皮也不是黎夏揭的，她只是把她疑似方濯金主之一的消息影影绰绰点了出来。 　　她对孟璐其实并不了解，之前都压根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真正揭她皮的是后面那些回复的帖子。 　　第一个回复贴就点穿她当年是怎么傍上亡夫上位的。这是小彭同志的抛砖引玉。 　　当然，黎夏是通过后台的ID才知道的。 　　旁人肯定不知道是他。 　　帖子的热量就是从这里起来的。黎夏也觉得对一个肆意污蔑她清白的女人，着实没必要客气。 　　小彭同志这波求生欲很强的操作，她表示欣赏！ 　　然后，孟璐在圈子里的一些对头便也冒了出来。 　　把她私下保养小鲜肉的事，戳破了一桩又一桩真假参半吧。让香江那位头发已经花白的大佬想装作看不到都不成。 　　在圈子里的人眼底，这也是明晃晃的给他老人家戴绿帽子了。 　　他再出面维护，那可就是活王八了！ 　　而孟璐没他护着，她名下那些资产可是有不少人在觊觎着的。 　　她现在别说5号参与竞拍了，她名下的资产都要保不住了。 　　黎夏得到的消息，今天一早她已经赶紧飞回深圳去了。她的工地出了状况！ 　　这之后，确定了香江那位真的不会出手，估计孟璐的资产很快就会叫人给瓜分了。 　　就算不会一下子瓜分完，也会缩水很多的。 　　这个人，就算是受到应有的教训了 　　而另一个人还没有受到教训呢。方濯这个家伙自己心脏、就看别人是脏的。就凭一点揣测，就敢造谣她和丁熙宁有一腿。 　　如果他不受到惩罚，那以后她黎夏的谣就任人造了？ 　　所以发完贴，黎夏就给黎明打电话了。 　　黎明也听说了整件事。正在和黎阳、黎竣、陈玲等人讨论这事儿呢。 　　他也在等黎夏的电话。黎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件事最方便出手的就是他了。 　　私事让手下人去处理，显得她家里没人似的。 　　所以接起电话，他直接道：“夏夏你说吧，你要那小子怎么样？” 　　“让他这三个月求什么不得什么。” 　　“放心，包在明哥身上。” 　　黎明挂断电话，“我就说不要去打人嘛。照夏夏说的，断他的路子最好。” 　　魏容也是加班回帖的人之一，黎阳和黎竣自然早就知道了。 　　他俩当时就要冲过去揍方濯那小子，被黎明摁住了。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这事儿肯定是方濯不对。但现在他已经被老米的人弄得惊吓不已的跑回学校去了。你们撵到学校去打人，反倒会坏了夏夏的名声。” 　　所以之后黎明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托人办事。 　　不就是堵一个还没毕业的表演系学生的路子三个月么。这时候还跳出来保这小子的，那是自己往身上扒拉虱子。 　　这小子是帅，但还不值得那些女人为他豁出名声都不要了。 　　更不要说，他的熟人里估计还有不好冠夫姓的呢。 　　而且，出手护这小子，那就是跟他们兄妹为敌！ 　　方濯之前在蜀中的演艺圈里也只能算小有名声，正图谋往一线城市发展呢。 　　不然也不会想着找黎夏自荐求职了。黎夏能在央视搞出一档全国闻名的节目，摆明了有能力把他推上他想要的位置。 　　这可比单纯伺候孟璐那样的有钱女人强多了。 　　这么一条肉眼可见的青云路断了，也难怪他气咻咻地喝闷酒了。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在刚展露头角的这个圈子里销声匿迹了。 　　黎夏在占地20亩的酒店底楼转悠了一阵才上楼去。 　　这会儿十点半了，她和耿瞻带上各自的房地产负责人开了个小会。 　　曾阳昨晚累了，赶到酒店就睡下了。但一个上午已经足够他了解昨晚发生的事件，并且推测出影响了。 　　这件事不好让受连累的耿氏来开口，所以坐下后他率先开口道：“昨晚发生的事件，尤其是黎总你通过网站把这整件事闹大了，盛葆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拿下那块地，找回场子。” 　　在黎夏、彭志杰、耿瞻、黎明等人的人脉联动下，整个中国的富豪圈还不知道这件事、没看过帖子的人比较少了。 　　从东北到香江，这件事在圈内差不多已经人尽皆知。 　　如今正在各大门户论坛和天涯、猫扑、榕树下以及各大高校的BBS上发酵。 　　连带的，明天的拍卖也十分的受关注。 　　孟璐和方濯，如果没有大佬要保，这两人大概率要凉凉了。 　　丁熙宁算是打酱油的，扩大了一下在女人堆里的知名度，顺带拉动了他代言的那些军服。 　　但昨天的事件里，没搞清楚状况就出招的盛葆在黎夏的硬核反击下也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曾阳道：“盛葆很可能会加码。就算自己不拿下，也会抬高咱们拿下的价位。我想问问二位老总，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地皮价格上限一个亿？” 　　虽然他们之前说上限一个亿，但自然是能省则省啊。 　　这里省一点，省下来的那都不是小数目。 　　黎夏挠头，昨天那样的场景，她是万万不能怂了。怂了，污名可就跟着她一辈子了。 　　但确实是会有这个不好的影响。 　　“耿哥，你觉得盛葆能加价到哪个程度？” 　　耿瞻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今天验资，卡上有五千万现金就可以入场。可谁都知道，要拿下这块地怕是得将近一个亿。而且因为首付只需要一成，我也实在想不到他会溢价多少。咱们得的情报都是真假参半，甚至可能九假一真。要是判断过高，咱们叫一次价至少就是一百万。” 　　他顿了顿，“而且，如果对方没有要加价的意思，咱们却判断错了、加了。一百万事小，多少年后都会是圈子里的笑柄。小黎，我只想问你，如果超过一亿这块地你还要么？” 　　一旁跟着旁听的耿清欢也看向黎夏。 　　黎夏道：“那你呢，耿哥？”这件事，她应该把选择的权利交到耿瞻手上。 　　耿瞻道：“我们之前说好的就是上限一个亿。” 第474章 　　耿瞻这个答案很明确了，如果地价超过一亿，他是确定不玩了！ 　　他的预算就只有这么多。再溢价，可能会影响其他case。而一个十亿资产的大公司，每一个case都是不容有失的。 　　他得对麾下数万员工的生计负责。所以，他十分理智的做出了决定。 　　耿清欢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她爸一眼。她以为他喜欢黎夏姑姑，无论如何都会和她共进退的。 　　而且，就是溢价应该也不会漫无边际，毕竟盛葆也不是人傻钱多。估计也就是一两千万！ 　　黎夏点头，“我能理解。” 　　“那你呢？”耿瞻目光灼灼的盯着黎夏。 　　黎夏道：“不瞒你说，我没想好！” 　　这次错过了，下次应该还有地可以修综合性广场。 　　但就不是最中心的这块地了。 　　她当初来贵阳，除了甄士承的缘故，不就是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有机会买到真正的市中心吗。 　　省城她倒是想买地在中心位置建广场。天府广场、盐市口、春熙路还有地儿么？ 　　二环外倒是有地方，但是二环她现在不用太急的。二环压根还没开始发展，连地价表上还早。 　　省城都没有这样的地方了，北上广深就更不用想了。 　　这个感受是她到贵阳前前后后待了半个月加深的。这里要是二环那样次一等的位置，她根本不带犹豫的。 　　甚至溢价到一亿买都不会。但这里真的是靠近圆心的地带了。 　　所以，她之前在耿瞻办公室十分坚定的上限一亿的信念，又有些动摇了。 　　耿瞻道：“我是建议你超出一亿也放弃了。20年都回不来本的话，这笔投资太不划算了。” 　　黎夏道：“你没想到地价会涨么？” 　　不只是涨，还是暴涨。 　　“当然想过。但是6000万溢价到一亿，已经溢价很多了。你难道还要溢价道一亿一千万、一亿两千万么？你现金流真的充裕到了那份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在地价涨上去之前出了差错怎么办？这么大一块地要变现也不容易的。” 　　充裕的资金流，那自然是没有的！除非她动用货款。 　　而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话也点醒了黎夏。 　　97年、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可不就是么。 　　到时候耿氏的出口将受到很大的影响，她不能拉人家下水。 　　到时候朱总理讲拉动内需，金融危机对她倒是没有什么影响。甚至可以说内地只要不做进出口的，都没太大影响。但对耿氏可不是这样。 　　黎夏道：“我再好好想想。” 　　耿瞻看她一眼，溢价超过一亿，竟然还想要么？之前在他办公室，她明明还比较谨慎的。 　　“小黎，这块地皮是真的好。我也知道！来的每一个商人都知道。但是，我们要考虑自己的抗风险能力。” 　　黎夏点点头，“嗯。”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刘玫打电话。 　　“我们账上有多少钱？” 　　刘枚一凛，“黎总，你又借钱出去了么？” 　　借给云总的钱，他昨天就连本带利的还了。不是这么无缝衔接吧？ 　　这个钱是挣得容易，但是担风险啊。不是被逼到一定份儿上了，人家能来借这么高利息的借款？ 　　这一个不好没周转得过来，本钱可就拿不回来了。 　　那些抵押的东西未必是他们用得上的啊！ 　　“没有，我又不是傻大姐。借给云总是因为认识三年了，而且知道他拿去做什么，5天之内还得上。” 　　刘玫道：“那不是借钱的事的话，你这么问我怎么有点不祥的预感啊？” 　　“我找你，除了要花钱还能是别的事啊？你次次都有不祥的预感啊？” 　　“那倒没有。但这回就是有！毕竟你是去拍地皮的，而且昨天的事儿闹大了。” 　　黎夏也不得不承认，刘玫还是有点预见性的。 　　“废话少说，你赶紧给我报一下账目。” 　　每个月刘玫会把保表发给她，所以黎夏打开电脑就能看到截止9月30号的账目。 　　但她现在懒得看，问刘玫最省事了。而且，她也想听听公司内部的声音。 　　刘玫道：“现在账上有三亿五千万，但其中两亿六千五百万是压的货款，是三个月陆续内要付出去的。还有三千五百万是银行贷款。也就是说咱们自己只有五千万！元旦要给三位L9发分红四千万，3月、4月北上深的三块地七千万前后脚会到期。不然土地会被收回！你三周年庆典的时候，还跟员工代表说了五个省的员工中心马上要上马。西藏的员工中心，应该也就是元旦后的事了吧。” 　　刘玫顿了顿，“还有你去贵阳拍地，前期也就是到明年三四月，也得先预备两三千万吧。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一天利润有150万了，可以随便花！” 　　“也就是说到年底能有将近两亿？” 　　刘玫忍不住了，“你想做什么？” 　　“耿总说，如果地价超出一亿，他就不跟了。” 　　刘玫道：“他都不跟了，你也撤啊！你全部身家才两个亿，七成都在铺面和土地上了。现在盯着我们、想等我们出差错，然后接手我们门店的人可也不少啊！你不能把货款抽出去用了。” 　　她觉得自己这回不只是发际线要后移，是心脏都要出毛病了。 　　飙到一个亿都还想要，疯了么？ 　　“黎总，耿总这样的才是一个成熟的企业家，是理智、合格的掌舵人。靠着你吃饭的人好多的！” 　　黎夏蹙眉，她也知道这一点。但她明知道这块地以后能飙到十多亿，让她因为溢价几千万就放弃。真的是很为难啊！ 　　这还是只是地价的涨幅！这块地的位置真的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 　　而且，下头5层修百货商场，上面30层不管是写字楼还是40年产权的商业主宅，或租或卖都会大赚的。 　　她带着一两万员工干了三年，才挣了两个亿。看着十几亿从眼前这么飘过，不甘心啊！ 　　不过，前期确实是会占住许多流动资金也就是了。 　　一开始她是想着和耿瞻联手拿地。如果他撤了，她一个人支撑，压力是要翻倍的。 　　如果地价溢出一亿，加上建设费用，就差不多是一亿六千万到两亿。跟她现在的全副身家也差不多了。 　　如果盛葆也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她也就不纠结了。她可以等着金融危机的时候来捡便宜。 　　到时候卖地将成为他拜托困境的最好选择。 　　那个时候大家看外部环境不好，未必会有很多人跟她争！ 　　但盛葆他不是做进出口的，他就是贵阳最大的房地产商。 　　明年的金融危机，对于国内最直接的影响是什么？拉动内需啊！ 　　教育、医疗、房地产，这三样从此走向了真正的市场化，迎来了大发展的好日子。 　　所以，金融危机对这三驾马车是利好啊！那之后就是房地产的黄金十年。 　　她想到时候捡盛葆的便宜是不可能的。 　　倒是十年后又来了一场亚洲金融危机，那一次一开始的时候房地产是受了极大影响的。 　　要不是4万亿出台，搞不好就崩溃了。不过，日本消失的20年那是摆在眼前的教训啊。国家万万不敢让房地产市场崩溃。 　　黎夏左右为难。但她实在没想到，等她午睡睡不着爬起来，一走出房间居然看到章清惠推着一个行李箱，领着刘玫进套房来。 　　这套房里还有空房间呢，上次殷红住过的。 　　这一次赵明亮和钟勇来了，殷红就留下开始训练第二批资质稍微差一些的女保镖了。 　　这回要出师估计得多些时日，不是三五个月能搞定的。 　　黎夏端着水道：“你堂堂一个集团公司的财物总监出差，谁批的？” 　　刘玫道：“傅总！平时黎总你不在，我们都归傅总管。” 　　傅杳钧得知黎夏有不理智的倾向，立即就批准了刘玫飞过来劝阻。 　　这要是别的项目也就罢了。但这可是动辄上亿的大项目啊！ 　　这可比不得那五个员工中心，买地和修建的进度还能自己掌控。 　　就像上海和深圳的地一样，没钱修就先囤在那里。北京的地先随便改建了一些建筑，租给电视购物团队在用着。 　　反正囤了半年，三块地大几百万是赚到了的。 　　他们付才只付了一千万呢。 　　转手一卖，这个赚钱的速度还是可以的。 　　可贵阳这里的地要买，直接付现金过千把万。而且修建是必须马上上马的，前期两三千万少不了。 　　如果耿总都撤了，他们还坚持做什么？ 　　老板对买地怎么这么狂热啊？ 　　黎夏没再说什么，来都来了还能把人撵回去啊？ 　　而且很快傅杳钧的电话也打过来了，“老板，你冷静些没有？” 　　“没有，我失眠了。”黎夏道。她真的很少睡午觉睡不着。 　　傅杳钧一滞，“国庆都过了，可以不用睡午觉的了。”他们哪个有这个福气睡午觉啊？ 　　他在总部坐镇，每天日常事务都多得很。而且这两天刚刚跟老郑交接了山城那边辖区的事务。 　　老郑在为整个物流子公司的人员架构忙活，他那里缺人得很！ 　　人事部天天派人去人才市场招募司机，省台广告也天天打。 　　他自己还亲自在招募能跑川藏线的司机！这可是金宝贝，谁家有能让给你啊？只能自己下水磨工夫，到处找，然后挖人！ 　　还得发愁物流子公司怎么创收！这个是最难的，因为物流子公司完全是个吞金兽。 　　王蕾一边关注六个省开新店的事，一边还在飞到北京看甄选大赛的最后两场比赛。 　　到处招IT人才招不到！ 　　堂堂常青藤盟校的高材生，一次次被那些学校不如她的人拒绝。 　　只有老板，一个午觉因为拍卖的事睡不着，就能口气严峻的说她失眠了。 　　黎夏听出他的意思，“我要是连午觉都不能睡了，我还花千万年薪请你们仨干什么？我的分红、股份那么好拿的？” 　　让这三个人一天拿走她十万，不就是为了让她自己能过得舒坦些？ 　　“消消气、消消气，知道了你失眠了心情不好。不过老板，你两年半前买北京的小四合院时就跟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抽调保证营运的资金了。” 　　后里她再买地、买房虽然金额更大，确实都没有动摇过根基。 　　但这次如果真的一亿多拍块地，再花四五千万去修。就怕中途出状况啊！ 　　黎夏道：“我还在考虑。而且，未必明天的拍卖价格就飚过一个亿了啊！” 　　如果盛葆没有不理智的跟他们争，那就一亿之内她和耿瞻联手拿下，没有压力！ 第475章 　　“你都失眠了，其实很清楚一亿大关估计要失守。这块地有经济利益、有政治利益，如今还事关个人脸面。盛葆怕是会和我们拼了！人家的家产是咱们的五倍以上。虽然可能账上钱没这么多，但固定资产雄厚啊。老板，咱们稳一点吧！我想，甄市长也是能理解的。” 　　黎夏心道：她又不是为了甄士承的政绩。她就是为了将来能飙升十倍不只的这块地啊。 　　基数大，一个亿左右。再飚十倍以上，那钱就很吓人了。 　　哪怕全换成一百的，都能从底部到顶部，完全堆满一个房间了。 　　章清惠的手机响了两声。赵明亮给她发了个短信，钟勇和车到了。他去下货的快递点接一下。 　　钟勇跟车二十几个小时。因为是沿路走、沿路下货的，有时候还得搭把手下货。 　　所以这会儿肯定很疲乏了。 　　章清惠回了一句‘老板问起我会说的’。 　　挂了电话，黎夏端着水杯坐在露台上，看着旁边那一大块空地。 　　刘玫见状从房间的窗户跟着望出去，“就是这里么？” 　　章清惠点头，“是的。” 　　黎夏抱着坐在躺椅上。 　　她账上自己的钱有五千万，贷款有三千五百万。货款两亿多不动用，买地也不是问题。毕竟只需要出个首付。 　　两年修建期间陆续投入四千万左右。 　　一年之后付土地余款一个亿！ 　　其实并没有老傅想得那么严重。只要超市在正常运转，就不是问题。 　　要冒的险就是万一超市不能正常运转了怎么办？ 　　黎夏坐了半小时起身说要出去，让刘玫留在酒店好好休息。 　　得知宝马车已经到了，她让赵明亮开上。带着章清惠一道往之前甄士承请她吃酸汤鱼的湖泊而去。 　　章清惠有些纳闷，两三点到这里难道要吃鱼？太早了吧。 　　这会儿湖上没什么游人。确实不是什么游湖、吃鱼的好时间。 　　“赵明亮你去包一艘船。”黎夏扭头对章清惠道：“把后备箱的瑜伽垫子带上。” 　　章清惠恍然，“老板，你要睡觉啊？” 　　“是啊，午觉没睡好，脑子有些钝钝的。我睡饱了再来想事。” 　　国庆都过了，天气不冷不热的。这湖上清风徐来，要睡觉其实挺好的。 　　赵明亮停好车去包了船，给了押金让船公回去休息。 　　章清惠把瑜伽垫子铺在船里，还把车上的小抱枕放上去。 　　她和赵明亮一人船头、一人船尾的守着。别说，这还真是一个睡午觉的好地方。 　　赵明亮道：“老板，一直停这儿，还是要划动？” 　　“你看着办吧。”黎夏躺下去，把外衣盖在身上。 　　黎夏躺着，刚好和小船的船篷差不多长短，正好看到船篷外的蓝天白云。 　　一阵风吹得静止的船微微晃动，她慢慢合上了眼睛。 　　赵明亮和章清惠对视一眼，他们老板还真会找地方。 　　五星级酒店里睡不着，跑到湖上来睡。这船包一个小时20块。他俩下午不睡的，这会儿都有些困意上涌了。 　　黎夏这一睡就睡到了四点半，起来让赵明亮沿着湖划了两圈让她醒神。 　　然后打电话给甄士承，“甄市长，我请你吃酸汤鱼啊。” 　　“好！” 　　甄士承来得很快，这会儿刚好五点下班。他直接带上秘书司机过来了。 　　船公被叫回来捕鱼、庖制，然后下船离开。司机、秘书都留在岸上吃鱼，黎夏和甄士承在船上吃。 　　黎夏拿起黄酒给甄士承倒满：“我和耿总之前商量的以一亿地价为上限。但发生了昨晚的事，可能会帮助盛葆下决心跟我们竞相叫价。所以一亿大关搞不好会飚出去。耿总的意思超过一亿他就不玩了，以稳为主！” 　　甄士承道：“那你呢？” 　　“我就是担心我独立买地，资金吃紧的时候有人趁机搞我的超市。” 　　黎夏说完看着甄士承，要他一个保证。她的超市因为抓得紧，本身没有大问题。 　　除了‘锦衣卫’，她还请了社会上的调查组织做神秘顾客抽查。 　　但如果有人通了天，用权势搞事，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甄士承看着她道：“□□的天下，不会有莫须有的罪名。” 　　吃过晚饭，黎夏趁着夜色回到酒店。 　　她对赵明亮道：“钟勇估计休息过了。五楼有按摩院，你带他去松松筋骨。” 　　见刘玫看过来黎夏道：“你也想去，那就去啊。费用都记在账上就是了。” 　　刘玫道：“黎总，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黎夏点头，“没错。从这个月起，餐饮子公司、安保子公司还有276厂的利润，专款专用用来够买、修建贵阳的综合性广场。” 　　这三家的月利润在800万左右。两年就是两个亿，陆续投入正好。 　　这三家的利润可以说都是黎夏自己创造的，与公司其他高层无关。 　　刘玫把消息传回去，傅杳钧在MSN对郑奎和王蕾道：“拦不住！” 　　王蕾道：“别拦了，再拦老板恐怕要把这三块从集团公司分割出去了。说起来着钱其实都是老板的，她想买就让她买吧。而且用这三块的钱去买，确实对公司正常运营没有什么影响。反正如果中间有什么不稳妥，那边也不能逼着咱们继续注资。” 　　郑奎道：“既然老板和甄市长达成了一致，老傅你那里把超市看好就成。只要咱们自己不出状况，别人就不能拿权势来压我们。” 　　其实他们三个的意见也不统一。老傅一心求稳，王蕾和郑奎这俩开拓派的内心是站黎夏的。 　　真要一新求稳，按部就班，连物流子公司和互联网子公司都不必搞。就安安生生一家接一家的开超市不就是了。 　　但是傅杳钧说要考虑最坏的情况，而且黎总也没让开会表决，他们也不好贸然表态。 　　王蕾道：“黎总这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郑奎笑，“我估着是事到临头了，黎总懒得听老傅和刘玫这俩保守派叨叨，估计也不想听咱俩这激进派哔哔。她就乾纲独断了！我说句实在话啊，太霸气了。不过，咱们仨都是敢打敢拼型的，也是得有个老傅看家才行。反正最可能出现的那种趁火打劫的情形，黎总已经预防了。至于商场上的事，咱还真不怕谁！” 　　甄家一个北京军区的司令，一个师长、一个贵阳当地的市长出面力保，别人还想仗势欺人搞他们的超市那就是不行的。 　　傅杳钧道：“好！那就跟着老板再拼一把。” 　　他事前可以劝阻。但老板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他有意见可以保留。劲儿却得往一处使才是了。 　　第二天早上众人吃过早饭去拍卖会现场。黎夏这边开了两辆车，她的宝马和陆芸的捷达。 　　陆芸也跟着一道过去。 　　黎夏、章清惠、赵明亮、刘玫一辆车。陆芸、曾阳、钟勇一辆车。 　　耿瞻跟朋友借了三辆车，本来是打算两边一起过去。现在倒是不用了。 　　不过两边还是一起入场的。地价没飚出一个亿，他们还是会联手拿地。 　　入场的时候遇上了盛葆一行人，他和贵阳当地的两个商人一起来的。 　　黎夏挑眉，这是找了合作伙伴了？ 　　拍卖的时候，随行人员就只能在坐后排了。也就耿清欢跟着上前排就坐了。 　　她坐在黎夏和耿瞻的中间。黎夏和耿瞻虽然私底下说联手，但是以两家的名义来参与拍卖的。 　　因此，有两个号牌。 　　黎夏在把玩她手里的七号牌。 　　因为投资大，验资门槛就是5000万现金，所以一共只发出去十六个号码牌。 　　98年以前，房地产还不算是国家经济的支柱产业。而且又是贵阳这个地方，能来十六个身家过亿的房地产商已经很不错了。 　　这里头还有黎夏这样只是涉足房地产的。 　　耿清欢拿过自家的8号牌看看，然后道：“黎夏姑姑，你还是决定不撤吗？” 　　“嗯。” 　　耿清欢觉得自己爸爸身上更多是稳健，黎夏姑姑则是多了几分锐气。这俩人，有代沟了啊！ 　　很快，拍卖正式开始。 　　“各位老板，我们今天的起拍价位三千万。各位每次举牌一百万起！” 　　价格很快被喊了起来，这个价位简直是在座人人可以参与的。 　　不过，这样就是起拍价。回头翻到起拍价的几倍是很正常的。 　　黎夏一开始都没吭声，就听人叫价。 　　一开始的价格飙升得很快，你方叫罢我登场。 　　“三千一百万”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 　　“四千八百万” 　　...... 　　“六千六百万” 　　到这个数目参与的人就不多了，也就五六家还在竞价。 　　刘玫坐在后头，和陆芸窃窃私语，“我听他们这种叫法，就跟钱不是钱似的。” 　　陆芸道：“咱年薪十几万的人，听听就好。” 　　章清惠和赵明亮、钟勇对视一眼。他们一年才两万的，议论都不必了。 　　曾阳抱着胳膊没吭声。 　　这时候，前方耿清欢举了一下牌。用稚嫩的声音道：“六千八百万！” 　　众人听得一愣，看到旁边坐的耿瞻都是一笑。这是让宝贝闺女叫着玩呢，人家老子买得起单。 　　盛葆那边一个合伙人迅速举牌，“七千万。” 　　耿清欢继续喊价，“七千二百万！” 　　“八千万！”还是盛葆那一拨人。 　　黎夏举牌道：“八千一百万！” 　　场上静默了一下，拍卖员道：“八千一百万一次” 　　“八千四百万！”这是东北来的一般人，个个牛高马大的。 　　黎夏道：“八千八百万！” 　　盛葆，“九千万！” 　　场上又是一静，拍卖员看看众人道：“九千万一次，九千万两次......”拍到这个数目，溢价50%，能交差了。 　　耿清欢道：“九千六百万！” 　　盛葆那边几个对对眼神，“九千九百万！” 　　黎夏嗤笑一声，“一亿！”还留着一百万做什么？ 　　叫出一亿的她立时成了全场焦点。 　　“一亿一次......” 　　盛葆举牌，“一亿零一百万！” 　　耿瞻对女儿摇摇头，耿清欢把号码牌朝下趴着了。这算是约定俗成的不再参与竞价的表示。 　　当然，没有法律效应，反悔也是可以的。法律上追究不了！ 　　黎夏道：“一亿零两百万！” 　　接下来她和盛葆交替着往上叫，一次一百万。 　　黎夏叫到一亿一千两百万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 　　盛葆也跟着犹豫了一下。 　　其实这么竞价叫，一时上头很容易不理智的。但黎夏这一犹豫，他的理智回笼了。 　　这个价，都快翻倍了！ 　　如果只是找回场子，他让姓黎的女人多出了一千二百万，也算是找回来了。 第476章 　　只是，如果让姓黎的女人拍走，老头子那里有些不好交代。 　　但是，他是做生意的，总得先顾着自己吧。 　　他和两个合伙人对视一眼，那两人也是微微摇头，溢价85%了。对现金的占用时间太长了，不划算！ 　　于是，盛葆果断收起了号牌。 　　他倒是还想再叫几轮。但已经到这个数了，看姓黎的女人那样，怕是要打退堂鼓了。 　　她不再叫价，那他可就得真吃下来了。说好了的，他出60%，这两人各20%。 　　这两人已经明确表示不想跟了。他一意孤行的话，他们事后未必会旅行承诺和他分担。 　　一下子要投入几千万，他独自承担还是有些吃力。 　　地皮最后以一亿一千二百万成交。首付1120万，加上手续费差不多两千万。 　　刘玫和曾阳一起去付钱、办手续。 　　盛葆走过来来，“恭喜黎总啊，巾帼不让须眉！” 　　黎夏道：“承让了！” 　　盛葆‘呵’地一声轻笑，“我可没有让你，我就是给你抬了抬轿子。” 　　“十年以后，你不要后悔就行。” 　　黎夏脚步匆匆带着人离开。留下盛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耿清欢问道：“爸爸，其实我们继续和黎夏姑姑联手的话，只是比计划的多出六百万。为什么不继续呢？” 　　耿瞻道：“如果今天是你当家做主，你会继续和她合作是吧？” 　　耿清欢点头，“既然你也看好这块地。” 　　“这是我和你黎夏姑姑做生意的不同之处。她这一路相对还是比较平顺，而且零售现金回流是比什么行业都快的。所以胆子还比较大吧。至于我，超出了预估，可能带来资金链断裂的风险，这钱我宁可不赚。” 　　“哦。” 　　耿瞻揉揉女儿的脑袋，“等你考上大学，我给你600万让你试手。” 　　“好！” 　　黎夏回到酒店，换上舒适的衣服，然后坐在沙发上给小彭同志打电话。 　　“那块地我拿下来了，一亿一千两百万！” 　　彭志杰道：“一家五千六百万？” 　　“不，我独自拿下的。超出一亿耿瞻就不参与了。所以，我又要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彭志杰静默了一阵才道：“你这卫星放的！”顿了顿道：“我们月底就要开盘预售了，能陆续回来些钱。再加上矿山还有入账，你要是缺得不多，我都能给你凑凑。” 　　“嗯。” 　　挂上电话她对刘玫道：“再打一千二百万到地产子公司的账上，作为建筑费用。回头这笔钱，你从那三家提。” 　　小彭同志他们能开始预售，是因为把陆家嘴那块二十几亩的地抵押了，把地价付清了。 　　而且，深圳是特区，房价早就市场化了。 　　她可没能力先把地价付清。所以，预售的事就算了。 　　她还是等到98年房价全面市场化了再来考虑是卖是租吧。 　　刘玫道：“知道了。”3200万，正好是那三家四个月的利润。 　　账上9600万（昨天营收1100万），拨出三分之一，还余6400万。 　　货款已经备下，近期就是20号的工资和第四季度房租。加起来三千多万了！ 　　好在还有半个月，营收还能有一亿多入账。净入也能有两千万左右。 　　好吧，只要超市正常运作，都不是问题。而且就是有人搞事，也不能让她们七个省一起歇业整顿吧。 　　事已至此，要学会往好了想！ 　　黎夏拿着车钥匙对刘玫道：“走啊，带你在贵阳兜兜风。” 　　事到如今，刘玫也只有苦中作乐了，“走！” 　　出门之后遇上耿清欢，她问道：“哪去啊？” 　　“兜风。你要去机场了？” 　　耿清欢点头，“吃过晚饭出发。之前说去看看枣花的。” 　　黎夏打电话问了一下，“她下午上班。走吧，跟我出去兜风，中午请你吃饭。然后下午我们一起去超市！” 　　“好！” 　　黎夏开车，耿清欢坐副驾，刘枚和章清惠在后座。 　　钟勇和赵明亮则开着陆芸的车跟在后头。 　　耿瞻知道女儿跟黎夏跑了，摇摇头。小丫头是觉得他太过于保守了！ 　　小黎这种一往无前他也觉得很燃，但真的不适合他这个年纪和他的行业。 　　下午两点，黎夏载着耿清欢到了枣花所在的店。她还让人把尕娃他们仨也叫来了。 　　枣花原本排班收银，时薪一块五。托了人代班，过来和她们见面。 　　这会儿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一群人坐在餐饮区闲聊。 　　店长带着工作人员来给上了水、水果、零食，这不还有未成年么。 　　“黎总，您看还需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就这么着吧。” 　　枣花道：“谢谢黎总和耿总。等我以后挣到多的钱了，我会把学费还给你们的。” 　　耿清欢反手指着鼻子，乐呵呵道：“你叫我耿总啊？” 　　尕娃道：“基金会的墙上给你安的名头就是耿总。” 　　耿清欢道：“那耿总就耿总吧。你们下了山过得还好么？” 　　尕娃点头，“还行，我们20号就可以领到第一笔工资了。半个月的，我能有一百来块呢。等元旦的时候我送300块钱回去给我阿妈。到时候肯定有人跑下山来的。” 　　黎夏看他眉宇间多了一份自信，点点头。任何时候，钱都是人的底气啊！ 　　她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和耿总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你们要想改变家中、村里的面貌，还任重而道远呢。” 　　枣花道：“之前我阿爸还让我阿妈装病，想骗我回去。我就让带话的人回去说让她下山来治病，我给她出医药费。我是不会回去的，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了！” 　　尕娃道：“有甄市长关心，我们从山上下来的孩子都有学上了。男孩子的学费是政府作保在银行免息借贷的，让他们毕业之后打工来还。女孩子就更好了，基金会出。如今都过得还行！” 　　黎夏道：“过得好就行！” 　　石陌那里有教育局和妇联的人帮忙，已经将十里八村在籍的失学女童都纳入了基金会资助的范畴。 　　工作正在一点一点的展开。 　　告别了自立自强的尕娃、枣花四人，她们去基金会办公室看了看。 　　墙上的人员架构，耿清欢果然是耿总！ 　　“我爸说等我考上大学，会拿600万给我练手。到时候赚了钱，我可以投更多的钱进来。到时候我就骑到你头上了！” 　　黎夏看看墙上两人一上一下的名字，“欢迎篡位！” 　　吃过晚饭，黎夏到机场送耿家父女回北京。 　　耿瞻道：“你不回北京看看甄选赛的决赛？” 　　“有王蕾和小毛足够了。” 　　曾阳已经忙活黎夏广场的修建事宜去了。他今天都在跟市政府相关部门沟通。 　　晚上回来向黎夏汇报，“黎总，承建工作咱们交给谁？贵阳方方面面的势力都盯着呢。” 　　自家的工程队在地震带修学校呢。相熟的工程队不是在修学校就是在修员工中心。 　　这活儿还是得包给本地的工程队。4000万的工程，估计是贵阳有史以来最大的！ 　　“这可是大事，你慢慢甄选。” 　　曾阳便明白了，不着急！反正急的不是他们公司。 　　“行，后续的工作都交给我就是了。我会每周向黎总你报备的。钱是怎么花出去的，帐也会做好。” 　　黎夏道：“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你了。” 　　估摸等她离开了贵阳，曾阳就会面临层出不穷的诱惑了。 　　不过，她这里就是高薪养廉。是收受一次好处划算，还是长长久久、堂堂正正的挣高薪更划算？ 　　而且，长久留在公司，没准也能有分到干股的那一天呢。 　　众所周知，黎夏对建筑工程质量的要求严苛到了变态的程度。而且时不时会让专业机构来查验。 　　曾阳要是敢放水，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回到屋里，刘玫对黎夏道：“我这个差真是出了个寂寞！” 　　“带你全贵阳又兜了一圈风还不够啊？” 　　刘玫有几分哭笑不得，“五个员工中心，还选址么？” 　　现在账上属于公司的钱可就只有两千万了。 　　“总得让曾总先忙完广场的筹建工作。”黎夏拍拍刘玫的肩膀，“只要今年剩下这三个月不出岔子，就什么事都没有。贵阳这里再拖一拖，11月才开始动工很正常的。” 　　如今地已经是她的了。甄士承肯定不想看到她钱不凑手拖着不修，甄家一定会倾尽全力在京中为她保驾护航。 　　再有蜀中政府也是会全力保她，出事的概率也就是个万一。 　　但是人倒霉了喝凉水还塞牙缝呢。怕这怕那还怎么把生意做大？ 　　刘玫道：“老板你接下来几时去深圳？” 　　“我今天从拍卖场出来就想放大假了。但是甄市长肯定要我有个交代了才会发放我走的，不然他没处抓我去。你也不要焦虑，要到元旦才会再有大的、常规外的支出了。” 　　刘玫道：“一个月一亿的货款，一千多万的房租，800万的工资。这也是常规支出！你可不要再借钱出去了，万一有一笔收不回来，就真的要紧张了。” 　　“知道，我已经给明哥打了电话。让他帮我放出风声了。我这花了一亿多买地，连耿老大都撤了。要借钱也别再找我开口了。我的货款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刘玫点点头，“元旦三千万，劳动节前又是七千万。还有五座，哦不，六座员工中心，悠着点。再禁不起了！银行那3500万，一直用到五年期满么？那利息都要两千多万了。” 　　“反正我们做短期理财，也把这个利息赚回来了。要是还了，譬如此时，供应商提前纠结起来宁愿付违约金也要讨货款，咱们一点余地都没有啊。所以，才要让各地大张旗鼓的选址买地啊。” 　　供应商们能被纠结起来，那除非是她账上真没钱了，内瓤子都上来了。 　　或者就是超市被人搞事了。 　　第一个不太可能，一天就有一千万出头进账呢；第二个，不管她买不买这块地皮，想搞事的都会出手。如今她还把甄家一起拉下了水呢。 　　甄士承那边也知道黎夏肯定要甄别清楚才会和承建商签约。过了两天才召她去市政府，问她进度。 　　黎夏让人展开打印的巨幅设计图稿给他看。 　　“下面五层是百货商场，衣食住行都囊括其中。上面三十层一半是写字楼，一半是商用住宅楼。” 　　甄士承挑眉，“在市中心修住宅楼？” 　　“商用的，40年产权。就租或卖给在市中心上班的白领们。呃，这个政策上还要您跟相关部门打个招呼。” 第477章 　　四十年产权的商住房前些年就出现了，甄士承也有所耳闻。 　　但他听说这个有很多限制啊。 　　“你怎么会想修商住房啊？” 　　黎夏道：“因为市中心很少住房出售、出租啊。这样也是方便在市中心上搬的白领们。政策方面的事可以等两年后再看情况，反正修的时候是一样的修法。” 　　甄士承道：“你预备修两年啊？” 　　黎夏点头，“三十几层房子，全部竣工确实需要两年。这个总占地太广了！关键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修。” 　　甄士承想到她买地要花一亿多，蹙眉道：“你不能明年这个时候开始预售么？这样就有钱来修后面的了。” 　　明年这个时候黎夏就必须把地皮款付清。不然会被无偿收回，她在上头修的建筑也就打水漂了。 　　买下来两年后不动工，也是要被收回的。不过这个是原价收回。 　　按现在的趋势，两年可以涨十来个点了，自然也是不划算的。 　　黎夏道：“其实修到明年这时候主体工程应该差不多了。我计划那时候就可以开始招商了。” 　　甄士承听明白了，“你打算出租？” 　　黎夏点头，“对！”如果明年这时候一切顺利，她现金池肯定比较充裕了。就没必要急着卖！ 　　黄金十年啊，她着急卖什么房子，放着增值它不香么？ 　　这两天黎夏在酒店游泳池边的沙滩椅上休养生息。 　　一群闻风而至的设计师听了她的统一要求，现场画设计稿。 　　她今天拿来的是雀屏中选的一张设计稿的电脑模拟版本。 　　甄士承只要黎夏能把这个综合性的广场修好，成为一个城市地标，拉动经济发展就好。 　　听说她已经拨款一千二百万，准备投入建设，又看到了电脑设计的成品图便没什么要问的了。 　　“那你让你的地产公司老总抓紧点时间！” 　　“好嘞！不过这么大的工程，还是得多甄选鉴别才是。不然，花了这么多钱修成个豆腐渣工程，我损失忒大，您脸上也无光。” 　　甄士承点头，“尽快动工。” 　　“好的。”黎夏顿了顿，“甄市长，我不用说您也知道。背地里肯定有人盯着我，随时准备趁虚而入吞了我。这两三个月无论如何出不得状况。不然我资金链要出问题的。” 　　她和甄家利益关系上已经绑得很紧了。 　　甄士承点头，“但你们自身该做好的一定不能打折扣。不然，就是我家老爷子都不好出面的。” 　　黎夏道：“我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 　　出去之后，她就给老傅打电话，“这三个月无论如何不能出状况。尤其是X山境内！” 　　X山400家门店呢。吴青峰还在带领团队陆续同化那150家店。 　　云南那边就好多了，只有18家，基本已经纳入自家的体系了。 　　傅杳钧道：“黎总，放心吧。每月的自查，神秘顾客抽查从来没有停止过。监察部门的人对你的要求执行力很强的。这些考核内容和区经理、区域经理乃至市场经理的升降都是挂钩的。” 　　招标这事儿，术业有专攻，黎夏便交给曾阳去办了。 　　“4000万的工程，你会面临多少诱惑，我不说你也知道。响鼓不用重锤，多的我也不说了。但跟着我干活的人，我还是希望将来大家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你们多少都能有一份的。” 　　曾阳都L6了，而且眼看着房地产子公司越来越重要，他自己也知道明年说不定就是L7了。 　　然后再升一步就是集团公司的高层了，有分红可拿！ 　　那一年几十万年薪妥妥的。 　　工程里头的猫腻，黎总门清。回头工程开工，她肯会弄监工来。自己如果吃了好处，得分出多少才能收买得了人家男人和哥哥派来的心腹？ 　　而且，她方才话里透出的意思，实在让人有点心动。 　　“黎总，您的意思是，将来股份不只是L9才有份么？” 　　黎夏道：“阳光普照，按职级管理组多少都能有一份。你们啊，别再叨叨涨工资涨不到你们了。我就是口头上给员工说了个普涨，还没落到实处呢。” 　　曾阳有些激动地道：“您放心，这工程质量我一定看好！” 　　黎夏扭头问刘玫，“都交代好了么？” 　　刘玫带着财务部派来的会计、出纳走过来，“黎总，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黎夏对曾阳道：“这个工程至少半年不会再给你拨钱了。” 　　一千二百万，一千万刘玫给分成五分买了银行短期理财，多少赚点利息钱。该怎么把控，她刚才都和下属说了。 　　曾阳心头一盘算，“黎总，半年后正好是北上深那三块地必须付尾款啊。” 　　刘玫道：“对啊，到时候我尽量给你挤几百万过来！” 　　曾阳比了个二，“也就是说这个工程一个月就给两百万？” 　　刘玫点头，“我盘算过的，你把控好了够用的。修两年呢，急什么？” 　　黎夏这里开完小会正打算叫散了，陆芸脚步匆匆的来了。 　　一旁等着想告诉黎夏网上那个帖子在高校BBS讨论得动静大起来了的章清惠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陆芸插了个队。 　　“黎总，你看看这篇报道。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啊？” 　　黎夏拿过来看了一下，这是打印出来的。是被人用数码相机拍了传到网上，然后打印出来的蜀中《经济日报》，今天的。 　　“这不你以前工作过的地方么？” 　　“是啊，这是我前夫写的。” 　　黎夏挑挑眉，那难怪用的是明褒暗贬的办法了。 　　这篇文章讲的就是她斥巨资在贵阳买了3万平的市中心位置，预备修一座综合性的广场的事。 　　这上头对她那叫一个捧啊，把她夸成商届奇才了。但是对数字敏感一点的，不难看出来这言之凿凿在暗示黎夏挪用货款了。 　　是，她现在拿不出一亿多来。但她没有挪用货款，只是打了一个时间差！ 　　她现在连贷款不到一个亿，但她的超市在挣钱啊。到时候必须付清尾款的时候她能拿出来不就成了。 　　说起来陆芸前夫跟她是有仇的。是她唆使并且送陆芸去学了搏击术，从而摆脱了渣男的纠缠，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还有他的总编，之前沟通的时候黎夏也没给他和稀泥的做法留面子。 　　这不，人家找到机会，报仇来了。 　　一个写了文章，另一个审核的时候给放过去了。 　　这篇文章就是在露她的底，让人趁她资金不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读书人杀人不用刀啊！ 　　“如果只是他的个人行为，影响不大。就怕是组合拳！”黎夏拿起桌上电话，拨给秦省长的秘书。 　　“姜秘书，今天的《经济日报》领导看了么？” 　　“哎哟，没有。今天刚上班就省会常委会议去了。然后就忙工作，没顾上看报纸。我倒是看到好像有一篇关于你的报道。黎总，厉害啊！你不要忘了你可是答应了领导要在省城也买块地修广场的啊。” 　　姜秘书手脚麻利的去找报纸。 　　领导忙，他也忙。他也没顾得上细看。只瞥了一眼，和前两天省报上的一样，宣传这位女老总一掷万金买地修广场的事。 　　这消息都有些滞后了！不过评论一番倒也不是不行。这两天议论这事的从官到民，从教授到学生，全民化了！ 　　一亿多啊！再加上后续妥妥的超过一亿六千万了。 　　不过，这位黎总没事不会打电话过来的。所以他赶紧找来细看。 　　他能当副省长秘书，文字水平自然是极高的。这一看就知道为什么有这通电话了。 　　“黎总，这事儿我知道了。一会儿找个机会就报告领导。” 　　“好的，麻烦了。我也是有点草木皆兵，担心不是个人行为。这上了正式的报纸，很容易引导人的想法啊。好的，那我不打扰了。” 　　她打这个电话，一个是让姜秘书知会秦省长一声，可能有人要搞她。 　　她可是能一年贡献三四亿税收的纳税大户，省里自然重视。 　　再一个就是要找宣传部门的麻烦了。这样的文章都能过审，明晃晃是整她啊。 　　这就是不顾蜀中的大局！ 　　挂断之后她再拨给高翔，“高翔，你这段时间对网上的宣发盯得挺紧，辛苦了。纸媒没多留意是吧？去看看今天的经济日报吧。” 　　虽然她这里先人一步，已经在通过网络媒体发帖了。但90年代后半段还是纸媒为王了。 　　99%的人更习惯看报章杂志。 　　高翔这就是失职了。要不是陆芸的原同事看到了拍了一份传给她，黎夏这里还不能知道出了这么个情况呢。 　　有些员工可能看到了，但文化水平不够，没读出来皮里阳秋 　　高翔还真的是这几天都在关注那个帖子在各大BBS上发酵的情况。 　　挂断电话赶紧让人去报刊实拿来看。 　　“高主管，我们没订《经济日报》啊，只订了省报和《人民日报》。 　　“赶紧去报亭买一份！” 　　买回来一看，高翔伸手拍自己脑袋。 　　她最近太沉迷网络论坛，还时不时披着马甲下场引导舆论。 　　可是漏掉了纸媒上对黎总不利的报道。 　　她想了一下，打电话给邻近五省的市场经理，汇总他们为员工中心选址的事。还有之前已经有员工中心的X山、城城、山城、春城。 　　以及已经买了地囤着的北上深三地也没有落下。 　　前两天她已经在网上做了黎总买下贵阳3万平市中心土地的报道。这个就算是后续报道吧。 　　同时，她还打电话到省报给顾记者。这位是官派的给她们黎总做专访和独家报道的人。 　　她只能发表在网上。但请这位动笔，动作快的话，明日就能上阅读面更广的省报。 　　顾记者道：“我也看到这篇报道了。你们反应很快捷啊！行，你把资料汇总过来，我这就去找主编和总编。” 　　他这里找去，总编道：“小顾你来得正好。宣传部门的领导刚也打电话过来说这事呢。你赶紧去写，写了明天就上报。给你把版面留出来！” 　　“哎，好的。”顾记者一看这么顺利便知道黎夏肯定还走了高层路线。 　　等他出去了，总编道：“你说那两个人，损人不利己嘛。” 　　“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开除他们的公职。说起来他们也是在实事求是的报道，连降行政级别都办不到。安总编反正是升无可升，就等着过俩月退休的人了。至于执笔的楚主编，听说之前被前妻殴打，丢了好大的人的。我还听说他已经递交了停薪留职的申请，要去哪个大公司干了。” 第478章 　　黎夏原计划是安排好贵阳的后续，就飞深圳休假的。 　　上辈子她在深圳打拼，这辈子深圳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气候宜人、风景优美、空气质量好的度假地。 　　从9月搞甄选大赛开始，这一个月过得那叫一个紧锣密鼓。 　　关键心累！ 　　如今公司大了，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的。 　　之前搞电视购物，她其实也担心达不到预期效果，影响后面的计划。 　　还好，观众对这种全新模式比较买账。她大力推进物流子公司发展的计划得以实施。 　　互联网子公司也开始萌芽了。 　　这次买地皮这一亿多花的，别人都说她举重若轻。她自己才知道压力有多大！ 　　身家两亿，加上手续费相当于是花一亿两千万买地了。 　　再加上北上深的三块地，就这四块地就相当于她全部身家了。 　　现在还被人把她的底给揭穿了！ 　　陆芸满脸愧疚的道：“黎总，都是因为我......” 　　黎夏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敢得罪小人，就不怕他报复。当然，得罪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 　　那位总编后来被调到档案室，离开了实权岗位。 　　手头没实权了，提前在单位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走茶凉。虽然级别没降，什么用车之类的待遇都没有了。 　　也没有人奉承、讨好了。 　　而他已经安排好政府部门清闲工作的儿女，也相继被调换了费力不讨好的岗位。 　　拿出积蓄去走人情也没人肯收他的。 　　要换工作，可以啊。直接脱离体制吧！不然就继续干着多少年都没有升迁希望，也不能露面的活儿。 　　他的老伴、儿女十分埋怨他。在家摔摔打打，每个好脸子。 　　至于执笔的陆芸前夫，他提前几天就提交了停薪留职的申请，直属领导章都盖了。 　　所以，暂时滑脱了。 　　但是，总编那里被家人说动戴罪立功，检举揭发了他收红包的事。 　　而他这次稿子也被内部定义为没有大局观，拎不清。 　　直接开除了公职。 　　他的本意是借停薪留职躲过风头，却没想过真的不要这份体制内的工作。 　　体制内的人，譬如琪姐时常抱怨待遇低。但她对比的对象也是黎夏、黎明这样的成功人士。 　　他们的工资目前是不高，但福利待遇好啊。琪姐光那两套房，将来妥妥的两千万身家。 　　所以，体制内的人停薪留职下海的不少，真正背水一战直接辞职的却非常少。 　　至于陆芸前夫去的公司，黎夏这边通过人很快查清楚。是山城那边那个朱少舅舅家的公司呢。 　　总编那里，因为他戴罪立功，所以其中一个孩子得以被调回了原岗位。但这件事对他的家庭会有什么后续影响就不好说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就是暂时滑脱了的陆芸前夫，他父母还在宣传部门呢。当年不就是靠着在这个部门的人脉，逼得陆芸不得不辞职避开这一家子么。 　　机关单位里要整治人还不容易。反正都是不违法的事儿，但是就是叫人有苦说不出来。 　　这两位也不敢停薪留职、金蝉脱壳，因为没地方接纳他们。他们的儿子也没那能耐替他们安置工作。 　　更不敢辞职，退休工资不要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是顾芬芳出面和宣传部门的人接洽的。 　　这是宣传部门监管不力给黎夏的交代。 　　这会儿她还在想着朱少他们可能有的下一步。 　　这是打算借用笔杆子把她目前手头不太宽裕的现状点穿，然后号召跟她不对付的、想吞并她产业的人酌情出手呢。 　　众人拾柴火焰高嘛，一家两家对付不了她，大家联手呢？ 　　黎夏觉得，略急了些。因为她现在还不差钱呢！ 　　不过，显然对方也知道，给她时间，她每天超市营收一千万出头，净利润都有150万。 　　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周就能增加千万身家，很快就可以缓过来。 　　而且，从起心到动手，这也得要时间的。 　　随即，萧阳那里带着人去拜访了重要的供货商。只要把这些人稳住，大局就不会乱。 　　要稳住他们也不难，毕竟黎夏超市从来没有到期不能按时付款的先例。 　　而他们如果要提前收货款，那是要损失10%的违约金的。而且，从此后黎夏超市这条下线就算是断了。 　　10%的违约金不是小数目，但还能损失得起。 　　但黎夏超市将近600家门店了。这要是真断了往来，这损失长年累月的看可就是天文数字了。 　　所以，萧阳那里主动上门拜访了一圈后。大供货商没有挑头的，大家的意见都是先看看再说。 　　真到了黎夏超市付不出尾款的时候再说。 　　这种时候就见出刘玫、傅杳钧死活不让黎夏动压的货款的好处了。 　　萧阳也说得很实在，‘我们每天过千万的营收，各位还担心什么呢？慢说我们老板没动用压的货款，就是动了又如何？各位难道还担心我们到期会付不了？” 　　营收就是一切的底气！只要门店在正常的开门做生意，大家心头就都是稳的。 　　而且第二天，蜀中省报就大鸣大放的捧了一把黎夏的房地产子公司。 　　把黎夏名下的土地、房产、门面都罗列了出来。就连五个省会城市意向中的员工中心用地都透露了。 　　这一罗列不要紧，黎夏自己都惊了一下。她还真是个地主了！ 　　今天芳姐约了她喝下午茶。目的自然是问问昨天蜀中《经济日报》的事儿。 　　听过来龙去脉她道：“你们蜀中政府可真是大意！这样的三脚猫也让他们冒犯到你头上。” 　　“嗯，所以今天他们赶紧描补了。”黎夏把手里的蜀中日报递给芳姐。 　　这是姜秘书安排人给她走急件送过来的。 　　两人这会儿坐在咖啡厅的露台上。芳姐看着报纸上罗列的黎夏名下产业十分艳羡地道：“你可真是个富婆！” 　　黎夏用汤匙搅着奶茶，“我也是走得步步惊心啊。你瞧我这树大招风的！才刚拍下了地皮，搞我的文章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芳姐也是当初被招来的一股风呢。 　　芳姐也想起了两人是如何结缘的。不过如今大家坐在一条船上，那些旧账再翻就没有意思了。 　　“行，你这儿没事就好。蜀中政府这副为你背书的态度还是很实用的，而且你又没有资不抵债。应该是不会出大问题。反正大家同舟共济吧。呃，决赛你真的不去看了？” 　　按现在算起来，黎夏负债该是两个亿。但她的资产也是两个亿，正好资债相抵。 　　负债主要就是那四块地皮，一亿七千万！然后银行3500万的贷款没还。 　　“我就不去了。到时候电视台要采访的话，你和小毛去吧。” 　　芳姐点点头，“行，那你忙这一摊子事吧。” 　　276厂那边一个月这么火爆，但加上代工厂的单子利润也只以千万计。 　　和这边动辄上亿的投资确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这又事关自家男人的政绩，所以芳姐一点意见都没有。 　　其实黎夏这里让萧阳出去拜访和稳住重要供货商，又有蜀中政府出面背书，她已经打算明天飞深圳了。 　　别人要出招，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她不用回省城坐镇防范，那才是给他们脸了！ 　　反正深圳飞回来，加上往返机场不过4个小时。她要是真跑回蜀中省城去了，那才叫过度紧张呢。 　　所以，芳姐第二天飞北京，她就飞深圳了。 　　钟勇和章清惠跟着黎夏去的，赵明亮被郭权召回去让他这段时间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郭权寻思着他和那餐饮子公司的女同事要是能成，就干脆让他们两口子一起跟着黎夏。 　　黎夏买了本财经杂志上飞机去看。 　　等她睡着了，章清惠就拿过去看了看，看得她咋舌不已。 　　等黎夏醒了，她翻开杂志问道：“黎总，刘晓庆真这么有钱啊？” 　　这杂志上写着刘晓庆投资的房地产项目：购入上海火车站附近300亩地，建设不夜城；上海虹桥机场购地188亩，投资8亿建名流城；上海购地3000亩兴建大型公墓；在昆明投资3亿修建星原大厦；在广东惠州购地200亩投资一亿元修建影视城；在山东潍坊高新技术开发区圈地600亩，修建姐妹大厦...... 　　这随便一项投资也很吓人啊。黎总如今总共买地还只有九十亩呢。 　　黎夏摇头，“她哪可能有这么多钱？这都是房地产商买了让她挂名的。资产不在她手里，只不过借了她的名头用都会给她些好处。” 　　刘晓庆是亿万富婆不假，但绝对没有这么多资产。 　　不然，2002年她因为偷税漏税1458万入狱，就不会被逼到名下19处房产被法拍的地步。 　　范冰冰、郑爽后来都没落魄到她这个地步呢。 　　那19处房产的法拍成交价好像都不高，真的是亏大发了！ 　　刘晓庆这个女人，黎夏其实还挺欣赏的。不能用好女人或者坏女人来简单形容，她真的活成了一则传奇！ 　　要不然也不会路过机场报亭，看到有关于她的报道就把杂志买下来了。 　　黎夏这一觉睡醒，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飞机抵达宝安机场，钟勇去取行李。章清惠给他搭把手，黎夏在一边把手机开机。 　　出站之后，看到彭志杰的司机唐宋在外头挥手，“老板娘——” 　　小彭同志平时喜欢自己开车，出门也不爱带着助理。 　　但随着他事业越来越忙，还是配了司机、秘书。 　　“老板在工地上走不开，就让我来接老板娘。老板娘您这回能多待一阵子了吧？” 　　“还得看情况。”她自然是希望一直放假放到元旦山城的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入驻的。 　　就不知道别人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唐宋是个很活便的小伙子，很会来事儿。彭志杰有时候会让他出面招待供应商、包工头这些。 　　他帮着钟勇把行李搬进后备箱，然后坐上驾驶座。 　　“老板娘，老板最近都住在厂房里。要不，我先载你过去看看？” 　　“好！” 　　唐宋说的厂房就是之前彭志杰租了又买下的那700平米旧厂房。自己手下就有工程队，他抽空就给自己修了一幢占地500平米的宿舍楼。 　　跟黎夏的员工中心差不多，底楼到8楼都是25平一间的单身公寓。9楼到12楼是50平的两居。 　　上面四层是100平米的。 　　人家城中村的农民房还修个8层，弄个电梯呢。他这里人多，修16层算矮的了。 　　地基打得扎实，有必要可以再往上修的。一应手续都是齐备的！ 第479章 　　给自己修的，工人们上心得很。那是真正保质保量修的！ 　　黎夏暑假来的时候，这里还在修。这会儿工人们都搬进去了。 　　因为这里离工地近，小彭同志连清和园都不回了。省得他喝个酒，他妈还熬醒酒汤等着他，然后絮絮叨叨。 　　进了电梯，唐宋兴奋的道：“老板娘，我们还请了物管，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是还可以，绿化也弄得不错。” 　　宿舍楼修好后，原先的食堂那些都推倒种花种草了。食堂搬到了宿舍楼底楼。 　　小彭同志这块地花两百八十多万买的，这修估计也是三四百万。因为是熟人那里拿的建筑材料，又是自己的工人修嘛，材料和人工都便宜。 　　七百万解决了两百多号人的住宿问题，蛮划算的。 　　但是，他可不要耽误了别人在深圳买房啊！ 　　“行，这地儿不错，就这里吧。”黎夏看屋里电器、家具齐备，很适合居家点头道。 　　她不太喜欢住清和园。住在一个小区本来是为了方便老人有事时好照应。 　　但彭婶常常腿一迈就过来了，有时候一天能过来两三回，她不太自在。 　　这还不如住在一个小四合院里呢，她还不会朝自己的房间里蹿。 　　所以黎夏往往是住在远在市区的别墅里。但很明显小彭同志没时间回别墅住。 　　唐宋看黎夏满意，把章清惠和钟勇往隔壁引。 　　黎夏路上吃了午饭，这会儿到点就犯困了。她每天睡午觉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于是冲了个凉，换上睡衣就进主卧休息了。 　　彭志杰下午两点多抽了个空回来看看。 　　黎夏睡得正好呢，脸蛋都睡得红扑扑的。 　　过了一阵才睁开眼，看到她坐在卧室的长沙发上打盹。 　　看他眼前一片青黑，黎夏拿过薄被给他盖上。 　　这屋里有厨房，不过明显没开火，冰箱里空荡荡的。 　　彭志杰没睡着，张开眼道：“醒了？” 　　“你要不要去床上睡啊？精神不养足了，怎么做事啊？” 　　彭志杰点点头，他下午没打算再回工地。 　　等他睡下，黎夏换了身休闲服下楼去。在食堂拿了些煲汤的食材和果蔬鱼肉，厨房里厨具那些都是齐备的。 　　厨房的大姐上次都跟着她去替女秘书丁小栩讨过公道，跟她还蛮熟的。 　　小毛表姐道：“老板娘，你来了就好了。彭总最近都没什么食欲。” 　　其实在窗明几净的大厨房里偶尔做做饭，黎夏还是挺乐意的。 　　她的度假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反正就是暂时把公司的事放一放过过简单的生活，于她而言就是放假跟休息脑子了。 　　有章清惠打下手，她很快把汤煲上。 　　然后把其他菜色也准备好。许久不做手都有些生了。 　　16楼的电梯门开启。因为这层楼只住着彭志杰，钟勇在隔壁从猫眼看出去。 　　见是彭志杰父母便收回了目光。 　　老两口站在门口，彭婶习惯性掏出钥匙就打算开门。 　　被彭叔拦住了，伸手去摁门铃。 　　彭婶收回钥匙，忘了黎夏也在。这要是小两口正亲热，他们突然闯入就不好了。 　　反正儿子说的他们没睡过，她是不信的。 　　二老过来是打过电话的。章清惠开门把他们迎进去。 　　黎夏从厨房出来打了个招呼。 　　彭婶道：“你做什么，我来帮你吧。阿杰几时回来？” 　　“已经回来了，我看他有点疲惫让他上床补眠了。” 　　“哦哦，那咱们说话小声点。”彭婶点头，又出去告诉彭叔，“阿杰在补觉，你不要开电视。” 　　彭叔有些耳背，电视一开就放挺大声的。 　　彭婶在厨房给黎夏打下手，“你真的花一亿多买了一块地啊？” 　　“嗯，不过只首付了一成。还欠着一亿呢！” 　　彭婶倒吸口冷气。算了，商场上的事她也不懂。帮不上忙，不添乱！ 　　“志歆她们的房子又接着修了，明年就能搬进去。” 　　“那挺好啊，不然房子打水漂了不说。还得继续供！” 　　彭婶道：“好多人断供呢，反正现在怪麻烦的。阿杰一直让他们老实供着。这样明年才能顺利拿到房。” 　　女儿背着三十万的房贷，房地产商跑了她差点就崩溃了。但是黎夏一欠就欠一个亿，这也是能耐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夏注意看了一下，没发现彭志杰胃口不好啊。他吃了三碗饭，两碗汤呢！ 　　吃过晚饭彭叔就说要回去了。黎夏让彭志杰坐着再养会儿神，让钟勇拿了车钥匙送他们回去。 　　回到家彭婶道：“黎夏其实挺会照顾人的，我瞧着阿杰气色今天好多了。” 　　“他就是之前在工地上连轴转累狠了。下午睡饱了，也吃好了。那气色自然就恢复了嘛。要是黎夏能多待一阵就好了。” 　　彭婶挑眉，“怎么，待不了几天啊？” 　　“我问阿杰，他说有人在使坏。故意在报纸上跟人说黎夏欠了很多钱，多半挪用了货款。她这也是树大招风，肯定有人看她把事业做这么大得红眼病。” 　　黎夏这会儿坐在床上看电脑呢，彭志杰就懒洋洋的坐在她旁边。 　　见她在看那个已经盖了上千楼的热帖他道：“最早一批读者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他们最关注孟璐发家的香艳史。现在基本是各大高校的学生和一些白领在看。倒是对你我白手起家的事迹更上心。” 　　虽然关注的重点不同，但是帖子是越来越热了是真的。 　　回帖里不少知情人爆料，更是加剧了热度。 　　高翔搬运文章到了许多论坛，但是最精彩的回帖还是出现在黎裳的BBS上面。 　　因为一些会爆料的有钱人都是第一批读者。 　　所以很多外站的人都顺藤摸瓜的过来了。 　　如今的网民数量，能有一千多回帖算是相当有热度了。 　　连带的，她买下贵阳那块地的帖子也被带热了。 　　再之后，陆芸前夫的帖子高翔也让人电子化转载了上去！藏着掖着人家反倒觉得有问题。 　　这样明摆出来，反倒是一种底气。 　　反正老百姓没对黎夏超市失去信心，还是爱去买东西。日营收是没有减少的。 　　现在首付、月供这种说辞随着房地产改革也越来越深入人心。 　　他们很能理解理解这样用以后的钱买地的做法。 　　至于那帮先富起来的，那也是习惯借银行的钱挣钱的主 　　就是供应商，看他们生意依旧红火，也渐渐在打消顾虑。 　　然后是省报讲黎夏的房地产产业的。 　　顾记者捎带着把她捐资建校的事也写了。一年四个月了，投入已经八百多万。 　　这在大学生里给黎夏带来了很好的反响！ 　　引流的目的也达到了，黎裳如今已经是日均有效IP三五千的、有一定人气的论坛了。 　　上头的服饰和电器等在可达的地区渐渐有了订单，而且数目在缓慢上升。还有回头客！ 　　而两天后的设计师甄选大赛的决赛的时间，也是网页上非常显眼的部分。 　　黎夏在央视投入两百多万广告费，如今已经翻被拿回了。尤其最后这一场，挣了一百八十万不只。 　　整个的盈利大概要等到决赛之后才出来了。 　　另外，北京台的电视购物频道想在黎裳打个开播广告，王蕾不客气的收了6万广告费！ 　　毕竟只有三五千的有效IP！要不了太高的价。 　　本来做第一场节目就是义务帮电视台引流了，打广告肯定不能白干！ 　　这算是计算机部门挣的第一笔钱。虽然钱少了点，也就计算机部分投入的百分之一。 　　但美工、技术都非常的上心。显眼的红色条幅已经挂到了网页上，还会跟着鼠标移动。 　　至于各子公司，暂时没什么状况，一切顺利。 　　黎夏关机合上电脑，“你怎么突然忙成这样啊？” 　　“赶开盘的工期。之前我不是有几天不在么，工地上出了点状况。但开盘日期已经放出风声去了。”彭志杰顿了顿，“等这个楼盘之后，我就想自己买地修房子了。” 　　到时候他有大几千万在手，开盘后再预售一部分房子，就能抡得转了。 　　那之后就不是只能分10%了。当然投入肯定也更大！ 　　“你们修完是什么时候？” 　　“还得一年半的样子。大概就是回归一周年之际。”他拍拍黎夏的肩膀，“不早了，睡了吧。” 　　黎夏第二天在家里休养生息。 　　彭志杰是身体疲惫，昨晚都没能有所贡献。他说觉得自己可能会表现不佳。 　　但黎夏这个九月，是真的心累！这么放空一下，感觉挺好的。 　　鉴于小彭同志最近工作实在是忙碌，他又只有吃她做的菜才会胃口大开。 　　黎夏倒也不抗拒晚上做饭。 　　她也懒得出去买菜，就在食堂里拿。大师傅知道后，主动给她处理好，很省她的事。 　　第三天下午四点一刻，她下去底楼和食堂的一群人一起看设计师甄选大赛的决赛，也就最后一轮五进三的比赛。 　　今天所有的名次都会确定下来！ 　　16楼自然是有电视机的，不过这种节目大家一起看才更有气氛。 　　从上两期开始，网上有效投票也算在计分里。每到比赛的一个小时，黎裳的点击量都暴涨。 　　平日一天只有三五千个IP。但到这时候就能有两万往上的IP。 　　今天是决赛，估计还能再创个高峰。 　　王蕾那里又给计算机部门批了二百万购买设备。哪怕十万人同时登陆，体验也会很丝滑。 　　黎夏一边看电视，一边盯着电脑上的实时数据。 　　大食堂的人也喜欢看这个节目。一开始是因为是老板娘的节目，大家给她充人气。 　　自从黎夏带着她们去替丁小栩讨公道，大食堂这些大姐、大妈对她的印象都相当的好。 　　而且她也不摆架子，那么一个亿万富豪，居然能和她们一起唠嗑。 　　“是小毛哎，是我表妹！” 　　小毛刚在电视里露面，她表姐就高兴地道。 　　小毛表姐问黎夏，“老板娘，听说有人偷了你们的设计？” 　　“是啊，还不只一家呢，我们都告了。现在已经并案了，下旬的时候小毛会代表厂里来打官司。” 　　一共抓了五家！黎夏和小毛的原则是绝不手软，一定给这些人来一把狠的，以儆效尤。 　　这个案子的进程也一直在论坛里公布，那些设计师登陆上去，义愤填膺。这是明晃晃抢她们的钱哪！ 　　还有一些没有参加甄选大赛的从业人员也纷纷站出来义正词严的指责。 　　他们都吃过山寨的苦头。以前没人挑头，只能吃了哑巴亏。现在借着‘黎裳’告山寨的事，也是出一口怒气。 　　‘黎裳’喊出的支持原创的口号以及30%的分成，已经收获了人心。 第480章 　　据章亮那里说，已经收到上千份的设计稿准备参与下周的电视购物了。 　　就是这甄选大赛期间，也有八个之前没报名，后来才发现这一次的机会那么好，再报名来参加踢馆赛的设计师进入了前二十名。 　　可想而知，到后期节目的影响力和波及范围有多大、多广。 　　276厂已经聘了章亮和这次甄选比赛里德艺双馨的几位为顾问，以后就专门作为每周电视购物甄选的专家组人员。 　　入选名单，除了网上的投票，就是看他们的投票结果了。 　　如无意料，下周的电视购物能够无缝衔接，把如今的观众一多半引流过去。 　　不过购物频道能不能在另外六天留住管观众，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听说第一周另外六天，想竞争上岗的产品很多呢。 　　而且就是她们的节目，以后如果没有突破、创新也很可能会死掉的。 　　黎夏问小毛表姐，“你2月14号去蜀中省城军区喝喜酒么？去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这样就省了一路转车的麻烦。 　　“小毛要是给我下贴子，我肯定去啊。不过我应该不和老板娘你们一起走。我也有两年没回去过年了。要回去喝喜酒，我肯定年前就回去了。” 　　“倒也是啊。” 　　中间依然是十分钟的插播广告，钱都已经到甄选大赛筹备小组的账上呢！ 　　广告期间，右下角的订购数据也是在不停的往上跳跃。 　　旁边有人问道：“老板娘，比起电视屏幕上的销售数据，你好像更看重这电脑上的数啊。” 　　黎夏点点头，“是的。” 　　电视屏幕上的下销售数据，大概因为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上周加导师、嘉宾一共16款服饰，才半场已经超过200万件的订单了。 　　这一个多月，也有退货的。七天之内只要吊牌还在，都可以退。 　　不过比起卖出去的，退单率2%左右。而且退回来的，也还是可以卖的。就相当于门店里的衣服，被人试穿过了，但依然还是新品啊。 　　“为什么啊？”200万件订单，单品均价50块，这就是一个亿的订单了啊！ 　　而且还有下半场！ 　　下半场会把今天的几款衣服做出来一起售卖，因为下周就没这个节目了。 　　估计订单还会创新高。 　　黎夏的预估是所有单品突破600万件，上限应该在800万。现在看来这个预估差不多。 　　“因为这个订单数目我估准了。但网上的数据我说不好。”电视购物这块基本是已经拿下了。但从长远看，还是要给网上商城引流才好。 　　广告结束，前五强的决赛作品出炉。 　　模特儿展示之后，黎夏按了一下F5，网站同步上新。 　　然后下头的投票数据，和实时在线数据读开始飞涨。看来网民很喜欢参与这种互动性极高的活动啊。 　　最高峰的时候在线人数直接飙升到了前所未有的5万！ 　　这是1996年啊，网民数量才多少？ 　　黎夏觉得王蕾要的广告费怕是要少了。不过细想想，如今网上打广告收钱估计还是个新鲜事。 　　而且央视的渣渣时段是至少是以百万计的观众在打广告。这么一算，给6万还可以了。 　　不过，这只是开播广告。她们也要上节目的，捎带手的宣传一下而已。 　　下一次，一定要涨价。没十万不干！ 　　至于销售的单品，最后达到了712万件！超过了前面四期节目的总和十几万件！ 　　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大数据。不过也说明前五强的作品之前卖得不错。 　　这一轮赛下来，前五强收入都过两百万了。一夜暴富的节奏！ 　　呃，先富带动后富的节奏。 　　第一名没有和276厂签约，打算开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听说已经在北京选好地址了。 　　黎夏自然不会强求，人员完全固定并不好，活水最妙！ 　　她也不怕这位的工作室能把她的生意抢了。有水平也得有一个好的平台！更何况她是以一己之力支撑，没能拉走其他的设计师。 　　现在还不是个人设计能做大、做强的时候。 　　哪怕是等七年后淘宝网创立了，在那个山寨横行的平台挣到的，也未必有一路跟着她挣得多。 　　因此第一名提出的她以后要比别人的分成高的条件，无论是小毛还是黎夏都没有答应。 　　恃才傲物的人不好管理！ 　　二到五名倒是都签了276厂，当专属设计师。不过也得有新作品才有新分成。 　　但黎夏会掏一半的钱送她们去培训，去国外的大秀场看秀也是可以安排的。 　　小毛积极要求到时候由她亲自带队。 　　至于会不会有人挖第一名跟自己打擂台，黎夏也不是太在意。第一名、第二名差别其实不大，很多时候只在发挥上。 　　还是那句话，没人能比她给的还厚道了。 　　资本的目的始终是为了赚钱。而且，她周周广撒网，绝对比竞争对手挖了比赛的第一名强多了。 　　真的，红得是黎裳，不是哪一个设计师。而且所有参赛的作品，黎裳拥有一般半的版权。 　　设计师如果要继续生产，必须给予黎裳版权费。 　　不然也是侵权了。 　　而且，她都去别处了，之前的参赛作品黎裳肯定也会雪藏，不会再售卖了。 　　比起以后可以源源不断拿到30%利润的签约设计师，可能总的收入还会不如。 　　还有，要带黎裳的品牌打广告，是要收费用的。 　　不过，一下子这么多订单，出货有困难了。 　　三十几家代工厂就是一起做也得做半个多月了。看来小毛又得增加代工厂了。 　　没事，目前不才北京、省城、山城、X山四座城市的纺织厂被纳入范畴么。 　　还有那么多城市呢。每一座城市都有很多的纺织厂！ 　　而且小毛预备建分厂了。她计划就从这一次的分红里拿钱！黎夏没意见，芳姐也没意见。 　　建了分厂，276厂才能做更多的单，也才能有更多的盈利。 　　分给代工厂的那部分收益，是甄选大赛小组那边直接入账，没分给276厂，也就是没分给芳姐的。 　　看完了节目，章清惠进大食堂的厨房去拿菜。然后一手拎着处理好的菜，一手拿着黎夏的电脑就上楼了。 　　不过，彭志杰一直是个护食的。章清惠和钟勇都是在食堂吃饭。 　　黎夏楼上还煲着汤呢。因为是用电炖盅煲的，开的自动模式。也不怕会出什么问题。 　　彭志杰六点准时到家。 　　黎夏把菜下锅，他进来自己拿碗舀汤喝。 　　“我上楼的时候听说你办的设计师甄选大赛完美落幕了。还卖了700万件单品啊？” 　　“是啊，确实是完美落幕。达到了我的预期！” 　　彭志杰道：“那这一波，你一共能赚多少？” 　　黎夏想了想，“财务报表还没有出来，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低于六千万！全部的订单出完之后啊。这会儿还早着呢。” 　　“你、你也太能赚钱了吧！”彭志杰由衷地道。 　　黎夏道：“人口红利！你一会儿还要去加班么？” 　　10月而已，天黑得很晚。工地上一般要干到8点呢。 　　每天早八点到晚八点，两班倒。一半的人下午早8点干到4点半下班，另一半的人11点半干到20点。 　　大食堂做好的饭菜，一会儿得用大铝桶装好，皮卡载过去，让工人们就在工地上吃。 　　彭志杰道：“不去。”他老婆来了，他干嘛还加班？ 　　他不在期间，让周华替他看着。他前些天那么累，也是因为知道黎夏要过来了，把一些事提前就做好了。 　　吃过晚饭，两人还到滨江路上去散了会儿步。 　　回到家黎夏发现有邮件，打开一看，大表嫂已经把整个甄选大赛的的预估收支发过来了。 　　之所以是预估的，因为今天的单还没有完全出货呢。 　　但要生产多少天也是能估出来的。 　　预估纯利润5600万！可不只是一个半月。加上前期预生产和后面预估的生产天数，两个半月！ 　　黎夏随手转发给了刘玫。 　　刘玫惊喜的直接打电话过来，“黎总，你还说276厂月利润只有500多万。这明明有2000万嘛！我就说算来算去不对，还以为里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花销呢。” 　　譬如广告收支，刘玫之前就是不清楚的。 　　“这不是276厂一家的，还有三十几家代工厂呢。而且，光是广告费我就拿到了600万！接下来要准备在北京开分厂，每月只能拨出500多万。而且，电视购物频道还能不能订购这么火爆不好受啊。毕竟一个是央视，一个只是北京台。” 　　但央视肯定不会让她的节目一直做下去的。他们要在那个时段推出自己的相关栏目。 　　这个甄选大赛做到了全国爆红，黎夏都分到了600万广告费，央视的进账可想而知。 　　276厂想长期占着同一个时段做节目肯定是不可能了。不过央视答应明年考虑再合作第二场甄选大赛。 　　“不能就用代工厂么？”要在北京开厂，这投入可就大了。 　　“变数太大了，276厂自己生产的产品如今只占三成。 　　刘玫道：“黎总，您这个甄选大塞带动下一个月产生的利润有2000万左右。这都快到我们580家门店的利润的一半了。” 　　黎夏笑，“还解决了差不多两万纺织工人的就业呢。” 　　原本这些人大部分是要下岗的。三四十岁下岗了那叫一个惨！ 　　刘玫的电话之后，小毛的电话也来了。 　　“黎夏，我好不平衡啊！今天的五个都挣了两三百万。第一名甚至挣了四百万！啊啊啊啊啊——” 　　“人家也是台下十年功好不好？而且创意这个东西，很少有人能经久不衰的。你几时来广州？” 　　黎夏笑笑，就凭设计师大赛的第五名都挣了两百万，这个栏目就会一直是业界传说！ 　　这个广告效应好得很！ 　　老傅的女朋友说他们经管系的新教材编写组成员想采访一下黎夏，把这个case做为一个经典案例编写到教材上。 　　黎夏先前忙活贵阳的事呢。让她找顾芬芳去，连电话采访都谢绝了。 　　如非必要，她并不想曝光度太高！没哪个商人喜欢像明星一样活在公众视野里。 　　“我把这一拨生产安排好，下周的电视购物节目播放之后飞过来。我一直有在跟徐律师沟通进展，你放心好了。” 　　小毛也知道黎夏度假就是真的度假。她才不会因为离广州近，自己跑过去过问案件的进展。 　　“嗯，行，你心头有数就好。” 第481章 　　稍后，萧阳也致电黎夏，“黎总，今天的决赛之后，之前还在观望的重要供应商纷纷致电我祝贺。” 　　黎夏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她呼出一口气，鸡蛋果然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短期内通过电视购物卖衣服，应该能作为一个强有力的补充了。 　　丁明明在收到黎夏回复后，把这份拟定的财务报表打印出来，送给芳姐过目。 　　因为276厂算是黎夏的私人投资，也不在集团公司序列，所以她无须向刘玫这个财务总监汇报。而是直接把报表交给了黎夏，听从她的指派。 　　芳姐看到5600万这个数据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然后再看属于自己的分红。 　　“为什么只有300万？” 　　“吴总，属于276厂的利润就只有900万，再加上广告分成600万。” 　　广告分成分给芳姐，自然是因为央视一开始是她找的关系才能上节目。 　　芳姐做了几个深呼吸，知道和丁明明这个会计师理论不出什么便道：“你出去吧。” 　　她也没有打电话给黎夏。 　　黎夏显然早已经不是她能拿捏的人了。或者说她从来也不是吴明芳能拿捏的人。 　　她把电话打给了甄士承，“她赚五千多万，就分我们300万。” 　　甄士承道：“不然你想要多少？” 　　“20%啊。” 　　“1120万啊，咱们付出的值这么多么？除了上央视是用了咱们两家的关系，还有什么是咱们做的？就算没有央视，她也可以上四川台。而且一定是最好的时间段！央视给的加持也并没有大到不可替代。以黎夏的营销手段，晚一两步她依然可以把这档节目做成精品。而且，买她产品的从之前的报表看，也是蜀人和西南、西北的老百姓居多。这是靠的她和她超市自身的群众基础！” 　　甄士承顿了顿，“知足吧！两个月，又没操多少心。净入300万，而且是可以光明正大花用的钱。给你娘家两成，毕竟上央视动用了吴家的关系。咱们留下三成，其他的交给老爷子处置。” 　　给自己娘家两成吴明芳没有意见，但是五成充公，“凭什么啊？”都给两成不行么。 　　“就凭盘下276厂和保住这20%的股份全靠的是父亲。”甄士承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初门当户对的婚姻在此刻简直成了鸡肋。 　　但是，官员离婚的负面影响太大了。而且，吴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打电话给甄桓，“老三啊老三，你怎么就追不到黎夏呢？” 　　他如果还是未婚的身份，肯定不可能像老三这么没用。 　　甄桓没好气道：“人家已经有十分亲密的未婚夫，我怎么去追？我就是耍手段去拆散人家，黎夏也未必花落甄家啊！我要进实验室了，没十万火急的事，不要再打过来。” 　　夜半，黎夏迷迷糊糊把手往旁边放却摸了个空。旁边被窝都凉了，她睁开眼看看，整理好睡衣起身。 　　在阳台上找到小彭同志。他一身周正的丝绸睡衣，关着阳台和寝室连通的门在吸烟。 　　听到背后开灯的声音他转过头来，黎夏道：“你烟瘾大成这样啊？” 　　他把烟熄灭，“那倒没有。就是突然有些怀疑人生！” 　　没错，就是怀疑人生。他辛辛苦苦的打拼，还不如黎夏短短一个半月的营销。 　　矿山那边他已经很用心了，但一个月也只有十来万的进项。 　　他有种永远也追不上了的感觉。 　　黎夏道：“十年一个风口，没准下一个风口就是你所在的位置呢。” 　　小彭同志和明哥一样，站了两个风口啊！就快轮到他们起飞了。 　　他们又没有前世的记忆，做到这一步相当不错了。她上辈子和小彭同志应该是旗鼓相当吧。 　　可惜上辈子没遇上。 　　彭志杰苦笑。 　　黎夏道：“我不会再安慰你了。” 　　中国封建社会传下来的传统就是男强女弱，女子依附男子维生。 　　所以小彭同志在外肯定会遇上被人嘲笑的时候。 　　如果他不能自己做好心理调适，他们很难走下去的。 　　黎夏回到床上躺下。彭志杰也跟着她进来，然后到浴室重新刷牙。 　　第二天彭志杰起身预备去工地，黎夏道：“我一会儿回别墅去。” 　　彭志杰看看她，然后点点头。 　　“好，那我抽空回来。” 　　他去到工地上巡视，脸一直不自觉的板着。 　　走进正在散气味的售楼处歇脚，见到郭淮在里面。 　　“你怎么来了？” 　　“开车路过，进来看看。听说你今天一直绷着脸啊，跟黎夏吵架了？” 　　彭志杰摇头，“没有吵架。” 　　“那你不该是这个状态啊。不是前两天都早早回家吃晚饭了？” 　　彭志杰拉开椅子坐下，“她昨天下午净利润两千多万！” 　　郭淮道：“所以你是，受刺激了？这多好啊，比我家那个只会花钱的好到哪去了？我告诉你，我要是能把黎夏追到手，我们家的财产之争直接尘埃落定了你信不信？” 　　郭家数百亿家产，偏他和兄长都很能干。家里老爷子为此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让谁接班。 　　但如果他能追到黎夏这样的能成为红顶商人的商业奇才，这得是多加分的一件事啊。 　　强强联手之下，老爷子心头的天平一向会倾斜。以后再生个儿子，由他接掌家主之位没跑了！ 　　彭志杰道：“你压根就没想过和庄妍结婚吧？” 　　郭淮呼出一口气，“脑袋发昏的时候，想过的。可婚姻是什么，婚姻是实质就是一场交易。你还是想一想自己想从婚姻中得到什么吧！” 　　“我希望我的婚姻和爱情，不要与那些外物有关。”这是他因为一时立场不坚定，毁了自己在军中前程之后就下定的决心。 　　“难道现在不是么？” 　　“当然是。” 　　郭淮道：“那你喜欢的是女强人黎夏吧？” 　　彭志杰点头，“但她也太能干了！我这打拼得很没有成就感啊。” 　　他还在想着等开盘了多少能帮她凑点钱。结果她昨天一天就入账两千多万。 　　郭淮想了一会儿道：“是你最近自己想得有点多，还是有人在你耳朵边上叨叨了什么啊？你跟黎夏都订婚一年了，再有人说那些话，那就是不怀好意，见不得你们好了。你好好想想，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或者几个这样的人？反正啊，你要是犯傻因此和黎夏分开。我跟你讲，我很可能会做出不顾咱们之间情谊的事的。反正你们如果分开了，那我再追黎夏道德上也就没问题了。” 　　“滚蛋吧你！” 　　“好好想想，你有没有情敌在深圳附近的？别让人趁虚而入了。” 　　“深圳没有，不过香港有。” 　　郭淮道：“谁啊？” 　　“萧家老三萧子宸，之前黎夏救过他一命。”那小子坐着地铁就能来深圳了。 　　知道黎夏来了，他跑过来不稀奇。 　　不过，“黎夏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彭志杰决定下午下班就回别墅，他在车上也可以休息。 　　“反正你尽快自我调适。要是真的调适不好，就趁早跟人家分手。不要耽误人家找下一个！” 　　彭志杰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你这么一说，这几个月王哥好像是跟我叨叨了不少。” 　　什么‘钱还没女人多’，‘挣这点都没什么成就感吧’都是他说的。 　　一开始彭志杰只以为是因为他身份、地位的变化，引起了端铁饭碗的王哥心理失衡。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影响他的意味啊。 　　他想了想，打电话去王哥家里。 　　刘柳道：“小彭，找你王哥么？怎么没打去他办公室？” 　　“嫂子，我不找他，我找你。” 　　刘柳叹口气，“小彭，要是你王哥喝高了说了不中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他就是个混蛋！看到你生意做得风声水起，他却只有那点死工资，这不就有心理落差了么。我会狠狠的说他的！” 　　彭志杰笑了一下，王哥的位置不高，但是有实权。 　　私下大的额度不敢收，但小打小闹的日子过得可不差。 　　就譬如房子，别的建筑商就送过。只不过房产证上不是他的名字而已。 　　票子，多多少少还是捞了一些了。只是不太敢花！ 　　不过，他看着自己两三年里从一个到处揽活求人的小包工头到现在，一边跟着郭淮做房地产，一边靠着安全生产做出了名头能不靠他也接到政府工程，身家迅速上了千万，甚至过一两年过亿也是水到渠成的发展，要说不平衡也是有的。 　　“嫂子，如果他只是冲我发发牢骚，那没什么。就怕他是有意为之啊！” 　　彭志杰没有多说，收起手机对郭淮道：“我回工地，你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好！” 　　刘柳下午掐着还有15分钟下班给王哥打电话，声音十分的虚弱，“我有点不舒服，你下班了赶紧回来一趟吧。” 　　王哥本来有应酬的，有包工头请他去大富翁。 　　他虽然在外头会逢场作戏，但对于自己的老婆却是有感情的。 　　当即道：“要不要紧？” 　　“肚子很不舒服，想人陪着。” 　　“好，我这就回来。” 　　40分钟后，开着一辆桑塔纳的王哥回到家里。 　　刘柳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 　　“老婆，怎么样了？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 　　刘柳道：“王灏，我问你，你对小彭说那些话，是单纯因为心理失衡，还是因为你受人之托？” 　　她记得前两个月，丈夫接到了部队老领导的电话。然后表情就有些不太对劲。 　　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 　　彭志杰打电话过来这么一说，她就想起了这件事。 　　王灏惊讶的看妻子一眼，“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是人家小彭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电话来说，我才想起来的。你掺和这种事干嘛啊？” 第482章 　　“老领导于我有恩，在部队的时候对我照顾有加。我有今天的位置也多亏退伍的时候他帮衬了一把。” 　　刘柳冷笑，会让人做这种缺德事的老领导能是个好鸟？ 　　不过王灏也不是个好的！ 　　“除了老领导的交代，还有你自己嫉妒小彭的心思在作怪吧？你不忿三年前还是他千方百计托人求到你名下，请你赏碗饭吃。现在他却是千万富翁，还有黎夏那样的未婚妻。” 　　王灏哑口无言。 　　“哼，原本我们与小彭相识于他微时，你还拉过他一把。以他的性子以后再是飞黄腾达都会记你一份情。大家可以当朋友一样相处。黎夏也不是那号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现在好了，以后就算还有往来也全是利益往来了。反正从前也都是银货两讫了的，认真计较，人家并不欠我们。” 　　“不往来就不往来！我还求他了不成？再说了，我说的也是心里话。” 　　晚一些，彭志杰从刘柳这里得知了那位老领导的姓名。 　　“小彭，真是对不住啊。王灏他脑子进水了！” 　　“嫂子，谢谢啊。以后有什么事，您说话！” 　　彭志杰挂断电话，对唐宋道：“回别墅！”还真让郭淮给说中了。 　　不过，他和王灏其实是在一个大军区。虽然不在一个军分区，从前在军中也不曾见过面。 　　那么，王灏的老领导既有可能是顾千山他爸，也有可能是甄司令或者甄司令那一系的人。 　　估计是问不出来了。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有人见不得自己和黎夏在一起，想挖墙角就是了。 　　他打黎夏的手机。 　　电话在章清惠手上，她接了起来，“彭总你好！” 　　“你们在哪里？” 　　“在小区的网球场。下午黎总有朋友从香港过来，我们出来打网球了。” 　　“哦，是萧子宸吧？” 　　“我听黎总喊他Sam。” 　　“哦，我知道了。我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刚出发不久。” 　　场上，黎夏穿一身网球裙，奔跑、跳跃、挥汗如雨，把今天心头的烦闷情绪都抛之脑后。 　　场上来到局点，40:30！黎夏发球！ 　　十几个回合后，黎夏赢了这一局！ 　　她朝章清惠走过来，后者赶紧拿上毛巾和矿泉水过去。 　　黎夏咕嘟咕嘟灌下去小半瓶，接过毛巾擦汗，“三打二胜，就这样吧！” 　　打了一个小时了，她赢了两局。 　　萧子宸道：“谁家的网球是三打二胜啊？输不起啊？” 　　黎夏摆手，“那歇会儿再说。” 　　她平时也三不五时的锻炼身体。但打网球是体力活啊。 　　萧子宸也过来喝水擦脸。 　　章清惠适时对黎夏道：“刚彭总打电话说他下班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黎夏挑眉，心理素质这么强大，就想通了？ 　　总不能是手眼通天的知道了萧子宸来了吧？ 　　她从昨天半夜就气不顺，今天肯定不会留在城里当田螺姑娘。 　　上午章清惠看着四个钟点工大姐到处打扫，她就在草坪上打瞌睡。昨晚没睡好！ 　　吃过午饭又小憩了一下，然后就接到萧子宸打来祝贺的电话。 　　听说她在深圳，又听出她心情不是很愉悦，这小子就跑来看她了。看到她懒懒散散的在草坪上晒太阳，便把她拉出来打网球。 　　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运动一下，酣畅淋漓的挥洒一下汗水会好很多。负面情绪能跟着汗水一起离开。 　　两人还约了明天去马场赛马！ 　　萧子宸吧，工作能力如何黎夏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在公司展示的机会。 　　但贵公子出身的他，是真的很会玩！也知道哪里有好玩的。 　　他是一个很好的玩伴！这一点比贫寒出身又一心打拼的小彭强多了。 　　歇了一阵后，两人打完了全场。果不其然，黎夏下半场反胜为败了！ 　　这会儿，彭志杰也回到家换了一身家居服。 　　网球他会打，这些所谓的高雅运动他也找机会请私教教会了。只是他确实没有太多空闲时间而已。 　　有客人在，黎夏自然不会再和他为昨天半夜的事理论。两人一起担当了合格的男女主人，招待萧子宸用晚饭。 　　八点多，萧子宸的司机来接他离开。他在深圳自然也是有住处的。 　　“说好了啊，明早九点马场见！” 　　黎夏比了个OK。 　　送完客，黎夏从门口的半人高白色木门往里走。 　　走到别墅前面的大棕榈树时，彭志杰追上她道：“聊聊？” 　　“我要泡澡。”之前运动过后因为晚饭时间快到了，她只是冲了下凉。 　　回到三楼主卧，黎夏进浴室去放水，又挑了解乏的精油滴了两滴进去。 　　彭志杰也跟着上来了，坐在旁边凳子上把事情对阖目养神、享受浴缸按摩的黎夏说了。 　　黎夏睁开眼，“我就说这人不妥当吧，他都能看着你被人下药。”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蠢人，那他以后的前途也有限。他老婆倒是挺聪明，跟他有点可惜了！” 　　黎夏跟刘柳接触了几回，也觉得她是个聪明女人。 　　“郭淮倒真是人情练达啊！其实他们家的产业未必就得一个人继承，其他人只能领家族基金啊。” 　　彭志杰道：“郭老爷子是老派人，还是有嫡长子承嗣的想法吧。不过为了不看到他们两兄弟真的斗个你死我活，应该会有所变通才是。” 　　他顿了顿，“我思想也有些老派。希望自己能比你强一点，让你偶尔能依靠我一下。不过，我不会想拖你后腿，束缚你的。” 　　黎夏笑，“你想通得还蛮快的啊？” 　　“我如果一直钻这个牛角尖，那岂不是比王灏还蠢？” 　　与此同时，北京耿瞻家的四合院西厢房。耿清欢正在把甄选大赛的整个营销过程重头捋一遍。 　　她自然也打电话去祝贺了黎夏。 　　这么捋了一遍她觉得黎夏的营销手段确实是很棒。 　　全中国15岁到35岁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大概有两亿左右。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市场啊！ 　　尤其是通过快递能在两三天内将货物送到客人手上之后。 　　快递，一定会有大发展的！ 　　耿家做进出口的，没有涉足快递。但是耿清欢觉得他们可以注资。 　　她以前的零花钱大半都投入资助失学女童的慈善基金会了。 　　现在手上只有几十万，想要投资有点不够。 　　她走到正房的书房，“爸爸，我想预支你说的考上大学给我的六百万。不然，你让我预支妈妈留给我的基金也行。” 　　“你想做什么？” 　　“我要想做个市场调查，找出一支值得扶持的快递公司，然后注资！我觉得快递将来一定会有大发展的。” 　　耿瞻点头，“你要提前实习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先把你的创业团队配好，总得有人替你管财务这些。至于市场调查，倒不必你亲力亲为。多找几家调查公司就是了。等你的创业团队配好了，市场调查做完了，再写一份企划案给我。我看过觉得OK了，就给你拨款。” 　　“好！”耿清欢点头，然后她道：“黎夏姑姑是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发展，才敢那么激进一掷万金吧？” 　　耿瞻抱着胳膊道：“我觉得是。你既然都看出快递的潜力了，应该也看出她做这个甄选大赛不只是筹集资金这么简单吧。” 　　“快递她之前许久就开始铺路了，前不久还成立了物流子公司。如今她比较在意的是网站的流量。这应该是她下一步的动作。嗯，我听她说过的，要把销售做成一个环形，不受制于人。” 　　“倒推回去，她从一开始热衷于买门面就在做这件事了。”这么一想，耿瞻也有些心惊。 　　耿清欢高高兴兴的回去，给远在英伦的哥哥用MSN连线打语音电话。 　　北京比伦敦早七个小时，所以这会儿那边是刚吃过午饭。 　　“哈罗，老哥——” 　　“欢欢，你怎么会想起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老哥，我要提前开始创业了。爸爸答应给我六百万练手，你不表示一下吗？” 　　“提前创业，你受什么刺激了？” 　　耿清欢巴拉巴拉把跟着去参加拍卖会的见闻和黎夏的设计师甄选大赛决赛一小时卖出700万单品的事说了。 　　那边静默了一阵，“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那当然！哥哥，我觉得中国的市场很大，你毕业后直接回来吧。老师说得没错，21世纪真的是属于中国的。以前我也觉得可能是纯粹的民族自尊心作祟，但这两年我不这么想了。” 　　“嗯，我肯定会回去的。咱们家的根基都在国内。” 　　“那你那个英国女友跟你回来么？我看爸爸怕是接受不了混血儿孙辈。我没所谓的，真的！” 　　“谈恋爱而已，说孙辈还早得很呢！” 　　第二天一早，彭志杰起身准备去上班。 　　黎夏也打着哈欠跟着起来了，她要去骑马。她很少有这么完全放松玩乐的时候，尤其是还有萧子宸这个周到的玩伴。 　　一大早起来，就还挺开心的。 　　“我昨天泡的那个解乏的精油还不错，回头帮你看看有没有男用的。” 　　彭志杰道：“需要分那么清楚么？我直接拿你的用不就是了。你那一瓶，未必能在期限内用完吧。” 　　小小一瓶贼贵啊！贵得来黎夏都是随身带着的。 　　黎夏笑，“万一里头有刺激雌性激素的隐含成分怎么办？”她看看彭志杰的胸口。 　　小彭同志低头瞥了一眼，“不至于吧。不过，还是看看男用的吧。”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进城。前面是唐宋开车载着他们俩。 　　后面钟勇和章清惠开车跟着。 　　到了马场外，彭志杰把她放下来，“我今晚未必能回别墅。确定不回去再给你打电话！” 　　让你作，好好的日子不过。到家就有老婆亲手做的热饭菜不好么？ 　　不过，黎夏能开开心心的玩，他也挺乐见就是了。 　　至于萧子宸，他怎么想的不重要。说破天不就是个陪玩的么！ 　　总不能自己没时间陪黎夏，还不让她和别人一起玩吧。 　　黎夏点头，“嗯。” 　　黎夏和萧子宸汇合，然后去换了骑马装。 　　钟勇和章清惠也跟着换了，他俩还有点兴奋。 　　萧子宸领着黎夏去选马，“你要不要养一匹马啊？” 　　黎夏扯扯嘴角，“不要，我偶尔来骑一骑就好。” 　　马比车还贵啊，她养匹普通的也得十几万吧。回头还要有人说和她身分不符之类的话。 　　她问萧子宸，“世界上最贵的是什么马，多少钱一匹？” 　　“那当然是英国的纯血马咯，最高价6400万美元。” 　　黎夏默默算了一下，4.37亿人民币。她身家的两倍！ 第483章 　　黎夏还好，但章清惠和钟勇真的惊呆了。 　　一匹马四亿多？ 　　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钟勇跟萧子宸还蛮熟的。当初就是他开第一辆车，眼尖的看到前面马路上睡了个人及时踩了刹车。 　　也是他开车送萧子宸去县医院急救的。 　　他忍不住问道：“那、那么贵啊？” 　　萧子宸自然不可能笑他，很正经的点点头。 　　当然，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萧子宸，钟勇也不会问了。 　　黎夏看章清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问道：“你在想什么？” 　　章清惠凑到她耳边，“那不是老说什么种马、种马么。那这匹马配次种得多少钱啊？” 　　黎夏笑出声来，“天价！” 　　她抓了盐块走过去喂即将要骑的马，培养感情。她和萧子宸都会骑马，所以谢绝了工作人员的帮助。 　　有外人在，说话不方便。 　　钟勇还在问萧子宸，“那你养的马多少钱一匹？” 　　“两三百万而已。” 　　钟勇惊讶的看萧子宸一眼。 　　黎夏买一辆百万的宝马，他和赵明亮都兴奋得不行了。这养匹偶尔去骑一次的马，就花两三百万啊？ 　　黎夏道：“这家伙身家十亿起步啊！一年的分红少说也是半亿以上的。两三百万对他来说，洒洒水啦！不过，你的钱不会都在股份上吧？” 　　萧子宸抚摸着马儿道：“大头肯定在股份上。不过满18周岁的时候，之前积攒的分红五个亿我拿去投资了红酒庄。之后12年的五六个亿我大半用来买房了。你们去过香港，知道香港的房价见风长的。所以我房产大概也有10个亿的。” 　　黎夏没再说什么，“走，出去先兜两圈。” 　　股价、房价是明后年亚洲金融危机的重灾区啊。房价复苏得还算快，股价是真的疲软了好久！ 　　不过，这家伙也就是身家缩水而已。比起那些炒房炒成了负翁要上天台的强多了。 　　之前他说提前出声能给自己凑三四亿，也算是很有诚意了。 　　钟勇瞥一眼萧子宸，原来你这么有钱啊！ 　　章清惠以前没骑过马，但学得很快。有钟勇带着，很快也能慢慢遛弯了。 　　钟勇是特种兵大队的，自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 　　他们就在离黎夏不远的地方练习着。 　　黎夏小的时候，军区还养马呢，姑父教过她。 　　而且后来在深圳，她其实也时常来骑马、打高尔夫之类的。 　　所以，兜了两圈，萧子宸发现她水平不错，两人就真的赛上了！ 　　这回黎夏赢了！ 　　赛完后，两人骑着马遛弯。 　　这个马场极大，风景十分优美。当然，消费自然也挺高。不过对黎夏和萧子宸这都不是负担。 　　总之今天玩儿得挺尽兴的。 　　骑累了，两人下马就近找了个马场内的咖啡馆坐下。 　　黎夏坐下的时候感觉有人偷窥。 　　走过来的钟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快步跑过去，一个箭步跨过一道矮墙跟着人追了进去。 　　章清惠立即来到黎夏身后站好，警惕的看向四周。 　　萧子宸扭头看过去，钟勇已经抓着一人过来了。 　　黎夏挑眉，这么逊？ 　　结果一审问，是香港的狗仔！追着萧子宸来深圳的。 　　萧子宸对着黎夏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十五岁起就经常上娱乐杂志、周刊，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我来处理吧！” 　　他挥挥手，有个隐在暗处的保镖出来，把那人的数码相机里的相片删除掉了，然后把人赶走！ 　　香港狗仔的敬业和可恶，黎夏从新闻里是看到过的。 　　郭晶晶结婚的时候，霍宅高高的围墙周围一圈都爬满了搭梯子上去偷拍的狗仔。 　　主家发了利是还是曝光你没商量！ 　　这实在是一种畸形的文化。后来大陆的娱乐圈也是如此。 　　不过大陆的富豪好像还没有娱乐记者干这么猖狂的去偷拍。 　　然后她一凛，想起了如今还在的戴安娜王妃！ 　　这种文化看来是源自英国啊。 　　萧子宸道：“没有影响你心情吧？” 　　“还好！” 　　萧子宸道：“你之前不是开户要买美股么？情况如何？” 　　“我手头还不太宽裕，再等等。” 　　乔布斯都还没被迎回呢，苹果还没跌到最低价。就是老乔回来了，也要再过七个月才会在董事会发动‘战争’，赶走如今的CEO。 　　那之后才能引来苹果的大发展。 　　而且她之前哪可能有钱去炒股？ 　　她的打算等甄选大赛的钱全部到账之后，挪出分给芳姐的那部分、276厂每月给贵阳项目的500万还有建分厂的费用。 　　然后剩下的部分再让丁明明转到她在香港开的账户，再拿来买股票。 　　这是她私人投资赚的钱，不用听旁人叨叨。而且也比较隐蔽，不会像摆在明面上的地皮、门店一样尽人皆知。 　　当天小彭同志果然忙得顾不上回别墅，黎夏道：“没事，你忙你的，不用赶回来陪我。估计明天我再进城看你。” 　　到了周六，王蕾给黎夏打电话，“老板，求蹭饭！” 　　“你到深圳了？” 　　“是啊。” 　　“来吧，饭还是管够的。” 　　王蕾在深圳有一套房，离黎夏这里不是很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章清惠给物业打了个电话，报了王蕾的车牌号。 　　她到的时候就直接进来了。 　　“哇塞，老板，这里好漂亮，海天一色！多少钱？” 　　黎夏道：“我们买的时候八百多万。首付了三成，月供加物管费加起来一个月6万。” 　　王蕾有些傻眼，首付三成，月供？你们俩真会玩啊！ 　　“这么大的房子首付三成就可以了么？” 　　“这边房子卖得不是太好。开发商贴了两成吧。”一千万左右一套，目前也只有亿万富翁才买得起。 　　王蕾道：“现在还贴不贴啊？贴的话我把我那套转到我妈名下。” 　　“不知道啊，回头让章清惠去帮你问下。” 　　王蕾站在泳池旁道：“这泳池要是室内的就好了。” 　　黎夏道：“冬泳都可以，这才秋天呢。你真想游完全可以的。” 　　王蕾看她一身印花棉布长袖裙，还披着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薄羊毛披肩。这样子别提多休闲了！ 　　顿时眼馋不已，她什么时候才能像老板这样想休假就休假啊？ 　　黎夏在棕榈树下摆了一张餐桌招待她，“怎么想起来深圳了？” 　　“我妈说她有些不大舒服，我趁周末过来看看。再有下周不是要开庭吗，我也过来看看。” 　　“哦，你来得正好。回头关注一下港媒那边有没有关于我的消息。” 　　“嗯？” 　　“我前两天在马场被人偷拍了。当时和XX银行萧家的孙子赛马、喝咖啡。” 　　章清惠正在给她们磨咖啡豆，闻言楞了一下，“老板，那天是不只一拨人？” 　　“应该是。” 　　“那，跟萧先生有关么？呃，我不是说那些人是来偷拍他那种有关。” 　　黎夏笑了一下，“当然有啊。” 　　钟勇变了脸色，“救命恩人都利用，他真不是个东西！” 　　“就利用我炒个绯闻而已，也不是太大的事。所以，我拿他和他家的事引流也就没什么了。” 　　她是能吃亏，任人利用的人吗？ 　　王蕾听完整件事，“老板，就是你说过的那个长得很像木村拓哉的花样美男？” 　　“是的。” 　　王蕾道：“好，我会留意的。我让高翔提前准备稿子吧。有没有当时他落难时拍的照片之类的？” 　　黎夏看向钟勇。 　　钟勇道：“当时是拍了预备留作事情同咱们无关的证据。当时后来删掉了。” 　　“应该是最早的那部数码相机。清惠，打电话给芬芳，让她找王广峰看看还能不能设法复原的。” 　　“好！” 　　王蕾打电话找熟人了解了一下郭家的事。呼出一口气道：“这些香江豪门当真是TVB的片子里还精彩！” 　　黎夏道：“如果是我猜错了，就算了。不过王蕾你如果想玩，可以把他叫出来玩。他的确是个好玩伴！” 　　“还是算了，我这样的估计人家都懒得费时间利用我。”王蕾说着看看章清惠和钟勇，朝他们挥挥手，“回避一下！” 　　那两人走到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 　　王蕾道：“老板，我妈是把我骗来相亲的。说我都29了，马上要30了。” 　　“那你跟我说干嘛？我还能帮你摆脱这种事不成？”黎夏说完一顿，“你不会看上了谁，想让我帮你牵线搭桥吧？” 　　王蕾脸上出现一抹罕见的羞涩，“也不能说看上了谁，就是上次去给老板你过生日，见到一个故人。激起了学生时代的回忆。” 　　“谁啊？” 　　“甄桓。” 　　少女时代，“对啊，你们是校友啊。怎么，有过一段？” 　　“没有，我那会儿还比较内向。” 　　黎夏把头转到一旁，咖啡都喷了出来。 　　王蕾内向？美利坚合众国回来的内向姑娘！ 　　“都说是学生时代啦。我就想着，就当圆个梦。而且，也得是如此，我妈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 　　黎夏取过纸巾擦擦嘴巴，“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去勾搭吧。个人行为啊，于旁人无关！” 　　甄桓会不会咬这妖精的饵，她就管不着了。 　　王蕾道：“那必须的！我就是想问一下，万一回头谈崩了不会影响你和甄家的关系吧？” 　　这才是她来问的目的。难不成潇洒如她，还指望老板给安排一场相亲不成？ 　　“不会，利益关系没那么容易受影响。” 　　黎夏把甄桓的电话、MSN、邮箱都给了王蕾。 　　“那样的家庭，万一成了，束缚可不少。” 　　“我先试试。再说了，他也就是甄司令的侄子又不是儿子。” 　　黎夏想了下，“他好像是去德国留学的。世界上最严谨的民族，又是理工科的，成天泡在实验室里。呃，你俩真有些像唐僧和妖精的组合。你当年怎么看上他的啊？” 　　王蕾道：“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当时是优秀学生代表，上台代表学生发言。一身白衬衣、黑裤子，特别的清俊！阳光打在脸上，整个人都在发光的感觉。” 　　“那怎么没有发生点什么呢？” 　　“我当时已经拿到offer了，也不想大四了再来一场黄昏恋。就那天你过生日，忽然一下子就看到了。得知他的家世以后，我就有些犹豫。” 　　黎夏笑，“谈了那么多场恋爱，还能记得学生时代的怦然心动。看来他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啊。呃，不过我有个事要告诉你。” 　　“什么？” 　　黎夏摸摸鼻子，“甄司令之前想安排他和我相亲来着。就我跟他聊天的内容来看，他现在应该还是单身。所以，如果你俩真成了，也算我们两家成功联姻。” 第484章 　　因为王蕾对这里的别墅很感兴趣，黎夏便陪她去看。 　　现在果然没有开发商贴两成首付，然后住户慢慢还的了。黎夏他们那会儿是赶上了。 　　她们去看了当初她和小彭看过的那套小一点的，当时六百万。现在要要六百六十万了！ 　　都能看到房价在涨，尤其是一江之隔的香港这样的房子都要一个亿了。 　　所以，到这个别墅小区买房的人也多了。 　　黎夏一路走一路跟认识的邻居打招呼。虽然她来得少，但经常出去溜达，多少也认识了些人。 　　前两天她还去小区活动室打麻将来着。那里最容易认识人了。 　　就是像她这个年纪的少，都是X总的老娘之类的。 　　走到半道还有个老太太跟她道：“小黎啊，听说你是开超市的。要不要考虑在小区里开一家啊？我看你家也是每天司机开车下山买菜和日用品。” 　　黎夏道：“暂时没这个打算。” 　　“这小区里的超市真的跟宰人似的。” 　　黎夏顺势打听了一句，“柯婶，小区的超市是谁开的啊？” 　　“就是开发商开的啊。” 　　“那我跟他抢生意，不妥啊。” 　　老太太道：“他早晚开不下去的。等他倒闭了，你来接手。” 　　黎夏笑，“好啊！” 　　两下里分开，王蕾道：“老板，这种地方真的可以开精品超市的。” 　　“我想过的。不过之前哪怕不知道那家超市是开发商开的，也觉得应该不是等闲的人。” 　　王蕾看过这个小区，准备在深圳的别墅区都抽空看看。 　　等元旦的分红一发，她也是买得起别墅的人了。 　　吃过午饭，黎夏和她一起进城。 　　“老板，明天要不要去香港购物？” 　　“我不去了，明天小彭他们工地上休息。” 　　彭志杰接到电话知道黎夏进城了自然很高兴。 　　两个人晚上吃饭，他给黎夏剥着螃蟹和虾。 　　黎夏蘸海鲜酱油吃着，“我在内地从来不吃海鲜。”哪怕是空运的，都比不上这鲜啊。 　　空运过去的，即便空着感觉也是奄奄一息的。 　　正说着，彭志杰电话响了，上头‘郭淮家’三个字跳跃着。 　　彭志杰挑眉，那家伙不是回香港去了么？ 　　他示意黎夏接起来。他两手都不空，而且很油腻。 　　黎夏右手夹着大虾，左手伸过去摁了一下免提。 　　里头传出庄妍的声音：“小彭？” 　　“郭太太，什么事？”彭志杰忙道。郭淮离开前托过他，说自己不在深圳的时候麻烦他照应一下庄妍。 　　庄妍声音有些惊慌，“我见红了，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彭志杰迟疑了一下道：“你......见红了么？那得赶紧去医院。这样，你让司机去开车，让保姆帮你收拾东西。我们医院汇合，就上次郭淮带你做产检的私立医院。” 　　庄妍这个情况，自然是去私立医院建的档。就图它服务好、保密性强。反正郭淮又不差钱！ 　　“好！”庄妍是真的慌了。想起郭淮走前跟她说，有事就找彭志杰。从洗手间出来就给他打过去了 　　彭志杰道：“不要慌，我这就过来。” 　　黎夏挑眉，“她、她怀孕了？” 　　“是啊，刚查出来没多久。所以这段时间郭淮都在这边。但是今早老爷子一个电话把他叫回去了。” 　　黎夏道：“我跟你一起去。幸好今天你没出城！” 　　彭志杰本来还真有这个打算，明天休息嘛。 　　不过黎夏进城了，那就不用了。 　　唐宋下班回去了，钟勇给开的车。章清惠在副驾坐着。 　　这个私立医院黎夏倒是去过的。她胃反酸那回，彭志杰小心翼翼的开车送她来做过检查。 　　所以一说，钟勇也就知道在哪里了。 　　那回他和赵明亮也来了。当时看着黎夏被彭志杰扶进妇产科去做检查，两人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结果出来的时候，老板健步如飞！一看就是搞错了。 　　郭淮住的是市区内的别墅区，两边过去的距离差不多。在医院门口就遇上了。 　　庄妍在车上半躺着，佣人替她收拾了住院的东西旁边。。 　　她应该是在和郭淮通电话。她没说话，那边一直在安抚。 　　“小彭和黎夏来了！”看到他们，庄妍道。 　　她把电话递给了彭志杰。 　　黎夏用眼神问庄妍。 　　庄妍摇头，没见红。就是不舒服得很！ 　　黎夏松口气，那还好！这一个多两个月的时候正是胎不稳的时候呢。 　　彭志杰和郭淮说了两句就挂断了。他问保姆，“什么情况？” 　　“家庭医生电话里问过情况说多半是忧思太重，情绪波动过大引起的，建议住院保胎。” 　　“好好儿的，怎么会这样？” 　　“下午香港那边郭老太太打了个长途电话过来。” 　　黎夏咋舌，那厉害老太太！ 　　私立医院服务是没得说的，尤其郭淮还是VIP客户。 　　不用排队，医生、护士几个伺候一个！也不用人跑上跑下缴费。 　　黎夏和彭志杰就是跟着，给庄妍壮胆。 　　庄妍很快被安顿好，在病床上输液。 　　庄妍抓着黎夏的手，“我宝宝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黎夏安抚的道，然后在病床边坐下来。 　　她认识庄妍的时候，庄妍就跟着郭淮了。如今他们孩子都有了。 　　郭淮也没有结婚，庄妍应该不算第三者才是。 　　过了一阵说是下红止住了。彭志杰和黎夏对视一眼，总算没出大状况。 　　但医生说庄妍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禁不住再受刺激了。 　　彭志杰摸出手机给郭淮打过去，“好了，暂时没事了。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小妍的性子你知道，遇事容易慌乱。我身边稳重一些的下人，我都不知道他们听我的，还是听我妈的。” 　　“你把庄妍的父母接来吧。” 　　“已经派人去接过了。但是她爸是个老师、老顽固！她妈倒是答应了过来，但之前上幼儿园的大孙子感冒了，走不开。后来又说是怕她走了，老头子一个人照顾不好孙子。” 　　彭志杰想了想，“我在我的员工里帮你找一个靠谱的，生过孩子的怎么样？” 　　“行啊！那可就拜托你了。我高薪聘请，绝对不会亏待的。” 　　黎夏一直坐在病床边陪着庄妍，“没事了，你睡一下吧。” 　　彭志杰看庄妍眼巴巴看着他，便替她问道：“你过来么？” 　　这会儿七点钟，过来的话，七八点钟也能赶到了。 　　“真走不开，被盯得可紧了！证件都找不到了。我现在都是宴席上尿遁出来接你电话的。” 　　彭志杰叹口气，“他证件被扣了，正在想办法。” 　　还在参加宴席，证件没被扣会赶回来么？ 　　VIP病房里有两张床，摆设跟标间差不多。晚上自然是保姆守夜。拿人钱财□□！ 　　不过，她也是没生过孩子，遇事只能跟着慌。 　　黎夏问彭志杰，“让谁过来啊？” 　　“小毛表姐。” 　　等庄妍睡着了，彭志杰嘱咐了保姆几句，和黎夏一起离开。 　　掩上病房的门，彭志杰道：“感觉这里服务真的还可以啊。而且妇产科听说也重金聘请了专家坐镇。听说月子餐都是请了术业有专攻的大厨。别这么看着我，肯定郭淮安排人打听的。我当时正好在，就听了一耳朵。你要不要以后也来这里生？” 　　黎夏想了下上次来检查，医生护士的确是服务态度非常好。发现他们搞错了，也没有取笑。 　　反正就是表现得很宽厚。 　　“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出去，黎夏道：“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他们刚吃上没多久呢，海鲜冷了再加热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明天全部剥出来熬海鲜粥。 　　“好！” 　　找了个卖夜宵的摊子，老板给他们煮猪脚面线。 　　黎夏道：“有点想吃那晚从郭宅出来吃的那碗牛肉面。” 　　彭志杰道：“那改天再去。”他明天肯定休息不了了。郭淮不在，公司所有的事都只有找他处理。 　　“嗯。你说郭淮的证件被扣了，那他岂不是都过不来了？你们合作的房地产项目怎么办？不是马上就要开盘了么。” 　　“他回不来，我主持开盘。总不可能放客户鸽子！” 　　黎夏道：“你说这怀孩子都不能安心，这日子过得！” 　　“怜卿薄命甘为妾！人家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咱们外人除了这种时候搭把手，还能做什么？” 　　知道黎夏嫉恶如仇，他好歹替郭淮守住了他还在参加宴席的秘密。只让黎夏以为他就是证件被收了过不了海关。 　　黎夏还是疑惑，“一般这种人家了不起就说‘随便她生，反正生几个都进不了门’么？怎么还刺激孕妇呢？好歹怀的也是她家的血脉吧。” 　　那谁谁谁不是没结婚就生了四个么。男方的母亲就这么公然对媒体说的。 　　不过据说好人家的的姑娘也是不可能嫁进他们家当四个孩子的现成妈了。 　　这下不用小彭通知说黎夏也反应过来了。郭家肯定是正在替郭淮和银行家的女儿谈婚论嫁。 　　这个节骨眼上，肯定出不得差错。 　　郭淮上次资金链断裂跑回家去，其实就是妥协了。他也不反对那桩婚事！ 　　而且他修房子，还用了那一家的钱。 　　那庄妍还真是薄命甘为妾了。 　　正好面线好了，她挥挥手，“算了，吃面线吃面线。哎，对了，郭淮谈婚论嫁的不会是萧家的人吧？” 　　“萧子宸的堂妹。” 　　“这世界真小！” 　　“港岛本来就是弹丸之地。” 　　两人回到厂房那边，已经快十一点了。 　　一起把饭桌收拾了，便坐到了沙发上。 　　黎夏道：“咱们以后有女儿，一定得给她灌输正确的婚姻观。” 　　彭志杰道：“家境好的女孩儿应该不至于吧。”庄妍是模特儿，但家境普通。 　　一开始不就是没能抵挡住郭淮一次次砸钱搞出来的浪漫攻势么。然后拿着他的副卡刷刷刷，刷习惯了再过不了以前的生活。 　　“赵四小姐家境也不错啊。” 　　彭志杰道：“民国的时候纳妾是合法的，张将军也非常的有个人魅力。” 　　黎夏道：“可赵家家庭背景是不容许女儿给人做妾的。当时赵老爷子就把赵四小姐逐出了家门，登报断绝关系。难道你作为父亲能接受啊？” 　　“那肯定不能啊！唉，去冲澡吧。冲了上床休息！”好好一个周末单休算是泡汤了。 　　第二天两人一早吃过早饭，又去医院看了看庄妍。 　　已经换了一个保姆作陪了，有钱还是有好处的。 　　庄妍气色也好了不少，“昨晚麻烦你们了！” 　　黎夏道：“没事，小彭和郭淮那是什么关系啊？” 第485章 　　看望过庄妍，黎夏和彭志杰留下小毛表姐就离开了。 　　她不用做什么，就充当一个顾问的角色指导一下郭家的保姆。万一有事再搭把手就好。 　　庄妍知道彭志杰是去公司给郭淮代班，黎夏则是去陪男朋友的，还向他们道谢兼道歉来着。 　　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地点租在市中心一栋大厦里，占了一整层。 　　彭志杰直接领着黎夏上楼。 　　黎夏以前不想去彭志杰开的小公司，是因为那里不少本镇的人。 　　这些人要是打趣她，她不好板着脸的。 　　但这边绝大多数是不熟的人，就没所谓了。 　　她让章清惠和钟勇在附近自己逛逛，自己跟着彭志杰进了电梯。 　　彭志杰笑着去摁楼层，“有没有发现你这两个保镖，嗯？” 　　“骑马的时候我就察觉了。一男一女这么朝夕相处，什么都没有才奇怪吧。” 　　彭志杰笑，“感觉赵明亮挺折腾的，还不如钟勇呢。” 　　“他现在那种折腾，有几个人不想要啊？他都快成公司管理组的接亲专业司机了。” 　　L5以上的管理组结婚都可以打申请用黎夏的宝马车去接。 　　赵明亮又不放心给别人开，他就每次亲自开着去，然后吃酒席的时候还能坐上席呢。 　　“他成天看人结婚自己就没想法？” 　　黎夏笑，“应该还是有的吧，估计也快了。那他结婚，我岂不是得回去？” 　　毕竟是跟了这么久的贴身保镖啊。 　　“你不是元旦本来就要回去的么。你不如问问他，是不是选在元旦结婚？” 　　黎夏拿出手机打给赵明亮。还真让小彭同志说中了！ 　　“是啊，黎总，我计划元旦在省城总部的大食堂摆酒。您参加了山城员工中心的揭幕仪式飞过来完全来得及。新娘子是省城本地人，我就在省城办。” 　　这两地确实是有个短途航线的，一直到后来动车开通才取消。 　　“哎呦，你还娶到个省城姑娘啊？” 　　“那多亏了我北京有套房啊。还得多谢黎总！不过黎总你放心，她从小丧父，跟着母亲在舅舅、舅母家里长大的。不是那号娇滴滴的。我答应了到时候把岳母一起接到北京住。” 　　“那她的工作你是怎么想的？是安排在276厂，还是跟着你走？” 　　“黎总，我是这么想的。她做菜手艺还不错，能不能就跟在您身边做个生活助理？” 　　黎夏点头，“这个倒是可以的。” 　　“郭总正在排查我女朋友的社会关系。” 　　黎夏额角青筋跳了跳，“我又不是什么军政大员，还能有人派间谍来靠近我啊？” 　　“黎总，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虽然不是军政大员，但要是您有什么闪失，我们这两万人，哦不，加上纺织厂差不多四万人了。我们也是要群龙无首的啊。而且，如果要绑架您勒索赎金，也是有身边人勾结最好啊。以后钟勇谈恋爱，也得这么查一下。” 　　“他大概是不用了。” 　　“为......他谈了个不用查的是不是？” 　　“我觉得他和章清惠有点苗头，但他们没说。” 　　赵明亮忍不住嘀咕道：“有福之人不用忙啊！就跟周华那小子一样。” 　　这会儿电梯门已经开了。黎夏笑了笑，挂了电话。 　　彭志杰直接拉上她的手往前走，轻声道：“省得这些人瞎猜。” 　　黎夏楞了楞，跟着他的脚步。 　　今天工地上休息，但其实不是周末。所以公司里该上班的都在。 　　众人看着一向不近女色、不苟言笑的彭总拉着个大美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差点连‘彭总好’都忘了叫。 　　然后郭总的助理抱着一沓文件过去了。 　　“彭总平常不是大都在工地上盯着么？” 　　“听说郭总回香港有事，暂时不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第一个反应就是郭总不是修到一半又没钱跑了吧？ 　　彭总就是那次趁机入股公司的。 　　“放心，郭总的女朋友可是大银行家的孙女。听说他就是回去商量婚期的。这次不会再出事了！” 　　不少人都想到了庄妍头上，那位可是好些同事去郭总家聚餐都见过啊。 　　“那彭总刚领进去的是不是大房啊？听说大房可是超级厉害的女强人呢。” 　　丁小栩看到黎夏进去了，赶紧去茶水间拿了一瓶她喜欢喝的无泡苏打水。 　　路过听到同事窃窃私语便道：“当然是大房，彭总又没有小房。你们没有上黎裳的网站么。那上头有照片啊。” 　　“就一个侧面好不好？” 　　丁小栩不再多说，拿着水过去了。 　　有人打开黎裳网页，“没错、没错，确实是彭总的未婚妻。那么能干还这么漂亮，怪不得郭总提起的时候都艳羡不已啊。” 　　丁小栩叩门进屋，郭淮的助理在打开需要签字的文件一份一份找彭志杰签。 　　他瞥一眼，确认是郭淮走前跟自己提过的，再看下内容，没问题便刷刷刷把名字签了。 　　丁小栩走过去，“老板娘，喝水。” 　　黎夏看到她特地拿过来的苏打水，点点头，“在这里习惯么？” 　　“挺习惯的。我先出去，您有事随时叫我。” 　　“好！” 　　郭淮助理把文件签好，又给彭志杰说了后面几天的安排。 　　彭志杰拉拉领带，“他暂时不回来啊？” 　　“估计是回不来。今早打电话说是还没有找到证件呢。说三天找不到，就让香港那边的同事替他挂失补办加急的。” 　　出去的时候，她客客气气的和黎夏打招呼。这位她可丝毫不敢小觑，比面对庄妍的时候恭敬多了。 　　等她出去了，黎夏蹙眉，“这什么年代了，还兴这套包办婚姻。” 　　“港澳台那边比大陆封建多了。而且，郭淮如果真的不肯，谁还能绑着他进教堂啊？” 　　三天后，郭淮还是没能回得来。但是，庄妍的父母带着大孙子来了。 　　彭志杰接到电话头痛得很。 　　“叫我过去干嘛啊？又不是我搞大了她的肚子。”这三天他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还是有些暴躁了。 　　他拿出手机打给郭淮，“庄妍父母杀到医院去了。” 　　“他们不是要照顾大孙子来不了吗？等等，你说杀到？” 　　“是啊，听说庄妍父亲气势汹汹的呢。这会儿人还被医院拦在会客室，不敢让他去刺激到庄妍的情绪。” 　　郭淮看看不远处在室内泳池游泳的萧子衿，“我不可能过得去处理。兄弟，公事私事这回都搭把手。分红我让你一个点！” 　　几个亿的工程，让一个也不是小数目了。而且还有之前经他提醒才发现了有人在他和黎夏之间作梗的事。 　　“行吧，你尽快回来。我现在公司、工地两头跑，回到家倒头就睡啊！我老婆一年在这边的日子有限，我都不能好好陪陪她。” 　　“你不是把黎夏带着一起上班么？这种待遇你一辈子怕是也享受不起几回的。行行行，我知道辛苦你了。我尽快回来！医院那边，还麻烦你帮我去处理一下。拜托、拜托！” 　　彭志杰这才带着黎夏过去。 　　走到医院锁着的会客室外，彭志杰从窗户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一个气咻咻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等看清那张面孔他立即一闪身把自己藏在了窗户边上。 　　口中还念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黎夏从来没看到过他被人吓住。就算你不是彭总，你好歹还曾经是人民解放军吧！ 　　还没正式见面，怂成这样？ 　　她抬手一巴掌拍到他身上，“你又没份，你怂什么啊？” 　　彭志杰苦着脸道：“我要是有份，我今天不得让庄老师当场打死啊！” 　　“庄老师？” 　　“庄妍的父亲就是那个小时候偷偷教我识字的知青啊！” 　　这个答案出来，黎夏也想说一句‘无巧不成书’了。 　　庄知青当年出于对彭叔的敬重、又看小彭实在是想读书却被剥夺了资格，这才晚上让他到自己的宿舍来认字。 　　这是包庇黑五类分子，在那个年代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那时候知青能有个小学老师的公职不容易。丢了公职得每天被批斗，然后去田里出大力气挣公分。 　　出了大力气挣到的公分还不如当老师轻轻松松挣到的多呢。 　　而且，犯了错误的人，分派到的多半就是挑粪之类的活儿了。又臭又辛苦！ 　　但人家偷偷的、断断续续的给彭志杰上了三年课。教年幼的他读书、识字、明理，给他树立了正确的三观。 　　这是恩师啊！ 　　也难怪小彭同志这会儿没脸进去见人家。 　　“你们多少年没见了？” 　　“77年恢复高考他就考上大学回城了。我打架不小心把通信地址弄丢了。” 　　师生隔了19年重逢，居然是这么戏剧化的场面。 　　黎夏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往好了想，你只是帮凶而已。” 　　“什么帮凶啊？我要是早知道她是庄老师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看她自甘堕落？庄老师的女儿怎么会是这么个爱慕虚荣的性子？” 　　“庄妍多大啊？”77年以后出生的话，那跟郭淮的时候还没成年吧。 　　“庄老师的儿子是下放前生的，女儿是73回去探亲怀上的。她是74年生的。” 　　还好、还好，成年了！不然罪加一等。 　　“走吧，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这时候一个医生看到了他们，“彭先生、黎小姐，你们总算来了。” 　　他们医院算是将人非法拘押起来了。 　　可也不敢放他们过去病房啊。那个病人的胎好容易才保住的。 　　出了事怎么跟郭少交代？ 　　所以，看到送病人来的彭志杰和黎夏，他肯定高兴啊！ 　　彭志杰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的进了会议室，他讪讪地躬身道：“庄老师——” 　　庄老师并没有认出他来。9岁的孩童和28岁的青年差别太大了！ 　　平日里别人叫他也是‘庄老师’、‘庄老师’的叫他的。 　　倒是他年轻的时候吃了些苦头，长得有些着急。这后面二十年，没变太多。 　　他抬手指着彭志杰，“就是你？” 　　彭志杰摆手，“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一个香港人干的。” 　　庄老师也听说是香港人，看他确实不像。 　　“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朋友，他在香港被家人扣了证件回不来，拜托我照应一下庄妍的。” 　　听说不是本人，庄老师面色终究是宽松了些。 　　庄师母站起来，目含希冀地道：“你说小郭在香港证件被家人扣了。是不是他家里人拦着不让他和小妍结婚？” 　　庄老师道：“成年人了，扯个证几分钟、9块钱的事。真的有心会闹到都怀上了还没有领证？” 第486章 　　黎夏觉得庄老师真是一语中的！ 　　不过她的注意力在庄师母身上。以前听说庄妍是混血儿，现在看来混血的该是庄师母才是。 　　五官立体，身材高挑！看样子像是中苏混血。呃，苏联已经解体，具体是混的独联体哪一国的血就不得而知了。 　　庄妍只有四分之一外国人血统！不过，也足够漂亮和高挑了。 　　彭志杰道；“庄老师，师母，庄妍她之前当模特儿，为了保持体型饥一顿饱一顿的。她身体很不好！那天受了刺激，孩子差点就没保住。所以你们二位去见她，能保持心平气和么？” 　　庄老师瞥他一眼，看他一直躬着身子说话，还一副有些心虚的样子。 　　不由疑惑地道：“你是我教过的学生？” 　　彭志杰点点头，“哎。” 　　“哪一届的？” 　　彭志杰用家乡话说道：“老师，我是您当知青时候，偷偷教了三年的阿杰。” 　　庄老师教过无数学生，但偷偷教的可就只有那么一个。 　　他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是你？” 　　彭志杰汗颜地点头，“嗯，是我。老师，好多年不见了！” 　　庄老师坐到沙发上，静默了一阵道：“这件事到底跟你有什么干系？” 　　“我现在是郭淮的合伙人，以前曾经做过他的保镖。” 　　医生看他们认起亲来了，一头雾水。不过这事有人管了就成，他先退出去了。 　　黎夏也过去挨着庄师母坐下，然后闻到一股尿骚味。 　　她看看痰盂，再看看在沙发上盖着爷爷外套睡着了的小家伙。她冲路过的护士招招手，“你把这个痰盂拿去处理一下。” 　　是他们把人骗到会议室关起来的。那小孩子要小解，对着痰盂解决很正常嘛。自然该她们清洗！ 　　庄师母看看黎夏，“庄妍她......” 　　“她之前情况不太好，不过这三天养得还可以。” 　　这医院里有病人营养餐。 　　反正郭淮不差钱，黎夏去把养胎的最贵的套餐点了。三餐、点心、汤水都是极滋养母体的。 　　彭志杰对庄老师道：“医生说她再受刺激，搞不好会一尸两命的。所以老师，如果你克制不住脾气的话......” 　　庄老师做了几个深呼吸：“我要去看看她。” 　　看他已经冷静了，彭志杰松口气。 　　昨天黎夏说到教养女儿的时候，他代入了一下庄妍父亲的身份。难受得不行！ 　　现在得知她竟然是庄老师的女儿，就更替老师难受了。 　　老师品行高洁，怎么养出这么一闺女？ 　　知道自己的女儿爱慕虚荣，被阔少玩弄了，现在孩子都怀上了却不能结婚，这得多心痛？ 　　庄师母把孙子抱起来，一行人走过去病房。 　　到了病房前，黎夏道：“我先进去说一声。” 　　她叩门进去，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庄妍笑道：“黎夏，你来啦！” 　　黎夏点头，“你爸爸、妈妈在外头。” 　　一边招手，让小毛表姐和保姆先出去回避一下。 　　“我爸爸、妈妈......”庄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 　　门被推开，庄师母先进来，“小妍——” 　　看到女儿披散着头发，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加的小，又瘦弱、又可怜的样子。她的眼中满是心痛！ 　　庄老师没出声，但看到女儿这副样子无疑也是心疼的。 　　这还是彭志杰没敢跟他说，庄妍是被郭老太太刺激得有了流产先兆。 　　不然，哪个做父母的受得了？ 　　“师母，孩子放这里吧。”黎夏指指空着的床铺。 　　庄师母把孩子放下，“你帮我看一下。” 　　“好的。” 　　庄妍没想到这场见面这么平和。她以为父亲一定会狠狠责骂自己的。 　　结果他只是心疼又有点无奈地道：“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黎夏看彭志杰一眼。19年不见了，一见面就骗你恩师可能一尸两命真的好么？ 　　他们在医院里没待多久。探视也没有一直在病房里待着的打理。 　　彭志杰道：“庄老师、师母，先去我那里安置吧。” 　　庄妍对黎夏道：“又要麻烦你们了。”她知道让父母去郭淮买给她住的房子只会火上浇油。 　　原本想让他们住酒店，没想到彭志杰居然肯把人安置在他那里。 　　彭志杰道：“庄老师是我的恩师，这个不用你道谢。” 　　“啊？” 　　黎夏道：“庄老师19年前教过他。我们先带二老和孩子回去休息，他们坐火车来的。肯定都很疲惫了！” 　　彭志杰直接把人带回了清和园安顿。 　　“老师，你们安心住在这里就是了。” 　　庄老师看看三室两厅的房子，章清惠和钟勇正在揭开家具、家电上头罩着的布。 　　“你们不住在这里么？” 　　“我在厂房里有宿舍，我们住那边。”彭志杰拿起客厅的电话，给父母那边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彭叔，“阿杰，你回清和园了？” 　　“是啊。爸，庄老师和师母来了。你和我妈过来一趟吧。” 　　“哪个庄老师啊？” 　　“小时候偷偷教我识字的庄知青啊。” 　　彭叔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就来、就来。” 　　庄老师道：“你发展得不错啊。给父母在附近也买了一套房？” 　　“同一个小区，他们马上过来。” 　　黎夏带着庄师母把还在睡的孩子放在了客卧床上。 　　这小子睡得跟小猪仔似的。怕是在火车上没能睡好吧。这么小的孩子跟着奔波，也真是辛苦了。 　　黎夏陡然想起上辈子也是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硬座到深圳看自己的黎会计。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看看手表，“师母，你们吃午饭了么？”快一点了。 　　“火车上吃了干粮。” 　　“干粮不抵事，还是吃点热菜、热饭才好。” 　　这儿许久不开火了，冰箱里是空的。她打发章清惠出去叫一桌适合老人、孩子的饭菜送进来。 　　这会儿旺场已过，加钱肯定有人愿意送的。 　　彭叔和彭婶乐呵呵的跑来，彭叔一把握住庄老师的手，“庄知青啊，好多年不见了！” 　　庄老师低头看看他的腿，“彭大哥，你这腿......” 　　“在301医院治好的，走得慢一点都不明显了。我刚急着来见你走得比较快，一些邻居看到了都很震惊的样子。” 　　彭婶看到庄师母的眼珠子蓝幽幽的，试着打招呼，“哈啰——” 　　“我会说中文。另外，我是中俄混血。母语不是英语！” 　　“哦！” 　　彭叔道：“老弟你胆够大的。那个年代敢娶一个苏修的后代。” 　　庄老师笑笑，“她母亲是当年援华的专家。她一直在研究所里长大的，后来也比较受保护。东北那边，中苏混血其实挺多的。” 　　当年苏联背信弃义、撤走专家。但是很多苏联科学家却是真诚的帮助过中国的。中苏科学家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两下里叙旧，说得很热闹也很动情。毕竟是从那个艰难的年代一起走过来的。 　　当时庄老师是臭老九，彭叔是黑五类，彭婶和彭志杰是黑五类家属。 　　黎夏心底有些为庄老师和师母可惜。这样的家庭出身，庄妍怎么选了那样一条路啊？ 　　这要是不说，她真的想不到庄严是那样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 　　再想想闻樱，80年代末能考上大学，也是天之娇女啊。 　　过了一会儿，饭菜送来了。 　　黎夏道：“庄老师，师母，先吃饭吧。小朋友要不要叫起来吃午饭？” 　　庄师母道：“我进去看看，睡得正香就算了。他在火车上吃得不少。” 　　庄老师对彭叔、彭婶道：“你们这儿媳妇找得不错，处事落落大方的。” 　　彭叔惊讶的道：“怎么，阿杰没跟你显摆啊？”不正常啊，这小子应该早就跟老师显摆过了才是。 　　“啊？” 　　彭叔乐呵呵道：“你们知道黎夏超市么？” 　　庄老师他们从东北来的，确实不知道黎夏超市，摇摇头。 　　“那央视刚结束设计师甄选大赛知道么？” 　　这个知道，点头。 　　“那个大赛就是她搞的。276厂她有80%的股份。” 　　庄老师道：“你还是三八红旗手标兵是吧？”当时报上介绍黎夏的原籍时，他看到是在当年插队的地方格外留意了一下。 　　他看向彭志杰，“你小子好福气啊！” 　　彭志杰笑笑，没说话。想到在医院里的庄妍他心头还是有些不得劲。 　　以前为了避嫌，他都没怎么跟庄妍接触。 　　如今他相当于是娘家师兄的身份，立场自然是要变的。 　　黎夏道：“是的。老师、师母，先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彭叔、彭婶，要不要再吃点？” 　　“不了，我们刚吃过。你们吃，我们看会儿电视。” 　　热饭菜肯定比干粮好吃，不过里头那个小朋友一直没醒。 　　等庄老师和庄师母吃好，彭叔、彭婶就起身告辞了。 　　“你们坐了火车，赶紧休息一下。我们回头再聊！” 　　章清惠和钟勇吃过麻利的把碗筷放进篮子里，然后拿出去还。 　　黎夏打开次卧的门，“老师、师母，在这个房间休息吧。” 　　庄师母道：“我和阿哲一起睡吧。省得他醒了看到是陌生地方吓到。” 　　庄老师便独自进去次卧休息了。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哪怕是卧铺也很累的。先休息一下再说其他。 　　彭志杰起身去公司，“我去把事情处理一下，明天我去香港。” 　　怎么都得把郭淮揪过来给老师一个交代。 　　黎夏点头，“好！” 　　她坐在客厅里安静玩儿电脑。家里有个人，这样那一家子醒来不会茫然。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客卧有了动静。小朋友醒了，没有吵醒奶奶自己下床走了出来。 　　“你是谁？” 　　解释多了小孩子也听不懂。黎夏道：“是你爷爷以前的学生，这儿是我家。” 　　小朋友点点头，显然对这个身份不陌生。 　　“你是饿了还是要上厕所？” 　　“饿了，也想尿尿。” 　　“来，你跟我来！”黎夏带他进洗手间，看他会用抽水马桶便出去了。 　　她洗了手到厨房给这小家伙热鸡蛋羹了。 　　之前叫的，他没起来就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现在蒸热就好。 　　小家伙自己拿勺子吃，“谢谢阿姨！” 　　“不客气。你几岁啦？叫什么名字？” 　　他竖起一个巴掌，“快五岁了，叫庄哲。” 　　“快吃吧。” 　　等吃完，庄哲对黎夏道：“爷爷没提过你。” 　　“在深圳才遇上的。” 　　“哦。我可以看会儿动画片么？” 　　“可以，我帮你把声音关小一点。” 　　章清惠买了些水果和糖果、零食回来，就放在茶几上。 　　黎夏指着墙上的挂钟道：“过半个小时，钟走到那里，我给你削水果。” 　　火车上吃了不少的话，零食还是不要吃了。吃点水果就好！ 第487章 　　黎夏坐沙发上和庄哲一起看《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她给章清惠、钟勇发了短信让他们在小区里溜达，晚些回来没事。 　　刚在窗口看了一眼，两人逛了一阵，在楼下长条凳上坐着聊天呢。 　　挺好的！ 　　过了半个小时，庄哲伸手拉拉黎夏，指着墙上的挂钟叫她，“阿姨——” 　　“哦，好，吃水果了。”她削皮、切块，做了个水果沙拉。和小家伙一起，一人端个瓷碗，拿着勺子吃。 　　庄老师和庄师母应该是真的累得狠了，到了安心的地方一睡就是两个多小时。 　　庄哲轻手轻脚进去看了他们几回，中途还跟着黎夏下楼逛了一圈。 　　等听到爷爷、奶奶出来的动静，他高兴不已，“爷爷、奶奶，你们总算起来了！” 　　庄师母对黎夏歉然道：“小黎，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阿哲他很乖。” 　　庄老师道：“你事业做那么大，不忙么？” 　　黎夏道：“我最近在休假。小彭上班去了，他说明天就去香港把郭淮找回来。”她起身倒了两杯水，让庄老师和庄师母补充一下水分。 　　只是打电话，是达不到效果的。估计他已经打过了！ 　　庄老师点头，“唉，幸亏遇到你们。” 　　不然，那男的就在香港那边不过来，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现在去香港必须办护照，这都是必须在户籍所在地事先办好的。 　　黎夏道：“您快别这么说，小彭他都快无地自容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庄妍把身体养好。你们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这孩子的爸妈......” 　　这么大的事，庄妍兄嫂居然都没有露面。这种事本不该让老人带着孩子千里奔波来处理的。 　　庄老师道：“儿子、儿媳在俄罗斯发展。” 　　“哦。”那小彭出力真的是责无旁贷了。 　　黎夏顿了顿，“这么七八年，你们都不知道庄妍她.....” 　　庄妍16岁跟着模特儿学校的老师来深圳走穴，17岁跟的郭淮。这都七八年了！ 　　庄师母道：“我来过两回。但她都是好好儿的工作，还住在跟人合租的小房子里。她还每月给我们寄两三百块钱回去，然后逢年过节的回来看我们。” 　　前几个月她还在电话里跟庄妍说她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考虑个人问题了。 　　所以，郭淮忽然派人来接她照顾怀孕的女儿，她都懵了。 　　老头子更是气炸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这戏演的！ 　　东北到深圳3500公里，来一趟确实是特别不容易！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个这么小的孩子。 　　庄师母提出想出去看看怎么坐车到私立医院方便。 　　公交车怎么坐，黎夏哪知道啊？她从来没在深圳坐过公交车。转不转车那些她也不清楚。 　　“你们带着孩子，挤公交实在不方便。让小彭给你们安排一辆车、一个司机就是了。真不用跟我们客气，不是外人。不然，你们真去挤公交，我们还得担心路上出状况。” 　　庄老师道：“也好，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黎夏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 　　“好！” 　　黎夏打电话把彭叔彭婶叫上，一起在附近的菜市场、医院转了转，算是认认路。 　　彭婶眼中很有些惊讶，这是要长住么？ 　　倒不是她不舍得把儿子的空房子给人住。庄老师当年那么对阿杰，她什么都舍得。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这快二十年不见的庄知青忽然冒出来，还要在深圳长住，她能不好奇么？ 　　彭叔看看她，有什么回头再问黎夏或者阿杰就是了。这会儿你别多问。 　　逛了一圈，黎夏看着时间五点多了，便给彭志杰打电话。 　　“你回不来啊？那行，我先带他们去吃晚饭。” 　　黎夏挂断电话带他们到附近的粤菜酒楼，她还打电话叫了彭志歆一家三口也过来。算是给庄老师、庄师母接风洗尘。 　　高雷八岁多了，看到来了个小兄弟就跑过来和庄哲玩。 　　外头大厅入口的地方有跷跷板、滑梯，他带着庄哲去玩。章清惠忙跟了出去。 　　彭婶对黎夏道：“郭淮怎么这次回香港那么多天啊？害得阿杰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好容易好一些的气色，又不好了。” 　　黎夏犹豫了一下道：“他明天就过去找郭淮回来。” 　　彭志歆在给庄老师倒茶，闻言一愣，“他们俩说是合伙，但郭淮占九成，阿杰只有一成。不好这样做的吧？” 　　庄老师道：“他是替我们过去找郭淮。我们没有过去的证件。”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他们要在这里待得比较久，早晚也是会知道的。 　　“替你们找郭淮？”彭家几口人都愣住了。 　　还是高金浩反应得快，“庄妍是你们什么人啊？”他以前跟着小舅子见过郭淮和庄妍。 　　“我们女儿。” 　　彭婶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她是知道庄妍怀孕，然后现在在医院保胎的。这几天黎夏天天都过去嘛。 　　她还在想幸好黎夏在，不然她就自己去。 　　总不能让儿子总跑去妇产科照应一个孕妇，那以后说不清楚的。 　　原、原来竟然是庄老师的女儿么。她总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深圳，又和阿杰遇上了。 　　庄老师惨然一笑，“家门不幸。” 　　彭叔拍拍他的胳膊，“孩子还年轻，还有改正的机会。” 　　开始上菜了，章清惠带两个小的进来。 　　吃过之后回去，黎夏把门禁卡、房门钥匙都找出来交给庄师母。 　　“你们安心住着，我和小彭还有房子呢。这里平时也很少来的。哦，这是唐宋，以后就他送你们往返医院或者去别的地方。有需要打他的呼机就是了。然后这便利贴上的座机号码就是小彭爸妈的。庄师母你可以和彭婶约着一起去买菜什么的。” 　　“好的！”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找我也尽管打电话。”黎夏把自己的手机号也写在了便利贴上。 　　庄哲挥着肉乎乎的胳膊道：“阿姨再见！” 　　黎夏也跟他挥手，“阿哲再见，改天再一起看动画片。” 　　“嗯嗯。” 　　这会儿快九点了，黎夏坐车到公司，彭志杰还在加班。他明天过去香港，今天肯定得加班。 　　黎夏给他拎了砂锅粥过去，“你吃了么？” 　　“六点多吃了几口丁小栩买的盒饭。” 　　“盒饭哪有营养啊？喝点粥。今天总不至于要通宵吧？” 　　彭直接看看钟，“十点半应该能走。庄老师他们安顿好了？” 　　“嗯。住一个小区，彭叔彭婶也能照应着。我把唐宋和你租的车留给他们了。”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黎夏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彭志杰想了想，“也好。不然要是郭老太太出面阻拦，我还真拿她没办法。” 　　“你给郭淮打电话了么？” 　　“还没有，我还不确定他的真实态度。打了电话万一他避着我，我上哪找他去？” 　　行，这立场立即就变了。 　　郭淮能给小彭带来经济利益，但庄老师是他的恩师。而且庄老师已经老了，儿子又不在身边。 　　这事他得担着！ 　　不过，“听你这意思，他不是证件被扣了回不来这么简单？” 　　彭志杰道：“他是回去和萧家谈婚期的。只是庄妍不知道而已。” 　　黎夏冷笑，“放心吧，郭老太太打了电话来，肯定告诉她了。不然她怎么会弄到先兆流产的地步？那我们直接去郭宅？” 　　这件事庄妍确实有错。错在当初年幼无知、爱慕虚荣。 　　但更大的过错方肯定是郭淮！八年前他22岁，携金钱之势对16岁的庄妍展开了疯狂追求。 　　钞能力之下，庄妍被俘虏了。 　　他是和庄妍说过，等她年纪到了和她扯证结婚的。 　　两年前庄妍满法定婚龄。 　　他当时应该也是有诚意的。和家庭抗争无果后，就出来单干了。 　　结果中途答应贷款的银行变卦，差点导致了楼盘烂尾。 　　一向对别人施展钞能力的郭淮，这次也被钞能力了。 　　他认清了现实，而且也不舍得放弃家里数百亿家产的继承权。 　　于是就一边哄着庄妍，一边在香港和萧子衿相亲、拍拖。 　　庄妍这么巧现在怀孕了，怕也是察觉了，想用孩子绑住他。 　　彭志杰道：“我们先去他的公寓。” 　　两人差不多是海关刚开始放人过关就过去了。赶到郭淮的公寓外时也才不到十点。 　　郭淮这套公寓其实用小别墅来形容更合适。一楼一底，建面200平方左右。 　　彭志杰直接摁门铃。 　　半天没人应门！彭志杰持续不断的摁！ 　　这动静惊动了住在副楼的老班长。他谨慎地看出来，“哎呦，是你们啊。” 　　黎夏冲他点点头，“老班长——” 　　“出什么大事了么？” 　　“我们有点私事找郭淮。” 　　终于，应答器有动静了。 　　“TM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彭志杰？出什么大事了？”看到黎夏也来了，郭淮口气缓和下来，“黎夏也来了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先进来吧。” 　　‘咔哒’一声，门开了！ 　　彭志杰拉开铁门，带黎夏进去。 　　老班长虽然纳闷，但也没有跟进去。和钟勇他们留在了外头。 　　郭淮还穿着睡袍呢，头发倒是刚才梳了下，脸也洗了。 　　“什么事让你们一大清早来家里堵我，还电话都没打一个？”郭淮这里，他基本也就是回来睡觉。钟点工一周来一次打扫，没有保姆在。 　　就是老班长他们也都住在副楼里 　　彭志杰道：“我这辈子最尴尬就是昨天下午了。庄妍她爸就是小时候教我读书识字的庄老师。” 　　这桩往事郭淮也挺彭志杰提过，他瞠目，“不是这么巧吧？” 　　“就这么巧啊！” 　　“那你跟庄妍不认识？” 　　“怎么认识啊？庄老师当时回去探了一次亲，然后因为政治风向又和师母失联了。他自己都是76年才知道添了个女儿的。你现在跟我回去，怎么都得给庄家人一个交代！” 　　“我过海关的证件在我妈那啊。” 　　“我们陪你回去拿。” 　　郭淮道：“你过来，公司和工地谁管啊？” 　　“工地老周看着，公司你助理。” 　　郭淮搓搓脸，“行，等我换衣服。不过你们这么冷不丁的跑来，我妈能一点疑心不起，顺当的给么？” 　　彭志杰道：“实在不行，我和老班长去替你偷出来。” 　　“我们家的安保，24小时监控啊。” 　　彭志杰没吭声，任何安保系统都不能完全无死角、无缝隙。尤其是对在里头待了多年的老班长和彭志杰而言。 　　郭淮道：“老徐答应帮你偷了？” 　　“是帮你偷。你下令，他肯定服从。除非，你压根就不想过去。” 第488章 　　郭淮看彭志杰一眼，“你有这个担心，所以电话都没打一个就来堵我了？” 　　“对。”彭志杰特别坦荡的点头。大不了就是以后没得合作了！ 　　搭郭淮的顺风车是挺好的，省力气。但是也受制于他！ 　　郭淮看看他和黎夏，“你们想我怎么做？” 　　黎夏道：“现在不是我们想你怎么做，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你是打断在香港和萧子衿结婚，然后把庄妍继续养在深圳么？” 　　郭淮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彭志杰摇头，“庄老师绝不会接受女儿给你当二奶的。” 　　郭淮道：“女大不由爹！这说到底还是我和庄妍的事。” 　　“那你也该回去给她个脚底啊？一个女人怀着你的孩子，如今胎像不稳，你倒是挺安心。就让我们来替你照应，自己都不回去看看。怎么，你和萧家的婚期已经定了？”黎夏道。 　　郭淮静默了一下，“嗯，下个月先订婚。回归之后再说结婚的事。” 　　“也就是说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庄妍？” 　　郭淮道：“我现在盖楼跟萧家的银行借了几个亿啊。现在变卦，不但我，就是小彭的全副身家都要打水漂。马上开盘了，你也是商人！不会这么不知道轻重吧？”说着转向彭志杰，“你把全副身家投进来也是看到萧家答应借贷，想趁机搏把大的吧？” 　　彭志杰道：“那你也当面去和庄妍说清楚。让她死心，或者让庄老师死心。楼盘要开盘了，你现在过去处理也说得过去。” 　　郭淮显然不大乐意，他不想放庄妍离开。 　　黎夏道：“你又不肯娶人家，又要霸占人家。算了，小彭，他要是真不肯过去，我们还能绑了他走不成？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庄妍！下个月郭、萧两家联姻的消息传开，她要是还不肯走，我觉得咱们就可以安排庄老师他们离开了。” 　　彭志杰点头，“好，我们回去。” 　　两人起身要离开，郭淮道：“你们等等，我回去找我妈拿证件。” 　　开盘在即，他过去一趟确实说得过去。订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帖子也在发了。 　　怎么都不至于弄到要去偷出来的地步。 　　黎夏和彭志杰就在公寓里等着郭淮。 　　他回去自然不会说这件事，就说彭志杰有些搞不定。毕竟是几个亿的大盘，他不回去看看不放心。 　　郭老太太道：“他也就是运气好，踩在了政策风口上当上包工头。又趁着你之前缺钱，趁虚而入入了一股。这要见真章了，就拿不起来了。就是他那个未婚妻又何尝不是？就是沾了政策的光，又借势大陆的人口红利。这才一下子成了暴发户！跟我这种百年望族还是有区别的。你爸还那么看重她！” 　　都走到这一步了，帖子都发了。郭老太太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再掉链子，于是放心的把收起来的证件还给了他。 　　郭淮回到公寓，他们把午饭匆匆解决了，便驱车前往海关。 　　过关之后，直奔医院。 　　这会儿正是庄妍午睡起来不久，彭志杰打电话让庄老师他们也过来了。 　　他们上午过来了一趟，中午回去做饭吃了。 　　庄师母发现私立医院的服务周到得不行，还有小毛表姐和保姆看着，没什么她能出力的地方。 　　而且还有庄哲在，她便也没有执意要留在医院。本来是准备晚一点再过来一趟的。 　　听说彭志杰把郭淮带回来了，二老便匆匆又赶来了。 　　庄哲抱着个小皮球也来了。本来想把他放在彭叔、彭婶那里，但他执意要一道过来。 　　看到黎夏他很高兴，“阿姨，我们踢球球。” 　　黎夏道：“让章阿姨陪你去啊。” 　　按说她和小彭把人带回来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庄老师和师母怎么可能是狐狸一般的郭淮的对手？ 　　他们也只好陪着一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要只是普通的老师，黎夏和彭志杰连之前的事都不会掺和。可虽让那个年代，连读书识字都成了奢望呢。 　　于是，所有人聚在庄妍病房里，章清惠和钟勇陪着庄哲在窗户外踢球。 　　庄老师和师母赶到的时候，郭淮已经和庄妍谈过了。 　　他订婚的事自然该他自己去同庄妍解释。 　　庄妍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两眼通红。不过还好，没再出现什么流产先兆。 　　黎夏和彭志杰其实对她都感觉一般。16岁的时候是年幼无知，24岁可不是了。 　　只是为庄老师和师母觉得惋惜。 　　庄老师道：“小妍，你现在知道了，他根本就不会同你结婚。他都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趁着孩子还小，打了。跟爸爸妈妈回家去！” 　　他倒是想揍郭淮一顿，但是那些保镖根本不让他又机会靠近。 　　顶多就是看彭志杰的面子，推攘他的时候没用什么力气，只是把他格挡开而已。 　　庄妍摸摸肚子，方才郭淮跟她说，除了名分什么都可以给她。而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医生说我的身体不能打孩子。” 　　庄师母道：“这里的医生都是收钱办事的。咱们再去别的地方检查！” 　　郭淮道：“阿姨，小妍身体当初当模特儿的时候是真的搞坏了。她现在还在安胎，你们要是把她带走。路上颠簸多了，她情绪也受影响，说不定孩子就要出状况。只是孩子也就罢了，还有小妍的身体也需要顾及。” 　　黎夏也觉得这里的医生说的话也完全可信。完全可能是被郭淮说买了说的。 　　但是，贸然把人带去别的医院，如今确实是不大稳妥。 　　不过不管怎么处理，还是让庄家人自己那主意。需要他们协助他们就搭把手。 　　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要庄妍自己做决定。 　　所以，她和彭志杰都没有吭声。 　　庄师母道：“孩子，你们现在可以说是谈恋爱。但等他订婚、结婚之后，你就是第三者！你真的要这么像金丝雀一样被他养在笼子里一辈子？” 　　逢年过节的回家，她不是没察觉女儿有了变化。花钱手脚很大，这也看不顺眼、那也看不顺眼。 　　也只以为她是见惯了花花世界、做模特儿来钱快的缘故。后来她说不耐严寒，过年不回去了。夏天才回去一趟。 　　谁知道她早就成了有钱人的禁脔了。 　　庄老师道：“那你再休养几天，然后跟我们出去做检查。如果别的医生也还说你的身体不能打孩子，我就不再提这个要求。但如果你还是我们的女儿，就一定要离开这个不肯娶你的男人。老太婆，我们走！” 　　黎夏和彭志杰跟着离开。走到窗外，彭志杰把庄哲一把抱起，“走咯——” 　　庄哲道：“姑姑还要住多久的院啊？” 　　“快了，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郭淮回来了，公司有人管了。彭志杰只需要看好工地。 　　庄老师和庄师母还是一天两次去看望庄妍，和她贪心，劝她。 　　彭志杰把庄哲安排进了小区附近的幼儿园借读。 　　老师和师母来不及的话，黎夏就去接他放学。 　　这天她把小家伙接到厂房那边玩耍。 　　今天的天气秋高气爽的，他和几个工人的孩子在草坪上放着风筝。 　　黎夏坐在食堂外头看着。 　　“好棒、好榜，飞得好高啊！” 　　她正在给小庄哲鼓劲儿，彭志杰回来了。他接到财务部门的知会，郭总私人向银行借贷注资。如果他不能继续注资，那在楼盘的股份占比就要下降。 　　之前说好了是拿楼盘去做抵押，贷来的款项也是按1;9的比例分派。这就是他也有一份。 　　现如今郭淮马上要是萧家的女婿了，人家不需要他拿楼盘抵押也借钱给他。就不用带彭志杰玩了！ 　　这很明显是郭淮对他不满了，要稀释他的股份。 　　他对黎夏道：“萧子宸和他两个叔叔有仇对吧？” 　　“对。” 　　“你帮我牵个线，我想同他借钱。” 　　黎夏给萧子宸打了电话，把情况对他说了。 　　萧子宸道：“黎总，如果者请是你要借，我二话不说给你打款。但彭总要借，我肯定得问问他的抵押品是什么？就算我跟二房、三房是有过节，但在商言商。” 　　黎夏道：“应该的。” 　　她把话筒递给彭志杰，“问你拿什么抵押？” 　　彭志杰自然是有准备的。 　　他找上萧子宸主要是因为向他私人借贷，流程最短，能最快拿到钱。 　　而且，旁人恐怕不敢随意和萧家作对。 　　他投入了两千万，也投入了这么心力，这时候被人稀释股份肯定是不甘心的。 　　“就以我10%的股份做抵押。你也按萧氏借贷比例的九分之一借钱给我如何？利息按惯例上浮两成。” 　　“嗯，可以。既能赚钱又能给二房添堵。我乐意！我今晚过去深圳，咱们明早签个合同，钱就可以打给你了。” 　　萧子宸说到做到，第二天九点多就过来厂房这边了。 　　两人把合同签了，钱果然立即就到账了。 　　彭志杰和萧子宸握手，“多谢！” 　　“客气，一起发财啊！不过你不是一直给郭淮当马仔么，怎么突然闹成这样？” 　　彭志杰笑，这家伙的话术和之前王哥是一样的啊。就是那言语挤兑他。 　　“我是给他当过保镖，这没什么丢脸的。凭本事赚钱而已！他和我师妹庄妍谈恋爱，现在又要和你堂妹订婚。我跟他自然不可能再走到一块儿了。” 　　萧子宸挑眉，“庄妍是你介绍给他的？不对，庄妍比你还早到他身边呢。那是庄妍把你介绍给他的？” 　　黎夏道：“别瞎猜了。他前几天才知道庄妍是他老师的女儿的。” 　　“不就是老师的女儿么。从小读书到大，多少个老师啊？你也忒迂腐了点。只要不是你把庄妍介绍给他的，有什么为此分道扬镳啊？” 　　彭志杰摇头，“不一样，庄老师对我有恩。那是恩师，和普通老师是不同的。” 　　萧子宸就不吭声了。黎夏对他也有恩，救命之恩！ 　　这一次是商业操作，加上给二房添堵。和他报恩没关系！ 　　彭志杰道：“好了，我让秘书去财务部交钱。我也得赶紧去工地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王哥那里的关系暂时断了。这个项目之后和郭淮也掰了。 　　他又得为下一个项目发愁了。 　　那这个项目就更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他直接驱车离开。 　　黎夏是这里的女主人，要在这里招待萧子宸自然也是说得过去的。 　　萧子宸有些讪讪的对黎夏道：“那个偷拍的事，抱歉啊！” 　　那之后黎夏就没理他，他思来想去她应该是知道狗仔是他叫来的了。就没敢照原计划发出来。 第489章 　　黎夏道：“没事，你让狗仔发吧。我都等好些天了。” 　　萧子宸瞠目，“啊？”然后迅速反应过来，黎夏打算借这个所谓‘绯闻’反炒一把。 　　“你不生气啊？” 　　黎夏道：“我就没对你有过道德底线方面的要求。你怎样我都不至于生气。” 　　换言之，她就没拿萧子宸当自己人。 　　一个十岁就父母车祸双亡，然后继承了巨额遗产，在那样尔虞我诈的家族长大的人。他能好好活到今天，绝对是目的至上，不择手段的人。 　　他要跟自己炒绯闻，估计是对他有用，而且他觉得对她没什么伤害。 　　香港那边的豪门都习惯被八卦杂志写了。对大陆的人对羽毛的爱惜不太理解。 　　黎夏看向有些失落的萧子宸，“我救你只是顺手为之。那天不管是谁重伤躺在路边我都会救的。你跟我炒绯闻做什么？” 　　萧子宸道：“我马上30了，爷爷、奶奶催着我结婚、生子，说我爸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此时能有个够分量的绯闻对象，他们不至于催得太急。另外，是你的话，我爷爷应该会对我另眼相看。” 　　黎夏翻了个白眼，“行吧，互为工具人。” 　　萧子宸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让人发了。发在我借钱给你未婚夫之后，我这人设都得改一改了。” 　　“我管你立什么人设。你们家的事我就不客气了！”香江百年豪门望族的密辛，比她之前那个澄清帖估计更能引流。 　　“你随意好了，我不管的。不过我家的人可能会记你一笔！” 　　“我救了你，破坏人家的计划，早记了我一笔了。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如果萧家二房、三房掌权，以后肯定跟她过不去的。 　　但是她本来靠的就是国有银行，她怕个毛线？ 　　萧子宸道：“借钱给彭志杰，我得出去避避风头。不然我二叔回去告状，老爷子恐怕会请出家法抽我。哎，我去拉斯维加斯待几个月。你反正休假嘛，要不要一起？我保证以后做什么都先知会你一声。” 　　早知道她这么好商量，他何必还煎熬那么久？ 　　不过，没被黎夏当自己人，他心头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可是，他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啊。被人看穿了有什么好膈应的？ 　　拉斯维加斯很方便结婚的。说不定到时候把她哄得昏了头，就和他去把证扯了。 　　黎夏摇头，“不去。” 　　萧子宸挥挥手，“那我走了，有事招呼一声就是。这恩情欠久了，会生出利息来的。” 　　黎夏挑眉，“你不会跟西毒欧阳锋一样，还不起的恩情就干脆把恩人杀了，当这回事吧？” 　　这实在是恩将仇报的最高境界。如果是这样，她还不如找这家伙借个三五亿呢。 　　萧子宸哭笑不得，“你还是个武侠迷呢？放心，我不是这样的。我这个人，恩仇必偿的！” 　　黎夏点头，“我让外宣部主管在MSN上问你些事的话，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拜拜——” 　　萧子宸转身，走了回步过来把一把车钥匙递给黎夏，“我在深圳的车，你拿去先开着。抵一点利息！就停在那边停车场。” 　　黎夏接过来，看钥匙是一辆凯迪拉克，美国车！售价一百多万吧。 　　好像明哥以前买过一辆来充场面。 　　看在这辆车的面子上，她把萧子宸送到了门口。另有一辆车来接他，看方向是往宝安机场去。直接跑路啊？ 　　二房要扶持未来女婿郭淮。郭淮因为被堵门逼着过来给庄家一个交代不满，不带彭志杰玩，要稀释他的股份。 　　萧子宸这时候借钱给彭志杰，这是把他和二房的矛盾公之于众、家丑外扬了。 　　其实，坊间本来就有揣测20年前萧氏夫妻的车祸恐是祸起萧墙之内！因为在那之前，二房、三房是没有出头的机会的。 　　他这么干，萧老爷子自然是要抽他的。 　　就从之前的凶杀案都不了了之，也可以看出为了顾全萧家所谓的大局，萧子宸受了不少的委屈。 　　那天他说自己15岁就是八卦杂志的常客，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他15岁就有心思花了？ 　　而且，他能被那少数民族妹子骗到自治县，差点死在了那里，也不像是个阅女无数、见多识广的主啊。 　　目送接萧子宸的车开走，黎夏把凯迪拉克的钥匙抛给钟勇，“去试试！” 　　“哎——”钟勇高高兴兴的应道。他今天可一直没给萧子宸好脸！ 　　黎夏笑笑，“确实不择手段啊！”她都开那家伙的车了，传出去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不过，她早就让高翔在准备帖子了。 　　至于萧子宸的人设，管他呢！有没有这遭，估计都一样。 　　公司里，丁小栩拿着彭志杰的卡去财务部门交钱，追加投资。 　　郭淮知道消息后挑眉。这么快搞到五千万，哪来的？ 　　以他对彭志杰的了解，他此时是绝对不会问黎夏拿钱的，即便是借都不可能。 　　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作祟呗！ 　　他就是开口，黎夏不动用货款估计也掏不出五千万来。她自己还欠着将近两亿的地皮尾款没付呢。 　　要是动用货款帮男人，陷公司于危局，她公司的人能没意见？ 　　她那个设计师甄选大赛倒是搞得红红火火的。但是，货都没出完，钱也没到手啊！ 　　不是听说都在看地准备开分厂了么。那边应该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来五千万。 　　这就是黎夏最讨厌的事了！她的财产都是摆在面上的，尤其是陆芸前夫的报道出来之后。 　　别人心头一盘算，就知道她的底细了。 　　那些富豪排行榜就是根据这些信息来的。所以根本不准！ 　　很多真正的大富豪，人家的财产比较隐蔽，福布斯根本查不出来。 　　郭淮想到这里，直接给彭志杰打电话，“你哪搞来的五千万？” 　　彭志杰头戴安全帽，走到这一层楼的角落道：“我拿10%的股份做抵押，从你大舅哥那里借的。” 　　10%的股份，投入只有2000万。按道理是怎么都借不来5000万的。 　　但是，有萧家的银行注资，如无意外，这是一笔稳赚的生意。开盘和售罄后等着数钱就对了。 　　再加上他都把私人借贷的年利息上浮到25%了，萧子宸便同意借给他五千万。这足以保证后续他的股份保持在10%了。 　　“我大舅哥？”郭淮想了一下，“长房那个？” 　　“对啊！不是他，谁敢这时候冒着同时得罪萧家和郭家的风险借钱给我？这钱最多用两年，他赚2500万的利息。” 　　萧子宸不差这2500万，毕竟是要占用5000万现金两年。他做其他的也能赚回去的！ 　　这是他头回公然跟萧家二房作对。 　　彭志杰就是踩准了严打都收拾不了萧二叔□□这个时间点。 　　郭淮想明白所有，“算你厉害！我不带你这一把，是在商言商。你都不听我的话了，我肯定不可能再平白带着你赚钱。但你既然能搞来这么多钱，就有资格继续做我的合伙人。话说你想自立门户应该也很久了吧？又是买矿山，又是把你那个小地产公司弄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 　　彭志杰道：“屋檐底下搭屋檐，始终是矮人一头啊。” 　　他如果一直这么同郭淮合作，深港两地确实只会把他当郭淮的马仔。哪怕有一天他身价数亿、十数亿甚至数十亿。 　　这就是他想自立门户的缘故。 　　郭淮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你这样努力，怎么肯屈居人下？前几年其他保镖都满足于年薪十几万、几十万的时候，只有你每有空闲就看书学习，去大学旁听经管系的课程。还抓住机会扑出来给我挡了不致命的一刀，换取了往上爬的机会。你敢斗胆去追一个身家是你十倍的女人，肯定是觉得自己将来是有机会配得上她的。行吧，以后咱们在商言商。” 　　“好，合作愉快！”目前这个工程要到98年才完全结束。而且日后，大家都在地产这个行业，未尝没有联手的一天。 　　“我下个月28号在郭宅订婚，邀请你和黎夏来参加。回头派人给你送帖子来。” 　　“一定到。” 　　黎夏那边在和小毛通电话，侵权案的对方五家联合一起，请求庭外和解。 　　‘黎裳’如今的架势他们看出来了，就是要杀鸡儆猴下狠手。电台、纸媒、BBS三管齐下，把这个案子炒得可热了。 　　上个星期还大鸣大放的奖励了检举揭发提供有效讯息的五名群众各三千元！ 　　其中领路直接抓获造假窝点的那名群众拿了一万元奖金！ 　　如今各地群众纷纷擦亮了眼在帮‘黎裳’找盗版呢，都想发这笔横财！ 　　搞得甄选大赛都结束了又掀起了一阵高潮。 　　听说奖金是被盗版的设计师和黎裳各出了一半！回头赔偿款项也是对半分。 　　这件事很拉那些设计师的好感！甚至不只设计师，写小说的、拍影视的都很欣赏黎裳‘支持原创’的口号和做派。 　　她们算是知道了，这回栽了！人家非常的较真！ 　　庭外和解赔钱已经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不然上法庭，赔钱也是要照赔的。而且许多年后说不定她们都还是打侵权官司经典案例里的反面。 　　因为这件事是罪证确凿，哪怕她们局部做出了一些小的修改。 　　‘黎裳’早就做好了打侵权官司的准备，版权方面的准备工作做得足足的。 　　黎夏道：“不接受庭外和解！赔再多都不接受。再说了，有钱还何必搞山寨呢？如今的设计费又不贵。” 　　“知道了，老板。我大后天飞过去和徐律师汇合，准备出庭。你不来看看么？” 　　“多大点事啊？这都搞不定，要你何用？” 　　小毛揉揉鼻子，“好吧，我自己去。那啥，我11月1号能转正了不？你个资本家，甄选大赛这么赚钱，整个都在我的试用期里。” 　　试用期的分成可不高！ 　　“嗯，只要明天的电视购物能有甄选大赛七成的效果，11月号给你转正，升L7！甄选大赛可是我自己一手一脚搞起来的。凭什么让你拿大头分红啊？” 　　“七成，对标第一场甄选赛吧？” 　　“我要是说对标决赛，你还不得昏过去啊。” 　　“那你就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家！不是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资本家了。” 　　黎夏笑着挂断了电话，手机立马就响了起来。 　　接起来一听，是小毛表姐用公用电话打的。 　　“老板娘，郭总给我结算了工资让我回去了。他给的价好高，100块一天呢！“ 第490章 　　黎夏道：“好，我知道了。你回来吧，辛苦了——” 　　“不辛苦，可轻松了。”钱多事少啊，这样的事再多几次就好了。 　　黎夏给彭志杰打电话说了这事，“咱们接上庄老师和师母过去吧。” 　　“好！”彭志杰取下头上的安全帽皱眉。 　　跟庄妍接触了这么几年，他其实真不觉得她会舍得离开。 　　但是，庄老师那里总得要有一个交代。 　　两下里聚头，彭志杰看着她黎夏坐的凯迪拉克发愣，“租这么好的车过去？” 　　黎夏一向是实用主义。要是去办大事、出席大场合，她是舍得租豪车的。平时普通的车她也能坐。 　　但今天这事，应该不在需要租百多万的豪车之列吧。 　　他们目前还能跟郭淮去拼家底不成？两人加起来也比不上郭淮的个人资产啊。 　　再算上郭家的家底那差得就更远了。 　　而且，为庄妍去拼家底？ 　　等一下，他走到车尾看看车牌号。 　　“这是萧子宸的车？” 　　“对啊，他借了钱给你怕回去挨打，直奔宝安机场飞拉斯维加斯避风头了。这车暂时不用，就借给我用了。上车么？”黎夏言笑晏晏地道。 　　百万豪车，坐着的体验是相当不错的。关键这车还不用花钱！ 　　彭志杰道：“不用，我开了车的。”他才不蹭情敌的车呢。 　　哼，等他拿到卖房子的钱，一定给自己整辆豪车。反正搞不好利息他都要付2500万了。 　　郭淮这么一搞，他额外得多出这份利息。从银行借的话，利息挺多只有一半。 　　两人回到清和园接上二老过去。还在上课的小萧哲就算了。 　　又不是去见他姑最后一面，还非得带上。 　　庄老师和庄师母坐上黎夏的车，庄师母紧张的问道：“小黎，是不是小妍那边有什么事啊？” 　　黎夏道：“老师、师母，郭淮把我之前安排去照顾庄妍的、生养过的一位大姐打发回来了。” 　　她觉得庄妍怕是做出决定了。 　　庄老师和师母这样天天去劝说，对她而言也是极大的压力。 　　她能处心积虑瞒了这么六七年，想必也是知道家里接受不了她和男人未婚同居。 　　想等到两人要准备结婚了再带回去见家长。这样父母就不会因为她而蒙羞了。 　　可惜等了五年，这一天一直都没有到来。 　　如今更是未婚先孕。她再也做不了父母想要的女儿了。 　　但她已经习惯了如今的富贵生活，她跟了郭淮之后就没再走秀了。 　　年轻英俊的豪门公子真心宠爱，带着她出入各种富贵场合长见识。卡随便刷，想买什么买什么。 　　去香港、去国外看秀、购物都成了日常。她的衣帽间挂满了高定、名包、名鞋。 　　她已经见惯了纸醉金迷、奢侈享乐。 　　怎么可能再回去过朴素、简单的生活？ 　　黎夏前些天闲着没事给她算了下这样安胎的花费。 　　五星级服务的私立医、每天昂贵的补品、专业的三餐、三个人轮流照顾的人工费......每天的花销怕是在三千左右。 　　这起码是庄老师半年的工资了。 　　而且，她那么多年的青春和感情都投入进去了。 　　哪怕知道当初结婚的承诺多半是不能兑现了，她还能抽身吗？ 　　庄老师和师母他们那代人讲的是‘献完青春献终身，献完终身献子孙’！ 　　而庄妍，从她选择了走秀作为职业就看得出来她是不认同父母走的人生道路的。 　　小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待遇低，她的童年和少年应该过得并不好。 　　比起父辈，她对物资、对名利有更深的向往。 　　然后偏偏又遇上了郭淮这个顶级阔少！ 　　但凡郭淮老一点、丑一点、不那么温情款款，她可能都不会沦陷。毕竟她也是那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 　　庄老师叹口气，明白了黎夏的言下之意。 　　车开到私立医院，两个保姆正在给庄妍收拾东西。她由郭淮陪着坐在沙发上，郭淮握着她的手。 　　在医院安胎十来天，庄妍肉眼可见的长了些肉，气色也好了不少。 　　为了避免刺激到庄老师和庄师母，黎夏和彭志杰的没有说庄妍是被郭老太太刺激得出现流产先兆的。 　　但郭家长辈的态度，他们心头自然是有数的，也不会不用这话劝庄妍。 　　庄妍自己更该心头有数才是。 　　等到父母出现在病房，庄妍和郭淮一起站起来道：“爸、妈，我不想离开他，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 　　庄老师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一脸的怒其不争。 　　彭志杰赶紧一把将他扶住。 　　郭淮道：“伯父、伯母，请你们给我这个机会照顾小妍和孩子。我一定会对她们好的！” 　　庄老师怒道：“不要说得好像是在婚礼现场等着我把她的手交给你一样！” 　　彭志杰道：“庄妍，他11月28号就要订婚了。他订了婚你就是小三了，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庄妍没有出声，也没有抽出被郭淮握着的手。 　　黎夏看庄师母无语淌泪，本来没想开口也张了嘴，“他是不是给你承诺了什么？蒋介石还给陈洁如说过，给他五年的时间一统中华，然后他就和宋美龄离婚呢。” 　　郭淮知道黎夏在影射他哄骗小姑娘。因为老蒋把陈洁如骗到手的时候陈洁如才十四五岁，只不过长得高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些。 　　还真有些像当初他和庄妍在一起时的情景。 　　甚至，她还咒他和萧子衿联姻助力争夺家产的事成不了。 　　还一统中华呢，谁不知道老蒋后来窝在台湾岛再没踏上过大陆的土地。如今都还没下葬，一心归葬大陆呢。 　　这个女人的嘴，也太刁钻了！ 　　黎夏看庄妍的脸色微变继续道：“你现在跟他提分手，要一笔分手费和青春损失费，再一次性要断孩子的抚养费。深圳那套别墅你也甭客气，把房子写到你名下。他都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怎么补偿你都是应该的。等你钱到手，我带你一起做生意。跟着我做生意亏不了你，你和孩子的生活水准不会降低的！爹有娘有、男人有儿女有，那都不如自己有。何必手板心朝上，跟男人要钱花呢？他家、他岳家那么复杂，干嘛要去跳火坑啊？” 　　劝庄妍，跟她讲大道理没用。她已经付出这么多了，不会想止损，只会想翻盘。 　　只有这么说，才可能打动得了她！ 　　郭淮的脸色也变了，这个女人真的能说到做到的。 　　庄妍没准真的会心动！ 　　彭志杰也觉得黎夏劝到点子上了。看到郭淮今天头回露出紧张兮兮的神情，他都有些幸灾乐祸了。 　　不过，以黎夏的性子一贯信奉的是‘天助自助者’。庄妍这样的，她根本只会袖手旁观。 　　会说出这番话自然只能是为了庄老师和庄师母，为了替他报恩。 　　他心头一暖，握住了她的手。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是啊，庄妍。他既然有承诺，那让他离婚后再来找你啊。他现在会离开你去找萧小姐，不就是因为萧小姐比你有钱么。你就用这几年的时候来挣钱呗。” 　　郭淮瞪向彭志杰，你还来火上浇油。 　　他低头对庄妍道：“他们又不是你的亲哥嫂，还能一直管你啊？而且，即便如此你花的不一样是我的钱？在你爸妈眼底也没两样吧。” 　　庄妍靠到郭淮肩膀上，“我们走吧。爸、妈，幸好你们还有哥哥。他不像我，他一直都是你们的骄傲！” 　　庄老师道：“哪怕断绝父女关系，你今天也要跟他走？” 　　庄妍摸摸肚子，没有出声。 　　庄老师气道：“好，你走。我就当从来没生养过你！” 　　彭志杰道：“如果你都不是庄老师的女儿了，自然也就不是我师妹了。” 　　庄妍朝黎夏微微点头。不管她分不分手，黎夏今天都帮她争取利益了。 　　接下来，郭淮肯定不能再想以前一样只养着她吃喝玩乐就好。 　　郭淮搂着庄妍离开。 　　庄师母追了两步，“小妍——” 　　庄妍脚步停了一下，还是钻进了郭淮拉开的车门里。 　　黎夏扶着庄师母，“我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她是真的铁了心了。” 　　庄老师回到家就病了。他之前坐50个小时的火车就累到了，而且那一路他还得照顾妇孺。 　　半夜接到师母电话，彭志杰和黎夏赶紧驱车把他送进了医院，请了一个男护工贴身照顾。 　　彭志杰给庄妍打了电话，知会此事。 　　那边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过来，晚上等庄老师已经休息了才来了一趟。还是护工第二天告诉黎夏的。 　　她和早起要出门去上门的彭志杰道：“晚上去过了。”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黎夏想了想，“可能是不想欠我们两个的人情吧。还有就是，我出的这个主意确实也不是庄老师、庄师母认可的做法。如果还有第三的话，她会不会想报复？” 　　彭志杰摇摇头，“算了，以后她怎样都与我们无关了。” 　　今天中午12点半到13点半，北京的电视购物频道开播黎裳的节目。 　　这一个小时就是黎裳的固定时间段了，刚好接档午间新闻。还算是给的不错的时间段了。 　　白领、大学生这个时间段也都有空看电视，下订单。 　　不过新的频道开通，人气跟央视肯定没得比。 　　甄选大赛第一天到9点的时候一共有40万件订单。七成就是28万件！ 　　之前一周，被章亮他们初步筛选出来的60件单品挂到了黎裳网站上请网友投票。 　　每个有效ID有6票。 　　这些天，网站的有效ID在蹭蹭上涨。虽然没赶上甄选赛决赛那一个小时的最高数量5万，但每天比上周同期还是有一个明显提升的。 　　平常三五千ID，上个星期平均过万。 　　最后票选出24件单品参加今天的电视购物。 　　同样的主持人、同一批模特儿进行展示，甚至接线员都是同一批。要不是台标变了，都要让人以后还是之前那档节目呢。 　　这自然是为了让从上一档节目过来的观众哟熟悉感。 　　这种形式肯定是需要推陈出新的，但不是承前启后的这一期。 　　依然是订单数量在电视屏幕上实时显示。 　　起始的数据就是萧阳下的单。 　　黎夏看着网页截止投票前的最后数据，第一名都五万多票了。 　　算是预热了一个星期了，今天的数据应该还可以才是。 　　她的预期可不只28万件而已，翻一番还差不多。毕竟他们是有客户基础的了。 　　衣服的款式、质量，快递的速度等等，之前将近两个月也该有一份口碑了。 　　彭志杰今天也特地陪她一起看，“开始了——” 第491章 　　因为彭志杰回来了，黎夏也就没在楼下食堂和大姐们一起看了。 　　主要她对这档节目已经没有了什么新鲜感。一些很真实的情绪反应，不适合大庭广众的表露。 　　因为庄老师一家来了，最近她都在厂房这边的宿舍住着，没有回别墅。 　　住这里去哪都比较方便。 　　两人吃过午饭收拾好了，一起靠坐在沙发上看节目。 　　彭志杰还挺有兴致了磨了咖啡店。他就只看过最初的那一场。后来哪怕是决赛也没能腾出时间来。 　　午后的阳光从视野很好的窗口洒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 　　彭志杰握着黎夏的手，“一开始不是说让雯雯给276厂当少女装的模特儿么？”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后来看生意已经挺火爆就没有找她了。而且她还是得以学业为重，都初三了。她给小毛的店带货，一个月也能收入千儿八百的，小丫头最近很有成就感。我原本还想过找她和耿清欢一起帮我拍一套少女装的写真的。一个是酷妹、一个很甜美。那种反差还是很吸引人的。” 　　弄成个TheTwins的组合都行。但是想想耿清欢的出身，黎夏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耿家那样的世家，还是不喜欢家里孩子这么抛头露脸的。 　　黎夏转向彭志杰，“干嘛，你很想看雯雯啊？言若有憾的样子。” 　　彭志杰坐直身子道：“看看少女时代的你啊。我那会儿怎么会完全没有留意到你呢？” 　　少女时代的黎夏，应该也是风云人物才是。大家就只隔了几里地，居然都没有见过！ 　　“大哥，镇上好歹也有几万人口啊！从来没有留意到过彼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还有，雯雯只有脸跟我像。认真说起来，她比较像少女时代的陈玲。我是高中毕业之后懒得去剪头发，才渐渐蓄长扎起来的。在那之前，我都是男仔头！” 　　“啊？”那怪不得听人讲镇上的美人时，从来没人说起过黎夏了。 　　彭志杰想借由看雯雯了解黎夏少女时代的心顿时就熄了。 　　黎夏转头看着电视屏幕上数据的变化。因为有基础，所以从第24号衣服倒数出场，下面的数据就开始往上跳了。 　　彭志杰道：“这个开头还可以啊！” 　　和上一次对比，好太多了。 　　黎夏道：“最近电视上多了好几个选秀节目，然后电视购物的频道也有了。节目不能成为推成出新、有粘性的吸睛之作的话，很快也会趋于平淡，失去吸引力。等到有了更吸睛的电视购物栏目出来，光吃老本的话口碑和销售数量会一点一点下降，客户也要流失。” 　　彭志杰好奇地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之前在香港找了许多欧美、日韩、港台的相关节目的碟子回去给她们看，还请了策划团队。看她们能不能从模仿、学习中进步吧。”说到这里黎夏一顿，“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庄妍帮我牵线认识的香港那边电视台的人。还有组织签约设计师去时装周看秀、去国外的服装设计学校短期进修，也是她帮我牵的线。她对时尚圈其实蛮了解的。这么多年跟着郭淮，她的眼界、接触的圈子还是很大提高的。” 　　黎裳组织的这种活动，签约设计师是各出一半的费用。 　　如果没签约的想跟着去，那也可以的，自费就是了。黎裳的人帮着联系食宿，一起组织往返。 　　当然，单独出门要签一纸自己负责人身安全的责任书。 　　黎裳也不为任何人做出国需要的担保！ 　　如今得知了庄妍是彭志杰的师妹，大家势必不能像以前一样各取所需的相处了。 　　不知道就算了。她给人当情人、未婚先孕这些都是她的事。 　　他们尽可以袖手盘观，甚至没有心理负担的帮郭淮照顾养胎的情人。 　　见了面还能客客气气叫她一声‘郭太太’。 　　知道了可就不行了！知道了还那么相处就是认同自家师妹给人做情人了。 　　不过还好，香港那边电视台的人、还有秀圈的人她都认得了。然后介绍给了小毛。 　　小毛过来打官司，还去了趟香港和她们约出来喝下午茶、逛街呢。也带了北京的特产来送人。 　　这层关系算是维系了下来。 　　但能不能推陈出新才是关键啊！如果策划团队吃老本，这档节目早晚失去活力。 　　电视观众的选择范围现在大了，不会随意被糊弄到。 　　她先看看，如果到下一期还是老一套，就得提醒一下小毛了。 　　不管是小毛还是策划，黎夏都不希望她们得戳一下动一下。她哪有那么多精力，成天拿着棍子在下属身后戳戳戳啊？ 　　一模一样的节目形式让黎夏很快提不起兴趣。 　　“你看，我都不太上心了。” 　　彭志杰道：“我还好。你要求太高了吧？那些卖衣服的能这么直观的看到衣服的展示，高兴还来不及呢。” 　　黎夏道：“但我还想把散客也尽可能多的抓在手里。” 　　如今基本是买批发，只有一成散客。 　　但其实散客才是以后的消费主力。这么便捷的购买方式，为什么一定要去批发商那里买呢？ 　　可以试着接受新的买东西的形式了啊。 　　黎夏的注意力只放到了订购数据上。 　　电视屏幕上只能看到一个总数。 　　她在黎裳网站的后台看着。重复的地址都被标红了，这是老客户。 　　实际上，今天没被标红的才是极少数。 　　如果这个数据不能靠着购物频道本身慢慢提升，这档节目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当晚9点，小毛给黎夏打电话过来，“老板，到此时累积有52万件，达到你的要求了么？” 　　“达到你转正的要求了。”九成都是老客户。也就是说目前基本都是黎裳在给节目引流。 　　小毛耸耸肩膀，也就说没达到老板的要求。 　　黎夏道：“如果其他电视购物节目的主办方向你们请教，不涉及商业机密的，能帮就帮一把。只有把蛋糕做大了，我们才能分到更多。” 　　如果其他时间段的购物节目跟不上趟，那也会留不住观众的。 　　相反，如果这种新形式做好了，大家都得利。 　　“好的，我知道了。” 　　小毛把生产数量安排下去，276厂+代工厂。 　　这个数量比上周决赛的700多万件的订单，下降得太多太多了！尤其小毛是先让276厂全额运转之后再把做不了的单分出去。 　　所有人接到数目都有些落差感！ 　　小毛听出来了，并没有多做解释。甚至有些后来才添加的代工厂，她还没有派单。等明后天再看吧！ 　　负责人打电话来问，她也是这个答复。 　　挂上电话小毛苦笑一下，也好，上一次的单还得三天才能出完呢。 　　但是，这个数据别说黎夏不是太满意，她自己也不太满意啊。 　　然后是下一周的新品也要开始投票、选拔了。 　　王广峰那边已经准时上新，现在已经开始投票了。 　　第二天中午，黎夏去医院看庄老师，他和庄师母正在看昨天节目的重播。 　　购物频道显然不可能一天24小时每个小时都与新节目，因此所有节目都要重播两次。 　　庄老师住院的费用，彭志杰交了押金。不过后来黎夏去问，有人存了3000的药费在账上。 　　以庄老师的性子，让他知道是庄妍出的钱，怕是不会接受。 　　所以回头还得瞒着他，说是彭志杰掏的，而且坚决拒绝他还钱才是。 　　输了一天的液，庄老师精神好了不少。 　　庄师母笑道；“你们几时做男装啊？还有老人和孩童的衣服也可以做的啊。” 　　“我没过问呢。”黎夏把自己拿来的鲜花找了个花瓶插起来。 　　彭志杰给庄老师找的还是私立医院，只不过不是之前庄妍安胎的那所而已。 　　他平时基本不去公立医院，没有那个时间去一处处排队。宁可多花点钱了！ 　　也没时间陪父母去公立医院，找姐姐、姐夫也耽误他们生意。有事就都往清和园附近这家私立送。 　　所以前天晚上，他接到庄师母的电话，想都没想就给这家私立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开救护车去接人了。 　　庄老师道：“她是老总，不可能管得这么细啊。对了，阿杰的工作没有受影响吧？” 　　他听彭叔、彭婶说过，虽然彭志杰如今不是给郭淮打工。但因为两人股份比例相差太大，更多的政府、银行方面的关系还是郭淮的，所以他也就是个高级一点、能分红的管理人员而已。 　　但这次因为他们，去香港把人找回来，怕是对他有影响？ 　　庄老师道：“你说实话，不要遮掩。” 　　黎夏挠挠头，“他和郭淮拆伙是早早晚晚的事，就做完这单不再继续合作了而已。他自己也能接一些小工程来做，饿不着。” 　　两年多出一千来万利息的事还是不要讲了。 　　要是这次开盘销售情况好，兴许也用不了那么久。 　　说实在的，如今地产圈子里笑话他犯傻的人不少。跟着郭淮，那就是借东风发自己的财啊。 　　现在为了一心一意要跟着郭淮的庄妍搞成这样，很多人觉得不值当。 　　丁小栩如今在公司都受了不少挤兑。她以前作为彭志杰的秘书，其实还挺风光的。 　　黎夏倒是不太看重这个事。 　　不过一千万而已，小彭他又不是赚不回来。也就是这个工程的利润从五千万降到四千万。 　　政府方面因为他的安全生产抓得好，断续有一些小工程给他接。就是拿钱的速度慢一点，有时候拖个一两年。 　　比不得这么这么修房子卖回款快。但政府总不至于赖农民工、下岗工人的帐。 　　所以，离开了郭淮他也能做下去。 　　至于日常开销，矿山那边月入十万，足够花销了。 　　当然，小彭他自己可能是想把房地产公司做大做强的。 　　倒是他们要去参加郭淮订婚宴的事，两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庄老师说。 　　不说好像更不好。 　　所以，侯到彭志杰也过来，黎夏看他两眼。 　　彭志杰道：“老师，我和郭淮如今还是合作伙伴。今天他给我发帖子了，邀请我和黎夏去香港参加他的订婚宴。” 　　这个，不能不去啊。又不是撕破脸再不往来了。 　　而且，庄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又不是被郭淮逼迫。 　　庄老师和庄师母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倒不是针对彭志杰和黎夏。 　　和郭淮拆伙的事，他们觉得应该比黎夏说得严重许多。 　　庄老师道；“你们正常的去就是了。她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不用顾忌！以后有关她的事情，也不用在告诉我。我就当没生养过她，说到做到。” 第492章 　　出了医院黎夏道：“我坐这辆车，你还不跟我同车了是怎么地？反正你也借他钱了，给那么高的利息，不坐白不坐。” 　　彭志杰想了想，一天三万多的利息啊！ 　　所以黎夏再拽，他就没抗拒了。 　　听他这么一说，黎夏咋舌道：“这么高啊？我借了银行3500万。一天一万多的利息，刘玫就老想着了。” 　　“我的所有资产，包括上海两亩多地，两座矿山，还有厂房以及其上的建筑都已经抵押给银行了。那些股份目前值不了5000万，只能走私人借贷。利息本来就要比银行利息高不少。而且，除了萧子宸，深港两地也没旁人敢借给我。我再给他上浮两成半的利息也是应该的。他也不过是看你面子，没有主动提及。我前面多的都投入了，眼看着要开盘有进账了，被人把股份稀释了肯定不行。” 　　那倒是，11月8号就开盘了。距今天不过十来天。10%的股份这时候被稀释了的话，不得吐血啊？ 　　“郭淮还挺狠的啊！” 　　“我去堵他，逼他回来的事让他很没有面子。他是想逼我服软，找回场子。” 　　黎夏摸摸鼻子，“你现在是真的全副身家都押在这个楼盘上了。你平时给工人发工资的钱留够了么？” 　　“留了的，毕竟抵押了那么多资产。确实这段时间还是挺紧巴就是了，就等着开盘分钱了！” 　　已经各自借贷注资这么多，建筑上后续的费用有了。 　　郭淮没有理由不分钱给他，之前就说好了开盘后要分一次钱。 　　等开了盘，11月回收房款过亿还是有望的。 　　他现在必须要支出的就是工人工资。400个工人，按平均工资1000算，每个月要发400万。其他开销100万。 　　他账上预留了千把万，够发十月和十一月的工资。 　　如果郭淮找理由把分红的时间拖到元旦，那他也不干人事了。 　　工地这边他400号工人，承担了将近一半的建设。郭淮干拖着不分红，他就敢罢工给郭淮看看！ 　　郭淮临时要找一只这么大的、靠谱的施工队，可没这么容易。 　　现在深圳地面上地产商都在可着劲儿的盖房子呢。没有这么多空闲的人手！ 　　黎夏很了解这种等米下锅的心态，“怪不得你卖煤炭这么上心呢。” 　　彭志杰看看她，“我有事跟你说。”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黎夏纳闷不已。看着他，他又不吭声。 　　黎夏反应过来，抬手把前后排的隔音板升了起来。 　　彭志杰这才开口道：“过些天，我需要打个电话给梁心音。” 　　“你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我这两三年一直在找当初一起退伍，被定性为我女朋友的退伍兵方清。因为有人阻挠，而且当兵的本来就来自天南海北，如今人口流动又大。最近才算是把人找到了。” 　　黎夏忍不住道：“那人在哪里？” 　　“东莞打工。我已经让人盯着她了，周末人就能到。我需要她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但她肯定畏惧顾千山的权势。而且说出自己是被收买了诬陷我的事，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得好好跟她沟通一下。这几年她家里的人始终不肯告诉我她的去向，也是她在躲着我。不然，不至于找了这么久。” 　　先是找方清的老家，他就费了不少事。找到了，她家人也什么都不肯说。 　　那就只有再想方设法查了。 　　只要这个人还存在，那总是有蛛丝马迹可以找到的。 　　他找的私家侦探，就是通过她寄到亲戚家，亲戚再转寄过来的钱才顺藤摸到瓜的。 　　结果人就在离他不太远的地方。 　　黎夏听到这里，已经懂了后面的操作。 　　“你要上军事法庭告顾千山？”这算是现役军人利用职务犯罪，要告是得上军事法庭。 　　“是，这个公道我一定得替自己讨来。不过，顾家在军中也是根深蒂固，事情不会太好弄。我只能设法让梁家不要掺和进来。如果说不通梁心音，那就只能跟他们两大将门杠上了。” 　　这个事情一旦证实，那要毁的就是顾千山的前程了。 　　所以，顾家肯定会下死力气保他。 　　梁家如果不希望女婿身败名裂，也得保他。 　　黎夏道：“杠上就杠上。没有让他们平白这么欺负的道理！如果不是遇上改革开放，你岂不是只有在铁工厂干一辈子？” 　　彭志杰道：“铁工厂都垮了，想干一辈子还干不了呢。反正这件事取证困难，打官司也困难。这些我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笑了一下，“你说得没错。如果不是改革开放让我富起来，我还真的没法找顾千山算这个帐！” 　　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顾千山能调动的资源比他多多了。 　　但是，彭志杰如今也是千万富翁了，他也有他能调动的大量资源。 　　他摸摸下巴，“如果我告发受阻，我也学你去网上曝光。不过，还是先在军区内部解决吧。除非他们利用权势让我求告无门。” 　　黎夏道：“就一个人证就够了么？” 　　“我们那时候退伍只有三千块钱。但她拿了一万八回去，给家里修了一栋小楼。这也能算个物证了！” 　　一万五千块钱，悔了他在军中拼了三年、甚至用冒险救战友换来的前程。 　　要不是老领导保他，他甚至得背着处分离开部队。 　　那就连铁工厂的工作都不会有。档案里还永远有个处分背着。 　　傅杳钧那么能干一人，上深圳逛了一圈为什么灰溜溜的就回去了？ 　　不就是因为在供销社替人受过，分担了那次集资款还不起的罪过么。 　　那就算是老班长力保他，他一辈子也只能是给郭淮当保镖了。 　　彭志杰顿了顿，“老班长也能是个人证。我那时候天天吃睡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军演的时候出现实弹的意外事故，如果不是他眼明手快把老班长扑开了，老班长少说废掉一只手。 　　运气不好，命可能都保不住。 　　所以，只是实话实说，他不会拒绝的。 　　黎夏道：“你不是还给徐江大哥他们的特殊部队捐了一百万买电脑么。找他出面打个招呼，减少咱们讨回公道的阻碍还是可以的。至于甄司令......”顾千山的父亲顾将军是甄司令的老部下，一起出生入死过的那种。 　　“至少他能两不相帮，让我们有机会讨回公道。听风评他应该还算正直。以我和甄家的关系，他应该不会偏听偏信。你所在的军区，他管过的，打个招呼也能帮我们减少阻碍。” 　　彭志杰道：“反正这个公道，哪怕鱼死网破我也要讨。” 　　住了三天院，庄老师觉得自己没有大碍了，让庄师母去问问花了多少钱。他要出院了！ 　　庄师母道：“你打算问问多少钱，好还给小彭？” 　　“是啊。”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我这两天套了他妈妈的话，他这回因为庄妍的事好像损失挺惨重的。他妈妈也是听厂里的人提到一两句。咱们估计还不起！这治疗费，孩子给你掏了，你也索性别提还的事了。比起他和郭淮拆伙的损失，估计九牛一毛。你啊，算是从前积德了。” 　　“那、那难道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受着？”庄老师一脸的作难。他们确实没多少钱，不然女儿也不会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了。 　　“反正多的都受了。咱们还是想想咱们的所学还有人脉，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给他们小两口用的吧。要是没有，也只好先欠着了。” 　　庄师母不但套了彭婶的话，她还套了护士的话。知道了庄妍预付了三千治疗费用的事。 　　好容易才糊弄住老头子，让他没有再继续追问此事。 　　黎夏和彭志杰去幼儿园接上小庄哲，然后到医院来接庄老师出院。 　　庄师母对他们俩道：“我们再待两天，看老庄的身体还会不会反复，就准备回去了。” 　　黎夏道：“师母，您不想离庄妍近点，时常能知道她的情况么？”甚至是私下去看看她。 　　庄师母摇头，“不了，待在这个地方，只会让老庄难受。阿杰、黎夏，这一次亏得有你们。我和你们老师都是教书匠，阿杰的损失我们怕是也弥补不了。如果你以后要进军东北的市场，或者要从俄罗斯进口什么东西，我俩倒还能出一份力。” 　　他们不说桃李满天下，但在东北要给黎夏介绍些人脉还是可以的。 　　彭志杰道：“师母，我肯定要自立门户的。这样脱离郭淮我道义上也不亏欠他了。能有机会为庄老师出点力，我是很乐意的。” 　　黎夏道：“我如果有需要，不会跟老师、师母客气。你们和我们自家长辈也没什么两样。” 　　庄师母拍拍黎夏的手，“以后结婚，记得给我们发帖子。是回老家办吧？” 　　黎夏道：“不一定，也可能是北京。” 　　“那更好，我们近。” 　　两天后庄老师和庄师母带着小庄哲离开，彭志杰坚持给他们买的商务舱的机票。 　　就这样，也要飞七个小时呢。不过好歹比坐火车卧铺强多了。 　　小庄哲一个劲儿给黎夏挥手，“阿姨、叔叔，以后来我们家玩啊！” 　　“好！” 　　送他们一家三口进了安检，彭志杰和黎夏转身往外走。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柱子后面的庄妍，她身旁是老班长。看样子是被派来专门保护庄妍的。 　　彭志杰朝老班长走过去。 　　庄妍道：“多谢你们照顾我父母！” 　　“不用你道谢，又不是冲你。” 　　庄妍道：“我知道这次你损失比较大，我会补偿你的。” 　　“不用了。我想跟老班长借一步说话。” 　　庄妍点点头，对老班长道：“你去吧。” 　　老班长交代了手下两句，和彭志杰走过来。 　　彭志杰把找到当年陷害自己的退伍女兵方清的事说了，“就是希望你能给我做个证明。我哪有时间和她偷偷谈恋爱？你先出具一份书面证明文件就好。就万一有需要，远程视屏应该也可以。” 　　老班长满口答应，“放心，我回去就写。就是我文化不高，可能需要你找人润色一下。真有必要，我也可以请假上庭作证。” 　　“不用，你自己写得才真实。嗯，如有是必须要你出庭的话，我再和你讲。” 　　老班长道：“不过当年没背处分，档案是不用改的。而你也不能再回去继续当兵上军校了。这样做怕是顾家和梁家都会跟你结下梁子。”从老班长的角度，他是觉得没必要得罪这两家。 　　“我横不能就这么忍心吞声，不然我这么拼做什么？” 第493章 　　方清是周五晚上被带到厂房的。 　　“你们这是绑架，我要去告你们！”方清听说是彭志杰找自己，自然不是情愿的被带走的。 　　周五下班，她和工友们一起出来。有老家口音的人说家里给她带了口信，还把她舅舅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她就和工友分开，停了下来听口信。 　　被带到僻静处觉得不对想走，被人捂着嘴弄上了一辆小轿车。 　　她之前以为彭志杰怕是混黑道了，所以一直比较老实。 　　现在到了地方一看只是个办公室，不是什么堂口，立即就硬气起来。 　　彭志杰坐在大班椅上道：“你再张牙舞爪，可能就真成了绑架案也说不定。会有人为你一再耽搁自己的时间，去报案、追问案件进展么？” 　　那当然是没有。 　　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跟厂方说一声了不得了。厂方报个案，将来家里人找来能给个交代就好。 　　谁还会真的管到底啊？ 　　看彭志杰现在的样子也是有钱有势的主，要让她就此消失也未必不办不到。 　　毕竟当初本来就是她陷害了他。 　　“彭志杰，当年的事我也是被逼的。是你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我得罪不起人家啊！说来，我这也是无妄之灾。” 　　彭志杰笑，“合着还是我连累你成了个陷害战友的坏人？顾千山拿一万五千块钱，让你在纠察队路过的时候一边抱住我，然后说我俩在偷偷谈恋爱。你事后和纠结队的人说你发现我攀上了梁心音梁军医这个高枝，生怕她知道，要翻脸不认人。所以你才要故意的坑我一把。这都是顾千山安排好的吧？” 　　“是啊。不然我们无冤无仇的，我干嘛害你？” 　　“那钱你拿回去盖房子，住着都不亏心么？” 　　方清低头不肯彭直接，“顾连长可是顾将军的儿子。他要找人想害你，我不干肯定也有别人会干的。我可不敢得罪他！你看你现在过得也挺好，不比留在部队差多少......” 　　“所以你就连良心上的一点愧疚都不必有了，对吧？”彭志杰从抽屉里拿出录音笔，放给方清听。 　　方清脸色大变，“你居然刚一照面就录音？” 　　完了，这回不说不行了。就是她不去军事法庭作证，也是揭露了顾千山，把人给得罪了。 　　方清心一横，反正说都说出来了。 　　“你给我......”她打量房间的布置，还有之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心头揣测彭志杰如今多有钱。 　　“你给我一大笔钱，我就答应上法庭把顾千山是怎么未必、收卖我给他作证的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 　　她拿钱修的房子归了哥哥，给他结婚用。 　　她如今在生产线上打工，每天都要干十个小时以上。一个才一千多快钱。 　　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 　　彭志杰嗤笑一声，“你上法庭讲出自己是如何被收买的，这连将功补过都算不上。你现在还想敲诈我，罪加一等。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要说出真相换取我的谅解避免惩处，还是承担起诬告的责任？到时候你可连如今这么忙碌的日子都过不了了。不过，有免费的饭吃，说不定你乐意呢。” 　　他说着又拿出一只录音笔，这后面一段话他也给录下来了。 　　“为了避免你说我绑架你，这门我敞着。你要走随时可以走了！要是不走，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住处。” 　　这会儿都接近午夜了，一个年轻、单身还有几分姿色（没姿色，顾千山也不会选中她来陷害彭志杰。总要说得过去不是？）的女人离开，会遇上什么事你几乎是肯定的。 　　“我、我留下，请你给我安排一个住处。” 　　彭志杰点头，叫了食堂的大姐带她下去安顿。 　　黎夏从里屋出来，“这样子取得的录音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吧？”都不是合法程序取得的。 　　“所以我给她时间去想一想。她很快就会选择对她最好的路了。而且，就算她不和我合作也没事。我不一定是非得靠军事法庭找回公道。只要能让顾千山身败名裂，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可以了。这个事闹开，他还怎么在军区有好的发展？他当年陷害我，不就是想着借势上青云？让他一辈子上不去，我这口气而已算是出了。走，上楼睡觉。” 　　黎夏打个哈欠，“你和梁心音沟通了么？” 　　拿到老班长的书面证词，还有了方清的录音，这件事该提上日程了才是。 　　“不着急，等她堂哥把该做的工作做了，我再打电话就事半功倍了。” 　　梁心音的堂哥就是去年梁将军转而扶持的侄子。 　　如今梁家的军中资源算是他和顾千山在分，能挤掉一个对手自然是好。 　　至于说堂妹离婚后，又会有一个新的堂妹夫。只要不是当兵的就还好，对他没有妨碍。 　　黎夏点头，“哦。” 　　再过几天，就是11月8号开盘的日子了。 　　黎夏预备跟着彭志杰去售楼部看热闹。 　　这会儿她也知道了彭志杰修厂房的住宿楼，完全不影响手下员工买房的热情的。 　　因为，员工有8折的内部价啊。这可是一转手就赚两成，好几万的优惠啊！ 　　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 　　所以，员工一旦攒够首付，都会跑来买房。小毛表姐甚至把她之前月供买的那套抵押给银行，借钱来买第二套了。 　　这对郭淮和彭志杰也是有好处的，极收买了人心，也让开盘时的数据好看。 　　国人买房，买涨不买跌。而且，有人抢的才是香东西！ 　　一看那么多套房已经被贴了售出的标记，买房的人会争抢得更厉害的。 　　甚至因为彭志杰和郭淮闹翻了，很多员工首付没凑够也借钱来买。怕以后买不到内部价了嘛。 　　这天黎夏和彭志杰、老周从外头吃了夜宵步行回来，还听到几个员工在嘀嘀咕咕的说道此事。 　　彭志杰扯扯嘴角轻道：“我再继续跟着郭淮干的话，不但他们对我信心不足。我自己自立门户的信心也会越来越不足的。老周，你呢，你对咱们以后自己干有没有信心？” 　　老周也就是周全道：“心头多少是有点怯的，毕竟这行水深。咱们之前大树底下好乘凉，脱离了郭少就全得靠自己了。不过老板你也说了，自立门户干满五年分我5个点的干股。就冲这，哪怕郭少出高价挖我，我也跟你干。他又不可能给我股份。” 　　反正老板就算做不成大地产商，就做个包工头，每年赚的也不少。几百万总是有的。分他5%，还是很吸引人的。 　　他又拿不出钱来入股，而且郭少如今也不会轻易再同意人入股。他也没许诺将来分股份给自己。 　　反正他给郭少干，也不多拿多少钱。那还不如一直跟着老板搏一把啊！ 　　要是老板做大了，那他不就跟着发大财了么。 　　周全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彭志杰的人，也比较有能力。 　　去年彭志杰和黎夏结婚，他也是到场祝贺了的。显见得两人的关系不错。 　　基于这些考虑，前几天郭淮通过助理招揽，周全就婉言谢绝了。铁了心跟着彭志杰走！ 　　彭志杰哼了一声，“你总有一天会庆幸如今的选择的。” 　　周全道；“我去把他们赶开！” 　　彭志杰道：“不用，再听听他们说什么。” 　　那几个员工在嘀咕听说的老板娘免息借钱给员工付首付的事。 　　X山来了那么多人，这种事还是有人听说过的。在员工中渐渐就传开了。 　　“老板娘可真大方啊！她手下听说两万人了，只要干满一定的年限都可以。你们说，如果我们找彭总借钱，他会不会借给我们？不说免息，利息低点也行啊。这找上门来让咱们借钱的，利息实在是太高了！都20%了。” 　　“你想得也太美了。我听说老板最近穷得很，能按时给我们发工资就不错了。听说他自己还跟人借了高利息的贷款呢。” 　　“你说他也真是的，有个那么有钱的未婚妻，还问外人去借钱。我要长成他那样，被富婆看上，我才不会自己奋斗了呢。” 　　听到这里，彭志杰的脸有点黑。他走出去，“要跟我借钱免息付首付，可以啊。只要放弃八成的内部员工价就行了。” 　　显然是八成的员工价更划算啊！ 　　回到楼上房间，黎夏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彭志杰。 　　“员工肯定自从自己的角度考虑啊，跟他们计较就没意思了。” 　　彭志杰喝了一口水，“我才没那么闲心跟他们去计较。我是在想一旦揽不到工程，或者说揽到的工程不足以支付一个月500万的开销，我这队伍怕是也要慢慢散了。这确实还是有压力的。” 　　黎夏道：“谁还不是了？你以为我要是不赚钱了，那些员工不跑啊？什么都是虚的，钱才是真的。” 　　8号开盘，因为宣传工作做得到位，而且之前那个盘的建筑质量相当过硬，火爆得很！ 　　拿出来预售的两栋楼三分之一的楼盘，当天就卖完了。 　　现在房市看涨，而且账上资金充裕，郭淮便有些惜售。不然，两栋楼一起卖光也不是不可能。 　　当天销售额就是八千万！ 　　今后还会陆陆续续根据市场再放一部分盘出来。 　　彭志杰能分到八百万，郭淮等了几天银行放贷，钱陆续到账就分给了他。 　　彭志杰对黎夏道：“我怀疑萧家的几个亿只是在账上过了一下就划走了大半。郭淮之前的目的就是想稀释我的股份。” 　　本来就没有开盘前不久借贷那么多的道理。完全可以缓着来，节省庞大的利息开支。几个亿放在账上完全没有必要。 　　就算郭淮真的私人借了几亿，此刻肯定也划去做其他投资了。 　　不过，萧家为了稳妥起见，应该是会要求他把钱先还回去。 　　毕竟修这个楼盘基本是稳赚，做其他投资可就不知道了。 　　黎夏挑眉，“你要查账？” 　　“我要查，人家立马能划回来。只要他保证修房的资金充裕就好了。”彭志杰顿了顿道：“你深圳那块地，我给你修吧。” 　　黎夏挑眉，“肯定没问题啊，用你的施工队我省多少心啊。不过，我98年3月前就要动工，没问题么？” 　　能不刻意避嫌，小彭同志有长进啊！这是钱包鼓了带来的底气吧。 　　毕竟这个楼盘售罄，他赚四五千万妥妥的了。 　　“这个楼盘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收尾。再说满两年的时候只要开始动工了不久可以么。我可以匀出一小部分人手，先给你修着。等这边工程全部结束，再把人手全挪过去。” 第494章 　　彭志杰寻思着，这两三年他也不能闲着。他可以继续接小工程做。 　　积累了足够的钱，他才能自己买地盖楼盘。 　　他对黎夏道：“我周末又要回去矿上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我还得去一趟曾经服役的军区。” 　　黎夏挑眉，“我不去了。矿山那边我懒得跑，要是我在蜀中跟你去看看热闹还行。军区的事，应该也不会起什么波澜了。” 　　这次回去，他肯定要带上方清。另外，势必还要跟梁心音打交道。 　　但她才不会为此就不放心的跟去呢。 　　她前两天给甄士承打了个电话提到此事。那边保证他们家的老爷子不会插手制造障碍，还会阻拦旁人以权势压人。 　　所以，她就懒得跑了。她可是在休假呢！ 　　有时间跟着彭志杰东跑西跑，却没时间去广州关心一下侵权案？这让小毛她们怎么想？ 　　这一次离开，彭志杰是和郭淮知会了一下的。他要回去处理当年被迫退伍的事。 　　工地上，彭志杰也培训了一批人帮他监工。所以他暂时离开几天是不会出问题的。 　　郭淮没挖到周全，就打上这帮人的主意了。 　　彭志杰暂时离开，他很爽快的就批准了。 　　“可别耽误了喝我的订婚酒。” 　　“还有半个月呢，不至于。”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也没必要多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人真的要走就随他去吧。 　　周全留下了，他将来自己干就不会太吃力。 　　反正郭淮确实是比他各方面实力雄厚，他也没法个个都给股份挽留。 　　这回彭志杰就是趁着第二天休息，头一晚五点钟飞回去，然后连夜坐卧铺车睡到矿山附近了。 　　他要做的就是检查矿上有没有进行安全生产。除了自己下矿检查，还要随机找员工问询。 　　毕竟他是法人，万一出事是他承担后果。 　　而工人，事关生死也不会替主管胡乱隐瞒。就算有人被收买，还有那么多员工呢。 　　他这个当老板的，又不是不跟普通员工接触。而且，他也是把手机号留在了工地的宣传栏上的。 　　他每个月都回来检查一次，也是为了表示对安全生产的重视。 　　处理完矿上的事，彭志杰就去军区了。他之所以觉得用不到半个月他就能回去，就是因为他不认为这件事会走正规的上军事法庭的路子。 　　证据确凿，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军区更可能是给予顾千山内部处分。 　　算是给彭志杰一个交代。大概率就是这么解决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用不了多少时间。 　　彭志杰要的也就是如此，让顾千山失去处心积虑谋求的前程。 　　至于说给他补偿，他现在也不差军区能补偿的那点钱。这个倒是其次了。 　　他离开之后，黎夏便坐车去了广州。 　　这回是要第二次开庭了！ 　　期间小毛回了北京一趟，因为要录制第二期的电视购物节目嘛。 　　这一块目前主要是她在管着，王蕾负责不了这么具体的事。超市开新店的事她还没有交接给傅杳钧。 　　毕竟，互联网子公司目前影子都还没有呢。 　　广深高速开通了，开车过去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 　　坐着凯迪拉克上高速路，这可是黎夏这几年坐得最舒服的一段旅程了。 　　完全感觉不到颠簸啊！ 　　车好、路况好，坐在后座十分的舒坦。 　　连钟勇都忍不住感慨，“要是全国都是这样的路况就好了。” 　　他打电话和赵明亮显摆自己如今开的是凯迪拉克，老赵还不是太羡慕。毕竟他开的也是宝马。 　　但这样的路况，他肯定就很眼馋了。 　　“会的，中国的基建一定会大发展的。”黎夏笑眯眯道。 　　她记得后来拍了个纪录片《厉害了，word国》就是讲的国家的基建事业跨越式发展的。 　　当时把她看得是热血沸腾的。 　　不但是高速路，还有纵横全国的高铁，还有港珠澳大桥。这里头浸润了几代基建人的心血啊！ 　　到了酒店，小毛已经帮着订好了房间。 　　她冲上来拥抱黎夏，“老板，你终于舍得来关怀一下我们了。” 　　黎夏一脸嫌弃地推开她，“一切顺利吧？” 　　“顺利！明天开庭就要宣判了。另外近来零星还有群众检举揭发，但是提供的照片上都是似是而非的。这种我们就没有算是有效揭发。因为只是模仿，判不了抄袭。” 　　“这种就算了。所有的创新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小毛看到黎夏开的凯迪拉克，老毛也有一辆这样的车。 　　“你居然舍得又买了一辆百万豪车啊？呃，总不至于专门租了这么一辆豪车拉听审判吧。” 　　“借的。一个熟人出国，车子放在深圳就给我先开着。” 　　狗仔的花边新闻还没有出来，不知道萧子宸是不是还打算挑个好日子？ 　　譬如说，他堂妹订婚前夕？ 　　毕竟那个八卦新闻一出，高翔的帖子再出来，20年前那桩车祸肯定又会被翻出来说。 　　这么一来，黎夏跟萧家二房的仇怨可是又深了。 　　不过她早说了，虱子多了不痒！反正她和萧二叔也是很难和解的了。 　　而萧子宸也不会让她被萧二叔给拉过去了。 　　这小子确实也是把什么都算进去了，没有在黎夏跟前再装。 　　反正这一笔一笔，她也在记账的。 　　钟勇进房间去检查有没有装监控、监听设备去了。黎夏跟着小毛进了她的房间。 　　小毛道：“我在写一个帖子，讲我们母女跟老毛的恩怨的。回头找高翔帮我润色一下，就预备发出去了。” 　　黎夏挑眉，“还真要跟老毛划清界限啊？” 　　“当然，不然他想起来了就能以到我店里闹一场作为要挟。万一将来他真的被我后妈、继妹还有他的好舅子、好兄弟们搞破产了，不得盯上我啊？按照法律规定的基本生活保障水准养他没问题啊。但我肯定得预防着他狮子大开口。毕竟他是过惯好日子的人了。而且，毛氏的股份我打算陆续出手。我真的不看好！别回头砸手里成了废纸。” 　　小毛顿了顿，“我已经咨询过徐律师了，养老毛是我的义务。但后妈、继妹、继弟就不关我事了。我后妈和继妹是无论如何都不关我事的。就是那个小崽子，哪怕他没成年老毛就死了，也还有他亲妈、亲姐呢。” 　　小毛以前对老毛还是有孺慕的，哪怕嘴上说着恨、说着要掏他的钱。 　　可看到老毛躺在病床上还在操心着他创下的家业不保，然后恳求小毛帮儿子守着家业，她讨价还价一番还是答应了。 　　但老毛好了，还继续瞒着她。这是连她一起防了啊！ 　　他后来理直气壮让小毛找黎夏拉关系谈在外省开专柜，不同意就以破坏她专卖店生意相挟。 　　这两件事让小毛彻底心寒了。这才明白她妈妈说她爸凉薄自私一点都没有夸张。 　　“那你股份打算卖给谁啊？” 　　小毛顿了顿，“如果老毛要，就优先给他啊。但得给现钱，不然我就卖给别人。3%虽然不是大数目，不能决定什么。但他还是捏在手里比较好。” 　　黎夏笑，就还是手下留情了嘛。不然直接卖给想抢老毛位置的人就好了。还能换个高价呢！ 　　“我就不给你看了，你直接找高翔从专业角度帮你润色吧。” 　　找专业的人，能改得更加的煽情、更让读者产生共情。 　　这样，将来老毛再提非分要求，小毛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不至于被口诛笔伐。 　　就是三个月后的婚礼不请老毛一家人，那也是说得过去的了。 　　当然，恐怕还是会有人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那种方脑壳绝对不会是主流了。谁还在乎他们怎么想？ 　　正好之前的帖子没热度了，萧子宸那里估计还有十来天。 　　黎夏笑，“你也不说跟我汇报下案情进展！” 　　“明天就要宣判了，还有什么好汇报的。等着明天判她们赔咱钱呗！” 　　“别的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了？” 　　小毛笑，“你说明天中午电视购物节目的事吧。这个，你也等着明天看吧。” 　　“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行吧，我不问了。” 　　黎夏索性连徐律师都没见，贯彻了自己‘只要结果’的老板形象。 　　反正官司赢了，她再请相关人员一起去庆功就好。徐律师更在意的还是律师费！ 　　第二天，黎夏同小毛出席庭审。 　　法官判这五人按照出售的山寨衣服的数量赔偿‘黎裳’八千到五万不等。 　　算上为此花费的人财物力，其实不是很划算。 　　不过，她们确实还没有来得及卖出去太多。也不能罚得更重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也难怪很难维权，这成本确实有些高！” 　　小毛道：“是啊，给检举揭发的群众发了两万二的奖金，然后我这两次过来的差率费，调查取证的费用，徐律师的律师费，追回已经出售的产品的花费......都不知道还有剩没有。就是有剩的，还得分设计师们一半呢。” 　　黎夏笑了，“说来还是直接领着人找到山寨工厂，拿了一万奖金那位大妈最划算啊！” 　　“那可不！” 　　退庭后徐律师过来道：“黎总、毛厂长，我们赢了！” 　　黎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是啊！” 　　几人就在法庭门口比V拍了一张照片。之前给检举揭发的群众发奖金、调查取证、追回已经出售的产品，这都是在网上同步播报的。 　　文字、图片，甚至短视屏，该有的都有。不愿意露脸的举报群众，就给P了个面具。 　　现在也到了最后一步，要给个大结局啊！ 　　有败诉的被告人从旁边经过，哼了一声道：“那么有钱，居然还这么计较！跟我们这些穷人过不去！” 　　黎夏道：“你穷你有理啊？信不信给你这张脸曝光到网上？” 　　“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 　　“侵犯了我认罚就是了。但你呢？再叨叨我就真拍了。” 　　那人哼了一声，快步走开！ 　　小毛道：“这种现象怕是会禁之不绝。有几家会像我们一样较真呢？” 　　“别人不较真是别人的事。只要那些人不敢轻易山寨我的产品就行！” 　　终于在川菜馆庆功，律师团队一道去了，调查取证的当地团队也一道。 　　黎夏道：“感谢大家同心同德，这才赢得了官司的胜利！我敬大家——” 　　小毛把包间的频道打到北京台。12点半，电视购物频道节目开始。 　　节目一开始，没见到主持人，然后就是24个模特儿伴着劲歌，跳着热舞出场。每人身上依然是挂一个号码牌以便客户下单！ 第495章 　　这让原本对节目已经没什么期待的黎夏停下了筷子，也让其他人扭头去看节目。 　　徐律师道：“这期节目还挺热闹啊！让人耳目一新。” 　　小毛道：“一成不变肯定不行啊。如今的选秀节目和电视购物都在增多，分流了客户呢。” 　　上一期的收视率虽然比购物频道其他栏目好许多，但比起决赛真的是降了不少。 　　一直是黎夏最开始的模式的话，观众期待值就降低了。 　　所以，小毛试着改变，也让策划团队、设计师团队甚至是造型团队、模特儿团队出主意。 　　就连接线员团队她都问了。 　　当然，她没忘了问问王蕾，黎夏工作中喜不喜欢有人做出改动。 　　王蕾当时回答她，“公司里有人分析过，老板就喜欢能灵活机变的。这些人升职升得快！老傅和老郑是那时候缺少独当一面的高级管理人员，我是靠学历上位。除了我们仨，营运上升得最快的就是萧阳、吴青峰、刘明亮了！办公室人员，基本是店开多了，能胜任本职工作，水涨船高的。但营运上升得快就不容易了。营运上提成的点比办公室高啊！萧阳是采购总监，他引入了电器和外国产品。这不但丰富了超市货物的种类，还提升了档次。所以，他L7了！甚至元旦的时候我估摸他能到L8。” 　　萧阳以一己之力，让零售子公司的月利润增加了一千万啊！ 　　这样的功劳，他升L8谁都不会不服。 　　这就是发挥了主观能动性的典型。 　　当然，也不是说能发挥主观能动性她从喜欢。执行力强的她也很看重。 　　还有吴青峰，老板当众说了的，他要是能让关家150家店平稳过度，被原本的超市体系消化、吸收，就给他升L8。 　　这哥们就是属于执行力非常强的。 　　郭权执行力也超强，但就没吴青峰会变通。他要升职估计只能靠安保公司创收了。 　　毕竟，脾气是不太可能变的。 　　还有个刘明亮，这家伙在公司上下人等的眼中就是属于一步登天的。 　　那个给闹事的老头、老太太开辟绿色买单通道的主意太绝、太及时，一下子就入了老板的眼。 　　从副店长到店长、区经理、区域经理，几级跳速度快得不行！ 　　如今人事部已经在考核他能否胜任市场经理了，还是王蕾推荐的。毕竟汶川、北川那边的店也越开越多了。 　　得有个L6的市场经理统管才行。 　　她甚至都没选朱曦光，打算把人调出来再说。 　　要说人家萧阳，毕竟四十来岁了。在供销社当了十年领导。 　　但刘明亮就真的是个小年轻了。二十几岁的人，大学也没读过。晋升速度居然跟坐火箭一样！ 　　当然，老板也是这样。但老板她从来不是他们会比较的对象啊。 　　小毛听了王蕾的分析，就大胆的革新了。不管成功与否，至少要让老板看到她在努力。 　　而且，她觉得能让人耳目一新又吸睛，同时展示了服装款式，这形式就很不错啊。 　　这会儿徐律师的话一半是真心话，另一半就是客气话了。 　　黎夏笑笑，“不管你采用什么形式，我只要销售数据。其他的，随意发挥就好！你们还可以在网上和观众多多互动。出了好主意的，送她些消费的代币用来买衣服。” 　　小毛点头，收到代币，那可就是潜在消费者了。 　　模特儿都出场之后，两个主持人也上场了。加入到了热舞的行列。 　　主持了设计师甄选大赛，这两个还是在校生的主持人身价倍增。 　　一来是之前他们签的也是保底加提成的约；二来就是知名度上去了，如今他们的出场费足足上涨了几倍。 　　不过，他们和黎裳签的是排他的约。不会在合约期间再主持其它的电视购物类节目。 　　舞蹈结束，模特儿们各自摆了一个pose，展示身上的衣物。 　　这一群模特儿从甄选赛的第一场到如今，也相当于是黎裳的专用模特儿了。收入和主持人一样，同以前相比，倍增！ 　　台上所有的人都很卖力。 　　但是，劲歌热舞完毕，电视屏幕上的数据并没有比上期增加多少。也就是15%足有的增幅。 　　这也可能是正常的增幅的。可能这一周看这个频道的人增加了。 　　小毛盯着那些增加中的数据，有些紧张。后半场还能不能出现个高峰？ 　　黎夏道：“先吃饭！徐律师，还有王sir，吃好喝好，别客气！” 　　小毛立即收拾心情，跟着黎夏一起敬酒。 　　徐律师本来就是黎夏聘用的法律顾问，算半个自己人。 　　王sir是私人侦探，彭志杰介绍的。以前是香港那边的探员。 　　跟上司发生了冲突，为了节约生活成本跑到深圳来开了个工作室。 　　香港人到深圳消费，除了吃鲍鱼、海参，其他都是不看价格就点单的。 　　毕竟他们的平均工资是深圳的十倍左右。 　　这样的案子对他来说小case。甚至可以说是出于人情才接的。 　　不过他既然接了单，收了定金，做得就是很尽职的。 　　黎裳的宣传做得到家。他原本只在这个圈子里有点名气，如今出圈了。 　　近段时间打电话找他的客户增加了三成不只。里头不乏出得起钱的人。 　　所以他对黎夏也很是感激。 　　“黎总，客气了！说起来，该我谢您才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互助互利。” 　　“以后黎总再有什么case，我都以如今的价接。” 　　黎夏笑：“我要是让你查小彭有没有出轨，你也以这个价接？” 　　王sir一愣笑道：“那这单我不接。彭总可是出了名的惧......咳咳，洁身自好！我找不到他的把柄。他要么就是真的完全没那方面的事，要不就是他的反侦察手段比我厉害！” 　　黎夏道：“严谨！” 　　小毛笑出声来，“彭志杰要是在这里，要被王sir你呕到。人家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是背后插朋友两刀。” 　　“我这是从案情方面分析，这单我接不了。不过感情上我绝对是倾向于相信彭总的。毕竟谁有了黎总这样的大美人未婚妻，还会想着采野花啊？” 　　黎夏道：“我刚听到了，你说漏嘴了。” 　　王sir抬手打了一下嘴巴，在彭志杰的未婚妻说彭志杰惧内，这真的是一言难尽！ 　　等说说笑笑的吃过，节目也接近尾声了。期间小毛也没有表现出对数据太过在意来。 　　毕竟是请人家辛苦了一段时日的律师、私家侦探吃饭答谢，她一直盯着屏幕肯定不妥。 　　黎夏和小毛送客，章清惠去结账。 　　至于说律师费和取证费，小毛已经发了邮件回去。丁明明那里会结算，让出纳打到人家的账户上的。 　　把客人送走，黎夏对小毛道：“走吧，回酒店看数据。无论结果如何，今天也看了个热闹。” 　　话虽这么说，坐在车子的后座，小毛还是很有几分焦躁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老毛！ 　　直接挂断！这个时候谁耐烦理他？ 　　小毛的帖子，高翔昨天给润色了一下开篇。就是老毛下海经商发达了，然后有了小三，小三还能在事业上帮助他。 　　他回家和小毛妈妈闹离婚那段。 　　她让小毛先发这一段，弄成个连载的形式。这样更容易一波一波的堆积人气，达到引流和扩大影响的目的。 　　因为直接是第一人称，一开篇就说了是真实事件。所以昨天点进去的人还挺多的！ 　　不少人留言，追问后续。 　　八九十年代，这样‘男人有钱就变坏’的例子不要太多。 　　戳到了一些人的切肤之痛。还有人在下头的回复里讲自己身边发生的事。 　　只不过像小毛这样直接一上来就自曝是家丑的人少。 　　今早出发的时候，黎夏留意了一下，楼已经盖得比较高了。 　　所以，老毛这是知道了？他消息还蛮灵通。或者说他当年做的渣事还挺出名，小毛都还没自曝姓名，就被人联想到他了？ 　　那这人肯定知道小毛是276厂的厂长。 　　小毛挂断了两回，老毛又第三回 打过来了。 　　小毛接通，搁在一旁不理会。 　　黎夏隐约听到老毛狂怒、咆哮的声音，“你这个不孝女，竟然上网去曝光老子。你这个赔钱货，老子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当年就该把你淹死咯。“ 　　小毛拿起手机，“你在我这儿可没赔过钱！我五岁起你就没养过我了。过去的那两三年，你在我这儿赚大发了！你等着吧，今天连载你和我妈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婚。但是当时你二女儿已经两岁了。” 　　她说完直接挂断、拉黑！ 　　回到酒店，小毛做了几个深呼吸，先看订单情况。 　　这会儿两点，比上周两点的时候多了20%的订单。她打电话去电台问这周的观众数据，得知和上周基本持平，在她们的节目时段有5%左右的涨幅松了一口气。 　　然后打电话回去厂里，之前提拔起来的；那个年轻的林主任已经在安排本厂的生产了。 　　至于其他厂的，不在他的权限范围内。打电话来问，他都请对方稍等一下。 　　小毛道：“你让他们按上浮20%的数据先预生产，我晚上飞回去。会根据数据做出调整。” 　　等她回到北京的基地，估计还没到9点呢。 　　黎夏已经在看后台数据了。 　　增加的20%，10%是那些批发商，还有10%是来自零售！这个数据她还比较满意。 　　虽然卖零售，会增加物流的工作量。但快递就是要做零售啊！ 　　另外，还增加了8%的新客户。这说明很多之前只看不买的今天也动心下单了。 　　她对小毛道：“注意一下散客的退单率。” 　　小毛点头。 　　“另外，那个帖子你自己斟酌吧。想停的话，停了就是。” 　　小毛道：“开工没有回头箭，咱不说这个了。黎总，我想在网页上公布一下我们选择代工厂的一个条件。就是出货比较多的地方，会优先列入考虑范围。“ 　　“可以。” 　　公事说完，小毛抱着笔记本回自己房间了。 　　黎夏换了衣服准备午睡。她今天只喝了最开始一杯，而且只是抿了一口意思了一下。 　　所以完全没有上头的迹象。 　　她想了想笑嘻嘻拿起床头的座机给彭志杰打过去，“彭总，听说你出了名的惧内啊？” 　　彭志杰正跟梁书成也就梁心音的堂哥在茶馆喝茶呢。 　　听到这一声，赶紧比了手势到露台上去接。 　　“没有的事，谁跟你胡说呢？” 　　梁书成笑着挥手，示意他自便。还打趣的笑了笑，态度十分的熟稔。 第496章 　　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俩人肯定不可能是头回见面。 　　彭志杰两年前就和梁书成搭上线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顾千山在，他们俩迅速结成了统一战线。 　　要是彭志杰当年和梁心音成了，估计还不能有这番景象。 　　彭志杰和黎夏说了一分钟左右就进来了。 　　梁书成笑道：“你家黎总这么不放心你，刚来就查岗啊？” 　　“没有的事，她很信任我，就打电话关系一下我。再说了，我只要脑子没进水也不至于这趟来和你堂妹之间发生点什么啊。" 　　梁书成道：“心音很优秀，你错过她有点可惜。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小子居然如今还找到黎夏那样出挑的姑娘。” 　　彭志杰嘴角上翘，“嫂夫人也很好啊，温柔贤惠又顾家。我东西已经交上去了，梁家应该得到风声了吧？” 　　他交了两份书面证词，完全不怕顾千山毁灭证据。毕竟还有两个大活人啊！ 　　“你来得本来就张扬，又只差拿出击鼓鸣冤的架势了，军区的大佬肯定都知道了。其实......”梁书成顿了顿还是继续道：“自从知道了当年的事，心音就经常主动在医院值夜班。偶尔回来和顾千山也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沙发。” 　　彭志杰心道：你倒是厉害，连堂妹卧室里的事都这么清楚。 　　继而想起梁将军家的小保姆不正是这家伙妻子的远房表妹么，想得挺深远的。 　　“要不是两家不好轻易拆伙，以心音的性子之前怕是就要离婚。如今出了这茬事，正好名正言顺的分开。她说想见见你！” 　　彭志杰道：“你一起吧。”可不能让这家伙一直在河岸上看戏、得好处。也得分担一点顾家的敌意。 　　“行！现在你俩是不能传出什么闲话来，我和我那口同子你们一起。其实你家黎夏要是来了是最好的。军区不是跟她的超市还有合作么？后勤部长一直想见见她呢。” 　　彭志杰笑笑，他老婆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之前还只有代销的事，如今再添上代加工这一茬。她到了军区绝对是香饽饽。 　　这回来，彭志杰把她那张特别通行证借来了。省得进军区的大门还得劳动关系。 　　他特地去租的奥迪100。这款车替代了红旗，成为了如今的官方专用车。 　　车窗玻璃上还压着特别通行证。一下子就惊动了军区的领导。 　　虽然他是等到进了办公室才拿出材料来告状，下头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一定级别的干部肯定都是知道的。 　　黎夏那边玩笑的打了个电话，问了下进程。然后就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这床上铺的床单、被套、枕巾都是章清惠带来的，她在车子后备箱放了一整套生活用品。都是和黎夏日常用的一起买的。 　　所以黎夏用着没有一点不习惯。 　　曾阳发了好些张贵阳那边工地的照片过来。现在十一月中旬，3万平的地已经全部用项目效果图圈了起来在施工。 　　挖地基就用了好些天。毕竟是要修三十几层楼，地基可是丁点马虎不得。 　　设计师甄选大赛大获成功，拉动了物流快递的迅猛发展。如今全国一二线城市以及大部分地级市都已经有了物流子公司的快递点。 　　物流子公司迅速壮大，开始通过快递创收。 　　公司的高层也齐齐松了一口气。 　　276厂完全养得起贵阳的广场修建。更不要说还有安保子公司和餐饮子公司了。 　　众人对黎总的信心又上涨了几分。之前除了王蕾，高层几乎没人真的赞同她买贵阳的土地。 　　尤其是一下子溢价那么多！几乎是用了翻倍的价格才买下来。 　　听说贵阳市政府十分的高兴。当日参与拍卖的地产商明面上说黎总大气，巾帼不让须眉。 　　但背地里难说没有笑她人傻钱多。 　　都知道修这个广场对长远肯定是有好处的。 　　但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而且公司根本就没有一亿多的闲钱来买那块地。 　　各地都还望着修员工中心呃。 　　要不是整个集团公司都是黎总一个人的，这个议案多半是通过不了的。 　　但是，设计师甄选大赛，黎总分了一半好处给设计师，也赚了五千多万！ 　　那些背地里笑话黎夏为了赌一口气瞎浪费钱的地产商，甚至沾沾自喜让她多花了一千多万的盛葆都哑口无声了。 　　黎夏一张一张翻看着照片。两年，只需要两年，这里就可以变成贵阳的地标建筑。 　　到时候她就能坐着收租了！ 　　她买了这么多地，目前都是自用，还真没收到过什么租金。 　　但这里不同，她只需要拿出最底下三层楼约莫四分之一的地方来给超市。 　　一层楼的建筑面积大概是1万平。这样就可以打造一座7000平的超级大卖场！ 　　旗舰店，到时候妥妥的旗舰店。 　　关键她还能有N多个这样的门面出租给外人收租金啊。 　　还有楼上不管是全弄成写字楼还是一半写字楼一半商住房，那也都是可以收租的。 　　租金年年上涨，一亿六千万的成本12年左右应该就能回本。到时候她可还有那么大一块地和三十多万平的建筑。 　　有了这个广场，今后再遇上什么冲击她心头都能有一份踏实。 　　而这只需要她这两年一个月挤700万出来就成！ 　　别说卖服装、卖电器能赚到钱，就没这两茬，勒紧裤腰带她也要挤出来的。 　　黎夏看过照片之后，回复了曾阳的邮件。同意他先在贵阳看地修员工中心的打算。 　　云贵川最先有员工中心、仓储中心和办公大楼。物流公司就能在这个小范围现成一个物流圈。 　　三地的物产流通起来，对超市的运营是大有好处的。 　　另外，自从美式军装、军备在超市大受欢迎，萧阳在eBay上进口的美国货的范畴也越来越广泛。 　　这个除去关税和运费，利润只有5%不到。但是真的是丰富了超市的物产。 　　如今的国人就是崇洋媚外，对于外国货追捧得很，能多走量也是好事。 　　如今基本是通过eBay在买，亚马逊目前基本就是卖书。 　　王蕾前两天通过Outlook递了一份提案过来。她想把网上商城往eBay的模式打造。 　　反正物流的点已经在全国范围铺开，明年应该西南、西北整个物流圈都会连起来。 　　其他地方也可以通过别的快递公司勾连。 　　这个设想有点大，毕竟目前她们也就是网上卖卖电器，量还非常的少，都是搭着衣服在出货。 　　不然，油费都不够贴的。 　　要不是黎夏非常重视这块，物流公司都懒得管这茬。 　　生意时有时没有的，出的运费也不多。 　　毕竟这运费目前都是超市自己在贴钱。不然更没有人买摸不到的东西。 　　但黎夏觉得王蕾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看得挺远的。 　　还有庄老师和师母那里，黎夏打算等他们缓过来、心情平静之后，再让萧阳去一趟哈尔滨。 　　直接从俄罗斯进口要费关税，但从哈尔滨买的话就要省事多了。 　　俄罗斯的套娃、巧克力、琥珀、伏特加这些在内地还是大有市场的。 　　黎夏不打算直接从俄罗斯弄东西回来，因为属于中俄边境倒爷的好时代已经差不多过去了。 　　89年苏联解体之后，中俄边境催生了一批倒爷。他们从中国购买轻工业品、食品、日用品，通过跨境列车带到俄罗斯去，换回重工业品。 　　从中倒手赚取大量差价。最有名的就是91年的‘罐头换飞机’，惊人大手笔。 　　那时候说的是去俄罗斯一星期就可以赚一辆奔驰。 　　不过大机遇也往往伴随大风险。 　　这样的行程也时常遇险。在边境上常有持枪抢劫的火车盗匪，翻到火车上抢劫。大部分时候劫财，有时候也劫色。 　　这盗匪嘛，中俄两国的都有。 　　因为那时候做生意都是揣现金，好抢得很！ 　　黎夏跟小鹏同志私下说起，如果他早知道庄老师在哈尔滨，会不会不等老班长叫他来深圳，先一步纠合一帮子人干倒爷去了？ 　　以他的武力值，再带一帮弟兄，再弄些枪，整点本钱一趟趟的倒手，估计也发了。 　　89年到95年北方就是这帮倒爷的天下！ 　　不过现在都96年底了，最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俄罗斯的经济已经在复苏，不是随便倒点轻工业品过去就能换人家的重工业品回来卖的时候了。 　　倒爷依然存在，但已近尾声。 　　所以，去哈尔滨设个点，买了东西直接用火车皮发货运到蜀中，然后再通过物流子公司给所有门店供货就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了。 　　明哥不是寒假要带跃跃、菁菁去日本玩么。也可以让采购部派人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日本的电器和电子产品、晶体管收音机、电视机、CD机、电脑、摄影机、录音机、音响、数码时钟、袖珍计算器这些产品的性能和质量可是相当高的。 　　日本的清酒、陶器这些也是相当有名的。 　　这些东西在日本很好买的，全国都有。如今中日关系还算过得去，国人也很喜欢日本电器，不会高喊抵制日货。 　　等政治形势有变化，他们再做出相应变化就是了。 　　反正除了人，都可以弄回来卖。只要把渠道找好就行。 　　家乐福不是外国货多么，引得国人趋之如骛，觉得质量就是比国产的强。 　　黎夏超市也可以一步步建立自己的进货渠道，努力降低成本。 　　现在是96年11月，再有14个月家乐福就要进军山城了。得把基本功练扎实啊！ 　　幸亏国家对外资还是有所限制的。像家乐福，他们最开始几年就只能在六个被指定的一二线城市开店。 　　算是给了超市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明年四月山城就要直辖了，也难怪他们西南的第一站就选在了山城。 　　倒是省城，99年下半年才来的。 　　黎夏回复了曾阳的邮件正打算把屏幕关上，小毛的帖子被推送出来。 　　更新了？ 　　她点进去看，确实更新了！ 　　而且因为楼盖得太高，小毛又是连载的形式，计算机部门搞出了只看楼主的功能。 　　这就方便了众人追更了！ 　　再加上这更新了就推送的手法，这会儿这个帖子的在想人数迅速上一百、两百......五百了！ 　　才更新几分钟，确实热帖无疑了！ 　　当然，这个数据也就有权限的人能看到。 　　小毛家的事她都讲给黎夏听过。车上她就说了今天会写到老毛逼着她妈离婚，还给自己制造了一笔莫须有的债务。另外当时老二已经在小三肚子里揣上了。 第497章 　　现在黎夏一看，果然是写到老毛给自己弄了一份莫须有的账务，然后和小毛妈妈离了婚。 　　他倒是没让小毛妈妈共同承担债务，但是让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了。 　　黎夏按f5刷新，下头已经二三十条回复了。都是在怒斥老毛不要脸的！ 　　“陪着他吃苦受累的是原配，如今他发达了全不念这些。竟然还弄出一份债务，耍手段一分钱都不分给原配。” 　　“女儿的抚养费怕是也要拖欠！” 　　“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啊？” 　　...... 　　不过没写到小三怀疑似孕的事。应该是高翔给她掐了，留到下一次再往上放。 　　这会儿就在离婚这里戛然而止。 　　嗯，一次一个主题！ 　　小毛决裂的心很坚决啊！看来上次老毛挑她开业第二天去找麻烦，真的把她伤得狠了。 　　想想自己第一家超市开业，她爸一起陪着加班到晚上十点，二嫂也一起。 　　然后二哥踩着三轮车来接他们三个，车厢里放三把椅子。 　　一家四口吹着夜风，坐着三轮车慢悠悠回家。 　　回去后，她妈和大哥、大嫂、雯雯、远远都关心得很，围上来问情况。 　　老毛头一天表现倒是好，还带着后面的妻女来照顾开张生意。结果都是为了借小毛和自己的关系在外省的超市设立专柜。 　　事情不成，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么比起来，她比小毛真是幸福多了。 　　黎夏想了想，过去敲小毛的门，听到‘进来’推门而入。 　　小毛扭头看到是她，便继续讲电话，“王越洋，你派出所有没有熟人啊？老毛雇了人去徐叔叔的麻将馆捣乱。” 　　老毛既然知道这里有个帖子写他，肯定时刻让人盯着。 　　所以这才刚更新一阵，他就让地痞去徐厂长的麻将馆捣乱了。 　　他倒是聪明，没再亲自去小毛的专卖店搞事儿，就是雇地痞去徐厂长的麻将馆捣乱。 　　不过，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么？ 　　王越洋说了两句什么，小毛道：“好，那你赶紧跟人说说。让巡警在我徐叔叔店子附近多巡几圈。” 　　小毛把电话挂断，“只要公安审问出是老毛花钱雇的人，我给他上网来个实时播报。再把我的名字、老毛和公司的名字都公布上去。” 　　黎夏道：“老毛居然不知道你吃软不吃硬么？” 　　当年躺在病床上不是把小毛吃得死死的么？不过那会儿他也没法子硬来就是了。 　　小毛哼了一声，“大概在他心底我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吧。高翔说让我把他想让我妈离了婚给他当小三这段删了。她说这种事老毛可以反口不认，再朝我妈身上泼脏水。让我把我妈磨豆腐卖养我的事写上就是了。” 　　黎夏想了想，“你听她的就是了。不然老毛不认账，反倒说阿姨吃了苦头又回去纠缠他，阿姨是跟他掰扯不清。” 　　“好，我知道了。”小毛顿了顿，“我也觉得老毛不会坐以待毙。他可能会找人美化他自己，丑化我妈。” 　　黎夏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需要比较专业的引导，可以请高翔协助。她仔仔细细的研究过各大bbs热帖，对帖子发出去会有什么反馈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当天下午小毛就飞回北京了。 　　黎夏不赶时间，午睡起来在广州好好逛了逛，第二天12点才退房开车回去。 　　小彭同志一个星期不到就回到了深圳，算是非常有效率了。 　　黎夏当时在深圳的快递点了解物流子公司的近况呢，接到电话得知他回来了便也坐车回来。 　　“怎么样？顾千山受到应有的教训了么”一见面，她急急问到。 　　小彭同志泡在浴缸里呢，一闻就知道他往洗澡水里放了男用的解乏精油。可惜厂房这边的就是普通陶瓷浴缸，不带按摩功能。 　　彭志杰点点头，“我没上军事法庭把事闹大，老领导奉命来劝我来着。现在是给了内部处分，他也被调到不太重要的工作岗位。梁心音和他签字离婚了。” 　　“那梁家应该不会来找你麻烦了。顾家呢，顾千山也是他们很看重和重点培养的晚辈吧。从前三十来年，肯定在他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 　　彭志杰鞠起一捧水搓了一把脸，“是，他以前是顾将军倾力培养的继承人。但他又不是独子，只因为是长子又和梁家联姻，家里的资源才朝他倾斜。至于说找不找我麻烦？我又不是军区的人，他们的手伸不过来。不然顾千山这几年就不会拿我没办法了。” 　　黎夏笑，“你不是还想把你儿子送去从军么？” 　　“那么多军区，还能特地往顾家手里送不成？而且，万一将来不听话呢？” 　　晚上黎夏亲手做了火锅庆祝！ 　　彭志杰倒了红酒出来醒着。 　　火锅配红酒，倒是红火得好！ 　　黎夏对彭志杰说了小毛发帖的事。 　　彭志杰道：“我看到了！老毛也请了人在跟她对呛，父女俩如今火药味很浓啊。” 　　黎夏摊手，“这么一对比才知道我的童年有多幸福！” 　　正说着，手机响了。 　　陈玲打过来的，“你最近要去香港么？” 　　“你说得真巧，我吃了晚饭就要去。” 　　“帮我带几盒化妆品。”她除了自己用，也帮一个文工团的姐妹捎带。 　　“行吧，你把数目、品牌列个单子发我手机上。我们过去起码四个人，多带几盒不会被认为走私。大不了我跑两趟！” 　　陈玲道：“那我怎么过意得去啊？” 　　“我今晚要过去看《甜蜜蜜》，28号还要过去喝个订婚酒。” 　　《甜蜜蜜》11月2号上映的，等到28号再去就下映了。所以黎夏准备提前过去看。 　　呃，这个肯定要等小彭同志回来一起去看了。一个人还看怎么甜蜜蜜？ 　　陈玲听了原委十分的无语，“就为了看一场电影，你要特地去一趟香港？” 　　“那内地暂时没有公映嘛。” 　　“肯定很快有碟啊，你自己在大别墅的影音室投影看不行啊？现在还有几个人会专门跑去电影院看电影？更何况还要跑去香港看。” 　　黎夏道：“这个片子，就是得在香港看才有味道。我有钱有闲，不行啊？” 　　“行行行，你喜欢就好！” 　　黎夏不但自己要过去看《甜蜜蜜》，还雇了几个知名影评人在黎裳的BBS写影评。 　　前两天帖子已经发了，图文并茂，写得很有深度。 　　但因为碟子要等影片下映才出得来，如今内地只有少许人看过盗版碟，所以暂时还没有大的热度。 　　不过黎明、张曼玉、杨恭如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尤其不久之前邓丽君去世，所以看了剧照和剧透的内地观众对这部影片还是很期待的。 　　这会儿都快下映了，盗版碟估计也快了。 　　黎夏其实没想拿小毛家的事来吸睛，这个空档她预备的是《甜蜜蜜》的影评。 　　这可是现象级的电影！ 　　彭志杰对要特地过江去看电影也有些惊讶。但黎夏难得对一部电影这么感兴趣，便也陪她过去看。 　　晚上两人坐着车到海关，把车停在海关的停车场。然后分开过关，出去再汇合，打的去电影院。 　　车上小彭同志忍不住问道：“你很喜欢黎明？” 　　“我对他感觉一般，但我一直十分喜欢张曼玉。” 　　也很惋惜杨恭如！不过现在还没到杨恭如的颜值巅峰，孔慈、梅绛雪那才是惊艳了时光。 　　可惜全毁在了一个巴掌下。 　　卿本佳人啊，奈何做了小三。想到这里就想到了庄妍。 　　彭志杰神采奕奕地道：“我也喜欢她的金镶玉。” 　　黎夏笑，“嗯，房顶上披着酒幌子唱歌要点蜡烛那段特别的够味道。” 　　《甜蜜蜜》里的张曼玉不是大沙漠里杀人越货开黑店的老板娘，只是香港一个小人物。在麦当劳打工，元气满满的。 　　听说拍这部电影前张曼玉刚被人骗财骗色，损失了上千万。 　　这个演出机会是成龙帮她争取到的，片酬比男主角黎明还高，打破了惯例。 　　看到黎明演的从北京来的港漂，彭志杰由衷地道：“黎明肯定是四大天王里演技最好的一个！” 　　故事背景是85年到95年的香港。所以港人和港漂看得都特别的有感觉。 　　他当初到深圳，然后跟着郭淮到香港，就是这样一副略有点土气又很憨厚的形象。 　　黎夏笑着和他窃窃私语，“老班长说你只是面上憨。”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影片放到李翘和小军失散，旁边传来章清惠的啜泣声。 　　黎夏眼角余光看到钟勇在给递湿巾。 　　彭志杰握住黎夏的手，面上也颇多感慨。 　　影片里的人都有一个香港梦，他也有！很多人来了又去了，聚了又散了。香港还是那个香港！ 　　他原本纯粹是陪黎夏来看电影，现在却走心了。 　　电影散了，四人等到开了彩蛋才随着散场的人离开。 　　出了电影院黎夏道：“有些饿了。” 　　彭志杰道：“打车去吃牛肉面？” 　　现在已经九点了，倒是不急着当晚回去，便打车过去了。 　　结果到了地方，摊子换人了。也不是卖牛肉面了，卖碗仔翅的，生意还不错。 　　彭志杰去问了一下，才知道那位阿叔真的卖了房子回大陆了。 　　“大叔回大陆了，碗仔翅吃不吃？” 　　“尝尝吧。” 　　四个人正吃着，有一辆劳斯莱斯在旁边停下，车窗降下来露出郭淮的脸，“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他下午才听说彭志杰回深圳了，没想到这会儿就在老宅附近看到他。 　　彭志杰道：“过来看电影。看完黎夏说饿了，就打车过来吃牛肉面，哪知道老板换人了。你吃不吃？” 　　郭淮道：“我不吃了。”盯着他俩看看，过来看电影，这么浪漫的？ 　　他脸上一时也有些感慨。他也曾经和庄妍有过这样时光。 　　“要不要去我家借宿？” 　　黎夏道：“不了，你下下个星期就要订婚，你们家里现在肯定很忙的。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行，那我先走一步。” 　　司机道：“小彭，卖牛肉面的阿叔临走去宅子里想跟阿徐这个大陆老乡道别，还想让他给你说一声。结果偏偏你们都不在。他在厨娘阿华那里留了地址给你们。不知道会遇上你，不然就帮你带出来了。” 　　“哦，我不是要来喝酒么，到时候我找阿华姐拿。” 　　当时阿叔被地痞欺负，他和老班长出于同乡之谊，帮着把地痞赶跑，又轮流帮阿叔守了好多天的摊子。 　　大家同在异乡为异客嘛。 　　郭淮笑了笑，“大陆人的人情味还挺浓的。” 第498章 　　当晚住的酒店。第二天一早，彭志杰六点半起来，赶回去上班。 　　他在洗手间刮胡子的时候，黎夏醒了。起身洗漱陪他一起下楼喝早茶。 　　彭志杰一个人回去比较方便，直接刷身份证过关，不用排队等候。 　　黎夏觉得她这个电影好像看得确实有些劳民伤财。 　　临走彭志杰拿了张信用卡给黎夏，“你刷我这个卡不用手续费。” 　　内地8月才开始有借记卡，暂时在香港消费还不如以后方便。 　　黎夏倒是在香港开了个户口，但一直没往里头转过钱。她打算这账户专门用来炒股的。 　　还等着甄选大赛的钱全部到账后，买了地建分厂，丁明明把剩下的给她打进来。 　　黎夏道：“上限多少啊？”可不要出现买了不够的情况啊。 　　香港毕竟是购物之都，她现在花钱又大手大脚惯了。要是十万的上限，她不知不觉搞不好就刷超了。 　　“我申请的一百万，算是目前最高的了。”他前年办的，当时确实只有十万的上限。 　　但如今他有了千万身家，银行自然不吝给他提升额度了。 　　哦，那应该够了。她又不买房、买车、买包、买礼物。 　　黎夏送彭志杰上了地铁，这会儿往海关坐的人少，比打车便捷。然后她再打车直奔时代广场购物。 　　路上看到一个新楼盘外排了长龙似的队伍，绵延两三公里。 　　章清惠瞠目，“太夸张了吧？” 　　黎夏道：“摇号买房呢。香港的房价如今是见风长。” 　　这个楼盘的开盘价格已经将近70000一平了。这还只是普通楼盘，面积也小，大多在90米以下。 　　钟勇看了一眼单价，沉默！ 　　怪不得一两百万的游艇，彭总说很多买不起房的年轻人先买来住着了。当然，也是首付三成，然后月供。 　　能一口气拿出一两百万的人都直接去供房子了。 　　司机道：“你们是大陆来的？” 　　钟勇道：“是的。” 　　“香港的房价是这样啦。那么贵，还抢疯了一样。很多人家都是用的杠杆凑出来的首付啊。不买，后脚又涨了！” 　　黎夏道：“那司机你买了么？听你口音也是大陆来的。” 　　“是啊，我70年代来的。买不起啊，才刚把车供完。全家住在廉租屋里。” 　　“那别急着买，等降价了再买。” 　　“小姐你开玩笑啊？香港的房价从中英《联合声明》出来后，一直涨到如今啊！涨了11年了，从来没有降过。不过我暂时是买不起的。” 　　到了购物中心，黎夏先把陈玲给的清单上的东西买了，同类产品过海关有上限的，超过了要加税。她今天还真不能全部拿过去。 　　她本人倒是无所谓，但是替拿工资过日子的人捎带，就还是节约为上吧。 　　这样一份化妆品，都够陈玲攒几个月的钱了。 　　但其他的就没所谓了，看到什么想买就刷卡。 　　一上午彭志杰的手机短信响了好多回，他觉得声音还蛮悦耳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把短信拿出来一条一条的翻。 　　前面的化妆品帮玲姐带的。后面买的东西那就是随心所欲的了，看到什么心动了就买什么。 　　吃的、喝的、玩的，毫无规律。 　　他发个短信给黎夏，“在吃什么？” 　　周全道：“老板，你要不要看个短信笑成这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趁老板娘不在跟人骚聊呢。” 　　说完赶紧朝旁边躲，还是没躲得过，在桌下被彭志杰踹了一脚。 　　黎夏回了短信过来，“还没去吃。一上午吃了不少小吃，还不饿。在广场看流浪艺人表演。” 　　周全怕拍裤脚，“你在和老板娘发啊？” 　　“除了她还有谁？” 　　周全撇嘴，就你有未婚妻！ 　　黎夏下午喝了下午茶回来的，香港太多本土米其林餐厅了。 　　她每次过去都要吃好多。 　　回到深圳，先去自家快递点。正好黎明物流的人在下货呢。 　　“黎夏小姐——”司机笑着打招呼。 　　“正好，把这几盒东西给我捎带去西北给陈玲。清惠，你填单子。” 　　“好的。” 　　快递点的员工给黎夏抬凳子出来，“黎总，您坐！” 　　“不用，忙你们的。深圳下单黎裳的人还挺多啊？” 　　“是啊。“ 　　深圳、广州这边还能穿初秋的衣服。 　　呃，北方基本不买黎裳的衣服。因为，黎裳还在卖秋装，东北已经入冬了。 　　倒是南方，半个月前还能偶尔穿夏装呢。 　　要协调两个季节的服装生产，也是难为小毛了。 　　因为有人唱对台戏，小毛那个帖子彻底火了。她已经把所有素材都写好交给高翔了，润色和节奏都交给高翔把握。 　　小毛妈妈开始不太赞同小毛和老毛彻底闹掰。但自从老毛雇人在网上黑她，又雇人到他们家开的麻将馆闹事，老太太也火了！ 　　亲自提供了不少小毛都不知道的、老毛的黑料。她以前只是不想在孩子面前说她爸的坏话而已。 　　不然，小毛之前也不至于对老毛还有孺慕。 　　事实证明，坏人变老了依然是坏人！ 　　这一家子的事黎夏不太想插手，不过小毛妈妈提供的黑料，她让高翔征求过小毛意见再放。 　　毕竟帖子的初衷是断绝父女关系，再扯进已经离婚二十年的前夫前妻的事，有些歪楼。 　　小毛知道那些黑料后，直接打电话给老毛，如果他再雇人乱黑她妈，就把这些都贴到网上。 　　看是有理有据的更有人信，还是他心底怀疑的揣测更有人信。 　　还有，公开向她妈妈道歉！为这次黑她的事。 　　至于二十年前的事，道歉太迟了，没用、不接受！ 　　老毛听她照本宣科的念的那些东西，怂了。公开在帖子上道歉。 　　但还是不承认二女儿是离婚前就有的，坚持说只是早产了三个月。 　　小毛也没和他多纠缠，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以后婚礼不请老毛一家，从此再不往来，等到他60岁之后再按基本生活标准给赡养费。 　　这个帖子还引发了后续许多议论，也成了首页飘红的帖子之一。 　　不管老毛怎么说，自己说还是找中间人来说，小毛都坚持不撤贴！ 　　“放心，你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你不闹腾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别的事的热度压下去。” 　　黎夏当天回到家，饱饱的睡了一个小时，然后起来换了运动服上跑步机消耗热量。 　　彭志杰看她没下楼吃饭，想想厨房还有食材便也没给她打包。 　　上来看她在跑步便道：“《新闻联播》都放完了，你还不吃晚饭啊？” 　　黎夏道：“我不吃了。今天在香港一直在吃。” 　　彭志杰要说什么，电话响了，明哥的！ 　　“你要融资？我这里恐怕给你当不了中间人了。我最近和郭淮有些不睦，那些香港人不会给我这个面子了。不过有个人可能可以！你要借多少？” 　　黎明道：“两千万。” 　　“两千万这么多啊？” 　　黎夏关了跑步机过来，把手机拿过去，“明哥，你遇上什么事了？” 　　黎明道：“周勤让她干爹搞我。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强迫了。小彭那里怎么回事啊？” 　　“就提前拆伙嘛，不过目前的楼盘还会继续做完。你要用多久啊？时间短的话，我先抽给你用。” 　　“我用得比较久，你那货款不是不能动么？” 　　“黎裳这边在回款，不从公司的帐走。你要用到什么时候？” 　　“起码得半年。你三四月份腾挪得过来？” 　　黎夏十月初买了地账上现金还余两千万左右。但她超市一天有150万净入，黎裳这边在央视的时候一天70万，转到北京台差不多一天40多万。再加上安保和餐饮子公司，一天200万的净资产增长。 　　所以，这一个月她又累积了6000万了。 　　“半年的话有点困难，我元旦就要发4000万分红出去。你那里少点行么？不然就只有跟萧子宸去借了。小彭说的就是他。就我在自治县救的那个人。他是香江这边大银行家的孙子，父母早逝给他留了股份。” 　　她账上总要留几千万的流动资金。 　　黎明道：“三个人4000分分红，我来给你干算了。我还不操那么多心呢！” 　　黎夏笑，“可以啊，你过来我直接给你L9，2%的分红。一年千把万还是有的。” 　　她元旦要调整那三个L9的分红点数了，老傅改到2.5%，另外两个改到2%。 　　到明年，集团公司的利润还会上涨。但给他们千把万和今年持平差不多了。 　　不然，胃口养太大，以后容易尾大不掉。 　　反正她元旦直接宣布，有意见可以保留。如果带着意见做事，事情做得不够漂亮，她就要衡量这个分红和未来的股份到底还给不给了。 　　黎明道：“你别说，我还真有点动心。” 　　“拉倒吧你，你是能居于人下的人？而且，还是居于我之下？” 　　黎明笑了两声，“如果方便，你打1000万给我救个急，用过元旦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我物流公司那里的尾款收回来，应该就能缓过来了。争取三月份还你！” 　　“行，我让丁明明给你打，12%的利息。” 　　她之前借跃跃的钱，其实就是借明哥的钱。当时就是按12%的利息算的。 　　比起萧子宸的20%，这是亲情价了。毕竟去银行借也要这么多。 　　“好！” 　　黎明那里还没有挂断，黎夏的手机响了。 　　小彭同志看了一眼，用口型道：“秦丹！” 　　黎夏道：“那我先挂了，又有电话进来。” 　　她把小彭同志是手机挂断，和他交换了一下接自己的手机，“喂，秦丹姐？” 　　秦丹在电话那边笑，“我在你BBS上看帖啊。小毛这么刚啊？” 　　“让老毛寒了心。”黎夏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吓她一跳，还以为秦丹是因为周勤和明哥的事打过来的。 　　那就狗血了啊！ 　　秦丹道：“原来这么回事啊！你是要做一个负心汉系列么？要不要我给你也贡献个帖子？” 　　“没有啊，我管别人家的事做什么？那帖子是小毛自己发的。你别上我这儿来发啊。明哥正难，你就是看在保护跃跃财产的份上，也别火上浇油了。” 　　秦丹诧异得道：“他不是物流生意和地产生意都做得风生水起的么？” 　　“周勤逼婚！他是得顺毛摸的人，两人这回吵翻了。周勤把她的干爹都搬出来了，这回像是要给明哥点颜色看。你要是不想被你现在的老公误会还放不下，这时候千万别掺和。” 　　秦丹道：“活该啊他！我其实也不想提以前的事的。但是你知道么，我老公刚回来问我是不是还有个五岁的女儿。我就想起那茬了！” 第499章 　　听秦丹提到黎菁，黎夏总算知道怎么突然有这一出了。 　　肯定是秦丹二婚的老公本人或者同事看到黎菁的资料了，那她老公知道了，肯定要问一声的。 　　秦丹估计确实是正在看小毛的帖子，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当年同样身为原配却被背叛的自己。 　　小毛暗示老毛和小三急着领证，急吼吼的在离婚三天后就去扯了证，一个月内就摆了酒。摆酒七个月后就‘早产’生了个女儿。 　　而秦丹呢，小三的女儿两岁，过年直接就抱回了家。 　　这种‘男人有钱就变坏’的帖子，一下子就把秦丹当年的愤懑全激发出来了。 　　她还得给老公解释。那就不是她生的，是小三的女儿，被前夫家里记在了她名下。 　　为什么不打给明哥，打给她？ 　　明哥在给小彭打电话啊，占线中！ 　　所以黎夏直接道：“明哥刚在给小彭打电话，这会儿不占线了。你直接打给他吧！”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管别人两口子的闲事了，不然总是被当成传话的中间人。就连周勤都因此想找她做中间人。 　　黎夏挂断电话对彭志杰道：“我的卡路里还没有消耗完。” 　　彭志杰道：“打一架？” 　　黎夏看他，“在哪里打？” 　　彭志杰看向卧室，“呃，我还是比较习惯卧室。别的地方要是你喜欢，我也可以配合。” 　　黎夏一脚朝他踹过去，“那就这健身房吧。”木地板、有软垫，摔不坏。 　　彭志杰看她来真的，赶紧弯腰往后一缩避过。 　　黎夏抢了先手，手竖成砍刀朝他劈了过去，嘴里还嘿哈有声的喊着。 　　彭志杰摇摇头，只得给她喂起招来。 　　过了两天，彭叔打电话过来，“夏夏，你爸妈还不到深圳来过冬啊？” 　　“他们暂时不来，放了寒假他们要跟着我堂哥去日本玩。” 　　原本大伯还有点想不通，“去哪不好，去日本？” 　　大伯和黎会计有一位堂姐，三十年代奔赴了延安，后来牺牲在了抗日前线。 　　据说那位堂姑很是美丽、亲和，于他们有几分长姐如母的意味。所以他俩一辈子对日本都没有好感。 　　国家层面要建交他们管不着，但私人感情上他们依然痛恨！ 　　倒是三叔和姑姑那会儿太小，早就没有印象了。 　　对此，明哥有他的说法，“爸，二叔，我们这是去日本消费。出钱的是大爷，我们是去给小日本当大爷啊。” 　　他盛情邀请黎会计、黎夏妈、三叔、三婶、姑姑、姑父一道去。 　　还有雯雯、远远、想想、跃跃和菁菁。 　　到时候在国内请个日语系的高材生当翻译陪同前往，到了当地再找个旅行社给定制旅行。 　　明哥还给黎夏打电话，“组团去给小日本当大爷，去不去？” 　　黎夏相当干脆地道：“我不去，你自己带团吧。暑假归了我，寒假你负责！” 　　反正忙不过来，多请几个人呗。 　　琪姐也不会去，要照顾高三生呢。高三生是没有几天寒假的，有也是年后。 　　他们是放了寒假去，过年前两天回来。 　　如今明哥生意上又出了变故，不会有变化吧？ 　　彭叔听说他们要去日本，“那他们今年不过来过年啊？” 　　“要过来，过年前两天从日本直飞深圳。彭叔，你们要去哪玩不？我给你们报旅行团。” 　　“不了不了，别人都到南方过暖冬，我们就不去别处了。” 　　挂断电话，黎夏拨给黎明，“你带团去日本当大爷的计划，会不会变啊？” 　　“还有足足两个月呢，应该能搞定。反正过年前那几天地产公司也停工了，物流那边小马完全能搞定。” 　　“昨天秦丹给你打电话了么？” 　　“打了，因为菁菁又扯出当年的事骂了我一顿。本来心里烦不想理她，但菁菁确实挂在她名下在，总是欠她一个人情。她骂了一顿可能消了些气，又说我比起老毛还算是好的了。至少钱上没有亏待她。” 　　黎夏笑了两声。又听黎明道：“我总是被你们这样夸，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老毛这回被小毛搞惨了，他又主要是赚女人钱的。听说生意都受影响了。而且这时候还不敢再对小毛怎样。” 　　“不是赚女人钱的生意人，也得有个好名声才好啊。秦丹昨天还说要发帖给做成个负心汉系列呢。” 　　“她不会的，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她这个人比周勤心软。” 　　黎夏便没有多问了，她在网上继续冲浪。 　　《甜蜜蜜》的盗版碟陆续散布开，她之前请影评家写的电影评论渐渐发酵。 　　引发了很多人到BBS的影视评论区留贴发言。 　　黎夏看了几篇，发MSN给王广峰，“你们能不能在各楼弄个点赞的按钮出来？” 　　“可以的，黎总。引用进行再评论也弄上吧？” 　　王蕾弄了个旁听证把王广峰弄进电子科大旁听去了。他如今水平也在渐渐提高。 　　不过，暂时那两个电子科大的兼职IT工程师还不太服膺他这个主管。 　　他们俩拿钱做事不含糊。只是心头更多把王广峰当后勤人员而非主管。 　　这些事，黎夏就没有管了。必须自己立起来！ 　　“好！” 　　黎夏浏览着，忽然发现有个有个评论的IP挺眼熟。 　　仔细一想，这不是她北京家里的IP地址么。 　　总不可能是黎会计看了碟写的吧？ 　　她看看日期，今天11月23日，星期六。 　　于是拿起座机打了过去，她妈接的，“哦，夏夏啊，什么事？” 　　“雯雯呢？” 　　“和远远一起上英语家教课呢。我跟你讲，上了一年还是有些好处的。我听他俩能叽里咕噜的对话了。以前在老家学的那真是跟哑巴英语一样！从来没听他俩这么对话过。” 　　“花了那么多钱，总得有效果啊。” 　　“彭家二老都挺好吧？” 　　“挺好的，我们一个星期回去吃顿饭，他们俩都挺精神的。刚彭叔还打电话问你们怎么还不来深圳呢。我跟他们说你们要去日本。” 　　黎会计戴着老花眼镜从书房出来，“是夏夏么？有什么事MSN上用语音讲不就是了，干嘛还费钱打电话？” 　　话是这么说，人却走过来示意黎夏妈把话筒给他。 　　黎夏妈道：“给你、给你，找雯雯又不是找你。” 　　黎会计道：“你找雯雯干嘛啊？” 　　“爸你的电脑拿给雯雯用了啊？” 　　“他们周末回来，会缠着我给他们玩。我都只给他们玩一个小时就收回来。” 　　“哦，那还行。我跟你讲，你换个开机密码，不要让他们背着你偷偷拿去玩了。玩电脑很容易上瘾，小孩子自制力有限！雯雯初三，远远初二，都是关键的时候。费那么大功夫把他们弄到北京去读书，不就是指望他们考个好大学么。那先就得考个好高中才行。” 　　“那要不干脆不给他们玩了？” 　　“你设个奖惩制度吧。譬如学习进步了几名，奖励玩半个小时。毕竟网上冲浪也可以增长见闻。平时就不给他们玩了。” 　　“好！是得防微杜渐才是，你当年就是沉迷看武侠小说，成绩才会下降得那么厉害。高考还刚刚好给我差了两分！绝对不能让雯雯重蹈你的覆辙！” 　　黎夏：“......”她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黎会计说完看到黎雯和黎远从学英语的倒座房出来，招手把他们叫了过来。 　　两姐弟以为让他们接电话，乐呵呵的就过来了。 　　黎远道：“爷爷，是我爸爸妈妈打的么？”如今家里都有电话，很是方便的。 　　“你们小姑。雯雯——” 　　黎雯听说找她便小跑步过来，“小姑，你找我？” 　　“那个文雨是你啊？” 　　“呃，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个ID很普通啊。” 　　“我没看ID，我看的IP。我能看到后台！” 　　“哦。小姑，那你看《甜蜜蜜》了吗？”黎雯浑然不知自己因为发帖的事要被严加看管了，兀自兴奋的问着黎夏。 　　“看了，我和小彭叔叔去香港的电影院看的。” 　　“哇，你们好浪漫哦！那小彭叔叔有没有用自行车载着你在香港的大街小巷逛一逛？” 　　“那倒没有。”不过，看到员工的28圈自行车，他真的去借来载着她到海边红树林边的滨江路上兜了一圈风。 　　那里离厂房其实挺远的，按道理员工看不到他们。可是偏偏有人看到了，跑回去一说。结果一个个站到楼上探头探脑的偷窥他们。 　　小彭同志踩自行车可有劲儿了。就好像骑自行车载人兜风，比开劳斯莱斯载人还带劲儿似的。 　　她也是一时上头，居然还配合了他。 　　“咳咳，你看部电影那么多感触啊？” 　　黎雯道：“没有啊，我们同学看了电影一起讨论。有不少是同学们的观点。” 　　明白了，你是集大成者！ 　　被黎会计那么一说，黎夏想教训侄女以学习为重的心思淡了好多。但还是得说，“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等你考上好大学，小姑出钱找大明星配合你拍场电影都没问题。” 　　黎雯喜出望外，“真的么，小姑？其实我只要演个小角色就很满足了。” 　　彭志杰在那边笑，“要是你小姑掏钱拍她自己，你不就是天然的女主角了么。”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黎会计在怼黎夏沉迷武侠小说，以致成绩下滑没考上大学那段。 　　看到黎夏的脸色，当真是好容易才憋住了笑啊。 　　黎雯喜滋滋道：“这个那我当仁不让啊。小姑，我现在15岁，比你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就小5岁而已。我考大学也就是三四年后的事，时间刚刚好唉。那我还得去电影学院请表演系的老师教教我演戏。不过演小姑的话，我应该可以的。” 　　黎远道：“小姑，那我呢？我也想演电影。” 　　黎会计看看孙子、孙女。他闺女如今掏钱拍电影，应该也不是掏不起吧。大不了节约点拍小成本的片子嘛。 　　黎夏道：“你俩先考上一流大学再说这茬吧。” 　　黎菁拎着她的名牌小包进来，“二爷爷好、二奶奶好，雯姐，远哥，电话那边是谁啊？” 　　黎远把话筒递给黎菁，“是小姑，小姑要投资拍电影了。快给自己争取一个角色！” 　　“真的么？小姑，不要忘了菁菁！菁菁会唱也会跳。” 　　黎跃凑过来，“小姑，还有我啊！” 　　黎夏道：“没有这回事，不要到外头瞎说啊。” 　　这几个小的摆明了想造势把这事弄成真的。如今正是电影票房最低迷的一段时日，各地电影院都不景气。 　　她要投资娱乐业，也得等以后赚钱的时候啊。 第500章 　　黎夏对着话筒道：“小姑暂时没有拍电影的打算，更没有出钱拍自己的想法。小姑还欠着两个亿的外债呢，拿什么拍电影啊？” 　　听到两个亿，黎会计还好，他心头有数。买了那么几块地，不欠这么多说不过去。 　　从六年前贷款买冰箱、安电话起，黎夏就一直在欠债，黎会计都习惯了。 　　反正她资债能相抵，还略有富余。而且一天净入200万。他觉得就还好！ 　　但黎夏妈以前没多想，所以陡然听到吓了一跳。 　　几个小的也都愣住了，那可是两个亿啊！ 　　黎跃道：“小姑，原来你是亿万负翁啊？” 　　黎夏道：“不能这么算，我还有600来家门店，里头都装着满满当当的货呢。” 　　“哦哦。” 　　黎夏道：“不过你们想演电影没问题啊。这次你们去日本，帮我带最新的摄影器材回来。咱们自己先拍着，你们也锻炼锻炼。” 　　她真的没有投资拍影视剧的想法。 　　知道未来什么电影、电视剧会爆，但仗着预知去抢人家的成果，黎夏没什么兴趣。 　　抢先下手把《琅琊榜》、《花千骨》这些爆剧的版权抓手里，找原班人马来拍？ 　　趁着《战狼2》没人投资，去给吴导投资？ 　　这些她都不想干。 　　而且娱乐圈的很多东西，她看不惯但却无力改变，譬如阴阳合同。 　　还有娱乐圈的潜规则，你情我愿的那种，她也没法管。 　　所以，黎夏只打算投资院线。她要在一二线城市买地修广场，每个广场都会搭一座影院。 　　电影票房是片方和院线方五五分成。 　　她只要有遍布各大城市的院线，就可以很省心的分成。何必去蹚娱乐圈的浑水？ 　　等挂断电话，彭志杰道：“你说欠两亿的口气，好淡定啊！这么一想我不过欠区区五千万而已嘛。” 　　开盘分的钱，他让财务经理拿了500万分期分批买银行短期理财，备用。剩下的放在账面上预备发工资。 　　毕竟除了楼盘，他另外的经济来源就是矿山。那里一个月只有10万，不够工地上的开销呢。 　　不把钱备着不行。 　　黎夏道：“我可不需要一天付三万多的利息。对了，我回头要卖俄罗斯的产品，预备找师母她们牵牵线。” 　　“哦，好啊。有来有往，他们也心安些。”彭志杰无所谓这个人脉是他的，他还为此得多出一千万的利息。 　　他去军区讨公道其实也用了黎夏的人脉，不然不会这么顺利的。 　　可不能小看了黎夏在军区的影响力。代销军工厂的产品，让百多家军工厂避免了倒闭裁员。 　　如今让军工被服厂代加工黎裳的服装，更是让他们跟着赚得盘满钵满。 　　就拿傅主任承包的厂子来说，增加生产线、招聘纺织女工给黎裳代工，如今一个月能赚七八十万。 　　所以，顾家之前多方努力也是无可奈何。 　　彭志杰才能这么快讨回了公道。不然，想要一个公平、公证的对待也是不容易的。 　　两口子之间，这些没必要分太清。 　　不过能对黎夏有帮助，彭志杰也是很高兴的。 　　黎夏在超市的影响力，不但彭志杰，就是小毛也受惠。 　　老毛拿她和徐家没办法，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小毛手上握着发给代工厂进行加工的数量啊。 　　她这个权力是很大的！ 　　省城军区的领导借了人脉给王越洋去联系政府、公安局甚至能卡住老毛脖子的很多部门。 　　黎夏从香港回来要把信用卡还给彭志杰，他让她自己留着了。 　　“那是副卡，你留着用就是，图个方便。” 　　反正用了多少，月底他收到账单，让丁小栩交了就是。 　　11月26号，港媒那边的八卦小报、周刊同时登出了萧子宸和黎夏一起打网球、一起骑马、一起喝咖啡的照片。 　　打网球的照片是萧子宸让司机拍的，已经在黎夏那里过了明路就一起放出来了。 　　两人俊男美女、身高腿长，穿着网球服或者是骑马装，再配上别墅区的网球场、豪华马场的背景，都能媲美欧美大片的男女主角了。 　　一般的美女站在萧子宸身边，气场稍弱一些，或者五官稍微粗糙一些，都容易被他艳压。 　　黎夏完全没有，所以引起了港媒极大的兴趣。 　　一开始以为是人靓却云是不够还没红的明星，再深挖得知是商界成功人士。 　　有人就揣测，萧三少是打算引入外部力量帮自己‘宅斗’了。 　　毕竟随着萧老爷子年事渐高，萧家长房、二房、三房的争斗也愈发的白热化了。更何况还有20年前的那场神秘车祸横亘其中。 　　这不是要回归了么，大陆富豪这十几年也渐渐财大气粗。 　　暴发户的气息虽然没有洗去，但钱是真的多起来了！ 　　很多香江财阀也十分的看重大陆市场。 　　听说萧家就有往大陆投资成立私人银行的打算。 　　香江这边，大多数豪门对萧家内部的争斗都是作壁上观的态度。 　　但大陆那边或许不一样。尤其萧三少有财有貌，又年纪轻轻就继承了亡父遗产，还十分擅长投资。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啊！ 　　也有人说区区两个多亿，值得萧三少‘献身’？ 　　两亿多于萧家而言，就是个小暴发户吧。萧家哪个儿媳、孙媳不是名门出身，自己名下也产业无数？ 　　莫不是这位还有什么红色背景，能让萧三少借力报仇、夺产？ 　　黎夏坐在阳台上吃早饭，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拿着报纸，“我要是欧洲面孔，是不是要猜我是哪国公主了？还以为他是小可怜，没想到在港媒心中这么有分量。” 　　对面的彭志杰道：“小可怜？这个小可怜二三十亿的身家呢。不过十岁就父母双亡了也确实有点惨。” 　　香江的豪门子弟，其实像萧子宸这么有钱的也是少有。 　　一般这个年纪的人都是领每月上万的家族基金过日子，因为还没进到公司决策层嘛。 　　但他这是父母遗产，外加自己会投资。 　　其实彭志杰看到那些照片很有些不爽。他知道黎夏心底和萧子宸的相处是光风霁月的，但萧子宸不是啊。 　　但是萧子宸这次慷慨解囊借了他五千万，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也不好这时候说什么不中听的。 　　“高翔那边什么时候澄清？” 　　“晚一点吧，不然我们唱双簧也唱得太过明显了。” 　　事件还在发酵，彭志杰安排在香港分公司的员工及时回馈。 　　如今港媒已经挖出萧子宸之前借出五千万狠狠打了二房脸的彭志杰，正是照片上女子的未婚夫。 　　这下引起一片哗然，这么看起来萧三少和那女子似乎不是男女关系啊！ 　　舆论发酵，继续讨论萧三少打脸萧家二房的行为。 　　萧二叔摆明了力挺未来女婿，要稀释大陆人的股份。彭志杰虽然是拿香港身份证，但在香港人心中他还是大陆人。 　　当然他也不在意这个。他只是想不移民国外，又能合法多生俩孩子。 　　还有小报点出他只不过是曾经给萧二叔准女婿当过保镖的大陆人。 　　彭志杰如今两千多万的身家，在大陆算巨富了。但在郭淮和郭家面前还是不够看，远没达到英雄不问出处的地步。 　　何况他的钱八成都是借了郭淮的东风。 　　除非哪天他的成就能够超越家资数百亿的郭家，否则他永远都低郭家一头。 　　就很多人纳闷，如果只是这样，照片上萧三少为什么是走在那女子身后？ 　　既不是男女交往时的绅士风度，女子及其未婚夫的身家也远不如他，那他在女子面前为何这么谦逊？ 　　彭志杰夹了个黄金馒头去蘸炼乳，“你哪是要用萧家的豪门秘辛引流，你是要推萧子宸上家主之位啊。” 　　比起后者，前者只能算是顺便为之。 　　黎夏道：“不然呢？从我救下萧子宸起，就成了萧家二房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是萧老爷子还在，一旦萧家资源全部落入萧家二房之手，百亿豪门的能量、资源是如今的我能抗衡的么？除了推萧子宸上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希望萧老爷子多活些年头啊。” 　　萧子宸想跟她传绯闻，也不只是要他爷爷重视这么简单。他是想把黎夏绑到自己的船上。 　　他确实是在寻求外援！ 　　彭志杰道：“咱家以后简单一点。你看萧家，整得跟有皇位要继承似的。” 　　“我肯定不想家里孩子关系很复杂啊。” 　　两人对视一眼，不然只生一个算了？ 　　两人心头都否定了这个方案。黎夏纯是自己喜欢小孩，所以才想多生。 　　而且孩子之间关系怎么样，也得看长辈如何教育。 　　黎跃和黎菁的关系还好得很呢。想到这里黎夏也不得不承认，秦丹其实是个很心软、很善良的女人。 　　黎夏不想放弃几个孩子绕膝玩乐的乐趣。能看到他们兄弟姊妹间互相扶持，哪怕是看他们斗嘴、打闹她都是高兴的。 　　她拿起手机发短信给高翔，“发吧。” 　　高翔早就摩拳擦掌了。这些报道她都让章清惠用数码相机翻拍后上传看到了。 　　甚至有些报道还流散到各大BBS上了。 　　如今各大门户网站、BBS也爱用香江豪门的消息引流。更何况这件事还事关黎夏，当即被到处转载。 　　大陆这边对这则八卦的探讨是从黎夏方展开的。 　　他们对萧子宸不熟，但黎夏却是名人！ 　　如今差不多全国都知道的那种！ 　　之前那个热帖，澄清了黎夏和三个美男子的关系。 　　彭志杰是交往三四年，已经订婚的未婚夫。丁熙宁就单纯是下属，因为长得好看一度被误会两人的关系。 　　还有一个方濯，求包养不成，造谣黎夏和丁熙宁的关系。 　　虽然大多数人知道或者说相信，但这不妨碍他们YY。 　　现在又冒出来一香江美男，而且身家二三十亿，立即引来了更多的关注。 　　甚至有人在论坛留言，“从身家可能，感觉他跟黎总更配啊！黎总如果跟他在一起，然后一起向豪门萧家复仇，活脱脱一出《王子复仇记》。” 　　“他不过是出身比彭总好，继承了大笔遗产。拿钱赚钱本来就比白手起家容易。我还是站彭总！彭总是我们大陆人，大陆经济正在起飞！” 　　“你们站谁有什么关系？关键是看黎总怎么选择！” 　　黎夏也看到这段评论了，她看看彭志杰。看到别人说萧子宸跟黎夏更配，他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他道：“论坛上的胡言乱语，我总有一天让他们收回去。” 　　萧子宸如今身家是他的百倍，而且还在不断的增长。 　　这个追赶，难度不小！ 　　黎夏道：“嗯，加油，我看好你哦！” 第501章 　　enter键按下，高翔的帖子发出来了。因为第一时间全站推送，所有在线的浏览者便都看到了。 　　黎裳的女性论坛现在渐渐也有了名气，不少女性在上面畅所欲言。 　　在线人数本来就不少。 　　如今出了与黎夏有关的绯闻，也不少人蹲守在黎裳的论坛关注。 　　所以，这个帖子一出立即吸引了很多流量。 　　黎夏看到网页在线人数很快从100飙到了1000、2000、3000...... 　　看来她比老毛、小毛更有流量。她如今算不算是网络上的顶流之一了？ 　　省城总部，事先不知道此事的顾芬芳、刘玫、田瑶、吴娜等人都一眼认出萧子宸来。 　　她们没看到港媒的报道，但黎裳的论坛是她们上班就要去浏览的。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大家伙当初都去万大夫的诊所附近或远或近围观过萧子宸，完全跟看电影明星一样的心态。 　　所以认出萧子宸那是一点困难都没有的。这会儿工作不忙，便在L6的工作群里聊上了。 　　吴娜道：“这不就是黎总在自治县救的那个美人么，后来被劳斯莱斯接走的。那他是只有跟在黎总后面走的份儿啊！” 　　田瑶更是玩笑道：“早知道他有二三十亿的身家，娜娜你该上啊！” 　　吴娜道：“上个毛线啊上？那家伙一直都很高冷。我才不上赶着。芬芳，你怎么不说话啊？” 　　顾芬芳道：“我在想当初黎总觉得他非得住单人病房费钱，将他载回万大夫的诊所安顿时他心头在想什么？” 　　刘玫道：“还能想什么？肯定是想他那张脸在女人堆里一向无往而不利，怎么在咱们黎总那里一点吃不开了？” 　　顾芬芳想到萧子宸想跟黎总坐一个车都被撵到第二个车时的表情，当即附和了一句，“嗯，说得没错。” 　　魏容道：“在黎总眼底，救他跟救路边的任何一个伤员应该没有区别。而且别的伤员还不会提什么单人间的要求。所以夏夏直接把他放到万大夫的单间了。” 　　万大夫给病人输液的单人间，大家都是看到过的，逼仄得很。群里顿时一阵‘哈哈哈’！ 　　贵公子的滤镜一下子就散了。 　　田瑶想了想道：“我倒是觉得黎总可能是察觉了他的身份不简单。怕杀手再找到医院来。”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顾芬芳回了一句又接着道：“干活了、干活了，可上可下的啊。黎总说到做到的，我干活去了。别元旦过后我让踢出这个群了。” 　　众人聊了这么几句，各自干活去了。 　　殊不知L9的群里也在聊着这事。王蕾道：“老板不愧是老板啊，随手一捡就不是一般人。” 　　郑奎道：“怎么，后悔没早下手啊？” 　　“我才不中意那种长一双桃花眼的男人呢！逢场作戏这种男人还可以，但要认真谈恋爱就不行了。” 　　女同事的私事，郑奎和傅杳钧俩大男人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不过傅杳钧还是提醒道：“你不要影响到老板和甄家的关系啊。” 　　这位海归女同事的作风，挺开放的！ 　　说得再直白一点，人家谈恋爱不以结婚为前提的！甚至有时候那都不能叫谈恋爱，就是逢场作戏。 　　“老板说了，利益关系没那么容易被影响的。老傅，你那套四合院住着感觉如何？” 　　“你想买啊？不容易。老板也一直想买一套大的、有特色的。小顾更是想挣这笔中介费得很。但是都一年了吧，也没找到合适的。不过你可以和小顾说一声。” 　　“那算了，我在水木附近买套电梯公寓好了。唉，一想到元旦要发分红了，我这心头还挺激动的！” 　　一千万啊，她这一年的辛苦都得到了足够的回报。 　　不但她，傅杳钧和郑奎也都挺激动的。 　　不过傅杳钧很快道：“给你们透露一个消息啊。老板说元旦后要调低我们的分红比例，明年拿到手的应该和今年相当。老板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我干满五年拿到股份后，拿到手的可能还不如现在多。” 　　这个，有可能啊！ 　　他们现在只是打工的，所以每年元旦按时拿分红。公司的投入他们也不用管。 　　但当上了股东，如果公司需要投资，他们不拿钱出来股份就会被稀释。 　　但是，比较起来肯定是拿股份更好啊！ 　　只是分红的话，就像现在老板一句话降分红比例，他们除了接受还能怎么着？ 　　毕竟投进去的钱，也还是自己的。以后可能分更多的分红！ 　　他们可是对公司很有信心的。 　　要是没信心，那自然不会再追加投资，直接把股份卖回给老板离职好了。 　　像他们这样的股份如果要离开公司，都是会有偿交回的。 　　但如果只拿分红，永远都只是个打工的。那炒你，多发两个月的工资就可以了。 　　所以，能拿股份肯定是要拿股份的。 　　郑奎道：“我前两天还听曾阳说，老板和他讲以后管理组要排排坐、吃果果。也就是说阳光普照，一定职级以上都有股份，只不过比例按职级不同而已。可能供职时间还是有要求的。” 　　王蕾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觉得现在的老板是很值得我追随的。只要她能一直这么有前瞻性，又舍得放权给我，我就跟着她干！” 　　郑奎和傅杳钧分别打了‘metoo’。 　　黎夏这里一澄清，港媒也得到消息了。扒出黎夏的身份以后，他们也按图索骥找到了黎裳还有些粗糙的论坛。 　　然后在获得授权后迅速转载了高翔这篇澄清的帖子。 　　香江那边的网民比大陆多多了，一万多的电脑对他们而言可不是天价！ 　　所以，香港民众迅速了解了为什么萧子宸在黎夏面前罕有的谦逊。 　　要知道，这可是位桀骜不驯的士啊。 　　原来，黎夏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确实除非脑子进水，都不会在人家面前摆谱啊。 　　现在问题就是，这救命之恩是如何来的？ 　　下面就有人带节奏了，说大陆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之前就很多港商都对大陆的治安没有信心。 　　如今回归在即，再看到萧子宸在内地生死一线，就有些物伤其类了。 　　黎夏蹙眉，发短信问高翔可有应对？ 　　“老板，有的。我事前就预料到这个发展，和当地派出所联系过了。对方答应让我们公布审讯那少数民族姑娘得到的部分讯息。” 　　呃，这几年内地治安确实是不大好，但这件事大陆公安不想背锅。 　　虽然他们只查到那女子收到的钱是从深圳汇入，但事件背后显然有水很深。 　　证据链查到深圳就断了，原告方又表示不予追究。值此严打期间，警力不足。他们只能把警力投入其他重大案件中。 　　再说了，大陆公安如今也没有跨境到香港办案的权力。 　　但是都把深圳给点出来了，香港那边的人很容易就推测出了是有人买通了人把萧子宸骗到那样偏远的少数民族地区。 　　一件事情的发生，能得到最大好处的往往就是幕后凶手。 　　萧子宸没结婚、没孩子，他如果死了他的遗产归谁？本来可能归于他的那份萧老爷子的遗产又便宜了谁？ 　　20年前的车祸案和如今的这起案子又呼应了起来。 　　但是，不管是大陆公安也好，黎夏也好，都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 　　这些都是香港民众自己脑补的。 　　彭志杰对黎夏道：“这趟过去香港恐怕不会那么太平。” 　　他们去郭宅喝郭淮的订婚酒，萧家的女方娘家势必全员到齐。呃，除了跑去拉斯维加斯躲风头的萧子宸！ 　　而和郭淮，又不如此前亲近了。 　　黎夏道：“他们肯定不能公然砸自己的场子。至于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香港人骨子里看不上我们大陆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想扬眉吐气，那就只能比他们更强！” 　　彭志杰点头，“你说得没错。” 　　他们计划27号吃过午饭过关。 　　26号晚上，赵明亮和殷红飞抵深圳。他们俩都是有过海关去香港的证件的。 　　跟黎夏报到之后，她便让他们下去休息。 　　赵明亮和钟勇住一屋，殷红就和章清惠住一屋。人多一点，就万一遇上什么事好有个防备。 　　在郭宅当然不至于，但万一在外头遇上地痞、混混呢？ 　　不过，要在他们六人手上讨到好也是不容易。就算是出动一群古惑仔，也不是能一下子能拿下他们的。 　　香港又不是法外之地，就算真有什么，拖一拖时间也就够了。 　　萧子宸还在MSN上跟黎夏讲，会帮他们联系当地的人暗中保护。 　　这些年他有钱有闲，手下也是养了一帮人的。 　　合作，就得有合作的诚意！ 　　27号中午，六个人开一辆越野车去海关过关。 　　过海关的时候遇上深圳房地产圈的几位大佬，他们也是应邀过去吃订婚宴的。 　　彼此打了招呼，过关后并没有人邀他们同行。 　　基本上，他们和香港郭家、萧家的恩怨大家都清楚了。 　　黎夏一行人坐上香港公司开来接他们的越野车。 　　开车的司机聂明源以前是彭志杰的助理，后来有了香港人的身份，在这边做事。 　　说是公司，其实相当于一个办事处。因为郭淮和彭志杰都是在深圳拿地盖楼。 　　上次黎夏一大家子来香港玩，就是聂明源给当的向导。 　　黎夏笑着问他，“小聂，最近日子不好过吧？” 　　聂明源笑笑，“估计和小丁差不多吧。不过，他们也不敢过分了。” 　　彭志杰拿的香港身份证，在深圳拿地有优惠。就是这个工程完结了，他分出来自立门户，也依然会在香港租写字楼保留这个办事处。 　　这样办各种手续方便些。所以，聂明源只要愿意，到时候依然可以在香港工作。 　　进入市区等红绿灯的间隙，看到已经开了的楼盘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 　　彭志杰道：“以后我自己在深圳的盘要是有这个景象就可以了。” 　　聂明源中肯地道：“彭总，这得看内地的房地产政策。如果内地可以像香港这样，一套房买来过段时间一转手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赚头，肯定比这还门庭若市。内地人多啊！” 　　彭志杰点头，“你说得是！这香港的房子我来买都觉得有压力。楼市能红火成这样，不就是因为一转手就有这么大赚头，所以才借钱都要凑够首付来买么。” 　　普通士宅七万，好一点的能飙上十万，太平山那种寸土寸钻的地方更是想都不用想。 　　一套房全款的话，100平的千儿八百万了！ 第502章 　　但是，100平左右的房子他们家势必是不够住的。 　　再怎么也得有300平才够。还要考虑地段、学区。那就差不多3000万了！ 　　买不起、买不起！ 　　黎夏道：“我上次过来，遇到一个大陆过来的出租车司机。他觉得香港的房价会一直上涨。” 　　彭志杰道：“香港会不会一直上涨我不清楚。但深圳肯定要涨好长一段时间。因为深港两地差距太大了！” 　　深圳如今哪怕是罗湖区也才四五千一平，南山、宝安那些地方更是便宜。 　　和香港的差距在15倍左右。这个差距肯定会渐渐的缩小的。 　　不过，香港明年就回归了，他们家这个又这么喜欢香港的美食。 　　那就得有一儿落脚点才好，总不能次次过来都住酒店吧。 　　再说以后有了孩子，老大随母亲在北京落户。老二、老三可只能随他在香港落户。 　　在大陆他们就只能当黑户！ 　　香港户口的话，将来可能在这边读书，那怎么也得准备一套房啊。 　　在内地挣钱，到香港来花。啧啧，好贵啊！ 　　他们先到半岛酒店办入住。早就预定好的套房，所有人都可以住在一起。 　　赵明亮和钟勇依然是住一屋。他也看出来了，钟勇这小子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啧啧，你小子公费谈恋爱啊！” 　　钟勇想到公私两便的过来看《甜蜜蜜》，嘿嘿笑了两声。 　　半岛的价格可不便宜。 　　不过，上次过来看电影可以就近找个经济实惠的地方办入住。但这次过来是来郭家喝喜酒的可就不成了。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难道别人住半岛、住希尔顿，他们住快捷酒店？ 　　而且半岛酒店的下午茶很有名，黎夏很中意。 　　安顿好，差不多也正是吃下午茶的时候了。一行人下楼去喝下午茶。 　　章清惠已经通过网络帮黎夏提前预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做造型。 　　这个造型师还是之前庄妍介绍的。 　　上个月收到邀请黎夏打电话问章亮，他说他要来。但是没有提展翘，黎夏便知道她不来。 　　不知道是展翘要复习备考还是章家不同意这样正式的场合由她代表章家来。 　　上次她跟着章亮参加郭淮兄嫂的结婚五周年party，那是他俩凑巧在香港，受到了郭老太太的邀请。 　　听说章亮回去还挨了一顿说。 　　黎夏打电话的本意是如果展翘也要出席，大家都住半岛，到时候也好一起行动。 　　不过既然展翘不来就算了。 　　而且，这不是又发生了和萧家结梁子的事么。 　　“章裁缝？”黎夏正吃得高兴，就看到章亮和一个年岁相当的女人一起进来。 　　她挑眉，几个意思这是？ 　　章亮察觉到她的目光径自走了过来，没有管身后的女人。 　　那女人楞了一下赶紧跟上他。 　　“黎夏，小彭，你们早到了啊？” 　　彭志杰点头，“嗯，我们比较近。要一起坐么？” 　　他和黎夏是单独坐的，殷红他们四个都在隔壁桌。 　　按说章亮看到这样的情形就该知趣的说‘不用’了，结果他一屁股就坐下来了。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常曦，常玥的堂姐。她和郭淮是国外留学的同学。这一次我们分别代表章家和常家前来。” 　　常曦大大方方把手伸向黎夏，“黎总你好，常听玥玥和清欢提起你。” 　　本来章亮带个女的过来，黎夏是大喇喇坐着没动的。 　　听章裁缝解释了那么长一串，就只差直说‘我跟她没关系’了。黎夏便站起来和她握手，“常小姐，幸会！” 　　黎夏看向章亮，“你没看网上的消息吗？我和香江豪门萧家有过节。这次过来我是有出事的心理预期的。所以，这几天你别往我跟前凑了。” 　　章亮道：“我不怕被你连累啊。我现在连那个古装大秀都交出去了，就只是设计衣服以及给你的栏目做评审。咱们的关系是能避得开的？” 　　“章家和许多解放前逃到潮汕、港澳的人家关系都不错。他们应该不会冲你下手。但是，你要是跟我一处，万一被一起堵上了，你很可能会拖后腿。“ 　　黎夏说得十分直白。 　　章亮道：“明白了，你还是担心我被波及嘛。行，我不跟你一起。”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在香江没什么势力，干嘛那么刚啊？你跟人虚以委蛇一下不行啊？” 　　黎夏道：“有时候想左右逢源，只会两头得罪。再说了，从我在路边捡到萧子宸，这一切就注定了。不过就算现在重新回到那一刻，我也不能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落气不管啊。” 　　如今杀侄子，那当年杀兄嫂也不是不可能啊。她反正是不会和这样的人为伍的。 　　就算没杀兄嫂，只是要害死侄儿，那也是不能接受的。 　　章亮本来是想和黎夏一起，这样回去就有了一个现成的人证。 　　展翘不信谁都不会不信黎夏，因为黎夏绝不会包庇他。 　　这会儿便道：“那我们坐一边去。” 　　黎夏道：“等一下，耿家和郭家、萧家都没有关系么？” 　　“没有啊，耿家和郭家祖上好像还有点过节。就算以前的事翻篇了，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东南亚商圈里的竞争对手。至于萧家，大家一直没有瓜葛。” 　　黎夏点头，“哦。” 　　章亮让常曦先过去坐，想了想又问道：“你明晚准备穿什么礼服啊？” 　　“就黎裳最贵的那款啊。”黎夏吃着甜品道。 　　黎裳目前最贵的礼服也就9999。章亮笑了一下，“你不会上个月专门让人设计了一款晚礼服，就是为了这种场合省置装费吧？” 　　以他对黎裳的了解，她干得出来这种事的。 　　黎夏点头，“宾果，恭喜你答对了！” 　　章亮一脸无语的离开。 　　这款衣服的售价在黎裳偏高，销量其实不好。一共也就卖出了二十多件。主要黎裳一直都做大众化，针对的就不是会参加晚宴的人群。 　　不过，如果这位主是出于省置装费的目的，那就算只做一件自产自销也没什么不划算的。 　　她今晚如果穿得出挑，没准还能拉动销售呢。毕竟人家的颜值、气质摆在那儿。 　　而且，不了解她的人肯定会颠倒了其中因果。以为她是因为这款礼服滞销才会特地穿出去展示的。她过生日穿的复古连衣裙后来都卖疯了。 　　打发走了章亮，黎夏美滋滋的吃着布丁。 　　“听说楼顶上有直升机的停车场啊？” 　　彭志杰点头，“有，两年前新添的。” 　　“会有人坐直升飞机来参加明晚的订婚宴么？” 　　“会吧。明晚我们估计能看到不少传说中的人物。” 　　黎夏点头，“我俩就是去凑热闹的。”他们纯是因为郭淮的关系才受到邀请的。 　　这个时候郭老太太也正在跟小儿子抱怨，“你爸还特地叮嘱我约束娘家人，不能再出现上次的事。上次你表妹本来也不是针对黎夏，是她自己跳出来管闲事。一般的人那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装作没听到或者没听懂么？” 　　郭淮道：“我也是不太理解大陆人的这些做法。但，我对此还比较有好感。” 　　不管是黎夏上次替那个裁缝的女朋友出头，还是彭志杰这次为他的恩师堵自己的门，其实他都还挺欣赏。 　　不过被堵的人是自己，他怎么都得收拾彭志杰一下。不然，以后谁都当他是软柿子，他的门想堵就能堵可不成。 　　郭老太太看着小儿子，“你在说什么啊？” 　　“难道妈你不觉得做生意和这种人合伙，其实心头挺踏实么。爸爸说得在理，回归在即，不能传出不爱国、看不起大陆人的闲话来。” 　　“知道了！” 　　彭志杰订的房间楼层比较高。主卧落地窗正对维多利亚港，夜景十分的美。 　　黎夏端着红酒站在阳台栏杆内观赏夜景。 　　彭志杰站在她身后，把披肩披到她身上。 　　“等回归了，肯定每天都有许多大陆游客到这附近来。” 　　那是，要不是有限制，估计香港都装不下！ 　　彭志杰道：“我越来越觉得钱不够花，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有啊，一直都有啊。我这六年身家越来越高，负债也越来越多的。而且，明晚咱们可能还会觉得自己就是个穷人呢。” 　　上次去郭家，是比较私人的party。但明天两个家族的小辈定亲，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至少会来露个面。 　　动辄十几亿、几十亿、几百亿甚至可能上千亿的大佬面前，他们俩可不是穷人么。 　　彭志杰失笑，“说得是。” 　　第二天睡到九点多自然醒，打电话叫的酒店送餐。 　　钟勇已经一早出租了一辆宝马回来，就黎夏买的那款。 　　更好的就没必要了，反而让人觉得她租车摆阔。 　　上午在附近逛了逛，预备吃了午饭再去做造型。 　　还没吃呢，接到造型师的电话，声音有些虚弱，“黎小姐，不好意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下午的预约怕是要爽约了。我双倍退还您的定金。真的是很抱歉！” 　　黎夏道：“这么巧啊？那算了，你好好休养吧。” 　　哼，怕是被谁截胡了。 　　章清惠道：“老板，那是要另找造型师么？” 　　“这会儿现找，怕是有名的都已经被预约了。你打给Sam！” 　　那边现在将近午夜，正是过夜生活的时候。那家伙多半在哪里潇洒呢。 　　黎夏不擅长化妆，要是陈玲在这儿倒是可以DIY。殷红和章清惠也是不重红妆重武装的。 　　章清惠拿黎夏手机打的越洋电话。 　　萧子宸那边由美女陪着在赌场赌钱呢，看到是黎夏的号走到安静的地方道：“喂？” 　　黎夏拿过来，“我预约的造型师可能是被人截胡了。你有没有相熟、下午得闲的？” 　　萧子宸道：“相熟的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什么情况？” 　　“男同志。” 　　黎夏道：“男同志有什么关系啊？我预约的这个也是男的......哦，你说那种同志啊。我不介意啊！” 　　“那行，我看能不能帮你加个号。” 　　“嗯。” 　　那边很快说好，让黎夏五点半过去。不然提前一两点去的话，带妆时间太长了。 　　但正常的三四点钟肯定不行，人家原本有客人的。 　　“说好了，他抓紧给你捯饬，争取让你六点一刻能出门。” 　　“好！你把地址发过来。” 　　“挂了就给你发。另外，你预约的是哪个造型师，我让人去确认一下。”看是不是他家的人捣鬼。 　　黎夏挂断电话，赵明亮道：“黎总，我女朋友在化妆、搭配衣服上天赋还不错。要不，我让她去更专业的学一学？” 　　“可以啊，出师了来找我报销费用。” 第503章 　　要等到下午五点半才开始，可这会儿才一点钟。 　　彭志杰道：“开车出去兜风啊。顺便到处逛逛，了解一下香港。” 　　黎夏想起黎雯问小彭叔叔有没有骑自行车带她在香港的大街小巷兜风，忍不住笑。 　　兜了一圈，彭志杰直接把车开到了太平山顶上。 　　黎夏道：“这儿都没空地了。”这上头的豪宅房主全都是香江巨佬们。 　　赌王在这上头有几栋别墅分别安顿几房太太，已经当选的董特首也在这上头有房子...... 　　当然，他们都不只一处房产，未必住在这上头就是了。 　　彭志杰道：“这儿最贵20多万一平，关键就是你说的，没空地了。不过这儿俯瞰香港很好。晚上看万家灯火，白天就看高楼大厦。带你来散散心，别呕！总有一天，让那些敢欺负我们的人都只能仰视。” 　　黎夏笑，“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来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站在山崖边，一阵风出来，还带着大海的气息。 　　黎夏自然想起了刘德华和那英合唱的《东方之珠》。香港确实是东方之珠啊！ 　　站在这样高远、辽阔的地方确实是让人心境开阔。 　　再接到萧子宸致歉的电话，黎夏都没那么在意了。 　　“今天和郭淮定亲的是我二叔的大女儿，去威逼利诱造型师的是他另一个女儿。” 　　“怪不得手段这么幼稚！我就是素面朝天的去又如何呢？对了，你今天都不回来，这脸可就是真的撕破了啊！” 　　萧子宸冷笑，“人家都下毒手了，我还演什么？” 　　“你就不怕你家老爷子，因此剥夺你对其他财产的继承权？” 　　“他爱怎样就怎样咯。” 　　“你不是这么没有上进心吧？你二叔成了家主的话，你能有好果子吃？你要是打算就这么混下去，那我可就只有另打主意了。” 　　萧子宸笑了两声，“等我回来。” 　　黎夏挂断电话，翻腕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等到了造型师的工作室，那边刚送走了上一个客人。 　　黎夏对有些阴柔美的造型师阿彬道：“不好意思，让你加班了！” 　　阴柔不是娘炮。娘炮不用说了，阴柔大概就是西厂厂花雨化田那款！ 　　“不妨事，你是阿Sam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恩人。再说这事儿还是他连累你。我们动作快一点！” 　　黎夏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头对他那句‘也就是我的恩人’感觉还是有点古怪。听着好像两人关系不一般一样。 　　这人说的时候眉宇间坦坦荡荡，不管是不是那种关系人家都很坦然。 　　而且，谁说同志就不能有同性好友了？ 　　这个造型师确实有两手，只用正常一半的时间就帮黎夏打理好了。 　　然后看着她换好礼服出来，还帮她佩戴首饰。 　　并不是订婚时那套钻饰，那套已经戴着去过郭家了。 　　是买的一套现成的铂金首饰，花了二十几万。 　　阿彬道：“黎总你这套晚礼服虽然款式新颖、布料也上乘。但似乎不是知名品牌的高定或者成衣。” 　　那样的场合，名媛们肯定要攀比的。尤其阿Sam的堂妹白天已经抢过造型师了。 　　穿过季的礼服都要被人笑，何况是不知名的小牌子。 　　黎夏道：“对，这是我刚创立不到百日的服装品牌。” 　　“哦，原来是为自己的品牌打知名度啊。那就没什么了！黎总和衣服相得益彰。” 　　彭志杰刷卡，“多谢！” 　　阿彬之前根本忙得顾不上打量其他人，这会儿看到他不由眼前一亮。 　　彭志杰后背微微一麻。 　　阿彬很快反应过来，“失礼了！” 　　黎夏向他点点头，挽着不太自然的小彭同志出去。 　　上了车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啦！” 　　赵明亮开车送他们去郭家老宅，上次他去过。 　　另外三人就开着越野车在附近等着，然后还有萧子宸安排的一拨人在暗中。 　　钟勇和他们已经接上线了。 　　黎夏他们到了郭宅门口，彭志杰递上请柬，两人被请了进去。 　　赵明亮也被带到司机休息的地方。他跟人打听了一下厨娘阿华，并且递给人一张一百面值的港币托人给阿华带话。 　　彭志杰想起自己上次走开去找老班长说话，黎夏和展翘就和人发生了冲突，便让赵明亮替他去拿卖牛肉面的阿叔留下的地址。 　　场内黎夏一手拿着手包，一手挽着彭志杰的胳膊往里走。 　　视线放到他们身上的人还不少，估计是托那张热帖的福。 　　两人进去就看到了场中最显眼的未婚夫妻。 　　黎夏瞥了一眼萧子衿，挺漂亮的。但是颜值、身材都比庄妍稍微逊色一些。 　　而且，庄妍的家世不差的！只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 　　她哥哥89年就去了俄罗斯。当时一个星期能挣一辆奔驰的俄罗斯。 　　不过，她哥哥不是过去做倒爷，是被公派过去学重工业技术的。 　　他的时间很宝贵，比做倒爷赚的钱更宝贵。他没有时间出去赚钱！ 　　庄哲是他和研究所一起学习的中国女同事结婚生的。没时间带，夫妻俩只得送回了哈尔滨交给父母。 　　如今六七年过去，也是快学成归国、学以致用了。 　　彭志杰张了两回嘴，才把‘恭喜’两个字说了出来。 　　黎夏没吭声，这种场合小彭同志就代表了。 　　萧子衿看他们两眼，“多谢！” 　　郭淮道：“里面请——” 　　两人进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看热闹，当起了吃瓜群众。 　　“船王来了——” 　　..... 　　“皮鞋大王来了——” 　　...... 　　“李超人来了——” 　　...... 　　黎夏看看李超人，这位目前在大陆还基本都是正面的评价。 　　他将于1999年当上华人首富，然后足足蝉联了15年。 　　大陆几乎人人都知道他。 　　不过，这位始终就只是一位商人。 　　黎夏比较敬服的还是安子介、庄世平和霍英东这三位为国家和民族做出巨大贡献的老爷子。 　　这三位生前受到总理和小平同志的赞誉和接见，死了都是享受的国葬待遇，棺材盖国旗的。在黎夏的认知里，港澳有且仅有这三位。 　　做商人做到这份上，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见到本尊啊！ 　　彭志杰看她端着香槟，微微伸长脖子盯着入口处，忍不住好笑道：“你想看谁啊？” 　　“安老、庄老和霍老。” 　　黎夏的视线被人挡住。她看过去，面前是一群华服美饰的名媛。为首是一个长相甜美、打扮洋气的。 　　她挑眉，“你们这是要砸新人场子么？” 　　为首的名媛道：“哪有，不过是看到有客人被怠慢了，想替我姐姐、姐夫招呼客人而已。” 　　哦，明白了，这就是不准造型师给她做造型的那位萧小姐。 　　萧子初看黎夏依然是光鲜靓丽的，有点不得劲儿。这大陆妹哪来的人脉在香港临时找到顶级造型师找补？ 　　除非...... 　　她陡然明白过来，又是那吃里扒外的。 　　黎夏蹙眉，“萧小姐主动站出来要招待我们，真是令人感激。你打算怎么招呼我们啊？” 　　萧子初左右看看，“在这里看人进来未必无趣了些，不如我们一起去后院参加年轻人的活动？” 　　“不巧，我就是想在这里看来客。你们小女生的那套玩意儿，我不中意！萧小姐自便吧。” 　　黎夏说完，看萧子初不动，拉着彭志杰转身要从另一边出去。你不走，我走！ 　　但另一边也被人挪动几步挡住了。 　　彭志杰不可能直接从女士旁边挤过去啊。 　　就在这个时候，郭家长媳柳蕴走了过来，“哎呀，你们挤在这角落做什么？子初，帮忙好好招待你的姐妹啊。黎夏、小彭，你们跟我来——” 　　这显然是看到了过来解围的。这是公公交给他们夫妻的任务，千万不要让场上闹出不愉快。 　　尤其是特地从大陆赶来的客人，一定要让他们宾至如归。 　　这里头最容易出状况的就是黎夏了，她简直是旗帜鲜明的站到萧子宸那边去了。 　　所以柳蕴刚也在一边招呼其他客人，一边找黎夏。 　　因为这两人找了个方便看门口的角落，她一时就没看到。先被萧子初和她几个姐妹看到了。 　　不过，因为她们都往这里来，柳蕴也跟着看到了黎夏。 　　她心头有些恼火，你萧家人的事，闹到我们郭家算怎么回事？ 　　真出了什么状况，你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就可以推脱。却把郭家至于何地？ 　　人家还以为郭家和萧家一伙儿欺负人呢。 　　柳蕴朝黎夏和彭志杰招手，让他们出来。 　　萧子初不得已把路让开了，“郭大嫂，今晚客人这么多，你肯定很忙。不如就让我来招待黎总他们？” 　　柳蕴笑，“不用了，你还是招呼你这些小姐妹就好，共同话题也多。黎总和小彭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还是交给我吧。” 　　她把人带开，有些好气又好笑地道：“你俩窝在那里做什么？” 　　黎夏笑：“想看看偶像来着。” 　　柳蕴挑眉，“你的偶像......是刚进去的李超人么？” 　　黎夏摇头，“我很敬重安老、庄老和霍老。” 　　柳蕴点头，这三位确实是德高望重。不过，“他们年事已高，身体已经不大好，今晚只让儿孙辈过来。” 　　“哦，这样啊。”黎夏怅然若失。 　　柳蕴把他们带到大陆来的客人聚在一起的地方。 　　苏老一见到黎夏就道：“小黎啊，刚还说没看到你俩呢。你们上哪去了？” 　　黎夏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苏老是红顶商人，自然对这三位的贡献是耳熟能详。 　　“原来你也追星啊？” 　　“那当然啊！” 　　苏老道：“别东跑西跑的了，这几位都是大陆来的，我给你介绍一下。” 　　苏老和黎裳有布料方面的合作，量还挺大。知道黎夏得罪了人，方才还真有点担心她。 　　他的地位已经不怕被连累了，只小声同黎夏道：“回归在即，以稳定为要。” 　　“放心，我不会惹事儿的。不过，万一事儿要惹我......”她总不能忍气吞声吧。 　　苏老道：“我让人去找了萧家老爷子，他会约束小辈的。” 　　“嗯。”黎夏知道这位和耿老一样，和中央的关系都比较好。尤其这位，算是大陆商人在香港默认的领头羊了。 　　便老实跟在他身边。 　　有人见到了便忍不住问苏老，“您家晚辈啊？” 　　“我要有这么能干的晚辈，我立马退休了。不是的，这是黎裳的黎总。这是她未婚夫小彭，在深圳做地产生意。” 　　对方盯着黎夏看，“哦，你就是最近两个月在电视上卖衣服卖得风生水起的黎裳的老总啊。” 第504章 　　黎夏笑着点头，“是啊，黎裳是我的服装品牌。我身上这件礼服就是黎裳的。” 　　身遭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黎夏身上，在场都是大陆在香港发展得比较好的大商人和他们的夫人。 　　他们在大陆往往也有自己的公司。 　　一位夫人道：“你这个牌子听说是刚出来的啊？” 　　黎裳针对的不是贵妇，所以她们也只是听说，却不曾买过。而且听说得更多的也不是衣服本身，而是营销模式。 　　“是啊，还不满百日呢。”黎夏笑着给众人介绍了一下黎裳的设计师来源和每周的甄选模式。 　　苏老笑，“她这个模式，可是收天下英雄为己用了。而且，全国的电视观众都是潜在买主。走量相当的大！” 　　黎夏笑，“也是靠了咱们国家的人口红利。然后现在电视已经基本普及，电脑也在渐渐进入日常使用。再有就是快递越来越发达。” 　　现在上网的资费在降了呢，再过两三年就能平民化。到时候网络就会成为年轻人主要的媒介。 　　她现在在网上慢慢打底。人是很容易有雏鸟情结的。在黎裳的论坛泡个几年，以后黎裳推出的活动，她们天然就有信任感也会更乐意参与。 　　在场众人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啊。大陆十多亿人，多么广阔的市场啊！” 　　有人撇瞥嘴，轻声道：“不然有些人明明看不起我们大陆人，干嘛还做出很重视我们的样子？不就是为了赚我们大陆人的钱么。” 　　黎夏一本正经的道：“回归在即，一切以稳定为要。”说完朝苏老努努嘴，示意这话是他说的，她只是照本宣科。 　　众人想起她昨天、前天才挑了事，跟萧家不对付，估计是让约束了。 　　几位夫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方才撇嘴那位也收敛了表情，“没错，咱们得有大局观。” 　　国家现在要收回香港，她们肯定不好同香港的贵妇闹出些龃龉来。 　　黎夏带着彭志杰跟着苏老转悠，老爷子好气又好笑。 　　“你俩老跟着我干嘛？” 　　黎夏嘿嘿的笑，“省得您不放心我啊！” 　　柳蕴把她领到苏老这边来，一则是让苏老护着她些，二则嘛也是让苏老看着她些。 　　苏老看看她，“我们这帮在香港发展得还不错的大陆人，确实跟你年纪差得挺大的。行了，我放心你了。我叫个你的同龄人过来。Sissi——” 　　他朝泳池那边招手，很快过来一个穿小礼服，年纪和黎夏相当的女孩子。 　　“苏伯伯，您找我？” 　　苏老指指黎夏，“这是孙茜，方才给你介绍的做医药行业的孙总的女儿。Sissi，你快把她领走！我快被她烦死了。” 　　老爷子笑着转身找同龄人聊天去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跟他挥手做拜拜。她也不想被老爷子看管着啊！她今天肯定顾全大局就是了。 　　苏老走了几步又回来，黎夏愕然。她看起来很像要在这种场合惹事的人么？ 　　苏老道：“后天你们还在这边吧？下午上我家来喝茶。” 　　“哦，好的、好的。”这是在香港发展的大陆商人的聚会吧。 　　按道理黎夏和彭志杰都没生意在香港，年纪也轻。这算是提携后辈了！ 　　倒是不枉她向苏氏订购了那么多布料啊。 　　孙茜道：“黎总，你好！我们几个刚还在说起你呢。就是你一直跟着苏伯伯，感觉跟我们差距好大，我们也不好过来打扰。” 　　黎夏笑道：“怕我惹事儿呢，看着我！” 　　孙茜笑道：“听说方才萧子初带人堵你。你跟我们一块，我们人也不少。” 　　‘我们’就是今天跟来的大陆富二代们，男男女女都有。跟他们的年龄差不多。 　　这些人有些还在国内外读研，有些已经在参与经营家族企业。 　　他们大多听说过黎夏。没办法，她这三年蹿起来得太快了。颇有点‘别人家的孩子’的意味。 　　而且她是富一代，白手起家的。 　　原本黎夏同彭志杰和这帮人还是有隔的。不过这是在香港，刚还发生了萧子初带人堵人的事，这些年轻人便也很快接纳了他们是同类。 　　他们多少也遇到过跟香港富二代起龃龉的事。 　　虽然大家都是同胞，但大陆和香港还需要磨合。毕竟分开快百年了！ 　　而且大多数香港年轻人，其实对历史不是太了解。 　　他们念的教会学校里不讲中国近现代史，略大些又出国了。国外更没人跟他们讲什么鸦片战争、《北京条约》...... 　　好多年轻人都觉得香港是宝贝，所以中央政府才一定要收回。 　　黎夏和彭志杰跟着孙茜过来，很快和富二代们玩在一起。 　　彭志杰和人打桌球去了，黎夏坐下跟人玩十点半。 　　孙茜坐黎夏上手，“要我说，就该给他们普及一下历史。老一辈里不乏爱国思归的，但他们打拼事业，很少时间亲自教育子女。年轻人都太欧化了。” 　　黎夏道：“也得他们自己愿意听，强灌容易起反效果。反正啊，咱们得强大起来，他们才会愿意听我们讲话。” 　　“嗯嗯，没错。” 　　有了被柳蕴带开的这一出，接下来黎夏和萧家人就没再撞上。 　　等到有人告辞，她和彭志杰也起身告辞了。 　　彭志杰道：“我明天一早回去，后天中午再过来。”这样的机会他也不想错过。 　　黎夏点头，“嗯。” 　　一路上她都在等着有人来堵他们的车，然后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彭志杰中途接了个电话，然后道：“不会有事了，萧老爷子临走的时候特地把二孙女带走了。应该是知道她要做什么，让她取消了。” 　　黎夏不由有些失望！上车的时候赵明亮指虎、短棍都准备好了的。 　　钟勇和殷红、章清惠的越野车就在附近，还有萧子宸安排的人。 　　哼，不是说他们大陆穷山恶水出刁民，让港商没有安全感么。她本来还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她是被人堵车，正当防卫的话，谁都不能说她什么啊。还得给她一个交代。 　　苏老都跟她说了那样的话了，她不能再主动做什么的。 　　不然就是没有大局观。 　　“萧家的事你要管到什么程度？”彭志杰问道。 　　“我不管了啊，只要不再来招惹我。这节骨眼上我要是为了造型师的事发作，那就是不懂事了。等萧子宸自己从美国回来再说。他们萧家自家人内斗总是不关大陆和香港的大局吧。” 　　第二天黎夏和孙茜约了逛街。医药集团也是超级赚钱啊，而且会越来越赚钱。 　　教育、医疗、地产，三驾马车！ 　　苏家、孙家这些大陆富商都在香港置办了住宅，得知黎夏住在半岛酒店孙茜道：“黎夏你不打算在香港置办房产么？” 　　“太贵了！” 　　“是啊，幸亏父亲来得早，我们的房子是十年前买的。当时香港出现了负利率，炒房的大量涌入。这十年，尤其是临近回归的这两年涨了将近三倍，涨得太吓人了。” 　　黎夏道：“是回归支撑的房价上涨？” 　　她们已经购了一上午的物，各自买了一大堆东西。让司机先开车送回住处。 　　孙茜也是因此听到黎夏住半岛的。 　　她点点头，“是啊，大陆13亿人。香港人认为只要最有钱的1%，也就是1300万大陆富豪涌入香港买房，就能把香港房价托到天上去。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多大陆富豪过来买房了。毕竟这里是东方之珠嘛！” 　　黎夏想了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我们家早早晚晚也是要来买房的。” 　　“那你还不趁早？” 　　“你也觉得香港的房价永涨不跌？” 　　孙茜道：“反正目前是没看出要跌的趋势。” 　　“我们两个现在钱都不凑手。我欠了银行两亿，他欠了私人五千万。就先住酒店吧！” 　　孙茜道：“说句实在话，你26岁能白手起家做到这一步，真的是很厉害！” 　　“全托改革开放的福！怎么都指望我们大陆人呢？日本人也觉得他们可以一直卖电器给大陆13亿人口。就靠这一项，他们的经济就可以长盛不衰。可惜，中国人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我们国产的电器也在渐渐起来了。我们自己的市场，才不会全给他们占据。” 　　就算是进口他们的电器，那也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啊！ 　　孙茜道：“中国的市场，真的是太大了！” 　　黎夏笑道：“是啊，13亿人未必都要来香港买房，也未必都要买日本电器，但都会生病。生病了就必须得吃药啊。” 　　孙茜道：“看到这点的人不少，竞争也大。” 　　她邀请黎夏去孙家做客，黎夏摇头，“这次就不去了，明天还要去苏老家。然后我就要回深圳了。” 　　回去的路上，黎夏笑着摇头。 　　她给章清惠和钟勇放假，让他们回去老家见父母了。这会儿开车的是赵明亮。 　　陪黎夏坐在后座的是殷红，她见状问道：“怎么了，老板？” 　　黎夏道：“我在想香港人还真敢想，1300万大陆富豪来香港买房子。然后就觉得香港的房子会永涨不跌。” 　　殷红道：“等深圳发展起来了，不会比香港差太多。有钱人肯定更多是趁深圳房价还在洼地，奔深圳买房啊。我觉得彭总他们这些在深圳买地盖房的房地产商是最明智的。老板娘，你真的不修房子卖么？” 　　“我们的房地产子公司就管给自己修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都忙不过来呢。现在又还要修广场。再说还有那么多所学校要建。” 　　她这一年半在八大地震带修了四五十所抗震学校了，陆续花出去1500万。 　　目前八大地震带开出的超市，还不能自给自足的修学校。估计还得个一年半载的。 　　不过，已经不需要怎么拨款了。 　　现在的资金压力还是集中在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以及广场。 　　超市600家门店都不太养得起各地这么搞建设啊。 　　更何况还有物流子公司和互联网子公司需要海量的资金投入。 　　她确确实实没有余力来盖商品房卖，吃这一波红利了。 　　而且，地产商人都蛮招老百姓恨的，虽然大头其实是地皮的钱。那些钱都被国家收走的了。 　　她就老老实实修广场、员工中心、仓储中心、办公大楼。 　　接下来内地房地产的黄金十年，她如果能在一二线城市把这些都配备上，就是极大的成功！ 　　同时物流子公司也随之在全国范围结一张大网，互联网子公司也做大做强，不落人后。 　　那她这十年就不枉了！能为再下一个十年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505章 　　黎夏和孙茜买买买、逛吃逛吃之后才分开的。 　　孙茜25岁，几个月前刚从国外回来，负责家族在香港的生意。 　　孙家发家自然是在改革开放之后。这也是香港这些百年豪门总说大陆的有钱人是暴发户的缘故。 　　大陆富商短的像黎夏，超市才刚过了三周年庆。 　　长的如孙家，也不过十五六年。 　　78出台改革开放政策，80年之后才全面放开的。 　　能在80年代末期就到香港来买大豪宅，可见发展也是很迅猛的。 　　30号的聚会，黎夏和彭志杰一开始基本都是听。 　　听这些前辈们探讨国家经济政策和香港经济形势。 　　孙茜和几个年轻人也在，都算是展现了一定才具的，这才有旁听的资格。 　　孙茜可不是这几个月才开始做事的，她高中就跟着在公司旁听和实习了。就跟如今的耿清欢差不多！ 　　大家很自然的说起了这两年的移民潮。很多香港华人赶在回归前移民，最多的去向是英国，然后欧美各国都有。 　　苏老道：“主席说过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毕竟比起留下来的，走了的是极少数。不管是走了的，还是想走走不了的，等回归了，也渐渐会明白拥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才是最牢靠的根基。” 　　孙总蹙眉道：“但是留下来的香港人，如今也完全被房价主导了生活。我公司在香港的员工，如今完全没有心思工作，见面聊的就是你家的物业又赚了多少了，哪里又有新的楼盘要开业了，我们去摇号啊！不然就是谁谁谁通过买房赚取了千万身家......” 　　坐那儿吃坚果的黎夏一愣，这不就是20年后也开始限购、摇号的内地房市的写照么？ 　　苏老道：“谁说不是呢。如今好多买不起房的市民指天骂地的怨怪政府无能。英国人如今肯定是不会管的了。看明年换了特区政府上台，情况能不能有所改善。”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外资对民族工商业的冲击，苏老问黎夏，“你们零售业冲击大不大？” 　　黎夏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一线城市冲击很大，二三线还好。我的超市主要开在西南、西北，一开始家乐福进入的时候中央政府不是限定了只许在六个大城市开店么。还算是给了我一个巩固自身、应对冲击的机会。不过，应该很快也要到我们西南了。我跟国资委的领导打过交道，对方也是很看重这件事的。可以开放，但是市场不能让外国人全占了。一旦家乐福、沃尔玛进军西南、西北，我也会全力狙击的。” 　　又聊起深圳的房地产业。香港很多大房地产商，港岛房价炒上去了，如今很都多北上深圳、北京、上海这些一线城市。 　　彭志杰道：“香港地产商过去拿地是有各种优待的。但是吧，他们拿了地很多都是囤着没动。” 　　李超人就囤了很多地，而且是好地。有些一囤就是多年，等到房价腾飞之后直接出手，赚翻了！ 　　苏老道：“内地的行业，如今好多都在起步阶段。而且地方政府很看重外资、外商以及港澳台的商人。只要人家肯去，政策上让步很多啊！” 　　这样一场沙龙下来，彭志杰觉得受益匪浅。就连黎夏听这些大佬的思路，也觉得获益良多。 　　人家能先富起来，不是平白得来的。 　　苏家的别墅跟他俩在深圳那套差不多大小，而且地段非常的好。 　　附近的邻居也都不是等闲的人物。 　　市价绝壁要上亿的。 　　回去的路上彭志杰道：“苏老此时在香港怕是有任务的吧？” 　　“应该是，经济上也需要□□嘛。回去了，我要回别墅好好休息几天。” 　　黎夏在别墅里休养生息了几天，这天正在亲自动手打理她的绿植，接到小毛的电话。 　　“黎夏，我好像给你捅娄子了。” 　　黎夏挑眉，“电视购物栏目出了状况？” 　　如今这块逐渐稳定下来，一天四五十万的净利润。节目尝试了很多形式，尤其是网上观众投票高的形式。 　　有成功也有失败吧，但大致走向是往上的。 　　网上买电器、买衣服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种情况下，能捅出什么娄子来？ 　　小毛道：“前些天萧子宸的事不是把香港媒体的目光吸引到黎裳的论坛来了么。咱们扫校了不少港台的言情小说在网页上。就有原作者发现了，通过自己的渠道向读者表达了不满。今天那些读者来论坛留言骂我们。然后有人带节奏，说我们整天说支持原创，还打官司向抄袭的人索赔。结果自己却不经允许把原作者的书扫到网上供人免费看。我已经让王广峰把所有书籍页面隐藏，但这事得赶紧解决。不然，落个双标的名声，于我们以后收设计稿、上节目都很不利。我们以后讲重视原创的时候，舌头都要短三寸的。我当时没想到这么多，扣我绩效奖金是应该的。但是，得赶紧解决问题才是真的。” 　　黎夏一拍脑门，她把这茬给忘了。 　　“你现在列个涉及的书单。” 　　黎夏想了下，好像前几天苏总在郭家订婚宴上给她介绍的人里有一家就是搞出版的。 　　她拨了个电话过去问，对方很爽快把港、台知名的言情小说出版社的联系方式给了她。 　　她打给小毛，“这事你和外宣部的高翔一起去处理。先找出版社的编辑，跟她们谈谈电子版权授权的事。看出版社和作者接不接受按有效IP付费的方式。你跟她们去聊，大陆13亿人口，看言情小说的网民也不少。以后网民还会逐渐增多。纸质版的书大多是出租屋买去出租，电子版也是一回事的。接受的，我这里让殷红过去香港跟人签合同。这样比邮寄快，动作快的话今天就能搞定。” 　　现在就是要抢时间！不让事态扩大化。 　　“那台湾的怎么办？” 　　“台湾的也先电话联系，看能不能他们派个人做代表，双方在香港碰头。拿了合同回去签字盖章，再拿到香港给我们。” 　　去台湾可比去香港手续麻烦多了。 　　“好，我们这就一个一个沟通。” 　　小毛要盯生产，高翔带着外宣部的人把事情揽了过去。几台电话机开通国际长途，一家一家的游说、沟通。 　　殷红这里拿着一摞打印出来的、法务部审核了的合同给黎夏签字。公章在总部，来不及加盖了邮寄过来。 　　黎夏这个法人签字也有同等的效力。 　　经过道歉、沟通，外宣部和大部分出版社、作者达成一致。 　　一个有效IP计费1元人民币，可以反复观看。 　　时间从9月1号算起。 　　于出版社和原作者来说，这是一笔额外的收入。而且他们也不方便到大陆打侵权官司。 　　索性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然后，殷红便带着合同过去香港，在酒店住下。 　　当天下午香港作者的电子版和授权书就一起出现在重新出现的小说页面上。 　　台湾的晚上一两天也全部搞定。剩下坚决不同意，就道歉、赔偿了。 　　以后黎裳就是有授权的了。扫校组又能安心工作了。 　　广大读者看到自己喜欢的作者的签名，便也安心了。再有人带节奏就带不起来了。 　　这一块钱是黎裳出的，并不会跟读者收取。现在离网上付费阅读还早得很呢。 　　黎夏让扣了小毛一千块奖金，扣了王蕾三千块。 　　王蕾负责这一块的事务，她本人又是从版权意识最强的美国回来的，也得承担一定的责任。 　　其实黎夏也该扣钱，但她从来都不领工资、奖金的。 　　在临时的MSN群里，小毛道：“经过这件事我发现我们生活中好多盗版啊。我们平时看的碟、我们用的微软系统......” 　　黎夏想起一句话，‘所有人都欠星爷一张电影票’。 　　确实啊，不但自己去租的多半是盗版碟，就是地方台放的闭路电视也是没有授权的。 　　王蕾道：“这件事确实是我大意了。大环境和别人我们管不了，但我们既然强调尊重原创，自己就不该授人以柄。” 　　黎夏道：“我也是一样。我光想着卖美式军装，要是手续不齐，美国佬能把我告破产。却忽视了这一块。对了，既然给港台的小说有偿。咱们的热帖到达一定阅读量，也可以有偿。高翔，这块你去弄吧。” 　　高翔道：“好的，老板。除了热帖，如果有人喜欢在论坛写点小故事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有偿？像小毛那个贴，其实就可以视为自传体小说。” 　　“可以啊。专门弄个原创板块让人来练笔也可以的。13亿人，有文学梦的不少呢。” 　　“好！” 　　时间进入到12月份，深圳也入了深秋。因为别墅在半山，比平地温度略低一些。 　　黎夏已经开始穿夹衣和毛衣了。当然，进城她会少穿一点。 　　小彭那里又收到了第二次分红，400万！ 　　他和郭淮上个楼盘一直是如此，边卖边分钱。 　　郭淮之前没有家里和岳家支持，也是等钱花。而彭志杰每月还得发几十万的工资出去，不然工地上的工人要闹罢工。 　　他更是等米下锅的状态。 　　总之除了搞了小彭一下，让他得多出一千万利息，其他地方郭淮倒是没有再动手脚。 　　两人看着倒是跟从前一样互相信任的合作着。一个管着公司事务和开盘的事，一个管着工地。 　　这天黎夏收到庄师母提前寄来的年货。她拆了包裹来看。 　　量大，几个钟点工大姐也来帮忙。 　　“小心、小心，这个套娃不要给我摔着了。” 　　“这包紫皮糖你们拿去分一分吃掉。”庄师母寄得多，黎夏匀了一包给钟点工。 　　“谢谢黎总！” 　　黎夏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给庄师母打电话，“师母，您寄的东西我都收到了。你和老师还有小庄哲身体都好吧？” 　　“都好、都好，收到了就好。我杂七杂八给你寄的。喜欢什么回头告诉我，下次我多寄点。” 　　“好勒。” 　　黎夏同师母说了想派人去哈尔滨设个点进当地特色的货的事。 　　“可以、可以。你派人来吧！不过，要派个耐寒的啊。我们这里已经零下了。” 　　“嗯，好的。” 　　这个事情现在提上日程，元旦就可以在600家店一起上架了。 　　然后过年的时候再上架日本货，完美！ 　　明哥那里，黎夏让丁明明给他打了一千万就没在关注后续了。她也就能帮到这里了。 　　借条是黎跃写的，以物流公司做抵押。写好送去交给黎会计！ 　　大伯他们都不知道。 第506章 　　当时黎会计收到侄孙子递上的借条，问了两句发现跃跃也是一知半解。 　　跃跃只知道他爸生意上有需要跟小姑借了钱，没时间当面打借条。让他打了私下交给二爷爷。 　　黎会计打发他出去，赶紧打电话问黎夏怎么回事。 　　“哦，明哥那里又出了点事。他跟我借了一千万周转。” 　　“他出什么事了，要动用这么多钱？” 　　“就有人整他嘛。”周勤的存在家里都不知道，黎夏也懒得解释。 　　反正这件事让易澜气了个够呛，“一次、二次陷入危局都是因为女人。我真后悔当初你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没过来跟你！” 　　不然混不到年薪千万的L9，至少也是个L8了。 　　“你都有集团公司的股份了。” 　　随着物流公司的业务稳步增长，房地产工资大踏步前进，易澜也跨入年薪百万的阶层了。 　　“所以我说是你刚创业那时候嘛。好在你那里立即打了钱过来，其他人还没感受到这份危机。事不过三，他再因为私人原因出状况，我绝对撂挑子。” 　　然后多的，黎夏就没问了。 　　平安夜的时候，别墅小区会所里举办化妆舞会。 　　黎夏和彭志杰也参与了，毕竟这是美式风格的别墅。而且如今花得起一千万买别墅的人，在深圳也都是成功商人。 　　这就是人脉啊！ 　　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林总，其实那天也去喝了郭淮的订婚酒。 　　只不过因为黎夏之前得罪了萧家，所以在海关遇上了他也没有和他们一起走。 　　结果后来看到他俩跟着苏老转悠，他是肠子都悔青了。 　　回来之后，他就亲自来拜访，给黎夏送上了今晚的请柬。 　　黎夏乐呵呵的就收了，这么点事没必要多计较。不过林总会和凑上来的章亮在她心头的位置自然是没法比了。 　　“多谢林总的邀请，我们一定准时到。再怎么说，您还替我们垫了两成的首付呢。” 　　林总看她的态度放下心来，听到这句哭笑不得。 　　他那会儿滞销，不然谁耐烦理这种买别墅首付只负得起三成的？ 　　没想到人家的家底、社会地位比他想像的高太多了。 　　“黎总，说实在的你真是过日子的人。”他说着顿了顿，“我们中国人尤其是女人可能都比较会过日子。” 　　“因为大家都是那个年代苦过来的啊，精打细算是本能嘛。毕竟才过去没多少年头呢。至于我们买这房的时候，当时确实是没现钱。还要多谢您照应！” 　　黎夏知道他说的是小区住户对那个高档超市的抵制。 　　学校的话还好，师资力量却是对得起学费，而且和国外教育能接轨。 　　但超市，也难怪柯婶这样的老人家觉得他是在抢钱了。 　　“呵呵，彼此照应。” 　　耿清欢打电话过来道‘MerryChristmas’的时候，舞会已经散了。 　　喝了鸡尾酒的黎夏把长款棉衣套在晚礼服的外面，拿着两只烟花棒一边走一边挥舞。 　　彭志杰跟在她身后以便看顾着，省得她走得歪歪扭扭的摔了。 　　“清欢，MerryChristmas！你拿着800万创业创得如何了？” 　　人家老子给了600万，哥哥又添了200万，别提多幸福了！ 　　黎夏听黎菁在电话里说起的那一刻，也是很有几分羡慕啊。 　　她总算是明白了小彭同志提到萧子宸时说他起点高的心理感受了。 　　“我只是根据调查公司的反馈，投资了一家快递公司300万占了30%的股份而已。要不是你和明叔都不接受投资，我就直接投你俩的物流公司了。” 　　“我和明哥的物流公司都比较成熟了，不会接受这种投资的。” 　　她物流公司投入是非常高的，一二线城市都要修仓储中心，然后一个省二十辆重卡起！ 　　300万，洒洒水啊！她才不可能为了区区300万分股份出去。 　　至于明哥的物流公司，他用跃跃名下60%的股份抵押借贷1000万是很合适的。 　　抵押肯定比市价要低一些。这些股份市价约莫在1200万左右，比起明哥和秦丹姐离婚的时候刚好翻了一番。 　　明哥的物流公司总资产大概是两千万。已经经营得很好了，不会再让人来分一杯羹。 　　也只有刚起步、缺资金的物流公司才会同意。 　　他们看到了这里头的无限商机，奈何受限于资金不足不能大力发展。 　　这300万对他们来说，就是雪中送炭了。 　　而且，还有耿家的力可以借。但多过30%也不行。 　　黎夏笑了起来，“你哥哥把英国的女朋友带回来没有？” 　　“没有，他说又不是要结婚了。而且他女朋友家的城堡里圣诞节也有很盛大的庆祝活动的。我爸当时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家里有城堡啊，那也是有钱人家。看来耿瞻还是不够开明啊，连混血孙子都接受不了。 　　黎夏电话挂断，彭志杰道：“耿总都老得快当爷爷的地步了？” 　　“他长子今年20了啊！”黎夏说完白他一眼。 　　这个电话断了，萧子宸的越洋电话又打来了。 　　倒是彭志杰这里，没什么人圣诞给他打电话祝贺的。 　　黎夏道：“那边还是中午吧？” 　　“那我难道等着这边快午夜了给你打啊？” 　　萧子宸一丁点要回来的迹象都没有。马上97了，谁家都不适合动荡。 　　与其回来和二房扮和睦，不如在外头混着。反正他的投资都尽在掌握中。 　　第二天是伟大领袖的生辰，黎夏和小彭同志吃了早饭一起进城再分开，便奔宝安机场去了。 　　钟勇和章清惠半个月前就回来把赵明亮和殷红替换回去了。 　　毕竟人家赵明亮要结婚了呢。殷红那里第二拨女保镖还在培训基本功，她不在是郭权在代班。也得赶紧回去！ 　　钟勇和章清惠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平时亲近了许多。 　　黎夏是飞的省城。 　　十点半的飞机，中饭在飞机上吃的。商务舱的餐饮自然比经济舱好得多。 　　到员工中心大概下午两点。 　　一进屋就发现屋里变样了。深圳这时节还不太冷，外头绿化也还挺好。 　　但蜀中省城大冬天的，能在屋内看到清清爽爽的绿植就真的是挺养眼的。 　　顾芬芳已经带着保洁来把屋子收拾好了，床单、被套，沙发罩子、窗帘这些也全都换洗了。 　　窗明几净的，再配上这些绿植，黎夏一路的舟车劳顿都减轻了几分。 　　她下午在屋里修整了一下，27号就直奔汶川。 　　这里的员工中心挺大的，不过没花多少钱买地，地价便宜呢。也是按抗八级地震的标准修的。 　　跟X山一样，7层，没有装电梯。 　　7层好，太高了以后晃动厉害。 　　正好韩教授也在这边。黎夏穿着长款白色羽绒服下车，看到他忙走了过去，“韩教授啊，这么冷的天你就不用出外勤了嘛。” 　　“走动着不冷的。窝在房间里吹空调，还不如我这么到处走动着对身体好呢。”韩教授的手抄在黑色羽绒服袖中，一副老年人的姿态。 　　黎夏羽绒服是纯白的，帽子和手套是表姨给她用大红色的毛线织的。 　　“那行，咱们四处看看。您元旦回家吧？一道走！” 　　韩教授道：“那你这几天都在这边啊？” 　　“啊，附近都转转。另外几个地震带年后也要去看看。”反正她越重视，下头的人就越重视。 　　“行，那我陪你。”黎夏不是短暂的热情出了钱就不管了，韩教授还是挺高兴的。 　　黎夏开的越野车来。地震带一般都是多山地区，轿车是真不如越野车方便。 　　三四天的时间他们就开车在附近地震带转悠着。 　　韩教授道：“放心吧，每一所学校我都是亲自测的。你的每一个30万都花在了点子上。” 　　黎夏点头，“百年树人，马虎不得。还有超市和员工中心、办公大楼，也都是合乎标准的么？” 　　“合乎标准。刘经理、朱经理他们可上心了，跟着我一起查验的。” 　　黎夏嘟囔，“不上心坑的可是他们自己。” 　　“明天31号了，咱们下午就回去吧。剩下的等元旦的假期过了再继续看。” 　　“好嘞！” 　　12月31号，L6以上在总部会议室开会。 　　黎夏进去看到郑奎忙关切的问他身体如何。 　　前些天视屏，老郑居然在吸氧。他中旬去了一趟西藏。 　　郑奎道：“汗，没事了，让黎总你担心了。咱们高层不是还没人去西藏巡过店么，我送一队司机进藏，就想着顺道去看看。哪晓得一去就高反，只能天天吸氧。不过好在十几个店我都去看了看。” 　　黎夏听到十几个店坐下道：“你就直说满了三万平米好了。曾阳，各地的员工中心建得如何了？” 　　在座除了总部办公司人员，其他人最关注的大概就是员工中心了。 　　所以黎夏也从善如流的改变了例行流程。 　　曾阳道：“云南的仓储中心已经修建完毕投入使用了。昆明、大理、丽江等城市已经能用自己的物流团队进行运输。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在建。贵阳的全都修建中，但第一座仓库元旦后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另外，西安等地已经选好了地，正等着当地政府近期拍卖。农历年前后能陆续完成。至于拉萨，说实在的我也有点担心高反。” 　　众人低头闷笑。 　　郑奎道：“多到佛教名山顶上去锻炼锻炼。那里也有三千多海拔，比青藏高原平均海报也就少一千多米。又没要让你上珠穆朗玛峰。” 　　曾阳点头，“嗯，大不了我也吸着氧去确定地方。藏区的员工和管理组都能在那里坚持工作，我有什么不能去的？” 　　黎夏道：“郑总他们沿途是带了医护人员的。你要去的话，也带一个。” 　　“我是坐飞机，不是走川藏线。到时候让藏区的医护人员来接我就是了。” 　　吴娜抬头，黎夏道：“你是不是想说自建医院的事？以前在X山，有万大夫的诊所。但那是因为X山员工中心远离市区。如今各地的员工中心基本都是在一二环吧？” 　　曾阳点头，“是的，目前看好的点都在一二环。” 　　“对啊，那去医院挺近的。不是每个员工都买了社保么。我们现在也请不来最好的医护人员，就还是去正规大医院更稳妥些。往返藏区的货车队那是没办法，必须每次都有医护跟车，药品、氧气袋也备足。” 　　吴娜道：“如果暂时不筹建医院，那我还是一个员工中心弄一个诊所吧。” 　　主要他们已经是两万多人的大公司，一般要配这些生活设施的。幼儿园不是都已经有了么。 第507章 　　吴娜点头，“黎总，我明白了。” 　　黎夏道：“既然有幼儿园了，那诊所就要请一两个儿科大夫来坐镇。然后全科的要两三个，可以轮替一下。薪水你去打听一下私立医院的，比着来。该有的医疗设备、器材也配上。回头我给你张名片，以后各员工中心诊所的医疗设备都从这进家。” 　　她说的自然是孙茜家，反正都要买，那就从孙家买吧。 　　如果没有孙家，她是不介意吴娜吃些回扣的。水至清则无鱼嘛。 　　不过，自建医院，膨胀了啊！ 　　而且这事还是一贯善于领会上意，用最少的钱做最漂亮的事的吴娜提出来的。 　　这应该是员工的要求，毕竟去公立医院排队什么的麻烦还贵！ 　　但是，自建医院不是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地方倒是好办，在员工中心挪出500平米修个几层楼。 　　百来万的花销，这个可以承受得起。 　　但是医院最要紧的又不是诊断室、病房。是医生和医疗器材啊！ 　　好一点的私立医院投资起码得上千万。 　　她又不可能拿员工中心的医院来盈利，那搞不好就得往里长期贴钱。 　　小毛病诊所就能搞定，大一点的毛病老老实实上医院排队去吧。社保都给买了，社保内用药可以报销的。 　　医疗资源紧缺，这是国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也无能为力。 　　要是弄个普通一点的医院，医生医术一般，有了大毛病也没人敢去啊。那不如就弄个好一点的诊所。 　　要弄得跟三甲医院一样，她可负担不起。员工中心以后搞不好要上百个的。 　　就像住房问题一样，她最多只能免息借出钱给他们做首付。不可能修廉价福利房分给众人。 　　还有教育资源，她会在地震带捐建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 　　但员工中心，只会有幼儿园。只当给没人看孩子的员工一个白日托儿的场所。 　　医疗、住房、教育这是国家都要推向市场化的，她不包！ 　　福利，也是要看公司实力的。 　　她才不会把员工惯着。想让自己和家人享受好的医疗、住房、教育资源，那就都好好干活争取升职加薪去。 　　想吃她的大户是绝对不可能的。 　　刘玫道：“对，有个好一点的诊所就够了。交通便利，有事去医院。省城有华西那么好的医院，不必多此一举。以后每处员工中心都选址在市中心不远的地方，附近就都有三甲医院的。如果临时要用车送医院，私人没车的，公司也可以安排。这就是需要你来安排了！” 　　都是钱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吴娜也是最近被员工在耳边念叨、吹捧，想着他们都是两万多人的大公司了，也该有医院、学校了。 　　而且有些员工确实提到了黎总都给地震带建那么多学校了，为什么不给员工修医院、学校？ 　　她一时就让绕进去了。 　　所以她才给黎总打了个自建医院的报告。 　　但现在黎总态度很明确，不会有自建医院，估计自建学校也不可能。 　　再看到刘总监的态度，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两万多人又不是集中在一个地方，没有必要这样劳民伤财。 　　不然，一处员工中心配一个自建医院、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学校，那得花多少钱？ 　　公司账上可没闲钱啊！ 　　几处员工中心都还拖着没买呢。 　　吴娜顿时有些后悔，脑子一热申请自建医院。 　　黎夏看一眼刘玫，“既然你开口了，就给在座的人都说说如今的财务状况。” 　　刘玫道：“公司账上如今有自有资金一亿一千五百万。”压的几个亿的货款她直接略过了没提，3500万的贷款也扣除了。 　　省得听了就感觉公司如今多有钱，想要这样、那样的。 　　这个数目一出，在座不少人都眼睛一亮。公司账上这么有钱啊！ 　　刘玫看众人一眼，“但接下来我们要花钱的地方不少。明天......” 　　她看看三个L9，在座众人都知道明天这三位要领分红了。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三个L9一凛，可上可下！ 　　如果他们不能令在座这些L6、L7还有即将出现的L8服膺，关键是不能令老板满意的话，他们是可能被拉下来的。 　　刘玫顿了顿继续道：“明天会支出4000万，是三位老总96年度的分红。三四月要支出7000万，北上深那三块准备修员工中心的土地到期得付尾款了。另外，贵阳的广场还欠着一个亿的尾款，3000万左右的建筑款项。土地尾款是从黎总的分红里支出。” 　　钱从黎夏的分红里支出，她要把土地记在个人名下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且员工中心修好了也都是给公司员工用。 　　这一条三个L9也不能有异议。 　　别说现在他们只是打工的还没有股份。就是有了几个点的股份，老板抽她自己那份去买地、买了给公司使用，登记在她个人名下，他们也没理由反对。 　　傅杳钧道：“刘总监，我有个疑问。只是疑问啊！广场的土地尾款和建筑费用，不是主要从黎裳出么，怎么又扯到集团公司的帐上来说？” 　　黎夏道：“因为万一黎裳那边出了纰漏，这钱就得从集团公司抽。刘总监那里肯定要做最坏的打算。另外，之前说把餐饮子公司和安保子公司的利润也抽去填贵阳的坑。但目前黎裳的利润足够了，就不用抽这两家的血了。之前的几百万回头黎裳也会打回来。” 　　这样，广场和集团公司就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毕竟她是打算拿来慢慢收租的，没打算贴进集团公司。那些钱只会进她的私人账户。 　　她得有不摆在明面上的钱。 　　傅杳钧表示明白了，只是预防就还能接受。 　　毕竟接下来物流子公司和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很明显都是吞金兽。互联网子公司看样子胃口也小不了。 　　集团公司再养不起广场了！ 　　如今把餐饮子公司和安保子公司的利润也留在了集团公司就更好了。 　　再这么说一年也有两千万哪。 　　不过，老板自己搞的黎裳，按目前算来一年净利润差不多1.5亿。相当于整个集团公司目前的四分之一了。 　　老板可真是个抓钱手啊！ 　　“还有就是你们不说你们也知道的，各省都在望着的员工中心了。省城全部修好花了两千万。山城不是总部，也花了1800万。昆明1500万。另外，我们现在每年门店房租一亿两千万了。还有日益增长的员工和管理组的薪酬，目前也八千万了！再加上三位老总的分红，那也是一亿两千万。” 　　反正刘玫这么一报数，所有人刚热起来的心都拔凉拔凉的。一亿一千五百万，听着钱不少，可把要花的大钱一列，没了啊！ 　　刘玫道：“大有大的难处，望各位周知。黎总，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她报得这么详细，也是黎夏从吴娜的邮件里看出来员工如今有‘挣钱了，该多花些在他们身上’的想法。 　　尤其是八大地震带源源不断的抽走在那八个地区开的超市的利润之后。 　　抽走了那八个地区所有超市的利润还不够，还需要集团公司进行贴补。 　　这种思想必须遏止！ 　　黎夏道：“我不清楚员工中间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但说得直白一点，不管是捐钱修学校还是花在别的地方，我花的不都是我自己的钱么？上千名管理组，两万多名员工，工资、奖金、分红不都是按时领取的么？” 　　换言之，公司里还有什么是你们应得的，是她黎夏欠了你们的？ 　　在座众人一凛，要是黎总肯拿钱出来在员工中心修医院、修学校，他们自然都是乐见的。 　　反正福利是大家都有份的。但很明显，老板不乐意啊！ 　　而且，确实她也没有余力来修这些。员工中心都不够钱修呢。他们和下头的管理组、员工确实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至于贵阳的广场，那都没用集团公司的钱，更轮不到他们来哔哔。 　　黎夏道：“话不多说，下去该怎么引导员工，也不需要我再具体来教你们。” 　　傅杳钧道：“老板，这件事是我看家没看好。我会让人下去好好引导员工的。” 　　吴娜打那个修医院的报告前知会过他的，他没想这么深彻。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了，再犯会影响他在老板心底的分数的。 　　他到底过两年能拿几个点的股份，还没有最后确定的。2.5%那只是老板当时说的一个大概数目。 　　黎夏‘嗯’了一声，“那我宣布几条人事变动，元旦发文执行。” 　　众人都坐直了些，尤其是估计人事变动与己有关的几位。 　　“L9不动，这一年都很称职。吴青峰和萧阳晋升L8，以后也都是集团公司的副总，管辖的范围暂时不变。他们一个消化、吸收了150家收购的门店。虽然有些小纰漏，但瑕不掩瑜。一个积极开创新业务为公司创收！大家鼓掌祝贺他们——” 　　吴青峰松了口气。150家店，人多事多，之前出了些纰漏。是傅总出手帮忙解决的。 　　他就怕在老板这里扣了分数，不能如期晋升。 　　萧阳知道自己主要是因为申请卖家电的事。但他一说，老板虽然顾虑账上闲钱不说，却立即就拨了一千万给他试水。 　　这说明她其实是想过这茬的。能没想过么？ 　　自己不也是从老板买了两千多万的空调里想到的。她自己经手的，不想这茬才怪了。 　　幸好自己先提了，不然等着老板开口，这功劳可就要打折扣了。 　　升上L8，这可就是集团公司的管理组了。拿全集团公司的分红的啊。 　　黎夏知道这两人和其他人都关注分红的数目，她笑了一下，“L8的话，暂定拿0.5%的分红吧。这个后期可能是要调整的。顺便说一下，明年L9的分红各降半个点。” 　　吴青峰和萧阳在盘算0.5%是多少。按今年的数目算，两百多万了啊！ 　　两人不由得一阵激动，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但其他人却都在为L9降了分红比例暗戳戳的高兴。其实这钱也进不了他们的口袋，但就是高兴。要不然，贫富差距就更大了啊！ 　　那三人之前就知道，倒没有太失望。只是看出在座其他员工的想法，互相看看略有些不是滋味儿。 　　黎夏说完看向云南的市场经理，这是L6。 　　这位也消化、吸收了18家收购的门市，而且云南修员工中心也出了大力气。 　　看黎夏看向自己，知道老总把自己做的事也放在心上的，他心头好过多了。 第508章 　　“呃，升你一级有些过了。这样吧，给你额外涨10%的工资。并且列入L7的储备考验人选。” 　　“谢黎总！”18家店比150家店确实距离差太远了。 　　而且X山有400家店，吴青峰升职是理所当然的。 　　而萧阳主导的家电业务，给公司创收也是实打实的。 　　自己做的，黎总看到了，而且给予了回报。关键是列入了L7的备选啊！这就够了。 　　“现在来说L7。房地产子公司老总曾阳，过去一年兢兢业业，实心任事，保证了工程质量。而且扛住了承建商多次诱惑，晋升L7！分红和萧阳L7时一样。” 　　魏容和郭权对视一眼，餐饮和安保给公司创的利润相对来说太少了。所以他们的职级显然是没有变动。 　　要想加薪，就只有创收。 　　“然后是L6，安保公司副总殷红带来全新的训练方法，训练的女保镖获得客户一致好评，待遇也是男保镖的1.5倍。这个是物以稀为贵啊！所以，殷红晋升L6。物流子公司的郑源、黎震，这三个月带领物流子公司发展迅猛，积极创收，晋升L6。其他人员，你俩拟一份名单，上报到人事部。其他子公司也是，今天的优秀员工你们各自报到人事部。核准后年终奖会有所体现。” 　　物流子公司的变化主要是黎裳带来的，但也少不了员工的努力。 　　今天这个会，其实就是96年的总结，分果果。 　　殷红、郑源、黎震三人面上都是一喜。他们这下可不是破格来旁听的了。 　　而且，收入跨入五位数了啊。 　　黎夏继续道：“明天元旦节办公室放假。山城的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全面竣工投入使用，我预备过去看看。在座要去的话，田瑶那里报名，统一买机票。” 　　散会之后，黎夏把文件夹往顾芬芳的方向一推，起身走了出去。 　　魏容合上笔记本追了出去。黎震看到也跟了上去。 　　“夏夏，远远他们跟着阿明去日本玩。我们要不要把钱算给阿明啊？这出国一趟，路费、住宿的花费可不小啊。” 　　黎夏道：“不用吧，我带大伯、大伯母、还有跃跃、菁菁出去，他也没给我算钱。这就当人情往来。当然，孩子过去买东西你肯定要给点钱。那就不好让明哥贴了。” 　　她把人带过去香港，食住行都是她包了的。只有买东西是他们自己掏的。 　　魏容点头，“哦，那我知道了。” 　　黎震道：“我也是要问这个。我爸说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出国的一天。” 　　三叔、三婶的护照是把证件寄回来他去代办的。黎想户口在北京，在那边就办了。是小毛的助理帮着去出入境办公室办的。 　　至于其他人，暑假去香港就是拿着护照过去的。 　　黎震寻思着等他过两年还完了债，多攒些钱，也得组织一次旅游才是。 　　不一定出国，但心意要尽到。 　　黎夏道：“我一月中旬应该要回北京一趟，你们有什么东西要带可以交给我。” 　　也不好什么都不管不问都丢给明哥了。而且，他不是还有麻烦缠身么。 　　反正坐飞机方便，她过些天把另外七个地震带跑一跑，就飞回北京看看情况。 　　其他七个地震带其实都是顺带，免得只修512波及地区太惹眼了。不过那些地方确实也需要抗震的学校。 　　所以，她巡视的时候也不能漏了那七个地区才是。 　　等把老的、小的送上飞日本的航班，她就准备回深圳过年了。 　　好快，又是一年了。 　　魏容本来还想提一句老家那些人，看黎夏不问便没有张口。 　　回到住处黎夏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刘玫发给她的财务报表。然后又打开丁明明发过来的看。 　　两边加起来她身家破三亿了。 　　而且北京分厂买地皮的全款和修建的钱扣下之后，丁明明还给她香港的账户打了两千万过去。 　　明哥那里还欠她一千万。 　　另外北京买地皮肯定不会付全款，剩下的尾款就放在账上先做流动资金。 　　黎夏打给刘玫，“那3500万贷款，还了吧。” 　　集团公司账上其实是一亿五千万，还了都还有一亿一千五百万。明天再支出四千万，还剩七千五百万流动资金。 　　够了！ 　　到三四月付那七千万，没太大压力！ 　　买员工中心，也是先付一成地皮的钱嘛。 　　二月过年发双薪，部分优秀员工再多发一份奖金，差不多是增加一千万的样子。 　　运转得过来了！ 　　刘玫道：“年底最后一天还，农行的人会高兴惨的。这样他们明天又多一笔钱可以放贷。” 　　年底一般要收缩银根的，但元旦就可以继续放贷了。 　　刘玫的口气喜滋滋的，就只差说一句‘你终于舍得还钱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七点钟，公司的大巴送要去山城的众人去双流机场。这是平日用来送员工上下班的。 　　公费出行，元旦没什么安排的L6都去凑热闹。 　　不过，也就是办公室的人有这个空闲了。营运上的人，元旦假期正是营业高峰期呢。 　　不过，营运上同职级拿的比办公室的人多呢。 　　上车的时候章清惠给黎夏拎着包，搞得顾芬芳有些怅然若失的。 　　她这个助理好像和黎总的距离有些远了。 　　黎夏本来在养神，等红灯的时候睁开眼，“田瑶、吴娜，年后你俩轮流去深圳，我安排你们去大集团公司观摩、观摩。” 　　为什么员工和管理组想修医院、学校？她想了一下，应该是她们把公司的定位搞错了。 　　如今内地还没有什么大集团公司，她们就把自己往国营大厂去套。 　　国营大厂的福利，那自然是比大集团公司好多了。 　　送她们去见见世面。一个人事总监、一个后勤总监，也该去看看现代大集团公司的运营模式了。 　　“是。” 　　“把护照办了，都到深圳了顺便就去香港看看。”黎夏看着田瑶笑了一下，“你老公想去也可以，自费就行。” 　　她说完又看向顾芬芳，“我有意调你去北京做黎裳分厂的厂长，待遇和小毛一样。还有几个月厂子才建成，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顾芬芳楞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可能离开集团公司。 　　不过，毛厂长11月转正，自己个她算了一下，可是拿了七八万啊！这年薪都奔百万去了。 　　黎裳的事最初是自己一手一脚做出来的，也不生疏。 　　所以很快，顾芬芳就做出了决定，“黎总，我去。” 　　田瑶道：“黎总，那需要给您物色助理人选么？” 　　“我自己看好了一个。就是从关家过来的那群孕妇里当初跟咱们据理力争那个。你回头帮我问一下她。” 　　这一车都L6以上职级的，开车的也是钟勇，所以黎夏讲话也没什么避讳，不担心走漏了风声。 　　田瑶等人一惊，知道那孕妇入了黎总的眼，倒是没想到这么看重她啊。 　　“好的，她的预产期就在三月。回头元旦假期结束，我问问她。呃，从哪个职级开始呢？” 　　之前那些孕妇们就给田瑶打过下手的，还算熟络。 　　“L4吧。” 　　“知道了。” 　　等过了安检上飞机，商务舱都被黎夏公司的人包了。这一趟省城飞山城的短航线，本来就很少人舍得花钱坐。 　　如今坐飞机还是十分奢侈的事。就看庄老师和庄师母还带着个五岁孩子，也是宁可坐50个小时的卧铺去深圳就知道了。 　　黎夏两手抱在身前。要是她有私人飞机，这样的行程可就方便了啊。 　　如果是长途飞行，安排在晚上很舒服的。私人飞机的客房住着，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差啊。 　　不过，三四千万买飞机，她现在着实还掏不出来。 　　到了山城，自然有车来接。再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呢。正赶上吉时！ 　　山城这边老郑离开后是L6的市场经理在管事。 　　这边的仓储中心，物流子公司也派了经理过来。餐饮子公司、安保子公司同样是这样。 　　到时候都在办工大楼里办工，也都住员工中心。 　　再加上几个子公司的管理组、员工，所以今天这场面着实有些热闹。 　　刘市长也很给面子的来了。黎夏和他还是上次让人打市长热线打过交道呢。 　　“刘市长，多谢赏光！” 　　“这么大的事，应该的。你们可为山城解决了不少就业岗位呢。” 　　现在离山城成为直辖市，也就百来天。黎夏估计这位早就得到风声了。 　　放过鞭炮，锣鼓喧天之后，员工们开始往里搬办公用品和家具、家电。 　　刘市长对黎夏道：“黎总，这山城的百货、家电零售业是以你为首啊。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可不能搅得市场大乱了。” 　　黎夏挑眉，“家乐福就要来了？” 　　家乐福山城店98年1月开张的，装修需要两个月，敞两个月。那今年8月就应该开始装修了。 　　但在那之前，还要进行选址买地。正式选址之前还要实地勘察。 　　现在就有这个意向了？ 　　刘市长看着她，“还只是个意向呢。” 　　黎夏道：“市长放心吧，改革开放的大局我一定会顾的。也感谢您提前提醒。” 　　刘市长哼了一声，能从上班到下班轰炸市长热线的人，很难完全对你放心啊。 　　他没有久留，参加了开头的仪式，和黎夏说了几句就坐上00002的专车离开了。 　　黎夏看向傅杳钧，后者走过来，“老板，怎么了？” 　　“家乐福已经有意向进军山城了。刘市长刚提醒并顺口敲打我呢。” 　　傅杳钧道：“这么说传说山城要由中央直辖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肯定不是啊。” 　　黎夏知道山城家乐福点在哪里，不过老郑开店没选中那里。 　　她也没有要把那块地盘抢占了的打算。 　　这么大一座城市，适合开大超市的地方还能少了？连标都治不了。 　　老郑在和老员工聊天，见状也走了过来，“老板，老傅？” 　　傅杳钧道：“狼真的要来了！” 　　这应该是他拿到股份前最大的考验了。 　　黎夏道：“从有意向到回去申请董事会批准，然后选址、买地、装修、敞放，估计起码还有好几个月。而且这中间不是还要过年吗。咱们已经准备了一年了，连开店的速度都放慢了，就为了把根基打扎实。倒也不用惊慌！” 　　傅杳钧点头，“是，不用慌。抗日战争那么艰难，咱们不是也打赢了么。这放到经济领域，也是一样的。不过老板，关键还是钱！只要子弹充足，不带怕的。所有的畏惧都是来源于武力不够。” 第509章 　　黎夏听明白了，这是要求提前储备粮草呢！ 　　她想了想，走进旁边的小会议室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老傅和老郑也跟了进去。 　　黎夏道：“今年除了已经知道的，应该没什么大的额外花费了。” 　　已经知道的，就是三四月份的七千万。还有五个省会城市的员工中心。 　　贵阳的员工中心刚开始修不久，才支付了一个首付。其实算起来差不读是六个。 　　另外五处也是要在农历年前后搞定买地的事的。 　　一年后付尾款，说不定正是山城这里和家乐福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所以，这六个员工中心都得预估全款。 　　这就得备着小两个亿！ 　　再有黎裳那边如果遇上什么事儿，广场那里还有一个亿的尾款需要付呢。 　　别说黎裳不会出事儿，之前扫校港台言情小说侵权的事，如果不是及时妥善处理了，很可能给15到35岁这个女性群体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如果她们喜欢的港台作者都被人煽动朝黎裳发声的话。 　　毕竟黎夏在香港是和萧家有过节的。 　　这个年龄段的读者可正好是黎裳的目标顾客。 　　一开始的时候小毛能想到用港台言情小说来引流，也可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 　　所以，刘玫那里做着最坏的打算也是没有错的。 　　傅杳钧盘算明年集团公司的净利润大概在七个亿，额外支出两到三亿。 　　现在不好把控的就是物流子公司和互联网子公司需要输血多少。 　　关键他们才三年多，家乐福却是几十年了。真要打起来，后援太关键了！ 　　“老板，明年山城这边你想要怎样的局面？” 　　黎夏道：“只要家乐福不敢在山城打价格战，老老实实做生意就好。” 　　就是把它们打怕了，双方握手言和，合议一个价格。让它不敢仗着成本低欺负本土零售业。 　　要想把它驱逐出去或者收购他们的股份，时机还未到。 　　傅杳钧点头，“我知道了。” 　　王蕾和萧阳方才也走过来了，静静听着没动。 　　王蕾等到这会儿才出声道：“傅总是不是觉得物流子公司对降低进价是有帮助的。但互联网子公司最好缓一缓？” 　　傅杳钧还真是这么想的。关键他听说互联网烧钱得很。 　　“老板，我知道我们必须要多元化才能在将来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而且最好是形成你说的闭合的环形。但互联网子公司如今好像也不是太急迫需要。据我所知，全国的拨号入网用户也就20来万。比电视观众少太多了。” 　　就是贵阳的广场他也觉得重要却不急迫。但老板是另外找的财源来支持，他无话可说。 　　黎夏道：“互联网是一步慢就可能导致步步慢的。” 　　对互联网而言，98年到01年可是会有一个井喷的。王蕾显然是意识到这一点了。 　　她站到黎夏身侧，“对，咱们如今都只能算是赶了个晚趟，再慢不得了。而且我们还先天不足，招不到什么IT顶尖人才。” 　　黎夏道：“今年买地支出比较大，一亿往上了。不过老郑那里车轮子转起来就能创收。从9月搞甄选大赛起截止目前，物流这块四个月毛利有八百万。这才几个仓储中心啊。今年我还是比较看好物流子公司的。” 　　只能算毛利，因为买地的支出太大了。算净利直接是负数。 　　郑奎的压力不算太大，他在开始上正轨了。就是还没有修仓储中心的地方，他也在提前买车、租仓库、设快递点了。 　　譬如说西藏，目前就是租的仓库在用。 　　他把能开川藏线的老司机都凑够了，总不能让人闲着吧。 　　这些老司机都是跑一趟就有一趟补助的。 　　跟自治县一样，藏区缺物资得很。他们只是适当提价，每样物品承担三毛钱的运费。 　　藏民如今可欢迎他们了。 　　物流子公司应该就是刚开始几年难一些。等今年六个省会城市都有了仓储中心，大卡车能货通西南、西北所有城市，钱就会开始慢慢回流了。 　　而且，各省买地也不能都算在他们物流子公司头上。仓储中心占地又不大，关键还是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 　　因此，傅杳钧没有针对他。 　　但王蕾那里就是貔貅，只进不出了。而且，她还在发愁不能更多、更快的把钱花出去。 　　技术达不够，很多事不能做。砸钱都别想砸。 　　王蕾道：“傅总，我们计算机部门花的钱也不都是为了自己。前段时日那二十万元买的内存条，可都是用在了收银机上。” 　　黎夏买的第一代的收银机，2000元一台。当时她只买得起这种。去年这种收银机只要几百块一台了。 　　关家超市用的是当时最新款的，10000多一台。 　　第一代收银机用了两三年，如今速度很慢了。慢到快要影响收银的地步。 　　王广峰统计了一下，第一代的收银机一共有5000台。目前供450家门店使用中。 　　要全部换最新款的不现实，半个多亿直接没了。 　　于是他打了申请，买了5000根内存条加进去。为此他带着计算机部门的人一个月内跑遍了七个省进行替换。 　　呃，那两个电子科大的学生只负责技术支持，不干这样的琐事。 　　内存条加了之后，再把过往的讯息清理干净。速度便又快了不少。 　　虽然跟最新款的不能比，但用起来不会再让顾客怨声载道了。 　　第一代老收银员当年用手写单据，手动摁计算器他们也没有怨言。因为那时候没有比较。 　　但如今习惯了收银机的快捷，面对老化了的收银机慢腾腾的速度，顾客就不接受了。 　　从97年元旦也就是今天开始，公司就不再购进第一代的收银机了。四通早就停产了，库存都被黎夏公司消耗得差不多了。 　　以后都买第四代的。就是关家超市一个的那款。现在也只要2000多。 　　相对新款，这也是老机型了。不过，比第一代好太多了。 　　傅杳钧道：“王总你别急，我当然知道计算机部门是不可或缺的。没有商超系统，我们的数据可怎么办？” 　　看老板的态度，这块也是缓不得了。 　　黎夏挠挠头，“王蕾这里，我给你个上限：一千万吧！” 　　王蕾点头，一千万一年也很高的投入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用不完！ 　　傅杳钧对这个一千万也还算能接受。 　　不过，同是一千万，萧阳拿去进口电器，后来又拨了两千万吧。人家如今一个月就有千把万利润啊！ 　　黎夏打发了他们几个，出去找普通员工说话。 　　她特地飞过来，就是来看看山城普通员工过得如何。不然她还懒得来回跑呢。 　　中午还得赶回去喝赵明亮的喜酒。今上午那叫一个奔波。 　　唉，更想要私人飞机了！ 　　她将来全国都有店，东奔西跑的话，应该是得买一架才行哦。 　　她先跟着搬办公用品的员工去看办公环境。嗯，不比省城总部差什么。 　　一直以来，她给山城的待遇都是比着省城来的。 　　“黎总好！” 　　黎夏点头，“搬到自己的地方办公，感觉怎么样啊？” 　　“感觉特别好，租的房子跟管理方有时候不好沟通的。”黎夏看看被她叫进来的以后这通楼的管理方。 　　空闲的楼层她也是要出租的。来听听，租房子的人觉得最不方便是那些方便。 　　飞过来的众人都去关心自己那一块儿的事了。譬如吴娜就去关心员工中心的后勤工作的方方面面去了。田瑶在关心山城分公司的人员架构...... 　　黎夏没什么具体的事，就看看办公大楼，再去看看员工中心。尤其是二楼开始的L1员工的住宿条件之类的。 　　这些员工看到她都挺兴奋的。虽然很少见到本人，但视屏、报纸上都见过。 　　而且还有老员工经常给他们讲黎总是如何让这一方的二代们不敢再轻易朝他们伸手的这些。 　　所以，对于黎总来到自家都还是很兴奋的。 　　二楼是25平的L1员工的单人宿舍。 　　说是单人，带着妻儿一起住也是可以的。孩子可以送幼儿园，妻子的话如今后勤方面也在尽力帮着解决就业。 　　如果入职满半年，那就可以以双职工的身份申请楼上50平的住处了。 　　反正住都是不要钱的，只需要交水电费就好。每个月读表后直接在工资里扣。 　　住到入职满三年，还能跟公司借一笔和职级挂钩的钱付首付，月供买房子。 　　每个人都有社保，生了病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黎夏估着就是她给的福利太好了，所以有人才想得寸进尺。 　　不过，这些她自己给出去的，自然是不会收回的。 　　黎夏随意找了两家看了看，刚搬进去正在安顿。虽然屋子不大，但是脸上的满溢的笑容。 　　“黎总好——” 　　“黎总好——” 　　这样的笑容她看到了也极欢喜。 　　忽然，她鼻子抽了抽循着卤味的香味走进了一户单人宿舍。 　　“黎总，您吃卤味。”一个看着很干练的年轻女人从锅里捞了卤鸡爪、鸡翅、鸭掌之类端到黎夏面前，并递上一次性手套。 　　黎夏有点抗拒不了那个香味。不行了，太香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大不了回头让顾芬芳留点钱。 　　入口感觉很好，味道很正宗还有嚼劲。 　　黎夏随口问道：“你的工作安排在食堂还是在超市摆摊啊？” 　　“孩子才一岁，我不是太想去超市。所以就申请了去食堂，不过没空缺了。出租的门面也没赶上。正打算弄个小推车在员工中心里叫卖呢。多少也可以补贴下家用。” 　　黎夏的动作停下，走过去瞧瞧锅里的料包“这是你自己调的料？” 　　“是的，娘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黎夏道：“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我电话不是公布在墙上吗？” 　　“没凭没据，也不会受重视。想着如果今天见不着您再......” 　　黎夏笑笑，“芬芳，回头让田瑶跟进一下这事。”有这样的手艺，申请去食堂居然没能进。那位置叫谁给占了？ 　　今天分明就是趁机告状的。不然这会儿都在安顿，就她家这么好吃的卤味都卤上了。 　　顾芬芳点头记下此事。 　　旁边的员工大概是看黎夏对他们很是亲和，便有着麻着胆子问道：“黎总，您说的会阳光普照给我们L1到L3涨工资，什么时候啊？” 　　黎夏道：“今年之内肯定涨！但具体时间，还是得跟着政府走。咱们的工资本来就不比同年限的公务员和老师差。” 　　1997年到2003年公务员工资六年内五次上调，前所未有的频繁。 　　将会直接让她的人力成本飙升！ 第510章 　　公务员这么频繁的涨工资是因为物价飙升，不能不跟着涨的。大不了因为之前超市员工工资本来就比较高，涨得幅度少一点。 　　但不涨肯定是不行的。 　　L1到L3，基础工资不高，她还能普涨。 　　而L4到L9，那就算了吧。普涨，吃不消的。L4每月500以上，已经赶上潘愈在北京工作十几年的工资了。 　　L5则是一千多到三千，L6就过万了。所以L4以上不参与普涨。 　　而且L4以上的管理组收入一多半都是靠提成或者分红，基本工资占比很小。 　　再有，她不养咸鱼。想多拿，那就想办法升职吧。 　　每一个职级差别这么大，不信他们心头不痒痒。 　　就从L6到L8听到她把L9的分成降了半个点的反应来看，里头不乏觉得‘彼可取而代之’想法的人啊。 　　作为老板，下头的员工之间有竞争自然是好事。 　　黎夏吃过卤味洗干净手离开。 　　见她这么接地气，走廊里便又有人送山上摘的野果子来给她吃。 　　“黎总，都是可以吃的。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端着白色瓷碟的、七八岁的小姑娘道。 　　黎夏看她长得可爱，又见果子是洗过的，便拈了一颗来吃。味道真的还不错呢。 　　“你叫什么名字啊？” 　　“招娣。” 　　黎夏愣住，然后道：“呃，你有没有在读书啊？” 　　“有的，就是黎总你的慈善基金会送我和妹妹去读书的。然后超市因此招了我妈妈做保洁，我们就搬到城里来了。” 　　黎夏点头，“哦，招娣是小名。你要不要再取一个大名啊？” 　　她眼睛在小姑娘身后找了找，长得和小姑娘有几分像招娣的女人腿有些跛，应该是她的妈妈。 　　招娣妈妈道：“我不识字。要不请黎总给取一个？要不是你，我们也过不上今天的好日子。这个是她妹妹来娣。” 　　黎夏道：“那大的叫安好，小的叫静好吧。” 　　她没有多问，有些事要是问起势必是当面揭人家疮疤。 　　不过上车后，顾芬芳道：“我到她们邻居那里打听了一下。招娣，哦不，安好的妈妈和爸爸离婚了。她的腿也是叫男人打成那样的。是石理事长安排人把她们一家三口从山沟沟里送到这里来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全国还不知道有多少招娣、来娣呢。” 　　顾芬芳道：“您和小耿总的慈善基金会在蜀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这样至少想求助的人是有个门路了。听说在贵州那边工作展开得也不错。” 　　她说完见牟娅上车来，便退到位面的位置去了。 　　牟娅冲着笑着点头算是道谢，然后挨着黎夏坐了下来。 　　黎夏道：“在学校还习惯么？” 　　“习惯，就感觉能读大学好好哦！”牟娅笑眯眯的。 　　她踩线读的本科，每月有公司发生活费，进了大学还能勤工俭学。感觉日子十分的美好！ 　　黎夏磨牙，“合着你是来跟我显摆的？”她两辈子都没读过大学呢。 　　牟娅道：“黎夏姐，你现在要想读大学，不要太容易哦。好多大学肯定都愿意特招你。更何况你学习成绩又不差。90年的高考录取率比现在可低许多。” 　　黎夏捏捏鼻梁，“特招进去，然后我都没时间去安心上课，没必要了。我反正也不差一张大学毕业证。” 　　反正彭志杰跟她半斤八两，大家大哥不说二哥。 　　傅杳钧等人听说黎夏已经上大巴了，便都走出来上车。十一点的飞机飞回去！ 　　上了车发现牟娅在，大家伙便跟她打招呼。 　　她算是高中跳了两级，而且中间还有间断，然后还靠上了山城大学，也是相当厉害了。 　　牟娅正喜滋滋的跟黎夏说她的房子又涨价了。 　　黎夏笑，马上直辖了还能再涨的。 　　见到这么多人上车牟娅笑眯眯道：“傅总、郑总、王总，各位总监，你们好啊！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没见了。” 　　黎夏道：“你寒假怎么过？”牟娅她爸啃不了小，又得养妻儿，如今倒是把出租的田收回去干活了。好歹田里的蔬果还能卖给超市不是。 　　“跟往年一样，去表姑家过年。不耽误你们，我下车了！” 　　黎夏点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考斯特往机场开，搬家的员工们涌出来相送，“黎总慢走，各位老总、总监慢走——” 　　黎夏在飞机上抓紧时间打了个盹，其他人也大多如此。 　　但是还有三个人有心事睡不着。 　　傅杳钧、吴娜，还有已经被顾芬芳告知给员工家属安排工作的事上有猫腻的田瑶。 　　大概12点40，大家伙赶回员工中心的大食堂喝赵明亮的喜酒。 　　这是结婚仪式刚刚结束，大家伙开动的时间。所以，真的是刚刚好，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赵明亮带着他媳妇来给众人敬酒，从黎夏他们这一桌开始。 　　这一桌坐的就是刚赶回来的黎夏和几个高层。 　　黎夏笑着站起来，和他们碰了一杯，“好好过日子！” 　　赵明亮的媳妇叫曹文鸢，之前是餐饮子公司的。如今人事关系已经到了黎夏身边，挂的生活助理的名儿，只是还没有上岗而已。 　　黎夏给了他们半个月的婚假。因为赵明亮以前上班其实没有周末休息的。 　　回头等她巡视完了八大地震带的超市和学校，一起飞北京去看看他们的婚房。 　　曹文鸢也有一次借钱付首付的机会，房子在婚前就买好了。买在省城，用来安顿她的母亲。 　　这比让她妈妈继续住舅舅、舅母那里强多了。她现在L4，跟在黎夏身边食宿都不用花自己的钱。工资可以全部用来供房，刚刚好够。 　　黎夏上午奔波了，这会儿食欲还不错。 　　她今天包了1200的红包，宝马车也借出去迎亲了。 　　今天赵明亮肯定不能自己开了，是邱全给他开的婚车。 　　等到散席，吃饱喝足犯困的黎夏就回自己宿舍洗洗睡了。手机交给章清惠拿着。 　　飞机上有心事睡不着的三人组，吴娜和田瑶还好，黎夏对她们已经有安排了。 　　司机邱全给赵明亮挡酒去了，而且今天是元旦假期。傅杳钧便自己驱车送女朋友钟情回C大。 　　钟情是中午赶来喝喜酒的，赵明亮毕竟是领导司机。 　　傅杳钧打着方向盘道：“你们学校有针对我这样的高级管理人才课程么？感觉自己的储备要被掏空了，而且眼界似乎也有些不够。” 　　黎总给他说的做满五年给股份，应该不是虚话。 　　但自从她基本不过问零售子公司的业务，他就渐渐有自己这么下去不太能跟得上她脚步的感觉。 　　她说要送吴娜和田瑶去深圳、香港观摩，这明摆着是对她俩不满意，但是又觉得还可以挽救一下。 　　却没有提他。这是给他留面子，但他自己得安排起来。 　　不然，跟不上趟他是没法留够五年的。就算黎总念着旧日一同创业的情分不赶他走，也会将他降职吧。 　　那他还怎么有脸留下来混分红？更不要说分股份了。 　　在下头那些人跟前他还有威望可言么？ 　　钟情道：“目前大陆都没有这样的总裁班，也许过几年会有。” 　　“没时间了。我只有这一年的时间可以安排。”明年家乐福就要来了，然后再过一年左右就是他入职五周年的日子。 　　超市这一年放缓扩张脚步，深耕西南、西北，基础打得比较扎实了。但以他目前的储备要主导狙击家乐福的事，还不够。 　　如果事事都要黎总亲自主导，那还要他这个总裁做什么？ 　　人家凭什么给他千万分红，甚至股份？ 　　钟情道：“93年，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在亚洲首创了EMBA课程。也就是俗称的总裁班。听说除了课程，还会安排去大公司参观、学习。内地，京大、水木都还没有相应课程。我们C大估计还得些年头。你要是想去，我去找系主任想想办法和那边联系。你们公司的规模走走关系，估计勉强也能拿到一个名额。” 　　“好！最好是年后就能去。” 　　黎夏睡了一觉起来，田瑶打电话来汇报请她吃卤味的那个女人的事。 　　“黎总，确实是后勤那边安排的有限的位置都被关系户占了。这件事牵扯出来的事不少，我会进一步跟进的。涉事人事部的人员和让家属靠关系挤占位置的员工、管理组，我会彻查清楚。” 　　“嗯。”黎夏也相信，事情都捅到她跟前了，田瑶绝不敢怠慢的。 　　但是，下头有各级人事管理，事情还得捅到她这里才能得到解决，这就是田瑶这个人事总监的失职了。 　　她也没有多说。机会她给了，要是还是不能胜任，那就是能者上、庸者下。 　　还有吴娜也是一样。 　　不过吴娜的问题小些。她主要就是见识少了，所以才会接受了员工把公司定位往国营大厂上套的说法。 　　去深圳、香港开开眼界就不会这样了。 　　但田瑶这确实是失职了。 　　黎夏打个哈欠，看看时间都五点了。她懒得下楼，于是打电话给章清惠让她给自己带一份清淡些的晚餐上来。 　　正好乔猛打电话过来，约她一起上网玩《古墓丽影》。 　　“好啊，等我一会儿。”她去洗把脸先。 　　回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老傅。 　　老傅跟她说了自己下午托C大经管系主任帮忙联系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要去上EMBA课程的事。 　　这里头的学生都是各大公司的总裁，所以时间安排上比较灵活，不至于耽误工作。 　　“就是啊，抱着金山要会挖嘛。不然，入宝山而空回多不划算啊。” 　　香港中文大学的EMBA课程，要把人塞进去可不容易。毕竟整个集团公司才两亿多的资产。 　　傅杳钧道：“老板，我可没打算回啊！” 　　黎夏笑，“那你都快40的人，还不赶紧安排起来。今天看赵明亮结婚，你就没被触动？” 　　“等我拿到股份之后吧。不然到了40岁走下坡路，倒是挺对不住人家，结了婚也容易出问题。” 　　黎夏笑了两声，这是打算拿到股份公证了一下财产才结婚吧。正常！她和小彭回头肯定也要各自公证的。 　　而且老傅的顾虑也是对的。他如果真的out了，她是不可能还放他在总裁的位置上，并且给他分红的。 　　那钟情看他，估计就没如今的仰望了。 　　知道得与时俱进就行！ 　　香港中文大学大学的EMBA课程相当的不错。京大的光华管理学院也要99年才会设立这个课程，水木更是要到2003年了。 第511章 　　黎夏道：“老傅，这种总裁班除了学东西，还有一个用处就是结交人脉。但是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都是总裁，在世人眼底还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咱们只有两亿多资产，在里头估计不太够看。你学好该学的就行了。人脉的话现在有个同学名分，过些年咱们强大了，这人脉自然还能再续上的。现在就没有必要委曲求全了。” 　　“好的，我懂。我们以前连应届大学生都招不到，如今待遇上去了、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研究生都肯来的。” 　　“对，关键还是增强自身实力。我年后也会经常在深圳、香港，到时候再请你来我家做客。” 　　“好！” 　　老傅愿意与时俱进，黎夏是相当乐见的。 　　不然，被逼得不得不把人降职留用或者老傅主动离开，都很伤情分啊。 　　钟情知道黎夏的回复后道：“黎总还挺护着你们的啊。这么说她知道香港中文大学的EMBA？” 　　“听那口气应该是知道的。” 　　钟情道：“黎总的见识是很广博的啊！你好好干，我很想以后都能做她的座上宾的啊。” 　　傅杳钧很有些哭笑不得，“我果然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吧？” 　　“本来就是那次演讲黎总不肯来，才找你来替的嘛。” 　　黎夏2号去小毛的店里坐了坐，小毛忙得都没空回来看自己的店。 　　她付一万块请王广峰给她编写了一套非常简化的商超系统。钱一半归公司，一半归王广峰自己。 　　其实就是拿给黎会计弄的那套搬过来修修改改了一番。 　　如今她远程就能看到进了多少、卖了多少，营收多少。 　　黎夏负手看着墙上贴的黎雯的真人大小的图片，伸手拿了一件中式棉衣，两条打底棉裤示意服务员包起来。 　　王越洋从门口进来，见到她拖长声音道：“黎总——” 　　黎夏推他，“走、走，出去说。” 　　这家伙显然是因为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结婚，女朋友却元旦都回不来来找她茬的。 　　一大清早就打电话问她在哪里，两人这才约了在小毛的专卖店见面。 　　两人就近找了个咖啡厅坐，“这事儿真不赖我。小毛除了忙厂里的事，还在忙她分店的事呢。我4号就让顾芬芳去北京跟她交接。” 　　王越洋面色这才缓和下来。 　　然后他道：“我不太懂你们这卖衣服的事啊。但是，小毛的货不是香港发过来的么。怎么刚才我手下学员在那边僻静巷子里看到她的店员从其他人手里拿货？” 　　黎夏挑眉，“你确定拿的是货？” 　　“那装衣服的黑色包裹有点大。那员工没拿稳掉地上，还掉出来了几件，确定是衣服。学员刚刚跑过来同我讲的。” 　　今天女子特警队的也休息，不受训。几个队员搭王越洋的便车进城来玩。 　　黎夏道：“坏了。你跟我来，把你的队员也叫上——” 　　王越洋出去，打了队员的BP机。 　　几人回到店里，章清惠刚把黎夏看中的几件衣服结好账拎出来。 　　黎夏直接叫她拎到了楼上办公室，又对店长牟青道：“你跟我进来。” 　　牟青是牟家村来的，算是黎夏的表妹。是最早跟着小毛的几个人之一。 　　牟青道：“黎夏姐，什么事啊？”外头生意正好呢。但不是大事，黎夏姐也不至于把她叫进来。 　　黎夏问女特警学员，“你看到的是不是她？” 　　“不是她，是外头另一个。” 　　黎夏对牟青道：“我怀疑你们店里混进了高仿货。现在，你去盯着出货。别客人看的、试的是牌子货，回头买单拿走的是高仿货。至于换货的人，王越洋你找人帮忙盯着。” 　　发现情况不对的女特警学员道：“教官，就我吧。” 　　“好！仓库在哪？”他要去搜一下混进来的货。 　　说完他一拍脑门，“我也认不出来啊。你们几个分得清么？”什么牌子货、高仿货啊？ 　　几个女特警队员大多摇头，只有一个富家女出身的姚丽道：“教官，我可以。” 　　她们几个队员分作两拨逛。她是才知道怎么回事的。 　　“好，你跟我去。” 　　黎夏对牟青道：“先把上午的旺场应付过去，不要让客人察觉不对。把你们在我超市里看摊子的人调过来帮忙。那里少一个人影响不算太大。” 　　“好！” 　　有王越洋带着女特警队员出手，旁的黎夏就没管了。 　　她给小毛打了个电话，小毛在那边呼呼喘着粗气，“我知道是谁干的。” 　　肯定是她继妹！ 　　她继妹的身世被她隐晦说破，在学校里很是丢了回人。 　　而且，应该也只有她才能明白这些弯弯绕绕。或者还有她老娘帮忙！ 　　至于老毛，他知不知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也知道是谁干的啊。现在的问题是这是不是头回。要是已经换过高仿的货出给顾客，这件事就麻烦了。闹大了，你的代理权都可能被收回去。”黎夏顿了顿，“这件事交给王越洋查吧。虽然是杀鸡用牛刀，但是找他最合适。” 　　“好！” 　　黎夏道：“我看今天就让顾芬芳去和你交接好了。她一边盯新厂的建设，一边看276厂的生产。你一二月份的分红就直接给她了。” 　　小毛呼出一口气，“可以。”她现在要准备结婚的事，还得收拾这件事的手尾。 　　黎夏打给顾芬芳，通知了她这件事，“小毛的分红给你，不过只能按实习期算。” 　　那也能有两万了，而且以后她当分厂厂长就不用有实习期了。 　　顾芬芳道：“我行李都收拾好了的。我这就去改签机票，坐最早的航班过去。” 　　“好！” 　　这里有王越洋带着他的学员盯着，不让高仿货出手。小毛两天之内赶回来处理。黎夏便按原计划往尹兰的花店去了。 　　尹兰帮她打理了宿舍和国防乐园那边房子的室内绿化，她约了人聚一聚。 　　尹兰比上次国庆看到瘦了些，她婆婆用婴儿车把她儿子推过来吃奶。婴儿车四周用厚帐子挡着风。 　　等小家伙吃饱喝足，她婆婆再推着回去。 　　她家离门店不远，十来分钟就走到了。 　　尹兰道：“狼狈得很！” 　　“没有啊，哺乳期还要做事本来就这么不容易。好在你的员工还算得力。” 　　尹兰道：“我还时不时的涨奶，要偷偷进去挤出来。有时候挤不干净，只能在胸口垫棉布。”说着看看黎夏，“你将来肯定不用这么麻烦，如今都能一走一两个月呢。到时候肯定还有月嫂、保姆帮你照顾。哎，你到时候请奶妈么？” 　　黎夏道：“不是有奶粉么，号称营养比母乳还丰富。” 　　“那是外国奶粉，国产的还达不到。不过你家肯定不会吃不起外国奶粉的了。” 　　很快又来了生意，尹兰上前给客户介绍，然后帮人插花。 　　那个女客户进来看着她插，挑剔得很。 　　尹兰全程服务态度很好。生意不好做，得给儿子挣奶粉钱啊！ 　　等她忙过这茬，把这个客户打发走，黎夏和她说了几句，谢了她上门帮忙打理。 　　“谢什么，你助理早替把钱给我了。而且如今你公司用花，也基本是来照顾我。昨天你司机结婚，也是从我这里订的花。” 　　“我走了，你忙吧。” 　　2号下午，田瑶发了一份Outlook给黎夏，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涉事人员都讲清楚了。 　　靠关系占了位置的人退回去，她们的老公降一级留用。 　　然后她自己扣发年终奖，山城人事部从上到下扣发年终奖。 　　并且表示人事部会开展全面自查。 　　“嗯，知道了。” 　　田瑶心头一沉，黎总一句都没有骂她。所以，如果她再失察，降级留用的恐怕就是她了。 　　“你发文的时候把监察部的人也带上。也是监察部总监以及山城监察部的人都扣发年终奖。另外，告状那人，问问她要不要两口子一起调到省城来。” 　　把整个山城人事部、监察部的人都得罪了，再留在那里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好的。” 　　三号早上黎夏开始和韩教授一起在另外几个地震带转悠。三号晚上小毛回来休长假直到年后上班。 　　地震带往往多山，搞地质的钻山沟沟、爬坡上坎的都强于常人。 　　韩教授哪怕五十多了，还是很矫健。黎夏就更不用说了，换一身运动装束，走得稳稳当当。 　　四川是盆地，比爬贵阳苗寨的山轻松多了。 　　直到1月21号，她才结束了这趟行程，然后回到省城直飞北京。 　　这次她把新婚的赵明亮、曹文鸢带上了。 　　曹文鸢说她表妹就在小毛店里买到一件高仿。小毛亲自带着员工上门致歉，用一件新的牌子货替换回去了。 　　黎夏听小毛说，王越洋审问了那个吃里扒外的员工，一共流出去了16件。 　　有两三个客户觉出了不对，然后有人以同是受害者的身份串联她们。 　　她已经去公安局报案了，确实是她继妹所为。 　　黎夏道：“好生歹毒啊！这要真是发酵开来，小毛的专卖店生意可就全完了。” 　　对黎裳甚至都可能有影响。人家会怀疑她们用比展示的布料次一等的来做啊。 　　所以，她直接让萧阳等合同期满就不要和毛氏再续了。 　　今年2月7号过年，中小学生们27号左右放假。 　　不过黎菁小朋友这会儿已经放寒假了。她跟着黎明坐奔驰车来接黎夏一行。 　　另外还给他们租了一辆七人座的越野车。 　　上车后，黎夏瞅了明哥两眼，好像有些疲惫也有几分憔悴。估计前段时日不轻松。 　　上辈子他多顺啊！这说起来还是自己的锅。是她这只蝴蝶扇了一翅膀，把秦丹扇走了。 　　然后才会出现周勤。 　　不过，内因起决定作用啊。 　　黎菁一看到黎夏就很兴奋，穿着羽绒服凑过来，“小姑、小姑，你会滑雪么？” 　　“会啊。” 　　“那我们明天去滑雪呗，我才刚学会。” 　　黎夏注意看她，这才发现小姑娘的脸有些钟。她伸手戳了戳，“这该不会是摔的吧？” 　　“就是啊。不摔几下怎么能学得会呢？” 　　黎夏问黎明，“明哥，你的事搞定了？” 　　“七七八八了吧，有钱做后手就好说。走吧，晚上自家涮羊肉给你接风。” 　　黎明买了一只羊，请了师傅到家里做一羊三吃：烤、炖、涮！ 　　晚上除了上晚自习的几个孩子，四房人都聚齐了，就在宽敞的院子里开动。 　　除了黎菁，也就黎想这个小学生不用上晚自习。 　　黎菁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跳新疆舞给大伙看，他就拿着她的手摇鼓给她打拍子。 　　黎夏快活的撸着羊肉串，“安可、安可，再来一个！” 第512章 　　黎菁穿着靴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不安可了，我要吃羊肉串！” 　　她亲亲热热挨黎夏坐下，“小姑，你说菁菁跳得好吧？” 　　“挺好啊！” 　　“可不可以演女主角？” 　　还惦记着这茬啊？ 　　黎夏点头，“可以、可以，可以演女主角童年嘛。让你爸掏十万、八万的你就带资进组了。” 　　女主角童年估计在电影就几分钟，在电视剧顶多半集，这个价绝对够了。 　　“为什么还要掏钱啊？不要，我要挣钱。跟雯姐一样挣钱，然后想买珠帘就买珠帘。” 　　黎夏挑眉，“买什么珠帘？” 　　“就紫菱的珠帘啊。我有一帘幽梦，牢牢锁在心中......”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 　　黎雯确实是在小毛那里挣到了钱，一个月一千块还是有的。 　　原来《一帘幽梦》已经在开始放了么。 　　黎菁又去磨她爸，给她想挣钱的法子去了。 　　黎想挠头，“小姑，我也想挣钱。可是，佑佑表哥和雯姐挣钱的法子我都不会。” 　　潘佑高一曾经去当过家教，给初中生讲数理化，15块钱一个小时。比他爸妈的时薪高多了。 　　这小子说是要把他花出去的补课费给挣回来。 　　那会儿他们家刚买了房，确实很缺钱，琪姐就由得他每周末去做四个小时家教。 　　不过高二开始，课业更加吃紧，琪姐就不让他出去挣钱了。 　　黎夏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想挣钱啊？想想你不用着急挣钱。你爸升L6了，你们家以后不会再缺钱了。” 　　说到这个，三叔、三婶都乐呵呵的。儿子月入过万了，虽然跟夏夏、阿明没得比，但也算混得好的了。 　　儿媳妇也快升L5了。 　　黎明道：“现在好多人往快递这行挤，这行还真是没门槛啊。能开车就行！” 　　“也是因为严打之后，治安变好了。而且，货通天下也是越来越迫切的要求。” 　　姑父问起小毛的事，黎夏把她继妹干的事说了。 　　“小毛是告到派出所去了。不过，可能最后还是调解、赔偿。小毛也没那么多时间纠缠。” 　　姑姑蹙眉，“这是彻底撕破脸了啊！也好，省得将来再纠缠。” 　　晚上黎夏让钟勇开车送三叔、三婶、黎想还有姑姑、姑父回去。 　　他们一家三口吃得浑身暖融融的就走着回去，到家都还是一身热和。 　　姑姑、姑父的房子还在装修。不过过几天就要停了，年后再继续。估计3月能装完，敞两个月，劳动节搬进去。 　　大表嫂也买房了，这俩月她也拿了不少分红。加上她和大表哥、舅舅、舅母这几年攒的，首付就凑够了。 　　她和姑姑、姑父买在同一个小区，买的套三98个平方。 　　元旦有个优惠，总价33万多。首付正好10万的样子！然后一个月还要供将近两千。 　　另外，吴超和郭敏也买房了。72平套二，15万，一次性付清的。就是黎阳他们小区的二期。 　　这两口子一个养鱼塘，一个开理发店，都存了些钱。还把郭敏县城那套房给卖了把钱给凑上了。 　　同样是精装修，可以直接住人。 　　到了家黎夏妈说她，“你怎么瘦这么多啊？就快赶上刚开超市那阵了。” 　　黎夏摸摸脸，“没有啊，就两三斤而已。” 　　“还得去皮，冬天穿得厚。你起码瘦了五斤。” 　　“可能因为之前大半个月，成天在地震带转悠的缘故。” 　　“这几天我得给你好好补补。明天就让王姐去买只鸡和团鱼炖上。现在讲究吃这个，叫什么霸王别鸡。” 　　黎夏没啃声，补就补吧。有一种瘦叫你妈觉得你瘦，更何况她还是真瘦了。 　　“补吧、补吧，让钟勇也给雯雯和远远送些去。这不考试么，补补脑。” 　　黎夏妈道：“嗯，用保温盅装，开车送去的话送到还是热热的。哎，我是真没想到竟然要去日本了。日语我可就会那么几句。” 　　黎夏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说日语呢？真人不露相啊！ 　　黎会计笑着漏她妈的底，“那几句都是《地道战》、《地雷战》里学的吧？”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知道是哪几句了。全国人民都会说的。 　　大部队28号组队去日本，还有一个星期。 　　这几天黎夏妈都给她安排的汤汤水水。不过冬天本来也是要多吃这些。 　　她不敢吃了不动，下午四五点就在跑步机上跑步，或者拿绳出去在地坝里跳。 　　24号下午正跳着呢，章清惠拿着她的手机出来，“黎总，你表姐。” 　　黎夏停下来，把手机接过来，“喂？” 　　“夏夏，我好气啊！” 　　“什么事啊？” 　　“今天选角，明明是我挑得最好，女主角就该是我的嘛。居然就因为我结婚了，让我跳B角做女主角的替补。她们还说我不能把什么好事都占完了。我和徐海结婚难道是占了她们的名额么？”陈玲的声音气咻咻的。 　　“这个啊，她们嫉妒你嫁得好嘛。你们文工团员除了攀比能不能跳主角，婆家也是攀比对象啊。不过，真的只让你跳替补啊？那99年大庆不会也这样吧？” 　　好像上辈子陈玲就没跳成50周年大庆的女主角。原来是有这个缘故在里头啊。 　　不过那时候她还在深圳为了开连锁餐厅打拼，实在是不太关注这些。所以也不能确知。 　　“我现在就怕这个。回到家我婆婆又在说，人家反正也不让你跳女主角，你还不如安安生生回家把孩子生了呢。” 　　“你跟徐海商量了么？” 　　“这回他和他妈一个鼻孔出气。” 　　黎夏搓搓鼻子，“这个事吧，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听听你抱怨就好。对了，两个表弟过年让他们去深圳吧。去你那里不是那么方便。让姑姑、姑父从日本回来再千里奔波的也不妥。” 　　“你那里不是也有公婆么？” 　　“但我住的不是他们的房子啊。不然你让他俩自己选吧。” 　　“那他们肯定乐意去你那里。” 　　黎夏爸妈听说了这事，也是皱眉不已。 　　黎夏妈道：“那她难道要给人做着替补，还拖着不生孩子啊？就等着别人出状况不成？” 　　黎夏道：“跳得比女主角好不就行了，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过，我没敢跟她说这话。” 　　“你可千万不要说，说了成你挑事儿了。” 　　26号，黎雯和黎远考完回家来。 　　父母都不在北京，他们周末和放假就是往这儿走的。 　　黎夏拍拍黎雯的肩膀，“你跟我来一下。” 　　黎远道：“小姑，我不能听啊？” 　　“我们说女孩子的私房话，你凑什么热闹？哦，对了，你爸妈给你一万，让你拿着在日本花销。雯雯那里，大哥大嫂给了五千。爸，这张卡你拿去，到时候你们四个要买什么，直接刷卡，签小彭的名字就是了。” 　　黎夏把彭志杰信用卡的副卡拿给黎会计。 　　黎会计道：“你不是有卡么？” 　　“我的卡可能要用啊。他这个是信用卡的副卡，他自己手上还有主卡。我没有办信用卡。” 　　黎会计摇头道：“那我自己去办张卡。” 　　“也行，现在就去吧。让钟勇陪你去银行，你穿扎实点。” 　　在屋里开着18度的空调，出门可就得从头武装到脚了。 　　黎会计本以为黎夏会陪着他去的，闻言惊讶的道：“你还真找雯雯有正事啊？” 　　“嗯。” 　　黎会计把孙子带上，羽绒服穿好，坐上钟勇的车去中国银行办卡了。 　　黎夏把自己的卡给他，“办好你转十万过去，穷家富路，多带一点。” 　　这是她平常零花的卡，一般有个一两百万。 　　还有一张是在香港办的。那张卡里有2000万，不过还没有急着买股票，暂时买着银行理财呢。 　　反正乔布斯要再过半年才重新当上CEO。 　　她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等过了四月再说。 　　黎会计没跟闺女客气，接了过去。反正让他刷小彭的卡，他感觉有些别扭。 　　黎雯一头雾水的跟着黎夏回了西厢，她平常就住西厢的耳房。 　　又见黎夏一脸严肃，她不由道：“小姑，出什么事了？” 　　黎夏妈也跟着进来了，她也是一脸疑惑。 　　黎夏道：“雯雯，你很喜欢《一帘幽梦》是吧。小姑问你，你喜欢绿萍还是紫菱啊？” 　　黎夏妈呼出一口大气，这么严肃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十五六岁的孙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大事，这可不得了。 　　结果就是问喜欢绿萍还是紫菱？ 　　黎雯也是同样的感觉，“我肯定喜欢紫菱啊，大家都喜欢紫菱。” 　　“绿萍有什么不好么？她聪明又努力，考上台湾最好的大学，还是个舞蹈家。她还很照顾妹妹。” 　　黎雯点头，“是啊，她是汪家的骄傲嘛。” 　　“那你跟我说说紫菱有什么好？除了长得楚楚动人。” 　　黎雯挠头，“她很有性格魅力啊！” 　　“平时读书不努力，高考都不考完，你管这叫有性格啊？靠了父母的关系去上班，第一天就跟领导发生冲突，耍大小姐脾气不干了，回家啃老。这叫有魅力啊？妈，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幸亏我没有一个这样有性格魅力的妹妹哦！不然，你肯定偏心她啊。” 　　黎夏妈愣住，她还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不就是看个电视么，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干嘛啊？” 　　黎夏道：“这电视三观不正啊。引导人喜欢在家靠爸爸养，结了婚靠老公养。不好好读书、不好好高考还不好好上班。就靠嫁给一个从天而降、浪子回头的有钱老男人？你这个年纪看个热闹没关系，雯雯她这个年纪，爱情观不能被电视这么引导。琼瑶她自己就三观不正的。” 　　黎夏妈疑惑地道：“她怎么三观不正了？” 　　黎雯小声道：“那不是为了爱情么。” 　　黎夏笑，“原来你看过她的自传啊。她的文字、剧情很有魅力，这个不假。不然也不能引导大部分女性观众都喜欢不努力的紫菱、反而讨厌努力、上进的绿萍了。你觉得她是为了爱情，为了爱情就可以当八年小三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么？” 　　而且多年以后，当那个男人老年痴呆了，她就觉得她的爱情没有了，把人给人家儿子送回去了。 　　黎夏妈听得一愣一愣，“这个作者当小三的啊？” 　　黎夏道：“当了八年，然后逼着人家原配签字离婚，自己上位了。不过她生在旧社会，那个年代是可以一夫多妻的。但我们现在是新社会，所以雯雯你不要被她过时的、不正的爱情观引导！” 第513章 　　黎夏妈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咱可不能受当小三的人引导。” 　　“我肯定不会做那种事的，奶奶。” 　　黎夏道：“知道你不会，就是在你成长过程中提个醒。你知道琼瑶妹妹的事么？” 　　黎雯摇头，“什么事？” 　　黎夏坐到沙发上，“琼瑶她原名叫陈喆。她妹妹陈锦春曾任职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就是NASA，是一名航空航天方面的科学家。” 　　黎雯睁大眼，“NASA我知道，佑佑表哥念叨过。他想考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他说NASA的技术比我们国家先进几十年。他说他想成为缩短这个差距的一员。” 　　黎雯在家里，第一崇拜小姑黎夏，第二崇拜的就是表哥潘佑。 　　黎夏笑了，“北航可不好考啊，国内的top10了。而且有些高精尖的专业，收分比清北还高。但是，北航出来的，等闲也进不了NASA。所以，琼瑶的妹妹实在的非常厉害的！另外，她还是GeneralSciencesCorp.科技顾问公司共同创办人，被认为是华裔在美创业的先驱之一。” 　　黎夏妈啧啧道：“很厉害的女科学家啊。那她是不是绿萍的原型？不对啊，琼瑶干嘛要写绿萍断腿啊？” 　　黎夏道：“这个没有实证，我也不好就说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写绿萍断腿。但是我知道的是，琼瑶在少女时代确实因为这个出色的、受父母重视的妹妹很自卑。可惜她并没有遇上一个从天而降、前来搭救她、让她过得比妹妹好的费云帆。” 　　黎夏妈道：“那你说她当小三不是给费云帆的原型当的？” 　　“她少女时代有一段很有名师生恋，但是没有成功。然后嫁了一个普通人，婚姻也失败了。琼瑶她后来能过得好，不是靠了谁搭救。是靠了她自己出色的文笔。她现在的老公叫平鑫涛，是出版商人。” 　　黎夏妈挠头，“这名儿好眼熟啊！” 　　黎雯道：“奶奶，所有的琼瑶电视剧出品人都是平鑫涛。是他给琼瑶出版书，然后再用出版赚的钱拍电视剧。” 　　黎夏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雯雯，你觉得琼瑶如果没有那份才情和文笔，就同汪紫菱一样光有性格魅力，平鑫涛会喜欢她并为了她抛妻弃子么？而琼瑶挣到钱，靠的也不是平鑫涛，是靠了她自己。她和平鑫涛是合作，是互相成就。琼瑶的生活中并没有出现那个她YY出来的费云帆。” 　　黎夏妈道：“原来是这样的啊。我就是看个热闹，就是俊男美女、异国风情。” 　　黎雯静默了一阵，“小姑，那你的爱情观是怎么样的？” 　　“我的爱情观啊，我的爱情观就是不要想着自己不用努力，只要漂亮、会撒娇、有性格魅力，就会有一个又帅又有钱，哪怕以前风流花心遇上了就会浪子回头、专一到老的男人从天而降、莫名其妙就爱上我了。” 　　黎雯失笑，“小姑，人家说真的，你真正的爱情观是什么样的？” 　　黎夏想了想，“我觉得女人跟男人一样，也要有自己的事业。要靠自己先织就如锦的生活，而爱情或者说男人，就是锦上添的那朵花。” 　　一个童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原来小彭叔叔是花一样的男人！” 　　站在黎菁身后的黎明噗嗤声笑了出来，“别在你小彭叔叔面前瞎叨叨啊。没有男人喜欢被人用花形容的。还有，记住你小姑今天说的话。” 　　“哦。” 　　他们父女过来，正好听到黎夏在引导黎雯要有正确的爱情观，便站门口一起听了。 　　当然，黎菁有听没有懂。 　　黎雯喊了声‘明叔’。 　　黎夏妈道：“阿明，你过来也不出声。” 　　黎明哈哈的笑，“二婶，您还喜欢看爱情片啊？” 　　“我看个热闹不行啊？” 　　几个人移往正房客厅。打开电视正好在放《一帘幽梦》，汪爸爸对绿萍道：“你不过是失去了一条腿，但紫菱失去是她整个的爱情啊！” 　　黎明背皮子一麻，“哎哟，这是后爹吧？那个叫紫菱的才是他亲闺女是不是？” 　　黎菁道：“不是啊，亲爹。两个都是他的女儿。” 　　黎夏磕着开心果，重温这部电视剧。 　　黎雯这会儿也会独立思考了，不再跟着琼瑶的思路走。 　　她挠头，“这话不对啊。紫菱她失去楚濂，得到费云帆，她赚了啊。” 　　黎夏补充道：“而且楚濂本来就是绿萍的男朋友，又不是她的。说得好像她把自己男朋友让给绿萍一样。明明她才是小三！” 　　黎雯点头，“就是说啊。绿萍是个舞蹈家，跟表姑一样的。这样的人失去了一条腿，这是要没了半条命的啊。而且当时绿萍已经考上了哈佛大学，就是因为断了腿才没能去读。” 　　黎明道：“这个爹脑子进水了吧？哎呦，二婶，你看这样的片子看得这么起劲啊？” 　　黎夏妈道：“我们现在不是在批判的看么？再说了，我是看俊男美女，看好风光。” 　　黎明看看绿萍，“确实是大美女啊。” 　　黎夏笑，“台湾第一美人啊！” 　　黎会计很快开好卡回来，“阿明来了啊？” 　　“二叔，天寒地冻，你干嘛去了？” 　　“我去中国银行开了张卡。”他把黎夏的长城卡递还给她。然后就开始摘帽子、脱羽绒服。 　　黎雯起身对进来的钟勇道：“钟叔叔，你送我回一趟家吧。” 　　黎夏笑，“干嘛，回去取珠帘啊？挂着呗，还挺好看的。” 　　“不了。” 　　黎菁道：“干嘛不要了？你不要给我呗。”她想要，奶奶不给买。 　　“好啊。” 　　黎夏对钟勇道：“行，那你带她们姐俩去一趟。顺便把珠帘给菁菁送回去。” 　　黎明道：“那我一起吧，蹭个车。” 　　“你过来没事啊？”黎夏道。 　　“没事啊，就菁菁忽然想踩雪嘛，我就陪着她一路踩着过来了。哦，我请了两个翻译，应该是够了。” 　　黎夏点头，“够了。” 　　25号，黎夏去276厂和分厂视察。顾芬芳和丁明明陪着。 　　生产和修建都正常运转，没什么太需要操心的。甄选大赛一开始本来就是顾芬芳具体安排的，后续的生产她也管过一阵。 　　所以如今让她来接替小毛的工作是极为合适的。 　　黎夏估计她私下也不平过。她打理好了，小毛来接手拿高分红，以后还有股份。 　　不然，自己跟她说让她来管分厂，她不会那么痛快就答应了。 　　当集团公司总裁助理，有地位。就是三个L9看到她都客客气气的。 　　但是，当黎裳分厂厂长有实惠啊！ 　　她现在实习期拿两万分红，外加基本工资就有两万多了。等开年转正，估计能到五六万，生意好的话七八万都有可能。 　　这可是当助理的几倍了。 　　所以顾芬芳来了之后，不管是电视节目还是生产、建设一把抓，忙得那是风风火火的。 　　她是L6，电脑和手机直接拎过来用。车子暂时是开着小毛那辆，忙得没顾上去买。 　　以前配的车子交回给公司了。也没开多久，就直接分派给了刚升职的殷红用。 　　至于丁明明，她L5，收入原本三千多。不过黎裳的管理组都有分红拿，所以她如今一个月也有五六千。 　　她对此已经很满足了！黎裳的帐简单、明了，她还是能做好的。 　　她也在继续学习。之前拿的是会计师资格证，如今还想往初级、中级这么考上去。 　　黎夏看过两个厂，点点头，“芬芳，干得不错。没丢我的脸！” 　　顾芬芳这个助理，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黎夏的心腹了。她要是干得不好，确实可能让人怀疑黎夏看人的眼光的。 　　说起来第一批员工里渐渐出差错的不少，顾芬芳倒是没有。 　　不过，她以前做助理，主要是上传下达，给黎夏整理、归纳各种数据。 　　如今才是真的出来独当一面。不过，到目前表现确实都很好就是了。 　　顾芬芳笑得眉眼弯弯的，“主要还是黎总您一开始把路子铺好了。您那是创业，我和毛厂长这都是守业！” 　　“那也得费心给我守好咯。”黎夏顿了顿，“回头我和姑姑说，食堂也得请一个像林姐那样会煲药膳的，平日里煲些汤水、药膳给你们补补才是。从小毛到你们俩，都瘦了不少。” 　　黎夏扭头又问丁明明，“大表嫂是飞回去过年？” 　　丁明明点头，“是的，北京的房子等过了年才装修。” 　　“九月份是舅舅、舅母陪霄霄上来读书？” 　　“是啊，只有辛苦老同志了。你大表哥的养猪场如今都几百头猪了，实在走不开。” 　　黎夏道：“其实他可以交给人管的。你们两地长期分居还是不妥。你过年回去和他说说。这北京要另找一份工作应该不难的。” 　　丁明明显然有些意动，“嗯，我和他说说。” 　　两人正说着，黎夏手机响了。农场的座机！ 　　二舅爷上个月把第一个农场完全理顺了，又替黎夏出面承包了一个。 　　电话接通，他洪亮的声音传来，“黎总——” 　　“二舅爷，什么事啊？” 　　“我就问一下，我L几啊？” 　　黎夏一愣，这个她真没想过。关键她压根没打算把农场纳入集团公司的范畴，是以她个人名义承包的。 　　不过，黎裳也不在范畴内。但是她给小毛和顾芬芳的待遇是比着L6来的。这个回头还得再调整，她们的收入转正后比L7还高些的。 　　“你老人家现在一个月拿多少啊？” 　　“我上个月差不多三千。这有了第二个农场，你还没说我这么提成呢。” 　　原来是来问这个，她还真忘了这茬。 　　“第一个农场你直接做着场长，每满五万销售提500。第二个农场另有你培养的场长，你兼管着。每五万销售提200吧。以后你不做场长了，只管着两个场长的话，也按这个来。” 　　二舅爷一盘算，那得多整几个农场才行啊。反正X山400家店，怎么都能消耗得了。 　　“不过二舅爷，你下辖的任何一个农场出了问题，板子都要打到你身上的。” 　　“懂！放心吧，质量我看得可紧了。农场工人也是我一个个面试的。那我到底L几啊？别人问，我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收入大概是四千出头，算L5吧。” 　　“好的、好的，那就L5。” 　　黎夏笑了一下，“按现行的，过一万五就是L6。到时该配的我都会给你配的。有三家农场，你就不能再兼任农场长了。不然容易分心和偏心！” 　　“明白、明白，多谢黎总！”老爷子满意了，乐呵呵的挂断电话。 第514章 　　26号黎夏电话里约了十点钟去军区算是给甄司令拜个早年。 　　她和甄家如今的关系是越来越密切了。 　　所以25号晚上王蕾给她打电话汇报工作，她就随口问道：“你在北京是吧？” 　　王蕾为了倒追甄桓，在水木附近买了一套百多平米的电梯公寓。如今周末基本都在北京。 　　反正她现在管着开新店和计算机部门。开新店各地开发部都很有经验，遇上大事才会找她拍板。 　　而且计算机部门，如今最主就是黎裳的营运和论坛。 　　她时常泡在北京也说得过去。 　　王蕾刚领了千万分红，在水木外面买套七八十万的电梯公寓完全是小意思了。 　　“嗯，是啊老板。不然我怎么出面去挖那位从美国回来的IT高手啊？” 　　王蕾打电话是来汇报她大学本科时计算机系一位出国留学的大神近期回国了。 　　不过，此人回国却回得不太光彩。他是出国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的。硕士学位拿到了，但博士学位却因为考试作弊彻底没了指望。 　　这人水平肯定是够够的了。水木高材生，又在常青藤盟校拿到了硕士学位。哪怕不是博士学位即将到手，也该是炙手可热、各家争抢的。 　　可这考试作弊，这就是人品问题了。 　　所以黎夏道：“人品方面你替他作保？” 　　“是，我替他作保。他的水平真的没必要作弊的。我已经问过留学生协会好几个校友，他是因为一位女同胞和教授关系暧昧，还有潜规则之嫌，把教授揍了一顿，然后被陷害的。” 　　“就只是女同胞？” 　　“呃，是他女朋友。不过事后他女朋友拒绝为他作证，事情肯定黄了。老板，这样的人才如果不是因为背了个作弊的污名，他去硅谷都能混出名堂的啊。咱们不抓紧时间捡漏，就不知道便宜谁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这个作弊的名声被记入了档案，大公司用他都要三思而后行。偏他又是个恃才傲物的，不肯轻易低头去解释。关键没凭没据，也不太好说清楚。他打算在北京开网吧。我也是因为为了招聘IT人才，和以前的校友一直有联系才得知此事的。这不正是咱们需要的顶尖人才么？” 　　“确实是。但是他这个水平、学历招进来，可直接就得是计算机部门的总监，未来的互联网子公司的老总。我肯定得慎重一些。” 　　关键黎夏不清楚留学生圈子的事，不想听一面之词贸然定下这么重要的职务。 　　“老板，当初傅总身上也背着大过处分。您不是也大胆启用了么？还有郭权，他还是被开除军籍的。我校友这样的人才，如果沦落到只能开网吧，未免太过可惜、太过浪费人才了。” 　　黎夏想了想，“好吧，既然有你作保，那就招聘回来做计算机系的L6总监。年薪大概三十万起！目前我只能给他这个待遇。但互联网你我都清楚，未来有无限可能。还有，他到底人品如何，日后接触中我会自己判断，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查。如果他真的人品过硬又做出了相应贡献，计算机部门独立出去之际，他就是互联网子公司的老总。互联网子公司一成立，老总便是L7。” 　　“多谢老板！” 　　“但如果他人品上真的有瑕疵，你这个担保人可得被连坐。” 　　“我明白。” 　　王蕾这么坚定力保校友，黎夏心头对这个叫聂政的IT高手也多了三分信任。 　　“我明天要去甄家拜访甄司令，你要不要同我一道去？” 　　王蕾和甄桓的进展，黎夏没有过问。但是都在水木外面买房子了，应该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才是。 　　甄桓估计进了盘丝洞，就出不来了。他既不是和尚，也不用去取经，还挣扎什么呢？ 　　没想到王蕾断然拒绝，“老板，我不去。” 　　“为什么？”黎夏纳闷了。 　　“我只是谈恋爱，又不想和他结婚。” 　　黎夏挑眉，“合着你在耍流氓啊？”看吧，她就说这两人肯定不会没进展。说不定都已经全垒打了！ 　　王蕾盘正调顺，名校海归，千万年薪，方方面面和甄桓其实很配的。甚至光看钱的话，搞科研的甄桓是远不如王蕾的。 　　“谈恋爱就只是谈恋爱，合则聚不合则散。结婚那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老板你自己不是也不愿意嫁进甄家这样的家庭吗。我以为你肯定懂我的。” 　　黎夏道：“我不愿意嫁高门，那我没勾着人家谈恋爱啊。甄家知不知道这个事？” 　　王蕾道：“我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但他们摆出的态度是不知道。” 　　“那我也只当不知道好了。”黎夏果断道。反正她又不是王蕾的妈，管不了她的私事。 　　而且，甄桓也三十郎当岁的人了，又不是未成年被蒙骗。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王蕾为什么不肯以结婚为前提，“甄家和甄桓都还是挺不错的啊。” 　　“我以前交往过很多男朋友，以后估计也会交往很多男朋友。不想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去甄家做侄儿媳妇。而甄家应该也接受不了我的做派。” 　　“呃，你的很多男朋友，时间上没有重合吧？”别是女海王吧。 　　“没有，我都是一对一的。” 　　那就行了，道德上没什么站不住脚的。就是谈恋爱的次数比常人多一点。 　　“合着你是不婚主义者啊，那你提前和人家甄桓说清楚。” 　　王蕾道：“他跟我是校友，我的情况他了解的。” 　　黎夏就没多说什么了，下属的私事她也不方便管太多。 　　第二天她算计着时间带着礼物往甄家去拜访。 　　甄司令见到黎夏十分的热情，除了一百万的承包费，276厂还有5%的利润上交给军区。给276厂做代工厂的各个军工厂也都在承包费外上交5%的利润给军区。场地和设备都是军区的啊。 　　这是十分可观的一笔数字了。 　　“你那个分厂什么时候可以开工啊？” 　　黎夏道：“四月间，所以年后就要开始面向社会招聘了。” 　　甄司令一楞，“面向社会招聘？” 　　“是的。”她可没打算把分厂再弄成军工厂。这一条她和甄士承、芳姐是沟通过的。 　　她依然是给他们20%的干股。他们得负责帮她把这些事搞定。 　　分厂和甄司令就没多大关系了，芳姐和甄士承商量后决定分厂的20%红利就不用上交一半给家里了。 　　所以，黎夏的要求她是肯定会配合的。 　　因此这会儿便在一旁敲边鼓，“是啊，爸爸。军中如今没什么军士要下岗，社会上却有不少工人面临下岗的威胁呢。” 　　甄司令自然不会当着黎夏的面和儿媳去掰扯，依然笑呵呵的招待她。 　　他还让芳姐回头回赠黎夏两瓶军供茅台并一些其他年货。 　　黎夏喜欢军供茅台这是公开的事。她不喝，也不给彭志杰喝，都放在深圳别墅地下室的酒窖里锁着。 　　想喝茅台，外头买去！茅台镇去买都行，就是别动她的军供茅台。 　　开玩笑，军供茅台收藏价值极高。以后叫价一度叫到二十几万一瓶，比82年的拉菲还贵呢！ 　　军供茅台又叫军中茅台酒。国家注册的军工酒厂就只有哈尔滨市军工酿酒厂。军中茅台是特指哈尔滨军工酿酒厂和茅台镇联合生产的酒。（用茅台镇的酒曲和东北黑土纯粮传统酿制）。 　　93年军转民用后就不能用军中的称号。所以现在世面上根本就没得卖，或者可以说根本没有这种酒了。 　　只有军区内部还有些库存。 　　军转民用后，军队不能做生意。276厂这些从前的军工厂实际上也不是军中编制了。如今都是被承包了的。 　　如今生产的军用被服，也不能打军中的称号。 　　甄司令留了黎夏吃午饭，他家的厨子烧的菜那口味自然是上佳的。这可是整个军区手艺最好的大师傅。 　　黎夏欣然领命，连作势假意推辞一下都没有。 　　甄司令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实在的孩子，一会儿多吃点。” 　　“好！” 　　中午甄桓也回来了，他看到黎夏当真不客气的吃了两大碗饭忍不住莞尔。 　　芳姐瞪他一眼。 　　黎夏告辞后，甄桓主动提出他来送客。 　　“大伯，二嫂，我反正要出去，就顺道送送黎总。” 　　甄司令看看他，“去吧。” 　　甄桓和黎夏一起从军区大院往外走。外来车辆是开不进大院的。钟勇和章清惠拿着后勤部给的餐券去军区食堂吃的饭。 　　黎夏道：“甄老师，你要问我什么？” 　　甄桓道：“你要招聂政做计算机部门的总监啊？” 　　“是啊，王蕾力荐的。你也知道，我的计算机部门目前还是草台班子，等闲可招不到水木的高材生、常青藤的硕士。怎么，你有什么建议给我？” 　　聂政和王蕾是校友，那自然和甄桓也是校友。 　　王蕾对聂政的力保其实也算是一面之词，黎夏打算请人好好查查聂政。国内、国外都要查一查。 　　王广峰目前能力不足，有些事他很是吃力，不得不求助于那两个电子科大毕业的。但他人品刚刚地。 　　这也造成那两个做兼职的，有些桀骜不驯不好管束。她是需要一个能让他们服膺的计算机部门的总监。 　　但聂政这个情况和老傅、老郭还是不大一样的。 　　老傅的情况，是二嫂魏容提供的。那时候她还没开超市呢，二嫂更没必要为外人骗自己 　　而且，都在一个镇上，她也很方便打听。 　　至于老郭，她是托人去军中查证过的。 　　聂政，国内的事还好说。国外的情况估计王蕾也不是太了解。毕竟他们也是数年不见了。 　　其实黎夏有些纳闷，王蕾这样滑不留手的人，竟然会给聂政的人品作保。 　　这会儿甄桓又来问她。她就有些好奇，聂政和王蕾这两人之间是不是也有过些什么？不然甄桓干嘛这副样子？ 　　甄桓道：“没有，就好奇打听一下。主要本科毕业后，我也就没见过这个人了。他去的美国深造，我是去的德国。” 　　“哦，我正在打听有没有人能帮我查聂政在国外的情况。你知道王蕾她已经先入为主了，所以我不打算通过她。如果你有人脉可以提供给我。”黎夏顿了顿，“我可能还要查一查王蕾和聂政之间的关系。” 　　甄桓点头，“应该的，她肯定也能理解。毕竟聂政这样的人，你如果请来肯定是高位待之。” 　　“是，但因为我还没有经过调查，所以我是让王蕾出面相邀。没打算亲自出面。” 　　甄桓道：“我帮你问问看。” 第515章 　　27号，黎夏帮家里二老、二小检查还有没有东西漏带了。 　　关键是护照、身份证，东西漏了过去再买也行的。 　　她一一看过他们的旅行箱，确认没有问题，东西也都带得很齐。这样就不会格外给明哥添麻烦了。 　　黎夏想了想对黎雯道：“到了异国他乡，千万不要学紫菱。又不懂当地语言，还不打招呼一个人出去乱逛。” 　　“哎呦，不会的啦。我不会给明叔添麻烦的，我没那么不懂事。”黎雯一副受了极大侮辱的样子。 　　她这会儿也有点纳闷，怎么看电视的时候就跟被蛊惑了似的，觉得紫菱一个人留张纸条就跑出去逛巴黎的行为挺潇洒的？ 　　28号，黎夏把老的、小的送上飞机。他们这趟去，加上来回一共九天，2月5号飞回深圳保宝安机场。 　　送他们上了飞机，黎夏也直接去了自己的VIP候机室。她一会儿直接飞深圳。 　　为了送行，订的11点的航班。在飞机上吃的午饭。 　　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脱厚衣服、厚裤子。北京零下了，深圳还有十几度。 　　要是从哈尔滨来，温差更多。 　　黎夏对黎雯喜欢看《一帘幽梦》、喜欢紫菱反应这么大，也是想到了庄老师和师母。 　　十几岁的时候，孩子的三观真的需要费心引导的。 　　富养，不但是物资上富裕，精神上也得富足。甚至后者比前者更重要！ 　　陈麒和陈材哥俩经过选择，果然是选了来深圳表姐家和舅舅、舅娘一起过年。去徐家他们有点敬畏徐老爷子。 　　陈麒已经军校毕业一年多，如今在连队里。陈材军校大二。 　　陈麒也是难得还能把探亲假休成年假，乐悠悠的就带着弟弟南下了。 　　深圳啊，改革开放的窗口！有机会当然要去看看啊。 　　哥俩这会儿已经在火车上了。 　　黎夏28号先回厂房的宿舍，预备明天接上这哥俩再一起去别墅。 　　那里十二个套房，住得下。到时候再加上彭叔、彭婶，彭志歆一家，可以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彭志杰在工地上再赶几天班，今年就要收工了。还没忙到过年都不休息的地步。 　　不过他没福气第二天就休息，还得等几天。 　　两个表弟坐着出租车从火车站过来厂房，到了地方黎夏买的单。没老的、小的就比较好打发，告诉他们地址让他们自己打车过来就行了。 　　“表姐，这就是彭哥的公司么？” 　　“嗯，一楼是食堂，二楼是写字楼，上面宿舍。”彭志杰自己的小地产公司，就安排在这里的二楼办公。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比不上他和郭淮合开的公司气派，但该有的都有了。 　　陈麒由衷地道：“彭哥很厉害啊！”才退伍六七年，白手起家做到这个地步。 　　陈材撇嘴，“哥，彭哥要是不厉害点，黎夏姐能看得上么？” 　　黎夏笑笑，“他跟表姐夫算是在不同的领域发展得都还不错的年轻人吧。不过你俩也不错啊。一会儿中午他会抽空从工地回来陪你们吃个午饭。” 　　“表姐，其实不用的。” 　　“没事，也不太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一会儿这边要送菜过去工地的，太远的话菜都凉了。” 　　不过如今十几个加盖的大铝桶上还得搭一层塑料，再搭一床被子才能保证运过去还是热气腾腾的了。 　　这哥俩也是一下火车就脱了厚衣服。比起已经下雪的西北，深圳真的是太暖和了。 　　看他们俩现在的状态，也不用担心水土不服。 　　黎夏带他们上16楼洗了把脸，在客房稍事休息。毕竟在火车上肯定睡不好。 　　彭志杰中午匆匆回来，陪他们吃了午饭，说了几句话又赶回工地上去。 　　黎夏便带他们先过去别墅了。 　　两人坐上凯迪拉克。陈材看看车标忍不住道：“表姐，你可真阔气啊！” 　　男孩子嘛，都喜欢车。即便买不起，车标还是会认的。 　　黎夏笑：“阔什么啊？这车是借来开的。没听你们姐念叨我抠门啊？” 　　陈麒和陈材相视一笑，那自然是听过的。陈玲时常念叨‘我要是能挣那么多钱，绝对不会像黎夏那么抠门！’ 　　陈麒道：“你是把钱花在刀刃上嘛。而且你和彭哥给军区捐钱买电脑，都是一出手就是一百万。” 　　黎夏感慨道：“现在的电脑太贵了！” 　　乔猛那家伙赚翻了，他还组装了十分简单的学习电脑来卖。现在富起来的父母，很舍得给孩子的学习投资的。 　　黎夏超市需要的电脑、收银机如今也都在他那里拿货。一台比市价便宜60块！ 　　比他当初开七家超市还赚。就是嘛，干嘛要拾人牙慧呢？ 　　过去别墅的路上，两个表弟头回看到海也是兴奋极了。陈麒大些，好歹沉稳点，陈材都快贴到窗玻璃上了。 　　盘山公路对他完全没影响。反正海在哪个方向，他头就向着哪个方向。那份热切，跟葵花向太阳似的！ 　　黎夏道：“回头你房间就有落地窗直接对着大海。这些天保准你看到平平无奇。” 　　她说完忽然想起今年《圆月弯刀》就要上映了。然后‘平平无奇古天乐’渐渐就成了一个梗。 　　陈材道：“黎夏姐，每个房间都向着大海么？” 　　“对，我房间都是通透的，不是一条走廊隔开成两边那种。” 　　陈材还不到二十周岁，平时在军校还是被训练得有点少年老成的。但在自家兄姐面前，完全不藏着掖着。 　　一时兴奋地嗷嗷直叫。惹得坐在副驾的黎夏好笑不已。 　　这小子还是当初那个穿着开裆裤、一摇一摆跟在她和陈玲、王越洋身后那个活宝！ 　　2月14号王越洋和小毛结婚，姑姑、姑父一家五口也是要去的。二十几年的老邻居了！ 　　届时就一起飞过去，然后姑姑一家子各回各处。 　　黎夏问陈麒，“你有没有想过调去北京军区？这样离姑姑、姑父近一点。” 　　姑父如今在276厂干得很起劲儿，连房子都买了。显然以后是要在北京长住的。 　　陈麒想了想摇头，“不用了，表姐。就算爸妈还在西北军分区，我其实一年也只回得去几回。现在这样，区别不大。我如今在连队也很受领导重视。” 　　黎夏便不再问了。 　　姑父年后要上班，黎会计他们会继续在深圳过暖冬，只几个要读书的孩子到了时候被送回去。 　　到时候周末孩子们就都去姑公和姑奶奶那里。 　　等到了地方，连陈麒都兴奋了，“黎夏姐，你这是山间的森林别墅啊！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关键还有这么大！我姐还没来过吧？” 　　“没有，她上次来喝我的订婚酒，是她走了之后我才买的。” 　　“那她肯定眼馋得很。” 　　黎夏道：“她现在可能顾不上这茬。她正为了让她跳B角的事犯愁呢。” 　　陈材道：“我觉得她还是不会回家生孩子的。” 　　黎夏笑，“我也这么想的。” 　　黎夏给他们兄弟指了二楼左边端头，远离楼梯间的屋子。回头姑姑、姑父来了就住隔壁靠近楼梯间的那一间。 　　底楼要住彭叔、彭婶、她父母，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 　　姑父腿脚没问题，就是里头有残留弹片。不然他也不能又当了几十年兵了。 　　住二楼不是问题。 　　房间里客厅、洗手间都有，还摆了两张单人床。 　　“好了，你们收拾行李。晚一点带你们下山吃海鲜。” 　　章清惠昨天就过来了，在物管那里找了六个钟点工阿姨。房子已经打扫好了，连花园的花草都修剪过了。 　　黎夏下到底楼，打开白色三脚架钢琴的盖子弹琴。 　　她面前是挑高六米的落地窗，外面看出去就是汹涌澎湃的大海。 　　所以，她弹得也是极为激越的交响曲。 　　每间屋子的隔音都做得很好，倒也不怕吵着两个表弟。 　　要过年了，一年最后一个旺场就要来了。 　　600家店了，不过有400家都集中在X山。X山如今每个镇都有她的门店。 　　其他地方基本就集中在省级市和地级市。 　　接下来几年人力成本和房租成本占比会越来越高，利润点越来越低。 　　但门店多，基数大。一年下来利润还是可观的。 　　只要生意别淡了，这一块还是能一直是集团公司的支柱之一的。 　　餐饮子公司和安保子公司都是跟着零售子公司在铺点。 　　但只要点铺开了，利润自然也越来越多。 　　真正走出独立步伐的，还是如今越来越成气候的物流子公司。 　　蜀中、云南物流中心已经全面投入使用，贵州也快了。 　　然后附近几个省，97年之内也可以全面沟通。到时候重卡她都得有150辆吧。就光是这车都得3000万！ 　　然后是成本比较低的快递点，现在已经铺到全国省级市、地级市了。 　　那她明年这块就能比明哥做得还大了。 　　除了自身运货降低成本、给黎裳出货，还能接外单。过去三四个月，月平均毛利200万。 　　这么看的话，要不了两年就能自给自足了。快递一定会越来越普及的。 　　然后互联网子公司，这个真的是先天不足。跟那些门户网站、BBS都没得比。但流量也在增加了。 　　尤其是甄选大赛那天，居然有5万有效IP。这可是占了如今将近四分之一的网民数量了。 　　这是中央台一周又一周流量叠加的结果。总之，知名度www.lichangbbs.com还是初步有的了。 　　想到这里，黎夏停下了钢琴。一月底了，也该给高翔升职了。 　　顾芬芳去北京了，她看好的那位助理倒是肯来，但还没出月子呢。所以她现在暂时没有助理。 　　她直接打给田瑶，“2月1号发文升高翔为L6外宣部总监。” 　　比其他人迟一个月，作为她遗漏了纸媒上陆芸前夫那片报道的惩罚。 　　不过，迟一个月也足够了。 　　高翔这几个月打理论坛十分的尽心尽力。元旦都没敢来问一声，估计也是知道自己那次犯了大错。 　　她手下这帮子人，一个接一个的出问题。其实也正常！ 　　毕竟以前都没有独挡一面过。但能知耻而后勇就行了。 　　田瑶应道：“好的黎总，我知道了。就她一个人单独发文么？” 　　“是的，你注明是因为她遗漏了《经济日报》那篇报道，所以推迟了一个月。” 　　“是。” 　　田瑶放下电话，中午吃饭的时候叫上高翔和吴娜一起吃饭。 　　私下给高翔透了点风声，“还有一个星期发文，你这周可千万别出纰漏。” 　　如今她们仨，简直跟难姐难妹似的，都是戴罪之身。 第516章 　　吴娜道：“黎总现在不但能招到大学生，研究生都可以了。” 　　高翔倒是本科毕业，但她和田瑶都只是高中生。 　　田瑶道：“你没什么，只是让你出去长长见识。我是直接被扣了年终奖啊，盖棺定论的失职！” 　　高翔感念田瑶偷着给自己透了个风声于是道：“你们不是都配了笔记本电脑么，三万多的好东西呢！别成天知道看商超系统和黎裳网站，挤都要挤出时间多逛逛其它门户网站和著名的BBS。黎总不是说要你们去深圳长见识么。没去深圳前也可以用电脑开眼看世界的！” 　　吴娜和田瑶做总监，随着人和事越来越多，确实有些吃力。她们还没能抽时间把电脑的用处吃透。 　　关键每天上班就很累了。 　　以前高翔心头隐隐不忿自己一个本科生，竟然屈居她们两个高中生之下。而且彼此关系也不亲近，自然不会多事提醒。 　　如今这两人因为都犯了错、她又即将升L6的缘故，引她为同类，她这才愿意提点一二。 　　“嗯？” 　　“电脑这么贵，黎总居然舍得给你们配一个台式的再配一个笔记本，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 　　那两人对视一眼。笔记本拿回家，她们其实根本没怎么用的。 　　在公司上班一直对着电脑，回家没什么事是不爱开电脑的。 　　高翔道：“一开始用电脑就是黎总逼着办公室所有人学的是不是？” 　　“是啊。那时候十几个人合用一台呢。” 　　高翔道：“吴娜，你今天回去好好在网上查一查现代化的公司后勤都是怎样的。搜索引擎你会用吧？” 　　吴娜点头，“会，黎总让王广峰教过的。” 　　高翔道：“要是网上没有现成的，就去bbs里和人交流。咱们黎裳的BBS里也有不少大城市的白领。你可以发帖求助的，有偿的都可以。总之，把你们手上的工具用起来。还有田瑶你也是一样！” 　　三个人散了之后，吴娜对田瑶道：“幸亏你今天卖个人情给她，不然她还不会提点我们呢。怪不得黎总喜欢大学生呢，见识是比咱们强些。” 　　田瑶道：“我觉得是我们俩犯蠢了。高翔说得没错，黎总这么精打细算的人，花三万多给我们一人配一台笔记本电脑，肯定是有用意的。咱们不能总指望黎总像刚开业的时候一样，手把手的教我们学东西。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入职，咱们这样早晚得被他们顶下去。” 　　吴娜点头，“黎总如今还肯给我们机会出去长见识，开眼界。再犯几次错，哪怕有情分也折腾没了。连傅总都主动找关系安排去香港学习，咱们真得干到老、学到老了。” 　　黎夏接到她们的沟通电话时，正和表弟在海滩边吃海鲜烧烤，闻言笑道：“职场，不会像在学校一样，还有老师逼着你学的。肯提点你们一声，那都是人情。” 　　她一开始什么都手把手的教，甚至逼着她们学电脑。那是因为当时真的无人可用，必须矮子里面拔高子。 　　如今公司的待遇让很多人眼红，来了许多高学历的人应聘。这些人的学习能力、接受能力确实是要强一些。 　　久而久之的，她是会更喜欢主动学习的这一拨人啊。 　　“你俩也不用着急，出来长长见识就好。不过这种机会，也只此一次。公司人越来越多，你们要面临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复杂。多长个心眼吧！” 　　“我们知道了，黎总。” 　　挂断电话，黎夏笑了下，还算是聪明人。找到症结立即主动来跟她沟通。 　　她本来想招呼两个表弟一声‘快吃’的，结果发现找到吃螃蟹、剥虾诀窍，又得知在海边吃海鲜贼便宜的两兄弟面前已经堆了一堆壳，骨碟都要装满了。 　　得，不用招呼了，也没跟她客气。 　　她招手让服务员换了骨碟，又要了一份海鲜大拼盘。这哥俩吃得比较多的虾和蟹、贝再各要了一份。 　　‘公费谈恋爱’的章清惠和钟勇坐在隔壁桌。 　　她这次把新婚的赵明亮和曹文鸢带到了北京，却没带他们到深圳。他俩年前就在276厂给顾芬芳打下手。 　　黎夏看隔壁俩的海鲜大拼盘没吃完把没给他们加。反正不够吃他们自己会叫的。 　　陈材干掉一只烧烤大螃蟹，喝了一口米酒对黎夏道：“黎夏姐，住海边好爽啊！风景好，好吃的也多。” 　　在沙漠边上长大的孩子是真喜欢大海啊！ 　　“台风来了你就知道好歹了。”黎夏给他俩讲彭志杰买的第一套海景房里长了蘑菇的事。 　　陈麒道：“台风应该也影响不到别墅那边吧？” 　　“嗯，就是图这个，所以才退掉那套房子到后面山上买的别墅。” 　　山上最近专门开了条石阶可以下山来，不用在盘山路上绕来绕去。 　　下到山底，再坐两个小蹦蹦过来，然后走0.5公里沙滩就到海边了。 　　看他们着实喜欢吃海鲜，吃过黎夏又买了两百块的新鲜海鲜拎回去。 　　“明天带你们去广州、珠海逛逛。”两个表弟一个是现役军人，一个是军校学生，都是办不了护照的。 　　不然明哥肯定很乐意把他俩带去日本。多两个年轻人跟着他省多少心啊？ 　　所以，这几人黎夏打算带他们在附近好好玩玩。 　　陈麒道：“我想看虎门炮台和三元里村。” 　　陈材道：“我还想去佛山。” 　　“都行，反正自己开车，一路走一路玩吧。” 　　姐弟三人逛到珠海，在一座桥下停了好多辆出租车。 　　黎夏告诉两个表弟，“出租车的另一边就是澳门的土地了。” 　　澳门的□□太出名了，哪怕一直生活环境很单纯的两兄弟也立即反应过来，“那这些出租车停在这里是......” 　　“为了接一夜暴富的大陆赌客啊。要是哪个手松一些，给的小费就够他们吃一年半载了。” 　　陈材道：“这也是撞大运啊！” 　　“那可不！” 　　姐弟三人一路逛吃逛吃，到处参观游玩，把广东转了个遍。 　　彭志杰那里2月2号放假，让唐宋开车一路找到佛山的武馆才把他们三姐弟找到，带回深圳。 　　3号在回深圳的路上，4号采办年货。5号下午，黎明带队的老幼团飞了回来。 　　考斯特半道接上彭叔、彭婶和彭志歆一家，全部拉回别墅准备过年。 　　黎菁本来在车上就累得呼呼大睡了。到了别墅里却立即来了精神，不辞辛劳拉着黎明前庭后院的逛。 　　她还想叫爷爷、奶奶和哥哥去，但这三人暑假就来过了。表示累着了，不想去。 　　倒是三叔、三婶和黎想是头回来，兴致勃勃的一道。 　　“爸爸，你看小姑和小彭叔叔这别墅多好啊。我们也买一栋吧！” 　　风把黎菁的话吹了过来，坐在庭院里晒太阳的众人都是一笑。 　　“哦，那这么大一栋别墅多少钱啊？” 　　“小姑和小彭叔叔买的时候800万，现在可能八百多万吧。” 　　“那爸爸买不起，没这么多闲钱。” 　　“可以月供啊！” 　　而姑姑则拉着两个儿子看，有些疑惑地道：“怎么比起上次见面，你们的脸好像都圆润了不少？这几个月训练不辛苦？” 　　上次见面还是国庆的时候。按说在军营和军校里每天体能消耗挺大，又穿的是大锅饭，应该长不胖才是。 　　彭志杰闻言低头闷笑。就十来天前，感觉脸颊也没这么圆润啊。都是黎夏这些天带着人到处吃给吃胖了的。 　　一个起码涨了三五斤。 　　黎夏昨天称体重还在哀叹她比在蜀中时长了好几斤呢。 　　陈材道：“就这十来天长胖的，黎夏姐带着我们到处吃好吃的。” 　　大伯道：“还是我们大中华的美食好吃吧。小日本的油水都没有！” 　　大伯母道：“人家那是健康饮食，日本人平均寿命亚洲最高。” 　　黎夏道：“晚上吃火锅，这个油水足。”日本不缺海鲜吃，今晚吃川味火锅好了。 　　她把六个钟点工都留下了，除夕到初二都是四薪。当然，挣了这个四薪就得干到元宵。中间每个人轮替有两天休息。 　　黎明逛了一圈回来，“这里的别墅还能月供啊？” 　　黎夏道：“现在不可以了。上次王蕾过来问就不可以了。”别说三成首付，五成首付都不行了。 　　黎明对黎菁道：“听到没？” 　　黎菁对对手指，“原来咱们家还是穷啊。人家清欢姐姐学做生意，家里都一次性给800万。” 　　黎明揉揉她的头，“是的啊。” 　　三叔挑眉，“谁家孩子啊？” 　　黎会计道：“耿家的，就解放前老电影院旁边的那家。” 　　三叔点头表示了解了，那家人家富了上百年的了。 　　黎夏看黎菁一脸沮丧，“菁菁，你不是要演女主角么。小姑的DV买到了，你可以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演戏了。” 　　黎菁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她过去拉拉黎雯，“雯姐，我们来演《一帘幽梦》吧。” 　　黎雯头摆得跟拨浪鼓一样，“呃，没有珠帘。” 　　“对哦。”黎菁再向几个哥哥看过去，准备集思广益。 　　结果黎跃、黎远、黎想、高雷都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他们不要陪小丫头演戏！ 　　黎明过来帮黎菁把人都叫住，让她点兵点将。不然回头要拉他这个老子来充数的。 　　晚上彭婶对彭叔道：“看到黎家人这么热闹，我好羡慕啊！” 　　“人家一大家子是互相扶持、有来有往的。难道你要去找那些曾经落井下石、袖手旁观的亲戚来替你儿子花钱？他现在照应志歆我觉得就不错了。而且我觉得阿杰说得对，高金浩就是那种没多少钱才能踏实过日子的！你要是觉得寂寞，回头开春了回去老家待一阵、听他们吹捧你就好。撒点小钱没什么，可是千万别把人往深圳引！” 　　彭婶摇头，“不了，之前为了庄老师的女儿，阿杰好像损失挺大的。” 　　六号的时候，黎阳、陈媛和黎竣、魏容也坐火车赶来了。 　　看到大别墅，四人啧啧称奇。再听听儿女在日本的见闻，顿时就觉得自家钱还不够，还得继续努力。 　　有六个钟点工在，两家人凑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大年初一，王蕾和殷红带着家里长辈来拜年。她们在深圳都有房子，过年也都是在这边过暖冬。 　　周全也带着家里人来了。 　　正月初二走舅舅，只有姑姑一家实现了。 　　陈玲给三个舅舅打电话拜年，黎夏也给她舅舅打了电话。 　　黎夏妈道：“明年就好了，明年是在北京过年吧？”明年她大哥一家也可以在北京过年呢。 　　黎夏道：“现在还不清楚。” 第517章 　　过年嘛，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肯定是要打牌、看电视的。 　　可以容纳几十个人的底楼大客厅里，几个弧形的高档沙发摆着，面对的是一副100*100的幕布。 　　20几英寸的电视相对这么多人来说太小了，还是喜欢投到幕布上看。 　　黎会计早就在报纸上查好了他要看的节目今天重播的时间，提前五分钟便打到了中央台。 　　黎夏看到屏幕上出现的照片和竖列的、从右至左出现的字，心头涌起一股悲伤。 　　她坐到了黎会计身旁和他一起看。 　　大伯、三叔、姑父、彭叔也都在一起看。 　　那两列字是：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的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小平！ 　　今天正月初二，1997年2月9日。 　　老人家只剩下十天了！ 　　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都没有办法。但是老天何其残忍，如果能再多四个半月，老人家就能看到香港回归了啊！ 　　这个纪录片是元旦开始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间播出的。收视率极高，如今重播依然如此。 　　大伯道：“为健在的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拍摄纪录片，尚无先例。” 　　黎会计道：“小平同志当得起！而且，也是从前条件不够吧。上一代领导人尚在的时候，国家没条件啊。” 　　三叔和姑父都附议的点点头。 　　黎夏跟着看了半集，正好是谈到香港问题。老人家说他就是要等到回归以后，到香港自己的土地上去走一走、看一看。 　　因此，在那之前他几次到深圳，都没有过去香港。只是站在岸边远眺过这颗东方之珠。 　　黎夏有些难受，但是又不想大过年的一人向隅、满坐不乐，于是上楼回到卧室附带的书房。 　　她的书架上满是兵法和心理学著作。这些都是她平时经常在书房里看的书。 　　她坐了两分钟，有人叩门进来，是小彭同志。 　　“黎夏，你怎么了？”他本来在陪明哥、陈麒、陈材打麻将。 　　觉得黎夏情绪不大对，于是打完手上那把推说出去抽支烟，从侧门绕到楼上。 　　陈麒和陈材没有多想。明哥原本烟瘾也犯了，忍了没说一起出去抽一根。 　　黎夏道：“我、我觉得这片子这时候放，怕是、怕是......”她声音带出些哽咽。 　　彭志杰脸色变了变，“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啊。” 　　彭志杰在书桌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黎夏这么一说他也觉着好像是有点。 　　老人家这么高龄了，又许久没有公开露面了。 　　最后他道：“你一定是想多了！这种话可不能再讲。” 　　要不是有这位老人家搞改革开放，普通人家出身的他真的很难讨回公道的。 　　深圳人对这位老人家的感情很深。他在深圳几年，也是深有同感。 　　黎夏点头，“嗯。” 　　2月13号，黎阳一家三口、黎竣一家三口，黎明一家三口还有姑姑一家四口以及黎夏、彭志杰、黎想一起飞蜀中省城。 　　其实黎明一家三口是要飞北京的，他们没必要在省城停留。但是黎菁说要同行一段，黎明只好买了转机的机票。 　　在省城住到开学前再飞北京。 　　因此，黎雯、黎远、黎想到时候也跟着他一起飞北京上学。就不用姑姑和姑父再操心了。 　　至于其他人，继续留在深圳过暖冬。天寒地冻的，要不是有事谁会想从深圳飞往北方啊？ 　　小毛和王越洋的婚礼在蜀中军区办的，军区后勤部长和一些高级领导都来了。 　　除了冲着王越洋，更是冲着276厂的毛厂长。再说，黎夏也是要来的。 　　黎夏过年从各大军区收到了十几瓶军供茅台做年礼。 　　她另外还从贵州茅台酒厂买了一箱在市场上售卖的。 　　甄士承是贵阳市长，她想买贵州省遵义市茅台镇的茅台酒一点问题都没有。绝对货真价实！ 　　如今快递方便，垫好了防摔的软垫，隔着千山万水的就快递到深圳了。 　　不过，大概她把军供茅台收藏起来不给喝，还特地买了市场上卖的茅台酒的行为让老爷子们更想喝军供茅台了。 　　除夕夜，硬是让她拿五瓶出来过年期间喝。 　　那老爷子们（大伯、她爸、三叔、姑父、彭叔）都开口了，她也只好拿了。 　　除夕那晚开了一瓶，姑父忍不住问道：“你干嘛收藏军供茅台？” 　　“这都不生产了，绝版了啊。在中国，但凡绝版的东西都是有收藏价值的。现在各军区还有库存，以后越喝越少，价也会越来越高的。” 　　几个老爷子互相看了看，好像是这个道理。 　　夏夏自己又不喝白酒，本来也没有平白无故收藏军供茅台的道理。再说孩子不还特地从茅台镇托人快递了一箱给他们喝么。 　　黎会计当时不好出声，大伯道：“那这样，我们喝一瓶，剩下四瓶不动了。以后再要喝茅台，就喝市面上能买到的。” 　　至于平辈，不管是彭志杰、明哥还是大哥、二哥、两个表弟以及姐夫，更是要不到来喝的。 　　而且以后这酒要是真的价格飙升了，那喝的可就不是一瓶酒了。 　　于是他们也纷纷拿着酒杯，想分享老爷子们那一瓶。 　　黎夏主动又开了一瓶，“大过年的，也不能让你们酒都喝不好。” 　　这两种茅台其实就是用的粮食的区别而已。但是心理作用，物依稀为贵啊。 　　她越不给喝，他们肯定就越想喝。 　　要是真让12个人分享一瓶，她未免也太抠门了。 　　除夕那晚就开了两瓶，另外三瓶没有动。 　　之后正月间再要喝，就是市面上能买到的茅台伺候了。 　　王越洋和小毛的婚酒没用茅台这么好的，王越洋工资不够。 　　小毛也不好说她来出钱办婚礼不是。 　　今天女方这边，徐厂长一家都来了。包括小毛的继兄、继嫂。 　　继兄妹之间矛盾肯定是有，但不是原则性的。 　　尤其如今小毛开专卖店又当276厂的厂长，徐厂长那个麻将馆说了是留给儿子的，双方没有利益冲突了。 　　那个麻将馆还蛮挣钱的，每天生意好得好。徐厂长的儿子、儿媳如今每天就是客人三缺一去顶上。 　　这样的关系，比小毛继妹收买她的员工用高仿换品牌发来的货好多了。 　　再说就为了她妈和徐厂长的和睦，小毛也不会这会儿了再来和继兄撕破脸。 　　另外，尹兰夫妻也来了。徐华这个继姐自然也来了。 　　新人们敬过酒后，同样被安排在首席的黎夏和徐华聊天，听她说起她年后要跟着罗书记调到县里去了。 　　罗书记调任Q县县长，这回是正式可以有秘书了。 　　黎夏道：“水涨船高啊，徐华姐，恭喜你！罗县长也真是，除夕我给他拜年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徐华笑，这么多年，黎夏除夕夜拜年从来没忘过罗县长。一直都记着她第一家店六个连在一起的门面是罗县长特批的。 　　她那六个门面如今租出去了。一店已经合并到收购的关家那500平的大店去了。 　　当时拿出来出租，真的是抢疯了啊。都想沾沾黎夏做生意的喜气。 　　后来还是摇号，摇出六个幸运客户租走的。农贸市场的门脸，客流量最大的地方，生意自然是差不了的。 　　罗县长私下也感慨，“这个小黎，重情义啊！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还年年主动给我拜年。” 　　这就让人心头很舒坦了。 　　汪敏和吴超也特地从县城上来了。 　　散席后，吴超过来和黎夏道：“我爸好多了，多谢你。要不然我们家在301哪找得到关系？” 　　“你要谢几回啊？” 　　吴超笑，“有空没，明天去我鱼塘钓鱼？” 　　黎夏摇头，“懒得跑，等高速修通之后吧。再说我明天还要去面试员工呢。” 　　初一的时候王蕾不是来了么。她说她去请聂政，对方说不要落人口实，还是他去黎总跟前应聘吧。 　　当时黎夏在书房见王蕾，狐疑之余直接了当的问道：“这位是你前男友之一？” 　　王蕾摆手，“不是，聂政是我哥，跟亲的没两样那种。我们俩的父母都是一家国营大厂的同事。他父母和我爸都是工程师，一起攻坚项目。他那会儿念小学高年级，没人照管就上我家搭伙吃饭。我妈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待的，两家关系好嘛。” 　　黎夏笑，“这不青梅竹马么？你们厂接连出两个水木的，风水好啊。” 　　“我能考上，全靠他帮我辅导和押题。不过我们真的不是青梅竹马，就是兄妹。”王蕾犹豫了一下道：“他还是我的大恩人！” 　　“嗯？” 　　“那会儿他念五年级，我念一年级。厂里有活动区，平常游乐项目很多人排队。有天天气不好，没人跟我抢滑梯，我就自己上去玩。滑下来我又爬上去再滑下来。结果滑到第三趟的时候，被人从滑梯中间一把抓下来，捂着嘴巴往一旁男厕所拖。当时我都吓懵了。那是二十年前，又是在自己厂子的家属区，大人们都没有那个防备心啊！而且那块还是个死角。” 　　当时黎夏虽然知道王蕾肯被救了，但还是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聂政救了你？” 　　“对，他在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自己练习投篮。他隔一会儿就看我两眼。毕竟周围没大人，他觉得有义务看着我。然后突然发现我不见了。还看到我的红袄子一闪，就在男厕所门口消失了。赶紧跑过来，那个变态都在脱我棉裤了。他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拿起厕所的拖把打那个变态。他那会儿就十一岁，肯定打不过。幸好惊动了大人！” 　　黎夏松了口气，“不会是熟人作案吧？”王蕾长成现在这样，小时候不消说是超级可爱的那种。 　　王蕾点头，“就是，那家伙还戴了个面具把脸遮住。” 　　黎夏唏嘘道：“二十年前，大人是没这方面的防备心啊。你没什么心理阴影吧？” 　　“我在水木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学心理学的，我去心理协会求助认识的。我跟我哥，真的不是老板你想的那样。” 　　黎夏点头表示理解了，她和王越洋、吴超说起来也是从小玩大的，也没有男女之情。 　　“呃，那你哥遇上这种大事，你还是从别人嘴里得知的啊？” 　　王蕾说到这里就来气，“那可不？我连他回国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还以为他在美国好好儿的呢。一辈子都是他照顾我，落魄了不好意思说呗。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不告诉我。” 　　聂政想找工作肯定还是能找到的，但跟他对自己的期许估计距离不小。 第518章 　　黎夏想了想道：“是我狭隘了，男女之间也不是只有情情爱爱的。就譬如萧子宸对我。他想跟我传绯闻，甚至是弄假成真，也不是因为他对我有男女之情。而是觉得我可以对他的报仇大业有所帮助。而且我长得还过得去，赚钱的能力还挺强。后来我明确站他那边了，他就再没提过这茬，怕弄巧成拙。还有甄桓，他当初愿意同我相亲，主要也是因为那是甄司令的意思，是对家族有益的事。另外，之前的接触里他不反感我，或者说还有几分欣赏，离男女之情还差得远呢。” 　　这个事儿她早就觉得该和王蕾说一说，省得彼此心有芥蒂。但是白眉赤眼的说也不好，索性今天顺势讲了出来。 　　再有个魏明，她觉得对方就是见色起意。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对陈玲有什么想法。 　　徐海也有这个怀疑，陈玲也早不敢掺和这事儿了。 　　王蕾道：“他和我解释过了，说当时对老板你挺有好感。所以他叔叔一说，他就同意了。不过只是他们单方面的意思。后来知道你有未婚夫，他本人立即就放下了。” 　　黎夏一脸好笑地道：“他好像也觉得聂政是你前男友之一。所以你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 　　“他看谁都像我前男友。”王蕾一脸的困扰，但是又透出几分甜蜜来。 　　黎夏挺同情甄桓的，把很有分量的大舅哥当成了前男友防备，够他喝一壶的。 　　当时就越好2月15号在总部面试。到时候聂政也是要留在总部工作的。而且应聘工作，本来就应该他主动上门。 　　他再恃才傲物，也不该在被大公司拒绝的此刻，还非得要黎夏三顾茅庐才是。 　　陈玲和徐海自然也抽时间过来了，两人还拉着黎夏和彭志杰商量要怎么闹洞房。 　　彭志杰道：“你俩已经结婚了，他报复不到。我们可不想被报复。” 　　陈玲道：“没劲儿！” 　　她把陈麒和陈材也叫去当帮手了。还有一干从西北来的小伙伴。 　　彭志杰和黎夏吃过婚宴，祝福过新人‘白头到头、早生贵子’早早就回去了。 　　黎夏兄嫂、侄儿侄女还在明哥别墅那边呢。 　　结果他们回去，正有人在黎明那里闹事呢。 　　还没进小区大门，黎夏手机响了，魏容打的，“夏夏，有阿明的仇家上门来了。我们现在报警还是怎样？” 　　“我在门口了，先不要报警。钟勇，冲进去——” 　　钟勇踩下油门，放行杆都被他撞断了。 　　然后一路疾驰过去黎明的别墅那边。把大门口警卫的喊叫抛在了脑后。 　　过去一看，黎明、黎远、黎竣都抡着凳子在跟人动手，只三个人有点吃亏。 　　陈媛和魏容带着几个孩子躲在屋里把门窗锁得死死的，只从窗户偷偷往外看。 　　钟勇来不及把车停进车库，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好。 　　他抽出座位下的几根钢条，又打开抽屉拿了几个指虎出来。 　　对方的人看到有辆车看过来，也是气势汹汹过来了几个人。 　　这四个人戴好指虎，各自拿根钢条下车。 　　这是□□被公安机关缴了之后，钟勇和赵明亮偷偷备在车上的。 　　彭志杰看了一下，基本是乌合之众，只是仗着人多。他一边动手一边护在黎夏身边，省得她不小心被伤到了。 　　这四个人加入战团，形势立即就不一样了。 　　他们挥着钢条照着人挨打最痛的地方抽，带着指虎的拳头也没客气。当然，脚上也没耽误。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 　　彭志杰和钟勇、章清惠都是一个能打三个的高手。再加上黎夏和黎竣身手也都不错，能同时对付两个。黎阳和黎明打一个也没有问题。 　　来的十来个人，最后被他们七个暴打了一顿。 　　物业的保安这才姗姗来迟。 　　黎夏把钢条递给章清惠，取下指虎道：“明哥，这物业不行啊！”就算是两户业主打架，正月间值班的人少，也应该早点赶到才是。 　　他们从外头回来都比他们到得早。 　　这怕是收了另一家的好处，故意晚到的吧。 　　她这一架打得还蛮过瘾的。年前在香港她就准备好了要打一架的，结果萧子初找的地痞的行动中途被取消了。 　　黎明对物业的人道：“我会投诉你们的。我门上安了监控，这件事是从哪一秒开始的都一清二楚。你们在物管中心，该什么时候赶到我也知道。我买这么贵的房子不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的。” 　　进去之后，黎明看着两个为他挂彩的堂兄弟很是不好意思。他打开柜子把医药箱拿了出来。 　　陈媛和魏容其实都老大不高兴，但方才的情形总不能让老公袖手旁观吧。她们上前接过医药箱准备给各自的老公包扎。 　　早知道就不来这边，直接去员工中心了。 　　刚才看到爸爸挨打，黎跃、黎远和黎雯还想冲出去呢，被她们好歹摁住了。 　　黎雯和黎远跑过去看爸爸的伤势，黎跃把黎菁交给黎想看着，也在帮黎明擦拭伤口。 　　黎想拉着黎菁，嘴里道：“没事、没事，小姑回来了，我们打赢了。” 　　黎菁吓着了，“呜呜——”用小胖手抹着眼泪，朝黎明走过去，“爸爸——” 　　黎夏刚打了一架，这会儿酒意有些上涌，坐到了沙发上靠着。 　　彭志杰过去倒了一杯水喂给她喝。 　　钟勇和章清惠则门前屋后的看着，省得再有人来。 　　陈媛道：“阿明，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黎明道：“大嫂、二嫂，对不住。是来找我麻烦的。” 　　黎想自己其实也有点害怕，他挪过来在黎夏的扶手上坐着。 　　“小姑，那些人不会再来吧？” 　　那应该是不会了。但显然今晚住这里大家都没安全感了。 　　黎夏按按额角，“不报警的话，这就都过我那边去吧。我那边还有个诊所。明哥你也一道过去吧，怎么解决明天再说。打上门来了，怎么都得给个交代吧。” 　　“好！” 　　一群人开着几辆车离开，在门口的时候物业经理上来想道歉。 　　车子停了下来，黎夏看看被撞断的放行杆，冷着脸道：“不是外头来的人，所以你们的效率就低下了？大家买这里的房子就是图个安全。现在哪里来的安全？要不是我正好赶上了，我几个哥哥今晚岂不是要吃大亏？” 　　“黎总，是有几个保安被收买了。我们会立即开除处理。还请高抬贵手，不要到网上曝光。我们愿意减免黎先生接下来三年的物管费。” 　　物业经理这会儿认出黎夏，心头也是暗暗叫苦。安抚业主已经是很大的困难了，现在再加上这位。 　　他之前上班的时候在网上吃过毛家父女的瓜，知道网上曝光对他们小区非常的不利。 　　黎明怒道：“我缺这点钱么？不要拦着车，我们家有人受伤了，要赶紧去医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就不敢再拦了啊，不然更不好解决。 　　车子开到黎夏的员工中心。门口独臂警卫看到是黎夏的车，赶紧放行。 　　诊所是24小时有人值班的。毕竟这住了一两千号人，说不准谁半夜有个头疼脑热呢？ 　　值班的护士在看电视，门上留了一扇窗。听到有人敲门赶紧出来，一见是黎夏立即过去把门来开。 　　“黎总，您哪不舒服么？” 　　“你把医生叫来给我哥他们看看，包扎一下。” 　　护士把他们让进来，然后去打医生的传呼，告知是黎总来了，让他快点。 　　她则拿着医药箱出来，给几个伤员做专业的包扎。 　　黎夏对兄嫂道：“我先带几个孩子上楼，你们在这儿等着医生。” 　　一开始只有黎想跟着她走，她蹙眉，“都是皮肉伤，你们不要在这里碍着医生、护士。” 　　彭志杰把黎菁抱起来，“走，我们上楼去等爸爸和伯伯。” 　　几个大的这才跟着上楼。 　　黎菁问道：“小彭叔叔，那些人为什么要上门来打我爸爸和两个伯伯？” 　　黎夏道：“应该是你爸的仇家，他会处理好的。” 　　她没打算越俎代庖。但如果明哥搞不定，她可就不会客气了。 　　居然上门来打她的家人！ 　　她把人都带回了她的套房，“都去洗漱，晚上就在客房睡榻榻米。” 　　这么些个孩子，直接睡两个客房的大通铺好了。 　　这屋里有两个洗手间，章清惠把孩子们分别带进去，取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具给他们。 　　出来看到彭志杰烧了水给黎夏兑蜂蜜水。水有些烫，他用两个杯子倒过来、倒过去。 　　晾凉了才把蜂蜜放进去。80度左右的温度最适宜兑蜂蜜水。 　　彭志杰把被子递给黎夏，“你知道是什么人？” 　　“八成是明哥的烂桃花。” 　　一刻钟后，黎明他们包扎好上来。 　　孩子们都已经换好了睡衣，等在客厅里。 　　黎菁已经在打瞌睡了，靠在黎跃肩膀上却不肯进去睡觉。 　　黎明道：“没事了，菁菁，爸爸就是一点皮肉伤。跃跃，你带她进去睡觉。” 　　黎跃试了试，能抱得起小胖妞就把她抱了进去。 　　黎夏对黎雯和黎远、黎想道：“你们也都去睡觉.” 　　男孩子一屋、女孩子一屋。另外还有一个客房可以安顿黎明。 　　至于黎阳夫妻和黎竣夫妻，隔壁开个套房就是了。 　　黎明道：“我以为事情已经翻篇了，没想到她还不依不饶要找我麻烦。今晚是我连累大哥和二哥了。” 　　黎阳有些龇牙咧嘴的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前女友。” 　　黎阳看看他，转向黎夏，“你车上倒是工具准备得挺充分。你在外头经常跟人打架啊？” 　　黎夏道：“怎么可能啊？我是推广依法治国的省人大代表，我肯定得是遵纪守法的典范啊。” 　　彭志杰道：“大哥，是头一回。那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黎竣揉揉肩膀，“大哥，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咱们不欺负人，但总得放防被人欺负不是。你X山那几个门店，如果不是人家知道你是夏夏的大哥，你以为没人上门来收保护费什么的？现在世道乱得很。严打都还没结束呢。夏夏车上放着防身的武器是应该的。阿明，既然你能解决，那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黎明道：“嗯，回头给你们压惊。” 　　黎阳也没再多说什么，和陈媛一道跟着章清惠出去了。 　　黎竣走了两步发现魏容还没动，她问道：“阿明，你那前女友不会是周勤吧？” 　　黎明点点头，“她自己同你说的？” 　　“没有，我猜出来的。我开始以为她喊我二嫂是跟着下次喊的。瞧着不像啊，斯斯文文的。” 第519章 　　魏容和周勤打过交道，就之前拍餐馆的广告。 　　女主角是一脸福相的Q县女孩何绾绾。广告投放之后效果还不错，超市以外的店铺生意增长了20%。 　　在魏容的印象里，周勤还是一个干练却不失温柔的女强人。 　　没想到性子这么厉害啊！ 　　陈媛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这话停下脚步，“阿明，这种人我可不敢跟她当妯娌啊。一个不爽就找人来揍人！对了，关键是跃跃和菁菁啊。” 　　黎明道：“大嫂放心，已经彻底闹掰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一出。” 　　陈媛点头，“那还好。这么一对比，忽然觉得秦丹其实挺好的啊。你把菁菁抱回家，人家都没跟你喊打喊杀的。” 　　听到大嫂一如既往的直言直语，喝着蜂蜜水的黎夏闷笑两声嘀咕道：“幸亏姑姑、姑父今晚住军区招待所。” 　　黎明的脸色变了变，不然他岂不得被骂得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黎阳道：“陈媛，走了。” 　　兄嫂被安顿在旁边的套二，黎夏酒意上涌陷在沙发里。 　　彭志杰只好把黎明领去次卧，这间次卧自带洗漱间的。 　　然后出来半抱半扶的把黎夏弄进主卧洗漱间，扶她在盥洗台前站好，“赶紧洗漱了，换上睡衣上床躺着。” 　　黎夏‘哦’了一声，照做。 　　被安顿在床上后，她翻个身趴在被子上看彭志杰收拾东西。 　　这会儿其实才九点，他一会儿十点半的火车去矿山。睡一觉早上就到地方了。 　　黎夏道：“黎裳挣钱了，我手头有点闲钱。你用不用？” 　　甄选大赛一共给她剩了3000万，另外2000万留在账上买地建厂。首付后的地皮余款暂且就做流动资金。 　　她借了1000万给明哥，自己账户里还有2000万。 　　然后12月份的利润1200万现在也到账了。 　　彭志杰拉上行李箱道：“我不能养成习惯。等我在外头实在没办法了再说。而且，你这也不是真的闲钱，马上不是就三月了么。还要付7000万的地皮尾款呢。” 　　黎夏挠头，那7000万是从集团公司拿，又不动她的小金库。 　　不过，小彭同志看来是不会轻易用她的钱的。 　　好吧，不勉强！他觉得这样自在那就这样吧。 　　“那深圳的别墅这两年我来供吧。”一个月六万，平时不算多。 　　但现在他都是靠着楼盘的分红在付工人的工资和日常运转的花销。矿山那边一个月又只有十来万。 　　彭志杰点点头，“行！”那个钱是从他们两个联名的账户里扣的，谁把钱打进去都是一样。 　　他如今所有资产都抵押着，一点抗风险能力都没有。她把房子接过去供也好。 　　他很快收拾好，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无气泡碱性苏打水搁在黎夏床头柜上。 　　“我走了，回头直接从矿山坐火车深圳。” 　　“大概哪天？” 　　“17号或者18号吧。” 　　第二天外头有动静了黎夏才醒。 　　今天正月初九，已经开始上班了。楼下食堂也在正常开业。魏容拿着自己的购物卡带大家下楼去吃的早饭，然后给黎夏带了一份上来。 　　他们四个都要回去了，感觉黎明不太靠谱，还是把孩子先托付给黎夏。 　　黎夏道：“嗯，先搁我这儿吧。过两天跟着姑姑、姑父进京也是一样的。反正周末也是去他们那里。明哥呢？” 　　“一早出去了，应该是去料理昨晚的事了吧。” 　　黎夏看看黎阳和黎竣有些青肿的脸，“昨晚的事你们想怎么处理？” 　　黎竣道：“算了，你先别插手，让阿明自己处理吧。他总不能让我们白挨了一顿打。” 　　黎夏点点头，她现在贸然找人是有些打明哥的脸。 　　“好吧，让钟勇开车送你们去长途车站。” 　　黎雯和黎远送爸爸、妈妈下楼。黎想、黎跃、黎菁也跟着一道下去。 　　黎夏道：“就在员工中心玩，别跑远了。我一打跃跃的传呼你们就都回来。” 　　黎跃道：“小姑，我们想去看看安保公司的人训练。”今天一早安保公司的人就在楼下跑道跑步和晨练了。 　　“嗯，去吧。” 　　昨晚也是遇上了，比较寸。正月间，黎明的司机兼保镖老赵在老家耽搁了，今天才能到。 　　就连保姆都没来，因为明哥平时也不在家待着。他们白天是在小区会所吃的饭。 　　五个小孩都去了安保公司的训练室。 　　一大早郭权、殷红都看到了黎阳、黎竣给人打得鼻青脸肿的，黎阳一只胳膊还吊着。 　　他们这样给人看到了，很丢黎总的脸啊！ 　　这俩当即就要问清楚是什么人干的，把安保公司的人拉出去给他们找回场子。 　　结果说是被黎明连累的，昨晚已经把动手的手都暴打了一顿。而且黎明一早已经去找场子了。 　　他们这才罢了手。不然知会黎夏一声，估计就能拉一车去黎明他们小区找人算账去。 　　老板俩哥哥让人给打了，他们安保公司这么多人走出去也没面子啊。 　　这会儿五个小孩儿跑来，黎想和黎菁还小只能在边上看着，另外三个他们倒是给纳入了练习的范畴。 　　黎夏吃过早饭，在阳台躺椅上坐了坐。她这屋里种了很多适宜栽种在室内的绿植，住着就还挺舒服。 　　待到快九点半，她才换了身衣服去到办公室。 　　顾芬芳的位置空着，章清惠去茶水间给她泡咖啡。 　　傅杳钧的助理看到了便问她：“清惠，黎总今天在办公室办公么？还是说傅总去香港区间黎总都在？” 　　“傅总不是就周末去么。黎总不太可能因此来公司坐镇吧。”章清惠把咖啡豆放进咖啡机。 　　“哦，这样啊。” 　　傅杳钧要上总裁班是周末班。每周五飞过去，周日晚上再飞过来。 　　呃，当然不能直达，只能飞到深圳再从深圳过海关。 　　学费很贵，打飞的上下学，一应费用都是报销。 　　吴娜和田瑶则是三月份会脱产过去半个月，也是实报实销。 　　助理回去告诉傅杳钧，“傅总，黎总来上班了。” 　　“我知道，她今早要面试计算机部门的总监。” 　　“直接一来就是总监啊？” 　　傅杳钧点头，“水木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常青藤盟校的硕士。” 　　“那怎么肯来我们公司啊？不是、不是，我们公司也有王总嘛。就有点奇怪那样的人不去硅谷、不去中关村，怎么想着到咱们这儿来？” 　　“王总介绍的。现在是面试L6总监，回头互联网子公司成立，直接就是L7的子公司总裁。如果互联网子公司做大了，估计就升l8了。” 　　但是，这人和王蕾的关系太近了！那之后还是王蕾管互联网子公司么？ 　　算了，老板肯定有考量的。他回头随口问问就是了，倒不用特地过去办公室问。 　　王蕾初五就飞北京了，聂政是昨天飞过来的。 　　他打车来到地方，瞧了瞧觉得这公司还挺不错的。这么气派的办公大楼！ 　　不过，蕾蕾都年薪千万了，公司总部这么气派也是应该的。 　　他走到大门口对门卫道：“我是来面试的，和黎总有约。” 　　“哦，章助理打过电话说过。请出示一下身份证。”门卫有些惊讶，这形象跟个流浪歌手似的。 　　核对过身份证，和章助理说的名字无误放便他进去。 　　然后底楼前台再度核对，给他指了电梯的方向，并告知楼层。 　　也是对他这副形象来应聘有些惊讶。谁来应聘这么重要的职务不得把自己捯饬得精神点啊？ 　　他们这里没有总裁专用电梯。因为总裁一年到头都未必有15个工作日。 　　今天得知黎总来了，大家都还惊了一下。然后章助理那里就把早上十点有人来面试计算机部门总监的日程交代了下来。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桩事。 　　听说如果通过面试，一入职就是L6呢。怪不得是黎总亲自来面试。公司L6以上的职务都要她拍板才行的。 　　而且，今天是招聘计算机部门的总监，傅总好像也不太懂计算机。 　　聂政出了电梯，就见到了等在门口的章清惠。 　　聂政的学历和查到的他的能力，也能称得上士了。 　　虽然黎夏不至于礼贤下士到亲自出迎，但让助理迎一下还是有必要的。章清惠如今在集团公司挂的也是她生活助理的头衔。 　　不过，如果王蕾说得一切都是真的，让黎夏出来迎他也不是不行。 　　但这不是隔着半个地球，国外的事情还没能弄清楚么。 　　“聂先生，请跟我来。” 　　黎夏在给她办公室丰富的绿植浇水。家里、办公室，尹兰全部都只收了她成本价，人工费都没有收。 　　她刚打电话问了郭权，得知五个孩子都在他们那层楼便不担心了。 　　闲着没事听保洁大姐说今天还没有浇花便自己动手了。 　　IT人才嘛，好像也不用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面试。 　　章清惠叩门把人带了进来，黎夏回头，“请进，喝什么？” 　　“咖啡。” 　　章清惠伸手接过聂政脱下的羽绒服挂到衣架上，然后合上门出去准备。 　　办公室开着空调，黎夏也只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羊绒衫并一件灰色宽松羊绒背心。 　　她拿着水壶对聂政道：“按说该叫你聂博士的，但可惜你没拿到博士文凭。” 　　聂政道：“我有博士水平。” 　　聂政的头发留得半长，很有几分江口洋介的味道。 　　“你这是很久没理发了吧？” 　　聂政点头，“是的，年前本来打算去理的，结果跟我老子玩猫捉老鼠耽误了。然后就正月了。”他给黎夏一个‘你懂的’眼神。 　　黎夏确实懂，正月剪头死舅舅嘛！她要是敢正月剪头，她妈会跟她没完。 　　“另外就是蕾......王总给我说，黎总其实是个很随性的人。只要能把事情做好，其他的不会多计较。” 　　黎夏搁下水壶点头，“搞IT的、搞科研的，确实有时候会不修边幅一点。忙起来就昏天黑地的，顾不了那么多嘛。你为什么会愿意来我的公司？” 　　不是她妄自菲薄，如今她的计算机部门估计是入不了大拿法眼的。 　　“王总说你现在搞的那些都是为了引流，目的是要打造一个eBay那样的网上商城。我觉得这个比较有远见。中国如今网民还少，拢共就二十几万。但只要电脑的费用或者就是上网的费用降下来，这个数目会几何级的增长。到时候的效力应该比黎总在央视搞的设计师甄选大赛的客户还多。” 　　黎夏点头，这个人确实不可能是被30万的起薪吸引来的。他更看重的是自己能给他提供的支持。 第520章 　　顶级的IT人才也可以是顶级的黑客，要弄钱应该不难。 　　如果他能有节制，做到小富即安的话，到处薅羊毛都能让他富得流油。 　　还不至于招惹来庞然大物。 　　甚至，97年就单纯的开网吧，其实都能赚得满盘钵满的。 　　但这个聂政嘛，应该是想抓住互联网腾飞前的机遇分一杯羹的。 　　黎夏点头，“我是想要网上书城。另外像MSN这样的即时通讯工具，推特那样的社交网络和互动平台，还有网络游戏等等等等，我也有兴趣。” 　　中国的互联网大咖，其实就是把这些国外的软件中国化，然后有了□□，有了博客以及再后来的微博。网游就更是丰富了，一开始从韩国等地代理，然后自己搞出开心农场之类的休闲娱乐小游戏。 　　这些可是收割了大笔大笔的金钱啊。 　　她如果有人才、有技术，为什么不能涉足其中？ 　　聂政挑眉，“我听说计算机部门今年的上限是一千万。” 　　“黎裳这个BBS的上限是一千万。你放心，整个集团公司都是我的，我说了算！只要你能把我说的这些搞出来，今年一个亿也不是问题。” 　　聂政道：“那我呢，黎总不会30万年薪就要我给你搞这些吧？而且我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用的，我得有一个团队。” 　　没错，这就是互联网发展的一个大方向。而且，一个亿的起步资金也相当的有诚意，是在掏家底了。这个老总听起来还是靠谱的。 　　蕾蕾说她连自己擅长的领域都很乐意放权。IT这个行业她大方向把控还不错。但技术上不行，应该更是会放权的。 　　“说得那么清楚了，30万年薪起！你总得让我看到兔子了再撒鹰吧。一旦你真的值这个价，我为了留你肯定不惜血本啊。分红、股份这些都好说的。但刚开始我只能以......L7相待。” 　　聂政笑了起来，“一开始不是说L6吗？” 　　“我要求这么多，L6着实有些拿不出手。你入职，我立即让人去把互联网子公司的手续办下来。你做老总！” 　　这个人，就不说硕博期间，单在水木念本科的水平就值一个L7了。 　　公司目前的L7，年收入在50万到300万之间浮动。这个活动空间也是比较大的，她可以掌控。 　　聂政道：“我想尽快见见我的团队。另外，我肯定还要往里填充人手。” 　　黎夏点头，“只要你能拉得来人，L5、L6的位置你要多少个我给你批多少个。” 　　现在的问题是招不到人，可不是她不舍得发工资。 　　聂政点头，“黎总说的我只能一项一项带着团队公关。当然，首先就是建立团队。王总她是门外汉，而且你们公司的计算机部门确实又太次了。所以，招不到人。IT也是吃青春饭的，没人敢浪费。咱们先成立公司，有我坐镇还有一个亿的研究经费。有了梧桐木才引得来凤凰。” 　　黎夏道：“一个亿的经费不可能一次性给你。你先拿着一千万使吧。至于股份，我刚说的你先弄出一样再说。” 　　聂政看她一下子就砍了九千万，“这都2月份了，好歹1500万您得给我吧。就如今的机房设备，还有电脑......” 　　黎夏闭闭眼，“好，子公司成立，集团公司立即拨1500万到账上。但超过100万的花费，得由......我来批。” 　　王蕾的工作得调整了，都有聂政了再把她放这块有些浪费了。 　　“好！” 　　黎夏拿起话筒，“田瑶，给互联网子公司的聂总准备办入职手续的资料。” 　　田瑶倒抽一口冷气，“聂总？好的，我知道了。” 　　之前成立子公司的手续都是顾芬芳办的，黎夏想了想打给吴娜，“你去跑成立互联网子公司的手续。另外相应的办公楼层、设备多问问聂总的要求。另外再把计算机部门的人叫上来。” 　　“是。” 　　吴娜看看挤在后勤部这一楼的计算机部门，鸟枪换炮啊！ 　　她过去敲敲王广峰的办公室，“你们老总来了，跟我去黎总办公室见见吧。” 　　“老总？聂政成了老总了？” 　　“对啊，要成立互联网子公司了。你们几个人就能占一层楼了。” 　　如今还在招租，空楼层还多。底楼到二楼加起来4000平米是如今全国最大的超市门店。 　　总部办公室占的是12楼到17楼。17楼全楼都空着，就是给互联网子公司留的。 　　18楼有人忌讳，引进了一家健身俱乐部。都谈好了，过几天就入驻。 　　集团公司L4以上成员，一年有20次免费的机会，每次一小时以内。 　　聂政听王蕾说了几句，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小猫三两只，再问了下王广峰他们毕业的院校，他额角青筋都跳了跳。 　　他算是明白了黎总为什么给他这么大的权柄。 　　黎夏道：“起点低，进步空间才大嘛！还有两个是省城电子科大的兼职。所以说还是没有断层嘛！” 　　聂政道：“黎总你说得是。” 　　黎夏笑笑，“给你分一套200平的宿舍，跟我一个待遇了。可以住到入职满三年再出去买房，届时公司免息借十万给你做首付。另外给你配一辆25万左右的车，两万左右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如果你有要求，可以提高上限。” 　　聂政蹙眉，“一定要出去买房么，我就买宿舍行不行？路上来回很浪费时间。” 　　吴娜道：“聂总，您是L7，可以享受办公室附设套房的待遇。” 　　她看黎总这个态度哪还有不清楚，这是相中千里马了。立即帮腔起来。 　　“多大一套啊？” 　　“一室一厅一卫，60平。一日三餐有食堂。” 　　“哦，那200平的宿舍我不要了。我就住在办公室。” 　　黎夏道：“给你留着吧，以后父母来了方便。如今能享受200平的基本都是不长住的。” 　　老傅倒是长住省城，但他在科华路买了一套别墅。离办公大楼和C大都近。 　　市区别墅，住着很爽的。 　　而且，他是入职满了3年的，没有住宿舍的资格了。 　　至于黎夏，这块地都是她的，她的套房肯定是长期保留啊。 　　聂政道：“好，多谢了。那我明天就去招人。我以前在水木的时候就搞过工作室。黎总这里既然有空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去把我那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都联系一下。” 　　“可以。” 　　“待遇都是怎样的？” 　　黎夏道：“来了全L6起步，要的设备我砸锅卖铁也给你们凑。”水木五年前的本科生，肯来年薪至少二十万啊！ 　　聂政正色道：“我也不知道能给你叫来几个。毕竟已经这么些年过去了。” 　　“都行。吴娜是后勤部总监，回头让她给你订机票。你有任何后勤上的需要，都可以找她。” 　　吴娜道：“要找女朋友都可以找我。” 　　聂政脸上僵了一下。 　　黎夏道：“你少夸口，你手头那些人能配得上聂总么？” 　　要真是王蕾说的，他以为女朋友被潜规则了，所以忿然打了教授。结果却是性贿赂，那两人联手反咬他一口。 　　那这哥们也够悲催的！估计短期内都不会想谈恋爱了。没见200平的宿舍都不稀罕，就打算在办公室扎根么。 　　吴娜一拍脑门，“总之生活上的杂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就是为公司同仁服务的。” 　　聂政便跟着他们走了。 　　看到计算机部门就挤在后勤部他抿抿嘴，“机房在哪？” 　　王广峰完全是对待大神的态度，毕恭毕敬地道：“在X山没有搬上来。”然后把现在有的设备都报了一下。 　　聂政听了对吴娜道：“你先去把子公司的手续跑下来，然后我给张采购清单给你俩。100万以上要找黎总批，100万以下我签字就可以。” 　　吴娜立即想到刘玫的发际线，这可是个能花钱的主啊！ 　　“好的。那我带您去人事部办入职手续，然后领您去宿舍。17楼全楼都是给互联网子公司的，我这就安排后勤部给您把办公室准备上。王广峰，你们也准备搬家！” 　　王广峰点头，“好！” 　　吴娜带着聂政去人事部，“黎总说今天中午在省城的L6都到大食堂的包间用饭，给您接风。” 　　她已经让后勤部的人通知下去了。 　　有资格上桌的L6要通知到，大食堂也要通知备菜了。 　　聂政笑，“行，入乡随俗。中国人做事都得先做人！你从后勤部专门给我派个打杂的过来。我也不好一直使唤你这后勤部总监。” 　　“一开始还是我带着跑吧。您是L7，我是L6，应该的。” 　　消息很快在公司上下传开。公司多了一位L7，直接入职为互联网子公司的老总。 　　再一打听，本科水木的，硕士是在常青藤盟校拿的。 　　“这都跟王总一个来头了啊！L7怕是还有些委屈人家。” 　　“王总是集团公司的副总，刚来的时候L8。这位新来的聂总一是来得有点晚，二是毕竟只是子公司老总。不能一来就顶天了从L8做起。” 　　“哎，那王总管啥呢？之前说让她兼管互联网子公司的。” 　　“聂总难道不归王总管？” 　　黎夏这会儿也在给王蕾打电话。她正在北京的黎裳基地看下一周电视销售的流程，接到电话道：“黎总，成了么？” 　　“互联网子公司老总，L7。” 　　王蕾露出笑容来，她早就知道黎总惜才。能一步到位实在是不错。 　　“就是你的工作内容我得调整一下了。放两员大将在一个子公司实在是没有必要。而且你们兄妹也最好避个嫌。” 　　“服从组织安排！” 　　黎夏道：“我让刘玫给你打200万过来，你在北京找点开店吧。要用什么人，你自己调。北京那块地，可以先修仓储中心了。” 　　不管是北京还是深圳，都是零售业非常发达的地区。黎夏超市初开店，估计比在西南、西北困难得多。 　　放王蕾这个开拓型的大将去，就是很合适的了。 　　北京开好了，还可以往天津等地扩散，占据华北一块地盘。 　　王蕾道：“黎总，之前公司除了你，就我对互联网了解深些。你也是矮子里拔高子找上我。但其实我也就能干个后勤，这初期应该更多是技术攻坚。有了聂总，再给配个好的后勤人员应该就差不多了。我啊，还是搞营运更顺手。” 　　“嗯，他直接向我负责。” 　　王蕾咋舌，几个子公司三种待遇啊。黎总亲自负责互联网子公司。然后零售有两个L9、两个L8，物流一个L9，至于餐饮、安保和地产，简直就跟庶出的一样了。 　　呃，地产还好点，老总是L7。 第521章 　　中午的接风宴上很明显看出聂政IT男的特色。 　　除了说了声‘谢谢大家’，然后干了一杯。 　　完全不会主动和人推杯换盏的。他连敬黎夏一杯都不曾。 　　也不怎么说话，仿佛来吃饭就是单纯来吃饭的。 　　想想他连通勤都认为是浪费时间，黎夏觉得今天中午吃工作餐估计更能让他高兴。 　　不过，他再不合群这第一次亮相还是要有的。 　　傅杳钧知道聂政和王蕾关系不浅，席间笑着打圆场。 　　田瑶看出老板的格外重视，努力活跃气氛。 　　吴娜更不消说，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在席间照顾着聂政的饮食。 　　听说入职手续都是她从头到尾陪着，效率奇高的完成的。 　　其他人心头就都有数了，互联网子公司将会是老板接下来最看重的。 　　反正一顿饭吃完，大家都觉得和聂政吃饭有点累。 　　不过估计聂政也不轻松。 　　黎夏也不指望他长袖善舞，只能嘱咐吴娜这个后勤总监多照应着些了。 　　她回到自己200平米的宿舍，这一层楼之前都是她的。 　　王蕾和郑奎都很少在总部，吴青峰在X山。萧阳本来就是成都人，他不住宿舍。 　　现在，这一层楼会拨出一间给聂政了。不过估计里头长期都不会有人。 　　一开始他会东奔西跑去找旧日团队的人，等团队创建好估计也是长住办公室附设的套房。 　　晚上明哥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他暂时不去北京了。 　　“嗯，明天姑姑、姑父回北京上班，会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回去。我说你有事耽搁了，他们没细问。” 　　姑姑、姑父还没有孙辈，可喜欢这几个侄孙、侄孙女了。 　　四个大的回头是周末过去，黎菁则是每年上下学。还有陈姐一起，姑姑应该照顾得过来。 　　之前大伯、大伯母不在北京，是琪姐把她接去。 　　但潘佑高三下期了，琪姐也整个人紧张兮兮的。 　　反正都是住276厂的宿舍，这几个孩子隔壁腾一套房出来就安顿了。 　　等到三四月之交，春暖开花，老爷子、老太太们就回北京了。 　　一个月而已，姑姑、姑父挺乐意的。 　　16号，黎夏坐着商务车把五个孩子和姑姑、姑父送到机场。 　　“你们几个要听姑奶奶和姑公的话哦！” 　　“放心吧，小姑。我们一贯听话的！”黎远笑嘻嘻道。 　　黎菁小孩子，忘性大，她已经差不多把前天晚上的事忘了。 　　黎跃倒是不无担心，“小姑，我爸爸不会出什么事吧？”他只以为是寻仇。 　　“不会，你爸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么见过？再说真要有事，小姑还能袖手旁观啊？” 　　黎跃放下些心来，“小姑再见！” 　　另外几个孩子也道：“小姑再见。” 　　黎夏目送他们背着书包，跟着姑姑、姑父进了安检。 　　晚上傅杳钧请黎夏到他的别墅做客。 　　钟情很热情的招待她，亲自下厨煎牛排。 　　傅杳钧玩笑道：“我以为黎总会先在深圳开店的。不会就为了方便王蕾谈恋爱吧？” 　　华南如今在中国经济版图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然，华北作为政治中心也很重要。 　　黎夏也笑道：“还真有几分这个缘故。华南、华北其实一样的，都是要跟群雄逐鹿。华南有万佳、新一佳、人人乐，华北也有物美、家乐福。先在北京看点，就是因为北京有黎裳基地，地皮子已经踩熟了。而且有甄家在，确实不用跟地头蛇去硬碰。深圳、上海，下一步吧。等王总在北京把根扎牢。” 　　“上海也她去？” 　　“计划比不上变化。之前说让老郑去，但如今公司已经在走向多元化了。而且如今你不觉得两个小时左右的航班这不算什么了吗？两个小时你不但飞北京探望父母、女儿，还飞香港上学呢。” 　　“说得也是。”傅杳钧2月18号开学报名，明天17号他会和黎夏一起飞过去。 　　今晚就算是钟情给他俩践行。 　　黎夏道：“18号开学报名，举行开学仪式之后领了书，是不是就没事了？” 　　“看课表，学校里是没有什么安排了。但班上选出班长，应该会聚餐。聚完餐我当天下午就回深圳，再飞回来。” 　　谁都知道总裁班是人脉，即便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也是需要人脉的。 　　黎夏点头，她接下来预备待在深圳。大事发生的时候，总部还是得有老傅坐镇才行。 　　傅杳钧道：“聂政吃了接风宴就让吴娜给他买了晚上的机票飞回北京去了，说是回去组建团队。他有没有和黎总你交代几时回来？” 　　“没有。放心，他比咱们还急。”如今很多互联网大咖都跑前头去了，公司虽然还没有成立，研发已经起步。 　　聂政有能力，如今又有她资金支持，肯定是迫不及待想把队伍拉起来。 　　他开给吴娜和王广峰的购物清单，因为数额比较大，最后还是拿到黎夏这里审批的。 　　有她签字，刘玫自然只有爽快让马丹娜打钱。 　　但私下忍不住道：“我以前还以为王广峰能花钱，现在才知道这位聂政才是花钱的一把好手。这互联网子公司不会是无底洞吧？” 　　黎夏道：“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的。”研发是最花钱的！ 　　“那我们搞这个做什么？” 　　现在才97年，离马化腾成立腾讯还有一年多，离李彦宏从硅谷辞职创立百度还有将近三年。 　　刘玫看不出为什么搞互联网很正常。其实公司很多人都有些想不通。 　　只不过黎夏做的事，就算他们当初不明白，事后也都发现是有前瞻性的。 　　譬如黎裳的发展！ 　　而且，聂政的学历摆出来确实挺能唬人的。水木不用说了，中国最好的两所大学之一。是个人都知道的！ 　　有王蕾的存在，集团公司的高层对常青藤盟校也有一定的了解。世界一流名校嘛，还在清北之上的。 　　所以聂政一来就是L7，大家还算接受良好。 　　但这个花钱的速度，而且老板还说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如此。 　　刘玫就有些想不通了。 　　家电投资就算大的了，但回收也快啊。 　　黎夏没有多说，“做成了，回报会超出你想象的。” 　　超市利润点会越来越低，但花钱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多。 　　物流在渐渐起来，但只有这两极还不够。 　　还得三足鼎立才最稳固。 　　超市和物流这样的实体她要做，互联网虚拟经济也不能放过。 　　如今可是互联网的起步阶段，没有技术大拿她就忍了，搞个网上商城卖东西，再搞个绿江那样的女性网站以后做原创。 　　但既然有技术大拿，她肯定要尝试一下的。 　　那投资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刘玫也知道黎夏决心要搞互联网了，没再多劝。 　　只报了下账，“现在账上差不多有一亿八千多万是属于我们自己的。马上支出七千万，然后就是几个员工中心买地、修建。” 　　看黎裳的发展，贵阳那块地10月份从她这里支钱的可能性很小。 　　今年原本不会有问题的，只要几个员工中心挪开时间不要一起上马就行。 　　但互联网子公司这么一成立，她心头又没底了。 　　17号一早，黎夏和傅杳钧一起出发飞深圳。差不多十点半抵达宝安机场，按时间算不到十二点半就可以抵达黎夏的别墅这边。 　　中途经过新华书店附近，黎夏让钟勇停车，打发章清惠去买了一套12集《小平》纪录片的正版碟。 　　过几天会卖到脱销，再想买就不容易了。 　　傅杳钧道；“过年的时候我爸也守着中央台看这个。” 　　“我们家几个老爷子也是一样的。买一套回去，想看就可以看。” 　　他们坐的还是那辆凯迪拉克。是唐宋和另一名司机开了两辆车到机场来接的。 　　小彭同志还没有回来，说是18号下午的火车抵达。 　　时隔三年多，傅杳钧再踏上深圳的土地，显然心头感慨良多。 　　当年黎夏的超市第一家门店还没有开出来，邀请他的时候他没怎么动心。 　　那个时候他还在想往着深圳这个特区。 　　结果没想到档案里的记大过处分，让他在深圳没找到满意的工作。 　　回去之后，却做到了如今的年入千万。 　　这一切都是身旁年轻的老板给他机会才能有的。 　　但现在，他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了。不想掉队，当然就只有好好进修了。 　　车子看到黎夏别墅区，傅杳钧感慨道：“老板，还是你这日子舒服啊！” 　　“如果买在市中区，其实可以更暖和，起码温度能高五度。不过我喜欢看海，吃海鲜，所以选了这里。” 　　郭淮和庄妍市中心的别墅，她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傅杳钧道：“市区别墅不稀奇，哪座城市都有。但你这里有山、有森林、有大海......” 　　黎会计他们同傅杳钧都是极熟络的，听说他要过去香港读书纷纷点头，“活到老、学到老。小傅你很不错！” 　　傅杳钧笑，“不学不行啊，要掉队的。” 　　吃过午饭，黎夏派车送他过海关，还让钟勇陪着他和邱全一起过去。 　　邱全这个司机兼保镖也是头回过海关，指望不上他服务。让钟勇带一带他。 　　钟勇直接把人送到了中文大学附近预定的酒店才回来的。 　　晚间黎夏妈对黎会计道：“我怎么觉得夏夏这趟回来心情不大好啊？” 　　黎会计也有些察觉，黎夏这趟回来很是沉默。 　　“那你问问她。算了，你问清惠吧。” 　　“我问过了，清惠说回去一切都很正常。还新收了一员大将，成立了互联网子公司。之前小傅说他有点跟不上趟了。会不会是最开始创业那批人都这样，所以她有点烦？” 　　“有可能。过年的时候刘玫打电话给我拜年，是提起吴娜、田瑶都接连出状况。小傅如今带了头，其他人应该也会陆续充实自己吧。你不用太敏感，她管着那么大的公司，不出状况才奇怪呢。挣钱尤其是挣大钱，压力大着呢。” 　　18号彭志杰回到深圳，先去了工地。19号下午才回来别墅这边。 　　当晚深夜，正常的节目被切断，播音员以沉重的声音宣读了小平同志的讣告。 　　老人家是21点零8分走的。 　　讣告就更晚了。底楼的几位长辈都已经睡着了，黎夏自然不会惊动他们。 　　彭志杰在盥洗室刷牙，有些不敢置信的吐掉口中的泡沫，用毛巾擦着嘴走出来。 　　黎夏道：“我们去把过年的灯笼摘了吧。”还没到元宵，房前屋后还张灯结彩的。 　　彭志杰静默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气，“好！” 　　两人穿上厚衣服下楼，把屋檐下、树上还挂着的红灯笼都摘了下来。 第522章 　　第二天一早，阵阵哀乐声中，播音员极其低沉的声调播报了《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坐拢来吃着早饭的黎会计、大伯等人惊呆了。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会是一贯沉默寡言的三叔，“要是没有小平同志，根本不会有农村的包产到户。那我这样的老实人一天累死累活也不能养家糊口啊。” 　　彭叔道：“谁说不是啊？不是小平同志拨乱反正，我根本平不了反。” 　　黎会计也道：“改革开放之后，纸厂的工资才涨起来的。不然也供不起你们兄妹读书。” 　　大伯道：“深圳人会在哪里纪念？“ 　　黎夏道：“《小平同志在深圳》的大型宣传画在市中心红岭路和深南路交汇处，又或者莲花山。” 　　黎会计道：“那都去看看吧。” 　　车开到大型宣传画前，台阶上已经摆满了一束束洁白的马蹄莲、黄色的菊花和一朵朵雪白的纸花。 　　络绎不绝的深圳人从四面八方用到画像前鞠躬...... 　　快中午的时候，彭志杰收到香港那边传来的消息：由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提名、中央人民政府任命的第一届特别行政区主要官员名单公布了。 　　香港恒生指数上涨了300多点。 　　大伯道：“回归大局已定，香港人对香港的前途是很有信心的。” 　　黎会计点头，“一国两制是伟大的构想啊！” 　　这会儿众人还在莲花山的顶上。彭志杰安排了好几个青壮前来，护着这些长辈下山去。 　　沿途上上下下的人络绎不绝，比往常哪一天都热闹。 　　整个二月下旬，生产生活在继续，官方、民间悼念活动也不绝。 　　时间走到三月，黎夏送这八位长辈回蜀中。 　　许久没有回老家了，就还是挺惦念的。他们想回Q县看看。 　　临行前，她打电话问明哥，“大伯、大伯母回来了，你的事料理清楚了吧？” 　　她大哥、二哥陪着挨顿打，皮肉伤过些天就好了。可别惊吓到老人家。 　　黎明道：“请了耿老大跟周勤的干爹去讲和，这回彻底翻篇了。放心吧，没事了！” 　　黎夏这才安心的安排车把大伯和大伯母送了过去。 　　另外六位老人带到了她的员工中心。 　　高速公路还在修，回去县城、镇上还是得八个小时。 　　几个老人家商量是不是去坐火车算了，晚上的还能睡着回去。 　　黎夏道：“坐火车只能到X山，回头还得转车。先歇歇，回头我给你们弄两辆房车，让司机直接送你们回去。” 　　安顿好了他们，黎夏去办公室。 　　吴娜领着她去17楼看已经挂牌的互联网子公司。顺道报备写字楼出租的情况。 　　“一半以上以上都租出去了。因为我们的要价不算贵。在市中心租不起写字楼的，就往二楼搬迁了。要不是您指定不要那钟只租一两间，估计已经租完了。” 　　这房租是直接进黎夏账户。她现在没收集团公司的房租。但租给其他房客，肯定是进她自己的账户。 　　这一栋楼除了自用的全部租出去，一年大概50万房租。 　　写字楼连地皮带修建、装修一共花了700万，7%的年回报率。不过如今还没租完，大概是能收到30万，4%左右。 　　17楼如今是与以往截然不同。最大的特色是电脑比人多！ 　　电脑配置之高，应该在全国都算首屈一指的。 　　二月下旬跑遍大江南北的聂政带回了四个昔日的团队成员。入职后集团公司便多了四个L6，年薪20万起步！ 　　互联网子公司还有一个特点是官比兵多。不是，是至于管理组没有员工。 　　一个L7，四个L6，三个L5，还有两个打杂的L4。 　　三个L5分别是王广峰和两个电子科大兼职的本科生。 　　俩兼职以前就周末来，如今公司里来了几个大拿，他们天天课都不上了泡在机房里。 　　还有，“他们都喜欢住办公室，这层楼空房间多，我然后勤部给他们布置了几间标间。员工中心那边的房子都留着呢。” 　　三十几层楼的员工中心，住宿并不算太紧张。毕竟只有省城、入职没满三年的外地人在此居住。 　　黎夏道：“随他们去吧。” 　　“公司其他部门都羡慕极了，IT的人上下班不用打卡，吃饭还有小灶。” 　　“小灶？”上下班不打卡有什么好羡慕的？一天24小时都在17楼耗着呢。 　　“他们经常忘记在饭点下来吃饭，我只好给他们在17楼安排了小灶。拨了一个人到17楼专门照顾他们三餐。” 　　黎夏点头，“嗯，应该的，都是宝贝呢。” 　　吴娜道：“也有人不服待遇太特殊。我直接说你要是水木的，我一样把你供起来！” 　　黎夏没进去，隔着玻璃门看了看埋头聚精会神推演的众人，朝吴娜招招手示意她一下下楼。 　　“你和田瑶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过两天我们跟着傅总一起飞深圳。正好殷红休年假，她说带我们在深圳到处逛逛。傅总也给我们安排了两家大公司，加上您给安排的，我们能观摩四家现代化的大集团公司。” 　　吴娜如今已经知道自己之前犯了什么蠢了。 　　黎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聂政这里，她肯定不能指望他马上拿出成果来。先这么着吧！ 　　她在总部待了半个月，等到父母、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回老家再上来，然后一起去北京。 　　家里孙辈都在北京，老人家们不放心哪。也不能求就给妹妹、妹夫。 　　至于彭叔彭婶，他们如今就一个外孙。便继续留在老家，预备待一阵子再回深圳去。 　　黎夏的大嫂陈媛、二嫂魏容这回也一道去北京。 　　黎雯今年初三，虽然没有潘佑高三那么重要，但也不能轻视啊。 　　陈媛是上去照顾她的。 　　另外，黎夏不是北京的第一家点要开了么，她预备上去置办了缝纫机继续给做工服。 　　现在才刚租下在招募和装修，不过工服可以想做了。 　　魏容是去开餐馆的。其实用不着她这个老总亲自去，但是公私两便嘛。而且带着笔记本，日常事务也能处理。 　　上了飞机，陈媛忍不住看黎夏。 　　“看我干什么，大嫂？” 　　陈媛跟章清惠换了个位置。她原本买的是后面经济舱，黎夏用自己的里程数给她升了舱。 　　“夏夏，之前我跟你说如今物价上涨，看功夫能不能涨一涨。你让我等政府普涨工资。这都快四月了，还是没动静啊。” 　　“今天不是还有八个多月么？反正政府普涨一次，一身工装我就给你涨五毛。” 　　今年公务员、事业单位普涨工资，好像是国庆左右涨的吧。 　　魏容看看黎夏，其实这茬餐饮子公司的人也在问。普涨30%，太吸引人了啊！ 　　可是都等了快半年了。 　　还有他们L4以上的股份，就更是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了。 　　这个倒是心理预期就还能遥远，毕竟傅总都还有一年半呢。 　　陈媛道：“也就是说近期不可能涨咯？” 　　“双向选择，你也可以不做。我睡一会儿啊。” 　　陈媛换回去，魏容低头闷笑，“你再说也不会提前给你涨了。还有两万人等着呢。肯定不可能给你一个人先涨的。” 　　“你当然不急咯，你一个月一万多。” 　　“大嫂你也不用急啊，反正夏夏也没催你还债。” 　　到了地方，姑姑、姑父出面在276厂的食堂给大家伙接风洗尘。 　　琪姐也来了。 　　陈媛有些惊讶的道：“琪姐，你怎么瘦这么多？” 　　黎琪笑道：“因为我没你心大。”初三中考啊，这会儿才来。知不知道北京中考的竞争有多大啊？ 　　陈媛道：“你家佑佑是要读最好的学校，所以你才这么紧张。我家雯雯，让她尽力就好。无论如何，都比在县城读书好多了。高考不是优待京户么。” 　　黎夏道：“不是听说佑佑竞赛拿了十分加分么。他平常成绩又好，琪姐你不要太紧张了。你紧张，给孩子多大的压力啊。” 　　“夏夏你不明白。你的财富是可以传给孩子的，你的孩子将来可以有很多选择。当年我和潘愈虽然在北京扎根了，但是我们除了分的两套房，什么都没有。我们留在北京靠的全是自己的聪明才智。但这个不能像实物一样的传给佑佑。万一他高考没发挥好......” 　　黎夏道：“高考还有一百天呢，你就紧张成这样了？” 　　潘愈道：“108天，我们家墙上有高考倒计时的天数。每天修改！我说孩子住校去了，你把家里弄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那是让咱们心头有数。佑佑放归宿假，我不是取下来没让他看到么。” 　　大伯摇摇头，“你高考那会儿录取率才4%，我也没这么给你压力啊。来来来，不说这个了。谢谢妹妹和妹夫这一个月替我们照看几个孩子。” 　　“对，谢谢、谢谢！”三婶也跟着举起了果汁。 　　姑姑道：“客气什么啊？不过帮忙看着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认真写作业。要我说，全家都该感谢谢谢。不然你们还想不起来把孩子送北京来读书。” 　　陈媛点头，以前真没想过。自己一家三口还能做北京人，有北京户口。 　　黎会计道：“那就先谢他们姑奶奶和姑公，再谢姑姑。按照找个由头，走一个！” 　　吃过之后，黎夏怕车送大家伙各回各家。 　　也就三个地方，她和父母回小四合院，大伯、大伯母带孙子回他们自己的四合院，琪姐夫妻也跟他们一道。 　　然后就是四环外那个小区了。三叔一家、大哥一家、二哥一家的房子都在那里。 　　黎夏回到自己的西厢房，章清惠去收拾东西了。她把笔记本拿出来连上网。 　　刘玫给她发了邮件，已经将七千万的最后一笔款项打到房产子公司账上了。 　　截止现在三月中旬，集团公司账上自有资金一亿五千万。之前还陆续支付了八百万购买地皮的首付税费。 　　曾阳在五个省会城市包括拉萨，买了五块地皮。在修的有两块，另外三块也在开始招标了。 　　接下来还要再打五千万的修建费用过去。 　　也就是说账上能有一个亿流动资金了，而且前债清了一多半。前所未有的富裕！ 　　刘玫在MSN上道：“不富裕啊，黎总。你千万不要哟这个错误认知。又欠了四千万买地皮的钱了。另外，聂总说第二季度了，让准备一千万研发经费给他。才花了那么多，他吞金兽啊！” 第523章 　　“第二季度的费用？给他吧。” 　　二三月要去了300万，不过基本是花在了买各种设备上。这是必要的配备，从无到有，尽着好的买是得花不少。 　　聂政这也是在试探她的底线吧。 　　想再要200万，可以。但不能任由他张口。 　　“你告诉他，这就是第一个项目的经费了。”总得先给她看点成果再说，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 　　“好！” 　　不过，互联网子公司真的的吞金兽。 　　算上后来聂政在电子科大招的两名应届毕业生，统共才十来个人。可这200万拨了，统共就是千万经费了。 　　一个L7，四个L6，还得算上给他们配的车呢。这也是一百万了。 　　然后年薪又是一百多万。 　　之前王广峰还陆陆续续花了两三百万。 　　黎夏也想过，万一他们什么都没搞出来，或者说搞出来了放到网上却没多少用户下载怎么办？ 　　但那是下一步要想的问题了。 　　有人有钱，她却错过了互联网腾飞的时机，那岂不呕得慌？ 　　黎夏妈来西厢房找她，“我看你琪姐那样，我们是不是对雯雯真的太不够关心了？” 　　大堂嫂养出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但她家夏夏却因为沉迷武侠小说差了两分。 　　虽然说夏夏现在成就很大，大到能光宗耀祖的地步了。 　　但只从督促孩子考大学来说，她是不如大堂嫂的。 　　黎夏道：“她的焦虑，其实也情有可原。” 　　琪姐那真的不只是紧张，而是焦虑了。 　　她曾经是风口上的那一批人，所以深知留在北京这个政治、文化中心的好处。所以她不能接受儿子堕了阶层。 　　弟弟和堂妹的成功，让她当初曾经为世人艳羡的成就成了过去的荣光。 　　老公又不太求上进，得过且过。 　　所以黎琪所有期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高考是影响人命运的考试，所以她现在很焦虑。 　　大伯、大伯母看到她这个状态，应该会开解、疏导她吧。甚至可以带她去看看老中医，开两副中药调理一下。 　　黎夏妈听了她说的，心头稍宽。 　　“只要不是我们忽视了雯雯就好。你还有事是吧？那我出去了。” 　　黎夏其实没什么事，她就是开电脑看看苹果的股价。 　　集团公司财务状况良好，黎裳又往她私人账户打了2400万。 　　所以卖衣服，只要买的人多，吃足人口红利，也是非常赚钱的啊。 　　明哥前两天刚把那1000万还给她。 　　所以她账上现在有6600万了。 　　还有些零碎的，譬如利息、房租这些就在账上放着吧。 　　她预备拿这6600万去买苹果股票。现在就是最低价阶段了。 　　苹果刚上市的时候是22美元，现在降到不足10美元了。 　　黎夏致电香港那边的操盘手，这人是萧子宸给她介绍的。 　　先把账户里的6600万全部转为美元，然后买入苹果股份。 　　好了，只要不是必须套现救急，她就一直放到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前再拿出来了。 　　具体会涨几倍她知道得不太确切，但趋势这三年是大幅向上的。跟着乔教主赚钱钱！ 　　回头有了闲钱，她会陆续再买进。 　　她是用全英文和操盘手交流的，屋里的章清惠也不知道她在说啥。 　　反正就不明觉厉呗！ 　　黎会计从窗外路过，听到她讲完了便走进来，“你讲的是英文吧？” 　　“是啊。” 　　“在美国那个网上买东西么？” 　　黎夏摇头，“不是，买东西是萧阳的活儿。我是私人买了点美股。” 　　黎会计挑眉，“你买美国的股票啊？干嘛不买中国的？” 　　因为美股大趋势比A股赚钱啊。A股要靠猜政策，有时候根本拿股民当韭菜。 　　但美股相对要善良得多。 　　黎夏道：“爸，你是不是想炒股啊？”她爸对数据化的东西很喜欢。 　　黎会计看她好像没什么事就坐了下来，“那你说能不能炒？” 　　他手头还是有些闲钱的。 　　这几年逢年过节黎夏给了他不少钱。另外镇上那个门店每月有一千多，退休金每月有三百。 　　之前去日本，黎夏给了他们老两口八万五。没用完的她也没收回去。 　　而且这些年吃住都是花的黎夏的钱，他们老两口的钱根本就没有动用。 　　老太婆手里买菜过日子的钱都剩了两三万的。 　　“炒股吧，只能拿闲钱去炒，而且买的股票不能多了。你要真想炒，我给你下一个炒股软件。走吧，去书房。把身份证、银行卡给我。” 　　黎会计回去正房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身份证和银行卡也拿给她。 　　黎夏下好软件，然后帮他注册，绑定银行卡。然后教他基本操作。 　　“那我买什么？我要不要先看一段时间再说？” 　　现在的股票还不多，黎夏瞥了一眼，“你要看也行。甚至没事你还可以跟乔猛交流一下。他算是比较资深的炒股人了。我给你加他的MSN。” 　　黎会计道：“那你给我说个股票，我好有针对性的去看和了解。” 　　黎夏把页面往下拉，“我是建议你买格力的股票，96年新上市的。我和格力的副总董女士打过交道，印象很好。而且格力空调去年的销售量是全国空调品牌的第一名。” 　　黎会计点头，“我知道，你买了几千万块钱的格力空调。如今更是每个新店一开张就把空调配上了。” 　　黎夏教黎会计操作，“要不，你买100手也即是1万股先试试？光看感受不深，反正就一万多块钱。” 　　黎会计账户里有钱，想了想当真下了100手的单。 　　“成交了，成交了！” 　　“对，成交了。周一到周五早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一点到三点。今天买的，明天才能卖。要套现是T+1，就是说明天卖了，后天才能拿到钱。” 　　黎会计点头，然后就聚精会神看着格力股票的数据跳动。 　　可喜今天收盘的时候，一股比他买的时候涨了5分钱。 　　“黎夏你来看，那这就是赚了500了？” 　　“票面上是的，但是咱还得给印花税和手续费呢。估计赚了400多吧？” 　　黎会计有些震惊，“这钱来得真快！但去的时候也去得快吧？” 　　“是的啊，股票就是这么刺激。” 　　“那你买的美股呢。” 　　“美国这会儿还是晚上呢，还没有开盘。我是让操盘手今晚替我买入。” 　　黎会计点头，“行，那明天起来看你赚了还是亏了？” 　　“一天看不出来的，我打算长期放着。万一降了，你也可以补仓，拉低一下每股的成本价。等涨到一个高位再抛出，抛了之后等它降了再买。买低卖高，理论上是非常简单的。不过买卖也不好太频繁了，因为每次买和每次卖都要给手续费。你就好好研究格力这一股吧。” 　　格力是个长期的牛股，就看她爸守不守得住了。 　　黎夏的钱大概是换了800万美元，买了120万股。 　　因为黎会计第二天一早问了，她也就看了一下涨跌。收盘价比她的买入价跌了三美分。 　　所以是亏了3.6万美元，差不多30往人民币。 　　这感觉，真是有有点酸爽！ 　　害她早上的牛肉面都吃得不香了。 　　“都说了一天看不出来啦。跌了三美分，不要再问了。哦，您不要跟外人说我在炒股的事。这是我的小金库。不然人人都知道我有多少钱，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陆芸前夫那篇报道黎会计也知道。刘玫时常给他打电话问好，他也会随口问问她公司的情况。 　　当下点点头，“好！” 　　他本来想说三美分算什么，干嘛脸都垮了？ 　　但想了下，他闺女估计不是买100手玩玩。那这个钱估计是真的有点多。 　　算了，具体多少他就不问了省得跟着难受。 　　黎夏把自己看美股的软件直接卸载了。她可没老头子那么多闲工夫整天盯着大盘。 　　而且，老头子不但整天盯大盘。他当天就去新华书店买了炒股入门类的书，戴着老花眼镜看得可认真了。 　　第二天下午，大伯溜达着过来，三叔也坐公交车过来找黎会计打牌。 　　这会儿大盘刚收盘，老头子坐在石榴树旁边认真的看着他买的书。 　　听到兄弟叫，他抬头推推老花眼镜，“打牌，没空啊！” 　　惹得那两人也过来看他的书和笔记本电脑。 　　“老二，你在炒股啊？你赚了还是亏了？”大伯认得红红绿绿的大盘，他看明哥炒过。 　　“小赚了一点。” 　　三叔感兴趣地道：“小赚了一点是多少？” 　　“几百块。” 　　大伯道：“本钱多少？” 　　“一万多点。” 　　大伯道：“那还不错啊，一天你就赚了几百。” 　　黎会计说完，看老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道：“入市有风险，炒股需谨慎。我这是闲钱，而且万一亏了黎夏还能给我补上。” 　　黎夏从西厢探头出来，“爸，你炒股亏了，我可不会给你补上。愿赌服输！” 　　“行，知道了。反正这个又不至于倒亏！” 　　大伯过去坐下，拿起笔记本电脑摆弄。 　　这玩意儿好像越来越好玩了，回头问问阿明的几时淘汰。 　　三叔还是心动得很，坐在那儿不断盘问黎会计是怎么赚到钱的。 　　黎会计就给他说了，然后道：“要不，你假装买了100手，先看一段时间再说？” 　　黎夏失笑，还搞虚拟炒股啊？ 　　大伯道：“老三，你退休金一个月多少？” 　　“哦，我一次性买的社保。领得跟你们差不多，也是快三百了。” 　　“那你假装买了10手吧。” 　　三叔一滞，老大你是不是忒看不起人了？假装还不能多假装点啊？ 　　而且，这不是夏夏让买的格力么。还能有错？ 　　大伯道：“你假装十手比较真实啊，不然没有真实感。你想想，你就是有一万多，你舍得全拿出来买么？” 　　“这不夏夏让买的么？” 　　黎会计道：“你可不要迷信她。她昨天亏了好多！具体多少我没问，但是我一问她脸都绿了。” 　　三叔道：“夏夏，你也不知道啊？” 　　黎夏道：“三叔，我要是能预先知道具体每一天的涨跌。那我生意都不用做了，就在家等着数钱就好。我只是判断格力长期会涨。也许几年，也许十年二十年的。” 　　三叔如有所思的样子，但当天就取了1200块交给黎会计帮他买十手。 　　“我不假装，你帮我买十手。输了我不赖你和夏夏。” 　　再有，黎会计真的跟乔猛聊上了。 　　昨晚乔猛在MSN上敲黎夏，“夏姐，昨晚有人自称是你父亲来加我。” 　　“号码。” 　　乔猛复制给她，“就这位。”他还是确认清楚比较好。 第524章 　　黎夏看了一下，确实是她替老头子申请的号。 　　“没错，是我爸。他最近迷上了炒股，我跟他说你比较资深。他这是要找你请教呢。” 　　“真的是伯父啊。请教不敢当，共同探讨。” 　　黎夏纯是懒得费时间给老头子扫盲，这才把他推给了老乔。 　　乔猛呢，也乐得继续和黎夏多保持联系啊。再怎么说，他一年起码在黎夏公司卖出三十台电脑，一百多台收银机啊。 　　而且黎夏的收银机，第一批眼瞅着这一年半载的估计就要报废了。 　　就算是以旧换新，他也能大赚一笔的。 　　于是黎会计就开始了每天盯大盘的日子。大伯和三叔周一到周五过来和他一起盯。 　　然后就在黎夏家吃午饭、午休，下午继续。 　　弄得大伯母和三婶都无语极了。 　　大伯母哭笑不得地道：“这幸亏夏夏家里请了两个人专门做饭、收拾，又不在意那点菜钱。不然你们这天天跑过去成什么了？” 　　“那大不了给她交伙食费嘛。我也就凑热闹，不然这退休了多无聊啊！” 　　大伯倒是没有炒股。他也是手头闲钱很多的人。 　　但他看到过明哥大把亏钱，最后好不容易守到回本赶紧抛了。 　　所以，他就是跟着看个热闹。 　　然后大盘收盘，老哥仨就远程和乔猛音频。毕竟有些东西不是光靠看书就能懂的。 　　当然，乔猛也是得闲才会给他们三位扫盲、科普。 　　不过他也给三位老爷子说了，“三位老叔，中国的A股其实不怎么符合经济规律的。不然大学教金融的老师个个都能是股神。但事实上，他们炒股基本都是赔钱。真要说符合经济规律，美股倒是好得多。不过炒美股开户太麻烦了，而且也有个准入门槛。三位老叔炒着玩的话，那就还是A股吧。” 　　但是看了一个星期，股价每天涨涨跌跌、基本横盘。 　　老哥仨的热情就没那么高涨了。首先就是大伯不过来了，明哥的电脑让物流的司机给他带到了北京。 　　他也去邮电局拉了根网线，自己看上了。然后抽了个时间让黎会计带他去开户。 　　两人叫上司机，把家里的奔驰开上，全程都是绿灯。 　　三叔渐渐也不每天过来了。他还得坐公交车，好在中间不用倒车。 　　这天黎夏去看了快装修完的门店回来，黎会计对她道：“夏夏，你大伯换股了。” 　　黎夏挑眉，“换什么了？” 　　“换了个名字他熟的，泸州老窖。” 　　没错，四川的，而且经常喝，是挺熟的。 　　黎夏倒是有点佩服大伯选股的运气，这也是大牛股啊。 　　当然，牛也是用时间来奠定的，得长期放着！放它个一二十年。到时候势必赚个盘满钵满。 　　就拿黎会计如今这三万多来说，他要是一直守得住，到时候也要暴涨的。 　　有人统计过，不复权的话格力的价格最高的时候能到8500。那差不多是如今价格的236倍。 　　黎会计这三万多一直放着不动，能到800万。就是三叔也能拿到80万。 　　毕竟这年头能拿3万多出来炒股的人真的凤毛麟角。 　　怪不得后来有新闻说谁谁谁把股票账户搞忘了，十年后找回来了里头余额高达500万啊。 　　泸州老窖也是差不多的涨幅。 　　不过，也不是每种股票都能放一二十年涨一两百倍的。 　　格力股份和泸州老窖可都是A股这三十年的十大牛股之一！ 　　格力股份是黎夏知道后来的事，知道到2006年左右都会横盘。守不住也不会亏钱。 　　守住了以后就会飙升！ 　　泸州老窖是大伯看到满屏的股票，就这个他比较熟。他跟着感觉走选的。 　　黎夏也没吭声，随便他们三个老爷子炒着玩吧。 　　不过她觉得他们多半守不住二十年！ 　　“我想过了。你三叔那个钱啊，到他要拿回去的时候，要是涨了我就给他，跌了我就退他3700。他也是异想天开，还想涨个多少倍，一夜暴富。也不知道在哪听人说了什么。” 　　黎夏笑，“行，那你等着他自己要卖的时候退给他吧。” 　　“那当然等他自己开口吧。不然回头跌了，我好心给他贴够本退给他。回头又涨了他不还得怨我啊？你的店什么时候开业？” 　　黎夏道：“儿童节！爸，你给我算一下，我得卖多少钱才能保本。” 　　王蕾只租了一个门店，因为200万也只够开一家三级门店。 　　黎会计点头，“租金多少？” 　　“2000平，一个月5万。” 　　黎会计瞠目，“我记得2000平左右的门店，在蜀中省城只要2万一个月。果然是京城居大不易啊！这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 　　黎夏道：“还有人工呢。王蕾派人暗地里了解了一下家乐福和物美的人工作参考。店长至少得有1200，两个副店长各1000，六个组长各600，店员平均400。这已经是最低工资水平了。现在物价很高！2000平要运转过来，至少需要120个员工。” 　　黎会计拿着电子计算器按，一边随手记录着数据。 　　他毛估了一下，“就算10%的毛利润点吧，那月销售额大概得120万才能保本。一天至少得卖出4万。超市的商品是全国统一价格，你也不能因为房租和人工张了，就涨销售价格。” 　　西藏那种地方，因为运费涨一点点，那是可以的。川藏线如果遇上天气和路况不好，司机要冒很大风险的。 　　当然，这种情况下，天气预报说了，那肯定就不上路了。 　　但是，就算是平时，开川藏线也不是轻松活儿啊。 　　物流子公司跑川藏线的老司机，全是拿的L5的工资。一年两三万！ 　　黎会计道：“我记得省城的一店就这么大。刚开张过了前三天打折期，是卖不到四万的。得养许久人气才能稳定有四五万的日收。” 　　那这个店一开始有可能不赚钱啊！ 　　“不过，北京人的购买力很强。你看家乐福面积只是你的四倍，8000平米。但客流汹涌啊！王蕾特地避开了家乐福和物美的三公里范围，应该不至于亏本。你店里不是还卖俄罗斯、美国、日本的货么。如今的老百姓还挺认这些洋玩意儿的。” 　　黎会计说到这里也是叹口气，国产还没有雄起，竟然要想着靠外国货来揽生意。 　　黎夏道：“我想过一线城市开店不容易，但之前还是低估了这个难度。主要我之前在西南、西北都是一开店就赚钱了。” 　　再差都有13%的利润点啊！ 　　但在北京吧，超市不稀罕，物资十分的丰富。 　　那么多百货大楼，这一两年都垮掉了。不就是因为北京零售业的生态大环境不太好么。 　　就算她生意不错，一天卖它8万，一年卖3000万。利润也才300来万！ 　　她还真不如拿这200万开个网吧，然后弄个懂电脑的网管看着赚钱了。人力成本还很节约！ 　　一个网管就能守通宵。白天也多两三个人就足够了。 　　如今的网吧，一个小时20元以上。配置和环境好一些的，30元也可以。 　　但因为网吧太稀缺，生意居然还可以。 　　拿得出200万做本钱的话，置办150台电脑。一年赚300万比超市省心多了！ 　　这都是家里有矿的孩子吧，一个小时20元！ 　　她托腮这么跟黎会计说了。 　　黎会计瞠目，“网吧这么赚钱啊？” 　　“是啊，物以稀为贵！现在买电脑多贵啊。” 　　黎会计点头，“是啊，你琪姐家里两个公务员。而且那么舍得给佑佑学习投资，都没舍得给他买电脑。他之前都是周末跑来借我的去玩。高二下期了，周末要去竞赛班上课了才没来的。” 　　“他们买了两套房嘛。他们的内部价格，一台电脑就是大半套房了，怎么可能轻易拿得出来？” 　　黎会计道：“网吧会一直这么赚钱么？一直这么赚的话，你可以开啊。” 　　黎夏摇头，“不会的。所有的电器在技术达到后都会贬值。网吧我能开啊，我买得起电脑，手下也有懂电脑的人。但我的业务虽然广，却都是息息相关的。我一直再朝一个闭合的环形产业链努力。我不想为了赚钱，开辟许多新的业务。那等这些业务不在风口上了，我很难收拾。到时候这些业务赚钱不如我原有业务，势必造成大量资金被占据。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现有的业务吧。” 　　赚钱的行业多多了，她哪能全占据了？ 　　黎会计道：“照你这么说，风口还挺多啊。等等，你互联网子公司要做的业务，也跟网吧相关吧？” 　　黎夏点头，“对。我都看出电脑相关会是风口了，怎么会不想分一杯羹？但是互联网子公司，是要以网上商城为基础的。网上商城跟我的零售业还有黎裳的业务挂钩。像网吧转了几道弯了，不在闭合的环形里。” 　　黎会计道：“巷口赵家的孩子想开网吧，他是学电脑的。听说还缺一部分钱。那照你这么说，我都能去投资咯？” 　　他再拿十万出来不成问题的。 　　“那还得看经营能力呢。你知道他的经营能力么？” 　　黎会计道：“他们家开小卖部的，服务态度各方面还挺好。那不你也是做零售的么，我就忍不住拿来对比啊。” 　　黎夏失笑，“你要是觉得可行，你就试试吧。反正就是你说的，万一你亏了，也不会影响家里的生计。” 　　过了几天，明哥给黎夏打电话，“这是怎么说的，我爸跟二叔要合伙投资网吧？” 　　“啊？玩真的啊？” 　　“炒股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现在又要投资网吧，真能折腾啊。这叫什么，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黎笑笑，“随他们去吧。不然光看着咱俩挣钱，两位老爷子心头有点痒痒啊。” 　　看来是横盘横得大盘也不想看了。随意吧，高兴就好。 　　“听说是你说的网吧现在很赚钱，是风口产业啊？” 　　“那不闲聊么。我就说在北京开超市，感觉还不如开个网吧赚得多。我爸就听进去了。正好，巷口有户人家的儿子学电脑的，正准备开网吧还缺点钱。他俩商量过后，大概就准备当股东了。你放心，真要去的话，我会让黎裳法务部的人给他们把合同看好的。” 　　“行吧，高兴就好！听说是一人出十万，一起占40%的股份。你再给派个财务。算了，不用。网吧的财物多简单啊。二叔看一看账本就全明白了。而且不就是你们巷口么。他在家门口都能留意到进出的客流量。” 　　“是啊，对了，你知道耿总最近忙什么吗？” 第525章 　　明哥道：“我只晓得他之前砸东南过诸国转了一圈回来。怎么，你找他有事啊？” 　　东南亚诸国转了一圈？这都可是三个月后开始的亚洲金融危机的受害地区。明年还会蔓延到刚回归祖国的香港。 　　“哦，没事，我就问问。那不下个月就是耿老七十寿辰了么，我想打听下老爷子的爱好。” 　　明哥笑，“他的爱好和你差不多，他喜欢喝军供茅台。不过医生好像给他下了禁酒令，你送这个也不妥。我下个月也要来，到时候咱再商量吧。不顾你之前送的巨幅蜀他好像还挺喜欢，一直放在书房里。听说X山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也要进京给他拜寿呢。” 　　“这么有面子啊？” 　　“你活到七十岁应该也能有这样的面子。哈哈——” 　　没有哪个哪个女人会想聊这个话题，黎夏直接道：“再见！” 　　大伯好黎会计各出了十万当股东，所以巷口那家装修中的网吧黎夏也忍不住留意起来。 　　自家老房子改建的，上下两层各40平方。听说房租也入了一股，占10%。 　　然后经营占10%。也就是说巷口赵家那小子也拿了20万的本钱出来，暂定是30台电脑。 　　现在正在贴墙纸，要跟着劳动节开张，也就半个来月了。 　　正想着呢，门口开来一辆卡车。 　　然后家里座机响了，黎会计让赵明亮、钟勇出去帮着下货。 　　网吧的工学椅到了，而且得先放他们家。 　　街坊邻居的也都搭把手，明哥家的司机也在呢。肯定是大伯叫过来的。 　　东西还没拆封，下到拉货的小推车上。街坊邻居贡献出来了好几辆。 　　两箱两箱一车，就这么推进来，然后搁到小四合院的倒座房里。 　　黎夏妈道：“看你爸和你大伯，红光满面的，真精神！” 　　黎夏道：“他们这是......” 　　黎夏妈道：“那不是看你姑父退休了还被你返聘当副厂长，一个月能拿一万左右，静极思动了呗。他俩的岁数也干不了什么了，就商量着做生意。所以那天听你一说，两人就给人当股东去了。” 　　黎夏笑，原来这么回事。她说这股创业热情哪来的。 　　明哥说的看他们兄妹挣钱估计是一方面，但关键还是让小不了他们多少的姑父月月都能做万元户刺激的吧。 　　“那他们就把人三叔抛弃了？”炒股不是都还一起么。可这做生意，三叔拿不出本钱啊。 　　“你三叔在家编竹制品呢。你太爷爷手上的活儿就传给他了。他的手比你太爷爷还巧呢，编什么像什么。你小时候不还常缠着他给你编东西玩么。他现在攒了小半屋子的东西了，预备赶集去摆摊试试呢。” 　　黎夏笑，“那得支持支持啊。他们这是在北京住着无聊呢？” 　　“那可不。这儿没有老邻居、老同事摆龙门阵。幸亏他们几兄弟都来了，不然肯定无聊。要不是为了孙辈，其实还是老家待着自在。” 　　黎夏笑笑，“那不舅舅、舅娘下学期也要来了么？” 　　黎夏妈道：“哎，你能不能把你舅舅、舅娘也带去香港看回归啊？” 　　“那当然能啊。之前我问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他们说要在收菜、拌椒麻鸡啊。” 　　“那会儿没钱啊，肯定要多攒点钱。那我让他们去办护照了。真是怪哉，到自己国家的地方还得办护照。” 　　黎夏道：“回归之后就不用护照了，办通行证就行。不过咱们肯定是回归前过去，所以他们还得去办。不过办了也不浪费，回头要是出国挺方便的。你们去日本不就是这样吗。” 　　黎夏妈笑，“你舅舅、舅娘可不就是看我们又去香港又去日本的才会眼馋么。说起来彭家就那孤零零的二老，也挺孤单吧？”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可别说了，彭志杰和彭志歆都快气死了。他们十来天前回深圳了，还带了一帮子老家的亲戚。他们姐弟能怎么办，只能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呗。” 　　黎夏妈道：“那怕是你彭婶干的事。肯定是看我们家亲戚多又都挺明事理的，眼馋了。那些人去了，肯定要找阿杰个给安排活计，要志歆领着到处玩呗。哎，他们不会跑你别墅里去了吧？” 　　黎夏摇头，“不会，志歆姐一家三口都是非请勿入。彭志杰没那么瓜！他包了短租房的一个院子，把人都安排在那里呢。还请了几个阿姨负责做饭。花销不是太大！” 　　别说别墅，就清和园的房子都没请人去。 　　“你说的花销不大，有时候我都不敢当真。在你眼底，只要不是买豪车买一线城市的房那都不叫事儿。哎呦，你不是说他这两年挺困难的么。他妈这么也不为他多想想？” 　　黎夏扯扯嘴角，“回去后忍不住显摆，又禁不住人说好话呗。” 　　所以，那些人没打发走之前，她肯定不去深圳。而且她北京一个超市门店、一个分厂都很快要开张、开工。 　　再有耿老的寿辰她肯定是要去拜寿的。 　　这说不好就是回归前才去了。 　　值得拉的亲戚拉一把是应当的，因为人有旦夕祸福，你怎么知道自己一辈子就不会出事？ 　　所以，与人为善是有必要的。 　　但不值得拉的，那还是算了吧。当年曾经落井下石或者袖手旁观那些人的后人，德行出众的可能性不是很高啊。 　　那还不如照应饥饿时偷着给塞了一块红薯的邻居呢。 　　让他们彭家人自己烦恼去吧，有过一次教训，折腾过自己儿女了，估计彭婶就知道好歹了。 　　黎夏把法务部的人叫来给看了合同，法律顾问表示合同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一些条款补充一下就成。 　　于是，大伯和黎会计就和赵家的儿子赵元朗签订了合同。 　　二老投入到做生意、当股东的热情里和赵元朗一起做着开张前的准备。 　　这天下午，黎夏觑着无事，开车带她妈、大伯母还有黎菁去看三叔、三婶。 　　没开明哥的奔驰车，开黎夏租的越野车去的。奔驰被大伯和黎会计征用了。 　　赵明亮很熟练的把着方向盘。结婚后，曹文鸢在北京跟人学妆发、搭配，他在276厂帮忙。 　　现在黎夏上京了，他自然就回来继续当司机兼保镖了。 　　小毛正月间结婚，休了一个月婚假。把累积的周末休假好年假一起休完了，上个也才上京来的。 　　现在她盯电视节目和276厂、代加工厂的生产。顾芬芳准备黎裳分厂的开业去了。 　　另外小毛还有个分店在北京，生意也不错。雯雯之前开业还去站过台。现在初三了，忙起来了。周末就没再去了。 　　要去的小区同时也是赵明亮、钟勇、周华还有邱全几个的家。 　　赵明亮和曹文鸢如今就住在里头。钟勇的房子还没有收回来，他和章清惠还没有结婚，暂时在小四合院住着。 　　倒是周华和276厂的厂花快结婚了。房子收回来重新装修。 　　周华如今是物流子公司在北京的负责人。他的人事关系以前就挂在集团公司，如今调动起来也方便。 　　今天周末，几个孩子都在家呢。 　　黎夏他们前脚进了三叔家的门，黎雯和黎远也跑过来了。 　　黎夏问黎雯，“初三也休周末啊？” 　　“休啊，教育局不让学校和老师补课。管得比在县城的时候严格。不过，学生家里自己请家教是不管的。小姑你不是性价比最高的家教就是中考状元么。每一科都能教。我妈就咬牙给我请了一个女的区中考状元。我是课间出来走动一下。” 　　倒是黎远初二还不用这么补课。他本来准备去看爷爷、奶奶，但奶奶说小姑今天要带她过来，便在家等着。 　　至于魏容，她早就已经回去了。公私两便也得有个度，她来把开餐馆的准备工作做了就赶紧回去了。 　　如今黎远周末回家，都是在大伯母那边吃饭。 　　现在是黎想的妈妈古娜在盯着装修和培训新人。以后就是古娜负责北京这边餐馆的事务。 　　这样三叔、三婶家就只差黎震就能团聚了。 　　而北京的仓储中心也在修建中。别的地儿都是先有30000平米的店，再修仓储中心。 　　这里嘛，黎夏早就就把地屯上了，所以可以先修。 　　等回头华北区的店多了，也可以把黎震调来坐镇。毕竟北京这里的仓储中心还得负责黎裳的发货呢。 　　也得有个重量级的人在。 　　三叔在房间里编竹制品，已经编了许多。他每编什么椅子、竹耙子这些实用的。 　　就编的各类活灵活现的动物。 　　因为实用的如今在北京城没什么市场，你拿竹耙子干什么使啊？ 　　还有竹椅子，如今谁还坐啊？ 　　倒是这些小玩意儿，编得可爱没准还挺好卖的。他也没打算上街摆摊，就打算等黎夏的超市开张拿去试试。6%的寄卖费嘛！ 　　至于那三千多块钱的股票，反正他二哥不卖他就不卖。 　　夏夏不是说长久放着没准能涨么。 　　现在黎震能挣钱了，古娜工资也有两三千。两口子每月还黎夏一万块！ 　　眼瞅着明年就能把债还完。所以，他也不等钱用。 　　他编这个，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创收，也是闲着无聊。 　　黎夏蹲下来拿起一只竹编狮子看，童年的记忆慢慢复苏。小的时候三叔是给她编过不少。 　　她扭头看黎菁，“你喜不喜欢？” 　　这都是三叔用砂纸摩挲过的，不会刺手。 　　黎菁也蹲着，“挺好看的！但如果里头填充了软软的东西，外头有层皮包着画成狮子的样子会更可爱。” 　　“三叔，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啊。这样才更卖得起价。” 　　三叔道：“里头的填充物倒是好办。不行就灌枕芯那种植物晒干的壳都可以。但是画外皮......” 　　黎夏道：“我厂里有做虎皮裙的布料，用来包小老虎就可以啊。其它小动物咱们再来想办法。就玩具的布料嘛，厂里采购肯定能找到。至于头上要画的，找画工。我朋友展翘在中央美院读研究生。让她给你找几个租房考研正缺钱的。至于里头填充的东西，可以填充一些晒干的中草药药材，譬如决明子、干菊花这些，到药店去买。回头咱们可以现场填充，这样家长比较放心。然后用缝纫机缝合，再现场画龙点睛之类的。干脆把大嫂也拉过来。” 　　大嫂那里的手工费她是不可能单独给她先涨的。那就再给她找个活计吧。 　　三叔听得愣愣的，三婶道：“哎呀，原本你三叔就编着打发时间。但是夏夏你很一说，忽然就很像那么回事了。” 第526章 　　三叔道：“这听着都是你在张罗。还是算你的生意吧，我就给你打个杂好了。” 　　三婶无奈了，这分明是你侄女儿照应你要送你一个好生意。你倒好，不说顺杆爬，直接推出去了。 　　人家那么大的老板，还缺这样一个小生意？ 　　不过黎夏的性子她也清楚，真扒拉过来当成自己的生意，估计也就没下回了。 　　倒是老头子这样老实本分的性子，更能细水长流。 　　黎夏想了想，“也好。那到时候我在现场给三叔搞个定制，加收手工费。您是什么动物都能编吧？” 　　三叔点头，“常见的都可以，不常见的能有图片也成。” 　　“那就好办了。雯雯，你回去的时候顺便问问大嫂这会儿有空没，有的话请她过来一趟。” 　　“好！”黎雯翻腕，她手上戴的还是黎夏送她那只四五百的女士手表。看看时间，是得回去了。 　　于是道；“三爷爷、三奶奶，我先回去了。” 　　三婶道：“叫你妈不用做饭，一会儿过来吃。” 　　“好嘞。”大家住一个小区，时常你来我往的。就连曹文鸢都做饭请过三叔、三婶还有陈媛、魏容、吴伯伯他们过去吃过了。 　　这样抱团，任谁都知道他们是一伙人，就没人敢随意欺负了。 　　黎想走进房间，“菁菁，《天书传奇》开始了。” 　　黎菁立即应了一声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黎夏对这部动画片印象也挺深，跟着走出去一起看。 　　可惜黎想没得看，他奶奶打发他小区里跑一圈请客。把熟人都请过来，中午一起吃饭。 　　他嘟囔道：“打电话不就好了？” 　　“打电话不要钱啊？赶紧去，晚了人家安排上了。” 　　赵明亮道：“我们家不用去，没人在。” 　　黎夏道：“那也就剩下吴伯伯和吴大哥了。”吴伯伯的腿时时需要针灸，如今依然在301治疗。反正小儿子在这里买了房子也方便。 　　正好在一栋楼，黎想看还在唱片头曲，站起来就往外头跑。 　　黎夏笑，“你慢点，不要摔了。” 　　幸亏不用爬楼地，有电梯。不然还真担心这小子急匆匆的出去住楼梯间把门牙磕掉了。 　　另一栋的陈媛一听女儿说小姑子又替她安排了一个活计立即就过来了。 　　黎夏三言两语跟她一说，她寻思做这个跟工服麻烦程度也差不多，算是多添一个经济来源嘛。 　　而且，三块钱一个，还多五毛钱呢。 　　她如今就在这个小区里招了三个人。她统一出缝纫机，就把对面小叔子家客厅当成了作坊。正在赶制超市的工服。 　　但北京目前就一家门店，做完工服就没做的了。她一件手工费才两块五，难道还要走快递运回蜀中不成？ 　　现在多一个来源也好，比包抄手省事多了。 　　“好啊，夏夏，我做。” 　　黎夏点头，“三叔，你编一个算三块钱。如果是现场定制让他们视难度再加五到十块。” 　　三叔乐呵呵的，“都行、都行。” 　　陈媛想问怎么她的手工就那么便宜。但是想了想，踩着缝纫机缝制，很多人都会。 　　但竹编还可以定制就没多少人会了。 　　“清惠，其他的事你去跑吧。如果在北京卖得还可以，也可以运回西南、西北卖。”那就没有现场定制了。 　　黎夏又问黎菁，“是不是很羡慕雯姐自己挣钱自己花啊？” 　　看着动画片的黎菁点头，“是啊。” 　　“那回头儿童节超市开业，你和三爷爷一起去卖主编玩偶吧。卖出去一个，给你提成一块钱。”黎夏说的时候看看大伯母。 　　大伯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黎菁已经点头如捣蒜了，“好啊、好啊。” 　　大伯母摇摇头，由得她吧。 　　章清惠道：“黎总，车上带着DV了。我去拿上来给三叔拍一段？回头放到黎裳网上。” 　　“好啊，如果三叔不介意出镜的话。” 　　三叔有些不好意思。 　　三婶道：“这有什么啊，你就当镜头不存在干你的活儿就好了。这也是为了宣传。你看人家菁菁多爽快！小章，去拿吧。” 　　章清惠答应着下楼去了。 　　黎夏道：“那三叔先适应一下镜头。回头到我的小四合院去拍。嗯，竹编，回头我还真可以做成一个传统手工艺的系列。” 　　反正石陌也到处犄角旮旯走访，寻找失学女童。回头让他顺道留意一下。 　　说起这个慈善基金会的石理事长，黎夏也不知道他一个大学毕业生是为了什么跑来应聘她和耿清欢搞的慈善基金会的。 　　不过这一年多他工作倒是做得挺不错的。 　　许多招娣、带娣因为他的走访重新回到了校园，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还是打电话给明哥说了一下，毕竟他才是黎菁的监护人。 　　黎明听说要让黎菁去帮着卖竹编玩偶犹豫了一下。 　　然后又听说黎夏要搞成一个传统手工艺的系列。 　　“你就上三叔家瞅瞅都能找到商机啊？” 　　“我不是做零售百货么，那就什么都可以卖啊。” 　　“行吧，既然她自己愿意。” 　　黎夏道：“不过你闺女有很强的上镜欲望啊。要把她拍进去吗？” 　　寒假里‘演戏’，黎菁最积极了。独角戏她都能自娱自乐！ 　　黎明道：“你不拍她，她能依啊？我要不真把她弄去当个童星好了，就好像金铭那样的。” 　　“可以啊，我觉得她演技还过得去，至少不笑场。而且不一定是给钱往剧组塞。她们学钢琴、舞蹈的兴趣教室本来也有剧组来挑人的。” 　　“我想想吧。要是真要弄，等回头佑佑高考完了，让我姐带她去剧组试试。” 　　章清惠拿了DV上来，就让三叔适应镜头。 　　一开始老爷子浑身僵硬，慢慢、慢慢的也就放松了。 　　期间，黎菁老是跑去蹭镜头。 　　时间一晃到了5月1号，大伯和黎会计投资的‘一家网咖’开业了。 　　楼下20台电脑，4*5摆放。会员价一台16块一个小时，非会员价20。 　　楼上10台电脑，做成单人包间或者双人包间。会员价一台24块一个小时，非会员价30。 　　充值一百块就成为会员。 　　黎夏觉赵元朗是还挺会做生意的。怪不得一个在校大学生能这么有上进心，竟然还没毕业就搞起网吧来了。 　　他和他找的计算机协会的同学，一周七天轮替着来看场子、做网管。 　　黎会计和大伯就负责出钱当股东，其他的不管。 　　另外他家还卖些炒饭、盖饭、面条、咖啡、零食之类的。这一类不算在合伙的里面。 　　吉时将至，黎夏牵着黎菁，让黎雯、黎跃和黎远、黎想抬着两个花篮过去。一家子浩浩荡荡的登门道贺。 　　街坊邻居也都挺给面子，来扎人气。 　　黎夏在开业前一周，还在黎裳论坛给免费打了七天广告以示支持。 　　黎夏妈和大伯母、三叔、三婶也去了。 　　黎会计和大伯更是早就在了。 　　赵元朗看到黎夏迎了上来，“黎夏姐，欢迎欢迎！” 　　那一周的广告可是给他引来了不少关注。听说北京台在黎裳打广告价格都是论万的呢。 　　到了吉时，黎会计和大伯站两边，赵元朗站中间，三个股东一起剪彩。 　　今天开业，会员价上还有8.8折！又是五一节放假，所以附近要上网的人真还来了不少。赵元朗另请了老年腰鼓队宣传。 　　一开张，30台电脑竟然都坐满了。黎远和黎跃本来想打着支持生意的旗号去的，居然没位置了。 　　赵元朗也会做人。黎夏不收他广告费，他就把开机画面全设为了黎裳的页面。 　　他另请了四个年轻的服务员，楼上一个、楼下一个。一天两班倒。 　　看场的网管一班一个，负责解决故障兼收费。 　　工作人员穿统一的服装，瞧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大伯母对黎夏妈道：“天天有这个生意的话，还不错啊。” 　　楼下一个小时320，楼上一个小时240。早上8点到晚上10点，这可就是7840。88折后是6900。 　　听说晚上通宵从10点到早上8点，统一价是60块和90块，这又是2100。88折后是1850。 　　这么算下来很可观啊！ 　　黎夏妈小声道：“这些孩子家里真有钱啊！”反正让她掏16块给黎远上网，她是不舍得的。 　　黎夏笑，“大伯母，不可能一直满员的。今天是放假，又是第一天。” 　　黎夏妈道：“上网有那么好玩么？走，大嫂，我们回家去试试。” 　　她俩回去把黎会计和大伯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连上网，让几个小的教他们。 　　几个小的外头没位置，正打算回来玩《帝国时代》呢，哪有耐心教他们？ 　　“奶奶，你们看我们玩吧！” 　　黎夏没理会他们，她坐在屋檐下，看着章清惠和人商量哪些场景可以入镜。 　　为了拍得专业点，章清惠去请了广电导演系的学生来帮忙掌镜。 　　对方是听说是黎裳的老板要搞新的节目才来的，连讨价还价都没有。 　　毕竟之前两个主持系的同学自从给黎裳主持了设计师甄选大赛之后就火了。 　　如今除了每周一次的电视购物，还接了其他的栏目主持工作。 　　他也是冲着出名来的。 　　“这个小四合院着实小了点，不过确实挺古朴。我建议可以再增加一些竹林的镜头。” 　　钟勇道：“附近公园里有，还有荷花、游鱼。” 　　“嗯，也可以入镜。走吧，我们现在去看看。可以的话，直接拍些素材回来。” 　　他开始有些失望，原来黎总只是打算拍一下自家叔叔编竹编活儿，然后好卖主编玩偶。 　　还是后拉再听了她说的，做成一个手工艺人的系列。到时候大江南北的去拍，什么编织啦、绣花啦、印染啦这些都打算拍一拍。 　　他就跟黎夏商量，能不能让他拿去做毕业大考的作业。他可以不收拍摄的费用了。 　　当时黎夏想了想，“版权归我就可以，毕竟是我出钱让你们天南海北的去拍。食宿行都我包了！你的工钱也可以照给。再说这个创意也不是你的，是我突发奇想想到的。就算你也有过类似想法，那也只是和我撞了idea。” 　　“好！” 　　说定之后，两人便签了一份合同。 　　今天外头很热闹，还放鞭炮来着。但三叔一直心无旁骛，就静静坐在那里编着。 　　被赵明亮拍了十来天，他如今已经很习惯镜头的跟随了。 　　这会儿是在适应场地。 　　他手上的茧很厚，压根不怕竹片扎手。 　　黎菁对打网络游戏不感兴趣，就坐在小板凳上托腮看他编。 　　结果三下五除二的，黎夏发现三叔手下成型的不是动物了。是黎菁！ 　　“哎呦，三叔。这个现场定制的话一定得多加钱才行啊！” 第527章 　　黎夏继续道：“三叔，这一手真是绝了啊！菁菁，你看像不像你？” 　　三叔那里已经收尾了，把最后一点竹条藏进去，绑好就递给了黎菁。 　　黎菁一把抱住，惊讶地道：“我啊？我拿进去给哥哥他们看。” 　　她抱着往里跑。 　　一旁钟勇还在拍着呢，为了让三叔适应嘛。 　　掌镜的洪导拿到公园去拍素材的则是比较专业的设备。他们这个DV就留着自己在拍。 　　黎夏在三叔身边坐着，“三叔，爷爷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手艺，只是那个年底没得发挥啊？” 　　三叔道：“不知道啊。他就是编也不可能给我编啊，你问你姑去。” 　　不用去问，姑姑今天也来了。 　　她和姑父是来祝贺两个兄长参股的网吧开张的，这会儿几个人一起走回来。 　　黎夏便问了。 　　姑姑想了一阵，“好像没有呢。菁菁，拿过来姑奶奶看看！” 　　黎菁答应着把和她等大的‘竹黎菁’抱了过来，是站立的造型。这样比较好编些。 　　姑姑看过道：“这确实是绝了啊，三哥！” 　　三叔嘿嘿一笑，“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嘛。” 　　大伯和黎会计对视一眼，这还是不服气啊。不过老三这手他们是服气的。 　　大伯道：“这要填充什么在里头，然后再做个外皮。对了，还可以把菁菁以前的衣服拿给它穿。这就是中国版的芭比娃娃。” 　　黎夏摸下巴，那这可得往精致了做。填充什么不要紧，反正中药材嘛。 　　客人需要什么填什么就是了。 　　关键是皮囊啊，芭比娃娃为什么能卖那么贵，不就是因为精致么。 　　那这外表就太重要了！ 　　大伯母道；“填什么啊，不填啊。这大夏天的就让她当个‘竹夫人’抱着睡好了。” 　　黎菁有些着急，她想要‘竹黎菁’穿得漂漂亮亮的。 　　黎夏道：“小姑还没找到适合的皮肤呢。这个就先给你抱着睡，等找好了或者找你三爷爷再给编一个，或者再填充就好了。不过这与人等大，真要填充药材，岂不是得称好多斤才能填满？三叔，你能编得小一点么？” 　　三叔让黎菁拿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动手编了个一半大小，又编了个四分之一大小的。 　　黎菁哈哈笑道：“这是小姑卖的俄罗斯套娃嘛。” 　　黎夏道：“三叔，你这手太巧了！” 　　三叔道：“其实是因为中风后不够灵活，我就天天在家这么练啊。练着、练着就越来越灵活了。” 　　里头打网络游戏的几个也跑了出来，“爷爷三爷爷，你怎么编这么多菁菁啊？” 　　“随手编的。” 　　黎夏道：“菁菁，这个代言人你当定了。这几个都留给小姑，回头给你做成娃娃。” 　　可得好好找找能当皮肤的布料或者是塑料。6月1号超市开张前一定得弄好。 　　还有那些老手艺人，如果可能也都请来现场操作。 　　这也算是超市的一个特色了。民族风！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 　　她怕是还得替老人们去申请专利。这事得去找文化部搭把手，章裁缝跟他们挺熟的。 　　“一个都不留给我啊？”黎菁道。 　　三叔道：“菁菁要哪个，三爷爷再给你编。就是这个竹片不太够了。” 　　黎夏道：“公园里的不给砍的。回头到城外竹林去砍，让当地的老百姓砍来卖给厂里。” 　　那些竹林也是有主的。 　　劳动节当晚截止10点白天档收班，‘一家网咖’营收达三千多块。 　　呃，第一批来上机的有一多半是赵元朗请的临时演员来的。 　　晚上还订出去了十几台机子。晚上便宜嘛，有人专门晚上来。 　　加起来24个小时四千多的营收。 　　黎会计给大伯打了电话过去知会此事。 　　不用给房租，两班的人工差不多200块。 　　电费、网线再100来块。网费比黎夏这样家用的贵多了，带宽差不多有十倍那么多。 　　另外赵家还卖出了一百来块的餐饮、零食。这是他们家自己的，不算在分钱的里头。 　　大伯有些咋舌，“第一天就赚了四千块啊？” 　　那他能都拿到800咯？ 　　黎会计也有些惊着了，怪不得黎夏要说是风口产业了。实在是太赚了！ 　　“这是第一天，之前宣传搞得好。而且还请了人造势。明天就不放假了，过了五四就不打折了。到时候才能看得出来。”黎夏道。 　　第二学生上课，营收果然应声回落，24小时只有两千左右。 　　5月4号不打折了，直接降到1200。净利润不到一千！到了周末差不多净利润1500一天。 　　这样发展下去，一个月三万的样子。二老能分六千，一年就是七万，70%的回报，非常高了。 　　大伯和黎会计凑到一起讨论，“暑假肯定有个高峰哦。” 　　黎夏听到笑了笑，要不了多久网吧就会遍地开花了。赚钱、门槛又不是太高的行业，都这样的。 　　人家弄不了30台机器，弄个三五台，便宜一点，一样能把人吸引走。 　　果然，五月中下旬，附近又开出了四家。一家有二十台电脑，两家有十台，还有一家有六台。 　　分流了不少客源。‘一家网咖’的利润很快变成了平时600，周末900。 　　等网吧再多些，每个小时的价格也会应声下降的。 　　她没多理会二老这个生意，反正肯定是有赚的。到上网费用降到五六块一个小时依然是很赚的。因为到时候上网的人就多了嘛。 　　章清惠领到了去找合适皮肤的任务。这可不比小动物的，虎皮的、豹纹的、猴子皮的都好说。 　　要做得有真实感！ 　　276厂现存的布，章家的布，苏总纺织厂的布，她统统都找了。没有最合适的。 　　都要准备拍摄了还是没找到。 　　她跑到百货公司卖洋娃娃的地方看。然后还买了一个高档洋娃娃回来，把上头玩具厂的电话、地址抄下来，再按图索骥坐火车找了去。 　　这回终于OK了！ 　　以276厂的名义订购了一大批做娃娃皮肤的材料回来。 　　为了不直接塞很多斤药材进去，黎夏让三叔都按真人四分之一的来编。 　　今天5月17号周六，要拍短视频的日子。 　　一些其他素材都已经拍好了，现在就是要拍三叔的手工活儿了。 　　视频一开始是雨打竹林，取的‘莫听穿林打叶声’的意境。是洪溪洪导跟着取竹片的车去种着大片竹林的乡下拍的。 　　然后镜头来到公园里的竹林、荷塘。这是要镶嵌进四合院的镜头。 　　因为四合院没有嘛，就只能去外头拍了镶嵌进来。 　　拍过荷塘，下一个镜头很自然的转到黎夏庭院里盛水的大缸里的睡莲。 　　利用视觉效果假装这也是荷塘。 　　雨滴落在大缸里，镜头转向廊下。三叔一身民国时的旧单衣坐在廊下用竹子编着一尺多高的十二生肖。 　　编好了就立在一旁，按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猪狗的顺序排列。 　　主要是拍三叔的手上动作，也有全身拍进去的正在编的动作，省得被人误会用了替身。 　　然后菁菁一身红色的小褂、马裤跑过来，“爷爷、爷爷——” 　　三叔笑着抬头看她一眼，“乖，坐好！”手里的小狗狗编好放到一排竹编动物的最后。 　　黎菁坐下，伸手摆弄那些动物。 　　三叔笑着拿起竹片又开始编。 　　十二生肖都编完了，看客自然会好奇他还要编什么。然后他手下四分之一大小的竹编黎菁渐渐成型。 　　“哇，我啊？”已经被爷爷手上动作吸引住，不再摆弄竹编小动物，两手托腮静静看着的黎菁惊讶地道。 　　小丫头的感情十分的饱满、真诚。 　　而三叔没有多的台词，只需要动作。 　　所以两人的表现都很好，竟然是一条过的! 　　洪溪其实想精益求精，但黎夏觉得OK了。完全达到她要的效果了，而且特别自然。 　　别折腾老的、小的了。再拍他们反倒没可能表现越来越好。还能陪着一遍一遍的来啊？ 　　洪溪想了想也就作罢了，这样的视频确实自然最重要。 　　如果表演的形式太重，反而不好。而且，他也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啊。这是老板的家人，老板花钱请他来拍他们的。 　　后面还有竹编的黎菁里填充入中药材的画面，不过无须三叔和黎菁再出镜了。 　　中药材那里，也会适当的介绍一下填入的决明子、雪菊、荞麦壳、薰衣草、黄荆子、艾叶等的功效。 　　到时候超市现场还会有详细介绍，所以视频里是一带而过。 　　然后缝纫机缝合，带陈媛正面出了一下镜。 　　第一个竹编娃娃是展翘亲手画的，她也露了一下正脸，然后镜头再到笔上。 　　最后，成品出炉，惟妙惟肖，被黎菁抱在怀里摩挲。 　　整个视频不过两分钟左右，不会让看客不耐烦。背景音乐前半段是雨声，后半段没有，也不会嘈杂。 　　整个后期做好，已经是5月25日。 　　黎夏去刚开始生产的分厂看过生产情况回来，章清惠把成品拿回来放给她看。 　　几房人都涌了过来一起在投影仪前看。 　　刚到的黎明也更是兴致勃勃的过来。 　　看完黎夏很满意，整个的画面、色彩显得很有文化底蕴。 　　黎明道：“爸，这可比你当初和夏夏拍的广告精致多了啊。” 　　大伯道：“废话，我们当初就是随便拍拍，哪有这么专业的设备和后期，还有专业的掌镜人？” 　　黎夏笑笑，“当然是要进步才好啊！清惠，聂总到了吗？” 　　后天是耿老七十寿辰，黎明是来京拜寿的。 　　聂政也是，他当初出国领过耿老私人发的奖学金。 　　章清惠道：“他在‘一家网咖’上网，说是传什么东西。我说黎总你这里有网线，他说网咖墙上写的配置比你这里好多了。他东西大，传了就进来！” 　　黎夏道：“行吧，反正肥水没流外人田！” 　　结果，后面的发展不是肥水没流外人田，而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聂政把东西传完，跟网管说他们虚假宣传。 　　网管肯定不承认啊，两人就在柜台那里越说越冲。 　　要不是正好章清惠出去喊聂政，这事儿就闹大了。 　　“聂政，这老板父亲占股份的店。” 　　聂政挑眉，压低声音道：“这网吧以次充好，老爷子知道么？” 　　“那肯定不知道啊。老爷子又不懂电脑，他就负责出钱当股东。有什么事进去说啊。” 　　进去聂政也没客气，直接跟黎夏道：“那电脑的配置绝对没宣传得好。我怀疑其实内部是组装机。我拿自己电脑连上店里网线测了，网速是没问题的。问题只能出在电脑上。” 　　“你说外表是品牌机的，里头是组装机？”那这价格就不对了啊。 第528章 　　聂政道：“速度有差距，不过到底是不是得拆开来我才能最后确认。” 　　那倒是，抓贼还得抓赃呢。 　　黎夏点点头，“先做事，这一茬回头再说。” 　　黎会计在旁边听了这几句哪还有不明白的。赵元朗可是按品牌机给他们老哥俩报的帐！ 　　“爸，有合同在呢。他也没法子一下子把30台电脑全换了芯子。我先弄完视频上传的事，再去替你讨公道。” 　　黎会计点头，“行，你忙你的正事。这会儿店里做生意呢，也不能公然去找他理论。我出去走走！” 　　“哦，那您路上小心点。”她递个眼色给钟勇，让他跟上老头子。 　　十万块钱于她是小事。但对老头子来说，他一辈子都没挣过这么多钱。这是拿闺女给的钱出去做本钱，然后叫人给坑了。 　　不但自己让坑了，还带累了堂兄。 　　各自拿出十万块，也差不多是他们老哥俩所有的钱了。 　　毕竟他们就是零花，儿女给十万让他们拿着，已经非常多了。 　　这已经是琪姐这样的能耐人十年都挣不到的工资了。 　　他这会儿肯定是过去告诉大伯。别在路上又气又急，让车给撞了。 　　巷子里很少汽车，但就是让自行车或者走路不注意的孩子撞一下也不得了啊。 　　钟勇点点头跟了上去。 　　黎夏把聂政带到书房，让他把视频上传到黎裳的网页上。而且是首页，一进来就自动播放。 　　光是上传她自然是会的。但她担心主机跟不上，被她弄得卡住了。回头所有在线浏览的网友都有个不好的体验。 　　她就是马上打电话回去让人弄，那也会影响别人的观感。 　　黎裳的客流量来之不易，还是小心为妙。 　　既然聂政也要来北京，就等着他来弄了。万一出了岔子，他也能立即解决。 　　或者估着要出岔子，中途他就能终止上传。 　　就是他不来，黎夏肯定也是通过MSN先传给他。 　　聂政先在本地打开来看了一遍，然后又点开属性看大小。 　　“没问题，可以上传。主机已经升级和扩容过了。”他在黎夏的笔记本电脑上点开后台操作。 　　她的管理权限可是最高的。 　　老板的谨慎、不添乱他挺满意的。 　　黎夏道：“那别人家用或者公司的电脑，点开这个看没问题吧？” 　　这还得全部下载了在网页上，看起来才流畅。不然能放是能放，却一帧一卡的也同样坏菜。 　　“我们主机跟得上，用户80%就不会有问题。除非他们的电脑太次了，或者网速被限制了带宽。” 　　黎夏看着上传速度还挺快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这个网速比外头网吧的速度如何？” 　　“那肯定网吧的还是快多了。要不是我传的东西太大，我又推算过该有的传递速度和时间，是不容易发现差距的。” 　　黎夏点头，“怪不得那么多用户，也没人投诉。原来他用的芯子也不算多次。那照你的经验，一台电脑他吃了多少钱？” 　　“一两千吧。30台的话，5万。” 　　5万也不是小数目啊，10%的股份了。 　　他的经营占10%，房租占10%，这还黑掉10%。 　　全部上传完毕，在黎夏的电脑上看丝滑无比，直接看到末尾。 　　她打开黎会计的电脑，网页上视频也是直接就出现了，没有出现菊花转啊转的现象。 　　毕竟也只早买一年，花了三万多。而且老头子又不下载东西，电脑的垃圾还是比较少的。 　　章清惠不用她交代，立即打电话给吴娜，让她通知公司所有有电脑的人都上线看视频。 　　既是让他们看看效果，也是试一下同时在线看的人多了，能不能承受。 　　网页在线人数立即就上升了一百多。没有崩！ 　　然后渐渐的，发现这则广告并点开看的人越来越多。 　　这可是黎裳头一回上传视频，以前不得了就是gif。 　　以前甄选大赛，黎夏让王广峰试过一回30秒的视频，直接就罢工了。 　　后来上传gif都小心谨慎的，不敢弄多了。只敢上传当期节目服装款式，截取模特儿表现最精彩的几秒。 　　聂政道：“老板，花了你几百万总要有点用处。而且，同样的设备在不同的人手里效果也是不同的。” 　　他花了黎夏六七百万买设备。如今入职两个月了，什么成果都没拿出来。 　　她一直秉持着信任，没问也没催。他还是生出了几分士为知己者的感触的。 　　毕竟他再不留心，偶尔也会听说这位老板对她自己都挺抠门的。 　　黎夏道：“你打算去哪里安顿？” 　　以往聂政进京也没去王蕾那里住过。再情同兄妹，毕竟不是亲兄妹。 　　他通常是去留校任教的同学那里借住。但人家现在有女朋友住进去了，他再去有些不便。 　　“可能去住学校招待所吧。” 　　黎夏道：“那别去了，就住我这儿吧。东厢房正好还空着，等下让清惠帮你换一下寝具。回头还用得上你呢。” 　　她这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像王蕾那里就她一个人住。 　　这样不会引来什么闲话。 　　“哦，好。” 　　黎会计这会儿也走到大伯那边了，气咻咻的把事情对他说了。 　　大伯也气啊，这是坑合伙人啊！买的次品按正品报账。 　　黎明在旁边听到，“小兔崽子，坑到我老汉和我叔头上来了。” 　　十万块，无论是他还是黎夏都不至于大动肝火。对他来说，也就一天的收入都不到。 　　对他妹来说，估计就一个小时吧。 　　但是，坑了他们的老子，让两个老的生气，这就不能轻饶了。 　　“二叔，夏夏怎么说？” 　　“她有正事，要把你三叔和菁菁拍的广告上传到网上。聂总就是过来弄这事的。所以，事情应该很重要。她说等她忙完了再找赵家小子理论。这会儿还在打开门做生意，也不好自己砸自己的场子啊。我心头忿然，就出来走走。顺便过来告诉大哥。” 　　黎明道：“走，我们先过去。夏夏要是没忙完，我先私下找那小兔崽子聊聊。” 　　他开车载二人过来，在巷口停了。 　　“你们先进去！” 　　黎明下车往网吧里走。赵元朗刚回来，正在里屋听网管说刚才好像来了个行家，而且还去黎家了。 　　“你说他去黎家了？” 　　外头的服务员进来，“老板，有人找。” 　　黎明气场太足，往收银台一靠，“你们老板呢？” 　　服务员不敢怠慢，赶紧进来喊人。 　　赵元朗走出来，他倒是认得黎明。前两天在黎家见到过，是他另一个合伙人的儿子。 　　跟黎夏一样，都是大老板。不然他们的老子也不能说拿十万出来入股直接就拿出来了。 　　他黑这五万，是因为他实在凑不够钱。现钱他求爷爷、告奶奶的，连房子都抵押了就弄到了15万。 　　又把房租和经营各算了10%。 　　要是不黑这五万，岂不成了他和两个老家伙各占50%？那有分歧谁说了算？ 　　他也是仗着他们和他们的儿女都不懂电脑。甚至一般学IT的都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才敢这么搞的。 　　这行多赚钱啊，他们出了钱翘着脚等分红就好。也就两年本钱都能全部拿回去，之后就是净赚了。 　　他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当然，等他手头有了钱，就把这间店抵押出去，他还会开分店。到时候就不会再让这两个老家伙占股份了。 　　“黎大哥，来上网啊？我楼上给你开台机子，免费。” 　　黎明没在收银台杵着了，他抱着手在看旁边的人看黎裳网站上的视频，看他闺女和三叔。 　　网吧里一分钟两三毛，看这则广告要花五六毛了。这姑娘从头到尾看完了，没有点关闭。 　　这会儿见赵元朗出来，他笑眯眯道：“小赵，不忙吧？走，里头坐坐。” 　　手搭在赵元朗肩膀上就把他往外带。 　　赵元朗一个疏于锻炼的码农，根本抗拒不了他的力量。 　　他也不可能在自己店里闹，只能乖乖跟着走。 　　出了网吧，黎明脸上依然笑着，“几万块钱而已，你要是明说我和我妹都可以让一步的。本来就是哄着两个老爷子开心，谁还真指望他们赚多少钱不成？但是现在你让他们不开心了，这就很不好了。” 　　巷口离黎夏家也就几步路，中间只隔了一家人。 　　黎明把人带进了小四合院的门，把车钥匙抛给院里的赵明亮，“我车停在外头，开进来一下。” 　　“好嘞。” 　　停在巷口要影响网吧生意的。挪进来停在倒座房外边，不影响街坊邻居过路。就是有车开过也错得开。 　　黎夏已经听她爸和大伯说了明哥去找小赵，所以看到他把人直接弄了回来也不惊讶。 　　她笑道：“行啊，小赵，大学还没毕业就这么会弄虚作假了。” 　　“黎姐，也没影响不是。来上网的人都没觉出不对。” 　　黎夏蹙眉，她原本还觉得这个邻居家的小孩挺有经营头脑的。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出资让他弄成个连锁网吧来经营。 　　毕竟，只是出钱的话，对她还是很省事的。这不又收到了黎裳1200万的利润么。 　　黎裳不像超市需要那么多的投入，得不断的开店。 　　黎裳有代工厂，所以她开厂的速度完全可以放得很慢。 　　而且，过几年这一行是什么形势还不知道，厂开多了将来转型负担重。 　　所以，她就有闲钱了嘛。 　　她没打算投入集团公司，就打算弄小金库。 　　苹果股份她买了6600万的，暂时不打算投入了。 　　格力嘛，平时横盘，在要分红之前她把钱投进去等着分红就行。 　　今天5月25号，黎会计喜滋滋的告诉她，到月底一家网咖的净利润差不多能达到3万。他能分到6千。 　　50万的本钱，一年回报35万，这个生意很做得了。 　　趁着如今上网费用还高，弄20家店做连锁网吧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她肯定不会亏待经营者。10%的股份直接给出去，赵元朗一年光是经营连锁网吧都能入账70万。 　　这个数以后肯定会降，但前两年把钱赚了以后买房子、改做其他生意也很好啊。 　　但是，一个不诚信的经营者肯定是她不需要的。 　　而且，现在事情都被聂政戳穿了，他还毫无愧意。 　　“街坊、邻里的，闹上法庭好像也不大好看是吧？” 　　赵元朗一惊，“你、你要告我？” 　　黎夏道：“我为什么不能告你，咱们白纸黑字签下的合同。你拿着品牌机的报销单回来报销的。一会儿10点的时候，我就让我互联网公司的老总去拆一台电脑拍照留个底。那告不告你就在我的一念之间了。” 第529章 　　“你、你要怎么样？我可以退你们五万块钱。只不过得下下个月才行。你们要退股也可以，我分期退还。” 　　赵元朗一直以为这件事最难对付的应该是黎明。 　　没想到黎夏直接一上来就要告他。这要是闹开了，他在学校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估计客人也会更多往别的、新开的网吧去消费了。实在没机子了才会上他这里来。 　　黎夏和黎明都笑出来了，合着你拿我们家两位老爷子的五万当无息借款啊？ 　　可不是么，三个月还五万。 　　这第一个月不就利润3万么。就算后面两个月生意也这么好，那不也才九万么。 　　他占股六成，不就是五万四？还要刨去这三个月他的日常花销。 　　还有分期付款退股就更是了。这么高的回报，一年70%，第二年估计也持平。 　　你原价20万退给我们，就把我们打发了？ 　　你想得咋这么美呢？ 　　赵元朗看到他们的笑，心头开始忐忑起来。 　　对了，网吧他们也有份的。真闹开了，吃亏的又不是他一个人。 　　“你们闹开了对你们也没好处的。” 　　黎夏嗤笑一声，“我差那十万啊？明哥，你也也不在意的吧？” 　　黎明道：“你随意啊，我只要出口恶气就行了。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真没受过这样的气。爸和二叔想着大家邻居，没有多防备。就是你，也无谓为了二十来万花太多心思。不然你早就可以叫人来拆了他的电脑验看了。结果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品学兼优’的大学生合伙人。” 　　黎夏道：“只是大伯和我爸拿二十万去投资，我当然懒得花太多心思。不过我本来准备拿1000万出来开20家连锁网咖的。我也觉得这小子搞经营是一把好手，打算分他10%的股份都交给他去经营。那样的话，我肯定就得认真考察这个人了。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正式考察，他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赵元朗的脸色灰败下来，一千万，连锁网咖，10%的股份！ 　　那他瞬间就是人生赢家，走上人生巅峰了啊！ 　　聂政道：“老板，你要开连锁网吧，我找人给你看场子啊。花了你那么多钱，能给你赚点回来也好。” 　　黎夏道：“可不能是只懂技术的，还得会做生意。” 　　“放心，我要给你介绍的人，技术比较次，但经营上很不错的。我之前就是打算和他合开网吧。只不过，我们俩都没钱。他现在在开电脑培训班攒本钱呢。” 　　嗯，听起来是个脑子灵活的。接下来一二十年教育培训行业可不是赚钱么。 　　“嗯，回头你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聂政点头，“好的，肯定干不出这样的短视之事。” 　　黎夏看向赵元朗，“我给你两个选择。毕竟以后还要做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年轻人嘛，一棍子打死了不给你个改过的机会也不好。第一，我买下你的股份，你家的房子我也一起买下好了。”让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网吧已经在开始挣钱了，赵元朗怎么舍得卖，他等着听黎夏的第二。 　　“第二，你给我爸和我大伯赔礼道歉。那五万折为股份，咱们各占50%。不过在这之前，我会让聂政拆一台电脑拍照存证。同时你得写下悔过书。以后你怎么经营我们一概不管，只管拿分红。那墙上的虚假宣传你得撤了。虽然你才是法人，但我们不想沦为同流合污者。” 　　“要是两条你都不选，那就只有依法办事了。你马上要毕业了是吧？如今的大学生还是挺金贵的，包分配呢。” 　　最后包分配的几年了。 　　赵元朗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我、我选第二条。” 　　黎夏看看黎会计和大伯，两人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黎夏道：“你看我也没有为难你。不然，拿着证据一告，你不但铁饭碗戳脱，网吧的生意也要跟着坏了。你要是不服，大可以在街坊邻居跟前说道、说道。咱们掰开了、揉碎了的说。现在这样，你虽然失去了二十家连锁网咖10%的股份以及经营管理权，但我把一家网咖好好的给你留下了啊。你说是吧？好歹我们也是邻居，你以前进进出出也喊我一声姐。你爸妈和我爸妈处得也还不错。我也就不得理不饶人了！” 　　赵元朗苦着脸道：“是，多谢黎......黎总高抬贵手！” 　　黎夏点头，“年轻人，还是踏实一些比较好。” 　　赵元朗向黎会计和大伯鞠躬，“二位黎伯伯，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接下来写悔过书，拆电脑拍照存证。然后重新签合同，大伯和黎会计各占了25%的股份。 　　黎夏这才放赵元朗离开，黎明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赵元朗脚步一顿，想到那二十家连锁网咖......和他再没有关系了！ 　　黎夏看眼黎明，“你真的好喜欢《红楼梦》哦。” 　　黎会计道：“挺聪明一孩子，结果只是小聪明！” 　　黎夏笑笑，“我也没赶尽杀绝！以后是福是祸，他都自己担着吧。” 　　黎明笑，“那这附近你要不要开一家网吧？” 　　“肯定要开一家啊。这么近，方便管理嘛。” 　　她的网吧，肯定用最新、最好的机器。到时候网友体会到速度的差距，肯定先上她的店来啊。 　　5月26日，黎夏在咖啡馆见到了开计算机培训班的徐亚平。 　　他当初是跑到水木蹭课认识的聂政一帮人。 　　因为他水平确实不够，所以聂政组建团队也没找他。不过，开网吧要找人经营的话，徐亚平的水平就是够够的了。 　　黎夏和徐亚平算是各取所需，谈得相当的顺利。 　　黎夏全额出资一千万，办20家连锁网咖。分给徐亚平10%的干股，由他全权经营。 　　她这里就派财务人员监管就是了。 　　黎夏道：“那你的培训学校......”总不能说结业就结业，让人家学员中途毕业吧。 　　但是，开网吧也得争分夺秒才行的，也就如今上网费用最高了。 　　早开一天，20家店得多赚好几万呢！ 　　徐亚平显然想过了，“我去北京普通大学招计算机系的学生顶上就是了。我以后还打算继续开的。毕竟计算机以后肯定会走进千家万户。美国人、日本人都已经日常用上了。” 　　果然是聪明人！ 　　黎夏道：“咱们丑话说前头，我这个人眼睛里不揉沙子的。” 　　徐亚平点头，“我哪敢跟你这个亿万富翁玩心眼啊？” 　　做中间人的聂政道：“老板，咱们公司的第一、二批电脑有些过时了。小徐那里教学用的话，对电脑要求不是太高。我听王广峰说近期可能要换一批电脑。与其拿去以旧换新，不如你折价卖给小徐？” 　　网吧要联网打游戏，需要最新、最快的电脑。但电脑入门培训班，用五年前的电脑完全没问题的啊。 　　黎夏点头，“那徐亚平你回头跟王广峰去谈吧。谈妥了让他走物流给你发过来。我们的电脑都是原装正品，没动过手脚的。” 　　“好的，多谢老板！” 　　稍后，王蕾也来了。为了庆祝达成合作，大家去撮了一顿，然后去唱K。 　　聂政有王蕾一起，倒是挺放得开的。而且另一个也是他兄弟，想什么来什么，得了这么大一笔投资！ 　　到了包下的小厅，黎夏吃着水果沙拉听王蕾和聂政、徐亚平等人唱歌。 　　周华健的《朋友》、梅艳芳的《女人花》、张信哲的《爱如潮水》、齐秦的《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别说，聂政剪了头发还蛮帅的！唱歌的声音也挺好听。 　　还有徐亚平居然把《女人花》唱得低回婉转，十分动情。 　　惹得王蕾大笑，“你是妇女之友么？” 　　聂政道：“你们可不要被他骗了，他就是个贾宝玉！” 　　黎夏正听得high手里被徐亚平塞了话筒，几个人起哄让她唱歌。 　　她道：“唱就唱，都不许笑啊！” 　　她让王蕾给她点了艾敬的《我的1997》。 　　1997快些到吧，八佰伴究竟怎么样？ 　　1997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hongkong。 　　1997快些来吧，让我站在红磡体育场...... 　　王蕾哈哈笑道：“老板，你这是想彭总了？” 　　“不是，我唱给HongKong的。” 　　正说着，王蕾手机响了。幸亏是间隙，不然在KTV还真不容易听到。 　　黎夏把话筒递给章清惠和钟勇，“你俩对唱一首啊。” 　　赵明亮、曹文鸢还有王蕾的司机、助理也都起哄。 　　王蕾出去接电话，其他人给他们点了一首《选择》！ 　　“风起的日子笑看过往，雪舞的时节举杯相约......” 　　王蕾走到走廊上，“喂？我，我在KTV唱歌呢。你要过来，好啊，你过来吧！” 　　甄桓进来的时候，看到是这么一帮子人心头就是一松。 　　有人给他打电话，说看到王蕾和聂政一起进了KTV。早知道还有黎夏，他就不过来了。 　　这会儿聂政和徐亚平有点喝高了，勾肩搭背，又哭又笑的说起当初哥几个出去留学，只有小徐留下。 　　大家伙吃散伙饭，然后跑来唱小虎队的《放心去飞》！ 　　如今，一半的人包括小徐都聚到黎夏麾下了。 　　黎夏头回看到聂政的感情这么外放。王蕾看到他们两个抱在一起都快坐不稳要缩到沙发下面去了，忙过去拉他们。 　　甄桓忍不住看了过去，他刚进来还没坐下呢。 　　黎夏伸手拉他袖子，“坐下啊，杵着显得你高啊！” 　　顺手拿过红酒给他倒上，“来晚了啊，罚酒三杯！” 　　“怎么能说是我来晚了呢，你又没约我！” 　　黎夏把手搁到他背后的沙发上，好笑地道：“你是来查岗的吧？你就不会直接问她么？还有王蕾也是，也不说开诚布公。这么猜来猜去的好玩么？” 　　“怕是不能面对的结果。”他一直觉得王蕾对聂政的感情不一般。今天本来打算摊牌的，没想到黎夏在。 　　黎夏笑：“看在你二哥的份上啊，我给你透个底。你小子可千万不能得罪聂政。” 　　“为什么？” 　　黎夏嘟囔道：“脑子进水了才会想得罪大舅子吧。我有点上头了，我睡会儿。别打扰我——” 　　她这一睡直接就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经在西厢房的床上了。 　　有点渴，顺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章清惠听到动静，进来把窗帘拉开，外头大天大亮的了。 第530章 　　章清惠去洗漱间拧了一把冷毛巾过来覆在黎夏脸上，“黎总，好多人在网上留言问那十二生肖的竹编药用玩偶还有能按本人样子定制的竹编玩偶什么时候上架呢？” 　　“萧总监回复了？” 　　“回复了，十二生肖药用玩偶儿童节上架。至于定制的，想要的话，可以传照片、下订单。回头按下单顺序到快递点领取。” 　　“那我三叔有得忙了。” 　　三叔前几天拍了视频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在编十二生肖。 　　当然，光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各地门店都选送了手巧的人，对着录制的详细步骤的视频学习。 　　这个是直接刻了碟，然后拿回去在会议室播放，把人集中起来学。 　　不过，暂时编得都不如三叔的精巧，还得练习。 　　手工费三块钱一个，三叔如今从早到晚能编80个。老爷子可高兴了，他也是大几千一个月的人了。 　　而且夏夏说定制的价格翻倍，他没准能上万呢。 　　黎夏只好给三婶说，每到准点拉他下楼在庭院里走走。 　　这个竹编，其实填不填药材，弄不能封皮都无所谓的。 　　现在夏天，就直接买回去当‘竹夫人’抱着睡觉消暑都可以。 　　也不贵，纯竹编才六块钱一个。 　　填充了药材，包上封皮才十五块一个。 　　如果是定制，另加三块钱！ 　　为十二生肖作图，一个一块钱工钱。展翘依然是叫了一帮子考验的学生在做 　　不过暂时，一两个人就够了。三叔那里一天就只能出六七套十二生肖。 　　黎夏在黎裳打了广告，招募擅长竹编活儿的手工艺人。 　　就到时候来跟三叔学，前头三个月编的，三叔一个提一毛钱。 　　看视频学的也算在内。 　　一毛钱而已，三叔这会儿还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黎菁这个定制玩偶的代言人，回头定制那边一个给她提五毛。 　　满足小姑娘勤工俭学的要求。 　　黎夏给黎明说的，也不能就一味提供好的物质条件。 　　黎明想了想，同意了。 　　当然，竹编的黎菁娃娃肯定是不会卖的。就是手提袋上有黎菁抱着竹编黎菁娃娃的图片。 　　一大一小太可爱了！ 　　能吸引人来定制就好。 　　她还让章清惠去申请了专利，仿造必究。 　　这个的利润其实不太高，而且不是生活必需品。批量化仿造的可能性也不大。 　　而且，要买正版的很方便，要么去超市，要么走网购。 　　又不是多贵的东西，没必要去买仿造的。 　　今天27号，没什么旁的事。超市那边有店长还有王蕾，不过黎夏操心。 　　黎裳也有小毛和顾芬芳。 　　黎夏的意思，回头可以直接让顾芬芳看两个厂。至于小毛，回蜀中省城再开一个厂好了。 　　电视栏目她们可以在线商量。 　　顾芬芳吧，对服装没有小毛的敏感。所以一开始才只能让小毛来张罗276厂。 　　不过单是管生产，她没问题的。她可是数据小达人！当了那么久的总裁助理，气场也是够的。对员工也管理严格。 　　如今一切上正轨了，小毛只偶尔飞飞北京也是可以的。 　　连锁网吧那边，徐亚平召集了一帮子兄弟已经在跑点了。他们在北漂多年，地皮子熟啊。 　　二十家店，回头肯定需要很多看场子的人和服务员。 　　所有的运营都交给徐亚平负责，黎夏就只要在租店和买电脑的时候露面就行。 　　于是黎夏便坐车去看三叔。 　　十二生肖玩偶每一种动物都对应一种中药材，会事先填充好再售卖。 　　全现场填充忙不过来。信不过的，可以回家自己拆了来看里头有什么。 　　只有在北京现场定制的才会现场填充。 　　网购的，需要指明想填充什么。 　　黎夏索性在三叔他们小区租了一个底楼做工作室。 　　这会儿三叔在，负责填充的人在，陈媛这个负责缝制的也在。还有两个考中央美院的学生。 　　反正就流水线一般的操作。 　　黎夏走在小区里，然后就听到两个股民在讨论自己买的股票。 　　“我买的000002，昨天涨了3%！我要是多买些及就好了。” 　　黎夏挑眉，000002，万科地产啊？ 　　如今的股票不多，好多人都能把自己买的股票的代码给背下来。 　　于是接下来黎夏又听到一串六位数的代码。 　　这年头炒股还挺时髦的，聊天的时候夹带一串代码，就跟夹带一些英文单词一样的洋气。 　　旁边还有不少人在听着。那两个讨论的人也挺得意的。 　　黎夏笑笑走了过去。三叔怕就是之前在小区里听人议论来着。 　　“夏夏——” 　　黎夏站住，扭头一看，“吴伯伯，你下来散步啊？” 　　吴伯伯拄着拐杖，由长子陪着在小区里遛弯。见到黎夏便出声招呼。 　　黎夏和吴超大哥打了个招呼，看吴伯伯要找她聊天，便陪着到一旁的长凳上坐下。 　　果然一坐下吴伯伯几就道：“我前两天听你三婶说，你爸投资让人给骗了？你爸那么精明强干的人，还有被人骗的时候啊？” 　　黎夏笑出声来，您老这幸灾乐祸能别这么明显么？ 　　“嗯，他和我大伯各被骗了两万五。人家拿电脑以次充好，他俩又不认得。没事，已经找回来了。对了，吴大哥你要不要在北京找个活儿干啊？我回头要在北京开网吧，到时候可以安排你到最近的哪家。吴大嫂都可以一起来。” 　　吴大哥道：“我也在寻思这事呢。我爸这里渐渐能离开人了。但之前听说你的超市开在市中心，离得实在有点远。我倒是不怕跑来跑去，但我爸这里离得远了怕有什么事。不然，之前我就跟你提去做个什么了。” 　　黎夏道：“你是高中生，好安排的。超市还早，你去网吧吧。” 　　吴大哥也是之前下岗了，就在弟弟的鱼塘帮忙。后来被打发到北京，吴超每月给他开200块钱。 　　这钱照顾一个腿脚不便的高手很低。可还有一半是他自己的义务嘛。 　　但现在他儿子也正是读书的时候，家里需要用钱啊。所以吴大哥也在打主意的。 　　而黎夏这里，一千万的投资，只安排一个财务人员还是不够的。 　　中下层还得塞点人进去。 　　这样有什么事，她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行，你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黎夏点头，“你可以给我店长，拿提成的那种。吴大嫂可以在店里做吃的或者怎样。孩子也可以接来读书。” 　　她顿了顿，“咱们两家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忌讳了。这北京的房子，能买尽早买。哪怕你跟吴超借钱呢！有压力就先买个50平以下的，把户口先迁来。到时候网吧可以给你开收入证明，月供。” 　　吴大哥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吴伯伯，我去看我三叔了。您再溜达两圈。我回去一定向黎会计转达您的关心和问候。” 　　吴伯伯哈哈大笑起来，拿手虚点了点黎夏。 　　黎夏去工作室看了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正在抓紧生产呢。 　　存货不多，三叔一天最多出七套十二生肖。 　　如今备下的货也不过区区50套，到儿童节开业估计也就80套。 　　招聘来跟三叔学的人，还得过两天才出得了师。 　　三叔索性让他们一个人专门练习其中两种动物，分给了六个人在强化学习。 　　现在其他地方选出来对着视频练习的人也都是这样。一人负责两种。 　　“三叔，您看看这碟里的几个人能自己开工了不？” 　　三叔戴上老花眼镜看了看，指出第一张视频里有三个人可以出师了，但另外三个还得练习。 　　章清惠一一记录下来，包括三叔的点评。 　　然后是第二张视频里的六个人。 　　黎夏一共拿来了六张碟，这都是各地学的还不错的。 　　还好，六个地方的人手，总算是凑齐了一整套十二生肖。 　　这样就可以开始生产了。都是西南、西北各省的员工。 　　凑成一套的六个人就集中到总部编制，在川美让人绘制封皮就是了。 　　然后通过物流发往各地。 　　这个过程中，能出师凑成一套的人肯定越来越多。 　　这样外地卖出一套，三叔也有一块二可以拿。 　　到最后他应该只要负责定制类的竹编娃娃就可以了。这个，暂时没员工敢挑战。 　　洪溪已经出发去贵州拍印染术了，石理事长答应黎夏尽量把人请出山。到时候交给陆芸来安排。 　　不过想让对方收徒传艺，恐怕就不太容易了。而且也需要工具和材料，比竹编难多了。 　　对了，章亮也跟着洪溪跑去闺中看印染术的传人怎么操作去了。 　　他有钱又有闲，就对这些感兴趣。 　　一起去的还有王蕾安排的后勤团队。 　　这样全中国走一圈，应该能找到不少需要保留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吧。 　　洪溪说想拿去做毕业设计的作业，但其实截取其中一段就够了。 　　如果最后剪辑得好，甚至可以想办法上央视呢。不行也可以在黎裳网上播放嘛，提升网站的文化档次。 　　回去之后，黎会计听说老搭档幸灾乐祸撇撇嘴，“看来他腿是真的有好转，都这样的闲心了。” 　　28号是耿老的寿辰，鼎泰系不但黎夏、黎明，其他好多人也都来了。 　　黎夏和黎明的礼是合送的。她拿胳膊拐拐黎明，“会不会遇到周勤啊？” 　　“不知道，我没问过。” 　　那就是有可能啊！ 　　黎夏两手抱在身前，那晚的事是有人看不过，替周勤教训明哥。她把这事儿揽下来，在X山大饭店摆了酒给黎夏两个哥哥赔罪、压惊。 　　“她压惊的诚意还是挺大的。” 　　黎竣回去才发现周勤硬塞的、压惊的礼物还蛮值钱的。他和黎阳打电话来问黎夏能不能收。 　　黎夏让他们收下了，不用客气。 　　这个事是有点打她脸的，所以周勤摆酒也是在最贵的饭店，让X山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 　　其实黎夏觉得撇开和明哥的事，周勤做事还算大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反正大哥、二哥也没有大碍。算了！ 　　黎明道：“听说你和清欢还为耿老准备了X山小吃作为礼物啊？” 　　“是啊，这样比较有诚意。所以清欢找上我，我就答应了。” 　　“是回头添菜还是怎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黎夏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庄师母便接起来，“师母，您好啊。对，我还在北京呢。” 　　庄妍的预产期就在六七月之交，怕是为了这个打给她的。 　　“我分厂已经开业了，儿童节要开一家超市。接下来还有网吧。可能要晚一些直接过去看回归。您和老师带着小庄哲来北京和我汇合。我们一道去香港看回归啊。” 第531章 　　到了耿老偌大的三进四合院，黎夏和黎明同鼎泰系的人汇合。一同进去宴客的地方给耿老拜寿。 　　耿老看到他们喜动颜色，他是最喜欢看到家乡的后辈在各个领域取得成就的了。 　　“好好好，都快坐！” 　　大伙儿略坐了做，各自散开找熟人聊天、交流感情去了。 　　来拜寿的人多着呢。这个屋子虽然大，能容纳的人还是有限。肯定要给后来者腾地方啊。 　　黎夏这才将聂政引到耿老跟前。 　　“你、你不是那个......水木老谭的得意门生么？”耿老有些惊讶的看着聂政，然后又看看黎夏。 　　聂政道：“耿老记性真是好。当年我没拿到全额奖学金，多亏了您慷慨解囊。我这儿拜寿了！” 　　他恭恭敬敬的下拜。 　　黎夏笑，这家伙的不懂人情世故也是看菜下碟子。 　　一般的人，他是懒得敷衍，根本不是不通世故。 　　耿老已经听谭教授说过聂政的事，叹口气又问道：“那你现在是在小黎那里做事？” 　　“是的，承蒙黎总不弃。我现在是她麾下互联网子公司的总裁。” 　　耿老点点头，“那就好，一身所学没有浪费嘛。你老师还挺担心你的，回头去看看他！” 　　“我会的。”如今好歹比开网吧要好，还是能有面目去见恩师的。 　　出去前，黎夏又凑到正与耿老交谈的高书记跟前打招呼。方才鼎泰系众人退出，都来他跟前打了个招呼的，父母官嘛。 　　高书记这回是代表X山市委、市政府进京来拜寿的。 　　虽然黎夏的总部迁到省城了，看到老领导就还是挺亲切的。逢年过节她都给高书记打电话问好的。 　　“高书记，好久不见啊！” 　　高书记搁下茶盏，“听说你的超市儿童节要在北京开店了？” 　　“是的啊。您有空去看看么？” 　　高书记摇头，“待不了那么久。”他是市里一把手，肯定不能一走就四五天。 　　黎夏面露遗憾，“您在哪落脚啊？我送你一套十二生肖的摆件。” 　　那套竹编的十二生肖，就不说药用，单纯做个摆件也是极好的。 　　总价两百块不到的东西，也跟行贿受贿扯不上关系。 　　但高书记仍然道：“那还得千里迢迢拿回X山去吧。不用了，我有你超市购物卡。回头直接去X山超市买一套摆家里和办公室就好。” 　　黎夏小声道：“X山上架的，是刚出师的徒弟编的。我送您的，才是我叔亲手编的。这是他中风后自己捣鼓出来的竹编手法。您嫌麻烦，我给您快递过去。我的物流子公司有北京到X山这条线路。” 　　虽然只是走火车运输，但确实是有的。 　　黎夏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您实在要给钱我也收着。其实是借您的名头打个广告，您还非这么客气。” 　　高书记道：“行啊，那就这么着吧。视频里的老人是你叔啊？” 　　“是啊，亲叔。” 　　耿老笑道：“那小女娃，我瞅着像是阿明的女儿是不是？” 　　等在一旁的明哥笑着点头，“是啊，您老的眼神真好！” 　　“挺活泼的，看着就让人欢喜。” 　　今日带聂政来拜寿，侧面证实了王蕾和聂政所言不虚。瞧耿老的样子也是知道内情的啊！ 　　其实看了两个月，黎夏也觉得聂政人品应该不坏。如今心头自然是更踏实了！ 　　至于说博士文凭，不强求了。博士水平更重要。而且，没有那样的事，这个漏还轮不到她来捡呢。 　　没见王蕾之前就一直没提过她哥也是搞IT的这茬么。 　　那会儿她也觉得聂政拿到博士文凭，肯定是会去硅谷工作的啊。 　　从耿老家里离开前，黎夏找到了帮着招呼了一天客人的耿瞻。 　　“耿哥，现在有没有时间？或者咱们再约也可以。” 　　耿瞻看看她，“那就再约吧。明天下午？” 　　“行。我去拜访你吧，你家的荷塘我还挺想再看看的。如今睡莲应该都开了。” 　　耿瞻有些纳闷她找自己做什么，但看起来有正事。 　　第二天他在荷塘边招待黎夏，“说吧，什么事？” 　　“我听说你去东南亚转了一圈，想听听你对东南亚经济的看法。” 　　耿瞻有些纳闷，“你打算做进出口？” 　　“我看看以后能不能把超市开出去。”其实没这个想法，十年之内都没有。 　　但金融风暴将至，她多少还是想提醒一下耿瞻。 　　耿瞻道：“超市我不太清楚。你可能需要进行实地考察。我跟你说说我的公司吧。我的公司是80年代开始做的。承接了日本和亚洲四小龙的产业转移，产品大量出口。行业涉及到纺织品、食品、汽车、集成电路、汽车、电脑配件。这十几年我发展得很快。但是吧，我比较像是这些亚洲发达国家的加工厂，对他们的依赖比较严重。我想转型、升级。我去看东南亚国家，是因为我发现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这些国家的经济模式也差不多是这样。所以我想看看他们国家层面有什么对策。但是，我很失望啊！这些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都比较脆弱。而且，并无良策。” 　　黎夏心头一松，这是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了。 　　“你要不试试出口转内销呢？我们国家有十几亿人口，广阔的市场。我们不会像你说的这些国家这样对发达国家的依赖那么强。而且，我们的汇率是非常稳定的。” 　　耿瞻点头，“汇率，你关注到点上了。他们的国家金融不够安全。他们为了快速发展经济，逐步降低了对西方资本的戒心。有些国家还主动调整了政策，放宽了外资企业持股比例，就为了大力进行招商引资。这就埋下了隐患啊！” 　　黎夏点头，“据我所知，他们因为汇率问题，出现了很大的账户逆差。外债远超外汇储备。” 　　耿瞻点头，“是啊。以泰国为例，96年短期外债一度高达477亿美元，但外汇储备只有372亿美元。泰国政府也决心整顿银行系统啊。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重难返啊。这很容易出问题的啊！” 　　“所以我说出口转内销嘛。这样才不会美国、日本感冒，我们也跟着打喷嚏。还是十五亿人的中国市场最靠谱。我对国家的金融政策也很有信心。那这样的话我暂时就放弃出国考察了。“ 　　耿瞻盯着她看，“你说得没错，出口转内销，减少对美日经济的依赖是个办法。我也是该下定决心了。奇怪，你怎么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啊。” 　　6月1号，华北的第一家门店开业。 　　生意还行，毕竟做了那么多宣传，又打折。不过嘛，北京早就有了物美、有了家乐福，就没有她在西南、西北开店的稀罕劲儿了。 　　好在客流量还可以，一直源源不断的高潮叠起。 　　比在西南、西北的时候只是第一个小时最旺不一样。 　　王蕾道：“购买力啊，首都人民的平均工资是高于西南、西北几省的。而且北京房价等其他物价，从绝对数据的角度来说都高于西南、西北几省。这样就显得咱们超市的物品价格相对便宜了。” 　　黎夏抱着胳膊点点头，“第二家店你觉得什么时候能出来？或者还需要财务部拨款？” 　　王蕾这次没能谈下来季付租金，是年付的。只是免了一个月的押金。 　　这还是看在超市和黎裳同一个老板的份上。 　　黎夏超市本身在北京毫无知名度。 　　因此，光租金那里就压了足足60万。 　　王蕾道：“如果老板你不着急的话，我还是想缓一点。我抵押这家店贷款，第二家店国庆以前开出来吧。不过，如果你要我买自有门店，那肯定就需要财务部拨款了。” 　　黎夏道：“还是至少要有10%面积的自有门店。这个房租，忒吓人了！” 　　明年开始彻底放开房地产市场，还有得涨呢。 　　“好，我争取元旦前再开两家，然后买下一家自有门店。” 　　当晚结算，全天销售额7万2。 　　黎会计道：“好像比预计得要好一点。” 　　黎夏点头，“嗯，避开了物美和家乐福。那个商圈内暂时没有竞争对手。但是，不能一直避下去啊。” 　　“管它呢，你先开出几家来。以后就算是打价格战，也有援兵了。” 　　黎会计和大伯五月各分到7千5，也是超出他们的预估了。 　　不过因为出了赵元朗以次充好的事，俩人心头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这要是他们俩自己去投资，风口产业都看不准。黎夏给他们说了网吧赚钱，他们还让人给坑了。 　　两人也熄了再投资的心思。 　　倒是三叔最近干劲儿十足。 　　今天一天光北京的超市就卖出了60套十二生肖竹编，42个定制的竹编人偶。 　　如今徒弟出师了，他就在现场编制定制人偶。42个，一共入账252块。 　　再加上720个生肖竹编都是他备的，又入账了2160元。 　　今天一共入账2412元。 　　还有外地的数据，这会儿正在生成中。 　　不过外地的一个他就进账一毛，而且今天外地明显供不应求，所以应该不会太多。 　　外地还有定制竹编一百多个，他还没顾得上做。下午六点，黎夏逼着他下班了。 　　“你要是累狠了，身体再出问题怎么办？这回倒是方便，离301近呢。可是您本来可以细水长流给家里挣不少钱的，再出状况您甘心哪？” 　　三叔这才哭笑不得的按时下班回家了。 　　黎夏还打电话到小区的工作室，不准他们再放原料给他。不然老爷子怕是回家吃个晚饭，又去底楼工作室备十二生肖的货去了。 　　这么高的收入除了是照顾亲叔，也算是千金买马骨了！ 　　那些老手艺人大多穷惯了，她把三叔的收入往网上一放，财帛动人心啊。 　　超市开业以后经历了每个店都要经历的销售振幅。 　　十天后稳定在五六万。 　　这也就是一个月十几万的利润了。投资了200万，相当于四个一家网咖。 　　利润真还就跟四个一家网咖差不多的样子。但网吧省心多了。 　　6月上旬和中旬，在徐亚平主导下陆续开出了六家网吧。 　　价格和一家网咖都是一样的。还算是当下比较实惠的价格了。 　　黎夏坐下试过，下载东西的速度确实一秒要比一家网咖多两三K的样子。 　　这得是有心人才能注意到的细微差别。 　　20家网吧全开出来，一个月能有五六十万的利润。 　　说起来比整个超市和黎裳差不少。 　　但是超市和黎裳都动用了两万名员工呢。而网吧，一家店六七个人足够了，面积也不需要多大。 　　不过网吧的利润点数是下行的，上网费用会越来越低。 第532章 　　逐渐，三叔的徒弟出师的越来越多。他现在只负责定制竹编人偶了，手艺也愈发精益求精。 　　他每天自己编的收入一百多。再加上徒弟们身上的提成，每个月过万不成问题。 　　因为这一批人学会了，还有下一批人对着视频继续学啊。 　　可不要小看了一个竹编抽一毛的学费。 　　黎夏现在六百多家店，一天两百套是能卖得出去的。有成套卖的，也有散买的。 　　成套买的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散买就往往是学生买一个对应生肖送给同学、朋友做生日礼物的。 　　还有些是按着属相买给自己和家人的。 　　有些还会指定里头填充什么药材。这种就需要提前来打个招呼交钱预定了。 　　如今这生肖竹编已经是送礼的一个时尚了。外省都网购了不少。 　　黎菁的广告已经打到第二版了，其实就是小丫头拎着专门定制的礼品袋福气满满、摇头晃脑念叨‘送老师、送朋友、送家人，要送就送竹编生肖娃！” 　　跟脑白金广告洗脑一样。在电视购物频道和四川和临近六个省台以及黎裳页面反复播放。 　　电视购物频道那里接黎夏的广告那是打三折的，因为有一半的流量都是黎裳带来的。 　　电视广告覆盖了目前有超市的地方，网页广告就是为网购准备的了。 　　国人买东西，大多数时候那就是买个名气。尤其是送礼的时候，面子最重要。 　　再说了，她的竹编药用生肖系列原本也是拿得出手的。 　　她还让三叔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别全是站着的。也可以编坐着的，躺着的啊。 　　三叔目前正在做尝试。 　　200套，那就是2400只。一只一毛钱，也是240块了。 　　老爷子终于舍得放手，不再成天都在编制，踏踏实实走起了细水长流的路子。 　　“夏夏，这都多亏了你啊！不然三叔哪有这么一个月挣一万多的好日子？嘿嘿，你爷爷要是知道他的手艺还能有发扬光大的这一天，一定乐得很。” 　　黎会计听了默默点点头。老头子在的时候花钱没个数，让不得不年幼当家的他很苦恼。 　　但是他能从一个纨绔少爷变成手艺人，也是很难得了。 　　老三这是青出于蓝了。 　　姑父也笑道：“夏夏，我是越来越明白你说的人口红利这回事了！” 　　黎夏笑笑，“全中国十二亿多人，只要能做其中万分之一的人的生意收入也非常可观了。如今很多生意都还没人做，有人先行一步，东西又确实吸引人的话可不就生意好么。尤其我的生意还有电视台和网络加持拉动。” 　　超市开业，电视购物栏目也帮着做了广告的。电视购物栏目的衣服，如今超市也能买到。 　　这就是她所谓的闭合的环形，能互动引流啊。 　　最近她的网上商城被聂政带着人捯饬了一下。技术上去了，美工也变厉害了。 　　如今衣服、电器，一个月净利润也有五六万了。 　　买电器的大多是比较偏远的地区，物流团队送上门。 　　买衣服的就多了，天南海北都有。回头客尤其多，买过一次对网购有了信心，衣服又是上过电视的，传出去有面子。可不就继续买了。 　　网上商城出的货不需要门面和人工嘛，就在仓库里。 　　要出的时候，都是就近出货。仓管打包随运货的车顺便就出库送到快递点了。 　　仓管能从里头提一笔小钱，出一件两毛。反正都是要干活的，何乐而不为呢。 　　一个月出一百件，那也增加20块收入啊。 　　今天是周末，也是姑姑、姑父乔迁新居的日子，四房人都在这边。 　　不过陈麒没能来，他在连队里总是没那么方便。只有陈玲、徐海同陈材来了。 　　之前四房人也每个星期聚一次，转着来做东。 　　不过乔迁新居这种事不在其中，回头还会继续按之前转转宴的次序轮着走。 　　黎夏这会儿正在看第二期的印染的短视频。 　　怎么说呢，三叔还是以心灵手巧取胜。但人家这个传承了几十代人的手工蜡染，动作舒缓有韵律，她感觉到了几分庄子笔下近乎道的技艺。 　　是真的传了几十代人了，《后汉书》就有记载‘西南夷知染彩纹绣’。 　　西南夷就是说她们云贵川那一片。蜡染是苗寨手艺，云贵川都有苗民聚居。 　　洪新、章亮和后勤团队这回去的是贵州的苗寨。 　　黎夏给甄士承打了电话，听说她是为了推广非物质文化遗产，甄市长大力支持。 　　到时候在超市上架，对当地经济也是很好的促进啊。 　　当然，黎夏也不会只上架贵阳一地的蜡染布料，云南、四川的也会逐渐加入其中。 　　主要她上次去贵州的苗寨看到，印象还挺深刻的。 　　她这样也是缓解与寨子里的矛盾。她把人家的年轻人拐下山了嘛。 　　不过那些老人虽然很不喜欢她，却跟钱没仇。经扶贫办主任做工作，当地手艺最好的老人答应了出镜。 　　视屏里，老人用一种特制的蜡刀点蜡，以蜂蜡熔汁绘花于白布上。染色后取出煮干水，蜡去则花现。 　　制作方法是先将白布平铺于案上，再将蜂蜡置于小锅中，加温升到60~70C时，蜡熔化为液状，即以铜蜡月蘸蜡汁画在布上。 　　有经验者完全凭自己的观察以定温度。而初学蜡绘者，不易凭观察以定温度，只好将画布置于膝上，凭皮肤的感觉以判断温缱是否适宜。 　　苗族妇女蜡绘，一般小打样，只凭构思绘画，也不用直尺和圆规，所画的对称线、直线和方圆图形，折叠起来能吻合不差。 　　所绘花鸟虫鱼，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绘成后，投入染缸渍染，染好捞出用清水煮沸，蜡熔他后即现出白色花纹。 　　黎夏觉得这个栏目挺好的。就是这个纯手工的蜡染布，实在是难以量产啊！ 　　只能多多发动群众了。让云贵川三地的市场经理，把那些手艺精湛的老手艺人都集中到当地的工作室来完成吧。 　　前几天章亮刚从贵州回来，就跑来问黎夏：“听说你和清欢下山也摔得一身泥啊？” 　　黎夏当场就黑线了，“我们是为了救人赶路，你又没人追赶！香港去不去啊？” 　　这个甄士承，真是一点不给她留面子的。枉费她还这么费心费力帮衬他！ 　　“去啊，头一次离历史这么近。再说到时候展翘也放假了。” 　　展翘第一学期的研究生生涯这就要结束了。 　　陈玲凑过来和黎夏一起看，“真是一种艺术啊！夏夏，我也越来越觉得你是抓钱手了。在咱家，你还是先富带动后富的典范。” 　　就拿三房来说，黎震也就罢了，他会开车，懂管理。可三舅穷了一辈子，如今也被黎夏带富了！ 　　黎夏扯扯嘴角，清清嗓子，“矫情的说一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姑姑、姑父这房子，四室两厅一厨两卫，120个平方。 　　跟黎夏、黎明的四合院没得比。但是比其他几家买的70平左右的套二可强太多了。 　　连陈玲都还有专属的房间呢。 　　陈媛、古娜、黎琪一起里里外外看了看。陈媛道：“真大啊！” 　　黎琪道：“听说姑姑、姑父直接跟夏夏借了30万呢。” 　　陈媛道：“姑父一个月万把块呢，姑姑也有一千多。还得起！哎，古娜，你家如今也好了，阿震和三叔都月入过万呢。” 　　黎琪道：“行了，你们别说了。说来说去如今全家我最穷！” 　　她真是想不明白了，全家学历最高的她怎么就成了最穷的那一个？ 　　陈媛道：“琪姐你两套房子地段都好，还买得便宜。” 　　三人出来，正好听到黎夏叨叨‘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琪姐瞪她一眼，“我们公务员涨工资还没动静呢！我都听你说了一年了。” 　　黎夏道：“佑佑还有不到一个月高考，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呢。放心吧，快了。你是不是觉得物价涨得你都快受不了了？这种感觉越深，涨工资的日子就越近了。” 　　黎琪半晌道：“再信你一次！” 　　陈媛看过来，看眼神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小姑子用这根胡萝卜吊了她好久了。 　　客厅大，摆两张大圆桌都摆得下。 　　吃饭的时候黎跃看黎菁脸蛋上沾了一颗米饭，一脸嫌弃地给她拿下来。 　　“你好歹也是拍过广告的人了，注意点形象啊！” 　　他现在冷不丁的在街上就能看到有人拎着有他妹抱着竹编娃娃图片的硬纸袋。 　　拎着买菜什么的，估计是觉得小姑超市发的口袋还挺扎实。 　　到六月底，黎夏这边除了潘佑，其他孩子都放假了。黎雯中考也结束了！ 　　于是六月二十六日，等到了庄老师、庄师母和小庄哲前来汇合，她带着老老少少又奔深圳去了。 　　彭家的亲戚是三月间去的，劳动节前就都走了。 　　留下去也没用啊，彭志杰软硬都不吃。 　　是，管了吃住，但是他们出门难道不花钱么？那种地方，上个公厕都要收钱的呀。 　　彭婶彻底后悔了，说是以后再是别人说得天花乱坠或者可怜巴巴，她也绝不搭理了。 　　耿老寿辰之后，彭志杰就在黎夏那里软磨硬泡，说既然都有得力的人手，就早点过去嘛。 　　黎夏就说要等庄老师一家三口。 　　“庄师母给我打电话了。我觉得她其实还是担心庄妍的。我邀了他们一家子一起去香港看回归，他们正办护照呢，得等护照办好。” 　　小彭同志就没话好说了。 　　他打电话问了问老班长情况，然后告诉了庄师母。 　　庄妍是在完全和郭老太太以及萧子衿隔离的状态下养胎。上一次的教训郭淮还是吸取了的。 　　有私人护士看顾着，营养师搭配三餐和补品。 　　所以，只要她自己不钻牛角尖，这个胎还是养得很安稳的。 　　庄师母听了也只有一声叹息。不过那个男人对庄严好，总比对她不好要强些。 　　到底是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半年她还是牵挂的。 　　黎夏替她找了个极好的借口，过去香港看回归。 　　虽然他们都是平头百姓，进不了会展中心看交接仪式。但是可以在香港亲历回归也十分的难得啊。 　　好歹说动了老头子去办护照，先飞北京，再飞深圳。 　　小庄哲看到黎夏有些害羞，“黎夏阿姨——” 　　“怎么，不熟啦？” 　　“熟，你每个月都给我送好吃的、好玩的。” 　　黎夏在哈尔滨有个采购点，时不时就让人给小庄哲送些东西去。 　　最近送的就是竹编的庄哲娃娃。 　　所以他一看到黎菁就兴奋地道：“小朋友，我认得你！你是纸袋上那个......” 第533章 　　庄师母道：“小哲，这么跟小朋友说话不礼貌哦。” 　　庄哲挠挠头，然后小绅士一样伸出手，“你好，我叫庄哲。” 　　黎菁咧嘴一笑，学着电视里的大人见面握手的样子和他握握手，“你好，我叫黎菁！” 　　黎夏看到这一幕立即就心动了。 　　她跟庄师母和庄老师商量，让小庄哲也加入进来，和黎菁一起拍广告。 　　“老师，就是宣扬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做其他的。” 　　她把蜡染视频打开给庄老师和师母看。 　　庄师母道：“这个我喜欢，你什么时候上架。我要买来做衣服。” 　　“7月1号。我们争取一个月推出一样。” 　　竹编，现在陆续也在上新。全国的竹编老手艺人很多的。她在电视购物栏目和网上都在招募老手艺人。 　　渐渐的，各地预备的工作室就有人来报到了。 　　反正编得好的，上架之后也都计件付费。 　　三叔的竹编生肖，如今就不是唯一主打的主编产品了。 　　不过他看了别人编制的详细视频也是服气的。同时也在吸收、消化别人的技艺。 　　“我这个就算是抛砖引玉了啊。” 　　庄老师笑道：“你要让他拍什么呢？”宣传非物质文化遗产还是挺有意义的。 　　“就跟菁菁一起换上定制的蜡染衣服蹦蹦跳跳啊。或者有什么想法，随意发挥就好。呃，我给菁菁是有偿的。所以老师和师母也不要推辞。” 　　黎夏开始说提成，黎明说不用了，主要还是你自己的渠道来的生意。 　　就一次给了2000！ 　　庄老师道：“行吧，就不跟你推来推去了。” 　　陈媛立即上门来，给庄哲量体裁衣。 　　黎菁的她都已经做好了。6月底了，肯定是小褂、短裤。庄哲的做成同款就是了。 　　这样拍一次两千的好事咋不是自家闺女的？ 　　要是小姑子是七年前就需要人打广告就好了。那肯定就是雯雯和远远上了。 　　黎夏听了她的想法好笑不已，“不然大嫂你去哪躲着生个二胎？过个四五年就能拍广告挣钱了。” 　　陈媛瞪她一眼，“就算我和你大哥不是公职，我们都三十□□了还能生得出来啊？就是生得出来，养得起么？现在养孩子是只要吃饱穿暖就行的了？” 　　庄哲对于勤工俭学也摩拳擦掌的。他知道去一趟香港要花不少路费的，他要把路费挣回去。 　　“黎菁，我不会演戏。你教教我好不好？” 　　“好啊，其实就是根据剧本自由发挥就好。放心，只要不怕就可以了。” 　　黎夏对他们压根就没有什么演技的要求，童真童趣最好。背得下来有限的一两句台词，不怯场就可以了。 　　所以，拍摄起来也极为的简单。 　　把洪新叫来，就在小四合院的古井旁拍。两个五官精致、皮肤雪白、眼睛大大的娃娃穿着同款的蜡染童装，嬉闹着就完成了。然后上传到网页上。 　　最后注明，7月1日超市和网页同步上架，敬请期待。 　　没几天了，该放上去预热了。 　　7月买蜡染布得到的纸袋上也会是两个小娃娃的了。 　　接下来就是大部队去深圳了。 　　香港回归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去。就连三叔，也狠狠心停了十天的工。 　　黎裳的网上挂着通知：定制竹编玩偶暂停十日，老师傅去香港看回归了！ 　　一大家子上了飞机，这次直接是把一共18座的商务舱给包了下来。 　　黎夏直接把机票钱给掏了，还玩笑得跟庄师母说是员工福利。 　　俄罗斯产品源源不断从哈尔滨运到蜀中，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收益，也提升了超市的档次。 　　前些日子北京的新店开张，这还成了一大特色呢。 　　黎想道：“小姑，你几时才买飞机啊？”他还惦记着想学开飞机的事。 　　黎夏道：“现在，买得起也养不起啊！” 　　别说养一个飞行团队，她连别墅的员工都没养呢。就每次要去长住前再临时请钟点工。 　　平时都直接用布罩着家具。 　　黎雯有些没精神。她中考成熟不是太理想，去不了最好的那一批高中。只能去第二梯队的。 　　她忍不住问黎夏，“小姑，耿清欢会念哪所高中啊？” 　　“就她们学校的高中部。她没有升学压力的，她们那个班就叫国际班。一切都是为了出国深造做准备。” 　　“那她们的学费是多少啊？” 　　黎夏想了想，“好像是几万一年吧。还得有人推荐才能拿到offer。” 　　“听说菁菁下学期念小学也要进去？” 　　“对，耿总是校董之一，已经给她写推荐信。而且她还得面试。纯英文对话，然后展现才艺。父母都得去面试，也是纯英文的。” 　　明哥为这事痛苦极了，请私教练了许久的口语。大概也是看她和小彭同志都能直接跟外国人对话给刺激的，效果比预料得好。 　　他还有个备选方案。到时候实在不行就让琪姐给菁菁做监护人，让她去面试。就说他工作繁忙，托付给了亲姐。 　　琪姐无语极了，她读大学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英语早还给老师了。 　　为了侄女儿入学，她好容易把儿子送进大学，还得大热天的抽空跟着英语私教上课。 　　但是，就冲着她买房子钱不够，弟弟二话不说直接出了三万，她能说不么？ 　　黎雯咋舌，好复杂哦！ 　　黎夏看看她，“你要是想走这条路，我可以替你出学费，也可以替你去面试。私立学校的师资力量，比你考上的普通高中的师资力量还是要强不少的。将来送你出国留学也没问题。你记个帐，将来有钱了还我就行。你自己好好想想，也跟你爸妈商量一下吧！” 　　如果侄女儿真有这个想法，她赞助也是可以的。毕竟她也就这么一个亲侄女。 　　还钱什么的，说说而已。有钱就还，没钱她还追着讨不成？ 　　这是对内，她现在有钱了，赞助一些教育经费也是应该的。 　　这件事之前黎夏就在考虑了。这回雯雯中考没发挥好，她就顺势提了出来。 　　不过，即便雯雯发挥得很好，甚至超水平发挥，也就是重点高中挂车尾的成绩而已。 　　打基础的时候起点低了。 　　高中的理科压力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大。 　　至于对外，要不是刘玫那里记得有帐，她压根搞不清楚哪些人欠她钱，欠她多少。 　　跟她借钱付首付、读大学、买社保的，忒多了。 　　不过，也是得有个刘玫替她记着才行。不然她岂不成冤大头了？ 　　黎夏转向黎跃，“你想去也是一样，不过你应该不用我给你出学费。想想也是一样哦！” 　　二哥二嫂年入30万，震哥和三叔加起来也差不多。供一个留学生还是供得起的。 　　公费留学，目前看来下一代里可能只有潘佑有这个机会。这几个如果想出去看看，也是可以创造机会的。 　　他们这么努力打拼，不就是为了给晚辈一个高一点的平台，让他们不用再那么辛苦么。 　　黎夏这话一出，飞机上黎家的人都不淡定了。 　　如今计划生育，谁家都没有多的啊。就算是有多的，那也没有多余的。 　　为了培养孩子，教育费用还是舍得的。 　　陈媛一愣一愣的。他们还欠着小姑子十万购房款呢。实在是要在北京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 　　黎雯这两年，补课费都花了多少啊。他们是在乡镇挣钱到北京花销啊。 　　但是，好像闺女的路是越走越宽了。 　　坦白说，陈媛很心动。但是她又怕还不起钱，一辈子矮人一头。 　　面对女儿期盼的眼神她道：“我回去和你爸爸商量、商量吧。” 　　黎会计听了也不太平静。他一辈子就盼着这一房出个大学生呢。能送孙儿、孙女出国留学也不错啊。 　　如今大哥家里，佑佑不说了，清北的料。将来出国几乎是铁板钉钉的。 　　跃跃和菁菁，可能成绩不够，但阿明可以拿钱来凑啊。 　　雯雯和远远已经足够努力了，但要读一流大学可能还是要差点。 　　如果是以前，能考上北京的二流大学他都会觉得祖坟冒青烟了。 　　但现在有了更好的机会，错过了未免可惜。 　　这几年黎夏给他不少钱，他不好拿闺女的钱去贴补儿子。也该让他们自己努力才是。 　　但是，拿出来让孙女、孙子的教育条件好一点，应该是没问题的。 　　所以他果断开口，“陈媛，雯雯和远远读书的钱，我来出。黎夏给我的钱，我不是投资了一家网咖么。每月都会分红的。我也没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 　　陈媛眼睛一亮，“那、那就谢谢爸了。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 　　黎会计道：“谢你们小姑吧。”说着笑了一下，“也谢你们自己当初卖力吆喝卖烟。” 　　黎夏噗嗤声笑出来，说到这个都快七年了啊。其实黎远和黎雯才是她最早的两个员工。 　　三叔如今也有底气了，“想想，以后也送你去好的学校读书。爷爷给你出钱！” 　　他们27号飞到深圳，预备29号过海关去香港。 　　彭志杰把父母，姐姐一家也带上。这回他早早预订了更大的游艇，要不然就不够住了。 　　6月28号，众人在别墅里休养生息。顶多就在附近山上、海边走一走。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在沙滩上散步，黎菁、庄哲、黎想、高雷几个打打闹闹的。 　　黎夏手机响了，彭志杰打过来的，“呃，庄妍生了个儿子，5斤8两，母子平安。” 　　他还在工地上上班，要明天下午才能空出来。7月2号又得早早回来。 　　黎夏合上手机，走过去小声在师母耳边道：“母子平安。” 　　庄师母面上一松，“刚刚？” 　　“嗯，刚出产房。”老班长给的消息。 　　其实今早郭淮打过电话来，想请庄妍父母过去医院陪着。 　　电话让庄老师直接给挂断了。 　　不过今天一整天他也挺沉默的，心神不宁。 　　黎夏道：“我晚上可能得去一趟医院。您有什么东西要带么？”彭志杰和郭淮如今还是合作关系，于情于理她得去一下。 　　庄师母沉默了一阵，“我晚些到三楼找你。” 　　晚上黎夏和彭志杰去医院看望。她递给庄妍一包东西，里头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庄妍已经能靠着病床坐着了。 　　她打开看了看，还没有拿出来就热泪盈眶了，“谢谢！”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庄妍道：“你广告里的是阿哲吧？” 　　“是啊，他长得挺可爱的。” 　　庄妍道：“科科和阿哲小时候长很像的。”说着瞥了一眼婴儿车里皱皱巴巴的小婴孩。 　　黎夏回去告诉庄师母，庄师母道：“她哪知道啊？阿哲回国都过了百日了。” 第534章 　　当晚彭志杰一起回了别墅，所以29号早上众人就出发往香港去了。 　　游艇是早就租好的，黎夏给分派了一下各人的房间。众人把简单的行李放好，便上船去用饭。 　　目之所及，大多数香港人尤其是老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下午要逛街的去逛街，要回船上休息的回船上。 　　逛街的，彭志杰给安排了陪同人员，又让大家互相照应。 　　“我和黎夏的电话号码，还有这里的地址都写给你们了。万一有谁走散了，就直接打车回来。实在找不到出租车，就把电话号码给路人，请人帮忙打个电话给我们。香港人还是比较热心的。记住，把号码给人家帮忙打，不要借人家的手机。不然容易被误会。” 　　7月1号晚上，一行人开着租来的考斯特来到维多利亚港附近远眺会展中心。 　　这里人头攒动，因为交接仪式很快就要举行了。 　　大家尽量挤到了离得最近的，老百姓都到的地方。 　　彭志杰拿了十几个就8寸那么大的移动小电视分给众人，这上头正是交接仪式的直播。 　　这是可以插电也可以安电池的小电视，日本产的。 　　到现场外头来凑热闹，就不能在游艇上看直播。 　　但大家伙都说如果只是跑来香港看电视，那何必千里迢迢来香港？ 　　他就只好想办法搞了十几个这样的小电视来。不重，可以抱着也可以拎着。 　　在回归现场、会展中心外一边看直播，一边和在场群众一起参与盛事。 　　还差一分钟到12点，英国人已经在降旗了！ 　　远处高楼的灯光秀开始数秒，黎夏等人也跟着数，“10、9、8、7......3、2、1！” 　　小电视里，现场开始奏国歌，升国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区旗。 　　几位老爷子都特别激动，现场也不少人非常的激动。维多利亚港周围一片欢腾的盛世景象。 　　同时，上空爆发一朵朵大型焰火。 　　场馆外维持秩序的警察在长官的口令下，一起摘下帽子上的英国皇家警察的警徽，换上五角星。 　　被高高举起的黎菁和庄哲他们几个小的兴奋极了，“换了，他们换了！” 　　黎夏笑，“对，他们换警徽了。你们今晚亲历历史了！” 　　等激动的心情稍微退却，一大家子便跟人摩肩接踵的挤往停车场。 　　现场真的是太热闹了！ 　　彭志杰、赵明亮、钟勇、高金浩、唐宋几个青壮照顾着老的、小的。他们一人手里还拎着两到三台小电视。 　　方才几个老的、小的抱着电视看，这会儿太挤了便给了年轻人拿着。 　　黎夏和陈媛、黎雯、黎远、黎跃则照看着几位老太太。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停考斯特的地方，黎夏清点了一下人数，齐的！ 　　“好，回游艇了。” 　　上了车，老的、小的又把移动电视要了过去。 　　黎夏道：“在车上就不要看了，归你们了。回去慢慢看！都不困的么？” 　　黎远道：“太兴奋了！谢谢小彭叔叔，我很喜欢这个电视。” 　　带回去，班上同学肯定会眼馋的。 　　彭志杰笑道：“不用客气。” 　　7月2号一早，彭志杰回去上班了，留下了司机唐宋和助理帮黎夏照应众人。 　　他们过来一趟，还想在香港再玩玩。 　　于是走哪都带着一台小电视，反正插在车上也是可以放的。 　　黎夏觉得看这个尺寸，估计原本就是车载电视。小日本的电器确实发达！ 　　车子行驶在去太平山的路上，电视里传出一则财经新闻。 　　泰国政府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实行浮动汇率制。 　　黎夏呼出一口气，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拉开序幕了！ 　　庄老师第一个反应过来，“这是要出大事的啊！” 　　黎会计也喜欢看《财经新闻》。他道：“泰国连固定汇率都保不住了？之前新闻说泰国动用50亿美元外汇，还有香港和新加坡的援助，在外汇市场购进泰铢保汇率。我还以为能保得住呢。” 　　大伯道：“那接下来泰铢贬值、物价飞涨。外资也会因此大量撤离，泰国经济要走下坡路了。” 　　庄老师道：“泰国经济高歌猛进了一二十年，怕是要戛然而止了。怕只怕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把其他亚洲国家拖下水。” 　　彭叔和三叔对视一眼，他们不太听得懂。姑父也没怎么听懂，让他扛枪打仗可以。但他没读多少书，这些也就满腔明白。 　　车上还有几个家庭妇女也表示前半部分听不大懂。不过物价飞涨她们听懂了。 　　在场老一辈除了姑姑，都是经历过40年代末，国民党要败退台湾前物价飞涨情形的。 　　黎夏妈道：“我记得那时候过个马路米价就翻番了，然后整个国家都乱套了。幸好解放军很快就来了！” 　　彭婶道；“我那时不在城里。农村以物易物，倒是没太受影响。不过那时候我还小，也不懂那么多。” 　　几个大点的孩子听出了不是好事。泰国的经济出问题了，可能要影响其他亚洲国家。 　　黎菁则小声问黎夏，“小姑，他们在说什么啊？” 　　“没事，跟菁菁没什么关系，跟你爸的生意也没什么关系。” 　　黎夏妈道：“那跟你有没有关系啊？” 　　黎夏摇头：“没有，我也没有做外贸。我觉得对内地经济应该都没太大影响，我们都是依托的内地的人口红利、巨大市场。对内地的金融市场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她看看黎会计和大伯，“我们的股市是政策市，不大理会国际经济形势。应该也不会有影响。” 　　姑父道：“也就是时候我们的产品没有出口给新马泰、菲律宾、印尼这些国家，所以不受影响？” 　　他也不太懂经济学，但既然黎夏说对他们的声音没影响就好。 　　276厂和分厂，再加代工厂两万多员工了。出了事可不得了，肯定要引发社会动荡。 　　庄老师问黎夏，“你觉得泰国这么做会引发多大的动荡？” 　　“肯定要影响其他亚洲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汇率不稳，金融市场尤其股市势必动荡。国际炒家要来了！” 　　庄老师道：“我觉得香港会被盯上的。” 　　“都回归了，中央可以明证言顺的插手管这件事。”黎夏道。 　　庄师母点头，“对的，中央肯定会管香港的。” 　　彭婶道：“那可真是幸好回归了啊！” 　　当天，泰铢兑换美元的汇率下降了17%，外汇和其他金融市场一片混乱。 　　黎夏打电话问了下耿清欢，她也在香港。耿家在香港自然是有大宅的。昨晚他们父女也在香港度过的。 　　“我们家的生意啊，外贸这块之前就在收缩。但是毕竟是做了十多年，短期肯定无法全盘收缩完成。希望损失不要太大吧。我爸现在已经赶回去了，估计都快到深圳了。黎夏姑姑，我感觉还是内地市场最靠谱。” 　　这个事情引发了大伯、黎会计和庄老师的热烈讨论。大概男的天生就喜欢议论这种经济大事。 　　一直到回头深圳，几位老爷子还集中在影视厅看中央2台的经济新闻。完全没了出去玩的心思。 　　姑姑和姑父、三叔回去休息了半天就坐飞机回北京了。他们都有工作！ 　　黎夏对黎雯、黎远、黎跃道：“你们都在学《政治经济学》，好好看看吧。这也是亲历历史了。” 　　7月10号，潘佑独自飞抵深圳。高考完毕，谢师宴也吃了。他是出来放松的！ 　　父母都要工作，他也满18了，就自己拿存的压岁钱买了机票跑来了。 　　这压岁钱数他舅黎明给的最多，买机票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的高考志愿是考前自己估填的，他第一志愿就是北航。 　　这就不必等着分数出来，然后再来填报了。 　　黎夏打发唐宋把他接到别墅。他一见到黎夏就道：“小姨，你真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资本家啊！这么奢华的美式大别墅。” 　　黎夏对黎跃、黎远、黎雯道：“财经新闻看不懂的就问他！” 　　初中生只学了点皮毛，又想知道。听说这场风波与黎夏无关，就整天抓着她问。终于有顶包的了。 　　泰铢贬值的影响，渐渐波及到菲律宾比索、马来西亚吉特、印尼盾。 　　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炒家们携数以万亿美元计的流动国际资本应声而至，通过炒作冲击东南亚诸国的货币，在短期内谋取暴利。 　　这些东南亚国家因为前期外汇政策不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乔猛打电话给黎夏，“夏姐，要不要去借东风发横财？弄一个亿进去，捞两三亿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黎夏蹙眉道：“你是要去跟在索罗斯身后捡便宜？我不去！” 　　乔猛其实也没有想好，思忖再三后有些犹豫地道：“算了，我也没穷到要去发别人国难财的地步。那些股民，也确实有些惨！” 　　他拿不出一亿，但挤一挤，一千万还是能挤出来的。 　　黎夏道：“亚洲金融动荡，对中国也没有好处的。中国政府肯定会站出来！你啊，就别去给国家抹黑了。” 　　她这会儿一身泳装，外头罩着薄纱。坐在庭院里、泳池边的棕榈树下。 　　几个小的成天泡在游泳池里。不会游泳的黎菁、庄哲也抱块浮板跟着。 　　黎夏力邀庄家一家三口留在深圳度暑假。 　　这里靠近海洋，本来就不太热。再加上是在半山温度又低了几度，十分的舒服。 　　潘佑朝岸边的黎夏游过来，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听她打电话。 　　乔猛继续道：“我觉得索罗斯不会放过香港的。” 　　“我也觉得国际炒家们绝不会放过香港。但香港有八千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央政府有一万两千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朱总理又是特别懂金融的人杰。他绝对不会坐视索罗斯在我们的香港肆无忌惮割韭菜的。”说到这里，黎夏顿了顿，“老乔，你要跟着索罗斯去操作，中途有强大的意志力收手么？收不了手，等中央政府支援香港跟索罗斯们斗的时候，你能脱得了爪爪？” 　　乔猛呼出一口气，“还是夏姐你看得比较远！算了、算了，这种横财我不发了。虽然索罗斯自己说这种行为无关道德，也确实是东南亚诸国的外汇政策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但我们怎么也不能跟国家唱反调啊！” 　　他也是打不定主意，所以想听听黎夏的看法。 　　之前基于道德层面的放弃，其实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的。金融市场上这样发财的机会还是不多见的。 　　但黎夏这番分析，让他彻底打消了念头。跟谁都也不能跟国家斗啊！ 第535章 　　潘佑趴在泳池边，就靠近黎夏脚边。 　　“小姨，你这个朋友是香港的么？他有实业么？” 　　黎夏摇头，“他是大陆的，如今主要是在卖电脑。同时也在炒股吧。” 　　“那他会不会先跟着国际炒家去炒，然后中途转向跟着中央的步调走？我听说索罗斯从来就没有败过，每一次出手都是满载而归。” 　　这其实是这一两年最赚钱的模式了。 　　就譬如黎夏，她知道中央出手的时间点。前半段跟着索罗斯去东南亚国家割韭菜，一亿变三亿。 　　后半段跟着中央对抗索罗斯，三亿变......算了，中央和特区政府是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才打败了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炒家。 　　中央可不是趁这个机会赚钱啊，是真的掏家底的在支援香港！ 　　她要跟的话，中央一出手就撤才是对的。 　　因为后期应该没有赢家的。双方是两败俱伤或者说中央+香港险胜国际炒家。但代价巨大！ 　　为什么呢？ 　　因为索罗斯如今开始在东南亚国家得手，无数的游资就譬如老乔这样的也蜂拥而至。想跟着借东风发横财啊。 　　真正的熙熙攘攘，只为利往！ 　　所以，不是索罗斯本身有多厉害。他富可敌国也造不成这么大的威胁。 　　是有无数游资跟进，导致在亚洲诸国割韭菜成了一股浩浩荡荡的趋势。 　　而中央是以国库来支撑香港遏止住了索罗斯这股裹挟了无数想发横财的游资近乎一往无前的势头。 　　前半段黎夏没打算跟着国际炒家去东南亚邻国发国难财，唇亡齿寒。 　　大环境如果真的搞坏了，中国也很难独善其身。他们这些商人便首当其冲。 　　要不然，中国也不会站出来，宁可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坚持人民币不贬值！ 　　这场席卷整个亚洲的金融危机能最终结束，和人民币不贬值是有直接关联的。 　　中国显示了大国担当。 　　后半段她也没打算跟着中央驰援香港。她没这个财力！ 　　她肩膀上还扛着五万员工的生计呢。 　　她估着这次那些香江财阀，譬如郭家、萧家都会损失惨重。 　　他们不可能放任自家公司的股票暴跌不管，必须真金白银拿钱出来救市、保股价。 　　也是香港商人众志成城，才能在中央和特区政府支持下保住了香港的金融稳定，没像东南亚那些国家一样损失惨重，哀鸿遍地。 　　所以之前她才问萧子宸的财产是不是都集中在股票上。 　　如果是的话，他这回身家缩水会非常严重的。 　　不过股市嘛，经济大趋势向好，只要能捱最后都能复苏。就怕个人财力后继不足，或者对经济没信心贸然做出些举动，倒在黎明前！ 　　至于说佑佑问的，黎夏想了想，“我觉得老乔七成可能不会这么做。他是非常谨慎的人。当年海南房价暴涨，中央政策一变他就撤了。这一次他如果想好了，也不会打电话问我的意见。不过，财帛动人心啊，人性很难经受得住考验的。希望他不要把身家赔进去。” 　　潘佑道：“小姨，我找小彭叔叔的秘书帮我办了香港的offer，我打算过去看看。” 　　黎夏挑眉，国际炒家是10月才挥师香港的。不过，单纯的去看看香港还是可以的。 　　“你过去怎么安顿？”18岁，办工作签证过去的话，没有7天的停留限制，倒是比较方便。 　　黎夏现在拿的就是这样的工作签证。也懒得去办通行证了，那个限制还大。 　　“我跟小彭叔叔说了之后，他就让秘书帮我帮了。我也不挂虚名，我就去他们公司的香港办事处打杂，晚上睡办公室的沙发。我跟小彭叔叔香港那边的助理也通过电话了。” 　　黎夏点头，“行，回头让钟勇开车送你去海关，那边让助理接你。到了你给我打电话过来。你打算待到几时？” 　　“大学应该是9月中下旬开学，我就在那之前回来。” 　　黎夏笑，“看来挺有把握啊。行，考上北航小姨包三万的红包祝贺你。不过，琪姐如果要给你摆庆功宴怎么办？” 　　“那等我回去之后吧，反正长辈们9月不是都在北京么。嘿嘿，小姨，三万这么多啊？”潘佑拇指、食指对搓。 　　小姨都给了三万，舅舅肯定不能比这少啊。然后他再去香港打两个月的暑期工。 　　他都能有差不多十万资金做生意了。 　　黎夏听了他的话挑眉，“你想做什么生意啊？” 　　潘佑道：“做家教行业啊！” 　　不是做家教，是做家教行业。 　　黎夏心中一动，“具体说说。” 　　“等开学之后，我打算召集一帮就在北京读大学的、考到TOP10的同学、校友，组建一个涵盖各门课程的家教协会。先给试听的机会，然后按成绩售卖家教课程。到时候我租场地做组织者，提成。小姨你在黎裳网上帮我宣传一下？咱们自己人，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就可以了。” 　　黎夏笑，“就别收你的广告费了是吧？” 　　“嘿嘿，嘿嘿。”潘佑趴在池边冲黎夏讨好的笑。 　　黎夏蹲下来，一巴掌拍在潘佑肩头，“你小子倒是跟你爹妈都不一样。” 　　“我舅舅说我像他。” 　　“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就我自己去给人做家教被学生会收了中介费。而且我爸妈一直就为钱发愁。” 　　黎夏点头，“家教基本是要□□的，记得要保护女同学的安全。” 　　潘佑正色点头，“小姨，我记住了。” 　　“不过，不收你广告费是不可能的。亲姨甥，明算账。” 　　“啊？那好吧。” 　　黎夏道：“你先听我说完。我不要固定的广告费，我要提成。提你所有利润的5%。到时候我大力帮你在北京地区宣传。不但用黎裳网宣传，我还用电视购物栏目和我的20个网吧进行宣传。然后你的员工，姑且叫员工吧。咱们可以在网上竞拍他们的课时。已经卖出的时间段就变灰，不可再选。也省得你费心排班。TOP10的学生。这就是金字招牌啊！其实你不用局限在你的同学，你的同学至少是不穷的。我倒是建议你多招募外省考到TOP10的学生。因为他们的高考分数得比北京考生至少高三五十分才能和你们念同一所大学。这个含金量要高些。而且，他们往往更缺钱啊！” 　　潘佑仰头道：“小姨，听起来你很看好我这门生意啊？” 　　“那当然。不但北京，各地都可以推广开来的。届时黎裳网就又开通一项新业务了。” 　　各地分别选一个潘佑这样的带头大哥，黎裳网负责宣传、推广、网上选课，每个地方提成5%就好。 　　个别地方如果租不起办公处，也可以到她的员工中心去的。她多收一个点的提成抵房租。 　　这样长年累月的下来，收入必定可观。 　　万一有需要，她也可以把各地安保公司的人派去接送女学生。 　　这样，有歹心的人也就不敢造次了。 　　潘佑听完黎夏的设想，“小姨，真有你的！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也不赖！放心，小姨会记得这是你的点子。红包多给你包两万怎么样？” 　　潘佑点头，喜笑颜开道：“那当然是好啊！” 　　小姨涨两万，舅舅肯定得跟着涨两万。他的创业基金更充沛了。 　　而且小姨这么看好，没准大学四年他能靠自己挣够出国的费用。 　　就不用他爸妈争吵到底卖谁的那套单位房了。 　　黎夏道：“怎么这两年没再听你提日本的鬼文化了？” 　　潘佑叹口气，“小姨，自从我爷爷、奶奶带着二叔、二婶还有堂弟、堂弟进京算计我妈的那套房，我就从虚无主义变成现实主义了。” 　　得知潘佑要过去香港上班，黎雯等人羡慕不已。 　　“表哥，怪不得你这些天都在看粤语电视剧。” 　　深圳这边自己弄个小锅，能收香港那边的部分台。 　　彭志杰在别墅楼顶上弄了一个，还特地伪装成盆栽。省得黎夏叨叨破坏了别墅的整体感。 　　孩子们很喜欢看香港那边的台。就连几位老爷子都说香港的新闻节目说得更大胆。 　　潘佑的英语口语读书的时候在英语角练习到可以和外国人直接对话。粤语的话听了十来天勉勉强强能听。 　　估计等他从香港回来也会是一口流利的粤语了。 　　黎菁道：“表哥，我也在上班挣钱了。” 　　潘佑笑出声来，“表哥知道。”他当时到深圳，除了身上背的背包，就是手里拎的纸袋。 　　上头正是黎菁抱着竹编的照片。 　　他转向庄哲，“我知道，还有你！” 　　庄哲点头不已。奶奶说他差不多把自己小学的学费都挣够了。他很有成就感！ 　　下午彭志杰回来了，“我要回X山一趟。” 　　黎夏以为他是例行的回矿山检查安全生产设备，点点头。 　　“这次可能要多待些天。有一座矿出了安全事故。这算是顶风作案，矿主的三座矿都会被收回。上头的意思问我要不要接手。” 　　他的安全措施做得好，在上头是挂了名的。所以出事之后相关领导第一个就把他想起来了。 　　黎夏道：“你手头有这么多钱么？”少说也得大几百万吧。 　　“对方的三座矿比我的好。拿下矿山，添置安全生产设备，一共差不多要五六百万。我先把开盘后分红的钱挪过去买，然后立即拿矿山去抵押贷款。反正我的施工队一个月一百万就够运作了，批款的过程还不至于就没钱给工人发工资。” 　　黎夏失笑，“我们这样白手起家的，都是腾挪的好手。” 　　彭志杰也失笑，“是啊！” 　　时间进入7月，乔布斯夺权成功。黎夏买的苹果股票已经涨了15%左右，差不多一千万。 　　她预备等乔教主重新上位CEO这一波涨过，取出来付贵阳的地皮尾款。 　　回头有了闲钱，再继续往里放。 　　现在集团公司的闲钱都陆续拿去修几个员工中心了。可以前后脚的在接下来几个月内完工。 　　“那我走了，这会儿飞回省城，再转火车。明早就到矿山了。正好也该回去检查一下了。” 第536章 　　“嗯，那你把唐宋带上吧。路上有个人互相照应，也省心一点。” 　　彭志杰想了想，“也行。”他凑过来在黎夏脸颊上亲了一下，拎上出差包下楼去。 　　关于泰铢贬值的事，他们俩也聊过。 　　彭志杰也觉得香港太打眼了，肯定不会被放过。他现在吃不准的就是中央之后的经济政策会是怎样。 　　所以，光是做房地产还不够安心。如今矿山那边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去争取的。 　　这三座矿到手，他在矿山的月盈利能达到30万。差不多够付一半工地上工人的工资了。 　　他这一去，肯定还要整顿一下。估计十天半月才回得来。 　　反正郭淮把他培训的监工挖走了大半，就交给他们去监管吧。 　　彭志杰下楼去，遇上大汗淋漓的黎雯和黎菁穿着跳舞服从-1楼的练功房出来。 　　那是黎夏辟出来练武的，全木地板。如今给黎雯上舞蹈课。 　　不管是芭蕾舞、拉丁舞、民族舞，要去私立学校，至少得擅长一种，其他的也得会。 　　黎菁是给她作陪的。而且她平时也学跳舞，不能因为放暑假就松懈了。 　　请的老师已经被钟勇开车送走，她俩是歇了会儿上来预备沐浴的。 　　两人见到彭志杰就停下招呼道：“小彭叔叔——” 　　彭志杰停下脚步，“雯雯，你跳舞没随了你姑姑吧？” 　　黎夏学习能力很强，尤其是练武、打枪方面。但是跳舞嘛，那就是个短板。 　　黎雯笑，“我大概随了姑奶奶。” 　　那还不错啊！ 　　彭志杰道：“好好练啊！菁菁也是，听说跳舞很减肥。” 　　黎菁冲他扮个鬼脸，“我爸爸说微胖才是美女的最高境界。再说人家现在哪里肥啊？我在身高的正常体重上限。” 　　她平时其实也挺活泼好动的，就是好吃！ 　　彭志杰笑着走了，心头不由感慨明哥可真是女儿奴！ 　　不过，若是黎夏能给他生个女儿，他估计也差不多。 　　黎雯要补的课自然不只舞蹈，还有礼仪、马术、攀岩、网球、击剑......后面几样黎远、黎想、高雷也一起上课。 　　哦，黎跃也陪他们一起。 　　而且，黎雯和黎菁要上舞蹈课，他们哥仨也得学跆拳道之类的。 　　这些，小区会所里都可以安排，足不出小区就全学了。 　　就是学费，让陈媛实在有些咋舌。 　　她给黎阳打电话，“老爷子说他给出学费，我觉得他老人家想得简单了。就暑假小妹给雯雯安排的课程，学费就上万了。老二两口子可能还供得起，咱们真不够啊！” 　　黎阳皱眉道：“那雯雯是怎么想的？”如果还要出国留学，这可不是小数目。 　　他们也不能这么厚颜，让黎夏给出了吧。 　　“她倒是没想留学这么超过家庭能力范围的事。但她想去念那所高中。师资力量确实比她自己考上的强多了。她说想考好大学！可她的成绩又不够免学费的火箭班，还差几十分呢。她只能先去学费比较高的班级。就这，还得夏夏去找关系呢。” 　　黎阳想了想，“我打算过了国庆去北京找活。女儿最关键确实就是这三年，既然夏夏愿意拉一把，那这三年咱们就厚颜受了吧，以后再设法偿还。夏夏都愿意了，咱们就没必要怕欠人情耽误女儿、也跟妹妹见外了。” 　　他今年把收花的生意做了，就打算放手了。去北京，工资比在X山高，也能多存些钱。 　　而且，陈媛这几个月不在，她的小作坊也在正常运转着。 　　毕竟接活全是靠了他们和夏夏的关系。 　　他去了北京，三个茶叶店也可以交给放心的人打理。 　　他妹子几个亿的资产都敢交给手下打理，自己查账就是。他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这样他们夫妻都能挣双份的钱，多少能自己出一点。 　　陈媛道：“我是真悔啊！你说当初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把钱拿去存供销社，不借给她买房子呢？不然我如今也不至于这么心虚啊！” 　　“只能容后再报了。” 　　“你觉得还有机会么？”小姑子还能有需要他们搭把手的时候？ 　　黎阳也只有叹口气。要是他们自己，是真不好意思占这个便宜。但事关女儿的未来，也只能厚着脸皮了。 　　黎夏妈也是上楼来准备给黎夏她舅打电话，在门口听到几句。轻哼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事后说给黎夏听，黎夏道：“兄妹之间差距太大了不好相处。而且，雯雯和远远我一直都挺喜欢的。” 　　再说了，大哥大嫂发愁的几十万开销于她更不不算什么。就没必要把当初不借钱买房的仇记到侄女身上了。 　　高中三年，确实是人生很关键的时候。 　　她下楼来预备在庭院里走走，看到几个老爷子被老太太们从视听室撵了出来。 　　她就在视听室弄了投屏的幕布卡电视。这是两方人马争夺遥控器，男方落败了啊！ 　　不过没事，彭志杰不是给了他们人手一个小电视么。他们依然可以边看财经新闻边讨论。 　　黎夏在二楼没急着下去，省得老爷子们面上过不去。 　　然后，她走进视听室去看老太太们是要看什么把人给撵了出去。 　　哦，《纽约风暴》，她记得。这里面的陈红美得不可方物！ 　　当年初看，黎夏是真的被震住了的。可是大美人没有生女儿，不过她小儿子陈飞宇也挺帅就是了。 　　演的《将夜》宁缺很棒！ 　　这会儿还在唱片头曲，大伯母叨叨，“这些男的，成天就关心这种离生活很远的事。什么伊拉克战争，什么新马泰货币贬值、被国际炒家割韭菜。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儿统统不管的。” 　　黎夏妈也道：“是啊，我知道亚洲国家现在都艰难。但是，这离我我们还是很遥远。至于说香港，国家会管啊！他们操心有什么用？国家还能让刚回归的香港人民像泰国人、印尼人那样惨啊？大嫂你说得没错，成天就高谈阔论的，不接地气！” 　　三婶就笑笑不说话，三叔回京挣钱去了。如今就住在黎夏的小四合院，三餐有人照管。 　　而彭婶倒是点头不已。他们家老头子原本不太懂这些，但这些天跟着准亲家哥俩看新闻，如今开口闭口也是国际形势了。 　　一群老头都是吃饱了饭闲的！ 　　“开始了，看看法官怎么判！还是教授呢，简直人面兽心。就趁着人家希娅喝醉了把人家睡了，这不是强奸是什么？” 　　“就是，必须受到法律制裁。” 　　黎夏退了出去，可能结果不如你们的意啊。她记得这个案子，那男的是被判无罪释放的。 　　几个老爷子就在庭院的一角阴凉处看小电视。彭叔拿着在摆弄，要找一个最佳接收信号的朝向。 　　黎夏从旁边路过还听到大伯小声嘀咕，“成天就知道看那些电视剧！” 　　黎会计道：“女人是这样的。” 　　黎夏忍着笑走过去。这小电视看新闻足够了，她也不用再给他们准备一个视听室了。 　　她刚走到别墅大门口，手机响了。 　　是萧子宸打回来的。他回归前几天总算是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 　　据说是上海的富二代，在美国留学来着。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有大事发生。他家老爷子也顾不上抽他了。 　　之前在香港黎夏和他匆匆忙忙见了一面。 　　“哦，你们来深圳了啊？请我吃晚饭，好啊。” 　　黎夏让赵明亮和钟勇各开了一辆车。那辆凯迪拉克开了这么久，也是该还给人家了。 　　“这车不错，下个月回了北京去买一辆。” 　　开着凯迪拉克的赵明亮高高兴兴应了一声。 　　这回黎夏把曹文鸢也带上了。北京可以学妆发，深圳一样可以。何必让人家新婚小夫妻分开呢？ 　　萧子宸和女朋友一起在别墅招待黎夏。 　　“黎夏，这是我女朋友叶晓。叶晓，这是黎夏，我的救命恩人。你家彭总不在啊？” 　　“回X山办事去了。” 　　叶晓对黎夏很是热情、友善，听说彭志杰在陆家嘴靠近东方明珠塔的地方有块地不由道：“好有投资眼光啊！” 　　“他也是跟着郭家老爷子去看地，然后听了大佬的分析心动的。而且，属于他的只有两亩多，也就1500平。” 　　“我爸爸说陆家嘴现在虽然荒凉，但将来一定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1500平，也很可观了。” 　　黎夏笑，“我也这么想。” 　　吃的是从神户空运来的牛排，由大厨煎制。萧子宸还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 　　世家子弟，惯会享受的。 　　不可避免的说到萧家的二房、三房。叶晓言谈间对他们咬牙切齿，而且鼓动萧子宸一定要报仇。 　　把属于他这个长子嫡孙的东西统统拿回来，也给自己的爸爸妈妈讨回公道。 　　黎夏挑眉，就知道这家伙从来没有放弃过。 　　不然找个这样的女朋友做什么？就是不知道叶晓能帮到他什么。 　　黎夏把车钥匙还给他，笑着和他们边吃边聊。 　　萧子宸给黎夏添酒，“听说我那准妹夫添丁了？” 　　“是啊，都半个多月了。这在你们这种人家，是不是根本不算什么啊？” 　　“是啊，我外头还有不少堂兄弟的。其实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我爸没给我留个弟弟？哪怕是外头的也好啊。这样这些年我也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老班长前些天还给彭志杰打电话，显然一直守着庄妍母子让他有些郁闷。 　　但是，郭淮待他很厚道，他也不好轻易求去。 　　黎夏其实怀疑郭淮让老班长来守护庄妍母子，是还打在彭志杰的主意。 　　就万一庄妍出了事，他抽身不得。老班长应付不来的话，他就能很自然向彭志杰求助。 　　彭志杰就很直白的点明了这一点，“你还要把时间耗在那里么？郭淮不是一个可以深交之人，他怎么对我的你也看到了。我还给他挡过刀子呢。深圳经济现在正是大发展的时候。你出来，我给你投资。咱们把以前的兄弟都叫来，开个安保公司。他们如今过得可未必都像你我一般如意。工地上不适合他们，但开个安保公司挺合适。你六我四，我就出钱旁的不插手。别在那里浪费时间了。你只是给他打工，银货两讫。你好好考虑一下？” 　　时间进入到八月，黎菁和庄哲拍了第三期的广告。然后庄老师和师母就带着他告辞了。 　　第四期的广告，要么就是两边分开拍。要么黎菁就只有换搭档或者再自己一个人拍了。 　　或者，如果顾客呼声比较高，黎夏觉得也可以给小庄哲和监护人报销来回机票的。 第537章 　　八月中旬，傅杳钧从香港过来。 　　黎夏问他，“香港那边情形怎么样？” 　　傅杳钧摇头，“不大好。我班上的香港同学有些忧虑东南亚的事态波及到香港。另外香港民众也不大好，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担心得比较深远。股市暂时没见出危机，主要是房市。所有人都在谩骂高房价，骂政府无能。简直民怨沸腾啊！” 　　“买不起房的人骂政府，因为他们想买房；只有小房子的人也在骂政府，因为他们想买大房子；有大房子的人，还是在骂政府，因为他们想有更多的大房子。穷人骂政府，富人也在骂，所有人都在骂。所有人都抱怨买房难，而所有人又都在倾其所有加入买房大军。” 　　“没有新楼盘开盘时，香港人就聚集在一起，骂政府管控房价无力，让香港人被房子压得喘不过气来，高房价严重制约了人的创造力，创新力，不利于社会发展。而一旦有楼盘开盘时，所有人又转身就聚集到售楼部加入浩浩荡荡的排队购房大军之中。” 　　黎夏有些想笑，这不就是20年后内地房市的预演么！ 　　傅杳钧道；“老板，我来是告诉你。家乐福在山城的店已经开始装修了。在解放碑商圈，小什字片区，2000多平米。我跟人打听，好像装修的时候就要弄中央空调。” 　　黎夏道：“中央空凋是要比空调机舒服一点。但是也贵啊!果然是行业龙头，有钱。行吧，向龙头企业靠拢。你跟开发部说一下。这会儿开工装修，他们应该最快明年1月开店了吧。公司子弹应该是会给你备足的。” 　　元旦的时候集团公司自有资金是1.15亿。每个月以0.5亿的速度在增加。 　　黎夏这八个月都没有从集团公司抽过一分钱。只算进的话，该有4.9亿了。 　　不过陆续买了五块地，总价差不多0.5亿。首付和税费用了0.06亿。 　　然后修建费用花了0.24亿。所以这会儿账上余额4.6亿。 　　接下来，修建费用还得0.25亿，元旦内要支出。各地买卡车大概0.3亿。 　　地皮尾款还有0.45亿。 　　不过，还有4个月呢，还能入账2亿。 　　到元旦大概就是5.6亿左右。就算北京这里要买店，5.5亿还是能留下的。 　　黎裳这边没法资助，要付贵阳那一亿尾款。 　　但是，这也是前所未有的富裕了。 　　傅杳钧笑了，“是的。而且黎总你的要求只是立于不败之地，又不要我把家乐福打跑。” 　　黎夏道：“我倒是想把它打跑哦。” 　　看得出来，老傅自信了不少。 　　马上就是四周年店庆了，她去年说的六个省的员工中心算是都兑现了。 　　八月下旬，彭志杰处理完X山的事回来。但黎夏差不多要带着大队人马回北京准备孩子们开学的事了。 　　晚上彭志杰躺在黎夏身旁道：“又要分开了！还有两年。” 　　不过，如果不是两地分居，估计他当初想追到黎夏可不容易。 　　她当初可是一心放在事业上，压根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要不是他心诚，两人又分隔两地不会一直黏黏糊糊，她肯定不会答应。 　　一开始她可是直接一杆子把谈恋爱的事支到五年后了啊。 　　“我9月初在北京，9月底在省城总部。10月就又过来了！我想去香港围观金融保卫战。” 　　彭志杰翻个身，“这种层面的大事，咱们也就能看看而已。” 　　“不在局中是好事。不过，不论你还是我离上市都还早得很吧。” 　　这件事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上市公司。 　　“你的超市可以了啊！快700家店了。” 　　黎夏摇头，她不想上市。她对在A股上市没兴趣，而超市也不适合去美国上市。 　　就算有一天要论功行赏、大封诸侯，也不是非上市不可。 　　反正到年底按股份分红给管理组和员工就是了。 　　彭志杰和郭淮的楼盘应开盘快一年，再修个大半年就该封顶了。 　　黎夏北京的那块地已经动工开始修了。深圳和上海的明年三四月份也必须动工。 　　想到这里她推彭志杰一下，“你们上海那块地是不是该动了？”再不动满两年了啊。 　　“我下个月就要去上海，先随便修点啥糊弄一下。”哪怕上头有个棚子，政府都不能原价收回去。 　　黎夏笑，“隔壁邻居有没有要买你们的地啊？” 　　人家买一两百亩准备修个大盘，这俩的二十多亩犄角旮旯地就挨着人家。够恶心人的！ 　　彭志杰也笑，“提过，但是他们也不着急，价格没谈拢。他们也囤着呢。这会儿那一片的地大多囤着没动。” 　　黎夏打个哈欠，困了，闭上眼道：“佑佑那里你分心照应着点。毕竟是刚成年，头回社会实践。” 　　“嗯，放心吧。那边给的回馈，说他做事还可以，挺踏实的。” 　　8月24号，众人回北京。 　　黎夏休息了一天，和明哥、琪姐去接受专人的面试辅导。 　　耿瞻的助理帮他们请的。 　　明哥的英文口音很正，但词汇量不够，说着说着就没词了。 　　琪姐以手扶额，“算了、算了，你歇着吧。”她好歹有基础，恶补了一个半月，拿得出手了。 　　这一个半月，她请了长假。先是病假再是事假，就住在黎明的四合院这边。 　　天天私教都跟她英语对话，然后看英文电影......就连潘愈过来，都必须和她说英文。 　　总之就是人为制造了一个纯英文的环境。 　　所以进步非常的快。 　　但明哥不行啊，他还有许多事要忙。 　　“两种面试方式，一种是你们直接去。你们的房产所处地段和价值，都可以让孩子得到这个面试机会。第二种就是校董推荐。第一种孩子和你们一起去接受面试，要求比较高。第二种就简单一些，去见校长，然后就是很实际的问题：你们可以为学校提供什么？” 　　如今黎夏成了黎雯的监护人，黎琪成了黎菁的监护人。理由都是父母忙碌。 　　“如果孩子出挑的话，我们是建议走第一种方式。这样也节约一些。不然第二种，家长就要根据财力做出一定的承诺。二位都选择了第二种，我想知道你们准备给学校提供什么？” 　　后面坐着黎雯和黎菁。黎远说他要在学校把初三读完，让姐姐先来探探路。 　　黎菁还好，腰背打直、规规矩矩坐在后面。从小学跳舞，她的仪态是极好的。 　　黎雯则脸色微变。她整个暑假都在补课，但连勉强跟上耿清欢的进度都说不上。 　　至于黎菁，明哥不想给她太大压力。她的资质其实不算差，毕竟明哥又不笨，闻樱更是千军万马中挤过独木桥考上大学的。 　　明哥觉得如果从三岁读幼儿园起就面临这样的‘升学’压力，童年肯定不会太开心。 　　而且，为了让女儿在学校过得好，他本来也是要出钱出力的。 　　那不如让黎菁没有压力，快乐求学。 　　辅导老师道：“黎雯这个表情不行啊，显得小家子气了。这可能会减分的！” 　　黎夏转头，“既然决定要去了，其他的就都不要多想。” 　　说完用英文对辅导老师道：“我是黎裳的老板。接下来三年，高中部集体活动的服装，我们家都可以负责。” 　　辅导老师微笑，“这个诚意很足。足够让你侄女的考试门槛降低30分了。” 　　明哥那边也是早有准备，直接过关。所以这次辅导基本就是让他们提前知道要问些什么。 　　家长说完了，就是学生了。 　　辅导老师总结了近年来被抽问的高中和小学入学问题。然后设计了今年可能要问到的问题，并预备了答案的大致范围。 　　然后再根据黎雯和黎菁的回答进行调整。 　　黎菁三岁就开始学英文了，幼儿园也是双语教学。所以英文问答难不倒她。 　　黎雯也跟着家教练习了两年的口语，她一直都非常的用功。所以口语上没有需要纠正的地方。 　　等到一切弄好，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黎夏和黎明各付了一个小时的费用。 　　各回各家。回到小四合院，赵明亮已经把车买回来也办好上路的手续了。 　　黎雯看看黎夏，后者道：“没错，一半是为你买的。你去上学，要是没有一辆好车接送，会受人轻视。不过，我自己也确实需要买车了。而且小姑今年收入还可以。” 　　那6600万，涨了40%多了。买飞机都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花一百多万买辆凯迪拉克小意思。 　　“你是我的侄女，在学校就应该有底气。我又不是送你去受有钱人家孩子的气的。下午去黎裳挑衣服，我让小毛按照你的尺码把夏末秋初的款式都预备了一份。你自己去试穿、挑颜色。” 　　黎雯做了两个深呼吸，神情放开了些，“我知道了，小姑。” 　　陈媛和黎会计、黎夏妈一道去的，帮黎雯斟酌。 　　陈媛赧然道：“夏夏，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黎夏笑，“我小的时候你不也把省吃俭用买的布给我做衣服穿么。” 　　“我又不是光为了衣服。你为雯雯做的，我和你哥都记着呢。”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还有多的亲侄女么？你们又不生二胎。” 　　陈媛好气又好笑，“天天鼓动我生二胎，你还真想看我老蚌怀珠不成？” 　　黎远闷闷地道：“小姑，你几时才做男装啊？” 　　黎夏妈也道：“是啊，也不说做点我们老年人穿的。” 　　黎夏道：“回头去商场买买买好不好？” 　　“那我自己会去，你忙你的就好。我不是想着自家卖的，就只需要成本么。” 　　一整个下午，就成了黎雯的换装秀。 　　黎远一开始还有点兴趣，后来就拿着黎夏的笔记本电脑到一旁玩去了。 　　最后挑了十几套现在能穿的打包带走。 　　黎夏道：“回头你们自己再来。等佑佑的升学宴之后，我就要去总部了。” 　　黎会计道：“那你就不回来了？” 　　“我想去香港围观接下来的发展。” 　　“我跟你一起去。” 　　黎夏道：“我拿的是工作签证，可以停留的期限比较久。你不管是用护照还是办通行证，一次最多只能停留7天。” 　　“我七天回一趟深圳不行么？” 　　黎夏忍不住笑出来，“拿中国护照只可以凭借HK起飞机票免签过境，最多停留7天。多次以此入境却不坐飞机会入黑名单，以后被拒绝入境。你已经有两次了。” 　　黎会计道：“那没办法了？” 　　“你要是有会计师证还可以让小彭想办法给你办个返聘。但是你没考过证啊。” 第538章 　　黎会计当时没说什么，黎夏以为这件事就翻篇了。 　　8月28号，去大表嫂买的新房子祝贺他们全家乔迁新居。 　　老头子就问她大表嫂了，“明明，考会计师资格证是怎么个考法，你跟姑父说说？” 　　同是来祝贺的黎夏姑父惊讶地道：“二哥，你不会一把年纪了还想去考这玩意儿吧？” 　　他和黎夏姑姑就住在同一个小区，肯定是要来的。就是大伯和三叔，今天也都是来了的。 　　亲戚的亲戚，到了离故乡千里的北京也是很亲近的关系了。 　　之前舅舅说跟黎夏去看香港回归，结果六七月之交牟宣病了一场，都去医院挂点滴了。那一家子还有什么心情远游啊？ 　　最后就都没有去！ 　　如今舅舅、舅娘和大表哥、牟宣都来了。大表嫂这房子是套三的，而且全家都出钱了。 　　黎会计道：“就是啊。要是不太难，我就赶着考一个。” 　　众人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大伯道：“原来我们过去两回还浪费了夏夏两张机票啊？我就说嘛，如果办了护照就可以过去，怎么回归前没多少人过去呢？” 　　要是没有限制，估计想过去的人就多了。 　　黎夏道：“都是买的短途又打折的，不算什么。大伯、三叔你们最好在户口所在地办个通行证。这样以后过去简单点。持护照过去的法子不好多用了，不然要上黑名单的。爸，你真要去考啊？” 　　黎会计点头道：“不太难的话。” 　　丁明明道：“只是入门的资格证，对姑父应该是不太难的。正好国庆后有一次考试，下个月开始报名。我现在在考初级会计师，这个要稍微难一些。” 　　黎会计交代黎夏，“给我请个辅导老师。我虽然有实际工作经验，但毕竟考证和工作是两回事。” 　　到处都有培训班。不过老爷子这把年纪了，还是请个人专门回来教吧。 　　“行，到时候考过了你就和彭叔一起过去。” 　　彭志杰是香港户口，彭叔拿的是探亲的签证。这个一次也有半年期限的。 　　大伯蹙眉，他也想去凑热闹。但是，他不像老二有一技之长。哪怕小彭返聘他，也得海关信啊。 　　不然有个亲戚在香港做管理层就能招一堆人过去了。 　　黎夏和她的几个保镖，那都是有一技之长的年轻人，全挂靠在郭淮和彭志杰的香港办事处办的工作签证。 　　好在他们纳税够多，而且郭淮又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名额倒是够的。 　　会计这行，和医生一样越老越值钱！年纪大的只要不糊涂还是挺吃香的。黎会计六十多，在这个范畴内。 　　哪怕只是入门的资格证，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嘛。 　　当天吃过午饭，黎夏就载着黎会计去买考试用的书，然后在附近大学的会计系给他请了个家教。 　　特地跟学生会管家教的人说了是教老人，找一个耐心比较好的。 　　黎会计亲自面试的，选了大三的一位女生。 　　然后，他就戴上老花镜开始上课了。一天两节课，剩下的时间自己看书、做题。 　　黎夏让家教老师讲慢点，家教老师再乐意没有了，反正是算课时费。 　　黎夏给她25块钱一小时，比去别处多5块钱。 　　一天两个小时，50块钱是日结的。 　　而且老爷子还有基础。 　　她着重辅导的是应试方面。 　　“老爷子，您可真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啊。” 　　黎会计笑笑，“我是为了混一张会计师资格证，好拿去香港的公司办返聘手续。不然我去香港就只能待七天了。” 　　家教恍然，她就说嘛。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了，还追求这一张入门级别的资格证做什么？ 　　一般返聘也不要求证书了啊。人家看的是你几十年的经验。 　　而且人家女儿就是黎裳的大老板，也不是需要重出江湖挣钱的人。 　　黎雯和黎菁的入学考试，有耿瞻帮忙写推荐信，又事前演练过了。十分的顺利！ 　　等送黎菁去报完名在宿舍安顿好，黎夏打电话把耿清欢叫出来了。她和黎雯不在一个班，但同一个年级，住在一栋楼里。 　　这所校园很现代化，什么先进设备都有。路过机房看到最新款的电脑，黎夏都有点眼馋。 　　她都不舍得给员工配这么新的电脑，这八成是学生家长捐赠的。 　　耿清欢领她们去校园的商业街喝东西，“黎夏姑姑，放心，我会关照你侄女的。” 　　“不是为了这个。我不说，你难道还不帮我照顾她了？你们家在东南亚的生意还好吧？” 　　耿清欢摊摊手，“其实之前我爸就察觉到不对在全面收缩。他说你还劝过他，让他下定了决心。但是十几年的布局，没那么快。损失还是蛮大的。好在提前有所动作，比别人家伤筋动骨总要好些。去年从贵阳回来我还觉得他做生意太过保守。现在想想，当时如果不保守，这会儿资金更紧缺。那大概只有把另外一半土地卖给黎夏姑姑你了。清夏广场还是成不了！” 　　黎夏道：“你爸的眼光很精准，做生意也谨慎。姜还是老的辣！” 　　耿清欢表情一瞬有些古怪。合着她爸在黎夏姑姑心底就是一块老姜啊！ 　　“你不是也提前看出问题来了么。” 　　黎夏道：“如果你家缺钱周转，可以跟我说。利息给你算友情价！” 　　耿清欢道：“我爸去泰国还没有回来，我会转告他的。谢谢！”她家以前对黎夏姑姑的帮助只能算锦上添花，人家这可是雪中送炭了。 　　“咱俩谁跟谁，说那些？我走了啊，雯雯，有什么不懂、不会的，你尽管找清欢问就对了。” 　　耿清欢点头，“找我就对了。哎，黎夏姑姑，我看到那个蜡染的视频啊，里头有几个人挺眼熟。你就在尕娃他们寨子找人么？” 　　“大师不是他们寨子的，但后面的群众演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咱们明明是去做好人好事，没必要还被人记恨啊。现在他们寨子里很多人都在做蜡染了。哪怕是打下手，也是一份固定收入。而且大多是女的。经济上独立了，地位才能真的提升。” 　　耿清欢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黎夏离开后，她对黎雯道：“你去接上菁菁，我领你们参观、参观校园。” 　　“好啊，那你等一下。”黎雯步行去黎菁宿舍找人。她们是先把黎菁安顿好了再过来高中部这边的。 　　今天大姑要上班，就是小姑领着她俩来的。 　　耿清欢走到空旷处给她爸打电话，“爸，看来黎夏姑姑今年真的挣到钱了。她马上要付贵阳地皮的尾款，还跟我说要是缺钱可以和她说。利息跟我们算友情价！所以，国内市场应该才是接下来最应该抢占的。” 　　“嗯，我知道了。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是老姜！” 　　那边一滞，“原话是姜还是老的辣吧？” 　　“一回事。你要跟她借钱周转么？” 　　“暂时不用。”黎夏这摆明是想还他人情。这得用在刀刃上，可不能浪费了。 　　借钱而已，他有那么几个厂在手，贷款还是方便的。 　　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他都不希望她有还上过去人情的那一天。 　　潘佑确实是考上了第一志愿，他9月6号从香港回来的。 　　说是上了50天班，挣了一万。 　　升学宴便提上了日程。 　　亲戚大多在北京，真的是太方便了。 　　北航比琪姐当年考上的学校还好，当然是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潘佑打电话邀请黎明，当舅舅的自然是要赶来的。 　　“舅舅，小姨给我包了5万的大红包！” 　　“嗯，那么多么？” 　　“是啊，直接用卡转账的。” 　　“行，那舅舅也给你5万。” 　　“舅舅，你不再添点儿啊？” 　　黎明道：“你小子心怎么那么厚实？行吧，再给你添一万，不能再多了。这11万，都够你读完四年大学再做本钱做生意了。” 　　留学的费用自然是不够的，而且如今欧美国家一般不会给华人留学生全额奖学金。 　　所以黎明早早问过外甥是怎么打算。潘佑同他说了，预备大学的时候做生意。 　　看来是确定好项目了。 　　等听完潘佑说的，黎明道：“这确实是一门好生意啊！我听说有个姓俞的93年创办了一所英语培训学校，叫什么来着？” 　　潘佑道：“新东方吧？” 　　“对对对，就这个名儿。听说人家发展得就挺不错的。你好好干啊，舅舅也挺看好的。另外再给你点也可以，不过就得算做入股了。” 　　“暂时不用。”家里两个最能干的人都看好他这么生意，潘佑的信心更足了。 　　升学宴还没开始，他就忙着开始联系旧日同学了。还让同学再介绍大学同学来。他要争取在国庆之后就开始营业。 　　黎夏吃过升学宴和自己27岁的生日聚餐，和特地赶来的彭志杰坐飞机离京。 　　彭志杰这次来，除了给黎夏过生日。还带着黎夏去喝了庄老师一家的乔迁酒。 　　庄老师的儿子庄重和儿媳苏菲回国了，都安排在中科院做研究员。 　　于是举家赴京，住进了中科院分的宿舍。 　　小庄哲以后也在北京念书了，他念的是中科院职工子弟的小学。 　　这以后就不用担心他和黎菁拍广告不方便了。 　　9月的广告没他，好多人留言问啊。 　　黎夏这次生日没有大办，就黎家四房人和舅舅一家凑在一起吃了一顿作料丰富的寿面。 　　陈媛、古娜还有特地赶来的魏容十分卖力气的给她张罗。 　　黎阳、黎竣、黎震就负责揉面。 　　陈玲没来，她给黎夏打了电话，“夏夏，我从B角升A角了。我跳得比女主角好，今年国庆的领舞还是我。不过9月我就不能来祝贺你了。” 　　“没事，事业最重要。”这辈子陈玲还是选择了和上辈子一样的道路。不知道两年后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黎夏和彭志杰的飞机要再等两刻钟才可以检票。 　　她说要吃冰淇淋，彭志杰只好去机场麦当劳给她买了一个回来。 　　刚递过去，她手机响了。 　　“黎总，我是小顾啊。我找到一个1200平的四合院出手。你还有没有兴趣买啊？” 　　黎夏道：“你这个电话来得真是时候。我在北京机场，一刻钟后检票上飞机了。” 　　“那......那您还看么？” 　　“肯定看啊，等了这么久才出来一套。你等着！”黎夏对章清惠道：“改签！” 　　看看彭志杰道：“你去看么？” 　　彭直接点头，“一套房，直接改签明天好了。” 第539章 　　彭志杰觉得这栋四合院来得挺不是时候的，偏在他一丁点钱都不剩的此刻。 　　反正都等这么久了，再晚个一年半载的不好么？ 　　但是这样的宅子好容易等来了一栋，总不能放过吧。黎夏又着实是喜欢。 　　章清惠拿着所有人的机票去办改签。改签到明天下午，不管是看没看上，都很从容。 　　看上了，赶紧付钱办过户，时间也足够了。 　　其他人往外走，钟勇去寄存行李的地方找人把行李拿出来。 　　赵明亮打电话让家里司机把越野车开来。 　　既然凯迪拉克都买了，黎夏又顺手买了辆奔驰的越野车。 　　这样家里老的要出城爬香山什么的也方便。还给配了一个固定的司机在家。 　　这会儿足足六个人，自然是只有开越野车来接才坐得下。 　　黎夏妈听说了挑眉，“这是怎么说的，又不走了？” 　　司机小贺道：“老太太，说是出来了一套四合院，老板要去看看。让我先去接他们回来，然后咱们大家一起去看房子。” 　　“哦，那你去吧。” 　　黎夏走得慢悠悠的，间或低头舔一下手里的甜筒。忍不住碎碎念，“你这个人真是小气吧啦的。就给买个甜筒，杯装的都舍不得。” 　　彭志杰道：“女的本来就不应该吃这么寒凉的东西，凉了子宫以后对怀孕不利。那几天也容易疼。我看你干脆别吃了，我帮你吃完。”说完真的就抢了过去。 　　“哎哎哎，我不嫌了还不行么。” 　　彭志杰这才还给了她，黎夏吃完把蛋皮也吃掉了。 　　回到家，接上黎会计和黎夏妈，一群人过去看房子。 　　这个四合院在靠近一环的地方了，地段非常的好。据说是前清一个格格的府邸。 　　这个地段，估计一百多年前也是寸土寸金，宅子也确实不可能太大了。有将近两亩不算小了。 　　宅子应该是80年代翻修过，保存得还不错。 　　三进的院子，前庭后院、亭台楼阁，荷塘、假山色色齐全。摆布应该是请教过风水大师的。 　　还有全套的红木家具和摆件，处处透出厚重的文化底蕴。 　　房主据说是要出国去发展，全部打包卖，要价2000万。 　　黎夏电话里托耿瞻的管家请了三个古玩行各两人来掌眼，确定都是真家伙。 　　当然，太珍贵的物件也没有。就是保存下来，估计也单卖了。 　　但这可都是古董啊！ 　　六个人还分别给出了除房子、地皮外的估价。 　　如果是卖空房子，这个地段估计是七八百万。 　　然后这里头的东西，一件件的累加起来将近千万。 　　黎夏看看对方，“你确定不后悔？” 　　“怎么会后悔呢？我一家子好不容易才把出国手续办妥。” 　　“行，那去办过户吧。” 　　黎夏妈拉拉她，“他赶着走，至少可以再杀个几十万价的。” 　　“我也赶着走呢。”这哥们这会儿意气风发的。二十年后就算是发了大财回来，也不知够不够把这四合院连同古董家具和摆设买回去。 　　古董呢，80年代已经飙升过了。放久了会有涨幅，但要打着跟头往上涨也是不可能了。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会翻倍涨的其实是地皮和宅子。现在七八百万，将来估计得有两亿。 　　一想到这里，黎夏就不太忍心再杀价了。2000万就2000万吧，千金难买心头好！ 　　对方其实是预留了一定余地以供讨价还价的，心理价位在1800万左右。 　　没想到遇到个傻大款、人傻钱多的。 　　当即乐颠颠的就和黎夏一起去房管局办手续。 　　出门又看到她一辆凯迪拉克，一辆奔驰，忍不住道：“黎总你做什么生意的啊？” 　　方才小顾一直这么喊的。 　　“我是黎裳的老板。” 　　对方一愣，“那是不差钱啊！”黎裳的销量是直接摆在电视屏幕上的，也是公开透明的。 　　一次节目下来，百来万件的销量。 　　黎夏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颇有几分‘时无英雄，竟使竖子相继成名’的意味。 　　这位住这里，怕不是前清的皇亲国戚？ 　　可惜啊，大清早亡了。 　　黎会计和黎夏妈就没跟去房管所了，他们就在新宅子里逛着。 　　黎夏妈道：“方才你拉住我干嘛啊？明明还能再杀价的。” 　　别说几十万，好好磨一磨，一两百万没准都能杀下来。” 　　黎会计道：“夏夏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一个大老板，你不要在她手下面前替她做主。而且，她的时间确实更值钱！” 　　两百万而已，她闺女一天都不要就挣到了。 　　黎夏妈兀自嘟囔，“她每天睡到自然醒，我真没看出她时间有多宝贵。以后买菜，我也懒得讲价了。” 　　黎会计笑了两声，“你的时间又不值钱。” 　　办手续的时候，黎夏把彭志杰的身份证要了过去。 　　“我......”没钱。 　　“不用分这么清吧，大不了你回头给我。” 　　彭志杰想了想点头，“嗯。” 　　黎夏直接把卡拿给赵明亮，让他同房主的家人一起去中国银行转账，转好了打电话到手机上。 　　章清惠则拿着她和彭志杰的身份证去办排队手续。他俩坐一边等着，就负责被叫到了签名。 　　彭志杰有些惊讶，“你卡里直接有两千万？” 　　黎夏道：“不是马上要付贵阳的地皮款项了么。钱就在我卡里。” 　　从设计师甄选大赛开始，黎裳成立。钱就开始一笔笔被丁明明打入黎夏的私人账户。 　　丁明明不会像刘玫一样过问那么多。反正钱一到账，她就给黎夏打过去。 　　陆陆续续的打了也有一亿两千万了。 　　再加上黎夏前些天让操盘手把她所有的苹果股票都出了。这一波一共上涨了60%，乔教主十分的给力！ 　　所以她卡里一共是一亿六千万。这里支出两千万，等国庆再支出一亿，小金库也还有四千万呢。 　　不过，不着急买苹果了。记忆中苹果上扬了这一波，又下跌了。 　　她等跌下去了再说。 　　这四千万拿去买格力。这四千万纯是她在苹果赚的，旁人不知道。 　　连彭志杰心头一盘算，都以为她把黎裳截止目前到账的钱花光了。 　　银货两讫，该签的字也签完了。 　　“走，回去看新房子。” 　　制证还需要两三个小时，留章清惠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至于公证，今天是做不了了。明早吧，明天一早去公证处公证这房是她和彭志杰共有的。 　　回去之后发现大伯一家、三叔一家、姑姑一家都在她这里呢。 　　就连在串联同学的潘佑都跑来了。 　　“小姨，两千万啊，你这么花了？” 　　黎夏点头，“是啊，这宅子完全就是我的梦中情宅啊！过了这个村，未必还有这个店的。” 　　大伯母道：“这得多少人给你看家护院才够啊？” 　　黎夏道；“不用太多人。” 　　“嗯？” 　　正说着，徐亚平开着越野车，带着人手和设备上门来了。 　　黎夏道：“24小时监控，还有现成的防弹玻璃，比单纯雇人看着强。三进院子，一进安排两个人盯着监控就是了。再需要十二个打扫卫生、栽培花草的。” 　　原房主是给那些摆件都安了防弹玻璃的。这么大一栋宅子，财帛动人心啊。 　　大伯道：“你是拿来住人还是怎样？你那小四合院又怎么处理？” 　　小四合院，留着将来拆迁就地赔电梯房呗。 　　“爸妈，你们想住哪边？” 　　黎会计道：“小的吧。这边也太大了，你又经常不在。” 　　黎夏挠挠下巴，“那行，那这里第三进用来住人，前头两进招租。” 　　现在很少人直接住这么大的院子，都是拿来做会所什么的。 　　小顾做成这笔生意，中介公司一共是抽了20万的中介费。他个人收入也过十万了。 　　回头让他把前头两进租出去，她自己从第三进的侧门出入就是了。 　　不过，单是第三进也差不多三四百平米了，比小四合院是大多了。 　　平民百姓和达官贵人家宅的区别啊。 　　黎琪叹口气，这差距太大，都没有羡慕嫉妒恨的心思了。 　　一事不烦二主，黎夏又托耿瞻的管家给派了人过来帮着她妈招募、培训人手。 　　当晚自然是黎夏做东，在老北京有名的百年老店撮一顿。 　　席间小毛和顾芬芳来找她，“老板，听丁会计说你打算去了省城就直飞深圳，然后去香港。那黎裳的一周年庆你不参加了？” 　　设计师甄选大赛是九月初就开始的，但黎裳正式成立是十月中旬的事。 　　黎夏道：“不啊，我还要回来一趟的。你们放手去准备周年庆吧。” 　　她还得回来接老爷子呢。 　　小毛和顾芬芳将信将疑的，严重怀疑她压根忘了这茬。 　　顾芬芳不敢说什么，小毛却是不会跟黎夏客气。 　　“老板，超市或者说集团公司算你的长子，可黎裳也得算次子啊。你不能偏心眼！我们也给你挣钱的。” 　　黎夏道：“说到哪去了？肯定会尽量一碗水端平的。” 　　她从黎裳拿走一亿多，从集团公司只会拿走更多。 　　小毛道：“这还差不多，我可是特地从蜀中飞过来忙活这件事的。” 　　她现在就在蜀中忙活建分厂的事呢。 　　当晚黎夏和彭志杰一干人等就住在第三进。曹文鸢张罗着把床上用品全都换了新的。 　　她的审美在线，黎夏还是很喜欢她买的床单的。 　　彭志杰高兴极了，终于不是在长辈眼皮子底下过日子了。 　　第二天一早去做公证，下午再赴机场。 　　黎夏和他商量，“我想把国防乐园那套房还有我X山的房子都卖了。也不会去住了。” 　　是，没多少钱，就算把红木家具的钱一并算上，最多卖三四十万。 　　确实放一二十年，能涨到三百来万。 　　但现在的她哪还在意这些？她都有那么多个员工中心了。 　　就连黎明都说她，“终于有些亿万富翁的气度了，舍得买车了。以前总是视情况租车，我都不好说你！” 　　她现在私人有四辆车：两辆轿车、两辆越野车。其中那辆牧马人越野车最便宜，只要三四十万，其他都上百万。四辆车就放在蜀中省城和北京。 　　手机她终于也换了一台新的，以前那台淘汰给了黎会计。 　　彭志杰没什么意见，“那就都挂出去吧。” 　　以后好像真没什么必要买房子了。北京的四合院、深圳的海滨别墅都有了。 　　至于上海，他那块地在那儿，到时候怎么都能换几套大房子的。 　　而且她在一二线城市都会修员工中心，相当于都有一套大房子在那里。 　　他问黎夏，“你有没有车到码头船到岸的感觉？” 　　黎夏摇头，“没有啊，这才哪到哪？” 第540章 　　彭志杰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笑笑道：“雯雯以前没给你端过洗脚水吧？” 　　黎夏摇头，“那肯定没有啊。那之前别说我，就是她爸妈、爷奶也没享受过这待遇啊。我大哥随了我爸，很疼闺女的。而且他就只有雯雯这一个孩子，从小也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啊。” 　　黎雯上个归宿假回小四合院这边来。和往常一样，住在西厢房的耳房。 　　正好彭志杰也来了，和黎夏逛街回来，把她送回西厢。 　　然后就看到雯雯肩膀上搭着白色毛巾，从盥洗室用木桶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出来让黎夏泡脚。 　　黎夏开始有点懵。从小到大，雯雯都很听她的话，但也没到这份儿上啊。 　　关键那还有她爷奶、爹妈排前头呢。 　　后来想明白小丫头是为了什么这么殷勤，便坦然受了。 　　正好她生日快到了嘛。小丫头不是那么外向的人，说感激的话估计觉得肉麻。 　　泡了一阵，雯雯还在木桶前坐下，毛巾搭在腿上，拿起她的脚板她做脚底按摩。 　　“小姑，这个力道合不合适？” 　　“合适、合适。你什么时候学的？又是在哪学的？” 　　“我在图书馆找的脚底穴位大全。然后跟着同学去她家的浴足城，她找了个女技师单独教我。” 　　“在学校认识新朋友了啊，挺好的。” 　　“嗯，同桌。我说家里长辈过生日，我想学一手，她就带我去了。” 　　黎夏点点头，“你有心了。不过浴足城这个地方，以后少去。就是去消费，也只能在大厅。” 　　那包间里太多龌龊事了。你情我愿的，老板也不太会管。关键不够隔音啊！ 　　估计雯雯和她同学都不太清楚这些。 　　“哦。”黎雯点点头。 　　后来，黎雯又给黎会计服务了一次，声称先给黎夏摁脚是练手呢。 　　两万多的学费是老爷子掏的。 　　老爷子5月开始从一家网咖拿分红，到8月底一共拿了三万。 　　彭志杰笑了两声，“高雷那小子要是什么时候开窍了就好了。” 　　这次开学小学四年级了，他也打算初中把他弄到好一点的学校去。 　　“那小子还孩里孩气的。其实挺好，小孩子就是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到了省城，入住员工中心。然后两人去国防乐园那边把房子挂了出去，要是交给中介。 　　彭志杰便又坐火车去矿山了。他现在五座矿，算是承包得比较多的了。 　　不过，以前关家兄弟明里、暗里可是几十座啊。 　　周年庆的时候吴娜还是请了歌舞团、艺术宫、川剧团的人。 　　纯从性价比来说，当然是学生最高。 　　但去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就感觉学生也不是都那么单纯。 　　所以吴娜也就从其他渠道多找了些人来。 　　可惜部队和地方的文工团在这个节骨眼上都是不接外头的演出任务的，要忙国庆的汇演啊。 　　不然她们倒是挺乐意出来走穴的，如今都是市场经济了嘛。 　　今年黎夏肯定还是要上台讲话。她这会儿抱着胳膊在看彩排呢，今天是带妆彩排。 　　一旁的郑奎小声道：“老板，今年放卫星么？” 　　“我哪年说的没兑现啊？”如今七个省外加一个直辖市的员工中心，有六个已经完工，还有两个月也在收尾装修了。 　　“不是，我想问有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项目。” 　　黎夏转头看过去，“你有话直说。” 　　郑奎压低声音，“互联网子公司花了一千万，众人年薪加起来还一百多万，又配那么多车和房子。其他部门都有些不太服气。我不讳言物流子公司就有人不服气。他们现在除了学历，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啊！” 　　他手下的司机聚在一起的时候忍不住叨叨，比不上零售子公司的待遇他们也认了。 　　谁让超市给集团公司挣钱最多呢。安保和餐饮那边也还行。 　　至于房地产，虽然人家没有挣钱回来，但是给大家伙修了员工中心啊。 　　就是互联网子公司，大半年了什么都没拿出来。还一个个L6、L7的。 　　他们物流子公司，就是开川藏线的，一个月也才两三千。哪比得上人家，动辄年薪二十万，打杂的都拿两千一个月。 　　关键互联网子公司成立大半年了，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啊。 　　不但他们，其他子公司谁没意见？ 　　黎夏嘿嘿两声，“物流子公司才刚能自给自足，这就喘起来了？忘了以前靠其他子公司养的日子了？老郑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其他科技类公司研发的费用？培养一个清华的毕业生和培养一个司机的成本悬殊有多大，这你该知道啊。走，召集人开会。要是其他子公司对此都有意见，我就把互联网子公司从集团公司抽出去。” 　　前期投入之外，20个网吧养一个研发团队暂时勉强是够的。她离京的时候已经开到15家了。 　　不够她再在上海、深圳继续开网吧。现在暂时就一线的人承担得起上网费用。 　　明年再考虑省城、山城等二线城市。 　　“老板、老板，我就是向上反应一下情况。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吧？” 　　黎夏道：“你是集团公司副总，这样的事还需要我来给你解释？老傅，你过来——” 　　傅杳钧也是趁着没事到大礼堂来看彩排的，闻言应了一声过来。 　　EMBA的课程是18个月，老傅还没有毕业。 　　黎夏本来是打算等老傅毕业了，北大的课程差不多也开了。到时候再让老郑去。 　　主要去香港读的话，费应高了许多啊！ 　　傅杳钧过来，“老板，什么事？”他看看郑奎，你不会还是跟老板说了吧？ 　　这事在L9的群里，王蕾没好多说。让傅杳钧和郑奎好好说道说道。 　　傅杳钧说了一回，郑奎没想通。 　　偏生他香港学校那边的论文赶着要交，总部也有事。就说下回再说。 　　结果郑奎今天过来，正好遇上黎夏，便把员工的不满上传下达了。 　　这会儿都快吃午饭了，吴娜和田瑶她们也下来看热闹来了。 　　黎夏道；“吴娜、田瑶，你们俩也过来，好好和郑总说说你们在深圳的见闻。得，崔兰，通知L6下午一点都到小会议室开会。吴娜，安排演员们也都休息吃饭吧。吃了饭休息一下，下午一点再继续。” 　　深圳的电子科技最发达不过了。这俩应该知道电子科技和互联网在将来要发挥的巨大作用。 　　崔兰是黎夏刚上任三个月的助理，之前带着关家超市过来的四十几个孕妇讨要待遇的就是她。 　　这会儿人还有些胖乎乎的，闻言立即应了一声。 　　转身去通知食堂和在公司的L6去了。 　　她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个的去通知，直接发了Outlook。下午一点上班，都能看到的。 　　聂政也来了。 　　以前开会他都不到的，嫌浪费时间。他就安排手底下四个L6轮流来。 　　今天还是听说要讲的就是关于互联网子公司的事，而且是黎总亲自着急开会，这才在12点50匆匆从17楼搭电梯下来。 　　“哟，这不是聂总么。你们互联网子公司就来你一个么？平时傅总召集开会你们只来一个代表。今天黎总开会，好歹这代表从L6到L7了。” 　　聂政道：“正忙着呢，来我一个回去传达还不够啊？我看你们一个部门差不多也就一个啊。” 　　说话的人一滞。那是因为各个部门的老大就只有L6。哪像你们，动辄L5。一个子公司，有一半都是L6！ 　　王蕾进来，搁下电脑拍拍聂政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来，借一步说话。 　　回头黎总从自己办公室过来，他们也能看到，不至于迟到。 　　聂政直接道：“怎么回事啊？我觉着这一次是冲着我来的啊。” 　　“算你说着了。因为你们子公司一点盈利都没有，其他子公司不少人议论纷纷呢。这个很正常，不平则鸣。就是黎总也不好强行压制的。但这种情绪必须疏导，不然不利于各集团公司的团结。今天这个会就是这个目的。” 　　已经坐下的众人一惊，聂总跟王总有关系？不是听说王总男朋友是水木的讲师，家里大伯还是北京军区的司令员么。 　　坐在首位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的傅杳钧道：“别瞎猜，聂总是王总的哥哥。呃，不是血缘上是，情同兄妹。” 　　原来有这层关系啊！ 　　但这也不是黎总会格外优待，甚至傅总屡屡破格让他们连开会都只需要来个代表的缘故啊。 　　傅杳钧道：“其实，聂总能来公司，黎总和我都是万分庆幸的。我们这么小个庙能请来聂总这样的大神，这是捡大漏了。人家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待遇的。” 　　不是吧，傅总这是讽刺吧？ 　　“傅总，我们可是年销售将近四十亿的大集团公司啊！” 　　傅杳钧笑笑，“知道比尔.盖茨么？” 　　“那当然知道啊，世界首富啊。从96年开始比尔.盖茨就是世界首富了。” 　　“对，他今年身家364亿美元，又登顶了。” 　　傅杳钧点头，“一个比尔.盖茨，相当于600个黎总目前的身家。而聂总就是比尔.盖茨一般的技术性人才。” 　　超市的营收好计算，黎裳的营收半公开的的。所以自家老板的身家在座的人都有数。 　　黎夏正好走进来，崔兰帮她拿着笔记本电脑和水。 　　“怎么讨论起比尔.盖茨来了？”就是说嘛，她如今身家才是人家的600分之一，怎么可能就车到码头船到岸了？ 　　就不说比尔.盖茨，就是离李超人100亿美元身家也还差得远呢。 　　什么，人家一个是世界首富，一个是华人首富，你凭什么跟人家比？ 　　那她是重生的，还不能把目标定得高一点啊？ 　　“黎总，傅总说聂总是比尔.盖茨那样的技术性人才。” 　　黎夏点头，“确实是啊。不过比尔.盖茨家有钱，有本钱自起炉灶。我们聂总就是普通工薪家庭出身，没这个本钱。我就趁机把他拉进公司了。这样等到他做出成果，成果转化为财富的时候。在座诸位都能跟着我一起分一杯羹。” 　　她顿了顿，“你们觉得我人傻钱多么？” 　　魏容道：“你钱多，但你人肯定跟傻不沾边。” 　　黎夏笑了一下，“国家讲民主集中制。我们也来个民主集中制，如果你们都觉得互联网子公司花了你们挣回来的辛苦钱，不想再供养。那我就把互联网子公司脱离出去，和我开的连锁网吧合并。行吧，给你三分钟好好想一想，然后举手表决。” 第541章 　　给了时间让人想，黎夏拿起手机和王蕾聊短信。 　　“你最近和甄桓怎么样了？” 　　“还可以，那方面很和谐！” 　　黎夏一滞，看眼王蕾。不愧是你，真够直白的！ 　　不过从这一句回复也可以看出来，两人目前的交流主要还是集中在床上。 　　没有见过双方家长，也没有聊到未来。甄桓也是不婚主义者？ 　　其它人互相对视着。他们老板傻么，魏容说得对，老板绝壁和傻不沾边啊。 　　他们就是有部分人、还有下头的人觉得互联网子公司又不给集团公司挣钱，待遇还全集团最好，有些不平衡。 　　以前物流子公司也不挣钱，现在的房地产子公司也是一样。但是那都是在为集团公司、为大伙儿服务啊。 　　互联网子公司，他们实在没看出来为集团公司、为大伙儿做了什么值得这个待遇。 　　可哪晓得老板一上来就说给你们三分钟商量一下，然后表决。看要不要把互联网子公司分出去。 　　老板这是不惜成本要力挺互联网子公司了。而且傅总连比尔.盖茨，小庙大神，捡漏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 　　黎夏端起水杯，“我在这儿杵着你们也没人敢说什么。我出去走走！” 　　崔兰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两人走到旁边的茶水间。这里请了师傅在做下午茶点心。中式、西式都有。 　　“哟，如今待遇越来越好了。”虽然还是得刷购物卡，但是至少有啊。 　　崔兰道：“是互联网子公司的人提出来的。说他们下午要加一顿餐，不然消耗比较大。” 　　“不是给他们专门安排了厨子么？” 　　“那厨子不会做点心。就专门给他们又找了下午茶点心师傅，设在17楼。后来办公室的人也说想吃。办公室也L6为主，没谁差钱。傅总就让移到茶水间了，还说让17楼的人走动一下，别成天伏案工作。” 　　黎夏摸摸鼻子，“我是不是该把他们放到别的地方办公？” 　　这样一来，办公室的人和其他子公司的人就不清楚互联网子公司的人的具体待遇了，也不至于形成对立。 　　正说着，王蕾和聂政也过来了。 　　两人各点了一杯美式咖啡。王蕾转头问道：“老板，崔助理你们喝什么？” 　　黎夏道：“我等着四点钟吃点心。” 　　崔兰也摇摇头，“谢谢王总，我正减肥。” 　　黎夏道：“你不哺乳么？” 　　“我奶水本来就不多，上班没几天就没有了。买了洋奶粉，据说比母乳营养还全。现在半岁了，可以添加辅食了。” 　　黎夏点头，“确实。”有时候也难怪国人崇洋媚外啊。 　　这会儿小会议室里也热闹起来了。黎总在他们是真不太敢畅所欲言。 　　王总和聂总也出去了就更好。 　　傅杳钧道：“我是赞同互联网子公司归属集团公司的。我就问你们，养互联网子公司的钱是咱们在掏么？根本就是黎总一个人在掏腰包吧。” 　　郑奎道：“我也没有要把他们赶出公司的意思，就是希望黎总能调整一下薪资待遇。这也是广大员工的心声。我个人肯定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他都年薪千万了，他还求什么？只是下头的人有不平，他代为传达而已。 　　他顿了顿，“现在看老板的态度这么坚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下去安抚手下人就是了！” 　　郭权道：“我反正是听黎总的。再说了，傅总说得没错，又不是扣我们的工资、奖金给互联网子公司那帮人做研发。” 　　魏容点头，“我也全听黎总的。” 　　吴娜和田瑶也道：“我们支持黎总大力栽培互联网子公司。” 　　便有人问道：“你们在深圳看到别的公司也这么重视互联网？” 　　吴娜点头，“是的，那些网络科技公司待遇好得很。再说了，人家水木的，工资拿得高好正常啊！我觉得下头的员工是不是膨胀了啊？黎总一向重视大学生，连我们去旁听的拿了证都要涨工资的。或者像刘总监去考会计师证，初级涨一次、那中级还要再涨一次的。师专的大学生黎总都非常看重。更不要说水木的了！可以说是全国最大的大学了。” 　　田瑶点头，“是啊。从来都是书读得多的人收入高、受尊重啊。哦，有例外，那十年嘛！” 　　黎夏已经回来了，在门口听了听。 　　“说得没错，到底是什么人在传递负面言论、煽动不满情绪？田瑶，找出来，多发两个月工资，让他或者他们走人。上不封顶，这样的人不管是谁都请他离开。吃饱了闲的！” 　　就是有这种人，自己负面情绪一大堆，然后损人不利己的宣扬一些负面言论。 　　其实崔兰之前私下有告诉过她一些，都扯到阶层、阶级上去了。 　　还不乏自认为读过一些书的，连‘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都搬出来了。 　　再不遏止，是不是要造她的反了？以为是那十年啊！ 　　这种人就是没吃过下岗的苦头。如今厂矿改制、工人下岗还在各地上演呢。 　　她才不会惯着！ 　　黎夏坐下来，“商量得怎么样了？” 　　傅杳钧道：“老板，我希望不要举手表决。我是坚决支持给互联网子公司优待的。那是他们应得的。” 　　吴娜和田瑶也道：“老板，我们附议。” 　　郭权代表了另一帮人，“老板，我听你的。我个人觉得，公司的事你拿主意就是了。没有必要开会讨论！” 　　黎夏道；“我们早晚是要成立董事会的。有些事情，我也希望你们能参与进来。毕竟事关你们自己的切身利益。你看之前我自己决定的优待互联网子公司。这不是就有人反对么？” 　　郑奎赶紧表态，“对，老板，你拿主意就是了。我下去就安抚员工。” 　　田瑶看看他，她觉得煽动不满情绪的人八成就出自物流子公司。 　　物流子公司累不累？累啊。尤其是跑川藏线的，还要穿越冰川，搞不好几天吃不到一口热乎的。 　　但公司给开的两三千一个月的工资，是外头开给同样跑川藏线的1.5倍了。 　　没有亏待他们！ 　　郑源和黎震也赶紧道：“我们会安抚好员工的。也会协助田总监把散布负面情绪的人找出来。” 　　黎夏道：“行吧，那看来大家还是不想把互联网子公司分出去的。我刚还在想，要是你们把发财的机会推出去了......” 　　将来多半会和卖大四合院那哥们一样，肠子都悔青。 　　她顿了顿，“其他子公司我其实没打算上市的。只有互联网子公司比较适合上市。” 　　到了正日子，黎夏上台讲话，“老规矩，今天要说点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就说一个吧！10月1号起，L1到L3所有员工基本工资普涨30%！” 　　下头的普通员工顿时一阵欢呼，一直说要涨要涨，今天终于涨了啊！ 　　黎夏找刘玫算过，超市这边L1到L3的员工一共两万人，平均工资大概是400块。 　　也就是从800万涨到1040万。一年多支出3000万左右。 　　会削减总体利润将近1个点。 　　如今超市总体利润大概是15%差一点，这样便是14%。 　　不过接下来政府还会再涨五次，那这压力可就有点大了。 　　但是看到台下普通员工欢欣鼓舞的，黎夏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看到兰姐了！ 　　兰姐入职满四年了，第一年基本工资是120，后面一年涨8%。 　　现在的基本工资是164，普涨30%能到214。再加上奖金，应该有300块左右。 　　这对于一个在镇上工作的保洁人员，还算可以了。 　　黎夏下台来，然后是傅杳钧上台讲话。 　　她瞥一眼郑奎。 　　老傅之前跟不上趟，还好及时自我弥补了。找他女朋友那关的关系，主动联系了去香港中文大学进修EMBA课程。 　　这大半年下来，眼界算是开拓了不少。 　　现在老郑也显出这个毛病了。 　　田瑶昨天已经把那名对社会很不满，然后在往藏区路上牢骚满腹、煽动其他同事的司机劝退了。 　　但郑奎作为年薪千万的高层管理组，连这样的情况都处理不力。她有点失望！ 　　这比傅杳钧的情况还严重。 　　老傅元旦有让互联网子公司缓一缓的想法，那是他眼界所限，没有看出互联网在21世纪的重要性。 　　可老郑他这是放任了手底下司机的不满情绪蔓延啊。 　　傅杳钧讲话之后，台上便开始表演节目，节目的间隙有几次抽奖。郑奎、王蕾、萧阳、吴青峰、曾阳、郭权、魏容、殷红、聂政等人两两一组先后登台，为员工抽出五个奖项。 　　来一趟周年庆典，自然都不糊走空的。 　　所有人都会有大小不已的奖项。特等奖一名是价值三万的笔记本电脑一台。 　　节目表演十分的精彩，把一开始有点走神的黎夏都吸引了。 　　这会儿的川剧的经典节目《变脸》。 　　黎夏想起了刘天王后来跑到青城山拜师想学这个来着。 　　节目最后一个间隙，要抽特等奖了。 　　这个特等奖是王蕾上台抽的。她吹了吹手才笑着在众目睽睽下抽出一个号码。 　　她把号码报出，有人高兴的挥舞着手上的号码条，“是我。” 　　恰好抽中了一名司机。 　　主持人过去现场采访，他起身接过话筒道：“黎总，我用不上啊。可以折现么？” 　　黎夏看郑奎眼。干嘛，将我的军啊？ 　　当着这么多员工，她自然是得笑吟吟的。她起身接过话筒道：“你家没人学电脑么？孩子不要学么？” 　　郑奎一阵紧张，这可不是他安排的啊。可能三万块有点舍不得吧。 　　“这么贵，他在学校的电脑课随便学学就好了。哪配用这么贵的电脑啊？” 　　黎夏道：“公司的抽奖是不能折现的。王广峰，回头做一个单选项的题目发Outlook给各子公司的部门和门店。如果超过五成的人选择现金，那以后头奖就直接设置两万现金吧。至于你这台，你可以私下折价出手。看有没有同事愿意花钱买回去。” 　　那名司机道：“两万七，有人买么？” 　　没人吭声。 　　“两万五！” 　　还是没人理会。 　　“两万四！不能再少了，都少了六千了。” 　　有几个人举手了。黎夏看了一下，郑奎、魏容、郭权...... 　　黎夏拿着话筒道：“我看好像是郭权最先举手的。郭权，你为什么要买这个笔记本电脑啊？你不是发了一个么。” 　　郭权站起来，接过话筒道：“我那个是公司配给我加班用的。我儿子很喜欢电脑，我咬咬牙买给他。希望他将来也去学电脑、多挣钱。” 第542章 　　黎夏对卖了电脑买房的司机没有意见，人各有志嘛。 　　人家自己凭运气抽中的头奖，散会后打折这卖出去贴补房款，那是人家的自由。 　　虽然当场问能不能折现显得情商低，让她有点不爽，但也很快翻篇了。 　　接下来就是所有人聚餐，黎夏被敬了不少杯。 　　不过都是‘我干杯，黎总您随意’，所以她也只是微醺，没有醉。 　　送走了来参加四周年庆欢欣鼓舞的优秀员工，她对崔兰道：“让郑总下午四点到办公室找我。”这会儿两点了。 　　“是。” 　　黎夏懒得多动弹，直接去办公室的小套房睡午觉。微醺的状态最好睡了。 　　这一次劝退或者说开除了一个跑川藏线，对社会严重不满的司机。 　　这个司机是在军中服役多年，百万大裁军被裁了的。 　　其实当时八十年代末，是按挺高的标准给的转业补贴的，还安排到了厂矿上班。 　　但是这七八年社会聚变，物价飙升。那些钱就不值钱了嘛。 　　然后又遇上下岗，就觉得国家亏待了他们，一直心态就不好。 　　后来觉得跑川藏线苦，但是跑这条线是跑其他线的收入的两倍以上。他又不舍得离开。 　　发现了互联网子公司的待遇远超物流子公司，心头就更加的不平衡了。 　　在川藏线上，那是真的过得苦。 　　冰天雪地，一口热水都喝不上。再有人在耳边抱怨连连，其他司机的心态也很容易跟着失衡。 　　这回黎夏让郑源把人召集起来一一询问，要不要换岗。 　　不想当司机了都成，换到能干的岗位上去就是了。 　　结果是一个都不换！ 　　于司机而言，一个月两三千也是高工资了。换岗，换去做保安么？反正搞IT他们肯定不行啊。 　　坐办公室也得从打杂的熬资历，脱颖而出才有得升迁。 　　他们也比不了郭权这样打过仗、身手好的。 　　而且普通的保镖也就是一两千一个月，还不如他们呢。 　　这么自我审视了一番才发现，公司其实待他们已经算不错了。 　　跟人家水木毕业比待遇，凭什么呢？ 　　就因为人家大半年没拿出什么具体成果？老板是掏钱的人都没催，轮得到他们？ 　　而且物流子公司确实是才刚开始自给自足呢。 　　人超市那边都没闹腾呢。 　　郑奎道：“行，既然想明白了就踏踏实实在岗位上干吧。” 　　把人都打发了，他看看表，才刚过三点。于是走到吸烟区点了一只烟吸着。 　　这次‘锦衣卫’没被连累扣钱。很显然是事前把情况上报了。 　　过了一会儿，傅杳钧也走了过来。 　　被扣了80多万可不是小事。钱是一方面，关键是在老板心底的评价将级了啊。 　　这要是影响到将来，这可就太深远了。 　　傅杳钧跟他借了个火，“这事儿怨我，不该忙着赶论文，把你的事往后推了推。老郑，我可不是成心的。” 　　他在EMBA班学得有些吃力。毕竟以前就在小镇上当个供销社主任，虽然这几年跟着老板历练了不少，又通过C大商学院的女朋友提升了一些。 　　但跟那些原本就在风口浪尖上的老总们还是没得比。 　　不过，这样的学习确实大有益处。尤其香港本来就是东西方政治、经济、文化的交汇之处。 　　郑奎道：“我主攻、你主守，你没有必要算计我。你当初介绍我来，不就是图我和你互补么。” 　　他顿了顿，“现在才觉出咱们跟王蕾确实挺大差距的。” 　　他们是80年代初的大学生，那会儿的录取率只有5%左右。所以他们被称为天之骄子。 　　王蕾是80年代末的。但她是水木的，又去了美国名校深造。站得高、看得远。 　　要说管理组里还有谁一直都能跟得上老板的节奏，就这妹子了。 　　郑奎道：“老板，真不像是大学都没读过的。” 　　傅杳钧吸了一口烟，“我去过老板北京和深圳的书房，那书柜里大都是兵法和心理学。她平时不赖公司，估计都在看书。” 　　郑奎道：“你觉得老板会怎么发落我？除了扣一个月的收入。” 　　“应该还是会给你一次机会的。不然也不会叫你去找她沟通了。” 　　郑奎看看时间，“我去刷个牙。” 　　明知道自家老板不喜欢烟味，还带着烟味去见她。那就是瓜娃子了！ 　　黎夏这会儿已经睡醒起来了。不同于上午的正装，她这会儿一身休闲打扮。随意梳了个马尾，脂粉未施。 　　看着比上午的精英模样起码小了两三岁。 　　看着她白里透红、隐隐反光的皮肤，坐她面前的刘玫很有些嫉妒。 　　黎夏在看这一年的财务报表，“嗯，你转三个亿到我私人账户。” 　　刘玫经常过问黎夏花钱的事，但那是账上没闲钱。而且听口气是有得商量的那种。 　　如今账上有钱，而且是直接了当的吩咐，她就没二话了。都是老板的钱，她就是个管账的。 　　“好！” 　　“你中级会计师准备得如何？” 　　刘玫摇头，“自己看书很吃力，我预备去C大报个班。听说老会计也在复习备考？” 　　“是啊，不知道考不考得过。毕竟这把年纪了，记忆那些都不如从前了。你考吧，考过了中级给你升L7。” 　　“好啊，谢谢老板。那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嗯。”黎夏拿起座机打给傅杳钧，“告诉你家钟老师，回头你代表公司给C大商学院捐100万。” 　　傅杳钧道：“好的。是要送人去进修么？” 　　“嗯，办公室的人又该提升一下了。还有香港中文大学EMBA的课程。咱们自己又没关系。除了王蕾和互联网子公司那帮水木的，都需要补课。” 　　看这个情势，等不及京大的光华管理学院开课了。 　　本来还想着多两年以集团公司的规模，就不用找关系塞人进去了。 　　傅杳钧挂断电话，对刷牙出来的郑奎道：“老板要给C大商学院捐一百万，估计是要送你去香港读EMBA了。老板她，还是肯给你机会的。” 　　只是他去的话，算是用的钟情的私人关系。 　　他说完想起，这一百万怕不是在老郑头上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郑奎心头稍稍一松，“时间差不多，我过去了。” 　　他过去16楼黎夏的办公室。黎夏如今的办公室极大，加上休息室占地将近200平方了。 　　崔兰的办公桌在外室，摁响内部电话请示后，把郑奎放了进去。 　　黎夏没有一本正经的坐在大班椅上，而是在弧形沙发那边吃着果盘。 　　“老郑来了，坐！吃点水果，补偿下维生素。” 　　郑奎拿起叉着牙签的芒果吃了一块，“老板，这次的事是我处理不当。” 　　黎夏点头，“确实是不当。你同情那些被大裁军的司机，这没错。我也同情他们。他们是受了不公的待遇，而且如今也确实非常的辛苦。但是，再辛苦比得上如今连饭碗都没有的人么？不能容忍他们的负面情绪蔓延！有了情绪做事，是做不好的。这种人不能留，脓必须挤掉，这是为了物流子公司整体好。再有，你这将近一年一直铺在物流子公司的事上，没有看到互联网已经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起着很大的作用了。你请示了互联网子公司，所以你也会为你的手下不平。但你要记住，你是整个集团公司的副总。你更应该做的是疏导员工的情绪，促进团结。这一点上，你失职了！” 　　郑奎点头。在老傅说出比尔.盖茨，老板也说出把发财的机会往外推时，他就反应过来了。 　　互联网子公司的重要性，比他想得大多了。 　　他一阵后怕，这要是真是把互联网子公司从集团公司划出去了，将来互联网子公司上市，所有管理组和员工都不能分一杯羹，他拿什么来赔？ 　　那他还不得被撕了？ 　　黎夏继续道：“不管是之前在零售子公司还是如今在物流子公司，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如今在国内没看出互联网的重要性，也不是是什么大过错。你的问题就是没处理好下属的情绪。” 　　黎夏说着捏了捏鼻梁，老郑是一员敢打敢拼的猛将啊！但他干不好政委的活儿，而且眼界窄了。 　　“这样吧，老傅去念的那个总裁班我觉得挺好的。回头让他家钟老师再找系主任联系一下，年后那一期把你塞进去。你去看看对你的提升有没有帮助。学了回来如果能跟上趟，你就继续做L9。要还是跟不上，就只有降下去做L8了。” 　　郑奎的脸白了白，半晌道；“多谢黎总还肯给我机会。” 　　他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都到要降级的地步了。 　　黎夏道：“你和老傅一样，周末去下学。平时依然还管着物流子公司的事。你看给自己提拔一个副手怎样？部队里有主军事的长官，也得有管生活的政委。这样双剑合璧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差点脱口把李云龙和赵刚拿来打比方了。猛然想起这俩还得几年才能在荧屏上横空出世呢。 　　黎夏顿了一下，“黎震绝对不适合，他也是个莽的。你不用因为他是我堂哥格外给他机会。同理，我那些亲戚也是一样的。做管理最要紧的一条，合适的人必须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郑奎点点头，“我下去琢磨琢磨。” 　　郑奎出去和傅杳钧一说，“老板这手段真是果决！” 　　傅杳钧道：“你就知足吧。要不是有以前的功劳在，这次铁定降你级别了。人都管不好，做什么L9。老板的步子迈得很大的！第一二批的老人，如今除了顾芬芳和王蕾，都有些跟不上趟了。她一来是重情义，二来也不想落个鸟尽弓藏的名声。但咱们也得努力充实自己。不然，什么时候咱们脑袋上冒出个L10来都说不定的。” 　　好在是跟老郑说降他去L8，这说明暂时不会有L10。 　　100万不是小数目，他已经在电话里和钟情提了。那边系主任挺感兴趣的。 　　愿意接受这笔捐赠，就还是想让黎总去给商学院的学生开个讲座。 　　老板估计是不会去的。 　　这会儿在17楼，王蕾也在和聂政说话。顺道在帮他收拾‘狗窝’。她怀疑这人的被筒每天就钻进钻出，都不理的。 　　“乱讲，我每天都有摊开去螨虫。你说老板把郑总叫去，做工作？” 　　他直属那条线上的领导，包括跑那条线的小组长、郑源、郑奎都被扣了一个月的收入。 　　不只是工资，包括奖金。于郑奎就这是扣了将近百万，惩罚不可谓不重了。 第543章 　　王蕾的表情有一丝古怪，“做工作？你是不是对老板有什么误解？她真实脾气很爆的，而且没有什么耐心！她才不会给老郑慢慢的做思想工作呢？都L9了，还得跟带孩子一样哄着，这不是我们老板的作风！” 　　“嗯？” 　　王蕾道：“你千万不要觉得咱们老板是个温柔、和气的。她跟煤老板、官二代都直接上手干架的。那会儿我们公司还很弱小呢。我们这些管理组最开始开会，经常被她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她才不会给老郑做思想工作呢，只会下最后通牒！不过她对普通员工都很和气是真的，有些相熟的保洁大姐都敢和她开玩笑。还有，她对我也还比较客气。因为她喜欢读书厉害的！还有，她喜欢解放军。” 　　顿了顿，“反正你别把她当良善得有些软弱之辈，踏踏实实给她干活就好。” 　　黎夏这会儿在办公室小套房里，却有些发愁她有三个亿的资金，该怎么操作。 　　马上国庆了，她预备陆陆续续把三个亿投入A股，买对股民最厚道的格力股份。总要在分红之前都弄进去才好。 　　但是数目太大了，一下子投进去怕是证监会那些机构就该关注她了。都有搅乱股市之嫌了。 　　而且这和她闷声发大财，在公开的资产之外另置产业的初衷是完全违背的。 　　她得分散着来，也不能都放在她自己名下。 　　但麻烦的是现在才1997年，A股连在电脑上操作都不行，得去与营业部现场填单。 　　想了想还是决定找专业人士。 　　她把电话拨过去，“老乔，如果我想把一大笔钱投进股市，又不想被人关注。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啊，你多搞些没有后患的身份证，然后多找些人替你操盘。夏姐，你不会想去东南亚发横财了吧？我可是几经犹豫，这才打消了念头。我错过了一个亿啊！你现在忽然又要去了，就有点不厚道了。而且，那边都已经割过一轮韭菜了。还有得割？” 　　当然还有得割，金融危机99年才过去呢。东南亚诸国是被割了一茬又一茬啊，尤其是印尼受灾最为严重。 　　“谁去那边啊，我炒A股。” 　　乔猛有些震惊，“96到97的牛市已经结束了啊，你这时候要炒A股？” 　　“我是有看好的股票，预备长期持有。” 　　“哦，那还行。不过你干嘛在二级市场买啊？” 　　“那也得原始股我能弄得到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黎夏跟乔猛问了问操作，又请他介绍了比较专业的可以代为跑营业部买进股票的人。 　　这种不能叫操盘手，因为他们只是听指令买进股票，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夏姐，你准备长期持有哪只股啊？” 　　“格力空调。”黎夏没有讳言，直白的告诉了老乔。她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听了劝，没去东南亚跟着国际巨头做空大捞特捞。 　　“哦，这只我知道，虽然价格横盘，但今年初年报出来十送十，相当于double了。我去年也买了，挺爽的。既然你也看好，我也把之前准备去东南亚的钱投进去。” 　　黎夏挂断电话，打给魏容，“二嫂，你这会儿没事的话，来我宿舍一趟吧。” 　　“哦，好。”魏容在跟餐饮子公司在省城的人说话呢，闻言便道：“黎总找我，我先过去。” 　　她找到黎夏宿舍，黎夏还没回来呢。便在门口等了一下。 　　章清惠在隔壁听到动静出来，开门放她进去。 　　“魏总，您自便啊。” 　　她出去就遇上黎夏回来了，“黎总，魏总在客厅等您。” 　　黎夏在门口换了鞋，进去看到魏容在看电视。 　　“什么事啊，夏夏？”既然叫她二嫂，应该是私事。 　　黎夏道：“你和二哥的身份证去股票营业厅开个户，然后借我用一下。对了，还得去中国银行开张卡也拿给我。我资金量大，容易引入关注，分散着放进去。” 　　魏容满口答应，“行，我让你二哥开车把身份证送上来。” 　　X山这会儿还没有股票的营业大厅，到省城才能办。 　　黎夏又给黎会计打电话，让他把她妈，大哥、大嫂的股票账户开好。银行卡收着，回头给她。 　　然后还有三叔、三婶，堂嫂古娜，姑姑、姑父，舅舅、舅娘，大堂哥，大堂嫂的。 　　一会儿，黎震也上来了，听说是这事立即就掏了身份证出来。 　　再然后是彭志杰和彭叔、彭婶的。 　　再加黎夏自己，这就是20个账户了！ 　　钱陆陆续续往里投，分两个月全部投进去。 　　黎夏抽走这三个亿的事，集团公司只有刘玫知道。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钱。 　　董事会早晚要成立之类的话，听听就好。就算是分出一些股份激励下属，她的股份占比也在90%左右。 　　等一月份年报出来分了红，她再把本钱取出来。 　　不弄点钱，等到必须要大量用钱的时候，临时去求银行么？ 　　求人不如求己！ 　　然后过了国庆假期，她把贵阳那笔一亿的尾款付了。那四千万余额她留着没动，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集团公司账上还有一个亿。但接下来要在北京买门面、修员工中心。而且元旦还有四千万的分红要发。 　　黎夏这些天都在总部待着，没事就在省城的名胜古迹转悠。 　　乔猛那厮来省城了，让她尽地主之谊招待。 　　行吧，回头还要他介绍人帮着陆续买入股票呢。 　　国庆假期后上班，琪姐惊喜地给她打电话，“夏夏真让你说着了，我和你姐夫的工资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涨幅。” 　　黎夏笑，以后四年还要涨五次呢。 　　其实对琪姐他们来说，工资算什么啊。两套好地段的福利房才是这辈子最大的红利！ 　　她那里拿到20个账户，分别转入1500万。然后就交给了乔猛介绍的人去弄。 　　回头一人给一万的辛苦费就好。 　　黎夏在茶馆请乔猛听川剧、喝盖碗茶。 　　乔猛看她蹙着眉头问了几句，“哦，这是很正常的发展。如果自己不努力提升，到后面会越来越跟不上趟的。处在上位者的位置，也确实是难办。换掉吧，显得你翻脸无情的，毕竟当初是给你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容易让下头的人寒心！不换吧，又担心这样的人影响整个集团公司的发展。那你有什么打算呃？” 　　“都给机会出去长长见识呗，总要给他们跟上趟的机会。现成的名校大学生、研究生是会好用些。但这些人就是打工的心态，东家不打打西家。忠诚度不如这些老员工。我以后应该是两种人都要用。” 　　乔猛看着台上的表演道：“对了，老爷子考证的结果出来了么？” 　　“快了吧。反正我不主动问，他要是过了肯定会给我打电话来。没过，咱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吧。” 　　她家黎会计还是很爱面子的。 　　乔猛住在银河王朝大酒店里，黎夏让赵明亮开车绕了一圈先送他回去。 　　她怀疑这家伙也是上省城来办分散账户炒股的事的。然后约她逛吃逛吃一番，联络一下感情。 　　黎夏回到总部，这几天办公室的人有些沉闷。 　　其实基础工资涨30%对她们没太大吸引力，她们基础工资都不高。 　　傅杳钧的基础工资才几千呢。但完全被排除在外多少有些不得劲。 　　不过，一个个默默的去报了C大的进修课程。 　　黎夏晾了她们几天，这才给田瑶打电话，“发个文，L6、L7的管理组，轮流公费到香港参观、游览七天。再有三个年度优异的名额年底可以去美国公费参观、游览半个月。届时给他们报团，跟着去看看美国的风景名胜和著名的大学。我公费送他们去比尔盖茨家参观。” 　　L8年薪300万，L9年薪千万，完全有能力自费。 　　如果固步自封，不想出去长见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 　　消息一发出去，L6，L7这个两个级别一下子就沸腾了，完全不复之前的沉闷。 　　之前只有傅总和吴娜、田瑶去过，回来说得花好朵好的。她们倒是也想去啊。 　　香港如今花钱还是有机会自己去的。但去美国，真的超出想象了。 　　还能参观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家。 　　“咱们老板认得比尔盖茨啊？” 　　田瑶看L6的群里这个问题最受关注，打了一串文字上去。 　　“比尔盖茨家卖门票的，22万一张。” 　　她现在已经很会利用电脑获取资讯了。一听到让她发这样文，立即就上网查了相关讯息。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也太贵了吧，故宫都只要十几块钱。” 　　“故宫十几块是国家有补助。不过你们说着了，比尔盖茨家真的有故宫那么大。” 　　田瑶往群里发了她在网上找到的关于比尔盖茨家别墅群的图片以及相关介绍。 　　最科技化的主宅、最奢华、最有钱任性的装修...... 　　魏容发言，“我们去了，会不会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啊？” 　　吴娜道：“魏总，我觉得这机会多半落不到你头上啊。” 　　“你说得是。我们餐饮子公司没做出什么巨大贡献呢。” 　　“感觉萧总监应该有希望，他是做出了贡献的。而且他闺女就在美国留学，老板估计会成人之美。” 　　“他是L8，不在这个行列。没事，他自己去得起。” 　　田瑶道：“要去香港的，把身份证交来，统一办通行证。回头好安排次序。” 　　“田瑶，去美国的名额什么时候定啊？” 　　“不知道，老板没说。但应该元旦前能定下来。” 　　股份呢，肯定是还有得等。但能去香港玩一趟也好啊。如果能去美国就更好了！ 　　黎夏这里数着日子，会计师资格证的成绩公布，黎会计果然给她打电话了，“我考到证了，寄给小彭就可以了么？” 　　“你寄给丁小栩就行，她会给你办妥的。” 　　“那行，我这就让你明哥的人上门来收。话说你几时才能把这邮递也做了啊？” 　　“我目前就忙自己的货运都忙不过来呢。” 　　西南、西北如今是连成片了，但是暂时还是没有接外单。 　　“那是你来接我，还是我自己飞深圳去啊？”黎会计声音里满是兴奋。 　　“我来接你，我还要回北京参加黎裳的一周年庆典。” 　　“哦，那行。香港天气和深圳差不多是吧？” 　　“是的。你又不用带行李，深圳那边的柜子里都有的。你把话筒给我妈。” 　　黎夏妈接过去，“你们过年要回深圳吧？” 　　“要回的。妈，我爸考了多少分啊，这么高兴？” 　　“比及格多一分。” 第544章 　　黎裳的周年庆典搞得比集团公司还好，毕竟是身在文化中心嘛。 　　黎夏看过演出，签了四合院前两进的租赁合同，便带着黎会计飞深圳了。 　　前两进租给一个商人做会所，正规的那种。会员大多是海归、高校学者之类的。 　　他们就是看中了这栋宅子和里头原生态的摆设。晚上、周末来这里开开沙龙、吃吃私房菜、搞搞文化聚会之类的。 　　是甄桓给介绍的，一年租金80万。黎夏觉得应该靠谱，就同意了。 　　她在第三进住了几天，然后就锁上房间门离开了。她答应不在期间把第三进的花园也开放给会所。 　　这样一来，园丁、打扫的人会所也一并负责了。 　　到了别墅，稍微休息了一下。黎会计就把大行李箱拖了出来，要去香港住到农历年前才回来呢。衣服可得拿够。 　　不然，不管是回来拿还是在香港买，那都不太实惠。 　　彭志杰抽空回来相送。郭淮回香港了，所以他比较忙。 　　他把几把钥匙递给黎夏，“房子就租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一共租了三套。房租给了三个月。我周末有空过来看你们。” 　　他父母一套套二、黎夏父女也是一套套二、然后司机、助理一套套三。 　　黎夏点点头，“好！你注意身体。我让小毛表姐隔三差五给你煲汤，你记得喝了。” 　　“嗯。” 　　黎会计私下问黎夏，“怎么不住游艇了？那个不是经济又实惠么。而且就住在海边，我跟老彭还能钓海鱼呢。” 　　“那湿气重，偶尔住住还行。长期在那边生活，就还是租房子吧。就是普通的工薪族住的房子，租金也不算太贵。” 　　黎会计问都懒得问租金多少了，反正香港就不能有便宜的东西。 　　不过过去的时候，彭婶没去。她搬到厂房去住了，说是要照顾儿子。 　　彭志杰头皮都有点麻，黎夏却是松了口气。 　　管她是什么想法呢，单只是彭叔相处起来要轻松多了。 　　黎夏其实不太在意彭婶怎么想，反正她也不敢给自己阴阳怪气、摆脸色，有事她只能自己憋着。 　　不过吧，面对面的话还是得敷衍一下的。这样就省事多了。 　　章清惠和钟勇先过来打点的，三套房都雇钟点工收拾好了，另外购置了日用品。 　　而且一进门就看到了魏容和黎竣。 　　魏容是这一周轮到过来香港开眼界的L6管理组之一，黎竣是自费跟着一起过来的。 　　当然是特地挪的日子。 　　他们过来准备搭把手的，陪着一起在商场给黎会计、黎夏购置了日用品。 　　黎会计看到他们挺高兴的，“你俩倒是挺会玩啊啊！” 　　黎竣道：“哪比得上你老人家啊？会计师资格证都考到手了，能在这边一呆就是半年呢。” 　　“羡慕你也去考一个啊。老子没教过你啊？” 　　黎竣摇头，他还真没这个意志力。 　　“我过来看看就好，待几天就回去了。我那一摊子事还离不了人呢。不像老大，安安心心就去北京了。” 　　国庆花收完了，黎远就到北京去了。他和大表哥一起合伙承包了一个菜园和养猪场，就给黎夏的超市供货。 　　这会儿已经风风火火干起来了。 　　黎竣跟黎夏道：“你们公司以商务往来的集体名义办过来挺方便的。我个人要过来就复杂了。要不是户口迁到北京了，更是别想自己过来，只能跟团。那连自由走动的资格都没有。” 　　X山户口确实是不能自由来香港，只能跟随旅行团行动。因为不在香港最先开通自由行的一二线城市以内。 　　说了一阵话，黎竣帮黎会计把衣服都放进衣柜。 　　黎夏留他们吃晚饭。 　　黎竣道：“不了，我和你嫂子抓紧时间再去维多利亚港逛一下。明天你不是要请在香港的员工到大饭店吃饭么，我们到时候再去。“ 　　他掏了一万港币出来，“爸，这给你零花！” 　　“行，我收着。”黎会计知道他们夫妻手头有钱，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收下了。 　　香港的生活成本，比北京都高太多了。 　　黎夏是不缺钱，但儿子主动给的他肯定不会拒绝。 　　黎夏送他们下楼，正好黎会计也说出去走走，还招呼了彭叔一起。 　　于是三个人一起坐电梯送他们出去。 　　黎会计彭志杰说的租个中档小区、治安有保证就可以了。住的地方富贵了，不接地气。 　　北京的小四合院在胡同里，左邻右舍也都是普通人家。吃了房还能大家天南海北侃大山，他觉得就还行。 　　大四合院那边他就觉得不接地气，邻居都住得老远。 　　恰好，彭叔也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这里就只是个高级打工人都能住得起的中档小区。 　　他们之前过来都是住的游艇，住一次两次住个新鲜还成。住久了确实不会太舒坦。 　　看前后无人，黎竣小声道：“我没来香港之前，好多憧憬啊。结果过来一看，也不过尔尔嘛。城市有点旧，还不如深圳规划合理呢。还有房子，你们租的房子还好，套二有六七十平，套三有七八十平。但我们转悠看到有些房子，那窗户窄的啊！” 　　彭叔也小声：“确实有这种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这小区环境还不我们清和园呢。” 　　黎夏道：“这里靠近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哪可能像清和园拿30%的地方做绿化？而且二哥，我们租的几套房在香港是大户型了。套三的更是豪宅了。今年6月，香港房价达到高峰，均价8万一平。” 　　魏容点头，“看到了，来之前吴娜她们就说了香港买房子是按平方英尺论的。我们在中介看到一平方英尺大几千。不过听说比钱几个月降了，售楼处很多人唉声叹气的。也没有你们之前说的摇号买房的场景了。” 　　“怕就是金融危机闹的。” 　　黎竣压着声音问黎夏，“这样的房子你住得惯吗？” 　　他妹可是刚花了2000万买了一套格格府邸的人啊。结果来香港，小彭就给租这样的小区。 　　“住得惯啊。前几年咱们全家9口人不还挤在50平里么。这个小区是咱爸让他租的，说这样才接地气。彭叔也是这个想法。就当迁就下老年人咯。再说你算算啊，这三套房子最高峰时也价值2000万呢。一套至少五六百万，哪怕是在香港，也是高收入人群才能住得起的地方了。你不要拿内地的房子来做比较。” 　　黎竣算了一下，“真的是2000万呢！在香港钱未免太不值钱了。” 　　魏容道：“是房子太值钱了！在这里，感觉自己挣的就是纸。” 　　她月入一万五了，在内地绝对的高收入了。在香港，人家做钟点工多做两家都有这个数。 　　当时她随口问到的时候，表情都凝固了。 　　黎竣和魏容是要去坐地铁，所以他们慢悠悠送到地铁口就做罢了。 　　然后在附近随便走了走。 　　彭叔对黎会计道：“你家老二和儿媳妇感情不错啊。还跟小年轻一样，晚上去维多利亚港散步。” 　　黎会计点头，“嗯，他们读初中就在一起了。感情一直挺好的！” 　　钟勇远远儿的跟着，默记着来时路。 　　赵明亮和曹文鸢也过来了。 　　曹文鸢要在香港学妆发。黎夏最近两次参加周年庆典都是她给做造型、搭配服饰，广受好评。 　　以后出席应酬的场面，可以放心把妆发交给她了。反正穿都是穿黎裳礼服。 　　小毛和顾芬芳都巴不得她多穿几套黎裳的礼服。因为但凡她在公众场合穿过的，章清惠在活动现场给拍下来上传到黎裳网上，销量都会跟着暴涨。 　　还有些女网友留言挺搞笑，说是终于有富婆同款能买得起了。 　　不是山寨，是正版哦！ 　　然后就有人科普，虽然礼服咬咬牙还买得起，但人家黎总身上真正贵的是首饰啊！ 　　这会儿曹文鸢和章清惠一起在套三的大房子里做晚饭。附近就有菜市场，章清惠上午去买的菜。 　　赵明亮下午到了就租车去了。他上次来就考了这边的驾照，钟勇都还不适应这边的英式交通规则，没考到。 　　二老今天坐了车，而且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的建筑，走着也没有太大意思。也没走多远就回去了。 　　吃过晚饭，二老一起在客厅看电视，看财经新闻。 　　黎夏也一起。 　　广告的时候，黎会计道：“感觉香港人的精气神和回归我们来看时差别有点大。” 　　彭叔一脸疑惑，“炒股不是每个人都在炒，我纳闷的是房价。不是说香港市民都嫌房价高么。怎么这房价在开始降了，还是那么些人不高兴啊？” 　　黎夏道：“因为他们买在了最高点。香港人以为房价永涨，8万的时候还摇号呢。那会儿摇中了的，现在跌了10%了。但他们还得继续供房子。就是断供，好些人连首付都是借的呢，利息高得狠呢！” 　　彭叔道：“太疯狂了！” 　　第二天是周末，黎夏在附近大酒楼请在香港的员工吃晚饭。 　　和魏容一批过来的三人以及傅杳钧、郑奎都来了。 　　傅杳钧和郑奎得知黎夏只住在中档小区都有些别扭。他俩住在半岛酒店呢。 　　一晚上一个房间三千多，公费。 　　郑奎来了没几天，还没太适应香港。那三千多一晚的房费，他真不太能接受。 　　而且他和老傅还不好住一个标间。他们的助理倒是合住的一个标间。 　　黎夏道：“得了吧，你俩肯定得住那里啊。住得差了丢的也是我的面子。总得方便跟同学打交道。行了，安心住！我是暂时迁就两位老爷子，回头有需要我会另找地方。” 　　傅杳钧道：“现在公司来香港的人多了，要不我们租个高档公寓？” 　　说完也顿住，老板和老板的爹还是住的中档小区呢。 　　黎会计笑笑，“夏夏，你自己另外去租个地方住好了。我和老彭搬到一起住。空一套，我们租出去。你得空回来看看我们就是了。不然，确实有点为难小傅和小郑了。” 　　“行吧，我回头问问。呃，钟勇和章清惠留下照顾你们。把那套套三租出去。” 　　她肯定要用经常用车，带着会开车的赵明亮好些。 　　二老就由钟勇陪着打车吧。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没几天就租到两套月租10万的高档大公寓。当然，分别在不同的地方。 　　一套靠近香港中文大学，一套在市中区的富人区。 　　这样，过来公费旅游的L6、L7也就不用住酒店了。男的在老傅他们那边，女的住黎夏这边。 　　黎夏安顿好了个萧子宸打电话。 　　那边道：“你来香港了？”是香港的号拨过来的。 第545章 　　黎会计和彭叔打算走中下层路线了解这次金融危机对香港的影响。 　　但黎夏显然不能啊。她的三观和中下层已经有距离了。 　　迁就一下老年人，暂时在中档小区住一阵还行。时间长了她肯定是需要了解香港富人圈的消息啊。 　　香港本土的富人，她目前比较熟的就只有两个：萧子宸和郭淮！ 　　郭淮和小彭都已经是纯利益关系了，她肯定找萧子宸打听啊。 　　不过，她和萧子宸也只是电话联系了一下。现在的香港富翁，没一个有闲情逸致会客的。 　　她把自己在香港的打算电话告知彭志杰。小彭同志在那边疑惑不已，“不是，那套房子租出去干啥，你直接按宿舍让员工入住不就得了？何必那么麻烦还男的去老傅、老郑那边，女的住你这边？” 　　两套高档公寓房间都还是比较多的，四个起步。而且要加床也方便。 　　但是终究不如有一套房搁那儿方便啊。 　　黎夏道：“你是没看到我二哥、二嫂那个表情。他们对香港太多憧憬了。我觉着员工应该也是一样。让他们住高档公寓，还能把梦继续做下去。” 　　彭志杰道：“除了房市和股市，香港人其实很务实的。不然这个弹丸之地也发展不到今天这个样子。” 　　“算了，人总要做做梦的。香港的电视剧里普通人家也住大房子，这分明就是一种欺骗。其实好多香港人住笼屋的。就跟我们看小说一样，明知道书上那种好男人其实是女作者YY出来的。可谁想在小说里还尽看到生活中的狗男人呢？读者接受不了真实，我的员工也想继续做梦啊。反正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他们还能因此滞留不归啊？” 　　高档公寓周围的环境，那比TVB的电视剧里还好呢。 　　彭志杰笑了两声，“那随你吧。” 　　“你知道咱俩的爸今天去哪了么？” 　　彭志杰想了一下，有些瞠目结舌地道：“他们不会跑到证券交易所去了吧？” 　　“那可不。反正有章清惠和钟勇跟着，倒也不用太担心。挤不着他们！” 　　“真是精神好！” 　　想在是1997年10月，索罗斯已经来了。证券交易所是最直面冲击的地方。 　　这是国际炒家第一次攻击香港。 　　在外汇市场，他们疯狂抛售了400亿港币做空港币。 　　香港银行拆借利率飙升了300%。以前是百分之十几，现在大概要将近百分之五十才能借到钱。 　　比起来，彭志杰付萧子宸的5000万，只要25%的利率已经是非常低了。 　　而且，现在银行的钱也不是谁都能借到的。关系不到位，50%的高利息都不会借给你。 　　所以彭志杰打了电话问萧子宸是否要收回之前的借款。 　　“你如果能还，就还给我吧。”虽然5000万只是杯水车薪，但现在杯水也缺啊。 　　他只是不好出声提前催讨。 　　萧氏的股份也跌得厉害。而他还想要萧氏，肯定不可能这时候落井下石抛售。 　　而且，现在卖经济损失很大！关键是如果干了这样的事，就等于帮着国际炒家做空萧氏的股份了。 　　那等于是他自绝于萧家了。 　　彭志杰道：“那你等等！” 　　他打给黎夏，“你手头方不方便？我打算提前把钱还给萧子宸了。但是楼盘还没有卖完，我钱不够。你借我3千万周转一下吧。” 　　黎夏道：“好啊，利息和明哥一样。” 　　“成！” 　　黎夏道：“干脆把你的钱转到我香港的户头，这样还他还方便些。” 　　彭志杰很快把两千万本金和一千万利息打了过来。都是他在陆续售出的楼盘里拿到的分成。 　　黎夏便出面知会了萧子宸，然后去银行转账。 　　萧子宸蹙眉，“你帮他还啊？” 　　“怎么可能啊？他自己有三千万，然后跟我借了三千万。” 　　这样的发展比较现实，萧子宸也比较能接受。 　　“那，你也借点给我吧？” 　　黎夏很诚恳地道：“香港经济短期内想复苏不太可能。我家资不丰，麾下还有五万员工指着我吃饭。不敢卷进去！” 　　现在把钱借给香港商人，利息很高。至少也要按银行利息算吧。 　　但是，这笔钱萧子宸几时能还得上就不好说了。回头她自己资金链搞断了怎么办？ 　　她炒股，今天卖了，明天钱就到账了。临时有情况也不耽误。 　　所以，万万不敢此时借钱给香港人。 　　这会儿她彻底了解了耿瞻去年不和她合作拿贵阳那块地的心思。 　　“行，那见个面喝点什么？” 　　黎夏笑，“这个可以，不过你那个茶餐厅我不想再去了。” 　　“嘿，那就会展中心的餐厅吧。正好里头也有银行。” 　　为了避免不必要窥探，黎夏是自己去银行办的转账。然后来到餐厅，接过借条。 　　“多谢了！” 　　萧子宸摇头，“各取所需而已。给你叫了下午茶点，味道还不错，尝尝。” 　　这是临窗的位置，直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 　　像黎夏心头没什么事，来这里品茶点过个悠闲的午后就是很好的了。但店里生意显然不如以往，如今还有这个心思的香港人不多。 　　不过，萧子宸脸上倒也没有什么颓丧之气。 　　“你没有趁机发横财吧？” 　　萧子宸道：“你开什么玩笑？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啊。我还想要个好名声，将来好在商场混呢。而且，”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香港刚回归就遇上这样的事，我不信中央会一直袖手旁观。” 　　“但中央下辖三十多个省级行政区。就算香港是离家多年、刚刚回家的爱儿，也得为其他三十几个崽考虑啊。” 　　“那当然不能全指望中央，主要还是得靠香港自己。恒生指数从今年的最高点一万三千多点在往下跌，股民们的信心在流失。大股东早晚要救市的。国际炒家做空，在外汇市场抛售港币逼我们降汇率。政府就要做多，购买港币。这就是一场博弈！” 　　黎夏回去之后，去看了黎会计和彭叔。 　　他俩显然很受触动。 　　黎会计道：“要是香港的金融市场乱了，搞不好这十几年的建设成果都会毁于一旦。” 　　彭叔摇头，“我们在现场看到那些炒股炒亏了的人嚎啕大哭啊。受不了、受不了，以后不去了。我们就在电脑上看数据吧。” 　　“对啊，你们别去现场了。别回头刺激过头出什么状况。” 　　恒生指数跌得很迅速，很快从13000跌到9000多。 　　索罗斯们尝到了甜头，时不时就要咬上一口。 　　股市上一片哀鸿遍野。楼市也连锁反应，房价继续下跌。 　　西方媒体甚至扬言：香港是国际资本大亨的提款机！ 　　家里两个老头子，黎夏让他们放宽心，不要盯着大盘了。香港这个气氛不大好，要不就回深圳待一阵再说。 　　俩老头估计也是被刺激到了，跟着黎夏过关回了深圳。 　　深圳的景象就全然不同了，一派欣欣向荣。 　　彭志杰他们的楼盘都修完四分之三了。 　　黎夏把借条给了他，彭志杰换了一张三千万给她。 　　黎夏道：“你知道跃跃拿什么给我打的借条么？” 　　“什么？” 　　“作业本，我爸放在大的《新华字典》里卡着。” 　　彭志杰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也是好笑不已。 　　静默了一会儿他道：“郭淮想把陆家嘴的地卖了。” 　　开盘之后，他们已经在陆续赎回之前质押的资产。陆家嘴的二十几亩地就是最大的质押。 　　然后他这边两座矿山、厂房也都赎回来了。 　　“现在？”现在卖显然不划算啊。明年房地产就要彻底市场化了，黄金十年就此开启。 　　现在卖相当于卖在腾飞前夕。 　　但是郭淮占股90%，卖不卖他拥有决定权。 　　二十多亩，1.5万平，而且是在陆家嘴。这又得一个亿往上了！ 　　自己现在吃得下不？这得一次性付款才行的。 　　郭淮本来就是为了救郭氏的股票才会舍得卖的。肯定不容她拖一年再给钱。 　　要不，她买了？ 　　不等她多想，彭志杰道：“他想卖给我。” 　　“为什么？”你看起来想买得起的吗？ 　　彭志杰道：“那块地是我看好，然后竭力主张买的。不过这不是理由。主要是买那块地是我经手的，我直接办了两个土地证。一个九成，一个一成。当地政府当时很配合我。” 　　黎夏笑了起来，一时泪水都笑出来了。 　　“你那会儿就防着郭淮了？” 　　“是啊，不然我从头到尾费了那么多心思，他说卖就要卖我找谁说理去？我是真看好那里。他没所谓啊，郭氏之前就在上头拿了一块地的。但我可就只有那两亩。我才不卖呢！”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俩原本打算把那地搁那儿恶心邻居，让人家高价跟他们买的。 　　但现在郭淮想要现钱，而且郭氏早就囤了一块既大又方正的地了。 　　所以他想卖了换现钱。 　　但彭志杰那两亩还在那里，他自个儿拿着土地证的。郭淮没法子勒令他一起卖。 　　所以买家肯定不会想买这一块。不然那两亩谁知道他会修个什么出来！ 　　因此现在郭淮要卖，最好的买主就是彭志杰。 　　“你的经济情况他一清二楚啊，他让你拿什么去买？” 　　彭志杰道：“楼盘剩下还没分的钱和10%的股份。” 　　黎夏啧啧两声，“你俩都挺能算的。” 　　郭淮肯定不想彭志杰留着那10%的股份，年年分红。 　　彭志杰补充道：“另外，我怀疑郭淮这会儿根本就不太想拿钱回去帮着救市。他也是全副身家都投在这个楼盘里了。如今通过这一手，楼盘全部归他，股份他也如愿收回。如果家里催他拿钱，他也可以说房子没卖完，一时拿不出来。” 　　黎夏笑，“那你买么？” 　　“我肯定想买啊。但是他那九成，他开价一亿，最少也要9千万，最低价也比市价还溢价了15%。15%也就罢了，我觉得上海地理位置在全中国非常重要。而陆家嘴在上海又非常重要。所以，哪怕受金融危机影响，应该还是有得涨。房地产市场化都喊了快十年了。而且这几年还在分福利房的单位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这块地当初买成7500万，现在市价8000多万。郭淮是作价1亿。 　　“股份他给你算多少？”怪不得小彭同志这么多天都没过去，原来是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做了市场估算，整个公司现在估计是两个亿。所以我那10%大概两千万。这个楼盘我前后投了七千万按市价算我回收1.5亿。我已经分了5千万了。还有1亿。他说给我一千万，两清！” 　　全部投入其实是八千万，他还付了一千万的利息。 第546章 　　黎夏道：“那你们俩现在是在钱上有分歧，没谈拢？” 　　彭志杰点头，“我和他加在一起22亩，市场价是8000多万。凭什么光他那20亩就要卖我9000万，我只出了8000万。让他补给我2000万。那个公司我也付出了很多心血。现在做到市值两个亿了，他就想就这么把我踢出去！” 　　深港房地产公司的股份和陆家嘴的地，其实利益上差不太多。深圳和上海都是一线，以后都要暴涨。 　　反正郭淮也会一直在深圳做房地产。今后十年，肯定赚得盘满钵满。 　　不过让黎夏选她肯定选陆家嘴的地。这样双方就分得很清楚了。 　　是她的话，她会愿意千八百万溢价买地。她买贵阳那块地，溢价高达九成。 　　要不是她后来很快在设计师甄选大赛挣到了钱，估计在地产圈里一定会落个人傻钱多的名声。 　　如今这样嘛，众人看她那就是能花也能挣。而且在贵阳市中心修广场，长远肯定不会亏。又给甄士承卖了个好。 　　所以他们那四个字只能咽了下去。 　　但彭志杰虽然觉得房地产是好行当，也入了这行。但他肯定想不到地价和房价能飙到如今的20倍。 　　毕竟号称永涨不跌的香港如今正在跌呢。 　　而且，他现在负债，再看好陆家嘴肯定不会任由郭淮开价。 　　如今一千万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金贵的。 　　“你放心，着急的反正又不是我。不管买地还是留着股份继续拿卖房的分红，两边我都不吃亏。我家又没有股票天天跌！我缓一缓，还能看清楚中央政策呢。反正郭淮那20亩，这会儿别人也不会要。” 　　倒也是，哪边都不亏。既然他想得很清楚，黎夏便也没有给意见。 　　在不能预知未来的前提下，小彭同志这样是最稳妥的。 　　黎会计和彭叔在香港算是过了一个来月快节奏的生活，而且看到的都是香港中下层面对金融危机的凄惨。 　　有人买的股票跌了，有人买的房子跌了自己却连首付都是借的...... 　　吃过晚饭，黎夏和彭志杰陪着他们一起到厂房后面的滨江路散步，舒缓情绪。 　　滨江路上满目绿植，走了一段两个老头子看起来没那么紧绷了。 　　彭叔道：“阿杰、夏夏，你们做生意是不是成天也跟香港人那么紧绷的？” 　　黎夏道：“差不多。我现在生存危机暂时是没有了。但是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吃饭，做每一个重大决定之前都还是难免忐忑的。别人看着可能觉得我闲着也在赚钱，但其实心理压力蛮大的。” 　　“一样，我每天都在担心工地上、矿下员工的安全问题，还担心房价受江对岸影响，担心煤炭卖不起价。想着中央会因为这场金融危机怎样调整经济政策。” 　　彭志杰随即道。 　　彭婶道：“难怪人家要说小富即安了。” 　　彭志杰笑道：“所以姐姐的日子其实应该是很好过的。一年十来万收入，供房子、供孩子都够了。姐夫也不会有钱就变坏！” 　　彭志歆如今也渐渐转过弯来了。她非得要跟弟弟、弟媳比，那只能是自己找罪受。 　　如今她们一家已经搬进原本以为烂尾的新房子了。在大学校园里开复印室也不累，钱还不少挣。有弟弟的关系在，也没人能把她的门面抢走。 　　所以，她现在整个人都舒缓了。 　　彭叔道；“她不钻牛角尖就好，兄弟姊妹之间也没有均贫富的说法。” 　　彭婶道：“那你俩的钱几辈人都用不完了。就不能收手吗，那日子不就轻松了？” 　　彭叔摇头，“你个老太婆真是的，人活在世上还能只顾自己啊？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阿杰不说了，当初那百八十号人跟着他出来，还有后来的两三百号人。他肯定要对人家负责任。至于夏夏，她是省人大代表，是上《新闻联播》受过表彰的三八红旗手标兵。她给数以万计的下岗工人、退伍军人和农民创造了工作岗位。她还能做更多事，能帮到更多的人，为什么要收手呢？这就叫达则兼济天下。” 　　黎会计道：“她可没有彭老弟你说得这么厉害啊。就是下了岗，误打误撞做出这一番事业来。不过确实不好中途而废。” 　　黎会计的手机响了，回了深圳他肯定是换回这边的卡了。 　　是黎夏她妈打的，“你们回深圳了？”她先打了香港的号，不在服务区。 　　“是啊，那边生活节奏有点快，回来舒缓一下。” 　　“说得好像你真在那边工作似的。我的探亲签证能办了么？” 　　黎会计如今是挂在郭淮和彭志杰公司香港办事处的返聘会计师，也算是满足在香港工作的条件。 　　所以这边把资料准备好，黎夏妈也能在户口所在地办探亲签证的。 　　不过这些事黎会计没管，他直接把手机递给黎夏。 　　“妈，丁小栩和顾芬芳在联系，她们会在能办的第一时间给你办好。要不你也来深圳吧，平时雯雯、远远也在学校，你一个人在四合院有什么意思啊？” 　　“那不是你舅舅、舅娘刚到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么。我就问问，不是催啊。就是想不想过去长住是一回事，能不能过去长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行，那现在你知道了，她们肯定不会耽误的。你回头叫舅舅、舅娘一起来深圳玩吧，反正住得下。这眼看着也要冷了。到时候让小贺送你们到机场，这边让唐宋去接。” 　　“好，我问问他们要不要来。你把你爸照顾好啊。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活跃。胡同里邻居有日子没见到他问起来，听说他去香港旁观香港人民的生活了，一个个都说他会玩。” 　　黎夏笑笑，“他们这是羡慕呢。你们去日本的时候他们不也羡慕么。不过往以后走，出国这些都很方便的。” 　　胡同里的邻居大多是北京土著，一家子一两套房是有的，有些还有几套。日子差不了！ 　　时间进入12月，黎夏妈和她舅舅、舅娘一起过来过暖冬了。 　　黎会计陪着一起在深圳转悠。反正他拿着笔记本电脑，天天都能看到港股行情。 　　舅舅、舅娘既然来了，自然也是办了通行证，可以去香港待七天的。 　　在深圳玩了十来天，便又一道去香港了。 　　彭叔和黎会计之前张罗要租一套房出去，结果没张罗成，空那儿了。 　　彭志杰也说就给了三个月房租，折腾什么？ 　　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黎会计香港地皮踩得比较熟了，就负责带着黎夏妈和她舅舅、舅娘在香港玩。 　　当然，具体还是钟勇和章清惠在操心，他就是个陪同。 　　不过，在那边住了一个多月，他居然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粤语。这让黎夏妈有些惊讶。 　　“你没看看夏夏学语言多快，那都是随了我。” 　　“行行，好的都是随了你。” 　　平常打车、买菜就花黎竣给的现金，去商场买东西就刷黎夏的副卡。 　　黎夏也在香港办了张信用卡，上限百万。 　　老年人出行，肯定是慢节奏的。舅舅、舅娘就一路听黎会计介绍，很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黎夏倒是没过去。彭志杰跟郭淮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最后以8400万成交。 　　办好地皮过户后，他从郭淮手里拿到了1600万。两人彻底分家了！ 　　如今就是他的工程队给郭淮的公司盖房子而已，楼盘和他没关系了。 　　所以，他也不用成天尽心尽力的去工地上盯着。跟其他包工头一样就好了。 　　就万一工地出状况，只要不是他的工人也就跟他没关系了。 　　黎夏跟他一起去上海办过户。 　　郭淮签了过户的名下午就要回香港了。临走，彭志杰还请他吃了顿散伙饭。 　　这几年也确实是借了郭淮的东风，他一个打工的才能慢慢把家业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虽然如今还负债不少，但他有了一个四百人的工程队，还有深圳700平米的厂房和宿舍，还有五座矿山。如今更是在陆家嘴有了1.5万平的地。 　　酒席上他敬了郭淮一杯。酒意上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萧家千金几时结婚？” 　　郭淮道；“不知道，看这次金融危机过后大家的变化吧。” 　　黎夏撇撇嘴，合着不门当户对了，就要取消婚约了啊。这样的男人或许能成大事，但绝不会是她的选择。 　　不过，萧子衿那边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说不上谁欠谁的。 　　吃过，郭淮出发去机场。 　　“小彭，黎夏，以后大家就彻底在商言商了。” 　　彭志杰点头，“好！” 　　目送车开走，他扭头问黎夏，“我们是去酒店休息还是怎样？” 　　“去你的地皮看看啊，顺便走走散散你的酒气。对了，你上个月过来修了什么在两块地上？” 　　彭志杰笑笑没吭声。等到了地方黎夏乐了，俩小单间！还背靠背的，就修在两块地的界限上。 　　“这不是建筑么？我自己的土地我想怎么修就怎么修！反正只要这上头有建筑，政府就无权把土地收回去。” 　　黎夏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明年三月前，给我那5000平也修一间呗。” 　　“行，那块地也给我修吧。不用等明年了，就这两天就给你修好。” 　　都不用找工人了，买了材料他就能修。反正工地上的活儿他什么都会干。 　　说干就干，站了一回儿醒了酒，两人就打车直奔建材市场买了水泥、砖之类的让工人送过去。 　　彭志杰道：“看我给你露一手。咱修个几平方的啊？” 　　“好歹像样一样。跟你的一样，得有20个平方啊。得了，趁着材料没来，先除草吧。” 　　彭志杰摇头，“不用，又不是要住。地基也不用挖，直接跟垒积木似的垒起来就好。嘿，我这就有三个工程在等着了。” 　　黎夏深圳和上海的员工中心，他自己那22亩地。 　　货送来，赵明亮搭把手和彭志杰就一起干上了。 　　彭志杰嘴上叼根烟没点。因为干活没穿外套，就一件毛绒背心加衬衣。袖子挽起来到肘间，一手拿块红砖，另一手用水泥刀抹上水泥，交错着就往上盖。 　　那样子看着着实是有几分不羁。 　　黎夏图好玩，抬把小椅子坐着搅拌盆里的水泥。 　　彭志杰道：“你别玩那个了，小心水泥弄衣服上了。” 　　这会儿，陆家嘴已经不像一年半前他们来的时候那么荒凉了。有几个楼盘已经在建。 　　不过也不急着买房子了。自己有地皮，还愁什么房子啊？ 第547章 　　干到下午五点，彭志杰对赵明亮道：“收工，下班了。” 　　四面墙都已经砌好了，门和窗也留了出来。 　　明天预制板运来，另外掏钱找送货的工人一起帮着抬上去盖顶就算完工了。 　　赵明亮笑了笑，“好嘞。”弯腰把灰桶、水泥刀之类的工具搬进开着天窗的红砖小单间里。 　　彭志杰走过来伸手把坐小板凳上的黎夏拉起来。赵明亮把板凳也抬进去。 　　黎夏道：“又没有屋顶，下雨你抬进去也不顶事儿啊。” 　　赵明亮一拍脑门，“习惯了。” 　　黎夏道：“我寻思咱们住一天酒店的钱，应该不比请工人贵哦？” 　　彭志杰道：“那是。不过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上哪找懂建筑的工人给你干一天半天的？而且不盯着，能放心啊？回头人家收了钱不办事，害你这块地被原价收回去了，那可就麻烦了。” 　　黎夏点头，“说得是。好歹我这放两年，还是涨了几百万的。” 　　就近找了饭馆吃饭，然后沿着黄浦江散步去码头，回外滩那边的酒店住。 　　在黄浦江边走着的时候彭志杰问道：“你深圳和上海的员工中心，哪一个更急？” 　　“我其实两个地方都不急。要开店的话，还是得等北京站稳脚跟之后。” 　　要不是黎裳在北京，有人脉，地皮子也踩熟了，她就直接从西往东发展，不着急去北京开店了。 　　那这么说，深圳那边应该比上海先开。深圳相对要熟悉很多。 　　而且王蕾深圳有一套房，方便哪。 　　彭志杰点头，“我其实也不急。我先把郭淮的楼盘修完，然后等等看政策。要是政策对房地产有利，我就把这22亩盖个小区。就是这不方正，还得找个设计师设计一下。” 　　他买的这22亩是70年产权的主宅地。22亩，着实是小了一点。但也可以修四五栋房子了。修得高一点，也能卖不少钱。 　　他预备修一栋卖一栋，慢慢来。 　　至于修房子的钱，这地都是他的了，决定要动工了抵押给银行应该能拿到六千万左右。 　　修第一栋肯定不成问题！然后卖出去了不就有钱了？ 　　然后一个小区卖得差不多了，他就又有钱买地盖房子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单独的第一个楼盘肯定在深圳呢，没想到会在上海。” 　　黎夏点头，“那就这么着吧。那你接下来没什么事了？”98年房地产全面市场化的政策就出来了。 　　“没事，就我那只工程队，周全肯定能看好。你是不是要去山城，我跟你一道去吧。” 　　已经12月中旬，快元旦了。 　　他深圳租的三套房，一套到期就不租了。另外两套，黎会计在那里，会让钟勇去办续租的。 　　至于黎夏租的那套高档公寓，如今就给过去香港的女管理组住着。 　　天天都有人住呢，没空着。不过主卧她们是没敢去住的。 　　傅杳钧和郑奎那套他们只住周末，但过去旅游的男管理组一周七天都在。 　　所以，钱不算白花。 　　L6、L7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L5、L4也要陆续过去开眼界。 　　黎夏点头，“行，那我们坐火车去吧。赵明亮，你不用跟着我们了，去深圳吧。你媳妇还在深圳学妆发呢。” 　　赵明亮点点头，“是。”他自然乐意回去媳妇孩子热炕头。 　　老板和彭总一起，也不会不安全。关键他这个电灯泡好亮啊。 　　回去之后，黎夏打开笔记本电脑收邮件。 　　元旦将至，要确定公费去美国旅游的三个名额了。 　　L6、L7才有资格去，个个都想去啊！ 　　光是参观比尔盖茨的房子门票就22万了。然后来回机票，半个月的花销。 　　这是按三个人一百万预备呢。 　　个人花销，仅有的几个L7要挣一年，百八十个L6得挣三年。谁都不想谦让！ 　　公司管理组，这会儿已经没人去想L1到L3普涨了30%基本工资了。 　　L6、L7，去了香港又惦记上了美国。L4、L5暂时没机会去美国，但他们还有进步空间啊。 　　而且紧跟着不就是他们去香港了？ 　　听说黎总给租的房子好奢华的，月租都是十万呢。 　　那要是美国岂不是能更好？都说美国是天堂，《北京人在纽约》收视多火爆啊。 　　前几天田瑶发文问黎夏，让哪三个人去？这么大的事，她这个人事总监可不敢做决定。 　　黎夏回了她，三个选人标准：第一，这四年对公司有突出贡献；第二，有家有口；第三，不觉得美国的月亮比中国圆。 　　第一肯定是基础，你都没给公司挣钱，凭什么让公司花那么多钱送你出国玩？ 　　第二条黎夏解释了一下，美国佬怕咱的人跑过去滞留不归。有家有口最好银行还有定期存款的这种，最不容易外逃。 　　加这一条是为了增加到时候去美领馆的过签率。 　　虽然省城就有美领馆，不用花路费钱。但还是一次性全过了为好。 　　第三，她是送人出去长见识，师夷长技以制夷。不需要妄自菲薄，拍美国马屁的。 　　第四，怀孕的不许去。 　　田瑶直接把这个回复转发给了所有L6以上级别的同事。 　　吴娜第一个跳起来，“什么，还得有家有口才行？” 　　她组织了好些场联谊，成了不少。但自己的确还是单身，男朋友都还没有呢。 　　吴娜原本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她可是四年的老员工了。唯一一次出差错就是见识少了，把公司当成以前的国有大厂了，代表员工跟黎总要求开医院那回。 　　但黎总这人大气，这种过错改了就翻篇了。 　　田瑶在群里回复道：“黎总说，美国佬担心单身的过去就不回来了。宁可留下刷盘子也不回来。” 　　“切，在美国刷盘子，一天站着干十六个小时，一个月不也就一两万么。我L6，逢年过节超市生意好，我也有一两万的。我坐办公室，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我会肯去美国刷盘子？” 　　“那我们都相信你会回来啊。可美国佬对我们国家单身女性有很大的恶意嘛。而且也确实有不争气的败类啊。” 　　这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都能想到的，第二个还真卡了不少人。 　　因为公司里70%以上是年轻人啊。 　　至于第三个条件，也刷掉了一部分。 　　就是第四个条件，大家还不太明白。谁怀着孩子还跑出去，不怕出事啊？ 　　田瑶又解释了一下，“黎总说现在不少明星跑到美国生孩子，因为美国有落地公民权。在美国出生，就是美国人，可以享受美国超高的福利待遇。公司里谁要是自己跑过去生孩子她管不着。但是公费的，就不让孕妇去。再说了，没人照顾也容易出事。一起去的同事，搞不好一辈子就去一次，总不能让人家照顾你吧？” 　　“那不半个月就回来了么。还能大腹便便的过去，月子都不坐完就回来了？” 　　“那有人生了要坐月子，一起去的还能把人给弄回来？听说拿一次签证，可以停留半年的。” 　　众人一开始有点匪夷所思，然后慢慢有人想起些娱乐圈的八卦新闻，“对对对，那个大导演的老婆听说就去美国生孩子了。” 　　...... 　　黎夏让田瑶拟一个符合条件的名单出来，然后所有L6、L7投票，选出人来再公示三天。 　　如果三天里没有人上人事部门检举揭发，那就算通过了。 　　这会儿一看，最后名单出来了。 　　刘玫、郑源还有一个是云南的市场经理史小瞿。 　　这个名单她没有意见，于是回复田瑶，“发文吧，就他们三个。你统一带他们去办护照，了解一下流程以后就清楚了！另外，问问17楼那帮人，有没有谁愿意教教怎么面签的。能教几句简单口语最好。” 　　17楼和其他部门就好像水跟油一样，融不到一起。 　　让这三人欠17楼一个人情，有利于团结。 　　田瑶回了个收到，办事去了。 　　老员工L6、L7里这三人还真是能让众人服气的。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其他的人，哪怕是郭权也因为丁熙宁的事受过惩罚呢。 　　还有萧阳也符合条件。但他都L8了，完全可以自费去。这次他们夫妻就自费一道过去，看闺女。 　　魏容是黎夏亲嫂子，避嫌就没报名。而且她管着的餐饮公司，那完全是黎夏打好了基础的。 　　不像安保和物流，是郭权和郑源、黎震一手一脚弄起来的。 　　要说突出贡献有些说不过去。别真让她去了，别人嘴上不说，心头肯定有意见。 　　而黎震，来的年限比郑源短，也竞争不过。 　　这个事儿算是圆满结束了。 　　田瑶很快又回过来，说同事们都问，“去美国旅游是光今年有啊，还是怎样？” 　　黎夏道：“一年三个名额，往前推三年没犯错扣奖金的都算在内。” 　　这事儿安排下去就没什么事了。山城的事有老傅呢，已经准备了元旦大酬宾的活动。 　　这会儿山城地面上，既有家乐福新店开业的宣传，也有黎夏超市元旦92折大酬宾活动的宣传。 　　傅杳钧的策略是先一步搞活动，掏空消费者的口袋。让家乐福1月8号的开业，不说遇冷，至少不能像在别处那么火爆吧。 　　这是第一波，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会留守山城，针对性的狙击家乐福。 　　反正你搞活动，我也搞活动。你一天搞两次，我搞三次。 　　山城市区，黎夏有十几家门店呢。 　　解放碑附近她也有店。元旦大酬宾是全城，针对狙击家乐福的就是解放碑附近的三家店。 　　黎夏抽走了三个亿的事，当月看报表L8以上职级的人当然是知道了。在群里都怂恿傅杳钧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傅杳钧是总裁，避无可避，就打电话问了一声。黎夏说抽出来用几个月，农历年前会放回去他就没多问了。 　　当时傅杳钧挂了电话，“老板这是宣示所有权呢。怕还是老郑你那边的事让她不爽了，都没有知会我们。老板愿意拿自己的钱养17楼那帮技术人员，你多什么嘴啊？” 　　郑奎没出声，他已经后悔了。 　　王蕾道：“老板不是口口声声要成立董事会么？” 　　傅杳钧道：“肯定会成立，但老板依然有绝对的话语权。” 　　萧阳和吴青峰只群里暂时都什么发言权，就随大流，没出声。 　　这个财务报表就他们五个人能看到，肯定是不敢外传的。 　　外传了，员工也不能拿老板怎样。泄密的人估计分红和股份就危险了。 　　老板对普通员工亲和，对他们几个可不太客气的。 第548章 　　这会儿快元旦了，账上有将近两个亿。黎夏国庆拿走钱的时候留了一亿， 　　这两个多月把修员工中心的钱全付了，花了三千万。 　　北京买了一个门面，花了两千万。好地段，一万一平。 　　明年元旦要发四千万的分红，还有五千万的员工中心的地皮要付钱。 　　第二天，彭志杰照旧和赵明亮出去修房子。黎夏12点之前退了房，将行李暂存。然后到楼下餐厅吃午饭，等着他们回来 　　他们到下午一点多才回来。 　　彭志杰道：“我看水泥有多的，今天又是大太阳天。就跳上去用抹刀把预制板缝隙抹了一层。不然一下雨缝隙就漏雨也太不像回事了。” 　　黎夏把脸转到一旁去笑，点餐单推过去。 　　“你们点餐吧，我刚吃了一份焗饭。” 　　吃过就分头行动了。赵明亮去深圳找他老婆，顺道听黎夏父母安排打点杂。 　　黎夏和彭志杰火车软卧，边走边玩一路玩到山城去。 　　软卧四个位置，还有门。 　　他们上车后，前头几个站对面的位置都空着。彭志杰坐在下铺，黎夏蜷在上面，头就搁在他大腿上。 　　“郭淮和萧子衿估计彼此无情无义。但郭淮对庄妍好像不无真心的样子。” 　　至少当年为了和庄妍结婚，出来自己打拼过。不然也不会被彭志杰抓住机会入股了一成。 　　彭志杰想了想，“当年确实是有过的，一开始他们的确是有感情基础的。但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不好说。郭家老大结婚六年了，只生了一个女儿。有人偷看到他的男科诊断书：弱精！郭老爷子其实已经得病了，估计也就这一年半载的吧。” 　　黎夏坐起来，“你说他是为了庄妍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妈他自然也是要的。不然肯替他生儿子的女人还是不少的。如今让他心想事成生了个儿子，再让人把他大哥的病情私下告诉他爸的话......” 　　“也就是说庄妍这时候怀孕，其实不是她自己搞鬼？” 　　“不是啊。她哪算计得了郭淮？就算是她算计的，估计也是郭淮纵容的。” 　　黎夏蹙眉，“那郭老太太不知道她丈夫的病？” 　　要是知道，她能在电话里把庄妍刺激到差点流产？这可是满足老头子看男孙的心愿呢。 　　“她之前应该不知道，但后来就消停了。” 　　黎夏还是挠头，“那他干嘛表现得不想赶紧拿钱回去帮家里忙的样子？” 　　彭志杰笑了一下，“他得装着不知道他爸和他哥的病情啊。瞧着吧，等老爷子这事儿挑明，他就会抱着儿子，然后把公司、楼盘这些他私人的资产抵押了拿回香港去救急了。不然一早表现得太过，跟圣人似的，他家老头子反而不信。国乱想忠臣，家贫思孝子啊！” 　　他顿了顿，“而且，郭老爷子很相信中央的。不然也不会到陆家嘴囤地了。他长子不太愿意到内地发展。郭淮在深圳搞房地产，如今身家快十亿了。就从这一点，郭淮就胜过他大哥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那孩子被抱走了，庄妍怎么办？” 　　彭志杰沉默了一下，“她自找的。这些有的是我之前知道的，有的是老班长前些天喝高了告诉我的。他总算下定决心了，说豪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太多、太复杂了！他和郭淮请辞了。他出一百万，我出了两百万，然后他的经营管理再算10%，我俩合伙开个安保公司。把以前那些退伍的弟兄叫上一起干。年后就开张了！” 　　黎夏点头，“凭本事吃饭，是要单纯许多。“ 　　一路游玩，下车再上车。 　　她在火车上接到国资委那位许主任的电话，“黎总，家乐福要在西南开店了，看你的咯。” 　　“西南的超市也不只我一家的。”这两年超市确实是越来越多起来了。 　　“还能有谁比你门店多、资产雄厚啊？” 　　“放心吧，许主任，就为了自己不亏本，我也一定会好好给家乐福一个下马威的。也省得您说我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啊。” 　　两个人一路慢慢悠悠的玩到山城，正好是元旦前夕。 　　员工中心张灯结彩的，大礼堂里正在表演节目。 　　黎夏没到前头去，站在后排看了看。 　　看了一阵她就笑了起来，台上那蹦蹦跳跳的不就是去年元旦来见到过的招娣、来娣，哦不，安好、静好两姐妹么。 　　瞧着日子过得应该还可以。如今工资普涨30%，读书应该也是基金会出钱，应该还不错的。 　　去年请黎夏吃卤味、让人事部一串人被扣了奖金的那个女的，后来调到了总部的食堂。 　　黎夏让章清惠去过问过一两次，日子过得还可以。 　　因为卤味做得好，还额外有一份提成拿呢。 　　她和彭志杰略看了看，就回宿舍了。 　　是傅杳钧安排邱山从火车站把他们接回来的，黎夏的房子也都收拾好了。 　　老傅知道黎夏舟车劳顿，见她没想露面便也没声张。 　　黎夏和彭志杰进了电梯。彭志杰推着两个箱子，黎夏打空手。 　　因为天冷，她戴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耷拉着脑袋打个哈欠。 　　彭志杰道：“上去你就洗漱睡觉吧。” 　　黎夏两手抱着他胳膊，“旅游也怪累的！” 　　彭志杰闷笑两声，“都说旅游是花钱找罪受，那旅游业还不是蒸蒸日上。” 　　电梯门合上又打开，有个中年男人进了电梯，大概也是回宿舍。不知道把黎夏认成谁了，笑着跟她打招呼，“不看节目啦？”年轻姑娘不都喜欢看节目么。 　　黎夏抬起头，“啊，不看了，想早点睡。” 　　“黎、黎总......” 　　“是我啊！哎，你到了。”电梯停在7楼，门打开了。 　　“黎总再见，彭总再见！” 　　身后的电梯门关上，中年男人摸摸额头。他居然遇上大老板了!大老板果然如传说中那么和气啊。 　　第二天一早，彭志杰轻轻拉开窗帘，让房间亮起来。 　　“黎夏，起来了。你昨天不是说要早起去看看大酬宾的效果吗。” 　　黎夏慢悠悠的坐起来，“哦。” 　　等收拾停当准备下楼去吃早饭，找来找去没找到购物卡。 　　食堂是不用现金的。总不能现场让人帮付吧，不够丢脸的。 　　“是不是在章清惠身上？算了，先出去吃，反正要去看元旦大酬宾的效果。回头让人给你补办一张卡。”彭志杰道。 　　“也只好这样了。” 　　刚下楼，等在下面的邱山就迎了上来，“黎总、彭总，要出去啊？傅总让我这几天给你们当司机。这是山城办公大楼的车。要是你们觉得不喜欢，回头再去租一辆好的。” 　　他也是跟黎夏打交道打老了的人。当初展翘去酒吧跳舞，黎夏觉得不稳妥跟老傅要人。傅杳钧安排他和赵明亮去当保镖。 　　他估着公司有车，黎总应该不会再去租车 　　“不用，就它了。载我们出去吃早饭。对了，找人给我补办一下购物卡。” 　　“好的，我知道了。” 　　邱山跟着傅杳钧先来了几天，对门店附近比较熟了。直接把他们载去附近生意很好的一家山城小面吃面。 　　等黎夏吃好，和彭志杰一起走到门店办公室，傅杳钧笑着递给她一张购物卡。 　　她之前那张已经作废了，余额都转到新卡里来了。 　　黎夏随手递给彭志杰，然后看着楼下热闹的场景道：“好像效果不错啊！大冬天的不到九点就这么多顾客了。” 　　傅杳钧道：“有不少是来买菜的，还有一些是来蹭空调的。另外，开业半小时的销售额上涨了20%。” 　　黎夏道：“我在火车上接到国资委许主任的电话。不要让我被他挤兑就行了。” 　　傅杳钧想了一下，哦，那个想接手X山关家的超市，结果被他老板撂狠话逼走了的。 　　当时他留下一句什么话来着，‘不要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啊！’ 　　“老板，虽然你的要求只是不要让家乐福影响我们的生意，我倒是想影响一下他们的生意。” 　　“那我8号等着看了。不过，注意安全啊。你可千万别给我搞出踩踏事件来。” 　　傅杳钧正色点头，如果这时候搞出这种状况，绝对是致命的。他怎么会为了提前掏山城人民的钱就不提防？ 　　元旦大酬宾是全国统一的，搞一天！ 　　但山城这边会连续搞七天！摆明了是给家乐福下马威。 　　如今全国各地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件事。 　　其实傅杳钧也有点紧张，他还记得两年前家乐福第一家店在北京开业，3公里内同行无生意的那一幕。 　　那些百货商场，在这两年好多都倒闭了。 　　门店里有空调，黎夏走进办公室把冬衣、围脖、帽子都取下。 　　旁边傅杳钧的助理立即很有眼力见的接过去了，然后又回来为彭志杰服务。 　　傅杳钧指指一面墙的监控电视，“店长在各处都安排了人负责疏通。而且有监控，客流量大了，也马上会被发现。然后通过话筒告知那一处负责的人。” 　　今天山城的市场经理、区域经理、区经理、店长都在忙活。这七天他们都会和副手轮替值班。 　　老板和总裁都在山城，谁敢有丝毫闪失？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开胃菜，8号开始才是正餐呢。 　　山城市区周边的门店全部调了20%的人手来帮店，以便安排轮休。 　　解放碑那里把家乐福围在中间的三家店，更是这一次的重中之重。 　　8号的时候，市场经理、区域经理和区经理会一人到一个店。甚至老板和总裁也会去的。 　　黎夏看了看监控：“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出去在库房、员工休息室等处逛了逛。没发现什么违规的地方。 　　回来对彭志杰道：“走吧。” 　　出去之后她就和彭志杰逛街去了，彭志杰道：“你不再巡巡店？” 　　“我刚从一店出来，估计各店都得到消息了。算了，这么忙，不添乱了。反正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有老傅在，也不至于出现突发状况无法解决。她不用在这里守着。 　　“那接下来这七天......” 　　“逛吃逛吃吧。走，朝天门码头逛去。中午上船叫个火锅吃！” 　　彭志杰点头。在江上慢行，吃着火锅看外头的江景，那滋味挺好啊！ 　　黎夏道：“今天都元旦了，有些地方还会下雪。” 　　彭志杰道：“听说山城的温泉资源十分的丰富啊。等下我问问船上的服务员，航线上有没有。有的话我们吃了火锅中途下船泡温泉去。” 　　黎夏点头，“好的啊！” 　　傅杳钧收到消息知道两人逛街去了笑了笑，对助理道：“告诉各店一声。” 第549章 　　黎夏说是逛吃，但哪可能就安安心心逛吃逛吃了？ 　　元旦当天一过，家乐福就开始进货了。 　　傅杳钧和黎夏、彭志杰一起坐在即将开业的家乐福附近的茶楼临窗处喝茶。 　　“老板，这都过去两年了，他们居然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供应链体系。” 　　这两年他们的物流子公司都已经联通了西南、西北几大省，省内也可以互相连通。 　　而家乐福居然还是由供应商把货直接送达门面。对于超市来说，建立自己的配送中心和运输体系，有助于降低采购成本、提升周转效率、降低缺货率。 　　所以他们公司耗资上亿兴建仓储中心、建设物流子公司。如今已经见出成效。 　　可家乐福居然还没有自己的供应链体系。 　　黎夏道：“嗯，所以不用怕他们。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傅杳钧笑道：“老板你以前一直把他们形容得很吓人！” 　　黎夏道；“得了吧，你还不是两年前去人家的北京店潜伏了一个月，把能偷师的都偷师回来了。不然你现在能坐在这里底气十足的？我当时不说严重点，你们能那么重视吗？而且，家乐福是有你发现的这个短板，但这不是致命的。” 　　致命的是后来的政治原因以及食品安全问题，以及电商搞得太晚了。2015年了他们才搞电商。 　　傅杳钧道：“这就是老板你说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啊！好，我不嘚瑟了。我只是忽然发现，原来家乐福也是有短板的。” 　　之前在他心底，家乐福就是零售业的黄埔军校啊！现在感觉心头踏实了不少。 　　三个人面前还摆了一份家乐福发的彩页传单，宣传开业优惠的。 　　上头生鲜、副食、衣服等等都有优惠价。 　　傅杳钧看着这个优惠力度道：“老板，干它？” 　　“干吧。”黎夏简短地道。既然决定要在山城狙击家乐福，至少要舍得下本钱。 　　所有商品都要比它便宜一点！ 　　傅杳钧立即让助理去通知市场经理，也加急弄一份8号起的优惠传单出来。 　　反正就每样比你便宜一点儿！ 　　就那三家店！ 　　彭志杰道：“这传单上只有部分产品，你们要想每一样都比家乐福便宜，怕还要派探子进去打探。” 　　黎夏道：“我的迷你摄像机能派上用场了。” 　　黎会计从香港买了回到深圳给她寄过来的。呃，日本产的！这年头日本电器确实是让人服气的。 　　等家乐福开业了，让人别在身上进去把货架上都扫视一遍，他们就知道家乐福的所有价格了。 　　两个小时后，还带着点热乎气儿的传单就在解放碑一带散发了。 　　这种一般是请大学生，但临时要请人可不容易。而且期末考要到了。 　　于是直接去居委会，发出去一张5分钱。 　　居委会立即就把这个片区的大妈们组织起来在几个路口发传单。 　　有些大妈甚至还跑到家乐福门口去发去了。 　　黎夏超市负责监督的员工把人叫开了，这有点过了。 　　肯定得有人监督，不让扔垃圾桶了怎么办？一个人发十张给人家怎么办？ 　　今天是1月3号，整个山城的元旦大酬宾销售额在逐渐攀升。 　　估摸4号过了会慢慢走下坡路。 　　先把山城人民的购买热情释放一波。反正今天买了油盐酱醋的，8号肯定不会再买了。 　　至于少赚的或者说损失的，都720家门店了，养三家还养不起么？就算是这七天，92折也是小有利润的。 　　加上打折，走货的量大，七天总体利润还是有去年同期的一半的。 　　这一次，她不惜成本！而且，又不是光她出血！ 　　其实之前黎夏超市就将过家乐福一军了。黎夏给普通员工普涨了30%的基本工资，这让家乐福一开始招人的时候都招不到。 　　当地人都嘀咕，人家黎夏超市的普通员工一个月多少、多少工资。 　　人家每个人都买社保，还有员工中心可以免费住三年...... 　　家乐福是店长负责制，山城的店长不得已提高了这个店的员工待遇。 　　但社保却不是人人有份的。员工中心更是没有可能。 　　其实来之前他们做市场调查，也是调查过黎夏超市的。当时就感觉应该不好对付。 　　但西南他们肯定是要进军的，山城这个年轻的直辖市，就是他们的第一站！ 　　这一仗肯定得打。 　　这会儿山城家乐福的店长也蹙眉不已。 　　打价格战是零售业常用的竞争方式。他们这是还没开业，就被黎夏超市开战了。 　　不过，他们在各地开店都是遭到了当地零售巨头狙击的。这倒也不是头回了！ 　　但他们都无一例外的站稳了脚跟。毕竟如今国人可是很追捧外资的，而且他们的货确实价廉物美。 　　1月8号，山城家乐福正式开张！ 　　黎夏倒是想混在人群里去看看，但是她这张脸暴露得太多了。 　　于是她依然是坐在那个茶楼售楼靠窗的位置往外看。 　　他们把这个包厢给包下来了。 　　傅杳钧道：“感觉不如北京店开业的热闹劲儿啊！”那天真的把他吓到了，一天卖了300万！一直是高潮。 　　黎夏道：“山城的购买力本来就不如北京。而且之前我们还92折了七天。还有，北京的店8000平米，这里只有2000平米。” 　　她连着茶楼老板这里的有线网络，盯着商超系统的附近三家店的销售情况。 　　这里有网络，也是包下这里的一个重要缘故。 　　傅杳钧和黎夏一起坐在沙发上，盯着各自腿上的笔记本电脑的商超系统。 　　过了一会儿，有人上来把迷你摄像机交给黎夏。 　　她把视屏拷贝下来，然后又让人拿去交给山城的市场经理。他就在离家乐福最近的门店里。 　　傅杳钧授权他可以据此调整三家门店内所有商品的价格。 　　他们拿到之后，一边更新标签和收银机里的数据，一边印刷新的彩页。 　　呃，都不是彩页了，成了一本二十多页的小册子。 　　印出来还是让居委会派给大妈们在附近发放。 　　彭志杰问黎夏，“干嘛不直接打折？省事许多。” 　　“那是煤老板才会有的粗暴做法。我这样，关键是比直接打85折、8折要节省不少。而且又起到了宣传作用。” 　　黎夏说完看彭志杰表情有些僵硬反应过来，“嘿嘿，特指关老二啊！忘了你如今也是煤老板了。” 　　其实家乐福这会儿也挺挤的，很多人就是觉得外资的商品质量很好些。 　　但货比三家是国人买东西的天性，现在有了更便宜的选择，关键是黎夏超市在山城扎根三年了，有了一定的品牌效应和群众基础。 　　所有，也有不少人听说里头的东西比黎夏超市的贵一点，便懒得排队进去挤了。转头进了黎夏超市。 　　傅杳钧道：“老板，我们这三家店的生意比去年同期少了两成。” 　　“比前面七天呢？” 　　“少了四成。”比那些三公里内无生意的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方今天开业，就是图新鲜也会有不少人进去看看的。 　　黎夏道：“这影响还是有点大啊。价格他们不调整，我们就不要动了。那这样，三级店一年要损失多少？” 　　这已经不是少赚，直接就是亏损了。 　　“一天下来大概是五万。” 　　“五万而已，亏得起。继续干它！”总算轮到她土豪一回了。 　　当天晚上盘点，这三家店果然是亏了五万多。 　　黎夏抱着胳膊道：“可惜不能知道家乐福的营收。” 　　而此刻家乐福的店长也在恼火，全天营收竟然不足30万！简直是创了新低。 　　接下来三天，每天都是这样的上演。 　　黎夏那三家店亏五万，家乐福营收只达预期的一半。利润也比预期低了三成。 　　这时候，家乐福的开业优惠就要结束了。 　　他们的价格一回调。傅杳钧也跟着上调了价格，还是只比家乐福低一点。 　　开业优惠之后，家乐福每天一场针对某类商品的打折营销，黎夏超市就每天两场。 　　山城警方被他们搞得苦不堪言，一天三趟的守在这边，就怕年前出现踩踏事件。 　　刘市长的秘书给那三个店的区经理打电话。 　　“领导，我们也不想啊。可是我们不能让国资委的人挤兑我们老板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啊！而且，我们这是代表民族零售业狙击外资。经济领域的战斗啊！您总不想看到我们也像东南亚诸国一样，没有了经济安全，被外资牵着鼻子走，被国际炒家割韭菜吧？” 　　那边是开的公放，刘市长直接道：“黎夏在不在？” 　　他可是听说她这回在山城待了半月了。火锅店、夜市、电影院经常看到她的身影。 　　区经理捂着话筒小声道：“老板，刘市长找。” 　　黎夏指指傅杳钧。 　　老傅接了过去，“刘市长，我傅杳钧啊！我们老板不在。” 　　“行，找你也是一样的。你们到底还要搞多久？公安警力不足了。” 　　“这个取决于家乐福要撑多久啊。不过现场秩序我们会想办法的。” 　　还是通过居委会，找空闲的大爷大妈带上红袖章来维持秩序。一天给15块钱！ 　　大爷、大妈们挺乐意的，把现场秩序控制得妥妥的。 　　黎夏亲耳听到一大妈道：“小伙子，你挤啊。你挤过来我就往地上一倒！” 　　比警察更有威慑力。 　　那小子摇摇头，惹不起、惹不起。 　　“好好排队！” 　　前三天之后，一天亏三四万就收工了。价格的优势渐渐让顾客开始回流。家乐福的营收又低了3万！ 　　折腾到1月15号，黎夏摸摸下巴，“今年过年是1月27号是吧？” 　　“是，还有12天。过几天要开始置办年货了。我估计家乐福不舍得丢掉这个机会。他们来店长，咱们给个区经理接待，够给老前辈面子了。”傅杳钧道。 　　黎夏道：“他们是店长负责制。店长的权利本来就比咱们的店长大！” 　　家乐福来做什么，自然是来求和休战啊！ 　　今天开业第八天了，过去一周他们创了到中国之后开店一周的营收低点。 　　黎夏超市完全是咬着他们不放的架势。就是豁出去三家店困住它。 　　新鲜感过去，顾客数目在减少。这样下去利润会越来越低的。 　　“老傅，我要准备去深圳过年了。你耽误了一周的课程，也该去补上吧？” 　　傅杳钧点头，“年前最后一周的课程，我得去。” 　　事情到这里，已经可以算落幕了。 　　家乐福如果还要继续斗，他们奉陪到底。这二十几天本来该赚30万的，豁出去亏120万。里外里拿这150万逼得家乐福山城店越赚越少。 　　当然，如果家乐福愿意早点来求和，大家还是可以一起赚年货这一波的。 第550章 　　傅杳钧道：“老板，我去给草拟个章程。他们撑不住来求和，章程自然该咱们定。” 　　黎夏摸摸下巴，“老傅，你说人家就一个店长。哪怕权力大点，那也就只是个店长啊。咱俩都来了，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啊！” 　　傅杳钧道：“你又没出手，这不是让我练手么。”说着笑了下，“老板，要不咱干脆狠点，直接加码逼得他开不下去，给他收购了？” 　　黎夏失笑，“老傅，你膨胀了啊！” 　　傅杳钧嘿嘿直笑，“这才三四年，攻守之势异也！想想四年前的这个时候，乔猛他就在海南炒房赚到第一桶金，两百多万吧。就敢回老家跟咱嘚瑟！逼得你弄出了购物卡和会员卡，又包车让人免费购物，这才度过了那一波。后来煤老板更是欺负人，一天亏两万的抢咱们生意，还打人！还不准我们在X山开新店。” 　　黎夏失笑，“郭权给你安排了四个人跟着。谁让你进了楼梯间就把人打发走了。你说要收购家乐福，开玩笑的吧？” 　　黎夏想了想，“此时收购这一家家乐福也不是咱们把国内市场全吃下。就没有必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容它再开十年、二十年，等它门店多了，把员工培训好了，会员也多了。咱再想办法一锅端！就像对关家超市一样。” 　　傅杳钧瞠目，“老板你还说我膨胀了。我一半是嘴嗨，一半是觉得就这一家店深入西南。咱们给它砍了，家乐福中国总部应该不至于倾全力来西南跟咱决战。您居然想给人家的中国区一锅端了？而且还是十年、二十后，十年、二十后他们在中国的规模得有多大了？” 　　还容它十年、二十年发展时间，你真太能吹了！ 　　现在就一家店好对付，你真要收购人家的中国区全部门店，那法国大鼻子还不得跟咱动真格的啊？ 　　黎夏道：“你怎么不想想十年、二十年后我们的规模得有多大了？” 　　上辈子二十年后家乐福不就是被苏宁以48亿收购了80%的股份么？ 　　这辈子她怎么就不能分一杯羹，甚至先下手为强了？ 　　或者她不用等二十年。趁十年后家乐福频繁出事，她就下手！ 　　傅杳钧静默了一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能当东家，我只是掌柜的了。” 　　黎夏笑了一下，“我的意思还是除了X山和地震带，其他地方暂时都不必深入到区县、乡镇。咱们要走出西南、西北，往华中、华东、华南去。还有东北！中国的市场还大得很呢！至于家乐福，还是那句话出则无敌国外患，并不是什么好事。就让它在西南当一条鲶鱼。” 　　傅杳钧点点头，“好，那等家乐福撑不住了，咱们再让人坐下来给他们商谈行业规则。当然，在山城这个地方，咱们得是主导。” 　　妈呀，他老板太敢想了！ 　　不过，血有点热了怎么办？十年、二十年，好像真的不是不能想一想的。 　　黎夏点头，“咱们现在是要求稳，不要去斗狠。这里的事就交给下头的人吧。等小彭从矿山回来，我就去深圳了。还是深圳过冬好，不用把自己裹得跟头熊似的。” 　　外头冷飕飕的，她又不用置办年货。如今尘埃落定，她就回宿舍待着了。 　　空调开到18度，喝奶茶、看电视。 　　懒得下楼就打电话让人给自己送餐上来。 　　章清惠不在，小彭也不在，这就什么都得自己亲自动手了啊。 　　还有，不晓得是不是近来坐惯了百万豪车，十几万的车偶尔坐一坐居然觉得不舒服了。 　　偏生老傅的车也在省城没开过来，不然还能给他征用了。 　　公司那辆车她坐了两回就让邱山去租了一辆宝马回来。这才觉得坐着舒坦了。 　　彭志杰16号从矿山回来，两人收拾一下就和老傅一起飞深圳了。 　　17号、18号，老傅EMBA课程本学期的最后两天。 　　在飞机上，彭志杰问黎夏，“你们去美国旅游的人出发了么？” 　　“没呢，22号才出发，下个月8号回来上班。” 　　“你自己不想出国去看看么？” 　　黎夏上辈子热衷于出国游，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有一次还遇上一个国家政变，解放军荷枪实弹地撤侨。她这才能跟着国家的包机飞回来。 　　所以这辈子，她对出国真没多少兴趣。除非必要，她是懒得出国了。 　　傅杳钧扭头道：“对啊，老板。我是没时间，要是有时间我也和钟情带上傅萌和长辈一道出去玩玩。比尔.盖茨家我也想去看看呢。” 　　黎夏上辈子就出过22万门票去首富家里参观了。 　　也不知道比尔.盖茨要是知道遥远的东方有一个人把他家当打卡地，源源不断的送下属去打卡会有什么想法。 　　她看眼傅杳钧，“我有时间，你没时间，你这话几个意思啊？” 　　傅杳钧摆手，“不要过度理解！我就是说出客观事实而已。不过说真的，现在有钱了，但是没时间啊。” 　　黎夏道：“以后入职满五周年的员工，第二年起都给十天带薪年假。具体什么时候休，只要你们自己安排得过来，我没意见。要是当年不休，年底折现。” 　　傅杳钧顿时笑了起来，“那就谢谢老板了。” 　　十天带薪假，分成两次休，再加上两头的周末。一次可以休9天了！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时间啊。 　　等下了飞机，坐上唐宋开来的商务车，他就拿出手机开机和王蕾、郑奎、萧阳、吴青峰分享这个好消息。 　　黎夏道：“听说你们每一个级别都有群啊？” 　　傅杳钧点头，“是，私下沟通用的。” 　　黎夏扯扯嘴角，“就我没有？” 　　“你是万人之上啊，谁也不能跟你并立。哦，除了彭总！” 　　黎夏笑了下，五万多人端她的饭碗，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万人之上了。 　　“老傅，你心情不错啊？” 　　傅杳钧道：“学习使人进步！而且，站得高看得远啊。” 　　上飞机前，山城家乐福的店长已经约了那三家店的区经理喝茶。 　　以前需要仰视的庞然大物，居然被他们逼得主动求和了。 　　还是很有些成就感的。 　　虽然他们是三个店打人家一个店，还往里贴了几十万。但那可是家乐福啊！ 　　如今山城一地，话语权在他们手里。而且，顾客在逐渐回流了。他们不觉得家乐福就比黎夏超市好！ 　　而山城家乐福不说遭遇滑铁卢，但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丢面子。 　　创下了在中国开店的最差业绩！ 　　如果他们真的不惜血本痛打落水狗，山城家乐福搞不好就成了壁虎的尾巴。 　　不过老板说时机还不成熟，目前做到这样就够了。他们要求稳、求发展。还不能让其他同行觉得他们太霸道了。等更加强大了，再来收购中国家乐福，震慑同行！ 　　黎夏放松身子往后一躺闭目养神，由得他去乐呵。 　　傅杳钧便找彭志杰说话，“彭总你来年什么打算？” 　　他听说了彭志杰拿在地产公司的股份和楼盘分红换了上海一块地的事了。 　　“年后啊，房子还照旧修着，三四月才封顶呢。同时和以前的老战友合开一个安保公司。然后就等着中央的经济政策出台了。东南亚金融危机，中央的经济政策肯定会变的。” 　　傅杳钧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老傅和他们吃了中饭就直奔香港了。这一周之后，也没有再安排人来香港旅游了。 　　租的几套房子便都空在了香港。 　　舅舅、舅娘在香港玩了七天，满载而归回了深圳。被黎会计和黎夏妈盛情挽留，留在黎夏的大别墅过暖冬。 　　回头放假了，大表哥一家会和黎阳一家、三叔一家、姑姑一家一起飞过来。 　　至于大伯一家，明哥今年也在黎夏同一个小区买了一栋别墅。这样还可以分作两处住，更方便了。 　　他买的是最小的那套，不过也有600个平方，市价将近800万了。当初黎夏和彭志杰也看过，不过黎夏更喜欢这套800平的。 　　黎竣两口子也会从X山过来。 　　黎夏到了别墅就安安生生的休息。 　　黎会计看彭志杰今天也这么清闲不由问道：“你们工地上不忙？” 　　彭志杰给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已经用股份和楼盘分红换了上海一块地。 　　现在地放着没动工，工程队有得力的下属看着。 　　黎会计道：“那我们这么多人，还挂靠在那个公司的香港办事处呢。这不好再麻烦人家吧？” 　　黎夏道:“没事，我用小彭的身份证申请了一个在香港的办事处。香港货通全球，回头进些货回内地来卖。走海关，缴税就是了。我们的工作关系都移过去了。” 　　别说香港的东西如今在内地真的很受追捧，就是为了往来香港方便，她弄个点也不麻烦。 　　彭志杰拿的是香港身份证，用他的名义更好申请。 　　黎会计高兴地道：“那敢情好，更名正言顺了。你那个点的帐我帮你做，不用请别人了。省得你妈老挤兑我说我好像真在香港上班似的。” 　　黎夏道:“行啊。”就光是进货，做点流水账就好了，不复杂。 　　苏老在香港给黎夏打电话，邀请她和彭志杰过去一起过小年。届时他家会开party！ 　　黎夏欣然答应，还说自己堂哥也在深圳。 　　苏老便又邀请了黎明。 　　黎明道：“这是要做什么？” 　　黎夏道：“国际炒家这三个月在香港割了不少韭菜。估计是在港的内地商人要聚在一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这是要出血的意思了！ 　　不过，能挤进这样的圈子，就代表是受到了认可的。 　　这一点上，彭志杰和黎明都算是沾黎夏的光了。进去在那些大佬跟前混个脸熟也好哇！ 　　于是到了日子，他们三个一起出发了。 　　不但他们，黎会计也带着新办了通行证的大伯、大伯母过去了。 　　留下黎夏妈在家陪舅舅、舅娘。黎夏索性给他们报了团，珠海、广州、虎门、湛江等地去转一圈。 　　反正可以待七天嘛，各自待到除夕之前回来。 　　黎菁作为唯一放假了的小朋友，也跟着她爸一起过去香港。 　　过海关之后，两拨人分开。年纪大的跟着黎会计打车直奔租住的中档小区，年轻的去黎夏租的高档公寓。 　　黎菁不肯跟爷爷奶奶走，背着小背包上了黎夏这边的车。 　　明哥坐稳后道：“二叔真是有活力啊！而且这打扮也渐渐变了。不像小镇上的退休老头，活脱脱时髦的归国华侨。我得让我爸跟他好好学学。” 第551章 　　黎夏在香港租的房子有英式管家，服务当真周到无比。 　　明哥咋舌，这比起来他真是没他妹会享受啊。 　　“这你买的啊？”他里外看了看200来个平方呢。 　　香港高档公寓最高价到过14万，现在便宜到11万、12万了。那这又是两千多万了。 　　黎夏摇头，“我这会儿买什么房子啊？” 　　“你觉着还要大跌是么？” 　　黎夏笑，“肯定啊，一个是金融危机的影响。再一个就是董特首一上任就宣布了八万五公屋计划。” 　　就是老傅当初说的，回归前夕香港房价达到有史以来最高峰。普通房子均价8万，高档小区均价14万。 　　一时楼价高企，普通百姓望洋兴叹，香港经济被地产绑架，创新无力，出头无地。 　　以至于民怨沸腾！听说还有人为此游行示威来着。 　　董特首作为回归以来的第一任特首，自然是想做点事情的。 　　于是一上任，他便向高房价宣战了：“各位，安居乐业是全港市民的共同愿望，对于维系香港市民的归属感和社会稳定至关重要，与保持香港的经济活力亦息息相关。房屋问题的症结，是供不应求，引致楼价飙升，令投机炒卖者有机可乘。” 　　也是基于此，董特首提出了一项德政：八万五公屋计划！ 　　“每年供应不少于85000个住宅单位；希望10年内全港七成的家庭可以自置居所；轮候租住公屋的平均时间由6.5年缩短至3年。” 　　黎明和彭志杰这两个房地产商听到黎夏说‘八万五公屋计划’对视一眼。 　　黎明道道：“他肯定会被以地产为主业的李嘉诚、郭得胜、李兆基、郑裕彤‘香港四大家族’攻击的。再有，如今的金融危机也不能容许他这个计划实施。“ 　　彭志杰道：“内地和香港情况不同。香港的房价已经飙升了足足12年。十年十倍啊！但是内地的房价现在还在地上爬。所以我觉得中央应该不会限制内地的房地产发展。” 　　他们这会儿在坐着休息，谈论八万五公屋计划。 　　黎会计他们打着车也到了。 　　下车时他直接拿了一百港币付了车资，然后引着兄嫂进小区、上楼。 　　“香港房价高得很，就这个楼盘现在市价也要六万的。最高的时候都差点突破八万了。” 　　电梯里没别人，大伯母倒吸了一口气。 　　黎明买的别墅一万三，比黎夏前两年的一万足足涨了三成。这两个单价她都觉得太高了。 　　这边居然普通的电梯房都要这么多！ 　　进了屋子，早一步过来收拾打扫的章清惠和钟勇沏了茶出来。 　　“大伯、大伯母、老会计，喝茶——” 　　大伯冲她点点头，然后问黎会计，“香港房价这么高，香港人都买得起么？” 　　“买得起什么啊！我之前和老彭过来住了一个月，我俩去公园看人下棋，跟一些老头慢慢混熟了。了解到他们的居住情况真的吓了一跳。你知道现在香港买不起房的人住什么屋子么？笼屋！” 　　他进去找了一张过期的报纸出来，上头有图片。 　　大伯看看图片，“这什么地方？”这跟火车卧铺差不多啊，比学生上下床宿舍还挤。 　　“九龙的笼屋啊，相当于群租房。算下来一个人平均一点几平方啊。哦，香港政府称之为床位寓所。” 　　大伯母吃惊的道：“这也是香港人住的地方啊？” 　　大伯道：“香港穷人，哪都有贫富差距。” 　　黎会计道：“董特首倒是出了个八万五公屋计划。他说香港房价高是因为供不应求，所以政府主导，每年会有85000套房进入市场，以此来冲击高房价。可惜才推出两个星期，国际炒家就来了。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啊！出身富豪家族，却不以增加家族财富为念。想的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不过他这项政策有些生不逢时了。” 　　大伯听了前半段点点头，这是德政啊！怪不得中央和香港这边都选他做第一任特首。 　　不过，“生不逢时，怎么说？” 　　黎会计道：“这个房子，如今总价400万。首付120万，月供还要两万多。这还是金融危机房价降了的现在买。以前总价500多万。” 　　大伯母道：“他二叔，那这房东相当于半年亏了一百多万啊。那他怎么样了？” 　　之前续租金黎会计和房东打过交道，“他自然是发愁啊！而且他们公司据说还要裁员，他还问我买不买他的房呢。不过夏夏说现在不是在香港买房子的好时机。” 　　大伯母道；“那是，一般都买涨不买跌。 　　黎会计这么一说，大伯有些明白过来。 　　“但是，房价能降下来，应该是对大多数人有益的事情。只是不能降太猛了！夏夏说中央不会袖手旁观，那这场金融危机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了。到时候经济复苏了回升，再缓和的降就是了。” 　　黎会计想了想自己在香港的见闻，尤其是房东的一些怨言，“不好说啊！” 　　他们这里说了一通，各自回房休息。坐车又在海关排队，还是有些累了。 　　章清惠买菜去了，钟勇把更换了sim卡的手机还给黎会计。 　　黎会计接过来，“小赵和小曹在夏夏那边是吧？” 　　“是，老板晚上要去赴宴，曹文鸢得替她捯饬一番。” 　　“我进屋养养神，吃中饭的时候你再叫我。” 　　“好！” 　　黎夏那边午睡起来，舒舒服服躺着洗脸、做面膜。 　　黎菁穿着白色皮鞋的两脚悬空坐在一旁沙发上，她已经被捯饬好了。 　　小姑娘快七岁了，这会儿穿戴得跟小公主一样，头上还戴着一个小皇冠。 　　黎夏早料到她不肯跟着夕阳红组合走，收拾行李的时候就替她找了身跟自己今晚要穿的礼服裙比较搭的裙子带上。 　　等会儿出门的时候外头套一身羽绒服就可以了。 　　黎夏做面膜的时候，曹文鸢去给黎明和彭志杰捯饬。 　　他们两个比起黎夏就简单多了。而且男的这种场合穿一套西装就行。 　　他俩自然都有出席正式场合的几身衣服，今天是有备而来。 　　赵明亮这会儿在帮他们熨烫。 　　黎夏发现黎菁安安静静的在看书，样子相当的淑女。不由道：“你在看什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喜欢看书呢。 　　黎菁拿过来给她看。黎夏一看居然是时尚杂志，估计是在屋里拿的。 　　上面写的是爱德华八世为辛普森夫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 　　黎菁当然不是在看这个，她在看上头图片上辛普森夫人blingbling的首饰。 　　结婚时19.77克拉的祖母绿戒指，与之相配的由九个白金十字架组成的手链，上头镶嵌了蓝宝石、红宝石、海蓝宝石、紫水晶等。 　　一整套红宝石首饰：手链、项链以及胸针。 　　动用了红宝石、钻石、祖母绿、蓝宝石、黄宝石镶嵌而成的火烈鸟胸针。 　　豹子胸针，一直镶满了钻饰的立体包子，站在一枚乒乓球大小的蓝宝石上。配套的猎豹手镯。 　　威尔士羽毛胸针 　　...... 　　现在黎菁肯定不懂得这些的价值，她就是看着好看。 　　“小姑，都好漂亮哦！” 　　废话，都是顶级珠宝，由世界名家设计的。能不漂亮么？ 　　她忍着笑道：“拿出去给你爸爸看！” 　　黎菁果然拿出去了。外头很快响起黎明的声音，“小祖宗，这每一样都能换咱们深圳的别墅了。有些还不只换一套！” 　　黎菁瞠目，深圳的的别墅爸爸都是攒了两年的钱才能买得到的。这些东西这么贵的么？ 　　她不敢要了！ 　　黎夏已经取下面膜，用洁面乳做了个深层洁面慢慢走出来。 　　“明哥，你就以此为目标奋斗吧。” 　　人家大刘后来给闺女买钻石，那可都是几亿、几亿一颗的。 　　不过这会儿估计他没这心思了。 　　听说之前房价最高峰的时候，大刘囤的房产赚了150亿。可想而知现在是跌了多少，未来还要继续跌。 　　这一次的金融风暴，可以说除了李超人逆势而起，其他香港富商都是血亏。 　　因为李超人早就布局把产业投向内地和欧洲了。 　　所以这一次别人亏，他赚。后来因此稳坐了15年华人首富的位置。且那些还只是明面上的资产，暗地里的不可计数。 　　彭志杰把杂志拿过去翻看。他和黎明、黎菁都好了，现在就等黎夏。 　　曹文鸢男女妆发都学了，不过更擅长的自然还是女士的。 　　黎明让屋里的钟点工把黎菁带去垫个底，一会儿去了宴会上没办法吃饱的。 　　看左右没有外人，他瞅瞅彭志杰道：“不是听说你现在负债累累么？” 　　“可以当个目标啊。” 　　“我妹不是太喜欢这些。她喜欢房子、地皮。” 　　黎夏道：“没有啊，这些其实我也爱的。就是吧，房子、地皮比收拾实惠。听说爱德华八世送给辛普森夫人的首饰价值在十亿以上啊。” 　　黎明挑眉，“人民币还是英镑啊？” 　　黎夏想了想，“就算只是人民币也够吓人了啊。” 　　黎明道：“退位了还这么有钱啊！而且听说他都是辛普森夫人的第三个老公了。这女人哪来这么大的魅力？” 　　黎夏道：“不知道啊。而且他临死都还在为辛普森夫人打算。他死前十天，估计是自己也知道时日无多了。特地见了他的女王大侄女，为辛普森夫人安排好了未来和最后的归宿。那之后女王就改变了对辛普森夫人的态度，还给了她温莎公爵夫人的头衔。算是代表英王室首次承认了辛普森夫人的王室地位。这样她才有资格死后和爱德华八世一处长眠。” 　　世人说色衰而爱驰，辛普森夫人当时已经是耄耋之龄了。 　　纯从爱情的角度，黎夏对爱德华八世、辛普森夫人的感觉比英国王储和卡米拉那对好多了。 　　因为爱德华八世之前没有结婚啊！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几个月前被狗仔队跟踪导致车祸丧生的戴安娜王妃。只能叹一声红颜薄命啊！ 　　5点半的时候，三大一小坐上赵明亮开的车出发。 　　6点抵达苏家的大宅。苏家到处张灯结彩，确实是过小年的气氛。 　　黎菁道：“爸爸，我jiojio有点冷。” 　　她穿的并不是冬靴，这会儿踩在地上感觉到了寒意。 　　黎明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彭志杰问黎夏，“你怎么样？” 　　“没事，没几步。刚从车上下来，脚是暖和的。” 　　黎夏挽着彭志杰。今天她没带什么首饰，只一只订婚的钻戒在手上。搭着同款耳环。脖子上系着围脖，没有项链。 　　作者有话要说：　　八万五公屋计划和辛普森夫人首饰相关内容参考了网上的信息。 第552章 　　今天很明显是要发挥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黎夏不是想隐匿财富，她的集团公司和黎裳都摆在明处呢。 　　主要别人在受难，你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好。所以今天的打扮不失礼就行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纳闷，她怎么就被划归在港商人了呢？ 　　她瞥眼彭志杰，因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应该不是，彭志杰这个香港人的身份并没有得到香港本地人承认的。 　　还是因为她上个月在香港弄了个办事处进了大量港货发回去卖年货？ 　　又或者是苏老在香港人的party里见到她几回，觉得她有心往这个圈子发展？ 　　算了，既然叫了她，她回头也随大流。 　　进到场内，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几个工作人员上前接过他们的外衣。 　　黎菁的羽绒服也脱了下来交给工作人员，“多谢！” 　　黎夏穿一身长袖的复古晚礼服，一手拿包，一手挽着彭志杰。 　　小彭同志平时很少正儿八经的穿西装。深圳人、香港人除了工作需要上班不常穿西装的。 　　他更是经常工地上跑，穿休闲服比较多。 　　不过，小彭同志是男模身材，穿西装非常的养眼。而且当过兵，仪态又好。 　　黎夏就觉得他还挺给自己长脸的。 　　一旁的明哥大概是人到中年，身材就没这么劲瘦了。 　　更不要提场中一些根本不怎么么注意保养的。 　　他们找了地方坐下，黎夏端了些吃的给黎菁，“慢慢吃！” 　　“小姑，这个点心好吃哦。” 　　“那你把那块黄桃喂给我。”黎夏不敢多吃。礼服一般都贴合腰身，稍微吃点就小腹微突。 　　黎菁用小叉子叉起来喂给她。 　　黎明和彭志杰一起出去找认识的人打招呼去了。 　　这会儿就她们姑侄在这儿。一个人过来，挡住了一些光。 　　“黎夏姑姑，你什么时候成在港商人了？” 　　“上个月。” 　　黎菁咽下口中食物，高兴地喊道：“清欢姐——” 　　耿清欢摸摸她的脑袋，在旁边坐下，“上个月？”这会儿怕不是适合到香港做生意的时机。 　　“嗯，我在香港进了些年货回去卖。”她720家店，随便买点就很多了。 　　耿清欢恍然大悟，“一时没想起来这茬。” 　　“那你家呢？你们自己都损失不小还来啊？” 　　“意思意思呗，我们确实在香港有分公司。我叔公都来了呢，这会儿在书房和苏老说话。对了，章叔叔和小展阿姨也来了，他把ZL品牌开到香港了。同时也是代表他家里来。刚我还看到他们来着，这会儿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黎夏挑眉，“耿叔也来了啊？”这位怕是很久没出过四九城了吧。 　　“这次东南亚的事的大事。可能影响到我们家族接下来十年的方向的。” 　　时间差不多了，苏老和耿老还有另外两个人一起从楼上下来。这些人的样子一看，就是活生生的德高望重四个字。 　　其中一个好像是孙茜的爷爷！ 　　所以只有站中间头发全白、很有气质那位老爷子黎夏是不认识的。 　　孙茜看到黎夏，冲她点点头打个招呼。 　　黎夏各个员工中心的诊所，买的都是她家的医疗器械。 　　还有章亮和展翘，方才没看到，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们离得不远直接走了过来。 　　“早知道你们要来，我们就和你们一道了。” 　　因为几个老爷子下楼来了，耿瞻也和几个人一起进来，都是做进出口生意的难兄难弟。 　　他看到黎夏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她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然后苏老作为主人家说话了，到底为什么要组织这场聚会肯定是要说一说的。这是大义！ 　　无非就是香港和大陆就好像儿子与母亲一样的关系。大陆受灾香港商人是屡屡伸出援手回报桑梓地的。 　　那么如今香港有难，大陆的商人也不能袖手旁观。 　　主题就是号召大家出钱临时组成一个协会，然后帮忙港府救市。 　　黎夏把自己香港的卡都放在手包里的，预备一会儿刷卡捐款。 　　虽然现在形式不一样，但苏老这番话她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的是后来还说到她头上了。 　　苏老的话告一段落，在场有人道：“要是干旱、洪涝，或者别的天灾，这捐款捐物能立即就到受灾群众手中。但这保卫金融市场，这钱花了都不一定能听到水响。我不是不想出啊，就是觉得咱们出的能花到点子上么？” 　　说白了就是对这场金融保卫战有点缺信心。 　　也难怪，7月开始这整整半年，索罗斯等国际炒家简直是以席卷东南亚之势在诸国割韭菜啊。 　　他们愿意救助香港，但平白当韭菜可不大乐意。 　　就是他说的，如果是什么干旱、洪涝，捐款买物资送给灾民挺好的。就怕这捐出去是给国际炒家送菜啊。 　　苏老道：“你的心思我能理解。不过我觉得对索罗斯们心生畏怯大可不必。我们集中起来的钱，自然是帮港府稳定汇率、稳定大盘。香港有8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央还有1200亿美元外汇储备。再加上香港商人众志成城，我不信赶不走索罗斯们。咱们历史上抗击外族侵略取得胜利的例子不少啊。抗日战争一开始打得那么艰难不也赢了么？更何况今天我们已经站起来，并且正在富起来。就说最近，我一个做零售的小友在西南狙击家乐福，也是逼得家乐福主动低头求和，双方经过友好协商制定了在山城一地的行业规矩。” 　　黎夏这才反应过来苏老叫她来干嘛了。竟然是要拿她来给众人鼓劲的！ 　　这是觉得她这一仗打得还可以？ 　　苏老看着她，面带笑意。 　　耿老眼中更是有不能错认的欣赏。老家的这个女孩儿，她的路子走得越来越宽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一时在场知道的都把目光投向了黎夏，不知道的也跟着看了过来。并且跟身旁的熟人打听着。 　　黎夏笑笑，“苏老抬举了！其实我是三家店打人家一家店。”还有一开始那七天，全城门店联动！ 　　苏老笑笑，“抗战的时候我们的武器装备不如日军，打的胜仗也是三五个打一个啊。我看你在西南干得不错，让法国大鼻子低头守你的规矩。” 　　黎夏道：“在中国的土地上，自然该守中国的规矩。” 　　她不想太出风头的。如今实力还不够，闷声发大财比较好。 　　所以，往国家层面扯吧。反正她也没说错，如今不是租界了，是对外开放，来了自然得守中国的规矩。 　　顶多就是像家乐福和一心追求GDP的地方政府联手，一定程度上绕开了中央政府。 　　但后来也因为违规被罚款了。 　　苏老点头，“没错，在中国的土地上就得守中国的规矩。要是不懂规矩，我们不吝于教教他们规矩。还有，我们是给港府输送子弹的援兵，不是给国际炒家送菜的。协会的运转资金，我个人愿出两千五百万港币！大家量力而为，全凭自愿。” 　　耿老和孙老还有黎夏不认识的那位老人家也都是两千五百万。 　　乖乖，这可就是一个亿了。 　　鉴于这几位都红顶商人，所以他们联合出面，很多人都在想这后头是不是还有中央的意思？ 　　黎夏刚出了风头，这时候肯定不能怂，得跟上！ 　　而且场上不少人盯着她呢。 　　所以她本来只想随大流意思一下的，这会儿也只能当仁不让了。 　　“晚辈下海时日不久，退老前辈们们一射之地。我愿出666万！” 　　面对场上众人复杂的阳光，黎夏心道：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苏老头安排的托！她事前压根就不知道会有这一出！ 　　不过，这钱不是捐，是拿出来买港币保汇率。那早晚是能拿回来的。 　　“我出555万！” 　　“333万！” 　　“777万！” 　　“888万！” 　　...... 　　大家出的钱，还是跟自己公开的财力相符的。这些年大部分人还是在香港赚了不少钱。 　　而且，这其实也是一场豪赌，港府可不一定会输。 　　苏老说得没错，中央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香港刚回归就遭遇重创，这是明晃晃的打中国政府的脸了。 　　所以，众人报出金额的时候心头也在想着这钱未必就血本无归了。 　　最后除了444万没人出，从333万到1888万都有人出了。 　　黎夏心道：你们怕是不懂666这个梗！好像确实还没有出来哈。 　　苏老听着被黎夏带歪的这个数据。行吧，叠数就叠数，凑钱就行。最后统计下来，一共凑了将近十亿的运作资金。 　　也不奇怪，在场二三十号大陆商人呢。就连耿瞻这样众所周知损失不小的都出了333万！ 　　彭志杰和明哥也是各333万。 　　钱登记下来了，可以当场兑现，也可以三天内到协会的公账上。 　　这回黎夏没冒头了，是看到有几个人现场刷卡后她才掏出卡去刷的。 　　然后小彭同志和明哥也跟上了。 　　章亮代表章家出了555万。刷了卡回来他小声问黎夏，“你真不是苏老叫来跟他一唱一和的？” 　　“你如果是猴子请来的逗逼，我就是苏老安排的托。” 　　展翘把脸转开去笑。 　　章亮也笑了两声，“不过你在西南狙击家乐福，倒确实是很长脸啊。” 　　黎夏喝了一口手中的白兰地，“得了吧，我赚面子人家赚里子而已。我赔进去几十万，换一个公平竞争。双方握手言和，如果要搞什么大型促销，都需提前知会对方，算是携手共赢！” 　　章亮道：“险胜啊！” 　　等遇上苏老，黎夏道：“老爷子，好多人以为我是您请的托，有没有出场费的？” 　　苏老看看左右无人，小声道：“你就乐呵吧，你赚大发了。” 　　“嗯？” 　　“□□那位问起了你。” 　　黎夏震惊的张大嘴巴。 　　“那位听说你是下岗女工，停薪留职下海不过七年，不但自己再就业了，还创造了五万工作岗位，对你很是欣赏！而且你不还要出两亿给蜀中地震带修抗震学校么，到如今已经出了将近三千万了。还有你出钱、出力帮着政府推行普法、掏钱给边远山区的女童出学费......你还说了偶像是安老、庄老、霍老那样的人，那位对你印象相当不错。” 　　黎夏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她是那位铁血总理的粉丝啊！ 　　“苏老，多谢您替我美言了。”安老、庄老、霍老是偶像的话，她就对眼前这位提过。 　　苏老道：“那也是你自己平时做得不错。我就锦上添花提了那一句而已。再接再厉啊！” 第553章 　　party的下半场，黎夏勉强绷住了宠辱不惊的人设。 　　但等到上了赵明亮开来的车她就绷不住了，直接笑倒在座位上。 　　这还亏得带了黎菁前来，她年纪小八点多就犯困了。 　　黎夏立即自告奋勇带她回去，让明哥和小彭同志留下来继续交际应酬。 　　黎明用羽绒服裹着女儿送出来，看她笑得不行不由道：“你这是怎么了？” 　　黎夏慢慢坐直身子，“被偶像留意到了，喜不自禁。” 　　章清惠从黎明手里接过已经快睡着的黎菁。放到座位上横躺着，再盖好羽绒服。 　　黎明道；“神神道道的。”场上有她的偶像？不可能啊。有的话她哪舍得这么早就走了。这会儿相当于才开场呢。 　　他进去问彭志杰，后者朝苏老看看。然后小声道：“香港那三位老先生今天都没有来，而且就算来了对她有所关注，她也不至于高兴得差点忘形。” 　　“那还有谁？” 　　彭志杰小声说了三个字。 　　黎明一惊，“祖坟又冒青烟啦！”顿了顿道：“我俩怎么这么逊啊？” 　　彭志杰道：“超市和纺织厂都是劳动力密集型产业。”能创造越多的就业岗位，自然越能给国家分忧。 　　黎明道：“怪不得她都绷不住了。”按道理来说，把孩子交给章清惠带走就可以了的。他早不敢想让堂妹帮带孩子的事了。 　　下半场不见了黎夏，果然有人问起。 　　彭志杰笑着解释，“小朋友犯困，她先带回去休息了。” 　　黎夏前半场一直带着黎菁确实是众人都看到的。便有人问道：“那是你们的孩子么？” 　　黎夏27周岁多，黎菁快7岁了。她要是一到结婚年龄就结婚怀孕，确实生得出这么大的女儿。 　　“不是的，是侄女。我们订婚还没结婚呢。” 　　还有人不客气的道：“那你怎么不带小朋友回去，让她留下呢？” 　　黎明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你这明晃晃的挑拨啊！ 　　女强男弱本来就不像男强女弱关系稳固。 　　彭志杰微笑道：“因为小朋友比较黏她。” 　　他之前被王哥挑唆着一度也心头不平衡过，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他就是犯蠢了。 　　等没旁人了，黎明道：“不是人人都乐见别人好的。” 　　“放心，我不会钻牛角尖。” 　　今晚的门票可贵，不能浪费机会。两人是临近12点才回到家的。 　　赵明亮把黎夏和黎菁送回去，又开车回来等着他们。 　　第二天黎夏起来，和黎菁一起吃早饭。 　　黎明穿着睡衣，头上还有几根翘起的头发就跑出来问黎夏，“你昨天说的偶像真的是朱......？” 　　看眼黎菁，怕小孩子听了学嘴说出去了。 　　旁人容易以为他们是胡吹大气，说黎夏拉大旗作虎皮。而且说出去了那位会不会觉得她不够稳重？ 　　“嗯。”黎夏点头，给吐司抹着果酱。 　　黎明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妹！” 　　黎菁端着牛奶杯，“爸爸，你有几根呆毛。” 　　黎明撸了一把头发，“我还没梳头呢。”说着走回客房的盥洗室去。 　　彭志杰洗漱好也出来了，端起一碗皮蛋瘦肉粥吃。 　　一会儿黎明也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 　　他道：“我昨晚本来准备出200万的。但222听着不好听，就改成了333。” 　　彭志杰道：“我也是。” 　　黎夏已经吃好了，“其实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黎夏道：“下午约了去拜访耿叔。上午先去接上我爸和大伯、大伯母吧。” 　　都是家乡人，也打过交道的。 　　黎明道：“吃了早饭就去，先给我爸妈捯饬、捯饬。” 　　黎菁也吃好了，下了餐凳拉着黎夏去花园散步。 　　“小姑，哥哥他们哪天到？清欢姐都到了。” 　　“他们坐火车，估摸着今晚到深圳吧。” 　　寒假飞机票不打折，偏贵。黎阳和三叔、姑姑他们就决定坐卧铺过来，反正人多热闹。 　　黎跃也随大流。这回连黎琪一家三口都来了。 　　不过，深圳这会儿没其他人，只有彭叔彭婶在。他们多半明天也会跑到香港来。 　　黎夏打电话和黎会计联系了一下。 　　他道；“不用过来接。你说个地方，我们打车过来。” 　　“好！” 　　九点多，众人碰了头。 　　黎明对黎会计道：“二叔，你给我爸参考参考。” 　　他自己则去给他妈挑衣服。 　　黎夏正想出声，黎会计道：“你瞧着你二婶的个头和她喜欢的颜色顺手拿几身。” 　　黎夏便索性和彭志杰带着黎菁在商场里逛了。 　　黎菁想抓娃娃，让彭志杰帮她抓。 　　彭志杰道：“先看别人抓两把。” 　　等他看出窍门，帮黎菁抓了个她要的最大的。然后他扭头问黎夏，“你要哪个？” 　　黎夏凑过来看，然后指指那个粉色的。 　　彭志杰帮她抓了出来。 　　“小彭叔叔，你好厉害。一抓一个准！下回我还找你。” 　　“好。” 　　黎会计他们那边买好了，大伯、大伯母给买了几身，给黎夏妈也挑了几身。 　　黎明准备一起开单子。 　　黎会计道：“不用。”掏出信用卡把黎夏妈那几身的单买了。 　　黎明凑过来看，“二叔，你这是信用卡啊？” 　　“是啊，你妹的副卡。” 　　“二叔，你这越来越时髦了啊。” 　　“入乡随俗嘛。” 　　黎夏他们走回来，彭志杰过来把黎会计手上的几个袋子接过去拎着。 　　然后也给他父母买了几身，同样是抽信用卡买单。 　　黎明两手都拎着，凑到抱了个大玩偶的黎夏身边，“这个信用卡，我能办么？” 　　黎夏点头，“能啊，去找萧子宸给你办。”萧子宸又回他家的银行做中层管理了。 　　大陆人在香港要办百万上限的白金信用卡，现在还比较麻烦。还要调查身家之类的。 　　不过有萧子宸在，这些麻烦就可以省掉。 　　大家开车过去，果然在他那里很快就办妥了。黎明也当场就拿到了卡。 　　现在银行比较清淡，不复之前许多人办房贷的盛况。房价跌了，就没人买了。 　　而且现在银行也不会随意房贷，不但房贷其他的项目也是一样的。 　　萧子宸送他们出来，“其实普通人，只要不炒股、没买房、不在进出口公司上班，不太受影响。汇率跟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关系。不过香港的公司很少不做进出口了。如今也就做内地生意的没有受什么波及。” 　　大概也是因为身家缩水不少，他的面色有些冷峻。整个人瞧着都少了几分花样美男的意味。 　　黎夏笑笑，“听说你还给万大夫捎了年货过去啊？” 　　“也是顺便吧，你早该来香港进货过去卖了。” 　　“回归之后更好办手续，关税也便宜。” 　　大伯母来到黎夏租住的地方嘴里啧啧有声，“他二叔，你那里是月入数万的高级打工人住的。夏夏这里绝壁就是老板才住得起的了。” 　　黎明道：“一般的老板也住不起，10万一个月呢。今早我还看到有人退房。” 　　黎夏道：“便宜了，只要9万了。” 　　大伯瞠目，“这住一年就得百万啊？” 　　黎会计道：“香港的生活成本比北京、深圳都高多了。因为他们的平均工资就比内地高许多。”他顿了顿，“有些香港人为了降低降低生活成本就跑到深圳去住了。” 　　大伯道：“那如果是我，退休了的话宁可去内地生活。” 　　这楼里有SPA馆、美容院之类的。这会儿还早，黎夏让曹文鸢带着大伯母去放松一下。 　　章清惠把三位老人家晚上要穿的衣服拿去拾掇，先干洗再熨烫好挂起来。 　　这些原本都有相关服务的，不过自己有人手就没有动用。 　　下午到了耿老的大宅，一栋跟黎夏在深圳的别墅差不多大的半山豪宅。 　　盘算了一下这个价值，三位老人家都有些心惊。耿家的豪富超出他们的想象。 　　黎明道：“这只是耿叔的宅子，耿哥还另有一栋呢。” 　　耿老看到家乡的人果然很是高兴，之前黎夏过生日大家就见过的。 　　他和大伯、黎会计聊得更多的还是家乡风物。他们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有些事物一说就知道了。 　　黎会计道：“耿老哥，你怎么不回去看看呢？” 　　耿老道：“物是人非，哦，物应该也不是了。我是30年前被抓进农场劳改，然后再没回去。而我爱人当年受不了红卫兵的羞辱，服了安眠药。所以一直有些近乡情怯。阿瞻倒是回家乡把祖上旧业操持了起来。” 　　黎会计道：“你们家抗日时候的贡献政府是承认了的，如今修了一个纪念室。还挺多人参观的，学校也爱组织学生去。” 　　黎夏听到这里才明白耿老为什么那么想念故乡，却一直都没回去过。 　　出面招呼大伯母的是一位很有气质，五十多岁的妇女，耿清欢叫她徐奶奶。 　　等回去了，大伯母问黎夏，“那为徐太太是耿老的夫人啊？” 　　家里工作人员都是这么称呼的。 　　黎夏想了想道：“老来伴吧。”准确说是没有名分的红颜知己，这样不会涉及到将来的财产分割。 　　而徐太太也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大伯母反应过来，想到了儿子身上。 　　要说她如今还有什么心病，那黎明的婚事肯定是其中之一。 　　之前那个周勤，她也有所耳闻，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她庆幸幸好没成。 　　这样凶悍，进了门还不得压到她头上啊。 　　但是，儿子还不满四十岁，总不能就不结婚了吧。跃跃和菁菁都大了，而且有她和老头子看着不会轻易受气的。 　　她起身进房去絮叨黎明去了。 　　这边有五个房间。打个电话，管家就带人来给房间里加床。 　　从耿宅回来已经不早，便没有再送几个老人家回去。 　　大伯、大伯母一屋，明哥和菁菁一屋，黎夏和彭志杰一屋，黎会计和钟勇、赵明亮一屋，章清惠和曹文鸢一屋就住下了。 　　几个房间都是套房，黎菁已经在寝室睡着了。 　　黎明本来在书房，在电脑上看东西，他妈走进来就道：“你的个人问题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啊？” 　　“哎哟妈，你有孙儿孙女，还急什么啊？我想结婚还能找不到人啊？” 　　大伯母把书房的门关上才道：“你要找个人睡觉，钱撒出去不难找。但要宜家宜室，适合做妻子的可没那么好找。” 　　“所以你别催嘛！” 　　大伯母拿手戳他脑门，“你好好儿的，我能催么？你就不能正经找个人？” 　　...... 　　外头客厅里，黎夏猜出大伯母要进去叨叨什么，一脸的幸灾乐祸。 　　客厅里电视还放着，大伯和黎会计在讨论香港的贫富差距。 　　穷人住笼屋，有钱人在寸土寸金的地方都有豪宅。 第554章 　　客房的书房里大伯母还在絮叨明哥，“我问过夏夏了，听说秦丹如今过得很好。要不，你去把闻樱找回来？再怎么说，她也是菁菁的亲妈。” 　　秦丹现在确实过得挺好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生活也很如意。 　　刨开跃跃名下的分红，她自己开的高级保姆培训中心也年入二三十万。 　　黎夏每次在北京，两人还约着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秦丹和她现在的老公各自有一个孩子，办不了准生证了。 　　而且她现在重心是事业，年纪也快40了，压根也不想再生孩子。她也不想替人带孩子，她的继女一直是公婆在管。 　　她老公负责出钱。 　　教育局那边去年分了楼房，二老带着孙女搬进了一个套二，不再住筒子楼了。 　　两边住房差距小了，矛盾也就少了。秦丹就逢年过节的掏钱买礼物送去，平时没往来。 　　黎明听到让他去找闻樱，摇头。 　　“她也结婚了，儿子都生了。”就闻樱还单着，他也不可能去找她。 　　闻樱毕业后分配到一所卫校教书。被豢养过，吃不得苦，也受不得累的她来找过黎明无果，回去之后迅速嫁给了卫生局一个中年丧妻的领导。 　　虽然是给人当后妈，但她自己儿子也三岁了！她现在还是学校的一个小领导呢。 　　大伯母怒道：“你说你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跟过你的都过得比你好。” 　　“妈你小声点，看把菁菁吵醒了。” 　　黎明好说歹说把大伯母请了出去。 　　出去客厅看到彭志杰在给黎夏剥橘子，“要不要榨汁？” 　　黎夏摇头，剥了一瓣塞进嘴巴。 　　他走到阳台去吸烟，又遇上赵明亮和曹文鸢凑在一角看夜景。 　　得，他还是进去加班吧。不然不知道在哪儿还能撞上钟勇和章清惠。这俩也准备要结婚了！ 　　就是他妈说的，要找个适合结婚的不容易啊！ 　　又要不贪财，又要心善待他的儿女好，还得符合他的审美...... 　　其实想来想去还是原配搭子最好。 　　他当初怎么就认定了秦丹不会离开，会一直忍气吞声。直到他在外头花不动回归家庭呢？ 　　他不会孤独终老吧？ 　　黎夏吃着橘子出来，“干嘛，挨骂了啊？吃不吃？”分一半橘子给他。 　　黎明盯着她看了两眼，终于反应过来按秦丹以前的性子和她娘家人的德行，她原本是会忍的。 　　是堂妹鼓动她迈出了解脱家庭束缚，重新走向社会的步子。 　　当时他觉得离了婚还不用挣的钱都分她一半。以后再结婚签婚前协议就好。 　　他从前以为自己会养闻樱一辈子都不会厌弃。也是因为见到了堂妹，才觉得闻樱也不过尔尔，滤镜一下子就破了。 　　但他如今敢对堂妹撒气么？而且，这说到底关她什么事？他可不想一副无能狂怒的样子。 　　周勤很能干，是在事业上帮得到他的女人。这是秦丹所不及的。 　　但他始终还是在意周勤的过去。而且也担心娶了她，对跃跃和菁菁都不好。 　　黎明接过橘子，“挺甜啊。” 　　“进口的，楼下超市买的。” 　　“那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多少钱一个。”估计不会少于30块。 　　黎夏笑了两声，“好！对了，你来之前见过我干女儿么？你的总部还不往省城搬么？” 　　“开年就准备搬了。你干女儿长得肉乎乎的，就是很多人都把她的名字念错。还说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取这么硬的名字。” 　　“江轶，念成江铁么？” 　　黎明点头。 　　“你的办公楼租在哪里？” 　　“二环外，跟你不是一个方向。” 　　黎夏道：“你干嘛不租我的办公楼呢？” 　　“你的在二环内，要贵三成。我只要靠近交通干道就行。你身家有十亿了吧？” 　　其实黎明也是因为堂妹发展得太快、太好，把他衬得黯然失色，多少有些心态放不平。要天天在一个办公楼不是更刺激人？ 　　他现在总资产才刚过亿。 　　而且堂妹往来的圈子他都已经快够不着了。还得沾她的光才能得到邀请。 　　黎夏想了想，“应该有了。” 　　放在明面上的资产刚好过十亿的样子。然后她买苹果股票赚了4000万，前几天在格力拿到3亿分红。 　　加上这两年置办的地产增幅，现在差不多是14亿。 　　黎明道：“4年10亿，5万个工作岗位，难怪在那位那里都挂上号了。我会不会只能看着你绝尘而去？说起来还真挺佩服小彭的心理素质的。” 　　彭志杰估计身家跟他差不多。 　　黎夏道：“不会啊。你看国家给公务员涨一回工资，我就得跟着涨。这一次就吃掉我将近一个点的利润。下次再涨这个比例，就不只了。而且房租这两年也涨了不少。” 　　以后这两样会越涨越多。她零售子公司的利润点会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到后期只能靠门店多来积少成多了。 　　所以，她不能只搞零售。 　　黎夏手机响了两声，黎明的也响了两声。九点半，火车到深圳了！ 　　黎夏走进去，“爸，三叔、姑姑他们到深圳了。唐宋会把他们接到小彭的厂房宿舍安置。” 　　黎会计晃了晃手机，“阿琪也给我发短信了。” 　　这么一大拨人，肯定是需要一个人负责的。这一次就是黎琪！ 　　“哦。” 　　“好了，可以安心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黎会计和大伯、大伯母就打车离开了。他们老年人有老年人的节奏。 　　章清惠和钟勇也跟着打车离开。 　　到中午，黎琪、潘愈和潘佑、黎阳、陈媛就领着黎家的小字辈和高雷一起到香港来了。 　　三叔、三婶、姑姑、姑父留在深圳休养生息。他们都在上班，又坐了长途火车。香港也是来过的，就没来凑热闹。 　　彭叔、彭婶在招待他们。 　　别墅里除了两个已经转为正式工的钟点工没有别人，他们就先入住清和园那套大房子。 　　香港这边，彭志杰负责招待一干人等，领着到处吃喝玩乐。 　　黎夏被叫去苏老刚成立的协会帮忙了。 　　陈媛背后跟黎阳嘀咕：“这算是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么？” 　　“你别瞎说，回头看小彭有想法。人家是正好自己的事情不忙。” 　　“我看小彭不是这么敏感的人。主要他自己事业也做得不错，又不是靠着小妹过日子。” 　　黎阳摇头，“那你也不能拿这样的话说笑。就算他自己不往心里去，人家妈和姐姐乐见啊？” 　　“好吧，我不说了。唉，女的还是自己有本事才好啊。要是我雯雯将来也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就好了。” 　　这个话题黎阳一点都不想讨论。他闺女今年虚岁17了！ 　　“她学她姑姑晚婚才好呢。” 　　陈媛撇嘴，小妹现在和小彭差的不就是一张纸么。只不过她底气十足，不靠那张纸来保障就不是很在意而已。 　　黎夏天天去帮忙，黎会计领着兄嫂玩了两天也到办事处上班了。要在回去之前把帐收尾。 　　彭志杰这边便把大伯和大伯母也加上。他父母不太稀罕香港，两人自己都过来过好些次了。 　　这样忙的忙、玩的玩，一晃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今天没有年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一大家子二十八一早过海关回深圳，带着大量年货。分摊到人头上，倒是不用缴税了。 　　二十九凑在一起在黎夏别墅里过年。黎明看到除了小一辈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心头也是涌起一阵孤单。 　　餐桌上彭志杰一直忙个不停，给他父母和黎夏剥着虾、蟹。 　　有他带头，黎竣跟进，弄到后来黎阳、黎震、黎明、高金浩、陈材也不得不照做。 　　不然就要吃妈或者老婆的白眼了。 　　黎夏今年又收了二十几瓶军供茅台，还是开了两瓶宴客。 　　她笑吟吟的对潘愈道：“小老板，今年赚了不少啊！” 　　她分5%都3000了，这小子能拿到五六万呢。 　　琪姐盼星星、盼月月盼来的涨工资，一下子微不足道了。看她眉眼带笑的，可比前两年状态好多了。 　　潘愈乐呵呵的，“托福、托福！” 　　“那明天你是不是也要包红包啊？” 　　“包包包！”老的、小的一人一百二。他连高雷的份儿都准备了的。 　　三叔道：“这迈出了第一步就容易了，钱生钱比人生钱容易！” 　　黎会计道：“对了，有个事忘了和你说。你买股票的三千多......” 　　“咋了，跌没了？”三叔刚才就听他们在说香港的恒生指数简直飞流直下三千尺。 　　“没有，出年报后分红了，10派10。” 　　三叔听不懂，“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翻倍了，变成七千多了。” 　　三叔惊喜不已，然后道：“那你变成七万多咯？” 　　“是啊，我本钱就比你投得多。” 　　三叔一脸的懊恼，“早知道我就多买点。” 　　竹编玩偶和娃娃如今不是主打，不能再像之前卖那么多了。但他一个月也有大几千的。 　　黎会计乐呵呵道：“我们雯雯下学期的学费有了。对了，先前和夏夏互相打电话拜年的那位董女士就是格力的老总。这是个厚道人啊！” 　　三叔看向大伯，“大哥，那你的泸州老窖呢？” 　　“也分红了，没有翻番，但也还可以。” 　　陈媛道：“夏夏，那你一定赚得很多吧？”在座大都把账户借给黎夏炒股了。 　　黎夏点头，“我也拿了点闲钱买了。” 　　黎明看她两眼。 　　吃饭前一阵，乔猛还打电话来给黎夏拜年呢。他把准备去东南亚的钱全投了进去。 　　晚上躺在床上，陈媛对黎阳道：“夏夏起码买了一百万的。” 　　黎阳心道：我觉得不只！ 　　“股票涨涨跌跌很难说的。而且，咱也没闲钱买啊。买房的钱还没还给夏夏，如今女儿的学费还靠着老爷子呢！别东想西想的了。” 　　陈媛道：“也是啊，就算知道这只股票赚钱，咱也没钱买啊。哎，我觉得魏容转性了。老爷子明显只负担得起雯雯的学费和杂费，远远的明年多半是靠她和老二自己了。他们能挣，小妹就不可能帮他们掏。但她居然也没有闹腾，没有再说远远才是唯一的男孙之类的。” 　　黎阳道：“有钱了，就不会那么斤斤计较了。如今老家那套老公房，你还想争么？” 　　陈媛摇头，“那顶多卖一万多，谁还争那啊。” 　　黎阳继续道：“她闹腾只能得罪小妹，对她有什么好处？魏容那么精明的人，会丢了西瓜去捡芝麻？当初大家也都是人穷志短不得已！” 　　想想当初三世同堂，为了小妹腾出来的那七八个平方，他们兄弟、妯娌闹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不是人穷志短是是什么？ 第555章 　　大年初一在明哥那边，初二舅舅、舅娘在外头请。然后三叔三婶、姑姑、姑父也各自在外头请。 　　彭叔彭婶也做东请了一次。 　　然后中间这一辈，再从黎琪开始转着请。陈材还在读书，就到黎夏截止。 　　总之，整个正月就是逛吃逛吃。 　　就是这样，亲戚之间贫富差距就算是有，但最穷的也不会过太差。这样大家都有底气去吃别人的，因为回请得起。 　　这样才能长久。 　　初四这天又在黎明这边，黎夏看到黎菁房间门口有秤，便踩了上去。然后迅速下来，不给人看到那个数字。 　　黎明吐槽道：“不可能都能知道你涨了起码3斤！” 　　黎震闷笑两声，“没事，你个子高，不显的。” 　　黎明道：“他端你饭碗，不敢说真话！”当初他留过黎震，因为他的物流也要大发展了。肯定能给黎震一个好位置。 　　但因为三叔中风的时候，全靠黎夏出了大力气，所以黎震还是离开了。 　　不过一家人，说清楚了就好。 　　他左右看看，黎阳和牟家大表哥如今都卖菜给黎夏，这俩也是不靠谱的。 　　“二哥，你说她是不是一看就长胖了？” 　　黎竣道：“我老婆端她饭碗。” 　　黎琪过来，给黎明两下，“你要不要自己上去称一称？人家说五十步笑一百步，我看你是一百步笑五十步。” 　　黎夏挽住黎琪的胳膊，“就是！不过没想到菁菁这么重视体重啊。” 　　黎明道：“这习惯你给她养成的啊。那年在你那边住着减肥，你买个秤放她房间。后来她就哪处的房子都要求有个秤。” 　　黎夏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彭志杰道：“所以我觉得家里还是孩子多些好。这样一起长大的情分，总是最深厚的。这计划生育只让生一个，以后的孩子怕是连堂兄妹、表兄妹都没有了。” 　　黎夏心道：放心吧，计划生育就只计划了一代人就取消了。 　　古娜笑道：“我们也想再生一个，可是政策不允许啊。我们要是生二胎......夏夏，公司管么？” 　　黎夏道：“公司又不是计生部门，不管计划生育的事。但是，我肯定不能明着支持二胎。生二胎享受不到任何待遇。没有带薪产假，只能算事假，要扣工资的。不过现在三叔和震哥的收入，你要是生二胎完全没问题的。” 　　魏容道：“对啊古娜，我们又不是公职。想生，只要你能躲过计生部门就行了。” 　　在场公职只有黎琪和潘愈。 　　黎震道：“想生就生，反正我妈说想想上学去了，爸也有事，她一个人在家无聊。” 　　陈媛道：“那夏夏是人大代表，也不能生咯？” 　　黎琪道：“要取消一切荣誉的吧。夏夏走到今天不容易啊！” 　　弟弟私下跟她说，总理都问起夏夏了。 　　“那可惜了，夏夏你从小就时候要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的。”陈媛遗憾的道。 　　她嫁过来的时候，小姑子才七八岁。跟人玩儿游戏当妈妈，都是要包两个假襁褓的。 　　她这么一说，魏容也想起来了。黎夏是挺小的时候就计划要生到儿女双全了。 　　彭志杰剥着开心果，剥出果仁放小碟子里，推到黎夏手边，“没事，我拿的香港身份证，香港可以多生。不算违反计划生育。” 　　潘愈挑眉，“对啊，还可以这么操作。不过恐怕还是容易被人诟病。毕竟，人人都必须守规矩，你找到空子钻，那肯定别人要不平衡，看你不顺眼的。你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你还在那么显眼的位置上。” 　　黎夏道：“按计生部门的说法，多生孩子主要还是给社会造成了负担。我们自己负担就是了！” 　　“那没事，生一百个你也负担得起。”陈媛用力一拧手里的果刀，想把夏威夷果的果壳分开。结果手拧痛了也没分开，再看看一直在给黎夏剥开心果的彭志杰，把果刀和夏威夷果都丢给黎阳。 　　黎夏道：“大嫂，我又不是鱼，一胎能生那么多。堂嫂，你要备孕就备吧。事前和二嫂说一声，到时候好调派人手。不过你别在北京待着，北京的干部最较真了。” 　　古娜道：“我回镇上去。不，我回老家的村里。村里三分之一都是姓黎的。我到时候请个有经验的嫂子照顾，按月给钱就是了。” 　　“可以。” 　　这会儿老的、小的一起出去在别墅区里散步去了。他们中间的这批就在客厅里聊天、扯闲篇。 　　黎阳道：“北京冬天有供暖，深圳冬天十度以上。只有蜀中，湿冷湿冷的。两边都不靠！” 　　黎夏道：“所以我店里每天好多人蹭空调的。蜀中400家店，估计不下万人。随便他们了，反正都是花一样的电费。” 　　“你蜀中门店的数量还过半呢？”黎明道。 　　“是啊，而且蜀中有300家都是一级门店，500平米以下的。” 　　这样闲适的日子只过到了初八，然后要上班的都回去上班了。 　　就连彭志杰都和老班长一起去火车站迎来自四面八方的老战友了。 　　黎夏没见他的老战友，她得赶回总部去。 　　遏止住了家乐福在西南的第一步，两年前制定的路线就算是走完了。新年伊始，该有新的章程了。 　　在港商人组成的协会，她参与了组织架构等的筹备工作。给几位老爷子跑跑腿、打打杂。但后面的运作她不参与。 　　她和魏容、黎竣一起飞蜀中省城。 　　大伯一家、三叔一家、姑姑一家还有舅舅一家、大哥一家都回北京。 　　黎会计说他要在香港上班，他不走。黎夏妈便也留了下来。 　　魏容和黎竣买的经济舱，还是靠黎夏的里程数升舱。 　　黎竣笑道：“夏夏，我在网上看文章。你现在这种就叫财务自由了。” 　　黎夏道：“没有啊。就拿出行来说，我想买私人飞机但是感觉养不起。或者说养着成本太高了。我的财务自由和你的不同。” 　　私人飞机，不用提前一两个小时到机场等候。也不用排队安检，抵达15分钟内就可以起飞。 　　而在国内，购买私人飞机的富豪是真的凤毛麟角。就不用想私人飞机租赁的事了。 　　想要这份方便，就只有买。 　　在黎竣看来每次出行能坐商务舱就是财务自由了。但在黎夏这里，至少得养得起私人飞机才算出行自由。 　　反正是亲哥，她也不用顾虑那么多。是这样想的，就这样说了。 　　魏容道：“站得高、看得远。不然你以为夏夏干嘛掏那么多钱送我们到香港、美国开眼啊？” 　　一年三个名额，早晚能轮到她。 　　其实她也知道这和说要用股权激励管理组一样，就是吊根胡萝卜在他们面前。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啊！ 　　黎竣挠头，“老头子在香港上班，那我们也能办探亲签证过去长待吧？” 　　黎夏点头，“能的啊。咱们一家，还有大伯、三叔、姑姑他们一家都可以的。” 　　“老头子这可真是造福大家啊。” 　　魏容撇嘴，“跟爸的意志力比起来，你算什么啊！这把年纪了说考就考，还当真考过了。家里估计也就夏夏随了爸。我得让远远好好向爷爷学习！” 　　黎夏初九中午回到总部宿舍。国防乐园那套房已经卖出去了。 　　X山那套，黎会计让她留着，他喜欢那一整套的红木家具。反正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就给老爷子留着了。 　　十二，召开集团公司管理组大会。 　　这事是年前就发过文的，所有管理组年后都直飞总部。 　　多留了两天，是给从美国回来的人倒时差的。 　　黎夏进会议室的时候，刘玫、郑源、史小瞿正被人围着问美国之行的细节。尤其是参观世界首富家的过程。 　　看到黎夏，他们赶紧闭嘴，坐回自己的位置。 　　黎夏笑着坐下来，“回头再慢慢说这个，先开会！第一个五年就快收尾了，说说我们接下来这大半年和下一个五年的规划。” 　　这两天，她也没少和傅杳钧几个骨干沟通。 　　年前派区经理和家乐福坐下来谈之后，傅杳钧就在想这个事了。 　　他也和王蕾、郑奎、萧阳、吴青峰以及几个L7的市场经理沟通过。 　　大家的意见都是可以大踏步的往前了。就像两年前那样大量的开店。 　　那时候他们一个月能开30家店，但这两年他们一个月都只开出了10家店。 　　按照他们的设想，下一个五年黎夏超市就能覆盖全国除港澳台地区了。 　　哪晓得这个规划在黎夏那里被喊了停。 　　“老傅，你说的这个不是咱们集团公司的模式。这是傻瓜模式！傻瓜都能开得出来。没错，两年前我们的确是这么开店的。那时候开一家就赚一家的钱。但你没发现，我们的总利润点一直在呈下降趋势么？” 　　那当然是发现了的。在X山他们一开始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 　　镇上、县城的房租、人力成本那都非常低廉的。所以他们一开始的利润率高达20%。 　　可是如今，一线城市只北京开了店，而且只开了几家。 　　二线城市有八个地方开了店，加起来一百来家店。 　　就这样，他们的利润率已经降到了如今的14%。他们去年年销售额将近50亿，6个点也是3亿了。 　　所以，这降了的6个点也很多了。 　　而且，这四年多，他们大力发展了生鲜。直接从农民手里或者农场拿货，避免了中间商赚差价。这部分的利率高达25%。 　　同时，他们还花费上亿打造出了一只物流团队，降低了进货的成本。起码是一个点的成本因此降低了。 　　还有黎裳的货也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各军工被服厂生产的军用物资也没有中间商。 　　如果不是有这些努力，他们的利润点肯定已经跌破10了。 　　当时L7、L8、L9听黎夏这阳朔，纷纷陷入了思考。 　　萧阳道：“黎总，电器卖出一件，盈利不少。但利润点只有10%。另外，咱们在香港、西藏、哈尔滨、威海（买日本货）设的点采购海外物资，生意也很好，但需要另付关税。还有从ebay上买美国货也是要付关税的。这些都拉低了整体的利润点。” 　　那两天刘玫还没来上班，代表财务部来的马丹娜道：“黎总，还有房租和人力成本，呈逐年上升的趋势。” 　　另外，今年9月28日，如果傅总真的拿到股份。那黎总名下的物业也要收租金了。那房租整体要上涨15%以上！ 　　她估算了一下，黎总一年光是房租都能拿到1500万的。 第556章 　　超市有10%的店铺是黎夏自有的，还有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 　　这些都是用她的分红买的。 　　黎夏捏捏鼻梁道：“四年，房租和人力成本分别上涨了多少？” 　　要是整个集团公司，她最满意的就是财务部。以刘玫为首，虽然原本的学历不高，但上上下下都很有上进心。都在学习、考证，而且账目清爽。 　　就连丁明明都一直在求进步。虽然初级的证书没考过，但人家一直在学习。准备今年再考。 　　还有眼前的马丹娜，身为出纳兼财务部副总监本本分分的。 　　这说明人家刘玫的队伍带得好啊。 　　嗯，这是她家老头子的徒弟，手把手带出来的那种。 　　马丹娜道：“人力成本上涨了50%，包括历年的调薪以及上一次的普涨30%。房租也涨了30%左右。” 　　黎夏看看众人道：“房租，看眼下的趋势肯定是逐年上涨的，这个我们控制不住。至于人力成本，现在物价越涨越高。朱总理又明言要高薪养廉。所以人力成本也是要跟着涨的。” 　　这五年六次大幅给公职人员加薪，基本都是在朱总理的任期内。 　　吴青峰道：“黎总，那我们也可以适当涨价啊！” 　　黎夏道：“适当涨当然是可以的。我们在路不好走、物产不丰富的自治县和藏区每样物品不就张了一点么。另外，也根据物价的涨幅和进价在涨价。但你想想咱们超市的生意为什么会比外头的杂货铺好？” 　　吴青峰几乎不假思索，“品种丰富，价廉物美。” 　　“对啊，如果咱们涨到和外头杂货铺差不多了，别人直接就在楼下买了。难道还为了三五毛的差价特地过来？也就没事的家庭主妇会这么做，大老爷们一般不会。或者买的样数少，家庭妇女人家都懒得为了一两毛过来。所以吴总，如果你要提议涨价，下次请给我一份详尽的市场调研报考。你是L8了，不能再张口就来。傅总之前要在山城搞活动，虽然只需要他自己批准，也是让人做了市场调研和成本核算的。” 　　要是个店长甚至区经理提这种建议，黎夏不会当众这么说他。可L8年薪都300万了，要求肯定不一样。 　　“是。”吴青峰面上有些讪讪的应了。 　　郑奎道：“黎总，那你的意思是还是保持现在的步骤？” 　　虽然他暂时不管零售子公司的业务了，但他是集团公司的副总，拿的集团公司的分成，自然还是关心零售子公司的业务的。 　　黎夏点头，“对，稳扎稳打。我们在山城狙击家乐福，看起来只是打价格战。但其实也是这两年加强培训的结果。诸位两年前去北京家乐福偷师，以及这两年没有急于开店，而是更看重基本功。这才是更深层次的原因。傅总并没有胡乱降价，我们每一样就只比家乐福低一点。但客流量是在慢慢回流的。这就说明，他们认同了我们的产品和服务。” 　　傅杳钧问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么，我们又怎么来解决人力成本和房租逐年上涨的压力呢？咱们的员工少有主动离职的。那么一年一调薪，人力成本必涨。再加上如果政府给公职人员加薪，咱们多少还是是跟的。而房租，那就更是不容咱们做主了。这样涨下去，咱们成了给房东打工了。咱们可以在做了市场调研后适当涨价，除此以外呢？老板，你这么一说我们觉得零售行业的前景堪忧啊。” 　　他确实看问题还不够前面。只想着账面上的钱足够支撑多开店。 　　但如果利润一年年的下降，降到最后基本都没利润了，甚至可能是往里贴钱。那还开个毛的店？ 　　开得越多，亏得越多。 　　而到时候他们拖着几万员工，喝西北风去啊？ 　　那不是又要重蹈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的覆辙？ 　　让那些员工二次下岗，有些人恐怕就过不了这一关了。那他们就都是罪人。 　　作为集团公司的总裁，他本来不等老板提醒，就先想到这个问题的。 　　他是被没费多大劲儿就逼得家乐福主动求和搞膨胀了吧？ 　　虽然没有证据预示他老板娘说的人力成本和房租飙升情况，但不无可能。而且可能性还不小！ 　　在座众人都蹙眉。他们原本大多觉得形势一片大好的。 　　连家乐福都被他们逼得主动低头了。 　　但老板这么一说，好像超市真的越来越不好做了。 　　黎夏道：“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要想不给房东打工，那就得尽量多的拥有自有门店。曾阳，之前几个省的员工中心都已经完工了。贵阳的广场也修了一多半。你今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自有门店的百分比提高到20%。给你半年的时间吧。” 　　曾阳点头，“知道了，老板。” 　　黎夏年前已经在开始归还那3个亿了。但是她不能卖得太密集和频繁。 　　那成了砸董女士的场子了。 　　好歹人家当了一回她的摇钱树，她不能这么不厚道。 　　当然，她直接投进去三个亿，格力肯定也因此资金上大为充裕了。没赚到钱他们不可能这么分红的。 　　而且钱抽得猛了，万一搞得股价大跌，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搅乱了市场，证监会也会找上门来。 　　回头罚她多少钱是小，罚她和她借账户的这些人五年不能进入股市操作就坏菜了。 　　所以20个账户还是在缓缓出货。 　　之前用一个月买了3亿，这次她决定用三个月陆续把三亿出了。 　　剩下的本钱再花三个月陆续出掉，大概8月的时候出清。帮忙卖的人，这回再一人给两万手续费。 　　她没那么多心力操心。 　　同时再陆续买入苹果股票。苹果的股票和互联网的股票98年起都要开始腾飞了。 　　一直到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会有这个很大的涨幅的。 　　如今公司账户，算上那三亿有将近五亿。足够支撑再购入80家店面了。 　　又不是每个店面都如北京一店，直接就要2000万。 　　二线城市同等面积的店，还是四五百万一家的。 　　有了这20%的门店，至少不是为别的房东打工。 　　分了股份出去，她不收房租不可能。但她可以不跟涨。 　　“第二条，按你们的计划往广西、湖南、湖北、河南、山西、内蒙发展吧。嗯，又要升六个L7的市场经理。你们培训够人了么？” 　　傅杳钧道：“这两年开店虽然缓慢，但一直在储备人手。” 　　“那好，按照现在的速度开吧，开发部主导。王总暂时只负责一线城市的开辟。” 　　如今也只有一线城市需要用到年薪千万的大将！按部就班的开店，开发部足以应付了。 　　黎夏面对L7、L8、L9还会这么沟通。这会儿正式的大会，又多了百多名L6，她可没这耐烦心。 　　站得不够高，执行力强就行了。 　　把这些揉碎了讲给众人听的就变成了傅杳钧。王蕾和郑奎再加以补充。 　　原本郑奎在L9的排名是在王蕾前面的，资历更深嘛。 　　但出现了上次在物流子公司没能及时疏导员工负面情绪的事，他自然就排在王蕾后面去了。 　　然后是各子公司总结去年的成绩，定下今年的目标。 　　黎夏其实听得有些走神。 　　大都是按部就班，有些甚至可以说是得过且过。 　　这样的管理组，基本到如今你的位置就到顶了。 　　超市一开就挣钱的历史快过去了，成本会越来越高。除非是提到关于降低成本的建议，不然她都没怎么听。 　　等听完了她也没有表态。这些具体的事她现在不管，都在逐步交给老傅了。 　　她只要掌好舵就行。 　　而老傅如果跟不上趟，那就只有换人上了。想必王蕾会很乐意替他分担的。 　　各子公司的负责人都讲完了，黎夏看看空着的互联网子公司的位置。 　　好家伙，17楼代表都没派一个来。 　　王蕾道：“黎总，聂总他们在攻关，他过年都没回家。” 　　黎夏道：“我知道。”看来结果还是没有出来啊！ 　　她看向高翔，“说说你们外宣部的事吧。从今天起，你们划归互联网子公司。” 　　高翔现在基本就是在搞黎裳的论坛。 　　她刚才两次看向黎夏，黎夏还是注意到了的。 　　高翔道：“黎总，BBS的高峰依然是甄选大赛决赛时的五万IP。扫校区去年一共一万有效IP，原创区三千。不过我们出版了三部书，另有五部在洽谈之中。” 　　黎夏眼睛一亮，二十几万的网民数目。扫校组有一万IP，那是港台那些言情作家的流量。 　　元旦前，她们把所有IP的钱都给人结算了。多的几万，少的几千，人民币。 　　虽然不多，但这是没有付出额外劳动的。而且代表了对她们原创作品的尊重。 　　另外，过年的时候高翔申请了一笔资金，然后从香港的办事处给签约的港台言情作家都寄了一份中国风的礼物。 　　原创区能有三千IP，还出版了三部书，黎夏还挺惊喜。 　　果然做文学梦的人挺多。 　　学校里的机房上网比网吧便宜许多，估计现在搞原创的都是大学生。 　　黎夏笑道：“嗯，不错。” 　　这是各子公司和各部门汇报工作时，黎夏第一次微笑认可。其他都是一副‘知道了’的表情。 　　顶多就是有几个人提到节流的法子，她点了点头。 　　崔兰作为助理，把这几个人都记了下来。预备平时看下他们的表现。省得老板问起来，她无言以对。 　　高翔说完，今天的年度总结和来年的展望就算完结了。 　　黎夏顿了顿道：“都散了吧。” 　　众人鱼贯而出。 　　到了僻静处，有两个L6小声嘀咕，“出版一本书，稿费也就三四千吧。我们一年给公司挣那么多钱，也没得一句好呢。” 　　郭权当过侦察兵的，耳朵比谁都尖，远远儿的就听到了。 　　他把脸一板，“你俩是区域经理吧，你们做的难道不是按部就班的工作？那都是黎总早就淌好的路子。随便换两个人在你们的位置上，也不会有多大出入。你们要是不想干，下头多的是人想替补。等你们干出了什么有创造性的成绩再来抱怨黎总偏心不迟。哼，你们是小学生么，做了点事还要听老师表扬？你们干活，黎总给你们发工资，大家都尽够了本份。还得把你们夸得花好朵好的啊？你们去香港旅游七天，这不是额外的福利？” 　　“郭总，大家都是L6，你凭什么这么训斥我们？”这是方才嘀咕的人。 第557章 　　而另一个人赶紧走开几步，表示自己和他不一样。 　　他其实也有点差不多的想法。但方才被郭权一说，他也觉出这种心态有点不对了。 　　这会儿不少人走了过来，魏容道：“这是训斥么？不过是前辈教你做人的道理。你这种心态，刚毕业不久吧？而且一直是好学生吧？老郭，我看你就是多事教他。这种人被社会捶打几次就好了。” 　　郭权道：“我就是听他含沙射影的说黎总偏心，我听着不顺耳。走吧——”又不是他儿子，他确实懒得费心教。 　　其他人也散了，他们也想听表扬。但确实觉得就是郭权说的，按部就班还要额外夸你什么？ 　　“这些学生伢子，还是刚从象牙塔出来，不适应社会啊。” 　　旁边有人笑道：“不兴一杆子打倒一船人啊！” 　　这也是大学毕业作为储备干部入职的，但人家的情商不错。所以从老员工升起来的众人也乐意和他相处。众人说说笑笑一起往电梯或者楼梯间走。 　　黎夏对崔兰道：“等一会儿17楼开饭，我去蹭个午饭。” 　　她在总部，衣食住行都是崔兰在打理。 　　章清惠和钟勇这会儿还在香港照顾黎夏爸妈，顺带采买结婚物资。 　　两人也预备情人节结婚。 　　到时候香港那边换曹文鸢过去。她的妆发课上得差不多了。 　　黎夏妈自己就能买菜做饭，她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至于说安保，暂时外包给小彭同志了。 　　倒不是说有人要对二老打打杀杀，但肯定不能让她爸妈在外头受了别人的气啊。 　　崔兰点头，下去做安排了。得让17楼的炊事员多做几个菜才行。 　　过年聂政他们没回家的事吴娜报备过，黎夏让吴娜除夕到初三给做饭的阿姨也开四薪。 　　但拿了这四天四薪，后面也得一直上班。 　　做饭阿姨有些不情愿，她想回家看老公和儿子。要是初四就放她回去，那她倒是乐意的。 　　吴娜当时道：“挣完四薪就走，那我还愿意呢。” 　　不管这人是真这么打算的，还是想谈条件，她都不惯着。直接把人打发回去了。 　　于是林姐顶上了。她现在开浴足馆和煲汤馆，其实不缺钱了。 　　但黎夏缺人，她就把公婆接来员工中心一起过年了。公婆给儿子做饭，她给聂政等人做饭、煲汤水。 　　她公婆也挺支持的。要不是黎总给了林姐机会，他们一家四口现在还苦哈哈的呢。 　　而且他们家孙子去X山读书、到省城读书，都是靠的黎总的关系呢。 　　要不是有林姐煲的汤汤水水不断，这半个月的攻坚搞不好得有人累趴下。 　　至于原来的阿姨，过完年再来就让她回大食堂了。 　　专门给17楼的几个人做饭其实比大食堂的工作轻松。之前也是看她做饭好吃才调她上去的。 　　关键时刻掉链子，那肯定不行。那就还是回大食堂去吧。 　　不然下次再有什么攻坚的行动，再撂挑子怎么办？ 　　□□软件是1999年2月正式发布的，拒此刚好一年。 　　但拿出来发布的，肯定是完善之后的版本。 　　所以在1998年年底马化腾和他的团队肯定就搞出来了。 　　黎夏不急么，急啊！ 　　但她硬忍住了没催。过年期间，她其实一直悬心着这个事的。 　　马化腾本身就是技术大拿，他的团队成员也比较多。比她这样只能依赖技术人员好多了。 　　崔兰去安排了回来，告诉黎夏走廊上发生的事。 　　黎夏笑了一下，她是打算再等等，等安保和餐饮各自的年利润上了3000万再升郭权和魏容的职级。 　　毕竟超市这边的L7管一省之地，两边创造的利润至少不能差多了。不然，不好服众的。超市那边吧，确实是挣钱的主力军，也就更容易升职些。 　　倒是没想到让郭权被一个入职一年多的区域经理给diss了。 　　这是校招来的，直接从L3做起，起步比较高。确实是没经过社会毒打。 　　“你把风声放出去，等安保和餐饮的年利润上了3000万，老总就升L7。”如今都只一千大几百万万呢。不过老郭钱拿得跟L7差不多，也有50万的。魏容提成低些，也有30来万。 　　“知道了。” 　　看看表已经11点了，黎夏打开电脑打游戏。等到了12点，17楼还没有开饭。做好了，没人出来吃。 　　黎夏说了绝对不准打扰，也没人敢进去叫。 　　崔兰打电话让林姐店里的人送一小砂锅虫草乌鸡汤上来。 　　傅杳钧几人大步走进来，“崔助理，多要几份。我们也还没吃呢。” 　　他们也都是刚下班。L8、L9全来了。 　　开玩笑，老板还没吃呢，他们能安心心心的去吃饭了？ 　　老板对17楼的事如此重视，他们身为集团公司的总裁、副总，能不当回事？ 　　尤其傅杳钧和郑奎如今在香港的EMBA班上课，对IT的重要性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 　　王蕾更不用说，她是全公司第一个支持黎夏大搞互联网的。甚至是因此才归心的。 　　也是因为她，黎夏这个小公司才招来了聂政这样的技术大拿。 　　不然黎夏可能就搞个网上商城和绿江那样的原创网站就收工了。 　　萧阳，他才刚从比尔.盖茨家参观回来呢。而且闺女也没少给他科普。 　　吴青峰，前两天才因为做事还没达到L8的要求被训了。这会儿肯定随大流。虽然他还不太闹得明白互联网的事儿。 　　黎夏道：“我办公室什么时候成吃饭的地方了？” 　　“那不一会儿从16楼上17楼方便么。黎总要是懒得等电梯，我们可以直接走楼梯啊。那咱们小会议室等汤吧。”傅杳钧道。 　　很快，一大砂锅的虫草乌鸡汤就被送了上来。 　　“黎总，各位老总，先垫个底。”崔兰拿大勺给众人舀汤。 　　黎夏道：“你也去吃饭吧。” 　　几个人静静的喝汤。 　　等到12点半，黎夏笑道：“你们都吃午饭去吧。你们都有具体的事儿，不像我。” 　　就在这时候，崔兰进来道：“黎总，17楼的人出来吃饭了。” 　　傅杳钧笑道：“终于开饭了啊。走走走，蹭饭去！” 　　五个人看电梯还得等，果然是走楼梯上去的。 　　聂政头发又留成学生头了，不过好在用皮筋扎了一下。 　　而且跟着他走出来的几个人包括打下手的王广峰都是这个造型。 　　黎夏扯扯嘴角，这又是腊月没顾上剪头发吧。 　　今天十二，那还得十八天才能剪呢。 　　他们一个技术团队的人，过年都没有回家，抓紧攻关。 　　人的脸、树的皮。黎总养了他们足足一年了！ 　　他年薪是40万，其他几个技术骨干是20万到30万。还花了几百万买设备。 　　连专门负责给他们做饭的阿姨都忍不住背后跟人嘀咕，说他们只进不出。 　　有这一千多万，够干多少事了？ 　　所以，在年前有了突破进展之后，他们几个就说定了今年过年不回家。 　　可是，今天又失败了。 　　垂头丧脑地一出来见到几个老总，这几人都有些懵。 　　长期用脑过度，导致这会儿脑子就有点不太够用。 　　“黎、黎总？”聂政脸上有些赧然，他们好像把今天开会的事给忘了。 　　不过也不至于几个老总都来了。想来是来了解进度的。 　　黎夏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又没成。她心头又是一沉，时间不太多了。 　　等马化腾团队的人把□□先搞出来，他们就成了拾人牙慧的。 　　是，MSN珠玉在前，但那不是专为中国网民设计的。还是得中国化、有中国特色更能服水土。 　　所以，□□出来之后，在国内迅速把MSN挤得靠边站了。 　　不过，急也急不来。尤其她还不懂IT技术，属于外行指导内行。 　　她道：“先吃饭，边吃边说。我看你们一个个脸色清白的，也该歇歇了。喝汤，林姐特地送上来的。不用管我们，我们刚在下头喝过了。” 　　崔兰和吴娜立即张罗上菜。 　　林姐的员工来上班了，就不用她亲自上来煲汤了。 　　汤馆12点就送了煲好的汤上来。里头除了排骨，还有玉米、莲藕等。这也是为了他们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林姐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但黎夏看重她就跟着上心。 　　聂政他们确实饿了，这样攻关消耗也蛮大的。于是一个个站起来舀汤。 　　新来的炊事员把烧菜、炖菜等用托盘端了上来。林林总总做了八九个菜，分量还挺多。 　　大家先吃了个六七分饱。 　　新来的炊事员本来就正是新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加上五个老总都在，更是下了真功夫做的。 　　蒸的、烧的、炖的样样都有。这是不怕冷的，一直用小火煨着。 　　然后现炒的素菜、荤菜也是热气腾腾的。吃着就比较舒服。 　　黎夏吃了半碗饭，看聂政几个喝了汤、吃了饭脸色缓和下来了便道：“说说吧，攻关遇到什么难处了？” 　　既然年都不回去过，那肯定是有进展了。但今天开会没露面，可能是没出结果。 　　之前她可以不问，但时间剩下不到10个月了，而且他们也有进展。 　　她不能不问了。 　　聂政道：“有一个技术难题，一直拿不下来。”说太专业了，估计老板听不懂。但她是明事理的，这么说一定会帮他们解决。 　　黎夏道：“有能求助的人么？” 　　“我想问问我本科时的一个教授。他一直对即时通讯软件还挺感兴趣，自己私下也在研究。如果我说我这里就差临门一脚了，请他来。他应该会来！但是人来了，参与了我们的项目。那在正式公布之前就不能让他离开了。” 　　现在技术肯定是处在保密阶段。人来了再离开，万一泄密，这位教授很可能给人背锅。 　　而且，也确实得防着他拿去自己完善一番，以自己的名义先发布。 　　这不是聂政说一句‘我信得过我老师’就够了的。 　　黎夏道：“马上开学四个月，暑假两个月。半年做到完善后再发布够不够？” 　　“如果第一版弄出来了，只是完善、打补丁就没问题。但现在问题是还有一只拦路虎。” 　　黎夏道：“那你去请，请来人。不管事情最后如何，耽搁了人家的时间我给他二十万。要是国庆之前能发布，我给他五十万！至于你们几个，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互联网子公司15%的分成。人一日在公司，分红一日有。” 　　如果做成了，这些就是技术大拿。不下血本留不住的。 　　而一旦她能比腾讯先一步发布，那就是为将来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第558章 　　聂政的老师，那自然是来了就不能走的。 　　看样子至少要耽搁人家一个学期教学和科研。所以黎夏给的补偿也挺丰厚。 　　而且搞技术的人，当然还得拿技术才能勾搭得来。 　　所以聂政决定亲自跑一趟。只在线上交流，不够！这一点黎夏很支持。 　　再有就是这15%的分红。 　　其实之前这伙人未尝没有利用黎夏的意思，她心里也清楚。都想当比马化腾似的人物，谁肯屈居人下呢？ 　　当然，拿了她的工资，用了她的设备，即时通讯软件他们一定会给她搞出来。 　　到时候大家银货两讫、两清。而他们也可以借此在圈内扬名。 　　到时候不管是去大的IT公司还是自己单干，就都能拿到投资了。 　　但黎夏光拿到那些代码，发布了第一版的软件有什么用？ 　　软件是需要时时更新换代的。到时候需要维护升级，还得客客气气的请他们出手。 　　聂政几人互相看看，“整个互联网子公司15%的分红么？” 　　黎夏点头，“你们如果单干，出去拉投资，别人肯定也是要占大头股份的。自己创造的利益，能拿回15%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毕竟我要承担的也不少呢。是，现在搞IT的都在忙着自立门户。一个个的网站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但你们确定自己能搞得起来，搞得长久？而我这里，网上商城、BBS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再加上你们你们能搞出来的即时通讯软件，这个所有权肯定是属于我的。你们如果再做类似的，那就是侵权。那你们可得再花个一年半载做出新的主打产品。我之前就说过，我的互联网子公司想搞得还多。以你们的性格，只负责技术会不会更适合一些？” 　　黎夏不待聂政说什么又继续道：“这会儿肯定不只咱们一家在搞即时通讯软件吧。别人也都在搞！真的，咱们国家的聪明人还是挺多的。好多海归都看准了IT的潜力。你们出去另起炉灶，过去这一年就算是浪费了。我说的15%还得你们国庆前给我把完善的版本发布了呢。不然别人先发布了，你们再弄出来......” 　　不说一钱不值吧，但确实贬值很多。而且宣传推广的费用得都费好些。 　　“这件事等第一版即时通讯软件发布了再说。我看你们一个个这会儿脑子也不太够用的样子。聂政休息两天，后天飞去北京游说你老师。其他人都给我放假三天休息，都回屋睡觉去。晚上会有人给你们送饭。” 　　黎夏说着看王蕾一眼，“你留下照应一下。” 　　等走出去，郑奎道：“老板，我这听着他们还有二心啊？你对他们这么好！一开始是聂政进不了大公司也拉不来投资，然后你收留了他啊。这成果还没出来，他就生了外心？” 　　黎夏笑笑，“怕不是成果还没出来就生了外心。人家本来就只打算暂借水泊梁山栖身的。” 　　傅杳钧道：“老板，他们说现在遇到难题。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应该不是假的。他们一个个的合同都马上要到期了呢。” 　　集团公司每一个人的合同，目前都是一年一签。满了五年的员工，可以签三年。 　　而聂政一干人等都是去年正月之后来的，差不多刚好快一年了。 　　签了合同，他们起码要多受限于黎夏几个月。 　　当然，去年让他们一次性多签几年，他们也不会肯的。 　　回到黎夏办公室，傅杳钧道：“老板，如果他们在签第二年合同前就把你要的东西弄出来了，然后坚持要走。你会怎么做？” 　　黎夏笑了下，“我还收拾不了他们？” 　　郑奎道：“老板，你可是省人大代表，不好做违法乱纪的事的。尤其如今严打临近尾声，得格外注意才是。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一定得在合乎法律的范围。” 　　他可是知道黎夏下手有点黑的，又不怕事。前几年近乎无依无傍的时候都没怕过事，直接跟煤老板、官二代干架。 　　更何况如今上层的圈子她已经把路走通了。军界、政界、商界，都有熟人。 　　如今不是通天的事，是没法把她这个下岗再就业女工的典范拉下马的。 　　傅杳钧也看了黎夏两眼，以郭权为首的那帮大裁军被裁下来、曾经生计无着的退伍兵，如果他们老板发话，那是真敢弄人的！ 　　只要有人替他们照顾妻儿老小，他们就敢豁出去铤而走险。 　　就拿郭权来说，他是真的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的主。 　　那时候连养家糊口都办不到，真逼急了他什么不敢干？只要对方不是无辜。 　　这就是他的底线，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不介意以暴制暴或者黑吃黑的。 　　而老板没计较他的档案，重用了他。还给了他找来的那些伤残退伍兵饭碗，让他们都能活得有尊严。 　　他对老板的感激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简直是当信仰了！ 　　聂政落难的时候被老板收留，这一年多少人背地里说只有互联网子公司是亲生崽啊。 　　可如今软件做出来，如果聂政几个敢恩将仇报坑老板，他就敢把他们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黎夏道：“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年前聂政那帮人签的合同。 　　傅杳钧和郑奎翻开来看，竞业限制期限是两年。也就是说他们离职后两年内都不能从事相关工作。 　　黎夏道：“我都是在法律规范内做事的。” 　　那两人扯扯嘴角，是先礼后兵吧。如果聂政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他们的肯定不是好果子。 　　不过，有这一纸合同，辖制那几个只会搞技术的够了。 　　王蕾也不会眼看着她哥犯傻的。 　　王蕾确实在劝聂政，“反正我早跟你说过了，千万别当老板是良善可欺之辈。好了，你先休息，睡饱了再去请外援。我后天跟你一起上飞机。” 　　她合上门出去，聂政也确实脑壳痛，便暂时搁下眼前的事闭上了眼。 　　王蕾打电话跟崔兰打听了一下，得知老傅和老郑已经离开，便过来了。 　　崔兰客气的招呼她坐，然后打内线电话请示黎夏，“黎总，王总来了。” 　　“让她进来吧。” 　　王蕾来汇报北京开店的情况。已经四家店了，其中一家是自有门店。 　　“老板，一线城市的老百姓确实购买能力强，但他们选择的范围太大了。现在本土超市在逐渐冒头，而追随家乐福而来的外资零售巨头也越来越多。我觉得不太可能像物美当初一家门店一年销售额做到上亿了。” 　　北京的生意其实比黎夏预料的要好。第一家店黎会计帮她算的，一天卖4万回本。 　　如今养了半年人气，一天能卖将近6万，年销售额两千多万。就是利润点低，还不到10%。利润200万，比四家‘一家网吧’略多些。 　　物美第一家店是这家店的三倍大小。 　　黎夏道：“北京是零售业的兵家必争之地。咱们先......”猥琐发育。 　　“嗯？” 　　“先站稳脚跟，稳打稳扎吧。” 　　一年销售额要上亿，一天得27.3万。她目前也没有那么大的店来日常吞吐这么大的交易额。 　　黎夏看看王蕾，“你不是来找我说这个的吧？” 　　“老板，我哥他们想得太简单了！您是他们能涮得了的人么？他们都是一根筋，您大人有大量，甭跟他们计较。” 　　黎夏道：“这世上啊，人善被人欺！为了不被人欺，我少不得当一当恶人了。” 　　她要是真的纯善，聂政等人是真的敢半道扔下她的。 　　他们都是大才，自然觉得只有他们才是不可替代的。用了她的钱，将来加倍还她就是了。 　　黎夏的手在桌上文件上点了点。王蕾偏头去看，认出是聂政的合同。再细看，就看到上头白纸黑字印着竞业限制期限两年。 　　这个在国内很少被提及，但她老板知道并不为奇。而且看起来是要较真的。 　　黎夏笑笑，“法务部闲很久了。王广峰那里拷了所有程序、代码。电脑上还有痕迹可以恢复。甚至这一年17楼工作室的监控都留着。就算现在换人，你说我高价能不能聘到能让这个即时通讯软件完善的大神？刘总监她们上次可是特地去了一趟硅谷的。” 　　她还能一点后手不留啊？ 　　如果聂政等人此刻敢撂挑子，那就看是谁把谁半道扔下。 　　临时请来的IT高手，应该是很乐意捡这个现成的。如今国内还没有自己发明的即时通讯软件，这个弄好了第一个发布出来是会一举成名的。 　　王蕾道：“老板，我会好好提点我哥的。” 　　黎夏点头，“傅杳钧一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又被下头的市场经理们奉承得没有深思熟虑。你为什么没有劝他？你可是我给他配的副手。” 　　王蕾有些讪讪的，但也坦然道：“自然是想他暴露不足。” 　　黎夏笑笑，“彼可取而代也！有这种想法也不能说你错了。但这样一来，你可就算是得罪他们两个了。” 　　抢了郑奎老二的位置，又让傅杳钧感到了威胁。 　　王蕾道：“本来也不可能一团和气，除非我永远甘居老三的位置。”老板不算在内，她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是因为知道老板你这次肯定会来主持大局。真的会危害公司利益，我是一定会力劝的。傅总如果不接受，我也会试着和老板你沟通。” 　　黎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道：“听说公司的学院派以你为首啊？” 　　集团公司两万多人了，拉帮结派是必然的。下头的人想有靠山，上头的人也需要有小弟。 　　就黎夏所知，比较大的山头之一就是学院派。指后来招进的大学专科以上学历者。这一派就以王蕾为首。 　　他们是非常认同黎夏礼遇17楼一干人等的。 　　最好是一心抬举高学历的管理组和员工，打压那些没读过多少书的。 　　这帮人自视都很高。 　　不过，他们不敢小觑黎夏分毫。一来她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大的基业，二来王蕾说过公司只有两个人有博士水平。 　　那就是黎总和聂总! 　　倒是傅尧钧和郑奎虽然也是大学本科生，却没被归到学院派里。大概他们读大学比这一批人早了十几年，有代沟。他们是被归入下岗派的。这一派还有萧阳。因此算是最大的一派。里头又细分为百货公司下岗的、供销社下岗的、厂矿下岗的。 　　还有一派就是退伍老兵派。有吴青峰、郭权等人，以安保公司的人为主。 第559章 　　黎夏打电话给彭志杰，“还真是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 　　彭志杰在那边笑，“正常啊，我这儿几百人都复杂得很，更何况你手下几万人。那你打算怎么应对这些派别？” 　　“没打算应对啊。已经存在了我还能给它强行解散啊？我也没跟王蕾说什么，就让她教教那帮刚毕业不会说话、做人的。毕竟做事重要，但在中国这个人情社会，做人其实更重要。” 　　黎夏就是字面意思，但要是王蕾过度理解她也没办法了。 　　她就是觉得既然人那些服膺王蕾，那她可以加以引导。当然，遇上了方脑壳那也没办法。 　　她自己对那种人就没耐心，当然也不能强求王蕾。 　　接下来，她就跑出去看干女儿江轶了。 　　小姑娘都两岁零三个月了，见干妈的机会很少。不过逢年过节，黎夏都给她寄礼物。有时候在外头玩看到什么好玩的也会给她寄过来。 　　易澜也常跟她说这个玩具是干妈买的，那个漂亮的小裙裙是干妈买的。 　　而且还拿报纸给她看，所以易澜让她叫‘干妈’，她盯着黎夏瞅了一阵，就奶声奶气地道：“干妈——” 　　还肯给抱。 　　黎夏喜滋滋的抱起她，“有点羡慕你们两口子是怎么回事？” 　　江山很本事，直接靠一系列论文调到C大经管学院了。 　　他道：“你羡慕我们？你这几年可是坐上了直升飞机啊。就连给学校的捐款都翻了好些个跟头了。” 　　当初捐给师专经管系3万，如今捐给C大经管学院整整100万。 　　易澜道：“想要孩子了是吧？那就提前结婚嘛。” 　　黎夏把脸在江轶身上轻轻蹭蹭，“还是你们生了漂亮小孩，借我吸吸就好了。干闺女，干妈请你吃喝玩乐。你有什么想吃想玩的么？” 　　江轶便指挥黎夏去开冰箱，她想吃冰淇淋。 　　“你真是一位勇士啊！这是正月呢。这样，干妈请你吃蛋糕好不好？” 　　现在的蛋糕花样还很少。不过黎夏把江轶抱到柜台，她还是高兴极了。短短胖胖的小手指指戳戳的‘点菜’。 　　黎夏示意服务员把她指到的几个小蛋糕包起来。 　　易澜看自家小姑娘还老实不客气的朝柜台张望忙道：“够了、够了，这个会过期的。” 　　江轶到了爸爸怀里由他伺候享用小蛋糕。 　　黎夏和易澜边走边小声交谈。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其他大公司挖高层管理组。毕竟他们也没有让我特别不满意。” 　　当然，能让她特别满意的也不多。 　　她要是去再砸高薪挖几个L8、l9过来，估计又得多一个派别了。 　　毕竟下头被挖来的肯德基、麦当劳、家乐福、沃尔玛的管理组也不少，就缺领头羊了。 　　易澜道：“说到底还是你的脚步太快了。真的，少有人能跟上你的脚步的。不过，你去挖L8，L9那肯定得溢价吧。那回头你自己的人也要不满的。我还是建议你从内部提拔比较好。” 　　黎夏和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拐到尹兰那里买了一大束鲜花。 　　又进去她家看了看她的儿子。 　　“感觉小朋友嗖地一下就长大了。” 　　尹兰一脸的无语，“等你自己当了妈你就知道了，养大一个小朋友得费多大的心力。” 　　她顿了顿，“当然，你的孩子可以请保姆、月嫂、育婴师这些专业人员照顾。可能你感受不到这其中的辛苦！” 　　黎夏道：“你这说得好像我会错过孩子成长似的。” 　　不过，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财力，她是不敢想生二胎甚至三胎的。 　　尹兰笑，“真的，现在大概因为只有一个，所以都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也不知道上一辈养许多个是怎么个养法。” 　　“第一个照书养，第二个照猪养！” 　　第二天一早，人事部发文，让七百多家店分批安排店长到总部与黎总面谈。 　　由近及远，一天安排八个。上午四个、下午四个。 　　也不一定就是在办公室，可能是公园这些地方。 　　黎夏觉得她如今有些脱离中下层了，她开会都只和L6以上的人开。确实可以试图从中下层发觉一些人才。 　　黎夏对傅杳钧道：“我不会破坏你的用人体系，只是个别人我如果觉得可以，会给你一个参考。反正现在开店不快，都在储备人才。” 　　L6以下的任免权她已经下放给傅杳钧了。 　　“老板，你随意。你如果能挖掘出得用的人也是好事。别说你，下头的店长我如今也不太熟悉了。用人制度一成不变也容易僵化。” 　　黎夏点头，“店多了，难免如此。” 　　“不过今年你这么有空么？” 　　“不能太脱离基层了。” 　　王蕾和聂政第三天一起来告辞。 　　黎夏坐在地毯上和一个女店长聊得正好，听到内线电话便道：“请王总和聂总进来。” 　　她手在地毯上一撑站了起来，“要出发了么？” 　　女店长也跟着站起来。 　　方才跟黎总聊得太好，她差点都忘了彼此差了很多级。这会儿看到王总才醒过神来。 　　实在是老板太年轻，当她愿意放下架子和你面对面的聊天，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很容易对拥有许多共同话题的她共鸣。 　　王蕾点头，“是啊。老板你这种状态是我最向往的。” 　　黎夏对女店长点点头，“你先出去吧。让外面的人等一等。” 　　“好。” 　　黎夏在王蕾等人跟前就比较注重形象了，肯定不会坐在地毯上跟她聊。 　　“咱俩，各有各的好。” 　　聂政坐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道：“黎总，你一直都知道......” 　　“我有自知之明啊！我又不是行业大拿，我的BBS也就那样。凭什么让你一个落难的IT大神屈就？不过，这一年我待你不薄，你就算真能把我甩掉，以后也没人会轻易给你投资的。至少不是你要的那种你为主导的投资！作为资本的一方，我已经是很纵容你的了。” 　　聂政道：“我没打算让你吃亏的。” 　　“但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啊。我在乎的难道是几倍的价值回报么？这一年珍贵的研发时间不但是你的，也是我的。明人不说暗话，你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离职后的两年是不用想从事这个行业了。即便这一纸条例从前在国内就是摆设，我也会弄出个先例来。” 　　两年对IT从业人员来说意味着什么，聂政比谁都清楚。 　　现在最好的发展就是双赢，而且是在黎夏还没有撕破脸之前就谈妥。 　　他的团队对这件事其实意见也不统一。有人确实觉得如今这样只做技术挺好的，而且不还有15%的分红可以拿么。 　　就算不成功，也有人托底。 　　聂政静默了一阵，“我把第二年的合同签了吧，也到日子了。” 　　他想通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有时候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黎夏安下内线电话，“崔兰，让田瑶准备好聂总的续约合同，拿来我的办公室。其他人的，让人送去17楼。” 　　黎夏保持着一天见8个店长的频率。到后来她越来越放飞，带着人去逛街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一次，她直接叫了四个店长打麻将，她买马。 　　到四月，她见了300来个店长。有12个聊过后被送去外省当储备的区经理，还有3个被降到了L3。 　　已经排队排到要做区经理的没动，那12个是破格提拔的。至于降级的三个，确实是不太能胜任。升迁那条线上的人都受了惩处。 　　人事部和开发部也在按照既定的安排，陆续派出人去开店。 　　4月中旬，在外援的帮助下，已经基本熄灭了二心的聂政团队，终于弄出了第一版非常不成熟的即时通讯软件。 　　聂政道：“老板，要不你给取个名？” 　　黎夏看看他，头发比她还长了。这是出了正月依然没有剪头发啊。 　　“叫KK吧。” 　　“啊？” 　　因为K比Q大！ 　　要说黎夏是取名废也不尽然。虽然她一开始很省事的给餐馆、超市都用她自己的名字命名，后来其实偷偷后悔了。 　　但黎裳就还凑合。 　　但她这个KK大家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她想了想解释道：“KING！” 　　虽然马家那个不是QEEN的意思，但她这会儿也只能这么解释。 　　黎夏和聂政分别坐在两台电脑后，试着用KK聊天。 　　聊了两分钟黎夏道：“这个用户体验有点差啊！我建议内部试用一下，提提意见。等能见外人了，再放到BBS上让老客户试用，提意见。” 　　聂政道：“可以。” 　　黎夏挺乐的。1998年4月中旬她家的KK就出来第一版了。她有希望先于马先生发布。 　　网民数又多起来了，几乎是翻倍增长。而且上网的费用下降了许多。 　　她在北京、上海、深圳三地开的连锁网吧，会员充值数目比较大的话，小时花费已经降到8元左右了。 　　她有30家连锁网吧了。18岁以下的概不接待！ 　　回头可以在这一千多台电脑上先安装入，然后有偿挑刺。 　　从BBS上下载的，也有偿挑刺。用的人多了，慢慢就会形成一股风气。 　　总部配了电脑的管理组的台式、笔记本都被王广峰带着人安装了第一版的KK。 　　并声明是内部试用，注意保密。 　　黎夏对聂政道：“想听到最真实的评价么？” 　　聂政看着她，“当然想啊。” 　　“洗手间去蹲着，把单空的门关严实。” 　　“女厕怎么办？” 　　“你可以找吴娜求援啊，后勤部女同事多。” 　　“哦，好。” 　　接下来两天，聂政一直在收集着信息。除了厕所旁听，当然还有公司让内部员工打分的回馈。 　　黎夏看了看，“这能说明什么？让他们全部写一千字以上的小作文。言之有物对完善软件有帮助的，千元千字稿！刁钻一点没关系，本来就是为了最佳的用户体验。但是也别天马行空。上限三千字啊！别想着写一套房的首付回去。” 　　这下众人的热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纷纷奋笔疾书。 　　就在黎夏等着KK完善的时候，她办公室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徐江！ 　　陈玲的大伯哥，某新型作战部队的师长。 　　黎夏纳闷不已，“徐大哥，你不是应该在某处深山的训练基地里训练你兵么？” 　　“是啊，遇到点难处。出来放个风！” 　　“我感觉你放的这个风，很有些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味啊。”这个人，哪会有空来她这里啊！ 　　徐江正色道：“我是来求援的？部队上想借聂博士去帮忙攻坚一个技术难题。” 第560章 　　借聂政，这怎么可能借给他？尤其还是当下这个节骨眼上。 　　这会儿马化腾团队也在搞研发呢。她好容易抢到的几个月时间。 　　所以黎夏十分果断地道：“徐大哥，不好意思啊。我这里也在技术攻关呢，帮不到你。国内现在顶级IT人才也很多啊，你们可以在其他公司或者高校再找找看。晚上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徐江身边的女的张张嘴又闭上了。 　　她是徐江麾下的信息通讯大队的队长叶颖，正团级。看起来应该和黎夏的年岁相当。 　　这就很了不起了啊！毕竟王越洋那家伙那是立了很大军功的，也才正营级。暂时没听说要升职。 　　还有她表姐夫徐海，如今也只是正营级。 　　其实叶颖长得挺漂亮的，演员那种级别的漂亮。黎夏在她身上看出了跟梁心音差不多的气质。 　　她直觉这是个军二代。但即便是军二代，人家肯定也是有真本事的。 　　信息通讯大队，应该也是搞IT的。估计也是个博士吧！和平年代30岁不到的女团长，肯定学历非常的过硬，而且还得有重大立功表现。 　　毕竟陈玲要想当文工团的团长也得再过十年呢。 　　这顿饭徐江本来想拒绝的，但想想再接触、接触没准有转机。于是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叶颖道：“黎总，我也是学IT的。不知道方不方便参观一下你的互联网子公司？” 　　黎夏道：“你是徐大哥带来的人，自然是方便的。” 　　这要是别人，她就打发个总监作陪了。既然是徐江亲自来，她便也亲自领着去17楼。 　　她领着人走出去，这一楼各部门的人都忍不住留意。 　　如今一层楼很大，就各部门都集中到了16楼。 　　“哇，那男的二毛四（两杠四星）哎。” 　　“男的应该快40了，不算太特别。那女的应该还不到30，二毛三（两杠三星）才特殊呢！这么年轻的女上校，还这么漂亮。” 　　有人跟崔兰打听，主要二毛四虽然是大校，但在他们黎总接触的人里应该也不算太厉害。 　　听说黎总有一张北京军区开的特别通行证，各大军区随便进。而且进去之后招待她的人大校、少将都有。 　　她这么亲自陪同，还是有些超出接待规格了。 　　崔兰道：“徐师长是黎总亲戚。” 　　至于他们来干嘛的，这些总监们就不敢随便打听了。 　　黎夏带着人上到17楼，进门就看到大厅里正在理发。 　　这是黎夏实在忍不了聂政几个了，让吴娜从楼下门市里叫来了理发师。 　　一个个的都快长发及腰了啊！ 　　理发师把吃饭的家伙搬上楼来服务。 　　聂政给团队的人排了个序。他本来是倒数第一个，现在正理发的家伙之前上厕所去了，他就先了。 　　之前当黎夏的面，他还不承认自己将要长发及腰了，“也就到背而已。” 　　“再不剪我就让师傅给你们剃半月门，让你们当阿哥！” 　　这会儿听说黎夏带人上楼来，他顶着刚剃的板寸出来。这也是刚剃了头，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不然他会迎出来才怪。 　　“老板？” 　　黎夏看他又变成了精神的帅小伙，没有再绑一束长发在脑后便神情温和的道：“这是军方的IT高手，来参观的。你跟她交流交流吧。” 　　叶颖看看正在剪头发的人，倒是信了他们也正在攻关技术难题。 　　她和聂政交流了一番，彼此都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忍不住道：“聂政同志，请问你有没有意愿从军？我们XX师有意特招你入伍，从中校副团长做起。” 　　聂政有点懵，扭头看看黎夏。咋回事啊？他还以为这是老板出面请来的帮手呢。 　　他才刚死心塌地的准备在公司干下去，这怎么冒出来个要征召他入伍的？ 　　黎夏看向徐江，“徐大哥，这不合适吧？你先前好歹还说的是借，而且我已经拒绝了。因为我就觉得你很可能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然后你们说要来上来参观一下。我这里肯定是不对外参观的啊。可因为人是你带来的，我亲自陪着上来。现在当我面挖我墙角，过分了吧！” 　　徐江看看叶颖，后者道：“抱歉，师长，我一时见猎心喜。抱歉，黎总！” 　　聂政瞅瞅他们，“我现在不想当兵，一点都不想。” 　　要说作为一个男儿，以前肯定是对绿色军营还是有过向往的。 　　但现在他历经一年多，才带着几个人把KK的粗糙版做出来，肯定不想再理会旁的任何事啊。 　　他对黎夏道：“老板，我里头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们了。” 　　黎夏点点头，聂政便进去了。 　　大厅里依然还在理发，电动剃头刀发出嗡嗡的声音。 　　理发师听到有人一入伍就能当副团长，吃惊之下把某个L6技术骨干的后脑勺头发剃缺了一块。 　　“呃，裴主管，要不干脆剃光头吧。光头比板寸还省事呢。” 　　裴主管又不傻，抬手就朝后脑勺摸了一把。 　　“谢谢你啊，还没给我破皮。剃吧，光头就光头。反正暂时又不找媳妇。” 　　黎夏扭头看了一眼，真的缺了挺大一块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聂政已经扭头就走了，她就不好继续撂脸子了。 　　“徐大哥，聂政的老师也在我这里。要不让叶队长跟他请教一下？” 　　叶颖惊讶地道：“布朗教授？” 　　黎夏摆手，“我还没那么厉害，能把常青藤盟校的终身教授请来当顾问。是水木的袁教授前来扶持民营企业。” 　　布兰教授接受了聂政前女友的性贿赂，她就是请得到也不可能请他啊。 　　徐江看向叶颖。 　　叶颖摇头道：“我们需要的是聂政在美国研究的项目。我看过他的相关论文。” 　　黎夏有点好奇的道：“要是美国人在，你们也弄进军营？” 　　这很暴露我军秘密的吧。 　　就是聂政，估计他们也是把祖宗十八代都查遍了才来的。 　　你还能非法拘着外国友人给军营效力？ 　　徐江摇头。如果是袁教授研究的领域，那没说的，把必要的流程走一走，和本人沟通之后直接由军区发函向水木借调就好。他是有组织关系的。 　　聂政这种自由人就麻烦些，必须要得到他本人和黎夏的同意。 　　至于美国教授，那就想都不要想了。除非他能证明自己是偏着我国的，否则不可能让他参与机密的事。 　　弄个间谍回去怎么办？ 　　黎夏翻翻手腕看表，“徐大哥，不管怎么说这地主之谊我还是得尽的。走，吃火锅——” 　　她把田瑶带上了，省得冷场。她不太喜欢叶颖！就算她是天之娇女，黎夏也不想惯着。 　　但是吧，毕竟是徐江带来的人，不好失礼。 　　西北人没蜀人能吃辣，所以叫的鸳鸯锅。 　　黎夏也不好打听徐江的工作，于是只能问问徐爸爸、徐妈妈的身体之类的。又问问林梅嫂子和他们孩子的情况。 　　反正不给他几乎游说。 　　田瑶则找着话题陪叶颖说话。 　　这一顿火锅没有吃得太久。 　　散席后，徐江和叶颖坐上军用吉普，被接去省城军区的招待所。 　　黎夏带着田瑶上她的宝马。 　　“黎总，这个叶大队长比所有打过交道的人，都要不好打交道。” 　　“没办法，王蕾不在，只好拉你当壮丁了。这种人估计从年少时开始就非常受看重，难免气盛了些。要不是徐大哥带她来的，你看我搭不搭理她。” 　　王蕾在的话，估计和叶颖还能有些共同话题。毕竟属于同一个阶层嘛。 　　至于17楼那些人，黎夏肯定不会再给她机会接触的。 　　她想了一下，不确定聂政和叶颖有没有互留联系方式。不过他们聊得挺投机是真的。 　　但她也不好勒令聂政不要和叶颖私下联系，这种搞技术的也不会那么听话。 　　好在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是完善KK软件。 　　回到住处黎夏打电话找陈玲，问起叶颖这个人。 　　“你怎么问到她啊？” 　　“徐大哥带着她直接跑到我公司来挖人。她要不是你大伯哥带来的，我就让人把她叉出去了。” 　　陈玲笑，“她是叶军长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对了，她15岁就读大学了。” 　　“少年班啊？” 　　“是啊。” 　　那怪不得这么年轻当团长了。跟人家比，黎夏和陈玲都是学渣。 　　“我婆婆可中意她了。可惜她没看上徐海。徐海也不喜欢她那款学霸型的。对了，你下个月去北京么？” 　　黎夏心道：我下个月去北京干嘛？ 　　她捋了一下时间线，心头忽然一个咯噔。1998年5月，上辈子姑父就走在这个时候。 　　不过，陈玲肯定不知道。她也不是说这个。 　　下个月还是姑姑的生日，不过不是整生。 　　“呃，去，肯定要去的。怎么也得给姑姑拜寿啊！” 　　“好啊，那我们到时候见。” 　　黎夏挂断电话，打给她爸。 　　“爸，你下个月回北京么？” 　　黎会计在香港上班，一个月上两三天。整个人都乐不思蜀了。 　　“我回北京干嘛？” 　　“姑姑生日啊，我们自家人给她聚一聚嘛。” 　　“她要过生日啊。那行，我们也回去吧。”现在飞机这么方便，没有要紧事就不好说不回的。 　　上辈子黎夏下岗还干了两年花贩子，95年初才离婚去的深圳。 　　到98年还在为第20家连锁店打拼。 　　那时候她手下的人更加的不得力，她根本无法丢开手。 　　而且得到消息的时候姑父已经走了，她就没有回来。 　　但是，上辈子姑父是旧伤复发走的。毕竟零下几十度在朝鲜趴雪窝子，肯定还是留下了些暗伤、旧伤的。 　　何况体内还有炮弹碎片，听说火化后有十几片呢。 　　可前几天姑父给她打电话，精气神还可以的。 　　而且，上辈子姑父走了没俩月，三叔也走了。他脑溢血中风，没有得到最及时、最好的治疗。 　　后来也没能到301这样的医院长期接受恢复性治疗。 　　黎夏呼出一口气，又给彭志杰打了个电话说姑姑要过生日。 　　小彭同志三月、四月都跑回来过的。 　　“姑姑过生日啊。好啊，我也去北京。” 　　郭淮的工程已经彻底结束了。他现在一边在给黎夏修深圳的员工中心，一边在协助老班长拓展安保业务。 　　黎夏挂断电话，就准备让崔兰给自己定机票。 　　然后电话又响了起来，王越洋！ 　　黎夏接通，“你不要劝我，也不要讲什么大义。全中国那么多IT高手，就缺了聂政一个啊？可我这儿是真的离不开他。” 　　“我还一个字没说呢，你就叭叭叭一长串。” 　　“那就别说，再见！” 第561章 　　黎夏火速订了机票，准备飞回北京。 　　基层的店长，蜀中的她都还没见完呢。不过，这自然是要以她的时间为准的。 　　“告诉人事部，这事儿先放一放，回头我各省都去看看。蜀中还有哪些地方的没见？” 　　崔兰道：“就还剩八大地震带了。” 　　“哦，那蜀中的不用格外安排时间了。我去巡店大多都是见过的，回头还会去地震带巡视的。” 　　傅杳钧听说她要去北京拜寿，坐车送她去机场。 　　上个月黎夏在，他倒是跑到北京待了几天。 　　黎夏飞回去。因为她没提前和顾芬芳打招呼，大小四合院都没人先收拾出来。便上大伯家吃饭。 　　进屋发现明哥居然在，而且他在认认真真的看电视。压根就没留意到黎夏走进来了。 　　这一幕也太稀奇了！ 　　大伯母要叫他，黎夏摆摆手示意不用。 　　大伯母便去厨下安排保姆添菜去了。 　　黎夏凑过去跟着看了一会儿。 　　濮存昕、许晴、吕丽萍、李小冉，哦，是池莉的《来来往往》。 　　怪不得明哥看这么认真呢！ 　　这剧绝壁是美化了出轨者和第三者，黑化了原配的。估计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她用力在沙发后面拍了黎明肩膀一下，黎明被她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是她，“哎呦，你吓死个人啦。这么突然跑回来了？没听说你北京的门店或者厂子出事啊。” 　　“你望我点好吧。我是回来给姑姑拜寿的，你也在北京不是因为这个啊？”黎夏在旁边单人沙发上坐下，拿了桌上的果子来啃。 　　“哦，姑姑要过生了？那我得多留些日子了。我来是因为北京的物流业务要拓展啊。” 　　黎夏看看电视，“这个电视看了很有共鸣啊？” 　　黎明瞪他一眼，然后道：“许晴真漂亮啊！” 　　这时候的李小冉还比较青涩，但许晴真的是熟透了，跟水蜜桃似的。 　　平心而论，许晴的颜值、气质、身段连黎夏这个女人都有些心动。顶级尤物了！ 　　电视剧的间隙，黎明问黎夏，“你住哪里？” 　　“大四合院吧，曹文鸢已经去请钟点工收拾了。”买下来只住了一晚就匆匆走了。 　　章清惠在香港，被照顾惯了的黎夏不大习惯。 　　人家崔兰的孩子还小，也不可能跟着她东奔西走。便把曹文鸢带上了。 　　曹文鸢小时候跟着母亲在舅舅、舅母家寄人篱下，眼里有活，而且挺会照顾人的。 　　而且她和赵明亮的家就安在北京的。 　　大伯溜达回来看到黎夏来了也挺惊喜的，“你之前没说要来北京啊。我跟你讲，我觉得你立的网吧不让未成年人进去的规矩挺好的。‘一家网咖’那里，我也是这么要求赵元朗的。” 　　他和老二加起来占一半的股份，还是有发言权的。 　　黎夏点头，“网络太精彩了，未成年自制力不足。” 　　午后她在黎菁房间睡的午觉。因为她不留宿，大伯母也懒得给她收拾客房。直接打发她去黎菁房间睡。 　　黎菁如今读小学了，中午不回来。 　　睡了起来她就回大四合院了。 　　她不在家的时候第二进和第三进是可以随意走动的。既然回来了，便让人把两进中间的木门关了起来。 　　第三进有荷花池，闲着没事搬张软塌在廊下、池边懒散一天挺好的。 　　徐江没有继续找人当说客，徐海和陈玲免了两头为难。这会儿哪怕他把徐爸爸搬出来，黎夏也是不会答应的。 　　她跟小马先生抢时间呢。 　　眼看夕阳西下，曹文鸢过来问在软塌上晒太阳的黎夏，“黎总，晚上要不我们去尝尝前面的私房菜？” 　　“好啊，要不要订位置的？”敢开私房菜馆，手艺应当是出众的。 　　反正就在第二进，大门都不用出。至于说价格，黎夏这个吃货是不会吝啬的。 　　“我去问问。” 　　晚上果然吃得挺满意的。黎夏果断决定就把这里当食堂了。 　　打理会所的人是个三十出头，精明干练的女子。会所的人叫她一声柳姐或者小柳。 　　她派人送了一道招牌菜，又亲自进来打招呼。 　　80万一年的租金，不低了。 　　拿去买电梯公寓都能买两套七八十平的了。所以，租下这里的人也是不差钱的主。 　　这位柳姐替人出面经营，相当于是职业经理人吧。 　　结账的时候，曹文鸢直接去充了十万的值，拿了张铂金卡。当食堂吃，花费肯定高。索性往多了充，拿个92折的优惠。 　　第二天一早，黎夏便坐上卡迪拉克往276厂去。 　　这车平常就接接黎雯、黎远上学、放学。 　　小毛在蜀中管分厂，如今276厂和北京的分成都是顾芬芳在管。 　　她听说黎夏来了，赶紧迎出来。 　　“黎总，您来巡厂么？” 　　“不是，我来看我姑姑、姑父。你忙你的去好了。” 　　姑父的活计不重。他负责质检，手下有一帮信得过又得用的人。 　　姑父也把他以前带过的一些退伍了的兵叫来了。尤其回乡后日子不大好过的那种。 　　这些人也不用顾虑276厂同事的面子，能十分公道的处事。据说姑父也鼓动他们买房子来着，凑够首付，厂里出证明去月供。 　　姑姑原本负责采购食材。如今食堂只需要下单给黎阳和大表哥的菜园就好。 　　一来二去的，没了用武之地。 　　姑父就让她辞了，不然成混黎夏的工资了。 　　所以姑姑这会儿不在，只姑父在办公室喝茶。 　　“咦，夏夏你来了。” 　　黎夏看姑父的样子，气色挺好的啊，也没病没灾的。 　　黎夏坐下来，“姑父，您最近去体检了么？” 　　“去了啊，3月的时候厂里组织的。你干嘛问这个？” 　　因为甄家长媳就在301当军医，所以276厂安排体检还挺方便的。一年一次！ 　　“哦，我就随口问问，感觉您精气神不错。” 　　“有事情做我就有精神。我这个人就是精神不能松懈了。” 　　看这样子，徐江也没给姑父打电话，很好。 　　他要是搞德道绑架，黎夏不会继续给他留面子的。 　　她跟着姑父上了会儿班，着实看不出来姑父快不行了。 　　再想想过往的事，好像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三叔中风，因为生活条件好了，就比上辈子早了一两年。 　　而且上辈子他后来是瘫痪在床的，哪像如今编竹编简直焕发了第二春一般。 　　姑父放下文件看看她，“你这是遇到难处了？” 　　“也不算吧。就是徐大哥之前......” 　　要说自己平白无故的跑来这里盯着姑父看，也实在是诡异。黎夏便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姑父道：“你那里也正是技术攻坚关键期？” 　　“对啊，聂政还是带头的。他们之前还说借人，然后就当我面挥起了锄头。欺人太甚了！她要不是徐大哥带来的，又是解放军，我才不会跟她客气呢。我管她是谁的女儿。” 　　叶家那姑娘，在整个西北军区都挺出名的。所以黎夏一说姑父也就知道了是谁。 　　“她这当面挖人确实是过了。不过夏夏，徐江出面怕是真遇到难处了。等你那里有了进展，如果可能，能不能还是借他一下？” 　　黎夏道：“知道了军事机密还出得来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姑父便不再说了，这事儿终归得黎夏自愿。而且她说得也没错，偌大个中国，再想想办法吧。徐江那个师，有整个军区的资源可以调用呢。 　　临近中午，姑父便领着黎夏回家吃午饭。 　　黎夏挽着他的胳膊，从厂里往小区走。离得很近，姑父都是步行上下班的。 　　姑姑之前就接到姑父电话了，多做了几个菜。 　　吃饭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给黎夏夹菜，“你看你都瘦了。” 　　黎夏心道：我肯定比陈玲重啊！ 　　等姑姑听说是回来给她过生日的，忍不住笑道：“你那么忙，其实不用的。” 　　吃过午饭，姑姑安顿黎夏在陈玲的房间午睡。 　　黎夏有雷打不动的午睡习惯。她也不是社畜，一直都把午睡执行得非常彻底。 　　等她睡醒起来喝水，就听到姑父坐在客厅讲电话。 　　因为黎夏来了，姑父反正也没有必须去厂里的事，就没去赶上班时间。 　　他拿着座机话筒道：“哦，你说夏夏啊，她这会儿就在我这儿呢。不过小徐，也不是非得借她的人吧？她那里也正是用人的时候。全中国这么多人，就找不出第二个可以顶替的么？” 　　徐江道：“陈叔，要不是非得找聂政，我何至于那么厚颜登门啊？据说那个项目是美国人主导研究的，参与的中国人就聂政一个。我们信息大队，现在急需这方面的人才。不然通过信息技术全方面整合各军种的任务就不能最大程度的完成了。” 　　要不是这样，他忙得前脚打后脚的，能跑到蜀中来么？ 　　今天本来还想再努力一下，结果电话打过去，那位崔小姐说黎总已经回北京了。 　　“我已经劝过她了。你要相信，如果不是真的不能借，夏夏肯定会尽着军方的需求来的。再说她肯定也不想陈玲在中间为难。” 　　“那您劝了她怎么说？” 　　“她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毛主席语录都被搬出来了，可见决心有多强烈。 　　等黎夏出来，姑父也没再提这茬。她又跑了一趟三叔家。 　　三叔在小区底楼的工作室编竹编呢，到了正点还出来走走。 　　吴伯伯也在这里凑热闹。不过他不会编，怎么都学不会。就到了正点俩老头一起出来散步。 　　每周他们结伴去301。黎夏的车左右空着，就每次让司机接送他们。 　　三叔精气神也挺好，整个人自信、疏阔了许多。 　　黎夏看他们出去溜达了，坐到一旁看陈媛做衣服。 　　手工活儿真的要讲天赋的。陈媛以前也教过黎夏针线，她也是怎么都学不好。 　　以至于挺大年纪了，衣服破了，不是她妈就是她大嫂给补。 　　当年她妈还说，“我的手也没这么笨啊，你肯定是随了你老子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黎夏趴在桌上，“瞧着三叔挺精神啊。” 　　陈媛一边给工服锁边一边道：“三叔一辈子老实种地，也就仅够温饱。老了老了，倒是靠着竹编手艺成了高收入人群。钱就是人的腰杆，有了钱腰杆就硬了。老爷子如今活得开心着呢！还说回头备的货多了，他也去香港住一顿时间。” 　　她和黎阳老家的收入只丢了收花这一样。如今黎阳和大表哥承包了菜园种菜，收入也还可以。家庭收入如今一月也有两万。 　　黎雯读书又有老头子负责，他们已经在开始还黎夏买房子的钱了。 第562章 　　到北京了，有些人就是需要去拜访的。庄老师那里等小彭同志来了再说。 　　而耿老还在香港。 　　黎夏便往军区去拜见甄司令。 　　甄司令要退了，年龄到线了。据黎夏听到的消息，那20%的股份，估计军区会充公。 　　不过这跟黎夏无关，想把她踢走可不容易。 　　就算把她从276厂踢走，甚至北京台的节目不给她上了。 　　她还有两个分厂，还有许多愿意给她代工的工厂。 　　‘黎裳’这个品牌更是她的。 　　她立即就能回四川台搞一档同样的节目。秦省长他们一定是很欢迎的。 　　把‘黎裳’搬回蜀中相当于又多一个年产值十多亿的公司。 　　正是这种时候，她更不能怠慢甄司令。不然就成了人还没走，茶就凉了。 　　再说了，甄家两个儿子，一个在军界已经是师长，一个在政界是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 　　黎裳去年给黎夏挣了1.5亿，甄家也分了三千多万的。 　　黎夏进到北京军区大院，芳姐迎了出来，比以往更加的热情。 　　黎夏也给她吃了一枚定心丸，“那个分厂是我自己的，军区管不着，一切照旧，” 　　20%的干股分红她依然会给甄家。甄家老爷子退了，但俩儿子又没退。大家还是可以本着利益合作的。 　　她肯定不会和甄家把路走绝了。 　　甄家顶多就是从一流的军政世家跌入二流而已。而且将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尤其甄家老大能很好的继承甄司令在军中的人脉。 　　芳姐拍拍她的肩膀，“什么都不说了，以后你的事就是姐的事。” 　　她边走边道：“老爷子预备退下来后搬去高干疗养所。我们一大家子也会搬出小楼。大哥、大嫂会搬到适合大哥职级的地方。我们夫妻就在贵阳，以后来军区在大哥那里落脚。我这次也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其实小楼可以保留的，一直住到老爷子过世。但老爷子说既然老大依然可以住这大院里，这栋小楼就退还军区。 　　黎夏看看左右两侧一栋栋两层楼的小别墅和非常良好的绿化。 　　这种房子本身没什么，地位和权力的象征意义比较大。 　　甄司令看到黎夏态度一如以往，爽朗大方。 　　毕竟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而且两个儿子都有出息。他退也退得比较安心。 　　他又回赠了黎夏四瓶军供茅台。 　　黎夏送的是从香港带回来的礼物。而且她给甄家挣了三千多万，收礼自然不会心虚。 　　“听说你们在港的大陆商人给香港捐了十来亿啊？” 　　黎夏点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比起如今外汇市场的资金，还是杯水车薪。” 　　越来越多热钱涌入，跟着索罗斯做空港币。 　　现在五月，房价距离去年六月回归前夕已经跌去了四成有余。恒生指数也距去年的高点13000点跌去了将近一半。 　　香港炒股、炒房的，跌得来快崩溃了。 　　黎会计说他们的房东嚎啕大哭啊，人也憔悴了许多。光那一套房，一年就没了两百多万！ 　　因为在一栋楼嘛，所以他都是等着对方上门来收房租的。听得让他怪不落忍的。 　　而且他还听说隔壁邻居去黑诊所卖了一个肾。失业了，拖着一大家子活不下去啊。 　　反正老头子要是受不了了，他就和黎夏妈回深圳待着。 　　只能说香港政府和国际炒家之间大决战的时间，就快到了。 　　甄司令听了她说的叹口气，“您们商人自己真金白银的拿出来，这就是难能可贵的心意了。你下次来，我可能就不住这里了。干休所那边，你要是有兴致就来玩玩。” 　　黎夏道：“我早想进去看看了。” 　　那种地方守备森严啊，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去的。 　　甄司令点头，“带你家长辈一起来，里头也有招待所的。我招待你们！” 　　“好！”黎夏还真动了这个心思，要是能让父母蹭着进去待几天也好啊，或者还可以把姑姑和姑父捎上。 　　她要告辞的时候，甄家老大甄士乾回来了。 　　“小黎来了？” 　　黎夏站起来，“甄师长好！”她心头一个咯噔，这不是冲她来的吧。 　　其实昨天下午姑父接徐江电话的时候应该是察觉她就在旁边房间喝水了。 　　所以他把徐江的话重复了一遍。 　　如今黎夏也知道聂政是他们师的唯一选择了。 　　甄家老大可也是大忙人啊，芳姐刚还说他们兄弟都一样，不着家的。 　　“甭客气，你叫我声甄大哥就好。” 　　又坐了坐，黎夏起身告辞。 　　陪坐一旁甄士乾站起来，“阿芳你在家陪爸，我送小黎出去。” 　　得，真是冲她来的！ 　　甄司令和芳姐也看出来了。就说冷不丁的他怎么回来了，然后就坐在一旁也没说什么。 　　甄司令笑道：“小黎，不管军区还是干休所，得空都来玩。” 　　“哎，好的。” 　　芳姐道：“那我就不送你了。等你回头来贵阳咱们再聚。” 　　黎夏和甄士乾一路走出去，甄士乾道：“小黎，我也是受人之托。不过，这也不是徐江他自己的事。他为自己的事找上我，我才懒得理他呢。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现在国家需要聂政。” 　　看黎夏没吭声，他又道：“现在是和平年代，经济挂帅。但是如果没有国防安全......这些大道理我就不说了。你肯定是懂的！” 　　黎夏嘟囔，“早一年多她干嘛去了？聂政刚回国的时候那么落魄，她怎么没有特招人入伍呢？” 　　她都付出一年多的时间成本了，也到关键阶段了。 　　怕是姓叶的当初觉得不需要人家，现在又发现自己搞不定吧。 　　“聂政是美国留学回来的，有些言论又比较出格。如今也是没办法了。叶颖团队的研发陷入了僵局，不得不引入外援。组织上又对聂政做出了充分的调查，确认他是爱国公民。” 　　“小黎，在国家机器面前个人或者公司都是很小的。徐江、叶颖也都是出于公心。你是党员，党员有时候就意味着牺牲、奉献。我们每一个党员都是如此。而且，一旦徐江打报告上去，军方也可以强行征召的。所以还是你主动一点比较好。” 　　黎夏道：“甄大哥，容我想想吧。” 　　甄士乾这么劝她，她也不是听不进去的。 　　毕竟他的长子，当初苏联政变的时候被他派去保护在苏华国科学界人士，身受重伤，一条命完全是捡回来的。 　　这事她还是听庄老师说的，庄重就是被保护的对象之一。人家是真的在牺牲、奉献，不是唱高调。 　　换个人来跟她说这些，她计算不当面喷回去，也是要不以为然的。 　　而且事涉军方征召，她和聂政签的什么竞业年限限制也就是一纸空文了。她还能拿着那个去告军方和被征召的聂政啊？ 　　甄士乾点头道：“行。” 　　黎夏接着嘟囔道：“反正应该也不耽误什么时间。叶团长如今肯定在对聂政下功夫呢。” 　　她先拖着，拖到不能拖了再说。她是没法对抗国家机器、对抗军方。但是不甘心啊！ 　　出了军区黎夏心头堵得慌打电话给王蕾，“在做什么？” 　　到了L9这个职级，除了坐镇总部的傅杳钧，郑奎和王蕾都不一定要坐班的。 　　郑奎还在忙着物流公司的事。如今公司东进，物流也要继续往东铺，忙着呢。 　　王蕾则在北京、深圳两地跑。这两处开店都不是容易的事，竞争对手太多了！ 　　不过基本还是以北京为根据地的，深圳还在看点呢。 　　“有事啊，老板？”王蕾在甄桓宿舍盯着钟点工干活呢。 　　她知道黎夏不是查岗，她吃撑了才会查L9的岗。她只要把任务分派下去，做好了认同、没做好训人就行了。 　　“找个地方，喝酒！” 　　“上我家吧，这大白天的在外头喝不好看。你是名人，看回头被人偷拍了给你放网上。” 　　她从水木的西门出去，离自己买的公寓很近。 　　黎夏让赵明亮把自己送过去，就让他回去和曹文鸢忙他自己小家的事了。 　　许久不住人，也得好好打扫、整理一番。 　　王蕾的房子小两百平，有专门的吧台。 　　“老板，喝红的还是白的？红的吧，女的喝红酒抗氧化。”她开柜子拿了一瓶82年的拉菲、醒酒器和两个高脚杯。 　　醒酒的时候，又弄了花生、豆干、卤味拼盘、烧味拼盘。 　　黎夏坐在高脚凳上道：“你这谈恋爱谈得真是越来越贤惠了啊。” 　　王蕾道：“这可跟谈恋爱没关系。能让我亲自动手的也就老板你和我哥。” 　　换言之，甄桓都享受不到。 　　黎夏道：“你哥，哎，你哥......” 　　王蕾一头雾水，“他怎么了？他应该不敢起幺蛾子了啊。” 　　“我刚从甄家出来.....”黎夏巴拉巴拉把目前的困境说了。 　　王蕾开始一脸懵逼，你刚从甄家出来，事情又和我哥有关，然后你这副样子。总不可能那技术宅去为我讨名分去了吧？ 　　然后听到后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还真是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抢！ 　　“老板，这要抢人的是军方，咱们怕是对抗不了。” 　　王蕾心底为她哥有几分高兴，这才凸显出IT大神的重要性啊。 　　但是这件事对公司太不利了啊！ 　　她当初其实也是知道聂政天真幼稚的想法的。但是确信他爬不出她老板的五指山，这才敢介绍他到公司来。 　　可谁知道山外有山，也有她老板hold不住的时候。 　　那个叶团长早一年出现多好啊。她哥能有个好前程，入伍就是中校副团长，将来升上将军也不是太难吧！ 　　而老板也能另外花高薪去聘请其他大神级别的IT高手。 　　现在搞得这么寸，KK刚出来粗糙版本啊。 　　黎夏道：“我知道，我也不想一直被人做工作。我现在先拖着！” 　　王蕾看看自己的拉菲，我这么好的酒，你可别当闷酒喝啊。 　　还好，黎夏还是用的品红酒的方式在浅斟。 　　“来，老板，尝尝我这伊比利亚生火腿。” 　　黎夏啧啧有声道：“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 　　“我们挣钱就是为了享受啊。老板你在享受生活上不比我差。你囤的82年拉菲比我还多。” 　　黎夏好酒，她是去参观过她深圳的酒窖的。 　　除了军供茅台，还有罗曼蒂康尼等等，看得她眼馋得很。 　　王蕾拍拍黎夏的肩膀，“别郁闷了，有些时候咱们也只能接受。”顿了顿道：“我就是不想被绑架，所以才不想嫁进甄家的。嫁进去了就很难做我自己了。可是这个事吧，真的没办法。你就想开点吧！” 第563章 　　没多久就是姑姑生日，这期间经过了姑父上辈子的生死关。 　　黎夏那天下午一直都在姑父身边陪他上班，一副关心生产质量的样子。 　　平平顺顺的就过了，无事发生。 　　因为姑父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她也就没打电话让陈玲三姐弟提前几天到京。 　　他们三个的假期都是有限的，好容易挪到姑姑生日那两天。 　　她冷不丁的喊他们提前来，又没什么能说的理由。 　　反正那天下午过去了，黎夏就挺高兴的。 　　姑父这关过了，三叔看起来也比上辈子状况好多了。 　　家里今年应该不会办丧事了。 　　这天到姑姑家吃寿面。真的就是招待他们吃面，陈材嘿嘿嘿的揉的，陈玲煮的。 　　当然陈材没有把一碗面弄成一根长面的手艺，但是他力气大，揉的面特别的劲道，有嚼劲。 　　而且作料特别丰盛，三分之二的面，三分之一的各色作料了。 　　姑父说这叫全家福套餐！ 　　黎菁嘟囔道：“吃姑奶奶的寿面。祝姑奶奶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姑姑摸摸她的小胖脸，“乖——大家开动吧！” 　　黎夏看到徐江也来了，这是拖不了几天了？ 　　看来叶颖那边还没有搞定聂政啊。本来嘛，人家之前落魄的时候你看人家不起。现在人家花了一年多攻关，正要收尾的最后阶段你突然冒出来。 　　然后就是家国大义，国家需要你！谁乐意被这么道德绑架啊？ 　　她也问了聂政，叶颖说的那篇论文初稿是他的。但是不是以他的名义发表的，他连第二作者都不是。论文也是在他回国后才发布的。 　　这估计也是军方迟了一年多才找到他的原因之一。 　　徐江把面碗端到黎夏身边开吃，“小黎，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家叶团长还是想挖人，不是借人。”而且就算说是借，也是刘备借荆州。 　　“她那天是太过了些。我已经狠狠批评她了。” 　　“聂政事关我今后十年的布局。十年后我麾下二三十万员工总是有的。你要说我为了钱，那叶颖也是为了个人功业呢。” 　　“吃面，先吃面。”徐江好脾气的道。这件事是他们不对，他也没觉得理所当然，只是身在其位不得不为。 　　姑姑看一眼陈玲。原本女婿的大哥百忙中来给她拜寿，她就纳闷得很。 　　陈玲嫁徐海，绝对是高嫁。更何况徐江跟徐海还不是一个妈。要说徐家派大忙人徐江给她拜寿，真的不太可能。 　　他自己的亲爸过生日，他能未必能从训练基地赶回来的。 　　如今他才是徐家有大出息，撑门立户的那个人。 　　陈玲道：“大哥是顺道来找夏夏的。您别管了！那是我们这个层面都管不了的事。” 　　这会儿都五月了，天气开始热了。 　　这事彭志杰也知道了，没怎么吭声。大道理黎夏都是懂的，但要她放弃未来十年的布局，怎么也得给她点时间转过弯来啊。 　　而且，聂政本人也没答应呢。要是还想让黎夏去给内政做思想工作，那更是不可能的。 　　不过，徐江逼得这么紧，看来军方那边也是耽搁不起了。 　　黎会计他们也回来了，见状也没说什么。他闺女有主见的。 　　他把姑姑家的电视打开，看《午间新闻》。 　　一则新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时吃面的动静都小了。 　　黎夏更是完全停下了动作。 　　新闻里说天气预报未来一段时期洞庭湖、鄱阳湖地区可能会遭遇连降暴雨，让沿江各单位做好防汛工作。 　　黎会计道：“汛期来了啊，再连降保雨的话，长江沿岸压力不小。” 　　三叔道：“54年之后长江就没发过特大洪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黎会计道：“当然最好是如此啊。” 　　大伯摇摇头，“今天天道不好！香港那边还在风雨飘摇，这洪水又可能要来了。” 　　黎夏几口把剩下的面吃了，然后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这一次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受灾最重的有四个省：江西、湖南、湖北、黑龙江。 　　另外，全国29个省（市区）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涝灾害。 　　受灾面积3.18亿亩，成灾地区1.96亿亩。 　　受灾人口2.23亿，死亡4150人。 　　倒塌房屋685万间，直接经济损失1660亿元。 　　这一次的灾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严重到让GDP增速跌破了8。 　　这是自从1978改革开放以来，二十年的第一次。 　　这次特大洪灾和东南亚金融风暴一起，直接导致中央改变了经济政策。 　　国家因此做出了扩大内需，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进行房地产、教育、医疗市场化改革等一系列政策决定。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关键是抗洪救灾。 　　黎夏在湖南、湖北有店了。 　　她先在市场经理那里问到省上防洪办的电话。然后打过去表明身份，说愿意尽己所能提供物资。 　　她如今确实还挺有名，尤其武汉、长沙都有她的门店了。 　　那边就告诉她，“黎总，情况很不乐观，比电视上的情况还糟。我们已经在紧急总动员了。” 　　“这样啊，我下午以巡店的名义飞过来，咱们到时候再联系。” 　　她决定去看看能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 　　彭叔夸她达则兼济天下。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愿意往这个方向努力的。 　　她现在有钱、有物资，她能为灾区多做一些。那些钱躺在账户上就只是钱，她也用不完的。 　　她进去告诉徐江，“聂政如果自己愿意去军区，我不拦着了。”顿了顿她又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徐江惊诧道：“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黎夏看看电视，新闻画面还是防洪防汛。 　　当然是因为洪灾的时候人民子弟兵穿着救生衣，一批一批的往长江里跳，以身堵缺口啊！ 　　义务兵都是18岁到22岁的青年啊，那样的画面铁石心肠也不能落忍的。 　　她的是经济损失，敌情来了士兵们付出的是年轻的生命。 　　虽然她不喜欢叶颖，但网络安全确实也是国防的重中之重。 　　徐江懂了黎夏的意思。和平年代，解放军最多出现的就是天灾现场。而这一次如果有洪灾，又是该子弟兵们上的时候了。 　　他站起来，“放心，难关攻克了，我亲自把人给你送回去。小黎，你是好样的。” 　　从黎夏的不肯里，他也看出来了这件事她估计是损失严重。 　　而且还是不好衡量的损失。 　　因为互联网经济，现在很多人都不了解。就是他，如果不是当了这个特种兵师的师长，叶颖又天天给他念叨，他也不能知道的。 　　所以，还没法替她申报损失申请赔偿。 　　换一个人给她也办不到，信息大队缺人也缺得要死。 　　黎夏搓搓脸，“位卑未敢忘忧国而已！说来我该谢谢你，这件事顾全了亲戚情分。” 　　这要是换一个人或者直接就是叶颖主导，没准第一次不成功一纸报告就打上去强行征召了。她还得落个不顾大局的名头。 　　徐江道：“惭愧！” 　　“你们自己去搞定聂政，我要去湖南、湖北了。那边防洪办说情况不乐观。”她看向彭志杰，“你去不去？” 　　彭志杰正色道：“去！” 　　姑父和陈材也是一脸严肃，“是得尽早做准备。洪灾不来最好，来了多少有点用吧。” 　　不过大家也知道，天灾面前，人类是很渺小的。 　　黎会计道：“这是要出大事啊？” 　　黎夏道：“出不了大事就不会上央视新闻了。我湖南湖北加起来十几家店了，然后这两省和西南、西北物流也连成片了。我刚已经让各店把洪灾需要的物资全部封存并紧急加订相关物资。一旦抗洪前线有需要，直接拉过去。” 　　湖南、湖北还没有修员工中心，也就没有仓储中心。但临近省份的贵阳、重庆、西安有。或者也可以临时租赁。 　　其实黎会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然方才他就不会那么说了。 　　姑父也站了起来，“夏夏、小彭，你们去了也多加小心。” 　　黎夏道：“放心吧，姑父，我主要就是提供物资。 　　这次她就不等鼎泰系一起行动了。 　　她对黎明道：“我先过去巡店，见机行事。” 　　黎明点头，“我等一会儿就去找耿老大。”不过耿家这次在印马泰、在香港都损失惨重啊。自身都属于受了灾的。 　　“各位长辈你们慢慢吃，我们就先走了。” 　　彭志杰跟着她一道出去。 　　章清惠在车上就打电话定机票，定最快去武汉的票。 　　最快的航班在三个小时后。 　　最后买到两张商务舱，其余人坐经济舱。 　　回去拎上出差包就走。 　　黎夏给郭权打电话，“安保中心有多少人了？” 　　“5000多了。” 　　“暂停所有预订。你和他们说一声，可能会需要上抗洪前线，或者还有牺牲。采取自愿原则！都写一份自愿前往的声明书。你不准说一些话咄咄逼人啊！” 　　郭权道：“真的会有特大洪水啊？” 　　他们方才也在议论纷纷呢。 　　“有备无患。吴娜在不在你附近？” 　　“在，你等下。”郭权在食堂呢，几步过去把手机递给吴娜，“黎总电话。” 　　吴娜赶紧接过去，“黎总？” 　　“把你手头的事务交给副手，立即飞过来做后勤总统筹。” 　　郭权那里的人手整合还需要时间，毕竟好些单还没有完成，有些订单甚至要取消。 　　届时用大卡拉过来。大卡车也留在两湖备用。 　　几千人要吃、要喝、要住，后勤至关重要。 　　吴娜应道：“好的，我下午交接了就过来武汉与您汇合。” 　　田瑶问道：“真的会发大洪水？” 　　“黎总说有备无患。方才刚才看新闻里的图片，我觉得很悬。” 　　傅杳钧也接到电话，得知黎夏要抽调人手、物资他道：“黎总，你放手去做，我会看好家的。如果需要，后勤物资也会源源不断的给你送去。” 　　黎夏道：“好！集团公司正常运转就交给你了。另外，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互联网子公司。另外，我答应不阻拦聂政去军区了。军区再有人来，给他们个机会见聂政，让他们自己去劝。另外，你让他一出实验室就给我打电话。” 　　“那你等会儿，17楼这几天没废寝忘食，正吃着呢。” 　　聂政道：“我就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过拖了这些天，Kk的正式版本也差不多可以发布了。你放心，我帮他们解决问题就想办法回来。大不了再来点不当言论。” 　　这些天两人是有志一同在拖时间。 第564章 　　黎夏忍不住笑了，然后道：“那你可得注意分寸。闹得过了，没法子捞你。不是平白给姓叶的卖人情的机会么。总之，要想回来，千万不要接触军事机密。” 　　“放心吧，我又不是瓜娃子。我最多同意去做顾问，她要是敢故意让我接触机密，我肯定避开然后就去举报她！” 　　自从得知军方这次真的是非找聂政不可，黎夏和聂政便都知道了胳膊拧不过大腿。 　　所以他们都用上了拖字诀。 　　黎夏敢拖，也是因为来的是徐江。聂政敢拖，是因为叶颖需要他的技术。 　　先拖着，最好拖到KK第一版完善发布，然后继续完善。 　　“嗯，你安心去当一段时间的顾问。我要在湖南、湖北参与抗洪抢险。大不了到时候他们扣着你不放，我拿这次的功绩去换你。” 　　不就是占着大义么。等这次非聂政不可的问题解决了，她再携着抗洪抢险的功绩去闹。到时候就是她占着大义了。 　　聂政笑了两声道：“接下来就是美工组的事了。男生还好，讲究实用。女生一般都喜欢可可爱爱的东西，实用之外还得美观。” 　　黎夏不服气的道：“你们男的斗图也热衷得很。” 　　“斗图？” 　　“就是用图说话。那种哭了、笑了之类的表情包还有文字解读。你让美工组画成Q版的看看。做成可以发出的图片形式，gif也可以。” 　　“好！” 　　等黎夏下了飞机，来到酒店。她电脑里的KK试用版本就收到了十几张表情包。 　　一开始是单纯的图片，哭了、笑了、表情古灵精怪等等，后面还加上可爱字体的文字。 　　后面的图越来越丰富、有趣。 　　举一反三嘛，不错。 　　看到黎夏上线，聂政发信息过来。 　　“女同事都说很可爱，让多画一些。一下午她们就在KK里发这些。还提供了不少参考意见，美工正在画呢。到时候把这些都加进去系统自带里去。” 　　黎夏道：“6月1号能发布么？” 　　最近公司的同事为了挣稿费，都在努力挑刺，提要求。 　　大家比较一致的意见，聂政他们便都参考、采纳了。 　　增加了隐身功能，统一回复的套话功能等。而且软件外观等等也做出了相应改变。 　　美工组对此付出极大，一遍又一遍的修改。 　　如今17楼的人也渐渐多起来了。高翔等人搬了上去，又新招了美工组成员。 　　参与KK项目的人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如今都铆足了劲儿要做出尽善尽美的即时通讯软件，一举在圈内扬名。 　　参与制作过明星产品，对以后大有好处的。 　　至于参与试用的公司管理组，也是跟了她几年值得信任的。 　　“6月1号，可以。但我在那之前恐怕就要离开，也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发布后的下载和使用情况。老板，你每个星期都跟徐师长联系一下，跟我说说说相关情况。万一我出不来，你要记得来捞我。” 　　黎夏道：“我会努力，但是关键还是你自己。除了不能接触军机，你千万要防着女色。那是碰了就脱不了爪爪的。” 　　除了第一回 ，徐江都没有再带叶颖出来得罪人了。 　　那个大小姐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 　　黎夏很不喜欢她。 　　但暂时还动不了她。因为她是一片公心，她还占着大义。 　　不然，像之前山城那位官二代、像芳姐就是为了图利，那都好办。 　　先这么着吧。她也要去占大义了！ 　　小彭同志拿着手机过来，“已经约好了，明早8点咱们就去大堤上。防洪办和军方的领导在那里等我们。” 　　虽然暂时不至于成大灾，但已经有附近部队开过来协助地方了。 　　军政双方的人对于黎夏这样主动跑来出物资的大户，自然都是欢迎的。 　　现在救灾物资的缺口还很大。而黎夏是做零售的，她有门道弄到这些东西，而且有车可以直接运输过来。 　　而且她做慈善做得名声在外，他们也敢放心大胆用她的东西。 　　常用的砂石土料、麻袋、冲锋舟、解暑制痢疾的药品黎夏已经准备了，明天带去做见面礼。然后再具体问问大堤上的人还需要什么。 　　郑奎听说要调用物流子公司60辆大卡车和120个司机，想了一下道：“吃力确实是吃力的，但是服从安排。我今晚先从临近省份调三十辆大卡车，把你要的救灾物资先运过去。” 　　他们现在统共才一百二十辆大卡车呢。先撑着，不行他就打申请再买三十辆。 　　救灾这种事，有能力自然应该去做。这是社会责任感。对树立公司形象大有好处。 　　而且经过了给地震带修学校那件事，他哪会不知道这样做能给公司带了什么？ 　　那件事让蜀中省政府彻底站他们公司了，也让那些权贵子弟不敢轻易再打他们这个做慈善的明星企业的主意。 　　不然闹开了舆论可不好听，民意还是很重要的。 　　而且，在地震带，从官到民对黎夏超市的印象都非常好，买东西就认定了黎夏超市。 　　真要长远的看，两个亿修抗震学校的费用是可以从当地开的一百家超市赚回来的。 　　十年、二十年，多的都赚回来了。 　　现在湖南、湖北局面还没有打开。但有这一遭，被当地百姓彻底接受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晚上，吴娜飞了过来。她赶到的时候，湖北的市场经理邓光耀正在给黎夏汇报冻结了十几家门店救灾物资的事。 　　另外座机话筒也提了起来，是湖南的市场经理黄显通在跟他们开电话会议。 　　“一开始我们冻结救灾物资，顾客还闹呢。后来听说是要捐给抗洪抢险第一线，便都不争了，还给我们鼓掌呢。” 　　黎夏笑了笑，“好，都先去休息吧。这一仗估计会比较持久。” 　　邓光耀和黄显通一个走出去、一个挂了电话。 　　邓光耀出去的时候冲吴娜点点头。 　　自从老板说要捐出八个门店所有救灾物资，武汉的老百姓对他们的态度一下子就热络起来了。 　　而且，他就是武汉本地人。自然是乐见家乡有难，有人来救援的。 　　黎夏看看吴娜，“隔壁给你订了房间，先去休息。明天开始有得忙了。” 　　三十辆装满救灾物资的大卡车在郑奎挂断电话不久就装车出发了，从临近的三个省份开出。 　　到第二天一早六点多有十五辆就到了武汉，先停在城外。另外十五辆是奔长沙去的。 　　吴娜张罗了五个临近的早餐摊位送餐过去给司机。 　　摊贩们听说是给来送救援物资的黎夏集团的司机送餐，都很麻利的推着自家的餐车往城外去。吸引了不少临近住户的注意。 　　黎夏和彭志杰也都去了，他们也没有吃早饭。 　　一会儿要上大堤，他们都穿得很轻便，T恤、长裤加运动鞋。 　　随行的赵明亮等人则穿着夏季工作服。 　　15个司机也都是工作服。 　　集团公司的工作服还是当年展翘设计的。各子公司只是颜色不同。 　　物流子公司是蓝色的，总部的是黄色的，超市的则是红色的。 　　而公司的logo不但工服上有，每辆大卡车上也喷绘在显眼的位置。 　　三十个司机（长途轮换开，一辆车两个人）把车上的折叠桌凳搬下来，很快在城门外凑了五桌吃上了。 　　摊贩们给的东西都相当实在。 　　吴娜把钱算给他们。 　　“这、这你们千里迢迢送物资来，我们就不收你们钱了。” 　　吴娜笑着塞给他们，“不是一顿两顿，我们会在这里和你们奋战到洪水彻底过去。都拿着，我们后续还有很多人要来呢。你们给个联系方式给我，回头还需要你们送呢。” 　　她也安排了餐饮子公司的人带着家伙什过来。七百多家店抽调200人来做三餐。 　　不过等人陆续到齐还需要时间。 　　“你们都是黎夏超市的人？” 　　吴娜点头，“是啊，看到没，那就是我们老板。” 　　黎夏正在吃馒头，摊贩们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来。她只能冲他们笑笑。 　　“对对对，是她，她就是黎夏。我们都看到过超市玻璃门上贴的报纸。你们老板竟然亲自来了！” 　　“我们老板在这里，各子公司的资源调配就是最快的。” 　　这五个摊贩回去，消息便传开了。 　　“来了十五辆大卡车，上头装的全是救灾物资。他们那个美女老板也亲自来了。还有十五辆听说去了长沙。说是要和我们一起战斗到洪水彻底退却。人和物资都还会陆续到来。” 　　“我看到城里几家黎夏超市也在用皮卡运货出城呢。就是昨天封存起来的那些货。” 　　“除了解放军，还有这样好的人啊？” 　　“那个吴总监说了，解放军是官方派来的，他们是民间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黎夏集团公司，就是开黎夏超市的那个集团公司。” 　　“那我以后都去黎夏超市买东西。” 　　还有住在城门附近的人跑出去看，然后给他们送去家里做的热干面、大肉包子。 　　消息传到防洪办，防洪办的朱主任道：“不等人家上堤了，咱们先去迎一迎。这样热心的有钱人多些就好了。” 　　“黎总，多谢啊！你这是及时雨啊。” 　　黎夏握住朱主任的手，“咱们现在不说雨。” 　　“对对对，不说雨。” 　　这会儿天上没下雨，但天阴沉沉的。一副黑云压城的样子！ 　　所有的物资直接运到大堤上，这是第一批收罗的。 　　彭志杰去和朱主任交接，然后要了一片离大堤两里的空地。先把帐篷迅速搭起来，然后铺防潮垫。 　　后续这一地大概得有三千来号人，得留够地方。 　　得，黎夏说到时候三千人交给他来指挥。让他过下当军官的瘾。 　　他现在是带着武汉本地的二十个保安在干活，一个大搭帐篷最先搭出来。 　　眼见司机们身份疲乏，这些本地的保安动手都相当麻利。 　　司机们都又累又困，车开到大堤附近就撑不住了。走回来的时候都有人在打飘。 　　等搭好彭志杰道：“兄弟们，都进帐篷睡吧。” 　　众人立即鱼贯而入，倒再床上。很快呼噜声就打了起来。 　　负责这一步的解放军某部的肖灿团长过来，听到这个呼噜声对黎夏道：“辛苦了！” 　　“在你们面前说什么辛苦啊？肖团长、朱主任，除了常规的物资你们还缺什么尽管告诉我。我这里弄东西快！都是我自己的钱，方便。”黎夏爽快地道。 　　她这里不用那么多手续。回头让萧阳下加急采购单，都送到这大堤上来。 　　章清惠拿了笔记本出来做记录。 第565章 　　那两人对视一眼，“那我们就不跟你假客气了。现在确实缺不少东西。” 　　如今才5月下旬，洪灾还没有泛滥，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这场特大洪水真正泛滥成灾，是从6月中旬开始，一直到9月结束。 　　他们知道黎夏身家10亿、乐善好施，再看看大堤上物资不够、苦哈哈的士兵以及村民，咬咬牙狮子大开口起来。 　　打桩机、发电机组、救生舟、编织布、无纺布、救生衣、帐篷、麻袋、桩木......统统都需要，而且量还比较大。 　　朱主任和肖团长道：“黎总，我们一定会跟上面汇报的，争取把钱算给你。” 　　“这些都以后再说。你们可以和其他部队、村子的人都说一声。缺什么物资尽管来找我。” 　　别人都是拿命去拼，她出点物资不算什么。 　　黎夏打电话回去调派物资。从进货到收到发过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所有物资这时候都先发到临近三个省份，然后运过来。因为大卡车和司机、安保人员得过来。 　　这也是她早早就过来大堤的缘故。人手、物料的调配还需要时间。 　　朱主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黎总，您的十五辆卡车能不能让我们征用？” 　　“司机们睡一觉还得继续回去拉救援物资。恐怕得来来回回跑好些趟。所以卡车借不了你。” 　　三四个月，怕是一直得来回奔波了。 　　黎夏已经不去想得出多少钱的事了。一般来说，政府还是不会让她这样的热心企业家吃亏的。 　　她给地震带修房子，蜀中省政府也减免了一部分税收的。 　　不过这是后话了，就是不减免也没事。 　　这也算钱花在了刀刃上。她现在身家接近十八亿了。又买了三亿苹果股票，其实这钱她自己是怎么都花不完的。 　　“行，多谢了！” 　　消息传开，大堤上扛沙袋的士兵和村民遇上黎夏集团的人，都会点点头打个招呼。 　　大概十点钟的样子，两个市场经理给黎夏打电话，“黎总，咱们超市卖疯了，老百姓都涌进来买。可惜只有八家、七家店。您让运送救灾物资的时候，也给我们补充点货。库房里的存货撑不了两天了。” 　　黎夏道：“好！” 　　她安排了人手去租仓库，这样进货可以直接从火车运来。 　　萧阳接到任务也表态道：“老板放心，我这里一定竭尽全力弄到这些物资，尽早发过来。” 　　吴娜在后面的村子租了村委员的仓库做驻扎点，黎夏和彭志杰几十个人就住在那里。 　　黎夏和彭志杰有个隔出来的房间。其他人就男的一边、女的一边，中间用布隔开。 　　郭权第三天带了500人过来，还有500人去了长沙那边。 　　“回头单子结束，还能陆陆续续来人。三天前就没再接单了。” 　　500个保镖，大多是退伍军人，身高体壮的。 　　黎夏道：“你们都是自愿来的吧？如果不是自愿的，可以私下来找我。” 　　“黎总，我们当然是自愿来的，你可别看不起人啊。” 　　“那行，前头给你们准备了帐篷。” 　　500个人住十个大帐篷，先帮着解放军和村民扛大包。 　　6月1日，KK第一版上线！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这会儿聂政已经坐上西北军区的车，去往深山里的XX师训练基地当顾问了。 　　公司的大部分人这才得知原来上次来了一个大校、一个上校都是为他而来。 　　而且他们直接用中校副团长的位置招他入伍。 　　公司那么多退伍兵给众人一科普，大家都知道了这是多么难得的荣誉，军区对他是多么的看重。 　　“怪不得黎总那么礼遇17楼！” 　　“我就说黎总又不是人傻钱多。” 　　不过，近来黎夏调集人手、物资去武汉、长沙，外头倒是有些人在这么说。 　　毕竟如今事态还不严峻，并没有引起全国上下足够的重视。 　　官方也没有宣传，知道她做了这些的人也不多。但据估算，她已经投入了上千万了！ 　　只为了打开湖南、湖北两地市场的话，不值啊！ 　　KK在黎裳网和华军软件园同步发布，依然是有偿挑刺。 　　黎夏之前给检举揭发山寨的大妈一万元奖励的事立即被人翻了出来。 　　大家印象里她都是言出必践、舍得花钱的主。 　　KK的口号是‘打造中国化的即时通讯软件’。经常上网的人立即就知道了这是一款什么软件。 　　立即下载试用，并准备撰文投稿。所以KK一上线下载量看着就不少。 　　黎夏住的地方已经通了网，她在笔记本电脑上就能看到实时下载数据。 　　她拿起手机打给徐江，“徐大哥，聂政去了还守规矩吧？” 　　深山里其实信号不好，但他们有信息大队搭建基础设施，所以与外界联络还挺方便。 　　“还行，就是他多少有些针对叶颖了。” 　　“还不能让人有点情绪啊？人家干得好好儿的，突然被打断。劳你转告他，他主导打造的KK上线了。目前下载量还不错。” 　　徐江道：“KK，什么东西？” 　　“即时通讯软件，你用不上。你们军方不能接外网。” 　　“行，我会转告他的。” 　　徐江下午去信息大队巡视的时候就告诉了聂政。 　　聂政松口气，“下载量不错就好，多谢徐师长了。劳您告诉我老板，我在这里不太待得惯，等这个难题解决让她记得早点来接我。” 　　他直接当着叶颖的面说的，全然不顾叶颖的脸色难看。 　　徐江点点头，“她下次打来我会告诉她。” 　　黎夏那边正乐呵，噼噼啪啪的下雨声在房顶上响起。 　　又下雨了！ 　　她脸上的笑便收了起来。 　　大堤上形势越来越不好。终于有人觉得今年的洪峰过境恐怕不像前些年那样有惊无险了。 　　黎夏穿着她红色上衣、黑色裤子的雨衣，冒着倾盆大雨往大堤方向走。 　　她的雨衣是一套，平时都可以当外套和外裤穿的那种。 　　再撑把大伞，回去脱了雨衣，里头的衣服还能是干的。比一般质量的雨衣要强一些。 　　如今市面上的雨衣遇上这种大暴雨，穿了只比没穿好那么一点。 　　吴娜从餐饮子公司弄来的50名工作人员正各自守着一个深桶在熬姜汤。 　　如今安保子公司在这里500人，餐饮子公司50人。加上黎夏等人差不多600号人。 　　再加上长沙那边，两边一起1200人。那边是郑奎去坐镇了。 　　他们的后勤是自己管自己，每天皮卡把超市加倍多收的生鲜果肉等送过来。大米也是三天送一车。 　　黎夏让他们尽可能多的囤姜。接下来三四个月，连绵不断的大雨，很需要姜啊。 　　她左右看看，问魏容，“二嫂，看到小彭么？” 　　如今各子公司和部门基本都是留副手在家，正职都集中到灾区了。 　　魏容正指挥人一半熬姜汤，一半做菜呢。闻言道：“刚听说大堤上有沙眼，他和郭权带着人帮解放军堵沙眼去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沙眼可不能不堵。所以，哪怕是暴雨倾盆，大家一听到召唤立即就去了。 　　真说起来，这里离大堤就两里路，也是有风险的。 　　黎夏看看就跟下漏了一样的天。不行，得把人全叫来了。不然连下大雨，后面路会越来越难走。 　　过了半个小时，沙眼堵住了。 　　彭志杰就近把带队的肖团长和一干士兵全带了回来喝姜汤。 　　魏容用那种一米的深桶熬的。二十多桶，一人一碗够两三千人喝了。 　　刚才堵沙眼的解放军都来了，咕嘟咕嘟一碗下去，驱寒效果妥妥的。 　　他们和黎夏集团的人并肩作战几天了，都知道人家是自费来救灾的。 　　这种深桶插上电就可以用。黎夏留了发电机组给自家的。 　　肖团长喝了姜汤对黎夏和彭志杰道：“你们帮大忙了啊。我们领导说等洪水过去，一定给你们申请嘉奖。” 　　彭志杰道：“先不说这些。我看这雨越来越大，你得打报告要人手支援才是最急切的。” 　　肖团长点点头，“是得加人了。” 　　接下来连续十天，天天暴雨。江水暴涨，堤岸的压力越来越大。 　　KK的下载量也在加大，顶着国内第一款即时通讯软件的名头，赢得了大量的关注。 　　下载量最大的地区就是西南、西北省外加湖南、湖北。如今超市群众基础最好的地方。 　　互联网子公司也得到了大量的回馈。裴元泽，就是头发被剃秃了一块最后只好剃光那个，他现在在带着技术团队不停改进。 　　最难的技术攻关是在发布前，现在的反倒只是细枝末节。他能搞得定！ 　　黎夏集团的人手这十天里都调配到位了。 　　安保公司除了个别人等，已经全员到达。武汉、长沙一边2500人。 　　餐饮子公司最后一共来了400人。一边200人，负责后勤。 　　物流子公司来了120人，60辆大卡车，依然是一边一半。 　　不过这些人跟车还得继续往返拉物资。 　　黎竣也带着他那几十号人来了。吴娜给安排了一个帐篷，吃饭在一处。 　　集团公司的人戏言兄弟企业来了。 　　黎夏道：“不是，你们俩都来了......”万一出了事，远远怎么办？那小子初三，马上中考啊。 　　黎竣道：“现在全国都知道长江、嫩江、松花江都面临暴雨决堤的危险。你们姑嫂都在前线，我还能在后方坐得住？” 　　雨越下越大，江面越来越高，危险也越来越大。 　　终于是全国拉警报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这将是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 　　央视的记者昨天还冒雨上大堤来采访了。 　　防洪办和军方的人都一致提到已经自费前来救灾半月的黎夏集团。 　　肖团长和朱主任无以为报，就在采访的时候把黎夏推到前面接受央视记者采访。 　　她穿着雨衣，薅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呗，这有什么好说的？还是多拍拍大堤上的解放军和村民吧。大家都是没日没夜的抗洪，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 　　根本没那么多雨衣，而且雨衣也累赘。解放军、村民、黎夏集团的人都穿着救生衣冒雨在扛大包。 　　摄影师得了肖团长和朱主任的提点，还多给了彭志杰几个镜头。 　　他扛着大包冒雨跑得飞快，压根不知道有人在拍他。 　　黎夏集团的两三千人如今都听他指挥，跟着他行动。 　　他们穿着工作服，救生衣的背上印着‘黎夏超市’四个大字。身上、腿上不少污泥，来来回回奔跑在大堤上。 　　到这时候黎夏已经掏了三千万出来购买物资了。 第566章 　　当晚的《新闻联播》，黎夏又上了。虽然就那么十来秒钟。 　　话说得特别的朴实，说冲在第一线的都是解放军，还很骄傲的说她带来的主力也是退伍兵。 　　屏幕上侧面竖排显示了她的身份：黎夏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黎裳服饰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省人大代表，三八红旗手标兵荣誉称号获得者。 　　画外音还将她半月前就带着人上堤，如今旗下公司已经有六千人左右在堤上，并且前期已经捐出价值3000万的救灾物资的事做出了说明。 　　黎夏倚在大床上摸摸下巴。她这是被立为典型，用来敲打其他人了吧。这风头出得有点大！ 　　不过，出就出了，她还怕商届同仁说她让其他人被架在火上烤不成？ 　　小彭同志这会儿还没从大堤上下来呢，他的几个镜头都是背影。 　　之前背地里笑话黎夏人傻钱多的人傻眼了。人家这钱花得太值了啊！ 　　要说黎夏第一次上《新闻联播》，那还是妇联大会集体受表彰。她运气好露了回脸。 　　但这一次除了作为背景板出现的、穿着救生衣抢险的一众人等，镜头里就她一个了啊。 　　十几亿人都看到她了！ 　　3000万上新闻联播打十秒钟的广告，这谁都愿意的啊。 　　政府的意思很明显了，让他们以黎夏为榜样。可之后出再多钱，也只能排在她后面了。 　　聂政在训练基地信息大队的食堂吃饭，看到这则新闻便道：“看到没有，我老板！你们信息大队刚成立，我老板和她男人就给你们捐了两百万买电脑。” 　　他们和外界没有联系，但是《新闻联播》还是能看的。 　　信息大队其他人面面相觑。 　　他们之前听大队长抱怨过黎夏不肯借人，耽误了进度。 　　但是如今黎夏借了，自己还上了大堤抢险，出钱出力。聂政再把黎夏给他们捐款买电脑的事说出来，他们就都有些汗颜了。 　　叶颖脸上也有些发烫，她之前越过徐师长在司令员和政委面前说过黎夏不顾大局。 　　现在《新闻联播》大鸣大放的表扬人家。 　　聂政也觉得这一波稳了。老板说过愿意拿这次的功绩来换他的。 　　他乐滋滋起身到了打饭的窗口，“师傅，再给我来一份A餐！” 　　第二天黎夏的生意就有反应了。将近800家门店，生意猛地上窜了两成！ 　　当天利润多了三十多万。 　　北京台的电视购物节目还没到播放的日子。但黎裳网上的服装、电器也都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本来要买的，就在黎夏这里买！反正她的产品质量还是有保障的。 　　支持爱国企业、良心商人。 　　就连KK的下载量都飙升上去了。以前一天两三百个，这一天陡然涨到五千多。 　　这还是没花钱打广告呢。只是高翔蹭着这个热度，到各大门户网站、BBS去发布了一波链接。 　　而在华南某地一个工作室里，有人道：“Pony，他们先弄出来了，怎么办？” 　　“这说明即时通讯软件确实有市场。全中国十几亿人呢，网民会越来越多的。又不是只会用一家的软件。我建议咱们的也继续编程。毕竟已经这么久了！” 　　前期的投入确实很多，而且一直以来都有些没底。 　　如今倒是踏实多了。 　　“不要中途而废。” 　　王蕾动作很快地通过甄家的关系找到这一段镜头上传到了黎裳网上。还圈出了那个出镜几次的背影，注明是黎总的男人！ 　　彭志杰当时没看到《新闻联播》，在这里终于看到了。他觉得这样就好，真露了脸反倒不好意思。 　　他往下翻，论坛里不少人留言，想看看黎总男人的正面。 　　王蕾打电话过来问他，“彭总，介不介意露个脸啊？” 　　他笑笑，“论坛里不是有么。” 　　王蕾正想问哪里，刷新一下页面。已经有网友在帖子下面指路了。 　　前年十月，黎夏在贵阳和一个地头蛇在一家会所对峙。里头澄清了一顿绯闻，也把正牌男友指明了。 　　这个帖子是论坛第一个热帖，当初在首页飘了好久的。 　　王蕾不由感慨了一句，“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啊？” 　　“嗯，再有不到15个月就要结婚了。” 　　王蕾一滞，合着你还在倒计时呢。 　　帖子上有人问还是这个人么，有没有换人？ 　　彭志杰的脸有点黑。 　　高翔登录官方账号，大写加粗：从头到尾有且仅有这一个！ 　　同时，考据党也从彭志杰的身高、体型考证出应该还是他。 　　不过，关于他身份的揣测只是少部分人在做的。 　　大部分人在黎裳网论坛留言说想捐款，问他们这里接不接受捐款的。 　　高翔赶紧回复：“捐款请去红十字会和中华慈善总会。我们集团公司没有接受捐款的资质。我们目前只是自费组织公司员工上大堤协助解放军抢险。并采购堤上急需的工具、物资捐给冲在第一线的、最可爱的人！” 　　又有人问他们运送物资的车队经过哪些地方，能不能搭便车去抢险的？ 　　如今天天暴雨，交通确实不便。 　　物流子公司的车原本12小时可达的，如今暴雨难行开得慢必须两天才能到。 　　中途还遇到塌方。 　　好在附近基建兵立即冒雨赶来了，这是打通生命线往灾区输送物资。 　　基建兵们看看30辆大卡车上黎夏集团的logo，拿起工兵铲就开始干活。 　　这个logo黎夏上新闻的时候，介绍她身份的文字里就带了。如今好多人都认得！ 　　司机下车帮忙帮石头，“兄弟，谢了！” 　　“客气啥，你们也是去给灾区送物资。” 　　一起干活的过程中，有基建兵问道：“你们老板图啥啊？她半个月前就上大堤了。” 　　那会儿她还能知道自己能上《新闻联播》啊？ 　　“我们老板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她一直都在做慈善。” 　　“那倒是！” 　　“小心——”山上有滑石落下，一个司机把旁边的基建兵推开，两人一起扑倒在地，躲开了石头。 　　半个多小时后，路挖通了，司机们和基建兵道别，上车换了干衣服继续小心翼翼的开车。 　　不过，沿途有要搭车说要跟着一起去救灾的他们都没有载。 　　救灾是有一定危险的行为，而且每天的强度特别大。公司冲在第一线的也都是安保公司的人，里头七成是退伍兵。剩下三成也是有身手的。 　　再有，国难当头也未必就没有发国难财的人。回头被人把他们放倒，把这三十车货拉走可不得了。 　　反正外宣部在网上说过了，他们的救灾车辆不搭人。 　　黎夏在武汉、长沙都租了仓库。但是暴雨对交通的影响太大，铁轨都被冲断了几处。 　　而且连带的许多地质灾害，泥石流、山体滑坡，水库、河塘水位上升，还导致一些地区停电。 　　所以就是两手抓，物资一半走铁路运输。一半还是先运到附近省份再用大卡车运过来。 　　军区的物资也差不多是这样。 　　军区的车和黎夏集团的车在路上遇到了，还互相鸣喇叭致意。大家现在就是战友！ 　　此时已经是六月中下旬，长江沿岸全线告急。 　　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着灾区。 　　越来越多的子弟兵奔赴前线，各界开始捐钱、捐物。 　　整个七月，所有人的心都牵挂着灾区。 　　聂政帮着军区攻克难关后第一时间借徐江的手机打给黎夏。 　　“老板，我已经帮他们解决了那个难题了。” 　　“你把手机给徐师长。” 　　聂政递给徐江，黎夏道：“徐大哥，你自己亲口说的问题解决了把人给我送回去的。你看我现在也没时间来接他。” 　　徐江道：“你放心。” 　　他让叶颖送人回去。 　　叶颖道：“师长，要不然你再请示一下上级？” 　　徐江看看她，然后要通内线电话，“给我接司令员。” 　　电话接通了司令员办公室的电话，叶军长也在这里。 　　徐江有些恼火。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是打算送聂政回去的。 　　可是叶颖竟然拒不接受命令。 　　他就知道叶军长肯定在司令员那里下功夫了。 　　叶颖就专业和敬业程度来说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志。但是她从小打到因为家世、聪明甚至美貌，被惯得有些我行我素了。 　　这样的下属让他有些头痛。 　　叶军长确实在给司令和政委说这件事，“二位班长，聂政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且他已经知道我们基地的大概位置了。” 　　电话响起来，司令员接了起来。 　　徐江道：“司令，叶颖同志不服从上级命令。作为XX师的试航，我请求把她调离。” 　　“什么？”叶颖万万没想到徐江直接来了这么一句。她以为徐江肯定会搬出黎夏做的贡献来说事。 　　她收回之前说黎夏不顾大局的话，也愿意诚心诚意的道歉。但什么能比用信息技术合成多兵种作战更重要？ 　　和平年代，战争比以往更复杂了。黎夏几人心怀家国，更应该明白这一点才是。 　　司令员道：“你把话说完。” 　　叶颖那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一直很出色。但能让徐江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也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可能就因为太出色，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偏爱了几分。 　　徐江继续道：“她个人能力很出众，也是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甚至为此连个解决人问题都耽误了。但我们是一只队伍，需要严明的军纪。如果她可以是特例，那我的队伍就不好带了。我知道这么说会得罪叶军长，但也不得不说。” 　　他这个军事长官已经下令要放人，信息大队竟然敢拖延。这让徐江非常的恼火。 　　叶颖是觉得拖一拖，等司令和政委下令让他执行吧。 　　实际上叶军长也不是今天才来，这几天他都来汇报工作。 　　但是司令员和政委考虑到黎夏现在在抗洪抢险第一线，而且还是被立起来的标杆没能下定决心。 　　结果现在出现了更严峻的事。徐江这个师长申请把下属的团级技术干部叶颖调离。 　　其实徐江之前也有些容让叶颖。但今天的事触碰到他底线了。 　　司令道：“你和小叶到我这里来一趟。另外，把那个聂政也带来。” 　　聂政瞠目结舌看着徐江。，大哥，你太给力了！怪不得连我家老板都得喊你大哥！ 　　他默默站到了徐江身后。 　　三个人坐两辆车去军区。 　　到了地方，政委问聂政的意见。 　　“为国家出力，这都是应该的。所以徐师长说那个难题涉及的领域必须要我来协助，我和我老板就答应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了。” 第567章 　　司令和政委自然听明白聂政的意思了。人家不想留在军中！ 　　之前叶颖说聂政是个难得的顶级IT人才。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聂政的水平毋庸置疑。 　　所以，他们也确实想留下他。 　　但是考虑到黎夏，这件事还是得他们自愿才好。 　　政委道：“徐江，你接通黎夏同志问一下。” 　　徐江用司令员的座机拨通黎夏的手机，开了公放。 　　黎夏说话声音很大，估计她那边很吵。而且他们隔着电话线听得到噼里啪啦密集的雨声。 　　“徐大哥，你把聂政送回来了是吧？麻烦你了啊。我公司是真离不了他！要不是军区借人，又非他不肯，我告诉你我半天都不会借的。不过只要你有借有还，下次你再有需要，我们可以协商下时间。我有个员工从大堤上摔下来了，我正看着医生给包扎呢。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徐江道：“没什么事吧？” 　　“磕破了头，我要送他去医院照CT。” 　　司令员道：“黎夏同志，我是西北军区的司令员。多谢你对军区的大力支持啊！” 　　“司令员，你说哪件事啊？聂政的事那真的是，我自己也缺人得很呢。如果是大堤上的事那就不用谢了，大家都是为了老百姓。” 　　“你也是老百姓，你和你的员工其实没有这个义务的。”西北军区也去了人到抗洪前线，只是没和黎夏集团的人在一个河段。这次受灾面积太广了。 　　“有余力就多做一点而已。” 　　司令员和政委对视一眼，之前叶颖在他们面前说黎夏不顾大局。现在看来，他们自家孩子的格局跟人家比...... 　　“好，那就不多说了。聂博士我们马上给你送回去。” 　　电话挂断，聂政就被送走了。他自己的东西也拿到了。 　　他把自己的手机开机。等离开了军区，他给黎夏打电话，“老板，徐师长太给力了。” 　　黎夏听了他说的也吃了一惊。 　　“这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告诉任何一个人了。别让军区觉得你是大嘴巴。” 　　“知道。” 　　“那训练基地的大概位置，你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啊，进出我都很配合的带上了黑色的眼罩。平时就在基地，门都没出过。” 　　“那行，我这里还忙着回不去。你回去先休息一下，然后把项目抓起来。IT的事我只知道个发展方向，具体的都得你来抓。你是这一行的大神，之前还想甩了我单干。你应该知道这一行的远大钱途的。” 　　“老板，你能不提这茬了么？”他要是单干，估计这次就出不来了。 　　军区那些大佬要不是碍着他老板，肯定软硬皆施把他留下。现在IT的顶级人才，基本上都有归属了。 　　他无依无傍的话，是最好下手的。 　　他以后还是踏踏实实跟着老板混吧。她居然能混到《新闻联播》上去，让军区司令员都忌惮三分。 　　黎夏在医院等候员工检查的时候，发短信给徐江，“徐大哥方便了回我个电话。” 　　徐江晚上回到基地才给她打过来，“没事了，今天的事也不关你的事。主要是叶颖有组织、无纪律。我不把她降服了，以后工作不好展开。” 　　“那现在......” 　　“老实多了，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你安心忙你的吧！” 　　“哎，好！” 　　黎夏料定了叶颖想刘备借荆州。她本来打算携如今风头人物之势，自己打电话找西北军区的领导闹的。 　　她怀疑徐江就是料到了这点，又确实准备收拾一下叶颖，这才当机立断。 　　磕破头的员工，CT结果出来还好，就是皮外伤。黎夏松了一口气。 　　他坚持缠着绷带就要回大堤，黎夏道：“你回去睡一大觉再说，不少你一个！” 　　七月的抗洪依然很艰难。 　　解放军的口号是‘人在阵地在’！ 　　肖团长很正式的过来和黎夏商量，“黎总，你们只是老百姓。你们往后退一退！去做些后勤上的事，后勤也需要人。” 　　黎夏道：“放手发动群众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啊。要不，你就当我们是县大队、区小队的？” 　　肖团长失笑，“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啊？” 　　黎夏道：“我答应你，我那帮弟兄也不能答应啊。他们基本都退伍兵，一样是‘人在阵地在’。这时候后撤，跟当逃兵差不多了。” 　　这一次抗洪抢险，全国一共动用了30万解放军、武警部队。 　　官方数字牺牲了26人。 　　所以主要还是累，危险性倒不是太高。 　　黎夏这里就是把后勤做好，然后在公司征召其他身强力壮自愿前来的人。 　　也不能光是安保公司的人上前线。有些实在累透了，换回去歇歇。 　　将近800个门店，有2000保安请命。 　　天天在《新闻联播》里看着，大好男儿，怎么能坐视呢？ 　　再说去了是按出差算，不耽误养家糊口。 　　黎夏便把第一批、第二批来的保镖放回去休息。 　　武汉和长沙各替换了1000人左右。但他们不肯走，现在大堤上正艰难呢。 　　“那就让吴娜给你们在租的仓库摆上床。你们都去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来替换其他同事。” 　　这么下雨，太潮了，打地铺不行了。 　　如今帐篷里也是买了钢丝床，全部并在一起睡大通铺。 　　因为集团公司的人一直没下大堤，各地的生意也一直持续性的增长。如今集团公司和黎裳一天多盈利五六十万，倒是弥补了黎夏不少损失。 　　关键群众基础嗖嗖嗖的往上涨啊！ 　　有些老百姓吧，让他捐款，他想一想还不如去超市买东西。那也是间接出力了啊。 　　而且捐款，捐一次两次还行，更多还是去超市购物。买一次心头会觉得我又为抗洪出了一份力了。 　　还有些人就是觉捐款能用到灾民身上的不知道有几成。还不如去黎夏超市买东西，超市再买了救灾物资是直接给灾民和解放军用的。 　　黎夏让傅杳钧知会下头，千万别喊‘来黎夏超市购物就是支援灾区’的口号。 　　太拉慈善机构的仇恨了！ 　　老百姓愿意来购物，那是他们自己的意愿。不要这么宣传！ 　　8月10号到14号，总政歌舞团赴灾情严重的九江抗洪一线慰问演出。 　　黎夏表示：想去看！里头除了如今还在荧幕上活跃的董文华，还有□□和彭女士呢。 　　她还没机会见到彭女士真人呢。 　　江西九江是重灾区，比湖北、湖南还严重。 　　总政歌舞团肯定去那边啊。她这时候也不能丢下这一摊子奔江西去。 　　黎夏他们一群人这两个多月一直在大堤上，其实人已经很疲乏了。 　　哪怕是做后勤的人也是一样。但是洪水还没有完全退却，他们自然也是不能退的。 　　依然分作几班轮替着和解放军、村民一起上第一线。 　　彭志杰和黎竣轮休时蹲在地上抽烟。 　　黎竣道：“听说了吗，有个7岁的小女孩抱着树干9个多小时最终获救。手上还蛮有劲儿！” 　　黎夏从后面走过来，“关键是意志力！我要是七岁都未必能办到。” 　　这两个月不管是她二哥还是小彭，都瘦了十多斤。她和二嫂也瘦了好几斤。 　　远远中考考得还不错，但考上的学校还是不如雯雯如今读的这个。 　　这又要去面试了，只能让琪姐领着去了。二哥、二嫂都不会说英文呢。 　　她给耿瞻打了电话，像这样父母、监护人（姑姑）都在抗洪第一线，学校答应通融。 　　鼎泰系6月底也捐献了很多物资。但是任何捐物资的，哪怕一次捐上亿都比不上黎夏出的风头了。 　　一开始还有人说黎夏丢下大家一个人跑去扬名去了。 　　耿瞻苦笑，“她去的时候让阿明知会过我的。是我没想到灾情这么严重。” 　　众人想想他公司这一年出的事，也不好说什么了。黎夏既然知会过，是带头大哥误判，那也怪不到她头上了。 　　可是她5月底就跑去了。那会儿就是本地人也万万没想到会演变成百年不遇特大洪水吧。 　　云哥忍不住问黎明，“她那么早跑去干嘛？一个人把风头给出完了。” 　　黎明道：“她手下互联网公司的总裁被西北军区借走了，她怕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就想刷点功绩然后好去要人。” 　　居然是因为这个缘故！ 　　“6月中下旬她就掏了3000万了，如今岂不得上亿了？” 　　黎明摇头，“应该没有吧。之前是灾情没得到重视，如今全国都在关注那里。整个国家的资源都先顾着那里了。她肯定是下了血本。但是我问她，她说现在大家爱国热情高涨，都跑去她的超市买东西，她一天比去年同期多赚五六十万。” 　　众人一阵无语，这一波估计不是洪水结束就会跟着结束的。关键她现在在老百姓心底，那地位高得哦！ 　　不只老百姓，官方居然让她的个人采访上《新闻联播》，这怕不是要一步步把她捧上神坛？ 　　耿瞻道：“此消彼长，我X山首富的位置怕是该让贤了。” 　　众人大吃一惊，“不、不至于吧？”就算在东南亚和香港都损失了不少，也不至于就将一市首富的位置拱手相让了。 　　大家开始盘算黎夏的财产。 　　超市、餐饮、安保、物流、互联网、服饰..... 　　耿瞻道：“不要忘了算地皮。她贵阳的广场快竣工了，还有不只十个员工中心。听说今年她买门面也买了不少。” 　　这会儿没有具体的数据，黎夏到底有多少门面也不得而知。 　　但是这么粗粗一算，怕是15亿左右了。 　　而耿瞻明面上的财富其实也差不多。 　　不过他更多是看的今年汛期以后。黎夏的事业绝对要上一个台阶！ 　　他看看黎明，自己是误判所以没有跟上。至于阿明，他怕是没钱吧。 　　之前被周勤搞了一次，都弄到跟他妹借钱了。还上之后又到北京大肆扩展物流业务。 　　到五六月时候可不是没钱了么。 　　没钱往上凑也就出把子力气，依然没法子出这个风头。 　　想到这里耿瞻笑了一下，“没事，我不过是做不了一市首富。阿明是连一家首富都做不了。他比我还郁闷！” 　　众人看向黎明，那可不么！他连老黎家的首富都做不了。 　　黎明也有些哭笑不得，他要当老黎家首富那是真不容易。 　　耿瞻道：“一个女孩子，在大堤上待了快三个月了。也是难为她了！” 　　云哥笑道：“她《新闻联播》都上了。洪水不过去，也是不好下大堤的啊。不过她应该也就是现场指挥，没有去扛大包。小彭不是代表她去了么。” 第568章 　　黎夏收到陈玲的电话，“我们西北军区也要上第一线慰问演出了，我选了你驻守的那一段大堤。” 　　黎夏笑道：“那敢情好啊，赶紧来！” 　　1998年8月了，离玲姐想要的50周年大庆献礼的领舞只有一年了。 　　她明年虚岁就30，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不管成不成的，她都想搏一把。 　　徐妈妈和徐海也都不说什么了，反正最后一年了。 　　她往住处走，顺便把消息告诉路上遇到的黎竣。 　　黎竣停下脚步挑眉，“那会不会又有人把你们弄混？”很有可能啊。 　　其实七月底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往里搬迁过。当时大堤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黎夏也跟着搬了。那一晚半夜搬家的经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了。 　　当时那个黑灯瞎火的啊，然后又有破堤的危险。 　　天上还在下着瓢泼大雨。地上全是泥泞路，人走着一个劲儿打滑。 　　黎夏和魏容、吴娜、章清惠、曹文鸢等人互相扶着走前面。 　　后面是互相扶持跟着的200名搞后勤的餐饮子公司的员工。 　　彭志杰、黎竣、郭权带着人还留在大堤上，和解放军一起作最后的努力。 　　那天晚上，大家走得十分的悲壮。 　　黎夏看气氛不对，拄着一根拐杖站到路边给众人打气，“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明天，想休息的就可以进城休息了。” 　　一个女工道：“黎总，这日子你都能过，我们有什么过不得的？” 　　众人慢慢恢复了一些精神，“是啊，黎总跟我们在一起呢。” 　　黎夏笑道：“比起红军长征，咱们至少天上没飞机丢炸弹，也没有人围追堵截。这次回去后，所有来了的人长一级工资。” 　　众人欢呼起来，这个消息太提劲了。 　　“谁起个歌来唱？”黎夏道。她反正是不太行。回头起调都跑了调，后面可叫人怎么唱？ 　　吴娜道：“我来。横断山，路难行，预备起——” 　　众人嘻嘻哈哈唱了起来，中途还不断有人滑跪下去，然后被同伴拉起来。 　　这歌到了高潮部分比较好唱，黎夏跟着唱了起来，“战士双脚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乌江天险冲飞度，兵临贵阳逼昆明......” 　　好容易冒雨走了一个多小时，和撤离的村民们一起抵达了村子。 　　村民有亲友、熟人在这个村的去投奔亲友、熟人。 　　村里支书听说她们是来支援的黎夏集团的人，把村里的会议室和库房腾给她们休息。 　　大家轮流在会议室换了干衣服，然后在连通的库房坐下。 　　黎夏其实可以在会议室长凳上的。但是其他人都在库房席地而坐，她也就出去一起了。 　　就这么打起精神说说笑笑熬到了天明雨势小了，江面高度不再报警。 　　黎夏征求众人的意见，她们说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黎夏便带着她们又回了之前的住处。然后安排餐饮公司派其他人来顶班做后勤。 　　如今除了她和魏容、吴娜、章清惠、曹文鸢，其他人都换过了。 　　还好，连夜搬家就那一次。多来两次黎夏也得崩溃！ 　　黎夏走回到村里租住的地方。 　　小彭这会儿轮休。黎夏进去看他一副抠脚大爷的造型。就还是很帅，而且因为瘦了十几斤，五官更立体了。 　　脚在洪水里泡多了，脚上一层泡软了的死皮。 　　黎夏道：“你不要扯啦，回头扯掉了下地更痛！” 　　彭志杰道：“都要8月底了，再一个月汛期都要过了。这洪灾还没结束！” 　　“快了、快了，快完了。汛期马上过去，洪灾也会过去。”应该是9月中旬就彻底结束了。 　　都不能说是人定胜天，是汛期结束了。可想而知这一次的洪水有多吓人。 　　“你28岁的生日估计只能在大堤上过了。” 　　黎夏坐下来，“你还在惦记这茬啊？我都忘了。以后不要提醒我了，我这就28了。” 　　她能记得陈玲29了，却不太想记起自己28了。 　　彭志杰道：“年纪轻了，全国人大代表你就得等下一届了。三十岁之前进全国人大，简直可以说一句‘英雄出少年’了。以后有没有兴趣像董特首一样弃商从政啊？” 　　黎夏往后面的床头靠背一趟，“董特首，香港现在快大决战了吧。” 　　之前，恒生指数跌到了6000多点，房价腰斩。7.75这个港币兑换美元的心理关口接近。 　　当时金融市场真的是一片混乱。各大银行门前都排着长龙兑换美元。不然，越跌越多。 　　金融管理局进入市场强行干预。倾全力通过汇丰银行干预市场坚守7.75行礼关口。 　　这是香港的底线，否则就只有背水一战、你死我活。 　　这一次索罗斯吃了暗亏。 　　但到了8月，不甘心的他又发起了新一轮进攻。 　　这次索罗斯联合了摩根、高盛、美林、瑞士银行等组成联军再一次大规模向中国香港进攻。 　　他们狂抛港币，8月5号和6号两天就抛了500多亿。 　　金融管理局照单全收放进银行，让银根宽松、稳定了同行拆借利率。 　　索罗斯再抛、金融管理局就再买。守住了恒生指数7000点大关。 　　因为大量空头期货9月即将到期。进入9月，一旦7000点关头一破，索罗斯们又能割走500亿港币的韭菜。 　　这就是大决战前夕了！ 　　8月14日，香港政府通过中银等三家券商，不问价格疯狂吸收大蓝筹和期货。恒生指数全天上升564点，成交金额高达85亿港币。 　　之前还只是金融管理局。这回香港政府直接下场了！ 　　香港是世界自由贸易港，港府一直奉行的是不干预市场的原则。如今也打破原则，在中央支持下猛烈吸筹。 　　他们两人遇上休息时候也在关注香港的金融事件。 　　听黎夏这么说，彭志杰道：“应该是最后一战了！明天开市，肯定惊心动魄。早点休息吧，打足精神明天起来关注。” 　　第二天是8月28号，众人在大堤上既没看到黎夏也没看到彭志杰有些纳闷。 　　黎总该不会累病了吧？昨天晚上看她回去的时候走路就有些打飘。 　　倒是没人往他们昨晚太过恩爱了今早起不来去想。 　　这三个月，人人都累得跟狗一样啊。躺平了就能睡着，不择地方。 　　一波洪水退了，大堤上经常是平躺一地无地再动弹的士兵、村民、市民、黎夏集团公司的员工...... 　　面对众人的关心，郭权道：“没有，黎总没有病倒。她说今天是香港政府和国际炒家大决战。她们要留在村里关注此事。大堤这边没有网！” 　　网线是三个月前，吴娜去电信局申请的。 　　港府和索罗斯们的金融之战是今年另一个大事，大家通过新闻还是听说了的。 　　“要大决战了啊？正好，我们这里也要大决战了。” 　　应该还有最后几波洪峰汛期就要过去了。 　　又有人问，“郭总，那黎总说没说我们的香港会输还是会赢啊？” 　　郭权道：“我听她说了两个数据。香港政府外汇储备800亿美元，世界第五。中央政府的外汇储备1200亿美元，世界第二。有中央政府支持，香港政府能打败国际炒家。” 　　“那就好，那就好！香港真有钱啊，几百万人口，外汇储备居然有我们内地的三分之二。这算平均的话......” 　　地大物博的中华大地，最禁不起算平均数了。 　　十几亿的分母，忒大了！ 　　有人‘啧啧’两声，“所以要搞计划生育啊！不然现在怕是要多出一亿人来。” 　　郭权看到解放军上堤替换上一班的人便道：“上堤了、上堤了——” 　　以前这个领头的活儿是彭志杰的，今天他没出来、 　　魏容蹙眉不已。黎竣本来要上堤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就去休息。” 　　“不是，我在想夏夏这次被捧得这么高，怎么收场？回头她生二胎，引起的舆情反弹肯定会非常大。这可不是小彭拿香港身份证就能彻底解决的。她到这一步，基本上是能走上一条上中学语文课本的路了。” 　　不说名留史册，但上课本足够了。 　　可一个违反了计划生育国策的人，还会被树立为标杆么？ 　　黎竣想了想道：“这得看她自己的取舍了。我上堤去了——” 　　香港股市开盘。 　　国际炒家即时狂抛两个重要指标：汇丰控股和香港电讯。这是试图将恒生指数打压下去。 　　还是为了9月即将到期的空头合约，想最后再搏一把。 　　一旦把恒生指数打压下去，500亿港币就到了国际炒家手中。索罗斯们这一把就又能满载而归了。 　　回去休养生息之后，又能携更多资金和盟友再来。 　　开盘5分钟，成交量达到了39亿港币。从盘面上看，他们狂抛，香港政府狂买。 　　大家都把子弹全拿出来了。 　　这个成交量，让知道结果的黎夏都胆战心惊。 　　彭志杰就更不用说了。他整个人都坐直了，一口气提了半天才呼出来，“感觉自己渺小如斯啊！索罗斯能搅动这样的风云，也称得上枭雄了。” 　　黎夏想了想心道：那是你不知道23年后有个你的同行负债两万亿！ 　　数据还在狂飙突进，突破100亿只用了半小时。成交额一直大得惊人。 　　彭志杰惊喜地道：“保住了哎，恒生指数没有跌。” 　　他在MSN上跟人交流，然后告诉黎夏，“据说中国人民银行给香港政府注资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那今天就能出结果。牛还是央妈牛啊！” 　　这一次把索罗斯打痛，他才不敢过段时间又纠合人前来割韭菜。 　　到下午收盘，恒生指数报7851点，全天成交额790亿港币。 　　跟着紧张了一天的两人浑身一松，往后倒在床上。 　　香港的港币保卫战，胜利了！ 　　剩下就是些收尾的事了。 　　恒生指数保住了，从8月13号的6600点推高到28号7851点。 　　这是8月最后一个交易日。 　　这样就可以迫使国际炒家们在高价位结算交割8月份的股指期货。 　　8月29号，西北军区文工团来慰问演出。 　　大家果然看到陈玲都楞了。这一片，基本就是黎夏集团的人和肖团长的兵还有附近几个村的青壮村民。 　　黎夏天天都在大堤上统筹安排，所以都认得她。这会儿正是洪峰间隙，大家在休息。见状场上众人一下子就兴奋起来，“黎总要唱歌给我们听啊？大家鼓掌！” 第569章 　　现场掌声非常热烈。在场不是黎夏集团的人，就是肖团长的兵和附近村民。 　　肖团长和他的兵还有附近村民都高兴得很。这是眼瞅大堤守住了要高歌一曲呀？ 　　集团除了参加过三年前年会的老员工和那晚一起搬迁的女工，其他人也不知道黎夏唱歌要跑调。 　　反正她有这兴致，肯定所有人都是激动地鼓掌。 　　黎峻闷笑道：“要不要上去合唱一首？” 　　“你去吧。” 　　近旁的肖团长看过来，挑挑眉？ 　　陈玲拿着话筒，“我是黎夏的表姐，西北军区文工团团员陈玲。” 　　下头一片惊讶之声，黎夏站起来，“我在这儿。这是专业人士的舞台，我就不抢风头了。” 　　年会的时候独唱一首，那是事先一句句的练过。今天当着几千人独唱，公开处刑啊！ 　　陈玲好笑不已，这是强行挽尊啊！ 　　她笑着开口，“有人说你和你表妹共用一张脸。人家上《新闻联播》，你就只能唱唱跳跳。” 　　在场其实也有人这么想，也有人想起被家人、熟人diss不如哥哥、姐姐的日子。 　　陈玲笑吟吟道：“我回答她，我表妹活得精彩我活得平凡，那我还不活啦？” 　　众人看她说得豁达，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要开始表演了。” 　　这一年在抗洪前线诞生了《抗洪大军歌》：战友战友好战友，千难万险不低头！人在堤在，严防死守，人民安危在肩头。百万大军手拉手，父老乡亲在身后……” 　　文工团员们唱得动情，席地而坐、泥巴裹着裤腿的一线抗洪大军也忍不住跟着唱起来。 　　时间最长的来了三个月了。如今胜利在望，过往风急浪险、携手并肩的场景纷纷涌上心头。好多人唱到最后都动情的哭了出来，然后和身旁的战友互相拥抱。 　　中午陈玲暂时脱离队伍来和表哥、表妹吃午饭。她们下午还要往附近别的江段去慰问演出。 　　陈玲泪花闪烁地道：“夏夏、小彭，二表哥、二表嫂，你们真的很让我感动。我以你们为荣！在抗洪大堤上我都哭了好多回了。” 　　黎夏道：“我还以为你看电视就哭了呢。”她妈老汉儿打电话来，都心疼得不行啊！ 　　她妈说算上小彭，他们家四个人，二房、三房都上了。 　　说她和黎会计、黎雯、黎远、黎阳、陈媛每晚看抗洪相关的新闻都揪心得很。 　　黎阳和陈媛有工作在身，要照顾老的、小的，目前搬到小四合院一起住着。 　　抗洪这几个月以来，黎会计都在远程做账，没再去香港了。那边看不到中央台。 　　魏容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然后说了一句心底话，“其实，我们很多人包括我都是因为夏夏一直在堤上才坚持下来的。” 　　陈玲眼眶里的泪花就让憋回去了。魏容和黎夏都笑了起来，看她这么泪花闪烁的，实在是不习惯啊。 　　彭志杰道：“下午玲姐还去别处慰问演出，咱们也要轮到上大堤。大家抓紧吃饭。等洪灾彻底过去了，咱们再相聚。” 　　吃过午饭，黎峻送陈玲去文工团休息的帐篷。 　　魏容道：“夏夏，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个事。小彭拿香港身份证，你们生二胎、三胎都不违反政策。但是，这对你如日中天的名声肯定会有很大影响。甚至以后，你在政治上想再有发展就不容易了。你不像古娜，她生几个只要生出来了，罚款就完事了。” 　　古娜和黎震动作很快，古娜已经在老家村里养了五个月胎了。预产期就在元旦以前。 　　黎夏道：“二嫂，你是想劝我不要生二胎？” 　　魏容道：“不生是最省事的做法。反正被人挖出来你生二胎，哪怕你们钻了空子，肯定也逃不过口诛笔伐。小彭如果本来就是香港人都要好点，但偏偏是后来入籍的。夏夏你一路走来，也不少仇人。你又没有别的可攻击的地方。人家可不得拿你是人大代表，却享受特权、钻空子对抗计划生育，对人民群众执行政策有不良影响说事啊？” 　　她顿了顿，“不过儿女双全是你从小的心愿。你一直很喜欢小孩子，对侄儿侄女全都那么好。要不，你们去国外，利用科技手段做一对龙凤胎？” 　　彭志杰蹙眉，“用科技手段做，对女方身体有损害。” 　　他当然想儿女双全，像明哥那样多好。但如果要牺牲黎夏的政治前途或者身体来达成，那就没必要了。 　　而且，用香港人的身份生二胎是钻空子，“做一对龙凤胎也是钻空子啊。真要攻击一样能拿来说事儿。 　　凡事做过一定会有痕迹。就算他们瞒着，有心人一样能找到证据。 　　黎夏掉头，“我觉得小彭说得对。真要找茬，莫须有就够了。我以前不还被人黑过一次，说我歹毒，那么有钱却不肯借钱给癌症病人。真要黑，编也编得出来。” 　　小彭香港人的身份可以让她生二胎免于处罚。但她钻了这个空子，政治上想再进步确实不可能了，影响不好！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怀上了就生。”黎夏笑道。她就是想儿女双全啊，后果她愿意也能够承受得起。 　　既然后果她是想过的，魏容也就不多说了。 　　9月7日，香港金融管理局颁布了外汇、证券交易和结算的新规定，使炒家的投机大受限制。 　　东南亚金融市场趋稳，国际炒家们败退离场。 　　而长江、嫩江、松花江流域的特大洪水在9月中旬也彻底过去了。 　　最后一盘算，黎夏一共掏了八千多万出来买物资。再加上员工三个多月的工资，破亿了！ 　　湖南、湖北政府要把她给部队和村民送的物资的费用算给她。 　　黎夏摆摆手，“给灾民重建家园吧。” 　　这一次的灾情非常的严重。灾后重建需要巨额资金。她既然都付出这么多了，何妨高风亮节到底？ 　　再说这三四个月，她利润也多了四五千万的。 　　湖南、湖北的市场算是彻底打开了。灾后重建的一些物资她超市也有在卖的，到时候肯定是两地政府和百姓的首选。 　　央视持续不断的在报道抗洪。高翔那里也隔三差五的也放一些集团公司员工抗洪的图片、文字之类的到网上上去。 　　她还很是遗憾那晚冒雨搬迁没留下照片。不过依然奋笔疾书了一片声情并茂的文字上去。 　　总之这就几个月，黎裳网上也一直很注意分寸的在报道集团公司参与一线抗洪事的进展。 　　前后历时百日，参与员工上万，出钱上亿......这些数据，网民们也是耳熟能详了。 　　所以，黎夏集团公司应该是全中国都打响知名度了，而且好感度拉得很高。 　　有形的、无形的好处她都有了，这钱就捐给灾民了。 　　现在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把人都平平安安带回家！ 　　这次带这么多集团员工来抗洪救灾，黎夏最欣慰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减员！ 　　有受伤的，有累病的，但是都活着，全须全尾的。 　　要准备撤离了，黎夏告诉吴娜，“女员工和伤员、身体不好的，跟着我包机回总部。其他男员工分两批坐大卡车回去，每人发300块交通补助。” 　　“好的！” 　　和肖团长同他的兵告别的时候，好多人眼眶都红了，彼此留了联系方式。 　　黎夏看看大堤上的告别的人群，目光灼灼盯着肖团长。 　　三四个月，她的女员工脱单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内销的少，出口的多。 　　这会儿都在依依惜别呢。 　　就连吴娜这回都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患难与共，最容易碰撞出火花。 　　肖团长搓手，“嘿嘿、嘿嘿，那个黎总、彭总，这年轻男女并肩战斗，难免的哈！” 　　臭小子们，下手都挺快！ 　　彭志杰点头道：“嗯，退伍了都来集团公司上班吧。” 　　黎夏笑了，“对，都来上门吧。” 　　肖团长脸上一僵，然后道：“那也行啊！”这也算有个稳妥去处了，还能把这段‘战时’情愿延续下去。 　　他和彭志杰拥抱了一下，然后作势要拥抱黎夏。 　　彭志杰拉住他，“握手、握手就行了！” 　　“小气！” 　　黎夏和肖团长握手。一百天，携手并肩，他们两方一万多人把这一段大堤守住了，人在阵地在！ 　　两人对视，一激动还是拥抱了一下。 　　彭志杰也没真拦，笑着拍拍肖团长的肩膀，“老肖，保持联系！” 　　“好，保持联系！” 　　他们比解放军先走一步，附近的村民们夹道相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为我们拼过命！” 　　黎夏在车上看到借会议室和仓库给她们的村支书，从窗口向对方挥挥手，“再见了——”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双流机场。 　　傅杳钧和王蕾、萧阳、吴青峰、聂政等人带着员工，手持横幅来接。 　　横幅上写着‘欢迎黎夏集团董事长和员工抗洪凯旋’。 　　秦省长也带着人来了，“黎夏同志，你们辛苦了！” 　　黎夏笑道；“为人民服务！” 　　“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省政府要为你们庆功的。” 　　机场许多乘客看到之后也自发聚了过来，鼓掌欢迎英雄。黎夏集团这次很给蜀中长脸啊！ 　　傅杳钧他们看着人均减重10斤以上的众人，忍不住道：“辛苦了！” 　　黎夏道：“人手不足生意还暴涨，你们留守的人也都辛苦了。等一等老郑——” 　　两边包机是前后脚抵达。 　　15分钟后，黎夏看到郑奎露面就大步迎了上去，“老郑，你还好吧？” 　　八月初的时候，老郑在大堤上被一个大浪卷走。幸亏落水后被近旁的人抓住脚后跟拖住了，不然他就光荣了！ 　　郑奎道；“没事、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坐上公司开来的十辆大巴车回总部。因为车上有logo，路人也纷纷注目。 　　“黎夏集团的人抗洪回来了——” 　　黎夏在车窗看到，路上车辆为他们让道。路两旁男女老少都有，冲他们招手、欢呼。人群中还有少先队员抬手向她们的车子敬礼！ 　　车上的人都十分的动容。这么多天累不累？累成狗啊！ 　　但是如今大堤保住了，灾区可以重建，还得到了这样的尊敬，值了！ 　　傅杳钧道：“四川台播放抗洪新闻，除了军队就是咱们！” 　　回到总部，黎夏看到进门的大屏幕上滚动着这次出征的人员名单。 　　屏幕下方的田瑶递上签字笔，“黎总，还有各位同事，欢迎你们平安回来！现在请签到——” 　　签一个，喇叭里就播报一次。 　　“安保子公司刘勇平安归来” 　　“餐饮子公司林丹丹平安归来” 　　然后大屏幕上的相应名字消掉。 第570章 　　黎夏看向大屏幕，这东西好！她在楼上就能一目了然的看到还有多少人没有回来。 　　办公大楼那边好些层的窗户里好过道也站满了人。这都是租黎夏办公大楼的公司的人员。 　　他们也都在窗口欢迎黎夏集团的人平安归来，还鼓掌致敬。 　　高翔站到黎夏身旁，“黎总，咱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在成型了！” 　　黎夏笑了笑，“嗯。” 　　两边第一批回来的除了女员工就是伤员和累病了的病号。 　　签到之后人事部的人家就陪同他们去诊所办入院手续。 　　之前吴娜和田瑶电话沟通，已经弄出了两层楼的病房。 　　十六个房间，一间可以住20人。 　　第一批回来、伤了、病了、比较虚弱的人已经在里头疗养过出院了。 　　所有治疗费用都是集团公司负担。 　　这一批住进去，立即开始输营养液、休养。还有专门的病号餐。 　　这样养两天，就能有不少人恢复，把病床腾出来。 　　等回头大部队回来，也够用。因为需要住院的，这一趟都坐包机回来了。 　　黎夏之前不想弄医院，但这回也得特事特办了。不过这次没有人得什么大病，都是累的。 　　所以诊所可以收治。挂上营养液，睡上两天就没事了。 　　平时还是不能当医院用。 　　很有仪式感的签到结束，被送去诊所入住的大概有两三百号人。 　　黎夏接过田瑶递上的话筒道：“所有从抗洪前线回来的人，都有十天带薪休息。28号再来总部参加5周年庆典。这次抗洪的所有人统一薪水！男工100一天，女工60一天。管理组另算。财务部核算好天数后，会把工资打到你们户头。知道你们归心如箭，后勤部已经把开往各市县的大巴车准备好，各自对号入座吧。一路顺风——” 　　不是黎夏重男轻女，大堤上扛大包和负责后勤在帐篷里做饭不同工，那肯定不能同酬。 　　轮替之后，大部分人是干满了两个月。多的能拿到6000，少的也能拿到3600。 　　这在98年算是一大笔钱了！ 　　如今县里一套100平米的住房差不多四五万，市里七八万。就是省城也才十几万。 　　因此，除了就在省城工作的，大家伙都欢欣鼓舞的背着行囊去找各自市县对应的大巴车。 　　他们至少两个月没回家了，想家得慌。马上回家了，大家伙的精神头一下子就起来了。 　　黎夏把人都送走，这才和彭志杰回到楼上。 　　两人冲了个澡，吃了林姐端上来的营养餐，然后倒头就睡下了。 　　四个来月，终于可以安心睡个踏实觉了。这一觉从下午四点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 　　当天下午，第一批坐大卡车回返的男员工回来了。 　　然后喇叭再次播报了XXX平安归来消息，整整2400遍。 　　黎夏一遍都不嫌多。照样是在等候的视屏上消掉名字，再安排大巴车送回市县。 　　回到其他员工中心点签到的名单也汇总到这里，消掉名字。 　　车子检修之后，换了一批司机，再去大堤上接回返的员工。 　　到第五天，终于所有人一个不落的都接回来了。之前住进诊所疗养的两百多人也纷纷出院回家。 　　而黎夏也总算是整个人恢复了过来。 　　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啊！这时候已经是9月20号了。周年庆典还有一周。 　　彭志杰昨天去矿山了。他四个月没去了，担心有人不按安全标准操作。 　　一旦出现矿难，那死得可能都不是一个、两个。 　　黎夏也终于有心思关心她的产业了。前面几天，除了欢迎归来的员工她就没下过楼。 　　一日三餐外加汤汤水水都是林姐送上来的。 　　她打开电脑，先关心了一下苹果的股价。她发现买美股挺好的，不用像在A股得十分小心的进出。 　　她年初几个月陆陆续续买入了价值3亿人民币的苹果股票。 　　格力那里前三个月卖出的3亿还给了集团公司，如今已经全变成了门店。 　　这一次曾阳又买入了80多家三级以上门店，花出去足足5亿。 　　虽然集团公司账上目前自有资金只剩下2.5亿，但自有门店达到了160家，20%。差不多价值九亿了！ 　　她去年6600万的本钱买苹果股票赚了4000万。 　　今年5月到8月卖出的3亿格力股份全换了苹果，买入价格和去年卖出的价格差不多。 　　中途倒是有过一次低谷，但当时她不可能一下子把格力的股票全部抛出，错过了。 　　现在价格没没什么变化。放着吧，应该不用再腾来挪去了。放到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前再抛出。 　　放着不动，先当没这个钱了。 　　然后她还有10个员工中心以及上海一块地，总价3亿左右。这都有一部分增值。 　　不过还是今年房地产市场化之后，涨幅才算大！ 　　还有贵阳的广场国庆开业。不过这个投资偏高，1.6亿。目前市价只1.1亿。实在是她当初溢价有点多。 　　这个广场完全是黎裳这两年在供养。 　　然后，她还有800家门店。门店本身其实不值钱，自有门店的价值已经刨除了，那就全是租的。 　　就里头的货她只给了三成的钱，只能算两亿。 　　但是，黎夏超市这个品牌，如今是有品牌价值的了。她如果肯转手，是要加上这个品牌价值的。 　　这是能源源不断挣钱的金母鸡！ 　　她今年预估销售额在60亿，利润13%。对，13%又降了一个点。全年总利润7.8亿左右。 　　公务员98年又涨了一次工资，她也跟着涨了，再加上房租上涨。虽然她的部分商品也跟着物价涨了，利润点还是下降了一个点。 　　所以，要打包出手的话品牌价值估值在二十亿左右，当然她没有转手的打算。 　　安保子公司有5000多个训练有素的员工，没别的了。但这也是能一直给她挣钱的！ 　　要转手的起码要收两个亿！这也是无形资产。 　　餐饮子公司如今差不多1000家了。和超市一样，值钱的是品牌。打包转让没一亿肯定是不行的。 　　安保和餐饮加起来全年总利润0.4亿。 　　物流子公司做集团公司和黎裳的生意。亲兄弟明算账，0.5亿的利润 　　然后是她目前最关注的互联网子公司。 　　98年网民数量教之前有个井喷，这都两百多万了。 　　KK的注册量目前不到四个月就突破了50万，发展还是很迅猛的。一传十、十传百嘛。而且正好赶上了集团公司扬名的好时机。 　　感觉从50万到100万还能更快一点。 　　但是下载和登录使用给服务器造成了挺大的负担。 　　X山那组服务器三个月前就不够用了。总部这边又弄了个机房，目前全年运营成本三百万。 　　而且随着这个注册量激增，估计还得翻倍增长。 　　互联网子公司目前还是吞金兽，还处在养流量的阶段。 　　少许的广告费，塞牙缝都不够。 　　有了KK，去校招终于有门面了。聂政和田瑶一起出面，又招了二十几个员工回来。 　　L5起步！还有十个是L6。 　　人力成本又上去了200万。 　　再加上研发费用、薪水，一年的花掉0.2亿。 　　这才刚起步，以后的投入肯定也是成倍增长。 　　幸亏她有早几年打下的基础，还养得起！ 　　然后黎裳相对比较稳定，年利润一点几亿。 　　还有30家网吧，净利润也是0.2亿。 　　这么算下来她一年有十亿收入了！ 　　呃，很好！黎夏脸上笑开了花。 　　虽然超市利润在下滑，但架不住店多啊。依然是挣钱的主力军，四分之三以上都来自它了。 　　以后就这么慢慢的铺点，全国铺开，稳稳当当的积少成多吧。 　　第二个五年，要开始以互联网为主攻方向了。 　　之前秦省长代表省政府说要请客，商讨之后时间定在了9月28号晚上，地点定在了省军区。当晚入住省军区。 　　所有上过第一线的员工今年都要来参加员工大会。27号抵达，28号午间聚餐。 　　散了之后拉到省军区去。 　　一万人啊，回头得200辆大巴才能装得下。 　　自家的大巴不够，大卡车要拉货。回头只能包各省运输公司的大巴了。 　　估计政府也是觉得别处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就全塞军区去。和军区抗洪回来的士兵一起招待。 　　然后10月1号贵阳的广场开业，同时黎夏超市在广场5000平米的旗舰店也要开业。 　　她肯定是要过去的。 　　还有一个消息是省军区通知黎夏的。 　　她应邀作为特邀嘉宾参加10月8号在京举办的全军抗洪抢险庆功大会。 　　这一次抗洪抢险是渡江战役后调动军队最多的一次。整整30万解放军、武警战士上了大堤。 　　黎夏集团作为民间组织去了一万人，也是很多的了。 　　所以黎夏能有一个位置。 　　届时她就直接从贵阳飞北京参加庆功大会。到时候全场是万绿从中一点红！ 　　中央经济政策已经出台了，教育、医疗、住房全面市场化。 　　彭志杰从矿山回来，就要去忙活上海那块地的开发事宜了。 　　深圳的员工中心已经竣工，钱已经结算了。光是工费只有几百万进账。 　　还是直接修房子卖更划算。 　　黎夏呼出一口气，一个新的时代要来临了。 　　接下来20年，是以房地产等为代表的中国经济腾飞的20年。 　　她买了那么多的好门面和地皮，依然是站在风口上啊。 　　物流和互联网，也是接下来要大发展的行业。 　　周年庆典前，她给L6以上的管理组开会，就是这么宣讲的产业规划。 　　讲完她看看在座由远及近的管理组们。 　　大部分的人对于超市不是接下来五年的发展重点都有些惊讶。不过三个L9倒是一脸的认同。 　　王蕾不消说，世界名校商学院海归，站得高看得远。 　　傅杳钧和郑奎去香港读EMBA后眼界也开拓了许多。郑奎因为上了抗洪抢险的前线，耽误了一学期的课程。 　　不过他去年本来就是去插班读的后半期，回头重头再读过就是了。 　　萧阳和吴青峰，后者也有点懵的样子。 　　倒是萧阳这一年感受到了网上商城逐月增多的电器订单，有些明白过来实体超市以后肯定要被网上商城分一杯羹。 　　傅杳钧的总裁班读了一年半了，正在写论文准备毕业。等他回来，可以让萧阳去，然后吴青峰..... 　　“还有个事，关于傅总的股份。” 　　L9、L8顿时精神了。现在虽然有大笔分红，但没有股权激励，他们就始终只是个打工的。 　　傅杳钧是开头，后面他们肯定陆陆续续都会拿到股权激励。 　　所以，他这个头怎么开至关重要啊！ 第571章 　　这次黎夏足足四个月完全没有管过公司的事。不像之前，她虽然人天南海北的，但一直通过网络和电话遥控。 　　不频繁，但整个公司还是她在掌舵。 　　这回她是真的体力不支，而且也是有心放手。 　　这四个月，她陆续抽调了一万人，就是同时也至少有六千人。 　　但公司的各门生意却因为她们去抗洪抢险统统暴涨。要做好协调安排，还得给大堤上的人当好后勤，傅杳钧这个看家的不轻松的。 　　而且他是实实在在超市创业的元老，五年了一直兢兢业业。 　　当然，这跟黎夏一向很舍得给他分红也有很大的关系。还一直有股份这个胡萝卜在前面吊着。 　　而且，跟着黎夏干活，他不但是收入日益增加，社会阶层提高，整个人的综合素质也是有了相当大幅度的提升。 　　所以，他愿意给公司、给黎夏卖命。 　　以前黎夏调侃过他年纪大了，需要吃汤水滋补了。这几个月他是真的吃上了。 　　他当然也知道这几个月就是他的最后一个考验。 　　不过这会儿他倒是表现得很大将之风，一脸淡定。 　　因为，他半个小时前就知道结果了。 　　当时当然是没忍住颤抖了一下。 　　一开始，黎夏逐一指出了他这五年来的种种不足。尤其是年初的时候没有看到因为房租、人力成本等的提升，导致了超市利润下滑的长远发展。 　　这些失误，或者说不够有远见，傅杳钧也承认。 　　而且他越听心头越踏实。 　　第一，这说明老板是很看重他的，不然不会一直默默关注。 　　第二，诚心买货的人才会嫌货呢。 　　之前他其实也有数。他是第一个有机会分到股份的公司高层。如果他这里就出了岔子，会寒了后面的人的心。 　　但是，这件事一天不落实，他一天心头不能踏实的。 　　不过，老板既然说了这么多，也是实实在在嫌货，要压价啊！ 　　而且她说得有理有据的，他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只能够她给多少，就是多少。 　　但是，哪怕一个点，按如今的利润一年也是八百多万了。以后肯定还有得涨的。 　　而且，这是老板不能以任何理由给他剥夺了的。 　　不会像现在一样，到了元旦直接告诉你这一年的分红下调多少。 　　所以，他坐在椅子上还是有点激动的，身子都微微颤抖。感觉跟十八年前刚参加工作那阵一样的紧张。 　　黎夏看看他，这才开口道：“从国庆开始，给你2%的股分，以后你也是股东之一了。同样从国庆开始，我的物业就得给我房租了。另外，公司发展需要投入资金，你也得出2%的钱。你如果要卖股份，我有优先购买权。你离职或者退休，这股份会折现给你。我自己估的，现在咱们的品牌价值差不多25亿。” 　　照这么算，她整个身家其实已经40亿了。 　　这个25亿傅杳钧还是认可的。至于将来，就看他们接下来的许多个五年做得如何了。 　　傅杳钧强忍住激动，“谢谢老板！” 　　“不用，你应得的。” 　　这会儿黎夏在会上直接就宣布了是2%。这也是定调了，后面的人不会再超过2%。 　　可能1.8，1.6...... 　　会议室里众人向傅杳钧投以羡慕的眼神。以现在的增长速度，他明年分红应该就能两千万。然后还有2%的股份本身的价值。 　　黎夏道：“目前要分股份，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干满五周年、L9以上。目前全公司只傅总一个人符合。除了互联网子公司，其他子公司我没有上市的打算。等互联网子公司上市，就是L4以上排排坐、吃果果的时候了。到时候按职级、贡献和我一起分享互联网子公司85%的股份。” 　　L1到L3，今年又普涨了30%的工资，跟上公务员涨工资的步伐，应对日益高涨的物价。 　　L7年薪五六十万。 　　L4到L6这个中层领域，要说心头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今天终于听到老板说到他们也能分享股份的时间了。 　　再转念一想，互联网子公司还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呢。 　　众人看向聂政、裴元泽、高翔等人的眼神便都热切起来了。全靠你们了啊！ 　　聂政等人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黎夏失笑，“那接下来就互联网子公司先汇报一下这一年的得失吧。” 　　聂政看一眼高翔，让她先说。 　　高翔现在负责的BBS，扫校区和原创区。 　　98年网络用户井喷。从三十万到了二百多万。 　　网站的流量自然也井喷了。 　　之前最高同时在线人数5万，是设计师甄选大赛的决赛。 　　如今的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过了30万。流量的增长十分的明显。 　　这个数据不是出现在她负责的区域，是KK的同时登陆人数。 　　不过，KK的用户ID和论坛ID如今是打通了的，所以她们也受益了。 　　以付给港台小说家的版权费而言，去年最高的一本才两万多。今年有十四万了。 　　那些港台作家也受惠于这个流量，被扫校小说最多的一位因此拿到了上百万版权费。 　　所以，她们也重视去这个市场来了。有人在书的后记里提到黎裳网扫校区，也给网站引了一部分新流量来。 　　还有原创区和BBS达到一定热度的帖子、文章，也都按有效IP在付费。 　　这一块的花费也有几百万，都算在互联网子公司的三千万营运费用里了。 　　最后高翔道：“我请王广峰主管拉了一下后台的数据，对比了自己下辖的区域和KK。KK为网上商城引流的效果比我这边好五成。” 　　黎夏道：“那你们今年的出版情况呢？我记得去年是三本。” 　　说到这里高翔挺高兴的，“今年已签和已有意向的有60本。” 　　集团公司的纪年，不是从元旦到年底，是从国庆到九月底。 　　不过，如今的出版一本书也就三四千元左右。网站提成20%才600到800元。 　　再加上今年收的广告费用十几万。这挣的，真的是比花的少多了。 　　现在会花钱在网上打广告的还是太少了。而且她们也只能接正规的广告。 　　黎夏道：“初始阶段嘛，赔钱赚吆喝。如今互联网子公司最重要的是流量！” 　　其实众人之前也有些疑惑，这些流量真的能转化为钱么？ 　　不过，基于对夏的极大信任，并且这公司都是她的，还没有人提出过疑问。 　　黎夏看向萧阳，“既然说到给网上商城引流了，萧总监来说说今年网上商城的电器卖得如何？” 　　如今放到网上商城卖的就是黎裳的服饰和电器。黎裳不在集团公司范围内。 　　萧阳那里自然也有一份总结。一年两次的总结（国庆前和正月），谁敢不重视？ 　　而且正月老板都不一定来，国庆前因为有成立庆典，她是必到的。 　　他报了一下今年网上商城买电器的情况，年度利润是1000万。占电器利润的一成。 　　至于黎裳那边，两成以上都走的网购。还有些并不是买当期的产品，往期产品也在买。 　　这带来的利润有2500万了。 　　黎夏点头，“还可以。” 　　至于聂政，他就只说了一句，“KK注册用户破50万了，争取到元旦破200万。” 　　他们还在不停的完善和打补丁，并增设配套的邮箱等。另外，新的课题也在开始研发了。但是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进展就没有说。 　　众人眼睛一亮，这要是能多转化一些去买电器，不说变成4000万，就变成2000万也好啊。 　　感受到互联网子公司的效益了呢！ 　　而且，之前四个月破50万，还有三个月就要破200万，这增长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啊。 　　聂政年薪50万。不过最吸引他的自然是自由、没有后顾之忧的研发环境以及未来很值得期待的5%互联网子公司的股份。 　　黎夏给他们五人团队15%，他独得5%。 　　然后餐饮子公司，之前不久破一千家店了。年利润1800万。其中跟着超市开的店800家，开在外头的200家。 　　魏容一年提成大概22万，加上基本工资，她年入24万。 　　之前黎夏说了，利润上3000万升她L7。 　　如今开超市求稳。她在培训人手之余，目光是放在在外开店上。 　　安保子公司，有四个月完全没有接单，效益自然有些受影响。全年总利润只1200万。 　　黎夏让刘玫回头直接按1.5倍给郭权放分红。那就是全年36万。 　　物流子公司是今年进步最大的。西南、西北七个省外加一个直辖市的交通全部打通之后，年利润直接翻了一番。 　　从月两百万到年五千万了。汇报是由郑源做的，黎震补充。 　　他俩这是终于在总结大会上扬眉吐气了。 　　这一年郑源能拿到50万分红，黎震也能拿到40万。 　　郑奎等郑源汇报完了道：“黎总，他们向我申请接外单。我觉得时机已经比较成熟了。西南、西北七省和山城的交通已经彻底打通。另外北京、深圳的仓储中心虽然离得远，周边辐射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一年不管是黎裳的服装还是超市的电器，没有一单错漏和投诉。他们也一直很注重新人的培养。这次抽调了60辆大卡车和120名司机运送救灾物资，添了30辆车，60个司机也都顶住了。” 　　黎夏道：“高速路都没有通，会不会太辛苦了？” 　　郑奎看看郑源和黎震，“他们说司机和他们都不怕辛苦。” 　　黎夏点头，“那尊重你们的意见，回头让高翔在网上帮你们广而告之。广告费用自己去谈。” 　　高翔戏言道：“黎总，物流子公司有郑总坐镇。我跟他们叫价缺点底气。” 　　黎夏笑道：“那等KK注册用户突破500万，给你们的聂总提为L8。互联网子公司其他人也都水涨船高。” 　　又将多一个L8！年薪300万。 　　可见老板对互联网子公司的进度那是相当满意的啊。 　　方才听说了给电器那里带来的好处，也不能说人家没做贡献了。 　　而且500万注册用户，现在的十倍！能带来多少网购的潜在客户？ 　　如今众人已经不再酸17楼的待遇了，军区拿副团长职务来挖的高人啊。 　　听说还是这次抗洪抢险的功绩摆在那里才要回来的。 　　高翔道：“黎总，也包括我么？” 　　“只要你那块不掉链子。” 　　“保证完成任务。” 　　黎夏点头，“卖版权的时候把影视版权和游戏版权给我留着。” 第572章 　　其实现在签版权还没有签到这两样上头，但是预防针得先打。 　　如今原创区的文章，版权是网站和作者共享的。影视和游戏版权无论如何不能贱卖出去了。 　　聂政挑眉，“女频游戏？”打网游的七成以上都是男的吧。 　　黎夏道：“我很喜欢玩《古墓丽影》啊。” 　　王蕾道：“我也喜欢。” 　　其他人互相看看，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 　　黎夏道：“这个只是先说在这里，还早呢。” 　　接下来几个老总也讲了讲自己负责的部分，然后就散会了。 　　大家一起下楼，迎接来参加年度庆典的员工。 　　除了一万名参与抗洪的员工，还有两千其他公司的优秀员工。 　　这一次参加的员工人数翻倍了，但大大的压缩了没上大堤的员工的数量。 　　没办法，再多，员工中心装不下了。 　　黎夏都忍不住跟耿瞻提起这事儿，“耿哥，你怎么不在其他地方也修个俱乐部啊？” 　　这要是近，她直接把人拉过去了啊。 　　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别的地方能一下子卖一二十亩有山有水的地给我？当时就是看上了那一片的风光，又想着弄个聚会的地方。” 　　黎夏是邀请他们父女国庆去贵阳参加她广场的开业典礼的时候顺口提及的。 　　这要是在省城弄一个，平时对外消费，这种时候就把员工请来乐呵多好啊。 　　耿瞻很快听出她的意思，“你想搞啊？那你搞，我不收版权费。” 　　黎夏道：“哪有那么多钱啊？我现在能买得到一二十亩的地皮，肯定是盖广场。我也就是这次员工大会来了一万多人，突发奇想。算了，等明年，哦不，后年高速路修通，你到时候把俱乐部包给我两天吧。” 　　省城和X山的高速公司1999年12月28日才开通呢。真的是赶在千禧年之前！ 　　耿瞻笑道：“好啊。到时候我让经理给你算个实惠价格。” 　　二十亩地，就和小彭在陆家嘴那块地差不多大了。 　　一线城市得一亿，二线城市也得五千万。像她在贵阳买的差不多四十亩，1.12亿啊。 　　比起她在贵阳买的地，小彭那块真的是捡漏了。 　　不过郭淮也不亏。他把深圳的公司和剩余没卖的楼盘抵押给银行借了几亿，回去救郭家的股票。坚定表现了对香港政府和中央的信心。 　　这更契合郭老爷子的思路。再加上他有男丁在手，争产成功。 　　郭老爷子如今已经住院疗养，公司股份80%归他了。郭氏集团在陆家嘴那块百余亩的大盘也归他了。 　　他大哥那一房负责去管理海外公司。 　　黎夏刚给灾区掏了一亿，现在集团公司账户上只有2.5亿了。 　　刘玫说如今的公司体量，账户上不留个小一亿都怕出状况。 　　而且，真弄个鼎泰俱乐部那样高消费的地方，她不觉得赚得比修个广场多啊。 　　真要这么说，为1.2万员工掏今晚的30万住宿费的时候，她还恨不得自己有几家酒店呢。 　　她还能真为了这一次去开么？ 　　听说军区为了解决明晚的住宿，直接让没上抗洪前线的士兵去打地铺，把床位让出来呢。 　　吴娜已经开始工作了，她把晚宴搞成了美食街。一人发二十的餐券进去消费。 　　黎夏也领到了。绕着员工中心一圈，全是美食街。 　　五湖四海的美食都有。一百多个摊位，一个摊位摆上十张、八张桌子。挂上几盏通了电的灯笼。 　　黎夏独自在里头转悠，预备享受美食。 　　“夏夏——”刘玫在后头喊她。 　　这是有私事找她？难得啊。 　　黎夏停下等她，看旁边有一家卖钵钵鸡的便坐下来喊了一钵。 　　刘玫在旁边坐下，“老板，再来两碗醪糟粉子。” 　　然后转向黎夏，“暑假我见到雯雯了，钢琴弹得很好。而且形体、仪态都有很大长进。可以说气质都出来了。比......”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黎夏道：“你是不是想说比我十六七的时候还强点啊？” 　　刘玫笑，“既然你猜出来了，就是这个话啦。你是摆烟摊之后整个人脱胎换骨，气质提升的。你十六七的时候沉迷刚传进大陆的金庸、古龙，成天就捧着一本书在屋檐下看。” 　　“你想把女儿送去？” 　　刘玫点头，“你看行么？” 　　她前两个月就有这个想法了，但那会儿黎夏还在大堤上。而且她女儿也才小学，也不急在这一年。 　　黎夏道：“这总去麻烦人家耿总也不好，人家那个推荐名额可能也要拿来笼络人的。这样吧，我国庆要去北京，我去学校问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当上校董。到时候我就直接有推荐权了。” 　　不是每个公司高层的孩子都像老傅家的傅萌一样成绩那么好的。那就得靠父母把起点再垫高点。 　　她现在也算社会名流了，应该掏点钱就能当校董。回头可以把这个当福利发放。 　　刘玫听她前半段还以为不成呢，结果后半段峰回路转。 　　她比了比大拇指，“不愧是你！” 　　两人吃了一摊又散开，黎夏继续去下一摊了。 　　嗯，烤羊肉串，这个好！这羊肉一看就品质上乘。 　　她站过去，“给我来五串！” 　　第二天，年度庆典一如既往的热闹。下午四点，黎夏和郑奎领着人去省军区。 　　今天晚上，省委刘书记和省军区李司令都是要露面的。 　　黎夏进军区之后，李司令亲切的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和她握手。 　　“黎总，久仰大名了！” 　　黎夏赶紧伸出两只手握住，躬着身道：“不敢、不敢！您才是我们从小学课本就学过的老红军。” 　　“如今经济挂帅，你才是弄潮儿啊！不得了啊，巾帼英雄！坚守大堤110天！” 　　黎夏摆手，“我带去的人七成以上是退伍兵。我公司每一个员工也都是军训合格才能上岗的。说到底，还是部队教育得好。我是捡现成了！” 　　“哈哈，黎总这几年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退伍兵的就业问题啊。” 　　“互利互惠而已，这才是军民鱼水情啊。而且，我私人对解放军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嗯？” 　　郑奎笑着解释，“我们黎总的未婚夫也是退伍兵。这次也一直在大堤上。” 　　“人呢？”李司令左右看看。 　　“那不是房地产全面推向市场化么，他之前在上海拿了一块地，马不停蹄去忙活修房子的事去了。” 　　李司令点头，“你们二位是比翼双飞啊！刚刘书记和秦省长刚打电话来说临时有点事儿，要晚一点。” 　　今天是省委、省政府请客，他也挂了省委副书记的名头，便出面来招待黎夏。 　　过了一会儿，有下属过来对李司令道：“司令，刘书记和秦省长的车进军区了。” 　　“好，那就把菜下锅了。” 　　刘书记、秦省长、黎夏、郑奎、李司令还有另外几个军区首长坐的首席。 　　台上还有文工团员在表演。 　　席间说起老郑被大浪卷下大堤的事，众人都笑说好险。 　　秦省长已经从分管经济的常务副省长升为了省长，他笑着把黎夏引荐给了刘书记。 　　刘书记点头，“黎总很不错啊，地震带出钱出力，抗洪抢险也冲在第一步。你是新时代的良心企业家！” 　　其实黎夏地震带出钱出力，背景他心头有数。 　　但是，能做到这一步，非常了不起了！ 　　黎夏道：“也算是回报桑梓吧。这么些年，也要多谢书记、省长为我护航。” 　　“应该的，绝对是应该的。黎总一年交这么多税呢！给我解决了多少难题啊。” 　　当晚，黎夏被留在军区招待首长的招待所住。 　　她溜达着去看小毛，顺便醒酒。 　　小毛和王越洋住在营级干部的宿舍里呢。 　　他们当初选的底楼，前后带小花园。因为小毛喜欢。如今楼房好买，这种有天有地的不好买。 　　而且95个平方，没有公摊，前后四五十个平方都是送的。 　　王越洋不在家，带女特警们出去出任务了。 　　一见面，黎夏看到小毛宽松的打扮便道：“哟，出怀了？” 　　小毛摸摸肚子满脸幸福地点头，“嗯。” 　　“你就在军区养胎么？” 　　“是啊，军区绿化好，空气清新。每天坐专车去分工厂看看，订单什么的也是秘书拿文字版给我看。我做出安排，她再录入。” 　　说着小毛压低声音，“汪敏好像有点着急了，寻思去检查呢。” 　　汪敏和吴超96年元旦结的婚，是快三年了。 　　“查一查，没问题安心，有问题就治疗呗。现在医术这么高明。” 　　小毛点点头，“今晚来了几拨人跟我打听你了。”她这会儿在织毛衣呢。巴掌大的一件小衣裳，十分的可爱。 　　黎夏道：“我今晚坐在那里还真有点战战兢兢的，都是老革命啊！” 　　小毛道：“那可不？你居然和司令、政委、□□、省长住一桌吃饭了。了不起！” 　　她看看黎夏红彤彤的脸色，起身给她兑了一杯蜂蜜水。 　　黎夏喝完道：“主要还是我们公司集体的功劳。呃，那你之前还让帮你订机票，你这样就别奔波了吧。” 　　小毛道：“我没事啊，什么反应都没有。人家不都是上班到预产前一个月么？” 　　黎夏道：“我这回，名气确实出得大了一点。” 　　二嫂说她够格上中学语文课本什么的，她当时感受还不深。今晚和这些大佬坐一起，她是真的感受到了。 　　小毛撇嘴，“你现在也是大佬好吧。” 　　小毛妈妈从外头走回来，“哎呀，夏夏来了。我刚在半路还被人堵着打听你来着。” 　　一个年轻女人和司令、政委坐一桌，可不得轰动军区了么？ 　　再一打听，得知那也是小毛的老板，年轻的、相熟的就都来找小毛问。年纪大些的就拉住她问了。 　　小毛妈妈道：“你看，夏夏都叫你不要去凑热闹了。你这样，还要麻烦她一路照顾你。” 　　10月中旬，是黎裳两周年的庆典。 　　黎夏点头，“对，而且我不是直飞北京，我还要去一趟贵阳。我贵阳的广场国庆开业。” 　　小毛点点头，“那好吧，那我老实在蜀中待着。” 　　小毛妈妈道：“夏夏，你的生意是真的做得很大了。而且你做人也做得这么好！不像小毛爸爸，当初才刚发家，就不做人了。” 　　黎夏不好多说老毛的不是，便问道：“我看你这样，怀宝宝还挺轻松啊？” 　　小毛道：“还行啊，挺懂事的。你也抓紧赶紧生吧，生得早好恢复。” 　　黎夏点头，“我参加了黎裳的两周年庆典，就要去香港了。你想去香港照B超么？” 　　香港是可以告知性别的。也不为别的，就是早点知道。 第573章 　　小毛想了想，“不了，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是儿是女的先知道了，我也不可能取舍。干脆留点惊喜好了！” 　　黎夏点点头，“说得也是，开盲盒嘛。” 　　小毛笑，“你才开盲盒呢。对了，你家小彭在上海，你去香港干嘛啊？再说你租的那高价房不是年后就退租了么。” 　　“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香港房价腰斩了，但其实远没到抄底的时候。 　　因为，还要降四五年呢。 　　不过，也就这一年跌的最厉害，直接去掉了五成。后面四五年，到2003年是最低谷，比97最高峰也只跌了六成。 　　也就是说后面几年也就跌去了一成。 　　一成，相对黎夏想买的房子也就大几百万。她这几年估计去香港的时候不少，租房或者住酒店花费也不低。 　　先去看看，有合适的就买，没有就回头再说。 　　小毛戳着毛线道：“黎夏，你想生儿子还是闺女啊？” 　　“我都想生。” 　　小毛手一顿，“还能......哦，小彭是拿的香港身份证。那你是可以生。不过，生儿生女你再本事也不能做主吧。” 　　黎夏拿着巴掌大的小衣裳看，“我最多生三个，肯定封肚。” 　　再想儿女双全，也不可能无限度的生。老一辈生十个、八个、五六个都是寻常事。 　　但她虽然喜欢小朋友，却也不想生那么多。 　　“那要是三个是一样的呢？”小毛道。 　　小毛妈妈瞪她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黎夏道：“三个女儿也很好啊。”她上辈子超羡慕贾静雯的，三个女儿都好可爱！ 　　小毛笑，“那要是三个儿子呢？” 　　“不会那么倒霉吧？”三个儿子，皮死啊！ 　　看她妈又要瞪过来，小毛把毛线针一搁，“走走走，我送你回去。我还没见过那个级别的房间是什么样的呢。” 　　黎夏无语，“那我不还得再送你回来？我俩又不是谈恋爱，送来送去的干嘛” 　　“我就是想去看看嘛。你回头让你哪个助理送我就行。” 　　30号，黎夏飞贵阳。还是住以前那个酒店。以前是方便买地，现在那块地是自己的了。自然更要住附近。城外员工中心她都没去住。 　　甄士承和芳姐照样给她接风。 　　他们搬进市政府大院了，这次就在家里的两层小楼招待她。 　　两年半过去，甄士承已经完全坐稳了这个位置。再有两年半，这一届期满估摸着还能往上走一走。 　　芳姐要给黎夏倒红酒，他伸手拿了过去亲自给她倒，“来，小黎，甄哥这回真的服了你了。 　　黎夏道：“这件事我的初衷是去帮忙。不过走到这一步，得应该比失多。” 　　她和甄家人讲话，如今都实在多了，少了商业互吹。 　　大家如今是坐在一条船上了。 　　甄士承道：“所以说得失之间，不是那么非黑即白的。” 　　276厂的股份是以甄家主动退回的名义充公的，然后甄家老大很快进了一步。 　　酒过三巡，甄士承道：“小黎，咱们这关系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对你的未来是怎么规划的？” 　　走到如今，他是真的把黎夏当合作对象了。 　　这履历，太漂亮了！要商而优则仕路子也是很宽的。 　　生意交给信得过的人打理，她自己完全可以先去共青团中央或者别的什么岗位历练一下。 　　完全不用再走像常玥那样下基层再一步一步升迁的路子。 　　荣副主席那就是没下过基层的。 　　董特首也是直接从家族企业董事长选举上位的。 　　黎夏道：“甄哥，你恐怕误会了。我没想走仕途。”她救灾就是救灾，没想靠这个刷功绩。 　　见甄士承明显不太信，觉得她把他们当外人的表情，黎夏道：“我打算明年就结婚，然后跟着就要孩子。” 　　芳姐道：“这不妨碍什么啊？” 　　“我应该不只生一胎。” 　　甄士承眼中浮现怒其不争的失望，他本以为黎夏跟他是一类人呢。步步为营，为了实现心中的抱负，可以矢志不移、百折不挠。 　　结果她明知道自己可能有什么样的光辉前程，也有这个能力，却要回家多生孩子。 　　这回他真的信她就是单纯救灾了。 　　“你这不觉得可惜吗？我知道你未婚夫是拿的香港身份证，按规矩你可以生。但你这么钻空子多生，肯定要被人非议的。” 　　黎夏道：“所以，我还是单纯当个商人吧。” 　　她只是商人的话，就不会有人盯着不放了。 　　霍老有几房太太，死了一样国葬。 　　她在合法婚姻的状态下，符合国家规定的多生一两个孩子算什么啊？ 　　而且，过些年就要开放二胎、三胎了。 　　她是真的喜欢小朋友，想多生一两个，让孩子有个伴儿。 　　她上辈子看《妈妈是超人》，真的超羡慕贾静雯家两个小可爱岁数相差不大，相伴成长。 　　于仕途，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半晌，甄士承道：“算了，人各有志。你只在商场发展也是挺好的。看你这架势，没准有望登顶的。” 　　黎夏笑，“我登顶比你登顶容易。” 　　于甄士承而言，登顶就是混进八人团队。 　　甄士承笑着摇头，“我要说我不想，那就虚伪了。确实，你比我容易。嗯，你专心混商场吧。希望十年、二十年后，大家还能这么把酒言欢。” 　　黎夏点头，举杯和他们夫妻各碰了一下。 　　从甄家出来回酒店，黎夏在她的广场走了走。 　　曾阳做事仔细，下面几层的商铺和写字楼出租都做得很好。 　　如今招租率已经将近一半了。 　　明年升聂政L8的时候，把他也一起升上去。 　　反正L8又不分她股份。人家做得好，值得起300万年薪。 　　而且，多几个L8，L9会更有危机感。 　　她10月日程不少，这里完了飞北京，参加全军抗洪庆功大会和黎裳周年庆典。 　　然后飞一趟香港。其实不是专为了去看房子，她是要去探望郭家老爷子。 　　以前她去郭家，这位老人家待她很是周到、热情。她和他的妻侄女发生冲突，对方也狠狠责备了妻侄女，并向她致歉。 　　说实在的，她不太喜欢郭老太太，但对郭老爷子还挺敬重的。 　　彭志杰也很敬重郭老爷子。他说他做生意其实一开始就是受了郭老爷子点拨。 　　郭老爷子从来没有因为他是大陆人、是家里的保镖对他有过轻视。面对他的请教，也一直乐意指点。 　　甚至他会起心想在陆家嘴买地，也完全是因为那年跟着郭老爷子去上海旁听了他的分析。 　　如今老爷子时日无多，他俩都打算去探望。 　　那之后，她还剩几百个店长没见呢，总得善始善终。 　　明年她还准备再见见区经理、区域经理。 　　一年给她挣七八亿的零售子公司，她得多上点心。 　　虽然今后五年零售子公司不是发展的重点，但她不能因此就表示得不重视了。不然还是有些寒一路跟着她创业的那些员工、管理组的心的。 　　再有就是，虽然她把零售子公司放手给傅杳钧管，自己也要心头有数。 　　毕竟法人可是她。万一出了什么食品安全问题、消防问题，板子可是打到她身上的。 　　然后这一年估计也就过去了。 　　99年，小彭估计是要忙着修陆家嘴的房子，然后出手，然后再买地、再建房子。 　　而她也要忙她的事。 　　至于结婚，顺其自然吧。 　　曾阳走在黎夏身边，给她介绍着入驻的商户。 　　陆芸等人也跟在旁边。 　　还有高翔也被钦点跟着飞来了贵阳。她自己都有点纳闷，叫她来干嘛？ 　　“这东边的位置，一二三楼是咱们的超市。旁边租给了百货公司......” 　　又指指三楼中间那一大片，“这里就是您交代我留着的。” 　　黎夏点头，“高翔，你看这1200平米弄个电影院怎么样？弄成大小十几间那种。” 　　高翔这才反应过来叫自己来是要做什么。而且迅速联系到了让她把影视版权给留着。 　　合着老板准备搞一条龙，从写作、出版到影视。哦，还有游戏。 　　“老板，这个位置挺好。不过，如今的电影票房实在是不高啊。”院线全靠票房支撑啊。 　　现在录像带、影碟机基本把传统院线都给挤垮了。 　　她觉得这么好的地段，拿来出租更划算。 　　黎夏道：“试试嘛，反正是自己的地方。” 　　高翔想想道：“那我跟您进京、去香港吧？我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弄的。而且，有些港台作者，也需要续签合同了。” 　　合同都是一年一签的。 　　之前是她们求着作者签，如今的流量眼看嗖嗖嗖的要上去了，她可要挑选一下了。 　　引流效果好的，续签，新书也签。引流效果不达标的，那就不签了。 　　甚至看如今原创区的发展，她觉得大陆原创大有可为。不过影视，她还没看到那一步去。 　　黎夏点头，“好！” 　　黎夏喜滋滋的看着广场，如今人流量就挺不错了。毕竟是最中心的地段！ 　　以后她就可以翘着脚收租金了。 　　她离开省城前，把刘玫叫到了办公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 　　刘玫好笑不已，“10月1号，一准把第四季度的房租打到你账户。放心，都是按市价算的。” 　　“那是多少啊？” 　　“一个季度给你算750万。其实啊，有735万是左手倒右手。” 　　“那也得倒，这也方便你做账啊。” 　　黎夏甚至想着要是有钱，她真想把所有超市的店面都买下来。 　　那样就完全不用发愁房租上涨的事了。而且，有那么多门面在手，简直爽歪歪！ 　　可惜，买不起啊！ 　　20%就花了七八亿，全拿下怕是得四五十亿。 　　而且以后店还会越开越多。 　　都看过了，连5000平米的大超市都看了。陆芸安排得井井有条。 　　曾阳道：“黎总，我们真的不做房地产么？中央将房地产全盘市场化，这是大好时机啊。” 　　黎夏道：“拿什么钱来做啊？买门面、修员工中心、建广场的钱都不够呢！” 　　如今东进，又有几个省要修员工中心了。 　　曾阳道：“我们可以借贷啊。既然中央要全盘将房地产市场化，我们完全可以拿现在有的物业去贷款然后买地。我们集团公司如今的负债率都快清零了。如果说之前东南亚金融危机，不知道中央会怎么应对。可现在中央政策都明朗化了。我们有买地皮、盖房子的资质啊。而且我们公司这样有信誉的大公司，老百姓会更信得过的。现在是人是鬼都想往房地产市场挤呢。您全不用操心，我会保质保量做得很好的。” 　　黎夏看看他，“你容我想想。” 第574章 　　黎夏其实比谁都知道搞房地产能发家致富二十年。 　　但是这个行业也是毁誉参半的。一年前香港老百姓示威游行控诉高房价、大骂政府无能，骂房地产商黑心。 　　这其实就是20年后内地的写照。 　　房地产利润是高，不过她凭着预知未来，不赚这个钱也有很多渠道登顶。 　　但是，她也不能完全不顾下属的意愿。尤其曾阳的意愿显然已经非常强烈了。 　　估计9月27号开会，他就以为第二个五年规划，怎么都会有房地产。 　　政府都明确支持房地产全面市场化了，怎么都该轮到他们房地产子公司成为公司龙头之一了。 　　谁料到黎夏依然还是只着眼于买地皮修员工中心、修广场。 　　这对他的工作积极性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估计不只他，其他人也都很纳闷为什么不搞房地产？ 　　他们有房地产子公司，也有资质拿地皮、修房子。还有其他房地产公司不及的品牌价值。 　　黎夏集团的声望随着抗洪抢险已经发展到如日中天的地步了。 　　他们如果盖房子，同等价位老百姓肯定更愿意买的。 　　而且，公司也不缺钱。 　　别说账上自有资金有2.5亿，压的货款还有5亿。就是曾阳说的，拿着已有的产业去银行贷款都很好贷的。 　　他们的负债现在真的是很低，也就太原、郑州刚买的员工中心地皮的尾款还没有付而已。 　　区区三千多万，占比特别低！ 　　傅杳钧没吭声，大概刚拿到股份，立即对五年规划有异议不大好。 　　郑奎、王蕾看他都没吭声，也就暂时没吭声。 　　至少不在大会上直接表态。 　　而且这个事，最适合来说的还是曾阳这个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 　　估计那三个也在等他的消息。 　　曾阳道：“黎总，我能问问您有什么顾虑么？明明您对买地挺热衷的。” 　　这会儿黎夏已经回到了酒店，在行政套房的书房和曾阳对话。 　　曾阳一路跟着她回来，然后问方不方便占用她几分钟。 　　黎夏道：“其实房地产的好处我很清楚。但我觉得香港房地产去年的状况，就是内地房地产的明天。香港地产商人，毁誉参半。所以我才只打算买地皮减轻将来房价、地价暴涨带来的负担，没想去赚这个钱。所以五年规划里，我把物流和互联网作为了重点。房地产没有做出改变。” 　　曾阳道：“可现在是国家要大力推动房地产也发展啊。” 　　黎夏点头，“我知道，房产、医疗、教育市场化改革。这个改革对经济大局无疑是有利的。但是，少了对弱势群体的托底。往以后走，买不起房、看不起病、读不起书，会成为普通老百姓极大的负担。” 　　曾阳静默了一会儿，“老板，我明白你的心思了。但是，不是你不参与，这三样就不是老百姓的负担了。相反，你参与了，你会更有话语权。” 　　黎夏失笑，“你少忽悠我。我还能螳臂当车独自定低价啊？” 　　后世还有《限跌令》出台呢。再有，董特首通过八万五公屋计划把香港的房地产打压下去了，等待他的是什么？ 　　不是老百姓的感激，是他们示威游行赶他提前下台啊！ 　　曾阳道：“老板，如今其实还是零售子公司在一枝独秀。虽然除了互联网子公司和我们房地产子公司，其他子公司都不需要供血了。但这样一来，我们抵御风险的能力也就低了。餐饮和安保估计是会一直这么平稳发展下去。万一有事，他们承担不起救公司的重任。物流和互联网也还需要时间发展。最快能回笼资金的除了零售子公司，就是搞了房地产的房地产子公司了。要不然，我们真的有点名不副实啊。如果我们拿地皮、盖房子，以后买员工中心、广场就不用再靠零售这边输血了啊。” 　　黎夏走到窗边想了足足三分钟，然后道：“搞吧。集团公司账上目前自有资金2.5亿，拨给你1.5亿搞房地产。你先把地皮囤起来，接下来肯定要进入上升渠道了。” 　　曾阳大喜，“都可以用来买地么？” 　　首付只需要一成，余款一年内付清即可。那1.5亿，他能买到15亿的地皮了。 　　黎夏道：“都可以买地，大不了回头周转不灵，转手出去。现在的情势，肯定不会转不掉的。不过，时间不要太集中了。一个月最多买一块地。而且专款专用，就拿来买该房子的地。” 　　曾阳心道：一个月拿一块地，已经很频繁了。 　　看来老板真的是什么都清楚，就是之前因为心有犹豫才没有下手。 　　他就说嘛，他都能看得出来的东西，老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尤其她早早就在买地皮了。 　　“是。” 　　“从国庆开始傅总拥有公司2%的股份。如此，原本写在我名下的员工中心和广场，就不好再直接从集团公司抽钱了。回头这个钱我另外给你。” 　　她可以从黎裳和网吧抽钱，也可以从98%的分红里拿。 　　还可以把现有在她名下的产业直接拿去银行抵押，然后以她个人名义贷款。 　　既然分了股份给老傅，这些细节就还是要注意一下。 　　曾阳点头，“好的。” 　　黎夏当着他的面给刘玫打电话，“从集团公司的账户拨1.5亿给房地产子公司。” 　　“是。” 　　“另外，拿我贵阳的广场和北京、深圳的员工中心以及上海那块地去银行贷两个亿，然后把钱给房地产子公司。” 　　刘玫吃惊地道：“你要大干一场啊？” 　　“员工中心和门面、广场我本来就这么打算的。眼瞅着要涨了，肯定要囤地皮。至于房地产子公司，刚下的决心。” 　　曾阳一下子都有些懵，3.5亿直接交给他掌控啊？ 　　3.5亿资金能拿多少地？天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黎夏道：“下去做一个怎么花这笔钱的规划，然后拿来我看。搞房地产的钱呢，卖期房回款快。但修员工中心、广场以及买门面的钱你可得稳一点。目前这一块，就只有集团公司那里一年三千万的租金和这个广场的租金入账的。另外，钱没动用之前，做好理财！” 　　广场租了一半出去，第一年暂时只拿到600万租金。 　　就是把黎裳和网吧的钱加起来，一年也才两个亿入账。是不能搞得太猛了。 　　“老板你放心。我这几年都在到处看地皮，相关土地转让的消息也灵通。我现在先去做规划，然后每月都会跟您请示了再出手的。” 　　曾阳兴奋难耐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能一下子调用3.5个亿，老板对他的信赖很大了。 　　当然，钱要么在房地产子公司的账户上，要么在老板私人账户上。他要动用肯定需要公章和老板签字的。 　　“去吧。” 　　黎夏打电话知会了傅杳钧一声。 　　傅杳钧道：“老板，你果然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但是万一都买了，相当于陆续要拿三十多亿出来啊！” 　　“先拿的地可以先盖，然后开盘卖期房啊。我会把控好老曾花钱的进度的。” 　　傅杳钧笑道：“那咱们集团公司就相当于肋生双翼了。”他的2%含金量又增加了。 　　第二天一早甄士承亲自来道贺，然后和黎夏一起剪彩。 　　现场乐鼓喧天，鞭炮齐鸣。再然后超市开张又来了一盘。 　　还有其他租了黎夏铺面的也同步开张，整个广场热闹极了。 　　鼎泰系的人但凡受到邀请的都来了。贵阳军区的后勤部长也来了。 　　还有贵阳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之前一起竞拍过的盛葆也都应邀来道贺。 　　就算知道黎夏问这个广场多掏了五千万，当面也是没人敢讥讽她了。 　　为这里多掏五千万算什么？人家给甄市长扎了场子。这个广场以后势必会成为一个地标建筑，也会带动贵阳经济发愁。 　　而且，人家为抗洪抢险直接掏了一个亿。会是把那五千万看得多重的人么？ 　　真要再拿溢价过高来说事，那打的是自己的脸。 　　今天是第一个黄金周的第一天，生意相当好。 　　黄金周是跟日本人学的，也是为了促进消费。这头一个黄金周，全国各地人潮汹涌。 　　旅游、交通、餐饮、住宿等行业欧赚了个盘满钵满。 　　黎夏有个餐饮公司，也算是沾光的人群。 　　在场很多人都在谈论黄金周。 　　九点钟开始，广场大屏幕上开始转播五十周年大阅兵。 　　很多走过、路过的人驻足观看。 　　今天三楼有一家餐厅开张，陆芸直接包了一个大厅的场让老板招待客人。 　　许多人看完剪彩便上楼看阅兵式的转播。 　　甄士承和芳姐很给面子的去了，其他人自然也去了，都是场面人！ 　　傅杳钧、郑奎、王蕾等人也都飞过来忙着招待客人。 　　虽然这个广场是老板私人的，但他们都十分的殷勤、周到。 　　明哥自然也没把自己当客人，帮着待客。 　　耿清欢嘟囔道：“两年前黎夏姑姑想买这块地还要找我爸爸合伙。两年过去，她又上了一个台阶。” 　　耿瞻心头也感慨得很，这才几年啊？ 　　当初进俱乐部都摸不到一千万的门槛，得靠阿明做保人。如今有形资产都十多亿了！ 　　今年他X山首富的位置勉强保住没丢。但无形资产尤其是品牌价值，他比黎夏可差远了。 　　彭志杰是都要九点半了才匆匆赶到的。 　　云哥道：“小彭居然才到，该罚。小黎，回去让他跪算盘。” 　　彭志杰笑道：“我们家不兴跪算盘。” 　　耿瞻道：“那跪什么，键盘么？” 　　彭志杰笑笑没有说话，然后低声在黎夏耳边道：“昨晚有工人出了点状况，只好把机票改签到今上午。又遇上国庆节，出游的人多。临时很难买到票。然后飞机还晚点了。” 　　声音让附近的人都能听到。 　　他昨晚打过电话来，说改签今早最早的航班。 　　但是黎夏想着他挺晚还去处理工人斗殴的事，就让他不必非得赶开业剪彩了。 　　“嗯，没事。” 　　这会儿电视里分列式结束，开始阅兵。 　　盛葆曾经为了这个广场和黎夏发生过冲突。 　　他抱着胳膊道：“幸亏九月份不管是洪灾还是香港的金融危机都取得了胜利。不然这个50周年大庆真的要失色不少。黎总，你是因为广场开业才没有去□□广场现场看大阅兵的吧？” 　　人家今天给面子来道贺，黎夏也笑道：“组织方是说可以在广场前方给我安排一个位置。我想着8号要去，确实回来后行程太紧就给我父母争取了两张入场券。反正我还年轻嘛。” 第575章 　　黎夏知道，盛葆这么热情，其实是因为他背后那位要提前去政协了。 　　这背后的事她不清楚，反正就是甄士承把那位常务副市长干翻了。 　　米总笑道：“那小黎，你明年的位置能在哪啊？” 　　黎夏也笑道：“官方安排哪给我，就是哪啊。反正我起码能活到百年大庆，没准哪回我就上二楼了呢。”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嗯，有机会的！”真自信！ 　　然后再一想，人家还不到三十，没准真的可能呢。就算明年不行，那也还有五次机会嘛。 　　于是说起有哪些商人上过□□二楼看阅兵式。 　　众口一词说起香港的霍老。那可是长津湖等一些列抗美援朝战役后勤补给线上的英雄。 　　黎夏知道还有个人2019年能上去。但那又如何？不到两年就爆雷，欠了两万亿。 　　所以，还是得把活儿干好最重要！ 　　下午散了后，很多人都直接离开了。黎明父子一起住进了酒店，预备明天和黎夏一起回北京。 　　三四点钟大家都睡了一下起来，明哥过来问起小彭陆家嘴那块地的事。 　　其实依黎夏的意思，不用急着修出来卖。或者就是修了也不用急着卖。 　　汤臣一品卖了十几年都没卖完，价格打着筋斗的往上翻啊。 　　陆家嘴的地，那是不可再生资源！ 　　赶着修了房子卖出去，然后拿钱去买地、再修房子卖出去。其实未必跑得过房价的涨幅的。 　　她寻思他不是欠她三千万么，要不回头让他拿房子来抵算了？ 　　反正现在不限购，一个人名下能有好多套房子的。 　　黎跃刚长出了喉结，声音也处在变声期。因此，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中午那么多人一起，正在发育期的他没吃饱。 　　所以一进屋他打个招呼就去找黎夏的零食。 　　他知道黎夏喜欢把零食放在书房的抽屉，直接过去就抱了个铁皮点心匣子出来挑了里头咸味的坐在沙发上吃。 　　彭志杰坐在黎夏的沙发扶手上，看到了顺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道谢接了过去。 　　黎明道：“还是你们80后幸福。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经常饿。那会儿哪里能想吃就能找到吃的啊。” 　　他十五六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正是73年、74年。他老子被革委会的人打倒了，在乡下蹲牛棚呢。 　　他为什么那么尊重二叔？就是因为那时候二叔私下常接济他们母子三人。 　　哦，不只，二叔还得把厂里发的各种票据再贴补三叔一家。估计二婶还得顾顾娘家人。 　　所以二叔那时候压力大啊。 　　好在姑姑那时候也常寄些部队上的、全国通用的粮票、布票之类的回来。 　　黎跃道：“80后也有80后的压力的。” 　　黎夏点头，“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压力。你够不够，不够喊客服送碗面好了。” 　　“够了。我就垫一下，再一个半小时不是要吃晚饭了。” 　　黎夏想了想，“你妹还喝不喝下午茶的？那会儿让我给她减肥，结果一到点她就跟我说‘小姑，我该喝下午茶了’。” 　　黎跃道：“学校这个点要发一块小点心还有一杯牛奶或者豆浆。现在奶奶没再投喂，她也有些抽条了。” 　　晚上去吃酸汤火锅，没外人在黎跃是当真没客气。 　　他比明哥和小彭还能吃。三个大人说话，他一直埋头吃吃吃。 　　明哥说他想到省城拿地皮修房。 　　黎夏报了近期省城要拍卖的几块地皮，都是曾阳给她的计划书里的。 　　黎明挑眉，“你不是不做房地产么？” 　　“我一开始是没打算做。但我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不依啊。昨天做我的工作，把我思想做通了。” 　　彭志杰道：“别说她这样有几年资质的地产公司了。如今小地产公司简直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跟着政策走，错不了！” 　　他本来也打算劝劝黎夏不要错过机会的。 　　黎明道：“你应该不是专做省城吧？” 　　“遍地开花。但我们公司和省城的关系最好，各方面的关节都好打通。第一步肯定会在省城拿地的。具体操作我不管，我只把控买地的节奏。” 　　彭志杰也点头，“这时候是囤地皮的好时机。我把陆家嘴那块地抵押了7000万，在上海、深圳又入手了两地。分别有24亩、30亩。” 　　他卖了股份后手头有1600万，后来把工资结清还剩一千万。 　　再给黎夏修了深圳的员工中心，又净入400万。 　　抵押的7000万，首付和手续费花出去2000万。 　　所以他现在手上还剩6400万。 　　他还预备抵押深圳的厂房和五座矿山，又能得两千多万。 　　足够他把其中一块地修到开盘的程度，然后付清地皮尾款预售期房了。 　　然后再把剩余全部楼盘抵押了，一边出售回款一边再去买地皮。 　　黎夏挑眉，“所以你打算先不修陆家嘴的地皮？” 　　彭志杰点头，“陆家嘴都没地了，我再放一放。” 　　明哥道：“还是你们沿海的人玩得大。内地的，多少要保守些。” 　　“那是因为深圳地产早就市场化了。有国家的政策在，贷款会对我们放松的。这么几次下来，本钱自然就多了。以后的选择余地也就大了。” 　　明哥点点头，就是借鸡生蛋嘛。相当于把银行的钱借出来开发房地产。 　　黎夏自然不会再提陆家嘴的房子抵债的事了。 　　她那3.5亿如果再加杠杆，可以撬动的钱就更多了。 　　难怪有人20年后能欠到两万亿呢。 　　第二天众人飞回北京。 　　黎夏招呼黎明父子俩去她的大四合院。在京的长辈都要来看她，黎会计把人招呼到大四合院了。 　　回头就在前头的私房菜馆吃，她还有九万多的余额没有用呢。 　　说到这个，她在车上忍不住问道：“你们俱乐部的四万用完了么？”鼎泰俱乐部的会费涨了一万了。 　　黎明道：“我的用得差不多了。” 　　彭志杰道：“我的打到你卡里了。” 　　黎夏道：“回头我让田瑶拿去，给没上大堤表现很好的人轮着用。“ 　　今年出国旅游的名单肯定是紧着上了大堤的人先。 　　但留守的人也确实辛苦了。 　　还有今年的国内游也该安排起来了。去年去了深圳、香港。 　　今年就苏沪杭一周游吧，还是L4到L7。这就可以一起去了！ 　　至于出国的三个，如果还想去美国看世界首富的家，那就照旧。不然换一个国家就是了。 　　不过，不用给首富家的门票钱，预算就是50万！ 　　两辆车停进车库，他们往第三进的侧门走。 　　黎明道：“夏夏，听说你这房子第二年的租金涨了？” 　　“嗯，84万了。” 　　如果贵阳的广场全租出去了，能有1200万多。 　　这么算下来她一年收房租都能收四千多万了。而且房租是逐年上涨的。 　　不过，她还有六百多家门店得交房租。一年需要1.5亿！同样是逐年增多的。 　　又想把门面全部买下来了！ 　　今天人来得格外齐！ 　　她大哥家三口人、二哥家三口人，大伯一家、三叔一家，姑姑一家。所有人除了黎震一家三口都来了！ 　　古娜已经怀胎七月，国庆放假黎震带儿子回老家的村里看她去了。 　　黎想还是黎明带着贵阳，然后贵□□流子公司的人开车把他捎带回X山的。 　　黎夏妈昨天已经心疼过二儿子、二儿媳，今天一见面就心疼上女儿和准女婿了。 　　“回去休养了半个月，你们怎么还是这么瘦啊？赶紧的，进屋——” 　　黎夏偷偷看她三叔一眼，上辈子这时候三叔也没了。如今瞧着也就腿脚稍微慢一点。 　　至于她和小彭，幸亏林姐把给他们补了五天。 　　那之后他们又各自忙碌了。可不是没能胖回去么。 　　进屋后，黎夏妈就给她们俩舀莲藕玉米排骨汤出来喝，里头物料丰富得很。 　　黎夏啃了一截玉米问陈玲，“陈材在那是军校放假，你和陈麒怎么也在？” 　　“我们军区昨天汇演之后就给我们放了假。至于陈麒，他原本在叶军长手下。大哥和北京这边打了个招呼，甄副军长听说是你的亲表弟，又有大哥的面子就同意接收了。他俩让人把调动手续一办，他现在在北京军区了。” 　　“哦，叶军长啊。”黎夏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也好，姑姑、姑父能有个儿子离得不远。 　　虽然不能经常见到，但有事打个电话还是能告假出来的。 　　黎夏咬着一块前排，眉眼弯弯的。前排是活肉，而且怎么炖吃着都嫩嫩的。 　　“玲姐，你昨天是跳的女主角吧？” 　　陈玲点头，“是啊。那个A组的嘀咕我29了，又结了婚。那又怎样，照样是我跳得比她好。” 　　黎夏看看他，感觉陈玲比上辈子更有上进心了。该不会是被她给刺激的吧？ 　　嘴上说‘我表妹活得精彩，我活得平凡，那我还不活了？’实际上还是很在意的，暗戳戳的在她的领域里下苦功夫。 　　“那你们明年是在西北军区表演，还是要进京参加汇演啊？” 　　“既要在军区表演，也要参加汇演的竞选。一个军区，估计能选中一到两个人。但是如果没有足够优秀的，总政歌舞团的老师可能一个都不要。总之，宁缺毋滥！” 　　40年大庆那年她没有被选上，只在军区跳了女主角。明年她就30了，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最后这一年，她拼了！ 　　昨天魏容和黎竣来，大堤上的情形众人已经听他们讲了。 　　这会儿说了几句便让黎夏他们两个安静吃东西。 　　黎琪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起身进去拿碗重新盛了出来分给他们。又给魏容和黎竣也各添了些。 　　“你们也真是的，中途换人就回去休息嘛。还在堤上顶了110天。” 　　黎竣道：“夏夏不走，我们怎么好意思走？” 　　黎夏道：“我把人带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连老郑都差点光荣了。那我怎么能走？” 　　黎会计点头，“都过去了，如今在家好好休养吧。” 　　中午吃饭，大家都觉得格外好吃。哪怕是普通菜色也做得非常好。 　　再看餐单上只有菜名没有多少钱。 　　黎明便私下问了一下，然后道：“怪不得舍得花那么多钱租你的房子呢。” 　　饭菜那么贵，茶水也那么贵。不过，这也没摆几张桌子啊。 　　黎夏道：“据我所知，他们一个月总有一两次小范围的古董交易。租我房子的人攒局，帮忙鉴别，收10%的手续费。不然干嘛租我这儿？就是图这个环境。人家本来想买的。结果我看了当场就买了，他们迟了一步。” 第576章 　　上一任房主要价2000万，其实是留了讨价还价余地的。 　　谁料到黎夏直接成交，人家肯定是忙不迭的就跟她一起去办过户手续，银货两讫啊。 　　这样大还带全套家具、摆件的四合院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租前面两进的人打听到新房主是谁。这才只能找了甄桓来做中人，以80万一年的价格租了过去。 　　一开始他还担心黎夏不差钱，完全不考虑租的事呢。 　　长辈们看过黎夏，见她虽然瘦却挺精神，午后就各回各家了。客走主安乐，也好让她好好休养。 　　连黎夏爸妈都回小四合院了。 　　黎夏和彭志杰也不想出门，就在家安生休养。 　　曹文鸢和章清惠出去买了菜回来准备晚上做饭。 　　虽然前院的饭菜好吃，但一桌两三千还是不能真当食堂吃。 　　就算老板没说，她们也不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拿着工资一直跟着去蹭吃蹭喝。 　　下午五点多，顾芬芳开着车过来了。 　　她还给黎夏带来一束颜色明艳的鲜花插进花瓶。 　　“唉，我回来荷塘里就只剩下残荷了。还是这颜色鲜艳的花儿看着有活力。你不忙么？”黎夏过来嗅了嗅鲜花。 　　小毛怀孕，省城分厂日常的事儿还在照做。但诸如年度庆典这些就没参与了。 　　生产任务和年度庆典的事儿都压在了顾芬芳一个人身上。 　　顾芬芳道：“安排下去，手下的人也能做的。跟顾总你学，给她们机会成长啊。而且黎总你回京，我怎么也得来看看才是。” 　　黎夏笑眯眯的，“我下100斤了。成年后这是头一回！” 　　她168的个子，108的体重其实还是偏瘦的。 　　但是，哪个女人都想更瘦些，这样穿衣服更好看。 　　顾芬芳陪着黎夏坐了一会儿。黎夏问道：“雯雯学校那边做了几回衣服？” 　　“四回，一学期两回。” 　　“你回头帮我问问，我要是想当校董需要什么条件？”有过接触肯定就有联系方式。 　　顾芬芳道：“怕是不需要什么条件哦。只要您肯当、肯尽校董义务。” 　　“那也得走个过场，不然人家怎么知道我想当校董啊？” 　　“好的。” 　　前些天和展翘通电话，她告诉黎夏，已经和章亮分手了。 　　黎夏有些震惊。不过她上次见这两人，还是去年小年夜的时候了。 　　跨越阶层的爱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除非像王蕾那样，先是水木再是沃顿商学院，如今还是年薪千万集团公司副总裁。而且还长得盘正调顺的。 　　如今甄司令退了，住高级干休所去了。军区大院只是他堂哥的家。 　　甄桓如今算是分门别户了吧。他俩瞧着倒是没有要走散的意思。当然，也没有要结婚的动静。 　　10月5号，黎夏和彭志杰带着黎会计、黎夏妈驱车去干休所探望甄司令。 　　车上，黎夏妈小声道：“夏夏，甄家送来的蔬菜瓜果还有大米，吃着跟外头的确实是大不一样。你哥和大表哥种的，跟人家根本没得比。” 　　甄司令退下来后，内供份例是没有减少的。不过，跟他走动的人减少了。 　　他听说黎夏爸妈就在北京住着，便每个月打发警卫员开车给他们送一些来。 　　警卫员每次都说得客客气气的。甄司令偶尔还同黎会计通通电话。 　　每个月的20斤大米差不多够二老吃了。 　　至于蔬菜瓜果，放冰箱也不如新鲜的好吃。就每每分给大伯、三叔、姑姑还有舅舅、吴伯伯、傅杳钧父母。 　　一家能吃个一两天，尝个鲜。 　　黎夏笑道：“人家那是内供的。你闺女我有钱都买不到。” 　　黎会计笑了笑，这其实就是你买的！只不过显得比较有人情味。 　　而且，给他们送过菜的也不是一家。如果在北京过冬，耿家那个面冷心热的小姑娘都会打发人给他们送新鲜菜。 　　那是两三天就送一回的。他们不用像邻居一样往地窖里囤大白菜。 　　彭志杰挑眉。他当初捐了一百万，后来徐江时不时给他寄一些内供的熊猫烟。 　　两人的联系倒是还挺频繁。 　　到了干休所，黎夏他们四人是被甄司令的警卫员领进去的，进去的时候一一做了登记。 　　还被人拿电子设备在身上扫了扫。 　　不过里头风光是真的好！ 　　黎夏妈忍不住感慨，“这都能比得上西湖的风光了。真是不知道北京这样这样的地方啊！” 　　黎会计转头看看黎夏。黎夏看懂了他的疑问，以口型道：“师级。” 　　这里头住的都是师级以上的离休干部。 　　黎会计点头，这也是人家该享受的。人家为共和国扛过枪、流过血！ 　　甄司令见到黎夏以后，对她上堤抗洪的事高度评价。 　　“好样的！要是身在战争年代，小黎你肯定是个女将军！” 　　黎夏笑笑，“仗都被你们老一辈打完了！我们就安享和平，搞建设。” 　　甄司令对她父母也非常的客气，亲自陪着在这风光堪比西湖的干休所转悠。 　　中午请他们一家四口去干休所最好的餐馆下馆子，还以招待亲戚的名义给他们在招待所开了两间房留他们住了一晚。 　　黎夏忍不住感慨，“这儿的氧离子含量，在我住过的地方里，只有深圳的别墅可以比拟。” 　　从干休所离开，彭志杰又去上海了。他的工程已经准备开工了。 　　四百多工人一起坐火车前往，用集装箱搭建好了临时住处。 　　他计划明年劳动节开盘预售。 　　10月8日，黎夏要去参加全军抗洪抢险庆功大会。 　　换好衣服，她忍不住在镜前做了两个深呼吸，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很快。 　　今天她可以见到后来被称为长者的大领导了！ 　　如果给他们公司也颁发奖状的话，还能近距离接触，握握手。 　　黎夏妈小声道：“这要是搁古代，你这就是要去面......” 　　黎会计轻咳两声，“别瞎说！现在是新时代了。”但语气也是十分骄傲的。 　　人走了，黎夏妈坐立不安的在家里等着。 　　她忍不住和黎会计道：“我真想跟人说说我闺女干嘛去了。走，我们回小四合院去。” 　　那边的邻居熟悉一点。 　　黎会计一脸的好笑，“还是去大哥那边吧，要说跟自家人说就好了。” 　　大伯、大伯母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就连黎菁今早去上学都在念叨，“小姑又要去领大红花了！” 　　大伯母心底叹气，追不上咯！ 　　中午黎夏直接回的这边，一看长辈们又聚得挺齐的。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黎夏妈见到她就忍不住问道：“你上台了么？” 　　黎夏长长呼出一口气点头，“嗯，我和几个民间团体的领头人一起上台领了奖状和奖杯。和......握了手，他还和我说了两句话。就还是挺激动的。” 　　哪怕她是活第二次了，这种高光时刻也是忍不住内心的强烈激动啊。 　　不过，今后她还是要低调些了。这几个月，风头出得太大了。 　　奖杯和奖状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由北京物流子公司的人送到太原员工中心，然后再送到西安员工中心、再到省城总部。 　　整得跟接力赛一样！ 　　经手的人都很激动，交接的时候都要拿出来看看的。不然，万一哪个环节出了状况，怕说不清楚。 　　不过主要还是为了一饱眼福啊！ 　　黎夏的物流子公司，如今从北京往蜀中已经可以连通了！ 　　她以后不用托黎明物流的人带东西了。 　　国庆开始，物流子公司就接外单了。估计这个月的利润就能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据负责北京物流分公司的周华上门来说，老百姓看到是黎夏集团的物流，信任度都还蛮高的。 　　同等条件下都愿意优先选择黎夏物流。 　　明哥对此颇有些郁闷，他在北京的物流分公司也投入很大啊。 　　对此，他总结道；“妹啊，你说得没错。的确是得做善事，做到天下皆知，权贵不敢轻易伸手，老百姓也信服。” 　　东西到了省城，被傅杳钧当众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奖状镶上镜框挂在总部大楼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奖杯收在黎夏办公室的柜子里。 　　为此还专门弄了摄像头对着。 　　黎夏领奖的一幕也上了报纸。高翔迅速将照片传到网上，然后各门店玻璃门上的报纸又多了一张。 　　照片上能清楚的看到大领导很亲切的同黎夏握手、说话呢。 　　黎裳的员工也都觉得与有荣焉，同样把报纸贴到了宣传栏。 　　周年庆典的时候，许多人来向黎夏敬酒。尤其是那些一起赚了钱的设计师们。 　　因为也对社会收稿，所以来的并不都是黎裳的签约设计师。 　　其中一人黎夏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坐她旁边的特邀嘉宾展翘道：“这是前年甄选大赛的头名啊，后来自己出去开了个工作室。好像单干混得不是太好，就又每期向黎裳投稿了。入选率一般吧。后来黎裳组织出国看秀，她也自费跟着去。小毛和顾芬芳商量过，想着反正她也是自费，就答应了。这样出去有组织，还有安保人员跟着。” 　　黎夏道：“是她啊。也挺好，她这样挺自在的。而且对内对外都是30%的提成。其他签约设计师出国看秀、上课也是半自费的嘛。” 　　她记得当初这个第一名好像是分到了两三百万。有这么多钱，完全可以实现财富自由了。 　　展翘道：“这两年黎裳都没再搞甄选大赛。签的新人也是投稿中选率高的优秀设计师。不过，所有签约设计师的全部作品在网站都是长久保存的。陆陆续续一直有后续订单，尤其是今年流量上去之后。听说甄选大赛第二、第三名旧作品累积的钱已经超过第一名了。第四名都快超过了。” 　　黎夏道：“平台效应。反正有一个基本的班底，就不至于开天窗。然后又每期从外头征收稿件，形成竞争，让她们不敢懈怠。” 　　散席后，黎夏和展翘绕着黎裳的基地散步。 　　“你和章亮真的分了？” 　　“嗯。他家里一直还隐隐看不起我，而他也是少爷脾气得人顺着。”展翘顿了顿，“主要还是前些天我老师说我的画里灵气少了，市侩气多了。我也很心烦，他还是那样的脾气。再想想他妈和他妹，我就提了分手。他说大家分开冷静下也好。我不想一直活那么累，我希望家庭生活简单一些。不然，我更画不出好作品来。我打算出去采风，转圜一下心情，也找找灵感。” 　　“要不跟我去香港吧，反正你有过去的证件。” 第577章 　　章亮有个工作室在香港，展翘要办劳务签证自然是很容易的。 　　展翘想了想，“好！” 　　如今的她，其实不差钱。作为大师的关门弟子，她的画也是有市场的。 　　她也在想，会不会是她为了多挣钱配得上章亮，省得章家人说自己是图他的钱，接了许多单。把自己的格调降低了，画中也多了市侩气？ 　　唉，先放一放再说。 　　黎夏举目四顾，这里原本是给员工中心准备的地方，后来先给黎裳用了，也一直没搬。 　　如今北京的超市开起来了，回头还要辐射整个华北。人员会越来越多，是时候把两边分开了。 　　王蕾看她们好像说完了走过来，说的也是这个事。 　　能向周边扩自然是最好的，但没这么容易呢。 　　这里修了员工中心、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要搬自然是黎裳搬。 　　搬去哪里？只好先慢慢找了。反正北京分公司的人还不多，两边暂时都能共处。 　　不过黎裳是老板的私产，肯定要先跟她沟通一下的。 　　黎夏点头，“回头让开发部的人顺便找吧。房地产子公司最近也挺忙的。”趁着地价还没有飙升，赶紧给黎裳专门置办一个地方。 　　曾阳得知接下来可以大展拳脚，目前也是在让人事部帮着挖人和招聘。 　　之前房地产子公司基本只负责买地皮和门面，用不到太多人。人员架构十分的简单。 　　现在可就不同了，会逐渐变成一个大型的房地产公司。 　　接下来黎夏去香港，她爸妈也会一起。 　　过了国庆，北京又该开始冷了。自然是深圳、香港待着舒服。 　　可就在这个时候，黎裳的一个签约设计师被人在网上爆料抄袭！、 　　抄袭对象是之前国外看秀的一件作品。 　　如今的网友也越来越有见识了。一网在手，足不出户可知天下事。 　　她在其他论坛发帖，做了两份设计稿和成品的对比。 　　这是很伤黎裳‘尊重原创’口碑的一件事。而且令黎裳之前带设计师出国看秀的事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合着是跑出去抄袭的啊？ 　　遇上这样的事，顾芬芳自然也郁闷，不过还是道：“老板，我会和高主管、徐律师一起好好处理整件事的。” 　　要做好经理人，当然不是按部就班的管理生产就够了。 　　还得能应付层出不穷的各种事件才算合格。 　　黎夏点头，“你第一步打算怎么做？” 　　“得先确认到底是不是抄袭。我会向网民和客户做出说明，然后着手进行调查。” 　　有这个意识就好。她们和设计师是签了合同的，如果有抄袭一应损失由设计师承担。 　　但是，也不能贸然就把设计师推出去平民愤。至少得确认整件事情是不是如爆料人所说。 　　不然，很容易寒了所有设计师的心。 　　但一味包庇肯定也不行，会堕了‘尊重原创’的招牌。 　　黎夏想了想，“你们有合作的翻译吧，必要的时候可以试着和国外的设计师去沟通。来往函件交王总先审阅。” 　　“是。” 　　“如果不构成抄袭，追究爆料人的责任。空口鉴抄，当真是不要成本。” 　　“明白。” 　　顾芬芳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再加上还有王蕾在北京坐镇。这件事不用太担心。 　　黎夏便照原计划和父母、展翘离开了。 　　不过，不是直飞深圳，中途会在蜀中转机停留几日。她要回省城参加10月16日的地皮拍卖。 　　3.5亿，也不能拨到房地产子公司账上就不闻不问了。 　　要是没有监督，其实也是在坑曾阳。太引诱人犯罪了！ 　　她已经把监察部副总监林浩直接派了过去。 　　能在‘锦衣卫’坐上高位的，都是跟了多年又比较得信任的退伍兵。 　　财务部也直接是马丹娜这个副总监过去坐镇。 　　这个配备一下子就让人明白公司要在房地产上有大动作了。 　　公司高层更是知道，集团公司自有资金的六成是直接拨给了房地产子公司。 　　另外黎总私人物业抵押给银行，以她私人名义借贷的两个亿到账后也是归房地产子公司用于购置门面、员工中心和广场的地皮。 　　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就等银行放款了。 　　银行流程走得也快，估计10月底就能到账。 　　这么大笔的资金能到账这么快，可见房地产业接下来是受扶持的。 　　所以，十月中旬的十几块土地拍卖黎夏地产也是要参与的。黎总还会亲自到场。 　　黎明地产也会去，再加上物流行业，黎明和黎夏有两个领域要形成竞争了。 　　这件事大伯和黎会计沟通过，不管。 　　大伯母和大伯道：“夏夏她不是说遍地开花么，何必执着于蜀中的地盘？” 　　阿明上半年到北京来布局了华北的物流分公司。 　　但是国庆开始，黎夏物流就对外接单了。 　　因为黎裳的电话+网络购物模式，黎夏物流有现成的快递点。以前只发不收，现在可以对外收件了。 　　一下子承接走了不少业务。让阿明的公司生意有所下滑。 　　大伯道：“蜀中省城的地皮，夏夏让出来也不一定就是你儿子的啊，几十家公司竞拍呢。而且，搞房地产肯定是要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更方便啊。十几块地呢，各凭本事去抢吧。我问了阿明，他说应该不会撞上。” 　　大伯自然还是关心儿子的生意的。 　　黎夏他们到了省城，被黎明派车接到他的大平层吃晚饭。 　　开饭还有一会儿，黎会计和黎夏妈在小区里转悠去了。 　　这种富人区的房子，绿化一般都是请专门的园林公司做的，相当不错。 　　不过，二老如今也是很有见识的人。豪宅、山顶别墅、干休所什么地方都去过了。 　　他们得闲的时候依然在组织夕阳红旅游团到处游玩。 　　手头又有钱，行程都是私人订制的，一路有地陪人员。住宿、餐饮、门票、交通都有专人打理。 　　他们就负责吃喝玩乐和游览，省事省心。 　　所以这会儿看了小区里的壕气绿化，就是很淡定的散步，顺便给那两兄妹腾空间。黎明摆明是找黎夏有事。 　　楼上大客厅，黎明拿出十几块地的资料摆在茶几上。 　　他最近都在研究已经报名要参加的几十家公司的目标地皮。 　　总得先搞清楚对手有哪些，然后再定自己的目标和心理价位上限。 　　“你属意的是不是这块二环内的百亩大盘？” 　　黎夏挑眉，“从哪看出来的？” 　　“这旁边隔着一条二环路，还有三十亩商业用地啊。不正好再修个广场？” 　　黎夏笑了下，“要拿我肯定一起拿。” 　　黎明道：“商业工地市场价五六千万。百亩住宅用地，一亿三四千万。这就两亿了！再加上如今政策支持，拍卖肯定会溢价。怕不得飙升到2.5亿左右？” 　　如果有人故意抬价，最后成交价喊到3亿也不是没可能。 　　省城二环内外，目前看来还有些荒凉。但府南河内是老城区，哪里还有这么大片大片的空地？ 　　与其花钱去拆迁那些老公房，真不如到二环附近去买地皮。 　　而且，二环附近的地皮也是有限的。 　　在如今宽松的房地产政策下，肯定是要竞拍的。 　　黎夏贵阳那块地为什么溢价那么多？就因为那是正正的市中心，绝对的非可再生资源。 　　这二环内外没那么金贵且唯一，但房地产眼看要大兴，竞争肯定也不小的。 　　这一次不管是本地的房地产商还是外地的房地产商都会蜂拥而至。比两年前那次估计还热闹。 　　不过，蜀中省城毕竟不是一线，目前竞争倒是不会太大。 　　她点点头，“我也觉得会飙升，还好只需要先首付一成就好。” 　　黎明道：“后续又不是不用给钱。买多了也得担心后面一年内能不能把尾款付上。不过，确实可以像小彭那样，先借银行的钱来用，多囤几块地皮。他买地的动作也忒快了。” 　　黎夏笑，“他从买下陆家嘴那块地那会儿就一直在关注上海、深圳要卖的地皮。给我修了深圳的员工中心，就安排了人专门负责此事。中央政策一出台，他人还在堤上，却已经让人去忙活这件事。不然才回来半个多月，哪有这么快？然后他的工程队是现成的，这会儿都在挖地基了。” 　　这个速度一般人确实比不了。 　　先修一个楼盘出来回流资金，让自己手头自己充裕起来再说。 　　如今正在修的那个24亩的小盘，全投入需要1.2亿。估计能有两千万的利润。 　　然后又可以拿去囤地皮了。 　　有一年的时间准备尾款，只要他胆够肥，真的可以囤不少地皮。 　　如今政策已经明朗化，只要确保自身不出问题就好。 　　黎明点头，“我觉得房地产，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黎夏道：“你说到点子上去了。” 　　他抽了其中一张地皮的资料，“我预备首选这块地。20亩，城南二环内。次选......” 　　他相中了三块地，都是二三十亩的小盘，市价总价不超过三千万那种。溢价后应该也不到四千万。 　　他的施工队也是现成的。地皮拿下，立即可以开工。 　　开盘前再付全款拿下预售证。 　　有些地产商打擦边球预售证都不拿就开盘售卖了。这种除非没人举报，不然肯定出事！ 　　以后再想拿地也不容易了。 　　所以，开盘前他们都会把尾款付清的。 　　黎夏估着明哥现在身家应该不到三亿。还有一半在物流公司。 　　所以拿下一块最多两地地就是他的极限了。 　　当前的情势下，这次省政府放出来的十几块地皮，应该是都不会流拍的。 　　这卖地款就是十个亿往上了，对GDP的拉动是真的大。 　　而且房地产上游下游多少行业！ 　　建筑工程队、物业管理、中介、广告、策划、建材、家具家电、家居装饰、五金建材...... 　　怪不得已经有香港高房价的先例，中央在当前情势下还是选择了让房地产全面市场化。 　　GDP是王道啊！ 　　每年8%的增速，才能让我们在下个世纪尽快的超英赶美。 　　躬逢盛事，不参与其中确实可惜了。跟着政策走，等中央开始调控，呼吁房住不炒的时候就刹车！ 　　万万不能太疯狂，搞出两万亿的负债。 　　那前期再辉煌也要完蛋！ 　　黎会计听说他们的目标不同也松口气，“反正你们在商言商，关键时刻一致对外就对了。我看新闻近来各地地皮都有上涨的趋势，你们囤一些也好。不过，不要因为只需要首付一成就当是捡便宜的大买特买啊。考虑一下资金链！” 第578章 　　吃过晚饭，黎明又派车送他们一家和展翘回员工中心。 　　这会儿，公司L9、L8的群里也在聊着呢。 　　郑奎道：“我做物流，业务开展到新的省份挺顺的。因为从两年前黎裳成立起，咱们物流公司的快递点就在各省会级城市和地级市铺开了。老板真的是走一步、看三步！” 　　王蕾道：“老板看得远，而且舍得放权。这两条我最喜欢了！” 　　她还在耕耘华北商圈，目前在天津布局。 　　下一步就要准备去华南了。华北剩余的部分可以交给下头的人来完成了。 　　傅杳钧道：“我觉得老曾不去说，老板应该也会搞房地产。之前不过是在犹豫。我估着曾阳应该也快L8了。咱们这个群又可以壮大了。” 　　王蕾道：“可惜又的男的，没有小姐姐。” 　　萧阳玩笑了一句，“这样才是王总你的一枝独秀啊！” 　　“我秀什么秀啊，上头还有老板呢。说到这个，黎裳的周年庆宴席上老板也在说她不能太秀了，接下来要闷声发大财！” 　　郑奎道：“我觉得老板没法子闷声发财了。关注她的人肯定多着呢！而且省城马上要拍卖地皮了，她低调得了么？” 　　10月16日当天，黎夏和黎明一起在拍卖场的后排就座。 　　她这边曾阳坐前面去竞拍。黎明那边是易澜去前面。 　　易澜在公司，一直都是副总待遇，而权力比副总还大。 　　这会儿已经深秋了，黎夏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薄衫打底，配一身香奈儿的休闲西服套裙和休闲羊皮鞋。 　　一身手工定制西服的黎明看看她，“我感觉你穿得挺随意的啊。” 　　动辄上亿的事，不该严阵以待么。 　　“要不是不想特立独行，我就穿中长款的毛线开衫来了。” 　　蜀中各地比较有分量的地产商以及那些全国性的大地产公司的分公司代表纷纷入场。 　　大家见到了都互相打个招呼。 　　“二位黎总好，这是兄妹齐上阵呢？” 　　黎明笑，“又不是打老虎，还需要齐上阵。” 　　来人看看黎夏，“小黎总，这是准备继续修广场么？” 　　贵阳那个广场半个月前开业的热闹感觉还没过去呢。 　　黎夏笑眯眯的点头，“来看看，合适就参与一下。” 　　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她在银行有大动作贷款，这能只是重在参与？ 　　现在不知道的就是她除了广场，还修不修主宅？ 　　如果要修主宅，那黎夏房产绝对是今天的拦路虎。 　　有人分析过她的资产，状况非常良好。几乎可以算是没外债了。 　　如今大举举债，肯定是要在房地产行业大展拳脚啊。 　　不过，打不打探都没所谓了，马上竞拍就要开始了。 　　曾阳举牌竞拍那块30亩的商业用地，大家都没有异样。既然贵阳都修了一个黎夏广场，那在自己的总部搞一个太正常了。 　　“7200万第一次、7200万第二次、7200万第三次！7200万成交，恭喜黎夏地产！” 　　五六千万的地皮，溢价了三四成，算是正常幅度。 　　这回没什么人跳出来和黎夏抢，也没人故意抬价。曾阳以7200万拿下。 　　盛葆两年前给黎夏抬了一两千万，这两年日子可不好过。 　　黎夏是被甄市长叫去的，他自然是要为黎夏出一口气的。尤其是盛葆的靠山定了要提前去政协之后，整治他一个商人容易得很。 　　不然国庆的时候他也不会主动跑来帮黎夏抬轿子。 　　而省政府跟黎夏的关系，这几年也是相当好的。 　　废话，一年大几亿的税收，让省政府把黎夏供起来都行。 　　所以，如果是去外省，这个价格没准还得往上抬一抬才拿得下来。不说8000万，7500万是要的。 　　在她的总部所在、纳税的地方，不是诚心要的，就都不会像盛葆那样追着喊价了。 　　少有的几块商业地产拍卖之后，就到了住宅地产。 　　很快到了黎明首选的那一块。易澜镇定的在前方举牌出价。 　　但住宅用地的竞争就大多了。毕竟如今的房地产主要就是指的住宅。 　　20亩地，因为在城南，比黎夏刚买的东南之交单价原就要贵些。 　　东穷西贵，南富北乱嘛。 　　起拍价1600万一路上扬，竟然很快来到了2400万。 　　黎明蹙眉，黎夏的脸上也没有表情。 　　120万一亩，不低了！ 　　但可能因为总价低，到了这时候还有六七家在争。 　　100万、100万的往上喊，来到了3000万。 　　黎明拿出手机发了个数字给易澜，不要了！ 　　200万一亩，溢价太多了。 　　这块地最后被本土一家房地产公司以3200万拿下。 　　幸亏没飙升到200万一亩，那可就太夸张了。 　　地价都3000一平方了！ 　　黎明扭头小声和黎夏道：“搞得现在一窝蜂的上了。前几年你买那么些地皮，现在涨幅应该都不小。” 　　“不入市就谈不上涨幅。”黎夏还是挺愉悦的。她给自己估身家，都是按市价估的地皮。 　　现在都这么溢价买卖，她的身家无形中又往上跳了一跳啊。十几亿的地皮、门面起码能涨两亿！ 　　不过，今天想要拿那块百亩大盘怕是竞争大了。 　　黎明最后以2500万拿下城西18亩的一块长条形的地。 　　这是他的第三选择！竞争太激烈了，连退而求其次都不成。现在真的是人是鬼都往房地产业挤。 　　他拿不到第二块地了，钱不够跟人拼！ 　　快到压轴的百亩大盘了，黎夏给曾阳发消息：点天灯！ 　　曾阳眼皮子跳了跳，黑话都出来了？ 　　这意思就是不管谁出价，都压一头就对了。确保这块地皮落到他们手里。 　　也是，以后修成小区步行5分钟就是广场。1+1>2啊！ 　　起拍价是1.2亿，门槛相当的高了。 　　他第一个举牌，“一亿两千一百万！”知会一下各位同行，我们黎夏地产正式进军住宅了！ 　　在场的人其实心头隐隐也猜到了。现在所有人削尖脑袋往这里头挤，黎夏确实不太可能错过机会。 　　但是，他们也不能就就这么怂了啊。这地皮拍卖终归还是商业行为。 　　政府也不能太护着她了。 　　接下来便是一番争抢。曾阳也不急，反正叫到没什么人加价了，他就稳当举牌，在前价上加一百万。 　　这会儿都叫到1.68亿了。 　　不过还好，大盘总价高。无形中就挡住了那些小地产公司。 　　如今还在喊价的都是大公司了。 　　黎明看看黎夏，后者给他做了一个划火柴的动作。 　　黎明眉毛猛地往上挑，点天灯？钱多烧得慌啊？ 　　不过想想她已经拿下了那块商业用地，这块住宅用地拿下来好处很多。这也是旗帜鲜明的进军房地产了。 　　你所谓的低调被狗吃了吧？ 　　黎夏摊摊手，她也没办法啊。她难道不想低调点、便宜点买回去啊？ 　　第一炮就放了哑炮怎么成？而且两块地真的就隔了个二环路啊。 　　场上1.8亿了，曾阳举牌依然举得不疾不徐，一看就是志在必得。 　　很多人扭头看黎夏，她依然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现在觉得耿清欢那个酷妹之所以那么酷，其实也是这种表情面对外人最省事吧。 　　1.8亿，超出很多人的心理上限了。180万一亩，做出来利润有点低了。 　　最后，曾阳以1.88亿拿下。全程他都没有回头看过黎夏一眼，这个态度也让一些人起了退却之意。 　　办手续的事黎夏就只需要跟着去签个字就好了。而且是签那个广场的字，这是她私人买的。 　　住宅用地倒是用公司的公章就能搞定。 　　总价2.6亿，首付2600万就行。再加上税费，3000万就花出去了。 　　曾阳心道：也就够一年的钱！ 　　而且，单价真的偏高了。都超出人家那些小块地皮的单价了。 　　不过，也是真的竞争激烈。1.8亿过了都还有两家争。 　　这不会搞得跟贵阳的广场一样，修完了价都还没涨上去吧？ 　　等上了车离开，他坐在黎夏身边不无担忧地道：“黎总，面粉都要比面包贵了。” 　　“我看你举牌举得挺有大将风度的啊。” 　　“那不是您一直没喊停么。” 　　黎夏道：“我是这么想的，先放在那里。等一年到了我再筹钱给你去交尾款，然后分作三期慢慢的修。” 　　曾阳点头，明年这时候你另给钱就行。不然接下来还玩什么？ 　　主宅用地一共就批了1.5亿给他，今天已经飚出去了。 　　还有，分成三期慢慢修，这是准备等到价格升上去了再卖吧。 　　这是不在意现金流被压着三个亿了？ 　　黎夏道：“进军住宅房产的第一炮，怎么都不能哑了！而且，不出到这个数，也逼不退人。溢价的部分就当是为了挨着广场了。” 　　曾阳点头，老板决心这么大，他肯定不会掉链子。 　　“黎总，贵阳的广场开张生意不错，又来了一波租客。租出去的商铺、写字楼加起来有六成了。而且市场估价也涨到了1.35亿。” 　　也就是说，现在只亏0.25亿了。 　　黎夏道：“那是正正的市中心。今天买的这个可不行，二环了。一开始肯定得减免半年租金。” 　　贵阳的广场她直接从第一天开始收租的。地段无敌，超市又能带旺人气。 　　“都放着，先不忙修。你下个月买块能修的住宅用地先修，用来回款。小一点也行！” 　　还是得边修边卖回款才行。不然明年到了，拿不出那么多尾款。 　　毕竟她年收入目前只有十亿。这么买四回就没了！边修边卖，压力没那么大。 　　不过，精品盘她是不着急卖的。 　　“能小到哪个地步？” 　　“别少于40亩吧。” 　　“好，下个月山城也有地皮要拍卖。” 　　黎明的车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黎会计和黎夏妈听说黎夏买了2.6亿的地都有些震惊。 　　黎夏妈瞠目道：“这怎么跟钱不是钱似的啊？” 　　“我买的是百亩大盘，比明哥的大八十多亩。价格是他的七倍很正常啊。放心吧，就万一我破产了，法官也不会判你们还钱的。不影响你们的生活质量。” 　　黎夏妈瞪她一眼，“不说点好的。” 　　展翘盯着黎夏看，这女人还是得自己的事业做得好才行啊！ 　　黎夏怕小彭家里人叽歪么？完全不带怕的啊。 　　她还是专心画画吧！ 　　别说，跟在黎夏身边真还挺长见识的。2.6亿，这个女人活得真是有底气啊。 　　能让女人这么有底气的，还得是自己的钱。 　　这件事办完就飞深圳了。 　　这回黎夏在市中心的位置也有房子了。她的员工中心已经竣工一阵了！ 第579章 　　还是唐宋来接的他们。 　　黎会计道：“你完全不用买房子了，你哪都有房子啊。” 　　黎夏挠头，“我本来打算这次去香港看看房子的。” 　　黎会计一愣，香港房价都腰斩了。去年房东问他买不买的时候确实不是买房的好时机，那套房又降了两百多万了。 　　不过他也没退租，不退好歹房东一月还有两万租金进呢。 　　而且他当时也没想到洪水竟然直到九月中旬才退。 　　“抄底啊？” 　　黎夏摇头，“不算吧。等从金融风暴里恢复些，董特首还要搞八万五公屋计划呢。” 　　黎会计道：“买了房的有点惨啊。现在我们内地也房价市场化了，是不是会步香港的后尘？” 　　市场化谁还不懂么？房地产商肯定会炒作、会囤积居奇、会推高房价啊。 　　不然能这么一窝蜂的都跑去搞房地产了？ 　　他们家算上小彭可都有三个房地产商了！ 　　黎夏苦涩一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这个情怀在当下就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黎会计的脸色也有些沉重。他们家房子当然不是事儿，但全中国十几亿人呢。 　　香港底层的笼屋他是见过的，那何止是一个惨字！ 　　黎夏道：“倒也不用太悲观。房地产能把经济搞上去，大环境会越来越好。只要不懒，还是饿不着的。房子买不起还可以租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优势，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难处。时代还是在进步的！比起60年的□□、70年的大运动，其实不算什么了。” 　　黎夏妈道：“你鼓动你哥他们在北京买房的时候，是不是就觉得房价要涨啊？” 　　“必涨，尤其是一线城市。人都往一线涌，但一线的地始终是有限的。” 　　开车的唐宋心道：那我还是赶紧趁着内部价买套房吧！上海或者深圳都好。 　　展翘道：“那我也赶紧在北京买套房。不够的找我表哥借点儿。” 　　黎夏道：“你找我也是可以的。亲情价、爱情价都是12%的利息，友情价也是一样。” 　　展翘道：“好！” 　　黎会计道：“那香港的房子你还是别着急买了吧。你肯定不能买小了。” 　　买大的，耿老那样的，就算是现在也要将近一亿啊。 　　黎夏点头，“嗯，不买了。之前不是没决定进军房地产业么。唉，钱又不够用了！” 　　好容易过上躺着都能年入十亿，不负债的日子！ 　　要囤地皮的话，别说3.5亿，真的拿35亿出来她也会觉得不够的。 　　看哪里都是波谷，哪里都潜力无穷，越买越想买。 　　黎夏妈和展翘都把脸转到一边。就问你这话气不气人？ 　　黎会计道：“你买地量力而行啊！” 　　“嗯，知道。” 　　到了员工中心才吃的午饭。她的员工中心在南山区，比罗湖区离机场近大半个小时车程。 　　就是离别墅有点远。 　　如今别墅里她留了两个做得做好的钟点工，就不用每次来之前都让人大扫除了。 　　算了，这一次就不去别墅了。 　　晚饭后，黎夏打开笔记本电脑，看抄袭事件的进程。 　　这事儿发酵了！ 　　一开始就不是贴在黎裳，如今更是各大门户网站、BBS都贴了。 　　高翔索性在黎裳首页自己开了一贴播报进程。 　　这一次主要是额饰和国外设计师的有些相似。 　　高翔帖子里明确说了，黎裳正在调查，请静候结果。带节奏的人，stop！ 　　很多客户看过倒也明白过来了。 　　然后帖子里还贴了很多古装戏里的额饰，证明被指抄袭的稿件上设计的西洋古典裙装的额饰不是国外才有的。 　　同时还贴了她们和国外设计师的英文书函往来。 　　现在是邮件往来，那边应该是经纪人在代为答复。并没有答应黎裳的请求，出面说明这不是抄袭。 　　不过看了发过去的中国古装的额饰，倒也很严谨的没说这就是抄袭。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是不能怂的了。 　　是不是抄袭，不是随意贴几张图就可以鉴定的，然后再一波一波带节奏。 　　水军的雏形开始得这么早的么？ 　　不过想想她还被人印非法小报黑过呢。再往前二十多年的大字报也有点这个意味。 　　合着这种行为是换汤不换药？反正都是搞臭你。 　　要不是黎裳出面替设计师做一些声明，她都要被骂成翔了。 　　但对方的目的显然不只是搞臭这个设计师而已。 　　这件事既然交给下属了，黎夏不会轻易插手。她插手让顾芬芳怎么下台？ 　　除非是她求助，或者是事情真闹到不可开交了。 　　再说还有王蕾在华北呢。 　　虽然她不拿黎裳的分红，但她拿了她的工资啊！这种时候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在床上翻了个身躺着。伸手把手机从腰下抽出来，膈着了！ 　　正要放到床头柜上就响了起来。 　　“喂？芳姐啊，那个事小顾会处理的。不用，你先不用去找网警封号。会被人带节奏说我们仗势欺人的。” 　　“还拿这种人没办法啦？”芳姐一辈子没受过什么气的人。 　　也就在黎夏这里栽了回跟头。但黎夏现在一个月给甄家分红几十万呢。 　　让她看着网络上的人这样黑黎裳，她真是气不过。 　　“至少过了这一阵。等我们自证了清白，再去找回场子。” 　　芳姐看她成竹在胸的样子，“那好吧，用得上我尽管出声。” 　　“放心，几时跟你客气过？咱们可是同在黎裳这一条船上的。” 　　她挂断电话，展翘叩门进来，“喝酒去不去？进来的时候我看这附近有酒吧。” 　　“走吧。”黎夏打电话叫上赵明亮和钟勇。 　　赵明亮很有经验的带上了指虎，顺手递两个给钟勇。又拿了双节棍插在后腰的皮带上。 　　“展小姐喝大了喜欢跳舞，挺奔放的那种。我怕到时候顺手砸一酒瓶当武器，就是一套房。” 　　要是遇上名贵洋酒，可能还是一线一套房！ 　　钟勇便接了过去，“应该没事，就在员工中心旁边。打个电话就能喊一帮人来。” 　　两人出去的时候还跟门卫说了一声。 　　门卫瞅瞅已经走前头去了的老板和老板朋友。尤其是老板朋友，看着有点像金锁，特别的招人。 　　“放心，我这里一个电话，值夜班的人就叫过去了。要是不够我还可以用喇叭招呼宿舍里的人。” 　　结果展翘过去，就是安安分分的和黎夏喝酒，连舞池都没下。 　　她已经不是几年前受了委屈只会喝酒、跳舞发泄的大学生了。 　　她已经是准备自己在北京买房的成熟女人了！ 　　钟勇看看赵明亮。 　　赵明亮摊手，他想差了！ 　　第二天就去香港了。小彭来了会直接过来，不用在深圳等他。 　　黎夏那套高级公寓退租了。老傅和老郑那套倒是还租着，里头平时空着。 　　不过不用了，黎会计这里还租着两套房呢。加起来四室，够住了。 　　下了出租车，赵明亮和钟勇一人推着两个箱。 　　刚进小区，就见到他们住的那一栋楼顶和楼下都聚了很多人。 　　黎夏拿手遮着阳光仰头往楼顶看。 　　这是有人要跳楼啊！住这个小区的起码是中产了，这也活不下去了？ 　　黎会计过去找了熟人打听，一问才知道炒股亏惨了，然后房价腰斩还得继续供楼。 　　一时想不开就上去了。 　　不过还好，警察已经来了，正在劝。楼下的气垫也准备好了。 　　黎夏道：“算了，我们去老傅租的房子。这边几个月没住人，回去也还得收拾。” 　　章清惠手上有一张那边的门禁卡。这本来就是公司的名义租的，有一张卡在后勤部门。 　　而且联系了傅杳钧电话和出租方说明情况，核对身份后他们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如今还租着这样的高级公寓没退的人比往年少多了。所以英式管家服务得更加的周到。 　　等安顿好了，黎会计才道：“我见过跳楼的那个人，是个40来岁的会计师。” 　　一栋楼进进出出，因为是同行，他听人说过才会留意。 　　方才一打听是那个人，他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黎夏妈皱着眉道：“香港人活得真累！” 　　黎会计道：“说得好像内地人轻松似的。现在还有很多下岗工人日子难过呢。不过再怎么样都不该寻短见，活着才能有希望。” 　　彭志杰是第二天来的，出租屋里没人。 　　看了纸条才得知展翘、黎夏妈去附近的中文大学参观去了。 　　黎夏则和黎会计去驻港办事处了。 　　他便先去主卧洗了个澡。 　　等晚上大家一起吃过晚饭，黎夏让管家给她们送了一张碟来。 　　《风云——雄霸天下》，7月份上映的。那会儿他们还在大堤上，今天可以把它看了。 　　她看父母好像不感兴趣便道：“这电影在大佛取的外景。” 　　“哦，是么？”二老立即来了兴致，一起到了影音室投屏看大屏幕。 　　这里的座椅都是商务舱座椅，坐着很是舒服。 　　看到风云会的总坛竟然在大佛内部，黎夏妈道：“真会想，我们的大佛明明是实心的。” 　　等看到杨恭如一身喜服，拖着长长的曳地喜裙走过来的时候，彭志杰、赵明亮、钟勇都屏住了呼吸。 　　黎夏当年头一次看，其实也是这个反应。 　　《风云》里的杨恭如，颜值巅峰啊！ 　　等看过这一幕彭志杰道：“这是不是《甜蜜蜜》里那个女配啊？” 　　“就是她啊。” 　　“当时没觉得她这么漂亮呢。我光顾着看张曼玉了。” 　　“有些人就是特别的适合古装。”黎夏倒不至于吃这种飞醋。 　　她看影视里的、在她审美点上的帅哥也是同样的反应。譬如说《黑客帝国》里的基努、里维斯以及张国荣、唐国强。 　　黎会计侧头警告地看他们两眼。 　　彭志杰赶紧把嘴闭上，影响老泰山看电影了。 　　黎夏笑笑，看来她爸觉得剧情还可以。 　　接下来她妈又出声了，“哎哟这是王志文么，怎么丑成这种？” 　　黎会计也睁大眼辨认了一下。 　　黎夏继续道：“有些人就是特别不适合古装。”虽然王志文从来都不是靠颜值，但不可否认他这个脸型不适合戴头套。 　　黎夏看过，但渐渐的也进入了情节。 　　在剑圣精神出窍去战雄霸，放在山下台阶上的肉身被楚楚打扰时也一起发出了一声惋惜声。 　　等看到最后，大佛被炸了，黎会计和黎夏妈显然都有些不太接受。虽然明知道是假的。 　　全剧终，黎会计道：“这香港的武侠电影拍得还可以。还有这个水准的没有？再给我租几部回来。” 　　彭志杰道：“您看过《新龙门客栈》么？” 　　“看过了。《黄飞鸿》我也看过了。” 第580章 　　黎夏和彭志杰第二天下午就去了郭家探望郭老爷子。 　　郭老爷子的身体是真的很不好了，简直可以用风中之烛来形容。 　　他们去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远远的看着一个小男孩不甚稳当的在花园里跑来跑去。旁边两个保姆看着。 　　今天下午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的。所以护士推他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郭家本身是有私立医院的，把医护人员和医疗器械都弄到家中，就省得老爷子最后的日子得在医院待着了。 　　黎夏和彭志杰跟着郭淮进去后，便向老爷子问好。 　　下人端了两张凳子出来，放在郭老爷子右手边。 　　老爷子抬抬手，招呼他们坐下。 　　“难为你们有心，还特地来一趟。小彭，听说你在上海另买了一块地盖房子？” 　　彭志杰点头，“我把陆家嘴那块地抵押给银行贷了一笔钱出来买的。陆家嘴的地感觉后面增值空间还挺大，再放放。但是又不想错过中央把房地产市场化的这第一步。关键是我手头没钱了，得先挣一笔。” 　　“嗯，你小子也算是我带出来的徒弟了。女朋友找得不错！”郭老爷子看着黎夏笑。 　　他没有费心教过这小伙子什么，但人家就是在旁听着就能悟出来。 　　黎夏摸摸鼻子笑。 　　彭志杰也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幸亏我下手快。” 　　郭老爷子好奇的道：“你们打小就认识？” 　　“那倒不是。是一个镇上的，但从前20年从来没见过。”彭志杰三言两语把他和黎夏认识的经过说了。 　　“这就是缘分啊。小黎相当的出色，你小子福气好。老苏、老耿他们之前来看我，还提起你俩在大堤上抗洪来着。香港今年也是经历了一场金融风暴。中国民族实在是多灾多难！” 　　郭淮道：“政府不是说了么，多难兴邦！这一关一关的闯过来就好了。” 　　他说着起身过去把儿子抱了过来，轻轻放到老爷子跟前。 　　小家伙站好奶声奶气地道：“爷爷，好些、么？” 　　郭老爷子脸上便笑开了，“好些了。” 　　黎夏心头盘算，这快一岁四个月了吧，口齿算清晰的了。 　　郭淮教小家伙喊‘叔叔’，‘阿姨’。 　　黎夏朝他伸手，笑吟吟道：“给不给抱的？” 　　郭淮把他抱起递过来，“他叫郭清源。我爸给起的名，说是正本清源的意思。” 　　郭清源小朋友长得肉嘟嘟的，皮肤白里透红，十分的可爱。 　　他踏踏实实坐在黎夏腿上，和她玩找中指姆的游戏。被逗得咯咯的笑！ 　　以前庄妍说她儿子和庄哲像，黎夏完全没看出来。如今瞧着倒是真有点像了。 　　彭志杰还掏了一块玉递给郭淮，说是送小家伙的见面礼。 　　郭淮看玉质非常的好，忍不住道：“好东西啊，你哪淘的？谢了。” 　　黎夏道：“我们买了个四合院，据说是前清格格的府邸。后来就来了人把前两进租了去，搞点古董鉴赏之类的，里头有些东西也转让。我俩去凑了凑热闹，他就看上了这块玉。” 　　郭老爷子的精神不大好，他们也没有待多久便起身告辞了。 　　郭淮抱着儿子送他们出大宅。 　　等离了郭老爷子跟前，彭志杰压着声音道：“你把孩子抱过来，庄妍就扔在深圳了？” 　　按时间算，她得有两三个月没见过儿子了吧。 　　“我现在忙得分身乏术的。今天还是知道你们要来，特地挪出来的时间。等回头我再带孩子回去看她，或者把她接过来。” 　　黎夏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和萧家联姻的事要看这次金融危机过去后两家的情况而定。看这样子，你还得借萧家的力啊？” 　　郭淮挑眉道：“你不会要插手萧家的事吧？” 　　“你给你准岳父带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郭淮点头，“放心，一定给你带到。” 　　彭志杰道：“你们家老太太以后不会容得孩子回庄妍身边吧？” 　　这时候带回来陪着老爷子最后的时光是应当应分的。但如果一直剥夺庄妍这个母亲和儿子一处的权利就有些过分了。 　　尤其郭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她今天是出门拜黄大仙去了，不在家。他们一到，郭淮的大嫂就向黎夏解释了。事前看好的日子，不好临时更改。 　　这当然没什么好见怪的。人家本来就是长辈，再说还留了长媳在家呢。 　　郭淮道：“你管得可真宽！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大舅子呢，我会想办法的。多谢你们来探望家父！” 　　“应该的。” 　　车子下山的路上，彭志杰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 　　一来看到曾经神采奕奕的郭老爷子风中残烛一般，再来就是看到庄妍母子分离。 　　黎夏转头看盘山路旁的半山别墅。这边没有空位置可以盖房子了，这山上住的也都是所谓的大户人家。 　　这些房子出售的可能性很小。 　　彭志杰看她在看房子，想起唐宋说她想在香港买房子的事。 　　“黎夏，香港的房子既然不是要抄底就先不急吧。”北京的四合院他就一个子儿没掏了。 　　“嗯，不急啊，我就看看这些房子怎么设计的。” 　　这肯定都是请名家设计的，各有特色。 　　“香港狗仔很尽责的，这里每一栋房子都从各个角度拍过。咱们回去在网上看吧。” 　　黎夏点头，也是。 　　就算赵明亮把车速放慢了，这么一晃而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庄妍的事你还要管啊？” 　　“我不想管。但是如果我不闻不问，郭淮只会更肆无忌惮。不过我得赶紧强大起来才行，不然他不会把我的话太当回事的。” 　　再怎么说也是小师妹啊！完全不理会也不行。 　　黎夏没吭声，随他吧。 　　回去之后黎会计道：“我给管家打电话，他说后面的还没有拍。” 　　黎夏瞅了瞅，原来二老在看《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都在放片尾曲了。 　　黎夏道：“是还没有拍。”有人等了二十几年呢！ 　　“怎么不拍了呢？这个赵敏演得相当好啊，尤其是最后的这一回眸。” 　　“听说当初票房不大好。而且这部戏李连杰自己不太满意，认为粗糙烂制。他是为了替投资房地产失利的利智还债才接拍的。两个星期就拍完了。” 　　利智是93年在山东投资别墅群，不是这一次在香港炒楼。听说她千万美金的本钱都亏光了，还倒欠了一大笔债。 　　李连杰签了三年六部的合约，拿到7200万片酬帮她还债。 　　黎会计点点头，“香港明星还挺爱投资房地产的嘛。我今天在小区里转了转，听说有个叫钟镇涛的明星炒楼亏了2.5亿。” 　　黎夏道：“他是96年遭遇事业低谷，然后借了1.5亿买了四套豪宅。哪晓得遇到了金融危机。现在一共欠2.5亿。” 　　所以，没底气的时候千万不要再去冒险投资，承受不起失败的。 　　像是大刘，回归前夕囤的楼赚150亿，现在倒亏50亿，里外里200亿。 　　但人家有底气，没伤筋骨。钟镇涛却只能宣布破产。 　　黎会计啧啧两声，没有评论。 　　彭志杰和黎夏聊起了章小惠同钟镇涛。 　　彭志杰道：“他们两个差距太大了。章小惠是富家名媛、挥霍无度。钟镇涛虽然是当红明星，却是苦出身，自幼节俭。在钟镇涛事业一帆风顺的时候他俩没问题。但一旦钟的事业不顺，不能再日进斗金供她挥霍，就肯定会出问题。不过，章小惠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从小就这么花钱的。他娶人家，是不好让人家降低生活质量。那能怎么办，冒险赌一把咯。结果......” 　　他把两手一摊，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所以他觉得他和黎夏生活背景相当，三观一致，蛮好的！能同甘想必也能共苦。 　　黎夏点点头，章小惠的奢侈全香港都是出了名的。 　　但人家就是这样的消费习惯。 　　章小惠4岁跟着妈妈出入美美百货和连卡佛，6岁到东京搜罗名品，13岁沉迷买手店...... 　　钟镇涛追她的时候也是承诺要这么供养她一生。她的婚纱都是出自戴安娜的婚纱设计师之手。当时是1988年，钟镇涛花了300万办婚礼。 　　如果钟镇涛能红一辈子，那他俩没事。 　　结果96年他就不怎么接得到戏了。再加上这次投资房产失败，雪上加霜！ 　　据说在破产前夕，章小惠还在疯狂扫货。 　　不过，两人离婚之后，章小惠开了买手店。她是时尚达人嘛，就靠买手店把自己名下的债务还清了。 　　倒是比宣布破产的钟镇涛有担当些。 　　而钟镇涛宣布破产的时候49岁，居然还有一个二十三四岁芳华正茂的范姜冒出来，花了4年时间帮他把债务还清，解除了破产令。 　　真的是写小说都没这么精彩！ 　　黎夏和彭志杰都还有事，不会在香港久待。 　　黎会计计划等他们走了搬回租的中档小区去住。 　　黎夏蹙眉，“回头又有人上天台了怎么办？或者冷不丁的窗外飞下去一个，那多吓人啊。你们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她父母都是坐六望七的人了，别让吓出个好歹来。 　　上辈子二老89岁都还挺精神。这辈子可别被她一翅膀扇得出变故，那她会恨不得一头磕死的。 　　黎夏妈想了想，“是啊，老头子。你也说房东挺惨的，万一他找你帮忙怎么办？你能帮几个？总不能你一心软，拿着夏夏的钱去做好人吧。” 　　黎会计想了想，“那好吧。那房到12月期我就不续了。”他叹口气，“都不知道如今香港的房价到底是涨还是跌才好了。” 　　他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翻里头的照片给黎夏看。 　　“这都是我去日本的时候拍的。” 　　彭志杰凑过来一起看，上头是一些无家可归睡在大街上的日本人。 　　黎会计解释道：“他们都是首付买了房的，一开始都大赚特赚。后来房价直线下落，他们资不抵债。有些人就断供了，因为跌掉的部分比他们付了的首付和月供还多。” 　　看他忧心忡忡的，黎夏道：“日本政府是房价硬着陆了。放心，我们的房价一旦有了这种风险，国家一定会出手调控，争取软着陆。” 　　彭志杰挠头，“怎么个软着陆法？” 　　“房价不变，人民群众的平均收入逐年提高。这就可以软着陆了嘛。□□的那些智囊们不会没有看到日本、香港这种情况的。做出房地产全面市场化决策的那位，走这一步肯定是看到了20年后，然后才拍板的。要对政府有信心！” 第581章 　　黎夏私下和黎会计说起小彭劝她暂时不要在香港买房的事。 　　黎会计道：“那他人还不错嘛。” 　　小彭是香港人，用他的名义买房肯定会有许多方便。到时候应该是两个人的名字都写上。 　　黎夏笑笑，“嗯，反正在钱上没占过我便宜。而且结婚前我们也会各自做财产公证。” 　　“说好了？” 　　“说好了。” 　　黎会计便不说什么了。 　　等回了深圳，彭志杰回了厂房一趟。工人都去上海了，这边暂只留了人看着。 　　他四下转了转，看厂子的人收拾得还不错。 　　正准备走，一辆奔驰开到厂门前。 　　看门的老头看看彭志杰，“彭总？”要给开门么？ 　　彭志杰走了出去，对着驾驶室的庄妍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庄妍道：“请你喝咖啡，上车吧。难道要一直在门口这么杵着？” 　　彭志杰想了想，跟她上了车。 　　两人在附近的咖啡厅里坐下，彭志杰道：“给你十分钟，我要回去吃晚饭的。你不要以为我跟郭淮那么说，就会管你。只要他不是动手打你，我都不会过问。” 　　庄妍道：“师兄，你想多了。我是来报答你的！” 　　“嗯？” 　　“我知道你要搞房地产缺钱。我把郭淮给我买的别墅、车子还有首饰、包包拿去抵押凑了两千万。我借给你啊！上一次是他要跟你过不去，我不敢帮你。但这回可以。而且以后，我可以弄到更多钱的。” 　　彭志杰道：“你的钱都是你给郭淮做小三得来的。我才不会借这样的钱。” 　　“这些是他以前给我的，当时我可不是小三。” 　　生下儿子，郭淮是直接把彭志杰那10%的股份给她了。真要说的话，这才是当小三挣的。 　　“那我也不借。”彭志杰已经什么都抵押了，孤注一掷押在了房地产上。 　　两千万他当然需要，但是这钱他肯定不借。 　　庄妍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总不能什么都落空吧？” 　　如果她当时和郭淮分手，她爸肯定什么都不准她拿走的。 　　别墅、车子、包包、首饰、高定的服装还有鞋柜里上千双名牌鞋...... 　　彭志杰蹙眉，“他早晚要和萧子衿结婚的。清源现在是老爷子独孙，将来肯定就不是了。你要他一辈子背负私生子之名么？” 　　庄妍嘟囔道：“那可不一定。” 　　彭志杰摇头，“你还看不清他心底什么最重要么？算了，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拦了一辆的士回黎夏的员工中心去了。 　　回去他也没把这事说给黎夏听的，又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 　　要是庄妍因为郭淮把儿子抱去香港痛下决心要离开他，那倒是可以说一说。 　　第二天，他和黎夏一起回去清和园看彭家二老。 　　彭婶现在看黎夏那都跟自带光环了。她小时候黄河发大水，家就被淹了。 　　那都解放前的事了。她跟着父亲流浪到镇上，然后被彭家人收留的。 　　她拿公筷给黎夏和彭志杰夹菜，“来，你们都多吃点。尤其是夏夏，脸都小了。” 　　彭志歆道：“脸小了是好事啊！而且瘦一点回头穿婚纱更漂亮。你们是穿婚纱结婚吧？” 　　黎夏没吭声，虽然说了1999年9月9日，但是某人还没求婚呢。 　　彭志杰道：“这个，看黎夏的意思。” 　　黎夏这才道：“我喜欢中式婚礼。不过，婚纱照可以多拍几套。” 　　高雷皱眉道：“我还说给你们当花童呢。中式婚礼要不要花童的？” 　　彭志杰看黎夏并不是很想谈论婚礼的话题便道：“这个回头我问问。姐，你以前不是想开建材店么？现在是时候了。” 　　他姐最近好像不钻牛角尖了。 　　彭志歆道：“你的新盘在上海，几时才回深圳啊？” 　　“你可别打我主意，我肯定是要货比三家的。同等条件下可以买你的而已。我说是时候了，是因为接下来房地产要大发展，机会比较多。你把房子拿去抵押了，从小店开起。有钱了就多买几套房。” 　　彭志歆点头，“嗯。” 　　回去的路上高金浩道：“要不你跟阿杰说说，让他借点钱给我们吧。” 　　“他负债上亿，我帮不上也就算了，还开口跟他借？而且他已经明确说了让我去抵押房子，不会借给我的。” 　　“上亿？” 　　“是啊，银行的、黎夏的。” 　　黎夏深圳的员工中心目前人不多，因为店都还没正式开出来呢。 　　目前就三家店一起在装修中。 　　深圳开超市也不容易啊。家乐福、人人乐、万佳、新一佳...... 　　这是真的要杀开一条血路了。 　　而且，上次她让家乐福在山城丢了面子。难说他们会不会想在这里找回场子。 　　毕竟上一次她是靠的群殴啊。 　　所以王蕾交来农历年前深圳同时开三家店的申请，她直接同意了。 　　这会儿黎夏就在深圳办公室看着萧阳提交的采购进口化妆品的case。 　　“你确定有市场？”有点偏贵啊。 　　萧阳道：“老板，内地现在已经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国内崇洋媚外成风，而且国外的化妆品确实比国内的技术成熟。” 　　“那就，试试吧。”超市也卖化妆品，但基本是中低档的。高档的几乎没有。 　　萧阳点头，“好，那以后就直接从香港进货。” 　　她回到住处，住在员工中心非常的省心。一日三餐，都有大师傅开小灶来着。 　　而且城里比山上还暖和呢。父母都只穿一件外套就可以了。 　　彭志杰甚至还只穿着长袖T恤。话说他这两天怎么都不见人啊？ 　　黎夏问她爸妈，她妈摇头，“没见到，一早就出去了。我连展翘都没看到。” 　　黎夏道：“展翘一早背着画板去海边写生了。小彭他说有点事处理，但是没跟我说是什么事。” 　　在香港的时候，章亮找来过一回。 　　展翘和他出去了半个小时回来，怅然若失的。然后说他们彻底分了。 　　当时黎夏震惊地道：“他来找你正式分手？” 　　“不，他想复合。但我不想再过得那么累，就跟他说‘君家妇难为！’他又改变不了他母亲和妹妹，更改变不了他章家其他的人。所以，还是算了吧！从此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就只当是生命中的一个必经的历程了。” 　　那之后展翘好像就有点升华了。但黎夏一个门外汉也搞不懂她的画里多了什么东西。 　　反正就有点破茧成蝶那意味了。 　　黎夏妈看看她，犹豫了一番道：“其实我看到过两回小彭和展翘背着人在一起嘀咕。我知道小彭和展翘人品都不错，但是、但是......” 　　黎夏道：“不可能！” 　　一段不好处理婆媳、姑嫂关系的、正大光明的恋爱关系展翘都放弃了。 　　她能这么快卷入和朋友未婚夫的狗血恋情里？ 　　而且，彭志杰也不会干这种事。 　　“妈，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自然最好。我就给你提个醒！” 　　就在这个时候，展翘打电话回来了，“黎夏，我出车祸了！” 　　“你在哪里？叫救护车没有？撞你的人呢？” 　　展翘一边说一边发出嘶嘶的痛楚声，“肇事司机跑了，我打了120，但是还没到。你沿着深南大道过来......” 　　黎夏叫赵明亮去开车。 　　黎夏妈道：“展翘让车撞了，严不严重啊？” 　　“应该不算太严重。” 　　赵明亮把车开到门口，黎夏坐了上去。 　　半小时后，他们就赶到了出事的地方，却没见到展翘。 　　然后手机又响了，“我被附近来度假的人带回小木屋包扎伤口了。你朝椰子林往前走一百步，再转个弯就看到我了。” 　　黎夏看看深南大道旁边的草坪，这儿看不出来出过车祸啊。 　　赵明亮也是同样的看法。 　　“走，去看看她搞什么名堂。”她心头有了一个揣测。 　　赵明亮把车往旁边的停车场开，“黎总，我去停车。”停这里，阻碍交通。 　　黎夏点头。 　　手机里的展翘有些焦急地道：“你过来了吗？” 　　“过来了。” 　　黎夏依她说的走了一百步，穿过一片椰子林，然后一转弯看到她爸妈已经在海滩上、站在展翘旁边了。 　　还有彭家的人也全都在。甚至钟勇、章清惠、曹文鸢都在。 　　高雷一副小绅士的打扮，抱着一束百合花过来递给他舅。 　　彭志杰走过来单膝在黎夏面前跪下，“黎夏，嫁给我吧！” 　　黎夏道：“还早吧？”还有11个月呢。 　　“我已经规划好了，明天春暖花开我陪你各地巡店照婚纱照，再留两三个月去国外照。然后就差不多了！得早点筹备起来才是。所以，答应我吧？” 　　黎夏看他还跪着呢，伸手接过花，“好吧，我答应你了！快起来——” 　　彭志杰牵着她过去看他画的画。就在沙滩上画的，叙事画。 　　黎夏明白过来，合着是找展翘学画画啊。 　　从第一幅她推着自行车现在泥泞道上被路过的他帮了一把，一共七幅。 　　每一幅都是这几年里他们一同经历过的。 　　他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在海滨的红树林旁兜风，他们一起在明哥别墅门外打架救她三个哥哥...... 　　看到这一幅她忍不住笑出来，“他们肯定会想揍你的。” 　　“没把他们画出来。” 　　然后是最后一幅，他扛着沙袋在大堤上飞奔，她拿着大勺给抢险的众人分发姜汤...... 　　黎夏笑吟吟的，“你画画还可以嘛。” 　　“展翘也这么说。不过我小时候哪有机会学画啊？” 　　章清惠拿着DV跟着他们，拍他们也沙把画都拍下来。 　　然后众人跟在后头看那些画。 　　高金浩小声道：“阿杰这手可以啊。要向别的女人求婚，首饰华服就搞定了。你说像黎夏，她什么都不缺。还是玩这些花样更能得她的心。” 　　彭志歆道：“感觉我亏了。我居然在田埂上你一说就答应了。” 　　涨潮了，海水把彭志杰苦练了几天才敢画出来的画冲没了。 　　黎夏道：“你就是不好意思，所以才画在沙滩上吧？” 　　彭志杰低头笑，“有点儿。” 　　两家人坐下来在酒店一起吃了一顿，算是庆祝彭志杰求婚成功。 　　高金浩问道：“你们哪套房作为婚房呢？” 　　彭志杰道：“在深圳就是那套别墅，北京大四合院。至于上海，回头在陆家嘴修。” 　　至于香港的房子，既然黎夏想要，那等他开盘之后买一套吧。他应该能交了首付月供。现在买房，不挤了。 第582章 　　彭志杰说拍婚纱照的事和婚礼的事都交给他那边来筹备，让黎夏安心处理她的事就是。 　　“你还不是安排给人家丁小栩去办。” 　　丁小栩这个秘书还是挺称职的。而且自从黎夏带着食堂一众大妈、大姐帮她把花在前男友身上的钱讨回来，她就成了黎夏的迷妹。 　　彭志杰和郭淮正式拆伙之后，她就离开了那家公司。回到了彭志杰自己注册的小地产公司。 　　“具体的事肯定她去跑，但每一样我都会把关的。” 　　“到时候让章清惠和她一起张罗吧。” 　　彭志杰求婚成功，又匆匆跑回上海去了。那是他独立修的第一个楼盘。 　　全部投入是1.2亿。 　　因为他的地产公司实在太小，在上海又真的是一丁点基础都没有。所以，卖期房估计没人会理他。 　　现在的人原本就没什么买期房的意愿。而且这才是第一年，有些单位的福利分房都还没最后结束。 　　所以他是打算修到封顶再卖。 　　10月开工，到明年3月19日，农历的‘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开盘。 　　自称‘受党的教育’多年的彭总，也是忍不住要在意这个开盘的日子的。 　　第一个楼盘能成功售出，他才能收回投进去的那么多钱，才能有底气和黎夏结婚。 　　陆家嘴那块地贷款7000万，五座矿和深圳厂房贷款2000万，借了黎夏3000万！ 　　这是全副身家都压在上头了，走开久了肯定不放心的。 　　他忙他的去了，黎夏继续留在深圳陪父母。 　　一家子和员工一起在深圳员工中心的大礼堂看《泰坦尼克号》。 　　建好的每个员工中心都已经放过了，深圳是最后建好的。 　　这部电影在国内受欢迎的程度之高，令人咋舌。在1999年的内地取得了4.5亿的票房。 　　这会儿可是盗版碟、闭路电视肆虐啊！ 　　每个员工中心放了一个星期都还不够，加映到十天，一天几场。省内各市、区县都坐公司的大巴车轮流来看。 　　这电影碟片是跟着在北京、香港、深圳观摩了一番现代化影院模式的高翔搞来的正版碟片。 　　比起10块一张的盗版碟，那价格真的是昂贵！ 　　光引进片尾曲，相关部门就花了80万。这都要算在里头。 　　这么大规模的、公司组织的内部放映，肯定不能落人口舌放盗版的。 　　他们可是要做院线的人啊。 　　黎夏妈看完后，“小伙子真是漂亮！”老太太和曹文鸢讨论这个话题去了。 　　黎会计看完后，“30块一张的电影票，4.5亿的票房。” 　　黎夏吃着薯片道：“很高吧？” 　　黎会计摇头，“《少林寺》从82上映时的一毛线，到90年代的两三毛一张票，一共卖了1.4亿的票房。前后累计有八亿人看过。很多人是进电影院看了不只一次。也有很多人是看到免费的，不然票房还能更高。内地现象级的电影，票房惊人。” 　　《少林寺》的排片时间确实非常的长！也是因为一直有观众啊。 　　老爷子这么一说，黎夏想起来了。她就看过不只一次。 　　第一次在跟着黎会计去镇上电影院就是后来她搞军训那里看的，一毛钱一张票。当时她12岁，免票。 　　第二次是快过年了，二舅爷请了文化广播站的人来给牟家村放坝坝电影。她15岁，和表哥、表姐一起抬着凳子去的。 　　坝坝电影肯定也是没有票房的了。 　　第三次是90年参加工作第一个月，拿到90块的高工资，花了三毛八去看老电影。 　　当时电影院没坐满，跟着她去的黎雯和黎远都有位置坐。 　　姐弟俩本来是图跟着她去有汽水喝、有瓜子磕。结果看着、看着连瓜子都忘记磕了。 　　这么说来，电影在国内一开始票房很高的。那会儿电视机还没普及呢。 　　而且黎夏记得小时候，就70年代末期，好像镇上文化站还卖过电视机票。 　　当时全镇就那一台电视机，5分钱一张票，看一晚上。 　　大哥、大嫂新婚期间爱去，她就跟着去。 　　大家都是自带小板凳的。而且买两张票，只能带两张小板凳。她被大哥搁在腿上。 　　大家花了钱，一般要看到《晚间新闻》才舍得离开。 　　她那时候基本已经睡着，被大哥背回家。大嫂则负责抬两根小板凳。 　　后世票房冠军《战狼2》，50多亿的票房，观影人次一亿多。其实和80年代都没法比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一二线城市做电影院线只要开起来了，在装修和观影效果上下功夫，那都是稳赚的。 　　她在一二线城市修一座广场，就附带开一个电影院。 　　只要不是遇上疫情期间，翘着脚收钱。 　　高翔已经去贵阳张罗电影院了。准备引进先进的观影设备，好好的装修，让电影院重新成为青年男女约会的圣地！ 　　地段有了，装修有了，名气打出去，以后黎夏广场的黎夏影院，一定会成为当地人的优选。 　　《泰坦尼克号》大卖，说明内地愿意看电影的人还是不少的。 　　然后，她的连锁网吧的总经理徐亚平找来了。 　　徐亚平本来是在广州开店。北上深三处都各有10家黎夏网吧了。广州成为了他选择的第四个地方。 　　有500万就可以在一座城市开十家连锁网吧了。 　　关键是会来消费的网民数量。这个数量得达标才能多赚。 　　这一行的利润点也是在逐渐下滑的，而且是严重下滑。上网的网费每小时是越来越低了。 　　但是，连锁模式让黎夏的总利润还是很高的。 　　1998年全年，她利润应该在两千万，徐亚平能分到两百万。 　　徐亚平一来就递给黎夏一本书：《第一次亲密接触》。 　　黎夏道：“我看过了。” 　　徐亚平道：“老板你果然很跟得上时代。不愧是一早让我聂哥搞出KK的人。受这本书影响，KK的注册用户又激增了，聊天室的人也更多了。嘿嘿，到网吧上网的人也越来越多。” 　　“你想在二线城市推广网吧了？” 　　徐亚平点头，“我觉得时间到了。网民如今是井喷式的在增长，而且上网费用最低已经降到不到5块钱每小时了。” 　　买他们的会员卡，充值到一定金额，可以降到4块。 　　所以，到网吧上网的网民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开在大专院校附近甚至有门路可以是校内，那生意都是非常好的。 　　黎夏看看他，“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她16号买地花了2.6亿，一年后确实打算拿黎裳和网吧的钱来付尾款。 　　徐亚平是担心买地会影响网吧的现金流吧。 　　毕竟才第一次出手就留下了2.34亿的尾款要付。就算只剩广场的尾款需要黎裳和网吧承担，那也是0.65亿了。 　　徐亚平嘿嘿的笑，“网吧多开出来，给老板您赚得也更多啊。到时候更能为地产子公司出力啊。” 　　黎夏道：“你有没有发现开网吧和开超市其实差不多。都是一开始开出来生意就爆好、然后利润点渐渐下滑。现在的电脑自有率还是在逐月上升的。具体数据我不清楚，但我一个卖电脑的朋友生意是相当好的。往以后走，租金和人力成本上涨，到网吧上网的人越来越少。怎么才能避免最后我们得到的只有一堆过时电脑的结局？” 　　她翻了翻徐亚平的企划书，“哦，一年半前北京第一批电脑你打算半价处理掉换新的了。这个我赞成。现在有电脑的人在增加，网吧如果没有最好的体验和氛围，吸引不到自己有电脑的顾客。” 　　再往下翻，预备在六个网民最多的二线城市开店。 　　60家店，申请3000万资金。 　　“一线租金和人力成本高，一家50万的开店成本，二线只给你40万。60家店，2400万。你人手上准备充分了？” 　　徐亚平本来以为开不成了，闻言赶紧道：“我预备做岗前培训。60家店，有180个网管就成。您这地儿我看暂时没派什么大用场，租给我做培训基地怎么样？深圳是电子产品的前沿阵地呢，很适合培训网管。我亲自做培训！至于服务人员好说，预备500来号人，也统一培训一下。就麻烦集团公司人事部的姐姐们就好。开发部的大哥们说只要您答应，他们就顺便帮忙找点、装修。反正大家亲兄弟、明算账。” 　　也行吧，让人事部和开发部也赚点外快，大家联动起来。 　　“各地工商、消防、文化局这些关系你都打通了？” 　　徐亚平道：“知道是老板你的产业，只要手续是齐的，这些地方现在都好说话。北京的网吧刚开的时候，还有不清楚我们来头的片警想吃分红呢。随着老板您的名气越来越大，黑道、白道都不敢伸手了。” 　　他这么一说黎夏倒是想起来了。 　　小四合院外老头子投资的‘一家网咖’，钟勇听到小老板跟来收好处费的人说‘也不打听打听，这家网吧的合伙人是谁的爸爸、伯伯！’ 　　不知道他看到黎夏的连锁网吧越开越多，而他依然只能守着一家心头是什么想法。 　　不过老头子和大伯投资的钱都早已经从分红里全部收回了，现在都是净收入。 　　既然那家伙还要借她的名头挡事，那二老一直拿分红也没亏了他。 　　“行，我同意了，你去开吧。” 　　徐亚平道：“老板，我觉得你说得对。网吧和超市的发展前景可能差不多。没准过些年就没赚头了，是得好好想想。那咱们也买20%的自有门店您看成么？” 　　“成啊，但100家网吧你每年至少得上交4000万给我。其他的你再自己盘算着去给机器更新换代和买门面。” 　　“好的，谢谢老板！ 　　打发走了徐亚平，黎夏打电话给崔兰，“通知下去，我11月开始到各地见剩下的400多名店长。” 　　这一次她就先看人。店长是最基层的管理组，以后会成长为区经理、区域经理、市场经理...... 　　3、4月份，小彭说陪她各地拍婚纱照顺便巡店。到时候再抽查门店。 　　食品安全、消防安全这些依然是重中之重。 　　她会到各地的员工中心落脚，然后见当地的管理组。 　　所以，崔兰那里会把她的行程都公布出去。像徐亚平这样有事要当面请示的就可以直接来找她。 　　不过，徐亚平也是因为人在广州开店，就近找来的。 　　但这种工作模式，黎夏觉得可以坚持下去。 　　如果能有个私人飞机，随时想走就走就更好了。 第583章 　　徐亚平开着车回广州。他不享受集团公司的待遇，没有配车也没有员工宿舍。 　　不过他收入快赶上L8了。聂老大团队的人，包括聂老大本人都不如他。 　　嗯，等明年这60家店陆续开出来，他分红能有六七百万。 　　到时候聂老大哪怕升了L8，也得比他少。 　　如今再聚会，他一下子就扬眉吐气了。 　　等红灯的时候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哥们，之前你说的那事不成。300台更换下来的主机，去向我老板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就十几台都不行么，你老板还管还怎么细致的事啊？你不说她跟甩手掌柜的似的么。” 　　几天前，有熟人听说了他要把北京十家店的主机更换了，就找上门来说想要。 　　这可都是一年半前配的好主机。当时连主机带显示器，一台一万四呢。因为量大，还拿的优惠价。 　　用了一年半，七八成新，半价处理还是比较划算的。 　　收拾一下，甚至当新机都能糊弄住有些外行。 　　“平时我账目明晰，她当然可以当甩手掌柜。如今涉及到价值一百多万的资产，她立即就有了存在感。” 　　黎夏给他的安排是，把硬盘清理了，集中放在库房。 　　一周内物流子公司北京分公司的人就会上门收取，然后通过铁路直接运到X山。 　　300个主机，包一节火车厢就可以了。 　　X山除了后来买的150家关家的超市，另外250多家用的都至少是3年前的主机，还有5年前的。 　　再加上办公室，正好把300台主机消化掉。这种半价处理的好事，当然是便宜自己人啊。 　　而且，黎夏是不可能把处理这种资产的权力下放给徐亚平的。 　　卖了店里纸壳的保洁员当年度都取消调薪机会呢。更何况是电脑主机这种金贵东西？ 　　要不然，其中可以有的操作太多了。 　　譬如说，还可以不用淘汰的，直接就给淘汰掉了。转手一卖一买也都是可以有猫腻的...... 　　徐亚平管着网吧，她挺省心。 　　这些方面一开始就把规矩给他立好，也免得将来不得不挥泪斩马谡。 　　至于X山淘汰的300台主机。她是这么想的，把硬盘清了放在X山的十个区县开电脑初级培训班。 　　有些员工挺有上进心的，虽然学历不高但抓紧一切机会学习。 　　这些主机就配个便宜显示器，摆在各地的办公室，给他们学习操作。 　　最不济也可以练习打字速度嘛。 　　30台电脑摆在一处，房间的监控器开着。拿来玩游戏的、拿来学习的，一目了然。 　　当然，这些电脑是不联网的。 　　徐亚平挂断电话又打给聂政，把事情和他说了。 　　聂政听了皱眉，“你答应人家了？” 　　“没有。”他是答应到时候看情况。现在不是情况不允许了么。 　　他倒也没什么失望，其实他本来就不太想给人行这个方便。 　　许的那些好处，他也有点怕烫手。 　　聂政道：“那可不是你私人的东西，你没权答应任何人。你信不信，但凡你敢这么操作，老板一盘火爆爆的炒鱿鱼即刻送上。这可是财务问题。财务问题无小事！” 　　徐亚平吃了一惊，“不至于吧，我给她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老板除了前期给钱，旁的什么都没管过。 　　聂政道：“我才一年五十万，你小子一年是我的四倍。你立下的汗马功劳都得到了回报的。老板这就是高薪养廉。你有财务问题，哪怕问题再小，老板炒掉你都不理亏！你一口气开出这么多店，的确是很能干。但如果不是打着老板的旗号，能有那么顺么？大树底下好乘凉，你出去单干绝没有这样的好事的。你要不信，你就出去试试。” 　　徐亚平心道：他才不试呢，现在对他的位置羡慕嫉妒恨的人不要太多哦。 　　算了，老板给他的分红已经够多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吧。 　　他也是知道聂政单干心思的。以为他就是被军区借用过一回才打消了主意。 　　反正他也没聂老大那样大的本事，按老板说的以后电脑也跟电视一样普及了的话，这一两年搞不好就是他的高光时刻了。 　　他多弄点钱，等以后这行不行了，看再改行做什么吧。 　　所以，他还是不要给老板炒他的理由了。 　　他是真希望网吧会一直红火下去。但如今的上网费用只有去年的一半了。 　　黎夏第一站安排在了南宁，第二站安排在了长沙，然后郑州、西安...... 　　她在笔记本电脑上查阅着当地风景名胜和美食。 　　黎夏妈路过看到，“你到底是去接见那些店长的，还是去旅游的？” 　　“妈，你不要用接见这种词啦。我是去考察基层管理组，顺便看看当地风土人情。” 　　黎夏妈扯扯嘴角，你要不是我生的我就当真了。 　　走了这四个地方就差不多到元旦了，得回趟总部。 　　老傅元旦和钟老师结婚。这家伙股份到手，算是把业立稳了，如今终于要再成家了。 　　40岁了，不惑之年！ 　　老傅的前妻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当年开了场同学会跟着有海外关系的初恋跑了，也不过是得了个省城的工作而已，日子比普通人过得宽裕些。 　　老傅在供销社背处分的时候她还庆幸呢。 　　结果如今老傅都事实上迈入亿万富翁的行列了。 　　他干了五年，分红四五千万。2%的股票，按25亿的品牌价值来算的话，也是五千万。 　　这加起来可不就一个亿了么。 　　大家现在同一座城市，要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她以前也打着看傅萌的旗号回来过。 　　很明显是想回头，不过老傅没给她这个机会。 　　老傅现在找的，可是C大经管学院的美女老师啊。比她强太多了！ 　　老傅股份到手，做了婚前财产公证的。 　　但如果她不闹着要离婚的话，这些都妥妥的是婚后的夫妻共同财产。 　　11月，黎夏开启了她去各地分公司考察基层管理组的行程。 　　她爸妈和彭家二老都没跟她出门。大冬天的还是深圳待着舒服。 　　他们都是有钱又有闲的主，黎夏要去的地方他们这几年都去过了。 　　黎夏走一路、玩一路、吃一路。就连见店长，也都是在桂林山水、橘子洲头这样的地方。 　　见过后一一做出评价，极个别的得到了位置的调整。 　　12月，她从少林寺杀到西安古城墙！ 　　然后约了要见的店长们去骊山爬山、泡温泉。 　　上辈子黎夏到骊山来旅游，当时这附近修了一个军区的高级干休所。 　　所有温泉都直接引过去了，游客没得泡。 　　但现在那干休所还没修起来，游客出钱还能享受一番。 　　当然不是在华清池等皇家浴池，那些已经是文物了。 　　就是骊山的酒店里，单给一笔钱就行了。 　　骊山上的风景名胜多了啊。秦始皇陵在山脚，华清池等皇家浴池、园林在山腰，还有西安事变的纪念地。 　　一路爬到山顶，还能看到周幽王搂着褒姒烽火戏诸侯的遗址。 　　黎夏在山上待了五天，乐不思蜀。 　　陕西的店长有40个都是在这里见的。她寻思干脆就在这待满半个月，28号去趟军区然后31号再飞回总部算了。 　　这一路走过来她也确定了几个拍婚纱照时必去的地方。 　　譬如说橘子洲头，太喜欢了啊！ 　　毛主席青年时期的巨型石雕头像目前也还没有。但站在站在橘子洲头，看湘江北去，当真是气象万千！ 　　难怪一代伟人在那里写下不朽名篇。 　　这天她和众人吃了午饭从西安事变时老蒋的住处往捉蒋亭。 　　曹文鸢道：“老蒋还挺能跑的啊，十五分钟跑了这么远。36年他也是49岁的人了啊。” 　　同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赵明亮道：“人家好歹是保定军校的高材生，不然中山先生能看上他？从年轻时候打熬出来的好身板，后来应该也没放弃过锻炼。看那体型就知道了。” 　　黎夏笑道：“关键那是逃命啊，能像咱们现在这么闲庭信步的？” 　　正说笑间，手机响了。 　　陈玲打过来的，“你来了西安你都不过来看看我的啊？” 　　“要来的，肯定要来的。我得来拜见徐爸爸、徐妈妈啊。不过我这不是还有公事么，周末我就过来。” 　　在黎夏和甄家交往密切之前，徐爸爸就是她能求助的最有地位的人。 　　人家那时候也一再表示，有事你就说话！ 　　这个情分是一定要记的。 　　而且聂政能这么顺利的回来，徐江也算是言而有信，有借有还了。 　　这件事，西北军区是欠了她一个人情的。她攒着，以后有需要再讨回。 　　“那你快点来啊，再过一个星期我要下基层演出了。” 　　要去徐家就还是趁着玲姐在的时候吧。 　　所以周五的时候，黎夏便下了山。租了车开往西北军区。 　　有特别通行证，畅行无忧。 　　徐家除了徐江训练很紧张出不来，都在家呢。 　　徐老爷子拿了两瓶军供茅台出来，笑呵呵道：“存货不多了，这两瓶匀给你。要不是看你这回上了大堤，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自己人，就不用说那么多场面话了。 　　黎夏道：“徐爸爸，您是留着自己喝还是放着增值啊？” 　　“我肯定留着自己喝啊。” 　　黎夏立马道：“听说医生让您少喝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徐妈妈道：“别客气、别客气，你拿走！” 　　黎夏拿起来递给章清惠，“放车上去。” 　　徐爸爸没好气道：“我还能舍不得，给收回来了啊？” 　　“怕放在你跟前，您心尖尖痛。” 　　徐爸爸穿的军装上也没有肩章了，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不过像甄司令、徐爸爸这样职务的人，通常都会选一个儿子继承自己的军中资源的。 　　他们那代人往往不只一个孩子，有得选。 　　晚上，赵明亮他们四个住军区招待所，黎夏被留在了徐家两层楼的苏式别墅里住。 　　在军区大院安全是无虞的，所以赵明亮和钟勇也比较放心。两人还破天荒的在军区食堂小酌了一番。 　　吃了晚饭，陈玲对黎夏道：“走，进城去玩儿。” 　　黎夏道：“你还非得打着我的旗号才敢出去玩啊？” 　　“那不是为了不忙生孩子的事跟我婆婆一直不大对付么。我跟你讲，你来之前已经好久没对我这么和颜悦色过了。真是没想到，最后你成了给我撑腰的娘家人。” 　　打着黎夏的旗号，徐妈妈自然不会拦着，还让他们好好招待黎夏。 　　徐海开了军用吉普出来，载她们姐俩进城玩。 　　搬到半道黎夏接到春晚节目组的电话，邀她去现场看春晚。 第584章 　　黎夏挠头，现场看春晚啊，这也是很长脸的一件事。 　　“谢谢你们的邀请，我可以考虑一下么？毕竟当晚是大年三十。” 　　“可以的，我们三天后再打过来。” 　　陈玲隐约听到几句，然后听到大年三十确定了，真的是春晚组委会打来的。 　　“还考虑什么啊？又不是叫你去表演。那是作为1998年度的道德模范和标兵代表前去，坐的可是贵宾席。时不时摄像机就能扫到的地方。全国观众又可以再次看到你了。他们不认识别人，但是都认识你啊！你又是上报纸、又是上《新闻联播》的。再在春晚观众席露面，可以加深对你的印象。夏夏，你绝对可以做一个明星商人啊！” 　　黎夏出名除了她做的事，和她年轻、漂亮、富有肯定也是有关系的。 　　关键她还富得很正面、积极。发家的过程，以前川报介绍得很详细的。 　　“那天晚上还是想一家团聚吧。而且，做这个道德标兵，我就怕爬得越高、跌得越重。” 　　徐海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笑，“你背地里干什么坏事了？” 　　黎夏道：“还没干呢。我打算明年结了婚，回家生两三个孩子。” 　　这俩人春季的时候听陈麒和陈材回来说过这茬，说黎夏表姐要生到儿女双全。都以为她是过年说笑呢。 　　陈玲有点不理解，黎夏的事业正如日中天的，居然要回家生孩子？ 　　好吧，也是该生的年纪了。但是，居然还要生两三个！ 　　她才不干呢！生一个就对得起家庭、对得起老公了。 　　车子开进了城，陈玲看到肯德基老爷爷便说要吃冰淇淋，让徐海下车给她们买冰淇淋。 　　徐海看看黎夏，“你要吃么？” 　　黎夏道：“难道我不吃你就不买啦？” 　　徐海道：“那不敢。”老老实实下车去甜品站外排队。 　　等他下去了，黎夏对陈玲道：“小彭也是管我吃冰淇淋，还不是冬天哦。说吃了那几天肚子要痛。” 　　陈玲道：“一样的。忌得再好，该痛还是得痛。再说了，还有人说结了婚就不痛了呢，还不是照痛不误。那就别亏了嘴了！” 　　黎夏道：“我赌他买甜筒，不会买杯装的。” 　　陈玲把徐海支下车，是有私房话要说的。 　　“你干嘛为了给男人生孩子，授人以柄啊？这对你的事业会有影响的。” 　　黎夏道：“错，我不是为了给谁生孩子，我生孩子是为了自己。为别人，我才没那样的奉献精神呢。” 　　陈玲看看她，“生孩子对女人身体有影响的。我听团里一个拉小提琴的大姐说，刚生了孩子搞不好拉的时候情绪激动了会小便失禁。她现在都不敢拉最重要的位置了。” 　　黎夏道：“那你可以让她到我们超市买成人纸尿裤，超薄的那种。” 　　陈玲楞了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谁跟你说纸尿裤啊？” 　　“我也说正经的，这个真的可以治标。治本的话去找中医调理。这样双管齐下，生理、心理一起治疗，见效快。” 　　陈玲想了想，“回头我告诉她。”然后定定的盯着她看，“算了，你自己要生那拦不住了。不知道古娜生了没有啊？之前好像说预产期是元旦前后。” 　　“没消息，那应该就是还没生吧。没事，反正咱们中国人算农历。元旦前后属相是不会变的。” 　　陈玲道：“你是担心你现在风头出得太足，以后那些人对你失望越大吧？如果是为了这个，大可不必顾忌。这是你应得的！你要实在想跟舅舅、舅娘团聚，那我化妆化成你替你去啊！” 　　黎夏知道她在说笑，陈玲骨子里可是很要强的。不然也不会非得要跳女主，为此还推迟生孩子了。 　　她想了想，“你说得对，我应得的。” 　　她拿起电话拨给黎会计，“爸，春晚组委会请我去现场看春晚，你说我去不去啊？” 　　“去啊，肯定去的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明年又有明年的模范了。” 　　“好，那我就去。” 　　徐海回来了，果然是买了两个甜筒。 　　他带她们到了城里一个古香古色的地方。西安这种地方不要太多哦。 　　因为知道黎夏很喜欢这种地方嘛。不过，现代化气息浓厚的地方她也喜欢。 　　北京的四合院、深圳的美式大别墅，她住着都挺和谐的。 　　边走他边给科普，“夏夏，不要小看了这里。这里以前接过驾的。” 　　黎夏果然来了兴致，“呃，哪位？” 　　“慈禧。” 　　黎夏脸上的兴致就垮下去了，她啊！ 　　慈禧生不逢时，没遇上大唐盛世。把晚清衰落全怪她头上肯定不对。 　　但她对义和团太过河拆桥了。直接就是送给洋人杀啊！ 　　而且那些出义和团民比较多的村子，据说也是交给洋人任由他们烧杀抢掠和欺凌。 　　那些村子里的青壮都去‘刀枪不入杀洋人’了，老弱妇孺尤其是年轻女人能怎么办？ 　　不想被糟蹋，就只有集体自杀一条路好走了啊。 　　虽然义和团‘刀枪不入杀洋人’的口号是愚昧了点，但那也是爱国行为。却被最高统治者这么出卖！ 　　进去之后里头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黎夏道：“这是做成了一个会所么？” 　　徐海点头，“是的，城里最高消费的地方就是这儿了。”他搓搓手，“夏夏，我们今晚就沾你光了啊。” 　　花钱正经消费，说到哪去都是能说得清楚的。 　　黎夏好笑得很，“不是你们带我来玩吗，合着我买单啊？” 　　陈玲道：“我俩一个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够在这儿玩一晚上呢。这儿比你们X山那个俱乐部还奢华些。我早就想进来开开眼了，不敢！走啊，今晚你请我们。明天带你去靶场打枪。” 　　黎夏道：“行啊！”这俩估计也是被当初借别墅的事吓怕了吧。 　　反正上辈子徐海是没犯错误，一直身居高位的。 　　她左右看看，迎上来的工作人员的颜值、身段水准不比鼎泰俱乐部的差啊。 　　“三位里边请！” 　　黎夏确定了，徐海和陈玲确实是这里的生面孔。今晚真的是进来开眼，吃她的大户的。 　　“三位是坐大厅还是包间？” 　　徐海和陈玲看向黎夏，出钱的人最大，出钱的人做主。 　　黎夏道：“大厅吧，也坐不了一会儿。我想四处都看看。” 　　三个人就在大厅坐下来，台上在唱戏曲，曲调委婉动听。 　　黎夏挑眉，“这是眉户吧？”还是小的时候姑父带她和玲姐听过了。 　　很多人都以为陕西只有秦腔，但其实陕西有26种戏种。 　　黎夏小的时候常来西北，姑父经常一手兜一个。 　　有人问就说是生的双胞胎，小的这个养在大舅子家。 　　一开始还真有人信。 　　服务员拿了单子过来，请他们点喝的。 　　黎夏道：“你们想喝什么？” 　　陈玲道：“燕窝。”这里的燕窝很出名的。既然是跟着大款出来消费，就不考虑价格了。 　　“那来两盅燕窝吧。”黎夏对陈玲肯定大方。她小时候分享了陈玲那么多吃的、穿的、用的。 　　不是穿旧了、用旧了才给她。是她过来看着觉得好就可以拿走。 　　除了一身小军装，别的陈玲从来没不舍得过。 　　黎夏把单子拿给徐海看，“姐夫，你要不要尝尝这个？” 　　她指的是鹿血。那影视剧里皇帝、皇子都生饮鹿血，应该是好东西来着。 　　徐海点头，“好。” 　　点心陈玲没点，黎夏便道：“把卖得最好的给我上六碟。” 　　“是。” 　　原本不是熟客，工作人员没太当回事。没想到居然给她这么多提成挣。 　　她再瞥了一眼黎夏的包包、钻戒，有钱人！ 　　她们还是有基本的鉴赏能力的。 　　她暗骂自己眼拙，不该因为人家是开着军车来的，就认为人家不敢大肆消费。 　　有包间的人注意到了场上的动静，“那对姐妹花够味道啊！熟了的——谁特么那么有福气，带这么漂亮一对姐妹花出来？” 　　有人看过来认出了徐海，“那不是你能动的人。那是徐家老二，他爹和哥都是师长。” 　　这身份绝大多数的人听了就都打退堂鼓了。 　　但也有人看向了场上老子职位比军长高的那位。 　　“徐老二算什么啊？真正不能动的是他小姨子。” 　　“他连襟家里是干啥的？” 　　“他连襟就是个商人。但他小姨子厉害啊，黎夏！之前带着一万员工上大堤抗洪，被军区大佬们没口子夸的那个。人10月8号在北京参加了全军抗洪抢险庆功大会。主席亲自发的奖状，还和她亲切对话呢。” 　　在场众人恍然，“楚哥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没错，之前好像是听说是徐海的小姨子来着。那这是不敢动啊，直达了天听的！” 　　被称为楚哥的人道：“去个人，客客气气把徐老二和他老婆、小姨子请到包间来。都一个大院的，怎么好看人家坐大厅里？” 　　结果只来了徐海一个，还只是来打了个招呼。 　　楚哥也不好再劝，一来这屋里的女伴就没哪个是合法配偶。人家不想让自己老婆来一起玩也说得过去。 　　再有他也不太敢勉强黎夏。 　　这个女人手底下能扛大包的大几千人，还基本是退伍兵。这个武装力量相当于一个师长了！ 　　而且，后勤部跟她的关系好着呢。那可关系着好多人的奖金。 　　万一黎夏翻脸不认人，宁可赔违约金也要把他们军区军工厂的货下架，他可是要犯众怒的。 　　而且她现在风头正盛呢，惹不起！ 　　要是以前，徐海这么带着陈玲和黎夏一起出现，别人还会开些龌龊的玩笑。 　　现在不敢了！ 　　徐海打过招呼下去喝他的生鹿血去了。这个带劲啊！而且起码是三位数一杯。 　　工作人员在极力给黎夏推荐，说她们还有鹿血片。 　　劲儿没那么大，老人，无论男女都可以作为滋补良品服用的。 　　黎夏挑眉，“还有这个说法啊？你等我问一下呢。” 　　她打给甄副军长的老婆，“楚军医，我是黎夏，跟你打听一下啊。我在外头玩，有人给我推荐鹿血片，说老人吃了好，男女都可以吃。是这样么？” 　　楚军医在家看电视呢，闻言道：“是啊，挺滋补的。野史上说孝庄就喜欢吃鹿血片。” 　　“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啊！” 　　黎夏挂断电话对工作人员道：“行啊，那你给我拿几斤吧。” 　　工作人员愣住，几斤？都是用片来做量词的啊。而且，价都没问！ 　　“没有几斤现货么？” 　　“哦，有的、有的。”她今晚是把一年的钱都给挣了还不只啊。 　　徐海去的包间里有人道：“这些商人真是富得流油！” 第585章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两万来块花得眼都不眨一下。可不是富得流油么！ 　　徐海喝的那一杯生鹿酒288块，也就不到二两的样子。 　　做成鹿血片需要一定的工艺，也会有一定的损耗。因此价格会比生鹿血贵，四千多一斤。 　　黎夏张口就是几斤，可不得两万么。 　　好气哦！ 　　他们家老爷子、老太太当年浴血奋战，他们如今竟还过得不如一介商人。 　　经济挂帅，商人的地位真的是越来越高了。 　　尤其是像黎夏这种明星商人，官方、民间的评价都非常高，自身实力和后台也很硬。 　　尤其西北军区还有个徐家，后勤部也站她那边。 　　他们这些坐地户竟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然，真想从她那里弄点钱花花！ 　　角落里有一个人也是蹙眉不已。他是西北军区政委的儿子，叶颖的拥趸。 　　徐家、黎夏，这都是害得阿颖日子不好过的对头。 　　但他连给她出口气都不能。 　　哼，就不信她一直这么风光。 　　大厅里徐海喝得慢条斯理的，味道有些冲。 　　陈玲和黎夏吃的燕窝倒是口感不错，一人一盅用勺子舀起来细嚼慢咽的吃。 　　这是上品燕窝，如今的价格是十来块一克。 　　这样一盅原辅料成本在百八十块左右，炖6个小时。在这里卖就是398一盅。 　　这两样是这会所里最贵的饮品了，大厅里很少有人点的。 　　再加上六碟点心，据说都是按照慈禧太后那时候御厨留下的方子做的，六碟240。 　　这也就是个噱头，不过确实蛮好吃的。甜咸口的都有，黎夏吃得很满意。 　　这个消费确实是有点高！ 　　陈玲没有吃点心，一个冰淇淋就是她最大的放纵了。她得为此跳半个小时的基本动作。 　　六碟点心是黎夏和徐海分吃完的。 　　工作人员把四斤鹿血片用非常精致的二两一份的包装装着，用托盘端了两份过来给黎夏看。 　　“女士您好，您的鹿血片准备好了。这样的包装您还满意么？如果满意，回头出门的时候会有人奉上。” 　　黎夏看了看，“可以。要是我不满意你们还有更好的包装是么？” 　　工作人员点点头，“是的，如果您要送贵客的话，我们可以再另行包装。另外，这是我们会所的五折卡，您这次消费已经达到我们五折会员的面值。” 　　黎夏一次消费了两万以上。 　　黎夏道：“下次才可以用是吧？” 　　“是的。” 　　黎夏随手收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问徐海，“这个消费，那包间里的大院子弟怎么敢大喇喇的去？” 　　徐海道：“他们里头有股东，那些人也不全是大院子弟。” 　　黎夏送了徐爸爸、徐妈妈一人一袋鹿血片。那袋子真的挺好看的。 　　徐妈妈一看上头的logo就反应了过来，“哎呀你们两个，带夏夏出去玩，还让她花钱。” 　　陈玲理直气壮地道：“我们穷嘛。我们要掏得起钱，那就犯错误了。” 　　徐爸爸道：“这个很贵啊？”他以前当兵的时候转战南北，遇上了也和战友弄来吃过。 　　徐妈妈点头，“嗯，有点贵。”她没敢说实价，省得老头子听说了现在的一些风气又血压上升。 　　那个会所虽然是奢华了一点，但人家是明码标价的。而且一分钱一分货，鹿血和好燕窝原本就贵。 　　但她家老头子要是听说那么多大院子弟去消费，肯定会呕的。 　　所以她只是提了下有点贵，绝口没提那些去消费的人。 　　徐爸爸想想黎夏确实也不差钱，人家两姐妹去玩，他也就没说什么败兴致的话了。 　　剩下还有十八包，黎夏打算作为年礼送家里的长辈。 　　回到房间，徐海同陈玲说了那包间里都有谁。 　　听说政委的儿子也在，陈玲蹙眉道：“大哥之前和叶军长相当于撕破脸了。辛政委的儿子更是从小就捧着叶颖。” 　　“老头子退了也不是吃素的，再说还有大哥呢。咱家和叶家就是没那一出，也不太对盘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部队里也是一样的。 　　徐家和司令员算是一拨的，所以对政委和叶军长倒也不惧。 　　徐海顿了顿又道：“至于夏夏，你更不用担心。她如今风头正盛，脑子正常的都不会现在招惹她。只要她一直这么政治正确，紧跟政策，都不会有事。她超生孩子顶多是在名声上有些影响，不好再商而优则仕而已。来来，几百一杯的鹿血，咱试试效果！” 　　第二天徐海领着黎夏一行去靶场打枪。除了曹文鸢不感兴趣，钟勇、章清惠、赵明亮都高兴坏了。 　　这比去俱乐部的打靶场可带劲多了。 　　黎夏在西北军区待了几天。等陈玲去基层慰问演出了，她向徐家长辈道别，转道去爬华山。 　　一直到元旦前夕才飞回了总部。 　　老傅结婚，来的人自然不会少。甚至有他总裁班的同学从香港等地专程飞过来的。 　　他是在望江宾馆包了马六甲厅办婚宴，这里可以容纳300人同时聚餐。 　　同时也订了房间招待远客。 　　望江宾馆是省城一家五星级酒店，1978年开业。 　　在这之前这里是军区的招待所，不对外营业的。曾经接待过总司令、小平同志等人。 　　彭志杰也赶回来了。傅杳钧毕竟是和黎夏一起创业的元老，如今还是唯二的股东之一。 　　他上海的小区，四栋大楼都盖了二十多层了。 　　之前只有几层的时候完全无人问津，开盘肯定会遇冷。他索性没急着开盘。 　　如今有二十多层了，倒是开始在黎裳网BBS的上海分区打起广告来了。 　　好让更多的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区，要封顶了！3月19号就要开盘，单价4800一平。 　　不过，广告里绝口没提彭志杰和黎夏的关系，就只是单纯的打个广告而已。 　　“老傅这会儿结婚，是等到股份到手之后吧。他请哪家机构做的财产审计？”午后，彭志杰和黎夏一起趴在床上，他状似随意地道。 　　这会儿窗外的冬日暖阳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 　　黎夏所谓的她和彭志杰做好了婚前财产协议的沟通，其实仅是两人就相关问题发表过各自的看法而已，两人观点比较一致。 　　现在彭志杰主动提这个话题，自然是要说起婚前财产协议的事了。 　　黎夏的财产比他的多得多，所以他主动提会比较好一点。 　　“没问他呢。回头我问问他做得如何。” 　　“嗯，要是做得还不错，咱们也请这一家吧。而且，咱们怕是还得早点打主意才好。” 　　“行，那就年后吧。” 　　彭志杰这是表态不想通过结婚占她便宜。 　　而他的房地产和煤矿都是下一个风口的产业，尤其是煤矿那是真的能飞到天上去。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而已。黎夏也没打算要分一杯羹。 　　他们两个这样的身家，也得做这个协议下头的人才能安心。 　　不然，因为老板的私人感情弄到公司动荡就不好了。 　　明哥就是前车之鉴。他一次离婚、一次分手都牵扯巨大。 　　不然，以他80年代就开始做物流，后来又涉足地产来看，身家肯定不只现在这样。 　　黎夏扭头问彭志杰，“我买了鹿血片，你要不要吃？” 　　彭志杰瞠目，“你觉得我需要吃那个？我方才对你的贡献不够？” 　　黎夏趴在胳膊上笑，“那倒不是，就是问你想不想尝尝。而且楚军医说这个其实就是补品，老年人吃特别好，男女都可以吃。我给我爸妈、彭叔彭婶都个送了一袋。” 　　还有北京的三叔、三婶、姑姑、姑父、舅舅、舅娘。 　　自己的物流到处都能通，十分的方便。 　　过了元旦，她预备去地震带看看，给韩教授也捎一袋去。 　　嗯，还有二舅爷，老爷子现在管着五个农场了，也怪辛苦的。 　　至于田大爷，不知道他现在这把岁数了还受不受得了这样补？那还是算了吧，回头正常的年礼备一份就是了。 　　还有六袋就先搁着吧。 　　彭志杰想了想，“不然你给我，回头我拿去送人。你再帮我买点。” 　　“成，我有五折卡。” 　　“那燕窝你吃了觉得好么？我看以前庄妍常吃。我让人从东南亚弄些好的回来，回头让林姐时不时给你煲点。” 　　他妈和姐也不能落下，不然回头又是事儿。 　　黎夏道：“行啊，我吃着还可以。你多买些，回头我分给玲姐、琪姐还有我妈、大伯母、姑姑、舅娘还有两个嫂子、大表嫂。过年就不送别的了！” 　　两人正说着，手机响了。 　　是震哥打的，彭志杰道：“你快接，怕是生了。” 　　果然是生了，黎夏在电话里道：“夏夏，你又当姑姑了。5斤8两，闺女！” 　　“哎呦，儿女双全了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恭喜恭喜！”黎夏打个盘腿坐了起来，彭志杰拿蚕丝被把她包住。 　　古娜一开始想请假一年。因为她出怀了就有被计生部门拉去打胎的危险，只能回老家村里躲起来。 　　黎夏让她直接办的离职手续。还说以后要再回来，也得从底层做起。 　　不管做多长时间，总之是得从底层做起。 　　好在黎震今年分红会有二三十万，而且还有奶娃娃要带。她干脆不想着上班的事了。 　　回头出了月子，交了罚款，就带着孩子去南方过年。 　　他们两口子也寻思在深圳买一套房以后年年去过暖冬。 　　欠黎夏的钱如今是已经还清了的。 　　喝了老傅的喜酒，黎夏就去地震带了。 　　她那辆牧马人的越野车之前拿给韩教授他们开了。如今就宝马在省城。 　　这车现在都成了管理组结婚的公用婚车了。老傅结婚都借了去凑数。 　　所以出发前她让人把她在北京的奔驰越野车给她弄回来了，直接走的火车货运。 　　她用越野车比较多的时候就是去地震带，还是搁在总部用得更频繁。 　　这会儿她自己开着，后面赵明亮几个开着宝马跟着。 　　韩教授这几年一边监督抗震学校的质量，一边做着地址研究。精气神比前几年还要健旺。 　　黎夏把鹿血片递给他，“你吃吃看，要是觉得好，我回头再给你带。” 　　韩教授是识货的，这怕是不便宜吧？ 　　“不要紧，我有五折卡。买得越多越划算。” 　　韩教授道：“又不是买得越多，折扣越大。我不用吃，你看我现在精神挺好的。” 　　“那你家还有老爷子、老太太可以吃啊。收着吧，这几年一直让你爬坡上坎的。” 　　黎夏邮寄了一包给楚军医让她检测过，确实是好东西，没掺假。 　　“所以我精神才好啊。” 第586章 　　黎夏准备回头直接给韩教授家里寄去。韩教授不到六十，他父母不到八十。再说还有他爱人呢，也可以吃的。 　　到时候让二老去华西问问医生再吃。 　　她换了一个话题，“韩教授，你要买房子么？” 　　韩教授道：“我在单位分了一套套二。现在我经常不在家，女儿跟着她妈睡。儿子住小房间。如果能再买一套就更好了。但是你省城的地不是没动么？” 　　他也住在员工中心，闲了听到超市的员工在说。 　　“明年开始就要慢慢开始修第一期了。你要的话，我给你留一套好的。还有你们两个也是啊！”黎夏剥了一颗阿尔卑斯棒棒糖塞进嘴里。 　　她后面那句是对韩教授的两个助手说的。这俩以前在单位排资论辈没排上，现在单位不再发福利房了。 　　这俩有些担心，“商品房，价格不便宜吧？” 　　他们当然想要啊，这年头没房子谈恋爱都没市场。尤其他们搞地质的，长年累月不着家。 　　黎夏道：“我那块地在二环内侧，如今1500到1800的样子吧。主打70平米的套二，最便宜11万就搞定了。你们都是有单位，可以首付三万五，然后月供500。” 　　还是贵啊，他们一个月也就五六百，加出差补助不到一千。 　　黎夏道：“房价全面市场化，以后不会再有福利房了。现在不买，只会越涨越贵。还有一年才开盘，赶紧攒钱或者借钱吧。呃，你们这几年为抗震学校投入也不少，你们三师徒可以享受我公司L5的待遇，免息借首付给你们。5年内还清！” 　　这个很吸引人啊！ 　　韩教授的两个助理研究员立马点头，“多谢黎总！” 　　韩教授笑，“黎总，你员工都在嘀咕有没有内部价呢？听说你未婚夫那边内部员工八折呢。我可不是为我们三师徒要好处啊。你肯借首付给我们，足够了。就是顺口提一句。” 　　黎夏挑眉，拿出棒棒糖道：“美得他们哦！” 　　她拿起电话打给崔兰，“发文通知下去，地产子公司修的房子，集团公司的员工购买享受95折优惠！可以不要，不会有补偿。要是有人说起彭总公司八折的事，你告诉他们，第一，他自己修的房子比我们请人修成本要低一些；第二，他只有三四百号人，咱们集团公司快三万人了。” 　　总之就是，一切解释权在她！ 　　“好的，我知道了。” 　　元旦的时候人事部发文，崔兰已经晋升为了L5。 　　如今关心内部价格的首当其冲倒不是省城的员工。省城只有广场在修，住宅完全没动静呢。 　　现在最关心这事儿的是山城的员工。11月的时候曾阳在山城买了一块70亩的地，总价1.2亿。 　　已经开工一个月了，1月底就要开盘预售。 　　再加上之前省城那块地花出去了3千万，12月便没再买地皮了。 　　就1.5亿，开盘之前还得把地皮尾款结清的。 　　他跟黎总申请从她私人那两亿里挪用一下。 　　结果答复他不成，让他收有意向客户的排号费，一户两万。 　　先修着，等开盘前剩下的钱不够付地皮尾款再说。 　　住宅用地没再买，倒是门面又买了几个。其中深圳、广州各一个。 　　修员工中心的地皮又买了一块，在广州。目前也开始动工了。 　　员工中心是不打算卖的，早点修完还能把办公大楼出租回款。 　　深圳的员工中心比超市先修。包住这个条件倒是让招人容易了许多。 　　总裁办公室这个文内部价95折的文一发，山城那边的员工都失望不已。 　　吴娜道：“一个个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彭总那边有这个优惠，除了人少，修建成本低，还有个缘故是彭总的房暂时还不好卖。需要内部员工买了撑场子。咱们公司的房子可不愁卖。排号都排到四百多了。那个小区本来也就1500套而已。这还有半个月才开盘呢！” 　　曾阳也是没想到，居然没多久就收到了将近千万的排号费。反正现在修房子是不差钱了，开盘前应该能把地皮尾款付清。 　　田瑶也道：“那咱们也许能开门红，售罄！” 　　大家都是从集团公司拿分红的。地产子公司生意好，她们也能多领到一点年终奖呢。 　　不过，奖金再高都比不上升L7啊。 　　原本办公室各部门的总监都是L6。但刘玫之前考过了中级会计师，元旦升L7了。 　　一下子从年薪十几万到了几十万，跨过了中层到高层的门槛。 　　还有郭权和魏容虽然没有升，但条件已经摆在那里了。年利润3000万！ 　　再有个一两年，那妥妥能达成。 　　她们可就悬了！ 　　公司的人力成本年年都在涨，黎总不会轻易给她们升等级的了。 　　她们只能指望分红多一点。 　　吴娜道：“还是芬芳好啊，这就是一方诸侯了。而且比刘玫还早一步跨入了年薪几十万这个阶层。” 　　田瑶磨牙，“我现在一听到顾芬芳念叨自己的发际线后移就恨不得给她两下。” 　　不过说完她也顿了顿，“她厂里那个设计师抄袭的事，好像现在还没有解决好呢。” 　　两个月了，就因为隔着太平洋，人家那边不及时回邮件或者根本不回，这边也没办法。 　　本来王总是要托熟人帮忙去找那边沟通的。不过都拖到现在了，再过半个月就会有人过去美国公费旅游。 　　这次去的三个都是抗洪抢险表现突出的。 　　顾芬芳届时也会一起过去，带着翻译和被控抄袭的设计师直接找人沟通去。 　　这件事吧，对黎裳的生意影响倒不是很大。毕竟黎总的名气正如日中天呢，这又接到了春晚组委会的邀请要去现场看春晚。 　　但那名设计师是暂时停了工作了。而且这个名声不洗刷掉，她在这行就没得混了。 　　她这次是还能往古代额饰去分辨，要真是说不清楚那才叫惨了。 　　黎裳的做法，就是要安所有设计师的心，而且得掰扯清楚。不然将来谁想黑黎裳，就这么空口鉴抄就可以了。 　　黎夏在地震带，跟着韩教授到处爬坡上坎。又把新修的抗震学校巡了一遍。 　　她已经投入了将近五千万了！ 　　1月20号，她先回到省城，再飞往山城。 　　黎夏地产第一个对外的住宅地产项目要开盘了。 　　排号已经排到800多了，一户交了两万排号费。选不到合适的房子给退。 　　这1700万就直接投入了修建中。 　　等开盘就是有人退也不怕，当天还要收许多首付款的。 　　相当于现在只还剩600多套房供后面的人选择。 　　这就是品牌效应了。黎夏超市在山城开了四年了，一直价廉物美很受信赖。 　　再加上地震带捐建学校和带人上大堤抗洪的事，老百姓都觉得黎夏是良心企业家，不会偷工减料、坑蒙拐骗。 　　所以，她也一再的给曾阳说，把好质量关。这种无形资产得来不易，却可能会兵败如山倒。 　　黎夏这次修的房以70米的套二，90平的套三为主，均价16万一套。 　　她修的也是电梯公寓，但目前山城没有太高的住宅。 　　所以只修了12层高。 　　售罄大概是一次性收回2.4亿。扣掉前期1.4亿的投入，还能到手1亿。 　　再拿出4千万两年内修完后期的工程，差不多有6千万是净赚的。 　　关键是回款快啊，4千万是今后两年里慢慢支出的。 　　这边开了盘，售罄的可能性很大的，那就相当于一次收回两亿多。 　　年后又可以囤地皮、盖房子、卖期房了。这样简直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曾阳很高兴，房地产子公司终于支棱起来了。 　　全公司的管理组都很高兴，年终奖不消说都很高了。 　　1月22号，山城的楼盘开盘。 　　四个小时，售罄！ 　　今年是2月15号过年，年前银行的款项都能放出来。 　　相当于2.4亿在年前就能提前到手。曾阳可以拿着这2.4亿继续买买买。 　　交房时间约定是2001年1月，但应该能提前几个月交付。 　　这个售罄的速度，让地产业界很多人咋舌。 　　跑来凑热闹的黎明打听黎夏集团公司内部员工订了多好套，结果只有56套是内部买走的。 　　可以说是真的供不应求。 　　黎夏正色对曾阳道：“我以前遇上什么事欧没这回的压力大。” 　　曾阳道：“老板您放心，我不会容许他们偷工减料砸咱们的金字招牌的。” 　　黎夏道：“老百姓越是这么信任我们，越是不能出丁点差错。” 　　彭志杰也从上海赶来了，他回头还要在年前去看一次矿山那边的情况。 　　黎夏让他替她带着质检的人查验了一遍。 　　彭志杰看着墙上贴满红圈圈代表售罄的门号，“羡慕嫉妒恨啊！” 　　第一次盖楼，开盘当天售罄，这代表的就财源广进啊。不过，他也能理解黎夏为什么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因为这种品牌效应是经不得一次波折的。 　　明哥一直在关注黎夏这个不算太大的盘。还没开盘就排号排了800多，过半了。还收了人家1700万的排号费。 　　这是只要拿下地，完全不担心后续资金问题了啊。 　　“你咋想的啊，收人家排号费。你还一分钱没给人家提前排号的人优惠。” 　　黎夏挠头，“从排号到开盘一个月都不到啊。每天那么多人来问，就让他们排号优先选房嘛。而且他们也确实选到了比较满意的房子啊。” 　　黎明摇头，他要是这么干，买房的人肯定信不过他。 　　要么就会觉得他钱不够，要先拿他们的钱撑着，要么干脆担心他拿了钱跑路。 　　他之前修的楼盘在市里、在县城，省城也是头一回修房子。 　　他比黎夏还早一个月动工，元旦就开盘了。现在才卖出去一半不到呢。 　　不过，他好歹比小彭好一些。他公司有那么些已经完工的楼盘，可以证明他的实力。 　　别人还敢买他的期房。 　　小彭已经修的房子都是他已经退股的公司名下，如今跟他没关系。所以他干脆等3月封顶了再卖现房。 　　这严重影响了回款速度，但却是一个很好的打基础、树立品牌的开端。 　　至于夏夏这里，真的是之前出钱出力挣下的名声。是她有840家超市给人的信心！ 　　他们俩都去看过，说目前修的房子都没问题，黎夏这才安心了些。 　　黎明道：“你回深圳或者北京吧。你一直杵着，曾阳会觉得绊手绊脚的。过犹不及的，用人不疑！” 　　黎夏点头，“那、那我回深圳吧。” 第587章 　　黎夏让章清惠和曹文鸢收拾行囊，预备回深圳待上20来天，然后再到北京看春晚。 　　今年的年夜饭她得缺席了，不过全家老小得知她是要去现场看春晚都大力支持。 　　看了春晚回四合院休息一晚，初一下午再飞回深圳就是了。 　　山城直接可以飞深圳，章清惠订了三个小时后的机票。 　　时间还早，这里开过去四十分钟。那再过一个小时再准备出发都可以。 　　哎，等中国的基建狂魔们把高铁修遍神州，她指定不坐这去机场得一个小时左右，然后还得提前那么久进安检等着的飞机了。 　　一个楼盘赚六千万，她买私人飞机的意愿又暗戳戳的往上提升了。 　　再过二十年，高铁同九州，在国内私人飞机的便捷性就体现不出来了啊。 　　不过，还是再等等吧。等房地产这边完全顺了，互联网子公司也大笔挣钱了再说。 　　黎夏留在房间里一边随意浏览网页一边想事情。 　　互联网子公司那边一边在完善和丰富KK与周边的邮箱、音乐等的使用体验，一边在把公司的网站往门户网站做。 　　黎裳如今已经有了几十万注册ID的流量，有了几十个电子工程师的技术团队。 　　完全有能力从BBS往大而全的门户网站转变了。 　　现在的网站首页提供各种新闻资讯，汇聚了各行各业的、以及社会实时新闻讯息， 　　对于信息的分类明晰而齐全，能帮助用户快捷的找到信息。且信息储存量极大，符合大多数用户的需求，有较强的信息整合能力。 　　相应的，从前的BBS、原创区+扫校区都成为了一个二级子论坛。 　　不过，人不可能把什么好处都抓在手里。 　　1998年6于，KK发布，短期内就给网站带来了极大的流量。 　　但其后的7月世界杯的报道，公司就错失了。 　　当时聂政去了军区支援，裴元泽带领技术团队在完善KK并进行推广。 　　7月的时候，新浪网的前身‘四通利方’凭借对1998年世界杯的报道，创下了中文网站最高访问记录，被法国官方定为唯一的赛事中文站点。 　　四通利方凭此由一颗树苗长成了大树。 　　聂政回归之后，面对这一情况，开始把公司网站往门户网站转型。 　　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过之后的每一次。 　　从99年1月1日凌晨，公司网站全面改版。 　　如今黎夏也用习惯了。有事没事上去看看新闻、八卦、听听歌。 　　不过今天她冲浪不太专心，忍不住想着今后的方向。 　　国庆那阵集团公司账上2.5亿，拨了1.5亿给房地产子公司。 　　现在集团公司一个月大概是6500万的净利润，比前一年多1500万。 　　她和公司的知名度上去之后，带来了一波销售高峰。不过如今时间久了，稳定留存下来的大概是500万一个月。 　　还有1000万则是门店又多开了100来家，以及网民增多带来的网上电器销售的利润。 　　所以预计到1月底，集团公司除了房地产子公司，进账2亿。 　　元旦当天发出2000万的分红给王蕾和郑奎。 　　傅杳钧发了前三个季度的分红也是1000万。至于股份的分红，暂时没有发。 　　现在还没到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公司还要进一步扩大经营。没用老傅掏钱出来保住股份，已经是托公司运营良好的福了。 　　然后支付了第一季度的租金0.5亿。 　　其中750是进了黎夏的账户。那两个亿也在这个账户里。 　　在A股大量资金进出太不方便了，黎夏放弃拿去格力分红的打算。 　　她还是通过香港的账户将其中1.5亿购进了苹果。 　　苹果现在的价格和发行价持平，22美元左右。比去年她买的时候涨了20%。 　　所以加起来她现在在苹果有市值5亿的股票。 　　回头找公司做婚前财产审计，这都要算在其中的。小彭就用老傅用的那个公司，她另外找。 　　这里专业公司是会为大客户保密的，届时会签保密协议。消息泄露，他们公司就别想再说大富商的生意了。 　　苹果的股票黎夏是作为退路持有的，并不想被外人或者福布斯之类的机构知晓。 　　目前，除去房地产子公司的独立账户，集团公司账上是2.2亿自有资金。 　　房地产子公司的1.5亿，10月购买省城的百亩住宅用地，连税费用去0.2亿。 　　11月到目前，购买和修建山城的70亩住宅用去1.4亿。 　　但开盘后收回2.4亿，所以现在账上是2.3亿。 　　总账是结余4.5亿，有0.3亿建筑成本将在两年内支出。 　　至于黎夏名下物业，那又是一本帐了。 　　随着今年人力成本增长，利润点又降了一个点，中高层都没有人再觉得多开店多赚钱了。 　　因为吸纳的员工过多，将来肯定会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公司大多数人都经过下岗，没人想在有生之年再来一次。 　　所以都期盼着集团公司这艘大船能长长久久、平平稳稳。 　　那按如今的节奏，一个月十来家新店，慢慢全国性的铺点就是比较合适的了。 　　目前很少招新了，人事部在尝试减少门店的员工数量。 　　800多家店，一个店减少三个人就是两千五六百人。 　　完全可以服务一年里开设的新店了。 　　黎夏想让人事部找到最精简、最不浪费的员工数量配比。 　　现在少招人，总比将来不得不裁员好。 　　往以后走，无人超市、自助收银这些都会出现。到时候她拖着庞大的员工群体，怎么办？ 　　所以去年一年，入职人数创了新低。 　　一家新店，往往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在本地招聘，另外三分之二都是从原有的店调过去。 　　不想离乡背井、拒绝调动的，公司不勉强。 　　但是，你不想离乡背井，谁又想、谁又该牺牲呢？ 　　所以，拒绝调动的会在人事档案上记一笔，和将来的升职、加薪挂钩。 　　如今黎夏超市在外省开新店没有以前受欢迎了。因为提供的就业岗位很少。 　　这就导致了黎夏超市在外省没有在蜀中的优待。 　　很正常，外省也有本土的超市呢。人家税交在本地，提供的就地岗位比黎夏超市多。 　　不过，他们肯定也不能搞地方保护主义，不让黎夏超市进入。 　　毕竟对搞活地方经济、解决一定人口的就业、丰富物质文化还是有好处的。 　　现在国家都是在搞对外开放，你一个省难道要逆潮流而动？ 　　当然，那些本土超市肯定不欢迎黎夏超市去抢地盘的。 　　在X山，黎夏也干过把别人甚至是国资委给赶走的事呢。 　　但即便如此节流，人力成本还是在上升。因为入职满一年都是有一次调薪的。再加上政府为了应对物价飞涨调薪，不跟不行。 　　吴青峰在傅杳钧那里接了个任务，做超市涨价的市场调研。 　　黎夏和傅杳钧都不想只把他放在X山看住那四百家店就好。所以要让他多锻炼。 　　傅杳钧的总裁班结业了，郑奎还继续在上。现在萧阳也去了。 　　下一个就预备送吴青峰去。 　　他现在在全国范围内的出差，在年货节前他会把结果给到企划部门。 　　吴青峰的管理能力和执行力没得说，不然也不可能脱颖而出。 　　而且，放他在高位也能让下头的人觉得有奔头。 　　草根逆袭的典范了！ 　　黎夏捏捏角，黎裳那边还好，代工厂的人不归她负责。276厂加两个分厂，一共才一千人左右。 　　但集团公司的四万人，就切切实实是她要负责的了。 　　其中零售公司有3万人，安保公司5000人，餐饮公司3000人，物流公司1000人（含快递点员工也是2000）人。 　　工资逐年提高，租金逐年提高。盈利的压力在增加。 　　节流、开源，必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啊。 　　99年超市的利润点估计只有12%了。 　　这还是诸事顺遂之下。要是出点状况，搞不好还要倒亏。 　　在互联网子公司还没能把流量转化为财富之前，地产子公司能赚钱，其实也是给整个集团公司上上下下吃了一颗定心丸。 　　到了该出发的时间，章清惠进来叫黎夏，“黎总，该出发了。” 　　上了车黎夏闭目养神。 　　半道手机响了，章清惠接了起来。看黎夏在睡觉她道：“魏总，黎总在休息。我一会儿告诉她。” 　　黎夏听说是魏容睁开眼接过手机，“二嫂，什么事？” 　　魏容道：“几个老黎家的亲戚和人打架进了派出所。暂时只知道是同人为了争一个姑娘起了冲突。公安也还在调查具体情况呢。” 　　“所以，就打了群架？” 　　“嗯。他们在派出所说是你的哥哥，所以派出所的人就给我打电话了。” 　　派出所的只知道黎夏的哥哥是那个‘丐帮帮主’，嫂嫂是餐饮子公司的总裁。 　　还有个堂哥是黎明地产和黎明物流的老总。 　　另外好像还有个大哥在市区开茶叶店，但现在人去了北京发展。 　　现在突然冒一群自称黎夏哥哥的人出来，他们先打黎竣的手机，他那边占线。 　　就打到魏容那里去了。 　　“二嫂，你私下问问看是不是公安的执法方式让他们有了不好的联想？毕竟平时他们也没打着我的旗号招摇过。有什么事让二哥出面去沟通吧。你告诉派出所的人，让他们按法律条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我的远房堂哥，也得遵纪守法才行。我一会儿要上飞机，下了飞机再打给你。” 　　不管老黎家那群人是强取豪夺还是见义勇为，这群家伙当街跟人打群架都是不对的。 　　她还出钱出力在蜀中宣传依法治国呢。 　　不过一些基层公安简单粗暴的执法方式，她也是不能完全苟同的。 　　和二嫂沟通好，她又给明哥打电话。 　　她这里回深圳，小彭就和明哥一起去坐火车回X山了。这会儿三点半，天黑的时候两人正好抵达。 　　明哥接起电话，听说了这事道：“打群架，没吃亏吧？” 　　“应该是没有。我担心其中有猫腻，明哥你再找人侧面打听一下。如果是咱家的人欺负了人，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可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被人给欺负了吧。” 　　“行，我让阿毛去问问斗殴地点附近的人。” 　　“好！”这方面二哥的人脉跟明哥还是没得比的。 　　黎明道：“哎，对了，你知道阿震的女儿叫什么吗？” 　　黎夏笑了，“叫黎好啊。” 　　“对啊，就是这个名儿。我问他，他说黎好，我一开始还以为他问我好呢。” 第588章 　　黎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等过了安检到了机场的VIP候机室，眼见时间还早黎夏拿出笔记本电脑看楼盘的电脑设计图。 　　第一个公开发售的楼盘她自然重视。 　　重金请了专人设计，尤其是园林景观将会重点打造。 　　她70亩的楼盘，有30%的绿化。不折不扣足足21亩！ 　　她光是绿化带就跟小彭整个盘差不多大，比明哥的盘还大三亩。 　　明哥那个18亩的盘总共才不到400户，卖了一个月还没卖出去200户。 　　也难怪他今天眼睛都绿了啊！ 　　黎夏想起他盯着自己楼盘外排队人群的样子，现在都还忍不住好笑。 　　明哥卖得最快的应该是他第一个楼盘。就是她提了一百万现金到现场，直接免息借给员工去买房那次。 　　那回她是真的砸出一百万，帮他撬动了银行两百多万。 　　员工也都是货真价实的买了楼的，比请人制造假象可强太多了！ 　　还好，他投入不是太大。 　　小彭3月封顶，他应该劳动节之前也能封顶。 　　比她可能要2000年下半年才封顶快多了。 　　效果图在屏幕上出现。 　　这第一个楼盘她用来塑造口碑的。高层建筑容积率只有3.67，居住的舒适度还是挺高的。 　　章清惠和曹文鸢都忍不住跟着看，这小区环境真的是很美。 　　比她们在北京的小区还漂亮。难怪开盘前就排出去将近六成的房号，开盘四个小时就售罄。 　　这房子本身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啊！ 　　可惜她们都还在还黎总买房子的债，不然真想买一套。 　　不过房价确实是在上涨的。他们前几年在北京买的房子，四环外，当时也才2000出头一个平方。 　　如今二手房都3000了。 　　而山城作为新的直辖市，市中心的房子这也快2000了。 　　飞行时间两个多小时，黎夏在飞机上戴着眼罩睡了一觉。 　　等下了飞机，温度一下子从上飞机时的零度上下跃升到了13摄氏度。 　　都是飞来飞去有经验的了，直接外面的羽绒服收起来就好。 　　回员工中心的车上，黎夏给魏容打过去。 　　魏容道：“夏夏，都问清楚了。老家那边一个小叔子跟X山当地一个女孩儿处对象。然后女孩儿父母却同意了让她和一个摆烧烤摊的摊主的儿子谈。摆个烧烤摊还挺赚钱的，一年能挣十几万呢。” 　　“咱们在县城推着一个小推车卖面和粉的事你忘了？别看不起眼，其实赚钱着呢。” 　　黎夏这么一说，魏容想起了那时候一个面摊一个月挣五六千的日子。 　　那一年也是六七万了。 　　现在的物价水平，比那时候可高多了。 　　“歪楼了，咱们言归正传啊。”魏容现在天天逛黎裳的BBS，网络用语也挺习惯的。 　　“嗯。” 　　“然后，两边都认为自己是正牌男友。结果咱家那位和女朋友逛街的时候，就和烧烤摊老板的儿子撞上了。两边起了龃龉，就这么动上了手。” 　　黎夏蹙眉，“那姑娘没说清楚么？她这都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了。又不是旧社会了，还兴父母之命那套。她不乐意，她可以和对方说啊。” 　　魏容嗤笑一声，“就想做做比较再取舍吧。后来听说咱家那个是你的堂哥，虽然是远房的，女方家里的态度就坚定了。” 　　黎夏撇嘴。 　　“但是夏夏，现在的问题是卖烧烤那家人是少数民族。咱们是汉族，聚众把人少数民族给打了。” 　　“也就说打架咱们家的人没吃亏？” 　　“没有，他们打赢了，人多嘛。但是到了派出所，公安听说他们打了少数民族，就对他们不太客气。他们觉得要吃亏，有个胆小的就把你的名字搬出来了。”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汉族打了少数民族，违反了民族政策是吧？” 　　“是啊，民族问题无小事。” 　　那可不！民族问题必须防微杜渐。 　　南斯拉夫曾经多么强大的多民族国家！ 　　铁托死后，被欧美搞和平演变，煽动民族独立，硬生生分成南联盟、科索沃等六个国家。国力一下子就衰弱下去了。 　　后来南联盟又分为塞尔维亚和黑山。其中塞尔维亚继承了南联盟的主体。 　　新冠疫情期间，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还向中国求助。 　　中国政府很快就安排了。因为塞尔维亚是战友遗孤啊！ 　　所以，中央定下保护少数民族的民族政策，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至少国外反动势力鼓动了几十年，西藏、新疆绝大多数民众还是一颗红心向着党的。 　　所以，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件事。 　　就算无关大局，也不能卷进这种事里，回头被人拿来说事。 　　而且很多大件事，其实都是小事引发的。这就是导火索的作用。 　　萨拉热窝那个青年想过他会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么？ 　　魏容继续道：“不过你放心，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和你二哥在派出所看到对方是自治县的人，就给自治县的区域经理刘芸打了电话。请她去找对方的家里人沟通。那家人收了咱们赔的礼物，已经答应撤诉了。大家回头会坐下来吃个讲和饭，我和你二哥一起去。” 　　“那就好！这个事我们双方都算是被欺瞒的，握手言和就最好了。” 　　“是啊，能这么解决就最好了。如果刘芸出马不够，实在不行就只有跟你说一声，求助韩书记了。可是，咱家那个好像还舍不得那女的。” 　　黎夏道：“婚姻自由也不能强迫他。但是，就不要打着我的旗号了。我也不会给他们任何便利的。实在不行，回头让震哥找个由头把他开了。我可不为这种民族事件背锅！他这事弄得不好会给我惹挺大麻烦的，幸亏处理得及时。你让二哥就这么和二叔公说。” 　　她对那个女孩子一家和这个远房堂哥，都没什么好感。 　　回到员工中心，她把事情说给黎会计听了。 　　黎会计也皱眉，“脑子不清醒啊！都被人脚踩两条船了，还要当情种。回头看你二哥说了，你二叔公怎么处理吧。” 　　然后黎夏又说了自己的房子开盘四个小时售罄，明哥的卖了一个月卖出不到200套的事。 　　应该说明哥那个速度其实才是正常的。 　　黎夏妈听了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黎会计道：“老百姓的认可和信任是最难得的，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们。” 　　黎夏用力点头，“爸，我知道。” 　　黎会计看看她，很多人都觉得他这个闺女要真的趁势走上仕途没准能走出另一片天地。 　　其实，她骨子里的自由、散漫压根就不适应那样组织性和纪律性远高于个人意愿的体制。她在哪一个呢的环境是没法活得很舒展的。 　　当个单纯的商人，自由度高许多。达则兼济天下，她也算做到了。 　　过年期间，除了超市和餐馆，其他子公司和部门都是要放年假的。 　　超市和餐馆除夕到初三则是四薪。当然，挣了四薪，初四到初八是必须上班的。 　　过年期间不需要那么多人，想休年假的可以提前提出申请。 　　过年前一个星期，到深圳来过年的众人陆续抵达。 　　这就得去住大别墅了。 　　员工中心没有那么多摆了布置好的房间。空房间多，但是没有家具、家电。 　　这一年，黎菁小朋友也是同哥哥、姐姐们一起放寒假的。她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嘛。 　　她见到黎夏喜滋滋的，“我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对，还有好好。” 　　古娜是12月底生的，这会儿刚好出了四十天。带着孩子飞过来了。 　　在这边孩子不至于被裹成球。 　　一来她很惊讶的告诉众人，“想不到才一个多月的婴儿都要买飞机票。” 　　黎夏道：“孩子只要出了娘胎上飞机都要买票的。不过也不贵，十分之一的价格。” 　　他们母女是黎震去接来的。 　　他的配车开到村里，把人接上，然后上飞机。这边也有钟勇开车去接。 　　同行的黎竣、魏容也给他搭了一把手。 　　魏容今年本来有资格去美国的。不过她暑假就没见到儿子，也就10月匆匆忙忙见了一面。 　　寒假就不想再分开了。 　　今年去美国的行程提前了，应该是为了配合顾芬芳的时间。 　　这样的话，初八大家上班，出国游的众人就回来了。 　　但这样就和黎远寒假的时间对不上了。没法带儿子去，她就在名单出来前弃权了。 　　出来后再弃权，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魏容寻思她升L7之前应该能轮上的，还有两次机会。 　　论资历，除了表姨没人能跟她比。论功劳，她这么多年有功劳也有苦劳。还上大堤坚守了110天。 　　她只要不犯错，妥妥有一次机会。 　　三叔、三婶还有黎想看到奶娃娃，立即就围了上去。 　　黎震老早请深圳的同事送了个婴儿车过来，三婶早就给垫好了。儿童帐子都是用的厚的那种。 　　进口奶粉也都买好了。 　　黎想小的时候家里日子不好过，这个小的算是赶上好日子了。 　　看到这些大家还没什么感觉。 　　但等听说黎震准备在深圳买一套房的时候，陈媛和魏容都楞了。 　　尤其是陈媛，她家闺女读书是老爷子掏的学费、杂费，她和黎阳还在挣钱还黎夏呢。 　　黎震和古娜后买房子，已经先还上钱了。现在都能买二套房了。 　　还有姑姑家、舅舅家买的房子地段都比他们好，也比他们的大。 　　她私下和黎阳道：“不就是开车么，你又不是不会。咱们去和夏夏说说，你也去物流子公司。” 　　黎阳道：“我去了也是个普通司机，跟老二当初一样。阿震收入涨得快，那是因为他是做管理的。他管人还有给公司挣钱都挺有一套。听说各地物资流通就是他在全权负责。就光是司机回程顺便带货，每月给公司挣上百万呢。” 　　陈媛想了想，黎阳的确是不会管人。就运花的那么些个人，他当初都没管好。 　　夏夏肯定一切都看在眼底的。所以黎阳去了，确实只能做司机。那算上外水收入跟现在也就差不多，还成天不着家 　　陈媛气道：“你说你怎么就没随了咱爸的精明强干呢？难怪有小妹了，爸就不给你吃鱼头了。” 　　黎阳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呢。那时候小妹同意让你和二弟妹一样管一个摊子，都教你手艺了。结果你呢，回家大包大揽，把岳母和嫂子介绍的人都给收下了。夏夏直接就不要你了，不然今天你也是集团公司的元老了啊。得了你也不是个做管理的料，咱俩就大哥不说二哥了。” 第589章 　　陈媛呕，“我就是不舒坦，都是沾光凭什么他们过得比我们还好？” 　　“因为人家有夏夏用得上的本事啊。你还不是一样，如果你连衣服都不会做，抄手也不会包......所以，不要把自己看成是沾光的。咱们基本还是靠自己的本事在吃饭。夏夏不是会平白被人占便宜的人。如果是扶不起的阿斗，她才不会扶呢。顶多就是借钱给我们买房子，给雯雯出钱出力让她读好学校。” 　　闺女读书，说是老爷子掏的钱。可老爷子的钱哪来的？还不是小妹给他的。 　　黎阳顿了顿，“我不去夏夏的公司，反正去了也就是个普通司机。又不会因为我是她哥，就给我个钱多事少还能插手管这管那的位置。夏夏好像很反感所谓的家族式管理。黎竣自己一年二三十万，他不去夏夏公司有缘故。我也不去的话，老家那些人拿辈分压人的时候，夏夏就有话答复他们了。夏夏很帮扶咱们，咱们不能拖她后腿。” 　　他和大表哥承包了土地雇人种菜、养猪、养鸡鸭，一年也能各有五六万收入。 　　而且他X山的几个茶叶店还能一年赚三四万呢。 　　再加上他媳妇儿，家庭年收入一年也能有十五万了。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了。 　　人贵知足，人贵有自知之明！ 　　他就只有这点斤两，倒是他闺女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陈媛遇上魏容也忍不住嘀咕，羡慕她现在当老总，年入二十多万。 　　魏容叹口气，“大嫂，其实我现在也快到瓶颈了。” 　　看着刘玫、顾芬芳、小毛她们后来者居上，她心头也不是滋味的。 　　但是她好好想了想，自己好像实力的上限也就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反正让她带着人出国找外国人，而且还是事业有成的外国人沟通，谈的还是厂里设计师涉嫌抄袭人家作品的事，她是不太敢去的。 　　去了，也很难拿到一个好的结果回来。 　　魏容顿了顿，“不过，我打算换房子了。” 　　“嗯？” 　　“你不是嫌房子离市中心远了么，那卖了往里头买啊。就和卖了县城的往京城买一样。反正现在都是京户了，卖了四环外的，上276厂开个工作证明月供呗。” 　　四环外那套房能卖21万了，做首付能买二环内100平的房子了。一个月再供五千，反正他们两口子没压力。 　　还能离公婆和小姑子都近点，走动也方便。 　　她预备买两套供着。 　　“可我们还差夏夏几万呢。” 　　魏容道：“一样可以换啊。再说明年你和大哥难道还还不上这几万？反正你们又不用供女儿读书。” 　　再是现在有钱了，不会像从前一样斤斤计较家里的资源。但心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平衡的，忍不住还是要说一下。 　　自家是占了便宜、被老爷子扶贫的那一房，陈媛只当没听到。 　　她回去和黎远商量，黎会计路过听到，忍不住道：“这个完全可以啊。这样雯雯来回也不用倒车坐上一个多小时了。至于你们俩，这会儿不正是该弓着背挣钱的时候么？夏夏说买房子首看是一线还是二线，次看地段。以前只买得起四环外的，现在可以往里头靠了。” 　　黎夏这会儿则和黎竣、黎震在庭院里边走边说话。 　　黎竣当时把打架受伤的人都送回老家去休养。他们都是当司机的，脸上、身上带伤肯定不方便跑长途。 　　当然，这种情况肯定没有公费医疗的。X山员工中心的诊所也不会收容他们。 　　又不是去抗洪抢险了，还给公司惹了不小的麻烦。 　　他把人送回去，和那个恋爱脑的堂弟家里、和二叔公都说了说。 　　然后黎竣去接他媳妇儿和小女儿。那些司机还都是归他管的，他肯定也得做工作。 　　黎夏蹙眉，“就还是要跟那个女的在一起？那样的人家，他有司机的工作，一年工资、奖金、外水挣两三万的时候人家都要觉得他不如摆烧烤摊的。没了工作还能要他？” 　　黎竣笑，“好像打架事件之后对他还挺好的，让他去被现实再敲打敲打也好。” 　　黎震也道：“对，由得他去。不然还以为我们棒打鸳鸯呢。” 　　黎竣道：“夏夏，你知道张茵么？” 　　黎夏笑着点头，“知道啊。怎么，你想复刻她的路子？” 　　张茵是玖龙纸业（控股）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从收废纸做起来的亿万富婆。 　　她曾经是和琪姐同时期的大学生，85年辞掉了待遇优厚的合资企业的财会工作。带着3万积蓄到香港收废纸。 　　当时国内森林资源尤其是造纸用速生林相对贫乏，大部分的高档纸的原料都需要进口的废纸和木浆。 　　国内废纸级别不够，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废纸就成为了解决内地造纸原料的重要途径。 　　张茵就是看到了这个商机，果断辞掉铁饭碗杀入收废纸行业的。 　　她先在香港收，后来又在美国收。最后从收废纸到办厂生产纸。 　　黎夏记得2020年她的个人财富达到了440亿。 　　黎竣苦笑，“都已经是网上耳熟能详的故事了，还怎么复刻？我就想人家也收废品，我也收废品，我怎么就差人家这么多呢？” 　　黎夏道：“不是你自己成天都在喊小富即安吗？人家不是单纯的收废品，是从收废品里发现了商机。除了张茵，还有个叫鲁建国的也是收废品发了家。他不是收废纸，是收废钢接触到了钢铁企业，看到了钢铁贸易的商机。94年用收废品赚的十几万加借的十几万从钢铁企业进钢材卖给中小建筑工地。第一年好像是赚了六十万。” 　　“结果赚了第一年，市面上的钢材就供大于求了。他又另辟蹊径从外地运钢材到武汉卖。算上运费都比本地进货便宜，又靠这个差价赚了一笔。” 　　鲁建国后来成立了龙发公司做钢材销售，2004年年销售额就突破了15亿。 　　黎竣挠头，他咋就发现不了这样的商机？ 　　黎夏顿了顿道：“其实你就踏踏实实的收废品也不错啊。做个二十年也能传一笔丰厚的身家给远远了。” 　　黎竣从几年前刚进入收废品行业的十几万年入到现在也翻了一番到三十万了。 　　再坚持做个10年，他们家的身家也能上千万的。 　　2月8号，彭志杰给工地上的工人放了假，他自己也飞回了深圳。 　　9号，黎夏接到章亮的电话，说下午从香港过来给她俩量尺寸。 　　黎夏喜欢中式婚礼，这是要量了拿去做婚服了。这可是要精工细作的，没有半年的时间出不来。 　　章亮瘦了一些。他是带着一个女助手来的，这样更方便。 　　黎夏妈看到他，想到他和展翘走着走着就散了，心头也觉得怪可惜的。男才女貌的一对啊！ 　　不过，婆婆和小姑子是比较重要。 　　幸好，小彭的母亲和姐姐比起章夫人和章小姐，那可省事多了。 　　嗯，老头子说得没错，实在不顺心换人就是了。 　　黎琪有些惊讶，她以为黎夏会选择西式婚礼的。多半还要斥巨资请著名的婚纱设计师给设计礼服，没想到她居然中意传统的婚服。 　　已经练过尺寸的黎夏拿着一块榴莲酥吃，“我其实是看了两个女明星穿红色喜服才决定要办中式婚礼的。” 　　哪两个，一个是《风云雄霸天下》里的杨恭如，一个是《活佛济公》里的陈紫函。 　　她说着看看黎琪，感觉她好像如今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好像自从把儿子送进了大学，琪姐完全放松了。 　　而且，连续三回公务员大涨工资，再加上儿子勤工俭学一年挣得比他们夫妻加起来还多，她现在一点不为儿子留学的费用发愁了。 　　虽然有弟弟、有堂妹，但是，向人开口难啊！ 　　如今公婆也不敢再招惹她。当年他们闹腾，愈愈还在读高二，她怕影响孩子成绩顾虑重重。 　　现在他们再敢作妖，她立马能跟潘佑把证换了。 　　章亮看到黎夏和彭志杰聚少离多的，感情却不怎么受影响。一路走来这都四五年了，走到这一步真的是水到渠成。他心头说不出的羡慕。 　　彭志杰也没安慰他，处理不好女朋友和家人的关系，尤其是章家人还自视甚高，还是不要祸害人家展翘了。 　　和他分手，对展翘来说是止损。 　　黎夏是展翘的闺蜜，就更不可能安慰他了。 　　章亮看助手把数据记好，和他们说了说花费。 　　“如果要抽金线来做绣线，再镶嵌东珠的话......” 　　彭志杰打断他，“你就按最好的做就是了。” 　　章亮点头，“行。”看看黎夏，“少吃点，别回头临到要结婚了，还得给你拆线把尺寸放宽些。” 　　黎夏道：“放心，我吃了一定会消耗掉热量的。” 　　彭志杰送章亮出去，黎夏在屋里听说了两个嫂子要换房子的决定笑道：“挺好的。” 　　这也是一条积聚财富的道路，不断的换，以小换大、以远换近！ 　　而且今年家里人也大多把闲钱买了格力股份。 　　那不是大家的身份证都被黎夏借去开了户么。黎会计还把三叔那七千多还给他了。 　　今年黎夏没有再用他们的账户，有闲钱的便寻思又往里头放了些钱。 　　听说炒股还有人跳楼的，别的他们也不敢买。但格力的，是黎夏盖了章的良心企业。而且去年黎会计和三叔都拿到了翻倍的收益。 　　一大家子提前了一天在黎夏这边团年，然后黎夏就飞北京了。 　　等到正日子再在黎明那边再团一次就好。 　　除了助理和司机，匆匆刚回来的彭志杰也陪她一道。他们初一下午回再回深圳过春节。 　　公司网站上飘红的绶带上写着‘欢送黎总进京在现场看春晚’。 　　有了这一则通知，在机场、飞机上遇到熟人都是笑吟吟的问一句，“黎总，去现场看春晚呢？” 　　黎夏只能笑着一一回应，“是啊，有这种机会肯定不能错过啊。” 　　除夕下午，彭志杰开车送她去央视演播大厅，然后再独自回家看现场直播。 　　赵明亮和钟勇两对夫妻都被他放了假回家。 　　出门前，他揉了面团，回来后便一边看节目一边包饺子。 　　馅料是下午黎夏和好的，他包得不紧不慢。 　　砧板上先洒些面粉，然后一只只胖嘟嘟的水饺整齐排列上去，跟站成一排的士兵似的。 　　四个多小时，电视机前不少都在观众席里看到了黎夏。 　　在观众里她还算是镜头比较多的了。 　　道德标兵，而且又上像，摄影师也乐得多个几个镜头。 　　彭志杰一个镜头都没有错过。 第590章 　　即将十二点，电视里开始倒计时。 　　彭志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出门。 　　春晚一般是12点40结束，现在开车过去央视大楼正好。 　　这个点街上自然没什么行人了，不存在堵车。 　　彭志杰开着凯迪拉克到央视大楼出口的位置等着。 　　表演的演员中途就会陆续离开，因为演播大厅后台搁不下这么多人。 　　不过到这会儿倒是不会再有人出来了，都等着《难忘今宵》唱了之后一起散场了。 　　黎夏在演播大厅坐了四个多小时，期间趁着镜头没朝着观众席的时候出去上过洗手间、也出去走动过。 　　这会儿也是坐累了。 　　她跟着出场的观众一起往外走。等到了央视大楼外，见到自家的车子便快步走了过去。 　　彭志杰下车给她开车门，“现场看感觉如何？” 　　“前半场我很兴奋，现场看到那么多明星。后半场就有点累了。” 　　不过，她终于亲眼看到唱《希望的田野》的彭老师了。她还冲人家笑，彭老师也在坐到观众席后和气的回应了她。 　　彭志杰笑，“我就知道。走，回家吃饺子。” 　　到家一点半了，黎夏是真有点饿了，挺早就吃过进场了。 　　彭志杰系上围裙，开了天然气灶台烧水下饺子。 　　黎夏吃了六个，他吃了八个。 　　“我包了不少，也没有邻居。回头用餐盒装起来带回深圳吧。” 　　黎夏方才看过了，他包的饺子大小均匀，还挺漂亮的。 　　“行啊。” 　　大年初一下午三点的飞机，吃过午饭两人打车去机场。 　　正月里吃吃喝喝过得特别快，就在黎夏感慨黎好小朋友一天一个样、越来越白胖的时候，聂政给她打了个电话来。 　　“黎总，你快看新浪网上的新闻。他们宣布获得了美国高盛银行在内的海外风投2500万美元的资金！” 　　黎夏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新浪浪的首页。确实是有这则新闻，刚出的。 　　“这是国内网络公司获得的最大的一笔投资了吧？” 　　现在1美元大概兑换8.28元人民币。2500万美元，足足两亿多人民币啊！ 　　这笔投资一出来，自然是业界震惊。也算是为互联网正了名，这一行值得！ 　　黎夏集团公司的人瞠目结舌。 　　看来零售子公司真的不能一家独大了。 　　物流子公司接外单后一个月盈利快翻倍，有了七八百万。 　　房地产子公司小试牛刀，当日售罄，六千万净利润进账。3月又要再买地了。 　　这从买地到开盘不过两三个月，而且现在账上有钱还可以多地同时进行。 　　还有互联网子公司，如果挣不到钱国外那些资本家能投资两亿？ 　　1999年互联网的三架马车还是网易、新浪和搜狐。 　　后世的三驾马车BAT：百度、阿里、腾讯现在都还是弟弟或者还没有出生！ 　　黎夏的互联网子公司搞门户网站晚了，只靠着KK这个即时通讯软件，排名也在他们后面。 　　聂政道：“肯定是国内得到的最大的投资。王志东一直走的就是硅谷模式，我看他最晚这一两年内就想要上市。只是我还没搞明白用什么方式上市。” 　　新浪创始人王志东现在走的这条路，其实就是聂政之前想走的。 　　他话中的艳羡简直溢于言表。 　　黎夏道：“两个亿而已，你没必要这么羡慕。我没有给你圈定上限的。不管前期花出去多少，我也没有要降低你们团队所占股份比例的意思。至于王志东，你觉得他玩得过资本么？” 　　前几年段永基给王志东投资500万港元就拿走了四通利方79%的股份，王志东等创业者拥有21%股份。 　　后来和华渊网合并成立新浪，得到几家风投公司650万美元的投资，整个四通利方在新浪占股60%。王志东等人的股份就稀薄为了12.1%。 　　这次又得到两亿，股份肯定更加的稀薄了。 　　聂政想了想，“老板你说得也是！不过，你舍得拿两亿给我造么？” 　　“只要你不是瞎造，有什么舍不得的？而且，KK带来的流量已经在服饰和电器的销量上有所体现了。” 　　“那不完全是流量带来的。当时老板你正好带着人上大堤呢。” 　　黎夏道：“那你就继续好好干吧。总有一天，你们的价值会得到体现的。” 　　她没跟聂政说的是，2001年6月互联网泡沫破灭，新浪股价惨跌，投资方和管理层对新浪的发展产生了分歧。 　　新浪5位董事在董事会上对王志东宣布免除其总裁兼CEO职务。 　　聂政道：“老板，你不会后悔投资了我、并且给了我这么大的自主权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意气风发。 　　这是对互联网来说，极好的年度！ 　　“嗯。” 　　这会儿公司已经上班，去美国旅游的郭权三人也回来了。 　　但顾芬芳还滞留国外未归，沟通已经到了最后关键的时刻。 　　黎裳一周一次的节目和生产是小毛在盯着做，黎夏把吴娜给她派去打下手了。 　　另外，276厂后来成长起来的那个车间主任林响也能帮上极大的忙。 　　黎夏给曾阳去了个电话，“你在山城？” 　　“对，在盯这边的项目。三四月份会去贵阳、昆明拍地。” 　　“咱们省城那块地，预备开始修吧。” 　　“不再放放了？” 　　“算了，不放了。”黎夏本来是打算放到房价再起来一点才修出来慢慢卖的。 　　而且分作三期，越往后会越值钱。 　　但山城的盘一日售罄，让她觉得不好这么拖着。 　　一来有点对不住这么信得过她的老百姓，二来这么脱手一个盘就赚一个盘的钱，资金上不会吃力。 　　“一定要找好的施工队，把好质量关。” 　　“放心吧，黎总，地产界都知道咱们看重质量。质量不过关的王老虎现在还关着没出来呢。而跟咱们合作得好的工程队，都有源源不断的工程做。所以，得到这样的机会，他们也一定会珍惜的。我也会把好关，做良心工程。” 　　“嗯，好。” 　　99年2月还发生了一件事，QQ如期发布了。 　　聂政一直盯着他们的下载量，并设法打探他们的注册量。 　　同时KK也进一步完善着自己的用户体验。 　　“老板，他们这个□□跟咱们比好像有点先天不足。他们的服务器不如咱们的好，也没有拉到强有力的投资。” 　　“你可不要小看了人家。”前期再是先天不足，让小马先生想卖都没能找到好买主，后期人家也是三架马车之一，市值3.88万亿！ 　　如果互联网子公司的发展能一如自己的预期，这位小马先生估计就是聂政的一生之敌了。 　　“嗯，知道。这一行现在卧虎藏龙呢。” 　　说到这个，《卧虎藏龙》也快进入拍摄了吧？ 　　黎夏的第一家影院，年前已经在贵阳广场开张了。 　　2月13号上映了第一部 影片《喜剧之王》。 　　这也是1999年度香港票房榜首：2984万！全年、全港！ 　　在内地就更低了，连内地的年度前十都没有进。 　　内地这一年的票房冠军是《不见不散》，4100万。 　　这样的票房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岂一个惨字了得？ 　　但1999年，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难怪要说我们都欠星爷一张电影票，豆瓣打分那么多人，好多都看的盗版碟啊！ 　　不过黎夏现在追求的也不是票房。她是要让人慢慢知道除了传统的电影院，新的影院模式也在出现了。 　　高翔去北京、深圳、香港等地进行了考察。回来之后费心装修了如今的第一座黎夏影院。 　　开场成绩在当前算不错了。 　　不过肯定是亏损状态。租金、装修，人工...... 　　集团公司的小说、影视板块如今就是养人气、赚吆喝。 　　同样在年前，公司在网上向广大客户发出了一封长信。 　　主题其实就一个：涨价！ 　　高翔亲自操刀，以动情的口吻讲述了超市开业5年多，和客户一起走过的风雨兼程。 　　然后很实在的说明现在房租上涨、人力成本上涨，公司的产品不得已要小幅调价了。 　　这封信也同时被将近900家门店打出来，贴在玻璃门上。 　　收银系统重新打出了微调后的价格标签，每一项产品都是根据吴青峰带领团队各地走访一个多月做出的调研结果来调价的。 　　7成以上商品依然低于外面的零售价格。 　　客户当然不希望涨价，但黎夏超市这么几年下来才第一全面大幅调价，他们也表示了理解。 　　这一次的年货节，营收都因此上涨了8%。总算是缓解了超市利润下滑的危机。 　　2月28日，世纪老人冰心逝世。 　　冰心老奶奶活了99岁，这绝对算喜丧了。不过，没能进入新世纪也是有点遗憾。 　　幸好，另一位同时代的文学巨匠巴金从1904年活到了2005年，算是圆了文学界的这一遗憾。 　　3月18日，黎夏从深圳飞上海。 　　彭志杰的楼盘明天要开盘。他说不要她去替他站台，但她人还是要来看看的。 　　这时候的陆家嘴，已经不是她前两次来看到的样子了。 　　今天，88层、420.5米高的金茂大厦开张营业。 　　彭志杰在这里的裙楼餐厅给黎夏接风。 　　可惜还没有全面开业，不然就可以买观光票上88楼看整个上海的风光了。 　　也不知道小彭同志在附近的那块地上两座背靠背的小红砖房从88楼看下去是怎样的？ 　　19号，彭志杰让黎夏自己安排。 　　他之前是住在工地上的，不过不想委屈她，就还是在外滩这边定的酒店。 　　黎夏也懒得出去逛，就在酒店里看电视。 　　她拿着遥控器换台的时候，看到一个非常之眼熟的片子：《还珠格格》！ 　　这已经是重播了。 　　去年10月28号引进内地的，最高收视突破了62.8%。 　　这是中国电视剧有数据统计后的最高收视记录，也创下了全亚洲的收视纪录。 第二部 这会儿应该也在抓紧拍了。 　　黎夏现在看着电视里那几张年轻、姣好的面孔心头很有几分唏嘘。 　　就还是容嬷嬷那张老脸看着最是亲切！ 　　她心情有些复杂的换了个台，出来的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好，看这个，看马小玲的大长腿！ 　　这里面的杨恭如总感觉比古装失色了不少，不如万琦雯那么夺目。 　　剧情不错，不愧是鬼才陈十三的手笔。 　　不过她心头还是惦记着小彭的盘，看完一集便打了电话过去。 　　“怎么样？” 　　开盘一个小时了。 　　“嗯，比我预期的好点，估计还是已经封顶了让人买着踏实。” 第591章 　　彭志杰的楼盘，园林景观做得相当不错。昨天下午黎夏进去看过。 　　彭志杰看她喜欢，还问要不然在楼王位置留一套他们自己住。 　　黎夏摇头，不要！ 　　她自然是更中意陆家嘴的房子，而不是这个上海近郊的盘。 　　如今陆家嘴的房子已经修和正在修的，3000多一平。 　　这让见识过后世它们涨到10多万均价一平的黎夏心头直呼白菜价。 　　幸亏小彭同志没有在白菜价的时候就把那块地修了卖出去。 　　哦，个别楼盘不出几年就能飙升到十多万一平。 　　现在已经是1999年了，2005年汤臣一品就会以11万每平的价格登上地产新闻。 　　到2019年，汤臣一品甚至涨到了27万一平。 　　黎夏这会儿听到彭志杰说比他预期卖得好，没提具体数据，便也没有追问了。 　　毕竟有她四个小时售罄的珠玉在前，再追问就有点伤人家自尊了。 　　没见明哥整个春节都有点蔫么。 　　其实没事，虽然不能很快卖出去，但是可以拿去银行抵押啊。迟几年再卖价格还会攀升呢。 　　当然，她这种卖法，能让人更有信心，更敢趁着价值洼地放手去囤地皮。 　　集团公司连保洁大姐说起房地产子公司卖房的速度都充满了自豪感的。 　　黎夏已经想过了，实在不行以后就再组建一个房地产子公司的下属分支物业公司。 　　到时候可以陆续分流一部分超市多余的员工过去。 　　不过，新店依然只在当地招收三分之一的新员工。 　　彭志杰没有出去售楼中心露面。 　　数据是丁小栩每15分钟总结一次，然后进来办公室报给他。 　　不和黎夏比的话，他确实卖得还不错。毕竟如今有资金修到封顶再完结的地产商真的不错。 　　大多数都是看政策而动，一股脑儿的涌入。 　　“老板，您真的不出去看看么？” 　　彭志杰正在落地窗边看着楼下排队的人群，“不去。” 　　他的脸早就被高翔放到网上了。万一有人把他认出来了呢？他不想借这个光。 　　不然，他直接把黎夏叫来不是更好？ 　　外头是周全在张罗，他如今也混到年薪百万了。 　　彭志杰这个楼盘，均价4000左右。定价比他最初预估的略高了一成。 　　24亩，因为是28层的高层，一共有800套房。 　　上海的高楼大厦可太多了，他自然是往高了修。 　　而且以40平的套一和60平的套二为主打，小户型总价偏低。 　　这也是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彭志杰看了一个多小时，开车离开。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能出200套以上。 　　毕竟开盘当天优惠力度最大，出四分之一不足为奇。 　　差不多能回款4000万的样子。 　　中途他到银行往黎夏账户转了一千万。这是北京大四合院她垫的房款。 　　新房呢，他总不能一个子儿都不出吧。 　　至于借她的三千万，再缓缓，等他手头松动些了再连本带利还给她。 　　黎夏知道后只‘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彭志杰便坐下来陪她看电视，“你这看的什么，吸血鬼啊？”又是獠牙又吸血的。 　　“我们国家管这叫僵尸。” 　　彭志杰一脸纳闷，“我看我们工地上好多女的都在看那个很热闹的格格戏。” 　　“哦，《还珠格格》啊，我看过了。这个也挺好看的。” 　　黎夏发现他没认出王珍珍是杨恭如演的有些惊讶，“上次看人家看得呼吸都忘了。” 　　彭志杰道：“我什么时候......” 　　“孔慈啊，雄霸的女儿！” 　　彭志杰盯着电视里的王珍珍惊讶地看，“古装、现代装差那么多？” 　　黎夏道：“现在承认看人家看得忘了呼吸了吧？” 　　彭志杰赧然一笑，当时孔慈新娘装出场，确实是被惊艳了。 　　不过这现代装就真的在女明星里不过尔尔了。 　　下午两人去黄浦江边散步，这会儿还有点春寒料峭的味道。尤其是江边上有风。 　　“下一步呢，深圳还是上海？” 　　“我打算把施工队一分为二，各自在当地再吸纳一部分人。深圳有现成的地就先去修，上海这次回款了再买地。可以把你上海的员工中心先修着，这样工人就不会闲着。毕竟他们是按天计酬的。” 　　“那等你买好上海的地，修一半给我放那里么？” 　　“先修仓储中心和幼儿园啊，最后修办公大楼和宿舍。” 　　“这样可以。” 　　第一天下午丁小栩报数，今天一共卖出去208套房，回款4280万。当然，还有七成要等银行放贷。 　　接下来两天，又卖出去240套。一共是回款8800万。 　　剩下的，就陆陆续续慢慢卖了。 　　黎夏笑，“明哥现在才卖出去六成的房子。这还是第一波高峰呢。” 　　“大家还是更喜欢买现房。不然就得是像你那样，人家都觉得你不会跑。信你的人品是其一，因为你有900家门店是其二。” 　　彭志杰也觉得心头担子放下了大半。 　　接下来他可以准备按计划和黎夏去各地照结婚照了。 　　顺道把大半个中国都转一转，考察一下各地房地产市场。为再下一步做准备！ 　　3月28号，他深圳的楼盘动工。 　　4月15号的时候，他抽身单独飞回了上海一趟，拍下一块40亩的地，成交价1.8亿。 　　5月4日，北京召开五四运动八十周年纪念活动。 　　5月8日凌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突然袭击中国驻南大使馆，邵云环、许杏虎、朱颖三位烈士牺牲，另有20几名使馆工作人员受伤。 　　消息传回国不久，黎夏的手机短信就响了，是高翔发过来的短信。 　　她拿过来一看，右眼皮猛地跳了几跳。 　　高翔简单说了一下这个事，然后就说聂政已经在网站上发布图文消息，她在撰文。 　　这是一条令全中国人民同仇敌忾的新闻！时效性也非常的重要。 　　所以，互联网子公司的人立即集合起来加班了。 　　黎夏便没有给高翔拨回去，只回了短信：知道了！ 　　她给傅杳钧拨了过去，“老傅，你知道了么？” 　　傅杳钧的声音也很严肃，“我知道了，我正在给各地市场经理发文，让他们明天上班第一时间把区域内门店的美国货全部下架，并且用放大字号向客户做出说明。” 　　这是应该有的处置！这件事太伤害中国人的民族感情了。中美关系会迅速进入到冰点。 　　“你让在美领馆路上的超市注意一下。这两天可能学生会去示威游行，一定会从咱们门口过的。” 　　总部所在地有美领馆，所以事态肯定会比较严重。 　　傅杳钧道：“如果员工要去参与，我们......批准么？” 　　“在上班的不能想走就走，爱国也得敬业、爱岗。还有给他们宣讲即便要去也要和平示威，不要去打砸。一上班让各店店长就把这两条宣讲下去。” 　　“好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啊？” 　　这会儿网站的新闻已经出来了，并且进行了首页推送。 　　晚睡的网民震惊了，纷纷在网上讨伐美帝。 　　高翔堪称檄文的文章下面，无数人留言回复，立即成了热帖！ 　　因为第一时间有了相关报道，在线人数激增！ 　　彭志杰洗了澡，腰下围着浴巾在用剃须刀剃胡子。听到黎夏说话的声音很激动，探头看出来。 　　她正看着自家网站的新闻，同时和电话里的傅杳钧道：“美国佬说是误炸。我们的五星红旗在大使馆上方飘扬，而且它误炸能连丢三颗炸弹啊？” 　　彭志杰脸色一变，匆匆关了剃须刀擦着下巴出来。看到电脑屏幕上被炸成废墟的大使馆，震惊地道：“这什么情况？” 　　“美国人丢炸弹把我们驻南联盟的领事馆炸了，牺牲了三人，还有二十几人受伤。” 　　彭志杰骂了一句脏话！作为一个退役军人、一个中国人，他眼睛都红了。 　　这时候，酒店很多房间都亮起了灯。然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众人站着窗口唱了起来： 　　雄赳赳、气昂昂 　　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为祖国 　　就是保家乡 　　中国好儿女 　　齐心团结紧 　　抗美援朝 　　打败美国野心狼...... 　　唱完了，还有人高声喊道：打倒美帝国主义！ 　　酒店各个房间响应者甚多！ 　　住左右两边的赵明亮、曹文鸢还有钟勇、章清惠看他们灯亮着，都跑过来敲门。 　　“黎总、彭总，会打仗么？” 　　黎夏没吭声，彭志杰摇头，“现在和他们打，我们就输了。不是战场上输，是会把20年改革开放的成就都输掉。美国佬就是看我们的经济要腾飞了，故意的呢！如果陷入了战争，战争巨额费用是一方面，耽搁的时间更是输不起。改革开放之前的十年，我们已经浪费了。现在正在迎头赶上，再耽搁不得了！” 　　赵明亮道：“美国佬这是把小日本搞趴下了，又来搞我们了？” 　　黎夏冷着脸道：“谁是全球第二大经济实体，他搞谁。” 　　章清惠道：“克林顿访华，我还以为美国和我们的关系还可以呢。” 　　黎夏道：“美国政府三权分立，这不一定是克林顿的意思。” 　　网上也在讨论会不会打仗，讨论者众多。 　　看情况，两百万网民里有不少人要熬夜了。 　　黎夏的网站因为第一时间有了相关报道，而且进行了推送，所以这会儿聚在上头的人还挺多。 　　因为讨论得激烈，在线人数越来越多。 　　有人和彭志杰观点一致，也有人认为应该以血还血。 　　50年那么困难，武器那么落后，我们的志愿军都敢跨过鸭绿江作战。 　　现在怕个毛线啊？ 　　还有人叫着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重新划分世界版图。 　　甚至有人说美国有核武器，我们也有啊！ 　　曹文鸢小心翼翼的问彭志杰，“彭总，我们打得赢么？” 　　彭志杰想了下，“这得看徐师长他们多兵种联合作战的新式军队训练得如何了。还得看今年50年大庆会搬出来展示的武器。毕竟这两方面咱们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徐师长他们的新式军队那么重要啊？”钟勇愕然道。 　　“就是为了应对现代战争才会搞这样的多兵种联合作战，以信息化为网络进行联合。海湾战争，伊拉克面对多国联军简直没有还手的余地。明明他们的武器配备也很先进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不然你们以为我当初干嘛那么好说话把聂总借了出去啊？” 　　现在网上讨论的焦点就是会不会打仗，如果打仗打不打得赢？ 　　对于美国声称的误炸，没有人相信。 　　就是镜头里大使先生含泪说的，“误炸它连丢三颗炸弹啊？” 第592章 　　5月9日，胡同志代表中央、中国政府就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突然袭击中国驻南大使馆事件进行了电视讲话，他对这一行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 　　5月12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前往新华社和光明日报社，对中国在驻南使馆中光荣牺牲的邵云环、许杏虎、朱颖3位烈士进行沉痛的哀悼，并且深情慰问他们的家属。 　　5月12日，江同志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前往新华社和光明日报社，对中国在驻南使馆中光荣牺牲的邵云环、许杏虎、朱颖3位烈士进行沉痛的哀悼，并且深情慰问他们的家属。 　　5月13日，中国中央、□□在北京召开大会，主要为了表彰我国在驻南使馆中工作的人们。 　　仗确实没有打得起来，这件事是通过谈判解决的。 　　12月16日，中国和美国政府就美国轰炸中国驻南使馆赔偿达成了协议，美国需要向中国支付2800万美元作为赔偿。 　　赔偿的事情是后话了。 　　5月，高翔在网站发表了一篇名为《中国外交90年代三大耻辱》的文章。 　　不是李鸿章当年被迫丧权辱国签订不平等条约，也不是当年的巴黎和会外家失败被逼转让德国在青岛的一切权益给日本。 　　就是当代，就是90年代！ 　　93年银河号事件、96年台海事件以及99年驻南使馆被炸。 　　这就触目惊心了！ 　　原来，我们还不够强大，还是会被人欺负。 　　中央站在全局的高度处理了整件事，民间对于富国强兵的必要性和紧迫性重新提高了认识。 　　现在确实不是能花费巨大的人财物力去打一仗的合适时机！ 　　网上对此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大部分人还是认同这样的处理方式的。 　　但不乏觉得这一届政府没有毛老人家那时候硬气的。 　　但打仗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抗美援朝战争到此牺牲了多少人，如今的说法有三种:11万、14万、18万。 　　到2014年民政部和总政治确认抗美援朝战争一共有197653名烈士。 　　黎夏的姑父就差点成了其中之一。所以，他老人家能活着回来，只在膝盖处留了十几枚弹片，已经是非常命大了。 　　这还是只是烈士的数据，还有落下终身残疾的。诸如长津湖战役那样因为受伤和酷寒截肢的志愿军战士不知道有多少。 　　那时候是不得不打。抗美援朝是为了保家卫国，保卫刚刚成立的新中国、新政权。 　　要是不付出巨大牺牲打赢那一仗，我们的新政权根本不能站稳脚跟。 　　而如今，更多是要在经济战场上强大起来。经济上强大了，国家有钱了，富国才能强兵，才能提高综合国力，使无人敢欺。 　　国际社会上的公平与正义，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实力去维护的。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针是对的，其后20年是中国经济的黄金20年。 　　我们强大起来了！ 　　2020年关闭蜀中美领馆，就是政府对美国关闭休斯敦中国领馆的强硬回应。 　　因为那时候我们综合国力提升了，腰杆子硬了。 　　如果这时候打仗，情况就会截然不同了。 　　那我们就上当了！人家就是为了激怒我们。 　　黎夏自然没有心思再照什么婚纱照了，彭志杰也同样没了这个心思。 　　两人匆匆回了蜀中总部。 　　如今民间对美国的抵抗情绪很大。确实是有大学生示威游行，去美领馆门口静坐了示威。 　　市区内的美资商场、餐馆也成了抨击的对象。 　　黎夏和彭志杰坐车回员工中心，迎出来的傅杳钧和萧阳有些头痛的样子。 　　显然方才两人正在商议令人头痛的事。 　　黎夏道：“怎么了？” 　　傅杳钧道：“我们不是下架了美国货么，现在有人叫嚣让我们烧掉。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咱们自己的员工。” 　　黎夏蹙眉，这和9.18的时候去砸别人的日系车简直是一样的。太激进了！ 　　民众激进起来很吓人，也很冲动的。 　　萧阳道：“黎总，各地的存货我统计了一下，三千多万的货呢。服装、奶粉、大小电器还有洗化产品、可乐......” 　　黎夏道：“进价三千万还是售价三千万？” 　　“进价。” 　　那售价岂不是要近亿？ 　　是谁说要烧的？当真不是他家的东西。 　　黎夏恼火地道：“有哪些员工，统计出来让直系领导去沟通。”合着她还招了这么多愤青啊！ 　　这种人，打仗不一定能看到他们。这种时候倒是活跃得很。 　　回头再收拾！ 　　没错，就是回头再收拾。3月初，顾芬芳和设计师从美国回来。 　　经过坚持不懈的沟通，她们和对方达成了一致，不构成抄袭，只是一定程度的借鉴。 　　而这借鉴真要理论起来，他们对我们国家古代的额饰也是有所借鉴的。 　　这时候才是适合让空口鉴抄的人出来道歉、赔偿的时候了。 　　耽误了该名设计师这么多工作时间，还让黎裳出动了三个人专门去国外理论此事。 　　付出了时间成本和交通成本。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凭着臆测就这么黑人，肯定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法务部的徐律师代表黎裳提出控诉和赔偿要求，法院已经给空口鉴抄者本人发了传票。 　　本案会公开审理，空口鉴抄者的身份也会暴露。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具体赔多少黎夏不在意，但这件事必须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 　　所以，这些含着要烧掉美国货的员工不管是脑子不清醒的偏激爱国还是干脆是私下收了什么好处，都等秋后再算账。 　　傅杳钧道：“那些学生也得沟通一下。不然造成舆论影响，对我们公司的公众形象不利。我们现在山城、省城两个大楼盘在建，还囤了一些地皮。如果影响了公众形象，导致资金回流停滞或者变缓，影响还是很大的。” 　　囤的地皮一年内都得结清尾款的。 　　省城的楼盘开盘在即，万一因此遇冷情况就严重了。山城卖出去的楼回头要是有人被煽动引发退房潮也是个麻烦。 　　事情必须要往坏的方向考虑，往好的方向努力。 　　黎夏听了他说的，蹙眉道：“那么多人卖美国货，怎么就盯上我们了？那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没事啊？” 　　那还直接是美资企业呢。 　　“他们的生意也很受影响。这回崇洋媚外之风是被打压下去了不少。毕竟你再崇再媚，人家一定不会对你留手。不过老板你说得没错，我也怀疑有人背后搞我们。我们之前风头太盛了。尤其是山城的楼盘卖太好了，估计惹来了红眼病。还有之前的一些对头也跟着带节奏。” 　　“行，到时候如果他们再来让我们烧美国货，约了学生代表来，我和你一起去见。” 　　黎夏也觉得怕是有人在搅混水，披着爱国的皮要让她不好下台。 　　反正把她拉下马，她在各个领域占的市场份额就得吐出来。 　　而且有些人搞不好就是老傅说的红眼病。 　　傅杳钧本来没打算惊动黎夏的，毕竟人家在拍婚纱照呢。 　　不过黎夏自己回来赶上了，那就一起处理吧。 　　黎夏回来休息了没两天，果然有学生找上门来。说是希望黎夏集团能带个头，焚烧美国货，以此表示对美国的抗议。 　　黎夏以手扶额道：“这谁煽动起来的二货青年啊？” 　　傅杳钧道：“学生是最好煽动的，你别忘了学潮。最后不就是被某些势力利用了么。那天我开着车在路上，亲眼看到一伙学生冲到美资百货大楼上挥舞国旗。我们那天在路上的车都被堵了好久才疏散了交通。” 　　“他们打砸了么？” 　　“警察去得快。” 　　黎夏一脸的无语，“爱国是爱在这些地方么？学五四就学了个皮毛。” 　　傅杳钧道：“皮毛都没没学到。他们也配跟人家五四先驱比？” 　　黎夏点头，“对，这么比太侮辱五四先驱了。不过这也就是极个别的学生，大部分学生还是理智的。甚至不排除有些学生是披着爱国的皮在做恶心人的事，背后估计有人给他们好处。那干脆别见学生代表了，还是公开场合见见众多学生吧。” 　　田瑶出面接待的学生代表，然后让他们通知其他学生本周六一起来。 　　过不多久，傅杳钧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秦省长？您好您好！烧美国货，我们没有说过啊！是觉得部分学生太激进了，干脆把他们叫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好的，我们会处理好的。” 　　公司是约了学生5月22号上午九点到员工中心来谈谈。 　　结果传来传去，传成黎夏集团公司5月22号上午九点要在总部集中烧毁美国货进行抗议。 　　那天是星期六，就很多学生、市民都准备来看热闹。 　　很多人觉得，黎夏难道被宣传得有些上头了，也干这种激进的事？ 　　但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能把生意做成黎夏这样，还名利双收的，脑子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天降黑锅的黎夏脸都黑了，她是有多二才会烧自家售价近亿的美国货以示抗议啊？ 　　回头传出去，岂不是要传成她对国家的处理方式不满？ 　　其心可诛啊！不但想害她损失货，还给她扣这种锅。 　　这下她确认有人针对她在搞事了。 　　高翔打电话过来，其他网站上果然已经有人在讨论黎夏是不是对国家的退让不满，要振臂高呼了。 　　还有人留言：黎总，你招呼一声，我们跟着你干！ 　　黎夏眼睛都瞪圆了。她振臂高呼对抗国家的处理方式，她脑子又没进水。 　　一直在旁边听着没吭声的彭志杰道：“赶紧澄清！再以讹传讹下去，怕是要传成你要对在华美资企业下黑手了。那可人人都知道你手下有大几千的退伍兵。” 　　黎夏抬手拍了一下额头，“我这得罪谁了啊？” 　　她让高翔赶紧给她写声明澄清，发在自家网站显眼位置。并转发到各大门户网站以及BBS。 　　然后她给秦省长把电话回了过去，对方应该知道她回来了。 　　“领导，我是黎夏。” 　　“听说你在外头拍婚纱照，拍完了？” 　　“没有，出了这样的事哪还有那个心思？我很愤慨炸馆事件。但我是绝对拥护中央出于全局考虑的处理方式的。领导，我冤啊！我这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谁在坑我？又是要我烧毁我价值近亿的美国货，又是传我要当众销货这批货以示不满。再传下去，我搞不好就被妖魔化了。招谁惹谁了啊？” 　　秦省长听了黎夏的话忍不住笑了两声，“放心，政府这边有自己的判断力。我都没让秘书打电话给你。不过既然事情闹大了，你澄清一下也好。” 　　他第一个就不信。黎夏才没有这么激进呢，她肯定不舍得她那些货。 第593章 　　“嗯，领导，网上我已经发了澄清的声明。周六也就是明天早上我再当众声明一下吧。我这简直无妄之灾！” 　　“好，到时候需不需要警方派人维护秩序？” 　　其实黎夏有人手，不过这事有官方监督更好。 　　“好的，那就麻烦了。” 　　她挂上电话对彭志杰和傅杳钧道：“这根本就是存心给我添堵。我招谁惹谁了？遇到事就有人要来落井下石。” 　　彭志杰站起来，“走吧，别影响老傅处理公事了。” 　　黎夏的办公室其实崔兰都有在打扫，不过她还是顺路就先进了老傅办公室。 　　这样，比较淡化上下级界限。 　　主要她也没管公司的事，冷不丁回来就把老傅叫到自己办公室去，回头下头员工误会自己是对老傅不满要训他可不好。 　　出去了她也没去自己办公室，直接和彭志杰回200平的大宿舍了。 　　进了电梯遇到聂政。看他头发长短合适，看来最近不是太忙。 　　聂政一看到黎夏就笑了，“老板，怎么那么多人见你不好过就舒坦了呢？” 　　说着冲彭志杰点头打个招呼。 　　黎夏没好气道：“你老板我木秀于林了呗。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啊？如果我要把美国有关的东西都烧掉，头一个就把你叉出去烧了。” 　　顿了顿又道：“你们说那些人，这又伤不了我筋骨，造这种谣有什么好处？” 　　彭志杰道：“这种事情处理不好也挺麻烦的。而且你看你现在不是被人成功添堵了么。” 　　两下里分开，彭志杰问黎夏，“他上班时间乱晃荡，你都不管的？” 　　“互联网子公司跟别的公司不同的。他们忙起来几天几夜不出工作室都是有的。” 　　如今其他子公司和总部和人基本也见怪不怪了，知道互联网子公司就是不用打卡的。 　　一开始黎夏也想过要不干脆把17楼弄别处去办公？ 　　但是一开始已经让众人看到17楼比较特殊了。要是半道再弄走，还不知道怎么发挥想象力想象他们的特殊待遇呃。 　　索性就还是放在一起，另外让也被归入了互联网子公司的高翔帮着做些澄清和缓和关系的工作。 　　如今倒是不少人都知道了17楼的人忙起来头发都顾不上剪，攻关的时候经常几天几夜的加班。 　　而且，之前军区都来抢人了。再有新浪那边直接得到了两个亿的投资。 　　这都让他们知道17楼这帮子人是特殊人才。 　　特殊人才老板要特殊对待，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且17楼搞出来的KK，目前一个月能给网上电器带来几十万的利润，这也是实实在在能看到的。 　　所以渐渐也接受了17楼的工作方式和大家不一样。 　　彭志杰听她这么说了，有些纳闷的道：“最近一两年互联网是闹腾得挺厉害的。可这完全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啊。” 　　“谁说虚无缥缈了？KK现在注册用户150多万，论坛和扫校区、原创区也活跃着一帮子人。这就是流量，这些流量每月能给网上电器和服饰带来百多万的收益。虽然这个数据目前不算太大，但一直在增长。” 　　1999年底中国网民达到400万，所以KK这个注册用户真的不少了。 　　虽然里头不乏重复注册的，但实际人数也有大几十万的。 　　还有论坛最高峰到过30万ID，扫校区和原创区每天稳定有两三万的读者。 　　这都是很不错的基础。 　　新浪得到两个亿的投资，还有黎夏说的这些事儿，让彭志杰也不得不信了这虚无缥缈的流量，是能转化为现金的。 　　“那你看我要不要也投资一下互联网？” 　　黎夏道：“这一行吧，除了我这样能看到后台的人心头有数，外人确实虚无缥缈看不出来。你不懂这行，还是不要胡乱投资了。上门找你要投资的，你也不要理会。你现在也没有闲钱搞这个。这真的是吸金兽！” 　　聂政2月份的时候干嘛给她打电话，不就是为了要更多的资金支持么。 　　这会儿互联网公司、工作室，多如牛毛。尤其是新浪搞到两个亿的投资之后。 　　可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灭，80%的互联网公司、工作室都被雨打风吹去。 　　彭志杰想了想，点点头。 　　回到住处，黎夏打开商超系统，看贵阳那边电影院的营收。 　　呃，票房不咋的。不过饮料、小吃卖得还不错。 　　看来精心装修后的新式电影院，已经渐渐被高翔往恋爱圣地的方向打造了。 　　这也算是潮流的一种回归了。 　　看看电影、吃吃零食，散场出去还可以逛商场、大超市，买衣服、吃特色餐饮。 　　嗯，对了，曾阳招租的还有搞保龄球、室内高尔夫这些所谓高雅运动的场所。 　　小年轻谈恋爱也可以去的。 　　彭志杰道：“高翔干活还挺卖力气的啊！” 　　“调动了她的主观能动性啊，她还等着升L7呢。我给互联网子公司的人说KK的注册用户达到500万，活跃用户过半，就给聂政升L8。下头的人也可以普升一级。高翔也知道她不是技术性人才，没那么不可或缺。所以在努力刷绩效。” 　　有得刷比吴娜、田瑶她们现在不好刷要好多了。毕竟现在超市开店的速度跟前几年是完全没得比的。 　　吴娜之前去帮小毛，也是卖力得很。 　　贵阳广场的人气在慢慢的起来了。 　　到目前，七成的商铺已经租出去了。楼上的写字楼和商业房产也租了五成以上出去。 　　曾阳看地的时候，也格外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地皮适合买来开广场。 　　老板的私活，也得干好才是。他还盼着今年升L8呢。 　　买广场和门面的钱，黎夏拨了5千万给他，然后收的租金也都给他。 　　毕竟之前她花了十几亿买门面、地皮，如今一年也有四千来万的租金。 　　省城买广场花了720万首付和部分税费，现在在开始修了。 　　深圳、广州等地买门面也花了几百万首付。 　　所以暂时是完全够用的，难的是一年内付清尾款。 　　不过还有1.5亿，再加上一年后租金还有0.4亿，暂时没什么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那1.5亿，去年10月底刚贷出来，黎夏就转到香港的账户全部买了苹果股票。 　　1998年5月31日，苹果发布了iMac，掀起了用户一阵狂热。又在近亿美元的广告轰炸下，到当年10月的时候，苹果公司销售额达到了16亿美元。 　　因此苹果的股票这几个月表现非常的好。 　　所以，黎夏前前后后投进去的4.5亿，现在快翻倍了。 　　彭志杰看到她笑吟吟的看美股数据，便知道她在炒美股，而且肯定赚大了。 　　不过他们互相是不过问经济情况的，便也没有多问。 　　黎夏乐过合上电脑，“虽然很恼火天降黑锅，不过这样我也就可以名正言顺不烧那些货了。不然，就成不满中央政策了。真是烦人，还能遇上这样的奇葩事。” 　　这手段跟之前用大字报黑她差不多路数啊。 　　彭志杰摸摸她的脑袋，“别跟他们生气，气大伤身。” 　　5月22号早上九点，不少市民涌到员工中心来看热闹。 　　虽然黎夏已经在网站上澄清了她没有要烧自家美国货的打算，更加没有不满中央的处理方式。 　　但网民相对于省城的庞大人口基数来说还是极少数。 　　所以，还真有不少人以为黎夏要烧毁自己库房里的美国货，来表达对美国佬的愤恨呢。 　　另外有一些人不相信黎夏会这么做，但是也赶来凑热闹。 　　今天又是周六不上班，便来了不少的人。 　　男女老少、各行各业的都有。 　　一早已经不少人赶到了。附近公交车到站，下车的人也源源不断往这里走。 　　幸亏她这员工中心有几千个平方，不然还真站不下。 　　警方、军方都派了人来维持秩序，再加上黎夏公司的保镖、保安，现场维持秩序的将近五百人。 　　黎夏站在宿舍楼上，从窗户往下看。 　　她以手掩面，“他们怎么不想想，我怎么可能烧自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货嘛？而且，我更加不可能以此表示对中央政策的不满啊。来这么多人，我又不管饭。” 　　秦省长具体问了问她打算怎么处理，就没再过问了，只把警察派了过来。 　　担心人多了出事，黎夏又给李司令打了电话说明情况。毕竟警力原本就不足，不能都给她这里占了。 　　那边也是满口答应，还让她好好好好澄清一下，再引导下群众。 　　这件事最窝火的其实就是军方了。 　　大使馆被美国佬给炸了，还死了三个同胞，谁不气？ 　　这是对主权国家莫大的羞辱啊。 　　可是，中央的决定是通过谈判来解决，要求美国人道歉、赔偿。 　　他们当兵的难道能擅自出兵么？ 　　外头有些不明事理的老百姓就说他们不如前辈能打仗。还要年年花费那么多军费开支供养。 　　他们听了也呕啊。 　　所以听说黎夏被人逼着要她烧库房里的美国货，还有人揣测她是要以此对抗中央的决定，李司令也蛮同情她的。 　　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借人出来。 　　秦省长那边和军方以及黎夏这边沟通之后，也觉得这样安排挺好的。 　　这会儿进场的人，就在这三方维持秩序的人安排下还算有序的站好了。 　　这会儿还没到时间，黎夏也就没下去。 　　不过，墙体上的大屏幕亮了。 　　上头是黎夏的三点申明，开始反复播放。 　　“我就说黎总不可能干这种事嘛。” 　　“那你还来？” 　　“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闲着也是闲着啊。” 　　“原来是有人造谣啊。那这到底还烧不烧啊？” 　　“烧什么烧？也没看到哪堆了东西啊。” 　　“那我们到底来看什么？”扭头一看，身后全是人，想退都退不出去了。 　　“快看，黎总来了——” 　　黎夏确实正朝这边走过来。 　　走到半道她对田瑶道：“你别过去了，看被人挤着了。崔兰、吴娜，你们跟我过去。” 　　田瑶今年32岁。可能也是觉得暂时升迁无望，她现在怀上了。 　　虽然还没有出怀，但是还是跟黎夏报备了一下。 　　黎夏走到大屏幕下方搭出来的台子上站着，吴娜把一个话筒递给她。 　　黎夏试了试音，“大家好——” 　　下头有人道：“黎总，你好啊！你这不烧美国货，你让我们来看什么啊？” 　　黎夏看着她道：“这位大姐，你这说得好像是我下帖子把你们请来的一样。我也正纳闷呢，你们来这么多人干嘛呢？” 第594章 　　黎夏再见到黎跃忍不住道：“你小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黎跃拿手比了比道：“她这么长点我看着长到现在这么大的。我把仇记她头上做什么？再说我妈现在过得也不错。” 　　黎夏摸摸他的头，“好样的！以后你结了婚，一定要引以为戒。” 　　黎跃点头，“小姑，我知道的。” 　　不过，黎菁比起从前还是沉默寡言了许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9月25日，黎夏和彭志杰两人飞蜀中。 　　黎夏准备参加集团公司6周年的庆典，彭志杰还是去看他的矿。 　　其实对他来说，这五座矿已经有些鸡肋了。一年的利润才六七百万。 　　毕竟如今房地产才是大势！他如今在房地产上一年利润能有一亿左右。 　　但是风口一时一变的，他觉得鸡蛋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比价好。 　　就还是保留了下来。毕竟也做熟了，不需要额外再付出太多心力。 　　黎夏这边今年的大事第一个是聂政和曾阳国庆后升L8。 　　曾阳不消说了，今年完全是他发光发热的一年，给公司挣了上亿。 　　要不是黎夏拦着，他觉得三亿都能到手。但那样确实有些盲目扩张了。 　　万一哪一处出点纰漏，工程不能顺利进行，他们的口碑可就垮了。 　　所以，还是现在这样良性循环比较好。工程质量有保障，他也能有心力培养助手。 　　聂政那边KK的注册用户过了五百万，里头自然不乏重复注册的。 　　如今登记在册的网民数才三四百万呢。不过黎夏觉得去网吧里上网的网民应该是没有统计齐全的。 　　总之是KK活跃用户确实超过200万了。至此，集团公司高层领导又增加了两个。 　　还有一个事，老郑也入职满五周年了。 　　黎夏权衡再三，给了他1.4%的股份。事前也是和他长谈了一番指出了他的不足，他表示了接受。 　　“老板，是不是还有1.6%是留给王蕾的？” 　　“对。”黎夏准备的就是5%的股份分给L9，作为他们管理集团公司的回报。她自己也能比较省心。 　　之前她其实已经有些放弃郑奎了，眼光不够。不过他在物流公司做得非常好，可见也是有了危机感。而且去香港进修之后整个人综合素质提升了许多。 　　L8里也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就还是把他纳入了其中。 　　又经过一年的发展，她觉着集团公司的品牌价值怎么都该有40亿了。 　　毕竟房地产今年可是大放异彩啊！互联网更是如今的市场新贵。 　　“老郑，咱们之间一起创业的情分自然是有的。不过更重要还是你把物流子公司打理得非常好。情分归情分，关键还是你能为公司挣钱。” 　　郑奎点头，“黎总，我会努力跟上趟的。” 　　散会后聂政留下来找黎夏，“老板，我收到消息，新浪已经在运作上市的事了。 　　黎夏看他两眼，“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我也收到消息，信息部不认可新浪想搞的境外上市模式。目前的法律规定，境外公司不能投资中国的互联网公司。外资企业也不能在国内从事互联网业务，比如网络信息服务（ICP）。不过又听说他们聘请了律师正在想办法同时满足法律规定和境外上市的要求。” 　　聂政喜道：“老板，原来你也在关注啊。这么说，你也在想上市的事了？” 　　“先等新浪摸着石头过了河，经营一阵再说吧。上市的事你别急！” 　　黎夏呼出一口气，他们这位聂总是把新浪创始人王志东当成走通了他想走的那条路的人啊。 　　“是，我不急，我等他们先去把前路踏平。”聂政笑得都能去牙齿美白广告了。他觉得自己和老板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安心了。 　　黎夏29号就又飞回了北京。 　　建国50周年大庆啊！ 　　10月1号上午，她和彭志杰一起坐在和广场只隔了一条长安街的看台上看威武雄壮的大阅兵。 　　彭志杰对展示的武器十分的上心，他在黎夏耳边道：“看来拿了不少压箱底的宝贝出来。” 　　“那必须的，得震慑一下啊。”当然，肯定不可能全无保留。 　　分列式的时候人民军队威武雄壮，两人和在场观众一样看得激动万分 　　黎夏道：“就是你留在部队，也没有机会参加阅兵式吧？” 　　“没有，因为要选身高。全部175啊！” 　　黎夏笑，“估计也只有中国的军队能选出这么多同样身高的了。” 　　轮到花车了，黎夏聚精会神的想找陈玲的身影。 　　找倒是找到了，可惜是背对这边的。 　　不过还是很为她高兴的，毕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能抓住真的是太好了。 　　之后她就要回去备孕了吧。 　　至于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吧。 　　从今年国庆开始了黄金周，全国的旅游、餐饮、住宿赚了个盘满钵满。 　　黎夏的餐饮公司有百多家店开在旅游景点附近，也搭了个顺风车。 　　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凑够3000万利润。她二嫂对于迟迟不能升L7都快有执念了。 　　公司总部，田瑶回家休产假了。这也是觉得暂时升迁无望，又到32岁婆家在催了。 　　吴娜也和抗洪抢险认识的邱营长结婚了，她也30出头了。 　　六年前跟着黎夏打江山的这批人，大都感受到瓶颈了。 　　倒是郭权那里，今年3000万稳了。估计元旦就能升迁。 　　自从黎夏带人上了大堤，越来越多的退伍军人选择了到安保子公司求职。 　　不过只要田瑶、吴娜不要非跟刘玫、顾芬芳、高翔她们去比，其实还是很幸福的。 　　月入过万在如今也是妥妥的高薪。再说如今物流、房地产、互联网在崛起，她们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定位，也是还有上升空间的。 　　散场之后，黎夏和彭志杰手里拿着小国旗，听从指挥有序退场。 　　晚上大家在姑父那边聚餐，算是给玲姐庆功。她太不容易了！ 　　陈玲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下午哭过了。太激动了，今天是她这辈子的高光时刻，她几年的坚持有了回报。 　　她问黎夏，“你今天看到我没有？” 　　“看到了背影，花车过得有点快。” 　　席间姑父举杯道；“玲玲和夏夏都要准备迈入人生下一个阶段了。都好好准备吧！” 　　陈玲和黎夏一起点头，“好！” 　　徐海把手搭到彭志杰肩头。兄弟，咱们都不容易，等太久了啊！ 　　后半场喝高了他道：“咱们的下一代，还算不算近亲啊？” 　　彭志杰也喝大了，扳着指头数了数道：“好像出了三代了。不过，现在不兴订娃娃亲！” 　　徐海嗤笑一声道：“你直接说你做不了主好了。” 　　“我是做不了主啊，得看孩子自己嘛。” 　　“对，看孩子自己。” 　　黎夏和陈玲对视一眼，算了，不理酒鬼。 　　接下来彭志杰就又去上海了，他现在是上海深圳两边跑。 　　黎夏留在北京准备参加黎裳的三周年庆典。 　　时间过得好快！ 　　小毛坐在黎夏身边，看她抱着自己的儿子逗。 　　小毛在北京也买了一套房，和黎夏姑姑、姑父同一个小区。 　　王越洋喝了黎夏的喜酒就匆匆飞回去了，她也是留在这里等着参加黎裳庆典，然后再回去。 　　黎夏笑吟吟道：“小王，你好！” 　　已过百日的小王抓住她一根手指，手上还蛮有劲儿的。 　　过了一会儿，孩子要吃奶了，保姆冲好奶粉来把人抱了过去。 　　小毛道：“真的要换我们的节目时间？” 　　“已经通知顾芬芳了，节目时间可能要调整。” 　　“那你怎么打算的？” 　　“不做电视购物了，就在网上卖。” 　　小毛愕然，“人家话说得这活泛。显然是在领导那里受到了压力，提前给咱们透点风声，希望咱们也去找人啊。而且你也不是找不到人。你放点风声出去，军区那边肯定会想办法的。” 　　黎夏点头，“我明白电视台的意思。但他们说的收视率下滑，节目三年下来已经难有创新也是事实。我懒得和人打擂台了。” 　　无非就是她和甄家的关系断了，又有人看上了她做节目的这个黄金时间段。 　　电视台左右为难，所以希望她另找关系压对方一头。 　　毕竟合作了三年，黎裳也给台里带来了不少流量。和新的合作方合作，他们心头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而且，他们也担心黎裳直接搬回四川台去搞。这样就是给他们自己制造了一个强敌了。 　　“那为什么啊？电视台的观众，比网民可多多了啊。” 　　黎夏道：“可是网民大多是年轻人，这才是我们的目标群体。而且今年以来网上的订单已经超过了电话订单。“ 　　小毛道：“那也就是55%和45%的区别。那45%你不要了？或者你打算把节目搬到四川台？” 　　黎夏摇头，“电话订单的那45%主要还是小摊贩，这部分客流不会丢失。放弃电视购物栏目和电话下单，顶多流失35%左右的客户。而这部分客户，也是可以引导她们去网上购物的。都是年轻人嘛！四川台不会去，我是真觉得电视购物已经有些鸡肋了。” 　　小毛看看她，“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反正我们自己的厂就三个。” 　　黎裳网上开始通知11月就不会再做电视购物的节目，统一在网上下单了。 　　电视台那边问，黎夏直接道：“我没打算回四川台搞一个节目和你们打擂台。大家好聚好散！” 　　“唉，黎总，其实这不是我们的意思。” 　　对方一听她不打算回四川台搞一个同类的节目，心头也轻松了。 　　在三周年的庆祝会上，设计师们、合作的代工厂还有接线员们也纷纷来问。 　　军区后勤部的陆部长直接道：“小黎你有事说话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决定不干了？” 　　黎夏道：“这样，你们别围着我了。我到台上和你们说吧，省得还得一遍一遍的说。” 　　她走到台上，取下话筒。这些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今天都比较关心黎裳以后的购物模式砍掉了电视购物这一块。直接原因是电视台说要对节目做出调整，播出的时间有变动。我之前其实就觉得这种模式许久没有创新，很难再增加销量了。索性以后就专门搞网络购物这一块。这件事利益最相关的就是接线员们。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留下继续做网购的客服。工作方式也就是从接电话到用KK和客人沟通而已，提成的方式不变！” 第595章 　　都是同样的工作，就是沟通工具变一下而已。 　　这么一说，接线员们放下了一半的心。只要不是让她们突然失业就好。 　　至于KK，大家平时都在用的。黎总的公司搞出来的，肯定是要支持的。反正办公室的电脑里也只准安KK这一种即时通讯软件。 　　但还是有人不放心，“黎总，那生意还能一如既往么？” 　　黎夏道：“刚开始可能会有一定的下滑。但我认为，往以后走，网络购物的模式才会是远程购物的主流。” 　　傅主任道：“那我们代工厂，在此期间可能就没那么多单子了是吧？” 　　黎夏道：“你们如果对黎裳有信心，可以和我共度难关。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那就希望能再有合作的机会。” 　　“黎总，您对互联网这么有信心？” 　　黎夏看了一下问话的人，这回她认得了。 　　设计师甄选大赛的那个第一名，因为她后来入选的作品比较多，所以年会也在受邀之列。 　　黎夏点头，“是的，不然你们难道以为我是被人挤走的么？不管谁要来抢，我都不会没有还手之力的。” 　　陆部长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他应该也能有人脉保住这个黄金时段。 　　但是，她都已经不看好电视购物了。这一行几年下来如今是泥沙俱下，她也不是很想与某些人为伍了。还不如专心搞网上商城。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去欠这个人情了。 　　回四川台和北京台的购物频道打擂台就更没必要了。事实上她在黎裳网上发布了退出北京卫视电视购物频道的消息，四川台那边就主动和她联系了。 　　她婉言谢绝了，说是确实不想搞这类的节目了。 　　这一个周年庆典，在很多人的心事重重中结束了。 　　小毛第二天就回蜀中了，毕竟蜀中还有个分厂几百号人。她自己的服装店这三四年也发展得很不错。 　　七八年前就跟着她卖衣服的牟丽丽如今掌管着北京和蜀中省城的两家店，年入也买入了十万的行列。 　　黎夏开车去送小毛母子，她也去了。她如今就在北京这边常驻，也买房了。算是牟家村里发展得比较好的了。平时同黎夏妈也有走动。 　　黎夏看着她想起了牟娅。丫丫好像大四了，应该马上要进入实习期了。 　　牟丽丽道：“黎夏姐，有事吗？” 　　“没事，就是看到你想起了牟娅。” 　　小毛抱着小王，保姆拉着行李箱，跟两人在机场门口道别。 　　小毛小声道：“你是不是故意要试一试哪些人是能共患难的啊？” 　　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黎夏的操作。 　　黎夏道：“你信我，网络购物才是今后远程购物的主流。我也不是故意要试谁。只是正好这时候电视台说要调整，懒得再继续了而已。” 　　时间进入11月，黎裳正式退出了电视购物频道。同一时段接替她们的也是一档服装的电视购物栏目。 　　电视机前顾芬芳做了几个深呼吸，“黎总，他们所谓的调整就是用一档与我们同质化的节目取代我们。这是欺负我们黎裳无人么？” 　　黎夏道：“我本来还想好聚好散的。让徐律师好好看看，如果同质化严重，告它！” 　　“好的。” 　　“一时半会儿走不完法律流程，也要搞臭它！” 　　一个小时的节目看完，换汤不换药。估计有些电视观众甚至不知道换了厂家了。 　　顾芬芳脸色铁青的叫来了三个签约设计师，“你们是不是去投稿了？我们签的合同有排他性的。” 　　三个人一开始还不承认，直到顾芬芳把那三件作品和她们以前的作品对比。 　　“既然不是你们投的稿，那就是抄袭。好啊，我们一起去告。” 　　那三人这才不得不承认了。 　　“我们和外头的设计师是一个提成标准。这太不公平了！” 　　这一次自然也有常在黎裳投稿的外头的设计师去投稿了。 　　但她们的合同不具有排他性，黎裳管不着。 　　黎夏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翻时尚杂志，轻描淡写地道：“把这些年黎裳在你们身上花的培训费、看秀的费用赔了，你们就可以走了。不然，就顺便把你们一起告了。离开之日，你们的过往作品也从黎裳下架，不再出售。记住，不要抄袭这些作品，版权有一半属于黎裳。要用，得付一半的版权费用。” 　　丁明明进来，一笔一笔算给她们听。这些年黎裳在她们身上花了多少钱。 　　最后算下来竟然一个人有40万之多。 　　“黎总，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您也不缺这个钱！” 　　黎夏道：“接下来是不是上有高堂要奉养，下有幼儿未成年？半个月不还钱，就让徐律师顺便把她们也起诉了。叫保安请她们出去！” 　　等人走了顾芬芳道：“黎总，网上不少人唱衰黎裳。” 　　“无风还有三尺浪呢。没事，是人是鬼正好这回看看。” 　　这三个人其实过往绩效都还不错的，倒也赔得起这40多万。她们认识到这钱赖不掉，当天就把钱还上，算是赎回了自由身。 　　黎裳网上公布了对她们的开除通告。 　　现在黎裳是租了员工中心的一层楼在办公。 　　黎夏让把上海网吧淘汰的60台主机发过来，添上普通的显示器。就给接线员们，哦，客服们当办公电脑了。 　　上海是第二个开连锁网吧的城市，第一批主机也到了该淘汰的时候了。 　　另外的240台则发往了省城。 　　替换下来的240台，依然是弄了几个机房，内部员工都可以刷工卡学习基本操作。 　　汶川、北川等地也分到了几十台。 　　电视购物节目播出当天，徐律师就去法院把上节目的厂商告了。 　　同时在黎裳网和各处门户网站、BBS消息散布出去。 　　不过，虽然网友知道了那是赝品，但也有不少人觉得黎裳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这些黎夏都不为所动。 　　不过当晚黎明和耿清欢一起到四合院找她了。 　　听到他们的来意，黎夏道：“在商言商，我也不能让你们把上门的生意推出去。” 　　黎明道：“你当初死活不肯把显示货送到哪儿的软件卖给我，是不是早想到今天了？” 　　黎夏物流的货，每天会在晚上更新一次货物到达地点。只要输入自己的快递单号就可以查询到。 　　买东西的人都觉得挺方便的。 　　黎明看了也觉得好，愿意高价购买，黎夏没答应。 　　“明哥，咱们早早晚晚要对上的。不单是这一次的事件。所以我说在商言商啊。你们该怎么送就怎么送好了。不过出了纰漏，对方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耿清欢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这应该是一笔长期生意，我那些合伙人不想放弃。” 　　黎夏笑，“你还好，本来也很少人知道你是顺通物流的股东。而且咱俩又没血缘关系。” 　　黎明未尝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是，“华北的单被你家抢走不少，这一单我不能丢了。” 　　11月第一周过去，黎裳的生意是之前一周的七成。 　　顾芬芳呼出一口气，只丢了三成订单而已。她出面请设计师和入选了作品的客服吃饭。 　　大家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了不少，“原来电视频道只给我带来了三成订单而已。顾厂长，黎总说以后网络的订单会涨的，是么？” 　　“那肯定啊，我们在网上的订单一直在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其实有人来挖我了，但做生不如做熟。而且虽然单少了些，但人也少了。不过这周回答的更多的还是问我们怎么不做电视购物了，或者哪家跟咱们有没有什么关系的问题。用标准答案粘贴过去就好了。” 　　接线员也被挖走了一部分。 　　至于设计师，跟着顾芬芳去美国讨回清白的那位自然在。 　　其他签约设计师和入选作品的设计师也在。 　　但是没想到那位设计师甄选大赛的第一名居然也在。 　　顾芬芳有些诧异，“于芳，你没去对家投稿？” 　　投了，按电视上展示的那些作品的水准应该是能中而已。 　　于芳道：“我觉得与其去跟着不知道什么水平的人混，不如想跟着黎总混。不过，如果对方打败了黎裳，我肯定也会去投稿的。“ 　　黎夏的三家厂还是满额运转，代加工厂就只有之前一半的订单了。他们接了那一家的单黎夏也不管的，又没签排他性的合约。 　　“芬芳，再买地建厂。” 　　“啊？” 　　黎夏无意给她解释，网民数量要暴涨的事。 　　不过顾芬芳有个好处，只要黎夏不说，她就不问了，执行力百分百。而且，分给代工厂的订单可以自己做啊。 　　风声放出去，很快有代工厂打电话来问，顾芬芳笑道：“我们好像不欠你们订单啊。你们可以接别人的订单，还管我们继不继续建厂啊？” 　　说完她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一周的功夫，黎明物流和顺通物流把东西送货到各自的快递点了。 　　面对客户抱怨不能查到东西到哪里了，两家的快递员无言以对。 　　他们不但查不到东西到哪里了，他们连自己的网站都没有啊。让客户上哪查去？ 　　因为快递的差异，很多人才察觉这已经是两家公司了。 　　拆了包装再仔细看吊牌，确实标签都不一样了。 　　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也很容易被归结到换了厂家的缘故，便干脆换到黎裳网上去买衣服。 　　之前可以查询物流进程的软件，也让很多用电话购物的人上过这个网站。 　　有些人拿到衣服对衣服本身倒是没什么不满，但是拨打购物电话建议对方换成上一家物流公司，这样方便查询。 　　接电话的人无语，黎夏物流都把她们公司告了，会接她们的快递单才怪了。 　　黎夏见到有七成的单被留下，安安心心的准备去上海了。 　　黎明听说了给她打电话，“我算是知道你那个搞闭合式产业的好处了。网站关联网上购物，关联物流。网站上还能查询物流信息。一下子就显得我的物流公司不专业了。我也请了人给做网站、做物流查询软件了。” 　　黎夏笑，“嗯，我就是行业标杆，向我看齐吧。” 　　她来到上海，被彭志杰接到之前开的一个楼盘里。 　　这里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他就在以后会拆除的样板间里住下了。这样就不用去酒店住了。 　　进了房间，黎夏嘴角都抽了一下，“你不觉得这床短了一截么？你不要跟我说你睡的对角啊。” 　　她一眼看出装修效果床被做短了20公分。而且，为了显得房间大，屋子里安装了好多玻璃。 　　彭志杰闷笑道：“这是2米2的床，少20公分刚好搁得下我。” 第596章 　　黎夏也失笑道：“反正我不到1米7，我睡没问题。”行吧，就当体验生活了。她还没住过样板间呢。 　　赵明亮几人被打发到了工地上睡集装箱的夫妻房。其实装饰得还不错的。 　　第二周，顾芬芳打电话，“黎总，订单量回复到75%了。” 　　“行，我知道了。那些代工厂不用都照顾到，接了对方的单的这次就不用给他们单了。” 　　他们有权接别人的单，黎裳自然也有权照顾比较忠诚的伙伴。 　　“知道了。” 　　就在黎夏和彭志杰热热闹闹在样板间里过日子的时候，聂政找来了。 　　他见到墙上到处镜子的房间也楞了一下。 　　黎夏道：“你有事不能在电话里说或者在KK里沟通么？” 　　“老板，今天周末，而且我自费买的机票。我觉有些话当面说更能说清楚。”聂政眉眼间有罕见的兴奋劲儿。 　　黎夏知道他在兴奋什么，新浪找到了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模式，而且又得到了6000万美元的融资。 　　这是进入上市的倒计时了！这对于一向把王志东视为走通了他先想走的路子的聂政，激励是非常大的。 　　他们两人都是时代娇子，技术达人。 　　一个是水木的，一个是京大的，都以不同的方式得到了资本的青睐。 　　果然，刚招待他在客厅坐下，聂政就叭叭说开了，“这笔融资是为新浪在纳斯达克上市铺路。我听说律师帮新浪设计了一条境外上市之路：通过控制离岸控股公司来控制设在中国境内的公司，再通过独家服务合作协议的方式把境内增值公司和境外离岸控股公司连接起来，达到两公司合并报表的目的，进而获得上市。如果他们成功了，我觉得将来我们也可以走这条路。” 　　黎夏点头，“我也觉得可行。不过要想在美股成功上市，肯定得和新浪一样借助海外资本之力。到时候你跟我的股份势必会被稀释，我的底线是51%。但你们团队依然能占被稀释后的15%。” 　　聂政也点头道：“老板，这我懂。人家又不是雷锋，自然是要有利可图的。”他笑了一下，“我一开始还担心你接受不了别人来入股呢。毕竟他们要的股份可不少。” 　　黎总可是一直把着股份的，也就如今满了五年舍得分出来一点做股权激励。 　　哦，还有互联网技术她是门外汉，给了他们技术团队15%。 　　所以一开始他是做好了说服她的准备的。而且是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的准备。 　　不然他也不会自己跑来了。 　　没想到黎总果然是与时俱进，省事了！ 　　黎夏道：“我也没那么冥顽不灵。不过在西方，他们管这叫天使，不叫雷锋。天使基金！” 　　说白了就是风险投资，但人家肯定是要做过全面评估，觉得有钱赚，而且是有大钱赚才会来的。 　　因为黎夏好沟通而浑身轻松的聂政笑道：“那我们是等他们成功之后再着手，还是现在就可以私下放出风声，和风投接触了？” 　　他看过了，全面来看的话，新浪有的他们也都有。他们还有新浪没有的原创区和即时通讯软件，还有已见雏形的网上商城。 　　黎夏十指交叉放到桌上，“等他们摸着石头过了河，然后再运作一段时间再说。这一次几千万美元、一次几千万美元的新闻爆出来，你没发现互联网已经涌入了太多人和钱？而且互联网公司的估价越来越高、越来越离谱。” 　　进入千禧年，互联网泡沫就要开始破灭了。哪怕新浪逆势上市，也就多撑了一年。 　　“可是老板，互联网它就是和实体经济不太一样的啊。现在互联网大热，而我们已经准备了两年半了。我们是第一梯队的！” 　　黎夏摇头，“当街上老太太都知道炒股赚钱的时候，就说明炒股赚不到钱了。最好的办法是，等待下一个挤掉了泡沫的牛市。难道你认为不会有下一个牛市？” 　　聂政很坚定地道：“我认为会一直牛下去。” 　　“那不就行了，好饭不怕晚。我们自身还有许多可以完善的地方。譬如说，我们的网上商城。这目前是我们的特色，如果特色都做不好还谈什么其他？” 　　聂政蹙眉，“这不是附带的么？” 　　他可从来没认为互联网的价值就体现在把流量转化为网上商城的购买力。 　　他一直认为互联网本身是主，网上商城是辅。 　　黎夏道：“在我心底，这二者目前没有主次之分。互联网目前还不够完善，还是先埋头完善自身再谈变现吧。这样以后要在纳斯达克上市，我们也能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又或者，不去纳斯达克，去港股上市。到时候看情况吧！” 　　聂政回到总部17楼。 　　裴元泽等人围上来问道：“怎么样？黎总同意新浪那样的模式吗？” 　　“同意了，她还反过来开解我到时候股份会被稀释。” 　　“这么说黎总懂啊？” 　　聂政点头，“对啊，她很清楚这里头的门道。” 　　“那你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我还以为她一点股份都不肯舍呢。” 　　“她说互联网有泡沫，现在不是上市最好的时机。我又没说马上要上市，只是问能不能着手和风投接触了。” 　　裴元泽道：“你别说，我也觉得现在泡沫有点大。那老板具体怎么说的？” 　　“她说等新浪上市了，再看他运转一段时间。同时我们完善自身。现在100%的股份都是她的，她说不忙上市，我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聂政摊手道。 　　没有自主权，真的是很恼火！ 　　但是现在，他也不可能说离职再去另起炉灶。 　　毕竟国庆之后普涨一级，团队的人都达到年薪50万以上了。 　　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团队跟着他走。再说，还有一年的竞业期限限制呢。 　　而且，老板也只是说还不是上市的好时机，没说就不上市了。 　　嗯，等她看到新浪上市如何造富，估计也是坐不住的。 　　起码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再说。 　　黎夏和彭志杰在样板间里迎来了澳门回归以及老家的高速公路通车。 　　12月28日两人一起飞回总部，然后再开车回X山。 　　从前七个小时的路程，高速通车后两个小时就到了。 　　黎会计、大伯他们也纷纷从北京回来了。 　　现在从北京吃过午饭上飞机，还能回到X山再吃晚饭。而且路况非常的好，很平稳！ 　　黎会计高兴不已，“这以后就可以经常回来了。” 　　老家的人上省城也方便多了。以前得八个小时，中途在思蒙吃过午饭。 　　早上八点上车，到省城都下午四五点了，一个白天都没了。 　　黎会计看向黎夏，“你们的物流也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了。” 　　“是的，二舅爷的农场都能给省城供货了。” 　　不过没这个必要，X山400家店，怎么都能消化得了的。 　　哪怕二舅爷现在已经管着十二个农场了。老爷子愣是自己给自己混成了L5。 　　X山房子许久不住人了，就还是去员工中心住。 　　黎会计很惦记山泉水，第二天一早说要去接。 　　彭志杰开着黎夏的宝马带他去。 　　黎夏妈道：“瞧把你老汉儿高兴得。在这儿住两天，我也要回娘家看看。” 　　正说着黎竣找来了，“妈，我来接你们去我那边吃午饭。我爸和小彭呢？” 　　黎夏妈道：“你爸一早要去接山泉水，小彭开车带他去了。” 　　黎会计在那里守着接的，十一点不到就回来了。 　　黎竣道：“开宝马去接山泉水，真是会玩。今年跨年在我那里过吧。每次过年过节都在夏夏那里，这次也让我尽点心意。” 　　黎会计道：“行，满足你。” 　　2000元旦，百度成立！ 　　2月17日，微软公司发布Windows2000。 　　到这个时候，中国网民数井喷。一下子达到了800多万！ 　　黎夏网上的服饰、电器销量也大幅上涨。 　　服饰那25%的量，迅速被补齐，并突破新高。销量达到以前的120%。 　　多出来的订单，分厂可以消化掉。 　　等着看黎裳笑话的那些人都有些瞠目。 　　接替了黎裳节目的那家服装厂除了模式几乎照搬黎裳，一些设计的款式也多方借鉴，引发了众怒。 　　这种情况下，对方和黎裳庭外和解了，赔偿了150万。 　　她们的生意只有黎裳做那个节目时的两成不成，一个月只有不到180万的利润。有点浪费那个黄金时段。 　　那个时间段的流量也下滑严重，让电视台后悔不跌。 　　跟着她们混的代工厂和设计师又纷纷回来找黎裳。 　　黎夏让顾芬芳压了分成的点，去过对家的设计师的分成从30%降为25%。 　　给对家代加工过的工厂，代加工费也从三分之一降为30%。 　　而网上电器一个月利润超过了120万，涨幅50%。 　　但是，网民增多了，却有不少资质不好的互联网公司宣布破产，互联网的泡沫开始破灭。 　　新浪4月13号在这种情况下逆势上市了，股价17美元。 　　在这种时刻新浪成功上市，在业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17楼的人心思自然跟着浮动起来。 　　公司其他部门的人听到他们念叨也跟着心思浮动了。 　　老板说过的，等互联网子公司单独上市了，就是大家排排坐、吃果果的时候。 　　之前集团公司的股份只有傅总和郑总得了。接下来也就今年年会王总有份。 　　还有谁？没了啊。另外几个L8都还差一级呢。 　　而且，集团公司的股份，怎么也不可能分到普通管理组头上。但是互联网子公司的股份，L4以上都有份的。 　　这涉及到上千人的利益了。 　　黎夏接到崔兰电话告知公司里开始人心浮动的时候，正在深圳别墅花园里浇花。 　　她这三四个月都在深圳，日子过得优哉游哉的。为了优生优育请了私教在家锻炼身体，也请了营养师照顾三餐。 　　彭志杰更是国庆之后就没再喝酒、抽烟了。 　　呃，功夫不负有心人，揣上了！ 　　他还特地打电话过去给徐海显摆，“姐夫，不好意思，快了你一步！” 　　黎夏道：“嗯，崔兰你告诉他们，从现在起看半年，如果新浪的股价表现好，我就考虑着手进行上市的事。聂总技术在行，旁的到时候让王总去奔波。另外，今年的周年庆典，让优秀员工飞来深圳吧。到时候我不便远行。” 　　她的预产期在11月，国庆那阵肯定不能再挺着肚子到处跑了。 　　崔兰迅速反应过来，“恭喜黎总！” 第597章 　　黎夏打完电话把手机往粉色防辐射的围裙兜里一揣，慢悠悠的拎起一旁的小水壶往棕榈树那边走。 　　那下头有一张舒适的长躺椅，是她如今在院子里最喜欢待的地方。 　　这个防辐射围裙其实也没多大用，不过彭志杰听说多少有点用就买了回来。 　　林姐端着一盅汤出来，“黎总，这油我都撇过了，也晾了一会儿了。你趁热喝！” 　　家里请了营养师，但除了营养也要注重口味。 　　彭志杰记得她还蛮吃得惯林姐做的汤水和饭菜，便在两道杠后打电话去问林姐愿不愿意来帮忙。 　　林姐的儿子已经读大学去了，煲汤馆和浴足馆的生意也上了正轨。 　　她给公婆买了个小房子，也买了社保。二老如今搬进去住着，互相照顾。 　　她也没什么放不下的牵挂，接到电话便收拾东西飞过来了。 　　黎夏应了一声，端起碗来喝。 　　喝到中途接到香港打来的电话，是帮她卖美股的人。 　　这种不是操盘手，给个辛苦费就行，不用给提成。人是萧子宸给介绍的，他在银行的心腹。 　　黎夏不想熬夜等美股开市。 　　苹果股票她放了两年没动，一个月前让他帮着陆续都卖掉。 　　她陆续投进去了4.5亿。中途曾阳那里买门店和员工中心需要钱她都没舍得卖。 　　买她自己名下地皮的钱和买房地产公司用地的钱是截然分开的，她没让曾阳从那边腾挪。 　　后来要在山城拍一块建广场的地，便又抵押了山城的员工中心。 　　实在是这一年多苹果股价的表现太好了，不舍得卖。 　　乔教主真的是太给力了！ 　　从她两年前和一年半前买入的20美元一股，已经到了现在的120美元左右。 　　黎夏的4.5亿变成了27亿。即便付了税费，再还给账上1.5亿，她也还能余下25亿。 　　这就是乔教主回归苹果的第一波完整行情。 　　从97年的不到10美元，飙升到现在的120美元左右。 　　乔教主，YYDS！ 　　黎夏是分两次买的，第一次6600万进去，涨了40%就卖掉了。因为贵阳的广场急等钱付尾款 　　然后就从98年陆续买入4.5亿。 　　后面应该还有些涨幅，不超过10美元了。然后就会急转直下，一直要到3年后才有起色。 　　苹果这个走势和互联网的行情是差不多的。 　　黎夏肯定不能恰好在最高点那天把二十几亿全给抛了。那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患。 　　于是选在次高点陆续抛售。现在钱是全部到账了。 　　那边的口气十分的叹服，这位居然炒美股赚了这么多！ 　　“好的，辛苦你了。” 　　“收钱办事，您客气了。”就每天晚上顺手抛一部分，拿了3万美金的辛苦费和封口费呢。 　　至于人家账上的钱，那是觊觎不得的。 　　黎夏挂断电话，心头十分的踏实。 　　她这条后路算是稳了，下次过去香港就转24亿到之前出国去瑞士银行开设的账户里去。 　　留一亿在香港的账户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互联网子公司上市的事，半年后应该新浪行情就很不好了。 　　她记得王志东是2001年6月1日被段永基等股东赶走的。当时新浪股价跌到1美元了。 　　在这之前，从17美元到1美元，还有一个挺长的过程。 　　所以到国庆的时候，聂政团队也好、公司其它管理组也好，应该都不会闹着要上市排排坐、吃果果了。 　　上千人的诉求，她哪怕拥有95%的股份也不能无视。只能先使缓兵之计。 　　王志东这个新浪创始人手头的股份只有6%，因经营理念和资本不合，无奈被扫地出门。 　　技术大拿，怎么可能玩得过资本？ 　　互联网的前三架马车新浪、网易、搜狐现在还很风光，尤其新浪如今近乎是中文第一网站。 　　但后三架马车已经陆续登场了。 　　腾讯98年底，阿里99年底，百度2000年也就是今年元旦。 　　新浪的名字就带有后浪的意思，但如今它也即将成为前浪了。 　　17楼那边得到崔兰的转告，聂政挑眉，“半年？” 　　互联网日新月异，半年会有很多变化了。 　　不过其他子公司和部门的人倒是觉得半年没啥，不就是半年么。 　　集团公司的人开始破天荒的关心了美股行情，尤其是新浪的股价。 　　而黎夏怀孕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全公司，此时她已经怀孕满三个月了。 　　聂政道：“半年，那不正好临近预产期了么？” 　　裴元泽道：“又不用黎总去奔波，王总去。到时候把文件送去给她签字就好。” 　　聂政道：“你又不是其他部门的人不懂这里头的道道。半年后才打主意接触风投，到运作上市又得半年的时间。我感觉老板就还是不想上市啊。” 　　“互联网要上市才能赚大钱，老板又不是不懂行的人。而且，她说了半年，你还能去催啊？先安心做事吧。如今网民数量暴涨，兴许老板是真的想跟风投争取更多的权益。我反正是觉得她说了会给的股份，不会一直拖着的。而且，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外头现在多少互联网公司倒闭啊？如果是我们自己干，就光是KK的营运成本这会儿就得逼疯你我。” 　　KK活动人数两百多万，这需要非常强大的服务器才行。不说买，就是租也租不起啊。 　　他们技术团队五个骨干，聂政年薪300万，裴元泽作为二号人物也有百万以上。 　　他是比较倾向于听老板的就好。 　　聂政和王蕾说了这件事，王蕾道：“我也觉得老板是缓兵之计。不过你说也没用，公司的人不会听你的。老板肯定有她的考量。我周末飞深圳去看她，顺道问问。” 　　华南市场已经打开了，她现在在攻关上海的市场，然后往苏沪杭江浙铺开。 　　时间上来说，半年左右差不多。所以到底是不是缓兵之计，等等看才知道。 　　彭志杰现在每天下午都从工地坐车回别墅。他父母也一个星期去一次看望怀孕的儿媳。 　　岳父岳母如今在香港待着，黎夏给他们买了市区一套70平的房子住着，单价才3万6。 　　岳父在香港办事处上班嘛，而且他对于资本主义的经营模式挺好奇的。最近还戴着老花镜在看《资本论》。 　　他们也是周末回来。 　　所以平日里黎夏是很清净的在别墅里养胎，什么都不操心。 　　这一年半在房地产上赚了钱，彭志杰买了一辆奔驰平时通勤，给黎夏买了一辆卡迪拉克。 　　唐宋还是他的司机，见他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便也没说话，专心开车。 　　车开到黎夏超市门口他停下来，进去拿上物流子公司捎来的外地吃食。 　　老板娘孕中嘴刁，孕妇又最好不要吃不当季的东西。 　　幸好她自个的物流子公司如今已经全国铺点，想吃什么也就是章助理一个电话交代下去，下头的人就弄来了。 　　他只要记得接送老板的时候顺便去拿就行了。 　　不过，等半个月后老板娘在别墅小区的精品超市开张，也就不用他跑这个腿了。 　　到时候东西直接送到那里，家里的阿姨就可以过去拿了。 　　别墅小区的超市两个月前做不下去了，小区里的老太太们鼓动黎夏接手。 　　她为了自己方便，也是想尝试一下高档超市，便接手下来。 　　超市不大，在小区内部。也就一个二级门店，但租金忒高！ 　　卖的自然也和之前的平民化超市不太一样。就拿食品类来说，卖的全都是绿色进口有机食品。澳洲和牛肉，香格里拉松茸，黑松露、白松露...... 　　王蕾把这里准备工作做好才去的上海，如今是准备要开张了。 　　彭志杰睡了一路，到了家门口被唐宋叫醒，然后拎着他递过来的纸袋进了家门。 　　黎夏坐在底楼客厅里吃坚果。桌上还摆着一方小小的榴莲酥蛋糕。 　　她盯着纸袋有些疑惑，什么东东？ 　　彭志杰便知道她忘了自己前两天忽然闹着要吃老家板栗的事了。 　　“板栗，刚送来的。吃不吃？要吃给你剥。” 　　“哦，吃。”反正都是坚果。这还是家乡味，还是新鲜的呢。 　　彭志杰便坐过来给她剥板栗。随口道：“最近互联网泡沫好像挺厉害的，之前来找过我投资的那家公司破产了。” 　　黎夏道：“这才是个开头呢。”这次泡沫破灭，七八成的互联网子公司都破产了。 　　就连小马先生一度都被逼到去卖即时通讯软件的地步，因为他付不起服务器托管费了。 　　不过上辈子他就卖了几次没能卖掉。这辈子有KK先他一步，更不可能卖得掉。 　　上辈子他还拿这个去银行贷款，银行根本不认几百万注册用户能拿来当抵押贷款。 　　黎夏顿了顿，“新浪成功在美股上市了，我麾下的互联网子公司也蠢蠢欲动呢。再加上我说过等互联网子公司上市，L4及以上人人有份，现在全公司都在人心浮动。” 　　“我不太懂这个。大行情不好，但新浪又成功在美股上市了。” 　　“所以我就跟他们说，过半年看新浪的情况。我不觉得市场现在会看好互联网。” 　　小超人今年会拿220万美元买下腾讯20%的股份。但是是出于人情，不是因为他看好腾讯。 　　他真的看好就不会在明年转手1260往美元卖出去了。 　　一年投资回报5倍多，算非常高的了。黎夏守苹果两年不也才这个投资回报率么。 　　但是，那可是腾讯20%的股份啊！ 　　彭志杰因为是门外汉，也就没多理会。他现在更关注的当然是黎夏和孩子。 　　他听说黎夏已经坐了好一阵了，便拉着她房前屋后的散步消食。 　　黎夏前期有过吐得不行的时候。每天都是吐了再吃，再吃再吐中度过。 　　不过满了三个月后症状就自己消失了，宝宝现在很消停。 　　彭志杰道：“还算乖。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回头满了五个月咱们过去照一下？” 　　“好啊。要是再不乖，我骂的时候也不至于误伤。”是儿子就直接骂臭小子，是闺女就骂臭丫头呗。 　　等王蕾周末过来，说起公司管理组如今天天都在关心新浪的股价，黎夏失笑。 　　美股是北京时间的夜里才开市，他们早起到公司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看新浪的行情。 　　但新浪确实不是太争气，不但没有大涨，还在下跌中。 　　搞得公司管理组情绪有些低迷。 　　老傅为此还发了一场火，骂他们正做不做，是不是要把本职工作丢了才甘心？ 　　那到时候上市了跟你也没关系了。 第598章 　　黎夏笑道；“他们看得懂美股大盘？” 　　“问17楼的人啊，知道是看哪个数字就行了嘛。” 　　那倒也是！不过能够将老傅惹到发火，可见众人有多关注新浪的股价了。 　　黎夏想了想，“聂政在哪里？让他来汇报工作。” 　　王蕾一愣，老板一般只给互联网子公司一个大方向，也很少追着问进程。汇报工作这事儿还比较少见。 　　“他回家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聂政和王蕾的家就在华南一个大厂宿舍。这一次王蕾是代表全公司来看望传出好消息的黎夏的，顺便也来盯一下精品超市的开业。 　　聂政一个大男人就没来了。而且，现在跑来他担心黎夏误会他要咄咄逼人追问上市的事。 　　从聂政家里到这里需要两个多小时，约好了下午两点到。 　　王蕾代表公司同仁向黎夏送上了祝福，然后汇报了近期工作情况。 　　“老板，我去看看精品超市的准备情况。” 　　“嗯，你去吧。”黎夏不孕吐了，却染上了嗜睡的毛病。她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哈欠。 　　“好，那我看过就回去了。” 　　互联网的事，现在还没有交到她手上，老板也没有让她下午一起来。她就先不掺和了。 　　黎夏道：“唉，我不送你了，忽然就好困了。” 　　她等王蕾离开，拉过一旁的薄毯躺下，在长躺椅睡了过去。 　　这里虽然是户外，但外面的视线被躺椅的遮阳棚挡住了，所以她可以放下纱帘安心的睡。 　　林姐送王蕾出去。 　　“老板怀孕了很嗜睡啊？” 　　“这些天才开始的，之前孕吐比较严重。前几天忽然不吐了，又开始嗜睡。怀孕初期，这些情况都是有的。” 　　王蕾比黎夏还大两岁，暂时没有要当妈妈的心思，感觉好辛苦！ 　　黎夏一觉睡醒就快十二点了。守在一旁的章清惠道：“黎总，午饭就在外头吃吗？” 　　“嗯。” 　　聂政开车来的，章清惠给门卫打了电话，所以他得以直接开了进来。 　　黎夏穿着平底鞋在散步，见到他便停了下来，“来了，吃了么？大周末的把你叫过来。” 　　“吃了，没关系。在家正被我妈催婚催得烦呢。” 　　他今年都三十三了。自然是家中父母不遗余力催婚的对象。 　　“老板，我们怎么汇报？要不直接纸上写写画画吧。”他看看黎夏穿的防辐射围兜。 　　“都行。” 　　黎夏领他到底楼的书房。 　　聂政自己是带了笔记本电脑的，打开对着他自己的方向。 　　“老板，咱们的网站分成几大块。文学那块是高总编在管着，我没怎么接触。就算是有技术难题，她也是找的王广峰给解决。不过我平常也浏览过，我们的文学板块主要集中在女频，男频几乎是空白。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引入一下男频？我还没有就此事和高总编沟通过。” 　　高翔现在是互联网子公司的文学总编辑，L7。 　　不过聂政是互联网子公司的总裁，他对文学板块有所关注也不奇怪。 　　而且男频原创文学，后来确实是大赚特赚，都形成网文+出版+影视+网游的产业链了。 　　其实现在网上已经开始有人在贴一些自己写的东西了，并且有了一定的名气。 　　现在距离起点中文网创立也就一年的时间，幻剑书盟更是下个月就要成立了。 　　黎夏道：“那得有男频编辑才成。现在不好找比较成熟能很快带出一个完整男频的编辑团队，还得挖一些男频大神。我们在这一块先天就偏向了女频，读者也以女性读者为主体。这一块就顺其自然吧。” 　　黎裳是卖女装的，小毛当初为了引流雇人扫校的也都是港台的言情小说。 　　然后BBS也是女型论坛，讲的大多是婚姻恋爱、家长里短或者明星八卦、娱乐时尚。 　　所以，很自然就成为了女性网民的集散地。 　　就算搞男频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引流男性读者。 　　现在已经晚了，而且专心做女频做出特色其实也不错。 　　聂政点点头，“还有一个大块是网上商城或者叫电商。咱们主要是卖衣服和电器，开始得比较早。而且服饰这方面尊重原创有口皆碑。电商这方面这一两年出了8848、阿里巴巴、当当网，卓越网......这两年互联网确实是大发展了。在电商方面咱们有自己的优势：物流。别人都只能用第三方物流，咱们有自己已经相对成熟的物流网络了。这方面我们比他们多了两年的发展时间。” 　　“再然后就是即时通讯软件。腾讯在咱们之后8个月才推出了企鹅，目前注册用户和活跃用户不到咱们的六分之一。我觉得这一块咱们只需要巩固和加强优势即可。虽然用户数量如今变现有限，但用户的数量是一切的基础。” 　　黎夏点头，这倒是。上辈子阿里有旺旺、新浪也有UC，但基本是内部使用，或者是淘宝上买东西才用得到旺旺。 　　“还有新闻板块，咱们起步比新浪做世界杯独家报道晚了一步，但通过对使馆被炸、加入世贸组织等事件的及时报道也跟了上来。” 　　“至于目前，我正在接触国外的一些游戏公司，打算引进网络游戏。目前国内网游这一块还比较空白。好多人都还只是在联众上玩围棋、象棋、跳棋、拱猪、拖拉机这五种棋牌游戏。” 　　...... 　　黎夏听完了聂政的汇报，发现他不是只盯着上市了的网易安心了不少。 　　百度才创立四个月，估计是还没有进他的眼。 　　她道：“说到电商这一块，光是有物流的优势还不够。咱们现在的付款方式只有银联、邮寄汇款单、柜台转账。网银目前都只是提供账户查询而已。如果能够有我们网站专属的支付方式会不会更好一点？” 　　聂政道：“撇开银行？银行会允许吗？” 　　“当然不是撇开银行，还是需要以银行为中介的。银行账户里没钱肯定是不行的。银行可以以此监督、监管。” 　　那这个难度小了许多。 　　聂政点头，“我试试。”如果可以简化网上支付方式，确实可以多引流一部分人群。 　　“引进网络游戏这个思路不错。我建议你看看韩国那边，他们的游戏设计比较有独到之处。好的游戏我们可以提前买下版权。我在全国一二线城市有将近两百家网吧，这都可以配合着来的。” 　　《传奇》在韩国应该已经面世了，但可能还没有脱颖而出。先看看聂政能不能淘到。韩国的游戏也确实是多了些。 　　她可以挑一下优质的游戏先买下版权，然后发出去让人做代理。 　　收代理费不划算，提成！ 　　只要有一款达到上辈子《传奇》的高度，一定能赚得盘满钵满。 　　毕竟打游戏的网民数量是非常惊人的。 　　其他的就当投资的必要损耗了，而且也不会一点不能赚到钱。 　　“老板，我也是想到了你有那么多网吧。”这是两头赚钱啊。 　　黎夏继续道：“听说你担心我说半年后再着手上市的事是缓兵之计。这完全取决于新浪的表现了。” 　　说到这个，聂政蹙眉。新浪的表现不佳也有些让他失望。他对新浪上市给予了很大的期望的。 　　不说逆势走高，至少你别跌啊。 　　黎夏道：“如果大环境不好，那势必是要往后推一推的。你先去完善互联网子公司，将来联系风投公司我是打算把互联网子公司进行拆分之后再上市。文学可以是一块，电商可以是一块，即时通讯软件又可以是一块。咱们现在有些大而全，那每一项拆分了还能不能做到小而精？” 　　聂政想了想，这恐怕还真不能。 　　“另外，你留意着国美和苏宁，看他们什么时候会开始搞电商。还有你说的阿里巴巴，也格外关注一下。百度也不要忽略了。还有，我想收购腾讯，整体或者是股份都可以。” 　　会叫聂政来，就是因为腾讯总部就在深圳。 　　聂政纳闷不已，“企鹅跟KK没得比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永远不要小看了别人。提前收购，有时候也是给自己减少对手。总之，能熬过这一次互联网泡沫破灭的都不可小觑。” 　　聂政点头，“这倒是。” 　　有一些互联网公司并不像他，背靠大树好乘凉。虽然被人管束，但确实少了后顾之忧。 　　他如今这种模式，跟新浪的硅谷模式其实差别也不算多大。 　　这种情况下，能在当下活下来的确实都不容小觑。 　　“老板，腾讯不久前在小超人那里得到了220万美元的融资，短期内不会缺钱。而且那位小马先生最不想见到的恐怕就是我了。他的股份搞不好卖给谁都可以，就是不卖给咱。” 　　黎夏道；“这一点都不奇怪。没事，他现在不缺钱，等他缺钱了就能想起来了。” 　　她主动递上的橄榄枝难道不比小马先生去沿门托钵一样的要投资强？ 　　聂政笑，“行，那周一我就去腾讯走一趟。” 　　送走了他，黎夏又犯困了。 　　幸亏她不用坐班哦，不然孕期都必须要打卡多痛苦。 　　嗯，她也是平时闲散惯了吧。人家怀孕上班的多得是。 　　大部分孕妇怀孕还得通勤挤公交车呢。 　　两天后周一，中午的时候聂政就过来了。 　　“小马先生说他的股份不卖给咱们。要的话就是换股，一股换三股都可以。” 　　黎夏挑眉，小马先生应该也是自视甚高的人才是。会愿意一股换三股？ 　　“他要求换股之后双方的账号可以互通，用户可以共享。” 　　黎夏撇嘴，“美得他！”她三百万以及以后更多的用户资料岂不等于拱手送给他？ 　　而他的股份却是可以注水的。他甚至可以把黎夏互联网公司入股当成个拉投资的噱头。 　　等他拉来了钱，她想保住股份也得跟着投资。 　　还有，她收购腾讯股份还可以说是提前堵他的路。但如果是换股，就代表她不够看好自己占着优势的团队。 　　而且一股换三股，换给她的股票肯定不多。 　　那她好不容易抢到的8个月优势一下子就被化解了。 　　看来短期内是真不差钱，这么硬气。 　　“我也说他想得太美了。让他以后缺钱了可以来找我们。黎总，你真的想要腾讯的股份啊？” 　　“小马先生那个技术团队厉不厉害？他输咱们不过是输在迟了一步而已。我提前收购，也是杜绝了别人向他们大额投资。” 　　聂政挑眉：“你说小超人么？我看李超人是不太信得过互联网经济的，他比较喜欢事业和房地产。” 第599章 　　“没说他，但如今越来越多的资本看到互联网的巨大潜力了。" 　　上辈子小超人2001年把20%的股份卖了，因为李超人的江湖地位，很多人也跟着不看好腾讯。 　　但小马先生依然是在2004年就在香港上市了。 　　首次上市，腾讯就造就了5个亿万富翁，7个千万富翁。 　　和新浪不同的是，腾旭的创始团队掌控的股份是比较多的。 　　这一次新浪上市，得利的基本是资本！ 　　腾讯最大的股东MIH集团，在2001年接手了腾讯46.5%的股权。 　　小超人的股份就卖给了他们。 　　MIH公司对腾讯的发展是起了很大的助力作用的。 　　黎夏买了这股份，一定程度上可以削弱这份助力。 　　退一万步说，如果腾讯还是成功了，她买到了腾讯的股份也不亏啊。 　　哪怕如今腾讯的用户量被KK分走了大头，黎夏也不敢小看了他们。 　　那可是将来又搞出了微信的团队，要是她这一翅膀扇的，让他们提前把微信搞出来了可就坏菜了。 　　至于KK，目前正在完善中。 　　KK和企鹅都是陌生人交友，微信则是熟人圈子。 　　有共通之处，更多的还是不同。 　　她这里不急着让聂政去搞熟人圈子的即时通讯软件，因为他们目前能搞的太多了。 　　她除了想要腾讯的股份，她还想要腾讯的技术团队。 　　尤其想要搞出微信的那帮子人。 　　这一次让聂政先过去露个面，回头再试着进一步接触试试吧。 　　互联网经济太吓人了，几万亿的体量！ 　　比房地产公司都要惊人。 　　跟互联网的N01比，她搞超市挣的那点简直是洒洒水啊！ 　　打发走了聂政，黎夏给顾芬芳打电话。 　　“黎裳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们一家的衣服。我们是收天下英才为己用。但这些英才未必不想自己有一个工作室的。你把黎裳做为一个平台招揽些有志于自己搞个人或者几人线上工作室的设计师。这样更能够百花齐放！” 　　“黎总，那她们会不会抢我们的生意啊？” 　　“蛋糕做大了，黎裳自身也能分到更多。而且这三年已经奠定了黎裳的基础了。你还担心被设计师的线上工作室压一头？” 　　“呃，是，我们已经是No1了。嗯，引入竞争机制也是好的。” 　　“对，做得好的，我们也可以帮着推广，收取一定的推广费用。技术上需要什么支持，你就和聂总去说。” 　　“是。” 　　不同于如今的黎裳主要是卖自己的衣物，淘宝它更多是一个平台。 　　呃，这个平台跟黎裳尊重原创的宗旨几乎是相悖的。 　　淘宝的服装充斥着模仿、山寨。 　　不过那些人应该不敢轻易山寨黎裳的作品。 　　黎裳在打击山寨上一向不遗余力、不惜成本的。 　　那些小店主抱着‘柿子捡软的捏’的想法，也会避开黎裳。 　　所以现在，黎夏准备招兵买马。把黎裳做成一个平台，一个保护原创的平台。 　　让其他店家借黎裳的东风，黎裳在助推上收去一定费用。 　　以后来的店多了，这个费用也还是很可观的。 　　黎裳保护原创有口皆碑，想保护自己作品的小店主、设计师就可以加入黎裳的平台。 　　到时候一旦黎裳店主的原创作品遭到淘宝店主的山寨，黎裳的法律团队就会挺高援助。 　　还有游戏，她想截盛大的胡。不然也要拿下《传奇》的版权，再交给盛大去代理。 　　实在不行，她预备砸重金把那家游戏公司收购了。 　　呼，感觉是借着预知后事，以一己之力对抗几大互联网巨头了啊。 　　黎夏摸摸肚子，孩子，看为娘为你打下万里江山！ 　　接下来很快就是劳动节了。 　　黎夏也没有穿孕妇裙，穿的韩版的娃娃衫，把微微凸起的肚子藏着些。 　　只有脱掉衣服才能看到肚子凸出一块。 　　不过，这依然是可以解释成小肚子的大小。 　　主要她以前偏瘦，完全没有小肚子。 　　这是第二个黄金周，魏容得值班。听说她咬牙切齿的想在今年上300万。 　　去年她做了2400万！ 　　今年比去年多一个黄金柱，不过还是有点悬。 　　倒是郭淮，去年靠着8000保镖已经人力成本提升把利润做到了3000万以上。 　　不过，有关部门和黎夏打招呼了。安保公司上限就是一万人了。 　　要不是有那么多退伍兵需要安置工作，而她手下的保镖没出过违法乱纪的反倒还上大堤去抗洪抢险，且还是分散全国的，估计连这个数都不能到。 　　不过，现在她也超市也基本全国铺点了。安保公司有一万人，一个省搁300，差不多了。 　　那郭权如今50来万一年，也差不多是到顶了。 　　日后也只能是跟着人力成本上升才有得涨了。不过看他挺满足的，没有魏容、吴娜、田瑶等人的焦虑。 　　黎夏私下也问过他。 　　郭权道：“老板，我是捡了一条命从越南回来的人。刚被开除那阵，工作都找不到。看着老婆、孩子过得那么艰难，我心头是真难受啊。有过那么两次了，我还能得你看重有今天，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魏容她们大概就是忍不住和同期或者比自己后面一点顾芬芳、刘玫、小毛去比，所以心态才会失衡的。 　　家里大人要上班，孩子们倒是都放假，一起飞过来了。 　　他们来看黎夏，还有她肚子里的小宝宝。 　　黎雯今年虚岁18，高三了。黎跃和黎远也17了。 　　没大人陪着，潘愈也被教授选进实验室了。 　　就他们三个带着黎想和黎菁过来。 　　琪姐和潘佑倒是放假，但琪姐被排了2号一天置办，潘佑要回去看他父母。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北京那边司机送到机场，这边赵明亮开车去接。 　　30号的晚上一个个就到了。 　　黎明的别墅里没人，黎夏让黎跃和黎菁也住在她这边。 　　黎夏问黎想，“你走的时候，好好没闹着要跟？” 　　“她睡着了。我妈倒是想过带她一起过来，但她现在比奶娃娃的时候还麻烦。小姑，我妈说在肚子里的时候最省事。一出来就是麻烦！” 　　黎夏摸摸肚子，“是么？我正巴不得早点卸货呢。” 　　出来了比现在还麻烦啊？ 第600章 　　第二天5月1号，来深圳、香港旅游的人还蛮多的，出去到处都挤。 　　黎夏的精品超市也是今天开业。索性把这些孩子全弄去勤工俭学了。 　　先干两三天活，错开这一波旅游高峰，等游客返程了再出去玩耍。 　　几年下来这个一百多栋的海滨森林别墅小区的入住率非常的高，基本达到了70%。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黎夏也不会开这个超市。人还是有点少了！ 　　600平米的店面，租金相当于市区2000平的店了。 　　索性这个超市的位置，既可以对外，也可以对内。它就在围墙那边，属于底商的位置。 　　当然，即便是对外，也就是对着附近的别墅区。 　　这里头的消费水平，还是偏高。即便是收入还不错的附近渔民，一般也是不会来消费的。 　　这一片都没有什么做得特别好的超市，所以黎夏才想尝试一下在这种富人聚居的地方开个精品超市看看效果。 　　另外，小区里的老太太们不是嫌原来的超市菜卖得贵，害得她们每天都要派司机出去买菜么。 　　除了进口的绿色有机蔬菜，黎夏针对这种客户也弄了许多品相十分好的平价菜。 　　当然，平价是针对有机蔬菜而言。 　　和在外面售卖比，价格依然是两三倍。说白了就是她的果蔬基地里最好的那一批都供应精品超市了。走质不走量！ 　　蔬果都被专人打理得漂漂亮亮的，就摆在进口的绿色有机蔬菜旁边，价格一目了然。标签上写的就是农家菜。 　　满足不同消费心理的需求。至于这个比例，看情况会进行调整。 　　黎夏自己家里就是吃这个菜。 　　吃过早饭歇了会儿她穿着平底鞋、宽松的衣服和林姐一起去买菜。 　　精品超市有个好处就是不挤，哪怕是今天开业也不算太挤。人挤人的日子，这里头的住户也是不想过的，觉得掉身份。 　　所以黎夏这个孕妇也敢进来逛。 　　开业前半个月，她也在小区会所、活动室发了不少传单。熟人们今天都来了。 　　至于附近的几个别墅群，它们内部有的有超市、有的没有。 　　不过黎夏并没与去发传单。 　　这几个别墅群的住户和他们这个别墅小区是有些往来的。她预备把口碑打出去了，让她们自己上门来。 　　这也是格调，太上赶着不适合这里。 　　反正做得好了，她们开车十来分钟就过来了，总是比下山去方便多了。 　　卖的东西，她会根据用户反馈再做下一步调整。 　　“小黎，你也吃这个菜啊？” 　　黎夏点头，“对啊，这农家村挺好的。供这个超市的蔬果没有打农药，专门请了人抓虫。还有这边的猪肉、鸡肉、鸭肉也都不用饲料的。我这么多年从来不卖饲料养出来的肉。也不是非得进口的才好，咱们本地只要用心做、好好弄，一样能有绿色有机蔬果和肉类。至于这价比进口的便宜点，那是便宜在运费上啊。” 　　再没有比她这个孕妇自己都吃这些蔬果、肉类更好的广告了。 　　同小区的住户，一开始还觉得别人买进口的，自己买农家菜、农家肉会不会有点丢份。 　　现在看黎夏怀着孩子自己都在买来吃，一则说明了东西是真的好，二则好像也没什么丢份的。 　　对啊，东西都是好东西，就是贵在运费上嘛。千里迢迢的运来，豆腐都要运成肉加钱。 　　一时，过来买农家菜、农家肉的人便多起来了。 　　黎夏和林姐买好了，过去排队买单。 　　照顾生意的人多，四个收银台还是各有三四个人在排队。 　　还有一个缘故，这台收银机是黎雯在操作，比熟练的收银员要慢一点。 　　认识黎夏的人笑道：“来来，我们礼让一下孕妇。” 　　前头几人乐呵呵的把第一个位置让了出来。 　　黎夏笑着道了声谢，站了过去。 　　“小黎，这是你侄女还是妹子啊？” 　　黎雯那样子，一看就和黎夏有血缘关系的。 　　“侄女，我大哥的女儿。这不五一从北京飞过来玩么。外头去玩也只能看人脑袋，我就让她来体验一下生活。” 　　黎雯扫好码，刷购物卡收了钱还对黎夏道：“欢迎您下次欢迎。” 　　黎夏道：“站不住了就跟组长说。” 　　黎菁也在这个收银机旁帮忙。她穿着mini的工作服，帮忙客人装东西。 　　“这个也是侄女吧？” 　　“是啊，不然我上哪儿找这么小的童工啊？她家里也是我们小区的，7区C1那栋。” 　　黎夏摸摸黎菁的脑袋，“好好干啊，累了也跟组长说。” 　　黎远、黎跃也都是175以上的帅小伙子了。这会儿穿着保安的制服在店里巡视。 　　旁边黎想一身mini保安服跟着他们晃悠。 　　“哎呦，这俩小伙子去混娱乐圈都可以了啊。”旁边一个阔太同自家保姆道。 　　平常阔太很少自己出来买东西。这不是在自家小区吗，而且也是来给黎夏添添人气。 　　她和黎夏是麻将搭子。 　　保姆道：“太太，这三个都是黎总的侄儿。” 　　“哦，对对，这还有个小的。” 　　黎夏也没急着回去，打发林姐把东西拎回去，自己在收银台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精品超市开业要说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没有打折！ 　　这店走的就不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她就是想通过摸索找到适合在国内开的精品超市的定位和价位。 　　阔太经过她的时候道：“黎夏，这样的门店我也是很乐意来逛的，装修得很高档。要是你把所有的服务员、保安都换成这么年轻漂亮的就更好了。” 　　黎夏呵呵两声，那确实是更招揽顾客，但她怕出些不好说的事啊。 　　她的侄儿、侄女来体验几天生活没人敢下手。真要是服务员、保安都一水的俊男美女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在这富人区工作，本来诱惑就多。真要是俊男美女，搞不好自己也会生出拿她这个超市当跳板的事的。 　　“这个水准的人家干嘛来当服务员啊？靠脸吃饭就够了。” 　　精品店是今后的一个方向，所以王蕾也来了。她看了一阵见人多起来便对黎夏道：“老板，我们去办公室吧。” 　　“好！” 　　黎夏和她一起到了店长办公室。 　　“老板，我觉得对产品再适当的做出些调整，精品店应该能开得下去的。” 　　如今基本是全国一二线城市都有黎夏超市了。目前是在从省会城市往地级市发展。 　　但下一步是大量要往区县发展还是走富人区的精品路线，傅杳钧和王蕾还在斟酌。 　　这家店开出来一个月，做出一些调整并拿到盈利的数据。王蕾觉得她就可以在深圳其他富人区和北京、上海进一步开店了。 　　黎夏道：“嗯，你们看着办吧。对了，有个事需要你去办。” 　　“老板您尽管吩咐。” 　　黎夏道：“你去香港跟小超人接触一下，我想买他手上那20%的腾讯股份。” 　　王蕾道：“据我所知，他买了不多久。而且，他是出于人情买的。会卖给咱们吗？” 　　他们的互联网子公司如今可是压了腾讯一头。要说老板是为了助推腾讯一把才买股票，怕是不会有人信。 　　脑子进水了才拿自己的资源养一个终身之敌出来。 　　腾讯的技术团队可是很强的。 　　“你先试试呗。股票买不到，也可以看能不能挖到些人才。” 　　“好的。” 　　黎夏看看王蕾，欲言又止。 　　“老板，你想说什么？” 　　黎夏道：“我听说小超人挺风流的。。” 　　王蕾道：“老板，我脑子很清醒的。他们这种人家才不会轻易娶人进门呢。如果我单身，那逢场作戏一把没所谓。可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且老板，我1米72哎！” 　　黎夏把脸转开去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长太高不好穿高跟鞋这类问题，黎夏反正是没有。 　　小彭同志185呢，她穿高跟鞋也矮他一截的。随便穿，不用忌讳！ 　　看表11点40了，黎夏问王蕾，“你要不要去我家吃午饭？” 　　王蕾摇头，“不了，我有约。” 　　黎夏便了然了。放假呢，甄老师也来深圳了。 　　王蕾送她出去，“老板，你换手表了？” 　　之前一万多一只的手表，戴她老板手上真的有点不太合适。 　　“嗯。”结婚的时候，彭志杰给黎夏换了一整套首饰，手表也换了一只。 　　现在手上这只差不多80万，以前的就收起来了。 　　黎夏招呼黎雯等人换了衣服跟她回去吃饭了。她们得走出超市大门，然后再从小区绕进去。 　　黎菁和黎想还有黎夏都走得慢，其他人放慢脚步等着她们。 　　事情过去半年，黎菁好像慢慢恢复过来了。家里人待她确实都是一如既往的。 　　她牵着黎夏的手，“小姑，我牵着你。你走稳当一点。” 　　黎夏失笑，“好！哦，对了，我这里有个暑假兼职要去韩国待一个月。雯雯、远远、跃跃，你们要不要去的？” 　　黎雯眨眼，“小姑，去韩国做什么啊？” 　　她通过努力，高二下期的时候成功的从交高学费的班级转到了免收学费的班级。 　　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其实只有三天假。这一趟纯是来看黎夏兼放松一下的。 　　在大海边住一住，整个人心境都开阔了。 　　高考后的假期怎么度过她还没有想好，不过确实想出国去走走看看。 　　她现在在黎裳和小毛阿姨的店里做平面模特，收入还可以，可以负担得起。 　　甚至因为她跟小姑长得像，还有其他公司高价来请她。那她就没去了！ 　　一来小姑和小毛阿姨才是自己人，二来次数多了也影响学习。 　　现在有个机会公费去去韩国，还能赚钱，她就蛮心动的。 　　“去打游戏。我想收购韩国游戏在中国的版权，需要招募一部分你们这个年纪的人过去协同互联网子公司的工作人员帮我一起甄选。到时候会给你们配翻译。一周休息两天，可以出去玩玩。” 　　黎远和黎跃对视一眼，美差啊！ 　　“去，小姑，我们去！” 　　黎夏道：“雯雯我不担心，她是高考后去。你俩下期高三，不会因此受影响吧？” 　　黎跃把黎菁从黎夏身边拉开，亲亲热热挽住她的胳膊道：“小姑，内因起决定作用。游戏也就是个娱乐、消遣。你是怕我上瘾吧，不会的。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消遣方式啊。上瘾影响生活、学习，那是自己的问题。” 　　黎菁朝他扮个鬼脸，退到后面和黎雯一起走。 　　黎远也从另一边挽住黎夏，“不过小姑，你不担心盗版么？国内的游戏现在都好多盗版的。” 第601章 　　盗版确实是所有搞原创的人最深恶痛绝的事了。不管是写小说、vip点播影视、还是做游戏。 　　花了那么多心力来做，结果却被盗版者盗取劳动成果。 　　游戏防盗版有D加密、要求联网，专门做一个盗版剧情这些手段。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难免有被破解的时候。 　　黎夏道：“我在想能不能给玩正版游戏的人都有个专属身份ID，这样就不会轻易被盗版了。这个难题交给技术部门了，我这个老板只负责下达指令。” 　　一个玩家一张专属卡、必须联网游戏。应该可以大大降低盗版的几率。 　　她的网吧，一直以来只会安装正版的游戏。游戏体验上还是会有区别的。这也给她的网吧带来了一部分流量。 　　“你俩要去也行，八月回国就要收心进入高三的状态。这个事情小姑我可是担着干系的，你们不能坑我。” 　　黎远和黎跃点头，“好，拉钩！” 　　黎菁道：“小姑，我们不能去么？” 　　“小朋友，暂时不玩那些。” 　　至于其他的参加甄选的玩家，这会儿是由徐亚平在选人。当然是从网吧资深会员里面选择了。 　　本身就是喜欢打游戏的，暑假期间公费出国打现在国内还没有的网络游戏，还能带回来一份报酬。 　　相信很多网友都是愿意去的。 　　黎夏一共准备选择30人，黎雯她们算编外的。再配上包括翻译、领队、保镖在内的后勤团队。 　　几乎是一对一服务了。毕竟这个年纪的都是家里的金疙瘩。 　　要让家长同意他们远行，也得做到位。 　　这会儿先确定人选，然后跟家长沟通，办出国的护照、签证等等。第一批非高三生7月1号出发，第二批高三生7月15号出发。 　　事情确定后，黎夏就得去和兄嫂们沟通了。 　　“就一个月，怎么带去的、怎么带回来。” 　　黎明倒是答应得爽快，“行啊，让他出去多见识见识不是坏事。” 　　黎阳和陈媛有点犹豫，姑娘家家的去那么远的地方打游戏？ 　　这打游戏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务正业啊。 　　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黎夏，他俩直接就能哐当把电话给挂了。 　　黎阳道：“你容我们想想。还有谁啊？” 　　“跃跃已经确定要去，明哥同意了。然后远远，我这里随后打给二哥、二嫂。” 　　黎竣和魏容也有顾虑，孩子马上高三啊！ 　　读的私立学校，校方不安排补课，他们正寻思送去辅导名师那里补课呢。 　　黎夏道：“嗯，这个肯定是自愿原则。你们有安排那就算了吧。” 　　电话挂断，黎竣和魏容互相看着对方。 　　魏容道：“夏夏平常也不跟咱们开口。你说这要是要我俩做什么，那都好说。可这远远高三呢！” 　　黎夏那边挂断给黎雯、黎远道：“你们爸妈也是为了你们好，回去不要闹！” 　　行吧，有个黎跃也够了。可以用来说服其他家长了。 　　这俩不去，不过也有人听到消息自己申请要去。 　　耿清欢就是第一个，“黎夏姑姑，给我留一个名额啊。” 　　她是几岁就满世界跑的人，这种热闹肯定是要凑的。反正她自己也要带助理、保镖的。 　　“行啊。不过我还得跟你爸沟通一下。到时候要他这个监护人签字的。” 　　“我满十八了。” 　　“那也得家长同意。到时候你们从深圳出发，他如果有时间可以来送一送。” 　　黎夏打给耿瞻，那边道：“你这一两年在地产和互联网上大刀阔斧啊！” 　　“紧跟时代嘛。” 　　“她想去就让她去吧。回来也该出国去读书了，让她去玩儿一趟。” 　　“听说你家公子回公司任职了？” 　　“是啊，还现在别的公司干了一年才回来。” 　　黎夏笑道：“你家孩子教育得挺不错的，以后得向你多取经才是。” 　　耿瞻一滞，“听清欢说你要当妈妈了，恭喜啊。” 　　“谢谢。” 　　还有第二个，傅萌。 　　老傅给黎夏打来电话，“老板，我闺女想去韩国打游戏。”口气里带着些无奈。 　　黎夏笑，“看来你不大想支持啊。理解，家长肯定都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不过，有你家的学霸去自然是更好。她预备考水木还是京大啊？” 　　考水木还是京大这样的选择题，身为学霸而且户口又转到了北京的傅萌是真的要面对的。 　　“我都随便她啊。”这回口气中多了许多嘚瑟。 　　黎夏磨牙，然后道：“老傅，买游戏版权估计又是一笔花销。” 　　傅杳钧道：“送几十号人过去打一个月游戏还是开销呢。” 　　30多个娃娃，20来个随行人员，这起码得花去三百万吧。 　　“比起来，这都不叫事儿。” 　　傅杳钧道：“总不能比地皮还贵吧？” 　　从98年10月，黎夏决定投入房地产业大干一场。曾阳就在全国一二线城市大量囤用地住宅，总价都已经达到50个亿了。 　　集团公司这一年半入账12亿，外加之前账上一共2.5亿，都叫他花出去了。 　　再加上房地产回款了几亿，也还倒欠三十亿尾款没付！ 　　这三十亿虽然是尾款，一年内不需要利息。但到了一年就需要拿别的付清了的地皮去银行抵押，那就要付利息了。 　　这个利息可就吓人了啊！ 　　好在这一年半地皮一直在上涨，说明老板大买特买是对的。不然他早出声了。 　　黎夏笑出声来。既然倒欠银行几十亿，那这一两年老傅肯定是没分红的。也就是说他过得比之前还穷。 　　“那倒没有地皮贵。不过一个游戏得往三五十万美元左右去估价吧。” 　　傅杳钧道：“老板，这个钱什么时候能回款啊？” 　　这第一批黎夏打算筛选12个游戏出来。大概是要用去5000万左右。 　　地皮还好说，看得到摸得着，而且一直在稳步上涨着。 　　“这个我也说不好。如果回不了款，就权当试错了吧。” 　　她也不好就专门把《传奇》买了。而且除了《传奇》，其他的好好经营未必不能有好成绩。 　　甚至《传奇》这辈子还能不能有上辈子的传奇，这也都不好说的。 　　傅杳钧道：“嗯，互联网现在确实是都在摸着石头过河。那就这么着吧。不过老板，你搞网络游戏，如果真的搞得红红火火的，可能会让你之前的好名声变得毁誉参半的。” 　　黎夏道：“沉迷网络游戏其实和沉迷小说、影视等等是一样的。关键还是看个人。我高考前沉迷武侠小说，差了两分没考上，这能怪人家金庸先生么？被青少年喜欢的就是毒瘤，这也太片面了。” 　　黎夏没想到消息传开还有第三个人想去，表姨的继女章音！她也是今年高考。 　　“表姨，章老师不反对？” 　　“他说闺女大了，管不着了。”表姨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他说就当去混个出国游吧。” 　　黎夏笑，“知识分子要说这种话啊？” 　　“知识分子也现实得很呢。”表姨也笑。她顿了顿道：“夏夏，恭喜你啊。我这要不是拖着孩子，我也想来照顾你啊。” 　　“没事，你把小表弟照顾好。” 　　黎夏公司里有这么大孩子的员工不多。 　　还剩下的也就是郑奎了。不过他家小子不好管，他不敢放出去了。 　　开电话会议的时候他还长须短叹，“这小子但凡有点自我约束能力，我就让他跟着萌萌姐姐去了。” 　　傅杳钧没好气道：“你少牵扯啊！是跟着领队去。” 　　王蕾哈哈的笑，老郑几年前就半玩笑半认真的念叨想和老傅当亲家。老傅一直就不肯，看不上郑家小子。 　　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开玩笑了，孩子们都大了。 　　黎雯和黎远从深圳回去，都老大不高兴。 　　黎雯嘟囔道：“人家明叔都舍得让跃跃去。我那会儿高考都结束了，有什么不能去的？小姑还能把我弄出国去卖掉啊？” 　　黎阳道：“那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打游戏......” 　　“耿清欢要去，傅萌要去，章音也要去。我怎么就去不得？” 　　陈媛惊讶不已，“你小姑找了这么多人啊？” 　　“不是，她们三个是听说了之后自己报名的。” 　　回到家，黎阳和陈媛道：“那要不，就让她去吧？这好像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 　　如果只有耿清欢也就罢了，这小姑娘什么事不敢干啊？ 　　但傅萌那是好学生，章音也是老实人。 　　陈媛道：“阿明也同意让跃跃去呢。那行吧，雯雯，你如果考上了第一志愿就让你去。” 　　黎雯打开门，“如果考得不好，估分到不了线我自己也没心思去啊。” 　　最后就剩下一个黎远，他也天天在家念叨人家谁谁谁要去，谁谁谁要去。连姐姐都要去，怎么就不让他去了？ 　　魏容道：“怕你收不了心。你小姑要不是沉迷武侠小说，能考不上大学么？” 　　“现在大学扩招了，比小姑那会儿的录取率高多了。而且小姑没读大学，那世界名校的高材生不还给她打工么？” 　　黎竣道：“你能跟你小姑去比啊？” 　　最后还是魏容做的主，“你要是考进全班全五名，我们就让你去。并且回来之后必须收心，好好复习迎战高考。” 　　这六个是编外人员，还有三十个名额是在网吧资深会员、而且是游戏玩得比较好的里头选。 　　黎夏的网吧，如今省会级城市都有了，一个省会城市十家门店。 　　这就相当于是一个省选一个人了。 　　这些喜欢打单机游戏的网民也没想到还能有暑假公费去国外的待遇。而且去一个人，给三千块钱呢。 　　徐亚平为了扩大这件事和网吧的影响，先海选，所有会员都可以报名。 　　这动静就闹大了啊！ 　　业界很快都知道了黎夏集团公司要选送30名网友去韩国打一个月游戏，一切都是公费，完事后一人三千报酬。 　　据说5月份就会把要去的人确定下来和家长沟通，然后6月份办出国的手续。7月份出去，8月份回来。 　　报名之后就开始选拔了，要家长点头同意才能参加。大部分的家长还是同意的，暑假嘛，又不耽误上课。 　　现如今出国还是很稀罕的，尤其是公费。虽然说是出国打游戏，但是感觉也还挺荣耀的。万里挑一呢！ 　　至于说一群十七八的孩子出去会不会遇到不好的事，那不是还给配领队、翻译和保镖么。而且也不允许私自行动。 　　反正黎夏就在那里，她的公司就在那里，孩子肯定是能回得来的。出了事，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在这个时候，一篇檄文互相在各大网站发布：《害群之马黎夏！》 第602章 　　黎夏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人在精品超市那边。 　　自从这个超市开起来了，她每天都要晃悠过去一两趟，都不太嗜睡了。 　　她觉得她嗜睡估计也和每天没什么事有关系。 　　这文章前半部分都在说游戏的危害性，只差说一句‘误尽学生是游戏’了。 　　用词恳切，十分的痛心疾首！ 　　下半部分就集中炮轰黎夏，说她作为一次、二次上过《新闻联播》受过表彰的人，居然不起正面带头作用，反倒祸害学生！ 　　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她就是个奸商！ 　　她配不上党和国家给她的那些荣誉。 　　黎夏嗤笑一声，“有本事怎么不发在纸媒上啊？” 　　发表在正规的纸媒上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官方批判了。而她显然还没到官方批判的地步。 　　所以，各正规报社审稿的编辑不会轻易的通过。 　　再说了，之前陆芸前夫搞的事儿业内也不能说没人知道。 　　那就是利用官方纸媒坑了黎夏一把，相关经手人都付出了代价。 　　可见黎夏就不是省油的灯。 　　问清楚这是一个在教育战线多年的老同志写的，黎夏没多理会。 　　这位老同志估计是情真意切的，但肯定背后也有人煽动他、利用他。 　　也行吧，她本来就没打算做道德模范。 　　她就是个商人，谋求赚钱有什么不对？ 　　至于说她谋害学生，这一次除了六个编外的名额，其余全是大学生或者社会人士。 　　她的网吧必须是年满18周岁才给进。网吧开了几年了，资深会员自然不是大学生就是社会人士。 　　至于以后，那肯定也是年满18周岁才能玩她的游戏啊。 　　不过，社会人士暑假未必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尽量还是大学生，要不也是还没有工作的人。 　　六个编外的自己人里，有四个是高考之后去。 　　唯二的两个即将进入高三的就是黎跃和黎远。 　　黎跃自身就是亿万富翁，未来的路子很宽。 　　可能受影响比较大的就是黎远了。 　　黎夏给黎远打了电话，“远远，你要去韩国的话可一定得在学习上下苦功夫啊。” 　　“放心吧，小姑。我不考到全班前五名是去不了的。我现在是全身心的为了这个前五名在拼搏。” 　　“不只是这次啊，你高考也得考个好成绩。你知道么，有人在网上骂小姑。说我是害群之马，祸害学生。” 　　“谁那么坏啊？”黎远眉毛都竖起来了。 　　“别管他是谁了，小姑可就靠你正名了。不然会有人说小姑连亲侄儿都坑的。” 　　其实原本父母答应考进前五就准他去韩国后，黎远已经十分努力了。 　　他从来没有考进过前十的人，现在几乎是锥刺股、头悬梁了。 　　接到这个电话就更加的发狠了。 　　魏容私下和陈媛交流，陈媛也道：“我们家这个也是一样，为了考上第一志愿比之前还要拼。模拟考的分数又涨了五分。只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就做好后勤。倒是你家远远，明年你们谁来照顾？” 　　陈媛在北京照顾黎雯一年自己的作坊没有管，其实还是有一定经济损失的。 　　虽然她不打算再回去了，但高三这一年万一有点闪失没考好迁怒到她头上怎么办？ 　　照顾孩子高三十分的辛苦，而且她也不想费力不讨好。所以她这么直接表达了不想照顾黎远高三的意思。 　　她可没小姑子的底气，高三之前的暑假把侄儿弄去国外打一个月游戏。 　　魏容就作难了，她想拼一把冲上3000万利润，晋升L7。 　　今年估计一下子涨不了600万。她还指望明年呢。 　　可要是她去北京给远远做后勤，别说冲3000万，这个餐饮子公司总裁的位置也得交出去。 　　餐饮公司在X上最多，都快600家了。总部必须在X山啊。 　　她要是离开岗工作岗位一年，那就得跟古娜一样，再回来得从基层做起。 　　再说了，总裁位置要是有别人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以后哪还有她的份儿？ 　　她就跟黎竣商量，要不他去北京一年？ 　　黎竣那里也不太能离得了他。 　　他挠头道：“要不让老头、老太太回北京待一年？他们给雯雯出了两年学费，没给远远出，应该不会拒绝。咱爸还是挺看重考大学这个事儿的。当初夏夏读高中看小说不是还挨过打么。老头可就打过她那一回。” 　　魏容道：“可是夏夏怀孕了呢。” 　　“她又不用妈伺候。妈在别墅她还觉得被管手管脚的，把人送去了香港。” 　　黎会计和黎夏妈接到电话，果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还让黎远到时候搬到小四合院住，有司机专门接送上学、放学，还有保姆可以每天煲汤水给他喝。 　　黎会计倒是没看到黎夏被炮轰的那篇文章。 　　因为各大网站包括腾讯都没有对这篇文章进行推送。这件事，黎夏只能算是只出头鸟，物伤同类。 　　而且各大网站也在准备搞或者已经在搞游戏。 　　所以，文章标题虽然骇人听闻，但没掀起什么风波的就过去了。 　　哪怕有心人想顶帖，也会被撤了热度。ID还容易被人追查。 　　但是，黎会计也不太赞同黎夏把黎远弄出国打游戏。 　　不过，黎远自己想去，黎竣和魏容也同意只要他考了前五名就让他去。他也就没说什么。 　　他也想看看黎远的潜力在哪里。 　　他答应回去就是因为魏容和黎竣走不开，而且他也有点担心黎远打了一个月游戏回来不能收心。 　　如果大孙子真的有潜力，那肯定是要逼一逼的。 　　他打电话问过黎阳和陈媛，得知黎远回去之后的表现，他觉得有点牙疼。 　　大孙子一直不太肯在学习上面下苦功夫，如今为了出国打游戏，倒是发狠了。 　　他对黎夏道：“老子当年是不是不该拦着，应该说你如果考上大学，就准你随便看？” 　　黎夏笑笑，“那我考上大学，不是完美错过四年创业期么？” 　　黎会计道：“你是个特例，沉迷娱乐没考上大学的还能人人都做到你的成就啊？” 　　6月的第一天，店长把上月的统计数据交给王蕾。 　　王蕾看黎夏在同徐亚平说话，便自己先看。 　　徐亚平是来汇报工作的，30个资深会员已经选出来了。 　　“他们和您两个侄儿先去，然后您的四个侄女15号再去。” 　　“有一个是表妹。家长都沟通好了？”虽然是大学生了，但还是要征求一下家里的意见。 　　虽然年满18就是成年人了，但为了避免后患还是要家长同意。毕竟是要把人家的孩子带出国去，而且是去打游戏。 　　“我一个一个电话沟通的，也派当地网吧的工作人员上门签署了同意书。6月中旬就会派打前站的人去，我们会租下一栋楼两个月。玩家要出门都是集体行动，至少五人同行。那就能安排一个翻译，两到三个保镖同行。” 　　“嗯，后勤做好，安全务必保证。好，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份内事。”徐亚平也挺高兴的，上网的费用会员降到两三块一小时了。而且电脑也在慢慢进入家庭。 　　要想保持网吧的繁荣，肯定得另辟蹊径。网络游戏是个方向！ 　　老板这么支持，他肯定不能掉链子。他现在可是年薪千万级别的高薪人士了啊。 　　黎夏肚子四个多月了，从侧面已经能比较明显的看到。 　　王蕾看她打发走了徐亚平，拿着报表过来和她一起看。心头也不由感慨，居然让徐亚平先到了千万级别！ 　　“老板你看，农家菜和农家肉销量比进口的好。” 　　黎夏道：“东西都是好东西！”她翻到最后看利润。 　　这家店一个月销量居然有百万，利润点18%。这还分担了六分之一的装修费用呢。 　　东西比外面贵得多，卖了百万好像也不是太稀奇。但这个利润点在一线城市蛮高的。 　　王蕾道：“我觉得这种模式可以推广。” 　　黎夏点头，“嗯，你去做吧。” 　　黎夏慢慢悠悠的回去，章清惠亦步亦趋的跟着。 　　黎夏看看她，“你和钟勇也抓紧啊。” 　　她身边的司机、助理其实工资不算高，一年不到十万。不过逢年过节黎夏会私人给他们包红包。 　　“我们过两年再说。” 　　晚上彭志杰回来，“你前些天在网上被人骂了？” 　　“嗯。”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呢？” 　　“那是个教了一辈子书的老头，你还能对他怎么样啊？那你从哪知道的？” 　　那帖子她已经告诫了公司员工都不要去回，直接让它沉了。聂政在全网的搜索里直接给屏蔽了。 　　网上的消息日新月异，没人回应和关注，很快就沉了。 　　对方如果要刻意顶帖，那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今晚应酬的时候一个官员说起。” 　　黎夏道：“我决定做这行就知道会毁誉参半了。既然想要这份高额利润，不能承担骂名肯定不行。” 　　彭志杰挑眉，“做游戏利润那么大？” 　　黎夏道：“我做超市年利润12%左右，做地产大概是20%。游戏这种虚拟经济，下不保底上不封顶。所以，我现在是打算广撒网。” 　　不过，做超市胜在资金回流超快。不然她也没钱买地皮、投资互联网。 　　对于黎夏囤那么多地皮，彭志杰确实也挺羡慕。但他不像黎夏有千把家超市摆在那里，底气十足。 　　“我看你的情绪好像没受那篇文章影响。”不然他不会今天才知道。 　　黎夏道：“一次一次锻炼出来了。第一次被人骂冷血，不借钱给癌症病人的时候还是很受影响的。不从地级市的供应商那里拿货，有人拿着敌敌畏瓶子来威胁我要自杀的时候触动挺深。但后来经的事多了，这就不算什么了。这篇文章吧，以后早早晚晚还会被人翻出来说事儿的。但有些潮流不能对抗，只能引导。譬如吸烟危害健康，烟草公司难道因此关门了？游戏容易玩物丧志，就不准开发游戏了？” 　　彭志杰道：“那以后咱们的孩子要是沉迷什么玩物丧志的爱好呢？” 　　“只要不吸毒、不滥交。其他的只要他自己能承受后果，我都不会硬拦。” 　　彭志杰看看她，“你真不像是中国式家长。之前看你管小轶吃冰挺严，我还以为你以后会是严母呢。” 　　“她四岁不到，我肯定不让她由着性子吃凉的。小彭同志，你要是想着我当严母、你当慈父，你去讨孩子欢心，那你就想错了。” 　　彭志杰讪讪一笑，摸摸她的肚子，他还真这想过。 　　黎夏把他的手拍开，“你长得很美，想得就不要太美了。” 第603章 　　过了几天，彭志杰挪出时间陪黎夏去香港照B超。 　　黎夏的档案是建在深圳的私立医院，私下照了让医生告诉也不是不行。 　　但既然离香港这么近，他们又能自由往来，何必让人担责任呢？也平白欠个人情。 　　反正香港是可以告知的。 　　因为黎夏是孕妇，拿的也不是香港身份证，过海关的时候还被多打量了几眼。 　　这年头不少内地孕妇混过关，跑到香港生孩子。 　　香港也是落地公民权，在香港出生就可以拿香港身份证。 　　这样干显然是侵占了人家香港产妇和婴儿权利的。至少也是害得公立医院妇产科床位紧张。 　　以后还要跟人家本地孩子抢入学机会。 　　关键混过去的大陆产妇，也没在香港缴过税，就跑过去享受这些公立医院、学校的待遇，就还是有点不公平（能在香港住得起私立医院、上得起私立学校的家庭，一般也就不用靠产妇混过去了）。 　　所以，混过关过去生孩子的不是很受香港人待见。 　　不过再一看，她大大方方穿着孕妇装，不像是要混过去的。 　　一般混过去待几个月生孩子的，都不会穿孕妇装。 　　再一看，证件上显示她老公就是香港人，便什么都没问把证件还给她了。 　　过关后再换乘车辆。 　　过了海关的公交车就是李超人家的。彭志杰自然不会让黎夏去挤公车，老早联系了车来接。 　　黎夏看看旁边并行的公交车，每天从深圳过关去香港的人很多，旅行团都有好多个。 　　只要一过海关，衣食住行基本都和李家有关系。李超人确实是更看重实业。 　　王蕾跟小超人联系，对方确实是不肯把股票卖给她们。 　　其实小超人一直在找人转手。但他出于人情买的，肯定不会轻易卖给腾讯的竞争对手。 　　那他当初还不如不买呢。 　　黎夏没想过让人去买了再转卖自己。这样骗到手，也是把小李得罪了。 　　她现在就是释放她要买腾讯股票的消息。等小马先生再需要钱，小李又不肯追加投资的时候她就有机会了。 　　至于MIH，有她的互联网子公司在，应该不会第一时间就要去投资腾讯。 　　彭志杰打开水壶，“喝水么？” 　　黎夏接过来喝了两口。 　　他还拎着给她垫吧的零嘴，询问的看着她，黎夏摇头。 　　这一路坐车到海关也花了不少时间，她现在挨不得饿。 　　照腹部B超需要空腹。所以她们是跟私立医院预约的明天一早去做第一个。 　　不然，就光是路上就花几个小时了，还让黎夏空腹肯定不行。 　　今天先过来，住一晚明天再去照。 　　到了半岛酒店半入住，然后休息。等吃了午饭再休息一阵，下午出去看房子。 　　金融风暴后，房价跌幅收窄。不过这一年半一直持续在阴跌。 　　彭志杰开了四个小盘，挣了两亿多。如今也不急着再开盘卖房子，在开始囤地皮了。 　　以前也想这么干，但手头没那么多钱。 　　他现在修的房子都是已经预售得七七八八的了。 　　黎夏那三千万他连本带利一起还了。上海、深圳各囤了一块地皮。目前手头还有些闲钱，便打算在香港买一套房。 　　倒是黎夏，因为曾阳买HIGH了现在没钱。 　　不管是公司的住宅用地还是黎夏私人名下的地皮，曾阳这一年半一直都在买买买。 　　如今只要拍卖地皮，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又不择是哪个城市，反正只要地段过得去都看得上。 　　公司如今是欠银行30亿，黎夏私人也欠了20亿。 　　加起来她都囤了40块地了。 　　所以，黎夏手头上只有日常零花的几百万。作为退路的那24亿还搁在瑞士银行，那肯定不到生死关头是不会动用的。 　　如今家里家外的所有开销都是彭志杰在负责。 　　他把深圳那套别墅的尾款也付清了。一直月供五万的话，实在是业界茶余饭后的笑柄。 　　香港的房价现在豪宅七万一平就能买到很不错的，比97高峰腰斩还低一点。 　　所以他想趁这次过来买一套。 　　至于这一套房的涨跌，他现在不是很看在眼底。就图过来方便吧，而且黎夏之前就想买来着。 　　中介给他打了电话，介绍了几套2000多尺的。 　　现在他们就是要出去看房子。 　　这会儿买房子，尤其是买豪宅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所以中介十分的殷勤。 　　彭志杰对他道：“你直接带我们去看最好的。我太太怀着孩子不能受累。如果第一套我们看不上，后面的就直接不看了。” 　　中介的套路一贯是先带你看几套有瑕疵的，最后再带你去看他真正想卖的那套。 　　有对比之后，最后那套就算有点不满意也容易被忽略过去。 　　要是黎夏身体好，多看几套也没什么。但她是孕妇，今天又坐了车。虽然在酒店休息过了，还是不要奔波为好。 　　中介这么舍得丢了这个豪客？ 　　如今这一行日子难过，好多人都转行了。他们留下的人每月能卖出去的房子也非常有限。有时候两三月都开不了张。 　　这位直接就说要看2000尺以上的，绝对是豪客了。这比抽成可以让他过几个月安逸日子了。 　　于是，忙不迭道：“好的、好的。” 　　下车后，彭志杰一直牵着黎夏，注意着前方路况。 　　她有点马大哈，要是踩到小石子什么的搞不好就要滑一下。 　　“我现在已经很注意了。”黎夏嘀咕道。 　　这套房离她买给父母那套挺近的，步行15分钟以内。这个地段她是看上了。 　　“再多注意一点总不是坏事。” 　　中介带他们去看的是市中心一套跃层，南北朝向不会西晒。正对中庭，绿化不错。 　　房主要价7200一尺，偏贵。 　　彭志杰看看楼上楼下逛了一遍的黎夏，后者点点头表示看上了。 　　这房子没住过人，刚装好的。房主也是降价之后才买的，资金周转不灵所以拿出来卖掉。 　　两层一共2800平方英尺，在香港算很大的房子了。 　　“先生你看，你太太都看上了。我这房可都是用好材料装的。” 　　彭志杰就是搞房地产的，而且是亲自去工地上的，自然看得出来。 　　装修材料、家具、厨具统统都用的好的。不然他也没底气喊7200了。 　　“我也不跟你说6600了，一口价6800。可以我们现在去办过户。”彭志杰翻了下手腕看表。 　　两点多，还赶得及过户。 　　房主想了想，又瞥瞥彭志杰和黎夏的脸色。两人都是很无所谓的样子。 　　确实无所谓。虽然这套房不错，但现在是买方市场。 　　“7000。” 　　“成交！” 　　办房产过户的地方，以前是香港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如今也冷冷清清的。 　　不过不用排队或者花钱买别人先排的号，总是好事。 　　而且人少，空气质量就还好。 　　彭志杰办手续的时候，黎夏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零嘴。 　　直到他叫她过去签字，她才走过去。 　　房产证到手，彭志杰志杰开了支票给对方。再加上税费，刚好2000万出头。 　　房子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 　　结婚前买房子，付钱两人都很讲究，就算不是硬性的一人一半也都要出钱。 　　现在婚都结了，一套房而已，就没这么在意了。 　　原房主根本没有住过，所以也不用搬东西。不过还不能立即搬进去，要再收拾、装饰一番。就还是先回半岛酒店。 　　晚上在酒店餐厅吃饭，听到一个让他们很震惊的消息：萧子宸的二叔那一房写下自愿放弃财产继承权的文书，搬到澳洲去了。 　　黎夏眨眨眼，天上下红雨了萧老二也不可能主动放弃百亿财产的继承权啊。而且还不是他个人放弃，是整个二房啊！ 　　萧子宸这是抓到他二叔什么把柄了？ 　　难不成找到他父母当年车祸是人为的证据了？ 　　那光是不让继承财产应该满足不了他哦，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就算是他爷爷、奶奶开口，他应该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缘故？ 　　不过，黎夏还是挺为他高兴的。她也不用担心萧老二再因为当年她救了萧子宸的事跟她不对付了。 　　就是，“郭淮跟萧子衿的婚约还成立吗？”萧子衿就是二房的女儿。 　　彭志杰在切割牛排的手已经停了下来，他压低声音，“之前庄妍曾经拿着两千万来找我，说要借给我。就是我们看了郭老回深圳那阵的事。那时候我说郭淮早晚会和萧子衿结婚的。她回答我‘那可不一定’。” 　　黎夏张张嘴，“你是说这事儿郭淮也参与了，他和萧子宸早就穿一条裤子了？” 　　那就是压根没打算和萧子衿结婚啊。 　　所以庄妍是一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才愿意继续跟着郭淮的？ 　　彭志杰继续道：“至少那时候两人已经联手了。不过在萧子宸借钱给我的时候应该还没有。” 　　黎夏‘啧啧’两声，亲侄儿一直虎视眈眈，还有郭淮这个准女婿配合，那二房父子确实是没什么胜算啊。 　　婚约，肯定不成立了。 　　“那他和庄妍......” 　　彭志杰摇摇头道：“不好说。赶紧趁热吃，一会儿凉了。” 　　今日的郭淮执掌数百亿财团，他自己在深圳的身家还有二十多亿。 　　他现在的想法，和五六年前认真和庄妍谈恋爱的他还是不是一样，真的不好说。 　　黎夏吃了几口他切的牛排，又抬头道；“这样的大好事，萧子宸没道理不找我分享啊。尤其我KK上还留了行踪。” 　　按说萧子宸至少会给她来个电话，问候一下，然后分享好消息。 　　难不成他自己也出事了，两败俱伤？ 　　“你打给郭淮，问问萧子宸的情形。” 　　彭志杰道：“你倒是挺关心他的。” 　　萧子宸但凡从香港来深圳，都会来看黎夏。黎夏来了香港，也会和他约时间喝喝茶什么的。 　　彭志杰说归说还是掏出手机给郭淮打过去。 　　庄妍接的，“师哥，郭淮在洗澡。要我传话还是等下叫他回你？” 　　她的声音挺高兴的。 　　“让他回我吧。” 　　“好。”庄妍顿了顿，“师哥，我爸妈他们还好么？” 　　“我三个月前去北京，去庄重家里见过老师和师母，他们身体都很好。” 　　“你是不是听到郭淮和萧子衿取消婚约的消息了？我爸妈不接我电话，你能不能帮我传个话？” 　　彭志杰道：“找你哥去。”他说完就挂断了，然后继续吃晚饭。 　　郭淮的电话是半个小时后回过来的，“小彭，你找我什么事？” 　　“黎夏想问一下，萧子宸出什么事了？” 　　“这个我不太方便说。” 第604章 　　彭志杰捂着话筒告诉黎夏，“他说不方便说。” 　　黎夏把手机拿过去，“郭淮，萧子宸是不是受了重伤？” 　　“没有，他没事。” 　　“哦，那没事了。打扰了！” 　　黎夏拨过萧子宸的手机，关机了。所以她才觉得很不正常。 　　所以现在，出事的不是他本人。算了，豪门密辛她不多问了。 　　郭淮这会儿还只是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他挂了电话，给萧子宸另一个很隐秘的号码拨过去。这是他们两个私底下联络的号码。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来，“什么事？” 　　“黎夏打听你是不是受了重伤。” 　　“我知道了，谢谢。” 　　萧子宸把日常用的手机开机，里头未接电话、短信无数。 　　他一条都没看，直接给黎夏发了一条短信：我没事，现在有别的事不方便，回头再联系！ 　　发完便又关了机。 　　黎夏收到短信。既然人家都说不方便了，她也就没再拨过去。 　　到了晚上九点她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泡着脚。想了想让彭志杰给她点餐，她要吃宵夜。 　　彭志杰拿起话筒，听她要点的是正餐便道：“都这会儿了，吃些垫垫肚子就好吧。不然不好消化。” 　　“我明天早上得挨饿啊。” 　　“那你今晚要不消化，会很难受的。明天照完了我们就出来吃东西。我也不吃早饭，陪着你。现在就吃点好消化的吧。” 　　黎夏被说服了，吃撑了晚上是不舒服。 　　她洗好了脚，把脚提起来擦干。 　　彭志杰把水端进盥洗室倒掉。 　　房门被敲响，黎夏过去开门。是服务员送来了一碗云吞面。 　　两人分着吃了，漱口，上床睡觉。 　　第二天躺在检查的床上黎夏还有点紧张。 　　医生看得很仔细，“是个男宝宝。刚才孩子侧着把小丁丁挡住了，等他转过来才看清。” 　　彭志杰喜滋滋道：“儿子好，这样生二胎就没人编排我们重男轻女了。” 　　主要是编排黎夏。他就是个普通商人，她才是有那么多荣誉加身的。而且各项生意市场份额都挺大，挡了别人的道。 　　他把黎夏扶起来，“走吧，出去吃早饭。医生，谢谢啊！” 　　彭志杰当天就回深圳了，黎夏继续留在香港。 　　既然买了房子，还是要收拾清爽的。 　　她先让章清惠去联系人对那套房进行全面消毒，然后置办各个房间的用品和装饰品。 　　再然后，退了房搬进去。曹文鸢还拿着历书看过，说是宜搬家的好日子。 　　黎会计和黎夏妈听说他们买了房也来看。 　　楼上楼下一共6个房间，还有露台。 　　黎夏妈道：“还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还不错是跟深圳的别墅比。深圳的森林别墅，靠山面海，那环境才叫一个好。 　　黎夏道：“两千万出头吧。算便宜的了，刚回归的时候要四五千万呢。” 　　“说得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北京三进一千多平的四合院，还是格格住过的才两千万呢。” 　　黎夏笑，“爸的事都解决了吧？” 　　“没再找来过了，小孩也没有。” 　　那就是解决了呗。黎夏道：“爸、妈，走，看电影。” 　　黎会计道：“在家看碟不是一样么？我看你这客厅把幕布一挂，窗帘拉上，比电影院的小包间还有氛围。” 　　黎夏摇头，“正版碟还没出来，这部片子值得去电影院看。” 　　“什么片子啊？” 　　“《卧虎藏龙》，周润发演的。根据王度庐原著武侠小说改编。” 　　黎会计听说是武侠片，又是周润发演的，便站了起来。 　　倒是黎夏妈道：“周润发不是去好莱坞拍电影了吗？我看他之前演的那个《防弹武僧》就不好看。” 　　她可是《上海滩》的铁粉，当初去上海玩都还惦记着让郑奎丈母娘领她去看大上海的主。 　　那个《防弹武僧》真的有点伤害她一颗粉丝的心。 　　华人演员哪怕是影帝，到了好莱坞也没什么好的资源。 　　“这部是华人导演拍的，演员都是华人。你看过就会知道，周润发还是那个周润发。” 　　黎夏在香港待了半个多月。 　　离港那天没想到凑巧遇上了萧子宸的女朋友。 　　她一下子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抬手想打招呼卡壳了。 　　而且那姑娘戴着墨镜，纱巾遮面，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要不是过海关的时候要检查，得取下面纱跟眼镜，黎夏还不定能认出她来。 　　而且身后的人不小心撞她一下，她也跟惊弓之鸟似的，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 　　黎夏左右看看，没见到萧子宸呢。便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我在海关，遇上你女朋友呢。” 　　那边急忙道：“你帮我照看一下她，我这就来。” 　　黎夏莫名其妙，这么大人了，要怎么照看？ 　　她只能让钟勇悄悄跟了上去，不要惊动了人。 　　钟勇跟着上了同一辆公车，赵明亮去把之前停在这附近停车场的车取了出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黎夏有一些不好的联想。 　　到下午，萧子宸才跑到她别墅这边来。 　　之前他按照钟勇给的地址找了去，想把女朋友带回去安顿。但对方执意不肯跟他回来。 　　他也只能安排人暗中照顾她，让她先清净一段时日。 　　黎夏盯着他，摸摸肚子道：“你别说是你叔叔和堂弟......”后面的话她实在难以启齿。 　　“是，他们都是畜生。居然、居然还有人在后面排队！祸不及妻儿！男人之间争权夺势用什么下作手段我都认，成王败寇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卑鄙？” 　　黎夏骇然，那姑娘也太惨了吧！怪不得整个二房的继承权都被剥夺了。 　　这是让抓到了现行啊！ 　　而且，这肯定不是那对父子头一次欺辱人了。 　　这行径都堪比宁国府那对父子了。 　　萧子宸看她脸色大变忙道：“还好，郭淮就在同一家酒店，及时救下了我女朋友，没真的出事。不过她被吓坏了。前些天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照顾她。她这几天情绪稳定一些，我才去上班。然后今天佣人给我打电话，说她不见了，证件也不见了。幸亏在海关遇到你。” 　　黎夏松了口气道：“那要不你就让她回家待一阵，可能会好点。” 　　“她爸出事了，现在人在哪、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不然他们怎么敢？这事儿我一直瞒着没告诉她。” 　　哦，对，那姑娘好像还是个官二代。 　　萧子宸抬头望着黎夏道：“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 　　黎夏道：“这种上着班突然失踪的，只可能是被纪委带走了啊。我就是去托人打听，也打听不到具体情况的。这种没有人身危险，不过能平安出来的不多。” 　　没有确凿证据，纪委不会轻易动手的啊。这种一般就是过段时间双开、审讯了。 　　这种情况她不好去为难人的。人家有组织纪律，也不会告诉她。 　　“那、那算了。” 　　黎夏想了想，“方便的话，我过两天去看她？” 　　“好！” 　　晚上黎夏把事情告诉彭志杰，他沉吟一番，“就那么巧被郭淮救了？” 　　“你、你想说什么？” 　　黎夏白天没有细想，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不会真的是一个局吧？一个针对萧家二房父子德行的局。 　　被抓了现行，闹开了绝对是家丑。多少年后都没脸见人的。 　　所以萧老爷子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萧子宸和郭淮是设局的人，那真正的受害者就只有那姑娘而已。 　　还算他们有良心，没真的让那姑娘出事...... 　　彭志杰道：“估计是萧子宸没舍得。不然真坐实了，才更加的无法翻身。” 　　黎夏摸摸肚子道：“幸好咱儿子还没长耳朵。” 　　彭志杰心道：怕是已经长了哦，小丁丁都有了。 　　黎夏公婆听说怀的是儿子，自然也很乐呵。虽然黎夏说想生到儿女双全，但是也说了最多只生三个。哪怕是三个女儿她也不再生了。 　　第二天一早，二老也不怕盘山路会把人绕晕了，忙不迭的来看她。 　　婆婆笑眯眯道：“儿女都好。不过头胎还是儿子好一些，可以保护妹妹嘛。” 　　“嗯。”黎夏随口应着，抱着一盒腌梅子吃。她情绪还没从昨晚的猜测里出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可以开始买婴儿用品了吧？你们还用尿布么？还是尿布更好啊，透气。” 　　黎夏扭头笑着问彭志杰，“你要洗么？” 　　彭志杰苦着脸道：“不能多弄一点，然后一次性的么？” 　　婆婆想了想，“那也行。白天用尿布，晚上再穿纸尿裤。我去多搞点棉布。” 　　黎夏道：“我妈有备、有备的，备了很多。” 　　这种最好是旧的才舒服，她不想用不知道什么人用过的。 　　她以前睡过的老式旧床单，纯棉的。好几床啊，她妈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收着呢。 　　当时说给她收着，她还莫名其妙呢。 　　这回她怀上了，她妈特地回了一趟老家，都快递过来了。 　　她本来没打算用的。现在想想，白天用还是可以。 　　不过用一张、扔一张不够啊。小孩子尿得多，一天用几条。那一年搞不好要用一千多条呢。 　　对此，小彭同志道：“我再多搞一点新的回来。咱们这几个月把它睡旧，多下几次水。” 　　婆婆听说亲家还备了纯棉床单忙站起来，“这个好、这个好。还是亲家想得周到。” 　　彭志杰道；“妈，你去把床单搞成尿布。我看看一张床单能搞多少尿布。” 　　公公道：“你个懒东西，你小时候家里地坝成天跟挂万国旗似的。” 　　“那时候穷嘛，现在又不是买不到。” 　　章清惠从箱子里拿了一张旧的、那种大朵大朵花色的、很土的纯棉床单出来。 　　这可是黎夏妈怀着当外婆的澎湃感情从X山千里迢迢寄过来的。当初被黎夏交代束之高阁了的。 　　婆婆站着，剪个口子，两手哗啦一撕，再撕...... 　　一张旧床单就变成了二十几条给大孙子储备的尿布。 　　彭志杰瞅瞅那个花色，打开电脑在黎裳网上找。 　　黎裳网上如今很多小店主，主要卖的还是衣服。但与布料有关的东西也能找到些。 　　不过可惜，没找到这种七八十年代的旧床单。 　　他干脆登上论坛，发布了求购贴。 　　求购一百条供销社时代的床单，要纯棉的、全新的，价格好商量。 　　负责打点论坛的高翔从后台看出是彭志杰的ID乐了，“这是给小少爷或者小公主预备尿布呢吧？” 　　她在群里一说，原来是供销社的都回家去找家里有没有储备全新的老式床单。 　　那会儿这得要供应，只有供销社的人能多囤点。 第605章 　　来滚过去起来。 　　黎夏站在床边点评，“左边点，要全方位碾压啊！你儿子是全部都要用到的。” 　　“再左边，掉下去了怎么办？” 　　“掉下去了爬起来呗。对了对了，我下午看你那个求购贴，很多男同胞引起共鸣，说那一个月洗尿布洗惨了。有人说他家小孩一天用二十几张。” 　　也就洗月子里一个月也叫苦不迭，其他时候还不多是妈妈洗的。 　　彭志杰停下，惊讶地坐起来道：“一天哪来那么多泡尿啊？” 　　“成天吃的都是水啊，而且是用过了就得立马换。” 　　不是立马就换，那还不如就用纸尿裤呢。 　　彭志杰坐床上盘算，那三十条床单恐怕还不够用啊。他原本想着够用几个月了的。 　　那继续再找纯棉、全新的物件呗。 　　黎夏看着他，等生下来再收拾你！尿布都不想洗，爸爸这么好当的啊？ 　　第二天下午她就去探望萧子宸女朋友瞿娜了。 　　这几天她都在家调试心情呢，去早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瞿娜遇到那样恐怖、恶心的事，这时候有萧子宸的温存、体贴，创伤才能过去得快些。 　　她不能露馅了。 　　萧子宸把瞿娜安顿在深圳的别墅，他周末才回得来。 　　如今二房垮了，三房一贯不中用，萧老爷子开始重用起他来。 　　至于说三房的人怎么对付，他们一向就是跟着二房跑。倒是没有直接参与过杀他的事。 　　而且当年父母的车祸确实是意外。 　　所以，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将来他当家，让他们一直领家族基金过活还是没问题的。 　　黎夏过来的时候正是周末，毕竟她和瞿娜也不是很熟。还是有萧子宸引荐比较好一点。 　　萧子宸迎出来，黎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我仿佛记得，你当初还想同我传绯闻来着。” 　　萧子宸赶紧摆手，“我哪敢对你......总之，谢谢你能来。我也没有别的女性朋友可以在这时候拜托来劝解她。” 　　他更多的还是酒肉朋友，或者是对他别有企图的女性朋友。肯定不能让她们知道瞿娜险些遭遇的事。 　　“我可不是冲你，我是觉得瞿娜实在太可怜了。” 　　瞿娜形销骨立的，站在那里感觉风都能吹走一般。 　　萧子宸把黎夏领进去就退出去了。瞿娜不想看到他！从香港离开之后就一直如此。 　　黎夏道：“你就当被恶犬追赶，最后侥幸逃脱了吧。” 　　瞿娜请她坐下，“我哪里是被恶犬追赶，我是被人献祭了。” 　　黎夏心道：我去，知道了啊！ 　　这下黎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要是瞿娜，除了坏人，她还会打爆萧子宸和郭淮的头。 　　但瞿娜最大的靠山已经失去，一贯锦衣玉食惯了的她脱离了萧子宸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自立。 　　瞿娜大概也是憋太久了，竟然真的和不熟的黎夏说了起来。 　　“他从小过得不好，尤其他二叔都下手要杀他了。我就一直鼓励他要报复，要不择手段。神挡杀神、佛阻杀佛。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因为这个世道是以成败论英雄的。他听进去了，但我没想到自己会是他整个计划里的祭品。” 　　“我一直和二房的人针锋相对，我还足够漂亮。而且我爸爸落马了。他们是觉得遭遇了这种事，我一定不敢告诉我唯一的依靠了。” 　　黎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出事的时候，他对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以前都是我追着他跑的。他还说会和我结婚。我慢慢也就缓过来了。毕竟我又没有真的被......那天半夜，我起来喝水，听到他和郭淮讲电话。”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说会和我结婚是当时太愧疚，脱口而出，当不得真的。我爸爸都下马了，我还凭什么嫁给他？而且，他就算真的肯和我结婚，我也不敢嫁给他了。女朋友可以献祭，老婆为什么不可以？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爸爸、妈妈都在被调查，平安无事的几率太低了” 　　黎夏道：“那你自己还有钱么？” 　　瞿娜摇头，“公安前两天来找了我，我都交出去了。包括我父母在海外给我开设的账户。我希望他们能早点出来。” 　　黎夏想了想，“如果你愿意换一个比较艰苦却没人认识你的环境，做一份回报不高但是很有意义的工作，我可以替你安排。” 　　瞿娜点头，“我愿意的。我之前想过自杀，但是最后还是把刀放下了。” 　　黎夏是安排瞿娜去她和耿清欢的慈善基金会工作。 　　那都是在偏远山区，没人会认识她。 　　她不知道瞿娜留学是不是花钱出去的，但至少她还能去支教教英语。 　　萧子宸得知瞿娜知道了一切都是他和郭淮的安排，面色变了变。 　　他对黎夏道：“那就麻烦你了。” 　　“我说了，不是冲你。” 　　没几天，瞿娜就被物流子公司的人带去贵阳了。 　　黎夏给石陌打了电话，让他多照顾一点。她说瞿娜遭遇了不太好的事，石陌看到暴瘦的瞿娜便脑补了个七七八八。 　　他先安排她跟着志愿者一起做事。等养好身体9月份再去山里的中学教英语。 　　如今基金会名声在外，有不少志愿者来跟随一起行动。 　　黎夏接到电话，得知瞿娜如今住在两个一间的宿舍、吃食堂便问道：“她吃得下？” 　　石陌道：“干了活怎么吃不下？我们吃得也还可以，有荤有素的。” 　　“那就好，她之前都差点得厌食症了。行，能吃就是福气。估计去贫困山区看到那么多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觉得自己的遭遇也不过尔尔了吧。” 　　她如实转告了萧子宸，然后道：“这么赤诚爱你的女人，不知道你这辈子还能不能遇见第二个？” 　　这件事让黎夏心头有点堵。她当初到底是救了个什么人哪？ 　　彭志杰摸摸她的脑袋，“他是什么人关咱们什么事？咱们把自己儿子教育好就是了。” 　　黎夏点点头，把这件事搁下了。 　　“你又搞到了多少棉布？” 　　“不少呢。” 　　“就怕前头扔了，后头不够用。” 　　其实用纸尿裤换得勤一点也行。而且纸尿裤的容水量还高，不会像尿布一旦湿了立即贴着小屁屁。 　　不过她现在就想看彭志杰洗尿布了。 　　她这么辛苦才当妈，他凭什么那么轻松就当爸了？ 　　他越不想洗尿布，她还偏要看他洗才舒坦了。 　　6月下旬，黎跃给黎夏打电话，“小姑，我和人并列第五名。我打电话去办公室问的成绩。哈哈哈——” 　　“你这么有爆发力啊。你考高中的时候拿出这个干劲来，你爸妈一年也少交好几万学费啊。” 　　“但是，我爸爸妈妈好像想反悔，他们之前样就没觉得我能考到前五。” 　　“呃，那他们要反悔，小姑也没办法啊。” 　　“爷爷呢，爷爷在么？” 　　“在，你等等。爸，你大孙子——” 　　黎会计和黎夏公公在外头说话呢，听到便进来了。 　　黎夏听到他拿着话筒道：“既然事前许诺孩子了，他也拼命考到了前五。就不要失信于他！” 　　给黎会计打了电话，黎远又给他舅魏刚打了过去。 　　魏刚也是一个意见，要么你一开始不要承诺，承诺了，他达到了条件你又反悔就是不对。 　　他现在在X山的超市当区域经理，L6。 　　于是六月底，黎远得以和黎跃一起，到深圳同那三十个资深玩家集合，准备前往韩国。 　　黎明也来了，他来送儿子。还有黎竣明天也会从蜀中飞了过来。 　　看到八床已经被洗得有些软的老式床单，得知是准备的尿布他拍着大腿笑。 　　“婴儿拉的大小便其实不臭的。又没吃别的，就是吃奶。而且，那是自己的种，到时候就顾不上嫌弃了。真的，初为人父的喜悦会让你洗尿布都洗得很有激情。” 　　这话跟他平常的形象太不搭了。 　　彭志杰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钟，“真的？” 　　“真的。男人嘛，孩子还没出世其实产生不了多少父爱。但是等你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庞大的父爱一下子就自己涌出来了。” 　　彭志杰问黎夏，“你是从哪天开始爱儿子的？” 　　“从知道揣上他的时候啊。你不是啊？” 　　彭志杰看看她，“我除了最初的喜悦，其他好像还没什么太多感觉。” 第606章 　　黎夏有些惊讶，明明那天测出两道杠，她还有些懵，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彭志杰看看她的脸色，好像还可以。于是把自己心头怎么想的都交代了。 　　“他还没生出来，我得为他当和尚；等他生出来吧，我还得给他洗尿片；而且有了他，你都不怎么爱搭理我了。我奋斗了十来年，他一生下来就能坐享其成。他哪是我儿子，他是我大爷啊！尤其明哥还告诉我，我以后给他洗尿片都能洗得很有激情。” 　　黎夏心道：原来你还是有洗尿片的自觉的啊。现在只不过是在负隅顽抗而已。 　　“我要睡了，你要是还有疑问就下楼左转找咱爸沟通去吧。他会给你答案的。” 　　彭志杰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就是越想越觉得凭什么啊？ 　　他要是敢下楼跟他爸讨论这个问题，他爸肯定抽他，名副其实的教他做人。 　　他掀开被子，也上床睡下。 　　黎夏道：“你之前说我生孩子前后一个多月，你挪了个空档出来是吧？” 　　“是，现在公司和工地也不需要我天天去了。”这么久了，好歹培养了几个得力干将出来。 　　他也拿了5%的股份当胡萝卜吊着呢。 　　“好，到时候你就好好陪哦坐月子吧。” 　　孩子预产期在11月，她肯定选择温暖的深圳坐月子啊。 　　彭志杰静默了一会儿又道：“让我给他当牛做马洗尿布，我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给你洗还差不多！” 　　黎夏磨牙，“谢谢，我不需要。” 　　黎夏第二天说给她妈听，说到后面彭志杰说宁愿给她洗尿布也不想给儿子洗，黎夏妈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哎呦，天啊，傻女婿啊！” 　　黎夏婆婆路过，听她们母女在笑彭志杰挑挑眉，“他犯什么傻了？” 　　黎夏把最后一句抹掉，其他的讲给她听了。 　　她婆婆也听得直笑，“哎呦，我的傻儿子啊！他还跟他儿子吃起醋来了。” 　　不过在黎跃、黎远面前，黎夏还是很给他留面子的。 　　这会儿彭志杰和明哥带着那哥俩去小区里打2对2的篮球对抗赛了。 　　下午黎竣来了，就换成他上场了。 　　黎夏伸手抓过他的手放到肚子上，“上阵父子兵，等他出来就能和你组队了。” 　　彭志杰看了看场上，“那我们父子肯定横扫他们。嗯，等他三岁了，我就教他打军体拳，练出强健的体魄。” 　　说着想起郭淮抱着儿子的情景，好像还是有点眼馋的。 　　6月30号，黎夏去城里请这次去韩国的玩家、家长、后勤还有互联网子公司的人吃自助餐。 　　一百多人，她直接包了个小厅。 　　彭志杰也陪着她去了。 　　这次去韩国，技术团队是由王广峰和徐亚平带队，然后还另有两个女性领队。 　　六个韩语翻译，二十个保镖。前期还有六个打前站的工作人员已经去把住处准备好了。 　　黎夏此时怀孕即将半年，不过只大了肚子，四肢还很纤细。 　　她有请私教在练习孕妇瑜伽。 　　如今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柔和，透着母性的光辉。化了一点淡妆遮盖因怀孕长出的雀斑。 　　“让大家背井离乡去韩国，这一趟要辛苦了。” 　　“是我们该多谢黎总给机会才是。不知道黎总对我们此行还有什么交代和期许呢？” 　　黎夏道：“其实这一次让你们去甄选要引进国内的游戏只是一方面。我希望送你们出去看看韩国游戏制作行业的氛围。总不能以后我们都花钱去跟他们买。我希望国内的游戏产业能逐渐破土、成长。如果有好的项目，我也愿意投资的。” 　　如今的韩国游戏业已经非常发达。但国内连动漫都还没有代表作。 　　前世国产动漫圈、游戏圈因为垄断的关系也没出什么大手。 　　一众玩家吃了一惊，没想到黎总还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也是，只是玩游戏，通过代购渠道把游戏弄回来挑选就好。实在不必送他们这么多人去韩国。 　　黎夏笑笑，“你们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尽己所能就是。单纯的去甄选符合当下年轻人胃口的游戏，顺便游一趟韩国也是可以的。我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一众年轻玩家脸色微变，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彭志杰暗自好笑，请将不如激将啊！ 　　黎夏举杯，“我以水代酒，预祝大家一切顺利、平安归来。到时候我再给大家接风。” 　　这一晚他们就住在市区，第二天一早送众人上飞机。飞机上有一百多个座位都是被他们买了的。 　　众人换上黎裳为此行特别准备的运动服，上头印着黎夏网吧的logo。 　　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哪怕脸上长着青春痘，看着都格外的精神。 　　他们这次过去都是统一着装，以防走私。 　　六人一组，到了韩国会发手机给组长，组员也有BP机。 　　很巧的是，除了这一队人马，还有另一大队人去韩国。 　　黎夏瞧着人家都是俊男美女，比她这边整体颜值好了不少。 　　明白了，过去做练习生的。韩娱也很发达啊！ 　　来送人的娱乐公司老总还过来和黎夏交换了名片。两只手递上的，态度相当的好。 　　“黎总，我挺佩服你的。敢这么大张旗鼓的送人出国打游戏。” 　　黎夏笑，“其实还是你们这样闷声发大财比较好。没人骂你们是害群之马。” 　　“主要我们还没站到一定的高度，那些老冬烘还不屑于骂我们。” 　　黎夏道：“会有那一天的！”今后十几二十年，娱乐圈半壁江山都差点被你们统治了。 　　她的高度应该就是年初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吧。 　　反正目前还没人把她给撤了。 　　送这么多孩子去韩国打游戏，文化部门也打过电话问她。 　　她重点就只回了一句‘师夷长技以制夷’。 　　“黎总，您真的这样想么？” 　　黎夏点头，“真的。我也有意搞文化娱乐，有机会以后合作。” 　　“好的、好的。” 　　把人送走，深圳分公司的人按照之前的问询结果安排这30位家长。 　　有人要顺便去香港看看，有人直接打道回府。 　　他们昨晚和自家孩子都是在黎夏的员工中心住的。30个空房间安排成标间接待的他们。 　　之前还带着他们在深圳的电子市场等地参观来着。 　　有后勤的人安排，黎夏就不用操心了。彭志杰开车载她回去，黎竣坐黎明的车。 　　彭志杰开着车道：“他们都挺朝气蓬勃的啊。” 　　“你20岁的时候不朝气蓬勃吗？” 　　“我那会儿天天训练都训练傻了。” 　　黎夏笑，“哪啊，落在旁人眼底肯定还是青春无敌的。” 　　7月9号高考结束，12号四个高考生就来深圳了。 　　章音是由表姨和章老师还有小表弟一起送来的，他们一家坐的火车。 　　表姨除了送继女，主要还是想来看看黎夏。餐饮公司那边她请了长假。 　　黎夏对她道：“那你们一家三口干脆在深圳多待些日子，回头再过去香港玩玩。” 　　耿清欢，耿瞻也亲自送来了。说是回头要过去香港。 　　黎阳送黎雯，傅杳钧送傅萌。 　　这四个高考生也要去凑热闹，还都是女孩子。 　　可能也是因为人多，所以黎阳也没当初那么担心了。 　　这群人就直接安排在别墅住下了。 　　黎夏道：“你们四个是把这次当毕业旅行，还是认真的要去打游戏啊？” 　　耿清欢道：“我是去打游戏的。” 　　黎夏点头，知道你不稀罕出国游。 　　黎雯和章音说是去凑热闹，然后参与甄选，看看那些游戏适不适合女孩子。 　　傅萌道：“我是早想去看看韩国的游戏产业。黎夏姑姑，我觉得你真的是走在时代前沿。跟我家老头一点都不一样。” 　　黎夏哈哈笑出声来，拿眼睛去找老傅跑哪去了。 　　结果他和耿瞻一起正在那些老式床单面前抱着胳膊笑。 　　“彭总，我们尽力了。只能给你凑出这么多。那个年代物资紧缺，这一床四五十呢。买了回家搁着不用的实在太少了。” 　　最近孩子会动了，彭志杰时不时跟他互动一下。 　　虽然还没出来，但是能动了就还是有点感觉了。 　　所以看着尿布们，他倒也没之前那么苦大仇深了。 　　他道：“听说傅总还给我凑了一床呢。真的是很感谢！你真是先人后己，也没说给你家老二留着。” 　　傅杳钧赶紧转身看看身后，傅萌正跟几个同龄人聊着开心，好像没听到。 　　他和钟情肯定还是想要个孩子的，就是还不知道闺女的态度。 　　他们俩商量等傅萌高考完之后再说。钟情今年也是32岁，不算太着急。 　　彭志杰道：“老傅，你这样不行啊。你不要把傅萌还当不懂事的娃娃，要好好跟她沟通才行。” 　　黎夏走过来听到不由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在教人家老傅怎么当爸爸？ 　　结果傅杳钧还真的听进去了。他道：“等她这趟回来吧。” 　　耿瞻道：“兄妹或者姐弟年龄差得有点大啊。”他的儿女只差四岁，从小感情很好。 　　阿明的儿女差十岁。不过长子比较敦厚，兄妹俩感情也相当不错。 　　这差20来岁，就不大好说了。 　　彭志杰问黎夏道：“我们等老大两周岁了再考虑老二吧。” 　　傅杳钧挑眉，脱口道：“老板，你还要生二胎啊？” 　　彭志杰道：“老傅你几个意思啊？以前就劝黎夏晚婚晚育，现在我们生几个你还要管啊？” 　　黎夏道：“你看我这不影响啊。回头把傅萌送走，我听你汇报工作。” 　　傅杳钧点头，他也是有备而来的。 　　2000年了，国内的零售行业越来越成熟了。 　　而且，还有一年就要入世了。 　　届时，国家对本土零售业的保护政策也要到期的。 　　家乐福进来是1995年，当时对它的一些限制时限就是六年。 　　黎阳和章老师在后花园看错落有致的大石头，他和这几个身家数亿的没什么共同话题。 　　不过看人家都不太担心女儿，他也渐渐放松了。 　　黎会计之前送孙子从香港回来了，这次送孙女也回来了。 　　他还邀请章老师一家三口到时候同他们一起去香港玩玩。 　　章老师他们既然来了，也是带了港澳通行证的。不但要去香港，还预备转到澳门也玩一玩。 　　等众人各自回了客房，表姨把她给黎夏儿子织的几身小毛衣拿出来。 　　“到时候是冬天，就穿在贴身衣服外面。” 　　黎夏点头不已，“嗯嗯。” 　　她之前看小毛织这样的毛衣就眼馋，但奈何自己是个笨手党。 　　三楼以前彭志杰的房间已经做成了婴儿房，里头已经放置了许多婴儿用品了。 第607章 　　不但表姨给孩子准备了小小的一套、一套的线衣线裤，大嫂、二嫂也各有表示，一人送上了十二套。 　　两个哥哥都带来了。 　　婴儿皮肤太过娇嫩，贴身衣服要旧的穿着才舒服！黎夏买了新的人为在做旧， 　　有一个专门洗婴儿贴身衣物的洗衣机，轮替着一周洗一次。 　　这活儿她安排给彭志杰了，让他下班回来去做。 　　有保姆，但是如果他只是出钱，什么都不亲自动手，那还有什么意思？她又不缺钱。 　　“我现在怀着孩子，有多辛苦你也看到了。你难道要当甩手掌柜的？” 　　“我这就去洗。” 　　彭志杰现在也做惯了。 　　每天给洗衣机消一次毒。 　　然后清洗、凉晒六套小衣服、四顶小帽子、四双小袜子。 　　不是贴身的，诸如线衣、襁褓下一次水就可以。贴身的就多洗洗，洗旧、洗软和。 　　他手去碰衣服之前都会按黎夏要求的打上肥皂仔细搓洗。 　　这会儿和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聊了会儿天，送他们各自回屋休息。 　　彭志杰瞧着差不多了，便去晾衣间收干衣服。 　　收下来，一件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放进隔尘袋。 　　按照周一到周日的顺序放好。 　　他听到点动静，一转头发现四个女生站成一排在门口看着他。 　　黎雯道：“姑父，你好仔细哦！” 　　她看到专门洗婴儿物件的洗衣机都分了三台。上头贴着毛笔字写的标签：贴身衣服、外穿衣物、尿布。 　　彭志杰道：“这都是你姑姑安排的，她比较仔细。而且小孩子太脆弱，也是得仔细些。” 　　得，肯定要回去给她们的爸说。 　　果然，晚上吃饭时黎阳、章老师、耿瞻、傅杳钧都在笑话彭志杰‘三洗奶爸’。 　　彭志杰道：“可见你们在家都是甩手掌柜。怎么，难道是让表姨还有几位嫂子丧偶式育儿啊？月子里难道你们没动过手？” 　　除了耿瞻，倒都是动过手的，于是都不吭声了。 　　耿瞻的筷子顿了顿。他家里佣人成群，自然是用不到他的。 　　而且他也很忙，孩子小的时候他连抱都没怎么抱过。 　　现在小黎的孩子还有三个月才出生，她已经安排她老公给孩子洗软和贴身衣物了。 　　这才是她要过的日子？要让孩子爸爸参与进来。 　　毕竟她这家里里里外外也七八个佣人了，没必要非得让小彭动手的。 　　15号，四个女生被送上飞机，到了那边会有人到机场接。 　　黎跃、黎远还有领队等人带回来的电话，他们在那边都挺适应的，工作也在顺利开展。 　　然后耿瞻就过去香港忙生意了。 　　章老师一家三口报了旅行团去香港。他们是小县城的户口，不能自由行，必须跟团。 　　黎阳则留下来陪陪父母，黎竣之前也是待了几天才走的。 　　傅杳钧从机场回来就找黎夏汇报工作了。 　　这一年半，黎夏的重点就放在互联网和地产上。 　　旁的自然不是完全撒手没管，每个月的报表都她在看。 　　超市这一年半在老傅手上平稳发展。 　　“黎总，咱们的超市包括网上商城99年销售额是66亿，利润点12%。全年总的利润是8亿。除了新开的店带来的收益，网上电器的销售量差不多翻了一番，带来了3亿销售，0.3亿的利润。而2000年上半年，销售额已经36亿了，利润点差不多是11%。 　　减少的那个点还是人力成本和房租！ 　　99年，安保和餐饮加起来有0.6亿，然后物流1.4亿。 　　2000年的上半年，两个数据是0.4亿和1亿。 　　房地产子公司99年利润是3亿，2000年上半年是两亿。 　　如今曾阳的两个副手能独当一面了，同时开工的项目达到六个。 　　另外，囤着的地皮99年总共有5%的涨幅，这里涨了2.5亿。 　　2000年上半年，地皮上涨1.5亿。” 　　说到这里，傅杳钧忍不住道：“老板，瞧着这囤地的利润真蛮大的。付10%，放一年再转手卖掉就能赚10%，什么都不用管。” 　　他们陆陆续续花了60亿在地皮上了，其中9成都是借的银行的钱。 　　这个赚钱速度真的快，还不操心。一块地放在那里，放得杂草丛生，一样的涨价。 　　一开始他们几个私下都还有点担心老板买地这手笔太大了。公私加起来负债50亿了，其实也差不多是她个人负债50亿。 　　他和老郑那点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看来，这一步还是老板走准了。 　　黎夏笑，“地皮会涨，基本是地产界的共识。只是很少人像我一样有1000家超市和十几个员工中心，两个广场，可以从银行贷到那么多款抢占先机。然后买的地付清了再拿去贷款。瞧着吧，很快就会有人加杠杆去弄钱来买地了。” 　　地皮这样稳步上涨，很快会有人敢加几十倍杠杆弄钱的。 　　互联网子公司暂时还是花得比挣得多，两边一抵消一年半花出去了0.5亿。 　　不过网吧因为扩张，年利润上亿了。再有黎裳年进账两亿。这两块都贴在黎夏私人买地那边了。 　　黎夏顿了顿，“不过我今天要跟你谈的，还是超市的事。” 　　傅杳钧道：“去年咱们超市以66亿的销售额跻身国内连锁超市前三。但是国美超市光是卖电器都卖了将近20亿。咱们的电器网上卖了3亿，门店只卖了9亿。咱们可有1000家门店啊。所以我觉得这一块还有大量的潜力可以挖，线上线下都有。” 　　他顿了顿，“去年8月30日，家乐福集团兼并了普罗莫代思集团，成为仅次于沃尔玛的世界第二大零售集团。他们的年销售额是530亿美元，合4000多亿人民币。而沃尔玛在1997年就突破了千亿美元的销售额，达到1050亿美元。” 　　黎夏笑，“你这目光已经盯上沃尔玛、家乐福了啊。你让咱们中国零售业的带头大哥上海联华咋想啊？” 　　傅杳钧也笑，“老板，是你先说想收购家乐福在华业务的啊。而且，国内排咱前头的那都是国字号，咱们暂时还是不跟他们对上为好。不过，也是看到了家乐福、沃尔玛的销售额我才发现我们离世界一流水准还差很远呢。” 　　在国内的优势是黎夏运用预知争取来的。 　　如果她疯狂扩张，她甚至敢去想一想当国内的龙头企业。 　　去年上海联华其实只比她多十几亿的销售额。 　　但是就怕尾大不掉。 　　而且争到了国内第一，她也才只是家乐福的60分之一，沃尔玛的百分之一不到。 　　所以，目前还是求稳吧。 　　零售业的前景不是很妙，她得从其他行业多搞钱。 　　傅杳钧继续道：“去年家乐福到咱们省城了。我还是群殴战术，逼得它跟在山城一样老实下来。世界范围、全国范围我不敢说，可蜀中省城那可是咱们的总部。它进来了，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黎夏笑出声来，“你十几家店打人家一家，也好意思吹嘘！” 　　“反正在西南，它都得憋屈着。大家一起赚钱，它想碾压是不成的。” 　　黎夏笑过正色道：“明年就要入世了，对外资的限制会进一步取消，15年后全面取消。超市是咱们的老本行，也是直面外资的第一线。你和王蕾提的下一步规划我赞同。精品超市和区县同步铺开。还有就是你说的电器。老百姓越来越有钱了，这个确实是大有可为。但是萧阳那里进货要看着点。以电视为例，现在等离子电视和液晶电视相继出现，传统的电视怕是要慢慢退居二线，甚至消亡。一定要注意技术革新的趋势。” 　　现在再进那种大坨大坨的电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好卖了。 　　她最近就在买液晶电视。 　　香港的家里用的已经是高清大屏液晶电视了。 　　看碟都懒得用投影了，因为投影的清晰度比液晶电视差多了。 　　再回来看深圳的电视，黎会计都说觉得比以前模糊。 　　傅杳钧点头，“我明白。” 　　黎夏呼出一口气，“老傅，咱们单零售子公司就3.5万人了。再加上其他几个子公司，集团公司整整5万人了。这个担子，不轻啊。” 　　超市在扩张，再是减少招募，一年下来还是多了几千人。 　　傅杳钧道：“老板，其实有时候我也有些担心。百货公司、供销社曾经那么红火。如果经营超市到最后，步了他们的后尘，我这辈子就真成个笑话了。我个人成笑话也就罢了。3.5万人，3.5万个家庭，那就是10万人了。再加上其他子公司，15万人的生计压在咱们肩头。你说得对，这个责任真的很大！” 　　黎夏道：“超市如今只要求稳，总体利润还是在上涨的。安保和餐饮子公司主要是为了解决就业，利润总额都很低。但至少不会拉集团公司的后腿。地产你看到了，大势所趋。物流的点铺开后，利润也在逐年提升，越来越可观。第二个五年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唯一还有不确定性的就是互联网子公司。” 　　傅杳钧道：“互联网子公司上市的事，老板你怎么看？” 　　如今公司管理组都已经不热衷看新浪在美股的表现了。老是表现不好，谁还爱看呢。 　　黎夏道：“在纳斯达克上市，就得看华尔街的脸色。如今互联网泡沫越来越明显，不是上市的良机。让大家不要着急。第二个五年不能分股份，还有第三个五年嘛。” 　　第二个五年到2003年9月28日为止，还有三年。 　　看互联网如今的态势，想在这个日子前完成上市，有点悬。 　　老傅这也相当于是述职了。汇报完了工作次日他就告辞回总部了。 　　他回去了，换了老郑来。 　　黎夏看到郑奎就笑了，“其实我是觉得你不用来。物流这块我一直在关注，没发现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不过后来想想反正你就在香港，蛮近的。” 　　郑奎放慢脚步，配合着孕妇慢悠悠的步子。 　　听到这样的话他有些不踏实。明明之前分股份给他的时候，都还给他挑了不少刺。 　　这突然表扬起他来，他还有点不习惯。 　　黎夏道：“我说真的，各省会城市、直辖市、自治区首府如今都有我们的仓储中心、快递点。接下来就是往地级市和区县发展。再想办法扩大接单的业务了。” 　　这也是曾阳疯狂买地的结果。各地兴许员工中心和办公大楼还没修，但仓储中心简单，主要就是仓库嘛。 　　修好了物流公司入驻、买车，业务就开展起来了。 第608章 　　黎夏说到这里，郑奎终于安下心来。原来是真的表扬他啊。 　　黎夏朝一旁花园里的沙发走过去，这上头撑着遮阳伞，不会太晒。 　　但是待在屋外，更能跟大自然接触。 　　郑奎道：“老板，你这别墅现在市价多少啊？” 　　“我800万买的，现在涨过千万了。买房要趁早！” 　　黎夏顿了顿，“老郑，就有一条。每隔半年必须安排所有司机轮替去体检一次，一年两次一个都不能少。” 　　她上辈子看新闻，总有司机本身有些基础病，开着开着车发病了，然后努力撑着最后一口气停车的新闻。 　　司机的精神可嘉，但如果可能还是不要招这样的司机为好啊。 　　一个不好，就是车毁人亡货也没了。 　　“对，这个算在你的绩效里，没做好就罚款。” 　　郑奎走了，黎夏又把吴娜和田瑶叫来了。 　　叫吴娜来，是用的提前来准备年会的理由。叫田瑶，就直接说的是沟通。 　　其实L6发展如何，黎夏已经不会直接管了。今年她把L6的人事权也下放给了傅杳钧。 　　实在是集团公司将近两百个L6了。 　　区域经理就是L6，一个省起码三四个。然后办公室还有许多。 　　以后她再回去开会，只会到L7了。 　　L1到L3，这是公司的基层员工。 　　L4到L6，只能算是中层管理人员。 　　L7到L9，这才是高层。 　　但吴娜和田瑶不一样，她们是第一批就入职的员工。七年了，算元老了。而且一路走过来，有功劳也有苦劳。 　　最关键的是，她俩还有上升空间值得拉一把。 　　所以她们的职业规划黎夏也还是放在心上的。 　　这两人来到她的别墅，看到她大腹便便的还在为自己二人操心，两人一时眼眶都有点红。 　　黎夏道：“我给C大捐了一百万，一定要物尽其用。田瑶，你去学人力资源管理，从头到尾的学，有必要可以脱产。回头让钟情去沟通，考试合格帮你讨一张人力资源管理的结业证。这只是没有学籍而已，但咱们集团公司认。学好回来，你得让公司的人事部彻底符合现代企业的要求。做到了，升你做L7。” 　　田瑶心头其实挺急的。顾芬芳、刘玫等人都已经升L7了。魏容人家好歹有努力的方向，明年大有希望。 　　然后现在招聘了许多大学生，人家都是科班毕业的。也不少人盯上了她的位置。 　　她点头不已，“谢谢黎总。” 　　黎总给她几次机会了，师专学习，如今又是在C大旁听进修。 　　黎夏道：“不到营运部门，L7大概就是天花板了。年薪三五十万，以后根据年限调薪。” 　　“黎总，我一定会做称职的。” 　　黎夏点点头，然后摸摸下巴，“我记得你生了有一年了吧。怎么还是这样啊？” 　　田瑶的脸爆红，她生了孩子三个月就急急忙忙上班了。要奶孩子、工作压力也不小，腰腹没有收缩好。 　　“我请了私教教孕妇瑜伽，等会儿下午你跟我一起上课。让她教你一套恢复的动作。” 　　黎夏请的私教120块一个小时，蛮专业的。 　　田瑶点头，“嗯。” 　　黎夏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女人啊，得对自己好点。不要光顾着孩子、老公。你都不顾着自己，还指望别人么？你回去后，也多抽时间去健身馆。哦，不用。大学里有，性价比比外头还高。” 　　她说完看着眼巴巴等着的吴娜，“我打算把后勤部并入人事部。” 　　吴娜一愣，“都听黎总的。”既然对田瑶有规划，总不至于不管她。 　　黎夏笑笑，“你办完今年的年会，把位置让给你的副手。然后调去房地产子公司的物业分公司做老总。一开始还是从L6做起，升迁标准我还没想好。反正就是要让业主满意，让咱们的物业公司渐渐有口碑。到客户满意度超过65%，我就给你升迁。跌下去了，你也降职。回头你先去C大旁听酒店服务课程吧。好像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物管课程，但二者是相通的。跟你如今管着的后勤也是相通的。” 　　“是！” 　　黎夏挠头，“倒是你那口子在军中，你们聚少离多的没事吧？目前我们完工的楼盘都集中在川渝呢。” 　　按吴娜爱人的级别，她是可以随军的。 　　小毛，黎夏还可以在省城开个黎裳的分厂。但吴娜这儿有点不好办。 　　吴娜道：“黎总，他有探亲假，我也有十天带薪年假。安排好了一年可以聚三四次。其实您和彭总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黎夏心道：我那会儿就是担心拼事业的时候，男人太黏糊了。不然肯定不会那么早答应跟他确定恋爱关系。 　　按照她当初本来说的五年后的，那99年才会确定关系呢。 　　她想了想，“你问问你老公，愿意不愿意调到省城军区。咱们跟省城军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而且你老公又是反恐英雄，又是抗洪英模。” 　　吴娜点点头，“嗯。” 　　这会儿七月中旬，吴娜很快投入对深圳的熟悉当中。她要提前安排好今年年会的食宿等事。 　　田瑶就在别墅暂时住下，跟着私教练习。 　　她也看到彭志杰乐滋滋洗婴儿衣服了，想想自家那个不由有些火大。 　　成天说他工作忙，不就是升职加薪了外加大男子主义么。其实收入还不如她呢。 　　家里什么事都是她请的保姆在做，完全指望不上他。 　　她倒是没待几天，到周末一套动作熟练了，便告辞飞回去了。 　　和吴娜一样，因为有了努力的方向，又变得干劲儿十足起来。 　　时间来到七月下旬，黎夏收到王广峰发回来的消息。 　　已经筛选出12种最受欢迎的游戏。30名玩家和陪同人员不日返程。 　　至于他，会留下谈收购国内版权的事。 　　黎夏直接用KK的网络电话回了过去，“是恰好12种么？” 　　嗯，杂音有点多，可以让聂政他们再想想办法。 　　虽然她想节约跨国电话费，也想要一个好的品质啊。 　　要是这种品质，她会选择直接拨电话。 　　“加您家的人，一共36个玩家。我是让他们一人筛选两种。一共是找了48种出来，其中重合率最高的12种我就作为了首选。” 　　“你把名字都发过来。韩文、中文都要。” 　　王广峰很快通过KK发了过来。 　　黎夏一看《传奇》赫然在列，安下心来。看来这两三百万的筛选费没白花。 　　另外十一款游戏应该也是有一定市场的。 　　就在这个月，2000年7月，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中文网络图形Mud游戏《万王之王》正式在市面上推出了。 　　凭借优秀的游戏质量，配合特殊的历史条件，《万王之王》成为中国第一代网络游戏无可争议的王者之作。 　　中国网络游戏的运营机制也由此得到了建立。 　　《万王之王》诱出的潜在市场成为吸引更多公司冲击网络游戏市场的直接原因。 　　“让徐亚平和几个领队安全的把第一批去的人带回来吧。至于那四个后去的姑娘，让她们自己选择。可以跟着徐亚平先走，也可以跟着你多留一阵。至于你，既然已经确定了，就抓紧时间把这些游戏的国内版权全部拿下。我可不想花了两三百万，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王广峰道：“黎总，我知道的。目前这份名单只有你和我还有群里的聂总知道。我已经让翻译私下联系这些网络游戏公司了。” 　　王广峰和黎夏、聂政在KK上拉了一个群。聂政这会儿没冒泡，应该是不在线。 　　“嗯，我给你批4000万，这12款游戏一个都不能少。《传奇》既然最受欢迎，你第一个就要把它拿下。” 　　“是。我每拿下一家都立即给您回馈。” 　　事后聂政上线，表示对此并无异议。 　　并且说了一下，他去了解《万王之王》的运营模式去了。 　　“老板，人口优势啊！咱们国内玩儿网游的人很多。不过暂时国内的原创网游还是一片荒芜。您是想搞这个吧？” 　　“我是想扶持这个。我一贯的主张就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去韩国的人过几天回来，你也到深圳来跟他们好好交流一下。看看里头有没有人能留为己用。除了王广峰和徐亚平的意见，你的意见我也想听听。” 　　“好的，我届时会飞过来。从韩国回来的游戏和原创网游就是我们下半年的一个运营重点了。” 　　这算是互联网子公司第一次直接经营，他也十分的重视。 　　不然之前流量都是在网上商城变现，搞得他们好像就只会花钱似的。 　　只用了3天，王广峰把《传奇》版权拿下。50万美元，直接买断国内的版权，不只是代理而已。 　　黎夏舒了一口气，一共36名玩家，这一个月接触的游戏不下于300种。 　　只要内部不泄密，外界很难知道她要买的12个游戏版权具体是哪12个。 　　她直接大手笔的派人去韩国甄选购买版权已经引起了业界的关注。 　　《万王之王》的运营成功更是吸引了更多的网络公司关注这个市场。 　　她可不想辛辛苦苦、淘神费力最后去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彭志杰给她端牛奶过来，看她喜形于色的，“事情很顺利？” 　　“嗯，没出岔子，明天人就要飞回来了。平安就好！” 　　“来，把牛奶喝了。人回来了，版权也买到，接下来你就别操心了。剩下的都交给聂总他们吧。” 　　“哎，好！” 　　黎菁是这两天才来深圳的。暑假深圳热，她跟着大伯、大伯母避暑去了。 　　前天他们三个才到了深圳，预备去给回国的黎跃接机。 　　明哥跟她说小姑怀着宝宝很辛苦，你早去了她还得为你操心。黎菁就没有闹着要来了。 　　黎会计和黎夏妈也一道去，接孙子、孙女。 　　傅萌和耿清欢继续留在韩国，深入了解韩国的游戏业。 　　黎雯和章音跟着第一批人先回来了。 　　黎菁看到黎跃，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黎跃的腰，“哥哥——” 　　她对黎跃的感情如今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兄妹，颇有几分长兄如父的意味。让明哥看了又是心酸又是无奈。 　　黎跃揉了她的脑袋两把，牵着她往这边走。 　　三十几个年轻男女身着统一服装从出站口出来，还是挺引人瞩目的。 　　吴娜从员工中心要了两辆大巴来，“同学们，跟我上车。大家先回员工中心休息一下。” 　　黎夏等人也一道去了员工中心，听这些孩子讲他们在韩国的见闻。 　　徐亚平凑到黎夏和聂政跟前，“老板，老大，我觉得游戏业大有可为啊。” 第609章 　　黎夏点点头，“嗯，你好好和你老大唠唠。网吧和公司之间怎么去合作、怎么防止盗版、如何利益最大化。” 　　聂政道；“我觉得老板你说的一人一个ID，和实名挂钩的想法不错。正在想办法实行。” 　　黎夏点头，“只准年满18周岁的人注册。可能会有未成年拿家长的身份证注册，你想想把办法怎么杜绝。” 　　当晚，黎夏在员工中心的大礼堂招待这些归国的游戏玩家看《卧虎藏龙》。 　　她现在有贵阳和蜀中省城两座广场，两个电影院。 　　7月中旬影片在内地上映，目前在两个电影院的票房成绩不错。 　　这是拷贝的正版胶片。 　　黎夏他们一家人已经看过了，便只有黎雯和黎跃、黎远去看。还有高雷和黎菁也跟着去再看一次。 　　黎雯的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发挥得很不错，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比上辈子好了许多。 　　当然，转为京户也是占了些便宜。 　　黎会计很高兴，这是他后人里第一个大学生。 　　黎夏要是想，肯定有一流大学愿意特招她。 　　奈何她只是跑去师专体验了半个月大学生的生活就做罢了。 　　所以如今家里才有了第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学生。 　　等看完电影，黎雯他们同小伙伴道别，回来和家人团聚。 　　他们建了一个KK群，约定时常联系，一起打游戏。 　　黎夏看着黎远笑了笑，黎远这才想起自己即将高三的身份。 　　黎夏道：“雯雯，恭喜你啊，考上了第一志愿。还有章音也不错，省城的师大。” 　　雯雯道：“北师大是我踮踮脚能够得着的最好的学校。听说傅萌考上京大了是么？” 　　黎夏点头，“是的。” 　　可把老傅给乐坏了啊，被老郑等人撺掇请客。他说等傅萌从韩国回来就举办升学宴。 　　结果电话一沟通，傅萌说她不着急着回来。她要临近开学了才回了，留在韩国好好深入了解一下韩国的游戏业、娱乐业。 　　耿清欢和她一拍即合，两人自费出游了。 　　因为有耿家的生活助理和保镖跟随，所以老傅也不算太担心。 　　至于耿清欢，她的成绩其实也能上京大和水木，但她会去国外读商学院。 　　她原本可以不参加高考的，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考多少分。 　　黎夏的网站上已经在去韩国打游戏的那个热门页面，祝贺了这四位高考生，把她们的分数公布出来。 　　同时还公布了去韩国的30名资深会员的学历，有12个重本，9个二本。 　　有心人都看得出来，黎夏这是在初步回应之前说她是害群之马的那篇文章。 　　黎远呼出一口气，马上高三了啊！他答应了爸妈回去之后要去补习的。 　　接下来11个月他都没机会再碰游戏了。 　　他对黎夏道：“要是有游戏专业就好了。” 　　黎夏笑，“以后会有的，你可以先去学计算机。要是成绩和实操能力强，回头招你进互联网子公司。” 　　黎远点头，“这个我很愿意去学。” 　　“那就努力备战高考吧。小姑的公司，如果不是名校毕业的不好进了。” 　　尤其是高校扩招之后。 　　七年，她从招不到大学生到如今校招特别受重视。很多毕业生都以能进黎夏集团公司为荣的。 　　本科生入职就是L4，年入三万起。 　　硕士毕业入职就是L5，年入六万起。 　　博士毕业入职就是L6，年入十二万起。 　　这30名从韩国归来的资深网友，黎夏就直接交给聂政了。 　　下午的时候，所有人提供的银行卡上3000块的报酬都已经到账。 　　至于今后还有没有合作，那就不用黎夏管了。 　　孩子越来越大，顶得黎夏的胃很不舒服，胃口不佳。晚上也常常抽筋。 　　进入8月，公司的事她就彻底不管了。反正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下去。 　　她产前只需要在9月28号亮个相就好。 　　这回黎裳的年会也提前举办，因为十月中旬，她已经进入随时可能要生的阶段了。 　　黎夏这个身体状态，彭志杰也蛮发愁的。 　　这天晚上，黎夏脚又抽筋。 　　他睡得警觉，她刚呻吟出声他就醒了。翻身下床过来，“左脚右脚？” 　　黎夏身体不舒服，嫌他在床上碍事，让他添了张小床睡在旁边。 　　“左？” 　　他帮她把脚背绷直，按摩舒缓，好一阵黎夏才道：“好了。生孩子好辛苦啊，你要对你妈好点。” 　　“嗯，我还得对我孩子他妈比现在更好才行。黎夏，这第一个孩子随我姓，后面的都随你姓。我是独子，总得对我父母交代得过去。” 　　跟谁姓，黎夏其实不在意。黎家又不缺男丁。 　　而且，她公婆估计十分的在意。她懒得为自己不在意的事发生冲突。 　　“随你姓随我姓都可以，反正又不影响财产继承。” 　　彭志杰给黎夏按摩着脚，“嗯。” 　　他把儿子的贴身衣服轮替着下水洗了六次，然后一一叠好用防尘袋装着。 　　不过没个育婴房，直接搁在了他们的主卧衣帽间一个专门腾出来的柜子。 　　因为孩子刚生下来那段时间，是要跟着他们过的。 　　届时黎夏坐月子，他也在家陪着。偶尔有公事，就在隔壁书房处理。 　　第二天周全给彭志杰打电话过来，“老板，现在好多人通过杠杆借钱炒地皮。咱们要不要也......” 　　这个事彭志杰早就想过了。 　　看到黎夏囤的地皮一年涨两三亿，他也心动。 　　但最后还是打消了主意。借杠杆炒作太疯狂了也太危险了。 　　黎夏敢囤那么多地，是她腾挪得过来。她一年净入该有十几亿。 　　所以，哪怕欠银行50亿，她也很有底气。 　　她也不会遇上点闪失就因为几十倍的杠杆，赔得倾家荡产。 　　他现在马上要当父亲，应该稳妥一点。 　　“咱们老老实实修房子卖了赚钱，然后囤地皮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去想了。每个行业发展，都少不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过程。我不想在行业整合中成了炮灰。” 　　周全觉得自家老板太保守了！ 　　但是没办法，公司和钱都是人家的，他一个打工的只能提一点建议。 　　耿清欢和傅萌还有王广峰是八月底才回国的。 　　王广峰把其他游戏的版权也都拿下来了。4000万没用完，还剩了五六百万万的样子。 　　他是根据受欢迎程度给游戏出价的。 　　这一个月，聂政带着互联网子公司的人，先是自己玩游戏，然后再和徐亚平网吧那边各种协商。 　　他们预备在9月9号，先上架三种游戏，其中包括《传奇》。 　　说是作为老板结婚周年的贺礼。 　　黎夏拿着手里的1号游戏卡，“你们也不怕没个开门红？那可就成了咒我了。” 　　聂政道：“不会的，这三款游戏我们子公司的人全都打过，都很上头。很契合玩家心理，好歹是从那么多游戏里淘出来的。” 　　黎夏道：“什么时候内测？” 　　“提前一周。” 　　“那不就是明天了？” 　　“是啊。” 　　9月9号，《传奇》等三款游戏上线。后来这个日子成为了网游史上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日子。 　　黎夏的一百多家网吧是第一批上线的。其后也开放给了其他网吧，利益要做到最大化嘛。 　　实际上从她5月开始选人去韩国打游戏，这件事就备受关注。 　　一直到现在推出，在各网络公司以及各地网吧更是万众瞩目。 　　8号晚上，徐亚平和各地网吧的骨干把游戏在每一台电脑上装好，然后就以倒计时的方式推出。 　　黎夏的网站、KK软件也同步倒计时。现在网民数已飙升到了1700，KK软件活跃用户也将近500万。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用户基数。 　　高翔跟内测人员征了稿，进行甄选后这几天也一直在铺天盖地的预热。 　　聂政批了百万广告费在各大门户网站、BBS上热推。 　　当晚黎夏早早的就睡了，她扛不住怀孕的生理变化的。 　　第二天等她睡到自然醒，徐亚平打电话给她报喜，“老板，昨晚各地所有机器全部包夜，从来没有过的景象。到这会儿还一个个都在练级呢。幸亏咱们的服务器跟得上啊！一百多家网吧，生意全部爆好。我觉得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用担心了。我要继续去铺点、开更多的网吧。” 　　“最受欢迎的是哪款游戏？” 　　“《传奇》，绝对是《传奇》。” 　　聂政也打过来，声音很有些激动，“从零点开始，《传奇》的注册人数，一直在飙升。我很没有见识的惊着了！” 　　他本来以为要等上市互联网子公司才能为公司大幅创收，现在看来完全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别兴奋过度了。” 　　之后的几天，这俩家伙报喜把自己都报麻木了，等闲也不打来了。 　　毕竟他们老板还怀着孩子，不宜受太多刺激。 　　不过黎夏翻看报表觉得好像不如上辈子那么火爆。 　　上辈子下至几岁的小孩，上至三四十岁的大人都在玩《传奇》。 　　哦，对了，这辈子她设了18周岁这个门槛呢。 　　9月20号，黎雯给黎夏打电话，“小姑，我觉得你以前说进了大学就自由了，纯是哄我来着。” 　　“嗯，我什么时候说的？” 　　“就展翘阿姨给你设计装修风格和工服，住到你家那阵。那是我们头一次见到大学生。而且她只咱家一待就是一个月。我们问你，你就说上了大学就是这么自由。” 　　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黎夏笑，“学习还是挺紧张是吧？但肯定比高中好多了啊。而且也就大一、大二功课紧有些。你可不要跟远远多说啊。他高三可就指着这句话熬这一年了。” 　　“这个放心，我肯定不会和他说的。他问我，我一定说大学如何如何的自由。可其实我都没什么时间打《传奇》了，也没那么多钱。小姑，要不你送我些装备吧？” 　　黎夏磨牙，“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省省吧，这才开服多少天，你级练够了么？就想要装备。一天玩游戏不许超过4个小时！” 　　她发布的游戏，玩到四个小时就会不断冒出提醒。 　　徐亚平道：“很多玩家对此意见很大，问能不能取消这个提醒。要不是防盗做得好一人一卡，盗版的不好盗，搞不好这些正版玩家都要因此去玩盗版了。他们说这跟在烟盒上印‘吸烟危害健康’有什么两样？” 　　到9月27号，参加集团公司七周年年会和黎裳四周年年会的人分别抵达深圳。 　　视距离远近，有包机来的，也有坐长途客车来的。 　　能坐飞机的都坐的飞机。 第610章 　　光超市就一千家店了，一个店来三个人就是三千人。 　　然后物流、餐饮、安保、地产、互联网总共一千人。 　　黎裳和网吧则各来了四百人。 　　再加上一些工作人员，得，五千了。 　　五千个人，就得2500个标间才够住。 　　哪怕是人多打折，这一项也花掉20万了。 　　还有机票呢，人是用公司的大巴车集中到几个大城市包机飞过来的。 　　这一项往返开支才是大头，差不多要花掉500万。 　　每一年年会都有统一的服装，一年一换，都是展翘设计的，延续工服的风格。 　　5000套，起码又是20万。 　　还有纪念品，抽奖、优秀员工的奖金。 　　所以吴娜去找黎夏报账的时候，林林总总要花千多万。 　　这其实和黎夏把地方从总部改到深圳关系不是太大。 　　因为全国都有店了，所以到总部也是要坐飞机的。 　　也就是说她年年都得花这么多在年会上。 　　吴娜也清楚，黎总看到了肯定要习惯性的抠门、不舍得。 　　“老板，您现在是一天挣三百多万的人啊。这就是三天的收入而已！” 　　黎夏想了下，“你这么说，我心头好过多了啊。” 　　她拿起笔刷刷签名，方便吴娜去找刘玫报销。 　　千万花费的报销，目前只有她有权限签字。 　　L8能批三百万以下的，L9能批六百万以下的。 　　不过这样的活动，一年也就一次而已。 　　“哦，记得让刘玫把黎裳和网吧的花销刨开。” 　　“嗯，会的。我做账的时候就刨开了的。” 　　黎夏看看一旁游戏的报表，18天将近一千五百万的流水。 　　她摸摸自己的西瓜肚，“儿子，老娘怕是全省首富了。” 　　她有形资产和负债相抵，大概还有五十亿。 　　嗯，瑞士银行那笔钱不算在里头。 　　这么说来她的负债率是50%，还不算太高！ 　　黎夏刚重生踏上做生意之路时，曾经雄心勃勃的说过要超越前世，要登顶。 　　她早就超越前世了。 　　她的前世大概就是现在二嫂那样。哦，她的店还不如二嫂现在管的多。 　　至于登顶，那确实是一步一步在登顶。 　　她如今还在拼命赚钱，其实她现在光是房租一年就要收半个亿还不止了。 　　但她真的不能停下脚步。 　　首先就是有5万员工，她得保证集团公司一直赚钱。不然这些人又得岌岌可危。 　　她如果垮台，别人收购了她的公司去，也能把部分人保留下来，就好像纸厂当年那样。 　　但像兰姐这样已经过了45岁的保洁人员估计就在被裁撤之列了。 　　兰姐也是跟了她七年的老员工了，再买8年社保就可以安心领退休金了。 　　可如果还没到8年黎夏这里就出状况了，她就只有再度失业。还得筹钱去把社保交满。 　　到能领钱之前的日子，肯定会非常的难过。 　　像兰姐这样的人，其实集团公司有不少。 　　其次，一路走来看她不顺眼的、想瓜分她产业的人不少。 　　不然不会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有人想把她拉下马。 　　她只有一直成功、越来越成功，才能有人下大力气护着她，不让她出事。 　　因为如今的她一旦出事，是要影响不少人生计的。 　　第三，都走到这步了，她肯定不会歇气，一定会抓住机会往山顶攀登啊。 　　山顶的风景是怎样的，没上去过的人始终还是好奇的。 　　所以，她不能停下，也不能‘退出江湖’。 　　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如今也有所体会。 　　27号下午，王蕾被叫到黎夏在深圳员工中心的办公室。 　　她心头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但是没有黑字落在白纸上，就还是不能全然放心。 　　而且她听说老板都会先耐心指出不足，然后才给股份。 　　所以，她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结果刚在沙发上坐下，黎夏就推了一张股份转让合同过来过来。 　　“1.6%，要就签字，但可能短期内没有分红。集团公司还欠银行30亿呢。不要就继续每年元旦给你千万以上的分红。” 　　王蕾愣住，“老板，你不嫌下货？” 　　“这可是你自己说自己是货的啊。你觉得我现在还有精力嫌货么？我预产期就是11月初啊。如果孩子性子急一点，下个月搞不好就出来了。” 　　黎夏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她现在完全是躺靠在沙发上的。 　　王蕾道：“要，傻瓜才不要呢！‘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个货。” 　　她取出签字笔，刷刷签了。黎夏是之前就签了的。 　　崔兰过来合上文件夹，“我拿去法务部盖章，国庆起生效。” 　　黎夏点头，“通知L7以上的管理组来我办公室，自带板凳。”她懒得走了。 　　L7以上，全公司50人左右。她这个办公室五六十平方，坐得下。 　　这一次来深圳，L6的直接就是不用来了。 　　以后的高层管理组会议也不会有他们。 　　只有吴娜和田瑶、魏容三个人算是被点名叫来的。 　　很明显，这三人就是准L7了。 　　人很快到齐，除了傅杳钧和郑奎，其余人手一张塑料凳。按职级在黎夏办公室摆开、坐下。 　　都是年薪50万以上的人，但是老板招呼一声都麻溜的就来了。 　　老板挺着八个月有余的肚子给开会，你难道不配合？ 　　田瑶对着名单看了看，然后道：“黎总，人齐了。” 　　她和吴娜、魏容没到L7，索性把凳子放到了黎夏沙发旁边挂角。 　　三个L9则是坐沙发。 　　之前只有崔兰和王蕾，黎夏大喇喇的就靠躺在沙发上说话。 　　这会儿人多，而且那么多男的呢，她就还是坐正了。 　　“营运的事我就不管了。我就说两个事，第一，后勤部国庆开始并入人事部，由田瑶任总监。吴娜平调往新开的房地产子公司的物业分公司做老总。之前的后勤部副总监在部门合兵后改任另一名人事副总监。” 　　她顿了顿，看看众人，“第二件事和你们在座都息息相关。哦，准确地说，和L4以上的管理组都息息相关。” 　　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上市？ 　　怎么这么突然？ 　　而且，新浪股价表现一点都不好啊。现在上市妥当么？ 　　只有知道《传奇》流水的几个人恍然，看来果然是要排排坐、吃果果了。 　　黎夏道：“不是上市，现在不是上市的合适时机。但我想了一下，还是别让大家伙无限期的等下去了吧。互联网子公司在本月9号推出了一款网游《传奇》。这个网游现在很火爆。一天流水80万。” 　　流水80万不等于利润80万，但是网游的利润点是非常高的。这80万起码有60多万净利润。 　　在座不知情的人听到这个80万，都吓了一跳。还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自然都知道公司从韩国购买了版权的这款游戏十分受欢迎，身边很多人在玩。 　　网吧里天天爆满，一百台机器，有九十台在打网游。九十台打网游的里，八十台在打《传奇》。 　　晚上很多人通宵通宵的去打。 　　但是真没想到，竟然有80万的流水啊。 　　黎夏继续道：“这个利润大概在八成。” 　　八八六十四，一天有六十万多的利润。 　　有些人的眼睛开始发亮，老板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和他们说这些。而且她说了不会让大家无限期的等下去。 　　这是、这是要分股份了？ 　　黎夏看众人热切的看着她，笑了一下道：“好了，我来宣布吧。《传奇》的利润，互联网子公司15%，这个回头聂政你下去细分。” 　　互联网子公司的人眼中爆出狂喜，这是一天大家伙分十万的节奏啊！ 　　互联网子公司总共才百八十人。为此，还有120个来参加年会的名额直接匀给了物流子公司啊。 　　除了互联网子公司的人，其他人都等着听自己能分多少呢。 　　于是聂政道：“就按之前商定的股份比例分配。现在先听黎总讲其余的分配方式。” 　　他拿4%，另外四个技术核心各2%。他们匀出3%给其他人。 　　这是之前就和那四人说好的，高翔等人也有所耳闻。 　　黎夏道：“L9到L4，各职级平分3%。嗯，互联网子公司的人也算在内，可以拿双份的。” 　　目前全公司L9三个，L8四个，L7四十个，L6二百个，L5三百五十个，L4一千二百个。 　　一天盈利六十多万，3%就是两万。 　　相当于L9一天分6667，L8一天分5000，L7一天分500，L6一天分100，L5一天分60，L4一天分16。 　　黎夏相当于是拿了《传奇》流水的三分之一出来分给管理组和员工。 　　在座最少的是崔兰L5，一个月多了1800。三个L6，一个月多了3000。 　　哪怕是没到场的、分得最少的L4，也相当于一个月多了500块。 　　这确实是排排坐、吃果果了。管它坐的是不是塑料凳呢，一时全都喜动颜色。 　　黎夏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互联网子公司上市也按这么分股份。从国庆开始生效。对外就只说分的是互联网子公司的利润就好。因为暂时不会上市，就先这样进行激励。崔兰回头发文也这么行文。《传奇》的具体利润就不要外传了。” 　　“好的，谢黎总！” 　　黎夏道：“大家跟着我多的干了七年，少的也干了四年了。也是该让你们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了。好了，傅总你带他们去会议室继续开会吧。明天年会之后，我就要开始休产假了。” 　　“黎总好好休养。” 　　所有人鱼贯而出，一个个面带红光、精神抖擞。 　　迟一些，顾芬芳和小毛来办公室叩门了。 　　“黎总，不好意思打扰了。黎裳这边的人听说集团公司的管理组国庆之后开始有分红拿，就托我们两个来问问。” 　　黎夏睁开眼，“设计师的分红不是从甄选大赛第一天就开始拿的么？办公室的人也是从第一天就开始拿分红的。还有你们两个不是都年薪百八十万了么。至于生产线上的员工，就相当于集团公司L1到L3的员工。” 　　那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我们其实也觉得是这样，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就是来求个准话。我们这就去答复她们。” 　　顾芬芳出去知会黎裳来的设计师、管理组和员工去。 　　小毛过来扶起黎夏，“现在很不好受吧？临产前一个来月是这样的。” 　　黎夏站到床边去看，“小王带来了？” 　　“带来了，姑父抱着呢。黎夏，才七年啊，就是算上之前两年做餐饮也才九年啊。你真厉害！” 第611章 　　9月28号年会，黎夏只在台下坐着。 　　年会是由傅杳钧主持的。 　　集团公司的人和黎裳的人、网吧的人是头回聚在一起。不过都知道这是自家老板的产业，平素还是偶有交往的。 　　譬如黎裳和物流子公司关系就很亲近，网吧那边托人事部招过人。徐亚平和聂政团队的关系是从大学时期就开始的，再者顾芬芳还是从集团公司出去的...... 　　虽然今天穿的衣服颜色不一样，但风格是统一的，于是在酒店或者年会会场遇见了，彼此都还是礼让、亲热的。 　　郑奎看到网吧的徐亚平等人，想起昨日的排排坐、吃果果，一时背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当初他心疼手下的司机，对互联网子公司的待遇不满。老板差点把互联网子公司划出去由网吧供养啊。 　　那还能有昨天那样的好事？就是分钱也分不到集团公司管理组头上了。 　　他差点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黎夏瞅见他擦冷汗，忍不住莞尔。 　　中午的聚餐结束，彭志杰开车来接走了黎夏。 　　因为昨天的大分红，所有的管理组目送她的目光都是依依不舍的。 　　“等小老板生出来，咱老板就会再战江湖吧？”王蕾道。 　　傅杳钧道：“我听说是还准备生老二。不过，平常老板也几个月、几个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应该没什么影响。” 　　黎夏回到别墅，这回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就安安心心在家待产。 　　如今的身体状况她也管不了别的。 　　每天顶多在房前屋后和小区里走动一番，去看看精品超市的情况。 　　9月30号，家里人除了魏容都到了深圳。 　　三叔家有了自己的房子，离黎夏和黎明的别墅不过半小时车程。 　　黎震开车载上一家子就过来了。 　　姑姑一家还是住在黎夏别墅。姑父欠黎夏的钱还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不准备再在深圳买了。 　　他们就逢年过节的过来，住黎夏这里就行了。 　　毕竟他们家挣钱的主力如今是姑父，都六十多的人了。背一回债就行了。 　　反正两个儿子在军中，以后都会有房子的。 　　快两岁的黎好站在黎夏跟前，仰头看她，抬手想拍她肚子上的球球。 　　古娜赶紧抓住她的小胖手，“拍不得哦，这是表弟。哎，夏夏，取名儿了么？” 　　黎夏道：“爷爷取的名叫彭程。” 　　“这是程程表弟，不能拍啊不能拍。去，找菁菁姐姐玩去！” 　　黎菁九岁了，长高了不少，终于不再是圆圆滚滚的了。有点从罐装可乐往瓶装可乐发展的趋势。 　　这会儿牵着黎好，也有了几分姐姐样儿。 　　黎夏道：“你带她到三楼的玩具室玩吧。”不少人送她儿子玩具，都堆了一间屋子了。 　　黎好跟着黎菁坐电梯上去，闹着要自己摁电梯。 　　这电梯有两组按键，一组给成年人的，一组给孩童的。孩童的她踮踮脚就能够着。 　　黎菁便由得她摁，结果她把负一楼、二楼、三楼都给摁了。要不是一楼摁不上，也会一起摁了。 　　过了一阵，小姐俩一人拿了一把迷你版的汤姆逊MIAI机关枪也就是俗称的芝加哥打字机下楼来了。 　　一扣扳机哒哒哒的，黎好拿着到处对着人发射。 　　刚和高雷从视听室钻出来的黎想眼睛都亮了，“还有这个啊？” 　　高雷道：“里头好多武器，还有工兵铲那些呢。我舅买了一份，那个萧总监又送了一份。” 　　黎想道：“小姑，我也要去玩。” 　　黎夏道：“去吧，喜欢什么可以拿走。” 　　高雷便陪他一起去了，他也拿走几样玩过又还了回来。他舅就喜欢这些，一心想让表弟以后去当兵。 　　至于三个大的：黎雯、黎远、黎跃，估计是凑在一起打《传奇》呢。 　　黎远和黎跃其实就三天假期。鉴于他们在学校摸不到电脑，这几天大人也就没管他们了。 　　黎夏左看、右看没发现家里五个老头（爸爸、公公、大伯、三叔、姑父）去哪了。 　　彭志杰搓搓脸，“打《传奇》去了。” 　　“什么？” 　　“他们太好奇了，为什么一个游戏一天就能赚那么多钱。前两天就让我教他们，我又不打。这不今天逮到几个小的了。家里的座机、笔记本，全都他们征用了。” 　　黎夏一脸无语，注册账号的时候除了要登记身份证号，还会远程扫描面部。 　　这是为了防止有熊孩子拿家长的身份证开卡。 　　那要是家长自己的卡没保管好，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上瘾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要设个年龄上限啊？” 　　彭志杰笑：“不用的，他们的反应速度、手速跟不上趟。玩儿几把估计就散了。” 　　黎夏道：“你怎么不玩啊？” 　　“明显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我现在公司的事情忙，家里还有待产的孕妇。我哪有时间沉迷游戏？” 　　他既然准备在家陪她坐月子，10月份肯定得把许多事提前做完。 　　要不是笔记本被他亲爸抢了，台式机又被岳父用了，他这会儿可能还在书房加班。 　　果然没多久，大伯第一个放弃下楼来。然后其它人也纷纷放弃，这就不是他们这个年龄玩的。 　　只有姑父，黎跃给他下了CS1.0版，他拿着黎夏的笔记本电脑玩得不亦乐乎的。 　　电脑空出来，彭志杰便又上楼加班去了。 　　姑姑问黎夏，“预产期还有多久？” 　　黎夏正吃水果呢，便抬起左手比了个四，还有四十天。 　　姑姑笑眯眯道：“陈玲也有好消息了。” 　　黎夏抬起头，“那可真是太好了。”她这都快生了，玲姐在她婆婆那里压力肯定很大。 　　黎琪瞅着彭志杰的妈和姐姐都在外头同二婶、三婶一起闲聊，小声道：“夏夏，你这里没婆媳问题吧？” 　　黎夏道：“一个星期见一次，基本没有。” 　　反正她婆婆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讲出来。不讲她就当不存在。 　　原本她是把小彭赶到小床去睡，但他父母过来那天他就会去隔壁客房睡。 　　家里的保姆、钟点工也不会多嘴。 　　黎琪道：“所以说女的还是要自己够强才行。” 　　黎夏笑道：“再过几年你也要当婆婆了。” 　　她现在快有儿子了，为他掏心掏肺的。有时候也有点理解当婆婆的对儿子的占有欲了。 　　国庆节过后，黎会计老两口就没再离开，一直在别墅住了下来。 　　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也都没离开。反正下个月生了又要赶过来。 　　天气也要开始冷了，就在深圳待着吧。 　　但彭程小朋友似乎不是急性子，一直到11月也没见动静。 　　黎夏这会儿已经提前入住私人医院的病房，这样万一发作了方便。 　　彭志杰包下了一个A类的病房，666一天，和家里套二的房子差不多。 　　黎夏当初捐的666万，已经转化为了基金。在最后一战里，大家之前亏的都回本了，还赚了一些回来。 　　还是协会在运作，每年有15%左右的盈利。 　　苏老、耿老他们的意思，以后香港再有事，他们大陆商人就直接从这里拨款，不用再组织捐款了。 　　之前捐款的人都是这个协会的成员，也欢迎新人加入。 　　秦丹来看黎夏，瞅着她这个待产环境真是不错。而且产后如果要在这里坐月子也是可以的。 　　她对黎夏道：“我打算把这些年的积蓄都拿出来办个月子中心。” 　　黎夏道：“完全可以啊。” 　　黎跃马上翻年就满18岁了，他名下的股份不用父母再代管。 　　明哥把这些年的分红全都打给他，让他自己拿去试着投资。 　　秦丹便也如法炮制。反正她只有这个儿子，没什么不舍得的。 　　所以她说的这些年的积蓄，都是她自己开的高级家政中心挣的钱了，估计有百多万。 　　秦丹点头，“那我多打扰你两天，观摩一下这里是怎么运作的。” 　　“行啊，隔壁房间随便住。”她爸妈或者公婆过来，偶尔会留宿。不过反正自家房子不远，让他们回清和园去住就是了。 　　秦丹住了两天，陪着黎夏聊天解闷。 　　大伯和大伯母过来看到她都有些怔楞。 　　如今的秦丹对自己特别好，时常进出美容院和健身馆，整个人的状态很好。 　　黎夏道：“大伯、大伯母，秦丹姐特地从北京来看我。” 　　二老点点头，“秦丹，你有心了。” 　　秦丹笑道：“我跟夏夏一直关系都不错。听说她要生了，过来跟她讲讲，省得她害怕。” 　　大伯笑着问黎夏，“你怕不怕？你从小就是个胆大包天的。” 　　黎夏手撑着腰道：“我还真有点怯，尤其他老不出来。” 　　彭志杰拎着吃的从外头进来，刚黎夏忽然想吃臭豆腐。他开车出去找了一圈才找到。 　　进入11月，他已经基本停工了，晚上也住在医院里。 　　走到半路看到大伯和大伯母，他把臭豆腐又拿回车上放着。 　　外头包了保温袋的，然后再严严实实密封好，味道不会泄露。 　　还是等二位老人家走了再拿出来吃吧。不然多半要被念叨。 　　今天11月8号了，臭小子特别稳得起啊！ 　　第二天秦丹就离开了，黎夏生孩子的时候黎家人多半都会到场，她就不留下了。 　　11月10号下午，黎好指着黎夏的肚子道：“球球，下去了。” 　　黎夏点头，“嗯。”孩子落盆了，这是要生了。 　　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所以家里人得到消息都赶来了。 　　结果直到晚上七八点才发作。 　　彭志杰对几位老人道；“怕是要等到明天了。几位老人家先回去休息吧。” 　　黎夏爸妈和他爸妈都不肯走。只好安顿他们在隔壁的两张床和沙发上躺着休息。 　　他和彭志歆、黎阳、陈媛在产房外守着。 　　黎夏觉得她都快痛死了，生孩子果然是十级痛啊！ 　　私立医院的医生、护士态度都是非常的好。护士不断的温言安抚着她，给她擦汗，中途还喂她吃巧克力。 　　彭程小朋友生在了第二天凌晨，包裹好两点一刻。 　　“恭喜，母子平安！” 　　得到消息的四位老人也都从病房赶了过来。 　　等到母子俩被收拾好出产房的时候，彭家人都涌去看孩子了。 　　黎会计他们则快步走向被推出来的黎夏。 　　彭志杰瞥了一眼儿子，也走向黎夏。她这会儿头发完全被汗湿了。 　　他替黎夏理了一下头发，“孩子很健康，哭声也挺大的。你辛苦了！” 　　黎夏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方才护士包好抱给她看了一眼。 　　天啊，真丑！ 　　不过，琪姐、小毛、秦丹、古娜还有大嫂、二嫂都跟她说过，刚生下来是有点丑。 　　养几天就好了，千万别急着扔。 第612章 　　黎夏真的是累惨了，被推回病房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 　　不过病房里拉着窗帘，也没有开灯，还是暗暗的。 　　她扭头朝儿子的小床看过去，空的。 　　再一看，彭志杰打着赤脚踩在地毯上抱着儿子的襁褓慢悠悠的走过来、走过去。 　　屋里是开着23度的中央空调，赤脚也不会怎样。 　　他是怕走出声响来吧。 　　彭志杰转过身看到黎夏睁开了眼，轻声道：“呀，你醒了？” 　　抱着已经要睡着的儿子过来，“感觉怎么样？” 　　黎夏道：“肚子空落落的。” 　　揣了几个月的娃没了，肚子是觉得有些不自然。 　　还有一层意思，饿了！ 　　彭志杰显然领悟了，抱着儿子走到厨房轻声道：“林姐，黎夏醒了。” 　　他进来把儿子放进小床，林姐随后从厨房把炖品端了过来。 　　彭志杰拿到庄妍当初生产后补身子的补品清单，请营养师和妇产科主任看过做了些调整。 　　东西都是早就备下的，林姐昨晚就煲上了。 　　得知价格后，林姐有些咋舌，这是一天就要吃掉两三万的节奏？ 　　不过想想黎总和彭总挣那么多钱，这时候正是用在刀刃上呢。 　　彭志杰搅动把手，把黎夏的床头部分搅起来，又往她身后垫了两个厚实枕头，然后餐桌摆上。 　　黎夏吃补品的时候，他坐在旁边轻道：“昨天你回了病房差不多凌晨两点半。我把商务车的钥匙给了大哥，让他把四位老人和大嫂、我姐都送回清和园休息。” 　　七人座的商务车，刚好够坐。 　　开回去半个小时，再洗漱一阵估计就三点半了。所以这会儿怕是都没起身。 　　“早上我抱着儿子跟着护士去做了全面的检查，所有指标都是正常的。” 　　“嗯。” 　　“你还痛不痛？” 　　其实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可是比起昨晚的十级痛这就不叫事儿了。 　　“还好。” 　　林姐昨晚是在隔壁房间睡的。早起和护士一起给程程换尿布、喂牛奶。小家伙昨天半夜也吃过一顿。 　　黎夏这会儿都还没有通奶呢。 　　林姐今早给程程换尿布，彭志杰站在旁边观摩了一下。 　　昨天在产房外等得是真的焦灼，尤其是听到黎夏忍不住的破损呻吟声。 　　出来的时候她更是累得头发被汗湿，脸色卡白，他整个人就跟被百爪挠心似的。 　　然后，她就睡过去了。 　　他在她床边坐了半晌，激荡的心情难以平复。当真很有激情的把臭小子的尿布搓洗了。 　　自己儿子的尿布，真的不会嫌。 　　儿子半夜醒了，他就抱着在房间里走了几十个来回，把小祖宗给哄睡着了。 　　结果早起臭小子又醒了。换过尿布、喂过奶还哼唧。 　　他又继续抱着走。一直走来走去的才把小祖宗又哄睡了。 　　林姐便在厨房里照看着补品。 　　这私立医院可以自己选择，孩子可以送去育婴房统一由护士照顾，也可以搁房里由家人照顾。 　　黎夏上辈子在绿江真假千金的小说看多了，而且现实中不还有28年换子案那样的风波么。 　　她就觉得家人亲自照顾更好些。反正过两天出院也是要自家人照顾的。 　　林姐就跟着护士去学怎么给婴儿洗澡、喂食，换了尿布怎么清理孩子身体、扑爽身粉...... 　　她学会了，回来新手奶爸再跟她学。 　　他还学会了在手上擦香香，软化指间的茧，免得小孩子皮肤太娇嫩不舒服。 　　关于儿子生下来有点丑。新手奶爸抽空看了些育婴书，书上说都是这样的。 　　黎夏吃完了，躺下去。让彭志杰把儿子给她抱到旁边来。 　　癞头儿子自己爱，那么辛苦才生下来的，说不好看就扔了自然只是一句玩笑话。 　　而且她和彭志杰生的，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真丑啊。 　　所以这会儿吃饱喝足，她也精神些了，就忍不住盯着看，“略有些伤眼睛。” 　　“养几天就好了。” 　　黎夏想清净休息，所以让下属都不必到医院来看她。 　　但孩子的爷爷、奶奶肯定要来看孙子，她自己爸妈也会过来。 　　感觉还是自己家里住着更舒服，第三天她就出院了。 　　回到家里，她的卧室可比医院病房大多了。 　　婴儿车依然是摆在屋里。 　　这是套间，要是有人来了，也可以单把婴儿车推出去。 　　这会儿大舅、大舅妈就在外头稀罕外甥呢。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在。 　　黎夏已经好多了，她朝彭志杰勾勾手指。 　　彭志杰凑过来，“什么？” 　　“我要剪头发。” 　　已经剪过了，孕中及腰长发剪成了学生头。这会儿刚好能扎上的样子。 　　彭志杰道：“还剪？” 　　“回头趁他们不注意，你帮我剪。越短越好，剃了都成。先剪短，再用你的刮胡刀剃。” 　　彭志杰瞪大眼，这是早就打主意了啊。 　　“你妈和我妈肯定都会说四十天不能洗头发之类的。我受不了，捂都要捂馊。出了月子再留长就是了。剃了我把帽子戴上就是了。” 　　这样万一头皮又出了油脂、汗水，用湿毛巾一擦再用干毛巾一擦就舒爽了。 　　下午，觑着众人午睡的时候。黎夏催彭志杰动手。 　　彭志杰找了剪刀、刮胡刀，又拿了浴巾出来给黎夏围脖子上。 　　她横卧在大床上，头伸出来。 　　彭志杰拿着剪刀，“真的要剃啊？”他也不会剪头发的技术，只能是胡乱剪短然后用刮胡刀剃。 　　不然，剪得跟狗啃过似的，还不如剃光呢。 　　“赶紧的！” 　　彭志杰抓住黎夏一把头发，“青丝落地可就不能后悔了啊？我可没法子再给你接上。” 　　“噗，剃——” 　　彭志杰开始动手剪，下头放着的垃圾桶里很快有了几把头发。 　　然后电动刮胡刀上手。这个他倒是剃惯了的，就贴着脑袋剃嘛。 　　“别说，你这头型还不错，经得起光头的考验。” 　　“脖子痒痒。” 　　彭志杰把垃圾桶拿进浴室，用热水拧了湿毛巾出来帮她擦脖颈。 　　等弄好，把准备好的数码相机拿出来。 　　黎夏扭头看到，“你敢——” 　　“留个纪念嘛！”咔嚓一声拍下来，然后赶紧给她把白色的线帽戴上，比较薄的那种。 　　一开始四个长辈都没发现黎夏这个坐月子剃光头的壮举。 　　还是过了两天她把帽子摘了摸脑袋，她妈才看到。 　　“哎呀，你什么时候把头发给剃光了？” 　　黎夏道：“就回来那天啊。”顺手把帽子戴好。 　　剃都剃了还能说什么？ 　　“你小心不要着凉啊，月子里受凉不得了的。小彭也是，什么都依着你。” 　　“23度呢，还戴着帽子。程程呢？” 　　“你刚才没醒，他又饿了。抱出去喂牛奶了。哎，这几天可收了不少礼。你爸都记在本子上了。” 　　那些礼金数目，看得她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黎夏道：“收了以后回礼就是了。回头办百日，再把人都请来。” 　　“不办满月么？” 　　黎夏道：“我当然得参与啊。办满月我不还没出月子么？你们又不给我出去。” 　　出了月子她就开始瘦身，到百日应该也恢复了。 　　就是头发，三个月够不够长？算了，长多长算多长吧。 　　有客人来了，彭志杰出面待客去了。这几天孩子的尿布都是归他洗的。 　　不过回了家，自家专用的洗衣机放心用。 　　小便弄脏的他放在清水里泡泡，然后放洗衣机里。大便弄脏的开着水龙头猛冲，然后用打过肥皂的手搓一搓，也放进洗衣机里。 　　机洗比手洗还卫生、干净呢。 　　弄湿了就换，小祖宗一天真的能用二十几张。 　　他们给准备了六百张，倒是不担心下雨干不了这类情况。再说家里还有烘干机呢。 　　黎夏日常往左边的窗户一站，就能看到他洗尿布的高瘦身影。 　　这是270度的海景房，风景比医院的好太多了。 　　程程吃饱喝足了被林姐抱进来。 　　五天了，一天比一天好看。不再是红通通的瘦皮猴子，有些白嫩丰满了。看样子还有上升空间。 　　黎夏现在终于接受了这是自己生的，每天看着他母爱四溢的。 　　这会儿小家伙躺在床上，无意识地对妈妈笑。 　　黎夏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 　　等到半个来月的时候，彭程小朋友长成了一个漂亮宝宝。 　　黎夏抱着他都不舍得放手。 　　彭志杰道：“你不要抱久了，以后会手酸的。” 　　“又是长辈说的是吧？人家外国女人从来不坐月子，也没怎样啊。” 　　她婆婆得知她嫌不能洗头太脏，把头发给剃光了，当时一脸的无语。扭头就把儿子骂一顿。 　　幸好她没管自己一天到晚吃什么，彭志杰给她说都科学搭配过的。 　　彭志杰道：“顺着些，省得他们总念叨。” 　　“我头皮好像有些发痒，你帮我擦一下吧。” 　　彭志杰把儿子放回床上，进去拧了热毛巾出来，给她擦了擦刚长出毛桩子的头。 　　然后拿吹风机过来吹干。 　　“烫啊，你拿远点！” 　　房间的风景再好，看一个月也很厌烦了。黎夏准备回头换个房间住。 　　不过当务之急是，“好闷啊，我要出去兜兜风。” 　　彭志杰愕然，你一个产妇要出去兜风？ 　　“我戴上帽子，围上围巾，你把车开过来我钻进去。窗户不要打开，我们兜一圈就回来。” 　　彭志杰看她实在是闷坏了，勉强同意了。给她套上大衣，围巾把脸遮住。 　　两人交代林姐看好孩子，偷偷摸摸从电梯下到负一楼开上车出去了。 　　车开出去的时候，黎会计和她公公在草坪上说话。 　　黎夏把头埋下去藏在彭志杰腿上。这房子大了也不好。要是不够住，四个老的就不会都住在这里了。 　　等车子开出去，彭志杰道：“好了，起来了。你这把头埋我腿上，对一个当了大半年和尚的人刺激太大了。” 　　都已经出来了，黎夏懒得和他贫。整个人贴在窗边贪婪地看着窗外风景。 　　这一个月真是跟坐牢一样啊！ 　　她把围巾摘下来，大衣解开，车上开着空调呢。 　　两人沿着深蓝大道来回开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黎夏妈哭笑不得的打电话过来，“快回来啊，程程找你们呢。” 　　把车开回去，下车前裹得严严实实的，从负一楼坐电梯上三楼。 　　小祖宗哭得可伤心了。 　　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彭志杰只好祭出了绝招：洗澡！ 　　程程可喜欢洗澡了。大爷一样的躺在专门的洗澡盆靠垫上，身上盖着小毛巾，脖子以下都泡在温水里。他终于觉得爽了，不再哭号着折腾爸妈。 　　彭志杰给他搓洗，黎夏也上手帮忙。 　　藕节一样一节一节的胳膊腿，肉嘟嘟的，看着好想咬一口。 第613章 　　彭志杰道：“去接点热水来。” 　　“哦。” 　　他给儿子洗澡已经比较熟练了，动作放得很轻。 　　小家伙洗着洗着又睡了过去，估计之前哭一场也是消耗了体力。 　　书上说现在这么大，一天有22小时都在睡呢。 　　等洗完，彭志杰用一张干净、软和的浴巾把程程一裹抱到了大床上。 　　黎夏在旁边递小衣服、小裤裤，然后看他把孩子抱来趴着，给垫尿布，然后再轻轻翻过来卡好。 　　再把腿腿打直，上包被。 　　不出去，在屋里就不用穿线衣、线裤了。要出去就还得穿上。 　　屋里屋外也有好几度的温差。 　　都包裹好，孩子就放在两人中间。 　　两人都歪头看着儿子，心头温情脉脉的。 　　彭志杰一开始是被黎夏要求着参与进来，到现在能很熟练的照顾儿子。他心中的父爱的确是日益增多。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掏了出来接听。走到窗户那边去，声音很是比较低，“喝酒？不去，我坐月子呢。” 　　黎夏和对面都笑喷了。 　　程程好像被打扰了，黎夏赶紧收声轻轻拍抚。 　　“哦不，我陪老婆坐月子呢。什么能比自己的孩子还有意思？小孩子只成长一次，不能错过。” 　　到程程满40天的时候，彭志杰不得不去上班了。走的时候十分舍不得他儿子，眼神里满是缱绻。 　　但小家伙径自在床上呼呼大睡，没给一点反应。 　　黎夏送彭志杰下楼。 　　月子期间，她一个星期洗一次战斗澡。浴室里地暖、浴霸开着，只要不感冒就OK。 　　她觉得坐月子即便有科学根据，但本意也只是为了产妇不受凉，不是为了让产妇脏着。 　　反正房间里就有浴室，很方便的。 　　她在小区里溜达了半圈，走得微微出汗。 　　那些补品比鸡汤、鸡蛋更养人，她气血恢复得很好。这会儿脸上已经白里透红了。 　　走到小区有长椅的地方，黎夏预备坐下歇气。 　　跟在后头拿着东西的章清惠赶紧道：“等等，垫子——”上前铺了坐垫才让她坐下。 　　黎夏呼出一口气，看看不远处精品超市正在换上圣诞节的装饰。 　　“我这简直跟与世隔绝了两个月一般。” 　　“黎夏姑姑——” 　　听到耳熟的声音，黎夏扭头，然后高兴地道：“清欢——” 　　耿清欢去美国留学，这是她第一个圣诞节假期，直接就飞深圳来了。 　　黎夏妈告诉她黎夏往这边溜达来了，小宝宝在睡觉，她把行李搁下就找过来了。 　　赵明亮问过她想住哪个房间便给她搬到二楼客房去。 　　耿清欢陪着黎夏把后半圈绕完走回家里。 　　黎夏微微有些喘，“我这还不中用起来了。走，带你看我家程程——” 　　小家伙还没有醒，睡得甜蜜又美好。 　　耿清欢感兴趣的看了半天，“很漂亮！哎，我说，你不会也有子万事足吧？” 　　“怎么会，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倒是我老公，今天去上班那个依恋啊。也不知道一会儿程程醒了看不到他会不会哭。你呢，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耿清欢道：“我很适应啊。我还去黑手党的大本营参观了呢。那些人看着也不是凶神恶煞的。” 　　她觉着看黎夏现在的表情，要是被迫离开儿子，估计也是这个表现呢。 　　黎夏道：“反正你还是多加小心。王蕾留学的时候，差点就被人哄骗着吸了毒。” 　　说是同学家的party，有人递烟给她，她嗓子不舒服就没有接。 　　然后看着旁边的人吞云吐雾的状态不太对才心生警觉，逐渐淡了和对方的来往。 　　这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她差一点就中招了。 　　她说她在国外男女关系很干净，不是因为保守，是怕得病。 　　耿清欢道：“你说的是大麻吧，在美国那是合法的。不过，我肯定不会吸。” 　　“那你跟谁去的黑手党大本营啊？” 　　“就一学长，他家长是黑手党大佬，我让他带我去开眼界。纯洁的同学关系，没别的！我哥找个英国女朋友，我爸纠结成那样，我没打算再让他纠结一次。而且我是打定主意要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程程醒了。 　　林姐进来抱他去把尿，然后抱回来。 　　黎夏本来打算请月嫂的，林姐说她可以。她也不着急回去，就在这里待着了。 　　林姐自然比陌生的月嫂更能让人安心，黎夏便按市场上月嫂的价格给她上浮了三成。 　　等尿完抱回来，耿清欢兴致勃勃地道：“你要喂奶么？”一副想旁观的样子。 　　“不，喝牛奶。不瞒你说，我确实挺舍不得他的。但是我得出去见人，总不能还是一副产后没恢复好的样子吧。” 　　她今天就要开始重新练瑜伽，做其他恢复体型、体能的训练了。 　　等程程喝完奶，黎夏把他抱给耿清欢。 　　小家伙睡醒了、吃饱喝足了不认人的，谁都给抱。 　　耿清欢整个人都僵了，“我没说要抱啊，我看看就好了。” 　　“我儿子给你练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软不隆冬的，我把他捏痛了怎么办？”耿清欢紧张兮兮的。 　　黎夏笑，“他可不会委屈自己，不舒服会闹的。你放松，放轻松。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怕奶娃娃。” 　　怀里奶娃娃没哭没闹，耿清欢慢慢放松下来，顺着黎夏的力道调整手臂的姿势。 　　到了晚一点，林姐进来，“该给程程洗澡了。” 　　黎夏道：“免费给你看我儿子的果体。” 　　耿清欢果然也被程程的莲藕臂、莲藕腿征服了，蹲在澡盆边看得目不转睛的。 　　“这么可爱的啊！我可不可以拍张照？你看小毛巾把该遮的都遮了，我以后拿出来也威胁不了他。好可爱——” 　　“你以为自己生来过瘾。哎，你可别留学回来自己抱一个啊。你爸肯定会晕过去的！” 　　耿清欢在深圳待了两天就去了香港。耿瞻把东南亚的很多业务都结束了，但继续在香港做进出口。 　　黎夏抱着孩子送她，小家伙满月了也该出来晒晒太阳补补钙。 　　小区里人少，环境不错。而且今天有冬日暖阳。 　　程程也挺喜欢出门逛耍，表情很舒服的样子。 　　黎夏在孩子满两个月的时候，通过锻炼和营养师的饮食调理，体型逐渐恢复。 　　这会儿外头只有十来度了，带孩子出门得格外注意保暖。 　　不过小家伙挺喜欢出去的，每天到了下午不抱着出去溜一圈，他就要开始哼哼唧唧的提醒你。 　　他还特别喜欢看花花。每天还得少穿点衣服到暖房待一阵。 　　到三个月，他就能自己趴着抬起小身子，还试图翻身。 　　黎夏把他抱起来拍了一张亲子照，这是百日宴的时候要放大放到饭店门口去的。 　　育婴师给程程量身高、体重他都属于前15%的序列。个子够高，体重也很有分量。 　　咋眼看去比同龄小婴儿大只一些。 　　到了设宴当日，黎夏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腰腹暂时只能恢复到如此了。 　　还好是冬天！不穿紧身的毛衣就好。 　　彭志杰推门进来，把儿子严严实实的包裹好。 　　“该出发了——” 　　耿老和苏老都很赏脸的来了。 　　“小姑娘，这是进入人生新篇章了啊！” 　　黎夏笑，“有没有他我都新篇章了啊，三十而立了嘛。” 　　苏老笑，“少见你这样把自己的年龄暴露得坦坦荡荡的女孩子啊。” 　　黎夏道：“那是因为我成名很早。不强调一下我才三十的话，很多人会误会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 　　耿老轻笑一声，“这倒是真的，也是你成就大得实在不像你这个年纪会有的。” 　　庄老师和师母也带着小庄哲来了。 　　彭志杰轻轻握着用绑带绑在身上的程程的小胖手作揖，“来，我们给师爷行个礼。” 　　小家伙滴了一大滴口水，看着庄老师。 　　黎夏笑着捞起围兜兜给他擦，‘哎呦，很湿了啊，换一张。” 　　章清惠上前，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干净的给小老板换上。然后把湿的用自封袋封好装进包包的另一边。 　　换的时候，小家伙还知道微微抬头配合一下。 　　庄泽上前握握他的小手，“程程弟弟——”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喊‘爸、妈——’、 　　黎夏和彭志杰一看是郭淮带着庄妍和儿子到了，打了个招呼。 　　来者是客，何况郭淮还送了大礼。 　　黎夏道：“楼上我们包了一层楼的房间给客人休息。要不要找个房间聊一聊？” 　　庄老师看了眼外孙，听到小家伙奶声奶气喊‘外公’应了一声。 　　但是他没有一道上楼去，而是带着孙子走开了。 　　庄师母犹豫了一下，和女儿、外孙跟着曹文鸢一道上楼去了。 　　彭志杰笑着让老班长帮忙把郭淮领进去，“招呼不周，怠慢了。老班长，把郭总领去苏老、耿老他们那桌。” 　　老班长现在是一起开的安保公司的副总，今天也来帮着待客。 　　其他那些老战友也大多来了。 　　黎夏这边，兄嫂挪出时间来了，姐姐、姐夫，表姐、表姐夫也请假来了。 　　还有老傅、老郑他们几个L9、L8也都在帮着待客。 　　今天来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 　　正说着，吴娜和她老公领着肖团长进来了。吴娜老公已经调到总部的军区了。 　　黎夏和彭志杰赶紧笑道：“老肖，我们下了帖子，但是没想到你能有时间来啊。” 　　“正好在华南开会，请了个假出来。”肖团长笑呵呵道。他看看程程，“这手长脚长的，长大了得是个好兵哦。” 　　彭志杰笑，“看得上到时候就送给你了。” 　　“一言为定。” 　　肖团长看看曾经的手下爱将，“还真让你说准了，都上门到你们那里了。” 　　黎夏笑，“人在军区，没有脱军装。又不是到我们公司去了！” 　　湖南和湖北还有蜀中政府驻深圳的办事处也都派人来道贺，就把他们和肖团长安排在一处。 　　萧子宸也来了，他虽然现在还不如郭淮执掌百亿集团那么风光，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萧家下一代的掌门人了。 　　之前瞿娜也给黎夏打了电话道贺，黎夏听石陌说这姑娘长胖了些。 　　不过她还是不想回浮华世界，所以今天并没有跟着石陌来。 　　她把萧子宸也安排到郭淮那一桌。 　　郭淮带了庄妍母子前来，萧子宸是独自前来的。 　　吴娜、田瑶等人看到萧子宸还挺兴奋的同他说话，都几年不见了呢。那会儿大家时常跑到万大夫诊所旁去看美男。 　　就快开席了，庄老师出来，“她们还没下来？” 　　黎夏道：“在806。” 　　庄老师带着孙子上去喊老伴下楼。 　　黎夏道：“今年起设立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庄重他们的社会地位提升了不少。” 第614章 　　黎夏用温热的湿毛巾给他把脸上的泪珠擦掉，然后去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再出来换彭志杰去换衣服。 　　程程躺在婴儿车里，抬脚去够悬挂的小足球。 　　嗯，不错，今年足球能出线去世界杯呢！ 　　“嗯，踢到了、踢到了，好棒棒！”黎夏拿着手铃坐在婴儿车旁给儿子鼓劲。 　　两个人今天其实都有些累了。还好，小家伙吃过一道奶，在父母陪伴下玩了一阵又睡着了。 　　黎夏和彭志杰也躺到了床上养神。 　　黎夏道：“我想买私人飞机了。这样如果要出行，带上程程会比较方便。” 　　她本来是想等再过几年湾流G150面世的。但现在要她离开儿子实在是舍不得。 　　但带着儿子要出门远行的话，去坐民航航班太耽误时间了。 　　怕小家伙没那个耐心，闹腾起来。 　　彭志杰道：“大概要多少钱？” 　　“塞斯纳奖状，不到一个亿。就是养的费用贵一点，一年两三千万吧。我计划不用的时候对外出租。” 　　彭志杰心头盘算了一下，“买飞机我能拿出五千万。”他尽全力了。 　　黎夏笑了一下，“拿了你买地不吃力么？没事，我欠银行的钱可以继续欠着，不着急还。” 　　去年又开了个大盘的一期项目，收回了两亿多。然后这四个月超市盈利又有三亿，所以现在她只欠银行45亿了。 　　而且她已经让曾阳暂停了买地。除了已经开了的几个盘还囤了40来块地皮，每个省一到两块，够了。 　　暂时非优质地皮不用再介入，买来也是修广场了。 　　彭志杰道：“有一点。你欠银行的钱一年利息得多少啊？” 　　“嗯，第一年是不用给利息的。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亿左右吧。不过那些地皮如果我肯卖都是会溢价的。” 　　市价一年涨两三亿，实际成交可不止。 　　而且开一个成本4亿的盘差不多净利润就是1亿，目前可以同时有6-8个楼盘在建，一年到一年半完工。 　　她年入15到18亿，而且就地产来说，速度可以由自己掌控。 　　所以只要暂停买地皮，两三年就能不欠债了。 　　黎夏想了想，“还早呢，还得先招募飞行团队。而且我也不是马上要到处跑。超市那边回款快，我从超市抽钱就是了。” 　　如今日营收两千多万了。 　　彭志杰由衷地道：“你一开始选超市这个行业真是选对了。能给你后面的产业提供源源不断的充足资金。” 　　黎夏账上压的货款是惊人的，做理财的收获都够抵扣那一两亿的利息了。 　　黎夏笑笑，“嗯。” 　　第二天彭志杰抽时间去了趟安保公司。 　　这个公司一年能给他挣五六百万，毕竟他起步比较晚，而且和老班长一人一半。 　　老班长笑道：“今天不急着回家抱儿子了？” 　　“公司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啊。” 　　“没事，大老板你出钱就行了。” 　　彭志杰自嘲的一笑，大老板？他一年挣他老婆的十分之一。老婆想买个出行工具他都掏不出钱来。 　　不过这话不能跟老班长和老战友去说。 　　毕竟老班长现在500多万，只有他的30分之一。其他老战友几十万一年，就更少了。 　　他跑到他们面前哭穷，不合适。 　　晚上老班长说难得今天人比较齐，一起出去喝酒。 　　彭志杰给黎夏打电话报备了一声。 　　“好，回来太晚你就在隔壁睡吧。”她现在是每天早睡早起身体好。 　　她为了调整作息，把儿子也搬到他自己的婴儿房了。晚上有专人值夜班冲奶粉喂奶。 　　这会儿小家伙正在练习翻身。 　　要买私人飞机的事，她已经让章清惠联系了专门的中介。 　　先组建飞行团队，然后再让他们去买飞机。 　　也不着急，她暂时没有必须离开的事。 　　程程忽然一下子翻了过去，但却把自己的胳膊压在了身下，他呜呜叫唤起来。 　　章清惠看老板在打电话，上前想帮他抽出来他还不肯，要等着黎夏服务。 　　黎夏对着手机笑道：“你儿子翻身翻过去了，把自己的手手压住了。等着我服务呢，挂了！” 　　彭志杰喜滋滋对老班长道：“我儿子能翻身了。” 　　老班长道：“谁没儿子，谁儿子不会翻身啊？天天念叨儿子、儿子。好像就你有儿子似的。” 　　黎夏过去蹲下，轻轻帮程程把胳膊抽出来。 　　他又翻了两次，还是要压住。 　　小家伙恼了，不翻了。 　　“来、来，再来一次。”黎夏帮他抓着手，这回没有没压住。 　　他自己试了几回，总算翻身不压手了，高兴极了。 　　黎夏摸摸他的背心，都翻出汗了。 　　用吸汗的小毛巾给他擦了，又换了一条干的垫在背心，“好了，我们去喝水，不翻了。歇会儿——” 　　小家伙的背心贴在她心口，咕嘟咕嘟的喝着奶瓶里的水。 　　喝水的时候还知道两手扶着奶瓶的两只耳朵。 　　整个2月、3月黎夏就这么带着孩子过的。 　　小家伙快五个月了，不靠支撑能坐十几秒了。 　　还是一如既往胖乎乎的。 　　听到大人叫‘程程’会转头看过来。 　　2001年4月1日，发生了中美撞机事件。 　　美国侦察机飞抵中国海南岛东南海域上空，中国派出两价歼811歼击机进行监视。 　　9时7分，飞行员王伟驾驶81192正常飞行时，美机忽然转向，其机头和左翼同81192相撞。 　　造成81192坠毁，王伟跳伞后牺牲。 　　4月11日，美国驻华大使为此递交道歉信。 　　得到消息后，黎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彭志杰呼出一口气道：“据说歼8高空高速性能良好，低空低速飞行时性能就要差一些。” 　　他是军事迷，如今得闲就在网上的军事论坛里泡着。 　　黎夏看看儿子房间里的国产战斗机模型。她不认得是不是歼8的模型，但小家伙好像挺喜欢的，经常伸手去够。 　　她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比美国更强的经济实体，综合大国。” 　　彭志杰点头，“去年我们的国民生产总值已经达到了1万亿美元。吾辈多努力，也许我们有生之年就可以看到。不行的话就交给程程他们那代人。” 　　“希望我们国家的科技工作者能早日研发出更加厉害的战斗机。” 　　美国飞机没事，还在我国境内迫降了。最后被国家拆散还给了美国人。 　　“庄重好像就是研究战斗机的。你知道前苏联以前重工业非常的发达，战机制造是居世界前列的。” 　　黎夏便给庄重打了电话，表达了想捐钱的意图。至于买私人飞机，缓缓吧。 　　庄重道：“黎夏同志，我会向领导上报告的。” 　　黎夏私人捐了一个亿，从网吧抽的钱。 　　因为网游大盛，徐亚平又陆续开了50家网吧。 　　天天生意爆好，这半年也借着《传奇》的东风大赚了一笔。 　　一个亿正好是这半年网吧的全部盈利。 　　庄重代表他们研究所来接收了这笔投资。 　　“太感谢了！”他伸手和黎夏相握。 　　黎夏道：“略进绵薄之力而已，强兵还是得靠你们啊。” 　　庄重点头，“这也是我的平生所愿。” 第615章 　　其实彭志杰也不是很确定庄重就是搞战斗机的。他是根据蛛丝马迹猜测庄重搞的和战斗机有关。 　　好歹人家也是侦察兵出身。 　　研究所搞研究的他们也不认识别人，所以黎夏打电话就还是打给庄重。 　　而且一开始也没找到他，是给家里留的话。 　　庄老师听说黎夏要给研究战斗机的科研所捐钱，动用了家属联系的紧急电话打给庄重的领导。 　　这才辗转把人找到的。 　　研究所是派庄重来接收这笔钱，至于他到底是不是搞战斗机的，也不能确知。 　　反正钱能到相关单位就行。 　　庄重来的时候还特别正式的拿了一份盖公章的介绍信给黎夏看。相关单位也通过黎夏在官方的熟人背书，确认庄重是代表组织上来的。 　　实在是他们的番号，这外头的人也看不懂。 　　电话是蜀中军区的李司令给黎夏打的。再加上来的是庄重，黎夏便直接把支票给了。 　　钱是实时到庄重单位的账上的，有财务人员和他一起来的。 　　办完了正事彭志杰问道：“你不是立即就得返回吧？那容我们尽个地主之谊，等会儿一起出去吃个晚饭。” 　　庄重点头，“吃饭的事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还想见见小妍和外甥，不知道方不方便一起安排？” 　　庄重被选送去前苏联学习是12年前的事了。 　　他学成归国后也不怎么着家的，连庄哲见他们夫妻的机会都不多。 　　也就是说他们兄妹12年没见了。说起这个妹妹，他也有些心情郁结。 　　彭志杰取出烟盒，散了一只熊猫烟给他。 　　庄妍的事吧，他是真不想管了。但庄重主动提了，想想他从事的工作，又难得来一次，他就不好拒绝了。 　　“我给郭淮打电话。” 　　看他们要抽烟，黎夏便抱着程程出去溜达。 　　为了见面方便，是他们一家三口过来的军区招待所这边。 　　她出去后问门口的警卫战士，“我们可以在这里面走走么？” 　　“可以的，女士。除了明确标示禁入的地方，都可以。” 　　黎夏便抱着儿子在房前屋后溜达起来。 　　庄重的级别应该不低，相关单位给他安排的住处还蛮不错的。这里就相当于曾经的望江宾馆吧。 　　程程快半岁了，趴在母亲肩头左顾右盼着。小手指着园中的花朵吚吚呀呀的。 　　这个地方，赵明亮他们没能进得来。 　　不过小家伙之前是吃饱喝足了的，穿的也是纸尿裤。所以待一阵没什么不方便。 　　里头说好，彭志杰就出来了。 　　“我让丁小栩订了地方，给庄妍也发了地址和房号过去。庄重晚上自己过去，我们先回去吧。” 　　“好！” 　　晚上庄妍带着儿子来了。郭家的保镖、保姆也跟着来了。 　　郭淮没有来！ 　　黎夏哂笑，看来他是真没把郭家看在眼底。她也不知道庄重具体的级别。但军区对庄重这么看重，还派了安保人员跟随，他应该不是一般人。 　　郭家不是一直想走上层路线么，看来郭淮还是不如郭老爷子啊。 　　也难怪，庄重他们这种科研人员的身份对外应该是保密的。 　　庄重一见到妹子的排场就皱眉道：“你来和我见面，还要搞这么多名堂？让他们出去吧。咱们自己人说说话。” 　　郭家的保镖和保姆一开始还不肯离开，直接被彭志杰安排人带了出去。 　　不然难道等军区的人来请他们出去么？ 　　郭正清比程程大两岁多，即将三岁了。 　　保姆一走开他就不大高兴了，他从小是由保姆带大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凶巴巴的。 　　不过他还记得程程，他去喝了程程的百日酒的。于是他扮鬼脸逗程程，还礼貌的管黎夏叫阿姨，又叫彭志杰叔叔。 　　程程被他逗得咯咯的笑。 　　黎夏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吃饭，回头再玩啊。” 　　她摁了一下铃，通知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鱼贯而入，上了酒店的几样拿手菜。 　　程程在开始加辅食了，酒店专门为他做了蛋羹。黎夏用自带的勺子喂给他吃。 　　郭正清道：“妈咪，我也要你喂。” 　　他平常吃饭都是保姆喂的。两岁多的娃嘛，很少自己吃饭的。 　　这会儿看程程的妈咪亲手喂他，孩子也有些眼馋。 　　结果庄妍连他喜欢吃什么、适合吃什么都不知道。 　　庄重蹙眉，“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 　　“舅舅，你不要说我妈咪。我平常跟着奶奶，妈妈见不到我。我也要吃蛋羹。”郭正清出声道。 　　黎夏本来就要的两份。 　　庄妍拿起一旁儿子的专用餐具，也端了蛋羹喂他吃。 　　吃了几分钟，彭志杰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走到外头去，“喂，郭淮？” 　　“我那大舅哥什么身份啊？” 　　保姆打电话回来说好像是有官方背景，带来的人不一般。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对外保密的。我只能跟你说，黎夏捐了一亿给战斗机研发的相关机构。他是代表官方来接收这笔资金的。” 　　郭淮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是以庄妍哥哥的身份要见你，又不是其他身份。人家也是想试探一下。现在你摆明不看重庄妍本人了，我还给你通风报信合适么？” 　　是，庄重这样的人明面上看没有实权。 　　但你郭淮薄待他这样有贡献的人的妹子，高层对你能是什么好看法？ 　　你不知道他有官方身份的时候不屑一顾，面都不露。现在才要来找补。 　　彭志杰走回包间，听到庄妍对庄重道：“哥，郭淮今天不在深圳，赶不过来陪你吃晚饭。你今晚不走的吧？我们明天给你接风。”看来她也接到电话了。 　　庄重道：“我晚上九点搭军区的直升机回去。我时间很紧，在座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小妍，爸妈问过你，今天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离开这个男人？会让你这样没名没分跟着他的男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么？” 　　黎夏拍拍凑过来和程程一起玩的郭正清的背，“没事、没事，让他们兄妹自己说话。你和弟弟玩儿！” 　　俩孩子都各吃了一碗蛋羹了，不饿。黎夏这才觉得她儿子的食欲好像真的一直都不错，一小碗蛋羹都吃完了。 　　跟郭正清吃得一样多。不过郭正清应该晚上回去还要加餐。 　　庄妍道：“我不想母子分离。” 　　“那就带孩子一起回去。这事应该按内地的法律判，孩子三岁前都是判给母亲的。我直接带你们坐军区的直升飞机离开，我看他敢怎么地。” 　　彭志杰道：“庄妍，其实可以的。反正正清那5%的股份是郭老爷子遗赠的，郭淮也收不回去。老爷子不就是担心将来郭淮另娶，正清的身份尴尬么。” 　　郭老爷子估计也认为自己会另有孙子。但他只见过正清这一个，而且这孩子给他最后的时光带来了不少安慰。 　　所以他会为这个孙子的处境考虑。 　　郭氏5%的股份，不少了。起码价值十个亿。 　　如果庄妍只是为了钱，有孩子在手也就够了。 　　“我舍不得离开他。” 　　黎夏没吭声，只专心照顾孩子。 　　郭正清小声问她，“阿姨，他们要让我妈咪离开爹地吗？” 　　在场唯一没出声相劝的黎夏被他视为好人。 　　“这样你爹地才能真的重视你妈咪和你。不然他还会和别的女人结婚，给你生弟弟、妹妹的。” 　　郭正清道：“我不要。” 　　黎夏摸摸他的脑袋，“由不得你啊！你奶奶还有家里其他亲戚说过这种话没有？” 　　郭正清想了想，点头。 　　奶奶、姑姑还有表姑她们都说过这样的话。 　　庄妍道：“如果我带正清回家，他真的会追来么？” 　　黎夏道：“你应该更了解他啊。” 　　“他和萧子衿的婚约已经解除有几个月了吧。除了把你接到香港去另置房产安置，他还做了其他么？对外承认你这个长子的生母是正牌女友了么？说了会和你结婚了么？港媒一直在嘲笑你吧？你想和郭淮结婚，希望正清不再是私生子。但照这么发展，你觉得可能么？他都吃定你了好吧。你现在带正清回娘家，他不来你是及时止损。他来了，你才可能如愿。”彭志杰道。 　　庄重和妹妹12年不见了，说起来倒是彭志杰和庄妍更熟络些。 　　庄妍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郭淮。 　　她犹豫再三才接起来，“喂，你正赶过来？好，我跟哥哥说。” 　　等吃过，程程窝在母亲怀里揉眼睛。黎夏道：“程程困了，要不我们先走一步？” 　　彭志杰点头，“好，庄重，你们兄妹好好解决。我们就不送你了。” 　　庄重点头，“好，带孩子回去睡吧。” 　　回去的路上，程程就睡着了。黎夏让彭志杰抱着，自己拿毯子给他盖在身上。 　　“都到这份上了，如果庄妍还是冥顽不灵，我觉得真的不用管她了。” 　　彭志杰道：“不是为了庄老师，谁管她？” 　　他们回到别墅，接到庄重的电话，说他带庄妍母子回北京了。现在已经上了飞机，让他们回京后去玩。 　　彭志杰抱着儿子下车，黎夏拿着手机答应下来。 　　“一起带走了。” 　　彭志杰道：“之前她知道郭淮没打算和萧子衿结婚，还有说服自己留下的理由。而且当时她也怀孕了。这又过了大半年，她还怎么自欺欺人下去？基本的廉耻还是有的，难道真给人当一辈子情妇啊？” 　　彭志杰站在庄老师的立场，在这事上肯定是向着庄妍说话。黎夏自然不会跟他理论这个。 　　接下来就是郭淮气急败坏的给彭志杰打电话了。 　　程程睡了，彭志杰电话就关了静音。 　　黎夏接起来，先拿开了一阵才凑近耳朵，“姓郭的，吵到我儿子睡觉，我跟你没完！你要找儿子、找庄妍，你上庄家找去。” 　　“要不是你们相邀，我能让她带儿子去么？” 　　黎夏嘿嘿的笑，“庄妍的证件是不是在你手上？军方的直升机，人家不查这个。回去再挂失补办就是了。” 　　要不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她有私人飞机，都不好带人离开的。 　　“庄妍的哥哥到底是什么级别？” 　　“这我哪知道，这是国家机密啊。郭淮，要么呢，你就让你妈去庄家提亲，记得不要那么高傲。要么呢，你就和庄妍一刀两断，让她还能拥有新的人生。反正你又不像你哥，你生儿子应该不艰难的。你不要说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们那是亲事么？根本就是你当年诱拐未成年少女，现在又不娶人家。凭什么还霸占着人不放？” 　　希望庄妍争气点，不要再被郭淮哄回去了。那就太伤庄老师和师母的心了。 第616章 　　黎夏挂断郭淮的电话，不再理会。 　　彭志杰把儿子抱回婴儿房安顿好才回来，进门就看到她对着电脑喷了一大口水。 　　他赶紧上前把电脑翻过来倒水。不然，几万块就可能被她这一口喷没了。黎夏的笔记本电脑配套可是相当好的。 　　幸好，屏幕和键盘都贴了膜，水没有渗透进去。 　　他把膜都揭掉，“你搞什么啊？” 　　黎夏道：“腾讯买了Foxmail。” 　　小米一如前世错过了，但今年此时买下Foxmail的不该是博大么？ 　　然后过几年博大再被腾讯收购。 　　foxmail入了腾讯，那微信之父也不用在博大绕一圈，直接进了腾讯？ 　　她去年打过这个人的士意，但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微信还有十来年呢。 　　她还在琢磨近来听说MIH背后是中信和工商银行，那她还想虎口夺食可就有些自不量力了。 　　她预备退出股份争夺了。想要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在二级市场买股票吧。 　　现在看来，被她这么一搅和，微信真的有可能提前被搞出来了。腾讯需要流量啊！ 　　上辈子听说是搞了三年，这辈子应该差不多。 　　三年后，正好差不多是腾讯香港上市的时间。 　　看来历史是有一定的修正的，她一己之力改变不了大格局。 　　再看盛大，没了《传奇》他们依然在搞网游。没赚那么多，但盛大总裁依然想搞中国虚拟世界迪士尼的想法没变。 　　没那么多钱，估计这辈子他是不会再搞电视盒子了。 　　电视盒子这玩意儿是好东西，但是超前了十来年。而且，动了电视台的奶酪，所以注定不会成功。 　　盛大总裁力图通过电视盒子搞一个家庭娱乐战略。他希望能整合九个业务模块：个人电脑、电视、手机、电影、音乐、游戏、广告、预付费和电子商务。 　　这九个模块的载体都是电视盒子。这想法在当下先不先进？ 　　相当的先进，后来不就是沿着这条路子发展的么。 　　但现在，真的是超前了，太超前了。 　　上辈子盛大总裁砸了几十亿美元在电视盒子上。 　　搞出来了，但是被电视台针对了。而且太贵，八千多一个，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的。 　　所以《传奇》那么多年给盛大挣的那几十亿美元算是打了水漂。 　　这辈子没这几十亿，估计就不搞了。 　　但盛大中文网应该还是会有的。下个月X点就要成立了。 　　不搞《传奇》，收购X点的钱盛大总裁应该还是有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她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发展自己的公司，用好如今的用户数目吧。 　　要不要让聂政也去搞微信，她也想过。 　　还是算了，即时通讯软件那是大家向外国软件借鉴、学习。 　　但微信实实在在是人家自创的。 　　她现在发展得挺好了，还是别想着去截胡。不然回头还不知道会被怎么修正。 　　不截胡，她也一样能登顶。 　　接下来的发展和前世一样，小超人以1260万美元的价格把手头20%腾讯的股份卖给了MIH。 　　对此黎夏也只能说一声‘惹不起’。 　　辗转反侧之后，她重新开始审视自家网站。 　　网上电器销售这块现在销售部在士抓，傅杳钧也十分的重视。销量稳步上升，目光望向的是国美。 　　黎裳如今除了自有服装品牌，也有了三千余家服装工作室。基本都是设计师开的。 　　像之前甄选大赛头名秋君就跑来注册开了一家网上工作室。 　　她说黎裳一周一次甄选服装，就跟学生的看图作文一样，限制性太强了。 　　在那之外，她还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设计衣服。 　　但是之前她没有独立的名气，名气都是黎裳的。所以她离开之后自己的工作室没发展起来。 　　但如今黎裳装变为这样的平台，于她而言就是如鱼得水了。 　　黎裳如今的的流量，背靠KK和公司网站，那是相当大的。 　　所以她自行设计的衣服销量也不错。而黎裳在她身上赚的也不少。 　　黎裳赚钱的方式，首先就是广告位。 　　四年下来，黎裳已经成为了国内服装设计的一面旗帜。以前的方式对设计师还有许多限制，现在却是给了极大的自士权。 　　注册没有门槛，而且黎裳保护原创是出了名的，于是这个圈子的人都涌来了。 　　想出头，首先就得有露脸的机会。 　　要机会可以啊，黎裳的广告位招租，按天计费。 　　这也是把流量变现了。 　　譬如最顶尖的广告位，在黎裳首页、网站论坛和KK上都可以看到的。这个位置目前一天是5000元！ 　　秋君上新前后咬着牙买了两周，然后她那一季的新品卖疯了，日销售额上了5万！大卖了整整半月有余，还出了几个爆款。 　　这个位置最长就只能买两周。 　　她还把从前在设计师甄选大赛和投稿给黎裳的作品都挂上去了。 　　一半版权属于黎裳，每一件黎裳都要抽成。但即便如此，她也赚啊。 　　有了她这一炮而红，黎裳的广告位便十分的好卖了。 　　最顶尖的5000元，最普通的100元，林林总总大几十个位置。 　　如果当天全部卖出，刚好是5万元的广告收入。 　　如今已经不是能不能卖出，而且需要溢价竞拍了。所以一天的收入不只5万。 　　这是黎夏说把黎裳搞成个平台之后，顾芬芳和小毛举一反三商量出来的。 　　就这一项，就让暗戳戳觉得自己不比她们差的人闭嘴了。 　　广告位一年能为公司创收2000万。 　　其次，黎裳的四个厂与代工厂和这些设计师大多是有过合作的。而且为了购买广告位，她们也是优先选择下单给黎裳，然后黎裳再分给代工厂。 　　整体生意提升了，不再只做黎裳一家的生意，现在各个厂的订单都很多。 　　黎裳一年两个亿以上的收入，除了自身卖衣服，这两块的贡献也是不少。 　　目前一年大概有5千万左右。 　　黎夏打给顾芬芳，“除了衣服和电器，其他的也可以卖。你和销售部的人去联系，但凡超市在买的，都可以放到网上卖。反正你那边只提供一个平台，走货、收钱都是超市这边。具体操作你们自己沟通好。” 　　“好的，黎总我明白了。” 　　“咱们超市在卖的，你们那里可以卖。超市没有卖的，我也给你开放一定的权限。你觉得质量过关的，最好是名牌产品，你也可以放开虚拟店铺招租。不可以有三无产品，该交的税一定要交。芬芳，你是从我助理的位置上出去的，一定要把好关卡。” 　　她也算是高薪养廉了，增加了这些业务顾芬芳这个黎裳老总的分红还会跃升。 　　但同时她有了进货的权限，也会面临许多考验。 　　小毛因为有自己的生意，还有家庭要照顾，如今只担任了黎裳的副总。 　　而且如今，她也在黎裳网上卖自己代理的香港品牌了，有些地方需要避嫌。 　　“黎总，您放心，我拎得清轻重。您给我派锦衣卫吧。” 　　“人家好好的监察部门。行，回头给你派过来！” 　　黎夏刚挂断，内线电话又响了。 　　她摁下去，里头响起程程一哩哇啦的声音。小祖宗这是等她过去陪伴，等得不耐烦了。 　　林姐估计搞不定他了，只能试着打过来。 　　“来了、来了，妈妈来了。” 　　黎夏合上笔记本电脑，剩下的回头再说吧。 　　她走出书房，朝另一头的婴儿房走去。 　　她从林姐手里接过程程，小家伙还有些气鼓鼓的。以往都是早起喝过一道奶妈妈就出现了。 　　今天明显是迟到了。 　　黎夏陪他玩了一会儿，把他放到身旁软垫上。 　　程程倒也不是一定要妈妈抱着，只要黎夏在他视线范围里他就满意了。 　　他躺在软垫上，扳着自己的脚玩儿。间或翻个身，反着手扳脚。 　　黎夏道：“你这跟我的瑜伽动作还有些像呢。” 　　她说自己久座，脊椎不大好。瑜伽教练就给她设计了差不多的动作。 　　她也趴下，跟着程程做。然后发现自己练瑜伽多时，这个动作还不如他做得好。 　　程程看到妈妈和自己一起比划，咧嘴流着口水笑了，动作做得越发的投入。 　　林姐笑道：“程程的骨头是软的，你怎么跟他比啊？” 　　黎夏笑，那倒也是啊。 　　快劳动节了，估计今年家里人也都是奔她这里来。因为她带着程程不便远行嘛。 　　程程自己玩了一会儿，朝黎夏抬起手，示意她过来抱。 　　黎夏过去把他抱起来，他就站在她腿上去抓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长好，昨天出门就戴了顶假发。臭小子应该是看出不同了。 　　上次百日酒回家后，他就老爱抓她的头发。过了一段时间忘了，结果昨天又发现妈妈发型大变样了。 　　假发吧，怕被他抓掉；真的呢，又抓得痛。 　　还真是个活祖宗。 　　“走，我们出去坐车车、看花花。” 　　小区比较大，有高尔夫车。开得比较慢，黎夏带程程坐过。 　　他很喜欢坐，能坐大半天。 　　听到坐车车便知道是要去坐那个，于是乖乖被抱下楼。 　　林姐刷了业士卡，她们便坐上去了。回头费用会算在物管费里。 　　黎夏直接存了够用十年的物管费，所以旁的都不用管。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会儿快劳动节，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他们如今住的森林别墅，就是山上嘛。 　　所以这么绕着整个小区转一圈，姹紫嫣红都能看遍。 　　一圈慢慢悠悠二十分钟。一般逛一圈下来，这小子妥妥的就睡着了。 　　一圈不够，那就两圈。 　　路上遇到相熟的邻居喊‘程程’，他还会扭头冲人家笑笑，或者很有范儿的挥挥手。 　　现在穿得少，他完全活动得开。 　　他还喜欢逛超市，看那些五颜六色的包装。所以精品超市几乎每天都能迎来小老板巡店。 　　今天也不例外，坐高尔夫车逛了一圈，又在超市里来回走了两趟，小家伙又趴在黎夏肩头睡着了。 　　林姐把婴儿车推过来，黎夏小心翼翼把他放进去。 　　盖上小被被、放下蚊帐有能消停许久了。 　　黎夏也终于能歇歇。 　　这会儿阳光正好，于是她在小区树桩凳子上坐下，笔记本搁到大的树桩桌上。 　　儿子的婴儿车搁旁边，就继续看起了公司业务。 　　互联网那块该有的敌人应该是都不会少，那该怎样就怎样吧。也不知道聂政他们几时才能把第三方支付软件给搞出来。 　　这一块估计还得跟银行业务挂钩。这个王蕾在行，她就是搞金融出身的。 　　就是要挖人，她也知道该挖什么人。 第617章 　　网吧如今也在蒸蒸日上，徐亚平扩张的心很盛。 　　到2006年，国家就不会给新开的网吧发经营许可证了。所以在这之前能扩张，黎夏都支持。 　　徐亚平的年入一千多将近两千万了。今年应该就能破两千万。 　　倒是聂政，加上《传奇》的分红才六七百万。 　　这倒挂得有点厉害了！ 　　不过聂政显然不是把眼光放在眼前年收入上的人。他现在带着团队公关类似支付宝的第三方支付，投入得很。 　　前几天视屏，头发比她还长。而且肉眼可见他有些郁闷。 　　黎夏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新浪股价的事。 　　新浪去年上市的时候17美元一股，现在不到两美元了。 　　这证明黎夏之前口口声声同他讲的互联网泡沫，不是上市的良机是对的。 　　不过好在他们的流量现在已经在转化为现金了。 　　KK的用户名和论坛、黎裳都是通用的。可以说如今黎裳一年两千万的网页广告费有一大半是KK带来的。 　　为此，黎裳每年得支付KK四百万。外加黎裳自身服装那块的引流，也要给四百万。 　　亲兄弟明算账。尤其有5%的股份黎夏已经送出去了，更是得正规些。 　　网上电器销售今年的盈利预估是5千万。这也得付给互联网子公司1千万流量费。 　　还有《传奇》，现在一年一亿多的盈利。 　　全公司上下，再没人敢说互联网子公司就是吞金兽，只进不出。 　　这都证明，当初搞互联网是正确的。一年一年往互联网子公司填几千万也是应该的投资。 　　因此，聂政还不至于太被新浪股价暴跌的事打击到。 　　黎夏捋了一下，好像她现在最关注的还是互联网相关。 　　房地产子公司，只要能保证施工质量，就是大势所趋。而且她还囤着那么多块地呃，名副其实的大户。 　　物流子公司，只要行车安全能保证，正常的运作老郑从来没有让她操过心。 　　零售子公司就更不用提了，超过一千家的门店至今还是她收入的半壁江山。交给老傅看着也很放心。 　　牟娅拿到本科毕业证回到公司，在L4待了三个月就升L5了。她去读书的时候就L4了。 　　食品安全这块是她在负责监测，在山城修了专门的实验室。 　　黎夏寻思等魏容、田瑶、吴娜升L7的时候，只要她能拿出些成绩，就给她升L6负责质检部门。 　　除了食品安全，超市就是消防安全和顾客的人身安全了。 　　监察部门和神秘顾客一直都在抽查。一旦有问题，店长直接下台。这个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黎夏觉得她可以着手见公司的L5了。 　　刚想到这里，黎夏发现彭志杰在KK给她打视讯。 　　她摁了一下耳塞上的接听键，“你要回来了么？” 　　小彭同志回蜀中看他的煤矿了。他还是保持着每月都回去的习惯。 　　不拘哪天，反正能挪出几天他就飞回去了。 　　如今高速公路通车，他回去可方便了。 　　“快了。程程还好吧？” 　　黎夏往旁边婴儿车看了一眼，“睡得跟小猪一样。” 　　小彭同志的矿，安全问题抓得很紧。宁可增加成本也要保安全。 　　这是他有心打造的一张名片。 　　在其他煤老板的矿经常出事的大环境下，他不啻于一股清流。 　　于是这些年，一旦附近有矿出事，当地领导都会把他想到。 　　再加上做房地产挣了钱，他陆陆续续又收了几座矿。有些矿的钱也还没结清。 　　现在他是有十二座煤矿的人了。 　　用他的话说，每月都要回去一趟。 　　经营管理也孰能生巧了，而且他有南方的销路。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还是赶。反正都在那一片嘛。 　　关家兄弟的矿，有将近三分之一都到他手上了。 　　不过现在煤炭有国家插手定价，所以利润不如后世那么高。 　　他一年在这上头也就是不到两千万的利润。 　　人家关家兄弟当初一年可是有小一亿。 　　一亿在如今的黎夏看来不算什么，她能直接开口就捐一亿了。 　　但她刚和关家兄弟相争的时候，还在为了一百万去银行抵押五个门店贷款呢。 　　彭志杰在视屏里挺高兴的，“今年煤炭价格涨幅明显，煤矿的价格也在稳步上涨。现在能源短缺，国家在号召发展煤炭工业。” 　　黎夏笑，“等下半年中国加入了WTO，国内的工业化会进入快车道。能源需要会开始猛增的。你布局几年，不就是在等这一天么？” 　　而且煤炭行业的发展比你想得还好呢。2002年也就是明年初，国家会放开电煤指导价。 　　相当于交给市场定价了。 　　说到这个，黎夏也挺高兴的。她转动笔记本电脑，又伸手撩起程程的帐子给彭志杰看。 　　儿子，从明年起你就是能吹嘘家里有矿的主了。 　　在02年之前，煤炭真的还不是太暴利的行业，2002年风口就到了。 　　程程踢了一下腿，把小被被踢开了一些。黎夏蹲下给他把脚脚重新盖好。 　　“他睡多久了？” 　　黎夏看了一下时间，“一个多小时了。估计快醒了，要吃第二顿了。” 　　彭志杰盯着儿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程程动作多起来了，又是抬手又是咂嘴的。显然是预备要醒了。 　　黎夏把耳塞的接线口从笔记本电脑上拔掉，彭志杰叫道：“程程——” 　　这下声音外放了出来，小家伙陡然睁开眼睛。 　　他爸走了几天了，他每天都拿眼睛到处找。这下听到声音，立马就激动了。 　　黎夏笑，“不枉你平日在家给他当牛做马啊。” 　　“程程，爸爸在这里。” 　　程程的视线被婴儿车的围栏挡住了，急得呜呜的叫。 　　黎夏伸手把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让他和电脑里的父亲对视。 　　他看到了，伸手就要去抓。 　　“程程，你乖不乖啊？” 　　“啊啊——” 　　小家伙激动得手舞足蹈的，和父亲‘聊’了起来。 　　黎夏让他们父子远距离沟通了两分钟，然后提醒道：“他不能多看屏幕。” 　　彭志杰这才主动关了视频。 　　程程看到爸爸没了，扭头跟妈妈吚吚呜呜的，小胖手指着视频。 　　“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黎夏抱着他往家走，这会儿太阳有些大起来了。 　　回到家，小家伙还在吚吚哇哇的。黎夏便找了张他爸的照片给他玩。 　　他看得一愣一愣的，还拿手指去戳。 　　把照片戳翻了，背后一片空白他又叫了起来。 　　黎夏给他翻过来，“回头老娘不在，你会不会也这么牵挂啊？” 　　林姐笑道：“那肯定的啊。”说着拿了尿布出来给程程换。 　　出门在外，用的是吸水性强的纸尿布，回来了更方便用棉质尿布了。 　　程程乖乖趴着，手里还抓着他爸的照片。 　　彭志杰再回来，满心踌躇。他希望煤炭价格能大涨，这样他就能有更多的钱投入房地产市场了。 　　说实在的，他也想捐钱给科研机构，科技强兵、强国。 　　奈何囊中羞涩，拿不出钱来。 　　要说黎夏奋斗了十来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就是她想为谁尤其是为国家花钱的时候能拿得出来。 　　两年前抗洪抢险，还有之前捐款给研发战斗机的科研机构，都是直接以亿为单位的。 　　见到儿子的第一刻，彭志杰就把程程举过了头顶。 　　程程高兴得咯咯直笑。 　　黎夏赶紧道：“医生说不要这样子举他或者抛他。” 　　想起这茬，彭志杰赶紧收了回来。拿自己脑袋在儿子身上轻轻的顶。 　　程程高兴得拿手拍他的头，然后又拍他的脸，拍得啪啪作响，以此来表达他的喜悦。 　　黎夏幸灾乐祸的在旁边笑。 　　彭志杰被打得一脸无奈地道：“算了，这是亲生的。” 　　“哎呦，不能让他养成习惯。回头打我怎么办？程程住手，不可以拍爸爸的脸。你一身汗津津的，赶紧去洗洗。” 　　彭志杰答应着把儿子递给黎夏。 　　“还是在这山上日子好过啊，山下跟进入了盛夏似的。” 　　他进浴室去，程程也闹着要跟进去，黎夏只好抱着他在浴室门口站着。 　　他还不满意，要朝里面扑。 　　黎夏道：“你带着他一起洗个澡吧。他刚才在地毯上翻滚了半天，也出了一身汗。” 　　彭志杰本来是洗淋浴，带上儿子便干脆进了浴池。 　　他把按摩打开，浴缸放起了轻缓的音乐。 　　程程趴在爸爸怀里，一脸神奇的盯着出声的地方。 　　黎夏之前没带儿子一起按摩过，所以他不知道。 　　他只在自己单独洗澡的时候听妈妈唱过：“洗呀洗呀洗澡澡，宝宝金水少不了......” 　　彭志杰点点他的鼻子，“小土包子！”然后往他背上浇着热水。 　　他在按摩，程程趴他身上也跟着一起一伏的。小家伙显然觉得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半天都不肯起来。 　　等被抱出来还不满意的哼哼了两声。 　　不过等穿好衣服到了大床上他又来劲了，骑在他老子的肚子上用劲儿。 　　他两手撑在爸爸胸口，小屁屁不断用力。 　　彭志杰惊喜的道：“他能坐稳了？” 　　“不能啊，他用手撑着呢。这样就有三个点支撑，很稳当。得7个月左右才能自己坐稳，吃饭就可以坐婴儿餐桌椅了。” 　　那还得一个多月呢。 　　劳动节到来，姑姑一家去了西北军区，玲姐应该是暑假的预产期。 　　二哥去了北京，远远高三呢。他这次去了，会在北京陪一阵子。 　　然后六月底，魏容会休年假去陪考。 　　入职满五周年就能享受10天带薪年假了。 　　二哥去了，黎会计和黎夏妈就安心的来看外孙了。黎阳一家三口也来了。 　　大伯一家和三叔一家都有自己的房子，因此黎夏这里井没有住进太多的人。 　　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程程一脸的惊奇。 　　他现在只认得每周都来的爷爷、奶奶、高雷表哥，还有半个月左右会来一趟的姑姑、姑父。 　　不过，他看到黎雯就很愿意亲近，跟他妈长得好像。 　　他扭头一会儿看看黎雯，一会儿看看黎夏。 　　黎夏笑，“回头你看到表姨还不得愣住啊？” 　　她摆百日酒的时候，陈玲已经怀孕四五个月了，反应比较大。就只有徐海和徐江一起来了。 　　黎雯朝表弟拍拍手，程程便主动抬手讨抱了。 　　黎夏妈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瞧着跟人家快满周岁的都差不多了。” 　　黎夏笑，“成天憨吃酣睡憨长。” 　　“来，到外婆这儿来。”黎夏妈也朝程程拍手。 　　小家伙看她满脸堆笑，也咧嘴一笑，然后便肯了。 　　黎夏妈跟她自然也长得很像的。 　　这下黎会计眼馋了，“外公抱抱好不好？外公带你去看花花。” 第618章 　　同是高三生，黎跃却是不太在意的照样来深圳了。 　　他计划去到深圳来看过黎夏，然后去新马泰玩一圈，会带上黎菁一起去。 　　大伯和大伯母不放心，让黎明安排了人跟着。 　　黎会计抱着外孙往那边去，黎夏跟他一道。 　　黎菁和黎跃在收拾行李，新马泰的气候跟深圳差不多。所以他们计划是到这里的衣帽间来带衣服。 　　黎菁道：“二爷爷好！小姑，我们正说收拾好了过去。” 　　程程在外公怀里，歪着脑袋看黎菁的花裙子。他现在就喜欢艳丽的花色。 　　黎夏招呼了大伯和大伯母，然后挠头看看黎菁，“我怎么感觉你一下子变成大姑娘了？” 　　黎菁道：“小姑，我今年都要十岁了。我三年级都要读完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是啊，你都要十岁了。这时间过得真快。” 　　黎会计抱着外孙坐到沙发走上和黎夏大伯说话。 　　黎跃也从楼上下来，“二爷爷，小姑，程程——” 　　程程听到有人叫他，抬头‘哦哦’两声。 　　大伯母乐了，“他还会回应呢，这小子长得真快。” 　　黎夏苦笑。当年她跟尹兰说她孩子长得快，尹兰一脸无语的是说你自己当了妈就知道了。 　　她想着确实知道了。这小子乖的时候是天使，熊起来带着也很辛苦。 　　黎会计道：“确实比一般小孩大只些。夏夏和小彭都那么高，他矮不了。” 　　大伯道：“我看还是现在的小孩营养好。” 　　黎夏问那对兄妹，“你们明早的飞机？” 　　黎跃点头，“是的，还要麻烦小姑你派个车送我们。” 　　“好。那返程不经过深圳了？” 　　“直接飞回北京。” 　　黎会计对兄嫂道：“这山上待着其实蛮舒服的，而且临海也不热。不如你们也多待一阵？跃跃和菁菁就让黎竣一并看着，反正家里有保姆、司机.” 　　大伯道：“你们不用照顾大孙子备考了？” 　　他们倒是不用，黎跃不打算参加高考。他回去大概六月份就要准备出去美国读语言学校了，然后直接在那边读预科。 　　“这最后的冲刺关头，黎竣去了，回头魏容也要去。我们也歇歇。” 　　黎夏还是挺关心黎远的成绩的，问了一下一模二模都考得不错。 　　黎远的家境在如今算是很好的了，父母加起来年入50万以上。 　　不过要自费供他出国读书还是不容易。去美国，外汇比率1比8，去欧洲1比10以上。兑换之后50万不经花的。 　　他家没富到随意送他去国外读名校，他的成绩也没差到考不上大学要去国外混文凭。 　　所以就还是要留在国内参加高考、读大学。 　　大伯点头，“那行。对了，回头我们去打高尔夫吧。” 　　“成啊。不过你要不要等五一长假过了跟我去香港赌马？小赌怡情。” 　　大伯点头，“也可以。反正我也办了探亲签证可以待半年。” 　　黎夏笑，“看来这几个月爸你真是跟着憋坏了。” 　　黎会计道：“当高三学生的家长怪紧张的。我去给远远开家长会，感觉他们班上气氛特别紧张。” 　　高三开学，学校就对学生进行了分流。分为要出国留学的和留下参加高考的。 　　后者都是为了名校在努力，能不紧张么？ 　　晚上大家就在大伯这边吃晚饭，吃过再慢慢散步回去。 　　程程由黎雯抱着。他发现大表姐耳朵有个洞洞，就老去摸。 　　黎雯是听了黎夏提前打招呼把耳环取了。不然这会儿小家伙可能就不是摸她的耳洞，而是扯她的耳环了。 　　黎夏也许久没离开深圳了，从开始养胎基本就一直在别墅。 　　所以5月8号她也跟着一道去香港了，程程也带上了。林姐还收拾了一箱他的私人用品。 　　马上半岁了，也是可以带出去走动走动了。 　　大伯母和黎夏妈干脆也跟去了。 　　黎夏还问她公婆要不要一道，两人稀罕大孙子便一起过去。 　　反正住得下，黎夏把人全带到她们买的新房子去。 　　曹文鸢和赵明亮打前站，过了海关就看到他们开考斯特来接了。 　　曹文鸢帮林姐和章清惠搬程程的东西，“小老板这一路还好吧？” 　　坐车到海关还是要坐蛮久的。过了关也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赶。 　　黎夏道：“还行，超乎我意料的好状态。” 　　开始她还担心臭小子会不会晕车、不乐意坐长途车。 　　结果人家坐得可开心了，两腿岔开坐下往她身上一趟，滋润得很。 　　到这这会儿了也还挺精神的。 　　就是不肯躺在婴儿车里，一路都要她抱着。 　　曹文鸢道：“我们之前一早过海关，遇上一批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是从这里过海关，然后去香港读书。周一到周五通勤，两边有专门的大巴接送。” 　　大伯母道：“那样太辛苦了吧。幼儿园而已，干嘛非得去香港读呢？” 　　曹文鸢道：“他们是在香港出生的，拿的香港的身份证。在内地读书有很多的限制，还不如过去读公立幼儿园实惠呢。而且据说香港的教育质量比深圳要好。” 　　大伯道：“也是为了教育资源，就是太辛苦小娃娃了。” 　　黎夏婆婆道：“夏夏，阿杰说要出钱送高雷读好学校，你知道么？” 　　“知道啊。他就高雷一个外甥，又没多的谁，想出把力栽培一下。” 　　黎夏婆婆也是觉得她不会在意，相处这么久黎夏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特别的大气，不太在意那些零零散散、鸡毛蒜皮的东西。 　　这一点真是比高金浩强太多了。 　　大概是越有钱的人越大气，越没钱的人越算计。 　　到家屋子也已经收拾好了。 　　一共六个房间，三对老人住楼下。曹文鸢、赵明亮一屋，章清惠和钟勇也是一屋。 　　林姐跟着他们母子住主卧的套间。 　　黎夏让赵明亮再去租两辆车。人多，多安排两辆车方便些。省得要去不同的地方还得等车。 　　以往黎夏过来都要给萧子宸打电话，这次没有。 　　不过却有电话找她，苏老给她打的。 　　“小黎，你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汗颜啊。听说你给军工研究所捐了一个亿？” 　　官方没有大肆宣传，但他收到了风声。 　　“是啊，当时很气愤嘛。您老的资产主要是不动产，肯定没有我这样搞超市和互联网的人抽钱那么容易。再说这不马上要申奥了么。有您发挥的地方啊！” 　　苏老道：“超市回款快这我知道。但是你搞的互联网我不太懂，有点跟不上时代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了，咱们聊聊？” 　　“我今天刚从深圳过来。看您哪天方便，我上门来拜访。” 　　“你这带着孩子，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我爸和伯父想去赛马场看看。我想着自己都一年没离开过深圳了，就干脆带孩子一道过来玩玩。” 　　“那要不咱们就约在赛马场见？” 　　“好的啊。” 　　第二天便一起都过去了，坐的是苏老的VIP看台位置。 　　一见面她就拱手道：“老爷子，我们一大家子来蹭您的看台。” 　　她也想弄一个，奈何没门路。她以前又没来过，这可不是有钱就行的。 　　下头买门票的座位，感觉有些嘈杂，怕程程不适应人那么多。 　　苏老挥挥手道：“没事、没事，坐得下。大家不要客气，自己找位置坐。小黎，我可是跟人都说了，你今天要来给我们讲互联网。一会儿辛苦你一下。” 　　黎夏瞠目，“你们都有谁啊？这得我们家程程批准才行，他要是闹腾可是不成的。” 　　程程戴了一顶遮阳帽在林姐怀里到处看，一脸的新奇。 　　苏老道；“就老耿他们几个，我们都对互联网一头雾水，等着你答疑呢。等会儿你跟我去协会那边。当然，得你家小公子批准。他这是半岁就来玩赛马了啊！你还真是从娃娃抓起啊。” 　　“从小培养，免得怯场。” 　　苏老笑了笑，然后主动和黎会计、大伯、黎夏公公说起怎么相马。 　　他还让助理递了三个望远镜给他们。 　　程程站在黎夏腿上，他脖子上也挂了一个望远镜。 　　早起黎夏看到林姐带的玩具里有这个，给他挂上了。 　　虽然是玩具，确实有望远镜的功能。 　　这会儿小家伙便学着大人的样子举起来，放到眼睛前面。林姐帮他托着。 　　看的方向也和他们一致，一副他也在相马的样子。 　　苏老看得哈哈大笑，“有板有眼的啊。” 　　苏老教黎夏家的长辈怎么选马，不过具体买哪匹就让他们自己拿主意了。 　　黎会计问外孙，“程程，你也看半天了。你说买几号马？” 　　程程肯定是听不懂啦，但他巧合的比了个‘八’。 　　黎会计便下注买8号马。 　　黎夏公公笑道：“好，听我大孙子的。爷爷也买8号。” 　　大伯倒是认认真真的自己把八匹马都相了一遍，然后决定买5号马。 　　他们都是儿女能挣钱的，这种场合倒是也不怯场，买定离手。 　　苏老没参与，笑呵呵看着。他抬手要抱程程，程程不认生的就扑过去了。 　　等到要开始了，黎夏赶紧用两手把小家伙的耳朵捂上，省得被发令枪吓着了。 　　枪响，八匹马一起冲出去，在塞道里你追我赶的。 　　程程新奇的瞪大眼看着，目光随着马移动。反正是跟着他妈出来，他无所畏惧，胆子大得很。就站在苏老腿上一直看着。 　　至于几位老爷子，一人下了一万块。胜负心也不浓，就是玩一玩。 　　所以不像场上许多人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嘴里喃喃喊着自己买的那匹马的号数。 　　赛马的塞道不长，很快就有了胜负。 　　大伯忙活了半天，还真让他赢了。两个听孙子（外孙）话的赔了一注。 　　黎会计和黎夏公公凑过去和他讨论，问他怎么看准的。 　　黎夏妈、婆婆和大伯母对此不太感兴趣，打了个招呼叫上曹文鸢陪她们逛街去了。 　　赵明亮便跟着一道去了。 　　曹文鸢不比章清惠身手好，她就是个普通人。 　　程程倒是挺感兴趣的，一连看了两场才闹着要走。 　　黎夏看她爸他们未必场场下注，但是对相马倒是挺感兴趣。便留下他们继续在这里看。 　　苏老道：“行，那我们换地方，看协会那边你儿子待不待得住。” 　　黎夏带上林姐和章清惠坐苏老的加长劳斯莱斯走，把钟勇留下照看三位老爷子。 　　同行还有苏老的保镖呢，安全无虞。 　　程程看又坐车车了，兴奋的挥手。而且这个车车很长，他喜欢。 　　黎夏抱着他和苏老坐在后面。 　　“苏老，您几位也打算投资互联网？” 　　“就了解一下，那不是听说你在这上头赚了不少钱么。” 第619章 　　程程中途睡着了，黎夏索性就把他搁在劳斯莱斯后座。 　　这皮椅宽大又舒适，够她儿子四仰八叉的躺在上头了，把小被被盖好就行。 　　车行还平稳，不怕一个急刹车就把让人甩出去。 　　苏老看她满脸的母爱不由道：“你这可是女强人和贤妻良母无缝衔接啊。不过，孩子这么黏你，你以后还怎么做事？” 　　黎夏笑道：“其实不是他黏我，是我黏他。我跟他在一起，就只有满心的欢喜。” 　　臭小子黏她，是因为她天天陪着他。但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依恋小家伙。 　　不然，她不会打算把买私人飞机提上日程。 　　但捐了一亿只好再缓缓了。 　　不然，欠那么多外债，下属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她却又是捐一亿又是买私人飞机的抽血不好。 　　下车的时候，黎夏小心翼翼的把程程抱进婴儿车里由林姐推着。 　　到了协会，苏老助理给她们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让林姐把程程推进去守着他睡觉觉。 　　章清惠则跟着黎夏一起去会议室。 　　捐款那晚的四位老爷子还有另外几位香港的老爷子都在。中青代耿瞻和一干人等也在。还有人带了自家晚辈一起来。 　　这还真是聚起来听她讲互联网啊？ 　　甚至里头还有老傅、老郑他们在香港中文大学的老师。 　　黎夏一一问好，然后让章清惠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连上。这里头有她收集的一些数据。 　　“各位都是商场前辈，晚辈今天斗胆，抛砖引玉啊。” 　　耿老道：“甭谦虚了，说说——” 　　黎夏点头，“其实所谓的互联网经济，说穿了还是人口红利。互联网经济的基础还是用户数、是流量。我的黎裳网一开始是通过在央视搞甄选大赛来引流的。同时网站上线，把部分看节目的年轻人往网上引。” 　　耿瞻坐在会议桌旁，“你的物流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真的做起来的吧？” 　　这是自己制造生意了。不像阿明，虽然是早几年介入这个行业，但却只是被动的接单。 　　黎夏点头，“是的。厂家直销，这减少了中间商赚取差价。只要我能把物流的成本降低，这就是一笔好买卖。” 　　她点开一个文件夹，里头是物流公司的图表。 　　“借着黎裳电视直销，我一步一步铺开了全国三十多个省市自治区的快递点。” 　　在座有人点头，“香港也有黎裳的发货点。黎裳的货蛮受香港中下阶层喜欢，性价比高。” 　　“对，黎裳的衣服就是针对大众，走的薄利多销的路子。货送到深圳员工中心，然后再由深圳过海关。电视直销为网站引了一部分流量。同时我也在做港台言情小说的扫校、更新，这是针对15岁到35岁女性的。她们同样也是黎裳的目标群体。然后就是论坛热帖了。最后靠的就是我们互联网子公司的即时通讯软件KK，这个引流是最大的。主要也是因为内地网民数量飙升。” 　　“内地网民数量有一个逐渐爆发的过程，97年10月，63万；98年6月，117.5万；99年12月，400万、到这里涨幅都还是相对平缓。但晋入到2000年，随着技术进步、电脑降价、网吧降价，开始爆发了。2000年1月，仅仅过了一个多月，就从400万飙升到了890万。然后2000年7月，1690万。最近一次的数据，是今年也就是2001年1月的，2250万。“ 　　上升曲线一下子就把内地网民数目的激增体现了出来。 　　众人互相看了看，这的确是有巨大潜力的一个市场。 　　黎夏笑着补充了一句，“几个月前的那次人口普查，12.9亿多总人口了。相对这个总人口，网民数量还很少、很少。” 　　13亿人口，两千多万网民，这数据对比确实悬殊！也更说明了互联网的潜力。 　　互联网，能让地域、时间的间隔都化于无形。 　　电视直销也可以通过物流无视地域。但还必须受制于时间，得守着节目看。 　　但黎裳在网上卖货，那就没所谓了。随时随地只要能上网就可以网购。现如今四年前设计师甄选大赛的部分作品还在热卖呢。 　　一众大佬也不是想不到这些，他们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兢兢业业做一辈子生意，怎么一下子就被搞互联网的小辈比下去了呢。 　　即便黎夏没有说，他们也能推测出她在网上卖衣服、电器以及由此搞出的物流赚的钱肯定不少。 　　不只，还有她从韩国引进的游戏，她的游戏才是真的赚钱快。 　　她还在国内一二线城市开了两百多家网吧。借着网游的东风，大赚特赚。 　　黎夏不是只做虚无的互联网的，她还做物流、做地产、做零售。 　　所以在座不少人也引她为同类，和只靠互联网圈钱的那帮年轻人不一样。 　　让他们跟她取经，通过她了解互联网，他们就还挺乐意。 　　总比找个只会用互联网圈钱的毛头小子强。 　　大概就是黎夏说的，她进入商场的时间不算短了，跟在座许多人打交道的时间也长。 　　她要是不刻意提，很多人都不会去想她其实也才30来岁的事。 　　他们都没拿她当商场新人看待。 　　“听说你之前想买腾讯的股份？” 　　黎夏摊手，“是啊。可惜小马先生不卖给我，小李先生也不卖给我。后来知道MIH的背景，我只有退避三舍了。不过，我是真的看好腾讯的潜力。” 　　“可是腾讯的企鹅，用户数可只有你家KK的零头。” 　　“那是因为我们出来早半年，可不代表我们的软件就比人家的好。腾讯的技术团队是非常优秀的，我可从来不敢小看天下英雄。没准这时候他们就在暗戳戳的研发更适合中国国情的即时通讯软件呢。” 　　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那位教授忽然出声，“黎总，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学校带一门课程？” 　　黎夏一愣，“我可是连大学都没考上呢。” 　　“可你对经济前沿把控的水平，不在我这个副院长之下。怎么样，我们是诚心相邀的？” 　　黎夏集团公司这还不到八周年呢，50亿的身家足以说服很多人了。 　　而且，她想要弄个高学历还不简单？ 　　他作为博导愿意特招，都不必她去考。想必有这种想法的经济学的博导不在少数。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程程的声音。他这是睡醒了找妈妈了。他闹着要出房间，林姐抱他出房间在走廊上走动看看。 　　其实程程也没有哭闹，就是刚睡醒哼唧几身。但因为两边隔得不是太远，当妈的对自己儿子的声音又敏感。 　　黎夏一下子就听到了。 　　她道了声‘失陪一下’转身拉开会议室的门出去，接过程程哄了哄。看小家伙安静下来，她抱着进了会议室。 　　程程只要开眠了，就不会无故哭闹的，抱进去也无碍。 　　他要是哭闹，她就抱着儿子直接告辞。总没有为旁人委屈自己儿子的道理。 　　程程窝在妈妈怀里，用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打量在座的人。 　　他看到苏老，还咧嘴冲苏老笑。 　　苏老便也笑了起来。谁能抵挡这样无齿的笑？ 　　黎夏对方才邀请她的副校长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时间现在都交给他了。” 　　众人方才看她道声‘失陪’就出去了，把大家伙晾在这里，一开始是面面相觑。 　　耿瞻起身在门口看了一下，“她儿子刚睡醒，在哼哼唧唧的。” 　　苏老道：“对，小黎本来在带孩子，我是硬把人家拉来的。她儿子在我车上睡着了，就搁在旁边的房间里。” 　　“难道没有保姆么？” 　　身家50亿的大户人家，不可能哦。 　　苏老笑笑，“小黎说她离不开儿子，都是亲手在带。保姆大概就是个辅助。不过她这一年半，似乎也没耽误什么啊。” 　　在座原本不乏人认为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 　　但想想，这一年半，人家的资产起码翻了一番。二十几亿翻到了五十亿。 　　房地产上重拳出击，零售、物流稳步上升，互联网上更是引领风骚。 　　耿老呼出一口气，“学无止境，达者为先啊！” 　　在座有人觉得黎夏有些轻慢他们，不够尊重老前辈。 　　但毕竟黎夏现在又不求他们什么，是临时被老苏抓来的，有不舒服也只好憋着。 　　黎夏出去不到两分钟就把儿子哄好了。她抱着程程在讲课的位置坐下，“不好意思。” 　　“哦，没事、没事，是我们打扰了黎总的亲子时光。” 　　因为程程不能多对着电脑，黎夏就把笔记本合上了。那些数据她都是铭记于心的，脱开图表单讲也是一样。 　　有人问问题，她也能对答如流。 　　在座不少人瞅瞅中文大学那位教授，你还真没看走眼。 　　人家要是愿意，真还是个能把书教好的。 　　程程坐在妈妈腿上，捏着手指乐呵呵的望着这些西装革履的老头儿。时不时抬抬胳膊、腿，或者跟哪个对望一下。 　　被他看到的人，不管平时是呼风唤雨还是严肃正经的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那么黎总，如今互联网泡沫破灭这事你怎么看呢？新浪股价可是暴跌啊。” 　　黎夏道：“在座都是老前辈，任何一个行业一开始都难免经历这样的阶段。知道它能赚钱，于是一拥而上、良莠不齐。淘尽黄沙才能拾到金！互联网这个行业也是一样的。虽然现在是个寒冬期，但只要能熬过去并做出自己特色的，将来都是会发光发热的。” 　　黎夏谢绝了一起用餐的邀请，苏老便派他的劳斯莱斯把母子俩送了回去。 　　他笑呵呵的问众人，“感觉如何？” 　　“后生可畏。听她这么说了一通，我觉得李家人这回搞不好看走眼了。我准备回家让小辈多钻研、钻研，我自己是跟不上这个趟了。” 　　黎夏这次在香港待了蛮久的，还带着儿子去海洋公园等地转悠。 　　程程很喜欢海洋馆里的大家伙，隔着玻璃看得目不转睛的。看两只海豚顶球的时候尤其的开心。 　　不过，海洋生物也是真的美丽。 　　因为他有兴致，黎夏接连带着他买门票进去看了三天。 　　几个老的有助理和司机陪着，倒也不用她操心。尤其黎会计这两年在香港都快待成香港通了。 　　他们也进海洋馆来看了一天，没有反复进场观看。 　　第五天，彭志杰才终于找到时间过来。 　　“程程，想不想爸爸？” 　　程程高兴之余又赏了他几耳光。他手上没有轻重，只以为是在摸他爸呢。 第620章 　　彭志杰过来了，便留在香港陪她们母子。不过，家里人是真多啊！ 　　幸好主卧是套间，林姐带着程程住外室，他们夫妻住内室。 　　黎会计看人太多了，就招呼堂兄、堂嫂一起搬到了他那边。 　　彭志杰想了想，又去附近给他爸妈也买了一套房。 　　黎夏婆婆道：“你钱多了烧得慌啊？你是不是嫌我们在这边碍着你和黎夏了。哼，黎夏都不嫌我们多余呢。” 　　黎夏一贯很喜欢家里人多的，而且尊重老人。上哪都会叫上他们老两口一道。 　　她现在就按老头子说的，什么都不多嘴。孩子怎么带也全是黎夏说了算。 　　彭志杰道：“我觉着香港的房价该涨了，这都跌了四年了。现在比最高点都跌去了一半多快六成了。” 　　这几年房价的涨幅老太太也在留意的。反正她是看着儿子、媳妇的别墅从800万涨到快1100万了。 　　清和园的两套房也各涨了好几十万。 　　这个理由她接受了，乐呵呵的叫上老头子去看新房子。 　　黎夏爸妈、伯父、伯母也陪着一起去买房子的家居。 　　大伯还问黎夏，“香港的房子真的要涨了？” 　　应该还有两年，不过没什么跌幅了。香港人这几年跌得都快崩溃了。 　　金融危机的影响这会儿才算离开，老百姓有点缓过来了。 　　房价也要开始恢复性的上涨了。 　　不过很快，八万五公屋计划又会把房价打压下来。 　　“也不可能直上，还是会拉锯一下。不过，真的没什么跌幅了。再跌，不管是买了房的老百姓还是房地产商都要闹了。” 　　大伯道：“像我们纯是内地人，也不在香港工作的，可以在香港买房么？” 　　反正黎夏都买了，他觉得她应该还是看好的。 　　有一套房往来深港方便些。反正老二在这边办了劳务签证，他就能办探亲签证。 　　“可以的，我公公就是拿的探亲签证。” 　　黎夏给父母买的房写的黎会计的名字，彭志杰便也写的他爸的名字。 　　大伯便打电话找儿子掏买房的钱去了。他预备就买在和老二同一个小区，方便往来。 　　而且，离黎夏这里也不远。 　　反正房子搁那儿，自己就会往上涨了，要来住也方便。 　　黎明听他说放那儿要涨价，哭笑不得道：“钱拿来做生意赚更多啊。不过，既然你们想在香港长住那就买吧。” 　　他虽然没有堂妹有钱，但两百来万给父母买套房还是很轻易的事。 　　得，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们一个个到香港超时髦去了，儿子也要出国读书了。 　　就剩他还在蜀中苦哈哈的挣钱。 　　公婆买房子黎夏都没操心，大伯他们她就更没有理会了。 　　她就每天陪着儿子在香港逛耍。 　　这天她和彭志杰带程程到会展中心楼上吃饭。 　　小家伙坐在爸爸腿上吃着爸爸喂到嘴边的肉糜，吃得香喷喷的。让对面的黎夏看得很有食欲。 　　他很喜欢这个站得高、看得远的地方。反正在父母怀里，完全不带怕的，安全感十足。 　　离他们几桌的位置有人在悄声议论他们一家子。 　　“那不是那个内地的暴发户黎夏么？听说她搞网游、开网吧又大赚了一笔。” 　　和他们这些世家比，黎夏才十来年的创业史的确只能算暴发户了。 　　同一桌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她刚给中央的军工研究所捐了一亿。” 　　人家出手就是一亿，你个二世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论人家？ 　　他那天跟着祖父去听黎夏讲了一通互联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觉得这个女人确实挺厉害的。 　　“一亿怎么了，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那你怎么没飞起来？” 　　“哟，没看出来，你还是她的拥趸啊。人家有老公、孩子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说人家出手就是给国家捐一亿，这是咱们爷爷辈才能做的事。所以，轮不上咱们品评人家。你有本事你先给国家捐个一亿再说。家族捐的，可别拿来说事儿。” 　　彭志杰一边喂儿子，一边往这边瞥了一眼。他被送去在空旷的大草原上练过耳力的。 　　“来，啊呜——” 　　程程张嘴把肉糜含进嘴里慢慢的抿着，然后吞咽。他吃饭不淘气，也不挑食，熟人喂到嘴边就张嘴。 　　他还特别喜欢吃水果，一天到晚嘴不空的。黎夏觉得热带地方估计挺适合他待的，水果多嘛。 　　不过接下来她预备要进京了。要申奥了，北京更有氛围。带小家伙去共襄盛事。而且，要去送送跃跃。 　　瞧他这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出远门应该也没问题。 　　吃过肉糜，还是得再来一瓶奶。这才是主食。 　　隔壁桌的林姐冲好200cc的送过来。 　　彭志杰怕他摔了奶瓶，伸手帮扶着。 　　小家伙抱着奶瓶咕嘟咕嘟的喝着，他就小心的扶着瓶底。 　　6月中旬回到深圳，黎夏把王蕾和聂政叫来问网上第三方支付的进程。 　　如果网上第三方支付能提前搞出来，对他们网上商城会是一个里程碑意义的事。 　　如今的网购规模起码扩大几倍。 　　聂政道：“纯技术不是难题，主要还是银行那边。” 　　王蕾道：“我在设法沟通。不过银行觉得这样的支付方式对他们的冲击会很大，不是很乐意。我会继续做工作的。对了老板，咱们的《传奇》太受欢迎，把其他所有网游，包括网易、盛大、腾讯的网游，甚至是咱们引进的另外十一种网游都压倒了。所以也首当其冲直面了家长和教育界的怒火。” 　　黎夏挠头，又有人在骂她是害群之马了？ 　　聂政道：“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到我们公司在规范网游市场上的牺牲呢？就那个满四小时后每到准点就提醒，公司就收到了无数的投诉。还有我们把年龄下限设为18周岁，甚至还用远程辨识挡下了偷拿家长身份证注册的小孩。这都让我们在经济上损失很大啊。其他的游戏公司也不得不跟着咱们做，也怨言很多。” 　　这成了三方不讨好啊！ 　　黎夏道：“又挣了钱，还能心安理得，知足吧。” 　　王蕾道：“老板，您给军工研究所捐一亿的事官方几时公布啊？” 　　她是从甄家的渠道知道的。和甄桓一起去干休所的时候后，甄家老爷子说给他们听的。 　　当时王蕾还惊讶了一下，然后道：“不愧是我老板！” 　　然后她回来，又说给聂政、傅杳钧、郑奎等人知道了。 　　之前81192撞击事件闹那么大，国民震怒啊！ 　　现在余波未熄，如果公布出来那些家伙的舌头都要短三寸吧。 　　他们除了整天哔哔，又做了什么具体的事？ 　　这一次因为确实有不少孩子沉迷网游，比之前她刚派人去韩国打游戏的时候文章发出来的影响力大多了。 　　黎夏道：“应该快了，近期看《军事新闻》吧。”给她的消息是这样的。 　　确实就在近期，中央台的军事频道上公布了武器研发的一项新成就，然后黎夏捐款一亿的消息也同步公布。 　　高翔立即组织了笔杆子引导舆论。 　　没有大肆褒扬，但是总要澄清一下‘害群之马’一说。 　　网游和小说、电视、电影一样，就是一门消遣娱乐，这就是一门正规生意！他们缴税不少。 　　他们老板是良心企业家！ 　　那些所谓的专家是在摇着笔杆子杀人诛心！ 　　网上、网下对黎夏此举自然是褒奖占主流。 　　一开始还出来一些说她沽名钓誉的言论。都不用高翔这里组织人手，很快就被网友喷得体无完肤。 　　那你倒是沽名钓誉一番来看看啊！ 　　人家出手就是一个亿，而且是私人捐赠，不是打着公司的旗号。没想靠这个减免税收。 　　在舆论纷纷的时候，6月底黎夏带着儿子进京了。 　　没有私人飞机，路上麻烦了一些。 　　好在程程去机场的路上睡着了，倒也没有太闹腾。 　　他中途在飞机上醒了，站着趴在飞机窗户上一脸惊奇的看着外头的云海。 　　然后扭头兴奋的拍着窗户跟黎夏闹，他要出去！ 　　黎夏道：“你超人啊，你要出去？”她把臭小子绑在身前，在商务舱里来回走动。 　　这里头24个位置，一多半都被她买下了。零星几个乘客也笑看着。 　　程程也没有哭闹，他就是瘪着嘴指着外头。 　　“等落地了再出去。” 　　小家伙气呼呼的，两手抱住胖胖的自己不理妈妈了。 　　这就是在路上耽搁久了。不然早点出发，一觉睡到北京多好啊。 　　过了一阵，空姐来提醒黎夏，飞机要降落了让她坐好，系好安全带。 　　黎夏直接带着程程落座，母子俩一起系好安全带。 　　看程程要闹腾，她拿出iPod给臭小子放儿歌。程程耳朵不好用耳塞。声音开很小，免得打扰到别人。 　　黎夏是苹果的铁杆粉丝，乔教主的信徒。别的不说，苹果股份替她赚了多少钱啊？ 　　以前臭小子很喜欢的听歌的，这回也不买账了。 　　“我给你唱，好吧！”黎夏说完非常小声唱了起来，“阿妈阿妈月光光，阿儿阿儿在梦乡；东照流水西照河，莫惊梦中小儿郎。” 　　程程非常的喜欢听妈妈唱歌，有时候还会站起来摸黎夏的嘴巴，很着急的吆喝。 　　黎夏也是因此才买了个iPod给他听着玩儿，省得他总闹腾自己给他唱。 　　这回小家伙终于买账了，乐呵呵的依偎进妈妈怀里。 　　等黎夏唱完了小家伙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安可’，再来一首。 　　这会儿飞机开始降落了，黎夏以保护的姿态把程程整个拥进怀里。 　　小家伙很喜欢这样玩抱抱，张开手回抱。 　　飞机俯冲的失重多少影响到他，他从母亲怀里抬头往外看。 　　还好，没害怕。毕竟还是降落得比较平稳的。 　　“好了好了，落地了，咱们可以出飞机了。” 　　出去后自然没有云海看了，程程特别的不高兴。黎夏引导他抬头看天。 　　黎会计看到旁边有卖棉花糖的，就去买了几朵回来举在手里给外孙看。 　　“我那里拍了天下名山的云海，回头把照片拿给他看。” 　　黎夏妈道：“其实没必要非带着他的。我刚打电话给他爷爷、奶奶报了平安了。” 　　这一趟进京，黎夏婆婆本来说她去盯着月嫂、育婴师等人。 　　黎夏说她不舍得离开孩子，要带上。婆媳俩差点闹起来了。 　　之前黎好比这还小点坐飞机也没事。 　　这趟确实也没事，就是小家伙从窗口看到了云海，闹着要出去漫步云海。 　　这会儿他看着外公手里抓着几朵棉花糖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 　　“爸，你可别给他吃。这太甜了！” 　　“我看他没想吃，想抓呢。” 第621章 　　大伯和大伯母是一早已经回京了的，这趟回来的就是黎夏母子和她爸妈，然后司机、助理。 　　留在京城的司机开着她的那辆凯迪拉克来机场接人。 　　黎雯已经上大学去了，三叔和吴伯伯也不用再每周去301复诊。 　　平日里这车和司机就帮着接送黎裳的贵客。 　　至于黎远，高一高二他和黎雯一起坐黎夏这辆车。高三他父母买了一辆代步车接他。 　　他如今是校董的侄儿，而且他姑越来越财大气粗、声名远扬，没人敢再笑话他的。 　　顾芬芳还派来了厂里另一辆车，一道在停车场等着。 　　一起都先回了大四合院。光第三进都占地400多平，完全住得下。 　　刚到家彭志杰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平安抵达了？” 　　“是啊，小家伙在廊下被外公抱着看荷花，一点水土不服的迹象都没有。” 　　“路上没闹？” 　　“闹啊，怎么没闹？中途在飞机上醒了，看到云海激动惨了。拍着窗子闹着要出去漫步云海啊！你说他怎么这么有想法呢？” 　　彭志杰在那边笑个不停。 　　黎夏和婆婆为了儿子的去留闹了起来，最后是他劝住的母亲。 　　毕竟黎好坐飞机那一点事儿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黎会计哭笑不得的喊道：“黎夏快出来，你儿子要下水去摘荷花。” 　　“听到了吧，又有新鲜玩法了！我挂了——” 　　黎夏挂断电话出去，程程在外公怀里使劲儿往外想挣脱。那方向就是奔着荷花去的。 　　黎夏过去镇压他，小家伙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靠在外公怀里。 　　黎夏怕再闹腾起来她爸年纪大了抱不住，伸手把他接过来。 　　赵明亮翻出回廊让钟勇在后面拉着，探着身子给摘了一朵靠近岸边的回来。 　　程程收下了，但还是想下水自己摘。七个半月了，好动得很。 　　黎夏道：“妈妈带你别处去摘花花！” 　　她强行把人抱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再走到浴室。 　　热水已经放上了，冒着热水。 　　“这儿，随便你怎么扑腾都成。” 　　黎夏把人扒光，婴儿游泳圈给他戴上。 　　就充着气的游泳衣，脖子后面再一块充着气的浮板。浴缸是超大size的，随便他仰躺着在里头扑腾。 　　小家伙一直都喜欢洗澡澡，踢着腿欢实极了。很快就把荷花池忘在了脑后。 　　黎夏摇头，金鱼记忆。 　　黎会计和黎夏妈也跟着进来看外孙扑腾。黎会计还拿了个DV给录了下来，然后在KK上传给了黎夏公公。 　　晚上吃饭，程程有了自己的婴儿座椅。贼兴奋，能上桌了。 　　他伸手就去抓离得最近的菜。 　　黎夏道：“等等、你等等。”给他挽起袖子，再拿公筷帮他夹了几根青菜、几根菇菇和两个蒸得很熟的虾虾。 　　抓着吃就抓着吃，回头再洗手呗，这都是专门给他做的清水菜，没放调料，顶多就洒了三五粒盐巴。 　　人家有一颗下门牙了，如今逮到什么就拿什么磨牙。磨牙棒还不太看得上。 　　黎夏看林姐坐在旁边照看他，便扭头问黎会计，“玲姐快生了吧？” 　　姑姑回去几个月了，照顾孕妇。玲姐的反应比她大多了。 　　“7月中旬，不过提前也说不好。” 　　黎夏对程程道：“那就小你八个月啊。” 　　程程抓着一根菇菇吃得起劲，随意‘嗯’了一声打发母亲。 　　等他不想自己吃了，林姐便端过来喂他。 　　今晚主食是土豆泥，加上几种菜菜和虾虾。 　　吃了一大半，小家伙饱了。他把油乎乎手在围兜兜上随意一擦，拍拍桌子。他要下桌了！ 　　黎夏已经吃好了，对林姐道：“你趁热吃一些。” 　　她给臭小子擦干净手，抱出去。 　　章清惠遥控着一辆迷你奔驰开出来，他立即不要黎夏抱，要去开车了。 　　黎夏把他抱进去，系上安全带。 　　他左右扳着方向盘，开得可带劲了。 　　其实都是章清惠在遥控，让他在第三进的空地上来回慢悠悠的奔驰。 　　小家伙发现了第三进通往第二进的门，小手一指要出去。 　　黎夏点点头，钟勇去去把圆门打开。 　　这会儿拍卖那些应该都还没有开场，出去逛一圈无妨。 　　黎夏摇着宫扇跟在‘奔驰’后面，同租她前两进的杨先生打招呼。房租一年涨四万，今年已经是92万了。 　　“多谢您送的‘奔驰’，臭小子一看就喜欢上了。” 　　杨先生笑，“小孩子都喜新厌旧，看他能新鲜多久吧。黎总这次回来，大概待多久呢？” 　　“带着他，肯定就会久一点了。” 　　杨先生陪着走了走，他私房菜馆的客人走出来见到黎夏也纷纷打招呼。 　　杨先生也是把这里是黎夏的宅子作为了一个宣传的噱头。 　　她可是名人啊！ 　　如今她回来了，有心上门来拉投资或者是来毛遂自荐的人也纷纷上门，倒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生意。 　　曹文鸢跟着走，一路笑着收了几张名片。 　　“您回头先跟我联系吧。”曹文鸢现在不但是生活助理，工作上也能分担一些了。 　　不然这一年多黎夏又不做造型，没她的用武之地了。 　　她也锻炼出来了，还抽空读了商科。 　　章清惠就本本分分做她的生活助理。 　　路过第二进的倒座房，黎夏从窗外看到里头有12台看着特别好的电脑，然后客人正在打《传奇》。 　　“你这里也有啊？” 　　“那可不，我这儿的电脑全北京城我敢说是最好的。来这儿玩的都是人民币玩家，可舍得花钱买游戏里的装备了。” 　　这应该算是精品网吧。 　　“你这多少钱一个小时啊？” 　　“会员12块，游戏体验特别的棒。主要自己在家玩，没那个氛围。” 　　‘奔驰’的喇叭响了，这是程程发现黎夏跟人聊天去了，没紧跟着他。催她走快点呢！ 　　黎夏道：“得，小祖宗在催了。您不用陪我，忙您的去吧。” 　　一年92万的房租，人家做的也是大生意呢。 　　说好了的，涨到100万就封顶。 　　程程下午游泳之后饱睡了两个小时，所以这会儿精神很好。 　　他开着车把三进院的内里逛了一圈。 　　章清惠给他掉了个头他还摁喇叭，想出门。 　　黎夏道：“外头不能去，外头有大车车，你撞不过人家。妈妈要回去了，你来追妈妈吧！” 　　过了两天是6月22号，黎夏带着程程去明哥包下的四合院那边。今天要给跃跃践行。 　　他就包的黎夏结婚的那里，包了一进院子。 　　程程要自己开车过去，这会儿他对‘奔驰’的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 　　黎夏便让给他搁在后备箱里带过去了，“我们去了再开。” 　　过去他就开着车巡视了一遍这个四合院。 　　黎夏只能全程跟着他跑，根本没办法去帮忙待客。倒是彭志杰赶来，帮着招呼了下客人。 　　今天秦丹自然也来了，她一个人来的。 　　还没进门就看到程程开着车出来。 　　她定睛看看，确认是黎夏的儿子，“哎呦，看着跟人家一岁的小朋友那么大了。” 　　百日酒她也专程飞过去喝了，那会儿就比较大只。 　　黎夏用遥控器把车停下，“秦丹姐，你来啦。” 　　秦丹看看黎夏道：“你这恢复得挺快的啊。” 　　百日的时候还要靠衣服遮掩赘肉，如今可瘦多了。 　　黎夏把遥控器给章清惠，把程程从车里抱出来，“这不成天跟着他跑么。” 　　程程开车没过瘾，不肯出来。黎夏哄道：“爸爸来了，我们去找爸爸。” 　　这才乖乖让抱出来了，左顾右盼的找他爸在哪。 　　章清惠遥控着车子跟着她们进去。 　　一进门撞上黎菁出来，两边都楞了下。 　　黎菁讪讪道：“秦丹阿姨——”她的妈妈害得爸爸和秦丹阿姨离了婚，她心虚。 　　十年都过去了，秦丹当年都没对她怎样，现在自然更不会。她收回对着程程的满脸笑容点点头，“菁菁啊，这是要出去迎谁？” 　　“我老师和哥哥的老师来了。” 　　“哦，那去吧。” 　　黎明也从里头出来，儿女的老师来了，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女儿的老师和儿子的老师，巧了，两口子！人家今天自然就一起来了。 　　黎夏道：“秦丹姐，我们先进去吧。” 　　黎菁学籍上登记的母亲名字就是秦丹。回头要是老师上前来找秦丹交流，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那菁菁还不得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不过今天跃跃是主角，秦丹肯定也有戏份的啊。回头菁菁只能喊阿姨，老师也是什么都会知道吧。 　　黎明也想到这上头了。以前原本没放在一个学校的，后来菁菁闹着要跟哥哥上一个学校。 　　黎夏把秦丹领进去，程程看到他爸立即就兴奋起来。 　　黎夏便抱过去递给他，“听说你来了，高兴得很呢。你抱他进去，我帮明哥招呼下客人。” 　　程程不肯进去，他要和爸爸妈妈一起。 　　彭志杰道：“得，那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帮忙待客。” 　　跃跃和秦丹站一块笑道：“那就谢谢小姑、姑父和表弟了。妈，您进去坐吧。我几个交好的同学的妈妈也在。我也要出去迎一下老师。” 　　他刚才带客人进去了，听说老师来了便出来了。 　　黎夏道：“我陪你妈妈进去吧。程程，你跟着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出来。” 　　那不干！程程扑到黎夏怀里，他还是更黏妈妈。 　　秦丹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你这倒是跟我刚生了跃跃那阵一样，当起贤妻良母来了。“ 　　一看孩子这黏糊劲儿就什么都清楚了。 　　“嗯，戒不掉啊。我上哪都想带着他。” 　　秦丹笑吟吟的，“了解，了解，这时候肉乎乎的，又全心依恋你最割舍不小了。大了就要长着翅膀飞了。跟你讲哦，我那月子中心的生意很好啊。女人坐月子没坐好的话，很遭罪。所以现在有钱了，很多人也舍得花这个钱。” 　　黎夏道：“我当时就跟你讲这个生意完全可以做嘛。你要是有精力和人脉，可以做成连锁的。” 　　秦丹想了想摇头，“算了，就做好北京这一家就够了。” 　　黎夏把秦丹安顿好，又抱着儿子转身往外走。 　　半道碰上黎跃和黎菁的老师被两人引进来。 　　“哎呦，您就是黎菁的小姑吧？” 　　黎夏站住，“是啊，老师你好！” 　　黎菁脸上有些慌乱，方才老师也问起她妈妈了。说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些事老师跟妈妈交流比跟爸爸交流比较合适。 　　她就说她妈妈没来，让老师有事和她姑姑说。 　　“你姑姑，就是黎夏黎总吧，我们学校的校董？” 　　“您说的校董是我小姑。她要带孩子呢，老师您有什么事和我大姑说吧。” 　　这会儿看到黎夏，黎菁老师还是停下和她说了两句，“黎总，我特别的佩服您。上课都拿您的事迹讲给学生听呢。” 第622章 　　黎夏忙道；“老师，您过誉了。” 　　一旁的男老师、黎跃的班主任道：“那可完全没有。黎总你给蜀中地震带捐建抗震学校，六年如一日，投入过亿。出钱出力上大堤抗洪抢险，又投入过亿。这次81192撞机事件，又是主动捐出一亿给军工科研究，科技强兵。这样的人和事，当然是值得大书特书去歌颂的。” 　　黎夏忍不住道：“老师，您教语文的吧？”这说话跟写作文似的，排比句式啊！ 　　男老师点头，“对，我就让学生写作文写过你。他们都写得真情实感的，你是新时代的英雄！” 　　“可是，我从韩国引入网游，让很多孩子沉迷游戏啊。” 　　女老师道：“那怎么能怪你啊？游戏这个东西一直都有啊，而且网游也不只你一个人在搞。再说了，自控力强的学生就没有沉迷游戏，耽误正事的。” 　　能得到两个一线教育工作者的认同，黎夏还挺高兴的。 　　程程看到他妈笑容漾开，扭头看看两个老师，然后把头靠到他妈肩膀上。 　　这种时候是不能闹腾的，不然小屁屁会挨揍。所于他乖乖的不出声。 　　黎夏道：“谢谢两位老师，你们的话对我挺重要的。那二位里边请，跃跃、菁菁好好招呼老师。小姑出去帮你们爸爸招待客人。” 　　黎夏的脚步轻快了许多。程程伸手摸摸她的笑脸，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在京的黎竣自然也来了。 　　他对黎夏道：“你说如果我退伍回来就开始做拾荒，就不说当年能捡漏到古董，但我至少能让远远也像跃跃如今一样，不用跟千军万马去挤独木桥吧。” 　　黎夏道：“那会儿才80年，刚改革开放。厂子焕发出了新生，蒸蒸日上的。谁能想到再过十几年它会破产被兼并呢？” 　　“可人家阿明84年就从镇政府辞职下海经商了。人家就看到了时代的前进方向。” 　　黎明打从旁边竹林经过，“二哥，我是比夏夏早6年就下海了。可我现在资产也就她的六分之一都还不到。你说这赶得早有什么用？” 　　现在外界给黎夏定的身家就是50亿。除开她存在瑞士银行的24亿，相差不大。 　　黎夏道：“我连蜀中首富都不是呢。” 　　黎明道：“人家卖饲料那一家是新当选的全国首富好吧。你要是全省首富，那就等于全国首富了。而且，我觉得你搞的几个行业吧，互相关联，又都还挺有潜力的。你应该比刘家那几兄弟能走得更高。而且今年你也是第七了。女的里头也就唐僧的老婆比你多几亿而已。” 　　黎夏心道：其实那个榜不准的，估计人人都有隐藏的财产。编排行榜的人真没那么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 　　黎竣道：“阿明，那你在多少位？” 　　“我有一半财产在跃跃名下。合起来的话应该是六十多。” 　　黎竣道：“全国十三亿人啊！我在两个巨富身边，就混成这样？我真是没有商业眼光。” 　　黎明推他一把道：“你让人大哥和阿震怎么想？快收起你这副嘴脸吧。” 　　黎竣道：“阿震以后估计比我有钱。”倒是老大，估计真是几兄妹里垫底的。 　　黎夏笑，“你可以跟他比家庭收入。二嫂明年铁定升L7，年收入过60万。古娜是家庭妇女。” 　　黎明道：“好了，都赶紧入席吧。我说你俩跑出来干什么了。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想法了，只要能让我当一回黎家的首富我就满足了。 　　到了席上，黎竣看到黎阳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 　　黎阳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你们说什么扯到我头上了？” 　　“说黎家首富呢。” 　　黎震噗嗤一声笑出来，“争前三就好。” 　　黎夏有些担心的看看黎跃，这么小就要去国离乡。外头的诱惑太多了。 　　还好明哥安排了靠谱的生活助理跟着。 　　她看看身旁坐在婴儿椅里的程程。她可不舍得臭小子这么小就出国去。 　　不过到时候搞不好他自己长了翅膀想飞啊。 　　彭志杰正在给程程系餐巾。今天全程由他服务，不让臭小子动手。 　　他好像也知道今天人很多、很多，老老实实的没上手。 　　今天秦丹和明哥陪着跃跃各桌去敬酒，算是离婚这么多年来头一次。 　　古娜道：“程程还真是个不怯场的呢。这会儿全场几百人，范儿十足。好好，跟弟弟学着点。” 　　黎夏道：“他是无知者无畏，傻大胆。” 　　席间，还有不少人来敬黎夏的酒。 　　她只能端着香槟一一回应，而彭志杰全程当奶爸伺候儿子。 　　一家三口是等到这边人散得差不多了才告辞离开的。 　　黎夏爸妈已经搬回小四合院了，大四合院如今就住着他们一家三口和司机、助理、林姐还有存在感不强的月嫂。 　　程程中途就睡着了，被彭志杰抱回婴儿房安置。 　　黎夏今天都是随意，没喝多少。这会儿酒劲也都散了，便起身去泡澡。 　　躺在按摩浴缸里，她接到王蕾的电话。 　　“怎么了？” 　　“老板，我被逼婚了。甄桓说我再不结婚就要当高龄产妇了。他叔叔也在催了。可是我不想结婚啊。” 　　黎夏道：“那你想不想生小孩啊？” 　　“那还是想的，尤其是看过小老板以后。”王蕾前几天过来，陪着程程玩了半天。 　　“生孩子呢，最好还是符合主流比较好。这样对孩子才有正面积极的影响。哪怕结了婚再离婚，都好过未婚生子。” 　　今天黎菁的身世还是在她老师面前曝光了，小姑娘羞愧极了。 　　虽然明哥有钱有势，不会有人当面说什么。但老师第一时间的惊讶还是够令她难受的了。 　　“所以老板你是劝我跟他结婚么？” 　　“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结不结婚自然在你。但如果你要生小孩，我还是劝你至少领个证。就为了孩子能大大方方站在阳光下也该如此。” 　　“嗯，那我再想想。” 　　“对了，你哥好些了么？” 　　6月1号，王志东被新浪的几大股东扫地出门了。 　　他6%的股份其实只从金钱的回报上来说，这七年不枉。 　　但这相当于是把一个父亲从他七岁孩子身边给赶走了。他的难受可想而知。 　　后来王志东拿着他的三十来亿又搞过几次创业。 　　但已经站不上时代的风口，在互联网界几乎查无此人了。 　　这件事对聂政的打击有点大。 　　前些天他和王蕾一起来看程程，和黎夏聊了许久。 　　最后道：“老板，要不是还有你，我真的想重复马克思那句话了。” 　　黎夏蹙眉，“‘资本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我说聂总，你可千万不要偏激、钻牛角尖。比起王志东，你还大有可为啊。” 　　她顿了顿，“资本，包括我，要的肯定都是下属能给我赚钱。新浪那是王志东的梦想，可不是段永基们的梦想。我们是做生意，跟你们这些技术大拿的想法肯定不一样。千万不要觉得我分了钱给管理组，就觉得我有什么不同。我要看的，也是你们的有用性。” 　　王蕾道：“他也就那几天抽筋。现在又埋头搞第三方支付的研发了，忙都忙不过来。他说只要给他搞研发的自由，其他的都随便您。他也不会再想要经营管理权了，他觉得他眼光不如你。以后你指哪里他打哪里。” 　　黎夏道：“你比我大一岁，他比你大三岁是吧。那今年该是35了，还没动静么？” 　　说到这个王蕾也蹙眉，“被伤得狠了吧。” 　　“那女的什么下场？” 　　“回国当高校计算机系的副教授了。这一行更新换代很快，尤其国内。她没有最新的研究成果，以后大概也泯然众人了。哼，当初要不是偷了我哥的研究成果，轮得到她拿博士学位？对了，老板，国内对35岁以上的程序员不太友善。现在互联网子公司的人也有些人心惶惶的。尤其是王志东被扫地出门后。” 　　黎夏反问道：“你知道国内为什么对35岁以上的程序员很苛刻吗？” 　　王蕾道：“因为可替代性。还有就是这样确实是更新换代快。毕竟要跟得上最前沿。” 　　她现在脱离了零售子公司，上互联网子公司来了。现在主要业务就是为了第三方支付在和银行接洽。 　　所以，互联网子公司部分成员的隐忧，她很清楚。 　　聂政一心扑在研发上，这些事儿当然就得她来操心了。 　　黎夏道：“对，除了你说的更新换代的客观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国内的程序员渐渐多起来了。35上以上年纪的和25岁左右刚毕业的比，忒贵！所以有人会把35岁以上的那批可替代的淘汰掉。这可以节约很多人力成本。” 　　25岁刚硕士毕业的，也能做事。薪水和福利要求比35岁上有老、下有小，在这行干了十年的少多了。 　　“这样吧，我7月会去趟西北军区。到时候我转道总部和他们沟通一下。其实硅谷有很多35岁以上的程序员，人家的工作状态很好。” 　　有黎夏最后这句话王蕾就安心了。 　　她告诉了聂政和裴元泽。 　　裴元泽道：“我也觉得只要在自己肯努力，黎总还是挺有人情味的。你看田瑶和吴娜，黎总不是还是为她们做职业规划么。” 　　如今有没有直接招募的大学生能顶替两人，有啊。 　　但是她们在努力做事，寻求上进，黎总就没有换人。 　　不过她对新进来的大学是也不薄。入职就L4，一天还能分9块左右《传奇》的利润呢。 　　只要往上晋升，同一职级分这个钱的人就越来越少，而且从集团公司拿分红的点数也越来越高。 　　而且，公司不断开拓新业务，衍生了很多职务出来的。 　　譬如吴娜那个物业公司老总的职务不就是新添的么。下头还有一个完整的人员架构。这就增加了多少管理组的职务了。 　　聂政道：“虽然没上市拿不到那15%的股份。但《传奇》利润的15%直接归了互联网子公司，我还是比较安心的。” 　　王蕾笑，“老板说她都是收买人心，她也是资本。” 　　聂政也笑，“她隔一阵就丢一个研发课题给我，我觉得我还能在公司干很久呢。嗯，其他那些人也别尽等着她七月来安抚了。咱们三个也分头做做工作。” 　　王蕾看他两眼，“好难得哦，你居然能想到这上头来。” 　　“废话，我又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我的老板、我的下属都OK，在我这儿掉链子啊？” 第623章 　　这会儿是六月下旬，虽然还不是顶顶热的时候，但日子也不轻松。 　　早起黎夏和彭志杰带着程程到附近公园去溜达。晚一些太阳就出来了，那还不如在自家荷花池边纳凉呢。 　　就是荷花池边蚊子多，需要提前清理一下。 　　不然，细皮嫩肉的程程就会成为蚊子集火的目标。 　　哪怕当爹妈的穿的短裤，他穿的长裤，蚊子仍然会认准了他咬。 　　一家三口过去，助理等人都只是远远跟着。 　　彭志杰推着一辆比较轻便的婴儿车，黎夏空着手走在旁边。 　　三个人穿着黎裳新出品的亲子装，看着都十分的养眼。吸引了路人很多目光。 　　黎裳从黎夏结婚那阵就开始做男装了。当时她和彭志杰在全国各地、世界各地拍婚纱照，也顺道拍了很多情侣装的照片。 　　后来在黎裳网上一上传，引来了很多人购买同款。 　　黎裳的衣服少有特别贵的，两三百块一套，材质和款式都不错。 　　中产买来穿还是没压力的。 　　从那时候起，黎裳就开始卖男装了。一开始是以情侣装的形式搭着女装卖，然后便独立出去。 　　休闲装、正装，统统都在做。 　　黎远、黎跃、黎阳、黎竣等人都当过平面模特。谁让老黎家基因好，而且黎夏两个哥哥体型都保持得很不错呢。 　　如今有了程程，便又开始做小男孩的衣服了。 　　出门在外，程程兜着吸水性强又透气的纸尿布，穿着长裤没露出莲藕腿。 　　不过白白胖胖的，也是萌死个人就是了。 　　再加上一对高颜值的父母，全家同款回头率特别高。 　　顾芬芳当时开车送衣服过来，看着他们一家直笑。她已经让车间加大力度生产力度了。 　　上一次老板和她老公穿过的情侣装都卖疯了，到最后生产都跟不上。 　　她还提出派个摄影团队跟着。 　　黎夏道：“那你这么整我们是不是中途还得换装啊？这个不行，太折腾我儿子了。还有，让跟拍的人不要打扰我们。” 　　折腾彭志杰都没啥，但她儿子肯定不能被折腾。 　　不过臭小子本来一天就要换两三套，那时候他们配合着换倒是可以。 　　这会儿走着走着，程程忽然把两条小短腿架到了婴儿车的横杠上。 　　他可能觉得这么跷着还挺舒坦，自个儿躺在里头乐呵。 　　黎夏用手里宫扇的扇柄敲敲他的腿，示意他收回去。瞧着太没有规矩了！ 　　前两天还来了个人到四合院跟她推销一把古董宫扇。前朝留存下来的，要价八十万。 　　大概是看到她成天手里拿一柄，觉得她应该会中意。 　　前院的租客杨先生还跑来看热闹，鉴定之后说确实是古物。上头的刺绣也是精品，针法十分难得。 　　他肯定是不可能联合人给黎夏设局的，他又跑不掉。而且他就是搞这行的，所以黎夏也相信他的眼光。 　　但是，拿八十万在手上打扇，这不是她的风格。 　　五块钱一把塑料宫扇扇起的风和八十万的有什么区别？丢了还不用心疼。 　　所以，黎夏没要。 　　这东西兴许以后还有得涨，但她现在可得负债30多亿的人。还玩什么古董啊？ 　　没错，时间线又过去了半年，她现在只欠银行38亿了。 　　一多半的地皮都过了一年，抵押借来买单的钱需要给利息了。 　　刘玫给她报账，现在一年要付银行3亿利息了。 　　虽然用货款的理财利息冲抵了大半，但一想起来还是心痛的。 　　这理财的利息她原本可以收入囊中的。 　　她压的货款足以把所有欠债付清，但是一旦动用了货款后果不太好说。 　　虽然她有一千家超市，话语权很大。但万一屋漏偏逢连夜雨，资金链都可能断裂。 　　所以，等闲她不想赌。 　　倒是杨先生说服卖扇子的人把古董宫扇放在他那里的防弹玻璃柜里展示，等待有缘人。 　　小家伙挨了打不甘不愿的把腿腿收了回去，然后在车里扭来扭去的想坐起来。 　　黎夏弯腰把程程抱来坐起，彭志杰同步蹲下调整婴儿车靠背的角度。这样臭小子就能很省力的坐着了。 　　程程的婴儿车有十二辆，都是别人送的，而且都是四位数起的名牌产品。 　　她送了两辆给黎好，她现在还可以坐婴儿车。 　　又给陈玲和小毛各寄了两辆去。 　　就这样，也还有六辆可以换着坐。这次来京，带了夏天方便坐的三辆。 　　一家子找了个靠湖、背阳的空地，赵明亮和钟勇把带的两张防潮垫拿了一张过来铺上，然后摆上瓜果、点心。 　　另一张他们铺在旁边自己坐。 　　程程稳稳坐在上头，左顾右盼，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刚吃得饱饱的出门，对吃的也不感兴趣。至于绿化和湖水，家里也有，不稀奇。 　　直到一只天鹅飞到了湖面上他才兴奋起来，被爸爸扶着站起来两手挥舞。 　　彭志杰跪坐垫子上从身后扶着儿子腋下，看他这么高兴便道：“他这么喜欢动物。不然哪天带他去动物园看看？” 　　黎夏摇头，“这夏天动物园臭烘烘的，等天气凉爽些再说，或者等哪天下过大雨。” 　　彭志杰如今也渐渐把事情交给信得过的手下，渐渐不用坐班了。 　　这样陪伴妻儿的日子，他觉得还挺岁月静好的。 　　至于在旁边跟拍的人，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他老婆卖衣服，一年卖一两亿。要拉他做模特儿，他除了配合还能咋地？ 　　过了一会儿，太阳起来些了。 　　小家伙也终于不再盯着湖面上的各色鸟儿看了。 　　黎夏在旁边吹起了肥皂泡泡。 　　她鼓着腮帮子努力吹，还是比不上她儿子伸手抓破的速度。 　　于是索性不吹了，蘸一点肥皂水用力挥舞。 　　这一挥舞自然出来许多许多彩虹色泡泡，可把程程高兴坏了。蹬着小腿催促爸爸抱着他去抓。 　　玩了一阵，太阳更大了。 　　彭志杰取出墨镜给儿子戴上。他老想抓下来，他们俩便也戴上作陪。 　　小祖宗玩了一个小时，累着了，喝水的时候打个哈欠。 　　于是把他放回靠背已经放下去的婴儿车里，打道回府。 　　安顿他睡下，黎夏到视听室看电视。陪小家伙玩耍，越来越是体力活了。 　　彭志杰托人从国外买了三台超大的液晶电视，香港的房子和深圳的别墅各搁一台。还有一台运到了这里！ 　　黎夏买了《雍正王朝》的碟，这会儿得闲便一起坐在视听室里看。 　　一二集节奏很快，水患、扬州筹款、赈灾、回京、码头拒宴...... 　　等看完两集小家伙也醒了，要林姐抱着来找爸爸妈妈。 　　只好把电视关了。不然他看到花花绿绿的会跟着看，伤眼睛。 　　等小家伙吃过午饭又睡了，两人对视一眼又摸到视听室去看三四集。 　　就这见缝插针了看了几天，终于给看完了。 　　彭志杰道：“高质量的古装电视剧啊。” 　　黎夏点头，“唐国强终于摘掉奶油小生的帽子了。” 　　今后他还会走上专演大人物的路子。不过她还是最喜欢这一部清装戏。 　　彭志杰开车到西单书店买了二月河的《帝王三部曲》。看得很入迷，也是见缝插针，他儿子一睡他就翻出来看。 　　不然程程醒着，他看书不理的话，小家伙要发脾气的。 　　这天正在看第一部 《玄烨夺宫》，下雨了。 　　黎夏伸脚踢他，“下雨了，你不是要带儿子去动物园么。” 　　“等雨停啊。”翻了一页书又道：“最好多下两天。”等他把这一部看完。 　　前面传来程程兴奋的叫声，小家伙看雨打荷花，可高兴了。 　　黎夏出去看时，他正在发脾气，两腿踢空。 　　因为林姐把他抱进来了一些，不让他伸手去屋檐下抓雨。 　　死活要往雨里奔，林姐险些都没抱住。 　　黎夏把他接过来，按在腿上啪啪拍了两下尿布。 　　小家伙委屈巴巴的包着一包眼泪，一手勾着黎夏的脖子，一手指着外头。 　　黎夏要把他往里抱，他就哭。 　　“彭志杰——” 　　彭志杰出来，手里还抓着书。 　　程程刚挨了妈妈的打，便朝爸爸扑过去，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只好接住，“他要干嘛？” 　　“要伸手接雨。我手有点痒痒，你看着办吧。” 　　一分钟后，彭志杰换了雨鞋、撑着大伞、用背带背着儿子在院子里逛着。 　　伞很大，不怕他的小短手再伸出去接雨。 　　这样雨中漫步，虽然接不到雨，但程程终于高兴起来。趴在爸爸背上，两手抱着他脖子。 　　黎夏哭笑不得，“这活儿以后你包了！” 　　逛了一圈想回屋了，小家伙还不依，贼兴奋地指挥往前院去。 　　杨先生站在第二进的屋檐下看到了笑得打跌，“这爸爸不好当啊！” 　　三进院都逛了一圈，小家伙终于满足了。肯回到屋里，老老实实坐在屋檐下看荷花池里溅起许多泡泡。 　　有几条小锦鲤翻身到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程程坐在婴儿椅里乐得拍着大腿笑。 　　林姐拿了一件长袖出来，黎夏蹲下伺候他穿。人家都不得空抬胳膊。 　　给他把胳膊套进去，还嫌你打扰了他看鱼鱼。 　　彭志杰道：“我放了五十尾锦鲤下去，这是很难得才能看到啊。” 　　鱼戏莲叶，本来就是为了给程程看着玩的。结果下雨了才冒出头来。 　　“这荷花池绕了第三进一圈，大了些。再多放几百尾好了。” 　　“那回头天晴了再让人送鱼苗来。” 　　等天晴了，去动物园的计划便安排上了。 　　大雨后真的不臭，但小祖宗又出了新的难题给他们。 　　他在养熊猫baby的地方抓着栏杆不肯走了。伸手指着里头，摆明了是想要。 　　彭志杰去挠他的痒痒肉，让他不自觉松了手。 　　“儿子，这个不行，这个真的不行。这是国宝啊！不准私人养的。” 　　程程看着越来越远的熊猫baby，呜哇一声哭了起来，收都收不住。 　　黎夏气道：“你就惯吧。倒是没让你上天去摘星星，人家要养熊猫！” 　　本来以为这次也是七分钟记忆，结果臭小子从动物园一直哭到了家里还在抽噎。 　　彭志杰跑出去买了熊猫玩偶。小家伙乐了，两手接过来。 　　结果不会动的，不满意，转过身背对着爸爸。 　　彭志杰挠头，“弄只狗回来染色吧。” 　　等他找人弄了条幼年熊猫犬（松狮）回来，自己动手给染上了色，黎夏都吓了一跳。 　　几可乱真啊！ 　　“打疫苗没有啊？” 　　“打了、打了，这是按宠物的方式养大的，不咬人！” 　　这回程程总算高兴了，会动的。而且短短小小的一只，还没他大只。 第624章 　　7月9号午后，黎远高考结束和父母来姑姑这边。姑姑说帮他庆祝来着。 　　一进门一家三口都让吓了一跳。居然跑出来一只熊猫幼崽！ 　　抱着外孙出来的黎夏妈道：“是熊猫犬，谁敢养熊猫啊？” 　　黎竣蹲下看看狗脖子上的狗牌，上头有照片。证明确实是狗狗无疑！ 　　“这也太像了吧！” 　　“原本也就耳朵那里的毛色不太像。前几天用婴儿车一起推出去，还让路人给举报了。相关部门来了几拨人看，最后给发了这个狗牌。” 　　这就相当于是狗狗的身份证了，证明是打了疫苗的、不是流浪犬，不在扑杀之列。黎夏花了一千块！ 　　一般狗狗也不会把牌牌这么戴着，奈何他们家这只容易惹人误会。 　　这十来天狗狗已经出名了，前院的客人都慕名来看。 　　早上推着两个婴儿车出去散步，也不少路人围观。 　　这种情况不稀奇，因为国宝太稀奇！ 　　魏容道：“怎么想起养一只熊猫犬啊？”这么高调，不是夏夏的性格啊。 　　黎夏妈朝外孙看看，“闹着要养熊猫，那能怎么办呐？” 　　魏容、黎竣和黎远都笑了起来，那是只能这么办。 　　说话间熊猫犬撒腿往外跑了，程程伸手拍拍外婆。她只好抱着跟上去，“你们自己进去！” 　　黎夏看到黎远就问道：“小子，考得怎么样？” 　　以前跟着她脚边跑，要她买零嘴的小侄儿，一下子就长到比她还高一截了。 　　“反正我会的都写上了，正常发挥吧。” 　　大学肯定是有得念的，北京的孩子不能念大学的本来就少，何况这还扩招了。 　　家里对他的指望就是像姐姐一样考一所好大学。 　　这才是当初他爸妈咬着牙都要在北京买房的目的。 　　黎远跟黎夏说他想打《传奇》。 　　“行啊，笔记本给你玩。你要是考上了top50的学校，我也想去年奖励雯雯一样，给你买一台笔记本。不过不是买给你打游戏的啊，是给你学习用的。” 　　黎夏自然不只一台笔记本，一台办公的，一台娱乐的。娱乐用的就给了黎远拿去玩。 　　她本来想让远远直接去杨先生那里打，体验一下四九城最好的电脑玩起来什么感觉。想想算了，跟人民币玩家不是一类人。 　　她的笔记本配置也挺好的。 　　远远直接就在这里住下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游戏。 　　他说他的级差太远了，得赶上来。 　　现在都是考前估分填志愿，所以考完就是等分数没别的事了。 　　想着他之前一年太辛苦，家里人也都没限制他。 　　魏容第二天就飞回蜀中了，她的年假休完了。 　　黎竣留下了。陈玲预产期没几天了，他当初当兵有赖姑姑、姑父照顾，肯定是要去探望的。到时候和黎夏一起走。 　　他没事也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打《传奇》，父子俩这俩月都紧张兮兮的，这会儿打游戏放松、放松。 　　黎雯本来也想住过来，陈媛没同意。就是担心她玩游戏玩得不知天日。 　　程程对于家里多出来两个人有些好奇，但渐渐也就接受了他们的存在。 　　外甥像舅，他和黎竣、黎远都长得还挺像的。 　　不过他们打游戏的时候，黎夏不让他去找舅舅和表哥。游戏的屏幕更伤幼儿的眼睛。 　　7月13号，全中国人民万众瞩目的日子终于来了。 　　今天会公布2008年的奥运会士办方。 　　全家人聚在一起，在黎夏这里看液晶大电视。黎阳一家三口也在。 　　黎夏把程程也抱了出来，看一会儿没事。 　　结果他对那个大屏幕的不感兴趣，自个儿盘腿坐地毯上看小电视。 　　就是当年香港回归彭志杰搞来的十几个小电视之一。 　　黎会计一直在用着，这次过来也随身带着。 　　黎夏这里用了接收器，可以收的台很多。他懒得出房间就用小电视接收信号在屋里看电视。 　　前两天被程程看到了，就被他霸占了。他喜欢小小的东西。 　　黎夏记得杨澜讲述之后，第一轮投票中国得票数直接过半，尘埃落定。 　　来了、来了，电视里萨马兰奇士席看到结果都吃了一惊，然后直接过去宣布，“ThecityofBeijing！” 　　家里人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因为八年前的失望之夜北京和悉尼争到了最后一轮第四轮才分出胜负。 　　但是Beijing还是能听懂的。黎会计想问黎夏，然后电视机带队去的□□副总理等人已经起身欢呼了。 　　这下再没人不明白了，北京！ 　　“我们赢了——” 　　程程不明所以的仰头，不知道大人们都在激动什么。 　　彭志杰把他抱起来，“儿子，北京要办奥运会了！” 　　他把八个月的程程举到肩膀上坐着，然后和家里人一起走上了大街。 　　北京四九城整个都沸腾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遇上都笑着打招呼。 　　程程的腰被爸爸扶着，两手抓着他的耳朵，左顾右盼看大家都在笑，他也跟着笑。 　　一大家子在街上逛了一通回去，黎会计接到黎夏姑姑的电话，“生了，陈玲生了个女儿。” 　　黎雯道：“这生日忘不了，申奥成功当天啊。” 　　陈媛道：“你表弟的生日更好记，双十一呢。” 　　黎竣笑着摸摸程程的脑袋，“你小子生在光棍节啊。” 　　陈媛道：“不怕、不怕，谁光棍我们程程也不可能光棍的。”这小子可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啊。 　　章清惠那边立即打电话订机票。 　　第二天下午黎夏、彭志杰和黎阳、陈媛、黎竣、黎琪、古娜再带上黎雯、黎远、黎菁、黎想、黎好、程程就一起飞西安了。 　　这一次带了熊猫犬一起，飞机上程程没再闹什么幺蛾子了。一路上醒了他就和宠物笼里的狗狗玩，或者和好好表姐玩。 　　过安检的时候，熊猫犬也是惹来了各方侧目。 　　好在一应材料都带齐了，证明它是狗狗不是熊猫，这才得以顺利上飞机。 　　这年头还没智能手机，但出门玩的人带着相机的也不少。 　　于是很快被拍了下来上传到网上。哪怕是声明了是狗狗，也依然惹来了热议。 　　陈玲生孩子的事，家里人早就讨论过了，添了孙女徐爸爸应该挺高兴。孙子是、孙女都有了嘛。 　　以徐妈妈的性子可能更中意孙子，这样徐江的儿子可就是徐爸爸的独孙了。 　　玲姐生个女儿不利于她替徐海争取更多的军中资源，而徐家是怎么都没可能生二胎的。 　　所以这个场子他们娘家人一定得给玲姐扎起。不过，也不能做得太过了。 　　在西安下飞机后，黎夏就把大家带去员工中心安置。这里过去军区还得两三个小时，在西安休息一晚再过去。 　　这是一大家子趁着暑假来古城玩呢。来都来了，肯定要去看看陈玲的啊。 　　黎琪笑，“夏夏，这些分寸还真得拿捏好了。” 　　她也请了个假一道来的，回头看过陈玲再飞回去。之前她和婆家吵架，陈玲也带着徐海来给她扎过厂子。 　　黎夏点头，是啊，不拿捏好就容易让徐妈妈心头有疙瘩。毕竟还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 　　黎琪道：“不过，我们全体出动，也不如你一个人有分量啊。” 　　要都是穷亲戚，徐妈妈也不会放在眼底的。谁让陈玲一定要高嫁呢。 　　幸亏家里还出了个让军方高层都很重视的黎夏。 　　黎菁小声跟黎雯嘟囔，“为什么表姑生了个女儿，我们就得去撑场子？女儿哪儿差了？” 　　要说是去看小表妹，大家都去她也一道去，她也不会有意见。却偏说是去扎场子，她还是作为她不便脱身的老爸的代表去。 　　黎雯摸摸她的脑袋，“老人家的一些想法而已，不用多理会。反正咱家没什么重男轻女的，姑姑比家里男丁都出息！” 　　当天晚上，黎夏和彭志杰在员工中心的空地上看星星。 　　程程在爸爸怀里抬手指着星星，熊猫犬站在黎夏脚边。 　　黎夏看着员工中心亮了一半多的灯光，抱着胳膊摸摸下巴。 　　这个情况今年上半年田瑶给她反应过。以前勉强够住的员工中心，如今入住率越来越低了。 　　一千多套房子，空着的将近四分之一。 　　她一开始就规定了，住满三年必须搬出去。 　　这是担心老员工一直住，新员工没得住。同时也是不想员工因为贪图免费的宿舍，错过了买房机会。 　　房价一直是上涨的趋势，而且还有免息的首付可以借。 　　所以员工只要不是家里真的没办法，入职满一年符合借首付的条件，基本都会借了首付在外面买商品房。 　　到三年期满，自己的房子也交付、装修完毕敞了几个月可以搬进去了。 　　然后现在公司扩张的速度趋缓，就导致员工中心的宿舍空出来不少。 　　黎夏已经修好的员工宿舍有二十多个，还在修建的有三个。剩下零星几个省份也即将满足30000平米门店的要求，会买地来修。 　　所以这么一算的话，她已经空出了六七千间宿舍，以后还会更多。 　　这么空放着肯定不划算。而且难保没人想多占，甚至可能有人已经占了。反正有多的，不会有人管。 　　回到楼上宿舍，她给田瑶发文：让各分公司人事部做个统计，然后把空着的宿舍都租出去。出租的对象必须是在办公大楼承租公司的员工。二线城士每月4块钱一个平方，一线城市10块。 　　六七千间宿舍，最小的25平方，最大的200平方。 　　按平均一间月租300算，她一年能收2500万的房租。 　　再加上广场、办公大楼、门面，她一年收的租金都1.2亿了，以后还能增加。 　　不过，想想要付给银行的利息，这也不算多了。 　　彭志杰道：“你这是无意中实现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啊！” 　　员工中心全部修完，三万多间宿舍了。 　　黎夏笑，她可不是无意间。最开始修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盘算的。 　　除了瑞士银行的现金，地皮也是她的一条退路。当初还担心没等到地皮飞涨，就资金链断裂得卖了地皮抵账。 　　就像是刘晓庆，偷税漏税赔进去19套房子。那些房子要是一直放着，她的身家恐怕惊人。 　　现在自己熬过来了，这些就都是胜利的果实。 　　程程在就着他爸的手喝睡前那道奶。黎夏看看他，你小子以后就是再不争气，只收租金过日子也是可以富贵几代人了。 　　前提是设立家族基金会，剥夺他卖地的权利。不然败家子来个崽卖爷田不心疼，她就得哭了。 　　当然，儿子如果争气，那就另当别论。 第625章 　　黎夏打电话和姑姑联系，说她们已经到了。 　　姑姑一愣，“全来了？” 　　“年轻的、小的都来了，我们顺便来西安玩的。今晚就住西安，明天再坐车过来。” 　　“那你们直接来军区总医院吧，还没出院呢。” 　　有黎夏在，不管是飞机还是汽车都很方便。让分公司派车接送他们，而且有特别通行证，直接就进了军区。 　　所以，这娘家人真的是去得浩浩荡荡的，大大小小十多个人。 　　再加上姑姑、姑父也在那边，还是很有分量的。 　　陈麒和陈材都是军人，时间上就没这么方便了。 　　到了军区总医院，彭志杰一手拎一个篮子。一边是儿子，一边是熊猫犬。 　　一路也是侧目不断。没办法，小家伙就是要和狗狗同进同出。 　　如果不是黎夏拦着，他还要同吃同住呢。 　　这也亏得他力气大，换一个人从停车场拎过来还是有点吃力的。关键里头两个都是活物，还动来动去的。 　　姑父知道原委后道：“你们也是太惯了。” 　　姑姑道：“有条件怎么不可以惯一点？现在谁家也没多的孩子啊。”对于亲家母的表现，她是不大高兴的。 　　但亲家母嘴上也没说什么，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这会儿在娘家侄儿侄女面前也是借机发泄一下不满。 　　进去之后徐海大嫂林梅笑道：“是听网上说有人养了一只酷似熊猫的熊猫犬。原来就是你们家啊！” 　　徐江不在，她带着儿子在医院帮忙。当年她生孩子继母做得很周全，人人称道。她肯定不能失了礼数。 　　因为徐爸爸的老战友和下属多，来探望的人不少。 　　而且这又是徐妈妈退休前工作的医院，办事方便。于是要了一间干部病房。 　　黎夏摇头道：“哎，别提了。孩子他爸完全无原则。” 　　“也就是养只狗狗，也没啥。” 　　如今狗狗已经没染色了，反正臭小子也分不清耳朵上那一点毛色的区别。这样还更好对照狗牌说明情况。 　　不过因为吃得好、动得少，狗狗真的吃成了熊猫的体型。 　　徐妈妈道：“夏夏来了，快来看看你姐和侄女。大家都请坐吧——” 　　她神情间淡淡的，确实没有太多喜悦的样子，也就是个不失礼的表现。 　　至于徐爸爸，他来看过孙女回家去了。毕竟年纪不饶人了。 　　徐海起身和彭志杰以及黎阳、黎竣等人打招呼。 　　黎夏抱着程程上前看表妹。 　　程程一开始还探头探脑的。结果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开了，表现非常的直接。 　　他还抬手指着外头，急着出去看他的狗狗。狗狗比这样的表妹有吸引力多了。 　　小动物自然是不好带进玲姐病房的，就搁在外头让赵明亮他们看着。 　　黎夏道：“你小子刚生下来还不是一样的。我当时都恨不得把你给扔了。” 　　陈玲一脸的好气又好笑，“臭小子，还轮不到你嫌弃我女儿。” 　　彭志杰也和徐海道：“养几天就好，到时候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瞧徐海妈妈不是太高兴，他也没好开玩笑说什么娃娃亲的事。 　　因为人多，大家只送上贺礼、略看了看就退出了病房。 　　中午一起吃过午饭，徐妈妈和林梅都招呼去家里坐。 　　陈媛道：“不打扰了，夏夏在西安有员工中心，好安顿。我们现在再坐车回去时间上挺合适的，来了顺道再逛逛古城。陈玲，回头再来看你。” 　　陈玲点头，让徐海送她们出去。 　　大家伙出去后，姑父索性一道走了。他也是请假回来的，大男人帮不上什么忙。于是预备尽早回去上班。 　　在车上，陈媛道：“这还是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同志呢，还重男轻女。我当年生了雯雯，还是长孙女呢，那会儿也还没有远远。爸妈也没这样啊。对，雯雯生在82年，那一年开始强制执行计划生育了。” 　　她就一个女儿，自然看不得徐妈妈这样的态度。 　　黎夏也觉得大嫂今天简直超水平发挥。长辈都没来，她作为长嫂出面可圈可点的。 　　姑父道：“行了，都别说了。她不看重我们看重。” 　　黎夏笑，“她看不看重，她也只有一个孙女啊。过段时间应该也就转过弯来了。” 　　黎琪道：“夏夏，我明天带菁菁一起回去。你们怎么安排的？” 　　黎夏道：“我有事得去一趟总部。大哥，给你们找个当地人领着你们逛吧。在西安、陕北、华山好好逛逛。回头我再过来同你们汇合。” 　　黎阳想了下点头，“好。”反正有地方住，有车，还有当地人做向导，再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了。 　　黎竣得赶紧回蜀中，他和黎夏他们一起走，让黎远跟着大伯和大伯母一起去玩儿。 　　古娜也没事，带着儿女留下一起游玩。 　　第三天十几个人就分作了三拨，黎琪带着姑父、黎菁飞回北京。黎夏一家三口和黎竣飞蜀中省城，其余人留在西安游玩。 　　彭志杰笑，“你各地都有员工中心，真的是太方便了。” 　　“是啊，夕阳红旅行团如今去哪里旅游我们都不用担心了。”她爸妈、公婆如今也时常出门游玩，到了当地都有员工中心住。 　　分公司人事部的人会代为接待，吃住、游玩都是极为方便的。 　　到了总部，黎夏让先放狗。狗狗比他们一家都受关注，先让它下车晃一圈吧。 　　结果狗狗跳下车，就在车门旁仰头等着主人一家下车。 　　黎夏弯腰摸摸它的狗头笑道：“你也太乖了！” 　　全场的人一多半都稀奇的看着狗狗，傅杳钧道：“老板，您家这条狗如今全网出名了啊。” 　　黎夏道：“我还没给它取名呢，留着等程程以后取。老傅，恭喜啊！” 　　大的送进京大了，小的也揣上了。这可不是得恭喜么。 　　傅杳钧嘿嘿一笑，“同喜、同喜。” 　　黎夏下了车，一看聂政居然也跟出来迎她了。震惊之下不由道：“你昨晚睡的磨盘么？” 　　聂政一愣，什么意思啊？ 　　萧阳笑道：“意思是你怎么想转了，就是怎么转过弯来了？主要以前高层出迎，都不见你身影来着。” 　　聂政呼出一口气，“那是人在实验室么。小老板，给不给抱啊？”他摊开双手。 　　程程很赏脸的让他抱了，然后伸手就去拔他的小胡子。他才从机房洗了把脸出来，半长的头发扎着，这胡子也没顾得上剃。 　　程程一下子就得手了，手上抓了三根黑须。 　　聂政赶紧把他举到一臂之外的距离。 　　黎夏笑，“现在留胡子的人少，他看着有些稀奇。”顺手给儿子正了正遮阳帽，却没有接过来。 　　傅杳钧轻咳两声道：“还是我来抱吧，我没有留胡子。” 　　“行，借你练练手，明年就要抱幺儿的人了。” 　　傅杳钧一开始有点生疏，但是渐渐就找到感觉了。看着白白胖胖的小老板，想着自己明年要能添个儿子就好了。 　　快走到办公大楼和员工宿舍分路的地方，黎夏站定道：“好了，大家散了吧，各回各的岗位。我要先歇歇再说。” 　　她从老傅怀里接过程程，程程趴在妈妈肩头，朝众人挥挥手道别。 　　吴娜笑道：“完全不怯场的啊！还有那只狗，真的太像熊猫了！我也好像养一只啊，那么乖锰乖萌的。” 　　黎竣当天中午吃过午饭就搭物流的便车回X山了。如今方便，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程程午睡起来还到处找舅舅哪去了。他还挺挂念这个长得像他的舅舅的。 　　黎夏把他放进学步车里，“舅舅回家了，改天再来看你。” 　　八个月了，倒是也可以坐学步车了。 　　于是午后，不少人就看到小老板坐着学步车在员工中心底楼的空地上遛‘熊猫’。 　　两小只走得很是同步。 　　一旁赵明亮和钟勇眼睛轮替看着。 　　员工中心也不全是集团公司的员工，还有租办公大楼的人呢。 　　就是自己的员工也难免财帛动人心。 　　要是绑架了小老板，这可是能开出天价赎金来的。 　　所以他俩一点也不敢让小老板离了他们的视线。 　　坐在食堂餐桌旁的彭志杰道：“这狗长得真快啊！”到家的时候比程程小只，这才半个月就差不多大小了。估计过一阵子就会比他大只了。 　　黎夏道：“狗的寿命长的也只有十多年，人类的六分之一。” 　　所以她原本不养宠物的。 　　午后，黎夏搂着儿子睡了个舒坦的午觉，然后起身洗漱了去办公室。 　　她问傅杳钧，“你觉得MIH为什么没来找咱们要收购股份？我原本以为在腾讯和咱们之间，他会首选咱们。” 　　傅杳钧道：“老板，当初国资委被您一拒再拒。而且在X山，国资委想买关家的超市都被你逼走了。人家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割舍股份的了。再说了，虽然公司欠银行20多亿，但是我们其实不缺钱的。咱们账上的货款差不多都有这个数。那怎么都不可能卖股份。而且我们也没有要上市的计划，不需要融资找外援。摆明了是无用功，人家还来做什么？” 　　今年他们超市的销售额到75亿以上不成问题，平时压的货款也差不多有20亿了。 　　黎夏想了想，“算了。田瑶，通知35岁以上或者接近35岁的员工去大礼堂吧，我跟他们沟通沟通。再知会一下食堂，晚上我请这些员工吃饭。回头沟通的内容，你整理发给各分公司。” 　　田瑶点头去办了。 　　黎夏看看傅杳钧，“老傅，你从供销社背着处分被迫停薪停职那年正好是35岁吧？” 　　傅杳钧点头，笑道：“是的。好快啊，都八年了。” 　　黎夏脸上笑容一滞，那会儿她23，现在虚岁31了。 　　“别说了，再说我也有年过30的危机感了。岁月如飞刀、刀刀割人老啊。八年了，第一批入职的员工应该都30多了。” 　　傅杳钧道：“其实30多岁这个危机感多半是互联网子公司这些程序员。其他员工应该还好吧？” 　　“对，毕竟除了最初违规操作差点搞出踩踏事件的店长和散布负面情绪那个司机，公司没有炒过谁。所以都还挺有安全感的。” 　　傅杳钧一听不对，聂政和王蕾都说老板是回来安抚老员工的。这听话风不像啊！ 　　倒像是要警告老员工。 　　不过也是，年年增加的人力成本给集团公司负担也挺大的。要不是有其他子公司撑着，只靠零售子公司的话真的不是太有竞争力。 　　如今零售子公司有1000多家超市需要付租金，年租4亿左右。 　　四万员工和管理组需要付给工资，一年6亿上下。 　　这十亿是雷打不用的成本。 第626章 　　一家超市一年也得盈利10万才能保本。 　　盈利10万，那就是销售100万的样子。 　　再加上13%的税收，那就得销售120万左右。 　　X山那400家门店如今可是好些家都达不够要求呢。 　　想到这里，傅杳钧也是一凛。他应该把各级门店都拉个数据看看营收、盈利。 　　只是看总数，一年七八十亿营收，11%左右的利润点，瞧着就还行的。 　　人聚得差不多了，黎夏和傅杳钧一起过去。 　　萧阳、聂政这两个L8已经在了。 　　正如傅杳钧所说，其实绝大多数员工都没有35岁这个危机感。 　　尤其不久前黎夏才给田瑶、吴娜做了职业规划，试图给她们拔高到L7。 　　大多数人都有些得过且过，尤其是觉得自己在目前职位上已经不能再升的那种。 　　他们觉得黎总重情义，只要不犯大错不会炒他们。 　　其实这会儿大部分人还挺高兴的。除了一年一度的年度庆典，黎总已经很久没有给他们开过会了。 　　每次开会都只有高层。 　　黎夏坐到台上去，L7以上的都在台上。 　　总部的人是最多的，所以她选择来总部。不然直接去北京分公司的员工中心大礼堂就行了。 　　这会儿台下坐了约莫三四百号人。田瑶应该是把省城门店的人都叫来了。 　　黎夏把话筒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大家伙入职年限最短有几年了啊？” 　　有几个觉得自己入职年限比较短的道： 　　“我四年。” 　　“我三年半。” 　　“我三年。 　　...... 　　最后发现年限最短的有两年零八个月，那也是老员工了。毕竟集团公司一共还不到八年呢。 　　黎夏道：“既然都是老员工了那就好说。今天叫大家来呢，是因为之前有管理组跟我说到了35岁容易有职业危机感。你们有没有啊？” 　　下方静了一下，有人问道：“黎总，啥叫职业危机感啊？” 　　“三十多了，担心再次下岗，或者是担心后面的人后来者居上。其实要我说，这个危机感你们都该有。” 　　不论员工还是管理组，在场灵醒些的，都隐隐觉得黎总这次回来好像有点来者不善。 　　互联网子公司的人看向聂政，老大你不是说老板这次是回来安抚我们的吗？ 　　黎夏继续道：“国有厂矿都会有下岗。我这里可是私人企业，福利是肯定赶不上国企的。” 　　下岗这个词，在座很多人都有些敏感。当下，台下嗡嗡嗡的议论声四起。 　　台上的一众管理组也有些吃惊，扭头看向慢条斯理端起水来喝的黎夏。 　　其实公司高层除了王蕾和聂政一干人等，大多是有过下岗经历的。 　　这会儿看过去才发现，老板一脸严肃，不怒自威啊。 　　一时间，他们甚至都忘了维持现场的秩序，任由下方议论了一阵。 　　黎夏更是不着急，她就安安稳稳的坐着。 　　过了一阵，台下有人问道：“黎总，我们也会下岗吗？” 　　黎夏道：“下岗那是国有厂矿的说法。在我这里，就叫不续约了。我们一直都是双向选择。员工主动不续约的话，提前一个月提出就可以了。公司主动不续约，会赔付两个月的基本工资。”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大家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的。到了来年人事部会提前询问还要不要续约。 　　那就是说，还是有可能下岗的咯？ 　　这一下，就算之前没有危机感的人也开始有了。 　　黎夏继续道：“公司给各位都买了社保，社保是55岁开始可以领退休工资。如果缴费不满15年的还得把费缴满。这个应该不存在，人事部招人的年限上限就是40岁。如果没满55岁就拿不到续约合同了，那到55岁想拿钱，还得自己想办法把社保缴满。在职期间，80%左右都是公司给出的。” 　　那不到续约合同=没有工资+自己还得缴纳100%的社保。 　　之前下岗了还有买断工龄的钱，如今就只有两个月的基本工资。 　　两个月的基本工资能做什么啊？ 　　黎夏道：“如果你优秀，两个月足够找到一份新工作了。” 　　“黎总，什么人会拿不到续约合同啊？” 　　之前那两个例子即便知道的，也只知道他们是被开除的。不属于这种情况。 　　黎夏道：“对我没有用处的员工或者管理组，自然就拿不到续约合同了。我没有义务养着对我没用的人啊，国家都不会平白无故养着混天度日的人呢。” 　　下头连议论声都没了，就是安静的一片。 　　但是也找不出反驳的话。下岗不就是国家养不起那么多人了么？ 　　聂政拿过自己面前的话筒补充了一句，“换言之，只要是有用的人都能拿到续约合同，不管他的年纪有多大。” 　　黎夏赞许的看他一眼，“没错，正如聂总所说，只要你有用，能胜任本职工作就没有必要担心拿不到续约合同。在我这里没有因为年纪就让你失业，换一个更性价比更高的人的说法。譬如你是个保洁，你只要能做好保洁的分内事，你就能保住工作，就这么简单。如今人力成本高啊，房租也越涨越高。削减部分拿钱多又不太干事的人就最好了。不过我并没有给人事部下达一年要裁汰多少人的指标。我是希望和大家有始有终的，最好人人都做到55岁有退休工资拿，我欢送你退休。” 　　她顿了顿，“有混日子迹象的，监察部也给过我一张名单。” 　　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了监察部总监，内部俗称的锦衣卫头头。 　　“我开开这个会就是想告诉大家，我这里不养闲人！不要逼我杀鸡儆猴。好了，散会——” 　　这一顿晚饭虽然丰盛，但吃得开心的真没几个。 　　黎总一番话人人自危啊！ 　　除了三个拿到了干股的L9，其他人要是拿不到续约合同就只有两个月基本工资做补偿的。 　　田瑶把黎夏的讲话整理好了，发文给所有市场经理及分公司老总，让他们通知下去。 　　首席上，傅杳钧看向正一脸慈爱给儿子喂蒸糕的黎夏。 　　程程下面三颗牙长齐了，上面也冒了颗牙尖尖出来。他能吃的东西更多了。 　　“老板，接下来要做绩效考核么？” 　　“要！田瑶回头拟一份评分标准出来。你们之前的考核越来越流于形式，这才没了威慑力。这回让监察部门和你们一起做。” 　　监察部门不负责具体事项，个个都是黑面神。这就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田瑶心头一凛，她的L7还没到手呃。现在却让老板来这么发作了一次。 　　“是。” 　　这一桌大概只有聂政吃得最坦然。老板的话本来就要看怎么去理解，他自认是有用之人，当然心头坦然。 　　下了桌他给王蕾打电话，说了下午的事。 　　王蕾道：“我看到田瑶的发文了。我之前还以为老板生了孩子，心肠变软了呢。” 　　“这么说真的要杀鸡儆猴？” 　　“杀应该不至于，没犯大错她不会下毒手。但是，这一轮绩效坐下来，肯定有人上有人下。不排除有人私下做什么违反公司规定的事被抓起来，逼得老板不得不开人。你让互联网子公司的人警醒些，别撞刀口上去了。” 　　“好，我知道了。话说，老板这还真不是软和性子呢。” 　　“不然呢？能弄出这么大的摊子，你当她是菩萨还是泥人啊？” 　　黎夏和彭志杰回到宿舍，200平的空间随便程程驾驭着学步车到处‘走动’。 　　狗狗就陪着一起，一人一犬在屋里几个房间逛来逛去。当然，还有人跟着。 　　毕竟狗狗是走兽，有一定兽性的。万一突然兽性大发怎么办？ 　　等过了20分钟，彭志杰取了两个洗澡的大盆，先给其中贴着‘程’字的一个注入热水给程程洗澡。 　　洗好了叫道：“黎夏——” 　　黎夏进去把用浴巾裹好的程程抱出来穿衣服。 　　彭志杰又给狗狗洗澡，洗完了擦干，再拿吹风把毛吹到蓬松、干爽。 　　狗狗不是头一次这么洗澡了，擦干和吹吹风的时候都很配合。 　　用彭志杰的话讲，程程天天rua和抱，狗狗当然也得天天洗澡才是。 　　狗窝都是精装修的mini别墅。 　　就太漂亮了，黎夏都怕等程程会爬了，自个钻了进去。她得去狗窝找儿子。 　　休息了两天，彭志杰又预备要去矿山。 　　黎夏也预备回X山一趟。 　　X山员工中心那边彻底发展起来了，她当初预备在那里开一家大超市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为此她当初还费钱改了土地性质呢。 　　如今就预备把那家小的员工超市取缔了，编号直接给大超市用。 　　以后就不只对内，还能对外了。 　　当然，监工的事儿不用她。她就是想回去看看，顺道带程程去看看她出生、成长的地方。 　　“你这走了，怕是还得找个人专门照顾狗狗。” 　　黎夏也问过彭志杰怎么对狗狗这么好，他说他以前出任务被警犬救过。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找好人了。就员工宿舍一个叫童原的、刚入职的小保安，性子有些腼腆，以前养过狗。他家里的人际关系我都让田瑶查过的。” 　　童原头回来给狗狗洗澡，彭志杰丛旁协助。 　　狗狗这才任由他摆弄的。 　　他给黎夏保证道：“老板，您放心。我一定把它当国宝伺候。” 　　这看起来就跟熊猫一个样儿，好好伺候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黎夏点头，“那就行了。” 　　她没养过宠物。这个熊猫犬萌萌的又乖，而且看着就是只熊猫幼崽，就干脆当成程程的小伙伴养着了。 　　之后狗狗就交给童原去遛和喂食。 　　这样到第三天，狗狗接受了他这个新的铲屎官。 　　然后一家子就往X山去了。 　　车行不便上厕所，比坐飞机还麻烦。狗狗和程程还是像从西安去军区医院来回时一样，都兜着纸尿裤，各自一个婴儿座椅。 　　可能因为有伴，所以程程对这样的安排也还挺接受的。 　　这几天，已经有几个管理组私下跟黎夏说感觉员工勤勉不少，比之前好管多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人把地皮子踩熟了都会有惰性冒出来。 　　什么老板凳、老油条都是这么来的。 　　有些员工资历比校招的管理组深多了，有些欺生。 　　而且干得久了，以前国企那套混日子的做派也在渐渐冒头。这是忘了曾经下岗的痛了。 　　所以，她干脆借这个机会，把话都摆到台面上来说。 　　她这是私企，续约机会是需要争取的！ 　　不想因为浑天度日再度失业，就都做好本职工作。 　　这次的绩效她是要硬逗硬的，能者上、庸者下。 第627章 　　别跟她摆老资格，说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之类的话。 　　有苦劳，她没发工资么？ 　　她公司哪怕是保洁、保安的工资也是比外头同类工作要高的。 　　而且还一年一调薪，这几次公务员调薪也都跟着。哪家私企做到像她这样了？ 　　而且，她的要求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估计她以前除了那两个实在是害群之马的，都没有开除过人。又有慈善家的美名，所以一个个都没了危机感吧。 　　她私下见店长、见区经理都给她提到如今员工逐渐不好管了。 　　那就给他们头上悬一把剑。 　　黎夏倒也没有偏听店长、区经理的话的意思。这些L4、L5的管理组于她而言不也都是员工么，他们自己同样也有限制。 　　她是真的不想步了那些破产改制国企、集体企业的后尘。 　　至于程序员的年龄危机，只要能胜任工作，她不会淘换人。 　　也是奇怪了，国外的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年纪一大把了还能演戏，而且还因为演技精湛比较受欢迎。 　　国外的程序员五六十了一样编程、工作。 　　国内怎么35岁正年富力强就要面临淘汰？难道真是人口过剩，可替换性太强的缘故？ 　　想到这里，手机响了。 　　王蕾打来的，“老板，银行这边真的是老大哥当久了，很不好沟通。尤其咱们要找的国有大银行，腰杆子特别的硬。我听说阿里巴巴也在想搞第三方支付，我能不能和他们的人一起商量、商量，然后再去做银行的工作？” 　　国外的银行，哪有国内的国有大银行这么硬气啊！ 　　客户都不是消费者。明明是把自己的血汗钱钱拿给银行赚差价，有时候还得受气。 　　“可以啊，你试着和他们沟通吧。” 　　上辈子淘宝也是有了支付宝加持，生意才爆发式增长的。她如果想把网上商城的生意做大，必须让第三方支付合法化。 　　这得是接下来的一个重点工作了。 　　不过，应该不至于事事都要她亲自出马吧。不然她付年薪千万，甚至还给出股份是为什么呢？ 　　王蕾道：“但是老板，我觉得阿里巴巴既然想搞第三方支付，估计也是要做网上商城的。那以后可能就是咱们的竞争对手了？” 　　“但这让银行放开限制这个事情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彭志杰中途换车去矿山，不但他儿子不舍得他，连狗狗都两只前爪趴在窗边眼巴巴望着他。 　　不过程程还是选择跟着妈妈，狗狗则是要跟着程程。 　　黎夏怀抱着儿子，脚边跟着一只熊猫犬走进鼎泰俱乐部的时候，俱乐部的熟人或者生人都涌出来看她。 　　自从高速公路通车，来鼎泰俱乐部消费的富人多了许多。 　　省城真没有地段搞这么一个依山傍水、占地辽阔、服务优良的俱乐部。 　　地皮价格也飙升了，仅此一项耿瞻身家就涨了上亿。 　　明哥正好也在这里，“程程，来让舅舅抱抱——” 　　黎夏便递给了他。 　　“你这熊猫犬哪弄来的啊？这带着太拉风了啊。” 　　黎夏道：“熊猫犬很多啊，它只是特别像熊猫而已。你不会想给菁菁弄一只吧？” 　　黎明脸上的笑容一滞，他对女儿着实的抱愧。年轻的时候做下的事，如今是真的后悔了。 　　他当年如果多用心在秦丹身上，她应该也是有机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的吧？ 　　那他还有个很美满的家庭。 　　“不就是长得像国宝的宠物狗么，也不是不可以。” 　　“这又不是菁菁想要的。”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她了。要不，等跃跃把地皮踩熟了，我把她也送出国去？” 　　黎夏扯扯嘴角，“当初是跃跃的接纳才让菁菁不再钻牛角钻。他一个18岁的孩子，独在异国他乡已经很辛苦了，你还要他照顾年幼的妹妹？我是建议你，菁菁就不要太早送出国了，三观都还没成型呢。佑佑出国留学，琪姐正好跟前也寂寞。她现在帮你带着菁菁就蛮好的。” 　　晚上等程程睡熟了，黎夏出去打麻将。 　　在座有耿瞻和明哥，还有云总。 　　黎夏打了一张三筒出去，“耿哥，耿叔同银行系统的人熟么？” 　　“有几个熟人吧，怎么了？你银行的贷款不至于搞不定吧？” 　　“不是，我想搞第三方支付软件。现在就被银行卡着脖子呢。” 　　她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第三方支付软件。 　　耿瞻他们听了都蹙眉，“你这是跟银行争食了。这个权限开放了，将来你还不得得寸进尺啊？” 　　那是，上辈子马先生等人就是这么步步蚕食掉银行的部分业务的。要不是政策不允许，他可能私立银行都搞出来了。 　　那国家对经济的监控力度都会减弱许多。 　　如今银行就还是让他们都用银行体系来支付，也承诺会好好的搞网银。争取让网上支付便捷化。 　　但上辈子马先生都搞成了，而且确实带来了极大的便利。黎夏不想放弃。 　　好吧，等从蜀中离开，她想法子去联系一下那几位老爷子，听听他们的建议。 　　之前被拉去给他们科普互联网，再加上其他的交往，她求教还是可以的。 　　打到11点半，黎夏说她不玩了。 　　云总道：“赢了就想跑啊？” 　　“明早我儿子醒了就要叫我起床，不敢睡晚了。当妈的跟你们当爸的没法比潇洒啊。” 　　“下次不跟你打了！” 　　等黎夏走了，云总扭头对黎明道：“你妹子的身家涨得也太快了吧。她这怀孩子、生孩子、坐月子、带孩子，完全不影响的。耿老大，如今我们仨绑起来是不是都不如她了？” 　　黎明道：“看财富榜上的数据是这样。不服你就奋起直追呗，没人拦着你。” 　　“下一个风口是房地产。真要从修抗震小学算起，她都搞了六年了。谁追得上她啊？而且她手头现金多，囤地大刀阔斧的，还不用加杠杠，没大风险。我可真是同情小彭，一辈子都得被老婆压着。” 　　耿瞻道：“轮得到你同情小彭？”想被黎夏一辈子压着的人少了？ 　　他站起来，“算了，不打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黎夏回房间的时候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就怕吵醒了小祖宗。 　　还是林姐带着他，和黎夏住一个套间。 　　还好、还好，四仰八叉睡得跟小猪仔似的。 　　不过，狗狗很警醒的从窝里伸了个脑袋出来。看到是黎夏又缩回去继续睡了。 　　黎夏进洗漱室洗漱了，换了睡衣上床睡下。 　　第三天一早七点多，程程开过眠、换过纸尿裤，果然就闹着让林姐抱他去喊妈妈起床。 　　非常贴心且熟练的叫起业务！ 　　黎夏翻过身，“好好，这就起了。” 　　林姐道：“黎总，叫餐还是出去吃啊？” 　　“出去吃吧，顺便逛逛。7月，也就早起这点晨光能随便在外头逛了。” 　　“这儿依山傍水，还是比其他地方舒适的。不过要说避暑，还是得天下名山。” 　　黎夏想了想，“也不知道那上头的网络如今怎么样了。”要是好的话，可以带程程上去看看。 　　吃过早饭，她带着儿子去坐船。这里头新开辟了绕行一圈的航道。 　　这是四个人坐的小船，用船桨划的。 　　她和林姐坐后面，程程搁腿上，狗狗窝脚边。 　　赵明亮和钟勇则坐前面划船。 　　中途狗狗站起来，旁边船上的小孩子一下子兴奋起来，大声道：“熊猫！爸爸，我要，给她买下来——”人也站了起来。 　　黎夏捂住程程的耳朵，笑着转头，“是熊猫犬，属于犬科。小朋友如果想要，可以让家长帮着寻觅一只。这只是我儿子的，不让哦。” 　　对方家长应该是认出黎夏了，先训了儿子两句，“别突然吵吵，吓到小弟弟了。” 　　然后又对黎夏赔着笑脸道：“黎总别见怪，小孩子不懂事。那请问您这是从哪找来的呢？” 　　“孩子爸爸辗转托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小孩大概是平时被家长惯坏了，不依不饶的闹了起来。 　　黎夏蹙眉，让赵明亮他们快着些，离这一家子远点。 　　程程一开始吓了一跳，但依偎进妈妈怀里就没事了。他还扭头看了看对方。 　　黎夏心道：熊孩子啊！ 　　沙特皇室富得流油，拥有一万多亿美元。国王个人也拥有180亿美元。 　　听说沙特小王子跟着去英国，看上了白金汉宫也让他老子买下来。那怕是他头回知道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买的。 　　她看看腿上一脸舒坦吹着河风的程程。嗯，你小子可千万别这么熊，以后给老娘我闹这样的大笑话。 　　才几个月还没法子跟他讲道理，等满了周岁就差不多要教规矩了。 　　这么坐一圈真的很舒服，下船的时候程程还不太想走。 　　“明天再来，一直坐就没有意思了。这里头好玩的地方还多，妈妈带你再去别处。” 　　好说歹说才哄着走了。 　　母子俩在这里头住了五天，彭志杰来汇合。 　　黎夏给他讲了那个想跟她买下熊猫犬的熊孩子的事。 　　彭志杰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方面确实是不能惯着。总不能让孩子以为他看到的就是他的。” 　　黎夏笑，“你以前说等有了孩子咱们在他跟前装穷人，还装不装？” 　　“那也得装得像啊。” 　　彭志杰眉宇间有一抹兴奋。他抱着程程很高兴的同黎夏道：“我收到一个消息，煤炭的国家指导定价好像有松动的意思了。” 　　如果是这样，他手头能掌控的资金就会多许多。 　　这一步走对了，尤其是牺牲部分资金进行安全生产让他得以倚靠官方又收了几个矿。 　　他先前是一边卖煤一边在还承包矿山欠的债，相当于借鸡生蛋。 　　如今的矿山已经根本没有人会出售。他要是不尽快把债务还清万一出了变故就坏了。 　　所以他去了之后就让财务把已经付清的矿拿去抵押，迅速把后面几个矿的钱付清了。 　　现在可以高枕无忧，静待涨价了。 　　接下来几个月，新收的几个矿他预备以整顿为名，先不忙出货。 　　他把这些说给黎夏听，黎夏也笑了，“总算让你等到了。” 　　关家兄弟以及那些中途放弃了矿山的人知道了，场子都会悔青吧。 　　三人又去看了看员工中心修建中的大超市以及黎竣越来越成气候的废品收购站。 　　程程还记得舅舅，看到了就高兴的挥手。 　　黎竣如今已经不会亲自干活了，身上干干净净的，便抬手把他接了过去。 　　“远远的成绩出来了，比雯雯差一点。他预备报北京科技大学，刚好挂了top50的榜尾。” 　　黎夏笑，“等录取同通知书发下来，我就给他打钱让他自己去挑电脑。” 第628章 　　说到电脑，黎夏他们一家三口还在天下名山上避暑，老傅给她传真了一张请款单来。 　　这传真机是黎夏带上山来的。 　　确认山上如今有了基站，网络信号好了，他们一家就准备了必要的东西上山了。 　　不够的有车也方便，打电话让X山分公司的人再往山上送就是了。 　　俱乐部比外头低两三度，但也没山上日子好过。 　　现在网络方便了，山上住着也挺方便的。追剧、追文、处理公务都不耽误。 　　看到请款单黎夏难得地楞了楞，老傅要做什么？ 　　他可是有一次批600万花费的权限。 　　传真还没完毕她就看了一下请款单。哦，他要更换第一批的收银机。 　　X山900台，X山以外还有900台。 　　这1800台全是创业初期没钱那阵子买的了。当时就停产了的机型，大城市都不怎么用的了。 　　当时的技术水平，收银机也是稀罕东西，最新款的要一万多一台，买不起。 　　她就只买了最老款的，2000元一台。 　　最开始运回镇上其实还挺时髦的，引发了群众围观。而且当时还是店里的大件来着。 　　一度还成为了让她打败乔猛的工具之一。 　　中途王广峰还申请了百来万，陆续给加过一次内存条。 　　现在估计是那种老款内存条都停产买不到了。 　　而且，再加也提不了多少速了，本身内存太有限。用了这么些年垃圾也堆积了不少。 　　用了六七八年了，也是该换了。 　　老傅想换目前最新款的。因为技术进步，最新款的如今只要4000一台。 　　次一些的也要三千多，最差的两千七八。 　　1800台，4000一台，得720万。确实超出老傅权限了。 　　黎夏提笔签了字，再传真回去。然后发文把老傅的权限提升到了800万，和王蕾、郑奎有所区别。 　　老傅应该说是很了解黎夏的人了。他还提出了这1800台旧款收银机的处理方式：300一台卖给乔猛！ 　　乔猛如今电脑生意做得很好。他估计是能卖到偏远山区或者拆了用里头的零件。 　　行吧，那就卖给他废物利用。总好过留下一堆的电子垃圾。 　　好歹能收回54万呢！ 　　也不知道他看到这些收银机会不会唏嘘不已？ 　　林姐用奶瓶装了温开水出来喂给程程喝，“黎总，这山泉水就是好喝，甜滋滋的。程程都喜欢上喝白开水了。你放心，入口的水我都是在山边自己接的。” 　　顺着山沟流下来的搞不好被人冲过脚。 　　林姐的儿子放暑假回来X山，前两天上山来看过她。现在回去陪爷爷奶奶了。 　　林姐觉得她们家能有今天都是托了黎夏的福。所以现在黎夏需要她，她肯定就留下来。 　　而且她也蛮喜欢程程的，并不算难带。 　　再说她的生意也都在做着，不耽误。租的黎总员工中心的铺子，做的基本是她员工的生意。 　　她如今这个小老板贴身保姆的身份对此还是大有好处的 　　不然，后勤部门那么多关系户，她铺面都未必能保住。现在员工中心底商的铺子可都是旺铺了。 　　所以她照顾起程程来，那自然是尽心又尽力的。 　　黎夏笑，“嗯，他还是识货的。” 　　小家伙驾驶着学步车，带着狗狗在房东地坝里遛弯呢。这地坝打成了水泥地，挺方便他活动的。 　　黎夏给了他买了孩童的轻便运动鞋，可以直接下地。八九个月了，学步车驾驶得也越来越熟练。 　　熊猫犬又大只了些，估摸得有三十多斤重了。程程只有二十多斤。 　　昨天还有几个小孩带了嫩竹子来想喂熊猫犬，它理都不理的就走开了。 　　黎夏已经给他们说了是狗狗，他们还是带竹子来，然后失望不已。 　　嗯，今天又来了。今天不喂了，就在地坝旁边围观她儿子遛‘熊猫’。 　　因为有大人看着，他们也只敢看，不敢跟小朋友争抢‘熊猫’。 　　如今这里出了只‘熊猫’的消息传得还挺广，来围观的人不少。 　　她儿子完全不怯场，遛‘熊猫’遛得很是拉风。他都习惯被人围观了。 　　黎夏笑，“我要是收门票，生意应该不错。” 　　这山上凉爽，但是交通不便，休闲娱乐相对山下少一些。 　　而且能上山来避暑的家里也都是不差钱的。 　　正说笑间，巡山的警察来了。 　　黎夏知道又是为熊猫犬而来。人家听说了，肯定得来看看。再说这蜀中的深山里出现一只熊猫，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哦，原来是黎总啊。”其中一个警察道。 　　黎夏站起来，“你好！警官你原来是X山城里的吧？我这是熊猫犬，犬科，有狗牌的，脖子上挂着呢。” 　　警察弯腰看了看，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熊猫犬的耳朵。 　　旁边有小朋友道：“警察叔叔，它吃肉骨头，不吃竹子。” 　　警察确认了是犬类便道：“例行公事，黎总勿怪。是，我以前在X山城里当过片警。夏天执勤喝过黎总不少凉品。既然是狗，那我们就走了。” 　　超市夏季给执勤的警察、交警提供凉品的习惯，一直坚持了下来。 　　不只X山，各地都是。 　　所以在基层干警那里口碑还不错的。 　　“慢走啊。” 　　彭志杰合上笔记本电脑，从屋里慢悠悠的出来。 　　“又是为了它而来啊？” 　　“是的。” 　　程程之前看爸爸、妈妈玩电脑就不理自己了，还曾经气得直接给他们把笔记本合上过。 　　当时两人对视一眼，商量好了两人换着干活，另一个人去陪儿子。 　　这样小家伙就没什么意见了，只要有一个在关注他就成。他要求也不是那么的高。 　　刚才传真机响了，他还跟着黎夏过去看来着。听着传真机吐纸的声音还咯咯的笑。 　　因为黎夏一边收传真，一边还扮鬼脸逗他来着。 　　彭志杰现在出来了，黎夏便把笔记本打开了，浏览起了联商网（www.linkshop.com）。 　　这是去年上线的一个网站。立足于服务中国零售商业，为行业提供全方位咨询、商务对接和学习交流的平台。 　　黎夏和她的连锁超市也经常在这上头被提到。 　　彭志杰坐她旁边看着程程驾驶学步车去追几只小鸡。 　　小家伙比较好动，待不住。 　　在屋里黎夏给他铺了软垫让他学着熊猫犬的样子练习爬行。 　　出来地坝是众人都要踩的，不好铺软垫，就让他驾驶‘学步车’行动。 　　等黎夏看过今日零售行业的咨询合上电脑，彭志杰道：“要是没事，咱们带他去看看猴子？” 　　“好啊。” 　　彭志杰开着黎夏那辆送回蜀中的奔驰越野车带母子俩、林姐和熊猫犬上山去。 　　赵明亮和钟勇开着另一辆租的越野车跟在后头。 　　这样的人员配备，也就不用担心遇上野猴群了，遇上了也能被他们打散。 　　当然，他们开车肯定是去看驯养的猴群。但这是山里，指不定遇上野猴子。 　　车开到一定的地方就只能锁在路边了，徒步爬山。 　　程程自然由彭志杰抱着，熊猫犬跟着黎夏走。 　　看到驯养好的猴子，程程高兴得手舞足蹈的，不断的努力把面包屑抛洒过去。 　　他也抛不远，经常中途就落地了。 　　彭志杰担心猴子冲他过来了，便拿过装面包的口袋，大手笔的抛洒把猴子引开。 　　程程看到猴子挂在树上，也抬起自己的两只手学那个动作。他的胳膊比起猴子的，那可就太短了。 　　倒是熊猫犬被这么多猴子吓到了，藏到黎夏身后去。 　　这还是幼犬呢，正常。 　　黎夏蹲下摸摸它的头，安抚了一下。 　　程程乐淘淘的看了半天还不肯走。 　　彭志杰把空口袋展示给野猴子看，它们慢慢就散了。 　　程程抬起手招呼它们，自然没有猴子理他。 　　黎夏道：“走了、走了，猴子都回家了，我们也回家了。” 　　下午午睡起来，黎夏用彩色打印机打印了网上的猴子掰包谷，猴子捞月亮等故事给程程装订成册，然后讲给他听。 　　他估计有听没有懂，但还是听得兴致勃勃的。 　　熊猫犬也趴在脚边听着。 　　再大几岁就可以讲《西游记》了。对了，前两年动画片就出来了。 　　8月9号，一群人下山来，然后坐车到省城转飞机。 　　傅杳钧坐车来机场送他们，如今他也不是必须8个小时钉在办公室的了。 　　知道黎夏不计较这个，只要把事情做好就好。他有有事和她说便直接过来了。 　　彭志杰抱着儿子去逛机场的免税店，熊猫犬也跟着去。 　　黎夏在机场的VIP候机厅和傅杳钧说话。 　　老傅道：“老板你那么放了一通话，我也给零售子公司L5以上的管理组开会讲了零售业的前景和困境。现在不但员工老实了，管理组也更多的关心公司前途了。大家还是希望咱们搞得红红火火的事业能欣欣向荣，而不是重蹈百货公司、供销社覆辙的。毕竟锅里有、碗里才能有。” 　　黎夏点头，“零售子公司的前景只靠你我操心是不够的，是得让他们有参与感。如今公司还在上升期，人员还算好安排。但如果以后其他子公司也像零售子公司一样逐渐出现瓶颈了呢？” 　　傅杳钧点头，那问题可就大了。 　　“老板，零售子公司可再经不过机会这么涨工资、涨房租了。现在就11%的利润点。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我想了一下，买门面是个办法。现在20%的门面的老板你的。虽然也要按规矩给钱，但让人心头还是踏实些的。我想动用一部分资金，再买10%的门店归集团公司所有。这样一步一步的来，如果将来100%的店都归我们所有了，这危险就去了一半了。不过我也知道，公司还欠银行20几亿呢。虽然现在银行利息降低到10%了，压力也不小。” 　　黎夏道：“10%算什么啊？人家那杠杆的几十倍呢。” 　　不过这会儿都知道囤地皮的好处了，争抢越来越激烈。所以她暂时也不去抢了，先清债。 　　傅杳钧道：“那你是同意了？” 　　“我同意啊，我一直都很热衷买地皮、买门面的。只要钱上你腾挪得过来。货款不能轻易抽用啊。我们一直就是某些人眼中钉、肉中刺。” 　　傅杳钧点头，“集团公司一年纯利润十几个亿，咱们自然可以稳妥一点。几万人的饭碗，现在我可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敢冒险了。” 　　两人对视一眼，刚开了第一家店，他们就把扣的货款抽去开第二家、第三家店了。 　　那时候他们还没什么存在感，没人盯着的。现在得不不谨慎才行。 第629章 　　“还有就是老板你一直在搞的网上商城，这个不需要门面费。所以现在网上便捷支付真的是很重要。” 　　黎夏点头，“是啊。” 　　未必是第三方支付，银行的网银支付如果能够开通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我的意见是第三方支付要搞，网银体系也要接入。哪怕是作为一个过度。” 　　黎夏露出笑容来，“这一块招行做得最早、最好。王蕾那里跑第三方支付的准入手续，网上商城引入招行网银的事你去搞吧。” 　　她一千家门市，之前已经整体用上了银联的刷卡系统。 　　黎裳网上卖超市的货目前基本是卖不动的。 　　大家基本才刚习惯去超市购物，而且把去大型超市购物视为时髦。 　　她提前在网上上架，也是为了让人适应。 　　就譬如黎裳网上卖衣服卖了四年，逐渐带动了网上电器的销售。这都需要一个过程。 　　反正也不需要另外备货。 　　网银这块，招行做得早、做得好，她就用招行的。 　　商业银行服务上也比四大行好一些。只不过四大行有国家背书，实力更雄厚。而且也不可能像外国的银行或者商业银行一样破产。 　　那里头有十几亿老百姓的血汗钱。只要政权还在，都不可能破产。 　　而且一开始就用的农行，最开始艰难的时候农行也肯贷款给她。所以她就一直用农行了。 　　但如今农行的网上银行支付系统还不够成熟，那她也没办法了。 　　不过，黎夏最满意的还是傅杳钧如今积极主动的态度。 　　她笑道：“老傅，今年一定给你们分红！” 　　这仨自从分了股份就没分到过钱了。 　　三个L9，除了三千块的月基本工资，全靠《传奇》一天三千多的分红撑着。 　　傅杳钧道：“老板，这个倒不是太急。公司现在缺钱我们都知道。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我得给你提个意见。这个也是我们三个统一的意见。“ 　　黎夏一头雾水，“什么事，你说？” 　　对两年没分红没意见，倒是第她有别的意见？ 　　“就是捐款的事啊。下次你把我们仨带上成不？我们也是有觉悟、也是爱国的啊。而且公司捐一亿，也是你出大头9500万，我们仨加一来才500万。可你私人捐，搞得好像我们觉悟多低似的。” 　　“哦，这事儿啊。那不是突然起意没打招呼么。不过你们倒是连下次都替我安排好了？” 　　傅杳钧道：“上个月申奥成功了，等筹办委员会组成肯定就要开始修场馆了。听说人家香港爱国商人都纷纷表态要捐钱，你这个内地的捐款大户难道不捐？” 　　截止目前老板已经捐了3.6亿了，而且地震带还在陆陆续续的修抗震学校。根本没有要在两亿打住的意思。 　　本来嘛，两亿就是老板当初怕完不成跟官方许诺的。她和集团公司的高层开会，直接说的就是未来十年利润的10%。 　　如今一年利润的10%都接近两亿了。 　　所以，公司内部从来没有要在花出两亿后就刹车的打算。 　　说起来这六年，公司在地震带开了两百多家超市，总体来说赚的已经比捐的多多了。 　　这件事公司在当时是得到了一个金钟罩，避免了被三代蚕食鲸吞。 　　长远来看，更是名利双收！ 　　老板这步棋走得那是相当的漂亮。 　　黎夏道：“那我要是不捐，是不是要被人盯上啊？” 　　傅杳钧笑道：“不捐，你好意思啊？这可是万众瞩目、国之大事。” 　　“说得也是。哎呀，我想买私人飞机，想了好久了啊。” 　　傅杳钧腹诽：让你买那么多地。 　　黎夏看穿他所想，“我当时买high了嘛。我能收住手把负债率控制在50%已经是莫大的克制了。” 　　傅杳钧道：“现在有三十六个员工中心，三个广场。开了八个楼盘，在建还有六个。老板，我现在特别担心北上深接连出现适合修广场的好地皮。因为我知道，一旦出现你的克制就会化为乌有。” 　　“那个我会自筹资金的。” 　　傅杳钧道：“黎裳和网吧这两年为了支持买地都快被抽干了。而且你私人还欠银行十几亿呢。你说给我们分红，分十亿那还是有九亿五被你拿走买地。” 　　“要是以后有钱都买不到的好地段，那砸锅卖铁都得买的。你说得没错，如果北上深要拍卖适合建广场的地，我还是会忍不住的。不过，最好缓着点。后年吧，后年咱们就可以把如今的债都给清了。现在负债率才不到40%，不用太担心。” 　　做房地产的，这个负债率可谓是相当低的。 　　当然，也是因为黎夏其他几门生意都比较给力，可以给房地产子公司输血。 　　其实，聂政、郑奎甚至老傅暗戳戳给自己管的那一块扒拉，她也看得出来。 　　但确实她在房地产上的投入太大，已经有些失衡了。 　　这也就是她以前投资没失过手，而且地皮一直有得涨，他们才没有三话。 　　不然，几十亿的债都是为了房地产子公司背的，早有意见了。 　　差不多要进安检了，彭志杰抱着儿子、带着熊猫犬回来。 　　然后一家子再飞往西安，去参加玲姐女儿的满月宴。 　　还是办百日宴人道些，满月宴产妇都不能参加呢。因为如今例行的坐月子是坐40天。 　　不过，还是办满月宴的占九成。 　　黎夏办百日宴是因为来的大多是她的关系。 　　但陈玲这里，就是徐家尤其是徐爸爸和徐江的人脉了，她到不到场无所谓的。 　　黎阳等人还在西安，反正没什么放不下的事，难得这么陪孩子过个暑假。 　　陈媛的作坊早就交给人管了，黎阳的茶叶店也是。就是菜园子那边得辛苦下大表哥。不过他很快回去接手，大表哥就能歇一个月了。 　　至于古娜更是没事，她现在就是全职太太。儿子放暑假，女儿下学期才去幼儿园。 　　这么玩也不累，不想出门就在员工中心住着。 　　吃饭也有食堂。古娜刷黎震的购物卡购餐，黎阳往黎夏卡里充了一千块拿着刷。 　　古娜同陈媛道；“要是每年暑假都能带孩子这么出来玩就太好了。” 　　陈媛道：“我听说员工中心要出租了，回头咱们把租金算给人事部。再预约明年的就好开口了。” 　　古娜点头，“好的。” 　　如今都不缺这点钱了，但这样的地方住着实在是太方便了，又比住酒店和旅馆实惠。 　　等黎夏来了她们和她说起这茬。 　　“可以啊，如果房子出租后有剩的，可以给自己人做短租。不过你们就不要再介绍熟人来了，不对外的。毕竟是员工中心，不想太嘈杂。另外，短租和长租肯定不是一个价，双倍吧。” 　　有空房间的话，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大家各取所需，双赢。 　　至于价格，她就是收钱意思一下。不想被人觉得她有钱就是应该把房子给人住的。 　　呃，老人和孩子除外。 　　黎夏一向就是这样的处事方式，两个嫂子也很习惯。 　　而且真要论起来，在黎夏这里她们是大便宜都占了。她不想给人能被‘吃大户’的印象，主要也是为了减免麻烦。 　　那他们肯定要做给那些远亲看的。 　　10号晚上，姑父和陈麒一起回来了，也在员工中心落脚，明天一起去军区。 　　陈麒在军区提前了一个月请假，把今年的探亲假用了。 　　黎夏对姑父道：“姑父，你欠我的30万上个月好像还完了。那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钱是丁明明在收着，反正有钱都腾挪进黎夏买的地皮上了。 　　上个月她给黎夏打了个电话说这事。 　　姑父看着黎夏，“干嘛，你要开除我啊？” 　　黎夏看看陈麒，老爷子这六十多了，身上还有旧伤。之前她是想给他找个事做，省得退休了就没活力了。 　　同时让他帮自己整顿一下兵工厂的老兵油子。 　　姑父借的几十万，她其实压根没打算让他还的。毕竟上辈子他不久就过世了。 　　倒是没想到老爷子这辈子到现在活得还挺硬朗。 　　她至少得问问他们父子的意思啊。 　　陈麒是长子，而且已经从军数年了，对这事也该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爸，其实我也觉得你可以休息了。” 　　姑父理都不理他，只问黎夏，“你是觉得我不能胜任了？” 　　黎夏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的事。您很称职，有您在我根本不担心质检这一块。我不是怕你辛苦吗。你看我爸妈，大伯、大伯母一年到处吃喝玩乐的。姑姑一辈子也没去过太多地方，您要不要带她到处走走看看？” 　　姑父道：“我入职马上也五年了，按道理能有带薪年假了。再说不还有五一和十一么？然后年假分两次，这都能有四个长假了。五一、十一去冷门一点、不挤的地方，年假就去大众景点。反正你不是到处都有员工中心么，我们也像陈媛、古娜他们一样给短租房钱。再说了，北京、深圳、香港到处跑，也不能说她没去过太多地方了啊。” 　　黎夏一愣，黎裳到下下个月确实是成立五年了。合着姑父在打这个主意呢？ 　　她看看陈麒，陈麒摊手。老爷子要是打定主意继续干，他也拦不住。 　　“那行吧，姑父您开心就好。不过您三老房钱就不用了。” 　　姑父道：“不行，要给的。我都没说不收你发的工资和奖金呢。” 　　“随便您吧。” 　　第三天一早，一大家子又都奔军区而去。 　　八点半出发，到的时候十一点了。徐家操持，不用他们家张罗啥。 　　这回西北军区的高层对黎夏的态度更好了。为那一个亿啊，科技强兵那是全军的大事。 　　黎夏笑吟吟的，“我打小的暑假都在西北大军区的军分区度过的。我姑父一直给我讲战争年代的故事。所以我对解放军的私人感情是很深的。我找老公都特地找了个退伍兵呢。” 　　姑父觉得特别的长脸，在老首长敬他酒的时候站起来和人碰杯，“首长，我们家夏夏那确实是没说的，我也就不谦虚了。我以前遗憾没把她弄到部队当兵，因为她的军事素养是相当不错的。现在我一点都不遗憾了。她在经济战线上的表现实在是亮眼。” 　　他说到军事素养，在场很多人都想起黎夏是在抗洪抢险大堤上待足了110天的。这确实需要一副好身体啊。 　　首长们走开，黎夏坐下跟彭志杰道：“幸亏玲姐没来，风头都让我给抢了。” 　　彭志杰正要说什么，忽然一个女军官过来，啪地给黎夏行了个军礼。 　　“黎总，我是来道歉的！” 第630章 　　黎夏抬眼看向站得笔直的叶颖，站起来笑容可掬的握着她的手放下。 　　“叶团长，不必如此。来，坐——” 　　这又是哪一出？敬个礼，握握手，我们都是好朋友么？ 　　哪有冷不丁在人家的满月宴上冒出来，这么跟人敬礼道歉的？ 　　你要道歉不会私下来找我？ 　　这一桌的位置是固定的，章清惠很有眼力见从旁边端了一根独凳过来。 　　叶颖被黎夏力气很大的摁坐了下去，陡然意识到自己想道歉就这么过来道歉怕是有些不妥。 　　这会儿场中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不过还好，黎夏和章清惠反应都很快。而且黎夏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她为军中做的事，叶颖敬个军礼似乎也不是太说不过去。 　　再说谁都知道当初她遇到技术瓶颈，是黎夏借了手下大将出来才攻关成功。 　　回头有人问起，说她是趁机来道谢的就是了。 　　黎夏道：“叶团长，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当时确实让我很恼火，也给我造成了损失。今天是我侄女的满月宴，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好。”叶颖有些窘迫，点头答应，然后起身预备离开。 　　一旁拿着熟料叉、勺、自带伙食和座椅列席的程程好奇的看看她。 　　叶颖笑容有些僵硬地道：“小朋友很可爱。”显然不习惯说这种好话。 　　“谢谢。”黎夏礼貌地道。 　　黎夏无意在这里多待，吃好抱起程程就和姑姑一起回去徐家看陈玲了。 　　今天的小主角，姑姑也带走了。 　　小家伙来露了个面，眼都没睁。这会儿包得严严实实的让徐家的保姆抱着。 　　程程在妈妈怀里，探头探脑的想去看小表妹。 　　一个月了，小姑娘现在养得白白胖胖的。方才抱到这一桌来，所有亲戚都说和程程很像。 　　黎夏和陈玲有七分像，两个小的三四分像自然是有的。 　　程程现在连熊猫犬都没那么稀罕了，因为比他大只他弄不过了。 　　但这会儿看到小表妹就稀罕起来了。 　　不过这会儿小姑娘全身都被遮着。他蠢蠢欲动想伸手过去掀开挡脸的纱巾，保姆便和黎夏姑姑换了个位置，他够不着也只好做罢了。 　　摆酒宴的地方就在军区大院里，所以十来分钟她们就走回去了。 　　保姆把小姑娘放回陈玲床边的婴儿床上，下楼去了。 　　黎夏和姑姑留了下来。 　　保姆一出去，陈玲脸色就垮了下去。 　　姑姑道：“月子里不要生气啦。” 　　黎夏道：“玲姐，你这不会产后抑郁了吧？”她把人递给章清惠抱着。 　　程程笑呵呵和床上的表姨‘啊啊’打个招呼，陈玲勉强对他笑笑。 　　然后小家伙就示意章清惠他要去看小表妹。 　　黎夏道：“抱他站远点，不然分分钟上手。” 　　熊猫犬没能进房，这会儿十分自在的在二楼走廊逛着。 　　家里留守的勤务员有些稀奇的看着，然后问负责照顾它的童原，“要肉骨头么？” 　　这只熊猫犬现在十分的有名，好多人都知道了。 　　童原道：“刚席间它吃了不少，这会儿可能不想要了。后花园怎么走？我带它下去逛逛。” 　　勤务员给指了方向，他便带着下楼去了。 　　这只熊猫犬真的超乖的。不让进房间就不进，带它逛花园它便去。 　　屋里陈玲对黎夏道：“没有啦，我怎么会产后抑郁？我就是生气徐海说话不算话。” 　　一开始徐妈妈因为是孙女不是孙子，不是太高兴。 　　陈玲便趁机和徐海说让他去申请住房搬出去。 　　当时徐海满口答应。 　　但今天说起来，他支支吾吾的说搬出去了没人帮带孩子。两个人都要上班，忙不过来。 　　总不能让岳母受累吧。岳父还在北京呢，岳母要去照顾岳父。 　　还有，他不想吃食堂。 　　在家多好啊。他妈如今也转过弯了对孙女很好。 　　还有勤务员和阿姨，他们什么都不用做。 　　月子里他尿布都没洗过一张。 　　还有，他妈说了，休想搬出去了白天把孩子送过来，下班再接回去。 　　要搬出去就得全靠自己。 　　家里的保姆也不可能给他们用。 　　黎夏看她确实不像是产后抑郁，便放下担心不插嘴了。 　　徐家的家务事，她这个做表妹的不会多嘴的。 　　徐海有资格申请住房。陈玲级别不够，没有。那他不打报告，陈玲确实没办法。 　　黎夏也走到小侄女的婴儿床边看着，确实有几分像自己。 　　她接过程程抱着坐在婴儿床边看着小奶娃。 　　章清惠一看要说家事便退了出去。也上后花园一起遛狗去了。 　　姑姑还在劝陈玲，“徐海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你和他结婚几年，矛盾很少。一是因为主要是你和你婆婆之间的矛盾，你俩有有什么也淡化了。二就是因为你们不用直面柴米油盐这些琐事。你们可以只管上班，回家端起碗就吃饭。如果搬出去，吃食堂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还有个奶娃娃要带。我确实不可能留下来帮你，请保姆呢，你俩又都是大手大脚惯了的，负担不起。” 　　陈玲道：“以前大手大脚，可以现在开始节约。” 　　“那你让徐海生活质量下降那么多，他肯依么？” 　　黎夏听到这里才说了一句，“刚才徐妈妈抱着小姿待客，也是满脸堆笑的。老太太应该想明白了。” 　　孙女就算在资源分配上吃点亏，可那是自己的血脉后裔啊。 　　陈玲嘟囔，“她表面功夫做得做好了，之前是懒得在你们跟前做。这样的场合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姑姑道：“反正话我都给你说清楚了，你要一意孤行也由得你。我下楼给你端吃的去。” 　　她说着起身下楼去了。 　　黎夏抱着儿子道：“我看徐海也不是出尔反尔。他应该压根就不想搬出去。只是当时你才刚生了孩子，他顺着你的话说而已。再说了，你是想过一块钱掰成两块钱花的日子还是想自己成天伺候个奶娃娃。我跟你讲，我这么多人帮手有时候都会觉得累的。” 　　陈玲做了几个深呼吸，面色渐渐放缓。 　　她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看到婆婆嫌弃自己生的是女儿，心头委屈。 　　跟前的是亲妈和嫡亲的表妹，她就没控制情绪。 　　这会儿发泄出来，心气便平了不少。再想想婆婆好像是转过弯来了，关键她跟徐海闹也没用。 　　程程窝妈妈怀里看了好一会儿小表妹，见她一直呼呼大睡便也失了兴致。 　　他开始盯着黎夏和陈玲看。 　　第一次见陈玲小家伙震惊了一下，这回再见又震惊了下。 　　这会儿倒是慢慢接受了。毕竟还有个大表姐也跟他妈长得像。 　　姑姑把勤务员给陈玲准备的午饭端进来，“夏夏，那你陪她坐会儿。我去午休一下。” 　　黎夏点头。 　　陈玲便开始吃喝起来，见程程盯着她的鸡汤便道：“要不要给他吃点儿？” 　　黎夏道：“他是看到别人吃，嘴巴就跟着痒痒。”说着起身过来用一旁的筷子夹了一个鸡翅尖给程程拿着啃。 　　然后她说起今天叶颖来敬礼道歉的事。 　　“你说哪有她哪样的？当着那么多人过来给我敬礼、道歉。这不是逼着我非得说没关系么。” 　　黎夏是不太喜欢叶颖的，当着她的面挖她人，后来还想强留。 　　要不是看在叶颖也是一心为公，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喜欢一个人，看她做什么事都是会往不好的方向揣测的。 　　陈玲道：“那你倒是想多了，她没这样的城府心机。她从小是天才，而且她老子的官又大，所以众星捧月惯了。她自然凡事以自我为中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就是难得有机会出基地一次，又正好遇上你了。她可能一直都把要找你当面道歉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所以便直接过来找你了。她做事只要觉得自己是对的，不在意旁人看法的。” 　　黎夏道：“这样啊？” 　　陈玲点头，“真是个有心机的，能当你面挖人啊？要了联系方式私下挖不是更方便？那件事把我大伯哥都气坏了。说你后来还请吃火锅给他们接风洗尘，他心头怪过意不去的。” 　　黎夏道：“那也没妨碍他回去就找了王越洋又来劝我。” 　　陈玲道：“那会儿是真的急了啊，总不能去求美国人吧？叶颖她应该是真心找你道歉，不用多想。她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婆婆以前还想撮合她和徐海。就是后来发现她人情世故上缺根筋，觉得她真进了门会把自己呕到才做罢的。不过叶颖和徐海互相看不顺眼的。徐海喜欢我这样的解语花，叶颖喜欢跟她一样搞技术的。” 　　她顿了顿，“但是吧，军中跟她一样搞技术的，还得比她强点儿、年纪相当又没有对象的男的可不好找。不然你以为她当初想强留聂政这个技术骨干，叶军长那样的老狐狸为什么肯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忙？就是觉得他闺女拖到现在32岁了还没有男朋友，着急了。瞧着跟聂政可能有点苗头。” 　　黎夏明白过来，这就是个比聂政还纯的技术怪伽。 　　算了，懒得跟她去计较了。 　　陈玲饱餐了一顿，徐海他们也就回来了。 　　还是彭志杰把喝高了的他扶上楼来的。他叩了叩门，“玲姐，我们进来了。” 　　扶进来，人直接丢到长沙发上，顺便给搭了张毛巾被。 　　程程的鸡翅膀啃完了，黎夏正拿湿纸巾给他擦手和脸。 　　说一声‘手手’，小家伙就把油乎乎的双手举起来方便妈妈擦。 　　再说一声‘脸’，小双下巴微抬。 　　彭志杰道：“我还以为你们母子在招待所呢。” 　　徐家今天把军区招待所包下来了待客。 　　黎夏道：“现在过去吧。玲姐，那我们先走了。程程跟表姨再见。”她儿子也差不多要午睡了。 　　程程举起小胖手和陈玲挥了挥，然后由爸爸抱着离开。 　　下楼遇上徐爸爸、徐妈妈，黎夏笑道：“徐爸爸、徐妈妈今天累坏了吧？” 　　徐妈妈笑，“为了孙女，累点也值得啊。” 　　看来是真想通了。 　　徐爸爸道：“夏夏和小彭不忙的话就多留几天。” 　　“好啊。” 　　程程有些犯困了，趴在爸爸肩头闭上了眼睛。 　　黎夏便赶紧带着他往招待所走。 　　在招待所门口遇上王越洋和小毛抱着快三岁的儿子。 　　小王，大名王子涵的小朋友由妈妈抱着，看到熊猫犬便道：“妈妈，我下去。” 　　小毛刚一松手，他呲溜一下就滑到地上，上手去摸熊猫犬。 　　程程已经睡着了，也就没管有人摸他的狗。 　　彭志杰笑着朝王越洋点头，然后抱着儿子进去安顿。 第631章 　　彭志杰抱儿子进去了，小毛也追着儿子和熊猫犬跑远了。 　　招待所门口只剩下王越洋和黎夏。 　　看王越洋盯着自己，黎夏笑道：“王副团，有事啊？” 　　王越洋现在升为了副团级的教官。 　　王越洋白她一眼，“你是不是想听我叫你黎总啊？” 　　“没有、没有。”黎夏笑着摆手，看王越洋还是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她道：“你还真找我有事啊？那花园里走走吧。” 　　走了小半圈，王越洋还是没有开口。 　　黎夏道：“你有话就说啊” 　　“我以前曾经在边境那边假冒过一个毒贩子的手下，跟另一伙毒贩子接过头。第一拨毒贩子的头目都被抓或者被毙了，那个组织也就不复存在了。现在要诱捕第二伙毒贩子。为了取信于他们，领导希望我能再去出个任务。我、我就想让你劝劝小毛。” 　　黎夏沉默了一下，“子涵才不到三岁，万一你出事......” 　　王越洋道：“可领导找我了，我能拒绝执行任务么？虽然他们给了我一定的选择权，但是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派别的同志去，暴露和牺牲的危险比我大。” 　　黎夏重重的呼出了几口气，“什么时候走？” 　　“入夜后出发。我晚上会和她说，你回头帮我劝劝。” 　　黎夏又呼出一口气，眼中溢出关切，“你可千万平安回来啊。” 　　王越洋点头。 　　黎夏往分派给她的房间走，林姐带着程程住隔壁。 　　彭志杰其实也喝了不少。不过他在商场久经考验，比徐海的酒量好多了。 　　这会儿他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也算是等着酒劲儿完全过去。 　　黎夏在他旁边坐下。 　　他张开眼看她满脸郁色，“怎么了？” 　　黎夏把王越洋又要去卧底抓毒贩子的事说了。 　　彭志杰也叹气，他伸手拦住黎夏的肩膀，“这也是不能不去的。没有他们负重前行，普通人哪来的安稳日子？” 　　王越洋升得比徐海这个有高官父亲的还快，都是拿命拼出来的啊。 　　如果当初能留在军中他应该也是走这条路。 　　黎夏道：“道理我都懂。可他万一出了事，让小毛母子怎么办？我真蠢，他吃过宴席没有坐军中的大巴回军分区我就该知道是有事。” 　　王越洋家在军分区。方才已经走了一拨人了，姑父和两个表弟陪着。他却留下了。 　　旁人只以为是因为小毛和黎夏的关系。 　　黎夏稍微休息了一阵，到隔壁看儿子。 　　却看到王子涵跟着熊猫犬回来了，小毛一脸无奈的跟着。 　　原本儿子也是要睡了，结果一看到‘熊猫’就兴奋了，不睡了。 　　这会儿熊猫犬都爬进窝里预备午睡了，他还趴在狗窝门口往里看。 　　因为这狗窝太华美，小毛都忘了第一时间把他拽起来。 　　“你、你也太奢侈了吧。这狗窝都跟小别墅似的。” 　　黎夏道：“别人送的。”她也有些后悔用了这个狗窝了。王子涵的今天，感觉就是她儿子的明天。 　　要不她换一个？但熊猫犬已经用惯这个窝了，也很喜欢的样子。 　　小毛说完蹲下把预备往里爬的儿子拖出来。 　　王子涵不干，“看熊猫猫。” 　　“熊猫猫午睡了，程程弟弟也午睡了。你也去午睡好不好，睡了起来我们再看？” 　　黎夏也道：“对，睡饱了一起玩。你不困么？” 　　往日这时候都要睡了，只是刚才太兴奋了。 　　这会儿‘熊猫’也闭上眼睡觉觉了，小朋友便觉得有些困了。 　　小毛便抱他回去睡。 　　她没有带保姆进军营。黎夏带着保姆、助理的，众人都觉得很正常。 　　她带着，就难免有人嚼舌根了。所以今天她都是亲力亲为。 　　她也以为王越洋没急着回军分区，是让她和黎夏聚聚，让儿子和程程接触接触的意思。 　　晚上，黎夏没去徐家吃晚饭，和王越洋一家三口出了军营去吃羊肉串。 　　她真的有点害怕王越洋就这么一去不返了。 　　坐在位置上，不由想起少年时一起溜出军分区大营，凑钱去吃羊肉串的岁月。 　　小毛这会儿还什么都不知道，照顾儿子吃着。 　　程程依然是自带伙食。不过看小哥哥有羊肉串吃，他‘啊啊’叫了起来。 　　王子涵就这妈妈的手吃着没放辣椒的唯一的一串羊肉串冲他直乐呵。 　　小毛道：“再显摆一串也别吃了。” 　　王子涵立即收敛了，细细品尝属于自己的羊肉串。 　　黎夏找了根签子，带着一次性手套把小家伙的肉糜捏成丸子也给他串上，“这是你的。” 　　小家伙便高兴了，啊呜就是一大口。 　　王子涵吃过盯着看，黎夏便给他也捏了一串。 　　小毛哭笑不得，“你倒是惦记起弟弟的口粮了。说谢谢阿姨！” 　　王子涵谢了，接过去吃。 　　彭志杰也要了不放辣椒的羊肉串，喂给蹲坐在凳子上的熊猫犬吃。 　　好家伙，一口气吃了十串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吃了。再吃要撑着了，喝水！” 　　熊猫犬自然是走到哪都是明星待遇，众人瞩目。羊肉串摊子的生意因为它都比平时好。 　　吃过往军区里走，熊猫犬慢悠悠的散步消食，王子涵追着它走。 　　程程见状也闹着下地，推着他的学步车慢慢的走。 　　熊猫犬便回来跟在小主人身旁，配合他的步子。王子涵反正就跟着熊猫犬走，一路乐颠颠的。 　　这样一来，大人就只有都放慢脚步了。 　　走到半道黎夏接到萧阳的电话，“黎总，自从小老板推着学步车遛熊猫犬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这半个月他推的那款学步车卖得贼好！以前那种确实卖不动了，别家的也都卖不动了。怪不得你要让我全部退货了。” 　　黎夏道：“我让你退货是因为我给程程准备学步车的时候听医生说，那种对孩子的腿发育不好。” 　　“这样么？” 　　“反正你就多宣传这种的好处就是了。” 　　“好的、好的。” 　　程程肯定是被护着走一小节就不能走了，黎夏把他抱进婴儿车里。 　　王子涵自告奋勇，“我来推。” 　　他推程程，熊猫犬就跟在他腿边走，小家伙推得便越发起劲儿了。 　　小孩子在一起玩，小毛和王越洋也过来在这边和黎夏、彭志杰打双扣。 　　打到七八点，程程和王子涵相继睡着了才散场。 　　回去后，小毛安顿儿子睡下。 　　因为天气还有点热，王子涵掀开盖在肚子上的小毛巾。 　　小毛给他盖好，拿了把扇子给他轻轻扇风。 　　“有人去卖古董宫扇给黎夏，80万一把。她那个抠门性子肯定是不会买的啦。” 　　小毛说完看王越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和儿子便停下了手里的扇子，“你怎么啦？” 　　王越洋看看钟，告诉了她自己要去边境执行任务。三个小时后就从军区坐车去云南。 　　今天中午他爸妈自然也来了，也算是临行见过父母了。 　　小毛的眼眶慢慢红了，“我不想你去。” 　　王越洋抱住她，把她的头往自己肩膀上按。 　　三个小时后，他从招待所后门僻静处上了来接的车。 　　小毛站在原地看着车离开，等看不见了发出一声低低的啜泣。 　　黎夏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他会平安回来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黎夏去同陈玲告辞。他们一家要陪小毛带孩子回蜀中。 　　陈玲愕然，“啊，你就要走啦？昨天不是说可以多留几天么。” 　　“临时有点事。” 　　黎夏其实并不太担心陈玲的婆媳问题。她这个表姐特别的理智，简直人间清醒。 　　一定会调节好情绪，做出最合适的选择的。 　　所以昨天看到她坐月子坐得一脸郁色才把黎夏吓了一跳，怕她得了产后抑郁。 　　既然黎夏说临时有事，陈玲也不好多留她了。 　　再回去他们就收拾东西预备回西安去坐飞机了。 　　王子涵听说爸爸有事先走了也没有太大反应，王越洋平时还是挺忙的。 　　倒是看到程程和熊猫犬都兜上了纸尿裤有些好奇。 　　尤其是熊猫犬，居然也乖乖的兜上了。 　　黎夏看着他笑道：“你要不要穿啊？” 　　王子涵摇头道：“我早就，不尿床了。” 　　小毛道：“中途只有一个厕所，你还是穿上吧。来的时候就一车人靠边停着让你到小树林解决来着。” 　　她不能露了痕迹，回去后对外也只会说王越洋在军区上班呢。 　　如今毒贩子猖狂得很，还会报复家人的。 　　黎夏瞅瞅王子涵的小屁屁，“你和熊猫犬应该穿一个型号的。” 　　林姐笑着拿了一片出来，小毛给儿子兜上了。 　　黎夏看看熊猫犬，“它这么长下去，怕是大号都不够它穿了。” 　　彭志杰道：“那不是还有成人纸尿裤么。” 　　黎夏忍不住一笑，“好了，走吧，三个小时到员工中心，正好吃午饭。” 　　然后再去机场。下午三点的机票，四点就到双流机场了。 　　回总部的员工中心吃晚饭正合适。 　　倒了上了飞机不用穿纸尿裤了，飞机上有洗手间。 　　彭志杰道：“回头买辆房车好了，房车上有厕所。” 　　“嗯。” 　　王越洋这次去估计不是短时间能回来的。黎夏就留小毛和孩子在总部的员工中心住下了。 　　再有半个月，王子涵就该去托儿所了。 　　黎裳的员工同样享受集团公司员工的待遇。 　　黎裳员工的孩子，自然也是能就近入员工中心的托儿所就读的。 　　反正有熊猫犬在，就能勾着这小子乖乖的。 　　小毛就把他放在这里，自己上班去了。 　　不只他，黎夏回来后，易澜也带着江轶来了。 　　小姑娘在网上看到熊猫犬之后就一直惦记来看。所以黎夏一回来就给易澜打了电话。 　　“干爸好，干妈好！” 　　彭志杰很喜欢这个干女儿，蹲下摸摸她的头，“好好和两个弟弟玩。要什么吃的、玩的只管说话。” 　　江轶点头，“嗯。” 　　小姑娘马上要念幼儿园大班了。不过她对满屋子玩具和吃食都不感兴趣，跑去跟王子涵窝在熊猫犬旁边。 　　但是熊猫犬只跟着程程行动，他俩就成了跟在程程这个小屁孩身后。 　　程程一会儿推着他的学步车活动，一会儿扔开学步车爬爬爬...... 　　黎夏是个超喜欢小朋友的，看到三个孩子在屋里玩一直都眉眼弯弯的。 　　易澜道：“看你这样，还真打算生二胎啊？” 　　“过两年再说，我该工作了。” 　　易澜翻个白眼，就有孩子前那两年，你一年工作的时间有一个月么？ 　　不过她也知道，黎夏对于集团公司的意义早就不在于坐班，而只是掌舵。 　　“我们老板都说你会用人，手下使出了一帮子能人。” 　　黎夏道：“我都是跟他学的。” 第632章 　　黎夏说的是实话，明哥除了男女关系上有些不清白，其他地方他都OK。 　　所以上辈子去深圳开饭馆，一开始黎夏的确是处处学着他做的管理。 　　现在是在家里，所以程程用的是尿布。 　　黎夏从那三十床老式传单里挑的比较素净的花色让老人撕的。 　　大红、大花的那种没要。 　　不过江轶和王子翰看到了还是笑话他的尿布土土的。 　　程程伸手朝屁股后面摸了摸，被笑得有点不高兴起来。 　　九个多月的小家伙，好赖话能听明白，也懂看人的表情了。 　　他虎着脸一屁股坐到软垫上，抬手招过熊猫犬，不让他们碰了。 　　他不让，熊猫犬就当真不理会江轶和王子翰了。 　　俩大的只好又去给程程说好话，“不土不土，可好看了！” 　　易澜失笑，“你家这狗狗，太通人性了，还会护主的！我还要去公司，小轶搁你这儿了。下班我过来接。” 　　黎夏随口‘嗯’了一声。她这里人多，照看得过来。 　　下午彭志杰回深圳了，有几块地近期要拍卖。 　　他这会儿没急着盖房子，手头也囤了几块地皮。 　　至于工程队，那自然是不好闲着的，便让周全带去上海给黎夏修员工中心了。 　　上次把仓储中心修好了，这回接着修。 　　因为上海也开到第五家店了，也是该修员工中心了。 　　黎夏看着地图，她的商业版图要普遍全国了。这感觉还是蛮爽的，很有成就感。 　　三点半的时候傅杳钧过来了一趟。 　　黎夏和他进了书房。 　　“老板，招商银行很乐意咱们接入他们的网上支付系统。但现在的问题是，招商银行没有四大行尤其是农行的开户普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只有他们走得快一点搞了网上支付。” 　　正说着傅杳钧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脸色慢慢变得严肃，“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关注着。” 　　他挂断电话，“老板，吴青峰从X山市委得到消息，有人在收购咱们的购物卡。手笔很大，溢价10%收购。” 　　他说完又打给聂政，“聂总，立即让人停止各地超市100以上的单次充值。” 　　他口气严肃，聂政听出了轻重缓急很配合地道：“我这里直接从后台先关闭充值渠道。你让各门店知会客户吧。” 　　“好，你再帮我查一下，除了内部员工，在外头的购物卡有多少张。另外，近期的大额充值情况我也需要。” 　　“好的，我这里马上让人汇总。” 　　黎夏超市以前靠着购物卡度过了第一场关卡。 　　那之后，各地政府、党委以及事业单位逢年过节都直接往发给员工的福利卡里打钱。 　　他们把名单和金额给各地的分公司，分公司直接电脑就完成操作了。 　　这是一部分外头的购物卡的来源。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来源是当初资金不足，黎夏卖出去了很多购物卡。 　　这些卡她承诺过会以八八折回收。 　　其实她知道很多人买了购物卡是送人的，尤其是送一些掌握实权的人。 　　这部分甚至是可以作为礼物流通的。所以她卖出去的远比来消费的多。 　　最开始的两年，她甚至是把这个当成一个敛财工具在用。 　　这部分卡也是可以往里充值的。 　　她当初担心过关家兄弟通过收购购物卡造成挤兑，一直提防着。 　　如今，事情在这个时候来了。 　　傅杳钧打给了聂政，又打给自己的助理，让她发文给各市场经理通知下去：系统问题，暂时不能一次性充值超过100元。 　　以前购物卡充值金额一般是50元，100元。 　　但随着这八年间物价上涨，充值的上限已经上涨许多，甚至年货期间有人充值1000元。 　　八年，1000家店，陆陆续续卖出去多少张卡了？ 　　要是有人买了这些卡去，一股脑儿的往里头大额度的充值再来兑现，是会造成挤兑的。 　　傅杳钧把这些安排下去，看看黎夏。 　　“咱们账上只留了一亿的备用金。如果最后汇总起来金额数亿，咱们就会被逼着动用压的货款。货款一动，搞不好部分供应商就会应声而动，舍了10%的违约金要求我们提前付清。再然后，咱们怕是就得卖地填窟窿。” 　　黎夏道：“就是为了让我们资金链断裂，最后贱卖资产。到时候自然是墙倒众人推，各个行业的对头都会自己冒出来。甚至有可能他们此时已经开会商量过怎么瓜分了。大商家一动，小商家自然也会跟风。我此刻还欠银行三十多亿。这是一个好时机！再拖两三年，咱们就靠着每年的利润腾挪过来了。老傅，我们安逸了几年，居安思危的意识有些淡薄了。体量大了，人家能攻击的地方也就多了。” 　　聂政那里很快把电话打过来，“傅总，一千家店，60万张购物卡在外。最近一个月，千元的充值只有百来笔。但三五百的不在少数，其中300的足有15万次，400的有12万次，500的也有10万次。另外，100，200的充值次数就更多了。但因为是分散在1000家门店，而且是一个月的时间范围。所以，不算明显。毕竟现在的人有钱了，一次充几百也不是太出奇的事。充得越多，折扣力度越大。” 　　这下不用人说，他也反应过来出大事了。 　　300以上的充值额度都1.43亿了，100、150、200、250的还有两亿多。 　　哪怕是八八折收回，也需要小四亿的现金。如果要一下子拿出来，公司也会十分吃紧。 　　公司的备用金就是一亿，这是整个集团公司的备用金。 　　而老板私人的产业，不管是黎裳还是网吧，只留了千把万在账上。 　　其他的都拿去付买地款了。 　　公司现在一天营收两千万，要填坑得半个月。而且营收也只有一成半是利润。 　　全用了，拿什么缴税、付房租水电、工资和随后的货款？ 　　另外，公司还欠银行二十几亿，老板私人欠十几亿。 　　一旦银行听说资金链有断裂的危险，催促提前还款，那就只剩两条路走：动用压的货款，供货商担心不能结款提前来催弄到要卖地或者直接卖地。 　　要卖地还债，那就不要想溢价的事了，市价甚至原价都悬。 　　那这里算上付出去的利息，搞不好里外里损失几亿。 　　关键是接下来几年是房地产要大发展的年头。 　　这丢的可不是几亿。算上盖好房子卖出去的利润，至少是几十亿的损失。 　　闹不好，上百亿都有可能。 　　而且经此一事，他们会元气大伤的。 　　黎夏的地皮和公司的商誉、品牌价值都会受到影响。 　　不卖地皮，那就只有卖互联网子公司的股份了。 　　又或者《传奇》版权应该也有人看得上。 　　再或者这一千家门店。 　　黎夏对着开成公放的老傅手机道：“别只查一个月的了，人家兴许谋划了几个月了。” 　　聂政道：“我把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的数据都查一查。马上汇总过来。” 　　黎夏道：“你直接拿着笔记本到我办公室去。。” 　　“好的。” 　　然后傅杳钧收到消息，各地门店都有人拿着购物卡来兑现。 　　1000家店同时有人来，而且是排着成龙似的队伍来。这要说是没有组织的，谁信？ 　　但是，这是合理合法的。人家花钱买的，你自己承诺要兑现的，不能拒绝。 　　黎夏和傅杳钧往办公室去。 　　在和哥哥、姐姐堆积木的程程转过头来看着妈妈，哪去？ 　　他快速朝黎夏爬了过来，抱住小腿。 　　黎夏手机响起，彭志杰打来的，“我到深圳了。怎么你的超市外头排着长队啊？” 　　他一下就察觉了不对。 　　“我有60万张购物卡在外头。聂政刚查到最近一个月100以上金额的充值数目达到4亿多。这会儿每一家门店都是这个光景呢。” 　　她边说边把程程抱了起来，然后对傅杳钧道：“让各店放开给人兑，账上的钱今天总是够的。安排专人先拿营收给人兑，做好帐。” 　　傅杳钧道：“然后呢？” 　　黎夏道：“也不用动用货款了，省得绕弯子还要考验一下咱们与供货商薄弱的利益关系。直接放出消息就说我有意卖地。” 　　傅杳钧有些不相信地道：“你真的要卖地？” 　　这样不战而退，不是他老板的性格啊。 　　这次的事作为总裁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现在说这个于事无补，要追究责任也得等风波平息。 　　黎夏磨牙，“当然不卖。我就看看哪些人跳出来的最快。” 　　“那钱这么拿得出来？” 　　“我去搞钱。我既然敢买那么多地，自然留了后手。”黎夏呼出一口气。 　　傅杳钧心头一松，有后手就好。他正要离开，黎夏手机又响了。 　　她抱着儿子在门口坐下坐下，这回是刘玫打的。 　　“黎总，咱们公司的基本账户忽然进账两亿。” 　　傅杳钧道：“老板，你的后手？” 　　黎夏摸摸程程的脸蛋，“应该是他爸。” 　　小彭同志现在能调动的全部现金应该就是这两亿了。 　　他原本打算拿着这两亿囤上几块好地皮的。 　　他那里还没给人分股份，自己100%控股。但是，贸然改变计划还是不好的。 　　这样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老板，她作为下属是不太敢放心追随的。 　　不过，自己男人听说她遇上事儿了，能这么快把钱打过来就还是挺安慰的。 　　她对电话里的刘玫道：“嗯，我知道了。你现在叫上聂政、萧阳一起过来我宿舍。” 　　也别去办公室了，直接在这里开会吧。 　　她抱着儿子往书房走，“老傅你坐一下，我打几个电话。” 　　她进书房打了电话给瑞银在香港的分部，说要转账四亿到自己公司的基本账户。 　　幸好钱没在股市，不然还不能很快到账。 　　而且如果钱在股市，那说明行情正好。损失一波行情，她会心痛的。 　　然后她打给彭志杰，“你把手上的钱转到我公司基本户了？” 　　“嗯，你先拿着应个急。如果不够，我在深圳也方便帮你融资。” 　　“你买地是什么时候？” 　　“这个你先别担心了，先应付眼前的事吧。你公司备用金一亿，加上这两亿也能顶一些日子了。” 　　黎夏道：“行，8.8折回收，10亿我赚1.2亿，回头给你分红。” 　　打完电话出来，聂政和刘玫也到了。 　　她把儿子抱到软垫旁放下，拍拍他的小屁屁，“妈妈不走。去，跟哥哥、姐姐玩儿。你们跟我进书房来吧。” 　　书房的门敞着没关，这样程程一扭头就能看到她。 第633章 　　这会儿书房开会的有黎夏、傅杳钧、萧阳、聂政和刘玫。 　　通过笔记本电脑的KK远程参与的有王蕾、郑奎、吴青峰、曾阳。 　　L8以上都在，另外刘玫是L7的集团公司财务总监。这件事和财务部有关，她也列席。 　　黎夏的手机拿给章清惠在接，这会儿简直成了热线。 　　1000家店同时出现排队兑现购物卡的现象，自然是要惊动许多人的。 　　而曹文鸢则是这次会议的会议记录。 　　如今的网络条件可以支持远程视频会议了。 　　远程的四个现在还只知道是出现了挤兑。打电话想问，但黎夏和傅杳钧的电话都是热线，打不进去。 　　好容易打通了刘玫的，助理来通知说是黎总让他们上线开远程会议。 　　面对他们的疑惑，傅杳钧三言两语把情况说了。 　　“本月大额充值四个多亿，前面三个月分别是一亿左右。但其中有部分是正常充值，已经消费了约一亿。” 　　也就是说四个月一共异常充值六亿。 　　屏幕里的四个人都看向首位上的黎夏。很好，老板很淡定。 　　黎夏问刘玫，“财务部没发现异常？” 　　刘玫道：“一个月多几千万充值，分散到一千家店，一个店就几万，一天就几百。咱们正常情况一个门店一个月也能充值十五万到五十万。我确实没有发现。至于这个月，还没到月底交账的时候，我也就没有一个分店一个分店的去看。但如果交账，多出来四五亿，我应该能发现。现在出这么大的事，财务部是有责任的。作为总监，这个责任由我承担。” 　　黎夏点头，“扣你三个月的收入，有没有问题？” 　　刘玫正常月入4万多一点，《传奇》的利润每月8000。相当于月入5万，扣三个月就是扣15万。 　　刘玫道：“没问题。” 　　没有及时发现问题，更没有抽查到异常，这个责任确实是财务部的。 　　黎夏点点头，“你自己记好。” 　　除了傅杳钧，其他人一看老板直接跳到追究责任，都楞了楞。 　　黎夏看着他们道：“如果我没有后手，怎么可能让曾阳买那么多地囤着？六亿异常充值，大不了这些天全部退了。备用金一亿不动，我搞到六个亿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钱就好说了。人家要的就是他们资金链断裂。只要资金链不断，那就可以继续正常运转。 　　“现在的问题是这六个亿算是我个人借的，还是公司借的？你们三个L9怎么说？这次的紧急借钱，算的是过桥费，也就是日息。现在的市价是万分之八。” 　　如果算黎夏自己借的，那花费自然是由她个人承担。不过，三个L9的股份肯定会被稀释。 　　如果算公司借的...... 　　傅杳钧第一个道：“这件事我的责任最大。我是公司总裁，又是专管零售子公司的。我愿意承担这次的过桥费。” 　　6个亿，万分之八的日息就是48万。 　　他知道这钱有两亿是老板老公的。但别管这钱老板是从哪搞来的，这次他的责任真的很大。 　　而且老板老公这也是把去深圳囤地皮的钱全掏出来了。耽误了囤地皮，一天的损失也不小的。 　　人家拿出来帮自己老婆度难关，他一个下属可没脸白用这个钱。 　　还有另外4亿，那多半就是老板去融资得来的了。 　　这是老板有人脉，才能一个电话打出去立即融资4亿。这笔钱不但需要利息，还要搭上人情。 　　如今有人用十亿来搞鬼，一旦成功自然能连本带利收回的更多。 　　那有人肯这个时候雪中送炭，肯定不能让人家白出力。 　　王蕾道：“老板，我也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裁。公司出事我也有责任，我愿意和傅总一起承担。” 　　她现在在管互联网子公司的业务。但她拿的是集团公司的股份分红，这时候肯定不可能置身事外。 　　现在公司有难，老板搞钱救场，她出一笔利息保住自己的股份也是应该的。 　　郑奎也在视屏里点头，“我附议王总。” 　　黎夏道：“既然你们有共识，那日息48万，傅总承担28万，王总和郑总各承担10万。从你们的股份分红里扣除。刘玫，记下来。” 　　刘玫点头，“好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三个L9自然是难辞其咎。 　　要么稀释股份，要么就出利息。 　　让他们拿现钱有些过了，毕竟这两年股份都没有分红。 　　不过，集团公司一年15亿左右的收入，2%就是3000万，1.6%是2400万，1.4%是2100万。 　　他们仨每日《传奇》利润还有3600的分红。 　　这些钱可也不是这么好拿的！ 　　黎夏又看看在座四位L8，“你们一人扣一个月收入，有没有问题？人家或是开卡或者从人手里买卡，四个月六亿异常充值，咱们还谁都不知道。” 　　集团公司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分钱的时候大家分，罚钱的时候自然也是大家一起受罚。 　　吴青峰、萧阳、曾阳、聂政也道；“没有问题。” 　　他们都是年薪300万左右，《传奇》利润日分红2400，算下来扣了32万。 　　结果这个会开下来，主题就成了提前算账、扣钱。 　　老板已经把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只要拿得出钱，还怕什么挤兑？ 　　排着队来兑现购物卡里的钱就对了。 　　黎夏又补充了一句，“让各地检查员工的购物卡，拿不出来的直接开除。” 　　如果是正常掉落，可以出5块钱工本到微机室费补的。 　　拿不出来，那只能是高价卖了。 　　这就是出卖公司的行为了。 　　顾客见钱眼开，并且替人保密她管不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不过，顾客也是拿着身份证来开户的。 　　回头电脑拉一下今天起来兑现的异常账户明细，会拒绝再出售购物卡给这些人，会员卡也会取消。 　　4个月啊，嘴巴都很紧嘛。也就X山有人透了风声。 　　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识到不对，以后都不是会员了。不再享受任何优惠和礼物兑换。 　　聂政收到一条裴元泽发过来的短信，然后告诉黎夏，“老板，你看一下商超系统。刚添了一个子项目，可以实时看到各店兑现购物卡的情况。包括数目以及开卡人姓名、身份证号等。” 　　黎夏打开看了，“嗯，不错。” 　　傅杳钧道：“刘玫，你回头看一下财务部需要哪些技术支持，和聂总那边联系一下。财务问题无小事！而且是最能从蛛丝马迹里发现问题的。”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不管和零售沾不沾边，大家都被扣了钱，同气连枝啊。自然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 　　这次如果不是老板能搞来钱，后果简直不堪是想。 　　所以这会儿也没人去想如果不是老板让曾阳囤了40快地，欠了几十个亿，别人也没法这样来弄断他们的资金链了。 　　老板是行险了，但她能补救。 　　反倒他们，被人下了套子几个月都没有察觉。 　　刘玫点头，“好的。”她顿了顿，“老板，公司账上一亿备用金的事，除了在座各位老总只有财务部的人知道。我预备好好排查一下。” 　　黎夏点头，“可以。不过一个公司的备用金确实不会太多。尤其是像咱们这样日营收达到两千万的。所以这件事不是绝对的。你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寒了下头人的心。” 　　“是，我明白。” 　　散会出去，易澜和小毛都来了。她们都是告假来的。 　　她们原本以为黎夏没什么事才把孩子丢这里的。她每天表现得是实在是太清闲了。 　　来了听说在开会，而且是敞着门在开，她们也都避嫌的没有靠近。 　　看到他们出来，易澜道：“黎夏，我老板问你撑不撑得住？” 　　事情闹这么大，黎明不可能不知道。兄妹之间守望互助本来就是应该的。他有事，夏夏从来没含糊过。 　　所以如果有必要，他那里肯定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 　　至于小毛，她是黎裳的副厂长。黎裳只有一千万备用金。而且黎夏已经欠银行那么多钱了，拿黎裳抵押银行也是要考虑一下才敢再借钱给她了。 　　如果真的出状况，第一个变脸的就是银行。 　　所以，她那里是没有助力的。 　　黎夏道：“目前还可以。嗯，我要去城里看看兑现的情况。你们要不要去？” 　　易澜道：“呃，我不去了。” 　　江轶不肯走，她要和‘熊猫’玩。 　　黎夏让林姐去给程程换纸尿裤，然后道：“没事，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再说我干女儿还没跟着我混过呢。” 　　易澜看她十分淡定，心头也不得不叹服。 　　“好，那我回去了。黎总还是等消息呢。” 　　王子翰也不肯走，小毛道：“行，那既然你这里没事，那就继续替我放养吧。厂里的人也都挺着急的，我也回去和他们说一声。” 　　章清惠告诉黎夏，沾亲带故的、商业伙伴都打来过了。 　　只有农行没有！ 　　黎夏笑笑。她基本账户就在农行，两亿直接到账。 　　要是没有小彭同志的两亿，估计省农行的行长倒是会亲自打过来先委婉的问一问。有了这钱农行才不会这个时候打过来惹她烦呢。 　　而且，她的抵押品可是如今最俏的地皮。所以银行也不糊担心她还不上钱，把这两亿先扣了。 　　更何况，她还有小20亿扣下来的货款在农行做理财呢。 　　还有瑞士银行的四亿，因为时差等关系明天也能到账。 　　她先回了她爸的电话，“爸，没事，我留了后手的。我估着是碰了哪个人或者哪些人的奶酪的。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我现在正要出去安抚员工和顾客呢。” 　　黎会计这才松口气。 　　下午巷子里的人都告诉他，说他闺女的店好像是出事了。还不是小事，是大事。 　　据说12家店都排起了长队。 　　他打过来问，章清惠给他解释了一下情况，还说女婿已经打了两个亿到公司账户。 　　而且公司账户还有一个亿的备用金，所以燃眉之急是没有的。 　　但是没有燃眉之急，一天天的都有人来兑现就还是有点吓人了。供销社当初都遭不住啊！ 　　而且据说买东西的人和员工这会儿都人心惶惶的呢。 　　第二个电话打给秦省长，“领导，我这里没有问题。” 　　秦省长也是松了一口气，黎夏集团一年纳税十多亿，纳税大户、明星企业啊。 　　而她在蜀中足足六百多家店。万一出了状况，起码是两万人的饭碗要不稳了。 　　他不能不着急。 　　不过刚才黎夏的助理说她在开紧急会议，他还是没让她把电话拿进去。 第634章 　　秦省长让秘书去了解了一下黎夏的财务状况，说是资债相抵了还有五六十亿。 　　那么哪怕被算计了，应该也不至于兵败如山倒。 　　但怕就怕引起了群体效应。一步败退，然后八面来敌。 　　但农行是不敢借钱给她了，她公私加起来已经欠了40来亿。现在全中国首富才百来亿身家呢。 　　最开始她的欠债额高大50亿，这一年下来还了十亿多一点。 　　他听到这个数据心头就是一个咯噔，平稳发展她应该是能还得起债务的。 　　但现在是有人要抽她的台，一个不好就会有闪失。尤其超市这块可是她集团公司基石。 　　还好黎夏很快给他回电话过来说没问题。 　　他就没细问她能从哪里搞钱来解决了。各人有各人的道，尤其是已经混到黎夏那个高度的人。 　　“那小黎，你知道这次是谁在背后算计你么？” 　　黎夏苦笑，“领导，我还真不知道。但对方非常的了解我公司的运营模式。” 　　对方大范围的大额充值，但是一千元这种会引人瞩目的一次都没有。 　　而且总的数目拿捏得非常妥当，前三个月一个月多六七千万，分摊到各店真的不引人注意。 　　也就这个月大概是准备图穷匕见了，也是知道风声隐藏不住了吧。 　　所以一下子搞了四亿多。 　　还有，她的门店一直是下午五点银行关门前去存钱，存进公司账户。 　　营收达到一定金额的，还是押钞车上门收钱。每月付一定的费用。 　　每天1000家门店各自存钱，账目和销售明细以报表形式在商超系统里提交。 　　1000家店啊，不可能一家一家去核查。财务部每天看商超系统里的总数，账实相符就不会去细查。 　　而她和农行商量好的是，超市每天2000万左右的营收存入，200万直接用来还银行债务，每天抵扣。 　　1800万存进理财账户。这笔钱会用来付货款、发工资、交房租、缴税...... 　　她的账户上就只留了一个亿的现金流水做备用金。 　　全国各地一共三十多个分公司，财务是相对独立的。月底盘点后才会交总账给财务部。 　　财务部的核查重点是各分公司的销售总额以及利润点有没有问题。 　　如今别人把6亿分4个月，分散在1000家店充值，把他们都麻痹了。 　　那这个暗中的对手，应该是研究了她的超市很久、很久了啊，把她的模式研究得透透的。 　　搞不好从她大肆买地、大量借贷就开始了。然后在此刻一举出手。 　　说到这里，黎夏也有点唏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都被人研究透了，却是完全不知彼。 　　而且，如果想吃下她赚钱的产业，后续还得有很多钱才行啊。 　　要不然他就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她囤的地皮随便一块都上亿，三四十块在那里摆着呢。 　　她有一千家门店，加上品牌效应和20%自有门面没三四十亿她决计不会出手。 　　她互联子公司虽然没有上市，但体量可比新浪大多了。新浪王志东被扫地出门，人家还有30亿在手呢。 　　还有她代理的游戏版权也决计便宜不了。 　　传奇一天120万的流水，其他十一种加起来80万还是有的。 　　游戏这块她一天60万净利润，一年差不多两亿。 　　这少于20亿她能舍得转手？ 　　至于物流，如果对方想要超市应该也会一并拿下。如今年赚两亿，没20亿同样不成的。 　　黎裳、网吧也都年利润两亿往上。 　　啧啧，也就餐饮子公司和安保子公司次一点。但一年也有3000万左右利润呢。 　　这么盘算下来她现金确实不多，但她有的基本都金母鸡。如果真的要出手，价格会数倍于她的身家的。 　　所以，国内能有哪个人或者哪个公司吃得下？ 　　是国外财阀？不至于吧，她这点数目就惹来了国外财阀集团了？ 　　那对方看上的应该也是国内13亿人的巨大市场。 　　恰好，她掌控的集团公司涉足的几个行业看起来都是现在和未来很赚钱的。 　　是国内商业团体？以地域或者行业划分的那种？ 　　那如果是很多家大集团联手想趁她欠银行几十亿不好腾挪的时候来瓜分豆剖，低价接收她的产业，好像也说得过去。 　　算了，当务之急先去安抚顾客和员工。别越传越走样，到最后传成她超市出事快破产了。 　　她让崔兰以总裁办公室的名义在公司网站发了通告给供应商，如果不放心可以提前来结清货款。 　　但凡来了的，财务部当场结清。 　　当然，10%的违约金该对方出。后续合作也不要指望了。 　　她1000家店在手，哪个供应商不得好好掂量掂量？ 　　有些小供货商、小厂家搞不好就是靠她在养活呢。 　　另外，同行是冤家。这会儿还得密切留意国内、国外同行的举动。要谨防他们落井下石。 　　想直接并购她1000家店的估计也不在少数。 　　多省事啊，店是现成的，人手是现成的，进货、出货的渠道也是现成了。花几十亿接收了去，就是下金蛋的老母鸡！ 　　她还是赚钱赚得高调了，所以引来了这样的觊觎啊。 　　那一年半前拆分她和甄家，会不会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傅杳钧几人这会儿也出了电梯，回到了办公大楼这边。 　　办公室所有员工都看了过来，脸上满是忐忑。 　　这是公司成立将近八年遇到的最大危机。 　　1000家门店，都有那么多人排着队去兑现购物卡。 　　买购物卡是对超市有信心。提前充值，然后进行消费。 　　那兑现购物卡可就是没有信心的表现了。 　　这搞得很多正在购物的顾客都人心惶惶，不知道黎夏超市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现在外头传什么的都有。 　　傅杳钧道：“上班时间，该干什么干什么。营运部门以外、L7以上的管理组现在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办公室的管理组们面面相觑，听说傅总他们是去黎总住处了。 　　看样子情况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 　　高翔抱着笔记本进来，忍不住小声问她的顶头上司聂政，“不用我赶紧在网上澄清么？现在说什么的都有。” 　　以往有什么事都是宣传先行的。掌控舆论武器如今可是非常的重要。 　　“黎总没提这茬。” 　　高翔盯着聂政看了看，“聂政，我怎么觉得你还挺高兴的。” 　　聂政道：“我被扣了30万。” 　　高翔盯着他，被扣了钱还这么高兴？ 　　等等，这会儿都要火烧眉毛了，黎总还有心思扣高层的钱？ 　　她可从来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轻重缓急还能不知道？ 　　难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聂政小声道：“这回是有人恶意往几十万张购物卡里充了6亿。现在就是安排人排队挤兑。不过黎总已经搞到6亿了。” 　　高翔道：“现在不光是6亿的问题，现在是顾客都人心惶惶的。好多人都不敢在咱们超市买东西了，买了的也闹着要退。这要是出现了群体效应，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才必须要赶紧澄清事情真相啊！ 　　旁边的人都凑过来听，听到这里纷纷点头。 　　曾阳见状道：“现在没证据，只打口水官司没有用。黎总让我们回来稳定内部，她去省城第一家门店。” 　　高翔呼出一口气道：“黎总心头有数就好。” 　　此刻宿舍里黎夏抱起被打理好的、肉嘟嘟的儿子，“走吧。”臭小子还不到一周岁，25斤了。 　　要不是每天的饮食有营养师把控，而且没查出正常体重上限，她都要怀疑他营养过剩了。 　　要跟着黎夏出门的人有点多，赵明亮去要了一辆公司的商务车。 　　11人座的，连人带狗一起拉到在省城的第一家店。春熙路附近的那一家。 　　刚在车上路过小毛三层楼的服装店，王子翰高兴的介绍，“我妈妈的店。” 　　江轶则是趴到车边，“干妈，墙上那是黎雯姐姐么？” 　　“是的，就是她。” 　　程程听到大表姐的名字也跟着凑过去看，林姐赶紧抱稳他。 　　他指着场外道：“哦——” 　　黎夏点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到了春熙路附近的门店停车。 　　车门打开，内部被要退货的顾客闹腾得焦头烂额的员工、排队来兑现购物卡的民众，还有纯是来看热闹的人都看了过来。 　　一只‘熊猫’幼崽先跳下车等候，然后一只穿着运动鞋、网球裙的长腿垮下来。 　　一只手护着一个婴孩的脑袋免得磕碰到车门。 　　奶胖奶胖的男婴先出了车门，然后是单手抱人的黎夏。 　　现场成百上千的人把他们母子看着。 　　黎夏在地上站定，向人群望了一眼。 　　因为有店里出来的十几个保安格挡看热闹的人，车门处是一片真空地带。 　　她又弯腰向着车里笑吟吟道：“下车的时候小心些。” 　　将近六岁的江轶先跳下来，然后章清惠在后面托着王子翰腋下帮他下来。 　　熊猫犬走前头，黎夏左手单手抱娃大步往超市里去。 　　江轶和王子翰两人一左一右小跑跟着。 　　有保安开路，走得还算顺畅。 　　现在是8月中旬，伏天，天气热着呢。 　　在车里有空调还不觉得，一下来热气就从地上冒了起来。 　　这个妇孺组合让在场的人都楞了楞。 　　黎夏一直走到门口空调覆盖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章清惠从旁边给她端了一把靠背椅过来，她抱着儿子安然落座。 　　童原把熊猫犬趴卧的垫子放到她腿边一定距离，近了黎夏嫌热。 　　熊猫犬便乖乖趴了上去。 　　有灵醒的员工赶紧抬了两张小凳子过来，一左一右挨着黎夏的椅子让两个小朋友坐下。 　　周围依然是一圈保安散布，谨防人冲撞。 　　原本在购物、现在闹着要退货的顾客里有人道：“黎总，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黎夏道：“有记者没有？” 　　“有有有。”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拿着话筒挤进来，身后跟着摄像师。 　　黎夏看了一下，有电视台的、有报社的。蜀中知名的新闻单位都来了。 　　几个话筒伸到黎夏面前，“黎总，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据说您的一千家门店目前都有人排队要退购物卡里的钱呢。” 　　程程好奇的看看这些话筒，坐在妈妈腿上玩自个的手指头。 　　江轶和王子翰觉得目前的情形挺有意思的。江轶在幼儿园见过摄影机，她还把腰背打直了些。 　　顺道提醒王子翰，“他们在拍我们，精神一些。” 　　黎夏道：“三伏天，一千家店同时有人排队要退购物卡。这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啊。” 第635章 　　在场围观民众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三伏天，这么统一的行动要说没人组织真的不太可能啊。 　　黎夏笑着对看热闹的众人道：“人家大热天排队来退卡里的钱，那是收钱替人办事，拿了好处的。你们图个什么啊？大热天的，中暑了我可不负责啊。” 　　看热闹的人道：“这不是担心咱们蜀中的明星企业出了什么状况，来看看情况么？” 　　黎夏笑，你把国人看热闹的天性说德真是清新脱俗。 　　还有排队准备退钱的人道：“我们可没收人钱啊。只是听说你的超市的货出问题。看这么多人来退钱，担心里头的钱用不了，所以赶紧来退。”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担心卡里的钱。” 　　黎夏道：“那你告诉我，我的货具体出什么问题了？” 　　“说是东西过期了还改日期在卖，或者买了假冒伪劣产品掺着好的卖。我们就是看那么多人都来排队退钱......” 　　具体什么问题都不清楚，说白了几声跟风。 　　黎夏一脸无语的道：“我超市的东西质量没有问题，都是正规厂家。现在摆明是有人要整我。我已经让人做记录了。凡是这次来退钱的人，以后都不能再成为会员享受优惠。你们跟着那些被收买的人来挤兑，被利用来害我资金不足。所以，误伤了你们就自认倒霉吧。” 　　她扭头看向在收银机那里闹着要退款的人，“你们呢，你们是觉得这些货出了什么问题？” 　　那些人有些讪讪的，半晌才有人道：“没出问题怎么那么多人来退钱啊？” 　　黎夏道：“正规厂家的、还没拆封的货能出什么问题？你那一盒是今天的鲜奶吧，先给他退了拿过来。我正好走了这么远有些渴了。” 　　哼，过期了改了日期还在卖，这谣造得真毒。 　　收银员麻利的给那个顾客把六瓶鲜奶给退了，然后保安拿过来。 　　黎夏道：“麻烦插上吸管，我抱着人不方便。” 　　吸管插好她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嗯，都不大冰了。” 　　那名顾客讪讪地道：“从冰柜里拿出来有一会儿了。” 　　黎夏继续咕嘟咕嘟的大口喝着。 　　在场要退货的人面面相觑，看这样子超市的货是没有问题的！改日期也不存在。她一个亿万富翁都敢喝，这牛奶肯定是保质期内的。 　　黎夏在蜀中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现在有人造她的谣，他们跟着起哄，是不大好。 　　他们家里还有三亲四戚的在黎夏的公司干活呢。 　　黎夏道：“我超市还有什么你们觉得有问题的食品？都拿来我吃给你们看。我超市开了八年，一千家店，我就这么经营就有很多钱赚了。犯得着为了些过期食物砸自己招牌？” 　　闹着要退货的顾客面面相觑。那名退了鲜奶的顾客第一个道：“黎总，其他的货我不退了。我这就回家了。” 　　黎夏道：“嗯，如果真的有假冒伪劣产品你拿着收银票和产品来，假一赔十。我这里都有监控的，是不是我这里买的查得到。” 　　顾客点点头。 　　保安们让出一条道来，他拎着几个购物袋走出去。 　　然后其他闹着要退货的也纷纷道：“我们也不退了，大热天的回家了。” 　　黎夏道：“纯是来看热闹的也散了吧。这样的天，回头热晕两个可不得了。去几个人，疏散一下通道，让要离开的人离开。” 　　过去一队保安疏散人群。 　　确实是热，现在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大多数人便也就散了。 　　只有一些酷爱看热闹或者想蹭几个镜头的，依旧留了下来。但比起之前，规模小多了。只留下了十之二三。 　　黎夏也没再说别的，就喝着鲜奶看着。 　　程程两手来抱鲜奶瓶子。 　　“你也要喝啊？方小姐，他可以喝鲜奶么？” 　　方小姐就是请来的营养师，她推推眼镜道：“黎总，一岁以前的婴儿最好是喝母乳和配方牛奶。鲜牛奶中蛋白质、钠、钾和氯化物含量偏高。身体代谢这些物资需要肾脏发挥功能。一岁之前的婴儿肾脏发育不全，这对他负担太大了。而且，蛋白质过高的食物，也容易让婴儿过敏。并且，鲜牛奶的营养不能满足婴儿所需，容易出现贫血。所以，你还是给孩子喝配方牛奶吧。” 　　黎夏笑道：“家里有一岁不到婴儿的可以听听啊，这我请的婴儿营养膳食专家。” 　　说话间林姐已经回车上冲了奶粉，把奶瓶给黎夏拿过来了。 　　黎夏便拿着奶瓶喂儿子。 　　程程看妈妈和自己一样喝NeiNei，高高兴兴的就就喝了起来。 　　江轶道：“干妈，我也渴了。我快六岁了，可以喝这个鲜奶么？” 　　“嗯，你可以。这会儿已经放成常温了。” 　　旁边的店长便插了吸管递给江轶。 　　王子翰其实不渴，但是看他们都在喝奶便道：“黎夏阿姨，我也要喝。” 　　妇孺组合老神在在的坐在门口刚好能吹到空调的地方集体喝奶。 　　记者们也不提问了，因为黎夏好像没打算做进一步回答，就专心拍。 　　排队的人里也有嫌热的，忍不住道：“黎总，这么多人来排队退钱，你账上有那么多钱么？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实力。但是你们做生意的，听说流动资金一般不多的。而且网上还说你欠银行几十亿。” 　　“对啊，黎总，会不会最后你拿不出钱来啊？” 　　黎夏一边喂孩子一边道：“我欠银行几十亿不假，但我抵押了二十个员工中心、两个广场以及十几块地皮。除了这些我还有其他产业。所以银行不怕我还不出钱，你们不用替银行担心。银行最精了！” 　　这话说得在场很多人都笑了起来。 　　黎夏继续道：“反正心头不踏实要退钱的，那就退呗。以后你这张身份证办不了会员卡，那不家里还有其他人么。你换其他人的来，我也不知道啊。我这几天敞开给你们退。只要你们不走，24小时给你们退都没问题。只不过啊，你们哪怕是最高优惠95折充值，8.8折退，100块也要损失7块。这个可就怪不得我了。其实钱不多的你与其顶着毒日头等退款，不如进店消费。买些米、面、油啊这些必需品。” 　　众人看黎夏不但不劝他们不要来退钱，甚至还给他们出起了主意。 　　不放心尽管来退，退了以后换张身份证再来办会员卡就是了。 　　当真有钱存得不多的真实顾客考虑了一下她的建议，这么热的天排队真挺痛苦的。 　　干脆不排了，进去把里头的钱全部换成生活必需品。 　　反正黎夏超市的货又没有问题。而且这样会员卡还能继续用呢。 　　排队等着兑现的人里走了一个，自然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几十号人进了超市去买生活必需品。 　　一众员工看老板一来，先是买了单闹着要退的顾客都不退了，回家了。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渐渐散了。 　　现在这些排队要退钱的跟风者也都进去消费了。 　　店长忙招呼众人回到岗位上为顾客服务。 　　她黎夏笑笑对媒体道：“这么热的天辛苦大家了。请你们喝酸梅汤！” 　　里头餐饮公司的店员用推车推了几大箱酸梅汤出来，打开龙头用纸杯接给媒体的人。 　　这个天气喝一杯酸梅汤下去，那是真的舒爽。 　　“谢谢黎总！” 　　“不客气，就一杯酸梅汤。不过啊，你们纸媒或者电台，时效性有些慢了。为了及时劝导民众，方才的这一段视屏我的网站上都已经同步直播了。以后电子媒体会侵占你们不少生存空间的。你们也要好好想想将来怎么办才好。当然，传统媒体肯定不会消亡，就是受众会越来越低。年轻人肯定更喜欢电子媒体。” 　　一众媒体人面面相觑，你还有心思替我们操心啊？ 　　这还有上百人在等着你退钱呢。 　　说话间，这个点的出纳小姐姐坐着超市的车回来了。 　　“黎总好！” 　　黎夏道：“取到钱了？” 　　“是的。” 　　三个亿，按照门店的等级一家店可以取15万到60万。 　　光总部所在的省城就有20来家店。 　　估计各地农行也挺恼火，但是也不得不配合。好在他们网点也多，分散到各网点，压力就不大了。 　　黎夏让出纳小姐姐把装钱的箱子打开。 　　整整一箱钱，三成是一百的，三成是五十的，还有四成是十块的。 　　黎夏道：“这是多少钱？” 　　出纳道：“黎夏，我们店是三级门店，能取40万。再加上昨天和今天的营收应该能有10来万。” 　　黎夏笑道：“哪怕一个人退一千，也够500人了。大家都不要急，一个一个来。我瞧着钱快用完了，就再让人去银行取。” 　　曹文鸢把黎夏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她转了个方向拿给媒体的人看，确实已经在直播，而且播放量超高。 　　这会儿网页上有26万人同时在线观看，数据还在增加。 　　因为今天这个事闹得太大了，除了自家网站，联商网、各大门户网站、各大BBS，大家都在等着看黎夏怎么应对呢。 　　高翔那边一引流说直播黎夏亲自去门店劝导民众，网友蜂拥而至。 　　互联网子公司重金购置的机器发挥了效用，画面一点都不卡顿。 　　黎夏往前翻了翻评论。 　　她下车的时候，一群人在下头打字：点赞黎总的修长美腿！ 　　黎夏噗嗤一笑，“生了孩子，才刚完全恢复呢。” 　　对黎夏来说，这一家店的秩序正常了自然是不够的。等着传统媒体晚上或者明天再给播放也是不够的。 　　此刻网络传播最快、最广。她问过聂政设备能否负担之后，果断选择了直播。 　　而对广大网友来说，屏幕里黎夏直接从闹着退货的顾客那里拿了鲜奶来开封当众喝了，说服力还是很强的。 　　除了她，还有两个小朋友也喝了。 　　而且她们喝了半天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网友们看到后面黎夏给想退钱又有些犹豫的顾客出主意，让他们别顶着酷暑排队了，进去买米面油把钱给消耗了。 　　然后当真有人听了劝，进去买东西了。那些生活必需品反正都要用到的。 　　肉眼可见，各地超市的生意竟然好起来了。 　　当然，除了被黎夏的视屏鼓动的，还有傅杳钧那里开了会让管理组逐级去动员下属。 　　让员工的家属都多去超市买东西以示支持。 　　公司被人坑得关门了，对他们这几万员工有什么好处？ 　　如果公司落到别人手里，肯定会有部分人员会二度分流，被下岗。 第636章 　　几万员工的家属，那起码有十几万，进一步能扩散到几十万。反正都是要买东西的，那就去黎夏超市呗。 　　人家东西没问题，性价比还低。 　　这些人但凡来百分之一，数量也很可观了。 　　另外，蜀中地震带的老百姓，湖南、湖北98年洪灾受过黎夏公司的人救助的灾民也纷纷涌向黎夏超市大采购，以实际行动支持！ 　　黎夏这会儿已经带着孩子们进门店的办公室去了。 　　外面那些顶着酷暑还在排队的，不消说就是收钱办事的了。她也懒得再费口舌。 　　众人排队等着退款这一幕依然在图文直播中。 　　网友们看到这一幕，对黎夏说的有人故意坑她还是信服的。 　　还有逻辑性忒强的网友在网上倒推整个事件，推了个七七八八。 　　一众吃瓜群众惊呼：人家只是下了血本来坑黎总啊！什么仇什么怨啊？ 　　“树大招风！而且人家用的都是合法的经济手段，如今是市场经济，官方也不好插手的。” 　　然后，众人开始担心黎夏够不够钱来抵御这一场风波。 　　“黎总不是说了么，敞开了退。” 　　“就怕黎总是外强中干，今天是撑着在退钱啊！我家就是做生意，账上根本不可能留太多现金的。” 　　很快，新的风向又在网上生成。 　　有人说黎夏现在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她闲着是把她公司的备用金和她老公的钱凑在一起，让各个门店取出来退给各店来兑现退款的人。 　　看着是财大气粗，还说什么敞开了退。其实现金流已经是要山穷水尽了。 　　现在就是想靠着这样的虚假繁荣把底子撑住，省得各方债主上门逼债。 　　但其实内瓤子都已经浮起来了。 　　瞧着吧，紧跟着要动用扣下的货款了。 　　老百姓跟风去退购物卡算什么？ 　　就算普通顾客手里的几十万张卡里一张有200块，那累积起来也就一亿多。 　　关键还是供货商。如果供货商一致要求提前付款，那才是大头。 　　黎夏现在每个月的销售额是六七亿，货款压三个月。 　　但她的货轮替得快，有些店一个月要进货四次，所以压着没给的货款可不只是20亿左右。 　　真要全部结清，没三十多亿不够。 　　只要成了风，供货商一拥而上，看她能不能吃得消？ 　　到时候银行见事不好，肯定会催着她还钱。还不出现金，可不得把她的抵押品地皮拿出来拍卖？ 　　其实之前崔兰给黎夏打过电话，今天真的跑来要求结清之前所有货款的供货商几乎没有。 　　来了几个到公司看了看，看到一切都有条不紊，然后再看图文直播得知黎夏直接取了三个亿出来退购物卡里的充值，很多人就打消主意了。 　　毕竟这货款真的提前要了，10%的违约金也差不多把他们的利润都贴进去了。 　　而且还有之后的合作也一刀切了，那损失更大。 　　不过，人没走，就在酒店住着。 　　而且今天飞来总部所在地酒店里住着的供货商，远不只到了公司的那一小撮。 　　供应商这摆明是来看风向、看后续发展的。 　　他们原本对黎夏非常的放心，从来没有拖延过货款，而且她日营收2000万出头。 　　但是，他们怕别人有心算无心，打她一个措手不及，真搞得她资金链断裂。 　　她资金链断裂的话，他们全部要跟着遭殃。有好些家也得跟着资金链断裂的。 　　吃过午饭，黎夏从门店回宿舍。 　　三个小朋友大上午跟着出去跑一趟都挺兴奋。但回来的路上程程就睡着了。 　　王子翰回来趁他睡了rua了一会儿‘熊猫’自己也打哈欠了。 　　现在小哥俩在床上并排躺着睡觉觉了。 　　程程本来穿的短袖T恤和棉质长裤，睡着了就被穿了件大红肚兜。这是担心他睡着了把肚子上搭的东西掀开了凉了肚肚。 　　这会儿王子翰也被穿了一件。 　　林姐在旁边守着他们睡，拿扇子给他们打着蚊子。 　　江轶醒来看着两个弟弟大红肚兜有些好笑，她蹑手蹑脚走到书房去。 　　黎夏道：“你就醒了啊？”她也试图打个盹，但是想着未知的对手辗转反侧睡不着便又起来了。 　　江轶道：“睡好了，我大了。”大几岁精力是要好些。 　　“干妈，我坐这里不出声，会打扰你么？” 　　江轶从小就听父母说干妈如何如何的厉害，今天围观了一下虽然懵懵懂懂的，但不明觉厉。 　　这会儿闲着没事，就想再看看干妈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会，你吃吃喝喝都不会。要看电视的话就要戴耳机了。” 　　黎夏在看商超系统。 　　来自各方的支持她都看到了，也感念在心。 　　不过，终究是杯水车薪。 　　那6个亿的充值只是个导火索，对方真正要的是让各方对她和她的公司失去信心。 　　老百姓那里，造谣她产品过期改日期或者在正品里掺入山寨货卖。 　　她走了一趟，当众喝了一瓶最受怀疑的鲜奶，并且承诺了假一赔十。 　　她给那个顾客说得也是很清楚的，有监控。如果有人假冒顾客上门，那肯定是不行的。 　　她是有做慈善的美名在外。但能把生意做到今天的地步，都该知道她不是任人拿捏的才是。 　　都已经点明是有人在恶意整她了。如果对方不想彻底搞坏群众基础，这个路子他们大概是不会再继续了。 　　就是在这块继续搞事她也不担心，不难对付。 　　六个亿的充值也不是问题，全部退了她还赚四千多万呢。 　　那现在的问题就在供应商那边了。 　　黎夏不是很想走到把小金库差不多掏空的地步。 　　那是她留的底牌，一次就被人全掀了还怎么叫底牌？ 　　理财账户有20来亿，这是近期陆续要付的货款。但如果要把全部货款结清，差不多要36亿。 　　那一千家门店货架和仓库里还摆着那么多货不能立即变现呢。 　　真要全付了，那她的小金库可就只剩下4亿了。 　　还有，小彭同志的两亿她也不能就这么给占用了。没了那两亿，他就要比原定计划慢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 　　那可就只剩下两亿了，再有什么风波就经不起了。尤其供应商的货款付清了，但银行还欠着三四十亿呢。 　　谁知道暗中想瓜分她产业的人是不是还有后手。更有甚者，不只一拨。 　　所以，怎么都不能把全部货款一次性结清。 　　零售回款再快，也是相对的。又不是做批发，还能一次性就卖掉了。 　　江轶一直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坐着。 　　不过小孩子肯定坐不住，很快她就真的在旁边吃吃喝喝起来。 　　“干妈，你吃。” 　　看黎夏走过来，小姑娘把自己最喜欢吃的果冻推过来。 　　黎夏便坐到地毯上和她一起吃，边吃边看。 　　小姑娘居然在用她的娱乐电脑看《犬夜叉》，这是黎夏之前下载的。问题是才六岁看得懂么？ 　　她观察了一下，看得还挺起劲儿的。 　　江轶懂电脑的基本操作倒是不奇怪，她爸妈都有。平时可能就拿着玩过。 　　中途彭志杰打电话过来，黎夏接了起来。 　　“我看了你的图文直播，现在顾客那块应该没什么事了。那供应商呢？需不需要我替你融资？” 　　“暂时不用，我之前炒美股赚了一大笔，还能应付。而且，我不想走到付清全部货款这步。开了先例，以后岂不是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要依旧例？那我还得随时预备着着全部货款啊？没事，你那两亿今天上午帮大忙了。我之前把钱存在瑞士银行，因为时差要下午才能到账。店里直接拿出40万和十几万，效果可是两样。” 　　彭志杰笑道：“有用就好。那我现在就在深圳待着。你要是需要融资就打电话，我立即过去香港。” 　　他知道她炒美股赚了不少，不然不至于抱着抱枕笑倒在床上。 　　但是听这话风，怕是比他以为的还多！ 　　“好。” 　　彭志杰顿了顿，“你下车那个动图，跟电影慢镜头似的。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哪不部片截取的片段。” 　　“嗯？” 　　黎夏拿过工作电脑，图文直播的页面上出现了一些gif动图：她喝牛奶的，她下车的、她用奶瓶给儿子喂奶的...... 　　分别配了文字：试吃员黎总，拉风的黎总，贤妻良母黎总...... 　　肯定是现场拍摄的视屏拿回公司，互联网子公司那帮人弄的。 　　黎夏失笑，他们倒是对她信心十足，觉得事情都要过去了，都有心思弄这些了。 　　不过也好，传递出公司比较轻松的气氛。 　　隔壁屋里传来点动静，很显然是程程醒了。 　　但是林姐怕黎夏在办正事，就没敢把他抱过来。抱着小家伙在卧室转悠，程程刚睡醒要找妈妈，吚吚呜呜的。 　　黎夏拍拍手上零食的碎屑拍拍江轶的肩膀道：“乖乖，赶紧都收起来，电脑也关上。林姐，让他过来吧。” 　　已经和干妈一起吃high了的江轶手脚麻利的把东西全部扫进茶几抽屉里，电脑直接合上。 　　林姐听不是让她抱过去，便把程程搁到了地毯上。 　　小家伙立即很有行动力的朝母亲声音传过来的爬了过来，动作十分的利索。 　　江轶的扫尾都差点没完成。 　　程程爬过来挤到妈妈怀里，还看了干姐姐几眼宣誓所有权。 　　黎夏便陪着他玩了一会儿。 　　等王子翰也睡醒，黎夏道：“你小子体力不行啊，睡得比弟弟还久。” 　　王子翰揉揉眼眶，“昨天没睡好。” 　　“你个小人儿还有心事不成？” 　　“妈妈做噩梦叫了起来，我也跟着醒了。” 　　黎夏摸摸他的头，“那辛苦你了。你也没说在家补眠，还跟着我出去看热闹。” 　　不过正常，王越洋小时候就是个十处打锣九处在的货。 　　倒是小毛好像存在感不强，小时候谨小慎微的。 　　晚上的报表显示今天所有门店的营收是3200万，提升了60%。 　　这可真是要多谢四方众乡亲了。 　　虽然有人贪财，卖卡给人恶意充值，大热天收钱来排队退款造成旁人紧张。 　　但也有这么多人在用自己的力量帮衬着她。 　　她又点了一下退款的数目。 　　一天退了1.6亿，一家店平均退了16万。 　　这是之前大额充值的，估计得人均比较高。请这些人也要花人力成本啊！ 　　请来了相当于给她送钱，她今天净赚一千多万。 　　行，这笔钱全部退掉，跟风的也退掉，也算是解除一个隐患。 　　财务部和互联网子公司今天一天都在商讨怎么杜绝类似事件呃。 第637章 　　与此同时，彭志杰正在深圳罗湖的一家酒吧里，郭淮约他喝酒。 　　庄妍带着儿子跟庄重回京，两人原本已经闹翻。但今天郭淮主动约的他。 　　彭志杰来了，因为他也有事想问问郭淮。 　　下午的时候黎夏说暂时不用在深港融资，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提前问问。 　　不然万一临时需要再开口，就不太方便了。别人筹钱也需要时间的。 　　她那里需要的数目太大了，除了深港，那就只有京沪的个别人凑得出来。 　　至于她说在股市大赚了一笔，那应该是留着的后手，最好不要轻易动用。用也不能全用了。 　　结果他试探了一些熟人的口风，居然都是婉言谢绝说最近手头不方便。 　　要知道这笔钱的过桥费一天都是百多万！ 　　所以，他有些怀疑就是深港这边的人给他老婆下的套。 　　呃，他去找人说可能要拆借大量资金的事，其实本身也是在试探了。 　　京沪那两边基本是有官方背景的，反倒不太可能。 　　他老婆形象一贯正面，在军政两边的关系都还可以。有官方背景的人现在要动她估计能有风声传到她耳朵里。 　　郭淮准时来了，要了酒和他坐在包间里谈话。 　　“你老婆这回遇上大事儿了啊。” 　　“嗯。” 　　郭淮道：“听说你在找人拆借，其实十几、二十亿只要你老婆拿几块好地皮出来，我这里可以想想办法。” 　　闹翻了归闹翻了，如今有利可图自然是要在商言商的。 　　彭志杰撩起眼皮道：“这事你参与了？” 　　郭淮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抬起摆了两下，“绝对没有。” 　　“那你就是想截胡。” 　　“是的，与其便宜那帮坑你老婆的家伙，不如便宜我咯。” 　　黎夏囤的那三四十块地皮真的都是好地皮，这几年涨幅还可以。关键是随着内地房地产起飞，里头的利润会非常大的。 　　前几年香港地产遭遇了重创，很多人都陷在里头腾不出手来。 　　现在缓过气来为了尽快恢复元气，就想到内地市场发展。香港挣的钱拿到如今还是价值洼地的内地那购买力可就强了。 　　而且金融风暴整个香港唯一逆势而起的只有李超人。究其原因就是他早就转移了部分在港资产，在大手笔投资内地和欧洲了。 　　结果去了一看，自己相中的几块地皮都有主了。 　　再一看，好嘛，都在一个女人手上。这个女人居然囤了那么多好地！ 　　抢地的时候真的是稳准狠啊！可抢得到手，未必能留得住啊。 　　而且，黎夏不但是房地产这一块占了先机，她还占了几个行业的先手。 　　把她的产业好好研究一番，真的是日进斗金啊！而且潜力巨大。 　　由此，便有人想直接瓜分她的产业。 　　这些都是商业行为，商场如战场。入了商场还想人温良恭俭让的对待你可不现实。 　　如今的内地富豪，完全没背景的很少。 　　像黎夏这样白手起家，十来年做到全国富豪榜前十这个份上的更是独一份。 　　还没有强大的靠山，这跟三岁小孩抱金砖招摇过市一样，可不得招人惦记么。 　　而且，因为她身上光环挺盛，别人都只动用了商业手段。不能豪夺，那就巧取咯。 　　至于旁的，她能为国为民出的力，拿到她产业的人一样可以嘛。 　　这样，就是官方也不便、不会为她站台。是她自己先出了纰漏，这都是经济手段。 　　彭志杰道：“都有谁？” 　　“有那么几个，而且内地有代理人操盘。你老婆把持了太多赚钱行当，太招人眼了。你把钱都凑给她了吧，远远不够！” 　　“你老婆可别以为拿几块地出来转手就能凑够资金转圜。这个时候不管谁接手，不狠压她的价格才怪了。再者她开了这个头，人家就会知道她资金不足。一个推手搞不好她的产业就如多米诺牌依次到底了。这次不就是么，研究透了她的营运模式反手就给她挖个大坑。当然，她还是能够兑现大额资金离场的。再说她不还有你这条退路么？反正孩子也生了，据说她带孩子带得挺欢，那就在家相夫教子呗。百媚千娇的干嘛想不通在商场拼杀？” 　　彭志杰不语，“所以你想截胡，是觉得你能全身而退？” 　　郭淮道：“掌握几百亿资产的我，跟之前白手起家的我可是两回事。你可不要因此误判了对手的实力。如果需要借钱，找我！彭志杰没好气道：“直接卖给你不还省事些？还省得出前期的高昂利息了。你也说了别人还有后手等着她呢。” 　　什么借钱，不就是想趁火打劫，等黎夏再陷入困境时直接把这几块地吃下么。 　　不过商场是这样的。他当初也是趁火打劫才在公司占了10%股份的。 　　“那敢情好啊，我原价跟她买。不会让她太吃亏的。那些人出手，可不会这么客气。” 　　彭志杰扯扯嘴角，这两年涨了有10%了，原价买你想得未免太美了。 　　而且那些地黎夏利息都给了三四亿了。 　　“又或者，互联网公司的股份也可以。” 　　彭志杰用黎夏的一句话恢复他，“你长得美，想得也很美。” 　　说完这件事郭淮道：“我几个月没见到正清了。再怎么说我探视权还是有的吧？” 　　“别找我，这件事我决计不会再掺和了。”他夹在中间其实很为难，两边对他都有恩。当初既然因为庄家弱势选了庄家这边站，如今肯定不好左右摇摆。 　　庄妍回了庄家，住在她哥哥中科院分的宿舍。她哥嫂长期不在家，所以家庭矛盾基本就避免了。 　　而周围那种环境，和她之前在嫩模圈接触的完全不一样。 　　嫩模圈攀比的就是傍上了什么人，得到什么好处。 　　这里也有些关于职称、待遇的争斗，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但更多还是自立自强。 　　父母痛悔从前没有好好教导她，言传身教。 　　而且，郭家完全没有让长辈上门提亲的意思。 　　郭淮来找过她一次，让她把孩子带出去给他见见。 　　她没带，自己去的。她说去领证就带着孩子跟他回去，他表现得很犹豫。 　　所以庄妍也渐渐死心了。 　　她那会儿是说走就走的，细软都没来得及戴，就身上几样首饰。 　　后来郭淮停了她的副卡想逼她就犯，还让人给她的衣帽间拍照：高级定制的礼服，名家设计的珠宝首饰，三百多双名牌鞋，几十个名牌包...... 　　但是现在环境不同了，中科院宿舍里就没人穿戴那些。 　　那些东西好像突然就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划到她名下的、深圳的房子，她现在也只能任它放着。 　　郭淮说转给她的彭志杰之前的股份，也迟迟没有办手续。去年只是把分红给了她。 　　至于儿子名下5%郭氏的股份，没到18岁自然是由郭淮代管。 　　终于肯承认郭淮不会娶她，庄妍觉得自己这几年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她怕郭淮直接把儿子抢走，就更不可能让他见了。 　　等九月，孩子就在内部的幼儿园上学。这是她哥好不容易帮她争取来的。 　　外头的人进不来，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孩子被郭家不声不响就弄走了。 　　依郭家那位老太太的心思，这种事不是干不出来。她可能已经忘了这孩子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被她害得差点就流掉了。 　　所以郭淮这会儿说他几个月没见儿子了，确实是真话。 　　不过他倒不是因为让人去把儿子弄回来不好操作。他是顾忌庄妍哥哥的级别。 　　而且，如果这件事闹开了，确实很影响他进军内地。 　　内地的人有时候很感情用事的。就譬如今天，黎夏在深圳的九家店生意就比平时好了许多。 　　这还是受香港影响很多的深圳，中西部城市肯定更加如此。 　　彭志杰听他说几个月没见儿子了，也忍不住道：“我也几天没见我家程程了。” 　　直接说想黎夏他当着外人还有些说不出口，但说起想儿子就很好出口了。 　　既然身上的钱都凑给黎夏了，也不可能在这边以正常途径融到资，他要不干脆回蜀中去算了？ 　　郭淮气结，“你几天没见你儿子就这副样子，我可是几个月没见过正清了。” 　　他其实也想过干脆就和庄妍结婚算了。庄妍的家世在内地也算不错了。 　　可那回他就那么一犹豫，庄妍就没再提过。而且也不肯再私下去扯证了。还说她的户口在哈尔滨，其实不方便在北京扯证的。 　　那次就试探他一下而已，还说以后都不必见面了。 　　那之后他才真的想和庄妍结婚的。但她已经不肯出门见他，她的父母坚持要他母亲上门态度良好的提亲才肯答应。 　　但他妈那里怎么都说不通，只让他把正清带回家，说郭家的子孙不能流落在外。 　　他把这些说给彭志杰听，彭志杰嗤笑道：“以令堂的心思，这要还是封建时代她怕不得去子留母啊？” 　　从酒吧出来，彭志杰坐上唐宋开的车，回清和园住。 　　他拨电话给黎夏，占线中。 　　黎夏这会儿在接萧子宸的电话。萧子宸在电话里也是告诉她，这次的事件香江这边有人参与了，不过直接出手的还是内地人。 　　“黎总，萧家银行里的钱我爷爷肯定是不会答应借给你的。他不会蹚浑水。不过我私人这里还能给你凑几亿。” 　　黎夏本来已经决定要疏远萧子宸的了。但是没想到他会这时候主动打电话来雪中送炭。关键是告诉了如今被人坑了还一头雾水的她线索。 　　“你应该知道我在美股赚了一大笔吧？” 　　“知道，但具体多少我不清楚。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人，职业操守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一点黎夏倒是相信的。如果那人漏了口风，算计她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大一笔钱？ 　　萧子宸听着笑了起来，“看来数目确实不小。那些人万万没想到啊！他们在港股亏得不行的时候，你居然在美股赚了一大笔。你怎么看得那么准的？” 　　“我比较崇拜乔布斯。” 　　“但是苹果股价现在暴跌了啊。” 　　“我早就全部出手了。翻倍的赚还不卖，很可能技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没卖在最高点，不过也还可以。” 　　萧子宸道：“那我这钱你不需要了？” 　　黎夏笑了两声，“你就预备一辈子欠着我的救命之恩吧。刚的消息就当利息。” 　　她挂断之后彭志杰打了进来，“你跟谁说那么久啊？” 　　“萧子宸，他告诉了我一些线索。” 　　“哦，我也是刚从郭淮那得到一些线索。既然深港融不到资，那我明天回来了” 　　“别，你替我跑趟香港。” 第638章 　　购物卡退款的第二天，退了1.2亿，当天营收2800万。 　　到这个时候，黎夏门店的现金还剩一亿。而她瑞士银行的四亿也到账了 　　再加上理财账户的二十亿，她手头一共二十五亿。 　　跟风来退款的普通用户基本绝迹了。真实的顾客他们充的钱不会太多，基本选择去超市购买生活必需品。 　　外头顶多还有四亿购物卡的钱需要退。 　　打个八八折，那就是3.5亿。 　　估计还会再退四天。 　　黎夏拿起座机打给萧阳，“今天又来了多少供货商？” 　　“昨天18家，今天又来了32家。”那些人来了自然是直接联系萧阳这个采购总监。 　　不过人也不是他们公司请来的，黎夏这时候也没准备搭理他们。 　　所以萧阳完全没有出面招待，就是面对他们的邀请也全都以公司事忙抽不开身为由拒绝了。 　　而他们的套话，萧阳都是很冷淡地统一回复，“黎总不是让助理给你们发了通知么，要提前拿货款直接去公司财务部就好。旁的我就不清楚了，黎总没有任何交代。” 　　是黎夏交代的，冷着他们就行了。 　　上赶着不是买卖，如果对他们热情了，这些人搞不好还会觉得你是不是真的实力不济了。然后立即涌上来要提前结清货款。 　　反而冷着他们，他们会更顾忌10%的违约金和后面的生意。 　　这会儿听说来了50家了，黎夏笑了一下，“这都是大供应商还是小供应商？” 　　“目前基本是小供应商，货款不到千万的。但今天也来了几个货款两三千万的。” 　　“嗯，照旧。” 　　“是。” 　　黎夏关闭电脑，起身做了几个舒展的动作。 　　出去看到小毛轻手轻脚的要往程程房间去，王子翰也睡在里头的。 　　小毛是今天厂里有应酬，所以刚回来。 　　王子翰的保姆她给辞退了。人是好人，活儿干得也不错，就是嘴巴有点大。 　　她怕保姆往外说王越洋许久不回来了。 　　回来就上班没顾得上找保姆，而她妈也要帮着徐叔照看麻将馆的生意。她就搁黎夏这里先蹭保姆用了。 　　反正程程身边一个林姐、一个月嫂还有一个营养师。 　　她这几天家都没回，就住在黎夏隔壁布置好的空宿舍。 　　黎夏闻到一股酒气，“你别去抱他啦，睡都睡熟了。反正明天一早又得送过来。” 　　小毛小声道：“你那里情况如何？” 　　“别的都不是问题了，就是供应商。来了50个在省城的酒店住着观望情况。还有一些估计也在看着，一旦有事立即就飞来了。” 　　“那怎么办？” 　　黎夏道：“看我老公那里的发展吧，他去香港搞钱去了。” 　　黎夏让彭志杰去香港，是去找苏老。 　　98年初他们不是作为在港大陆商人去为金融风暴中的香港捐过钱么。 　　当时全体人员捐了差不多是10亿。 　　98年9月打退了索罗斯，这10亿变成了12亿。 　　后来也没退钱，转化为了基金会的基金。这又是三年过去，在当会长的苏老和另外三位老爷子手上变成了18亿。 　　这笔钱就是用来做金融投资，没投资实业。 　　投资不限于香港一地。毕竟香港是金融贸易中心，在这里投资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极方便的。 　　黎夏的666万，如果现在想讨回来是变成了999万。 　　当然，她让彭志杰去肯定不是为了去把这笔钱讨回来。 　　这够做什么？ 　　这会儿彭志杰在他们香港的家里。他今天上午到的香港，给基金会那边去了电话。 　　苏老沉吟一番，答应明早九点拨出十五分钟的时间见他。 　　黎夏目前的困境他自然是清楚的。这也算目前内地商场一件大事了，波及到全国范围。 　　不过这是商业行为，是黎夏自己有纰漏被人抓住了。 　　她既入商场，遇上这样的事哪怕真的一败涂地也只有愿赌服输。 　　但是彭志杰找了来，他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不然，需要捐款的时候你给人家打电话，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怎么成？ 　　彭志杰是带着丁小栩和唐宋一起过来的。 　　这会儿丁小栩就在给他熨烫明天要穿的衣服。忍不住有些担心地道：“老板，老板娘这关怕是不好过啊。” 　　彭志杰在看基金会这三年的投资项目，“她遇上的关卡有哪个好过的？”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是他爸。 　　“阿杰，夏夏她没事吧？” 　　“没事啊，她下午还给我发了给三个小朋友做的晚饭呢。” 　　宿舍里是可以做饭的。夏夏下午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索性放空自己挽起袖子给三个小朋友做了熊猫造型的饭饭。 　　两个大的是直接用米饭做的造型，程程的是用搅拌机打碎的米浆做成米糕再做造型。 　　三小都吃得很香甜。 　　易澜之前还说江轶吃饭不香。如今有两个伴儿，尤其王子翰吃完了好吃的菜菜不够还要抢她的，她现在吃饭可积极了。 　　吃的时候右手拿筷子，左手把餐盘圈起来护着。 　　易澜开始还担心女儿在这里给黎夏添乱来接第二回 。 　　后来见黎夏是真的不勉强，还挺乐意的。 　　江轶又恋狗（不只是熊猫犬，还有《犬夜叉》）不走，便也没有坚持。 　　她这回是真的服了黎夏了。什么叫举重若轻，这就是！ 　　黎夏公公听说她还有闲心给孙子做吃的，“她、她心还真大！” 　　“她现在焦躁也于事无补。而且怎么应对，她心头也大致有数了。” 　　“那就好！” 　　黎夏公公挂断电话，她婆婆道：“哎呀，不是让你问问他是不是把钱都给夏夏了么？” 　　“我想了想还是不问了。两口子本来就有互相扶持的义务，就是给了也是应该的。夏夏是谁，那是他老婆，是咱们孙子的妈。放心吧，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反正也不至于欠债让我们两个还。而且给都给了，难道还去要回来啊？” 　　“我这不是担心他自己这边钱不凑手么？” 　　“他给之前肯定考虑过的。高雷的学费他这次过来也掏了，我看他他们过日子应该不成问题。” 　　之前彭志杰说过要送高雷去好一点的学校读书。 　　暑假的时候也是丁小栩去跑的，弄到一所私立学校去了。 　　彭志杰挂断他爸的电话，拿着基金会的资料回主卧，“你们也都早点休息吧。” 　　他住楼上主卧，那两个在楼下各住一间客房。 　　这房子还是蛮大的，尤其是放在香港来看。 　　所以为了方便和避免闲话，这次过来他就把司机和秘书都带上了。 　　有人打下手是要方便许多，譬如这找资料他就只需要吩咐一声就成。 　　第二天九点二十，彭志杰准时出现在基金会。 　　九点二十八，苏老的秘书出来，“彭先生是吧，请跟我来。” 　　进去之后坐下，苏老直接道：“小彭啊，你的来意呢我其实也清楚。基金会账上目前也有钱，但是这钱不是哪一个人的，我不好做主啊。” 　　他是对黎夏比较有好感，觉得她具备成为顶尖企业家的资质。但是具备这种资质中途折翼的也不少。 　　最后能拼杀出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始终就那么几个。 　　而且这次真的是她自己出了纰漏。 　　彭志杰道：“苏老，你是我们在港大陆商人的领头羊啊。这基金会也是我们在港大陆商人自己的组织。如果成员有事，基金会却不闻不问，这说出去不好吧？” 　　“但是要倾基金会之力去救其中一个成员，这也不够公平。” 　　黎夏需要的资金缺口，差不多就是倾基金会之力了。 　　彭志杰道：“我了解了一下，基金会做的投资都趋于保守。如果把钱以15%的年利息借给我们，这难道不比淘神费力的去投资更省事？而且还能帮到自己的成员。而且我们也不是空口白话的借。我们拿深广两地四块市值13亿的地皮做抵押，借12亿。” 　　这笔钱是基金会近期才收回来的，苏老确实正在找新的投资方向。 　　借给黎夏，明年收回13.8亿。 　　就算收不回来，那四块地皮按照现在的行情应该也涨到接近14亿了。 　　只有15分钟的时间，彭志杰继续道：“而且苏老，您做这个基金会长除了继续为我们这些成员谋福利，也是要调和港商和陆商的关系吧。现在他们这么明晃晃欺负咱们陆商，基金会不能做事不管的。这会寒了陆商的心。” 　　苏老道：“你不是香港人吗？” 　　“我骨子里还是大陆人啊。再说了，香港人、大陆人那不都是中国人么。现在外资零售商在中国到处开店，他们有本事去跟人家对上啊？那么些人联手欺负一女人算什么英雄？” 　　苏老道：“钱我只是代管。这样吧，三天后我召集相关人士开个会。大家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好！” 　　接下来三天，彭志杰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拜访在港大陆商人。 　　事关利益，当然更多要拿利益来说话。 　　苏老已经很帮忙了，不能让他为难。 　　而黎夏这边，还是继续晾着跑来看风向的供货商，继续敞开了给人退款。 　　第三天有一亿现金，外加当日营收便也没有急着去取钱。 　　而当天恰好20号，发工资的日子。 　　五六万人的工资不是小数目，尤其是管理组的。 　　有管理组私下问傅杳钧，“傅总，要不我们和黎总说，我们管理组的工资暂缓一下？” 　　傅杳钧摇头，“不妥。萧阳那里现在暂停采购，外头已经有了风言风语。再来个暂缓发工资只会雪上加霜。工资必须全体人员如期发放。” 　　黎夏没搭理供应商，但确实让萧阳先不要进货了。 　　先尽着超市货架和库房里的东西卖，起码半个月不会断货的。 　　她现在急需的是现金。 　　对此，网上也是议论纷纷。 　　高翔跑到她宿舍来，“黎总，我们外宣部想拍一段您的日常。” 　　“嗯？” 　　“聂总今天在群里给我们发您昨天做的熊猫饭来着。我们觉得这样的日常可以拍了传到网上去。不过得是视屏的，不然肯定有人说不是您亲手做的。算是回应一下网上针对咱们不进货了，说我们打肿脸充胖子退款，结果现在资金不足以致您在家焦头烂额的话。” 　　黎夏翻个白眼，“焦头烂额，咋不说我哭晕在厕所啊？” 　　“那不至于，您怎么都还有几十亿身家呢。您看之前也是造谣咱们的货有问题，不敢说我们就要破产了。” 　　“行，那你拍吧。不过今天又吃熊猫饭的话，我估计他们就没昨天欢喜了。我想一下做什么。” 第639章 　　其他动物造型的饭，黎夏也都能做。网上有教程呢，她打开网页搜索。 　　有网路很多事都很方便的。 　　高翔道：“老板，您的日常也挺鼓舞人的。员工们这几天照样看到您吃了晚饭带三个小朋友和熊猫犬散步，心头就都还挺踏实的。” 　　吃过晚饭不太热了，黎夏一般会带几个小朋友下楼去，在员工宿舍转上一两圈。 　　程程放在婴儿车里，王子翰和江轶就推着他走。 　　黎夏道：“就没人说我准备回归家庭了，所以佛了？” 　　高翔笑道：“您就是信了佛，那也是金刚怒目不会观音低眉。别人这样欺到门上来，我才不信您好性儿的能忍呢。不只我，管理组和前几批的老员工都是这个想法。” 　　“你这个视屏拍出来上传，网上会有人说的。所以，我是建议你不要拍了。什么事都会有人两面说的，不理会就好了。这种时候不妨淡定、从容一点。不然反倒显得我们心虚。聂政他们做的gif动图，够了。过犹不及！” 　　高翔挠头，这样么？ 　　黎夏在网上选择着儿童饭饭的造型。反正用料什么的都写出来了，方便得很。 　　这么做饭确实能让她心静。每遇大事需静心，她其实没有外界看来那么举重若轻的。 　　她这当口留着两个小朋友，其实也是因为他们不淘气，他们的童言童语还能让她平静下来。 　　她扭头问道：“小轶、子翰，我们中午吃这个狗狗饭饭好不好？” 　　江轶挠挠下巴，“干妈，是犬夜叉么？” 　　王子翰跟着眼睛一亮。这两天程程睡着了，他都跟着江轶看《犬夜叉》。 　　黎夏觉得他们估计就是觉得剧情好看又精彩。至于爱情什么的，小孩没看懂。 　　“呃，是犬夜叉的原型。”她可做不出来人形的。她可没有展翘那样的绘画功底。 　　或者，以后让小彭同志试试？他不是会在沙滩上画画么。 　　“哦。” 　　黎夏朝高翔挥挥手，“别拍了，供应商会不会提前来拿货款，跟网上这些真真假假的风向没关系。” 　　高翔点点头离开，回去告诉众人老板说不用拍，淡定从容一些就好。 　　小毛今天休班，睡饱了过来看到黎夏又在厨房忙活不由道：“你这么清闲呢？” 　　“有彭志杰在外头跑腿，就不用我了。我要是成天想那些事也烦得很，就放一放。” 　　当晚，江轶在妈妈‘回到家也有《犬夜叉》看、周末再带她来看‘熊猫’’的承诺下挥手和干妈道别。 　　倒是王子翰还成天跟程程一块儿玩着。 　　23号，黎夏在书房参加基金会的远程会议。 　　这一次只有第一批捐款的三十几个人有表决权。 　　开会前彭志杰给黎夏说了一下，他这三天拜访或者电话联系了过半的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一些利益交换，应该没有大问题。 　　黎夏道：“辛苦老公了！” 　　要不是有他跑腿，这三伏天她就得自己上了。麻烦明哥也不大好的。 　　在港的大陆商人也想抱团抵御本土港商。人家有地域优势，多少也有些排外。 　　索罗斯们来割韭菜的时候，大家联手御敌。这会儿在商言商，同样要争抢的。 　　因此，这次的事背后有港商的影子，黎夏立即就把主意打到了基金会头上。 　　而且想借基金会钱的不只黎夏一个，很多人也想这一次开个先例，以后就有例可循。 　　这样的前提下，彭志杰一番合纵连横总算是达成了目标。 　　明哥有一票，耿瞻有一票，彭志杰自己还有一票。 　　这就三票了！ 　　彭志杰先是说服了苏老这次拉黎夏一把，耿老那里看在家乡人的面上也点头同意。 　　然后卖医疗器械的孙老，黎夏二十几个员工中心的诊所都是买的他的器械，再加上彭志杰的劝说，他最终也点了头。 　　这就又三票了。 　　这几位老爷子在基金会也有各自的追随者，这也都是彭志杰攻关的对象。 　　他这三天就是在想办法搞定这些人。至于其他人，时间有限他就没费功夫了。 　　视屏里苏老把情况说了，然后让举手表决。 　　刚刚好比一半人数多两票，如有必要借钱给黎夏的建议通过。 　　不过，有人道：“这钱借给黎夏应急可以，但是不能给她用一年啊。一个月吧，不过咱们自己人知道，就不对外说了。” 　　用一个月，1.25%的利息，1500万。 　　苏老补充道：“黎夏提供了市值13亿的优质抵押品。任何会员要借款，这是首要的。而且每次也需要经由大家表决决定。” 　　“附议。” 　　苏老点头，“那么今日，就以基金会的名义对外公布这一消息。利息从钱出借那天算起。”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消息就把局面稳住了，这钱就不用借了。 　　黎夏道：“多谢大家。以后大家有事，只要抵押品合适我也都会投赞成票的。” 　　今天是开始退款的第六天，也是最后一天。 　　黎夏一共取了五亿现金，外加这六天的营收，把所有异常充值的购物卡全部退款了。 　　这本来也是供应商们观望的最后一天。苏老当初选这个日子开会表决，自然也是有用意的。 　　供应商们原本也不确定黎夏动没动用扣下的货款，不过这几天也是正常结算日。 　　他们都陆续把三个月以内被扣下货款的70%先拿到手了。 　　所有人加起来，十五六亿了。另外黎夏还缴了税、发了工资、付了下一季度的房租等。 　　这说明黎夏之前没动用过扣下的货款。她是有实力应对这次的挤兑事件的。 　　现在在港陆商基金会发了这则声明，那些供应商开始有人退房离开。 　　到这份儿上了，再要去提前讨货款就是脑子进水了。 　　银河王朝大酒店里，有两个人面面相觑。这和那些人说得不一样！ 　　他们是黎夏集团的两个大供应商，一个有回款1.2亿，一个有0.9亿。 　　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今天下午去黎夏的总部索讨货款了。 　　之前有人和他们联系，说是他们带这个头，吃下黎夏的超市后，今后继续在他们那里进货。 　　并且单给他们各三千万，三百万的定金他们都收了。 　　这种事情只要有人带头，必定会有人效仿的。估计后续效仿的人都准备好了。 　　结果现在出这种事！ 　　这会儿再去要货款，后续不就泡汤了么？ 　　“又不是咱们的缘故造成的。走，咱们也走——” 　　两人退房后，正准备打车去机场就接到一个电话，“二位，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妥吧？” 　　“现在再去拿货款，不是摆明说我们有问题么。既然你们谋划的事成不了，我们后续还想继续给黎夏超市供货呢。大不了，这三百万我退给你。” 　　“那倒不用，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的。” 　　“你......” 　　“不合作也行，那就没必要替你们保密了。不知道黎夏还会不会继续从你们那里拿货？” 　　说话的人挂断了电话。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从那里借到12亿！ 　　之前本来收卖了顾客，想让他去坐实黎夏超市以次充好。结果网上扒出来黎夏的老公既是包工头又是矿老板，那个人就变卦了。 　　说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善茬，他不敢招惹。 　　如今又出这样的事。 　　早知道不该想着把她的钱尽可能的消耗掉，让她把例行的货款付了、把购物卡的充值退了。 　　竟然让她找到这么一个翻盘的机会，可恶！ 　　萧阳得到消息呼出一口气，总算是走了。 　　刘玫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因为各家供货商结算周期和出货时间的不同，公司每个月要付的货款数目是不一样的。 　　偏偏8月，是全年要付货款最多的一个月。别人算计得非常清楚。 　　她清查了一遍，没抓出财务部的内奸。这些消息也是可以从供货商、银行等渠道推知的。 　　想到黎总的话，她就没有进一步再筛查了。 　　以后她多长个心眼，日常再留意。 　　过了几个小时，供应商们纷纷致电萧阳，“萧总监，这一期的订货量......” 　　萧阳就呵呵了，“回头我拟好给你们发过来。” 　　他去问黎夏要不要调整那些直接到省城来观望的供应商的额度。 　　黎夏道：“不用特地为了这个去调整。就是利益关系而已，我们本来也不可能要求他们共进退。不过如果你能找到性价比更低的货源那当然是好啊。反正是利益关系，我们也不必顾虑他们的利益......”甚至存亡。 　　行吧，一切照旧，那12亿她就可以不借了，毕竟利息也不低。 　　她甚至还在购物卡上赚了四千多万。但她如果不想把小金库掏空，再遇上事还是不太好应对。 　　而且那些人一计不成，很可能还有后手。 　　所以她最好能再搞一笔钱。 　　这六天，超市包括购物卡的消费一共进账1.65亿。其他各项业务也都业绩不错。 　　说来她的各项业务基本都还是回款比较快的。 　　网吧得付现钱吧，不然就得提前充值。不过这个她没承诺过退钱。 　　黎裳自家的货最慢也是几天，出货几天就能收到钱。 　　招商银行网银接入后虽然原本开户的人不多，但因为付费方式便捷，也给黎裳带来了一部分流量。 　　这一点黎裳和招行是双赢，招行凭借此也多了许多人开户。 　　农行对此也没法有意见，他们的网银确实还无法上线。总不能让黎裳等着他们。 　　另外，那几百家在黎裳网开设的虚拟店铺，钱也是先到黎裳账上。待客户收到货，超过7天的无理由退货期才会付给店主。 　　这笔钱的主意这几天黎夏也打过的，逼急了她预备先挪用。 　　不过现在网上的消费跟以后有第三方支付后没得比，一天最多也只是以千万计。 　　加上物流的时间，她最多能挪用1.5亿。 　　然后餐饮公司、零售公司也都是给现钱或者提前充值购物卡。 　　事情算是暂告一段落，黎夏这次很正式去办公室召开了会议。 　　会上，刘玫被问询集团公司总的日收入后报了个数，“零售公司日常是2000万，网游700万，餐饮公司25万，物流和安保、地产回款期长一些。还有一些诸如广告费用、出版提成不是日常收入。再排除提前充值的部分，一天总的到账大概是2500万。” 　　黎夏点头，“那那6个亿，再用20天吧。” 　　也就是说傅杳钧三人还得再承担960万的利息。 　　总共是1300万左右。 　　大头是傅杳钧的，700万的样子。另外两人各300万。 第640章 　　这次的教训很大，黎夏没有费口舌多训斥他们。相信他们都会引以为鉴的。 　　三人均表示无异议。 　　这次的事能这么兵不血刃的解决，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们受一点经济惩罚，都是应该的。 　　尤其是傅杳钧最为惭愧。他是负责零售公司的，郑奎和王蕾这次其实都算是陪绑。 　　而且，七八年前购物卡刚出来的时候，老板就说过担心被挤兑。因此还要求了实名制。 　　但这两年老板结婚、生子，他执掌集团公司却是把这一茬给漏掉了。 　　仗着超市有两千万的日营收，他没把挤兑当成一回事。结果给了对手这么大一个把柄，将公司陷入了危局。 　　老板这次没趁机稀释他的股份就算是看在八年并肩作战的份上网开一面了。 　　出700万的利息，他哪敢有意见？ 　　黎夏继续道：“这一次的事，对手很狡猾，但是都是用的商业手段。是我们自己出了纰漏在先。商场竞争，技不如人只能认栽，不存在什么私人恩怨。但这次的教训我们必须牢牢记住，而且加以规避。” 　　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笔帐她会跟人慢慢算，同时立威。 　　但如果有利可图，她甚至可以和对方联手。 　　所以，并不希望管理组们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被仇恨蒙蔽双眼。 　　这一次，内地的代理人是谁她知道了。香江那边有哪几个人也基本有谱了。 　　不就是商业手段么，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黎夏顿了顿，“这一关我们是过了。但对方或者其他对手未必没有在暗中继续虎视眈眈。王总，如果公司还想在很短的时间里筹集一大笔资金，有没有办法？” 　　王蕾道：“黎总，要在短期内筹集一大笔资金，利息也不至于高得离谱。不外乎四种手段。” 　　众人惊讶的看向她，有这么多办法？那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王蕾道：“第一个办法筹划上市。但集团公司老板你说过不会上市。唯一可能会上市就是互联网子公司。但目前依然处在互联网挤泡沫期，仓促上市也不会有好的回报。而且筹划互联网子公司上市需要半年左右的运营时间，一般要经历两轮融资。” 　　黎夏道：“那这个排除。”互联网挤泡沫还得一年多呢。现在绝对不是互联子公司上市的好时机。 　　“第二找银行贷款。但是公司还欠着农行二十几亿。虽然咱们负债率不高，但这样的负债数目农行心头怕是也在打鼓。要借的话，估计需要老板您亲自去疏通疏通关系了。而且就算能再贷，估计额度也不高，满足不了我们的要求。” 　　黎夏点头。现在一百亿出头就是全国首富了，银行以前也没贷过几十亿的款给私企和私人过。 　　又刚发生了购物卡挤兑的事，农行的领导层估计不会轻易再批贷款。 　　这年头房地产业才刚抬头，还不是经济龙头。想搞出两万亿那样的巨债也不容易。呃，换算成如今，大概是两千亿的样子吧。 　　十几个全国首富！ 　　而且，她也不想再把剩下的资产全抵押给银行。一旦有变故，她连变现的资本都没了。 　　黎夏道：“这个节骨眼上我没有真的跟在港陆商基金会借钱，却找秦省长作保再去农行贷款，成不了。” 　　苏老说那笔钱最多借给她一个月。她既然没借，他那里就做其他安排了。 　　现在去找秦省长用政府信誉做担保贷款，他就是再看重黎夏集团，也非得狠狠训她一顿不可。 　　而且是贷来以备不时之需，他也不会同意。 　　你要说贷来在蜀中再开500家门店，他倒是可能会点头，解决就业嘛。 　　银行也不是给你一家开的。你一张嘴再贷十多亿放着，这十多亿都够解决多少人的房贷，多少企业的商贷了？ 　　黎夏贷的几十亿都用来囤地了，地皮眼瞅着往上涨。为此也不少人在背后嘀咕她呢。 　　王蕾继续道：“第三，找私募基金。” 　　傅杳钧道：“其实之前银行和私募基金都来找过我。银行是老板你还没跟农行贷款50亿之前。那之前他们上门很勤，那之后基本就没人来了。招行银行如今和咱们合作，但我前几天试探过，他们也不敢大额再借贷给我们。一两亿对咱们现在来说意义不大。毕竟咱们一天入账就有2500万。另外私募基金那边，咱们的利润一直不错，之前那关又已经过了。现在找他们融一二十亿倒是不成问题。但他们的要求有些苛刻了。” 　　黎夏道：“什么要求？” 　　“要一部分股份。不过这部分股份钱还清的时候，可以回购。但除了股份，他们还要求与股份相当的管理权。” 　　黎夏道：“股份暂时给出去，只要白纸黑字说好了还完钱就能赎回我可以接收。但管理权不行！” 　　如今集团公司说是有四个股东，但大事都是她拍板。十几亿债务引入一个大股东，占20%以上的股份，那她不在公司的时候，岂不是让私募基金说了算？ 　　她看向王蕾，“我听说公司可以发行企业债券？” 　　王蕾点头，“是的，黎总。这正是我要说的第四种方式。挤兑事件之前我也没觉得我们公司差钱。就是傅总说的，我们日进账2500万。还扣着那么多亿货款。而且公司发行企业债券，要通过省发改委和国家发改委以及证监会审批。审批通过了发行，还得老百姓自己真金白银来认购。企业债券的本质和国库券其实差不多，都是靠的公信力。但企业债券和国库券肯定没得比，人家是以国库为担保。我们之前贷款很方便，所以我就没有提过这茬。“ 　　黎夏道：“这个应该不要股权和管理权吧？” 　　“都不要，这个就只需要承担一定的利息。而且，比我们去银行贷款还实惠些。因为企业债券的利息只要比银行定期存款利息高就行了。不过按要求企业发现的债券不能超过净资产的40%。我们目前已经是股份有限公司，符合发行企业债券的资质要求。但我们公司没上市，所以不能把债券放到交易所譬如银行去挂牌上市交易。” 　　从夏分了2%股份给傅杳钧开始，公司就有有限责任公司变成了股份有限公司。 　　郑奎道：“那要怎么卖出去啊？” 　　王蕾道：“自己卖。而且，如果乏人问津的话，我们公司的公信力也会降低很多。上市公司的债券没人买，会导致股价下跌。我们没上市不影响股价。但也绝对是负面影响，肯定会被竞争对手攻击的。” 　　她顿了顿，“我们不像国企，背后有国家背书。他们缺钱的时候发行债券，还算畅销。” 　　聂政不客气地道：“那你这一二三四的说一通，根本没用嘛。” 　　这话旁人不好说，他却可以毫不忌讳。 　　王蕾道：“不，其实我觉得四个都有可操作性。我只是把利弊分析给老板和你们听而已。我个人意见，第四种最可取。虽然不一定100%能通过证监会和发改委的审核，但可以一试。” 　　郑奎道：“你不是说有那么多麻烦么？” 　　王蕾道：“十几亿呢，不麻烦可能么？这又不是一开始没有负债，拿着地皮就能贷款那阵了。” 　　黎夏沉吟一阵，“那就试试吧。省里我给秦省长打电话说说这件事。北京那边回头我和你一起去探探路。” 　　证监会和发改委都都得去找人。等她回头捋了捋，哪有这方面的门路。 　　既然有那么大能量的对手，肯定得给她捣乱啊。 　　她看向刘玫，“这件事运作估计要一阵子，我们争取周年庆典前完成。到时候净资产能有多少？” 　　刘玫道：“40亿。” 　　黎夏的净资产到时候能有60亿，但有很多地皮是在她私人名下。还有黎裳和网吧也在她私人名下。 　　“16亿，能派很大用场了。时间啊，我们缺的就是时间。” 　　16亿，她的各项产业加起来不到一年就能挣到了。或者到了明年这个时候，也可以筹划互联网子公司上市了。 　　难怪别人想抢她的产业了，她确实端着金饭碗呢。 　　散会了，崔兰紧走进步给黎夏拉开门。 　　她出了办公大楼就看到彭志杰抱着儿子，带着熊猫犬和王子翰在遛弯。 　　黎夏昨天问彭志杰如果一周后还他钱，会不会影响他竞拍徒弟。 　　他说刚刚好，原本他就是过去深圳预备半个月后参加拍卖。当然，他过去还有别的事，安保公司的事。不然不用去那么早。 　　要拍卖的那几块地皮的资料他在蜀中也能看到，实地的话让手下去看一下就行。 　　安保公司那边的事很顺利就办完了，然后紧接着就发生了黎夏超市挤兑的事他又奔去了香港。 　　现在事情提前办完了，还有一星期的空档他就又飞回来了。 　　昨晚他说今天早上的飞机飞回来，黎夏忍不住道：“就一个星期，你不嫌飞来飞去的费事么？” 　　“想你和儿子了。再说你不是还要分一千多万的红给我么，两张机票就不算什么了。” 　　6个亿，净赚了四千多万，黎夏说要分给他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充公。 　　至于老傅他们掏的1300万利息，她收走。她的小金库不能暴露。而且必须对他们做出惩戒。 　　再有下次就稀释股份吧。 　　别说，这会儿看到他黎夏还挺开心的，脚步轻快的朝他走了过去，一起散步。 　　王子翰问黎夏，“彭叔叔都回来了，我爸爸怎么还不回家啊？” 　　“你爸封闭式训练呢。对了，不可以跟别人说。这是军事机密！哪怕外婆问你，你也要说回来过了。”黎夏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为了造成认知假象，今天小毛就准备带着儿子搬回市区的房子住。 　　这样员工中心这边的人不会知道王越洋一直没回来，外头的人也不知道。 　　王子翰挺挺小胸膛，“保证完成任务。” 　　黎夏和彭志杰说起自己预备发行十几亿的企业债券，但是得自己设法卖出去。 　　彭志杰道：“你预备发行几年期的，利息打算定多少？” 　　“三年期。利息暂定8%，高于银行存款利息，低于银行贷款利息。” 　　彭志杰蹙眉，“这个利息，吸引不到商人。民间拆借，年利息都是10%。短期急用，过桥费更高。如果是国库券，普通老百姓倒是会抢着购买。他们也没有旁的理财手段，而且这利息比国库券要高。但私人企业的债券，可能不大好卖啊！” 第641章 　　“还需要证监会和发改委审批呢。省里应该是不会卡我，就是北京那边有点麻烦。你倒好，直接跳到怎么卖去了。”黎夏道。 　　如果卖给商人，估计只能卖给熟人。这个几十万，那个一百万。还得欠一份人情。人家这钱拿着三年都不知道赚出多少个8%来。 　　所于这个确实是针对老百姓的。 　　“到时候我带队去路演，光蜀中就一亿多，哦不，将近一亿人口呢。怎么都不至于砸手上吧？” 　　山城分出去了，没一亿多了。 　　黎夏道：“到时候路演我一定卖力。” 　　这其实根本不是路演卖不卖力的问题，而是公司实力能不能让老百姓信服然后心甘情愿掏家底买你三年期债券。 　　其实如果可能，黎夏巴不得发行十年期、二十年期的。但如今实力不够啊！ 　　三年的别人都未必肯掏钱了，更何况是十年、二十年。 　　但一年期肯定不行，她一年挣得就差不多够利息和本钱。所以，三年期最好。 　　就还是缺钱！ 　　彭志杰道：“你的下属没人提可以多开几个盘么？” 　　开一个盘，少则赚一两亿，多则赚五六亿呢。就看是30亩的小盘还是百亩的大盘了。 　　黎夏握了那么多的地皮，开三四个大盘其实十几亿也就出来了。 　　不过一个百亩大盘，之前省城挨着广场的那个，现在才刚修完第二期交房呢。 　　开多了，后续修房子也很麻烦。又不是只管开盘就好。所以，不能多开！ 　　要修也先修不卖的广场和员工中心。 　　“他们肯定想过，但我摆明是在囤地皮待涨。这三年房价市场化之后可涨了不老少呢。所以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他们就不会提了。” 　　一个大盘，早开一年搞不好就要少赚几千万。 　　呃，迟买一年估计也要多出几千万。所以囤地皮才是最赚钱的。 　　当然，她也不会囤太久。囤太久虽然在上头修个小房子可以糊弄过去，但住建部估计就要找她谈话了。 　　她都等过户满了两年之后再慢悠悠的修、慢悠悠的开盘，踩着政策线行事。 　　彭志杰道：“怨不得王熙凤要说大有大的难处了。” 　　程程被爸爸抱着，听他们说话，不吵也不闹。 　　黎夏则一直牵着王子翰。 　　彭志杰本来预备在这里歇一周，老婆孩子热炕头。 　　结果三天后，8月26号黎夏先跑去武汉拍地皮了。 　　她不是真的要拍地皮，她就是去抬价的。 　　挤兑事件内地的操盘者是武汉龙腾地产的老总夏明奇，武汉的首富。 　　不过，净资产没黎夏多，也就三四十亿。 　　彭志杰听她说人家也就三四十亿，扯了扯嘴角。也只有你们排行榜上的前十个人能说人家也就三四十亿。 　　那怎么办，他抱着儿子夫唱妇随一起去武汉呗。 　　他还是头回去武汉，不过黎夏在这里有员工中心了。也就是说，不用住酒店了。 　　因为黎夏是去捣乱的，所以曾阳都没跟她一道去。 　　就万一抬价砸自己手里了怎么办？那就买呗，反正只需要先付一成。现在买地，往长远看抬价再高都不会亏的。 　　溢价翻倍就很吓人了，还能往十倍、二十倍翻啊？ 　　没见黎夏贵阳修广场那块地，到去年人气旺起来了，才终于涨到不亏本的地步么。 　　当然，今年有得赚了。 　　到了地方，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明天要拍卖的地皮的资料。 　　十几块地，她略略了解一下就好。反正夏明奇买哪块她就抬哪块。 　　这一次出来，章清惠没跟着她，怀孕了。和钟勇一起留在总部工作，生了孩子再说以后的事。 　　黎夏让郭权替她另找了一个司机，叫白华。 　　郭权说是最能打那一拨的。 　　女的就不用了，曹文鸢可以当工作助理兼生活助理。 　　程程有爸爸陪着，也没来吵她，就在地毯上爬爬爬。 　　临走前，黎夏给秦省长打电话说了她要发行企业债券的事，老秦同意了。 　　王蕾已经被召回来具体经办这件事。 　　她现在就开精品超市和跑第三方支付的准许这两件事。再添一件也不操劳。 　　因为前者她已经培养出了得力下属经手。后者还在慢慢磨，阿里巴巴那边确实是一起使力，奈何挖银行墙角就是不容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办，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商学院的高材生？ 　　刘玫和公司其他部门都会全力协助她。 　　等她把资料准备齐全，省里发改委也审批通过，会到武汉找黎夏一起进京。 　　那之后才是啃骨头的事。 　　两人的目标是9月28号以前让这件事有个结果。 　　第二天黎夏去拍卖会，彭志杰带着小家伙和熊猫犬出去逛街。 　　去前排负责举牌竞拍的是赵明亮，他看着还是蛮有气场的。 　　而且这个任务不复杂。夏明奇举牌就跟着举，每次比他多一个最低出款金额就对了。 　　不管是夏明奇还是其他人，看到黎夏进来都惊了一下。 　　她已经一年多没买地了。 　　回想一下，当初有些地皮好些人觉得她买贵了的，现在都证明人家的眼光很好。 　　所以今天有特别好的地皮？竟然把这位曾经的买地狂人都惊动了。 　　要知道除了98年刚开始搞住宅房产，她就没再亲自来过拍卖场。 　　夏明奇心头也犯嘀咕，这是冲着地皮来的，还是冲着他来的啊？他几时露馅了不成？ 　　黎夏一坐下，就有人上前打招呼，“黎总，看上哪几块地啊？我们也好避一避你的锋芒。” 　　这当然是说笑的，就算黎夏出了名的买地狂人，也不太在意溢价。但好地皮是卖一块、少一块啊。 　　之前和她争地皮，因为她表现得势在必得而退却的人，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吧。 　　不过提前问一问，最好是能跟自己的目标错开。 　　很多人都腹诽怎么之前的挤兑事件没让她伤元气啊？ 　　再想想，挤兑事件人家分明是赚钱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快就弄来了几个亿的资金应急。那绝对是别处弄来的。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流动资金不可能那么多。 　　然后又找到了在港陆商基金会给她站台，公开表示愿意借钱给她。 　　不过那件事她想必也受了惊吓。所以这是要买几块地压惊？又或者买地展示一下实力？ 　　黎夏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要哭笑不得。她受的惊怎么都没大到要用几十上百亩地俩压的地步。 　　她很诚恳地道：“我也还不知道呢。” 　　众人不相信的看着她，你讲笑话呢？ 　　这可是动辄上亿的买卖，来之前你都不了解清楚，再做出意向选择？ 　　你当买大白菜呢？ 　　黎夏笑吟吟道：“夏总看上哪块，我就看上哪块。”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风不对啊！ 　　再联想之前的挤兑事件，难不成是夏明奇下的黑手？ 　　原来之前花了大几亿给人送钱去的家伙是他啊。 　　但是，在地皮拍卖场，众人是决计不乐意看到黎夏的。纷纷在心底埋怨夏明奇惹来这么一尊煞神。 　　地皮就这么十几块，他们和夏明奇撞上的可能非常大。 　　如今黎夏摆明来捣乱，那价格肯定会被她抬高许多！ 　　夏明奇也皱眉，果然是露馅了。 　　那他今天要想把看上的三块地买到手，搞不好又要花几千万冤枉钱。 　　而且，黎夏还对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夏总，接下来一段时间，多多关照哦！” 　　不只是今天，接下来一段时间但凡是夏明奇要买地，她都会到场抬价。 　　哪怕不能亲至，也会有代理人的。 　　拍卖叫价，纯商业手段啊。反正只要她叫的价自己付得起，就不违法。 　　夏明奇有些牙疼，但他能因此就不买地了么？ 　　肯定不能啊！ 　　拍卖开始了，曹文鸢见老板很闲适的坐着便也没有把拍卖资料拿出来摆她面前。 　　第一块地，夏明奇没动静，黎夏便也没动静。 　　第二块同样如此。 　　到第三块地了，夏明奇公司的人开始举牌。 　　他叫价4000万，赵明亮毫不犹豫举牌出价4100万。简直行云流水，完全不带一点停顿的。 　　然后每一次，只要他叫价，赵明亮立即跟上。 　　原本也有意这块地的人都不由埋怨的看一眼夏明奇。 　　夏明奇无视他们，看什么看？她不来你们一样买不到。 　　第三块地很快叫到8000万了，正是夏明奇公司的人叫的。 　　赵明亮立即道：“8100万！” 　　这会儿也只剩下他们两还在争抢了。 　　这块地不大，就32亩。夏明奇是心理价位是7600万，现在已经超出500万了。 　　前头的下属回头看一眼老板，脸色有些青。 　　而黎夏则满脸堆笑，笑意盎然。 　　夏明奇闭闭眼，点点头示意继续。 　　叫价继续交错上升，最后夏明奇的下属叫到8400万，赵明亮没动静了。 　　拍卖员落锤，“第三号地，8400万第一次，8400万第二次，8400万第三次，成交！” 　　接下来同样的场景又发生了两次，一块夏明奇心理价位1.28亿的被叫到1.4亿成交。一块他心理价位2.1亿直接叫到2.4亿了。 　　现在就是这块地叫到2.4亿了，夏明奇看一眼黎夏，黎夏还是笑眯眯的。 　　他很想不要，直接让黎夏砸手上算了。 　　如果不是只需要首付一成，而是必须付全款，他绝这么做。 　　但这块地才是他今天来的最大目的。 　　他咬咬牙让下属继续，然后赵明亮没声了。 　　三块地，黎夏一共比他的心理价位帮他抬高了五千多万。 　　政府没意见啊，多卖钱有什么不好的？ 　　要是黎夏愿意收出场费当托，他们可以把出场费给她开得很高很高。 　　预期的三块地到手，夏明奇黑着脸中途离场。 　　黎夏扬声道：“夏总，拍卖还没结束呢，就要走啦？” 　　夏明奇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大门走去。 　　“那下次见哦，不见不散——” 　　场内，有个用比较实惠价格买到心仪地皮的地产商没忍住，噗嗤一笑。 　　引得人家两百多大小供货商去蜀中省城的五星级酒店蹲着，差点就把人家的台柱子给抽了。 　　人家特地来找他夏明奇的麻烦也正常啊。 　　黎夏随即也离开了。夏明奇都走了，不玩了！ 　　她出去之后心情爆好，打了个电话给彭志杰得知他们父子在黄鹤楼，坐车前去汇合。 　　程程不恐高，黎夏的宿舍基本都是顶楼。他还挺喜欢趴在玻璃上往外头看的。 　　所以彭志杰也就把他顶在肩头直接上了黄鹤楼。 　　见到他们父子，黎夏眉飞色舞的说起今天拍卖的场景。 　　彭志杰笑，“你注意下形象。看到熊猫犬就能知道是你了。” 第642章 　　现在熊猫犬确实跟黎夏的名片似的，尤其是她抱娃带狗下车的动图全网传布开之后。 　　不过黎夏还是眉眼带笑地道：“忍不住，我就是乐呵啊。你是没看到我跟夏明奇说‘下次再见、不见不散’时他那个脸色哦！” 　　拍卖会散了之后，黎夏在地皮拍卖时去给夏明奇捣乱的消息就散布开了。 　　当时的场景被在场的人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黎夏的故意使坏，夏明奇的气急败坏，跃然纸上。 　　网上很快也传开了。 　　再联想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黎夏超市挤兑事件，谁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纷纷说夏明奇活该，自作自受。 　　你要是弄过了人家，真吞了人家的产业，那是你本事。 　　现在没弄过，人家要整治你，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又说黎夏快意恩仇，真是一点都不耽误。 　　傅杳钧和王蕾本来在办公室商量债券的事，助理进来送咖啡的时候告诉他们这件事。 　　傅杳钧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痛快！” 　　害他损失了整整七百万，这就叫现世报。 　　王蕾也是满脸堆笑，“老板不是说商场争斗，不存在私人恩怨么。怎么自己这么快就杀去报仇雪恨了？” 　　傅杳钧道：“老板这也不是纯泄私愤啊。他这样子坑咱们公司，如果不还以颜色，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司是软蛋，想捏就捏呢。” 　　王蕾点头，“那倒也是。” 　　傅杳钧道：“好了，言归正传，说回债券的事吧。如果真能把这事办成了，顺利弄到16亿，那对公司下一步的发展壮大可太重要了。” 　　“不太好办。”王雷摇头。 　　黎夏和彭志杰也在说这件事。 　　黎夏道：“我给秦省长打电话的时候，他欲言又止了一下。其实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装着没有反应过来。” 　　处在老秦的立场，就还是希望她的公司国资委能占一定份额，哪怕1%都行。 　　不说中央的国资委总部，就省国资委如果能占1%，这名分就不一样了。也属于是国家参股企业，而不是纯粹的私企了。 　　这自然是他的政绩。 　　而且，对黎夏也不是全无好处。顶着国家参股企业的名头，那发行企业债券的事就会非常好办了。 　　省里他当然不会卡黎夏公司申请的流程。她这里提前知会了，王蕾把相应文件准备好拿过去，省发改委审一审，条条框框都符合直接就会把公章给她盖了。 　　可以说就是走一个流程。毕竟她是全省明星企业，纳税大户。 　　而且，如果她公司是国家参股企业，省发改委的主任这趟都能陪着她进京。 　　到京之后，国资委也会帮她走通中央发改委和证监会的路子，同样是走个过场就好。 　　就是后期卖债券，有这些国家机构出面由国家背书，也会非常的好卖，搞不好一抢而空。 　　但这个时候提，多少有点趁火打劫的意味。而且，秦省长也知道黎夏独，股份一贯是把着不放的。尤其不想国资委插一脚。 　　所以这话还是黎夏主动提比较好。 　　提了，然后让省国资委占股1%，他也好替她出面。 　　没这茬事，他也师出无名啊。不然他替黎夏出这个头，那川内其他企业都找来要求一碗水端平怎么整？ 　　黎夏道：“其实1%的股份而已，如果能换得这次的事情顺利我也不至于舍不得。” 　　这1%当然是白给。这会儿她公司净资产不到40亿，1%不过是三千多万而已。 　　实际上当然远远不只，她公司的潜力有多大毋庸置疑。 　　所以，如果真的要给出1%的股份，她肯定不会收这三千多万。 　　她要交换的本来就是官方资源，不收她心头还舒坦些。 　　但是，国资委占1%，那关键时候搞不好是要行使100%权利的。胳膊拧得过大腿啊？ 　　到时候国有参股企业的名分就成了一块遮羞布。 　　现在许诺得花好朵好都没用。到时候有必要还不是说变卦就变卦了。 　　所以，“那怕事情不成，我也不想变成国有参股企业。” 　　大不了，她去找萧子宸把救命之恩兑现。怎么滴5个亿是能借到的。 　　至于萧家的银行，多半还是不肯贷款给她。 　　不过如果可能，就还是想走企业债券这样的途径。 　　恩情欠着她可以一直收利息嘛。 　　放着，放到萧子宸当家做主的那天，那这份恩情可就值钱了。 　　而且发行企业债券是合理合法的。 　　她符合条件，就是有人想卡她大不了麻烦一点。 　　她已经和芳姐联系过了，她娘家那边有个远方亲戚就在北京发改委。 　　去了先找人家帮忙看看文件，打听一下情况。 　　有个熟人总是要好办事一些的。 　　她和芳姐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但这次可以用芳姐帮助弟媳妇的名义嘛，然后私下她再表示一下。 　　王蕾和甄桓已经商量好了，顺其自然怀上了就去领证。 　　所以，就算有人又想掰扯她和甄家的关系也不怕。 　　不过这些机关如果要卡她，确实很好挑毛病。随便拖一拖就很耽误事了，大不了她舍财免灾。 　　唉，还是美国人民的羊毛好薅。膜拜乔教主！ 　　可惜最近都没有好行情。 　　一家三口在武汉待了几天，彭志杰飞深圳去拍卖地皮了。 　　而王蕾那里，公司各部门协作，然后文件拿去省发改委审批，9月初也带着东西来找黎夏。 　　黎夏道：“那走吧， 　　程程都坐惯飞机了，也不会再闹着要出去漫步云海。不过，还是喜欢看。 　　两个小时后，飞抵北京。 　　黎夏对王蕾道：“各回各家，先歇歇，然后你去找芳姐帮衬。有进一步的消息再来找我。” 　　她给芳姐打了电话，人已经先她们一步回北京了，住在甄副军长家里。 　　大四合院那边许久没人，还得收拾一下。她先带着儿子回小四合院父母那边。 　　父母看到她都松口气，前几天北京十三个超市都排队退款的情景搞得他们都悬着一颗心。 　　黎会计道：“全翻篇了？” 　　“我抱着金饭碗，时时都会有人惦记的。不过挤兑这个事是翻篇了。” 　　黎夏妈上前来，“翻篇了就好，怪吓人的。你说怎么煽动了各地那么多人啊？” 　　一边说一边把外孙接了过去。 　　程程瞅瞅她，不太记得了。不过看她跟妈妈像，就还是顺从的让她抱。 　　“那可不是煽动，人家是拿钱办事。”夏明奇一人肯定不够。不管出钱还是出力，都不只他一个。他最多就是出面！ 　　不过，幕后的人身家都百亿起，她现在其实也是在捏软柿子。 　　她之所以找基金会借钱，也是想通过这件事给那几个人一个警告。 　　苏老和基金会的众人也算是挺了她一把。 　　告诉对方，在港的大陆商人也是抱团的，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既是帮黎夏，也是帮他们自己。 　　而且也是提醒他们，这个基金会成立的初衷，在道义上臊他们的皮。 　　黎夏带着儿子还是住西厢。 　　现在看160平方的小四合院就真的觉得有点小了。 　　奔波了一路，身上汗津津的。黎夏带着程程一起去洗澡。 　　程程很喜欢洗澡，尤其是和妈妈一起洗，高兴的把水花拍得到处都是。 　　黎夏也喜欢给他洗澡，莲藕臂、莲藕腿，混身上下都奶胖奶胖的。 　　洗了出来就看到大哥大嫂还有大伯、三叔、姑姑一家都过来了。 　　问起之前的事，黎夏简要的说了说。 　　听到彭志杰第一时间打了两亿给黎夏救急，黎家的人纷纷点头。 　　这还差不多，算夏夏没白嫁他一场。 　　还有四亿，黎夏就说是萧子宸那里借的了。 　　挤兑的事她略略提了下，转而说起她此次上京是为了跑发行债券手续的事。 　　大嫂道：“等你发行了，我把银行的存款全都取出来支持。我们自家人肯定给你撑起。” 　　众人纷纷点头。 　　大伯母道：“我让阿明把闲钱也都拿来买。” 　　黎夏道：“你们确实都得买。不然我自家人都不买，外人怎么可能买呢？” 　　黎会计道：“那肯定支持你。” 　　“嗯，有利息的。年利息8%，比你们存银行划算。我这次发行三年期的。按照法律规定，哪怕这三年内我公司破产清算，最优先偿还的也是企业债券。所以，买债券的人绝亏不了。” 　　黎夏妈道：“快呸两声，告诉过往神明不要当真。” 　　黎夏剥着煮花生往嘴巴里喂，笑嘻嘻道：“程程帮妈妈呸两声！” 　　黎夏妈便去教外孙呸去了。 　　黎夏继续道：“除了你们，公司各级员工我也会摊派，直接工资里扣。L1至少买100，以上部分自愿。L2至少买200，L3至少400，L4至少800......以此类推。” 　　三婶盘算了一下，黎震是L6，至少买3200。嗯，相对两万月入不贵，到时候让他多买点。 　　她道：“夏夏，要我说你这日子真是过得惊心动魄的。”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黎夏继续剥花生米。 　　黎会计道：“别听她胡扯，她已经是上了老虎背了。除非肯从此退出，否则会一直被人盯着。那自己打了十年的江山肯定不能拱手让人啊。只能跟他们斗下去！” 　　大伯道：“自古要做大事，都是要经历很多风雨的。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程程被外婆指导呸了两声，看到妈妈的嘴巴在动，指挥外婆抱他过来讨吃的。 　　他张开嘴巴，“啊——” 　　黎夏看看手里的花生米，掰成两半，然后再掰开，“慢慢的咬咬咬，咬碎了再咽。” 　　晚一些，黎菁放学、黎琪和潘愈下班，三人也一起过来。 　　还有就在北京上大学的黎雯、黎远没课了也坐公交车跑回来。 　　黎琪道：“走走走，找个馆子给你压惊。琪姐请客——” 　　潘佑搞的那个家教中心还蛮赚钱的，他又拿到了半额奖学金，所以琪姐现在不差钱了。 　　所以黎夏也没跟她客气，“好啊。” 　　古娜道：“我说我请的，要不琪姐我们一家一半。” 　　“行啊。” 　　黎阳道：“不是，那我们一家三口还想请呢。” 　　古娜道：“大哥你们下回吧，叫上三哥一起。” 　　一家人便往附近的百年老店去。在老北京，就得去这样的地方。 　　这会儿过去吃饭还早，但是可以叫碗盖碗茶先看看表演。 　　再迟了去就没位置了。 　　路上黎琪听说债券的事便道：“回头你发行了，我在我们单位替你宣传宣传。” 　　潘愈道：“我们单位我也说说，8%利息还挺高的。” 第643章 　　吃完了晚饭各回各家的路上，黎会计对黎夏道：“我后来打听过，被供销社坑过的不只咱们镇上的人。” 　　基本是普遍现象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今年正好是十年。 　　黎夏苦笑，“我知道，想把16亿的债券卖出去不容易。但其它门路比这还麻烦。如果手头么有多一点备用金，很容易出事的。” 　　这一次对方也是看她明面上没多的备用金趁机出手。 　　所以她准备明面上还是要多留点钱。 　　如果没有供销社十来年前临近破产搞的那一出，她的债券可能还好卖些。 　　可现在确实有点麻烦。 　　你说你的公司红火、赚钱，你能比当年的供销社还红火？ 　　供销社当年给的还是20%的利息呢。 　　有的地方譬如黎夏她们镇上，政府出面做保分五年还清了本金。 　　有点地方连本金都拖了许多年才通过卖地皮、门面等手段偿还。 　　供销社那还是集体的，黎夏的公司可是私企。 　　所以这种集资的形式，黎会计其实不太看好。不过刚才当着那么多人不好说破而已。 　　“爸，我先把债券的手续试着跑下来再说吧。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暂时也只能多捏些钱在手里。就算是失败了，多拖延一点时间我就多一些进账。” 　　黎会计道：“对了，门口的赵元朗想把网吧转让出去，说是要准备换个营生。他问你要不要？” 　　黎夏摇头，“我不要，我如今两百多家网吧了。他那里这两年多电脑都没换过新机吧，他转让了你把钱拿回来就是。不过这两年，你们也都赚了不少钱吧。” 　　黎会计道：“投进去十万，七倍都快拿回来了。转让了应该还能再分一笔。除了雯雯读书花了一些，还剩六十来万。我放了十万在股市买格力电器的股份。其他的分批存在银行，回头都取出来买你的债券。” 　　“嗯。” 　　程程已经睡着了，被赵明亮抱着。回到家就被安顿在黎夏房间的榻上。 　　这榻成人睡有些短，但够他个小人儿翻滚了。 　　十个宝宝九个掉床。 　　林姐在榻边放了长条状的长枕头遮挡。 　　但这样都未必能防住程程的，他睡梦中有时候会跨栏。 　　于是榻旁的地板上还用垒了两层长枕头，一层三个。 　　林姐睡连通的小房间，这样半夜也好起来给他冲奶粉。 　　至于黎夏，她就是个马大哈。儿子太小了挨着她睡，她实在是怕半夜把他压得不能呼吸。 　　因此从来不敢带着儿子一起睡。 　　她爸的担心她其实也有。供销社高息揽储的受害者遍布全国各地啊。 　　16亿，不好卖。尤其她还欠银行几十亿。上次挤兑事件，除了瑞士银行的小金库，她其它的财务状况几乎都被扒出来了。 　　不过，逼到这份儿上了，不好卖她也得试一试。 　　只要公司的公信力够，这事情不是不能成的。余额宝后来规模大到让银行都害怕的地步了。 　　等第三方支付搞成了，她也想搞余额宝类似的App。到时候哪里还需要这么作难？ 　　不过，余额宝的成功是建立在马云成了全国首富的基础上。 　　她现在还差几十亿。 　　等她把那几十块地皮都消化了，网上商城搞都得更红火，互联网子公司也上市了，估计有戏。 　　黎夏想了一阵迷糊睡去。夜半程程哼唧着要喝奶，她根本没听到。 　　还是林姐警醒地起身兑了牛奶来喂。 　　早上醒来黎夏也有些汗颜。以前说儿子自己有婴儿房，可昨晚是一个房间哪！ 　　因此程程抬起手要求到她的床上躺会儿，她立即把他接过来。 　　程程到了她的床上，小猪仔一样拱在妈妈身边。 　　林姐笑道：“黎总你是做大事的人嘛。而且你得为几万人的生计操心呢。 　　上午的时候，王蕾就给黎夏打了电话。说晚上约了芳姐和她远方表兄在长安俱乐部聚聚。 　　王蕾如今也是长安俱乐部的成员了。 　　黎夏问明了包间，“好，我会准时过去。” 　　午睡起来没事，她就陪着程程玩儿。 　　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不过柿子要十月才成熟。这会儿挂了果，但是还没熟。 　　程程躺在妈妈腿上仰头看着，伸手指指点点。 　　黎夏妈就进去拿了一碟柿饼出来，“这是去年熟了做来窖藏的，你们母子尝尝。” 　　程程听懂了尝尝两个字，一骨碌就从黎夏腿上坐起来了。两手向外婆和捧着讨吃的。 　　这态度没问题。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吃东西就是要积极才好！ 　　黎夏妈笑道：“给他自己拿着吃么？” 　　“给他吧，他现在不喜欢人喂。反正套了围兜，回头洗围兜就是了。” 　　小家伙上面三颗门牙、下面三颗门牙，如今已经能咬东西吃了。 　　他靠坐在黎夏腿上，两手捧着小一点的那个柿饼，努力咬咬咬。 　　嗯，甜哒，吃得更欢实了。至于柿饼糊了满嘴，那完全不是事儿。 　　黎夏妈笑道：“吃东西香就好，壮壮实实的不得病。” 　　“80厘米，26斤了。不过确实不怎么生病。一来是体质好，二来林姐照顾得好。” 　　黎夏妈想了想道：“他不会以后跟菁菁一样还得减肥吧？” 　　黎夏道：“应该不至于，他个头偏高。等以后能走动了，估计成天消耗也大，不会一直这么奶胖奶胖的。” 　　就是现在，其实也很喜欢满地爬啊。 　　“那两亿是小彭能拿出来的全部的钱了吧。他这样，他妈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黎夏不太在意婆婆的想法。大家偶尔才见一次，婆婆非要弄得不愉快图什么？ 　　“现在肯定没想法了。这次挤兑我赚了四千多万，分了1400万给她儿子。” 　　黎会计拿着报纸、带着老花镜从屋里出来，“听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赚钱的好事呢。那半个月我觉都没睡好过。” 　　程程吃了四分之一个柿饼，不吃了。他递给黎夏。 　　黎夏接过放在一边，“其实不用太担心，我哪怕现在被逼离场，最差最差也能拿到三四十亿。所以以后发生什么，爸你都安心睡就是了。” 　　黎会计道：“我就不信你甘心。” 　　晚上黎夏没有带程程去，叫了不上晚自习的黎雯过来穿上她的衣服在西厢小书房坐着。 　　黎雯已经比她还高两厘米了，足足170。不过肉眼看不太出来。 　　她坐那儿对着电脑追剧。 　　程程自个坐在厢房地板上玩小火车，地板上铺设了轨道还有山洞要钻。 　　他正玩得新鲜，眼睛就跟着火车走。熊猫犬趴在他身边一起看着。 　　黎夏蹑手蹑脚的出去。不发现最好，发现了也是没法子的事。 　　这不是面对下属，不好带着他去。 　　也是彭志杰在深圳十来天了还没回来。不然有他在臭小子哪怕发现妈妈不见了会到处找，也不至于哭闹。 　　彭志杰说他尽快赶来，毕竟16号是黎夏生日呢。 　　赵明亮开车载黎夏过去，王蕾迎了出来。 　　“芳姐和她表兄还没有到。”她们是主人家，自然应该早点到。 　　有王蕾张罗，瓜果点心、菜肴酒水之类的黎夏就不操心了。 　　进了包间王蕾还和她说了几句闲话，“今年年会在北京举办，员工肯定要挤破头了。” 　　今年还是和黎裳、网吧一起办。哦，今天还添了各地农场的人。之前没他们，二舅爷还打电话找黎夏投诉来着，让她一碗水端平。 　　黎夏之前还真把农场的人给忘了，把他们和村里卖菜的农民一样对待了。 　　二舅爷把她说了一顿，还说他都给工人按L1到L3论资排辈定工资的，农场场长就是L4。 　　他自己管着几个农场是L5。收入跟超市同级别的人相差不大。 　　因为他那里是第一家农场，所以也成了立规矩的地方。别的农场甚至后来外地的也都这么弄的。 　　二舅爷还说，之前网吧的人也没在年会之例也就罢了。凭什么就单落下他们？ 　　因此，今年还添上了100个农场员工的名额。各地农场的人全都到附近的员工中心集合，一起坐飞机赴京。 　　听说老爷子把他自己的名字给报上了。 　　说是鞋子今天脱下来明天都不定还能不能穿回去，要来北京看看天X门。 　　黎夏好笑不已，才70来岁而已嘛。人家田大爷九十多了，还没把这话挂嘴边呢。 　　今年一共2500个优秀员工的名额，差不多二十四分之一。 　　王蕾的助理在外头等着，远远见到芳姐的车了便给她发短信。 　　王蕾道：“来了，我去迎一下。” 　　黎夏点头，“嗯。” 　　“哦，对了，之前俱乐部的主办人听说我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还问起了老板你。” 　　黎夏挑眉，“那回头你问下陈女士方不方便，我去拜访一下。” 　　好几年前耿瞻就问过她要不要加入长安俱乐部，可以帮她做推荐人。 　　不过那会儿她身家还单薄，进来也就是只小虾米，便婉拒了他的好意。 　　但如今，全国富豪榜前十就陈女士和她两个女性，排名还是紧挨着的。人家既然问起了她，她也不好过门而不入。 　　如果可能，她现在倒是想加入长安俱乐部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她又懒得去上什么总裁班之类的，那长安俱乐部就是一个很好的结交同层次人士的地方了。 　　不过听说这里的会员数是有上限的，也不知道满了没有。 　　很快，王蕾引着芳姐和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进来。 　　芳姐和黎夏有两年多没见了，在黎夏结婚前就因为有心人的举报两边断绝了往来。 　　但黎夏捋了一下她的人际关系网。如果她不愿意省国资委入股，那能跟中央部委扯上关系的还真只有芳姐了。 　　芳姐一见到黎夏便道：“妹子啊，你也这么多灾多难的。” 　　已经起身的黎夏笑笑，“无人妒者是庸才。” 　　她这主要是说耿市长。这位换届的时候本来该上一级做书记的，结果空降了一个过去。 　　这一步就算是慢了！他也是树大招风。 　　芳姐点头，“那可不。这是我表哥于泉，你们的申请不是递到他的部门。不过他长期在发改委，也了解一二。替你们参谋参谋还是可以的。” 　　这是让黎夏欠人情的机会，她娘家那边不想放过。 　　黎夏如今可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女富豪了！ 　　所以，黎夏一说，她就热心的帮着张罗起来了。 　　黎夏闻言伸出手，“于主任你好，耽搁你时间了。” 　　于泉道：“哪里，我也来见识一下力挽狂澜的女中豪杰。黎总的大名，我可是听过好多次了。” 第644章 　　黎夏笑了一下，“估着于主任听到的不全是好话。” 　　反正在国资委的人嘴里估计就没多少好话给她。她可是仗势欺人把发改委的人从X山零售市场撵走过的。 　　这件事狠狠伤了他们的面子。 　　不过后来在西南两座最大的城市，她接连成功狙击了家乐福两次。 　　他们不好再继续内战、外战的哔哔。 　　这次她差点落难，估着国资委不少人在幸灾乐祸。甚至打算等着她的产业被瓜分的时候也去分杯羹也未可知。 　　只是可惜，又不能让他们如愿。 　　她已经想明白了，如果她在全中国的地位能像在蜀中一样，那这些人也是会像秦省长一样处处给她开绿灯的。 　　所以，关键还是她的地位得足够高。 　　于主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黎夏这个人在他们几个部委的人嘴里，那的确是好的、坏的都有人说。 　　不过也不能不佩服人家。年纪轻轻把产业做到这么大，还全是靠的自己。 　　而且大是大非上总是那么让人叹服。 　　黎夏对王蕾道：“上菜吧。” 　　王蕾摁了一下铃。 　　很快，穿着统一旗袍的服务员鱼贯而入，上菜。 　　黎夏瞅了一眼，估计以前的宫女也就这样的素质了。 　　“于主任，芳姐，请——” 　　今晚是海鲜大餐，澳洲龙虾、澳洲帝王蟹、、加拿大象拔蚌、法国贝隆生蚝等等流水般的上了桌。 　　先吃到六七分饱然后再说事儿，这是餐桌上的礼节。 　　半个小时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偶尔还动动筷子的时候才说起了正事。 　　“阿芳和我说之后，我细细研究了一下黎夏你的公司。基本条件都是符合的，不过如今企业发行债券的比较少。仅有的几家也是大型国企。不过你来开先河也不错。只要文件没问题、没有人刻意卡，审批应该是不会拖太久的。你们先拿出来我看看。” 　　他们移步旁边的沙发，王蕾用湿毛巾擦手后递上文件袋。 　　于主任认真的看了一遍，“文件本身问题不大。明天你们就递上去吧，过三天我帮你们问问进度。” 　　这就是王蕾的活儿了，估计得去排队递。 　　黎夏道：“于主任，太感谢了！” 　　人家这是把自己在单位的面子用上了，看来也是有结交之心。 　　所以只要没有人刻意要卡她，应该很快会批复的。 　　黎夏和王蕾在俱乐部门口挥手送芳姐开车载于主任离开。 　　王蕾道：“老板，陈女士今天在外地，也不及赶回。她说等她回来请你上门来玩。届时如果你有意愿成为俱乐部会员，可以把证件带上。” 　　“哦，好。” 　　“老板，我当初还排了一阵的队，然后才进入审核。看来还是您名气够大。” 　　黎夏道：“是因为我跟她去年在富豪榜上前后位吧。别说，这回要卖债券，还真的要拿这个净资产排名来做文章了。” 　　国人信这个啊！ 　　而且说不定等到发行，新的一年的排行榜也快出来了。 　　她今年，基本按部就班。超市、网游、网游、网上商城、物流收入稳定增长，其他小一点的产业也都还行。 　　关键是囤的地又涨了几亿。她的员工中心、广场也都在涨。 　　所以，应该不会掉出前十。 　　掉出去了，那给出售债券带来的难度可就不小了。 　　黎夏回到家，程程已经睡下了。 　　他先前犯困想朝‘妈妈’爬过去求抱抱。 　　林姐半路把他拦截了，说妈妈忙，还在加班。 　　他怎么可能会依？结果最后还是发现了‘妈妈’是假的，哭了一场。 　　黎雯没办法，打过电话在KK上和她姑父连线，让他哄哄表弟。 　　程程不吃这套，拿手去拍屏幕。 　　最后是气鼓鼓的睡下的，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都不敢给他擦掉，怕把他弄醒了再嚎一场。 　　黎夏走出去打给彭志杰，“我今晚去见发改委的人了。” 　　彭志杰好笑不已，“亏你想得出来，居然让雯雯冒充你。不过你跟我都忙，确实很难做到一直陪着他。让他尽量习惯旁人的陪伴也很重要。” 　　雯雯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在父母那边一起看电视呢。 　　二老刚还在念叨好久没见大胖孙子了。 　　他说黎夏去北京忙发行企业债券的事了，还给父母解释了一番。 　　他妈道：“这不就跟十年前供销社搞的一个名堂么？” 　　彭志杰摸摸鼻子，这个联想真是不好。 　　“供销社那是国家不给托底了，但黎夏有那么多资产在呢。她这么都不会还不起16亿的。” 　　他爸给算了一下，“三年后到期，是要还19.84亿。”有些咋舌，“三亿多的利息啊！” 　　彭志杰道：“有三年的时间可以腾挪，能缓过来的。其实对我们做生意的人来说，8%的年利息，那真的是非常低的了。” 　　他爸想了一下，两个亿用半个月，儿媳妇居然给了儿子1400万。 　　比起来8%确实很低啊。 　　“算了，你俩自己心头有数，我们做老人的就多嘴了。” 　　他妈道：“那现在的问题是要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肯去她那里存钱是吧？” 　　说完起身回了房间，拿出来几张存折，“这是你这些年给的钱。我们用钱的地方不多。现在买菜都是在超市买，夏夏直接给购物卡里充了一万。” 　　黎夏是懒得听人跟她婆婆挑唆，说他们去儿媳妇的超市买东西还得掏钱。 　　总有这么无聊的邻居的，听多了也难免有想法。 　　但她肯定不能让财务不好做账，索性直接给他们充了一万。 　　彭志杰拿过来一看，“老同志可以啊，居然存了80万了。我给了你们这么多么？” 　　“你大概给了百来万，又给我们买了社保。你姐夫太能算计了，而且有点钱就飘。你给他们安排的复印店过日子绰绰有余。所以我也没私下贴补过你姐。那不就都在这儿了，回头拿去买夏夏的债券吧。” 　　彭志杰当时接到黎雯电话并托词回了大房子那边开电脑。给他父母看到大孙子在哭闹肯定不行。 　　黎夏听说老太太准备了80万笑道：“我爸也预备了不少钱。行吧，一开始的亲情支持打个底挺好的，替我谢谢咱妈。” 　　“谢什么啊，比她存银行的利息高。”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程又要求上妈妈的床。他还在黎夏身上嗅了嗅，然后依恋的靠了上来。 　　黎夏一时都有些不想出去卖债券了。 　　她摸摸程程胖乎乎的脸蛋，“美人乡、英雄冢！” 　　程程听不懂就觉得痒呼呼，咯咯笑了起来。 　　吃过早饭黎夏问父母去不去大哥和大表哥的迷你农场看看？ 　　跟二舅爷搞的比，真的是比较迷你了。他们一开始租不起太多土地。 　　黎夏妈立即来了兴致，“好啊，去看看。” 　　黎会计道：“你不是要去检查他们的生产吧？那你放心，我们不会通风报信的。”秋高气爽的，去郊外走走也好。 　　黎夏笑，“我还管不到这么细。就是想带程程出城踏踏青，就想到他们那里了。说到这儿，妈，二舅爷要来北京参加年度庆典。” 　　黎夏妈道：“那敢情好，很久没见二叔了。” 　　黎会计打电话又邀了黎夏大伯、大伯母。至于三叔他对农场不感兴趣，当了一辈子农民谁稀罕特地去看农作物啊？ 　　他不如在工作室多编些竹编，深圳的房子还差着二三十万呢。 　　姑父也说不感兴趣，以前军区的农场他还管过。 　　就他们家和大伯、大伯母去。这就不用派车去接了，他们家有大奔驰。 　　于是避开早高峰开车出发。 　　程程到了农场看到一派丰收景象很是开心，黎夏把他绑在身前带他去掰玉米。 　　他六颗小牙咬在一起，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但是，该掰不动的还是掰不动。他有些急的看着左右两边。 　　正好赶上了，四个老的也凑热闹下地掰玉米。竟然还比赛起来，已经把他们母子甩开很远了。 　　黎夏道：“不急、不急，妈妈快一点，我们追上去。” 　　她作弊了，随意边走边掰了几个就往前头去了。 　　黎阳在后面田埂上看了看。四个老的和他妹干的活他都看不上。 　　“爸妈、大伯、大伯母，夏夏，进屋吧。日头上来了——” 　　现在秋老虎还是挺有威力的。 　　黎会计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黎夏回头道：“大哥，爸说你可以跪安了。” 　　黎阳瞪她一眼，“你别热着程程了。你带他进屋，我给他榨玉米汁喝。” 　　黎夏对程程道：“我们去找大舅舅喝玉米汁吧。” 　　进了屋，黎阳用豆浆机给程程榨玉米汁。这个自带煮开功能的。 　　程程听到那轰隆隆的声音身子微微后仰。然后看它只是响没别的动静才放松下来。 　　黎阳道：“这个九阳豆浆机我在你的网上商城买的，物流直接给我送上了门。真还挺方便的！现在我这里的工人也不少人觉得网上购物其实不复杂，都在网上买你家的衣服了。” 　　黎夏道：“嗯，慢慢推广开来就好了。你开了招行的卡？” 　　“开了，你那里搞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行，这也是无形的宣传了。” 　　玉米浓汁烧开，黎阳加了一点白糖。先倒进程程的奶瓶里，然后又给黎夏倒了一杯。 　　“我真得去把他们叫进来了，越来越热了。” 　　黎夏把奶瓶和杯子放进水盆里的冷水里浸着，程程就眼巴巴的望着。 　　浸了一会儿就可以喝了。小家伙还蛮喜欢喝的。 　　黎阳便让人给她的后备箱装了不少，给大伯也装了些。 　　晚一点，大表哥和舅舅过来了。大表哥今天其实休息，他在宿舍里看电视呢。 　　是听说姑姑、姑父一家来了过来的。 　　黎夏舅舅则是在家待得无聊，跑到农场来的。 　　他拿着程程的拨浪鼓摇了摇，摇得叮叮咚咚的响，“程程，到舅爷爷这里来！这小家伙长得真好。” 　　大表哥道：“现在条件好了，只要肯吃都能长得很好。夏夏，他可比你小时候能吃。” 　　黎夏笑道：“这种青出于蓝也还可以。” 　　“你超市的风波都过去了吧？我听你大表嫂回来说起，真是替你捏一把冷汗。” 　　真的是享多大的福就要担多大的责任。 　　他现在和表弟一起管理一座小小的农场都觉得压力大，表妹管着六万人呢。 　　“嗯，挤兑风波过去了。不过嘛，通常都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起。没事，一关一关的过，就当打怪升级了。” 　　她爸说得没错，她现在就是骑虎难下了。除非她肯把产业转手出去当富贵闲人。 　　但有钱无势，也未必个保得住财产，遇事还要被人欺负。 　　她只有努力再往上，登顶！ 第645章 　　黎夏的申请是9月8号一早由王蕾去发改委递交的。 　　9月11号下午，于主任过去问了一下。 　　这其实就是催一催让提速的意思了。如无意外，大家都是同事，是会行这个方便的。 　　“老于啊，这90年代爆了多少雷啊。供销社、信用社......每次都一大群人哭爹喊娘，跑到政府门口静坐。我们得对老百姓负责啊！这必须认真审核，不能有丝毫马虎。” 　　“你说得对，是得对老百姓负责。” 　　这样的官话自然是不好辩驳的。但他又不是来叫他马上盖公章，就是让他抓紧审核，不要拖着。 　　所以，这是出意外了。 　　他打给了表妹吴明芳，“怕是有人递了话，人家这是故意要拖着。你和黎总说一声。” 　　要下场帮到什么程度，这是有讲究的。如今的关系他做到这一步就仁至义尽了。 　　“好！” 　　芳姐给黎夏打过来说了一下，黎夏道：“我原本也觉得不会太顺利。” 　　对方用这个理由拖着她，一拖给她拖两月的确实不好办。 　　芳姐道：“你也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好的，替我谢谢于主任。” 　　要是没这位通风报信，她还得空等一阵。 　　而且，如果不知根底贸然去送礼搞不好还会被人抓住把柄说她行贿什么的。 　　至于下一步，那就是得请动更有分量的人来过问此事了。不过不急，缓几天再说。 　　黎夏这会儿在机场，抱着程程来接他爸爸。 　　小彭同志这是在深圳忙完了，赶来陪老婆过生日了。 　　他们今年过年在哪过还不好说。 　　9月28号年度庆典在北京召开，然后国庆肯定就在北京过了。 　　那之后得看她的债券能不能顺利发行，顺利的话她起码也要亲自参加两场路演。然后再考虑过年的事。 　　不过他父母有些等不及他们回去了，跟着上北京来看孙子了。 　　程程看到二老歪歪头，没什么反应。三个多月不见对他来说已经很漫长了。 　　他还能记得半个月不见的爸爸，因为隔个两三天就能视屏一次。 　　当爷爷、奶奶的看他依然奶胖奶胖的自然高兴。而且小家伙不认生，妈妈把他递过去，他就一把抱住了爷爷。 　　这就肯定是回大四合院那边了。而且黎会计和黎夏妈也先过去了，表示对亲家的欢迎嘛。 　　晚上就在杨先生的私房菜馆吃晚饭。菜单上是没有价格的，不过几位老人如今也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了。 　　吃过晚饭，大家跟着程程在三进院里溜达了一圈。 　　他开着‘奔驰’载着熊猫犬走前头，六个大人跟在后面。 　　彭志杰拿着遥控器，该转向的时候给他遥控。 　　今晚席间杨先生还进来敬了酒。他告诉黎夏今年期满就不续租了，他买到一套两进的四合院了。以前是四品官员的府邸。 　　他们本来就是一年一签的，人家提前说了自然就可以了。 　　“黎总、彭总，你们还往外租么？租的话我有朋友有意。” 　　彭志杰看看黎夏，黎夏点头，“租吧，房子长期没人住也不好。” 　　再说一年还有百来万的租金可以收呢。 　　这三年和杨先生处得不错，他介绍来的一个层次的朋友，应该是可以打交道的。 　　所以说，现在想买四合院的应该很多。尤其是这种优质的。 　　杨先生估计一直在寻摸呢。只是这样的资源少，放到市场上来卖的就更少了。 　　三年前黎夏买这个四合院的时候2000万，现在都涨了800万了。 　　就这，其实还没开始飙升呢。 　　往以后走，她这套四合院绝壁是能涨到两三亿的。 　　晚上八点半，程程有了些睡意，有点闹妈妈。 　　黎夏照顾他很多时候都是亲力亲为的，于是抱着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哄了几分钟，小家伙睡着了。 　　她把他搁到小床上。依然是七个长枕头或挡或垫，以免坠床。 　　然后关严实房门出去客厅一起坐着看电视。 　　液晶大电视，将近50英寸，分辨率也高，看着特别清晰。 　　所以看双子塔被炸毁的惊天画面也非常清楚。 　　第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简直跟电影特效镜头一般。 　　而且，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衅美国。 　　定定看着画面十几秒，彭志杰才惊呼出声，“这谁把美国佬给炸了？他们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超级英雄最后关头救世么，这现实中没有啊？” 　　黎会计震惊地道：“是啊，这谁干的？胆子真大。”挟持了美国飞机去撞美国的世贸大厦，胆太肥了！ 　　黎夏婆婆小声道：“让它当初炸我们的大使馆。” 　　彭志杰道；“妈，这话咱们自己人跟前说说就好。” 　　虽然他第一反应也是这个，毕竟事情才过去两年哪。然后一年前又有81192撞机事件。 　　但是这种人道士义的灾难是不好这样幸灾乐祸的。 　　黎夏立即起身走到走廊上给高翔、聂政打电话。 　　时政新闻必须立即跟上！ 　　聂政说他已经在开办公室的门了，而且召集了住在17楼办公室的其他人。 　　高翔也道她已经在员工中心往办公室的路上飞奔了。 　　别的部门满了三年就不让住员工中心的宿舍了，但互联网子公司的人例外。 　　防的就是这种突发时刻。这是惊天大新闻啊！ 　　既然这两人都行动起来了，黎夏便挂断电话进屋了。 　　里头她爸和公爹还在讨论是谁干的。两人还都回屋拿了各自的笔记本电脑，开机。 　　这差不多是现在全世界讨论的热点。 　　两位老爷子开机画面都直接是黎夏的公司网站，上头图片新闻已经出炉。 　　在线网友人数激增，纷纷出言讨论。 　　这个房子都用的是一个IP，黎夏和彭志杰就没有再另外开电脑了。 　　这会儿网上的意见比较倾向于是巴勒斯坦干的。 　　甚至电视新闻都已经在采访那位带红格子头巾、穿军装的老爷子了。 　　他否认了，而且否认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巴勒斯坦很弱小，可经不起美国的打击报复。 　　黎夏道：“等着吧，干下这样的惊天大事，会有人出来宣布对此次事件负责的。” 　　电视上还在一遍一遍的重复双子楼被炸的画面。 　　她的网站上也是这句话。 　　不过直到睡前，都还没有人站出来。现在电视上放的是救援画面了。 　　黎夏他们的士卧也有液晶电视，比客厅的小一些，三十几英寸。 　　彭志杰坐在床上，笔记本搁腿上，电视开着。 　　黎夏道：“我睡了。”她预备到和房间相连的书房去睡的，那里没电视。 　　至于说网上的新闻，今晚互联网子公司的人肯定要通宵了。但是她这个老板还是可以睡觉的。 　　彭志杰道：“你不关心啊？” 　　“从哪个方面关心？救援，隔了十万八千里我也出不上力啊，我也没有在纽约开分公司。至于幕后黑手，得罪的人太多了也猜不准。等我睡了起来估计就知道了。” 　　这次的恐怖袭击事件，那附近的华裔在救援上是出了大力气的。 　　毕竟世贸大厦里头都是商人，各国的精英商人，都比较无辜。 　　听说本拉登原计划还有飞机去撞五角大楼，不过那边没成功。 　　今天美国股市直接停盘了，巨大的恐慌笼罩在美国上空。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 　　居然还有人敢对他们美国下手！ 　　美国股市应该是直接停盘了一周，9月17号下周一才重新开市的，开市依旧大跌。 　　而这一周，欧洲股市也是跌得厉害。尤其是航空类的股票，直接跌了30%。 　　倒是我们的大A股基本不受影响。我们的是政策市，不太受外界影响。 　　彭志杰想了想，“那我也睡了吧。我关电视了，反正也不肯能是我们干的，不至于和我们开战。” 　　第二天，阿拉伯人本拉登宣布了对此次事件负责。 　　新闻热闹了几天才消退。 　　黎夏让王蕾致电问问审批进程，那边依然是打着官腔说审批中。 　　“先不管了。” 　　然后便迎来了黎夏31岁的生日。除了自家人，王蕾、甄桓，傅萌同她爷爷奶奶、顾芬芳、吴伯伯一家、以及提早准备年度庆典的田瑶、吴娜也都来道贺了。 　　吴娜是来给田瑶搭把手的。 　　家里没有摆席面，也不收礼。 　　彭志杰在厨房揉面，然后由昨天赶来的魏容做了配料丰富的浇头，就以寿面待客。 　　吴超也来了，还拎来了一个大蛋糕。上头写着‘祝黎夏25岁生日快乐！’ 　　“我了解你吧？写18太夸张了，咱以后就每年过25岁生日吧。” 　　黎夏失笑，“好啊。” 　　吴超这次和汪敏进京还为了做检查。华西他们去过了，说他们都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 　　汪敏急得很，眼瞅着小毛的王子翰三岁了，连黎夏的程程也马上要满周岁了。她还是最早结婚的那个。 　　黎夏道：“既然都没问题，那就是缘分还没到嘛。” 　　汪敏小声道：“把你家程程贴身的小衣裳找一件给我吧，我拿回去放在枕头下面。” 　　“你还信这个啊？” 　　“你就说给不给吧？” 　　“行行行，我一会儿让林姐找一件给你。” 　　要是别人黎夏肯定不会随便给。可汪敏是她当初上班一起偷奸耍滑、吃香喝辣的好搭档啊。 　　而且，她和吴超更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吃过面七八分饱，然后切蛋糕。 　　吴超送的蛋糕，图案是定制的，黎夏公司的logo。 　　这会儿她拿蛋糕刀切开，彭志杰按长幼先递个几位老人，然后是是小朋友。 　　在座程程最小，轮到小朋友的第一块。然后是黎好...... 　　小家伙喜欢吃甜食，被林姐喂着，吃着眉眼弯弯的。 　　傅萌和黎雯凑一堆，两人在羡慕着耿清欢的留学生活：和几个同学一起，开着房车去山里旅行，到了车开不进去的地方再取出折叠自行车一路骑行。 　　傅萌道：“我也一定要出国去留学，多开开眼界。” 　　京大出国还是不难的，每年都有那么多名额。 　　黎雯想了想，自己能不能靠做平面模特攒够去留学的学费？ 　　还是佑佑表哥厉害。 　　前院杨先生看到甄桓，又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是这么回事，不见外的也跑进来吃寿面、吃蛋糕。 　　黎夏笑道：“只要你不送礼就成。之前没说是怕太打扰了。” 　　这位一出手可就是古董。 　　“不送、不送，我又不是不会吃白食。” 　　吃过甄桓提到于家有位老爷子，已经离休了。但是还有门生故旧在部委。 　　“之前吧，不确定老爷子肯不肯帮你说话就没告诉你。” 第646章 　　黎夏有些惊喜，这倒是省得她再去费事找人了。反正人情都是要欠的。 　　“那现在于老爷子是肯了么？” 　　甄桓笑，“就把你捐一个亿给军工科研机构让他们研究战斗机，带一万人上大堤抗洪抢险，还有安置了三千残疾退伍军人的事一说。老爷子大腿一拍，答应了老部下打电话。他说你这样的人，净资产还有五六十亿，是绝干不出侵吞老百姓血汗钱的事是的。” 　　“那我得去拜见一番，谢谢人家吧？” 　　甄桓道：“那倒是不用了，回头我带王蕾去一趟就行。这一次的事不说是我二嫂帮王蕾么。” 　　“那成，这个情分我记着。” 　　于老爷子打个电话，比她把腿跑细了的效果都要好。 　　不过，人家已经退下来了，这样的人情于家也是用一次少一次的。 　　所以将来于家人来找她还人情，她是不好拒绝的。 　　但这件事不欠人情显然是不成了。 　　接下来黎夏就安心等着发改委和证监会的审批。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之前根本就没有进入流程。 　　然后9月19号，她接到陈女士的致电，邀她们一家上门做客。 　　是去她家里，而不是长安俱乐部。这个待遇就有点高了。 　　黎夏就把老公、儿子一起带上了。临走问她妈，“要不要帮你要一个签名回来？” 　　她妈80年代很喜欢唐僧的。 　　黎夏妈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喜欢的只是戏里那个。” 　　去了相谈甚欢，陈女士道：“前段时日宴席上有人给我敬酒，说我一个女人把事业做这么大不容易。我听着其实不大乐意的。为什么要专门指出‘一个女人’呢？” 　　黎夏道：“世人大多如此，男女平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闲来没事和格力的董女士在电话里也说起女上司如何制衡男下属。我们得付出比男上司更多的心力。” 　　她的手机响了，曹文鸢拿着过来。 　　“陈女士、黎总，打扰一下。黎总，地产子公司的曾总打电话来说各地住建部门的人今天都去我们的地皮上检查。说是如今随意在地皮上起一个小房子不作数了，说这是糊弄政府。这种情况要把地皮原价收回的。” 　　两年不动工，政府有权原价收回。如今的房地产商都囤地皮呢，快满两年了就在上头随意修个小房子。 　　陈女士也是做房地产的，所以曹文鸢权衡之后才贸然过来告诉黎夏这件事。 　　黎夏道：“我这还真是招小人了。不过估计住建部门也是想整顿这块了。正瞌睡有人递这年头，这是决定拿我杀鸡儆猴了。” 　　陈女士看她不慌不忙的，知道她应该早有应对手段。 　　“应该是最近这样的事太多，可能引起了一定的民怨。你等下，我把消息扩散一下。” 　　她叫来助理交代了几句，助理点头进去办事。 　　稍后助理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已经通知了。” 　　陈女士点头，问黎夏KK号是多少，“我拉你进群。这两年房地产大兴，我们这帮子人私下组了个群。你结婚、生孩子去了，所以没在群里。” 　　黎夏所拥有的地皮早就足以跻身这个群了，不过她之前两年确实都不在地产圈里。 　　现在进去一看，大地产商有名有姓的都在里头。 　　她还在看人名目录，里头已经聊上了。 　　“哎哟，黎夏妹妹进群了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你谁啊，脸这么大管人家叫妹妹。人家林林总总八十多块地皮，两百多个旺铺。轮得到你叫人妹妹？” 　　这两人都是万字头的老总。 　　黎夏赶紧打字：“各位大哥、大姐好，依年纪我确实只能是妹妹啊！” 　　至于说八十多块地皮，两百个旺铺，确实是有。 　　员工中心就三十来个了，广场修了三个，还有两个在修。住宅地皮买了四五十块。 　　两百多旺铺就是边开店边买的了。她开始是10%、然后20%的自有门店率。几个月前老傅提出还想提高这个比例。 　　这一趟的拜访满载而归，长安俱乐部的入会手续自然是不在话下。 　　最大的收获是加入了群聊。她以前只在零售业的群里，今天加入了地产群。 　　回去的路上她就和曹文鸢道：“国庆开始，给你涨400工资。”很有眼力见！ 　　地产群里里头的人身家都是十位数的，而且都是大陆人。她就没把小彭同志拉进去了。 　　至于几个省住建部的人今天都去她的楼盘检查，这应该是在债券审批上不好卡她了，新出的手段。 　　不过，之前都出过挤兑风波的，她怎么可能没防范？ 　　她可不想做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所以挤兑风波刚刚平息，她就交代曾阳，满了两年的楼盘全部动工。 　　一共12个楼盘，把手上的工程队分散了一下，就立即开工了。 　　甭管我几时完工，反正我现在全都在挖地基了。所以今天住建部的人去查，无功而返。 　　剩下二十几块地皮，那还没满两周年。 　　就连彭志杰陆家嘴那块地，也已经在挖地基了。周全本来就带着人在上海给黎夏修员工中心。 　　分一部分人过去挖地基就是了。 　　陆家嘴最有名的楼盘汤臣一品，95年拿的地，2005年开盘。 　　这十年陆家嘴房价涨了差不多三十倍。 　　她估着小彭同志也是打的差不多的主意，所以之前一直没动工。 　　如今所有的房地产商都在囤地，她可不想被当成典型抓。 　　上辈子明星补税一次性补了137亿，加上郑爽后来那次一共140亿。 　　可第一批除了被抓典型的范冰冰，其他人的名字根本就没有曝光，依然在娱乐圈捞金。 　　但范冰冰呢，事情过去四年还翻不了身。 　　所以，绝对不能被抓典型。冤不冤啊？ 　　曹文鸢今天表现不错，虽然其他地产商都能很快得到消息，但哪比得上她这里给的第一手消息快？ 　　还有只在囤积的地皮上修个小房子敷衍一下的，赶紧开始挖地基吧。 　　估计这一次住建部是下了决心要彻查了。 　　今天群里大家也是这个意见，倒没人觉得是黎夏惹来的祸事。 　　其实做房地产，三分之二的收入都归了卖地方。但房价飞涨挨骂的都是地产商。 　　不过，地产商确实是干过捂盘代售、囤积居奇的事就是了。 　　就是黎夏，她选择进入这个行业，也做好了毁誉参半的准备的。 　　她总不能逆势而行，低价出售。 　　晚上换了睡衣上床，她也把笔记本拿到了床上。群里还聊着呢！ 　　唉，还是智能手机好啊。 　　不过现在手机都还没有普及，别说什么智能手机了。 　　乔教主搞出第一个智能手机还有六年呢。那之后两年他就驾鹤西去了。 　　这会儿群里在问她怎么那么有先见之明囤了这么多房地产？ 　　黎夏肯定不可能实话实说啊。 　　“员工中心和广场、门面都是早就买来修的，都是为了配合我那一千家超市。住宅地皮是98年之后买的。当时我觉得我们的今天，差不多就是80年代中期的香港。接下来十五年的楼市我十分的看好。再加上不是只需要付一成首付么，我就大着胆子买买买了。也有隐患啊，被人看出我资金不足，找到我的纰漏进行攻击。差一点台柱子都被有心人给我抽了。” 　　这个群里有人忒缺德。黎夏前脚被陈女士拉进来，后脚有人把夏明奇也拉进来了。 　　所以黎夏这会儿就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了。 　　群里人都知道他们二人的恩怨，这会儿没人发言，估计都在闷笑呢。 　　夏明奇今天进来第一件事就是赌咒发誓不是他去住建部检举揭发的黎夏。 　　他也囤着两年前的地皮呢，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绝于整个行业。 　　大家讨论之后也认可了他的话。 　　不过陈女士还是道：“诚然不是你去检举揭发的。但肯定和之前小黎被人揭发囤了四十块地皮有关。” 　　这事儿总是你干的了吧？ 　　然后群里就对夏明奇口诛笔伐了一番。不过，这件事说白了导火索都算不上。 　　中央卖地就是为了拉动上下游产业，然后让老百姓把存在银行的钱拿出来消费。 　　中国老百姓的储蓄率是全世界第一！ 　　结果他们这些房地产商买了地皮就囤在那里待涨，还装模作样的在上头修一个小房子以示是动工了的。 　　住建部可不得动真格的了么。 　　估计下一步就是银根紧缩，不会轻易放贷给他们，逼着他们得开盘挣钱了。 　　不然，资金链要断裂了。 　　有了这个共识，接下来全国各地都兴起了一阵开工潮。 　　黎夏说此刻的大陆房地产现状类同于香港80年代的状况，这话引起了共鸣。 　　在这个群里的人基本都是认为房地产会再红火一二十年，成为国民经济支柱的。 　　不然大家伙不会一头扎了进来。 　　所以话题很快转向香港的房价。香港1997年的房价相对1985年涨了七倍。 　　如果2010年也能是1998年的七倍...... 　　这么一想，很多人都觉得血有些热。 　　“可现在香港的房价比97年腰斩后还降了些。” 　　黎夏道：“这只能说明政府如果真心要降房价是可以降得下来的。不过，降太猛了也不好，尤其之前金融风暴房地产也本来就遭受重创。” 　　那些腰斩了还在供房的房奴以及像大刘一样囤了很多地皮、房子的房地产商，眼瞅着房地产要从金融风暴的打击中复苏了，董特首主导推行的廉价房上市了。 　　这是给予了房地产一记重锤，刚冒头就被捶回了洞里。 　　群里的人道：“香港的地产商不会这么任董特首宰割的。而且买了房的老百姓也不甘心房价腰斩。” 　　黎夏摸摸鼻子，没错。房地产商煽动买了房的老百姓，他们游街示威，最后把董特首提前赶下了台。 　　所以，她也不敢太逆势而为的。 　　如果涨声一片，她坚持不涨，那是自绝于整个地产圈子。 　　而且老百姓买了她的房，一开始可能会感激她。天长日久的还是会想她还是赚了我们的钱啊，完全可以再少赚一点嘛。 　　人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有了于老打的电话，9月20号黎夏公司发行债券的申请就通过了。 　　而且的40%的最高额通过的，可以发行整整16亿。 　　黎夏笑，“这个时间真是凑巧啊，我原本还打算下个月再摊派的。” 　　于是9月领工资的众人，便发现自己都被按照职级摊派了一定数量的企业债券。 　　财务部的人振振有词，“自己公司的人都不支持，外人还可能买么？” 第647章 　　摊派的标准崔兰那里发文通知了，并且说欢迎大家多买。机会难得，多买多赚！ 　　“8%的年利息呢，比存银行划算多了。黎总说了，估计只会搞这一次。公司和黎总的实力和赚钱速度大家还不清楚么？这不是扣你们的钱，是高利息帮你存起来。现在帮你存100，三年后还你124。” 　　这要还是在原来的单位估计有人会找上级领导反应情况了。 　　可这是私企，黎总去年还说了续签的合同是双向选择。 　　而且，L1扣100快，L2扣200块，L3扣400块，一个月最多扣100，当月也不是过不下去。 　　至于管理组就更配合了，好容易才升上了管理组，L4一个月也有五六百。800还是拿得出来的。 　　至于校招的那部分，现在大学都不包分配了。能一毕业就拿到这个数也不容易。 　　不然，难道去找工会么？ 　　黎夏公司倒是有工会的，这是应政府要求成立的。但工会主席就是个摆设而已。 　　再说了，自己公司的人都不买自己公司的债券，这传出去还行？ 　　工会主席不但没有要替工人出头的意思，他还表示会取了存款凑个整数，以表示对公司和黎总的信心。 　　有工人问他，“柴主席，你要存多少啊？” 　　“不知道，L6的群里还在商量呢。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这几年公司和黎总薄待过你们么？你们下岗是谁给了你们工作机会啊？一两百块也好意思？幸好这还不是让你们捐款啊。既然对公司和黎总没信心，干嘛还在这儿干啊？” 　　他顿了顿又道：“要是家里真的有困哪，急需用现钱的，就跟财务部说一声吧。” 　　众人有些汗颜，说得也是啊。而且也担心不掏就不能继续干了，便都消停了。 　　这下摊派就更顺利了。 　　再说之前的挤兑风波，大家伙也是被弄得人心惶惶的。有这么多备用金在，总比再被人排队堵门要退款强。 　　知道他们公司有这么多备用金，那些人就不敢再这么算计了吧。 　　而且，黎总生意做那么大、产业那么多，怎么也不可能吞他们这点钱。 　　三年而已嘛。 　　商量好后，管理组陆续有人取钱来财务部买债券了。 　　8%的年利息，确实比银行定期存款利息高多了。 　　然后，各地员工中心买债券买得多的人的名字和金额都上了大屏幕滚动显示。 　　当然是总部的大屏幕最精彩了。 　　傅杳钧，直接买了300万债券。这是要真金白银拿出来买的，和之前那700万利息在分红里扣不一样。 　　王蕾和郑奎，280万。 　　4个L8：萧阳、吴青峰、曾阳、聂政，各120万。 　　40个L7，各30万。 　　200个L6，各10万。 　　360个L5，各3万。 　　1200个L4，各1万。 　　剩下就是58000个L1到L3。 　　其中L3有7000个，摊派是一人400。L2有43000个，摊派是一人200。 　　8000个L1，摊派是一人100。 　　这里就是8040万。 　　财务部说还有1960万的机会，愿意的都可以拿钱来买。 　　L1到L3的员工回去找家人商量去了，8%的利息要不要去把存款取出来买？ 　　陆陆续续的还是有人去取钱了。像兰姐这样的老员工是跑得最快的，所有积蓄留够日常花销，全拿来了。 　　兰姐直接买了6000块的。 　　还有人玩笑道：“兰姐，你是不是黎总的托啊？” 　　“放你母亲的屁！黎总犯得着请托？” 　　其实跑来财务室的都是打算再买一点的。 　　他们对黎夏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那么多人排队来挤兑，黎总说敞开了退。真的就退了6亿多。 　　而且，只有1960万的机会了。 　　有人看到别人来存，也跟着去取钱来买。 　　最后农行说不要取现钱了，我们划账。我们派人到你们财务部门办公。 　　数据报到黎夏这里来。黎会计笑道：“你这几年也不枉，一个亿很快就能出手了。” 　　他买了80万的，和彭志杰父母齐平。 　　大伯买了60万的。 　　姑姑家才刚还清买房子的钱不久，陈麒和陈材又当兵不久，凑了凑买了3万。 　　徐海一大家子买了20万。叶颖还托陈玲帮她买了5万。 　　三叔家还欠着深圳房子几十万的贷款，而且之前首付就花了十几万。黎震在公司出的那份之外，咬牙拿了2万出来支出。 　　然后小毛买了200万，展翘买了60万，秦丹也买了60万，易澜和江山180万。 　　黎竣和魏容买了120万，说是放三年正好黎远大学毕业。这钱取出来或是给他留学，或是给他创业刚刚好。 　　黎阳和陈媛买了20万。舅舅一家买了30万。老家村里的人合买了15万。 　　耿清欢买了300万。黎跃买了100万。潘佑15万。黎雯5万。 　　彭志杰地产公司和矿上员工加起来买了170万。 　　黎裳和网吧、农场的员工买了275万。 　　明哥打电话来问，得知亲友团买了1800万便道；“那我买1200万给你凑个整数吧。” 　　都是做生意的，没谁现金流有宽裕的，他尽力了。 　　黎夏盘腿坐在床头拿着计算器加了一下。公司那边一个亿，亲友三千万。还剩14.7亿。 　　彭志杰道：“可以、可以，开门红！” 　　黎夏道：“什么开门红啊，这都是预料中的。路演第一场反应好才叫开门红呢。” 　　其实所谓的路演，就是提前申请路段，然后去搞演讲。将你公司的优势摆出来，说动路人掏钱来买债券。 　　彭志杰道：“那你第一场打算在哪里啊？” 　　“这是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么？那我想去天X门二楼。” 　　蹲在床边的彭志杰笑趴在床上，“老婆你真敢想！你还没靠近呢，肯定就被武警叉出去了。” 　　在床上玩玩具的程程不知道父母在说说什么、笑什么。他也趴下来和爸爸脸对脸，咧嘴笑。 　　“口水都笑出来了！”彭志杰捞起口水巾给他擦嘴巴。小胖子配合的抬下巴，十分的熟练。 　　黎夏这里得赶紧定地方，然后去申请才行。 　　她也想过委托给银行卖，但是她基本账户所在的农行都只愿意代销，不愿意包销。 　　包销就是农行先拿钱买下再卖出。这里头肯定有一个差价，相当于批发和零售。农行赚差价。 　　这是最省事的销售方式，也入账最快。 　　但是农行不看好黎夏公司的抗风险能力，尤其是发生挤兑风波之后。 　　没有催着黎夏还钱，也多半是看在她抵押的地皮的面上。 　　而代销就是银行收手续费帮忙买。卖得出去就卖，卖不出去它也不亏。 　　如果想让银行的人卖力吆喝，她私下还得给他们开奖金才行。不然就是搁那儿招灰尘的。 　　黎夏果断决定自己卖！ 　　今天20号，很快要迎来国庆黄金周。 　　最后她决定去向陈女士租她大门外的一块地方搭台子。因为长安俱乐部离天X门广场只有一公里。 　　来看广场的人游逛之后，顺便溜达着过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国庆七天厂家那里的人流量，杠杠滴！ 　　她也想不出别的更靠近天X门的、能商用的地方了。 　　陈女士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黎总你在我俱乐部大门口亲自登台，那俱乐部肯定客似云来。别说租不租的话了，双赢、双赢！我一定抽出时间来看。” 　　黎夏也就没再提租的事儿。大家都不是会在意那点子租金的人。 　　确实，她到人家门口耍把式，俱乐部的会员在京的肯定都会涌来看热闹。 　　她把选定的地点报给王蕾，相关手续她去跑。 　　就国庆下午四点。那会儿大家广场、故宫、博物馆该逛的肯定也逛得差不多了。 　　她会参加国庆那一场，剩下同一地点的六场交给王蕾主导。 　　最后等卖得差不多了，收尾的时候她再上一场。 　　网站上已经在开始卖债券了，各省分公司都会有一定的份额。各分公司的财务部负责出售。 　　在网上下单，会安排附近物流分公司的上门送货、收款。 　　16亿，现在已经扣成14.7亿了。明晃晃写着员工和亲友购买。 　　黎夏忽然看到数据动了，变成了14.68亿。 　　彭志杰道：“肯定是熟人。” 　　黎夏进后台去看，伸手推彭志杰肩膀一把，“出去送货。” 　　房客杨先生买的。直接扣款了，应该是通过招行账户买的。 　　彭志杰打开保险柜取了二十张最大面额的债券出来。 　　这最大面额是十万一张，和国库券的最大面额一致。 　　放心，一千以上大面额的都是要记名的，非本人兑现不了。 　　不然最大面值一百，这种情况岂不是得点两万张。 　　他一一拍照，回头再交给曹文鸢做记录就是了。 　　然后回来抱起程程，“走，儿子，咱们去给杨叔叔送货。” 　　刘玫也打电话来，“老板，你自己买的么？”她也是第一时间查看后台，结果一看地址...... 　　不过，老板或者彭总都没有必要啊。钱从左口袋倒右口袋的 　　为了数据好看么？那也不会只买两百万。 　　但是，真的买家一般都是先在网上下单，等送货上门才会付款吧。 　　“不是，我房客。” 　　“哦，那行，你那里出货吧。我这里会做好记录。” 　　房客啊，那刘玫明白了。 　　这一天除了亲友的1.3亿和房客先生的200万，还出了二十几万零散的。 　　一百、两百的那种。这就真的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了。 　　让黎夏对路演的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各省都有，但集中在四川、湖南、湖北三地。一百、两百，真拿不回去也不至于太心痛。 　　黎夏呼出一口气，做好事还是会有回报的。 　　睡下后她忍不住和彭志杰道：“你说杨先生他图什么呢？” 　　“不知道，不过要说欠他多大人情也说不上吧。” 　　鼎泰系那帮子人都没杨先生这样的手笔呢。不过她也没打算在鼎泰系内部出售。 　　都是做生意的人，真找上们去肯定都会给面子买一部分。但是人家的流动资金被你占用三年，这就欠人情了。 　　耿清欢那丫头，那是她们的私交。 　　她满十八岁之后，她生母留下的一半财产就到了她名下。所以她现在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一个。 　　今天打电话回来，听说黎夏被陈女士拉进了地产商的群，她就顺手把黎夏拉进了物流商的群。 　　当时黎夏懵了，“为什么你都加了群，却没人来加我？” 　　“黎夏姑姑，你太宅了知道么。哪个大老板像你一样成天在家带娃啊？而且你们郑奎郑总就在群里。” 第648章 　　9月21日，网上又卖出去了二三十万。 　　还没正式开始宣传呢，这都是自来水。所以，相当不错了。 　　但是，以这个速度，一个月卖七八百万，三年也就卖三亿。还得一直是这样的速度。 　　可前期肯定是速度最快的。所以，路演势在必行。 　　展翘22号过来看黎夏和程程。16号的时候她实在有事过不来。 　　她现在在中央美院留校任教了。那天有个学生出事了，她走不开。 　　说到留校任教这事，展翘也有些唏嘘。 　　之前在师专都因为性别的关系错失了机会。到了中央美院竟然抓住了机会。 　　这件事和她导师有一定的关系，但更多是她的画技确实更上一层楼了。 　　而她突破的契机，是与章亮分手。 　　大概是那段感情让她喜怒哀乐都尝到了吧。 　　她现在是备受推崇的美女画家，名利双收。但是她现在心头对浮华世界，总觉得隔着点什么，融不进去了。 　　展翘这会儿心满意足的抱着胖乎乎的程程，简直爱不释手。 　　“自己来买的一天能有这个数目，好好宣传推广一下应该可以有个大跃升的。你的老百姓中间的口碑还是很好的。你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发家的过程清清白白。自己创业的同时还给同为下岗工人的群体创造了很多工作岗位，又接收了那么多退伍军人。有了钱也回馈社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手笔捐款。平时你公司捐出去的善款也不少。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不伤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回馈你的。” 　　“而且，三年而已嘛，我觉得你目前的五六十亿，应该有吧？要败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是吧，程程？” 　　程程跟展翘很亲热。主动抬手要抱人家，还拿脸去跟展翘阿姨的脸蹭。 　　黎夏都觉得没脸看，这会儿就能看出这小子颜控的本质了。 　　“嗯，应该还好吧。不过16亿这个数目确实不小。” 　　两人抱着程程在三进院里遛弯。 　　前两进的客人不给随便进第三进，但第三进的人去前两进是自由的。 　　杨先生站在屋檐下，看到黎夏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向程程，目光在展翘脸上一掠而过，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黎夏看到了，玩味的看看展翘。你还蛮招有钱人的嘛！怪不得你家老头当初要你扮丑了。 　　不过如今社会治安好了，展翘又有身份地位，倒是不用担心走在路上会出事了。 　　她上次跟去香港听黎夏说房价铁定大涨，回来就在中央美院校门外买了一个70平的套二。还是付的全款。 　　人家买几张画就够了，美女画家的画很受追捧。 　　也是因此有一段时间展翘的导师会说她的画作俗气了。 　　不过现在她的出品量非常低，基本上是一心扑在教学和提高自身技艺上了。 　　黎夏让赵明亮开车送展翘回去。 　　展翘道：“呃，要不，你和程程送我一程？不然很可能今天就要传出我傍了个有钱男人的流言。” 　　虽然她自己也能挣钱，但被一辆凯迪拉克送回学校的话，搭配她的长相肯定会有人这么说的。 　　黎夏笑，“好吧，我儿子好像也有些舍不得你。我们也去高等学府逛逛。等着，程程要换纸尿布。” 　　程程知道换纸尿布就是要出门的意思，乖乖让林姐抱去换。 　　童原也把熊猫犬带去清空了一下内存。不是长途，倒是不用给它穿成人纸尿裤了。 　　展翘在校门口由赵明亮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确实引来了不少侧目。 　　16号那边她出事的那个学生就是被富商包养了，导致了宫外孕。她急急忙忙陪着去医院做手术去了。 　　万幸，捡回一条小命。 　　这件事现在还传得沸沸扬扬的呢，她又突然坐豪车回来，来来往往看的人自然不少。 　　黎夏故意坐车上没动。展翘弯腰对着车里道：“你损不损啊？赶紧下来，程程都着急了。” 　　程程确实有些急了，他明明看到车门都打开了的。熊猫犬也被黎夏摁住了背。 　　黎夏这才哈哈笑着松开熊猫犬，抱起儿子下车。 　　外头那些等着看又傍上大款的展翘傍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的人失望了。 　　下车来的是个女人！ 　　等等，熊猫犬！ 　　再一细看，这不是那谁谁？ 　　身为全国第二有钱的女人、第七有钱的人，而且还年轻貌美身材好，黎夏也是有钱人中的顶流了。 　　再加上熊猫犬真的是她的名片了。所以，在场很多人都把她认了出来。 　　赵明亮和白华、童原挡住那些人的视线，让他们明白黎夏并不想被围观。 　　她抱着儿子、领着狗跟着展翘往里走。展翘在学校里还有个单间的青年教师宿舍来着。 　　她买房子的事同事都不知道，省得又掰扯是哪个富商买给她的。 　　因为，说她的画卖多少钱，她们不信的。总觉得她卖的是自己。 　　她卖画挣了百万出头。40来万花在了房子上。还有60万买了黎夏的债券，如今又是两袖清风了。 　　不过展翘自己自然是不会因为有百万身家而自满的。 　　黎夏这种已经比12.9亿人还有钱的，她当然不会产生比较的心思。 　　但当初的设计师甄选大赛，她可是见识过人一日暴富的。 　　那时候她投稿的衣服销路是不大好的。 　　进入展翘的宿舍，黎夏也有些唏嘘。 　　当初她会修员工中心，就是因为经过展翘在师专的宿舍看得极为心动。 　　这一晃眼，也有好些年头了啊。 　　当天，黎夏和展翘相识于微末之时的交往就被美院师生扒出来了。 　　原来展老师是一路看着黎总从卖大碗面发展到今天的闺蜜啊。 　　连黎夏超市的logo和工服都是全是她设计的。 　　有这样的巨富闺蜜，要说她能被那些有钱男人的送花、送礼物的追求打动，进而委身给人当小三真不太可能啊。 　　不过更令众人惊掉下巴的是，展老师读大学的时候竟然这么普通？ 　　难道她整容了？这样堪比一线明星的大美人竟然不是纯天然的？ 　　不过很快有人从她幼年的照片找出了奥秘所在。 　　问到展翘，她轻描淡写道：“那时候治安不好嘛。” 　　然后转过身就兴奋的给黎夏打电话，“早知道带你来学校转一圈能还我清白名声，早该拉你来了。” 　　对此，黎夏谦虚的表示，“早了也不行，我也是这两年才火起来的。那会儿......”她们不知道你是章亮的正牌女友么？ 　　想起这俩人分手了，声音戛然而止。 　　展翘道：“我已经走出来了。她们知道啊，但她们固执的认为章亮就是和我玩玩而已。” 　　“那你这两年多都是空窗期啊？那天我那个房客还跟我问起你来着。这个始于颜值，也可以陷于才华、人品嘛。我当初对我老公就是先看脸的。” 　　“这很明显啊，你老公完全可以靠脸吃饭的主。所以小程程继承了你俩的基因才能那么漂亮。哎，这小子不得了啊。身高、颜值，估计还有身手，再加上这样的家世......以后不得是少女杀手啊？” 　　黎夏看她顾左右而言它，也就没再提这茬了。也是杨先生拜托了她，不然她才懒得多嘴呢。 　　所以，再见到他，黎夏只摊摊手，“没接我的话茬，帮不了你。” 　　9月23号的时候，又卖出了一个两百万：乔猛！ 　　如今黎夏这里淘汰的电脑、收银机都是一股脑儿折价卖给他。 　　她给乔猛打个电话过去，“老乔，多谢支持啊！” 　　“夏姐，客气了。当初害你没了六支枪，怎么都要表示一下的啊。哈哈——” 　　“我都快忘了这茬了。不过公安收了枪，治安是好多了。” 　　“那可不。我之前往美国走了一趟，那边合法持枪，一言不合就动枪。忒吓人了！” 　　黎夏道：“你什么时候去的？” 　　“去年的事了，过去旅游。我还在双子塔前比V照了张相呢。” 　　黎夏道：“幸亏你没撞上，有空来玩！” 　　“国庆下午我肯定来捧人场的。” 　　黎夏公司的路演，网上已经宣传开了。 　　黎夏闻言磨磨牙，“多谢！” 　　今年年会，傅杳钧在总结过去一年得失时当众承认了是自己失职。然后话锋一转提到公司发起的债券，“大家慷慨解囊，黎总和我都很感谢！” 　　说着在台上冲全体员工鞠了一躬。 　　“接下来让我们预祝黎总和王总的路演旗开得胜满堂红！” 　　时间一晃到了国庆节当天。上午的时候黎会计他们照例是要去天X门广场感受节日气氛的。 　　家里老人原就就不少，十来个了。还邀请了庄老师和庄师母一道，再添上了二舅爷。 　　老爷子专为看天X门而来，再待三天就是国庆了。 　　黎夏肯定得留着他过完国庆再说啊。就安顿在小四合院正房的空房间就好。 　　牟萍同志会照顾好她二叔，不用多操心。 　　今天一早，黎夏调了二十个下午会在她演讲的台子旁边维持秩序的安保公司的员工，让他们护着这一帮子老头老太太去逛广场。 　　这都是这次来的优秀员工，郭权亲自带队。 　　本来用保安性价比会高一些。但是考虑到机票的话，还是把原本就要来京的安保公司的优秀员工用上最划算。 　　这会儿反正离开始还早，让他们也轮替着来天X门广场转转。 　　依着黎夏的性子，其实不喜欢在这样的日子出来和游客挤的。 　　但是，程程喜欢凑热闹啊。 　　这么大的热闹，肯定得带他来看看。拍些照片、视屏留作纪念。 　　到了广场，她被这个拥挤的劲头吓着了。 　　跟下饺子似的，摩肩接踵啊。 　　程程坐在爸爸肩膀上乐坏了。他那个高度是挤不到的，视野也无比的好。 　　小彭同志185，到肩膀差不多160出头。然后加上程程的坐高，两米都不止。 　　他高兴的左顾右盼的，黎夏也只有舍命陪小人了。 　　还幸亏赵明亮和白华护在她左右，抵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 　　彭志杰道：“听说故宫里开了家星巴克，等......国庆长假之后咱们去坐坐。在紫禁城和咖啡，这可是好多皇帝都没享受过的。” 　　他没有一概而论，慈禧老佛爷估计是喝过的。 　　还有明朝的皇帝，郑和下西洋不知道有没有带回来过。 　　黎夏道：“是得等游客都回去之后。咦，你看，那是不是咱们蜀中的女子特警队员啊？她们来天X门广场站岗啦！” 　　这些人都是王越洋当教官训导出来的啊。 　　一转眼他走了都50天了。小毛今年连年度庆典都没来参加，也不知道她的状态如何了。 第649章 　　为了下午能有足够的精力，等小家伙兴奋劲过去后，黎夏和彭志杰便带着他往长安俱乐部的方向走。 　　黎夏今天在这里定了两张大圆桌，家庭聚会。 　　这会儿还早，才十一点的样子。安顿小家伙在婴儿车里睡上一觉，黎夏和彭志杰就在包间的沙发上闲聊。 　　23号之后，网上的自来水就呈下降趋势了。 　　昨天已经降到只有十来万一天。再降估计就要跌破十万了。 　　所以，16亿任重而道远。 　　国庆七天在北京路演，然后休息两天顺着铁路沿线去其他一二线城市。 　　黎夏的预期目标是这件事不要拖到2002年去。 　　剩下三个月想把债券卖完，一天平均得卖出1600万左右。 　　今天想要有个开门红，现场售卖至少得超过3000万！ 　　主要目标群体是平民百姓，按人均300算，得有十万次的购买频率。按500计，也得有六万次的购买频率。 　　前两天琪姐和姐夫还各拿了20万来，是他们在单位宣传并且各自带头买了5000的结果。 　　黎夏知道他们是还之前桩桩件件的人情，很领他们这份情。 　　不过她没打算推广这种做法，去找公务员队伍里的熟人帮忙推销。 　　就还是自己路演，好好推广吧。 　　如今网上还剩下的数据是14.64亿。 　　彭志杰拍拍她的手，“我听到的风声好像越来越真了，煤炭价格可能会放开。还有70天就要加入世贸组织了。到时候工业化的进程提速，煤炭这样的资源很吃香的。” 　　中午自然是很丰盛的两桌。 　　黎夏做东，除了招待亲戚，也是答谢的意思。这一次所有人可都慷慨解囊支持了。 　　潘愈乐呵呵的剥着大闸蟹，“等长假放完回去，我又有谈资了。” 　　有这么个小姨子，在同事面前还是很有面子的。就连他们领导待他都比从前客气多了。 　　黎竣也忍不住道：“妹啊，我感觉这里怕是跟皇宫差不多的气派了啊。” 　　大伯指指旁边屏风，“这都紫檀的啊，确实是富贵逼人。” 　　黎明扭头问道：“陈女士去年身家比你多几亿来着？” 　　黎夏抬起左手比了个五，“不过我的身家主要集中在地皮和超市。” 　　不过今年陈女士的资产好像有所下滑，而她稳步上升。至于小金库，那估计谁都有。 　　混到这份上的人了，哪个不留点后手全摆在面上？排行榜上的数据，不可能是完整的。 　　她要是没留后手，上次挤兑风波岂不是只有去找萧子宸兑现救命之恩了？ 　　可有萧家老爷子在，万一他出手拦截，事情可未必成。 　　所以，什么时候都得留一手。 　　要是没瑞银的20亿放着，她在挤兑风波中也不可能表现得那么淡定。 　　如今那4亿已经尽数存回瑞银账户。24亿的小金库，继续放着。 　　只有这个钱是别人完全不能根据她生意估到的。其他的，多多少少旁人都能有点谱。 　　陈玲和徐海今天也来了，说是来给黎夏捧个人场。 　　陈玲国庆节后恢复上班。她产后的身段，文工团看不上。团长让她修养好了再去。 　　如今倒是恢复得不错了。 　　小姿放在家里奶奶和保姆看着。小姿的全名是徐爸爸起的，徐英姿！ 　　听着倒是指望大孙女不堕将门虎女的身份。 　　徐爸爸说现在男女平等。他希望大孙子出息，同样也希望小孙女也能发展得很好。 　　所以最近徐妈妈都开朗了许多。 　　黎夏听陈玲说起这些，心头直叹端水大师啊！ 　　至于郭权等人的伙食，王蕾带他们去吃北京烤鸭了。呼啦啦去了六十人，直接占了大堂的一角。 　　吃完了还能抽真空打包通过物流分公司快递回去。 　　除了这六十人还有财务等专业人员，这一次要跟随她路演始终的。 　　公费周游全国，各地的特产都能快递回去。也勉强算是一个福利吧。 　　这次年度庆典，魏容、吴娜、田瑶三人终于升了L7。入职八周年了，不容易啊。 　　吴娜在物业公司干得有声有色的。如今升职了，也是打算备孕了。 　　黎夏玩笑地说她：“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最精。产假期间只有基本工资拿的！” 　　田瑶也平衡好了家庭和事业，把合并后的人事部的作用发挥得很好。 　　外头的台子已经搭好了。散席后一众亲戚在琪姐两口子带领下继续在附近逛耍。 　　这一片可以算是老北京的皇城了，就算不去旅游景点也很有看头。 　　黎会计他们虽然搬来北京有几年了，但时常深圳、香港到处飞。这些胡同还真没琪姐熟。 　　黎夏则吃过在楼上开了房间午休。 　　下午三点五十，她下楼预备开场。果然看到俱乐部大厅，可以看到楼下场景的地方十分热闹。 　　富豪榜上在京的、长安俱乐部的会员怕是来了个七七八八，都是来凑热闹看她表演的。 　　反正今天全国都放假，闲着也是闲着呢。 　　而且私人企业发行债券这种事很少见，来瞅瞅她怎么路演将来兴许能借鉴一二。 　　这些都不是她的目标群体，里头不少还是竞争对手。 　　地产的、零售的、互联网的、物流的......他们是决计不可能资敌的。 　　她好像连夏明奇都看到了。 　　不过没事，这种场合这家伙不能公然捣乱的。 　　而且，她遇到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甚至他们一伙人干的。暗中肯定有人在浑水摸鱼。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有人高声喊道：“黎总，开门红啊！” 　　黎夏对他们抱拳，笑笑，然后比了个‘先走了’的手势。 　　她身旁，彭志杰抱着儿子。程程不怯场的给这些叔伯、阿姨挥挥手，跟着妈妈出去了。 　　“她这儿子可真是乖！” 　　走出大厅，彭志杰道：“方才坐那里的人身家加起来，应该破千亿了。” 　　“也就是一个李超人而已。” 　　其实真正囤地捂盘最厉害的应该是李超人！ 　　汤臣一品从拿地到开盘十年算什么？李超人的广州黄埔御湖名邸，1994年拿到国土证，2012年才开始预售。 　　从香港港到内地，这一直是他的财富密码。 　　一直到黎夏回来那年，他手头都还有内地50块绝好地段的地皮。 　　内地的房地产开发商奉他为祖师爷，自然是欣然效仿。 　　现在的他刚登上华人首富的宝座，还会一坐就是很多年。目前还处于被神化的阶段。 　　他是港商里带头投资内地的，被捧得特别高。抓典型也不可能抓到他头上去。 　　反正对于自己差点被抓了典型这个事，黎夏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的。 　　她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可不能别抓了很典型。 　　以后一定得低调点，她可还没有李超人那样的地位做护身符。 　　等一下，她刚刚好像看到‘两万亿’了。 　　这位的做法和囤地捂盘的李超人截然不同。他简直是地产商里的劳模！拿到地皮就盖房子的那种。 　　李超人靠捂盘十几年待涨身家暴涨。 　　他靠的是勤快修房子。高投入，30%的利润，楼盘遍地开花。 　　这才是中央如今最喜欢的地产商的代表。基本上是中央想什么，他就做什么。 　　而且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国家需要扶贫，他扶贫；国家需要慈善，他捐款；国家需要收进海外投资，他从海外撤兵；国家需要搞足球，他投入巨额资金，每年拿出1550万欧元请教练；国家需要排球，他直接将远在美国的郎平请回国......每一次公开讲话，都会旗帜鲜明提到党、国家和社会。 　　就怪不得70年大庆，雷军只能参加花车游行，李彦宏坐观礼台，唯独他上天X门二楼。 　　但最后也是他爆雷欠下两万亿。 　　不折腾那么多，会不会2015年中央一再强调‘房住不炒’后可以慢慢从地产界成功撤退？ 　　那几年以娱乐圈纪检委家为代表的一拨人大肆卖资产，成功上岸。 　　当时那一家从首富到倒欠两三千亿，急转直下，很多人都感觉很突然。 　　后来再回想，这是知道风向转向了啊。 　　人家通过出售资产腾挪过来了，没爆雷。 　　只有这位还在继续贷款囤地，指望地皮再来一轮暴涨助他脱困。 　　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她可千万不能步了这位的后尘，从备受称颂到人人叱骂。她前期做的很多事跟他还真有些像啊。 　　彭志杰看她忽然停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就连程程都眼含疑惑的看着妈妈。 　　“刚刚好像看到一个很熟的面孔。不管了，先去路演！” 　　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三点五十五，请的舞狮队到场，锣鼓喧天。这动静保证天X门广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少人顺着动静过来看热闹。 　　四点钟黎夏准时站到台上。 　　之前网络宣传到位，然后三点多的时候招的大学生兼职又到天X门广场拉了一拨人。 　　他们手持传单向游人发放，上头印着黎夏公司如今的财富数据。 　　还说她今天的演讲是要解密她的财富密码。 　　总之，怎么有噱头怎么来。 　　又有一部分人听到动静自己过来。 　　所以这会儿台下好歹不是稀稀落落的、小猫两三只。站得还算是满满当当的，几百号人还是有点的。 　　黎夏拿着话筒，台下正对她的方向便是被父亲绑在身前、又托着小屁屁抱着的程程。 　　他对着黎夏手舞足蹈。小家伙快十一个月了，十分的活泼、好动。毛衣已经阻挡不了他的行动了。 　　黎夏看到他，忍不住就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会儿网上也在图文直播。 　　高翔收到这张溢满笑容的照片忍不住道：“老板笑起来真是色如春花啊，明媚大方。王总也美得时尚、明艳。咱们这一轮路演真是高颜值啊！” 　　一边说，一边亲自配文上去。把黎夏‘一见你就笑’的对象也一并上传，眼睛部位做了特效。 　　出了李超人长子被绑架的事，有钱人家的小孩一般都不会在网上露脸。 　　不过，小老板的可爱也足以骗人生小孩了。 　　黎夏道：“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黎夏集团公司发行企业债券的路演首场。我是黎夏，公司的法人。” 　　下头一阵掌声，看过去正是乔猛那家伙。他还真来了！ 　　乔猛一领头，好多人也跟着鼓掌，都是熟人。她家的亲友团也都在的，还有鼎泰系的人也来捧人场了。 　　然后看了网上的广告来凑热闹的北京本地人，和从广场那边被兼职的美女大学生邀请过来的游客也跟着鼓掌。 　　行吧，先热热场子。 第650章 　　有人扬声问道：“黎总，你要表演什么啊？” 　　这是后来跟着过来的，没听到美女大学生前面说的解密财富密码之类的，只听说黎夏要路演。 　　站在前排的陈玲挽着着徐海的胳膊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黎夏哭笑不得地道：“我不表演，我要演讲！” 　　“哦，原来是演讲的演。好，你演你演。不是，你讲你讲！” 　　哪怕是冲着看节目来的本地人和游客，看到果然是黎夏亲自登台，也都驻足在下头听着。 　　身家超过50亿的女富豪，平常很少见的啊。 　　而且还这么漂亮！听听呗，反正放假了没事。至于那个债券，她还能逼着人买啊？ 　　想听听她是如何发家致富的人就更是全神贯注了。 　　黎夏笑道：“我们中国人讲究含蓄啊。不过我今天得反其道而行之。我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旁边坐在电脑后的吴娜一敲键盘，黎夏背后电脑大幅屏幕上的背景图发生变化：遮挡的幕布缓缓朝两旁开启，露出第一幅图片。 　　最上方是黎夏集团公司的logo，公司名全称。 　　下方是修建中的农贸市场门市。 　　“1993年，我用之前两年半开面馆攒下的十万积蓄买下了镇上农贸市场挨在一起的六个门面。然后我就几乎身无分文了。只能跟亲友借了六万来进货。当时一共招募了60名员工。” 　　下头有人笑道：“队伍才开张啊！” 　　黎夏点头，“对，七八个人，十几条枪。” 　　吴娜再敲键盘，换了一张图片：她们第一批人流着汗军训！ 　　里头站军姿的她还挺显眼的。 　　就有人问道：“姑娘，看你年纪轻轻原来还是元老啊。你现在多少钱一个月啊？”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工资了。 　　吴娜抿嘴笑道：“我前几天刚升职，年薪三四十万吧。”营业部门的L7大概50万往上，会多一点。 　　底下一片抽气声，“黎总，你还招人么？”这是一年在北京买套房的节奏啊。 　　黎夏笑，“招啊，我们公司的招聘启事一直都挂在网上啊的。不过，她可是从第一家店开业干到现在，本身也十分优秀。” 　　众人哂笑，没赶上人家创业那会儿，你就是干八年估计也那不到这样的年薪。 　　黎夏继续道：“这60个人除了当时就上了年纪、应聘保洁员的，如今最低也是L5级别了。呃，L5年入十万以上。” 　　下头又有人问道：“那最高的是多少年薪呢?” 　　黎夏笑着指了下照片上的吴青峰，“L8，集团公司副总，年薪300万。他是从第一个店长、第一个区经理做起来的。” 　　300万？他们干一辈子估计都赚不到。 　　“那他是什么学历啊？”在场有大学生样子的人问道。 　　“香港中文大学的EMBA啊。” 　　“后来去读的吧？” 　　“那当然。当时93年，大学包分配。我根本就招不到大学生。这位吴总是百万大裁军的退伍兵。不过，保洁员你们也别小看了人家。兰姐，第一批的保洁员，这次买了6000元的债券支持公司。” 　　画面一转，屏幕里的兰姐一身工服，笑容自信大方的道：“我入职那年39岁，下岗了。家里有老人要养，娃儿要读书，自己也得吃饭啊。男人就是个拉蜂窝煤的，肯定养不活我们一家五口。我听说有店子要招打扫卫生的，就去应聘了。我干了八年，工资从120涨到现在的五六百。你们看，这是我和我老公在镇上买的房子！” 　　兰姐家曾经低矮的棚户房和如今窗明几净楼房的图片一起出现在屏幕上。 　　她家的几口人，孩子长大了。但老人和他们夫妻的精气神却是更胜过八年前。 　　其实黎夏一开始没想这么拍的，是听说兰姐去买债券被人说成是她的托。 　　她就干脆给坐实了。 　　不然，光是那几个数据：公司净资产40亿，年利息8%，1000多家超市门店，1200多家餐饮店，400辆重卡，400辆皮卡，二十多个已经开盘或正在建造的小区，互联网用户数百多万...... 　　这些直接就一行一行很醒目地印在宣传单上了，吸引众人今天在网上或者现场来了解黎夏的财务密码。 　　可这么干巴巴的讲数据肯定不够吸引人啊。 　　所以，她干脆随心所欲的发挥了，讲创业史！ 　　兰姐这样的人设，就是全中国上亿普普通通、底层劳动人民的典型。尤其这几年下岗，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就很容易引起共鸣了。即便自己不是，身边而已肯定有这样的人。 　　兰姐之外，又有丁明明、王广峰等人作为各种来源的员工代表亮相。 　　吴青峰在视屏里出场的时候，底下一群人喊道：“吴总——” 　　黎夏笑了一下，“我开始讲了哈。不要鼓掌了，现场已经够热闹了。” 　　这会儿估计上千人了，而且还源源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黎夏递了个眼色给郭权，郭权安排人把她的亲友团引到远处去安坐，把前排的位置给让出来。 　　说起来这会儿倒是后面楼上大厅的人看得最清楚，简直VIP坐席。 　　“93年9月28号我的第一家超市开业。就刚才那六个门面拼凑出来的260个平方。当时全镇连个合适的大门面都找不到。然后我从镇上到县城，再到市里，省里。当时我跟傅总说我们这是走的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 　　听众发出会心一笑，有人道：“但是除了X山，你的超市都只开在一二线，顶多三线城市啊。” 　　黎夏点头，“我原本是打算先从乡镇开始的。因为乡镇的房租、人力超本超便宜，赚的利润点数要比一线高几个点。可是94年我遭遇了一只拦路虎！那一关要是没过，估计你们今天别说看我路演，根本都不可能知道我。” 　　下头的人津津有味的听黎夏讲。 　　普罗大众对这种从底层开始逆袭的故事最喜欢了。不然起点的逆袭流、打脸小说怎么能有那么多的受众呢？ 　　便有人问道；“黎总，是什么拦路虎啊？” 　　“X山当时有两兄弟，都是赫赫有名的煤老板。他们预备投资其它行当，就瞧上了我的超市。预备给我买了，再给我留10%的股份给他们打工。” 　　这个人设一听就是地头蛇，恶毒反派！ 　　听众听得挺起劲，纷纷出声道：“那肯定不能干啊！超市就好比下蛋的母鸡，每天都能捡鸡蛋。然后母鸡本身还很值钱呢。卖了就拿到那点钱，什么都没有了。” 　　“对，而且你还可以不断开分店。” 　　黎夏点头，“这两位大哥说得很对。我肯定不答应啊！而他们，自然是要对付我的。” 　　“那他们怎么对付你啦？”有个中年妇女扬声问道。 　　黎夏道：“我堂哥比我早下海，混得还不错。所以我在X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而且当时他们正在转型，就没有用太非法手段。但他们几个月里一下子开了几十家店。在94年年底一起开张，全部货物打七折。这样他们一天会亏损两万，就宁可这么亏也要逼得我的货全砸手里，不得不卖店给他们。他们通过降价把我的生意抢走了。但我房租、工资，这些每天都是要照给的啊。” 　　“对啊，你怎么办的呢？”那种场景想想挺着急的，代入感很强。 　　黎夏道：“他们降，我也只能跟着降啊。不然东西就真砸手里了。平白放过了保质期，那就只能作废了。而且没有进项，我拿什么来付房租、工资呢？可是，降价煤老板亏得起，我亏不起啊！光是这样我是没法熬过来的。我当时哪能跟他们拼家底啊？” 　　下头听的人纷纷点头，“是啊、是啊，那会儿他们肯定比你有钱多了。” 　　“所以我也采取了几个措施。第一，我开始大力主推生鲜。我当时店已经不少了，有三十来家吧。我一直都在卖生鲜，但没有作为主打。但生鲜好啊，都是从农民手上买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哪怕是降价也还有一点点赚头。积少成多，这点赚头可以填一部分亏空了。当时我生鲜的营收占了总营收的一半。不过，还是不够！” 　　在场众人听得聚精会神的，很替当时的黎夏着急。 　　“我就又想了别的办法。X山的自治县山高路急，完全是穷山恶水之地。那俩煤老板看不入眼没去。我不是招了很多退伍兵么，他们里头有汽车兵退伍的，车技还可以，不怕跑那种陡峭山路。我就派人在两个自治县各开了三家店，把山里的特产也运出来卖。大家知道那样僻远的地区是很缺物资的啊。以前马帮一包盐巴要换人家好多东西的。所以我的超市去了，生意超好。” 　　身后俱乐部里的众人道：“她这是在讲故事么？” 　　“是啊，讲她自己创业的故事啊。你不觉得这样特别引人入胜么？要真是做报告，下头人能越聚越多啊？” 　　下头这会儿起码两三千人了，也亏得长安俱乐部门脸够宽，还容得下。 　　过不来的人就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听，长安街两边都站满了人。 　　幸亏一早报备过公众集会，按一万上限报备的。 　　郭权带着60名保镖作为维持秩序的骨干，本地安保分公司的三百多人也都来听从安排。 　　这就四百号人了。再加上公安也安排了一部分人来，能维持住秩序。 　　这四百人和公司其他工作人员都是拿的四薪，黎夏还怪心疼的。 　　但是，想要借黄金周的人流高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俱乐部看热闹的众人看着这个势头，也纷纷认可了黎夏这种别开生面的演讲。 　　不管怎么样，人家能把人聚拢来听她讲，这就是成功的路演了。 　　下头黎夏还在继续讲述，“另外，在山里不值钱的特产，被我们一皮卡、一皮卡运出来卖，价格也能翻上两番。这里又能填一些亏空。” 　　“就通过这几个手段，我的超市熬过来了、活下来了。但X山我有三十家店，总不能就一直跟他们打价格战，赔本卖。更不可能把店就这么卖了。大家两败俱伤的斗了四五十天，都亏得有点惨。煤老板再有钱，那也不是捡来的啊。95年的百来万，就这么砸水里不管是他们还是我，都还是心疼的。而且他们这么降价，眼看也不能逼得我卖店了。双方就坐下来谈判，谈判的时候一言不合我直接上手和煤老板打了一架。” 第651章 　　“啊？” 　　台下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听到这里十分惊愕。 　　黎夏这么大个老板、《新闻联播》都上过两回了，在全国范围内也很有知名度。她亲自讲述创业史，还是挺吸引人的。 　　而她走出困境的办法，也是可圈可点。 　　不过她直接上手和煤老板打架，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你一个女的，又小细胳膊细腿的，动起手来你不挨打就不错了。这听起来还是你主动出手的。 　　“黎总，不是你亲自出手吧？”还能这么简单粗暴？人家肯定不能被你给打服了啊。 　　而且人家可是煤老板，煤老板那都是从抢地盘中血腥拼杀出来的。自己手上没点真本事，也带不好队伍的。谁服啊？ 　　黎夏坦坦荡荡地道：“就是我啊，他嘴巴太脏，不打不行。” 　　众人看着她，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黎夏道：“这个我没说谎，我跟着当过志愿军的姑父学了七年武，后来也一直不间断的练习。其实我还蛮能打的，寻常人干翻三五个不在话下。你们谁不信，回头可以上台来试试。我和煤老板当时打了一架，他估计也是轻视我是女的，一开始轻敌了。所以，最后吃亏的他。” 　　“再然后，我堂哥的老大也就是X山鼎泰系的耿总替我出头。我和煤老板划下道来：他恢复正常价格，已有门店公平竞争。但我不能再在X上除自治县以外的地方开新店。我在X山地界斗不过他们，只好避其锋芒，从此背井离乡。我出了X山，向蜀中的省城和山城进军。当时山城还没有独立出去。这两个地方好啊，我们西南最大的两座城市。民众的购买力给了我一个惊喜。” 　　下头有人道：“黎总，不是听说你光X山就有几百家门店么？” 　　黎夏笑开，“96年到98年的严打大家伙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严打开始不久，煤老板就被下了通缉令。他在X山的150家门店被政府拍卖，被我以3500万拿下了！” 　　下头爆发出阵阵笑声，这样爽文般的结局真的是太爽了！ 　　众人笑了一阵，有人道：“黎总，你讲的这个故事很精彩。但是有些地方显得不真实啊。我还是觉得，你怎么可能打得过煤老板呢？” 　　“是啊、是啊。” 　　这一点不真实，就显得整个故事就假了啊。要只是编个故事给大家听，按就没意思了啊。 　　黎夏拿起面前田瑶准备的碱性苏打水喝了一口，这个肯定是得当众证实的。 　　她递个眼神给乔猛，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 　　不然，难道她还真跟耍猴似的在这台上跟人动手展示一下身手啊？ 　　乔猛接收到信号，楞了一下然后苦笑。挤到台阶那边上了两个台阶保证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田瑶赶紧给他递了一个话筒过去，“乔总，请——” 　　乔猛道：“很多人不信我夏姐能打。这个我可以作证，因为我当时也在和煤老板谈判的现场。” 　　“你谁啊，你凭什么在现场？” 　　乔猛道：“我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乔猛，现在是个电脑商人，开了十几家连锁的电脑店。身家几千万近亿吧。不过最开始我可不是电脑商人。我93年底拿着在海南炒房地产赚的几百万回老家X山的时候，夏姐她才四家店。我也看上超市生意了。夏姐她厚道，刚没拿我来做反派。其实我才是她开超市遇上的第一只老虎。当时我可比她有钱多了。” 　　这话多少有点酸溜溜的。 　　下头一片哗然，这还冒出来一只比煤老板还早的拦路虎。看他一口一个的‘夏姐’，这是被收服来当小弟了？ 　　“然后你也想抢她的生意是不是？” 　　乔猛坦然点头，“是，镇上、县城的超市那会儿可赚钱了。房租低、人力成本也低。而且到处都是下岗了找不到工作的人，120那会儿算高工资了！” 　　“那你又做了什么？” 　　“我挨着她的三家店，一次性的招够人开了三家店，也是打价格战打压她。” 　　顿时嘘声四起！ 　　乔猛道：“这都是商业手段。” 　　“那你夏姐怎么收拾你的？” 　　乔猛乐呵呵地道：“都知道黎夏超市的购物卡吧？” 　　废话，能不知道么，那么大一场风波才刚过去。 　　乔猛以非常骄傲的口气道：“那是夏姐为了对付我弄出来的！” 　　眼见众人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他继续道：“她趁着我装修，跑去找各级政府，说服他们买购物卡给公务员发年终福利。成功拉拢了这部分购买年货的顾客。” 　　在场有人点头，他就是公务员，如今逢年过节就是单位把补助打到购物卡里。 　　“这玩意儿轻飘飘的一张，过年送礼很方便。用完了卡里的钱还可以充值。所以销路很好，都买来送年礼。” 　　“哦，对了，当时我们收银还是用手写的单子，用计算器按来加总价。她先我一步跑到北京买了五台收银机回去。使用购物卡的人才能在收银机通道去买单。当时小镇上的人觉得很时髦啊，纷纷去买她的购物卡。那不还打折么。而且办超市的会员卡，还能折上再兑换礼物。这样就把我降价的部分冲抵了，而且还把客人给套住了！” 　　这些手段如今很常见，但这是94年，开荒的时代。 　　乔猛顿了顿继续，“她年前七天还在县城包车拉人到她镇上那家超市买东西，免费接送。我镇上没开店。同时她火速在市里开了五店，五店大赚啊。另外四家店据她后来说勉强保本。但五店赚的足够支撑她和我斗下去了。” 　　“那你们斗了多久？” 　　“我可没煤老板那么瓜，十几天我就收手了。然后她生意一直比我好，但我日子也还能过。她有30家店的时候，我有七家店。然后煤老板来了！煤老板捡软柿子捏，造谣我的店有食品安全问题。我向夏姐求和，她出主意找来供应商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然后我就一起跟煤老板去谈判了。” 　　他讲了这么久就讲到肉菜，但大家听得也不无聊。因为他被收拾的经过也还挺让人喜闻乐见的，大家伙都把自己代入黎夏超市一方了。 　　“当时煤老板污蔑夏姐靠不正当的路子上位。夏姐三两步过去，抬腿一脚踹在沙发椅背上。我当时都看懵了，那么一张沙发，坐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她连人带沙发踹得晃了几晃。当时煤老板也懵了，然后她就直接出手了。煤老板有保镖啊，立即要冲上来，被这位郭总给拦住了。这位可是越战英雄，手下有真功夫的。然后我也有保镖，还是散打冠军，他拦住了煤老板另一个保镖。夏姐和煤老板是单打独斗的，她逼得不可一世的煤老板当着自己手下向一个女人道了歉。” 　　“那你呢，你夏姐在打架的时候你在干嘛？” 　　乔猛道：“眼见他们都是动的真功夫，我就跑出去喊人了，夏姐还有手下在隔壁。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退伍兵，能打。” 　　众人一阵笑声，有人道：“你也是爷们啊？” 　　乔猛撸着袖子道：“夏姐的身手打我两个不成问题，但我打你不成问题啊。台子还空着呢，要不咱们上去给大家伙助个兴？” 　　他人如其名在，长得挺猛的。所以大家才笑得这么起劲。 　　一片轰然交好叫来声，黎夏道：“要打架一边儿去去，我这卖债券呢。没让你来砸场子！” 　　方才那人道：“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乔猛道：“你也就嘴巴会哔哔。” 　　吴娜再把页面翻到债券这一页。 　　黎夏笑眯眯道：“好了，言归正传啊。我今天不是来说书的，我是来卖债券的。老乔多谢你，你可以站回去了。” 　　乔猛自然听招呼。 　　下头有人道：“黎总，再讲讲嘛。” 　　“都说我不是说书的了。想听后面的故事，请听下会分解。” 　　下头又是一阵笑声，还说你自己不是说书的。 　　“从93年开第一家超市到现在，通过八年的发展，我拥有了1000多家超市......哎呀，这些数据我都印在宣传图册上了，再重复估计你们也烦了。说直白点，我现在是全国第七有钱的人，我的公司净资产有40亿了。至于未来会经历的风波，我还弱小的时候那两次被人压着打都没虚过！如今我几项产业齐头并进，互为倚靠。但凡是商业手段，我把话撩这儿，放马过来便是！” 　　“我现在因为公司的业务需要，要发行16亿的债券，这债券是三年期的。8%的年利息，不算复利。也就是说，你今天买我100块的债券，三年后我还你124块。三年后的国庆前后半个月，都可以兑现。有意的人呢，现在现场我们有财务人员在，可以当场购买。或者您不在这附近，那么集团公司的网站上也开通了购买渠道。” 　　“100块起售，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知道有很多人吃过供销社和信用社的亏。但是，我这样的家底，三年怎么造也造不垮的啊。我基本都是不动产。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资金链断裂了，我的资产也可以拍卖来偿付。企业债券在所有债务是优先等级。” 　　“本钱有保障，利息还比银行高。如果您没有其他的理财手段，这是您的理财好选。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存银行连通货膨胀都跑不过，纯粹是在亏本。买债券吧，三年后你只会后悔自己买少了。” 　　下头有人分明心动了，“黎总，我们是来旅游的。三年后不方便来兑现啊。” 　　黎夏道：“除了台湾、香港、澳门，我的门店遍布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西藏我们都早就开店了。届时你只需要到最近的超市去兑现就可以了。说不定三年后都开到你家门口了。” 　　“这样啊，那我买、买五百吧。”穷家富路，还是带了些钱在身上的。 　　财务部的工作人员道：“请这边来！” 　　保镖们立即给这个人开路，让他享受贵宾般的待遇、万众瞩目下通过。 　　有人开了头，立即有人跟上。保镖们干脆直接留出了一条路让他们通行。 　　黎夏适时道：“除了现金，我们还可以刷卡、可以用招行卡网银支付。买上万的，也可以送货上门。” 　　农卡嫌他们的员工去取现买债券麻烦。超市本来就有刷卡的设备，便安脆用上了。 第652章 　　那边第一个客户的五百元已经拿到了。 　　财务把面值五百的债券两手递给他，“请保管好您的债券！三年后是凭债券兑现的。” 　　“万一我不小心弄掉了怎么办？” 　　黎夏道：“其实不用太担心，这和钱是一样的。大家能保管好钱，想必也能保管好债券。而且买债券都是实名制的，可以挂失、补办。另外，我给你们讲一下怎么防伪啊。首先，你要在各地的农行柜台购买，农行不会卖假的给你。或者就是我们公司的路演现场，也是在农行作组人员的手上购买。外头那些肯定是假的。其次，我这次花了大价钱搞防伪。我来给你们讲讲如何辨认真假。如果有人说急需用钱转让给你，手续一定得齐备。没有相应身份证是取不了钱的。外头直接折价转让的，千万别信。绝对是假的。” 　　她开始给在场和网上的一众客户科普防伪标识。 　　这些债券是陆续印制完成的。防伪这块花了大价钱，做得特别好！ 　　关键就还是实名制。不然银行也不敢出十万面额的啊！ 　　十万面额的国库券最早出现在1993年，那会儿十万是什么概念？ 　　反正她这次完全是走的国库券的模式，防伪杠杠滴。 　　第一个人买了，第二个人跟上。第二个人也是担心出门在外不小心弄丢。 　　然后听了黎夏的话，也是啊，钱放身上都没搞掉过。几张债券还是实名制的，怕什么？ 　　公司财务那边一共准备了十二个人给六个银行员工打下手，这会儿看要买债券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便都上手帮忙。 　　不过他们都是打下手的。六个农行的员工负责最后收钱、出券的工作。 　　这会儿网络同步图文直播，各超市门店更是会将方才的录像不停播放。 　　如果有顾客有意购买，就会拿上身份证和钱去附近的农行网点。 　　回头财务部会安排人致电银行要汇总的数据，互联网子公司再据此修改网上的数据。 　　在场众人倒是都挺踊跃的，六个农行员工面前排着长龙似的队伍。 　　有人是对黎夏和她公司的实力有信心；有人是听了她打怪升级的故事觉得能从一家门店起家到如今，应该还能走很远；还有人就干脆是从众...... 　　不过买的面值通常不大，一两百、三五百，六七百，现钱过千的很少。 　　刷卡的倒是出了些买大单的。 　　郭权安排的四百人，一半在维持秩序，另一半就负责疏通通道让人有序离开。 　　坚定的、没有意愿买的人他们也给准备了四条通道。 　　郭权让人把预备的排队用的隔断拿出来摆上，就银行用的、中间有可以伸缩的尼龙带子那种。 　　人为的制造了这四条通道，这样就不至于乱挤了。他们之前就在附近实地勘察过路线的，进行了规划。 　　他拿着话筒站在台上指挥。 　　“要买的顾客请您左边走，还要再考虑一下的可以原地不动，再好好想一想。坚决不买的，请您右边走。” 　　现场这会儿估计有两三千人，除了最外围的一部分的可以随意离开，其他人就得听指挥才好动作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推挤甚至踩踏的事件。国庆节呢，又离天X门不远。外国友人都不少的。 　　出了事，这脸大概要丢到国外去。而政府一定会取缔他们下次的路演。 　　好在超市搞活动搞得多了，应对这种场面有经验，一切还算有条不紊。 　　黎夏怀疑天X门那边这会儿在的人逛过都过来看热闹了。 　　幸好她们久经考验，以前交通都曾因为她们开张堵塞过的。 　　王蕾去申请的时候，也列举了众多次的开张经验。而且现场也一直有相关部门的人在监察，一旦出现集会人员过多，就会现场疏散。 　　之前相关部门来人是没觉得有这个必要的，结果人还真的越来越多了。 　　连街对面都站了不少人在听，他刚刚差点就喊停了。 　　所以这会儿，街对面也在疏散范围之内。 　　要买的可以走地下过街通道过来。 　　如今这两三千人一分流，明确要买的估计有四五百人，站在原地没动的过半，还有两三百人在往外走。 　　人没有安好散去，黎夏是不敢走的。王蕾站在她旁边，也略带紧张的看着。 　　在场的人还算配合，而公安派来的人也在全力协助。再加上买到的人，确定不买的人都在被疏散离开，现场渐渐便松散起来。 　　4%的利息如果稳妥，真的可以买一点的。就感觉这一次二次上新闻联播、上春晚，遇到大事捐款过亿的老板应该值得信任。 　　还有人排队的时候找黎夏唠嗑，“黎总，排行榜上说你去年就有50亿净资产了。可你刚刚干嘛说净资产40亿？” 　　很多人都看了过来，怎么，你今年反而亏了十亿？ 　　黎夏道：“我说的是公司净资产40亿，我个人名下还有些产业。我的个人净资产现在大概60亿吧。” 　　“那万一有事，你的私人产业会拿出来赔给我们那么？” 　　黎夏很郑重的点头，“针对此次出售债券，一旦有意外，我的私人产业会变卖了退赔给你们。” 　　“不过，要把公司的40亿净资产造完，这得是什么意外啊？之前说2000年世界末日，这都2001年了。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事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怎么都不可能像两个那煤老板一样出事啊。而且，他们的资产后来也全部都充公了。” 　　黎夏这么说，站中间犹豫不决的人，最后大多都买了。 　　彭志杰打发人过来告诉黎夏，他先带着其他人和儿子回四合院了。 　　她在台上讲话的时候，程程兴奋的很。 　　不过兴奋过了，眼皮就耷下去了。今天对他来说，精力消耗有点大了。 　　一个半小时后，之前的人基本疏散完毕。 　　约有2400人购买，平均金额是800元。一个小时卖出去192万左右。 　　这个平均金额倒是比黎夏预料的要高，刷卡的人拉高的。后来刷卡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一个半小时里，还一直有人在往这里来买债券。很明显，消息扩散了。 　　这部分人买的金额就偏大一下。基本一千以上，三五千的也有，都是刷卡。 　　之前来的旅游的居多，这是本地得到消息的人了。 　　黎夏翻腕看了一下时间，快四点半了。 　　王蕾刚才被监管部门的人叫到一旁沟通去了，因为之前是她去申请的集会。 　　公民有合法集会的权力嘛。 　　但对方说，怕明天比今天人还多，不让她们搞了。就是搞也得远离天X门广场。 　　黎夏点头，“好，我们配合。明天的路演就改在员工中心吧。” 　　员工中心真的用站的，可以容纳万人。这里确实是不大方便，真出事了她负责不起。 　　她们虽然是按照三千人上限申请和配备的人手，但原本也没预料到会真来了三千人。 　　有关部门想必也是担心真的出事。 　　王蕾点头，“田瑶，去包12辆大巴车，明天来这里接人。满一车走一车，不要积压太多的人。集合时间下午一点。通知高翔一声！” 　　网上的通知也需要更改，向民众说明情况。 　　看现场购买的人没之前多了，黎夏起身预备离开。有王蕾在，她可以放心下班。 　　有买债券的人看到了扬声问道：“黎总，这两次关卡在你遇到的里头算哪个等级的？” 　　黎夏想了想，“easy模式。我遇到的事里，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今天路演不知道说什么，就拿出来分享一下。” 　　众人想了想，比起之前不久一千家门店被人排队来退款，六天足足退了六亿，同时三百多供货商蹲守在总部所在地的酒店，随时准备提前去索要全部货款，这样两件事确实不算什么。 　　而且，这三件是他们知道的，肯定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黎总，那你还跟我们分享么？” 　　黎夏笑着摇头，“我之后就不出场了，等收场的时候可能会再出来。以后的路演都由我们王总负责。各位，她可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高材生！精英中的精英。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年入千万级的。” 　　有人玩笑道：“王总，你结婚了么？” 　　黎夏给人的感觉很接地气，和普通民众接触时态度尤其好。 　　这些人跟她开玩笑什么的也不生气。 　　这人一向是个喜欢说俏皮话的，听到这个条件下意识脱口而出。 　　王蕾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来征婚的。 　　黎夏道：“我们王总的未婚夫，任教于水木大学啊，青年才俊。” 　　她说完坐上白华开的车离开。 　　在场的人听说黎夏明天就不出面了纷纷有些遗憾，好想听后续啊！ 　　王蕾好笑的道：“别说你们，我这个集团公司的副总一年也未必能见我们老板超过三十回的。她一贯神隐！再说了，我们老板一天值多少钱你们算过么？她可能天天出面么？” 　　在场还真有人算了起来。8年挣了60亿，一天、一天是，“两百万啊？那今天在现场卖的够黎总出场费么？” 　　“现在不只这个数，你这是平均值。” 　　王蕾道：“出场费什么的，我刚是说笑的啊。我们老板主要也是很多谢顾客在我们遇到事的时候大力帮助。之前我们被堵门挤兑，首都和各地顾客都预购了不少物资，给我们输送了大量现金。所以老板今天来也是答谢大家的意思。等回头债券卖得差不多了，她还会再出来的。到时候她还肯不肯给你们讲故事，就看她的心情了。” 　　她回到家，她妈道：“回来了啊，卖得怎么样？” 　　黎夏道：“各地门店的人到农行看情况，好像去买的人不少。但具体如何，还得等农行关门后汇总。二舅爷，今天去了故宫，明天让人陪你去长城吧。” 　　她是农行的VIP，她每月那么多亿的流水和账户余额农行非常的看重。 　　如今她们自己吆喝，农行挂个承销的名义收取一定收取费，所以各方面都十分的配合。 　　二舅爷有点后怕地道：“比赶集还挤！”天X门广场简直人山人海。 　　“那你多待一阵，等8号再去。真的，别急，来都来了。” 　　二舅爷来之前就安排好了的，并且告了假。他既然来一趟北京，肯定该去的地方都打算要去。 　　他想了想，“好，那这个月的工资和提成让财务部改扣的就给我扣了。” 　　黎夏点头，“成，知道您老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银行五点下班，六点数据汇总了出来。今天下午北京的农行网点和她们路演现场一共卖出了828万。 　　路演现场一共卖出456万。还有很多北京当地人就在附近的农行网点就购买了。 　　然后北京以外的地区卖出了2446万！ 第653章 　　所以今天一共是卖出了3274万。 　　黎会计道：“毕竟只是三年期的，4%的利益也不太夸张。能让人产生信赖。而且你不是在网上承诺了万一有事变卖家产都要赔付么。能有这个数目不算奇怪。” 　　说完看看黎夏的脸色，然后震惊地道：“怎么，你还不满意啊？” 　　这会儿六点多，大四合院这边正开饭呢。黎夏一家三口，她父母、公婆外加二舅爷。 　　司机、助理、保姆、月嫂、育婴师在另一处吃。饭菜是钟点工上门做的，曹文鸢这个生活助理安排的菜色。她现在相当于黎夏的大管家。 　　其他下属则都吃住在员工中心。有空房间间，一个房间多摆几张床，安顿几百人不在话下。 　　饭桌上都是至亲，二舅爷也不是外人而且嘴紧，所以黎夏的脸色并无掩饰。 　　“不是太满意。我说今天至少得有三千万，这就是个合格的水平。当然是多多益善啊。4000万算优秀，5000万更好。” 　　她的首秀，那么卖力的去演讲，本来该是表现最好的一天，结果就刚刚过她心底的及格线。 　　彭志杰把程程伸过去想自己抓菜吃的手握住，用公筷喂给他吃。小家伙其实已经吃过了，但是喜欢上桌凑热闹。而且看到大人吃，他嘴巴就痒痒。 　　把儿子的嘴安慰好了，彭志杰道：“你下午两点才开讲的，将近三点开始售卖债券。银行五点就关门了。这就相当于只有半天啊。” 　　黎夏想了一下，“是你说的这个道理啊。明天从早上就开始了，看明天能不能有个好表现。不过，还不够！” 　　吃过饭，她摸出手机打给王蕾，“让员工要自己去银行买债券的，一次买100就好。去银行排队买债券，算工时。” 　　王蕾笑着道：“好的，老板。” 　　国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抢。什么都要抢的才香！ 　　黎夏婆婆道：“你就不担心你员工被银行的人说啊？” 　　这是故意给人家增加工作量呢。 　　黎夏道：“王蕾知道找银行高层提前沟通的，这个不用我嘱咐。农行不会轻易得罪我。我基本账户开在农行，每年流水近百亿；另外，我欠银行几十亿呢。” 　　如今，最希望她运转正常的就是农行。运转正常才能赚钱还债的。 　　现在的态势，农行也不能无故让她提前还款。当然只能配合她！ 　　而且一次少买点怎么了？又不违反任何规定。 　　黎会计道：“像你这样欠了几十亿，它估计还真不敢轻易和你闹僵。” 　　第二天早上农行一开门，排队的人就来了。 　　已经开过班前会了，农行的员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算了算了，反正承销有好处的。而且黎夏公司发展的好，那几十亿才是业绩。 　　不过还是私下和黎夏的员工说了，忙的时候你们别来。 　　一二线城市、地级市，但凡有黎夏超市的地方，农行门口都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这下哪怕是不上网的老百姓也忍不住要问一下排队的人，你们这是干嘛呢？ 　　员工来之前就被交代过了，于是道：“我们是黎夏集团公司的员工。我们公司发行债券了。3年期的，4%的年利率。卖完即止！我们自己公司嘛，肯定要支持一下的。大爷你知道我们公司么？” 　　“知道，开超市的嘛。你们老板上过《新闻联播》。” 　　...... 　　这样的对话在很多地方进行着，宣传效果蛮好的。黎夏下属在队伍中所占的比例慢慢的在减少。 　　王蕾在电话里笑道：“老板，效果真的不错。有一些是昨天看了你的视屏宣传，今早去买的。有一些之前不知道，就大家买我也买点呗。我觉得我之后路演的压力小多了。” 　　第二天，终于达到了黎夏想要的优秀成绩4000万。其中北京这边的成绩和昨天持平。这说明路演是有效果的。 　　然后又高潮了三天，都在三千万以上。 　　到10月5号就降到3000万以下了。10月8号路演休息，当天险些没过2000万。 　　所以10月9号，王蕾就给黎夏打电话，“老板，今天就算路演的人全部加班了。我们去天津了！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我们是怎么发家致富的。看到我们十几个楼盘同时在修，他们也觉得挺踏实的。” 　　第一个月的效果是最好的，如果卖不到六七万，后面更难。 　　“那你演讲完了，和他们随便唠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蕾有数的，不用她多嘱咐。 　　黎夏父母陪着二舅爷出门游玩去了。她公婆在大四合院陪着孙子玩耍。 　　10月9号晚间，黎夏应邀到长安俱乐部参加地产圈子的聚会。 　　一张大圆桌，落座的都是身家十亿以上的大地产商。 　　他们组了个地产协会。今天也没谁请客，这些花销都是从交的会费里扣。 　　只是有够分量的人召集，来得了的就都来了。 　　黎夏坐下后便夹了凉菜来吃。今天她倾向于多听少说，那嘴巴不空就最好了。 　　不过，她正在卖债券呢，用途还是修房子。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预备再夹就有人出声了。 　　“黎总的债券卖得不错啊，4亿了。” 　　黎夏笑笑，“刚过4亿，有1亿多是我的亲友和员工的。希望今年就能卖完吧。” 　　“你还真是心急。听说债券上市一般都要一个季度，你一个月就弄上市了。再一个季度就预备要卖完。” 　　黎夏笑道：“缺钱呢，都缺得被人堵门了。” 　　“那黎总卖债券的钱，全投进小区的修建？” 　　黎夏点头，“我之前手头就没预留这钱，如今不都得修么。这卖债券的钱当初申请的时候用途就写的修房子，肯定专款专用。” 　　现在的房价，黎夏所在的南二环内，大概是7000到8500。 　　7000这种最低价听听就好，全小区最差那一两套户型。 　　所以均价应该是8000左右了。比她买小四合院的时候直接翻倍了。 　　“今天叫大家来，是想问问大家如今正修着的这些盘预备什么时候开盘。黎总，你在修的楼盘有十几个，最多！你先给兄弟伙交个底呗。” 　　短期内进入市场的房子多了，相对意义上供过于求，那肯定会把房价打压下去一截的。 　　估计这也不是要把地产作为支柱产业的政府想看到的场景。 　　不过他们也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帮商人肯定有办法应对的。 　　拟定经济政策的人，早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黎夏道：“咱们开盘预售，主要是因为资金不足。我现在卖债券筹钱修房子，只要债券能顺利卖出去，应该在建房这块是不缺资金的。” 　　只要开盘了，就得给买房的人承诺交房期限，一般两年为限。 　　所以黎夏言下之意很明白了，她没打算修几层楼就预售。 　　她到目前为止开了六个盘了，越后面开的越贵。 　　省城那个百亩大盘，第二期比第一期每平方贵500，第三期又比第二期贵500。 　　第一期买的人高兴坏了，还没搬进去呢，一个平方涨一千了。 　　黎夏涉足住宅房产才三年，开了六个盘不算少了。但是，和她囤了几十块地相比，就不能算多。 　　众人闻言，互相看看，果然打的这个主意！ 　　左手借银行五十亿买地，右手卖十六亿债券修房子。 　　完全是借鸡生蛋！而且她还没有动用杠杆，没有一失败就得倾家荡产几十倍赔付给人的危险。 　　可以很从容的买地、盖房。 　　现在政策逼着两年内必须修那就修呗，电梯公寓正常也要修两年。 　　如果故意拖一拖，就更不知道是多久了。反正只要开工了，国家就没法子把地收回去。 　　但这个法子在座很少人能效仿。向银行贷款是得提供优质抵押品的。 　　卖债券更是得有良好的群众基础，让人相信能偿还得起，买了不亏。 　　在座不少人可没法玩这手。很多人都得借银行的钱以及提前预售弄钱来修房子。 　　而且也没像黎夏之前创闯下这么大、这么好的名声。 　　不过，她最多也就拖三年吧？ 　　银行欠将近40亿，债券这里又16亿。银行的钱不论，但债券的19.84亿三年后是必须还的。 　　她如今就是全国首负！ 　　但是想想她还有几个很赚钱的行当，每年现金利润超过十亿，三年，足够她腾挪了。 　　那等她消化了手上40块地皮，首富的位置是不是都要到手了？这是强敌啊。 　　他们今天本来只是想要黎夏一句准话：在他们捂盘待涨的时候，她不会把大量房子上市。 　　但这么一细想，很吓人啊！怪不得有人费那么多心思想要抢她的产业，还把老夏都弄出来当代理人了。 　　黎夏看众人盯着她不说话，夹了个虾球道：“都别这么看着我了。房地产是这十来年的风口不错，但下一个风口看你的已经在酝酿中了。而且，想更快、更多的敛财那都上市。我除了互联网子公司都不打算上市的。” 　　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十几个楼盘一起开盘打压房价。 　　这可是董特首都搞不定的事。他一心为老百姓谋福利，结果却被老百姓示威游行赶下了台。 　　她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能解决这样的难题？ 　　现在只要顺势而为就好。大家都知道房价越往后越涨，何况重生回来的她？ 　　现在的房价比她在北京买第一套房时翻了一番。这是过去了六年了才翻的一番。 　　现在看起来多，但比起今后几年的涨幅算什么？ 　　三四年后的房价差不多又能是现在的倍两呢，她肯定不会为了做好事就逆势而为。 　　她不想落得董特首那样的收场。 　　到了房价该被打压的时候，国家会出台政策限购的。她到时候随着国家政策走就好。 　　而且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明知道三四年后南二环内的房价可能冲上两万一平，让她现在开盘八千卖掉，这也不符合人性啊！ 　　董特首她是很佩服的，但她着实不舍得那么多钱。一个平方亏1万2，十几个盘得亏多少？ 　　在商言商！ 　　她可以为地震、特大洪水、科技强兵慷慨解囊，但顶着两面不讨好放着这样的钱不赚，她不干！ 　　“黎总，那你还继续囤地么？” 　　黎夏摇头，“我都被住建部盯上了还囤？在咱们国家经商，肯定是得好好体会上意才成的。我那十六亿是明确写了用来盖房子才能这么快批下来的。我要写的是发展房地产，现在还在搁置中呢。” 第654章 　　“你要是在地皮拍卖现场看到我,那我肯定是冲着夏总去的。我买地唯一可能，就是夏总他扛不住中途撤了，不要了。那我叫了价,我得吃下来啊。不然我岂不得得承当法律责任？” 　　夏明奇不在,但有与他相熟的人在。 　　“黎总，你不会一直这么盯着老夏吧？商业手段而已。要不给我一个面子，我叫他摆酒给你认错？” 　　黎夏看着对方，“三次,他堵我六天门,我坑他三次不过。” 　　是个差强人意的结果了，也不好再过多要求。 　　不过也可以看出来，黎总去抬价私怨只占很小部分。 　　她总得让自己的下属觉得跟着她不憋屈。也得杀鸡儆猴,让敢打她主意的人心生忌惮。 　　接下来黎夏就基本吃吃吃，不发言了。 　　今天餐会菜色的档次自然是极高的。倒不是高在食材,食材其实比较普通。 　　但真正的大厨的本事就是把普通的食材做得极不普通。 　　这一次餐会达成的共识就是：不方便囤地皮了,那就捂盘呗。 　　至于那些人觉得她把几十块地皮消化了就能变成首富,这个倒是既有可能。 　　不过，等互联网公司熬过明年,就能陆陆续的上市了。那才是一夜暴富。 　　还有地产,过几年也会陆续上市造富。碧桂园上市不是直接诞生了最年轻的女首富么。 　　这个名头,也就如今卖债券比较于使用价值。其实很多隐富比所谓的首富有钱多了。 　　人家不上市，你就不能知道具体的数。不像她，做的产业都比较公开透明。 　　现在一百多亿就能做首富，以后这个门槛也会暴涨的。 　　而且,内地首富又如何，李超人早就身家千亿计，华人首富了。 　　他会一直稳坐这把交椅15年。后来这把椅子换了内地富豪轮流做,但也很多人说他把资产隐匿了。 　　内地首富这个名头要是现在能给黎夏，她倒是挺乐意接着。这是给她镀了一层金，债券会更加的好卖。 　　但过了这个关卡，她已经腾挪过来了，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杨先生10月12号乔迁之喜，黎夏他们一家三口都登门道贺了。他买的两进的四合院离他们住的地方不算远。 　　修这座宅邸的四品官是要上早朝的，肯定也不敢住远了。五更上朝，那才早上七点钟呢。 　　就算早起不堵车，起码六点以前也得起了。不容易啊！ 　　而且老北京城也比如今的北京小多了，差不多就是如今的二环以内吧。 　　所以这些老宅子基本不出这个范围。 　　黎夏顺口问了一下这栋宅子的售价。 　　杨先生翻来覆去比了两次二。 　　1200平，比她的小四百平米。没带老式家具、摆件，而且离天X门还远些。单价都快两万了！ 　　那她的现在卖三千二三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当日杨先生替朋友问黎夏和彭志杰房子还租不租。 　　黎夏说租，不过得双向选择。 　　她肯定不能随意让一个人租自己的一二进院。如今一年百来万的租金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主要是宅子长期没人就容易破败。 　　当初小四合院，佑佑心直口快说可以用来拍鬼片。她可不想如今的宅子也变成那样。 　　但她现在带着儿子住在第三进，肯定不能把宅子租给比较复杂的人。 　　今天杨先生就把想租房子的朋友蒋先生介绍给他们认识。 　　这会儿蒋先生、蒋太太就在和黎夏、彭志杰搭话。 　　黎夏自己抱着儿子站在池塘边，程程要看金鱼。 　　“天冷，鱼沉下去了，水里要比外头暖和些。进去吧，这满池残荷的你爱看啊？” 　　程程有些郁闷，转头趴在黎夏肩头。 　　黎夏对蒋太太道：“我们进屋里说话吧。” 　　这会儿十月中旬，北京已经入秋了。程程里头一件卫衣，外头还穿了件外套。 　　蒋太太道：“好啊。” 　　她看出来了这家说了算的是女主人。其实男主人生意也做得挺不错，但谁让他老婆更厉害呢。 　　进去之后她对杨先生说了程程想看鱼没看到。 　　杨先生便让人用小鱼缸装了一红一黑两条小鱼过来给程程看。 　　小家伙这才笑了起来。 　　黎夏看儿子笑了才道：“蒋太太，你们想租我们的房子开会所，我担心有些活动太吵了。而且我也不想人动我的房子装隔音墙。” 　　哪怕她一年有十个月都不在北京，也不想收100万，受两个月的吵。房子更是想保持原貌。 　　“黎总，我们不开酒吧、更不开卡拉OK。就朋友们聚会的一个场所。” 　　黎夏道：“我现在好说话的答应了你，将来再不顾情面让你退租更不好。我愿意招租就是为了让房子不要因为长期没人住破败而已。” 　　杨先生开的是古董鉴赏行，附带了一个私房菜馆，自己人聚聚。总得来说都是文化人，日子过得清净。 　　但这家想开的却是网罗权贵、富二代的那种会所。 　　黎夏不想自己的租客太复杂了。这段时间她肯定让人暗中查访过有意向的租客的。 　　估计是蒋家夫妻托杨先生打听的吧。 　　就好像自己受他所托，总得问问展翘。结果展翘连他的基本条件都没问就把话题岔开了。 　　杨先生是离婚无孩状态，今年有36岁了。 　　不过，在世人眼底还是钻石王老五就是了。但展翘现在不想和这样的男人再有进一步发展了。 　　黎夏说完就没再多说什么，杨先生让人给程程拿了一个小网，他正拿着在试图网小金鱼。 　　至于蒋先生那边，彭志杰就非常坦然地一句‘我们家的事我老婆说了算’。 　　回去的时候，他这么告诉黎夏。黎夏都忍不住好笑，“你还真是不怕人说你怕老婆啊？” 　　“明摆着的事，坦然一点何妨。鼎泰系真的没买你的债券啊？” 　　黎夏摇头，“没啊，买也只是锦上添花所以就不买了吧。” 　　最近她在网上网下都被人谈论得很多。与她有关的往事被挖出来不少。 　　明哥和耿总甚至鼎泰系其他一些人都被问起当年与她有关之事。 　　有人问明哥就道：“是啊，当年我罩她，如今她罩我。” 　　耿瞻则道：“当年确实受阿明所托。而且你知道开超市的筹集物资有优势啊，鼎泰系那几年对外援助的物资都是从她那里弄的。所以我帮她出头也是因为她有那个实力，值得我替她出头。” 　　现在各大论坛都在讲黎夏发家的经过。只不过除了那两件冰山一角的事，其他的事她手下的人都讳莫如深不肯多说。 　　所以堂哥他们才会被盯上了。 　　高翔看了这些帖子还惋惜不已，“可惜这波热量了。只能给别人蹭，我们不好自己说。” 　　卖债券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但关于黎总，他们网站论坛上还是不做评论为好。说好话，别人要说他们是在舔老板。可总不能说不好的话吧。 　　黎夏也没制止，这个发展有利于她卖债券的。 　　虽然债券卖得好，更多是和正在施工的十几个楼盘有关系。 　　她申请发行债券的用途是修房子。所以第二天开始，王蕾路演的重点就是房地产了。 　　一二线城市十几个楼盘在修，尤其在当地就有楼盘在修的，对她的信心都还挺足的。 　　从98年到现在，房价涨幅过半。所以也日益成为关注的重点。 　　衣食住行这都离不开的呀。 　　十几个楼盘修好了能卖多少钱，当地居民心头还是有数的。 　　再加上之前六个盘有四个是日光，还剩两个也在一周之内就卖光了。这么一算，回款很快的啊。 　　三年后绝对是连本带利还得起的。所以老百姓才会爆发出了更甚于买国债的热情。 　　王蕾私下和甄桓、聂政说起这事都道：“我有时候都不得不服老板，环环相扣啊。说实在的，难怪我们只是打工的，她才是老板。” 　　聂政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互联网的泡沫什么时候才能够挤完。” 　　“老板怎么跟你说的？” 　　“她让我抓紧时间相亲、结婚。这意思是她觉得一两年的互联网都不会复兴么？” 　　王蕾道：“那倒未必，你们男的又不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甄桓道：“是啊，哥，不耽误啊！而且就是像黎总那样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也什么都没耽误啊。程程多可爱啊！” 　　王蕾白他一眼，“那是老板。我们得善将兵，老板只需要善将将就行了。不过，哥，你确实可以把这事提上日程了。叔叔、阿姨都急了。你不会还想跟那个女人复合吧？” 　　那个女人居然还好意思来找自己。 　　聂政摇头，“没有，我就是想上市。” 　　王蕾道：“之前老板的表姐跟我闲聊说起一个事儿。叶军长想招你做女婿呢，你有没有意思啊？叶颖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家世、能力、样貌都是上上之选啊。” 　　聂政摇头，“我其实也懒得应付人情世故。而且我没她那么一心报国，愿意在大山深处寂寂无闻。所以，我们彼此不适合。” 　　王蕾看他想得那么清楚便也不再提这茬了。 　　接下来聂政和甄桓都接到耿家的电话。耿老的小女儿回国了，要举行一个party，邀请他们前往。 　　而黎夏也接到了同样的邀请。 　　耿老的女儿，那得去啊。这次基金会答应给她站台，耿老出了力的。她欠耿家叔侄很多。一直都没找到回报的机会呢。 　　所以她对来问她几时去深圳的黎会计道：“耿家相邀，我得去。” 　　黎会计点头，你是得去。 　　他也是因为堂兄问起今年还不打主意南下么，想着黎夏好像也没有必须留在北京的事了，所以来问问她。 　　大伯是准备要和大伯母去南方过冬了。深圳也好，香港也行。 　　反正孙女生活上有陈姐在，学习上有她姑管着。他们二老不用操什么心。 　　黎夏还不走没关系，关键是程程不走。黎会计肯定就回复堂兄让他先南下了。 　　黎夏打电话询问耿清欢她堂姑的喜好，预备投其所好的置办礼物。 　　耿清欢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还道：“我上周跟我哥去伦敦温彻斯特公学拜访他以前的老师，在校内留学生组织遇到一个华人小朋友。我们聊起你哎。” 　　“谁家小孩啊？” 　　耿清欢一说，黎夏就知道了这个小孩是谁。日后鼎鼎大名的娱乐圈纪检委小王嘛。 　　他今年应该才13岁，确实还是小朋友。 　　黎夏没有问他们聊起自己什么，小王都没见过她。而且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也不可能口无遮拦把老王私下里对她的评价说出来。 　　她就是看着程程忍不住想怎么教养儿子才合适。 第655章 　　据说小王两三岁就被留在国外，和保姆、司机、园丁等人一起生活了。 　　黎夏看看两手撑着茶几站着，跟着音乐很有节奏地扭来扭去的程程。 　　小孩子更需要的还是父母的陪伴吧。 　　“程程，走，我们去给耿家阿姨买礼物。” 　　车子直接开到一家奢侈品店，黎夏抱着儿子下车。 　　一进去，正在转角处训店员的庄妍看到她楞了下，然后对店员道：“你下去吧。” 　　这店自然不是她的，她是发挥所长在这里当店长。每月三千底薪加5%的提成，拿到手差不多有两三万。 　　如今国内有这方面的需求，但真正精通的人少。 　　庄妍过来，“嫂子，要买什么？你说一声，我派店员给你送到府上啊。” 　　黎夏道：“我比较喜欢自己出门购物，顺道带程程到处走走。” 　　程程已经到庄妍手上了。小家伙的审美符合主流，展翘、庄妍这种公认的大美女都很得他青睐。 　　“哎呦，又沉了啊。我们家正清小时候哪有他这么实在。” 　　黎夏道：“不但沉了，我们还长高了呢。” 　　她把要买什么说给庄妍听了，庄妍交代店员去拿来任她挑。 　　就是刚才被她训的那个店员，这样1%的提成可以记到这个店员头上。 　　黎夏挑眉，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她刚才靠得近，都听到庄妍在训人了。 　　庄妍抱着程程引着黎夏在沙发上坐下。 　　黎夏一坐下就道：“这沙发坐着还蛮舒服的。在哪买的？” 　　“我们老板在新加坡买的。你喜欢回头我找人给你代购一张。” 　　“好啊！” 　　黎夏道：“正清还适应幼儿园生活么？” 　　“还行，小孩子记性就那样。他已经差不多把以前的事忘了，不再惦记要回去找王妈、找奶奶了。我爸妈和小哲、正清都挺惦记程程的，你和师兄有时间再带他来玩吧。” 　　“嗯。” 　　黎夏买好东西正要离开，聂政、王蕾、甄桓来了。 　　得知他们也收到邀请，黎夏也不奇怪。 　　两个哥哥一个从军、一个从政，不太方便出来走动。甄桓如今就代表甄家维持一些老关系、新关系。 　　至于聂政，美国很少给华裔全额奖学金。他当年拿到斯坦福的半额奖学金，一年还得自费15万才够。 　　这个钱七八十年代的工薪家庭是拿不出来的。 　　他本来都准备放弃了。他导师和耿老有交情，替他拉到一份资助。他这才能去美国留学。 　　至于王蕾，她能去是因为聂政先去三年，勤工俭学攒下的钱资助了她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哎呦，老板，您消息真灵通！哦，对了，耿家那小姑娘是您的忘年交呢。”王蕾笑嘻嘻的上前来。 　　天津离北京不远。天津路演结束，有郭权照看其他人，她就跑回来了。过了明天再去济南，然后南京...... 　　黎夏没好气道：“会说话不会啊？整得好像你比我年轻似的。”居然拿年龄来刺激她。 　　王蕾道：“我没生过孩子啊，显年轻。”转头见程程在庄妍怀里，便知道这是老板的熟人。 　　“原来庄店长跟我们老板认识啊，那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果断决定两份礼物就在这家买了。 　　她走过去和庄妍说话，伸手握握程程的小手。 　　程程认得她，咧嘴对她笑。 　　至于聂政，这是周末。他到北京来，黎夏肯定也管不着。 　　不过，想想耿家刚回国这位女强人的年纪，说起来当年应该打过交道的啊。她眼中闪过八卦的神色。 　　聂政被她看得不自在，“你不要这么看我啊。” 　　“我关心下属的个人生活问题啊。” 　　甄桓道：“那领导关心关心我这个下属的家属吧。” 　　黎夏道；“通天大道都到你跟前了，你自己踏不上去那谁帮得了你？” 　　都说了可以父以子贵了，你还不能让她揣上，这别人真没法帮。 　　买好东西，也差不多到下午茶时间了。 　　王蕾把程程抱过来道：“附近有家下午茶不错，老板请客啊。” 　　黎夏看看林姐，出门有没有给程程带吃的？有的话就可以去。不然让她儿子干看着别人吃吃喝喝，会闹的。 　　林姐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她知道黎夏带程程出来，其实不光是为了买东西。主要是带小家伙出门走动。 　　程程喜欢出门，坐在车上兴奋得很。 　　白天只要一穿纸尿裤他就会开始兴奋，因为那代表要出门了。 　　于是一行人转道去喝下午茶。 　　剩下店内几个店员围到庄妍旁边叽叽喳喳。 　　庄妍把聂政和甄桓买的礼物，给了另外两个算是她自己人的店员分红。 　　她们各拿1%，大概就七八十块。而她作为店长，三样饰品总价两万左右，提成可达1000。 　　这于当初的她，实在不算什么。但如今凭着这份工作，她能养活自己和孩子，生活质量在如今所处的环境还过得去的。 　　那个老妖婆给她打电话，说跟着她一个穷鬼会委屈她孙儿。 　　哼，留在郭家当私生子，以后看别的女人的脸色过日子就不委屈了？ 　　“店长，你怎么会认识黎总啊？”如今在国内但凡会上网的，很少有不认识黎夏的。 　　“对啊，你还叫她嫂子。” 　　“她老公是我爸的学生。好了，有客人来了，不要怠慢了。” 　　出门之后，王蕾领着众人上楼。 　　下午茶点心和喝的都确实不错。程程自带伙食，吃完了还拎着自己粉蓝色的小保温桶玩儿。 　　黎夏问王蕾，“你们仨还够钱花么？” 　　三个L9自从拿到股份，就没领到过分红。日子过得还不如之前呢。 　　王蕾点头，“我们三个每天都有三四千《传奇》的利润分红。一年下来也一百多万，日常花销是足够了。” 　　黎夏搅着咖啡道：“没道理成了股东日子还不如从前。我已经让刘玫在算你们拿到股份以来应得的分红了。这个月应该就能到账。” 　　那可是一笔大数目。三个人一到三年的分红，肯定是过亿了。 　　卖了四亿债券，账上充裕了不少。 　　之前有一亿的备用金，退购物卡里的钱又赚了三千万。另外还有他们仨掏了1300万利息。 　　可以把这个钱挪出来给他们分红。 　　王蕾有些迟疑的道：“可是没道理只有我们三个分红，您不分啊。” 　　老板这三年的分红可太吓人了，占股95%呢。整个公司的现金流包括扣下的货款那也不够啊。 　　黎夏道：“我以6%的年利息借给公司。”她私人还欠银行十几亿，差不多是这个利息。 　　王蕾点头，“哦。” 　　耿家party在10月18号。10月16号明哥来北京了。 　　彭志杰之前也回了蜀中，同他一起回来的。 　　他到家洗漱之后告诉黎夏，“明哥好像对耿家千金挺上心的。” 　　黎夏眉毛挑动，“我觉得耿老可能不中意他。” 　　耿老还能不知道明哥什么德行？不说他，就是耿瞻估计也不想当他大舅哥啊。 　　而耿桐虽然34岁了还没结婚，却不是人家嫁不出去，是不想结婚。 　　就不说家里的产业，她自身也是世界top50的名校毕业，投行精英。在华尔街都混得风生水起的。 　　黎夏也有意结交人家。将来互联网子公司要在纳斯艾克上市的。 　　她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有个熟人可以给些参考也是好的。 　　要说耿桐和聂政有点什么倒是挺正常，明哥好像跟她不是很搭。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但耿桐缺钱么？ 　　他不会很多年前就对人家动过心思吧？ 　　“你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 　　彭志杰看黎夏说走就走，一时哭笑不得。摇摇头，掀被上床午睡。 　　黎夏出去，程程正在同爷爷玩呢。见状扶墙慢慢走过来，仰头道：“啊？” 　　“是，要出门。” 　　“啊啊——” 　　“带你带你。爸，我过去看看明哥，你要一起么？” 　　她公公摆摆手，“不了。”怕是有事，不然阿杰也回来了，她怎么会匆匆去看堂哥？ 　　至于亲家，两个人陪着他们二叔去颐和园了。 　　黎夏弯腰抱起儿子，程程伸手到背后摸摸尿布，意思还没换这个呢。 　　“没事，没多远。我们去菁菁姐姐家。”大四合院过去坐车十分钟。 　　林姐把出门的包带上，里头纸尿裤，奶瓶、奶粉都是有的。 　　是去黎总堂哥家，那刚烧开保温的矿泉水都不用带了。 　　今天周末，菁菁在家。琪姐也在这边。 　　看黎夏抱着儿子过来，黎菁问道：“小姑，你找我爸爸啊？他在挂胡子，我去替你叫。” 　　她说完摸摸小表弟的小手，走了进去。 　　程程在长牙，牙龈不舒服，不喜欢人摸他的脸。 　　硬要摸他会躲，躲不过了还可能扭头咬你。但摸手手他很配合，还会跟你握手。 　　黎琪问道：“看你风风火火的，这是出什么事了？来，大姨这儿来。” 　　黎夏把人递给她。程程也张开双手，一把抱住大姨。 　　“琪姐，明哥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啊？”小彭同志的洞察力她是信得过的。 　　黎琪挑眉，“你说他谈没谈女朋女啊？这我不清楚啊。他不是预备要扯证了，也不会往家里带啊。” 　　至于床伴，那就没有认识的必要了。 　　说完她道：“我觉得你不太可能给他介绍对象。难不成你听到什么风声？” 　　黎夏把小彭同志说的给她讲了，然后就见黎琪目光有些闪烁，“耿桐回来啦。” 　　难不成当年在北京真发生过什么？ 　　黎琪抬手打凑过来听八卦的黎夏胳膊一下，“哎呀，也没什么啦。就是那会儿他跟着耿总回家，见到了耿桐。回来嘀咕过一句，说她是十分优秀的女性！不过那会儿的耿桐，他只能仰望啊。他才刚开始做生意，卡车才几辆呢。” 　　黎明在洗手间刮胡子，菁菁站在卧室里道：“爸爸，小姑来找你。” 　　他把最后一点胡茬刮掉，然后用毛巾擦掉泡沫，“说什么事没有？” 　　“没啊。” 　　黎明有点纳闷，不过还是跟着女儿出来，“夏夏，你找我什么事？” 　　黎夏道：“耿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打听她干嘛？” 　　“我的互联网子公司想在美股上市。” 　　黎明道：“这会儿？”他虽然不搞互联网，但现在什么都同互联网有关系，便也了解了一下。 　　“当然不是。但是等泡沫挤掉了，互联网就该大盛了。蹲一蹲，跳得更远呢。这一两年就权当下蹲起跳了。” 　　这也是目前大多数人的看法。互联网和大家的工作、生活越来越密切了。网民数也是激增，年初的数据就两千多万了。 第656章 　　黎明道：“就算互联网不方便在A股上市，你可以去香港上市啊。干嘛非得去华尔街看美国人的脸色？” 　　他也是有心上市的，打算将来把麾下产业拆分成地产和物流两块上市。 　　呃，也非得拆分不可。毕竟法人都不是同一个。 　　“两手准备啊。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去薅美国人民的羊毛。” 　　黎明想了想，“很优秀、很强势，总之就是个女强人。这几年她回国比较少。而且我一外人，跟她也没有多的接触。到底变成什么样了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惦记人家？”黎夏拿了茶几上的果子啃。 　　黎明看着她，“合着你是过来听八卦的啊？” 　　黎夏笑，“我互联网子公司的体量大、用户多，说是国内第一也不为过。我放个风声出去要筹备上市了，那些投资公司肯定闻风而至。私人关系那种时候就是其次了。” 　　她说完顿了顿，“不过她勉强算半个自己人，如果可能也可以找她咨询咨询。” 　　旁边陪着程程玩的黎菁忽然出声道：“爸爸，我要有新妈妈了么？” 　　黎夏啃果子的动作顿住。糟了，忘了你在这儿。 　　黎明瞪着黎夏，“你小姑胡说八道呢。” 　　他、他是有点惦记啦。但是心头也知道多半不成的。 　　彭志杰那家伙也太敏锐了吧。他就露了点话风而已！ 　　黎菁看着黎夏，黎夏讪讪的，“呃，对，我胡说八道呢。” 　　黎菁塞了个洋娃娃给程程玩。但程程不太感兴趣，他搁到一旁。 　　忽然看到旁边房间里一闪一闪的，于是趴下动作迅速的就爬了过去。 　　黎菁追上去道：“你要进我的房间么？” 　　等他们姐弟离开，黎明小声道：“小丫头现在敏感得很，你注意点。” 　　黎夏摸摸鼻子，“嗯。” 　　黎琪道：“阿明，菁菁也十岁多了。你也是该正经再成个家了。不然过两年没准佑佑都没单着了。耿桐那么骄傲的人，怕是不会嫁给你一个离了婚带两个孩子的。自古婚姻，高嫁低娶。不然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黎明道：“是啊，所以我觉得小彭挺不容易的。老婆太强了，硬生生让他这个白手起家，十年挣下数亿家产的大富商黯淡无光。呃，他应该还没有十亿吧？” 　　黎夏想了想，“应该没有吧，不过差不太远了。” 　　虽然陆家嘴的地皮一直囤着没动，但这三年小彭同志也是地产界的劳模之一。他足足开了八个盘了！ 　　前头三个，都是二三十亩的小盘。中间两个是五六十亩，如今还在修的三个倒都是八十亩以上的大盘。 　　而且他还囤了三块地，还没到两周年那种。 　　就是前头的赶紧修，开了盘钱到手又去拍别的地皮。前头两年，基本是无缝衔接的开发新楼盘。 　　也就这一年有点基础了，敢歇歇并且囤地皮了。 　　他的人还在给她修上海的员工中心，工人是干一天拿一天工钱。 　　让他们闲着搞不好就要被人挖走。 　　据他说，人力成本如今也是越来越高。 　　之前那两亿也拿去付尾款、囤地皮了。他现在负债其实也蛮高的就是了。 　　黎明道：“他要是往低了娶，在家里肯定被伺候得跟大爷似的啊。结果他非得要找你！这两口子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啊。” 　　黎琪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旁边屋子传来黎菁的声音，“不能扯，要断的。” 　　黎琪起身进去看，然后黎夏和黎明也跟了进去。 　　他们这会儿是坐在西厢房的客厅在说话。西厢房是黎菁的房间，东厢是黎明和黎跃的。 　　进去一看，原来程程是被黎菁屋里的珠帘吸引了。阳光照在上面一闪一闪的。 　　他爬进去，然后预备扯着珠帘站起来。 　　黎菁赶紧从后面托在他的腋下扶着他站立。 　　她只隐约记得这珠帘自己挂了几年了，好像是雯姐送的来着。 　　程程被托着站在地上，伸手拍打、拉扯这些亮晶晶的珠串，可开心了。 　　直到被反弹回来的珠串险些打到脸。他极力往后仰头去看表姐，脚脚还踢过去，“啊啊——” 　　黎菁把他抱开些；“别荡这个了，我们出去荡秋千。”抱着他一起去荡秋千吊椅。 　　这个小家伙玩过的，很好玩。 　　他荡了一会儿靠在黎菁身上开始打哈欠。 　　下午本来该午睡的了，他爸回来了。他的瞌睡就飞走了。 　　这会儿一荡一荡的，坐在表姐腿上就开始犯困了。 　　黎夏上前抱起他，“我们回去了。” 　　她就是探探明哥的口风的。听话听音，这要是耿桐能看上他，他肯定肯的。 　　不过黎夏觉得一个混到这种地步的女强人，出身又很优越。不太可能看得上对婚姻不忠的明哥的。 　　希望他不要受伤害。想到这里黎夏耸耸肩膀。她就纯八卦，可没打算掺和啥。 　　黎菁回了自己房间，可能要有新妈妈了啊！ 　　看看表，下午两点多。哥哥那边是凌晨。不过她还是打开KK，开始给不在线的黎跃留言。 　　屋外那两姐弟还在看着大门。黎琪道：“说实在的，我知道以夏夏的性子和能力，即便下岗也能找到让自己过得好的路。但我真没想到她能走得这么高、这么远。” 　　黎明沉声道：“我也万万没想到。” 　　他说‘以前我罩她，现在她罩我’的时候心态有多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他也清楚，虽然过了十多年，他和耿桐的差距在缩小。但她大概率还是看不上自己的。 　　除非他事业能做到夏夏那么大，让她服膺。那什么学历啦、历史啦那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程程在车上就睡着了，到家后黎夏一路把他抱回去。 　　抱回了主卧室搁到小床上。 　　这是一套迷你家具，就摆在主卧的地毯上，摆了个一室一厅。 　　完全是给如今82厘米的程程量身打造的。小家伙平日就常在这里活动。 　　黎夏也是没办法，不给小家伙打造这么一个居所，他可能真的要去钻狗窝和熊猫犬分享了。 　　床只有一米二长，80厘米宽，睡他够了。而且很矮，就二三十厘米高。 　　黎夏懒得动弹，就在地毯上靠着小床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彭志杰醒了，穿着睡衣赤脚站在小床边看了看程程，然后笑着小声道：“如何？” 　　“察言观色，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其实我也挺希望他能好好找个女人，成个家安生过日子。大伯私下和我爸说起这事就叹气。可耿桐，我真的不觉得适合他。” 　　夫妻俩一起靠着小床席地而坐，黎夏把头靠在彭志杰身上。 　　又过了一二十分钟，程程醒了。看到父母坐在自己床边，叫了一声示意自己醒了。 　　彭志杰转过身，拿小被子把他包着抱起来，然后套上卫衣，再换纸尿裤。 　　“哎，他晚上不会也睡这里吧？” 　　黎夏道：“你回来，就让他睡着了回婴儿房啊。” 　　耿桐的欢迎party还挺盛大的。因为这也是宣告她进入耿氏当副总的晚会。 　　她亲哥也是副总，以后留在北京总部。她则常驻香港。 　　至于耿老，这回就基本退休了。 　　黎夏平常在家，为了带孩子方便，衣服都以舒适、宽松为主。 　　今晚却是盛装打扮和彭志杰来赴宴。 　　这段时间，程程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日常陪着。她偶尔离开一阵小家伙倒是也能接受了。 　　耿老家是四合院她来过好些回了，熟门熟路的。 　　穿过第一进的长廊进去的时候，黎夏小声跟彭志杰道：“我觉得耿家对儿女的教养还比较的成功。” 　　彭志杰笑，“相比耿家，咱们只能叫暴发户。听说‘五四’前耿家生意就做得挺大了。对儿女的教养，确实可以学一学。哎，对了，耿总今年过不过生辰的？如果要做的话，咱们最好把时间空出来。” 　　黎夏挑眉，“我不知道。” 　　对啊，耿哥今年49了。他们那一方的习俗是做九不做十。 　　到了二门处，耿瞻笑着给他们介绍，“小黎、小彭，这是我堂妹耿桐。桐桐，这是黎夏和彭志杰。你和小黎都是干事业的女性，想来会很有共同话题。” 　　耿桐一系银色长袖晚礼服，笑着向黎夏伸出手，“这些年听清欢跟我念叨‘黎夏姑姑’，耳朵都快长茧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黎夏和她握了一下，“是啊，这些年缘悭一面呢。” 　　耿清欢那丫头早熟，很少有能入她眼的同龄人。黎夏也听她提过耿桐好些次，说是以前同这个堂姑关系十分要好。 　　耿桐直接陪着他们往里走。 　　耿瞻笑着摇头，留在门口帮着招呼其他客人。 　　耿桐道：“黎夏，我直呼你的名字可以吧？“ 　　“可以、可以，我也叫你耿桐。” 　　进了宴客的大厅，彭志杰去找其他熟人了。两个女人说话，他杵在那儿没意思。 　　耿桐从适应生端着的餐盘上取了两杯白兰地，递给黎夏一杯，然后道：“既然你我神交已久，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有没有坐实了在港大陆商人这个身份的想法？” 　　黎夏道：“你要和我联手做生意？但我如今暂时没有扩充的财力。我卖的债券，也是必须专款专用的。” 　　她给老傅他们发钱，都只能挪用备用金呢。然后把卖债券的钱再拿去做备用金。 　　耿桐正想再说什么，已经有别人来找她了。 　　她只好道：“今晚不太方便，我们改天再约了详谈？” 　　当然，这个改天改不了几天。她去香港之前要敲定的。 　　黎夏点头，“好，忙你的吧。”身为今晚的主角，耿桐肯定有很多人需要招呼的。 　　“好，失陪。” 　　黎夏端着酒杯举目四顾，看都有哪些熟人在，预备找个人聊聊。 　　当然，自己的下属就算了。要聊没必要到这种场合。 　　有人从身后拍拍她的肩膀，她扭头一看，“常玥？好久不见了。” 　　常玥从X山调回来，就在京郊一个县当副县长。这会儿已经转正，是一县父母官了。 　　这种场合她原本很少来的，但她和耿桐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两家又是世交加姻亲。 　　常玥道：“你出来，我和你说个事。” 　　黎夏便跟着她出去了，“怎么了？” 　　“展翘和章亮还有没有可能复合？” 　　“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月老，还专管人间姻缘事。你问这干嘛？” 　　常玥呼出两口气，“两家大人说我俩都不小了，要不就凑活一起过算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神发展！ 　　黎夏道：“看起来你对于和章裁缝搭伙过日子不抵触啊。那你问他自己去啊。” 第657章 　　常玥道：“那我去问他，不就代表我准备跟他过日子了么？我现在还没有做出决定。如果他俩还有戏，我肯定不掺和。我不过是找个伴搭伙，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最好。” 　　黎夏道：“哦。”一副不打算掺和的样子。 　　常玥白她两眼，“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丢的。” 　　黎夏道：“其实如果你自己不想结婚，从政也未必就得结婚啊。那位女的副总理不就一生未婚么。这证明咱们的组织不是那么死板的。” 　　常玥跟她岁数差不多，又是混体制内的，这会儿还没结婚。不是有故事，就是一心干事业。 　　“算了，不找你个奸商帮忙了。我去拿点东西吃，去不去？” 　　黎夏和她一起过去，然后各自拿了一些吃的，又分散开去。 　　“小姑——”她刚找了个地方坐下，有人过来喊道。 　　“菁菁，你怎么也来了？” 　　黎菁端着盘子坐过来，“我想来看看耿桐阿姨，就缠着爸爸带我来了。刚爸爸有事，我说我过来找你，他就让我自己过来了。” 　　“我那天真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啊。” 　　黎菁摇头，压低声音道：“不会、不会。我先前无意间发现耿桐阿姨跟徐奶奶好像处得不大好。她肯定不想遭现世报。” 　　黎夏挑眉，徐奶奶，耿老那位红颜知己？ 　　那如果耿桐真的给跃跃和菁菁当后妈、又处得不好的话，还真是现世报呢。估计她是不会干这种把自己活成个笑话的事的。 　　放下了一桩心事的黎菁吃东西格外香甜。她的小礼服不显肚子的，吃吃喝喝没忌讳。 　　看得黎夏很是羡慕。等黎菁吃完拿的小点心，预备再去拿一客冰淇淋的时候她道：“冰淇淋不准吃，伤肠胃。” 　　那个方向都放的是冰淇淋，不是冲着冰淇淋去的才怪。 　　黎菁瘪瘪嘴。 　　“走吧，跟我出去晃悠一圈，跟熟人打个招呼。” 　　黎夏转了半圈边走边和人打招呼，寒暄几句。黎菁乖乖跟在她身边。 　　半道遇上章亮，章亮看黎夏打量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便道：“我最近好像没有招你、惹你啊。是不是展翘有什么事找我？” 　　看他眼中露出希冀，黎夏觉得常玥可以把他排除在搭板过日子的人选里了。 　　就算是她有那个意思，也可以放下了。 　　黎夏道：“你搞定你妈和你妹了么？” 　　“我......” 　　“那你是打算继续委屈展翘？” 　　章亮沉默一瞬道：“她现在还好么？” 　　“挺好的，我看你也挺好的。对了，你ZL要不要来我的黎裳网开个旗舰店？我们互相成就啊。” 　　章亮想了想，“以黎裳如今的流量，不是不能商量。具体合作细则你找个人来谈吧，算是特邀驻站嘉宾如何？” 　　“好！冲你章家几十年的品牌效应和你章裁缝这个人。” 　　这待遇和其他那些店主肯定就两回事了。至少一定时间里的推荐位不用花钱买了。 　　黎夏又绕了半圈找到常玥，“我刚就盯着章裁缝多看了两眼，他就问起展翘。” 　　常玥眼中快速掠过一抹涩然道：“那算了，不过是想着打小相熟，也没有过什么龃龉。两家又门当户对，双方长辈都很看好。如果大家都没别的想法孝顺一下长辈，自己也省事。” 　　黎夏呼出一口气，对展翘限制重重的家世，在常玥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章太太和章小姐想必也不会给她设置障碍。 　　“那你最近岂不是要吃相亲流水席？” 　　“就是不想吃这个流水席才会考虑他的嘛。”常玥挥挥手离开。 　　心头还有前任的男人，没必要浪费功夫。 　　黎夏没说什么。这两人真要是成了，其实她多少还有些别扭的。 　　常玥多半是有故事的人啊！ 　　黎夏看到苏老了，赶紧牵着黎菁过去。 　　候着他跟前的人走开了，她过去道：“苏老，您老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那得看跟谁比。听说你同时十几个楼盘开工啊？” 　　“是的，都满两年了。” 　　“你啊你，凡事莫太过了。” 　　黎夏小声道：“苏老，我怎么也没到要被抓典型的地步吧？”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中央的关系应该还可以的。 　　“不是没抓到你么。放心吧，只要你接下来低调点，不会找你麻烦。毕竟你身上那么多荣誉呢。真把你抓出来，也是打脸。” 　　苏老说着顿了顿，“听说你最近和地产圈的人走得近。可千万别被人推出来当了挡箭牌。” 　　“我明白，我楼盘都是一个接一个开的。” 　　苏老失笑，“囤了那么多地皮，半年才开一个盘。你打算修到二十年后去么？” 　　“那不会，奥运会前所有楼盘都会开盘的。” 　　苏老想了下，那还行，四五个盘一年。 　　“那明年......” 　　“我不打算预售，老百姓还是觉得买现房更踏实些。”她这也算是提前报备一声了。 　　苏老看她半天道：“算了，在哪座山唱哪座山的歌。” 　　末了，黎夏去和耿老打招呼。 　　要是以前，耿老一定会很亲切的摸摸黎菁的脑袋的。家乡的小朋友嘛！ 　　但今天没有，黎夏便知道他的态度了。 　　她笑道：“老爷子，您老多多提携啊。” 　　耿老惊讶的看她一眼，然后道：“你如今哪还需要人提携啊？富豪排行榜你可在我前头呢。” 　　黎夏道：“那个数字您自己信么？”耿老是从国外回来的。这么几十年要说他没有其他的隐匿资产，可能么？ 　　得，试探出来了。找她合伙做生意不是老爷子的意思，那就在商言商看情况再说。 　　如果是耿老爷子的意思，那就是耿家大家长的意思。那么耿桐无论找她合伙做什么，或者想要她做什么，她一定会答应。 　　人情最难还！她做了，如果代价大，就是还整个耿家的人情了。 　　黎夏在耿老宣布了耿桐为耿氏副总兼香港分公司负责人不久，黎夏两口子就带这黎菁就告辞了。 　　“耿桐，祝贺你啊，大展宏图！我家里还有未满周岁的幼儿，也要顺便送侄女回去。我们就先走了。” 　　耿桐有些惊讶打开看着她，是听说过黎夏亲自带孩子。 　　她以为所谓的‘亲自’，也不过是看着保姆带着玩，心情好了自己抱抱而已。 　　怎么，她还真的亲力亲为？ 　　“行，改日再见的时候把你宝宝也带来吧。” 　　回去的车上黎夏说了耿桐要另约她，可能是谈合作。 　　耿家做进出口贸易的，难道要向她的超市铺货？不，他们有自己的渠道。 　　而且她说的是坐实在港大陆商人这个名头。 　　“她是想做中间人向推销什么产业么？” 　　彭志杰道：“我倒是听说香港有一家连锁超市最近在找买家，听说有五十多家分店。” 　　买超市比开新店省事一些，吴青峰当初用了半年就把关家的150家店消化了。 　　当时黎夏花了3500万，钱一年左右就全部回来了的。 　　那150家店都是不到1000平米的一级、二级店，而且集中在镇上、县城。 　　香港的超市她逛过，也差不多就二级顶多三级门店。没有沃尔玛、家乐福那样动辄几千平米的。 　　它们去香港好像也有点水土不服。 　　但香港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要拿下来起码得半亿吧。超市是不可能开在偏僻的地方的 　　关键人生地不熟的。 　　而且，香港是自由贸易港，进出都没有关税的。只是有些特殊食材譬如生肉、蔬果不能进出关而已。 　　她一向把深圳作为中转站，往香港售卖黎裳的衣服，或者是进口不受限的商品。就是费些运费而已。 　　目前深圳还在开普通门店和精品门店，过去香港好像暂时没太大必要。 　　主要她跟耿桐说得也是实话，她现在没有财力做这个。 　　她的现金流都压在了地皮上。 　　如果耿桐要说的是这件事，那就算了吧。反正是她个人的意思。 　　晚上洗漱过后，程程坐在主卧他的小床上。坐这里他的两脚是能搁到地上的，两手撑在身侧，坐得稳稳当当的。 　　彭志杰看着他，忍不住道：“他好像是小人国的啊。” 　　从人到家具，全是小小的。 　　“不然他要去钻熊猫犬的狗窝。他可能觉得那比他的婴儿房华丽。 　　小家伙倒是在小人国待得很自在，还仰头冲着他们笑呢。对于自己和爸爸妈妈睡一个房间也很是开心。 　　黎夏盘腿坐在小床边哄着小家户睡觉觉了，手轻轻地在他肉乎乎的身上拍着。 　　彭志杰调暗灯光，不敢出声。不然一出声程程以为爸爸和他玩，兴奋起来不睡了。 　　好不容易程程的眼闭上了，黎夏轻道：“晚安，儿子！” 　　又等了五分钟，彭志杰道：“睡熟了吧？” 　　他走过去，轻轻连人带被抱起来，送到婴儿房去。 　　过了几分钟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耿桐第二天下午就约了黎夏碰头。黎夏的电话她随便找身边人一问就问到了。 　　黎夏吃过午饭小憩一番，程程也在他的小床上睡了一下。 　　刚醒过来的时候，小家伙还左顾右盼了一下。瞧着像是确认自己在哪里。 　　大床上的黎夏摸摸鼻子。 　　“走，跟妈妈出去赴约。” 　　到了地方，耿桐看着穿母子装的这对母子又忍不住一愣。 　　今天的黎夏没有昨晚那么光彩照人。一身卫衣、运动裤还戴一顶棒球帽，浑身上下都是母性的光辉。 　　他儿子也是一模一样的打扮。胖乎乎的，可爱极了。哪怕是她都忍不住和小家伙对视着笑了起来。 　　“请坐，黎总看起来像个全职妈妈似的。” 　　黎夏笑，“好像也没人兼职当妈的。” 　　适应生过来问道：“女士，请问喝点什么？” 　　“美式咖啡。” 　　耿桐给程程带了变形金刚来，这个比洋娃娃更得他的心。 　　黎夏把他搁到旁边的沙发上，靠着靠背。变形金刚给他摆面前玩儿。 　　小家伙发现可以扳来扳去的玩，玩得很是投入。 　　黎夏道：“你是不是想劝我收购XX超市？” 　　耿桐道：“是的，花半个亿一下子入手五十多家连锁店，省了前期很多功夫了。而且，XX超市和你的门店定位相当，都是面对大众消费的。” 　　“可是，香港的房租和人力成本，差不多是深圳的十倍了。虽然售价也相应提高，但不到十倍。要盈利难度比在深圳大不少。我不太看好，或者说我短期内不打算去香港开超市。内地还有广阔的市场，利润点数也高于在香港开店。” 　　香港她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她现在现金匮乏，要开的话肯定选择成本低一些的地方。 第658章 　　香港海关虽然不收关税，却不让生肉、果蔬出入。 　　要开超市就只能在香港本地找原料。对于生鲜占比很高的黎夏超市来说，长期下来成本又增加了。 　　她在深圳承包有农场，如果从深圳直接运过去真的会便宜不少。香港的租金、人力成本高太多了。 　　而且，要过海关得换车，大量运货不方便。她目前进出香港的货都是量不大方便携带的。 　　譬如化妆品，这个从香港拿回内地卖，利润不小。但占的空间不大。 　　但生肉、蔬果即便海关允许，也不方便携带着过关。 　　耿桐道：“那没事，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想牵个线。成不成的自然看你们双方的意愿。不过我原以为你的店遍布内地各省会、自治区、直辖市，如今有了现成的机会，会愿意的呢。” 　　黎夏笑笑，她的确叉腰站在中国地图前很有成就感的指点过江山。 　　不过，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嘛。如今改革开放，各国和港澳台地区都是奔着内地的人力成本、地皮租金低来的。 　　她难道还反其道而行之？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黎夏道：“这应该不是独家买卖。我在商届有两个名声，第一是我买地皮舍得花钱，哪怕溢价多一些我也敢买。这就是为什么98年后我囤的地皮比别人都多的原因；第二个应该是近期传开的：我善抬价！” 　　想到被抬价一次平白多出了5000万买地皮的夏明奇，耿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托你的人看上了我哪个名声。但是我并购超市可没买地皮舍得花钱。因为并购超市又不附带地皮，我只是接手门面承租权和人员架构。我开超市最初的两三年确实是很频繁的在开店，追求数量。我开得早，93年就开始开店了。那会儿国内的大超市要么还没有进行改制，要么还没开张。家乐福、沃尔玛也还没有进入中国市场。最关键的，那两三年房租和人力都非常低廉。当时我利润点数比现在高不少，可以说开店就赚钱。但后来情况就发生变化了。” 　　耿桐点头，她听堂哥说起过。黎夏差不多是国内最早开大型连锁超市的那批人了。 　　要不是后期她控制了速度，如今拥有的门店数肯定不只一千家出头。 　　不过，国字头的大连锁超市，有国家支持，要兼并其他小超市、或者要要联合同为国字头的会容易得多。 　　她没脑子发热的去比拼体量。真要比，不可能比得过。 　　真被私企在数量上都压了一头，国字头的脸往哪搁？ 　　而且，这几年的房租和人力年年都在涨。门面如果是租的，利润点数大都减少在租金的上涨上了。 　　所以她没有一直在零售业打转，提出了要以零售为基点搞一个环形的产业链。 　　如今看来搞得很成功，然后衍生出了相关产业。 　　据说她的房地产子公司最初就只是给她买门面的，然后添上员工中心、广场用地。 　　到98年房地产全面市场化，她便也加入了住宅地产，争夺地皮。 　　黎夏继续道：“所以，我不会溢价去收购香港的超市。第二条，我抬价是针对夏明奇。对方如果是看重这点，想我下场帮忙抬价。那他觉得我的出场费该是多少？我不会平白让人拿我做宣传。如果传言我要下场争这五十几家超市，有人来问，我会实话实说。” 　　想拿她炒作，那得给她好处。那样有人来问她就回答‘无可奉告’。 　　香港的狗仔炒作得太厉害了，她不想被入乡随俗。 　　耿桐点头，“好的，我会转达清楚。” 　　这件事她就是个中间人，而且此时她也觉得对方可能就是个炒作的意思。这会她也有点不高兴。 　　当然，如果黎夏愿意溢价收购，他们也会双手奉上的。 　　两人喝过下午茶彼此分开。 　　回到家，耿桐对父亲道：“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精明强干！” 　　耿老道：“八年成就如此事业，虽然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顺势而为，但这个时代的中国十几亿人呢。别人可没白手起家做到这份上。” 　　耿桐表情有些古怪的道：“就是吧，她一边跟我侃侃而谈，一边还在给她儿子喂饭。这形象也太矛盾了！不过她儿子是真的可爱。” 　　耿老笑了两声，“人家事业、家庭都经营得很成功。” 　　他早有心想说两句，又担心女儿可能不想听他唠叨。女儿要是还不想结婚，他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这会儿看她有软化的迹象，他便趁机道：“你觉得聂政如何？” 　　他心目中的佳婿自然是聂政，不是黎明。 　　黎明跟耿瞻一个德行，花花肠子有点多。倒是聂政性情中人，而且搞技术的生活环境单纯许多。 　　耿桐道：“我要是觉得他还行，您要去替我提亲么？我现在只想好好做出一番成绩。别让人说我这有跟脚的，比白手起家的差太多。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耿老无奈摇头，“算了，你和黎夏多接触接触也好，没坏处的。” 　　黎夏回到家里，几个长辈问起他们打算怎么给程程过周岁生日的事。 　　满周岁在中国一向是比较重要的，搁以前还要抓周。 　　今天10月19日，还有22天了。 　　小家伙如今扶着墙、或者是床架已经能站立很久了，也敢扶着东西迈腿走上一段。口齿也比从前清晰多了。 　　彭志杰道：“爸和岳父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也没多久了，他们想就在北京给程程帮抓周。这种古礼，在这样古色古香的地方举办，更有仪式感。” 　　黎夏道：“我没意见啊，到时候就在这里办个自助餐会吧。我让曹文鸢去耿总家的五星级酒店定厨师和食材，请他们外勤。” 　　反正前面还没租出去，就算来得人多也怎么都活动得开了。 　　吃自助餐也不用操太多心。 　　黎夏公公点头，“那要请哪些客，你们赶紧列个名单。也该给人家下帖子，哦不，打电话了。人家也好安排时间。” 　　“哎，好的。” 　　过往请客的名单有的，打印一份出来增删一下就好。 　　黎夏妈便留二舅爷到那时再离开，“该逛的地方都逛过了，你不想再出门那就和我大哥一起在农场待着。” 　　“成啊。”二舅爷盘算要准备什么礼物，这是侄曾孙辈了。没办法，谁让他是幺房的呢。 　　于是便商定等十一月中旬后南下。到时候就有些冷了，该给程程裹成个小粽子了。 　　再往后，会越来越冷的。 　　臭小子估计会挺不乐意的。要是小开心果一天到晚板着脸，那就不好玩了。 　　晚上程程换上睡衣，外头套同款厚外袍，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腿踩着地毯。 　　他看着妈妈，小胖手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黎夏不太想坐，装着不懂。 　　他这张小床，改造一下给她和彭志杰当沙发长度挺合适。 　　但是，太矮了啊。为了配合程程的小短腿，就只有二十几厘米高，太委屈腿了。尤其是彭志杰。 　　他俩宁可盘腿坐地上。 　　程程看黎夏不动，又伸手拉拉她的衣服，还是没理他。 　　最后没办法了，他仰头张嘴，试了好几次终于出声道：“妈、妈、妈——” 　　黎夏平常经常跟他念叨‘妈妈怎样怎样’。 　　话音没落，黎夏惊喜转头，握着小家伙的肩膀道：“你开口喊我啦？再喊一声、再喊一声。” 　　“妈——” 　　“哎——”黎夏把程程抱起来脆生生的答应了。 　　旁边拿着笔记本办公的彭志杰立即合上笔记本，往旁边一搁就走了过来。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两母子跟前。反手指着自己引导道：“爸爸——” 　　“哎——”这回换程程脆生生应了一声。 　　黎夏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我是爸爸，你是儿子！”彭志杰哭笑不得的道。 　　程程对对手指，看着他道：“妈——” 　　黎夏乐不可支，“看吧，我成天陪着他还是有好处的。”然后又道：“不许瞎答应，喊‘程程’你才可以应。” 　　耿桐10月20号就离开了，最高兴的就是黎菁了。 　　黎夏把前天晚上黎菁说的关于现世报的话告诉了黎琪和黎明。她是过来请客的。 　　大伯他们已经去过暖冬了，自然是不好劳动老人家跑来跑去。 　　琪姐满口答应下来，“我就在北京，必到的。” 　　黎明也道：“我到时候赶来。你要请秦丹吧？” 　　黎夏点头，“既然是在北京办，那肯定是要请的。” 　　秦丹的月子中心生意爆好，早就说了等程程过生日她要送一份大礼。 　　话题又说回黎菁，黎琪蹙眉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菁菁多天真啊。现在也是被迫成长了。” 　　黎夏道：“如果明哥还会有别的孩子，她成长也有成长的好处。” 　　家里的东西，黎菁肯定不会跟黎跃去争。她如今对哥哥奉若神明。在她心底，估计跃跃的分量比明哥还重。 　　但再添弟妹，那她可不会客气。 　　说到这个黎琪也叹气，“你要是再添一个孩子，三个孩子三个妈。确实是事儿啊！” 　　黎明昨天被耿桐当面拒绝了，心情也不大好。这会儿又被姐姐、妹妹挤兑便道：“我不结婚了行吧？我就是结我也找个没生育能力的，大家各取所需。” 　　他起身走开了，黎琪道：“他这是让耿家千金给拒了吧？刚才还提到秦丹，这是后悔了？” 　　不过如今的秦丹，确实气质都变了。上回跃跃出国前的送别宴看到，简直判若两人。眉宇间都有点黎夏的意味了，充满了成功人士的自信。 　　黎夏道：“估计是的，我瞧着耿桐心思应该还放在事业上。她心底对我可能还隐隐有些不服。菁菁的性子，虽然是没有以前的娇憨、天真，倒也没往歪了长。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黎琪点点头，“是，我会注意引导的。对了，怎么没抱程程过来？” 　　黎夏眉眼带笑道：“他昨天开口喊我了。所以今天都在教他喊人呢。琪姐，我走了啊！还要去三叔、姑姑和大哥家。” 　　家中众人教了几天，无奈程程还是只会喊妈。 　　黎夏让他岔开腿坐在自己腿上，“不能见人就喊‘妈’，你妈只有我一个。” 　　这几天来教他喊人的不少，就连在员工中心上托儿所的黎好都来了。 　　结果臭小子要么不搭理，要是心情好不分男女老少统统喊妈。 　　“妈——” 　　“哎——” 　　正说着，手机响了，黎夏掏出来，王蕾打来的，“老板，终于卖出五亿了。很多民众问我们当地的盘几时开呢。” 第659章 　　黎夏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0月27日上午十一点多。 　　昨晚报来的数据只差一千多万破六亿，所以王蕾应该是从农行问到的数据。 　　还有四天半，七亿有望。 　　“老板，咱们能卖得这么快，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咱们有十几个省会城市的楼盘在建。而且之前已经开盘卖光的六个楼盘在老百姓中口碑很好，质量过硬。还有就是其它几项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目前我都是回答老百姓，暂时没有准确的开盘日期。” 　　黎夏道：“只要在修，不烂尾，买债券的老百姓都会很踏实。他们踏实了，继续买咱们的债券，那咱们就不可能烂尾。” 　　她顿了顿，“地产圈的人那天聚餐的时候要我表态，我说了这些盘都不会预售。缺钱的人才预售呢。你按照计划争取元旦之前卖完就行。” 　　王蕾道：“可是，这样一来各地等着买咱们楼盘的老百姓失望之下，可能会骂你奸商的。” 　　黎夏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嘛！不然你以为98年年度庆典前给你们开会，讲公司的第三个五年计划，我一开始为什么没有提房地产？” 　　王蕾抿了抿嘴。当时他们的确是很纳闷，天赐良机啊！老板为什么要坐视它错过？ 　　原来那时候她就想到今天了。也是，这三年走的就是签订《中英联合声明》后香港80年代末的路子 　　黎夏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互联网这两年是低谷，零售业难以独撑大局。至于其它产业，都还弱小。当时大肆发展地产业，也是唯一的路子。不然，我们的综合实力就跟不上来。人家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们之前为了摆脱三代们的蚕食鲸吞，我和公司都出足了风头。各种荣誉加身，然后备受瞩目。” 　　“商场如战场，弱小却还有这么多致富的门道，这就是原罪。到时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必须壮大。” 　　她可不想像张文中一样，国债上做了点违规的事，就背负诈骗罪被判处12年有期徒刑。12年后才沉冤得雪，被宣判无罪。 　　出来之后，差不多也错过了零售业的一个黄金发展时期。 　　这应该是发生在几年后的事。 　　“既然我犹豫之后还是一头冲进了房地产业，那么毁誉参半就是难免的发展。你先卖债券，旁的不要管。无论如何，买了我们债券的人都会很安心的。” 　　16亿到手，十几个楼盘一起修也不差什么了。 　　到时候不管地产圈的人是不是还想继续捂盘待涨，民间又怎么骂她奸商，她都只会按自己的节奏开盘。 　　奥运会之前、下一次金融危机之前，全部开盘卖完。 　　王蕾道：“好的，我知道了。” 　　黎夏挂断电话，冲花坛旁边蹲着的程程拍手，“不要怕，到妈妈这里来。妈妈会接住你，不让你摔倒的。” 　　她刚把程程用来推着走路的代步车让人拿开了，鼓励小家伙自己开步。 　　他推着学步车走得很好了。但如果一直依赖助力，那会一直不能走的。 　　结果车一推走，小家伙直接就准备趴地上爬了。 　　黎夏不让他趴，他‘妈妈妈’的叫也不让他趴。他就蹲下了。 　　蹲下重心稳稳的，这会儿在蹲着看蚂蚁了。死活不肯开步，就还是怕。 　　算了，不走就不走吧，也不能揠苗助长。不过偶，蹲得倒是挺稳当的。 　　程程还有半个月满周岁，她客已经请得差不多了，都是平日走动多的亲朋。 　　地产圈的人她没有请。那天表过态后，她把群聊都设为了不打扰状态。 　　说实在的，她真的有点怕自己被推出去成了带头大哥。这个锅太大，她背不起。 　　1998年，内地地产业开始大兴。 　　她因为重生，又因为之前开了五年超市积累了资金，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她囤了时下最多的地皮，也欠了银行最多的钱。因为她有抵押品！ 　　然后大概是惹了众怒，有人拿六个亿出来坑她，想害她资金链断裂，让她不得不卖地度过难关。 　　那一关她过了，后来住建部是不是铁了心要抓她当典型也不好说。 　　毕竟她十几个楼盘一起开工，住建部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过反正那次查她之后，住建部要逼着大家不敢囤地或者是在上头随意盖个小房子糊弄的意图是达成了。 　　现在真没人敢这么干了。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产圈决定不囤地了，捂盘。 　　我自己的楼盘，我捂着不卖又不犯法。 　　不过，国家应该可以通过银行催逼他们尽快开盘，至少也要开一部分，这才说得过去。 　　所以黎夏现在怕死再被抓典型了，也怕死被地产圈的人当挡箭牌丢出去。 　　唉，难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彭志杰还在看着儿子学步。程程扶着花坛站着，慢悠悠的踱步。 　　“你确实是在风口浪尖。”被太多人盯着了！ 　　像他那点体量，就没人盯他，明哥也是。 　　黎夏笑笑，“98年、99年，我有钱也能借到钱，好地段的地皮出来我能忍得住么？” 　　日历一页页翻过，来到10月11日。 　　被打扮成地主家小少爷的程程戴着地主帽，一身红彤彤。要不是外头还有套了件黑色的外头，看着真的跟红包一样。 　　这是黎夏妈和婆婆给捯饬的。 　　黎夏在笑着和人寒暄，“周岁小儿，也劳动各位大驾，我真是过意不去。” 　　地产圈的人还是来了。人家客客气气的来个小侄儿过周岁生辰，还送了重礼，她能怎么着？ 　　她只能客客气气的招待啊。 　　但是一扭头看到苏老、耿老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心头发虚。 　　三老的目光很明确，别人背后多半是有人的。你背后可是悬空的啊！ 　　真出了事，枪打出头鸟，遭殃的就是你了。 　　黎夏忍不住问苏老，“老爷子，香港那边董特首的八万五公屋计划进展如何了？” 　　1997年董特首提出这个计划，当年政府就拍卖了19块住宅用地，加大住宅供应。 　　后来遇到金融危机，这个计划只能暂缓。 　　一直到99年香港晋级复苏又重启。然后2000年刚复苏的房价就又被打压了下去。 　　对买了房的香港人来说，这简直是一场浩劫。 　　据说天后王菲当时花4800万买了一栋豪宅，两年半后只能半价卖出。还有很多房子，资不抵债。房子的价值还没有没还清的房贷高，直接成了负资产。 　　究其原因，就是八万五公屋计划导致大量的房产入市。 　　房价高了民怨沸腾，房价低了同样民怨沸腾。 　　听到黎夏在问这个问题，知道苏老红顶商人身份的地产商和其他一些商人也纷纷围拢过来。 　　香港的房地产市场这几年完全是硬生生的被打压下去的。 　　日本、韩国，前车之鉴啊。 　　而香港也是内的后事之师。 　　苏老沉默半晌也只能道：“房价降太猛了也不行啊！” 　　黎夏这段时间和农行合作得很不错，今天农行的行长也是座上宾。 　　他道：“房价真不能降得太猛了。我们银行75%以上的贷款，抵押品都是土地和房子。这价值下降了，就得让贷款的人追加抵押品。可他们还追加得起么？另外，房价降太快，很多人会选择断供，把房子扔给银行。” 　　“到时候首当其冲承压的就是银行。银行贷出去的款收不回来，手里的抵押品房子又不断减价。老百姓也就不能安心存钱了，会发生挤兑。” 　　萧子宸今天也来了，他道：“刘行长说得没错。不过你们国有大银行还好，有国家托底。我们私人银行才叫一个惨。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我们不破产，也没人能再从银行贷到款，整个经济都会停滞的。” 　　刘行长道；“是，国家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发生内乱。但针对这种情况，国家能做的也就是不断的印钞票了。这钞票一印，大家的财产便都被稀释了。不过，房价暴跌这是香港的现状，内地还早着呢。就是走到那一步，也还能有所借鉴的。” 　　黎明听得皱眉。他家老头看黎夏和小彭在香港买了三套房，以为会反弹便买了一套。结果现在比买入价还低。 　　黎夏心道：2008年的4万亿就是这么回事吧。那次不是4万亿出台，房价就崩盘了。就会步上香港如今的后尘。 　　黎菁进来喊黎夏，“小姑、姑父，吉时马上就到，程程表弟该抓周了。” 　　黎夏道：“各位，请——” 　　俩老太太本来预备给程程预演一下抓周的。黎夏觉得没必要，所以今天就让小家伙自由发挥了。 　　来的人特别多，自助餐摆在第二进和第三进。耿家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因此都停了一天，把人手和食材全搬过来了。 　　抓周的地方安排在第三进的大厅里。 　　抓周的物件按道理是由母亲摆放，在古代能做这事的只有嫡母。 　　贾环抓周，那就只有王夫人有资格给他摆放这些物品。 　　程程自然由黎夏负责摆了。 　　她一样一样的拿起来摆到铺着红布的大圆桌边沿。 　　这些东西都是按古礼准备的，都是有意义的。 　　黎夏拿着一个精美的掌心那么大的漆盒真要往桌上放，忽然觉得不对。该放哪些物件她还是了解过的。 　　她打开漆盒一看，是一盒胭脂。 　　“谁这么缺德啊，把胭脂盒混进来了？”她扭头看着众人，笑骂道。 　　宾客们也都笑了起来。这要是真抓到胭脂盒，不成贾宝玉了？ 　　“黎总，你这大房子空荡荡的，得多填充点人口才行啊。这不得靠程程长大后努力啊？” 　　黎夏道：“去你的！我们家坚决拥护一夫一妻制的。”她顺手把胭脂盒递给旁边的黎雯，然后继续拜访。 　　有些东西古今一致，文房四宝就没变过。有些也发生了变化。譬如古代放刀具，今天就改成了玩具枪。 　　程程被放到红布中央，黎夏道：“程程，选一样最喜欢的，只选一样哦。” 　　彭志杰的目光看向了玩具手枪，黎夏道：“让他自己选。” 　　程程在大圆桌上爬动，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 　　他先拿起一个元宝看了看，正在赞者要大声宣布的时候又放下了。 　　转了一圈，很多都拿起来看看又放下。 　　枪也被他放下了。 　　最后，他抓起了一把小算盘拿在手里晃动。算盘珠子晃动中碰撞响，他就咯咯的笑。 　　黎会计忍不住道：“这是要继承我么？” 　　黎夏道：“都行、都行，他以后长大了做什么都可以。好了、好了，大家请出去用餐吧。” 第660章 　　程程抓周后两天，一大家子就飞回深圳了。 　　甚至程程那套迷你家具也都拆开来快递了。那就只适合他这么大点用，顶多再用一年半载的。 　　谁知道下次回京城什么时候啊？ 　　至于这栋大宅子，黎夏让把前面两进改成员工宿舍了。她的员工那肯定会爱护她的房子的。 　　另外，门禁、安保这些都管得十分严格，不能带外人进来。毕竟她这里的家具、摆件都不便宜。 　　安保上头的花费比较大，还幸亏是自己的安保公司。 　　这么一想就觉得深圳别墅的高昂物管费挺划算了。她出门在外，从来不担心自己酒窖里藏的军供茅台和洋酒。 　　她的债券卖了有八亿了。如今路演问起楼盘几时开盘的人越来越多。 　　王蕾道：“楼盘几时开盘和三年期的债券好像没有关系哦。你们是不是想买房子啊？” 　　“那可不。你们的宣传册上，房子总是一出来就卖得很好。我们买了债券的能不能有优先权啊？” 　　“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回头问问我们老板吧。” 　　“能现在问么？” 　　“老板今天北京飞深圳，手机关机了。放心吧，有消息公司网站上一定会通知大家的。” 　　黎夏下飞机刚把厚外套脱掉，王蕾就把电话拨过来了。 　　彭志杰道：“你接电话。”说着蹲下接手给程程脱衣服。 　　“老板，买了债券的顾客问能不能又购房的优先权。这事儿好像不能拖了。” 　　“我知道了。” 　　黎夏拨给高翔，“你给我安排一个采访，主题是什么时候才是买房好时机。” 　　上辈子有两个地产大亨呼吁大家不要急着买房子的，说是五年后户型等各方面会更好。 　　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听信了他们的话。 　　反正黎夏没听，她挣到钱就开始买。从28平米一直买到400平米，不停的置换。有余力了又买了第二套、第三套。 　　“好的，老板。” 　　程程脱了厚衣服就笑了，好活动多了。他甩甩胳膊踢踢腿，“妈——” 　　“饿不饿？” 　　程程摇头。他已经不记得深圳了，但他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暖暖的，也不用穿太多。 　　小孩子还不懂是什么叫空气质量，但他觉得在深圳呼吸都舒服些。 　　“不饿的话，我们直接去大外公家吃午饭。” 　　“嗯？” 　　“知道你又不记得了，没事。回头重新认识就好，大外公就是外公的哥哥。就跟三外公是外公的弟弟一样。” 　　黎夏扭头对公婆道：“爸妈，一起过去吧。如今别墅区那附近住的人也挺多了。你们要是坐不惯盘山路，回头可以先坐到山下小渔村，再从台阶登山。” 　　二老也是舍不得程程，“好！” 　　中午就在大伯家吃午饭。大伯母对黎夏道：“你超市的平价菜很受欢迎啊，去晚了还买不到的。小区里的老太太都喜欢买你的菜，价廉物美。” 　　黎夏笑笑，“那都是农场挑的最好的菜。说是平价，其实是跟进口菜比。比外头超市卖的还是要贵一半的。” 　　萧阳也安排了人在附近收了海鲜运到其他城市卖的。 　　运输的方式视距离远近决定。能海运、陆运的就尽量海运、陆运。实在不行才走空运。 　　等吃过午饭，大伯跟着他们过去。彭志杰把程程抱回婴儿房午睡，他便问黎夏，“香港的房价什么时候能止跌回升啊？” 　　黎夏惊讶的道：“大伯，连你都这么在意房价啊？” 　　“那买了就跌，心头不好过啊。说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可是自己几百万的房子跌了还是难受。” 　　黎会计道：“我每回看到香港房价比买的时候低心头也不大自在。就算是镇上那套老公房也没跌过啊。” 　　黎夏公公也道：“我也差不多，尤其香港那房子还特别的贵，一年就跌去十来万。我再想想你们那套大房子，心头就更不是个滋味了。” 　　黎夏道：“我们那是买来住，又不是买来投资的，而且我们都没有供房子啊。大概等市场把八万五公屋计划投放的几万套房产消化完就差不多该涨了。但跌是不会再跌太多了。” 　　这仨老头都是不差钱的，还对房价降了耿耿于怀，就不要说普通民众了。 　　黎会计道：“香港房价99年复苏，被八万五公屋计划打压下去。2000年6月，董特首公开表示’港府的重点政策是稳定房价，八万五公屋计划的目标已经不复存在‘。可完全把大量入市的房屋消化完是几时就不好说了。我看报道，全港已经有十万户左右、正在还款中的房子资不抵债了。这种情况下还有多少人有意愿买房？” 　　彭志杰出来，“国人买房这个买涨不买跌的心思很严重。但其实现在应该才是炒房团介入香港房产的好时机。” 　　不过，他是不会参与的，他够住就行了。他的钱在内地买地皮盖房子挺好的。 　　他顿了顿，“您老几位的房子，涨跌都是自住。就更不用在意了。” 　　他们回来两天后，快递把他的家具送了来。 　　安装的时候程程就和熊猫犬在旁边一起看着，笑眯眯的。 　　当时黎夏让人把四扇的屏风拉开，挡住了他们主卧的床。没办法，小家伙一定要把‘家’安在他们的主卧里。 　　高翔已经安排好了采访。不只一家媒体，也不只是有传统媒体。 　　这样最大可能的保证她的话不会被断章取义，或者说有删改。 　　主要黎夏一向不是喜欢接受采访的人，那么多所大学邀请她去开讲座也没答应过。 　　所以她主动放出风声要接受采访，还是谈论如今很多人关注的房价问题，报名要来的媒体单位还真是不少。 　　黎夏看到伸到面前的十几个话筒略有些牙疼。 　　高翔今天也来了，老板头回接受媒体采访，她来打下手。 　　黎夏道：“你们这么多人，一人问一个问题我也挺麻烦。这样，我先讲。回头讲完了给你们问三个问题的机会。中间休息三分钟，给你们商量问题。‘ 　　内地的记者，没接受过英国狗仔文化的熏陶，大体上来说还是不那么刁钻的。 　　而且，人性就是看菜下碟子。他们也不敢太为难黎夏，不然肯定会被拉黑，下次就没有采访的机会了。 　　所以最后就是照着黎夏的节奏在走。 　　“我先说一下我对买房的态度。我的态度是一贯的，能买赶紧买。买不了一线买二线，买不了二线买三线。买不了一环买二环、三环，买不了市区买郊区。买不了套三买套二、套一。总之，买房要趁早！” 　　“可能有地产商说过劝大家晚一点买，到时候户型会更加的合理。这话不假，户型肯定是越来越合理的。但房价总的趋势，我的判断是向上的。当然，他和我都是一家之言。大家可以信我的，也可以信他的。这个强求不了。” 　　“我93年开始开店，从那时候就一直是这么跟我的员工、亲朋讲的。我员工第一次大批量购房是94年8月，在县城买的。当时我按职级免息借给他们一笔钱凑首付。哦，对了，虽然我修了很多的员工中心给员工免费住，但只能住到入职满三年。第一批人买房已经七年了，价格到现在也翻倍了。其中有部分人已经把最初的房子卖了，置换到了市区、省城，最远的置换到了北京。而且赶上之前北京可以买房落户，直接把户口都迁过去了。” 　　“如今通货膨胀严重，房子是最好的保值品。买房吧，钱是越来越不值钱的。背二十年的债又何妨？买套房在那里，比你吃喝玩乐花了都划算。” 　　“还有那么多丈母娘，要求女婿必须买房子结婚的。哦，女孩子也该自己买套房。好多人都说女孩子结了婚是没有自己的家的。娘家是兄嫂的，婆家人又始终觉得你是外来的。你买一套房，哪怕是个小房子，那也是你自己的。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卖了救急。如果担心房子过了八年婚姻存续期就成了夫妻共同财产，可以做婚前财产公证。这一点男女都适用。” 　　...... 　　黎夏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中心就是：买房、买房、买房！时间上要趁早，空间上要看地段。不能一次到位，那就多次置换。 　　等讲完了，她出去走动了一下，喝点水。 　　从楼上看下去，程程正在庭院不甚稳当的、慢悠悠走着，旁边跟着熊猫犬。 　　小家伙如今有专属的保镖了，隐身何处黎夏这会儿也看不到，是彭志杰安排的。 　　他们儿子也称得上是含着金汤匙出世了。 　　过了几分钟她再回到书房，记者们已经商量出要问什么问题了。 　　第一个问题就是，“黎总，您如此大力鼓吹买房是为了买房么？” 　　黎夏嗤笑一声，“我需要通过鼓吹卖房？你是不是没打听过我开盘售罄的速度？另外，我现在正在修的房，几年之后会陆续修完。修完了才会开盘卖。所以要买房的人，不用一心等着买我的盘了。当然你先买别人的，以后再置换我的房是可以的。另外，买期房一定要考虑地产商的资质。” 　　“黎总，为什么要几年后才开盘呢？” 　　黎夏道：“我也不唱高调说什么为了顾客放心。买我的房的人好像都还挺放心的。预售本来就是钱不够为了尽早回笼资金，我又不需要靠预售回笼资金。我有修房子的钱了。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现实的原因，过几年房价要涨的啊。就譬如你家有一件古董，你又不急等钱用，是不是会放着等过几年涨了再卖？凭什么要求我明知道过几年房价会大涨，却要在便宜的时候卖出去？” 　　“黎总，你就不怕判断失误，以后砸手上么？” 　　“中国13亿人口了，城市化进程又在加剧。我怎么可能砸手上？就算是真砸手上了，我也愿赌服输。好了，三个问题问完咯！” 　　送客的时候，曹文鸢出面给这些记者一人发了200块的车马费。 　　高翔也会在网上也写一篇报道，不会让新闻喉舌掌控在别人手上。另外，今天的采访，她们有录音的，也不怕有人被收买了乱写。 　　高翔的稿子出来得最快，她直接就在书房写完上传，还附上了录音。 　　这种的新闻，大家更多还是想听黎夏这个地产大佬怎么说，不是很想听评价分析的。 　　帖子一发布，立即引起了热议。 　　房价、学费、医疗开支这三年来一直是老百姓最关注的。 　　从保安机场开到别墅要将近两个小时。 第661章 　　黎夏坐在床边，脚跷在凳上正在修剪指甲。 　　听了这话道：“我判断房价数年内的大趋势是向上，不过中间肯定也会有波动。但大的趋势是不会变的。真要有那运气背买在高处的，只要别在低处卖了就成。至于说听了我的话去买房的人赚了会不会感激我，这我不在意。亏了会不会骂我，我也不在意。他还敢当面来骂我啊？” 　　加上黎裳、网吧、农场，她足足六万员工了。除了最近一年入职的几千人，其他人全都拥有至少一套自有住房。 　　必须入职满一年，才能借钱凑首付来着。 　　彭志杰笑了笑，“那你的员工中心，员工越来越少了吧？” 　　“是的。多半都是租房子的人了。也有些是满了三年的员工租的，内部价八折。这种是房子没买在当地的，或者调动了工作。” 　　黎夏这番‘尽早买房论’从现在起到之后几年，确实是带动了不少人提前买房。 　　她公开说了她认为房价要上涨，所以她不预售。也有人嘀咕她都那么多钱了，还死要钱。 　　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明理的。人家就是个商人。你还要人家明知道赚钱都不赚了，让利给你？ 　　你自己转手卖房子，也肯定是想卖在高点啊。 　　11月18日，刘玫把三个L9和黎夏本人应该应得的分红的数据报了过来。 　　黎夏一看就忍不住道：“才这点？” 　　视屏里的刘玫道：“黎总，就这么多啊。以去年2000年为例，全年利润11亿。你分10.45亿，6%的年利息继续借给公司。傅总分2200万，王总分1760万，郑总分1540万。有什么问题？” 　　黎夏想了下，“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我是按去年18亿净利润算的。” 　　刘玫道：“18亿，黎裳和网吧共3亿，然后地皮溢价4亿。黎裳和网吧这都不是集团公司的产业。地皮虽然溢价但是又没有变现，这肯定不会拿出来分钱啊。” 　　拿到股份的年限不同，傅杳钧三年拿到6000万，郑奎两年3000万，王蕾就去年的1760万。 　　然后分别扣除700万和300万、300万发放。 　　“行，发下去吧。可怜傅总三年没见过大钱，发际线都后移了。” 　　刘玫笑道：“傅总发际线后移，那是操心操的。几万人，琐事太多了。” 　　“那给你机会替几万人操心，拿这么高的回报你干不干？” 　　“傻子才不干呢。”刘玫顿了顿，“黎总，债券总共到账十亿了。修房子的钱每月支付，那这钱要不要再还部分给银行？” 　　“不用，说了专款专用就专款专用，还是不要给人抓小辫子了。银行如今贷款给我们年息6.03%。我一共还欠农行36亿，一年利息也就两亿出头。这十亿都让曾总拿去囤建筑材料。记得叫他各地分开买，省得让人说我们搞乱了当地市场。当然，便宜的地方就多买点。反正咱们自己有大货车可以运。尤其是优质钢筋，给我多囤点。” 　　她所有产业的租金，如今一年1.8亿，差不多能抵消利息了。 　　她每天存农行200万，攒够一亿就还给农行。等12月底会在昆明开一盘。到时候第一期的房款收起来，这个欠款数目就能降到34亿。 　　她贷的全是五年期，陆续还有两三年到期，就按这个节奏，到时候肯定还清。 　　房地产业大兴，建筑材料自然大涨。先买来搁着，慢慢用。各地仓储中心腾一两间仓库出来就够了。 　　“好的，我明白了。”刘玫盘算了一下，这三年建筑材料一年是远不只6%的涨幅啊。 　　曾阳那里得到指示，立即行动起来。房地产分公司如今也是各地都有了。反正有自己的办公大楼，把人员配置上就行。 　　那做些市场调查自然不在话下。他早就摸清了各地钢材、水泥的差价，也是从低价的地方买。 　　这十亿也不急于一时，他决定分期分批的囤。 　　到时候就算用不完，还可以趁高价转手卖出去。同样是他房地产子公司的利润。 　　黎夏不卖预售房，丝毫不影响大家购买她债券的热情。她赚得越多，买她的债券越安心啊。 　　而且很多人都因此信了房价还会涨。不然她现在不卖等着掉价么？ 　　彭志杰年底待在煤矿那边的时间比较多。黎夏带着儿子家就在深圳过暖冬。 　　程程越走越稳当了，每天带着熊猫犬在小区里遛弯。走到精品超市那边再回来。 　　一眨眼到了他13个月这天，2001年12月11日。中国正式加入了世贸组织，成为第143个成员国。 　　煤炭价格眼看大涨在即，彭志杰和其他煤老板一样，这几个月都在减产。现在就等着煤炭价格市场化了。 　　而黎夏这边，则在零售群里和国企、私企的零售业大佬们谈论着。 　　因为中国入世承诺，三年后中国连锁经营领域全面对外开放。大家对即将到来的冲击普遍忧心忡忡。 　　就在2001年，沃尔玛携2500万美元杀入北京市场。它们在大陆的门店达到19家。 　　而家乐福、普尔斯马特等国际零售巨头也在中国市场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此外，万客隆、吉之岛、乐购、易初莲花、伊藤洋华堂、欧倍德、7-ELEVEN等等也都在中国零售市场占据了一席之地。 　　这一年，中国连锁百强共实现销售额1620亿元。以超市为代表的连锁经营企业发展迅速。联合、兼并于重组成为扩张的重要方式。 　　黎夏开店早，立足比较稳。一千家以上的门店，堪称庞然大物了。 　　除了之前挤兑风波那次，也没谁敢轻易对她下手。这一口咬不下一块肉，是要崩掉门牙的。 　　不过其它大超市吃小超市就不胜枚举了。 　　上海华联、上海联华、华润万佳、物美、国美等国内连锁巨头的老总在交流时都表现出对外来和尚的忌惮。 　　也难怪他们如此，如今确实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之前国家对他们还有所限制都做大做强了，全面开放对本土零售业就更是一点照顾都没有了。 　　傅杳钧也在这个群里。全国百强1620亿销售额，黎夏超市大概占了5%，在前五强之列。比去年的排名略有下降。 　　因为今年几大零售巨头都动作频频，黎夏超市重点没放在扩张上。 　　扩张也扩张了，精品超市在北上广深一共开出了40家。地级市也开了一百多家店。 　　但今年还有一个重点：买店。 　　如今门店达到25%的自有率了。黎夏私人名下18%，公司名下7%。 　　老傅在着手买店了，黎夏私人就没买了。 　　四分之一的自有门店占比，短期内压力比较大。但长期肯定是有利的。 　　84亿左右的年销售里，网上商城只占了18亿（不包括黎裳的业务）。其中电器占比九成。 　　国美这一年的年销售是23亿。 　　黎夏的产业现在比较明显一个特点是，各行各业都不是老大，但都在前三到前十之列。 　　所以总的体量比较惊人。 　　黎夏在书房翻看了一阵报表下楼去。几个老头正邀约着预备去打高尔夫。 　　观澜有个大的高尔夫球场。程程和熊猫犬也跟着他们去。 　　黎夏见状便缩了回去没有下楼，省得程程看到她就宣布不去了。 　　她今天还有事呢，没时间陪小祖宗玩。 　　等他们走了，黎夏才下楼来。她坐了许久，想下楼走走。 　　她婆婆和妈在后花园浇花。她婆婆见到她就问道：“夏夏，这几天那些老头子都在说什么关贸总协定、世贸组织的。加入那个组织对我们到底有啥好处啊？” 　　她记得大使馆被炸了，国家都还为了加入这个组织跟美国人谈判呢。 　　儿子不在家，与其问那几个老头子，她不如问儿媳妇。儿媳妇肯定比他们更懂。 　　黎夏停了下来，“加入了那个组织，组织成员国之间就不会再额外加收关税。不然，各国为了保护自己不过的企业，就可能对进口货物加收百分之几百的税收。这样人为的把进口货物的成本太高，让人没得赚，就把门堵上了。” 　　她婆婆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们也有义务对吧？” 　　“对，我们也不能再给人家设限制了。我刚在楼上就是在和国内几大零售业巨头说这个事。三年后国家对外资零售业就没有限制了。” 　　黎夏妈愕然瞪大眼，“合着以前还是限制了他们的啊？” 　　黎夏苦笑点头，“是啊，一开始只允许家乐福在六个城市开店呢。不然您以为他们为什么几年后才到蜀中开店？那几年时间就是国家给我们本土零售商争取的。还站不稳脚跟就只能怪自己了。” 　　黎夏婆婆道：“90年代的个体户造假的太多了。别说别人，就是我都觉得外国进口货质量要好些。当然，你的超市开了八年从来没出过质量问题，如今也是渐渐有口碑了。” 　　黎夏也觉得是这个道理，90年代的人好多都对假冒伪劣产品坑怕了。 　　而外国货人家的质量确实是过硬的。倒也不能一味的怪国人崇洋媚外。 　　12月24号平安夜，小区会所有化妆舞会。早早的就贴出了通知。 　　程程跟着黎夏散步，看到以漫画形势呈现的通知就停下来认真看。 　　黎夏估计他是有看没有懂。 　　不过上面的圣诞树、圣诞老人他是看懂了，跟他绿色毛衣上的一样。他反手指给黎夏看，“妈妈——” 　　“对，跟你衣服上的一样。” 　　会所工作人员送给他一只崭新的长筒袜，还跟他说挂在床头，圣诞老公公给从烟囱钻下来给他送礼物，就装在里面。 　　同样没听懂，但不妨碍他一路把长筒袜拿回了家。 　　不过，他们今年不留在深圳过平安夜。 　　耿清欢今年满20周岁。但她近期只有圣诞假期可以回来，于是准备平安夜办个宣告她成年了的party。 　　小丫头给黎夏打电话邀请她去参加，party在香港办。 　　以黎夏和耿清欢的交情，那肯定要去的啊。别说人在深圳，去香港很方便。就算在北京也得飞过来。 　　不过耿瞻今年倒是没大办49岁的寿宴，就连明哥、云总他们都没收到邀请。 　　说是上头还有老爷子在，他不大操大办。 　　明哥他们背后嘀咕，觉得他可能还接受不了自己年近半百的事实。 　　黎夏也觉得是如此，她都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经三十一了呢。 第662章 　　回到家程程把长筒袜递给林姐，然后就跑到圣诞树下去坐着了。熊猫犬就趴在他旁边。 　　小家伙喜欢凑热闹，不管中国的节、外国的节黎夏都给他过。 　　“夏夏，小毛电话——” 　　电话里小毛在哭，黎夏顿时变了脸色。王越洋走了四个多月了，之前一直没有消息。 　　小毛托她找军区高层打听过，只知道任务还没有完成，也不敢打听更多的。 　　“他、他怎么了？”黎夏听到自己牙关都在打颤。 　　“爆炸中受了重伤，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总算是活着回来了。呜呜——” 　　黎夏浑身一松，原来你是喜极而泣啊。要被你吓死了！ 　　不过这四个多月，小毛过得也是十分的煎熬了。 　　“人现在在哪呢？” 　　“昆明的军医院，我和公婆下午赶过来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爆炸中能活下来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过几天飞过来看他。” 　　今天22号了，她计划是23号午后去香港。如果过海关顺利，路上就是两个小时。 　　等地铁通了就方便了。到时候罗湖口岸上车，一个小时就到她们在香港的家附近的站点了。 　　她挂断电话，黎会计道：“是小王出事了？” 　　王越洋他也认得的。妹夫老邻居、老战友的儿子。以前还跟着黎夏、陈玲到家里来玩过。 　　“爆炸中受了重伤，没有生命危险。刚一接通小毛就哭，吓死我了。我25号一早就直飞昆明去看看他们。” 　　12月底昆明有楼盘开盘，不过她原本是没打算过去的。这次就顺便去看看开盘好了。 　　16亿债券22号就卖完了，王蕾把积攒的周末和年假一块儿传真了请假单过来，黎夏今天才给她批复了。 　　这也是卖完债券后开的第一个盘了。 　　黎夏公公道：“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们都和你一起去香港，到时候程程你就安心交给我们。” 　　黎夏点点头，“好！” 　　她拨了个电话把消息告诉彭志杰，他在那边也是松了一口大气，“活着回来了就好，毒贩子多凶残啊！你25号过去是吧，回头我到机场接你吧。” 　　他在蜀中，去云南会近一些。 　　顿了顿他又道：“你问下用不用我把王子翰捎过去。幸亏......不然小家伙才三岁呢。” 　　“嗯。” 　　程程本来在圣诞树盘腿坐着，听到爸爸的声音就凑了过来，“爸-爸——” 　　黎夏把手机凑到他耳边，“要和爸爸说话是吧，说吧。” 　　他哪会说什么，‘爸爸’也是才会叫不久的。但他拿着手机叫爸爸，彭志杰在那边就高兴得很，一声一声的答应。 　　23号下午一家子都到了香港。他们走了就只剩大伯和大伯母，干脆一块过来了。 　　要进小区大门的时候，黎夏公公和黎会计、大伯结伴去附近中介的门店了解房价。 　　他们的房子也都在十分钟路程以内，一个店就可以问到四个房子的价格。 　　黎夏有点无语，买来住的房子那么关注干什么？无论涨跌又不会卖。 　　程程单手抱着妈妈的脖子，指着他们的背影。 　　“爷爷和外公、大外公附近走走，这就回来了。我们在小区的滑梯那里等他们一会儿？” 　　程程本来想让妈妈抱他跟着去，听到滑梯点点头。他喜欢滑滑梯。 　　不过，在外头玩需要排队。他不太合群，家里的都是由着他玩的。 　　他不想排队！ 　　黎夏蹲下和他讲道理，“要排队的，你看他们都排队。” 　　好说歹说，愿意排了。到他了，黎夏就把他抱上去，然后在下面接着他。 　　“熊猫、熊猫——”排了两轮，前后的小朋友都跑了。 　　原来是童原和白华带着熊猫去物业那里登记了过来。 　　程程便咧嘴笑了，抬手让黎夏再抱他上去。熊猫是他的，滑梯也是他的。 　　这个滑梯也就一米二高，抱上去倒是不费事。 　　等了十几分钟，二老回来了。 　　程程已经玩儿了一阵，和小朋友们没一开始那么拘束了。 　　他要带着熊猫犬回家，还有三个小朋友跟着他们一起走。 　　三家大人哭笑不得，“回来、回来——” 　　黎夏笑着用粤语道：“没事的，去坐坐吧。我们家在12A1。” 　　方才她也和几个家长随便聊了聊，不过这话是口头的客套话。都不知根知底的，她哪敢就往家里带啊？ 　　那几家一听，大户型啊！ 　　一开始她们看黎夏和孩子的衣服不是什么名牌，但布料都还不错。以为她们顶多中产来着。 　　但那么一套房子就要两千万呢。哦，现在只要1900万了。 　　“不了、不了，改天再带着小朋友一起玩。”各自拉住了自家宝宝哄劝。 　　回到家，黎夏公公道：“和上次比跌得不算厉害，再跌老百姓都要崩溃了。” 　　黎会计道：“中介说他们门店马上也要关门，开不下去了。很多人在呼吁董特首放弃与美元的的联系汇率制度。但他不答应，说要避免长期的不稳定性。” 　　放弃与美元的联系汇率就意味着大发货币救市。 　　黎夏道：“董特首施政肯定有他的方针的。我们这房子又不是买来投资的，无论涨跌又不会卖。你们真不用那么关注。” 　　黎会计道：“我们哪里是只关注房价啊。你和小彭，还有你明哥都是房地产商。我们是怕你们以后也步了香港房地产商的后尘，听说亏得不要不要的。” 　　“哦，这样啊。我说你们仨老头也不缺钱花啊。没事的，内地比香港发展晚20年呢。” 　　大伯坐在沙发上还有些疑惑的样子，黎夏道：“大伯你怎么了？” 　　大伯道：“他们这边老百姓对官员真的是不客气啊。好多人在说董特首劫富济贫、施政不当。而且说话的口气特别的过分。这明明是个德政，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黎夏道：“如今反对的声音其实大都是中产阶级。香港有一半的穷人住公屋或者笼屋，他们是注定买不起房的。涨也好、跌也好，他们都不会出声。但是中产很多被楼价跌去六成直接搞破产了，所以会破口大骂。至于董特首这个政策，我觉得可能要过一二十年，大家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再来做评价。还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现在老百姓的情绪还在积蓄。等到03年7月1日，回归六周年之际，会爆发一场几十万人的大游行。口号就是‘特首下台’！ 　　大游行后不到两年，董特首以身体原因提前辞职，获中央批准。 　　然后到2010年，香港将董特首这几年陆续投入市面上的几十套房子消化完毕，价格又开始飙升！ 　　直到黎夏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再降下来。 　　太平山上最高价的房子都飚到一百多万一个平方了。普通商品房也都二三十万一个平方。 　　那时候老百姓又觉得苦不堪言，呼吁政府出面了。 　　不知道他们那时候再想起这个八万五公屋计划，以及现在低到三四万一个平方的房价会有什么想法？ 　　大伯叹气，“明明是为了让更多老百姓买得起房。那些买到了便宜房子的人，也没人感念他哦？” 　　黎会计道：“你在镇上主持工作的时候还没认识到这点啊？做好了人家都觉得是应该的，有点差池就都是执政者的错。只不过内地的老百姓普遍怕官，不敢说得那么放肆罢了。但是供销社高息揽储那次，时任镇长和书记背后不是也被人骂得很惨么。香港这边，区别就在于还敢当面说，还不是一个、两个，是普遍现象。” 　　黎夏公公道：“我看这个态势，董特首是打算长痛不如短痛，想把高房价的问题彻底解决。但买了房、尤其是还在供房的香港人不愿意配合。下一代人以什么价格买到房子他们不想去考虑了。只考虑自己买的房的涨跌。” 　　“说起来还是内地的老百姓更有牺牲精神。下岗这么大事，我们也没闹成这样啊。”黎夏公公道。 　　下岗这个事对黎会计的刺激是比较大的，“亲家，你是农民感受不深。但我们工人家庭，对下岗的感触是很深刻的。要不是夏夏，我们一大家子如今还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不过大哥，对比起来，我们内地人确实要温顺许多啊！” 　　黎夏心道：你还没看到一年半后的大游行呢。 　　三个老的说来说去，最后统一口径，“等内地也发展到这步，你们三个可要把握时机尽早撤退，不要像如今的香港地产商一样泥足深陷。” 　　黎会计还道：“以前和小彭一起合伙的那个郭淮，他家在香港就是地产商吧？” 　　“他们还经营珠宝等很多行业。而且他这三年在深圳拿了不少地皮，用在内地赚的钱来填在香港搞房地产的亏空。” 　　他俩在深圳还抢过地皮呢。 　　黎夏公公道：“那可是不容易啊，深圳的房价目前只有香港的六分之一。” 　　“他只要能撑到八万五公屋计划的房子被消化完就解套了。”一年半后的大游行，应该也少不了地产商的推波助澜吧。 　　黎会计道：“香港跟内地的房地产，如今真的是冰火两重天。” 　　他很为女儿囤的几十块地皮担心，但内地房地产好像正是方兴未艾的时候。 　　奥运会之前全部开盘，还有将近七年。这七年，这个势头不会变吧？ 　　香港毕竟之前也连涨了13年呢。 　　吃过晚饭，三对老人都回自己的房子了。这一下午的功夫，钟点工都给收拾出来了。 　　房子都在附近，十分钟之内都可以走到。坐车是出租车起步价。 　　黎夏趴在床上和黎明、彭志杰群聊语音。 　　“我才发现原来他们那么焦虑。” 　　黎明道：“这就是接触了第一手咨询造成的。内地好多老头根本就不知道香港人如今生活得那么水深火热的。其实有些反应不敏感的，都没察觉社会上现在买房成了十分关注的话题。” 　　彭志杰道：“我觉得我们以后的情况还是不要都让他们知道比较好。” 　　黎夏道：“都怪夏明奇那货！”要不是他找人在网上曝光她囤地的事，她爸根本不清楚。 　　听她妈说老头在论坛里看到她囤了四五十块地皮，欠了银行五十亿，眼睛都瞪圆了。 　　然后大伯才会去关注明哥囤地的情况，她公公也才头回问起彭志杰是不是也欠了银行很多钱。 　　黎明道：“我觉得香港的事离我们还远得很。没必要就杞人忧天了。” 　　黎夏心道：也不远了，08年金融危机就需要政府救市了。 第663章 　　24号下午五点，黎夏和明哥一起出发。 　　程程被放进婴儿座椅，黎夏给他扣上安全带。他歪头看看旁边的黎菁，半晌高兴地道：“且-且——” 　　“是姐姐啊！算了，你还记得我，我就该高兴了。” 　　黎夏笑笑，“家里有你跟他的合照。”还有好好的，他们仨还有小姿勉强算一拨的。 　　黎菁拒绝承认。但是前头那拨都上大学了，也说跟她不是一拨的。 　　今天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聚会。不过小彭同志有事在煤矿回不来。 　　最近都知道煤矿是即将到来的风口了，矿上容易出事。 　　这时候被人摘了果子显然不值得。 　　明哥道：“时间过得真快，清欢那丫头都20了。我看耿老大不服老不行了。” 　　去到耿家送上礼物，黎夏发现耿瞻的脸色不大好看。 　　耿清欢倒是眉眼都带笑，“爸，文化不同而已。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别挂着脸了！这幸亏来的是明叔和黎夏姑姑。” 　　黎夏忍不住道：“怎么了？” 　　耿清欢道：“我男朋友刚才为了讨好我爸，就说以后我们的儿子中文名就叫耿瞻。” 　　耿清欢有男朋友，黎夏倒是知道的。还知道是个美国人，家里是医生世家。 　　黎明听得闷笑出声，“好像是听说美国人爷爷和孙子经常用同一个名字，而且和爷爷一个名字的还得是得宠的那个孙子。” 　　黎夏觉得耿瞻倒也不至于为此就不喜欢女儿男朋友，他是压根就不会喜欢有这么个人出现！ 　　耿瞻没好气的看着幸灾乐祸的黎明，“你现在笑我笑得欢！” 　　耿太太笑道：“小黎，你家小彭呢？” 　　“守他的煤矿去了，最近捣乱的人多。”小彭同志倒不是回去干架的，他是回去约束手下不准跟人干架的。 　　这节骨眼被人找由头剥夺了他的承包权可不成。 　　他手头有两座矿就是因为隔壁的人打得太厉害，被当地领导收回去然后他才能承包到手的。 　　如今那家上门来挑衅来了。 　　“煤矿啊，那是得上心。你说你们两口子怎么投资的眼光这么好啊？” 　　黎夏道：“在您一家子面前我怎么敢当这句话啊。” 　　程程对自助餐会不感兴趣，他都是自带伙食。不过屋里有音乐声传出来，他催着黎夏走快点。 　　在场没有程程这么小的孩子。香港人大多不只一个孩子，带出来应酬的通常也是大一些的那个。 　　圣诞音乐响得很欢快。小家伙跟着节奏在黎夏手上摇来晃去，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要不是黎夏劲儿大，忽然一下动起来都抱不住他。她赶紧把人放到地上，小家伙就在地上扭上了。 　　然后很多人看过来，小家伙忽然就害羞了。他捂着脸，扑进黎夏怀里。 　　耿清欢道：“艾伦，来来，我们来跳舞。” 　　他们带了头，场上的人纷纷男女组合下场。 　　黎菁蹲下来，拍拍表弟的肩膀，“程程，和姐姐一起跳舞吧。” 　　黎夏也道：“去吧。” 　　今晚的场合比较轻松，也不是穿燕尾服、晚礼服，都穿的圣诞毛衣。 　　黎夏和程程穿的是蓝色、白色拼接的，上头是大片大片的雪花。 　　黎菁穿的大红色带麋鹿的。呃，明哥他穿的黑色带麋鹿的。 　　耿清欢和她男朋友艾伦则是红色和绿色带圣诞树的。 　　黎夏目测了一下，艾伦起码得有一米九。 　　黎明不适应这样活泼的音乐和舞蹈，黎夏目光也一直追随儿子，便都没有下场。 　　没一会儿章亮过来了，说找黎夏有事。 　　“干什么啊，我得看着我儿子。” 　　“你哥会看着，再说不是跟黎菁么。” 　　程程这会儿倒是放开了，随着音乐自由发挥。还好，跟得上节拍。黎菁领着他就在客厅的边缘位置，倒也不至于被谁撞到。 　　“那我也不能走开，我得一直看着他表演。” 　　章亮道：“露台，露台上你们能互相看到。你不能太黏孩子了，回头孩子让你带得都没男子气概了。” 　　黎夏跟他走到房间和露台相连的地方，这音乐声小了很多。 　　章亮这才压着声音道：“你给展翘介绍了个三婚头啊？” 　　黎夏心道：这事不是翻篇了么？难道杨先生没放弃，去向展翘献殷勤了？ 　　不然她就那么提了一嘴，章亮怎么会知道？ 　　“你们都分手两年多了，她再谈场恋爱不挺正常么。她跟我一年的，我都算是晚婚晚育的了。她也该找一个了。我说你要么就断得干干净净去和你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联姻，要是放不下你就把你家里人搞定再重新去追她。你拉着我说什么啊？我不会给人做媒了。” 　　她就正儿八经做了一次媒，王越洋还差点就让小毛当了寡妇。 　　眼前大厅一派盛世景象，她昨天却差点接到好友没了的电话。真要那样，她以后都没脸见小毛妈妈。 　　章亮道：“那你替外人牵线搭桥？” 　　“展翘很优秀啊，她身上又没有贴你的标签，别人有资格追求她。”黎夏推开章亮走回去。 　　程程已经在频频望向她了。陌生的地方，还亏得明舅和表姐在，不然早就奔过来了。 　　一曲终了又换了一首《铃儿响叮当》。 　　黎菁牵着程程过来，黎夏把他抱到腿上坐着，然后摸摸他的背心。嗯，出汗了！ 　　黎菁把带来的小背包打开，里头都是程程的东西。 　　黎夏抽了一张毛巾给他把背心和贴身衣服隔了一下，省得回头着凉。 　　耿清欢带着男朋友过来打招呼。黎夏想着她要是真的过两年是生出来个‘小耿瞻’，耿老大怕是要气得晕过去。 　　好容易儿子的英国女友分手了，女儿又带回来个美国男友。 　　在耿瞻、明哥他们这些人眼底，儿子多交几个女朋友无所谓，反正吃亏的不是男孩子。女儿就很有所谓了。 　　他们这种人就该生女儿、当岳父！ 　　艾伦的中文荒腔走板的，听说是追耿清欢之后现学的。 　　黎夏便配合他说英语，他松了口气，“黎夏姑姑，你真是个好人！” 　　女朋友的父兄都会讲英语，却非得和他说中文。他都闹了好些个笑话了。 　　黎夏没想到在这里收了一张好人卡，笑笑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耿清欢道：“黎夏姑姑，你居然会翻译俗语。厉害！” 　　艾伦很快被耿清欢打发去帮她拿饮料，就连黎菁都被她一并打发走，让她跟着去给黎夏拿。 　　“黎夏姑姑，我成年了。我决定今天要从女孩变成女人。” 　　黎夏一惊，“小祖宗，你要把你爸气出个好歹来啊？婚前X行为只要自己能承担得起责任我不反对。但你不能草率，不能就为了尝口鲜。” 　　她没看出耿清欢多喜欢艾伦的样子呢，感觉更多还是猎奇的心理。 　　“男人可以这样，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黎夏看看她，半晌道：“好吧，你开心就好。做好防范措施！” 　　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凑到她耳边，“第一次，不要找这样体型的，受罪！” 　　耿清欢楞了楞，然后噗嗤声笑出来，“好的，我知道了。” 　　“你堂姑呢？” 　　“和朋友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了。之前她来美国陪我过的生日。” 　　等她走开了，黎夏叹口气。小孩好难教啊，尤其这种太有主见的。 　　黎菁端着两杯热饮过来，“小姑，清欢姐跟你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啊？” 　　方才还正在沙发上跟着音乐轻挥胳膊的程程立即朝热饮看了过去。 　　黎夏道：“都知道少儿不宜了你还问。快，给他冲200CC牛奶。” 　　“好，我这就去。” 　　第三天早上，黎夏提前起床吃过早饭准备去机场坐飞机。 　　公婆再三的劝，让她不要总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奔波。就连她父母也说去几天而已，就不要带程程去了。 　　她考虑之后便同意了。 　　这会儿她公婆已经来了，婆婆道：“去吧、去吧，有这么多人呢，我们一定看好程程。” 　　黎夏这次也是试着要和儿子分开久一点。之前离开半天他逐渐都OK的，应该慢慢习惯了就好。 　　她都是提着鞋下木楼梯的。 　　等飞机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回去问，说是早起没看到妈妈几个房间找了找，不大高兴。 　　这会儿噘着嘴在吃早饭了，倒是没影响食欲。 　　等会儿吃过早饭，黎菁会来带他去游乐园玩。 　　得知情况还好，黎夏便关机上飞机了。坐下来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耿清欢昨天到底有没有尝试。 　　算了，她要做什么没人拦得住。她连是在父亲眼皮子底下都不忌讳。 　　等十点多飞到昆明，彭志杰带着王子翰在外头接她。他们的航班差三十分钟。 　　三个人出了站立即坐上分公司的车赶往军医院。 　　路上她再打过去，一家子都在游乐园呢。上有老、下有小，明哥也没敢偷懒，一早起来陪着去的。 　　彭志杰道：“明哥对家里人还是靠谱的。” 　　“你去小毛妈妈那里接的子翰？” 　　“嗯。” 　　小毛昨天接到电话，打电话让她妈下午去托儿所接人，然后就赶紧飞昆明了。 　　当时她也知道是重伤，具体不清楚。孩子还小，怕吓着他就没带。 　　昨晚黎夏问她，她想了一阵道：“那就麻烦你家彭志杰了。” 　　到了医院看到坐在病床上的王越洋，黎夏大笑道：“祸害留千年，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王越洋脸上也敷着纱布呢。不过相较于全须全尾的回来，脸上留点疤应该也没什么了。 　　看他这情形，应该是在境外养了一段时间伤过了危险期才回来的。 　　王越洋没好气道：“我这明明就是上辈子积德了，这是福报。” 　　彭志杰道：“总而言之，回来了就好。子翰，快过去叫你爸爸啊！” 　　这一趟去应该是立了大功吧，没准这一两年就要升正团级。那确实就不用身先士卒了。 　　王子翰走过来，“爸爸，你怎么变这样了？” 　　“爸爸抓坏人去了。” 　　黎夏他们和王越洋父母打过招呼，王越洋提出想去外头吹吹风。 　　病房里有轮椅，彭志杰笑道：“我抱你？”做了个公主抱的动作。 　　“不用。”王越洋手撑着床头，由小毛扶着慢慢挪了过去。彭志杰站在一旁，预防他不小心摔了。 　　“也就你这趟出去是当了英雄，换个人我还不伺候呢。走着——” 　　彭志杰推上轮椅走前头，黎夏和小毛带着王子翰跟在后面，在绿化很好的军区医院转了转。 　　黎夏道：“你们是住在军区招待所吧？” 　　“爸妈住那边，我陪床。回头让子翰跟着爷爷、奶奶。” 　　“看得过来就好。不行你把人送到这里的员工中心托儿所也成。” 第664章 　　从军医院出来，彭志杰叹口气，“哪来的什么岁月静好啊？都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顿了顿他又道：“要是你一早知道王越洋是这样的英雄，会不会对他产生崇拜啊？” 　　黎夏忍不住笑，“我现在就挺崇拜他的啊。至于别的，太熟了，不好下手。我12岁那年要是没有帮他打架得罪魏明家里。那姑姑、姑父寒暑假应该会继续接我去军区。说不定我和他就走上一样的路了。” 　　姑父一直就觉得她挺适合那条路的。但是吧，毕竟不是自己亲闺女不好做主。 　　自己亲闺女送到文工团，却把侄女送去当有生命危险的特种兵。姑姑肯定过不了心头那道坎，不会同意的。 　　而她爸则是一直指望她走琪姐的路子，考上大学，毕业后坐办公室当干部。让她练武也只是希望强身健体。 　　老爷子是想让二哥当一名职业军人，可惜二哥是个恋爱脑。 　　不过如果当年没打那架，她可能自己就跟着王越洋混去了。军区领导择选人，估计能看上她。 　　两人说笑着往停车场走。 　　坐上车黎夏叹口气，“怎么办，我已经在想臭小子了。我想回香港了！” 　　“你的楼盘大后天开盘，你来了都不过问么？要学着放手。他以后总是要出外求学以及结婚的。我们还能陪他一辈子啊？能和你一世相伴的只有我。走吧，回去吃午饭，下午休息一下咱们去翠湖公园看海鸥，然后拐出去看看云南讲武堂。” 　　黎夏点点头。 　　以前小家伙不会走路，而且白天经常呼呼大睡，带他出门方便得多。大部分时候婴儿车推着走就是了。 　　如今他能走会跑了，让他老老实实等着安检不太现实。 　　坐一次飞机，路上的时间、等待的时间起码耗去两个小时。他可没这么好的耐性。 　　要是有私人飞机就好了！ 　　不过一边卖债券，一边买私人飞机，给老百姓的观感会不大好。 　　会影响她超市生意，甚至影响楼盘的销售。她做的可都是吃人口红利的行业。 　　这两年因为搞网游、搞房地产，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么好得不行的名声了。 　　现在就处处都得注意着点。 　　再说了，现在想买也只有动用小金库。其他地方根本没钱。 　　彭志杰下午和黎夏去逛翠湖公司看海鸥。这是冬天了，海鸥都从北方飞到南方过冬。 　　这儿是以前明代沐王府的别苑，景致自然是不用说了。 　　黎夏一边喂海鸥一边道：“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把昆明的沐王府和丽江古城的木府搞混淆了。” 　　沐王府是看《鹿鼎记》知道的。朱元璋义子沐英封沐国公，世镇云南。当地人称之为沐王。 　　吴三桂后来就想替清朝世镇云南，像沐家一样世世代代当土皇帝。 　　鹿鼎记里韦小宝七个老婆之一的沐郡主就是沐英后人。还有《琅琊榜》里的穆霓凰郡主也是以沐家女儿为原型的。 　　从翠湖公园西门拐出去就是朱老总和叶帅的母校：云南讲武堂！ 　　虽然不及黄埔军校有名，也是民国时期响当当的军校。 　　晚上一起吃了米线，彭志杰就又匆匆坐上飞机飞回蜀中了。 　　“你不要送我，回去早点休息。我到了省城直接去员工中心住，到了给你打电话。” 　　如今高速公路通了，开车两个小时就到煤矿，他就不想晚上去火车上睡了。自然还是床睡着更踏实。 　　明早再坐车回煤矿就是。 　　黎夏点头，“路上小心点。” 　　临睡前，黎会计给黎夏打电话，说程程哭得不行了。他们几个老的没办法，只好给她打过来。 　　白天大家陪着玩还成，前一段时间黎夏有事忙也是这样的。白天不怎么能看到妈妈，但晚上是可以在一个房间睡觉觉的。睡前也有妈妈来哄。 　　结果今天直到睡觉的点了，还没看到妈妈。小家伙委屈惨了。 　　“妈-妈，呜呜！”听到宝贝儿子都哭得打嗝了，黎夏心疼得不行。 　　她该飞回去的，大不了27号再飞过来嘛。 　　“程程乖啊，你乖乖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家，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这个电话打了好几分钟，最后程程是听着黎夏给他唱《鲁冰花》哭着睡着的。 　　黎夏唱歌走调，但她儿子一直还挺青睐的。 　　26号，黎夏由曾阳陪着巡视即将开盘的小区。这个盘就四十亩，一共三千户，是修好了才卖的。 　　除了最初的川渝两个楼盘是期房，后来她都卖的现房。 　　小区绿化做得很好，楼间距也还比较开阔。走一圈下来还微微冒汗。 　　回到售楼部，曾阳指着小区模型道：“楼盘定位是高档小区，均价3600。比三年前拿地时候的同层次楼盘均价上涨了60%。如果当时就开工预售，只卖得了2300左右，会少卖2.7亿。所以做房地产前期资产充足太重要了。老板你之前开超市，真的是积累了资本。我预计售罄能入账7.5亿左右。” 　　黎夏道：“不错！今年的年终奖单拨二百万给你们房地产子公司。你拿五十万，剩下的名单你拟了交上来审核。” 　　住建部质检的人私下都说她的楼盘质量好，老曾他们把关还是辛苦了的。 　　这还债嘛，主要还是今年也就是2001年停止买楼盘后还得比较多。 　　曾阳面露喜色，“是。”老板大方，他队伍也好带啊。高薪养廉这才是落到了实处。 　　待遇好，大家伙自然能更有良心。不缺吃不缺喝的，抵御诱惑的能力自然要大得多。 　　当然，这样的待遇还有个别人铤而走险的，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罚款、吃牢饭，一个都不能少。 　　27号，云南几个子公司的市场经理又陪黎夏看了超市、物流、餐饮的情况。运转正常，她没什么不满意的。 　　不过额外的年终奖没有，没给她赚那么多钱。 　　28号开盘，一切顺利。确实修好了卖生意更好。 　　黎夏站在售楼部二楼看到现场拿钥匙的人个个都乐呵呵的。 　　这都是今年攒够首付买房的人。两三年前就要买的，早就买了别的楼盘了。人家肯定不会等两三年等她开盘。 　　所以，她不是从这批买房的人身上多赚的人。 　　她修好之后也没有捂盘，都是全部拿出来卖的。赚的就是这两年的市价涨幅。 　　28号上午，整个楼盘出清了三分之一。 　　黎夏对曾阳道：“我下午回香港。房地产子公司我就交给你了，多费心。” 　　等上了车，她打给刘玫，“等昆明楼盘售罄拿六亿去还银行的贷款，那公司和我私人欠银行的贷款就只剩30亿了。这两年多，陆续还了20亿。” 　　“是啊，老板。一开始欠50亿的时候，我心头一直捏着一把汗，就怕出什么纰漏资金链忽然断裂了。你不知道，挤兑风波刚过去，老会计还打电话把我说了一顿。说我不规劝你，也不知道私下给他透点风声，上一次多险啊！” 　　“老爷子让50亿吓着了。他最近也找到机会就敲打我，一定要及时从房地产业抽身。尤其我们现在在香港，更是现成的例子摆在那里。” 　　刘玫道：“能不吓着么？你最高的时候都欠了半个全国首富了。他退休工资现在也就三四百吧。” 　　这几年在职的涨了几百的工资。不过退休的每次只能涨在职的20%。所以黎会计只涨了一百多。 　　“我后来给他说，我们去年净利润11亿。他才放下一半的心来。直说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嗯，如果昆明的楼盘31号折账前前售罄，今年估计能有15亿。” 　　“那老傅终于3000万了。哦，对了，他之前说如果奥运会捐款把他们仨带上。那这次捐款就以公司的名义捐吧。” 　　“呃，捐多少啊，老板？” 　　“一亿。”半个月前北京奥运会组委会已经成立了。 　　“又是一亿啊？” 　　“嗯。事关公司形象，万众瞩目。而且办奥运会这种事次数又不可能多了，让傅总出面，31号之前吧！你把钱留出来。” 　　“是。不过老板，你这做慈善的名声出来，好多慈善机构和个人找到公司来啊。人人都有一部血泪史，我们还能帮得完啊？”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慈善机构统统不用理会。大的天灾人祸我们都有出钱出力。而且我和耿清欢的慈善基金会如今的帮助范畴也一直在扩大。” 　　黎夏其实也是不堪其扰，她的电话号码不是公开的么。结果每天接几十个这样的电话。真的、假的都有，简直一《悲惨世界》。 　　有一阵，曹文鸢每天过滤这样的电话都耗费很大的精力。 　　所以黎夏给慈善基金会追加了一千万的投资，让石陌在各地成立分部。她的办公大楼都给他们留出办公室，派出专人负责这样的事。 　　遇到这种上门求助的，先派人核实。一句话救急，不救穷！ 　　如果真是医院里等着钱做手术，而且和当地公安机关确认了确实没有支付能力的。 　　签下欠款合同和偿还细则，就先借钱给人救急。之后约定时间分期还债，利息和银行利息一样。 　　想要她捐款、不打算还的就算了。 　　银行是国家的，银行都不可能不要抵押就这么借钱给你。她们私人连抵押都不要就把钱借出去，还要怎样？ 　　如今基金会借条都有一摞了！没有抵押品，还与不还都是凭良心。 　　黎夏预备满三年在网站公布一次欠款名单，那种一分钱都没还过的。约定了等大学毕业再还的例外。 　　基金会要运作，那么多工作人员要发工资，一年也要几十万成本的。 　　石陌临时凑不够人事架构，就在各地的大学生里召了很多兼职人员。 　　大学生还比较有热血，利用职务之便敛财的可能性相对比较低。 　　当然，还是得查账、监察。 　　黎夏追加了一千万资金，耿清欢便也相应的也追加了一千万。她如今在美国、欧洲也在进行各种金融、债券投资。 　　911和阿富汗战争，她都通过参与炒作贵金属铜发了一笔小财。 　　现在替她们管着所有资金的就是瞿娜。石陌说只支教教个英语，太浪费人才了。 　　上次黎夏见到她，脸上有肉了，眼中有神了。 　　这让黎夏也比较欣慰。 　　当时在萧子宸的别墅看到她，形销骨立的、两眼无神，忒吓人了。 　　刘玫道：“是啊，现在再有这样的机构和个人，人事部都是直接往你们的‘清凉一夏’慈善基金会打发。” 　　黎夏笑笑，“嗯，各司其职就行了。” 第665章 　　刘玫笑,“我前两天顺口问在12楼办公的石理事长。他说这三个月我们在卖债券，上门求助的人就很少了。看来离了我们也不是不行。” 　　黎夏闷笑出声，“废话,地球离了谁不转啊？不过真是的有急难之事,能帮就帮一把吧。这能让我赚钱赚得更安心。” 　　人家白方礼老人20年间踩三轮车都捐出35万元助学。比较起来，她的钱来得容易多了。 　　该挣的她会挣，不会放过。但也要多回馈社会才能安心。 　　回头过年她、耿清欢、石理事长三方连线，他们再好好聊聊接下来怎么扩大资助范畴的事。 　　教育和医疗,这应该是两个重点方向。 　　刘玫道：“嗯,反正等咱们给奥运会筹备捐款一亿的消息传开，我估着石理事长又要开始忙了。” 　　欠几十亿都不耽误老板做慈善！ 　　回到香港，下了飞机。黎夏一出vip通道,就看到林姐抱着程程来接她了。 　　程程手脚都在动，高兴得快飞起来了。熊猫犬就在他脚下甩尾巴。 　　黎夏眼睛一亮,甩开赵明亮和曹文鸢,大步过去。 　　“宝贝——”这几天黎夏真的是巴心巴肝的想他,两只手都抬了起来。 　　“妈—妈、妈—妈”程程也老远就朝她抬起两只短胖小手。 　　母子俩以久别重逢的姿态抱在了一起。 　　想起彭志杰说儿子以后要去求学，要结婚有他自己的小家,黎夏把他肉嘟嘟的身体抱得紧紧的。 　　以后要离开,所以现在更要珍惜啊。 　　要是你小子以后娶了媳妇忘了娘,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要坐大半个小时的车呢，你在家等妈妈就好了。” 　　程程把她的脖子抱得紧紧的，两条腿也夹在她身上。 　　黎夏哭笑不得，“你这是以身为牢笼,要把妈妈锁住啊？” 　　走出机场，黎夏一手托着他的小屁屁、一手护着头抱他坐上了车。 　　几位老人说香港生活成本比深圳高多了。香港待了一阵子，等黎夏一一去拜访过上次投票借她钱的在港陆商的小伙伴,没事了就还是回了深圳。 　　深圳有自家的超市，要买什么都方便得很。跟蜀中比，深圳生活成本很高。但有香港在，蜀中的物价可就不高了。 　　在香港的时候，黎夏犹豫再三，还打电话约了萧子宸出来喝茶，告诉了他瞿娜的现状。 　　“哦，那就好、那就好。” 　　黎夏懒得和他多说这茬，“你们银行业是不是也不太喜欢董特首？” 　　“那当然。现在出现那么多负资产的楼盘，我们首当其冲啊。你给人家发去催着增加抵押品的通告，人家直接就拿着上天台或者在家里烧炭。搞得我们现在也左右为难。而且，房价爆跌的影响已经蔓延到各行各业了。唉，哀民生之多艰啊！” 　　黎夏差点被柠檬水呛到，“得了吧，你们银行家就知会锦上添花的。一旦出事，你们第一个翻脸不认人。你哀的是你们生意不好做。” 　　萧子宸道：“我们家还好，好歹有百年底蕴撑着。一时半会儿还破不了产。但拆东墙、补西墙的同行也不是一家、两家了。希望董生早日下台！” 　　“我明天回深圳了，有事再联系。” 　　“好！” 　　时间进入2002年，煤炭果然取消了国家指导定价。 　　煤价一飞冲天，一吨从一百来块，飙升到了1600块。煤老板们，一时间都被风口出上了天，都铆足劲儿挖。 　　彭志杰都不淡定了，“现在加大了挖煤速度，半年差不多能挣到之前十年的钱。” 　　黎夏道：“之前十年的钱是多少？” 　　彭志杰喝着水比了个二。 　　黎夏有些吃惊，两亿啊！那一年岂不是光挖煤就能挣到四亿？ 　　程程把手举起来学他爸比二，老是比不好。他现在就会比五和四。 　　彭志杰意气风发的道：“我有钱囤地皮了！” 　　不枉他前几个月牙缝里抠钱把还没付清的一个亿的煤矿承包尾款都付了，就怕出变数啊。 　　黎夏还了他两亿，还给他吃了1400万的分红。他一半拿去买地和付前面的地皮尾款，一半就拿去付煤矿尾款了。 　　明年到期要支付的两三亿的地皮尾款，不成问题了。 　　之前都想着实在不行就转卖几块次一些的地皮了。 　　他又没法像黎夏一样发行债券。他可没她那么多实业，就是去申请也是会被驳回的。 　　现在不用发愁了。 　　黎夏笑道：“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哈哈，关家两兄弟要是能等到今天几十座煤矿啊，一年十亿以上！” 　　程程仰头看看笑得欢畅的妈妈，伸手摸摸她的脸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彭志杰过来把儿子抱到腿上，“程程，你要不要出去玩跷跷板啊？” 　　程程想了想，点头。要玩！ 　　他现在和熊猫犬玩跷跷板，得给他加沙包了。就放在身后，不然他被跷到半空就下不来了。 　　他虽然比同龄人大只，却长不过同龄犬啊。 　　彭志杰叫来林姐把人抱出去玩。走了几步小家伙回头，“妈妈，爸爸？” 　　一脸的疑惑，你们不出来看着我玩么？ 　　彭志杰抬手拍了下额头。昆明一别他又是二十多天没见过黎夏了。 　　方才抱着儿子好好亲香了一番，现在臭小子你是不是该给爸妈一点私人空间啊？ 　　没办法，只能出去坐在旁边秋千摇篮里一起看小家伙和熊猫犬玩跷跷板。 　　黎夏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来。 　　“喂，老板，我老傅啊。” 　　是在华北巡铺的傅杳钧。他国庆后从西南出发，然后西北、华北、华中、华东、华南预备把全国的门店欧巡一下。 　　不只是零售子公司，还有其他子公司一起。 　　“怎么了？” 　　“昨天，美国连锁巨头凯马特申请破产保护。” 　　在山城狙击家乐福成功，黎夏和傅杳钧深入沟通过。告诉他自己的目标是要兼并家乐福（中国），让他把眼光放到国际上去。 　　傅杳钧从那时起就开始关注起了国外的零售市场。 　　国内那几家规模在他们之上的国企，他其实已经不是很当成目标了。 　　要不是这几年黎夏超市缓下了扩张的步伐，稳打稳扎，营业额不会比国内零售的带头大哥上海联华差到哪去。 　　不过老板说得有道理，难道为了争第一要学美苏搞争霸，盲目扩张？ 　　人家是国企，人家有国家撑腰的，政策上、银行贷款上都有优势。争得过么？ 　　2001年上海联华销售额140亿，再度蝉联榜首。 　　黎夏超市则安分守己的窝在第五的位置上，比去年还退了两个位置。这样就不至于被针对。 　　上海联华，也就是91年黎会计和黎夏大伯替她去考察的中国首家超市。 　　如今也是一千多家的体量。不过不像黎夏超市有有一半在二三线甚至四五线，人家都集中在一二线城市。 　　它的利润点数一向不太高。大城市嘛，房租贵、人力成本高。而超市商品的全国统一价。 　　所以两家的利润差不到五亿的。 　　但黎夏还有其他行业在赚钱，总体利润比它略高了。 　　黎夏挑眉，“就是那个拥有一百多年历史，2100多家门店的美国第三大连锁巨头？” 　　“是的。” 　　2100家门店，相对美国人口来说已经很多了。 　　“什么原因？” 　　“扩张过度，虚假繁荣。一味的关注扩张新店，使它的管理跟不上。以至于忽略了店内管理，购物环境下降。经营上成本上，失去了价格优势。商品的定位也比较模糊。既缺乏高质量的商品，又没有价格吸引力。” 　　黎夏笑了一下，看来老傅做足了功课啊。 　　也怨不得他大惊小怪，凯马特是现代连锁型零售企业的鼻祖。做超市的祖师爷啊！ 　　当今世界的零售业老大是沃尔玛。但凯马特早半个多世纪就扮演过这一角色。 　　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沃尔玛申请破产保护的冲击力，就能想象如今凯马特造成的影响了。 　　但历经百年风雨，凯马特依然位列美国第三大连锁巨头，并且在财富500强里有一个位次。 　　比黎夏超市是强太多了。 　　黎夏超市去年销售额84亿，但利润点数只有10了。 　　开业八年，做了很多努力，利润点数依然从20降到了10。 　　要是没有买门面、主推生鲜等努力，如今肯定连10都没有了。 　　可就是这样的凯马特，居然申请破产保护了！这真的惊着了老傅！ 　　零售子公司的未来在哪里？ 　　黎夏道：“是申请破产保护又不是直接申请破产。历史上凯马特也起死回生过的。反正零售行业是不可能取缔的。从货郎挑担卖货走到如今的大型跨国连锁超市，只要能与时俱进就能生存。” 　　她记得凯马特向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等4家公司求助。很快得到20亿美元贷款。为了东山再起，公司果断停止284家零食店的营业租约，裁员37万人。 　　关店、裁员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在沃尔玛、希尔斯、gzp、target等众多对数面前，公司完全明确了市场定位，转向独家品牌经营，坚固其他个别品牌，暂时与对手做差异化经营。 　　同时，公司大幅度改善硬件设施，采用isp蓝光网上购物装置，鼓励消费者在网上购物。安装电脑听，推行‘虚拟仓储室’等。 　　2003年第二季度，凯马特顺利走出破产保护百年老店重货新生。 　　能借到20亿美元，这也是百年老店的底气啊！ 　　傅杳钧道：“老板，你觉得凯马特还有救？” 　　她只开了八年，上次的挤兑风波就不会有哪家公司敢下场借钱救她，以获取高额回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能成功定位、转型，未尝不能有第n春。你接下来好好关注吧。” 　　今年过年是2月11日，那天程程已经15个月了。走得稳稳当当的，还能口齿清晰的喊人。 　　2月12日，黎夏给他带绒的地主少爷装配了个同款的口袋挂在身上。 　　然后一大早就抱着他下楼挨个拜年，一网打尽。 　　她一早教过程程，所以见了面小家伙就拱起小胖手，“爷爷、奶奶，拜年”或者‘外公、外婆拜年’，“姑婆、姑公拜年’，‘舅、舅母拜年’，“姑、姑父，拜年’，‘表叔，拜年’ 　　一个个红包接过来，交给妈妈。黎夏就给他放口袋里。 　　小家伙乐呵呵的，又瞄上表哥、表姐。 　　黎雯和黎远也拱手道：“程程，我们也给你拜年。小姑、姑父，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第666章 　　彭志杰跟在后头乐呵呵的发红包。程程看得愣愣的，还得给出去啊？ 　　黎夏道：“你小子很有商人的天分嘛。貔貅一样，只进不出。你现在收的，也是你妈我前些年给出去的。今年总算有收回来的了！” 　　黎竣道：“没事儿，你不是还要生么，都赚得回去的。” 　　“没准你过两年就当爷爷了。那我不又都掏了？” 　　黎竣的表情定格，好像被雷劈了似的。旁边的魏容也差不多。 　　两人看向黎远，黎远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的事，我还没有女朋友。不知道黎跃有没有了。” 　　黎夏妈道：“都读大学了，有合适的还是可以考虑了。” 　　“妈，我们不急的。我们还指着他再深造呢。”魏容赶紧道。 　　黎夏拍拍程程的口袋，然后把里头的红包都取出去交给林姐收起来。 　　“走，我们去给大外公、明舅还有大姨拜年。然后三外公一家昨晚也在那边住的。” 　　还是老规矩，黎夏这边团年，黎明那里初一。然后其他人再请转转宴。 　　席间黎明擂了彭志杰一拳，“我当初也该去弄几个煤矿啊。” 　　“你又要投资房地产，又要扩大物流，哪有闲钱？” 　　过了初七，彭志杰就和黎竣他们一起飞回蜀中了。 　　先去煤矿然后还要转道上海。1月10日，黄浦江两岸开发建设领导小组成立，前期建设启动资金1000亿。 　　小彭同志陆家嘴那块也轮到风口了。 　　黎夏抱着程程走出别墅送他们，程程抬起右手挥动，“拜拜——” 　　彭志杰好气又好笑，你小子倒是挺舍得老子的。 　　黎夏抱着儿子跟了几步，彭志杰挥手让他们不用送了，拉着拉杆箱大步离开。 　　黎明从自己别墅走出来，“走得意气风发的啊。他这回能追得上你不？” 　　黎夏扭头看看，她公婆在三楼窗口目送儿子呢。 　　“我们之间不讲这个。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急什么呀？我又没有煤矿，黄浦江边也没有地。” 　　黎夏忍俊不禁，“你今早吃的醋啊？” 　　黎明道：“你说他怎么运气就那么好啊？娶到你不说，还接连遇上风口。最近看他脚步都快步了许多。女强男弱的，心头还是有些憋屈吧？有机会还是想迎头赶上吧。” 　　黎跃从屋里出来，“爸，你真酸。”黎菁两手吊着他的胳膊跟在旁边。 　　这才2月，北京还冷呢。几个老的肯定不走。 　　黎菁、黎远和黎雯过两天和琪姐两口子一起坐飞机回京。 　　姑姑和姑父初五就去西北了，惦记大外孙女。回头直接从西北回京。 　　黎跃明天和耿清欢结伴飞美国。 　　耿清欢圣诞假期回来了，这次是回来过年的。 　　反正她都买商务舱，可以直接放倒椅背睡觉的。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也不算什么。 　　一天一夜就回来了。据她说，飞回来会损失半天，飞回去会赚半天。因为北京时间比美国要快12个小时。 　　只要她自己乐意，她每个月都回来她爸也欢迎得很。 　　倒是潘佑，飞一趟不便宜，而且学习繁忙。已经两年没回来过了。 　　不过去年琪姐和姐夫买经济舱的票飞过去看他了。然后佑佑知道后掏钱给他们升了舱，让他们在飞机上能休息得好一点。 　　这会儿黎夏抱着程程跟着黎明进去。一进门就听到琪姐又在念叨：“睡个觉花了一万多，一想起来就心疼。” 　　明哥掏掏耳朵，“你儿子的孝心，你心疼个什么劲儿？那在美国出去上公厕是不是还要一美元啊？你心疼得过来么。” 　　琪姐道：“我是工薪阶层啊，能跟你比么？我跟你姐夫一个月加起来才一千多。睡一觉一年工资都没了。” 　　“那你念叨得回来么？更年期到了吧，那么唠叨。你儿子在外头有空可以挣美元的，美国人力成本高得很。送披萨一个月都能挣三千美金。”他说着还掏了十块钱拍在琪姐手里，“你坐飞机你儿子给升舱，上公厕我这个弟弟请了。拜托你不要再念叨那一万多了！” 　　琪姐楞了楞把钱拍在茶几上，“我儿子学习、做实验忙得来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哪有时间去送披萨挣美金？敢说我更年期到了！” 　　说着站起来用力拧了一把黎明的胳膊。 　　黎夏一开始听得憋笑，也没想到竟然发展到要动手了。 　　她赶紧把空间让出来，省得被误伤。 　　程程肆无忌惮、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哈哈——” 　　潘愈在楼上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伯母哭笑不得的出来道：“你们两个过个年变小了啊？加起来都快90的人了，还当着程程的面。” 　　黎菁和黎跃倒是不在，他们上黎夏那天找黎雯、黎远去了。 　　要是在，估计这两姐弟多少还是要顾忌长辈形象的。 　　黎夏笑着坐到沙发上去，过年是有些没老没少的。 　　琪姐这才收了手，“他居然敢说我更年期要到了。”还是气鼓鼓的。 　　黎明坐到黎夏旁边，把程程抱到腿上，“听说你公司今年的三个出国名额是去日韩啊？” 　　“是啊，他们申请提前，好去看世界杯。还有人请了假要自费去。你是不是也要去？” 　　“嗯，那当然。我可是铁杆球迷，这好不容易雄起一次进了世界杯啊。你家小彭我看是顾不上，你又不是球迷。耿老大、老云他们也不太热衷。我回头问问黎竣去不去。” 　　“你们要两头跑么？” 　　“不啊，我们跟着中国队跑。” 　　黎夏道：“我喜欢看女排。” 　　黎明道：“十个中国人有九个喜欢看女排。你们就是只爱看赢球。我们足球迷就不同了！ 　　黎夏道：“现在也是女排的至暗时刻，我一直在看。” 　　“那你算是真的排球迷。哎，要是能看到中国队哪怕进一颗球我也心满意足了。” 　　黎夏不想泼他冷水。今年男足运气好进了世界杯，但是运气也不好。唯一一个进球机会，马明宇踢的，还撞球柱上了。 　　那一刻，几亿中国球迷扼腕啊！ 　　要不是撞了球柱，就不会背着零蛋回来了。后来20年，也没再踢进过世界杯了。 　　说话间大伯提着八寸的小电视进来。他在小区里遛了一圈，和几个老头子坐在树桩上看了会儿体育新闻。。 　　这些天在举办冬奥会。前天还破天荒的拿到冬奥会史上中国队的第一块金牌。 　　进来看到程程，赶紧把电视机背到身后，关掉了。 　　小家伙把他外公的抢了，爷爷的也抢了。回头给他看到了，还得把他这个大外公的也抢走。 　　有个小电视挺方便的，接收无线信号的功能也强，在小区里都能看。 　　关键被他抢去了，还得想办法哄回来。 　　这个开机很简单，他自己都能戳开。 　　他的眼睛可不能对着电视久了。 　　小家伙歪头看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 　　黎夏拿了奶糖逗引他。结果琪姐居然找大伯告状去了。 　　嗯，不奇怪。她前两天和三哥斗嘴也是找黎会计告状来着。过年确实是让人放松，让人返老还童。 　　不管多大了，她们也还是各自老头子的宝贝闺女嘛。 　　大伯叹口气，“唉，佑佑他们这些航天人，想用最短的时间追上美国宇航局。哪有时间出去打工啊？” 　　明哥道：“所以过年我给他打了一万美金过去啊。你看姐她还要打我！” 　　黎夏举手，“还有我，我也打了一万。”一大家子最出息的娃啊，当然要支持。黎跃她也给打了一万。 　　大伯点点头，“你们有心了。阿琪，还不快谢谢你弟弟、妹妹。” 　　黎夏摆手，“不用、不用。” 　　黎琪道：“还是要谢的。让他好好学，以后好回来发射我们自己的卫星。” 　　黎明扭头问道；“一颗卫星多少钱？” 　　大伯道：“东方红，从研发到发射耗资上百亿人民币。” 　　黎夏和黎明一起倒吸一口冷气，那可是六七十年代的上百亿！ 　　大伯嗤笑道：“这就是国家力量，瞧你俩那点见识。” 　　黎琪道：“现在用不了那么多了，技术进步了。普通一点民用的，十几亿人民币就可以了。” 　　黎明拍拍黎夏的肩膀，“努力啊，以后发射颗私人卫星来玩。三叔不是说人家沃尔玛就这么干的么。年会的时候，你员工不是巴不得你放卫星吗？” 　　“我私人飞机都买不起，我发射什么卫星啊？” 　　黎夏待了一会儿抱着程程去看精品超市了。 　　公司的人跟这个精品超市的人说真羡慕你们，经常能看到老板和小老板。 　　她们能怎么说？和老板一个小区，压力山大啊。老板一天能来巡几趟铺。 　　黎明上楼对他妈道；“我姐可能真的是更年期要到了，太啰嗦了。姐夫，你要不要给她买点太太口服液啊？” 　　“对症么？”潘愈道。 　　“那女人更年期要怎么保养我不懂哦。我就看广告天天说这个。” 　　大伯母想了想，她进去找了一盒燕窝拿过去黎琪住的房间，“你拿去炖来吃，吃了好咱们再问问夏夏在哪买的。” 　　“我还以为阿明给你买的呢。合着又是夏夏孝敬的啊？” 　　“你兄弟才不会给我买呢，他只会把卡拿给我叫我喜欢什么自己去刷。这些事还是得女的才照顾得周全。夏夏她从怀上程程，日常就吃着燕窝，现在也还在吃。连程程半岁以后都吃呢，说是可以增强体质和食欲，促进身体和智力发育。我看他能吃能睡，食欲好，长得也比同龄小朋友大只些。过年前夏夏分了些给她妈、她婆婆，然后我、你姑姑、三婶。听说是论克卖的！她的东西一贯大方，这点随了你三叔。” 　　大伯母说完叹口气，“这家里要是有个儿媳妇，阿明又给了她钱，怕是能想着给我买。” 　　黎琪道：“他上次打耿桐的主意不成，被我和夏夏挤兑了一番。还跟我们说要去找个没有生育能力的。这又是几个月了，没动静呢。” 　　大伯母道：“他眼光还挺高嘛。没生育能力的，这倒是合适。可这上哪找去啊？” 　　“你别为他发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琪姐心情也有点郁闷，难不成她真的更年期到了？等回了北京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正月过去，三月也过去，很快就要道春暖花开的日子了。 　　中途彭志杰回来过几趟，又匆匆离开。 　　他今年格外的忙。于是等程程念叨‘爸爸’了，黎夏便打算带他飞去上海找他爸去。 　　这回不是去两三天就回来，她顺利的把程程带走。 　　四个老的和大伯、大伯母也启程出门各地赏花去了。 第667章 　　下了飞机，黎夏直接带儿子去员工中心。 　　程程对黄浦江不太感兴趣，深圳的别墅一抬头就看海。 　　不过，坐渡轮他很新奇，头一回坐呢。 　　他在黎夏怀里一手勾着她的脖子，一手指着逐渐远去的外滩建筑。 　　“跟坐车车一样的。” 　　这会儿陆家嘴这边已经有很多高楼大厦了。跟第一次来除了东方明珠塔都是一片荒地截然不同。 　　跟上次来看到的只有东方明珠塔和金茂大厦矗立在低矮的大片工业厂房里也不一样。 　　不过，比后世还是少了很多建筑。 　　而且也就陆家嘴比较繁华，其他地方还是略有些荒凉。 　　政府拨了1000亿，黄浦江两岸应该很快能大变样吧。 　　她和彭志杰以前住的那套样板间已经被拆除了。那是在平地按1:1的比例修建的，后来楼盘卖了暂时没拆住了一阵子而已。 　　如果是楼盘里的样板间反倒是不方便去住的。 　　一来会有人进去参观；二来样板间其实也是要卖出去的，谁会想买你住过的二手房啊？ 　　“你小子搞不好会很喜欢住样板间。"到处都是镜子，他肯定喜欢。 　　黎夏的员工中心刚入住不久。她抱着儿子一路向前，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小彭同志叼根烟砌红砖房的样子还有些想笑。 　　那红砖房自然在开修的时候就拆掉了。 　　“爸爸？”程程这屋找到那屋没找到他爸又跑出来。 　　“你爸还在工地上呢，一会儿才回来。” 　　上海比深圳低几度。程程在深圳穿的背带裤和卫衣，到这里又套了件外套。 　　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车、坐船的，见不到爸爸小家伙很快蔫了。 　　黎夏让林姐给他洗了个澡，抱到床上去休息。 　　彭志杰临近12点才回来的，回来就进浴室去了。他平日偶尔也回这里来住，所以衣帽间里东西都是齐的。 　　这会儿刚从工地回来，洗一洗才能抱儿子。不然一身灰啊尘啊的。 　　他洗好出来，卧室里正好传来动静。 　　“快，你儿子醒了，去伺候他起床。” 　　彭志杰听动静是在次卧便过去给程程穿衣服。 　　黎夏打电话让楼下食堂送餐，程程的还是带来的人做。 　　不过有一些他还是能吃的。彭志杰把剥出来的虾仁放进他餐盘，他现在还用不好叉子就直接上手抓。 　　“烫烫——”黎夏道。 　　小家伙便该抓为戳，用食指戳了戳，确实烫。 　　“来，先吃口青菜。”程程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个头高，头发也多。 　　不过，还是有偏好，他更喜欢吃荤菜。 　　吃过了青菜便又去试探虾仁了。戳了戳觉得不烫手手了，便抓起来喂到嘴里，咬咬咬。 　　彭志杰一边给儿子剥，一边给黎夏剥。 　　这三个月他煤矿那边赚了一个亿。所以他也决定不预售，等修完了再卖。 　　黎夏修完了再卖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 　　他这快地前后放了六七年了，如今市价差不多要3亿。但是有价无市，如今都知道这里以后发展很好谁肯卖？ 　　吃过他带着妻儿去江边散步，慢慢走到他的楼盘那边。程程自然是被他抱着。 　　两边本来就没隔多远的距离，步行20多分钟。吃过饭在海边这么走走真挺舒服的。 　　黎夏嘟囔，“也就两公里多，你这里一平比我那边贵好多。” 　　“先下手为强！我这也是捡的漏。郭淮他们家的大盘也在开始修了。去年说自修个小房子糊弄不行之后他派人来挖了地基。现在政府要重点打造黄浦江两岸了，他们就正式开始修了。那些囤地的，现在都在修了。” 　　“房价是多少呢？” 　　“这一片均价八千吧，也要看位置。你员工中心大概是七千，我这边可能可以卖到九千。2000年以前都没什么意愿买房，有单位的还等着分房呢。去年亚太经合组织第一届峰会在上海成功举办，把房价往上抬了抬。今年底要申办世博会，如果申办成功还能再往上窜一头。我预备慢慢修，等周边豪宅卖得差不多了再开盘。” 　　黎夏看看那边还在修建中的汤臣一品，到她重生回来这里都没卖完。而且单价涨到三十多万一平了。 　　不过，汤臣一品只有两栋在出售，还有两栋是出租的。光收租金也非常可观了。 　　彭志杰这边其实还略大些，能修六栋。 　　但人家是直接临海，他的在犄角旮旯，要到海边还得走一段。 　　不过他花了重金请人设计，已经把那块犄角旮旯的地规划得很不错了。楼房的造型还颇有几何美感，修出来估计和周边建筑还是蛮搭的。 　　倒是不显得是犄角旮旯，矮人一头。上百万的设计费花得也算值得了。 　　黎夏道：“其实你要不要考虑修来出租啊？反正如今有煤矿的钱撑着。” 　　彭志杰道：“我还真考虑过。你的员工中心收的租金比较低，但回报率也挺高的。但是全部用租的肯定不行。可以留几栋装修好了出租。到时候我们自己也挑几套出租的房子来住。咱们家亲戚多。安排在一起，过年就方便了。” 　　黎夏笑了笑，明明就是她娘家亲戚比较多。 　　他家的亲戚十年大运动断过一次关系。 　　前几年他发达了，什么舅舅、姨妈、叔叔、姑姑的又凑了上来。 　　一通甜言蜜语把老太太哄得贼开心，还把人带去了深圳招待。 　　彭志杰租了个小院安顿他们，让彭志歆拿着他的卡带人游玩。 　　然后就得寸进尺要进他的公司吃松活。 　　他们两姐弟不堪其扰，再跟差点那些人翻一回脸。 　　黎夏知道以后那段时间都窝在北京没去深圳。 　　如今就是逢年过节的，或者那两边通知有什么事，彭志杰让秘书寄点钱回去，旁的一概不管。 　　“哎，你知道么，去年来了157个温州人看房，集体行动。然后在上海买了一百多套房。” 　　黎夏挑眉，原来温州炒房团的第一次行动是这个时候啊。 　　“他们是炒房子的，炒起来了就卖掉让其他人接盘。温州人的生意做得好，家里有资本炒。十年前乔猛在海南就玩过这套击鼓传花了。除了大型的炒房团，我听说还有房虫。他们也是拿钱把预售的房子买下来，放几年再转卖出去。只是规模比温州人小多了。” 　　十年前中央拿海南做试点，结果步子迈太大失控了，被叫停。 　　当时击鼓传花拿到最后一棒的人那叫一个惨。 　　但98年为了抵御金融风暴，还是把房价直接市场化了。 　　不过有那次还有香港的教训，目前房地产的节奏还控制得可以，没失控。 　　但是财帛动人心，炒房团已经开始行动了，老百姓自己组成的房虫组织也在行动。 　　再加上房地产商的推波助澜，后面几年房价会翻倍涨的。 　　甚至可以说进入21世纪后，房价就在开始飙升了。 　　08年金融危机受挫才刹住了风头，掉头往下。所以她爸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 　　只是他怎么可能料到中央印钞票放水救市呢？ 　　09年4万亿出来，喔豁，房价又飚上去了，还飚得更高。 　　中央三令五申‘房住不炒’都刹不住风。 　　不过后来限购越来越严，房价基本是稳住了。然后大家的收入逐年上涨，房价和收入比下降。 　　房价事实是降了，但数据没变买了房的人反弹也不会太严重。 　　这样慢慢往软着陆的方向走。这应该是亚太地区处理房价飙升最稳妥的办法了。 　　站了有一两分钟，程程道：“爸爸，走？” 　　彭志杰道：“好，走吧。他恐不恐高的？” 　　黎夏道：“一二十楼他不恐高。但如果你想把他带到金茂大厦88楼的观光平台还是算了。不说他，我可能都有点害怕。” 　　离地面两百多米！ 　　“他喜欢坐船。有没有观光邮轮？” 　　“晚上才有。白天的话，就是渡轮。” 　　“晚上风大就算了吧。反正没事，渡轮陪他来来回回坐几趟好了。” 　　彭志杰点头，“行，渡口不只一个。每次下了船走一走，再换一个渡口上船坐回来。” 　　正打算离开，周全戴着安全帽过来了。他听说老板和老板娘带着小老板来看工地，就出来打个招呼。” 　　这是彭志杰公司的副总，相当于老傅那一角的。再过两年有2%股份分的。 　　黎夏便教程程喊他‘周叔’。 　　“老板，老板娘，你们不进去看看？” 　　黎夏指指程程，“他不想进。改天吧，改天不带他我来看看。我们要去坐船了，不然小家伙不耐烦了。” 　　彭志杰道：“你忙你的吧。” 　　周全给他使个眼色，彭志杰道：“回头再说。” 　　等他们走了，周全啧啧两声道：“小老板真是会投胎啊！”一看就是富贵窝里养大的，怪不得要跟那么多人了。 　　他笑着和赵明亮等人点头打招呼。 　　2002年4月1日，拥有二十多家门店的北京城市之光超市宣布倒闭。 　　直接原因是债务问题，也就是说资金链断了。欠供货商5000万，欠银行3000万。 　　银行那3000万，抵押品还存在重复抵押的问题。 　　而且倒闭之后，法人就失踪了。江湖传言躲在日本，但拨电话是空号。 　　也就是说现在供应商连欠债人都找不到了。他们无奈之下搬空了超市货架和仓库里自家的货。 　　除了北京城市之光，今年以来，北京红熊超市、北京南横街一家超市、朝林超市以及福州华榕超市、大华超市、内蒙古的咱们家超市相继倒闭。 　　年初卡马特申请破产保护竟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市面上开始疯传连锁零售业病入膏肓。 　　还有人说98年是百货商场倒闭年，02年就是超市倒闭年。 　　最担心超市倒闭的就是供应商，因为都压了货款啊！ 　　不少供应商把电话打到萧阳那里，想要更改结算方式。他安抚后把情况反馈给傅杳钧。 　　傅杳钧约了供应商来谈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他直接把人都带到鼎泰俱乐部去开会，吃喝玩乐一条龙。 　　这会儿第一天的交道已经打完，他给黎夏打电话过来。 　　曹文鸢接到的，“傅总，是有急事吗？” 　　“老板什么情况？” 　　“做面膜，500多一张，揭掉怪可惜的。要是不是太急的事，不然您十五分钟后再打过来。” 　　“行。”傅杳钧挂了电话，问自己助理，“五百多一张的面膜，贴了会变成怎样？” 　　“傅总，我又用不起，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然您给太太买一包，我帮她试用一张？” 　　傅杳钧道：“老板好悠闲啊！” 　　这两个月接连爆雷，不信她没收到风声。 第668章 　　过了十五分钟傅杳钧再打过来，黎夏道：“哦，我有关注此事。美国的卡马特咱们先不去说它。但国内这两个月相继倒闭的超市除了福州华榕，其他的都只能叫小超市。就是福州华榕也只能算中等超市，这还是看在它曾经的配送中心做得很不错的份上。中国零售百强榜上排名靠前的大型连锁超市，并没有哪个出现资金问题。上海联华、上海华联都还在扩张中，听说华润集团也在积极谋求全面收购万佳百货。” 　　又一个国内零售业的庞然大物要出现了：华润万佳！ 　　“不过供应商成了惊弓之鸟，倒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像北京城市之光的法人一样这么撒手一跑，他们就既找不着人也看不到钱了。除了把自家的货抢回去别无他法。但抢货也未必能拿回全部库存，而且被白白占用这么久，对现金流的流动也有很大影响。但我们又不是中小体量的超市，这八年多也从未逾期付过货款。他们担心什么？” 　　傅杳钧道：“他们担心我们把资金都挪到地产、互联网这些烧钱的项目上去了。” 　　他们是几年前就没再大肆扩张超市了。但他们把现金转移到别的行业了，还倒欠银行几十亿。 　　福州华榕超市，1995年就成立了，注册资本3000万。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家股份有限制公司。股东们看好连锁超市的前途，并抱有两到三年回本的想法。 　　但是投资回报并没有如预期的那么好，连锁超市要想多赚那就得多开，走量化的炉子。这是短期拿不到回报的。好些股东就把股份转卖了。 　　这7年，3000万股本从来没有全部到账过，自有资本只在1000万到1500万之间。 　　但华榕的发展是很迅速的，98年底连锁店就达到91家，营业额3.4亿，资产1.76亿。 　　银行还给了4500万无抵押贷款，因此一哄而上、大力发展网点。 　　这也是黎夏超市走过的路。 　　所以得知华榕破产倒闭，她便找来了资料好好研究了一番。 　　发现曾经红红火火的华榕之所以走上末路，大力贷款导致负债率过高应该是其中一原因。 　　自有资本过低，这就经不起风浪。顺风顺水的时候还好，风向变了就难了。 　　而且看到生意好，他们把所有利润、所有现金都拿去开店了，扩张得太盲目。 　　这样一旦生意和利润下滑，就不能及时付清货款尾款了。 　　它和北京城市之光倒闭的导火索是一样，负债。 　　欠供应商货款4200万，欠银行650万，欠员工工资180万，欠租金200万，欠社会IC卡120万，欠税收200万。 　　自己账上却只剩下3000多万。 　　“老傅，我曾经想过要不要把华榕收购了的。毕竟店多，直接拿来主义我们在华南就能多出上百门店。但后来看了它的人事架构我放弃了。” 　　傅杳钧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用国企退下来的、老路数的领导。华榕的领导层基本都是这一类。” 　　他和郑奎、萧阳曾是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的中层领导。但当年都是少壮派，都主张打破大锅饭的。 　　他们三个现在都才四十出头，走上国企领导岗位时不过三十来岁，属于改革派。 　　只是当时的国企已经积重难返。 　　集团公司L7以上的领导层，除了他们仨以及直接以高位招聘来的王蕾、聂政，基本上都是老板亲自培训出来的。 　　就是关家那150家超市，基本是将就原本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的门店和人员架构，煤老板也是大刀阔斧进行了人事改革的。以前的领导层差不多让他们换了个一干二净，管理上模仿黎夏超市的套路。 　　老板会收购那150家店，除了要在X山找回场子，这也是一个原因。 　　“老板，我其实也留意过的。毕竟华榕的体量确实还可以，但了解到他们所谓层层把关的采购、商店管理体系，我也打消了主意。这就是国企那套嘛。程序复杂、效率低下。从上到下还是大锅饭体制，责任权利不清、赏罚不分明，人才严重流失。在市场发生巨变时，应变能力不够。与其收购这样的超市，真的不如自己招人从零培训了。” 　　傅杳钧说到这里顿了顿，“老板你一开始的培训模式就是跟家乐福、沃尔玛这些外来和尚学的，基本摆脱了这些固习。所有员工入职时35岁以下，还能改变。而且你家居高位的亲戚譬如魏容、黎震，这也都是实干型的人。还有你老家那些人，没能力的也没有占到位置。我们的人员架构是很健康的。” 　　黎夏道：“所以各家大超市都没有伸手要收购的意思。欠供货商的款项是排在税收、工资、银行、租金、社会IC卡等等之后的。也难怪供货商坐不住了。那我们的上千供货商你都搞定了？” 　　傅杳钧道：“嗯，今天一天都耗在这事儿上，差不多了。他们就是担心我们的钱都拿去供房地产和互联网了。房地产我直接给他们看了之前七个楼盘的销售情况。具体数目没说，但他们应该能根据楼盘均价算到回报。还有互联网，网游目前养互联网是够的。物流也一直是稳步扩展，利润增长。” 　　“他们也是心头没底才会不断致电或者上门询问。我就想着干脆一劳永逸。去年年会不是特地没有邀请供货商么，这次我就让助理在KK邮箱给所有供货商群发了邮件，邀请他们有意的到X山鼎泰俱乐部一聚。我集中回复他们的问题。” 　　“当然，我也不是一味的安抚。算上之前购物卡挤兑风波，他们来了三百多人在省城各大星级宾馆蹲守，看情况不对随时准备上门提前结清货款。这一次就是第二遭了。有点风吹草动就这样，还怎么长期合作？事不过三，再有第三次我们就要考虑重新做出选择了。反正萧阳一直在派人各方寻觅能顶替的供应商。” 　　去年年会没邀请这些人就是因为八九月之交他们蹲守在总部附近，生怕跑慢了别的供应商把钱结走轮到自己就没了。 　　傅杳钧这是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事后来报备一声而已。 　　听到老板也在关注各地超市纷纷倒闭的问题，甚至动过收购的念头，他感到比较安慰。 　　老板现在KK空间发动态，经常都是他们家小祖宗的照片。还真有些担心她就全职带娃了，不是就好。 　　听他这么说，黎夏道：“强敌环伺，而且还处在事业发展的黄金期，我怎么可能就全职带娃了？不过如今网络发达，又有你们处理日常事务，我相对解放出来而已。第二个五年，房地产在发力了，物流稳步进步，但互联网还在挤泡沫中。反正想一直跑在第一梯队，一步都不能慢！” 　　傅杳钧点点头，“老板，问个题外话啊。500多的面膜有没有祛斑的？” 　　“那当然有啊。你可以找老中医给钟情再调理调理。” 　　钟情可能是生头胎的时候年纪偏大了，脸上留下不少黄褐斑。女人嘛，难免在意这些。老傅也算是有心了。 　　至于这500多一张的面膜，美容顾问推荐了，黎夏买来试试。用过之后觉得不错，就日常用着了，两天一张。 　　她31了啊，青春的尾巴当然要抓住。 　　每次程程跑来和她蹭脸蛋，都让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好糙啊！ 　　如今对她来说，花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小彭同志倒是说她如今愈发娇嫩了，看来钱也没白花。 　　“对了，你在鼎泰俱乐部包一天场多少钱啊？” 　　“耿总给了八折，40万。” 　　大小供应商都来了，一千多人。思来想去，五星级酒店也难以容纳这么多人。 　　蜀中暂时也没有五星级度假村，那就往鼎泰俱乐部拉吧。 　　如今鼎泰俱乐部是开门营业性质的，没再局限于会员。高速通了，交通便利多了。这钱不挣白不挣！ 　　事先打了招呼，除了会员，清场一天。 　　一千多人也是消费体验比价高的上限了。人再多了虽然摆得下，但体验不会是最好了。 　　难道让这些消费得起的人去排队么？ 　　那太降低档次了，以后真正有档次的人就不会来了。 　　一天满员所有项目任玩是50万花销，但俱乐部也不可能天天一千多人。 　　所以黎夏估计一个月800万的盈利应该有。 　　耿老大这是靠着这个俱乐部能年入一亿的节奏啊。 　　“嗯，那还可以。” 　　傅杳钧道：“是啊，40万而已，又不用我们包路费。年会贵就贵在机票和住宿上。这次我们只负责在机场接人，把山城、省城、X山的自有大巴车集中起来跑了两趟就够了。” 　　三处一共十辆自有大巴接送员员工上下班来着。 　　现在员工中心住户比以前少多了，但班车经过的路线附近还是住了很多员工。到指定的点来乘车就是了。 　　黎夏心道；我是说耿老大这收入还可以。 　　不过老傅有800万批款权限，花40万安抚和敲打供应商她自然不会说什么。 　　这要是在别处，40万哪供得起这么些人高档享受一天？ 　　不过，别的地方也不可能才那么点钱就任由耿老大租下二十亩地三十年之久！ 　　黎夏挂断电话，中下超市开始成片倒闭。这也是行业发展到一定时期的必然。 　　供应商想因此改变结算方式那是不可能的。 　　给中下超市也压货款，本来就是不够明智。还是得多考验对方的实力才是。 　　她还弱小那时候，一开始是因为有明哥在，那些供应商觉得她不至于遇到事借不到钱周转。 　　但后来压货款成了行业规矩，有些供应商为了生意，没什么根底的他们也给压货款。 　　如今零售业生意没以前好做了，可不就爆雷了。 　　还有管理体制，家族企业和国企大锅饭模式都要不得。 　　家乐福、沃尔玛虽然给她们带来了竞争压力，也把先进的管理方式带来了。 　　股东不齐心的问题，这也不是小事。所以她一开始就选择了单干，自己掌控决定权。 　　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响起，程程身上套着游泳圈走进来，“妈妈，澡澡——” 　　前几天黎夏带他到附近的恒温游泳馆包了个小池子，请了教练教他游泳。他就惦记上了，每天都想去。 　　“行，走吧。”黎夏起身往外走，儿子的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路过程程牵上他，往电梯走。 第669章 　　傅杳钧以为黎夏对于中小连锁超市破产倒闭的事很淡定。还觉得自己之前听说美国的卡马特申请破产保护后有些反应过度。 　　但其实黎夏一点都不淡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前几年本土连锁超市大发展，从上海联华在国内首创超市身上看出机遇的不只她一个。 　　不过做到一千家以上门店，遍布华夏六大区的就屈指可数了。 　　私企里她算是独一份的。很多都只是地区性的连锁超市，充其量一两百家门店。 　　如今经过几年的野蛮生长，几乎没有门槛的想进就进。许多扩张过度的中小超市在陆续倒闭。 　　等这些中小超市倒闭多了，会出现什么情况？ 　　龙争虎斗啊！地盘谁不想抢？ 　　再加上国际零售巨头一个个也在国内市场圈地，接下来全国性连锁超市的争夺会越来越激烈。 　　就像华润收购万佳，中鱼和小鱼都不见了，那就是大鱼和大鱼的碰撞了。 　　她的资金确实被房地产大量占据了。 　　得知会刘玫一声，先不着急凑钱还银行了。 　　截止元旦，她欠银行30亿。这100来天又凑了两亿还了。 　　还有差不多两年，先不还了。 　　反正今年利息又降了。三年期的利率去年还是2.7%，现在2.2%了。一年六千多万的利息，还负担得起。 　　嗯，问题是两年后一次性那就得还28亿，两年半以后还有16亿要还。 　　如果不想预售楼盘，那要还清这44亿就要找其他来钱的渠道了。 　　不过这是下一步了。现在先把超市这每天200多万的利润攒起来，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并购局面。 　　她的门店，估计也不少人想并购的。 　　“妈妈、妈妈——”恒温池里，程程套着游泳圈在女教练的指导下练习着踢腿、划动胳膊。 　　他察觉到近旁同样身穿泳装的黎夏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便出声喊她。 　　“好，看你、看你。”黎夏收回了思绪。 　　这恒温池4米见方，只她们母子用绰绰有余了。所以她在看着程程之余，也自己游泳给臭小子做示范。 　　游泳是去赘肉的最佳方式，十分的消耗体能。 　　这样连池子带教练包下来，一个小时是300快。她每天只包一个小时，小家伙也只有这点体力。 　　一个小时后，黎夏打理好自己，再拿毛巾给儿子擦头发。 　　“累累——”程程嘟囔道。 　　“累还每天吵着要来，我看你是累并快乐着。” 　　“爸爸？” 　　“嗯，等你爸从蜀中回来，让他也来游泳。”反正池子都包下来的。 　　上了车，程程没一会儿就倒在黎夏身上呼呼大睡了。 　　回去才发现彭志杰回来了。他开门看到黎夏抱着睡着的程程，赶紧上前接过抱回房安置。 　　睡着了中途换人怕小家伙醒，黎夏也就没递给下属。不过他爸抱，他不会醒的。 　　出来只沙发上坐下，彭志杰听黎夏说起北京城市之光和华榕等超市倒闭的事。 　　这两家可都是之前的中国连锁百强，不然也没有必要关注了。 　　彭志杰道：“我有点不明白。不是说华榕超市有1.84亿资产么，怎么才欠了5500万就说它资不抵债破产了？” 　　黎夏游泳了也有点累，躺在沙发上把腿跷到他腿上。 　　彭志杰伸手替她舒缓小腿肌肉。 　　“超市，譬如说我现在有一千多家，每天都在给我挣钱。我现在是可以直接拿着这一千多家超市去银行进行抵押贷款的。那它是资产对不对？” 　　彭志杰点头，“对。” 　　“但是，一旦我资金链断裂，这超市它就不是资产了。首先，门面是租的，租期到了就不是你的了。其次是货，现在都压货款。譬如我进了进价3000块的货，压了2100块的货款没给。但我卖了一半出去拿回了5000块。这5000块我拿去花在了房地产上暂时收不回来。那到倒超市闭的时候，这货还能是我的资产么？” 　　这样的超市自然就不是资产了。不但不是，还倒欠供货商的钱呢。 　　彭志杰想了想，“剩下一半的货可以抵1500块货款，再加之前付的900，供货商哪怕把所有货又搬回去，他还亏20%。所以之前的挤兑风波，就是想害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对！所以我才这么热衷于买店面。不但是因为房租涨得厉害，也是因为一旦资金链断裂又没有新的资金愿意注入，就得陷于这样的境地。而门面在手，至不济我还可以卖门面或者转租门面还债。” 　　彭志杰停下手上动作道：“那你这开超市一旦资金链断裂，风险好大啊！盖房子就算资金链断裂，我还有一座烂尾楼在那呢。等我有钱了我还能接着修。可你这超市本身资金链断裂了，就直接从资产变负资产了。” 　　“是啊，不然我这几年干嘛开新店都这么谨慎啊？我最初两三年开店速度多快啊！但是哪怕入行八年了，我也只有西南一区是扎稳了根的。从省会城市到镇上，各级门店几乎包揽了当地一半以上的零售供给。但其他省，基本就是省市两级，而且市一级也只开到了地级大市。所以其它五个区，不管是外资还是国企我都不去招惹。更不要说像在西南一样去狙击人家了。前面几年就是打基础，贸然去和人家碰撞不智。但接下来中小超市倒闭得差不多了，就是大超市之间的争斗了。都想做大做强啊！我毕竟是私企，跟外企、国企斗还是有些先天不足的。” 　　“不过，我也有我的优势。我的员工和管理组都培训得很得力。尤其是这几年没再大肆开店之后，很多人都沉淀了。另外，我有两百多家店是自有的。对高昂租金的抵抗力会比较强。第三，我的超市我自己说了算。譬如有人要在华南想吞下我这一百多家门店，我可以调集全国的资源做援兵。这样的战斗力是很强大的。除非有几家排名靠前的连锁大超市联手跟我过不去，五个区都有对头，否则都不会没有还手之力。” 　　彭志杰道：“那你基本立于不败之地了。” 　　黎夏笑笑，“以七国争雄做比，我如果只想着独善其身，别人壮大到一定地步，早晚还是会想吞并我的。我可不想到时候只能卖出门店拿钱或者股份。所以，在自保的前提下我也要去兼并别人的。” 　　“那你资金上够么？” 　　“不够，所以欠银行的钱我暂时不急着还了。反正我贷的五年。” 　　公司欠款这边，之前刘玫去和银行沟通的，超市的营业款每凑够一亿利润就还一次。不用付违约金！ 　　对，提前还款也是违约。 　　私人欠款那边，丁明明也是这么沟通的。黎裳和网吧的利润也攒够一亿就还一次。 　　超市那边这四个多月，攒了两亿还了。 　　黎裳和网吧今年还没有还过。 　　傅杳钧之前申请多买自有门店，徐亚平和顾芬芳也分别申请了一部分资金用在自身。 　　黎夏都批准了，让他们完全供养地产公司，肯定不太乐意。 　　彭志杰想了想，“那2004年你的资金缺口很大啊。而且压力比之前5年还50亿还大。” 　　现在是要两年半还44亿。 　　“所以我在另想办法啊。如果这两三年都不想提前开盘预售房子，那就只能在互联网上打主意了。两三年，泡沫怎么都挤完了。然后我就拿出去融资，跟融资人事先约定好，钱先挪去还债。要是这事不成，我再考虑是不是把餐饮公司、安保公司转手。” 　　彭志杰笑，居然宁可把这两个稳定赚钱的子公司转手，都不愿意提前开盘啊。 　　“餐饮公司不是你起家的行当吗？” 　　黎夏道：“谁说的，我是靠一个烟摊起家的。我现在还在卖烟呢。” 　　彭志杰笑：“安保公司真要转手的话，优先考虑我吧。”真吃下他可就是以蛇吞象了。 　　“好哒！” 　　彭志杰半玩笑、半认真地道：“那黎总你要多少钱才肯转手呢？” 　　“安保公司我年收益现在4000万，现在转至少得8亿。年收益涨到5000万，就要10亿了。彭老板，铆足了劲儿挖煤炭吧。” 　　黎夏越说越心动，转给别人她还要担心一下会不会善待这些个她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退伍兵，能不能容得下那么多干杂活的残疾退伍兵。 　　要是转手给彭志杰那就不用了。他也是退伍兵，不会苛待他们的。 　　郭权等人估计也不会觉得她把他们给卖掉了。在他们看来就是两口子左手倒右手。 　　办公室都不用搬，继续租她各地的办公大楼就是了。 　　而彭志杰也可以一点阻碍没有的就直接拥有了一个年利润四五千万的安保公司。 　　这是双赢的局面！ 　　彭志杰点头，“好的，领导。不过十亿八亿的，填不完你的资金缺口啊。” 　　“那到时候再说呗，反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不要抱太大期望。毕竟安保公司现在人员满额，旁的也不用操心了，就稳定的给我赚小钱钱。我也不是太舍得转手的。” 　　彭志杰点头，一年四五千万于她确实是小钱钱。 　　挣钱大概真的会有瘾。他老婆现在一年20来亿净入，还搞得欠那么多债，不都是为了挣更多的钱么。 　　就是他，之前一年两三亿，现在煤价一飞冲天、房地产又更加发展，一年能有小十亿，过年期间为此很是高兴了一番。这不是又有更上一层楼的想法了么。 　　以前是资金不足，现在有煤矿提供资金，房地产他肯定是想进一步做大做强的。 　　想了想他又道：“一个烟摊演变成如今一千多家门店的连锁超市。你这跨步真是大！不过你当初怎么不开杂货铺，反而从大面馆绕了一下？” 　　“你说我买下钟家的房子开杂货铺啊？可我的货从哪来呢？没有自己的进货渠道，我就只能去古嬢嬢那里整体批发。那我以后做大了她不坏我事啊？哼，我就买了门面要开超市，她还造谣我和老罗呢。我开了两年面馆攒了十万块，和我二嫂拉开了差距。她这才肯把娘家进货渠道都拿出来换了个采购主管的位置。要是刚买房子那阵，她可不服膺我，也不可能把娘家资源拿出来给我用的。租个门面而已，她完全可以自己干。” 　　“如今他们兄妹一个L7，一个L6，也是当年用了魏家资源的回报。不然我哪找不到一个餐饮公司的老总和一个区域经理呢？” 第670章 　　吃过晚饭，黎夏站在墙上的中国地图前面。她现在账上没钱，其实能做的也就是努力自保。 　　保住另外五个区的六七百家门店不被人给分割、吞掉。 　　而且她还有44亿的债务呢。 　　小彭同志说要买她的安保公司，她心动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大好。 　　七八个亿，她大不了提前开个盘就是了，没必要把他拖下水。 　　她所谓的缺钱也是建立在不想提前开盘上。 　　而且，还有两年多，她难道还不能把互联网子公司运营上市么？ 　　聂政如今搞的自主研发的小游戏虽然没网游火爆，但盈利还可以的。 　　三十几万名月付费的KK用户享有各种用户特权，还能凭会员身份享受网站在视屏、音乐、文学方面的优质内容。 　　这个包月费用一个月10块也挺可观了。 　　扫校和原创文学越做越有钱途，彩铃下载次数也很高。 　　黎夏电影院拿到院线版权的电影，如今也都拿到了网上版权。会员可以看，也可以单次花1块钱点播。 　　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高翔都在寻思用原创的小说拍影视剧了。 　　然后网上商城也越做越强了。去年电器都卖上25亿了，黎裳的服装也渐渐有了品牌价值，线上卖得很好。 　　就是直接把超市搬到网上，效果还不如人意。黎裳除了衣服，其他的卖得都不大好。 　　挤过泡沫两年内开始融资应该不成问题的。 　　钱还没到手，而且负债不少，但这不妨碍她畅想一番啊。 　　她上一次的并购行为发生在98年，已经过去差不多4年了。 　　当时品牌价值还不太有存在感，所以她只花了3500万就拿下了关家150家一级、二级门店为主的超市。 　　关家最大的店就是原址为X山百货公司的那个店。 　　当然，关家的超市在当时也没什么品牌价值，什么都是学的黎夏超市。 　　不过3500万买下来，真的是赚大发了。不枉那三四年她为X山缴了那么多亿的税。 　　现在可没有这么好的事了。现在收购都得加行品牌价值。 　　譬如她现在1000出头的门店，没120亿她决计不会卖。她一年利润都八亿多了。 　　她记忆中很有名的一次超市收购，就是沃尔玛收购好又多。2007年2月沃尔玛以2.64亿收购了好又多35%的股份。 　　另外，还向其他股东提供了3.76亿美元的贷款。用以换取另外30%的投票权，实际掌控了好又多的经营。 　　这就是一次拿出了6.4亿美元。后来又陆续收购剩余股份。 　　她看向北上广深，北京有物美，上海就更不用提了，上海联华和上海华联，深圳有新一佳、华润万佳、人人乐，这些大公司都容不得她去收购地区性的超市。 　　她去插一脚非得火拼起来不可。和本土大超市火拼，给外企让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是想并购家乐福的。但时机未到。家乐福中国现在还是中国的零售之王呢。 　　目前全国20个一二线城市都已经开设了家乐福的门店，一共三十几家。 　　但人家的三十几家就有四十多亿的销售额。 　　如今加入了世贸组织，到2004年12月11日起，它在中国就什么限制都没有了。 　　到时候更是会有一个飞速发展。 　　现在要是被同行知道她有这么远大的目标，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黎夏想了想，本土零售业如果不想着来收购她的门店，她就不对它们下手了。 　　家乐福容后再说。但是好又多这家台资零售业，她是不是可以从沃尔玛手中虎口夺食呢？ 　　2007年，1美元兑换人民币大概是7.8元。就是拿50亿出来实际控制好又多。 　　台资的管理制度传自日资，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一百多家三级以上门店，3万名员工收下来不亏。 　　而且她要是能买下好又多，就能挡住沃尔玛在中国一跃超过家乐福的步子。 　　还能为再几年后收购家乐福增加分量。 　　啧啧，07年好又多35%的股份都值2.4亿美元。100%差不多是54亿人民币。 　　可家乐福2019年被苏宁收购80%股份才花了48亿。可见它后面几年业绩下滑有多严重。 　　用互联网子公司融资成功，真的不是不能想一想的。 　　彭志杰抱着儿子走过来，“又有什么大举动不成？” 　　“还早，先筹谋着。现在先自保就好。” 　　彭志杰道：“我觉得人家收购你的可能性不大。95%的股份都在你手上，想从分散的股东那里买到足够控股的股份都不可能。” 　　“可能我不会是首选吧。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没事，我说过的，商业手段尽管放马过来。跟谁做过一场我都不怕！” 　　4月16号，王蕾给黎夏打电话，“老板，我两道杠了。” 　　黎夏一愣，“呃，恭喜啊。什么时候摆酒啊？” 　　据说好一点的地方半年前甚至一年前就开始预定了。 　　五一恐怕是悬了！ 　　那之后起码三个月，要找到有空位置的地方也不容易啊。 　　但肚子里的娃不能等了啊。 　　改革开放24年了，但中国还是没开放到直接挺着大肚子或者像小贝和辣妹那样带着长子布鲁克林一起结婚的。 　　“5月20号，钓鱼台国宾馆。你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到啊！” 　　“你结婚我肯定到啊。”乖乖，果然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啊！这么临时安排都能安排到钓鱼台国宾馆。 　　彭志杰知道后道：“去啊，肯定去。钓鱼台是随时想去就能去的么？包多少红包啊？” 　　黎夏想了想，“我包6万吧。” 　　彭志杰兴奋地道：“嗯，到时候把相机带上，多带几块备用电池。嗐，干脆买个相素最高的。” 　　同是摄影爱好者的黎会计来了上海也道：“钓鱼台进去了那肯定是要多照点像的，照了拿出来给我们看。” 　　六位老人家三月、四月到处游玩赏花，如今坐着火车奔上海来了。 　　反正黎夏的员工中心住得下。 　　大伯和黎会计说起91年来上海。一晃眼快11年了，那会儿黎夏才开始打开超市的主意呢。 　　黎夏道：“你们可以再出去看看，上海变化很大的。” 　　又过了两天，凑巧来上海出差的魏容听说了也道：“夏夏，回便的话，你把钓鱼台婚宴有什么菜色也拍出来给我看看。” 　　黎夏点头，“嗯。” 　　魏容道：“你二哥去办了签证了，六月初和阿明一起去看世界杯。两个人门票都买好了，还跟我说归期不定。” 　　呃，最近社会上对中国队只世界杯的表现比较膨胀，喊出的口号是‘赢一场、得一分、进一球’。 　　这是三个层次的目标，最低目标是进一球。 　　归期不定更是想得有点多。第一轮不被淘汰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黎夏道：“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就在亚洲举行，而且中国队还破天荒进世界杯了。你就让他去疯狂一次。” 　　“远远还想去呢！他说期末考试前回来，想磨着给他也买门票。听说俏着呢，中国要过去看的人还挺多。阿明都是托鼎泰俱乐部的关系想办法买的。” 　　黎夏挑眉，中国队最后一场比赛是6月13号。回来确实差不多正好期末考试。 　　第一场和第二场分别是6月4号和6月8号。 　　这个黎夏就不好劝了。 　　彭志杰道：“我不是足球迷，不然这么方便我也去了。大不了来回飞三趟，距离和国内旅行也没什么区别。” 　　黎夏知道他不是球迷，98年他都没熬夜看球。 　　这回时差只有一个小时，估计会看看。 　　魏容没待几天就回X山了，五一黄金周要到了。 　　几个老的在上海逛了十来天，黄金周一到也赶紧窝家里了。 　　5月8号他们跟黎夏一起飞回北京。彭志杰则要十天后才能赶到。 　　11号，黎夏带程程去黎裳看王蕾试穿婚纱。 　　甄家那样的家庭也不好把婚礼办得太过奢华，而且时间也很赶。不可能找世界大牌设计师设计、定制婚纱。 　　王蕾便决定就在黎裳定制。 　　顾芬芳把能调用的资源都给她调用起来了，这婚纱纯是赶制完成的。 　　黎夏看她看着挂在那里的婚纱表情有些怔忪，也忍不住挠头。 　　顾芬芳也不小了！ 　　之前周全看上了殷红，想找黎夏牵线搭桥。 　　彭志杰告诉她之后，黎夏道：“我顶多帮他打听一下殷红还是不是单身，让他自己追去。” 　　现在扳着指头算下来，最早跟着她的那批人，好像就是顾芬芳还单着了。 　　事业上已经奋斗到年薪百万的金领了，个人问题可不能给耽误了。 　　顾芬芳这两年在北大光华管理学院读MBA，层次也算是提升了许多。应该不难找吧？ 　　王蕾换好婚纱出来，招呼程程，“小老板，来帮我拎一下裙摆。” 　　程程走过去，在她的指挥下替她拎起来。他觉得还有些好玩，乐淘淘的。 　　王蕾看他小金童一般，“哎呦，你要是再大两岁就好了。” 　　程程长得高，再大两岁看起来就能跟四五岁的差不多了。 　　黎夏注意看了一下王蕾的腰。摆酒的时候离验出两道杠一个月，腰身估计是不会有变化的。 　　王蕾试过觉得合身，进去换下来。 　　“妈妈，你穿——”程程跑过来拉着黎夏的衣服道。 　　“妈妈早就穿过了。来，给你看！”黎夏打开笔记本，点开文件夹。 　　一张一张把她和彭志杰在全国各地、世界各地照的各式婚纱照翻给程程看。 　　“爸爸、妈妈——”程程高兴地指着电脑屏幕道。 　　王蕾和顾芬芳站在后面看，“老板，你这也太幸福了吧。叫得出名儿的地方你都去了。” 　　“各有姻缘莫羡人！你和甄桓从学生时代学校礼堂里的惊鸿一瞥走到婚姻殿堂，都能写小说了。两个学霸，男帅女美，啧啧！要不干脆让高翔操刀给你们改编一下？” 　　王蕾道：“老板，你比我号召力强多了，拍你的自传体电视剧肯定更有流量。” 　　“那算了，还是让她继续甄选剧本吧。” 　　高翔是真的寻思拍个偶像剧出来。网站那边多书，电子版和纸质销量都不错。要是能组建不错的主创团队，应该是有观众的。 　　这也算是互联网子公司开始迈向影视化的第一步啊。 　　说曹操、曹操到。高翔后脚就来了。 　　黎夏有点纳闷，王蕾凑到她耳朵边上道：“她和我哥......” 　　黎夏一拍大腿，“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说完她一愣，她好像立过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矩。 第671章 　　听闻聂政和高翔成了一对，黎夏第一反应是叶颖、耿桐都没成，最后内部解决了。 　　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立过的规矩：各子公司员工可以联姻。 　　因为不存在利益输送或者竞争陷害。 　　但同一子公司不行！ 　　因此大部分人在处出感情之后都会做出选择一方调离原子公司。 　　这就不违背规矩了。 　　聂政显然是不可能调离互联网子公司的。 　　而高翔，身为互联网子公司的L7总编辑，互联网文娱这方面也一直搞得有声有色。 　　黎夏对她很满意 　　这两人都是她接下来打算委以重任的。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你们坚持在一起，那高翔调去贵州做市场经理，和你师姐陆芸互换。” 　　黎夏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严肃，显然没得商量。 　　市场经理和互联网子公司的总编辑都是L7序列。 　　但对于高翔这样中文系科班出身的人，显然总编辑的工作更对口。 　　而且互联网是下一个风口，文娱就要流量大爆。这份工作显然比三十几个市场经理之一会更有挑战性和成就感。 　　说得更直白些，经济上的回报也更大。 　　聂政楞了楞，他事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家里催得急，而高翔这个经常接触的女同事日常对他嘘寒问暖，给他煲汤送水。 　　他是顺水推舟，但要说感情就多深刻了说不上。 　　如果高翔因此被调离，事业上的这份牺牲，他就得背负了。 　　而高翔知法犯法，自然是对聂政不一般。 　　聂政也确实是各方面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不然也不会吸引到这么多优质女性。 　　王蕾举起两根手指头道：“黎总，我就比你早知道两天。所以我建议他们这个周末上京来帮我打点一下，也是在你面前过个明路。” 　　黎夏放缓脸色，“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商量之后再来跟我说。” 　　真麻烦，就算分了也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亲密无间的合作了吧。 　　所以才说要禁止办公室恋情啊。 　　看这两人的脸色，分明是高翔陷得比较深。 　　程程不明白刚才大家都笑呵呵的，这会儿怎么都严肃起来了。 　　黎夏一把抱起他，“婚纱不错，以后能接到这样的订单也挺好。好了，芬芳你送送我。” 　　她抱着儿子出去，程程跟在场三个人挥手，“拜拜——” 　　等她们离开，高翔道：“老板说得没错，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吧。” 　　顾芬芳陪着黎夏出去，看看她的脸色还好，“老板，我看高总并不介意调职。” 　　“那也得看聂总愿不愿意背负这个亏欠。你呢，你有情况了么？” 　　顾芬芳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甄桓脚步匆匆的走过来。 　　黎夏道：“你不是外地出差么？” 　　“提前赶回来了。”甄桓伸手握握程程的小胖手。 　　程程也回握住甄桓的手，奶声奶气地道：“你好——” 　　他已经不再因长牙牙龈肿痛，但大家都记得他不喜欢被摸脸，喜欢握手。 　　知道甄桓急着进去看王蕾穿婚纱，黎夏笑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他立即撒开大长腿往里走。 　　顾芬芳送黎夏到员工中心大门口，黎夏道：“有没有情况说一下很为难么？” 　　沉默了这么久，明显有问题。 　　顾芬芳道：“在光华管理学院上课的时候认识一个同学。我开始以为他是单身，结果进一步接触了才听说他有老婆的。我问他，他说他和他老婆已经没有感情了。” 　　黎夏的脸沉了下去，“那他是不是说要回去离了婚再来找你？” 　　“嗯。” 　　黎夏摇头，“违背道德底线的事绝对不能做！白华——” 　　白华应声小跑上来，“黎总？” 　　黎夏对顾芬芳道：“你和白华好好说说，然后让他帮你查查这个人。” 　　那男的不管是哪个地方的人，她的安保公司都很方便查的。因为各地都有分公司。 　　赵明亮从负一楼开着凯迪拉克出来，曹文鸢下车给黎夏开后面的车门。 　　黎夏心情很有些不好。 　　聂政和高翔的事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她照章办事就是了。 　　哪怕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发展，也不会干涉。 　　但顾芬芳这事，就让她有些不舒服了。 　　顾芬芳一开始算是被小三，如果那边不肯和平离婚她还不放弃的话，那就是知三而三了。 　　顾芬芳这八年一直表现优异，不然也不会做到今天的高位。 　　道德上有瑕疵，不违背工作原则。她即便是老板也不能依着好恶给人降职。但这个人她不会重用了，平级调去其它后勤岗位吧。 　　一下子三个得力干将出状况，搞得她现在心情实在是不好。 　　她告诉曹文鸢，“让聂政周一早上九点到四合院找我。” 　　“是。” 　　程程摸摸妈妈板着的脸，“妈？” 　　“没事、没事。”黎夏缓下表情，“对了，文鸢，你去看过清惠没有？” 　　章清惠去年8月怀上的，这会儿差不多到预产期了。她之前安排他们夫妻就在北京分公司做事。 　　方才顾芬芳说她前两天已经请产假回家待产了。 　　安保公司那边也没给钟勇派什么活儿，就让他在附近的网吧坐镇。万一家里有事也好处理。 　　每个网吧都由安保公司派了人去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有人闹事。 　　而且同一个小区还住着黎夏三叔和大哥一家呢，打个电话也有人搭把手。 　　黎夏二哥、二嫂往城里置换房子了。大哥他们没有，那里离承包的农场近些。 　　而且他们还完黎夏的债，全家一共就25万存款，都买债券了。 　　其中5万是黎雯这几年给小毛和黎裳做平面模特挣的。 　　其实高价请她的人很多，当然都是冲着她长得像黎夏。所以她都没有去。 　　而大哥大嫂是黎雯高中学费由老爷子负责后，他们的进项就攒下来了，然后大哥承包农场后挣的。 　　大哥曾经让大嫂把做工服的活主动退了。因为黎夏都有自己的制衣厂了。 　　但黎夏看大嫂不是很情愿就说不用，厂里忙不过来。 　　工服收不收回来自己做对她不是太大影响，反正一件就四五块的工钱。 　　再说那个作坊还有二十来个镇上的下岗女工在干活呢。 　　这会儿被问起去看过章清惠没有，曹文鸢道：“昨晚去过，她情况挺好的。” 　　就是没有黎总那会儿养得好。不过也正常，黎总什么条件啊？ 　　他们就住一个小区，她下班后去看的。 　　现在一起住在四合院的就是白华一个人。不过四合院里本来就安排了安保公司的人守门户。 　　回到家，哄了程程跟长辈们在院子里玩儿。黎夏抱着胳膊在回廊下走动，排泄心头郁气。 　　手机响起，老傅打来的。 　　一般没什么大事他不会打给黎夏，所以她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语气道：“什么事？” 　　“江湖传言上海联华和上海华联要合兵。” 　　零售业的老大和老二如果真的要合兵，那绝对是震动业界的大事。 　　不过，肯定没成。上辈子它们一起你追我赶呢。 　　“应该合不了，虽然都是国字头的。而且打造这么一个巨无霸出来做什么？人为造出一个年销售额三百亿的大零售集团，去世界五百强占位置吗？” 　　傅杳钧道：“两三百亿，不够吧？去年第500名100亿美元的门槛呢。” 　　“那就更没有必要了啊。”黎夏知道有些领导对世界500强有执念。可明显达不到，还搞这些名堂做什么？ 　　沃尔玛去年是世界500强的第二名，销售额高达1933亿美元。 　　而中国零售业的老大和老二加起来也上不了榜。 　　这差距！ 　　而家乐福排世界500强的第37位，599亿美元。 　　世界500强里零售的最后一位大概是106亿美元。正好是黎夏零售子公司的十倍！ 　　傅杳钧道：“我在想，国家是不是要打造一个巨无霸，在国内市场对抗外资零售巨头在中国的分公司？” 　　“有这个可能。”虽然没成，但这个意图确实挺明显。 　　“老板，我记得九年前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过我们以后是要扛起民族零售业的大旗的。” 　　黎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那会儿给你画大饼呢。” 　　那会儿她就一家260个平方还没开张的小超市，还真是大言不惭，初生牛犊不怕虎！ 　　傅杳钧道：“我可是是当真了啊。” 　　“你等会儿。”黎夏走进书房把门关了起来。 　　她进去把先收购好又多，再收购家乐福的大计和盘托出。 　　傅杳钧道：“这么说接下来很重要的一步就是互联网子公司上市了？” 　　“对。不过，第一步不是去收购谁，而是自保和还债。04年咱们有44亿债务要到期。如果互联网子公司能顺利上市，这个债务就不成问题了。然后04年、05开始，咱们现在正修着的十几个楼盘也会陆续完工开盘。这里还能搞点钱。” 　　傅杳钧点头，“嗯，既然是要扛民族零售业的大旗，确实是对外资下手最合适。” 　　台资算外企，这是现行法律认证的。 　　之前老板让收缩，不要再大肆扩张，不跟国企去争第一、第二的时候，他失落过一阵。不是要扛大旗么？ 　　前面几个月中小超市连续爆雷，他觉出及时收缩的必要性。但老板好像也不只是为了零售业的长远才这么选择的。 　　停止攒钱还银行的指示下达，他明白怕是为了攒子弹以防有人下手。 　　毕竟钱还给了银行就是银行的了。到时候再要借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反正还了22亿了，银行也不会轻易再催着提前还款。 　　现在利息低，等到期再说。 　　中小超市开始倒闭，等行业肃清得差不多了，大超市的战争估计就要来了。 　　这时候开始攒子弹是应该的。 　　现在再听到下两步目标，傅杳钧觉得很有干劲。 　　之前说收购家乐福，他其实不太敢当真的。但先收购好又多，可行！ 　　黎夏笑，“这两件事要办完，估计又是十来年过去了。我给咱们五年的时间来收购好又多，再五年收购家乐福。” 　　“老板，原来你折腾出这条闭合的产业链，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在超市啊。多头并进，确实比一枝独秀更来钱。而且也不会太招那些国企的眼。” 　　黎夏道：“没有，我对超市没有爱得这么深沉，只不过事在人为而已。其他行业，我也一样的热爱。反正有机会都要把握住。齐头并进互相扶持。反正我看兼并潮很快要起来了。你当心一点！” 第672章 　　傅杳钧道：“我知道。兼并也得有价值的人家才会花大钱去兼并。前两个月破产倒闭那么多中小超市，包括福州华榕和北京城市之光这两家国内百强连锁的都无人问津。但是人家凯马特都到申请破产保护的地步了，还能借到20亿美元。” 　　有价值这种时候就能得到投资或者是借款。因为人家觉得能有好的回报。 　　20亿美元，是老板身家的2.5倍了。 　　没有价值的超市，破产了那就破产了。觉得你门店的位置不错，人家可以等你到期或者退租后续租。那不用额外再花别的钱的。 　　“是啊，那你觉得我们有没有价值？” 　　“那当然是有的。就不说别的，网点遍布全国这一条就值得人拿钱来砸了。放心吧，老板。有个风吹草动我都会上心的。” 　　像黎夏超市这样运转正常，盈利逐年增长的连锁大超市（虽然利润点数在下降，但门店在增多）。那就值得为它的品牌价值和已经培训好的管理组和员工花上几十亿，全盘接手。 　　黎夏笑：“别草木皆兵就是了。另外，聂政和高翔在拍拖。” 　　她没问你知不知道，那听说来像是在质问。就算她本来不是质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傅杳钧一楞，“什么时候的事？” 　　“王蕾说她两天前知道的，而我是一个小时前刚刚知道的。” 　　傅杳钧蹙眉，“那按照规定得把他们两个调开。” 　　“对，我跟他们说了，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如果坚持要在一起，那高翔和陆芸对调。” 　　陆芸同样是中文系科班出身，互联网文娱已经有雏形了，她没道理不能胜任。 　　至于高翔，她可能是揣测出公司要增加影视子公司了。她之前的表现是在积极向影视子公司靠拢。 　　而且黎夏心目中影视子公司的老总备选确实有她。毕竟，已经修好的三个广场的影城都是她建起来的。 　　但是，先不守规矩，然后还能调往影视子公司当老总，这可不是牺牲，这是奖励。 　　她麾下六万余人，如果她把好处给不守规矩的人，那让其它守规矩的人怎么想？ 　　以后她的队伍还要不要带了？ 　　这个位置肯定不可能是高翔的了。 　　除非，她决定还是干事业第一。和聂政分手后，留在互联网子公司大家合作起来尴尬。 　　黎夏可没有要强逼他们分手的意思，但人生在世总得有所取舍。 　　互联网大文娱这块目前还能囊括影视视屏在网站的播放。拍电视、电影是下一步的事。 　　她现在连筹备都还没提上日程呢。 　　算了，看一个月后怎么回复她吧。反正影视子公司的事不急。 　　拍电影、电视也是一种投资。别看那些爆款大赚特赚，一部成功作品背后起码有三百失败作品。 　　成功也都用钱砸出来的。 　　是，她是知道哪些剧、哪些人会爆。 　　但是一来这样去抢夺别人的投资成果，有些过了。 　　二来有些演员她龙套十年才磨练出了后来的演技、心态，你提早要去捧她，她演同样的剧也未必能有上辈子的效果的。 　　黎夏准备成立影视公司，是因为原创书城这两年出了一些爆款的小说，有读者基础了。 　　现在卖到十万册以上就相当的不错了。十万册，作者大概手收入50万左右的版税，其中10%归公司。 　　原创网想靠这个盈利还谈不上，但不用全靠公司贴钱了。 　　真正想靠这些小说赚钱，还得是vip制度推行之后，或者是据此拍的电视剧能赚。 　　黎夏有已经具备一定流量基础的KK视屏。一条龙服务比较实惠！ 　　不过目前网剧还不登大雅之堂，赚也赚得不多。 　　就是请演员，现在估计也只能请到过气明星和十八线。 　　要想上星不容易，还得有电视台方面的人脉、资源。这都需要去运作。 　　总之一开始就想在这上头赚大钱不太可能。 　　但黎夏并没打算去把上辈子的爆款诸如《琅琊榜》、《花千骨》之类的抢拍了。 　　如果想走这条路抢拍，甚至可以抢先把人家的小说写了、出版了。可这不成贼了么？ 　　不管小说还是影视，这些都是原创的东西，应该尊重原创者的努力。 　　她只想在原创书城筛选好书，然后组成团队好好拍，再拿到KK视屏去播放。 　　书好、制作团队靠谱，就算不能大爆，小赚还是有保障的。 　　到了她这个份上，难道还有必要为了那点钱去做贼？ 　　这个事缓缓再说，考核一下互联网子公司的人。不行就去北影、中戏的影视编导专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专业人才。 　　到时候剧中人物的服装，可以都由黎裳定制提供。 　　超市、物流、餐饮等相关画面也可以把公司的场景、人物带上。 　　男女主谈恋爱，完全可以到黎夏广场的黎夏影院看电影嘛...... 　　黎夏回到屋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看苹果的股价。 　　2000年她卖的时候120美元，现在又跌回20美元以下了。 　　得今年年底才能开启下一轮行情了。不过这下一轮行情持续时间和涨幅就非常的惊人了。 　　大趋势一路向上！ 　　她在瑞银存有24亿人民币，这要是都在今年的低点投进去20年后可就可观了。 　　美股开盘时间是晚上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半。这一次的数额太惊人了，她就不委托人了。 　　十点半，自己操作了再睡也来得及。 　　24亿，肯定不能一晚上全够投进去了。行情大概还有七个半月到来。 　　正好是互联网泡沫挤完的同时，苹果也起飞了。 　　今后20来年，互联网和苹果的行情一直有。再见不到如今的低价了。 　　就当是还有150个交易日吧。平均每天要往里投160万，她通过在香港开设的账户闭着眼睛买就对了。 　　黎夏直接致电瑞银香港分部，取出5000万美金，转入她专门用来炒美股的香港账户。 　　预备不管价格，平均每晚往里投20万美金。 　　反正都到黎明前的至暗时刻了，价格差别不大。 　　炒美股，薅美国人民的羊毛，当苹果公司的股东！ 　　黎夏回家后，甄桓进到更衣室外面。结果一进去就听到王蕾和高翔在吵架。 　　几乎是黎夏前脚刚走，高翔就沉下脸问王蕾，“你特地叫我们来京帮你操持待嫁事宜，就是为了出卖我们？” 　　王蕾道：“怎么，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先调到互联网子公司然后再公布恋爱的消息？” 　　高翔看着她，为什么不能？要不是聂政在你面前说漏了嘴，你能知道么？ 　　她和聂政根本就是地下恋情，连17楼都没几个人知道的。 　　譬如王广峰，他就完全不知道。知道的都是不会泄密的自己人。 　　王蕾打电话让她和聂政一起来，说她是独生子女，从小就把聂政当亲哥。要结婚了事情多，只有父母和助理有些忙不过来。 　　所以让他们周末飞过来帮忙打点。 　　她也想过王蕾是不是要出卖他们。但是，她就是不来，王蕾用说的也行啊。 　　她只能赌一把！ 　　王蕾嗤笑一声，“别把人都当傻子，尤其是老板。退一万步说，就说你们真的是调职之后才开始的，也得避嫌。全公司上下六万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有意见的人多了，老板也会把你调离影视子公司。你倒是算盘打得叮当响！” 　　“不但想钻空子谈恋爱，还想把我们兄妹都绑上你的船。让老板在处置你的时候多少留点情面。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兄妹，你这样糊弄她会只是调到贵州当市场经理么？” 　　“我调去做市场经理是平级调动。老板让我和陆师姐互换，是因为师姐也是学中文的。而我还能有个好去处，是因为我为公司立下过汗马功劳。” 　　甄桓原本兴冲冲的进来，结果撞上这个‘姑嫂’吵架的场面。 　　他抬腿走到王蕾身旁站着。 　　聂政呼出一口气，“同一个子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 　　王蕾点头，“是的。如果是产生了感情，就必须自动申请调离一人。” 　　聂政确实没有去翻看过这些规章制度，他日常一向不太守规矩的。 　　但是禁止办公室恋情这样的大规则，就还是应该遵守的，确实是有利益关系。 　　譬如学术研究上，就严禁师生恋的，因为有利益输送。 　　他自己就吃了不小的苦头。研究成果被前女友偷走，和导师一起署名发表。 　　因为导师可以给前女友学术上的照顾，能帮她顺利拿到学位证。 　　他原本以为老板不在意这个，没有设限。而且看公司也有好些对夫妻来着。 　　却没注意到那些夫妻都不在一个子公司。 　　他看向高翔，“这个事情我自己有责任，我没在意过这些成文的规章制度。但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王蕾道：“可别说你以为我哥知道。他是应该知道不假，但他的性子会去看那些成年的发文么？” 　　高翔看着聂政道：“我本来想回头我去申请调离的。” 　　王蕾哼了一声，“几时？等老板筹备影视子公司的时候？互联网子公司总编辑和影视公司老总，这两个L7的位置都是肥差啊。你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盯着么？就是介绍你来公司的陆芸怕不是也在暗暗后悔吧。老板待你这么厚道，你却要害她被人议论用人不公么？要让人说是因为你和我们兄妹是一伙的，我们三个搞派系么？” 　　公司的高层看起来一团和气，其实也是明争暗斗。只不过老板基本是一碗水端平了的，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而已。 　　哪怕是当初厚待互联网子公司，时间也证明了是有必要的。 　　在一个公司里，能为公司赚钱的自然应该优待。 　　可要是高翔这件事一出，老板知道被糊弄了或者就是单纯为了平民愤，都会把高翔调离。 　　而他们兄妹还得背锅。 　　高翔的野心太大，什么都想要。她这么算计，王蕾并不希望她当自己嫂子。 　　就算她哥一定要娶，这件事她也得挑明。不然将来被别人捅破了，他们说不清楚。 　　王广峰一向感念老板的知遇之恩和培养，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看出来。 　　由他去捅破，不如她自己先挑明。 　　吵了这么一场，两人自然是不欢而散。高翔拂袖而去，聂政叹口气。 　　他前女友就是太能算计了，所以他现在感觉很不好。 　　有些算计是必要的，譬如老板处在那个位置上。她要是个傻白甜，六万人跟着她喝西北风？ 　　但人和人的交往上算计，就很不好了。 　　但高翔现在身份是他女朋友，他就还是追了出去。 第673章 　　晚上十点半美股开市，黎夏登录炒股软件，快乐的买入20万美金的苹果股票。 　　如今在网上就可以操作，方便多了。 　　她也不怕有人发现，你美国《宪法》第一条不就是：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我自己的钱，你管我为什么要这么买，还要买这么多。 　　问就是跟着感觉走！问就是我是果粉，我是乔教主的拥趸！ 　　不过，她轻易不会出国。尤其不去美国或者与美国有关系的国家。 　　她可不想因为炒股的点踩得太准，薅足了美国人马的羊毛被FBI控制下来调查。 　　今年年会开始，黎夏打算每年抽奖的奖品都买苹果的产品。 　　苹果为她做的贡献实在是太大了！ 　　黎夏早上起来吃了一碗牛肉面。 　　林姐端给她一碗汤，‘原汤化原食，喝碗汤。”这是牛肉汤。 　　生肉先下一道水，然后把水泼了重新掺了再煮。 　　程程也挺喜欢吃面的，吃过哒哒哒过来找黎夏，“妈，马马——” 　　昨晚上看了一集《西游记》，看上白龙马了。 　　黎夏许了他回头闲了带他去马场骑马，记到了现在。 　　“说的是闲了去，今天不得闲。让林姐带你去买人参果，就是昨天猴子和猪去偷的那种果子。你乖乖跟林姐去，下午我们就去骑白龙马。” 　　人参果是大哥和大表哥今年的新产品。其实就是在果子没长成之前用模具套着，限制了成长方向。在超市卖得还挺好的。 　　距离这里最近的黎夏超市大概1.5公里，让他们走过去的也得半个小时了，可以吃水果了。 　　程程纠结了一下，又想要白龙马又想要人参果。但显然他妈不打算惯着他，那就先去拿人参果吧。 　　过了一阵，聂政来了。 　　“老板？” 　　原本把聂政约去马场谈也可以。那边背靠着山，还有一片牧场，风光明媚。 　　但黎夏因为昨天的两件事心情不是太美妙，也没多少兴致。 　　“叫你来是问问你关于互联网挤泡沫的情况。” 　　聂政道：“现在业界虽然有悲观情绪，但总体向好。从王志东离开新浪，眼看要一周年了。这一年里很多中小互联网公司和工作室倒闭。但是大公司都还好，基本上熬过来了。所以我觉得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互联网有复苏的可能。毕竟我们现在生产、生活都离不开互联网。” 　　黎夏点点头，“那你留意着，有复苏的苗头了就可以向外界释放我们预备融资上市的消息了。” 　　聂政有些惊喜的道：“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有复苏的苗头了，就可以进行第一轮融资了。但是，我必须要控股！不然让外资控了股，就不说别人怎样，我心头那关就过不去。另外，你先回去好好参详一席，是在美股上市还是在港股上市。华尔街那边我不熟，港股我也不熟。你可以找耿桐问问。到时候写一份详尽的报告给我。” 　　聂政一扫来时的一脸严肃，高兴的点头，“好！” 　　“另外，我今天会让人事发文，内外部一起甄选将要成立的影视子公司的总裁，暂定为L7。所有人都可以自荐，先海选。” 　　聂政想到高翔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也有些唏嘘。 　　“我知道了。” 　　5月18号，彭志杰赶到北京。 　　程程正跟好好姐姐玩着，见到他拉着拉杆箱进来，欢快的迎了上去抱住大腿，“爸爸——” 　　小家伙都90厘米，30斤了。 　　彭志杰把他抱起来掂了掂，“又长重了。” 　　“吃菜菜、吃饭饭——” 　　彭志杰抱着他抛了抛。 　　“姑父——”好好也走了出去，有些眼馋的看着。 　　彭志杰便也把她抱起来抛了抛，“好好，你没比程程重多少啊。” 　　候着他洗去一路风尘，黎夏道：“我觉得两岁就可以把程程送托儿所了。你觉得呢？” 　　这小子应该多学学怎么和同龄人相处。如今家里哥哥姐姐都让着他，又有四个老人隔代爱惯着，以后怕是得长成个小霸王。 　　“定在某一处么？” 　　“不啊，反正到处都有员工中心，都有托儿所。念小学之前都可以跟着我走。至于小学，北京、深圳、香港这三个地方选吧。” 　　都一岁半了，也该打主意了。 　　彭志杰道：“你的意思呢？” 　　黎夏想了想，“我的意思南边吧，我们在南边过年的时候多。他现在户口是跟着我，在小四合院那边。但要去南边读书，如果是在深圳读的话，直接转到那套别墅挂靠，在香港读就跟你走。” 　　彭志杰道；“那香港吧，香港的教育比深圳好。但是，如果要在香港读，最好从幼儿园就开始。双语教育从娃娃抓起。” 　　黎夏挠头，“要不回头跟着我住在哪里，试着把他往当地员工中心的托儿所送就是。” 　　反正都是她开的，她儿子的学籍无所谓了。 　　彭志杰看看正在外头和好好rua狗的程程，“就怕他不肯去，托儿所的老师也不敢管他。反正只有一年，到时候再看吧。” 　　程程看父母看自己，仰脸一笑。并不知道父母在商量9月份就要把他送去托儿所关起来。 　　彭志杰继续道：“那你今年下半年固定的行程就是11月来北京开会，还有别的么？” 　　开什么会，十六大啊！代表全国6600多万名党员开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 　　黎夏想了想，“我这几个月预备把将成立的影视子公司的老总定下来，得让人开始组建团队了。以外的时间我暂时没有安排。” 　　彭志杰道：“地产子公司我目前交给周全在管，说好两年后给他地产子公司2%的股份。上海、深圳在修的楼盘加起来四个。我如今主要是在煤矿那边。” 　　他没像黎夏一样全国遍地开花，就集中在上海和深圳两地。 　　黎夏想了想，“那我们待在蜀中也是可以的，总部或者X山都行。夫唱妇随！” 　　反正哪都有她的分公司。 　　彭志杰笑笑，“那等你北京的事办完就带他回蜀中吧。” 　　黎夏笑着比了个OK。 　　程程看到了又学着比。这个比较简单，他很快就学会了。 　　5月20号，一家人盛装前往钓鱼台国宾馆参加王蕾和甄桓的婚礼。 　　彭志杰单手抱着程程，小家伙看到喜气洋洋的场景左顾右盼的。 　　钓鱼台建于金代，迄今已有800年。园中古代皇家园林和现代国宾馆建筑并立。 　　这里头自然是司机、保镖是进不来的。 　　所以照相就只有小彭同志亲自操刀了。不过这事儿不急，等酒宴散了再拍风景不迟。 　　如今这里头的风光是没有对外界公布的，显得格外的神秘。 　　他们先去送了礼金，然后签到。 　　甄副军长和楚军医，甄市长和芳姐都在热情的招待来客。 　　甄老爷子也同一群离休的老将军一起。 　　他看到黎夏便扬手招呼道：“小黎，把你儿子抱过来——” 　　黎夏和彭志杰便抱着程程过去，让他叫‘甄爷爷’和各位爷爷好。 　　这可都是老革命，平均年龄八十以上了。 　　甄老爷子把程程抱到腿上，“哎呦小家伙，你挺有分量嘛。” 　　程程嘿嘿一笑，伸手去摸老爷子胸前一枚一枚的勋章。 　　老爷子今天当家翁，短袖军服穿着，全披挂起来了。 　　黎夏听到他介绍旁边那位穿衬衣的老者姓于，便明白是之前发行债券帮了自己大忙的于老爷子，赶紧的上前打招呼。 　　于老爷子笑笑，“就是看你这个女老板做的事顺眼。小伙子，看你这站如松的，当过兵啊？” 　　彭志杰恭敬地道：“是的，老爷子。” 　　甄老爷子道：“黎夏被央视采访的时候，背景里那个扛着大包跑得飞快的就是他。” 　　“那身体素质不错啊，怎么没留在军队里发展啊？” 　　彭志杰道：“遭了小人陷害。” 　　旁边有人轻咳了两声，小顾来了！ 　　当然，于他们是小顾，于黎夏他们就是老顾了。 　　在场的几位老爷子陡然想起，是听说小顾的长子做了错事，弄到险些就要上军事法庭了。 　　黎夏接过程程，向几位老爷子告辞走开。他们不想和顾千山的父亲撞上。 　　等落座以后，黎夏关注了一下，王蕾父母和聂政父母都来了。但是没见到高翔。 　　回头带上黎会计和她妈，在长安俱乐部请他们吃个饭。嗯，把老傅的爸妈也叫上。 　　聂政看到她了，带着四位老人过来打招呼。 　　黎夏赶紧起身，“看你们忙，没想打扰的。王叔、王婶、聂叔、聂婶，回头等你们歇好了我做东，咱们再聚。你们都忙去吧！” 　　等她再坐下，旁边有人伸手过来，“黎总，你好，久仰大名啊！” 　　黎夏有一丝惊讶，握住他的手道：“马总你好！彼此彼此。” 　　王蕾和这位的人一起跟银行磨第三方支付的事，已经斗智斗勇几个回合了，婚宴请了他也不奇怪。 　　他们被安排在一桌也挺正常。今天来的军政两方的人居多，他们商届就有数的几位，凑一桌了。 　　程程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位，可能觉得他长得比较有特色。 　　马总扮个鬼脸给他看，逗得他嘿嘿直笑。 　　席间自然而然的就聊上了，黎夏道：“其实可以试着把这个支付软件独立出来。这样可以好操作一些。” 　　马总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如今的付款方式都不利于网购。” 　　“关键还是得取得老百姓的信任。咱们得有个机制，让他们觉得自己的钱是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在一定时间里如果交易出了问题是可以取回的。如果还能有一个让他们自由存进自己闲钱的App就更好了。日结利息，随存随取。这样也不至于像我去年卖债券那么麻烦。” 　　马总道：“你那还叫麻烦啊？你私企的债券整个流程走下来才一个月，再三个月你都卖光了。旁人去弄三四个月估计才把流程走完。不过你这个想法很好！这样可太方便了。方便老百姓也方便我们。那接下来银行这边的事......” 　　“还是王总管这事。她反正离不了北京了，往那些部委跑正合适。而且，她是专业的，我连业余的都算不上。” 　　马总点头，“她这个身份也挺合适的。” 　　“不过，她学的那些还得中国化才成。一些变通的东西，还劳烦马总多指点她。” 　　马总举杯和黎夏碰了一下，“互助互惠。” 　　在这件事上他和黎夏的利益是一致的，都是要跟银行争食，能有人分担压力挺好的。 　　不过实际上，他的阿里商城和黎夏的黎裳网，那绝对是活冤家、死对头。 第674章 　　而且，黎裳网口口声声支持原创。这位日后名声赫赫的X宝，可是出了名的山寨当道。 　　就跟KK和企鹅似的，注定了一生之敌。 　　聂政现在和小马先生还在互联网运用的各个方面斗得不亦乐乎呢。 　　聂政自己也承认，要不是KK比人家早出来半年，占了先机，这会儿鹿死谁手真不好说。 　　但即便如此，人家依然是搞得有声有色的，可见实力。 　　等到散席后他们回去，黎会计和大伯把单反相机的存储卡用读卡器连到电脑上，开始翻看照片。 　　人民大会堂什么的，还能在电视里看到。这可是真的神秘之极的地方。 　　说话间黎夏的手机响了，是派去调查顾芬芳那位男‘同学’的人。 　　“黎总，那位范女士同意上京和顾厂长见面。” 　　“好，辛苦了，回来吧。” 　　从调查的结果来看，顾芬芳还算自重。 　　她在得知对方有老婆，对方也说要为了她回去离婚之后就说如果他没有离婚的话，大家就不用再见面了。 　　她不会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这是不道德的。 　　这是发生在不久前的事。 　　但是从那天她的反应来看，她其实也在等着那人恢复了自由身再来找她。 　　那要是这次回去米离掉，但人家真的在努力了，她还能不能坚守底线？ 　　黎夏看了那个人的照片，三十五六的年纪。 　　确实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还有些忧郁文人的气质，看起来是一介儒商。 　　皮相确实是上佳，听说情商也挺高。说话、做事很讨女人欢心。 　　顾芬芳会相信这家伙是未婚，那平日应该是没带婚戒的。 　　能去上光华管理学院上MBA教程的，应该也是事业成功人士。 　　呃，在常人眼底确实也挺成功的，起码好几千万身家。 　　但是，他是全靠了岳家的支持才走到这一步的。这种人会离婚？能发家靠的就是把老婆哄得好啊。 　　不是她想管顾芬芳的私事。成年人了，对自己的行为应该能负起责任来。 　　负不起责任，那就承担后果。 　　但是，小毛当了军嫂又怀孕生子后，就回蜀中看顾分厂去了。 　　顾芬芳现在是黎裳的负责人。 　　她们现在也卖男装和童装，但主打还是女装。而且给家里老公、孩子添置衣服，钱包也掌控在女人手中。 　　如果回头原配来大闹，爆出黎裳的负责人是小三这类消息。 　　对黎裳形象的打击是巨大的。 　　世人都恨小三，小三生产的衣服谁会支持啊？ 　　至于她一开始是不是被骗了，谁在意？反正你没彻底断，人家老婆打上门来了。 　　哪怕黎夏现在把她撤换了，也是会有影响的。 　　所以这件事的隐患必须要拔除。 　　彭志杰得知这件事后道：“你要操心的事还挺多啊。我就说你适合刚妇联工作嘛。” 　　黎夏道：“我生意做到这一步，得益于老百姓的好感。自然不能让黎裳背上这样的名声。” 　　她所有的生意都是靠着人口红利，当然不能让公众评价降级。 　　彭志杰挑眉，“又不是你，至于么？而且她也是上当受骗啊。” 　　“欲加之罪还何患无辞呢，何况她确实跟有妇之夫交往了。这种事，世人都不骂男的，光骂女的。” 　　就连那些原配都是，不打背叛的男人，只会抓小三。 　　彭志杰仔细想了想，黎夏这个助理他旧印象有些模糊了。好像有些微胖，也有点土。 　　但到北京几年，在健身房练出了好身段， 　　嗯，所有的胖子都是潜力股。她瘦下来好像五官挺不错。 　　又上了许多课程，听了不少讲座，气质等各方面也都提高了。 　　也难怪会成为别人猎艳的目标了。 　　不过，“挺傻的！” 　　“嗯？” 　　“一个男的如果是真心喜欢，怎么可能还没恢复自由身就隐瞒已婚身份同她来往？摆明是玩玩而已。” 　　范女士就是那位‘男同学’的原配，来京之后，黎夏就让人带她去见顾芬芳了。 　　‘男同学’把家中原配形容得粗鲁、蛮横，但据调查这事的保镖回来说，人家知书达理的，也还挺漂亮。 　　至于为什么把人请进京，而不是让顾芬芳去负荆请罪？自然是因为‘男同学’很快要来上课。黎夏是打算让她们两人都能看透这个男人。 　　让她们一起听听，他是范女士面前怎么说顾芬芳的，在顾芬芳面前又是怎么说范女士的。 　　而范女士肯来，除了这个缘故，也因为派人去请她来的人是黎夏。 　　2001年的富豪榜已经出来了。去年陈女士的财富小有下跌，但黎夏稳步增长。 　　所以如今黎夏是内地的女首富了，并且跻身内地前三。 　　这样的人打电话相邀，她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至于她和顾芬芳见面是什么情形，两人分别隐于暗处听到‘男同学’怎么说自己的，这些黎夏就都不管了。 　　她定了25号的席面，宴请三个得力下属的父母。 　　王蕾结婚，除了她和聂政，老傅和老郑、萧阳也匆匆来了的，吃过酒席又匆匆离开。 　　吴青峰被留在总部看家，但是也托老傅送了红包。 　　呃，他们比黎夏忙多了。 　　彭志杰在京也待不了两天。21号黎夏便和他一起带着程程到马场骑马。 　　小家伙自己挑了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 　　他的个头骑小马驹其实也可以了。但是年纪太小了，黎夏不放心，就还是由大人带着。 　　小家伙看着栏杆里的白马兴奋极了，“来来来——” 　　彭志杰笑，“你小子要当白马王子么？” 　　黎夏道：“骑白马的除了王子，还有唐僧。他在看动画片的《西游记》。” 　　一天最多只准看一集，还要很乖很乖才行。这也是为了保护他的眼睛。 　　不过他不在意情节的，只要看到那五师徒就乐呵。 　　饲养员把盐块放在程程手心让他去喂马，培养一下感情。 　　他一开始有点怯，毕竟这匹马有点大只。彭志杰耐心的鼓励他，“爸爸在，不怕。爸爸会保护程程的。” 　　他这才慢慢把胳膊打直，把盐块递到白马面前。 　　白马舌头一卷，舔走了盐块。舔得他手心痒痒的，咯咯直笑。 　　骑的时候他带着头盔，坐在他爸身前，高兴地和黎夏挥手，“妈——” 　　玩了这一个下午，22号一早彭志杰就又回蜀中了。煤矿如今一年四亿收入，他自然是上心的。 　　而且，在这种跟着政策走的事，总感觉什么时候一道政令发布就会改弦更张。所以，还能赚的时候一定要抓住机会。 　　卖煤炭的钱再投入房地产，钱生钱。比几年前的情形真的是好多了。 　　不过，连儿童节都不能陪儿子过，他也是有点遗憾就是了。 　　临走的时候走到小家具那边去看程程，满脸的不舍。 　　呃，这套家具程程眼看着就就快不能用了。 　　不过还好，还可以留给老二用。 　　黎夏推他，“别看了，儿童节之前我带他回蜀中。” 　　影视子公司的老总，现在还在海选阶段呢。 　　L7，年薪50万以上，真的吸引了不少人。光内部就有几十个，连不知道自己要调职的陆芸都报名了。 　　大家都知道要成立一个影视子公司，缺的肯定不只老总一个。 　　那副总还有其他高层肯定也缺啊。集团公司的人都有认知，新开的子公司肯定是黎总关注的重点，资源绝少不了。 　　而外部的人就更多了。2002年，50万年薪十分的吸引人了。就连一些在央视、北京台、上海台混得不太如意的人也难免心动。 　　几大影视学院更是有不少往届生甚至应届生来报名。 　　不过，要做老总需要是更多是统筹规划的能力，最好再有些影视方面的人脉。 　　人事部现在还在收资料，还早着呢。 　　先从报名资格上删选一下，然后再发一道相关的题目让他们写论文。 　　笔试过关，才是第一轮面试。一直到第三轮面试才会到黎夏跟前来。 　　所以，25号请完客，她就没什么事了。 　　高翔和聂政什么走向，25号应该也就知道了。 　　程程午睡去了，黎夏坐在躺椅上翻看时尚杂志。 　　曹文鸢喜气洋洋从外头进来，“黎总，清惠生了。刚收到钟勇电话，母女平安。孩子5斤6两重。” 　　黎夏点头，“过两天我们去看她们母女。” 　　章清惠过两天就会进秦丹的月子中心休养。家里没有老人照顾，那进月子中心挺不错的。 　　曹文鸢点头，出去替黎夏准备看产妇、女婴的礼物。 　　正忙活呢，门卫打内线电话进来，“曹主管，顾厂长来了，想见黎总。” 　　“哦，我问一下黎总现在见不见她。” 　　黎夏听说顾芬芳来了，想着她怕是看穿那个‘男同学’的真面目了，“让她进来吧。” 　　这宅子三进院落，顾芬芳还没进来，熊猫犬先冒出来了。 　　它现在已经很大一只了。脖子上了挂了个铃铛，一步一响的。依然是一身赘肉，熊猫体型。 　　程程前几天看白龙马挂了脖铃，让童原也给它挂了一个。 　　狗挂铃铛，没毛病！ 　　就是这么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响吓人一跳。 　　黎夏摸摸它的头，让它蜷缩着在躺椅边趴下了。 　　顾芬芳进来，满面愧色地道：“黎总，让您为我费心了！” 　　“现在知道你差点豁出名声不要，等着的是个什么货色了吧？”黎夏淡然道。 　　顾芬芳道：“他在他老婆面前说都是我勾引他，他和我毫无干系。在那半个小时之前，他老婆才在隔壁听到他在我面前深情表白。还说他早就不想继续婚姻了，都是为了孩子。要不是黎总你的安排，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黎夏道：“吃一堑长一智吧。嘴巴太会哄人的男的，一般都靠不住。至不济，也是个中央空调。那范女士那里，还留着他过节呢？” 　　顾芬芳嗤笑一声，“他是个顶级销售人才，人家就当是合伙做生意吧。” 　　这样的利益关系比什么都牢靠。绝对不可能会分开的。 　　黎夏道：“你要不要放个假调整一下状态？” 　　“黎总，不用的。我不会影响到工作。”顾芬芳来这一趟，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哪里敢休长假？ 　　年薪百万的厂长，和靠边站坐冷板凳的后勤主管，收入差距能有十倍。 　　黎夏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当这件事不会影响你工作的效率。你的职级暂时不做变动，但提成即日起削减三成。我今日起会在员工合同上增加一条：员工因违背公序良俗，影响到公司形象的，公司有权给予开除并追讨损失。” 　　自己要恋爱脑她不管，但不能带累公司形象。 第675章 　　顾芬芳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分成削减三成，一年差不多三十万了。 　　黎夏道：“原本你的私事我也不想干涉。但你自己坏了名声是你自己的事，带累了黎裳的名声却要影响我的生意，影响到上万名工人。包括我们几个厂的工人，还有代工厂的。这是上万个家庭的事！276厂的车间主任林阳这几年一直干得不错，这一次就提拔做副厂长吧。” 　　“你不会没想到这些吧？如果你连这都想不到，那你不配处在如今的位置上。芬芳，我待你不薄啊，你就这么回报我？我嫡亲的大表嫂丁明明，入职比你早，到了北京这几年一直在你手下做事。去年才熬资历熬到了L6。我记得你展露头角，还是因为她去了师专进修你给代班。” 　　“如果范女士真的是个蛮横、粗鲁、不讲理的，就是要来硬的你怎么办？她公开宣称你是小三，你能怎么辩白？” 　　顾芬芳道：“她也是商人家庭，会懂得权衡利弊。不敢轻易得罪黎总你的。” 　　黎夏道：“合着你是仗着我的势，预备跟人抢男人啊？那如果有暗中盯着我的人以利相诱呢？更甚者，会不会这一件事根本就是针对你设下的圈套？” 　　别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呢。 　　黎夏坐直身子、沉下脸。 　　那个男人见顾芬芳和范女士，包括现场撕破脸，她都让人录了音以防万一。 　　不然以后两口子统一了口径，公开炮轰顾芬芳可不成。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调整状态。我不需要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替我执掌这么大一份产业。回去吧——” 　　顾芬芳脸色很是难看，再三个月就该续签她入职第十年的合同了。 　　满了十年就是五年一签，不犯大过不会拿不到offer的。 　　黎总这相当于是说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25号的时候，黎夏带着公婆、父母一起去设宴款待王蕾、聂政父母。 　　傅杳钧的父母是陪客。老傅爸妈住北京，和黎会计他们也时常有走动的。 　　大家围坐一桌，席间很是热闹。 　　王蕾、聂政父母都是国营大厂的，同龄人很有共同话题。 　　王蕾小声问起合同上加的那个条例。 　　黎夏也小声把顾芬芳的事讲了，然后道：“我越想越怀疑是有人故意下套子，我让丁熙宁去查了。” 　　王蕾挑眉，“他？” 　　聂政在剥大闸蟹，闻言抬起头，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陈年旧事？ 　　但是看王蕾的眼神，明智的没有追问。 　　黎夏道：“对，他居然是安保子公司北京分公司的老总。” 　　怪不得她几次去都没见到人，合着这家伙在避嫌呢。 　　王蕾道：“如果是真的，那决计不能轻轻放过。” 　　之前只是顾芬芳的私事，因为处理得及时也没有影响到老板的生意。那报不报复就是她私人的问题。 　　但如果是有人刻意下套子，那这件事可就严重了。 　　王蕾进去上洗手间，碰上聂政在抽烟。他顺口问道：“那个丁熙宁又是怎么回事？” 　　他要是不知道，搞不好什么时候又要踩雷。 　　王蕾道：“你不记得咱们BBS第一个热帖了？” 　　聂政恍然想了起来，哦，那个据传被黎总潜规则的男员工。 　　这话是不能在长辈面前问啊。 　　王蕾道：“我出去了，省得四个老的不自在。” 　　虽然黎总和她家里长辈都很和气，但面对华国女首富，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 　　不像老傅爸妈，跟他们就很熟络了。 　　嗯，她干脆也让父母在北京待一阵，多走动走动。 　　散席后，甄桓拦了出租车送聂家一家三口去火车站。 　　然后自己开车载老婆和岳父母回水木那边王蕾买的房子。 　　他们平日都住这边，他在校内还有一套房。 　　车行到中途王蕾手机响了，接起来是芳姐。 　　“二嫂，你好。有什么事？” 　　“王蕾，听说你们公司要对外招募招影视子公司的老总？” 　　王蕾道：“我休婚假，公司的事不太清楚呢。回头我帮你问下。不过，既然是公开招募，估计直接介绍人怕是不行。” 　　这事因高翔而起，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她连最新版的合同上加了一则条例都知道。 　　但是，她这位二嫂既然问起，那就肯定是瞄上这个位置了。 　　她和甄桓的婚礼，兄嫂都很费心张罗。但她肯定不能拿公司如此高位来做人情。 　　“我又不是胡乱介绍，肯定是符合你们要求的。真的人才介绍过去，也是促进你们公司发展嘛。聂总不也是你介绍的？小黎应该是不反感这种方式。其实我直接打电话找她也成的，主要是想着如今和你不是一家人么。我要介绍的人，以前黎裳搞设计师甄选大赛人家也帮过忙的。” 　　王蕾三言两语把芳姐搪塞了过去。感觉她如果得不到满意答复，确实可能直接打给自己老板。 　　于是到家就让甄桓给他二哥打过去。 　　甄市长听了皱眉，直接给吴明芳打过去，“你还不回来么？” 　　婚宴过来他就回贵州了，吴明芳还留在北京。 　　“怎么，要让我回贵州了？可我在北京还有事呢。” 　　“阿芳，如果你还随意插手一些不该插手的事，那我只能让孩子回来了。” 　　吴明芳顿是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我不能当裸官，那就只能让孩子回来才能送你出去。你之前行事不谨慎被人盯上，已经害我在这个位置上不必要的连任一届了。” 　　“你不是说不怪我么？而且那件事是别人有心算无心。” 　　“是，之前的事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我可以不怪你，但你能不能就安分在家相夫？你没有那个纵横捭阖的手腕。别人捧着你，那都是哄着你玩的。往黎夏公司塞个高层，人家给你多少好处费？” 　　“我就给她介绍个原本在央视工作的人而已。好她个王蕾，这事我直接找黎夏还不会这么给我推三阻四的呢。” 　　“是，她会给你介绍的人安排一个清闲的高位养起来。年终奖说不定还发得挺高。可甄家和她的交情不是给你这么换取利益的。” 　　“我这用的是甄家的关系么？她上次来北京是我回去娘家找的关系帮忙，可没用甄家的关系。而且我给她介绍的人又不是吃闲饭的，是能做事的。人家还帮过黎裳的忙？” 　　甄市长捏捏鼻梁，“帮过黎裳的忙，上广告的事儿吧。当时没拿好处？你以为王蕾是不乐意让你往她们公司塞人？我说了黎夏又不缺钱。她是为甄家的大局、为我的仕途着想。你总是插手这些做什么？我也没有让你清贫度日啊！大嫂能过的日子你为什么就不能过？三弟妹花钱大手大脚，那是她自己靠本事挣的。这是最后一次！” 　　挂断电话，他叹口气。还是官宦之家出身，别说黎夏，格局、眼光比三弟妹都差得远。 　　别人给甄家、吴家面子，还以为都是你长袖善舞么。 　　没那个能力，像大嫂一样安安分分的也好啊。 　　这件事王蕾事后才给黎夏透了点风声。 　　黎夏道：“我无所谓啊，她介绍来我就收着。招募的时候走走过场，回头给个副总的位置养着。你说于家有没有这样的人啊？这人情老欠着，心头不踏实。” 　　如果于家也有个这么拎不清的当家人，随随便便把人情用了就好了。 　　王蕾失笑，“于家应该不会也看走眼吧。我感觉二哥这回很认真，她要是再胡乱收钱给人办这种她觉得无伤大雅的事，恐怕不离婚也会把她送走。” 　　送出国把儿子换回来应该是威胁她的，但送回老家还是可以办到。 　　不论是送出国还是送回老家，聪明人都会知道甄家不重视这个儿媳了，不用把她说的当成甄家说的。 　　不过离婚应该是不会离的，国内对官员离婚挺敏感的。而且对吴家也不好交代。 　　黎夏笑笑，没掺和甄家的事。 　　至于王蕾和芳姐妯娌之间的干系，她也不担心。王蕾可不靠着夫家！ 　　就是有点同情甄市长，娶妻娶贤啊！ 　　芳姐倒也不坏，混熟了你给她好处，她还挺仗义的。 　　她就是权利欲和金钱欲太盛，容易被人利用。 　　这样的人不适合一个想登顶的官员。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她直接了当问起了聂政和高翔的后续。 　　王蕾笑了两声，“我听说，不是听我哥说啊。掺和多了，我就成刻薄小姑子了，何况我还不是亲妹子。我问的别人。听说公开招募影视子公司老总的发文一出来，高翔的脸色就不大好。至于他们两个，好像是彼此在冷静。我哥他现在就想谈段简单一点的恋爱，然后结婚给家里一个交代。谁知道现女友也不是省油的灯。” 　　黎夏道：“他俩成不成的，看来都很难再共事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要不让陆芸早点来交接算了？” 　　“我说了给他们一个月，时间要给足。陆芸也报名想到影视子公司发展。中文系做编导、总编都还沾边的。看看她们笔试、面试的成绩吧。” 　　王蕾道：“听说零售公司不少高层报名，把老傅气着了。还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你们肯定会后悔的，零售才是公司的根基。” 　　黎夏失笑，她真没有老傅想的那样对超市爱得深沉。 　　“老板，听说你前两天去月子中心看章清惠了，她们母女怎样？改天我也去看看她，顺道看看那个月子中心如何。” 　　黎夏道：“哦，那里有高中低三档，你可以去试试高档的套餐。对了，我孕中的食谱你要不要？要发你一份。” 　　“好啊好啊，我回头拿给大嫂看看。” 　　黎夏没理会甄家这茬事了，管不管得住老婆不要拖后腿，那是甄市长自己的事。 　　她收拾收拾带儿子回蜀中了。 　　四个老的也跟着一道。既不用和程程分开，也可以回老家。 　　回去正好赶上明哥和二哥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两个人兴奋得很呢，勾肩搭背的唱‘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都不像年过不惑的样子了。 　　呃，倒也确实要跨过鸭绿江。 　　二哥还抱着程程问，“跟舅舅去韩国看球呗？” 　　“球？” 　　“对，足球，世界杯。走，舅舅带你去草坪上踢足球。” 　　他们现在都住在明哥的别墅里，外头草坪确实是有人在踢足球的。最近全民足球热情高涨。 　　黎夏道：“回头他真闹着要跟你去，我看你怎么办？” 　　黎会计道：“你要是把他逗哭了，你给我小心点。” 　　要是心心念念想跟着舅舅去玩，结果一转眼舅舅不见了，那可不得哭么？ 第676章 　　第三天程程跟着三舅去附近体育场的足球场玩了。 　　黎夏想了想给萧子宸打了个电话，“我救了你的命，你爷爷是不是还什么都没表示过啊？” 　　“姑奶奶，那不一直等你开口呢么。本来老爷子以为上次你被堵门挤兑购物卡，会开口的。” 　　正常的商业行为，萧家的银行肯定是不会借钱给她掺和这件事的。 　　只为了赚一点利息得罪那些人不值得。 　　但如果她把救命之恩的事拿出来说事，萧老爷子是愿意用借钱来抵消一部分恩情的。 　　是，一部分！ 　　黎夏救了他孙子的命，还避免了他陷入三儿子把大孙子杀死的惨淡晚年。所以他于情于理都该还这个恩情。 　　但黎夏可以说有钱有势，这就不是他能做主随便拿点钱偿还这个恩情的了。 　　这得等着人家需要了开口，比较被动。 　　而且看起来黎夏会越来越有钱有势。她越晚开口，事情只会越难办。 　　所以她现在出声，萧家只会松口气。 　　黎夏道：“我儿子明年想在香港最好的那几所幼儿园入学。” 　　按说两岁开始她和彭志杰就该带着程程一所、一所幼儿园的去面试了。 　　但她可舍不得小胖子被这么折腾。 　　萧老爷子是太平绅士，萧家在香江深耕百年。这点事对他小意思了。 　　萧子宸道：“就这？” 　　“本来救你也没费太大功夫，顺手的事。他为儿孙，我为儿子。” 　　当然，这只是了了萧老爷子一直欠着没给的那份，礼节上的答谢。 　　萧子宸欠她的救命之恩，那还是继续得欠着。 　　“知道了。回头寄一些资料给你，等你敲定了要进哪一所下半年替你办妥。” 　　啧啧，这就代表着这位以后要定居香港了啊。就她那副慈母做派，肯定是要来陪读的啊。 　　她在香港完全可以通过电脑、电话遥控整个集团公司。 　　6月1号，大家陪程程过儿童节，去游乐场玩儿。 　　2号，黎明和黎竣出发前往韩国。 　　黎夏他们照旧在黎明的别墅住着。 　　反正这别墅里除了黎明就只有请的佣人，住着没什么不自在的。 　　6月4日下午，中国队对阵哥斯达黎加队。一家子坐在大客厅看直播。 　　哪怕是看不懂足球的黎夏妈和婆婆也在。 　　她们再不懂，还是知道把球踢进对方球门就可以得分的。 　　黎夏妈道：“能看到你三哥和明哥不？” 　　黎夏道：“那得随缘了。” 　　初战不利，中国队0比2负于哥斯达黎加队。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很沮丧。 　　彭志杰自我安慰道：“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 　　黎夏妈问道：“我们是不是很差啊？” 　　彭志杰道：“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只有32只球队可以进世界杯。能进世界杯就是胜利了。” 　　黎夏接到丁熙宁的电话，“黎总，暂时看不出来对方是故意给顾芬芳设局。” 　　“我其实也觉得看不出来。毕竟对方也知道我们录音了，就算是设局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不过是让你确认一下。好，辛苦了！“ 　　“分内事。” 　　香港寄来了几所幼儿园的资料，一家子翻开那些精美画册看。 　　黎夏婆婆啧啧叹道：“这是幼儿园啊？感觉比大学还好呢。阿杰，你和你姐小时候压根就没读过什么幼儿园。” 　　黎夏妈道：“夏夏倒是读了，就是镇上三道拐里的一间民房。一个老师看好几十个学生。你看人家这师生比例一比十三呢。而且老师都是幼师专业硕士毕业。这不就看着他们玩么？“ 　　黎夏道：“不一样，那边比较重视孩子性格的培养。不过，那边是双语教学。得让程程开始适应双语环境了。” 　　这个倒是不难，她和彭志杰私底下说话就用英语。小家伙成天就爱杵在他们跟前，多听总是有好处的。 　　而且英文的儿歌、动画片也可以放给他听。 　　黎会计道：“可惜小彭在煤矿那边比较忙，不然你们可以带程程去香港生活。” 　　孩子自然还是该在父母俱在的环境下过日子，性格才能健全。 　　彭志杰回煤矿，从X山上过去40分钟不到就到了，每天可以通勤。 　　这也是他们住黎明城郊别墅的一个原因，和煤矿在X山的同一个方向。比住员工中心单边可以节省20分钟。 　　彭志杰和黎夏商量之后，给程程定下了第一志愿、第三志愿。 　　没第三志愿了，那太看不起萧老爷子了。 　　黎夏给萧子宸打了电话告知。这会儿就得行动了，都是提前一两年就要预定的。 　　不然别人家的孩子已经预定了位置，你去仗势把人家赶出去给你儿子腾位置么？ 　　萧子宸满口答应，“行，包在我身上。” 　　黎夏难得开回口就这么一件事，他爷爷也是有些唏嘘。 　　至于当年借钱给彭志杰，那是他本来就要跟三房过不去，完全不是人情。而且彭志杰还多付了20%的利息呢。 　　他既然这么说，黎夏就不操心了。反正程程肯定不会没幼儿园读。 　　黎夏公公道：“嗯，你们在香港买了房子送孩子过去读书就还好。那些每天在海关通关，让孩子来回跑去香港读幼儿园的深圳人，简直折腾孩子！“ 　　他们要是让程程也三岁就每天来回通勤，坐两个小时以上的大巴往返去读幼儿园，他肯定是要反对的。 　　黎夏婆婆道：“那明年开学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安排的？” 　　黎夏道：“计划是我过去陪读，他就只有辛苦一点两边跑了。” 　　“我争取明年也能像你一样遥控。” 　　6月中旬，黎竣、黎明蔫蔫的从韩国回来了，“三场哪怕就进一颗球也好啊！” 　　黎夏妈道：“几年比一次啊？” 　　“四年。” 　　“跟奥运会一样啊，那下次再去吧。” 　　“妈，没那么容易。要先在亚洲比，冲到前四才有机会再去的。这次能去都是奇迹了。” 　　萧子宸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国庆前后在香港的XX区买套房，然后把程程的户口转到香港。 　　两口子准备等9月天气凉快些备好资料，去香港给儿子入户，买房。 　　这一趟彭志杰非去不可，因为黎夏的户口是在北京。 　　三年前他们还是准备照原计划让程程就在北京入学的，所以才给程程落户北京。 　　、 　　但计划比不上变化，综合考虑之后还是决定让儿子在香港入学。 　　在北京送去公立幼儿园，不好派人进去保护。 　　那送去安保更加严密的私立幼儿园，还不如让孩子在香港入学。 　　反正都是和国际接轨，香港接轨得还更好些。 　　时间进入8月，家乐福广州的分店即将开张。这也是他们在中国的第30家店。 　　几个月前公布店址之后，黎夏就觉得有点不妙。因为她有一家店在同一商圈，离了不到300米。 　　两家之前在西南可是结下了梁子的。 　　之前在山城和省城，他们都仗着店多狙击了家乐福一把。 　　让这个目前的零售之王丢了面子。真的只丢了面子，里子没丢。 　　现在好像人家可以把这个面子都一起找回去了。 　　当时傅杳钧就打电话给黎夏，“我们要不要再狙它一把，先下手为强？” 　　“我们广州就六家店，去跟家乐福拼倒是够了。但是不要忘了广州还有新一佳、人人乐、华润万佳！”弄不好要腹背受敌的。 　　如今的问题是地盘人人都想抢。不但得防着外企，本土大超市彼此也是互相在捅刀子的。 　　黎夏超市在广州生意只能说平平。但毕竟是外来户，也去分割了人家当地超市利润的。 　　和家乐福一样的不受欢迎。 　　只不过大家没有撕破脸，各做各的生意而已。因为撕破脸，那是要耽误赚钱的。 　　如果家乐福真的要在开业的时候顺手搞近在咫尺的黎夏超市一把，他们只会坐山观虎斗。 　　在广州的紧挨即将开业的家乐福的那家店是广州的三店，楼上楼下两千多平米。 　　只有家乐福的一半不到。 　　家乐福开业的价格战是肯定会很影响这个店的生意的。 　　他们要是打价格战，黎夏也只有应战。 　　六家店要是被搞成五家店很丢脸的。 　　可如果亏得多了，为了面子死撑也不是个事儿啊！还能长期这么撑？ 　　到了8月初看到家乐福的开业优惠传单，当初那种不妙的感觉就坐实了。 　　优惠力度很大，而且时间延长了。看来真的是要顺手搞他们一把找回场子。 　　也不只为此吧，两家离太近本来就是天然的对头。 　　两千多平的店要是没生意，亏损可有点大。而对方本来就是开业，有优惠预算的，大不了把预算增加。 　　如果能把黎夏超市搞得关门，那就面子里子都有了。 　　她们也不能再沿用在西南的老办法，提前一周将降价促销，先消耗市民的消费欲望。 　　要是那么搞，就把那三家都得罪了。 　　到时候她们和家乐福干起来，还得防着他们冷不丁捅一刀。 　　况且，时间又过了几年，广州市民的购买力原本就比山城、省城的强。也很难耗空他们的购买力。 　　除非不计成本的出货。 　　“妈妈——”程程抱着游泳圈在游泳池里扑腾着，彭志杰也在翅中护着他。 　　他朝岸边的黎夏游过来。 　　黎明把这套别墅借给他们一大家子，自己住城里的大平层去了。更多的时候他省城、X山两边跑。 　　别墅里温度比城区凉爽些，没到必须上山避暑的地步。 　　而且上山了也不方便彭志杰上下班。就一直在别墅里住着了。 　　彭志杰跟着游过来，“怎么了？” 　　黎夏道：“要折财了！家乐福新店和我们开在了一个商圈，开业优惠力度特别大。顾客要是被他们拉走了，以后再想拉回来就不容易了。” 　　家乐福（中国）的资金自然比黎夏的充足。他们在母国可以凭借品牌大量贷款的。 　　世界五百强第37名，这要贷款太方便了。 　　彭志杰听明白了来龙去脉问道：“那你是要宁死不退？” 　　“退了我怎么好意思以后说自己是扛民族零售业大旗的？而且我们公司一直以来都没有败退过。关一间店的意义早就超过了关一家店本身。但是，拿其他店养着它亏本，意义也不大。还有另外那五家，可不能指望本国的竞争对手就不趁机下手。全国范围内没人能直接吞下我。但这样一个地区就不好说了。老傅现在去找那三家分别谈判去了。联手希望不太大，就是希望我们和家乐福拼杀的时候他们不要在后方下黑手。不过毕竟不是战时，人家捅了，也不能给人安个汉奸罪名的。” 　　广州的三店，如今象征意义比较大了！ 第677章 　　彭志杰趴在泳池边，“那你钱攒够了么？” 　　“保一个店是不用攒钱的。其他的，边走边看吧。四月到如今攒了2.5亿。” 　　这2.5亿可都是超市的净利润，刨开了货款的。 　　如果只是要保着广州的三店，那一天可劲儿的亏也就是一两万。 　　呃，算是本该赚的，亏损四五万一天吧。 　　这么一家三级门店，抵得上以前X二三十家店亏的。 　　攒钱，是预防连锁反应。 　　三店现了弱势，会连累另外五家店。广州一地现了弱势，会连累整个华南。 　　阻断不了，那可能除了西南全国范围都容易出事。到处都有地头蛇的，吞了她的店也能壮大自身。 　　彭志杰点头，“既然你那里暂时不缺钱，那这次过去买房子，我就尽着钱买大的了。” 　　黎夏笑了下，在泳池边蹲下来，“看来你是很不看好董特首了。” 　　彭志杰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他为官一任想造福一方，干一番事业青史留名。但香江的房地产大佬一定会把他拉下马的。而买了房子的中产房价跌了对他大为不满。他们不会想做被牺牲的那一代人。至于底层，底层人最多，但是房价怎么降他们都买不起。他们也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说完把程程的游泳圈往旁边一推，然后拉了黎夏的脚踝一把，“下来吧，你！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程程跟着游泳圈被推开，然后就看到妈妈栽落水中，他被溅了一脸水。 　　然后妈妈被爸爸在水中打横抱起...... 　　本来是打算九月再去香港的，有了广州的事便索性先过去办事。资料都是准备齐全了的。 　　也就是提前一个月而已。 　　程程坚持要跟着他们一起，干脆一起带上了。 　　南方温度是高一点，但靠近海的地方还不至于热到不能忍受。 　　一路程程都拿着一个小风扇对着自己吹。 　　风力不大，黎夏也就由得他了，胖子都怕热。 　　小家伙确实耐性不大好。他长这么大，公车都没坐过。 　　等飞机的时候不耐烦得很，“慢慢！” 　　彭志杰戏谑地道：“等你妈买了私人飞机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黎夏知道他在笑自己一直都处在缺钱当中，越有钱越缺钱！ 　　这次去香港买房子，她本来是打算掏钱的，至少掏一半。结果又遇上要用钱的当口。 　　就只好煤老板全掏了。 　　程程推推黎夏的腿，“买！” 　　“你以为是给你买玩具飞机啊？说买就买。” 　　旁边有人听到人在说买私人飞机，本来暗自笑话这家人胡吹大气的。 　　结果扭头一看是黎夏。不笑了，这家真买得起的。可能就跟寻常有钱人买车一样的简单。 　　“黎总要是不捐那么多钱，这会儿肯定早买上了。” 　　小的数目他们不知道，但地震带都花了一两亿了，奥运场馆一亿，战斗机研究一亿，抗洪抢险又是一亿。 　　这加起来都五亿了，私人飞机都够买几架了。 　　黎夏抬头，微微一笑，“关键还是不舍得钱，平时飞得也少。” 　　这是一个出版商，据他说和黎夏的原创网还有过合作的。 　　黎夏和他交换了一张名片，曹文鸢给放进名片夹子里。 　　到了香港，直奔回家，把空调开到26度。 　　黎夏打电话问老傅跟那三家谈得如何。 　　傅杳钧住在员工中心，“美死他们了！家乐福、沃尔玛这类外企零售巨头到各地开店，约定俗成当地的零售商都要出钱出力狙击，这也是为了自身的生存。现在我们给他们当了挡箭牌，他们全退居二线了。我跟他们谈联手，他们都顾左右而言它。不过是仗着家乐福这家店离他们的门店远，离咱们近。” 　　家乐福开店之初，开业优惠之下一般是三公里内无生意。 　　离得越远，影响越小。 　　现在黎夏超市就只离了300米，首当其冲。 　　从家乐福店址选定，他们就在幸灾乐祸了。 　　好在老傅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让他们下场出大力气。就一条，黎夏超市和家乐福斗的时候你们场外看戏就好。 　　不然，真让家乐福把消费者都吸引过去了，你们也讨不了好。 　　现在老百姓认外国牌子，国产都相对弱势。不求同仇敌忾，只求不要背后捅刀子。 　　当然，如果离得近的是别家的，黎夏也只会看戏，不会拿着自己钱去救援。 　　所以，也怪不得旁人。 　　那三家最后承诺你们冲第一线，我们守第二线，先对付外资。 　　话挺漂亮，但第一线不溃败，第二线就可以据守不出。 　　黎夏点头，“行吧，也算达到目的了。是他们三家的老总谈的吧？” 　　“新一佳和人人乐是老板，华润的是大区总经理。” 　　“哦，华润是国企，这种事不会反口。那两家的老板亲口承诺了就行。”别回头说不是老板答应的，中途变卦。 　　黎夏挂了电话，就看到小胖子只兜着纸尿裤跑出来。 　　很明显是嫌穿衣服热，不肯穿了。 　　彭志杰拿着他的小T恤出来，看他还绕着桌子跑拒绝穿衣服摇头，“算了，你又不是女娃娃，不穿上衣也不吃亏。别跑了，回头出汗！” 　　黎夏道；“他会自己脱衣服了？” 　　“哪啊，我刚给他洗了澡，把纸尿裤包上他就跑掉了。” 　　林姐她们都在楼下，平常黎夏或者彭志杰在，这些事都是他们亲力亲为的。 　　听说不用穿衣服了，小胖子高兴得在地板上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先去买房子，然后再去挂靠户口。 　　萧子宸已经让秘书帮他们留意了几套。从半山别墅到高档小区都有。 　　高档小区他们已经有一套了，而且彭志杰今年挣钱了也想给老婆儿子更好的条件。 　　所以直接去看别墅。 　　第一家黎夏看到有恒温泳池大为心动。 　　如今的房子是买方市场，1000多平米的大别墅，最后成交价不到才1.6亿。 　　转手彭志杰就拿去萧家的银行办抵押贷款了。他还要囤地皮的。 　　买的时候萧子宸说原房主是地产商，有些青黄不接就卖了自家一套别墅周转一下。问他们介不介意彩头不好？ 　　黎夏摇头，“不介意，如今香港除了李超人家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钱拿去贴在楼盘里，长远来说倒也不亏。 　　房地产商囤的地皮、房子年年降价，估计也快不能忍了。 　　就连他们前两年2000万买的房子，如今都只能卖1840万了。 　　等户籍的事也搞定，剩余的就不用管了。 　　萧家要是连一个名额都给小胖子弄不来，就不要再自称豪门了。 　　这会儿是8月13号，离家乐福广州店开业还有5天。 　　黎夏忙活了几天把新家该换的都换了，倒是前头留下来看房子的旧人依旧留下了。 　　8月17号下午，一家三口坐车前往广州员工中心。 　　8月18号一早，前往三店看家乐福开业。 　　黎夏超市门口也拉着横幅呢，‘贺家乐福广州店开业，促销同庆’。 　　彭志杰抱着儿子好笑不已。 　　广东的市场经理也是个人才啊。就冲这横幅，广告费都能省下三成！ 　　许多广州市民也乐呵呵的在等着黎夏超市亮价格呢。有黎夏超市购物卡和会员卡的不少。 　　去年那么大的风波不痛不痒的就过了，而且东西也从来没出过质量问题。 　　官方又给了那么多荣誉。这家店还是值得信赖的。 　　网上和门店都不少人问你们到底打几折？ 　　店员全部统一回复，“不要问，问就是比家乐福便宜5%！” 　　黎夏直接给市场经理说的，不管对门卖多少，你直接比它便宜5%就对了。 　　亏都要给我亏得底气十足的！ 　　至于奖金，比照另外五家店的平均数发。 　　换句话说，亏多少她都补贴。员工工资、奖金照发。 　　毕竟这么降价，生意肯定会很好啊。 　　这会儿已经不少人在排队等着抢购了！要不是每个人买的量限购，都能搬空了超市。 　　市场经理过来道：“黎总、彭总，一会儿这下头肯定挤。要不到办公室去吧？” 　　“好！秩序一定要维护好啊，千万不能出事故。” 　　“是。” 　　程程还有些不舍得上去，到处都是人，好热闹啊！而且到处都张灯结彩的。 　　“乖啊，回头带你去水上乐园。” 　　黎夏左哄右哄把人哄到楼上，小胖子就在二楼办公室抬根小板凳坐在落地玻璃前看着下头人潮汹涌的抢购热潮。 　　商超系统上数据跳得飞快，总的销售额十分的可观。 　　不过，对面生意也还可以。 　　三店从另外五家店各借了十名资深员工帮店。必要的话整个华南都会驰援。 　　反正是要确保服务。 　　这样火拼，大家都一天往里砸几万。陆芸甚至在网上图文直播这一盛况。 　　上半年本土中小超市陆续倒闭，给这个行业蒙上了一层阴影。 　　很多人说中小超市难逃倒闭命运。大家的目光便都盯向大超市。 　　不但看本土的，也看外国的。看本土战外资，还是会有些热血沸腾的。 　　有人做了统计，目前全国一万多家超市，5000平米以上的，外资在数量少占了绝对优势。 　　家乐福30家店，和黎夏超市1000家店的销售额竟然是差不多的。 　　就是因为家乐福开的基本都是大几千上万平米的大卖场。黎夏超市有三成是不到500平米的小店。 　　而且老傅根据家乐福自己公布的销售额算过，家乐福每平米的年销售额得到2.06万，黎夏超市只有1.4万。 　　相当于只有人家三分之二的效益，而他们在同行业里还算是排头兵了。 　　所以黎夏能不眼馋家乐福么？ 　　同样的，2004年后，中方将不在对外资零售业有地域、股权和数量方面的限制。 　　那外资就可以直接通过并购让自己的在华规模得到极速扩张。 　　所以外资和本土之争不可避免。 　　程程走过来道：“妈妈，过年！” 　　电视里过年就是这样的，人又多、到处都是气球。还放炮竹，耍狮子灯。 　　彭志杰看黎夏正在看实时的预估亏损，觉得她可能这会儿没心情陪儿子玩儿。而且她也不会觉得是在过年！ 　　算上原本的利润，一天亏五万是平均数。今天开业第一天，估计能亏到十万去。 　　这才一家店，真到了两年后大范围的争夺市场可真是把钱把水里洒一般。 　　今天估计单靠广州的五家店，还养不起这一家店。 　　呃，精品超市肯定不在此例。精品超市她开业都不打折的，那些目标群体图的可不是便宜。 　　商超系统里的价格又往下调了5%。看来是对面调价了！ 第678章 　　对面调价了，黎夏就安心了。 　　开店当天的业绩，家乐福内部也是要比较的。 　　调价就说明有威胁了！ 　　黎夏道：“走吧，出去逛逛。难得今天不算太热！” 　　“去哪里？” 　　“这小子喜欢坐船，咱们去广州塔旁边坐轮船游珠江。” 　　市场经理送他们走后门离开。 　　黎夏道：“他敢降，你就尽管跟！除了安全问题，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是。” 　　出去坐到车上，彭志杰道：“我还以为你会一边让降价，一边念叨我的钱呢。” 　　“这就念叨了，十年、八年后怎么办？” 　　彭志杰一愣，震惊地道：“你不会是想......”并购家乐福吧？ 　　在中国，黎夏和家乐福的销售额差不多。但家乐福是全球连锁。 　　黎夏笑了下，“它又不可能集中全球的力量来跟我斗！法国佬是来赚钱的，亏得多了自然就走了。我会静待有利时机的。” 　　“我说怎么一家店的斗争你也特地来看，合着拿这当练兵呢。但是，这需要的资金是天价啊！” 　　“所以我说我会等待时机啊，等彼消我长。要想并购如今如日中天的家乐福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师夷长技以制夷可不是一句空话！其实今天的表现我还算满意了。” 　　“嗯？”这是虚假繁荣啊，卖得越多你亏得越多。 　　“还记得95年家乐福的第一家店在北京开业，真的是三公里内同行无生意，降价都无人问津。当天家乐福销售额起码超过了500万！今天我都能跟他们分庭抗礼了。这说明我们也有品牌效应了，得到老百姓认可了。从货物质量到种类、服务等各方面。” 　　当初北京那些商场是赔本都赚不来吆喝呢。 　　下午的时候，家乐福又调了一次价，这边继续跟。 　　店长忍不住问区经理，“都不用请示啊？” 　　“老板临走发了话的，让咱们老总尽管跟！” 　　“呃，老板这是跟家乐福置气？” 　　家乐福的宣传单那汇总优惠力度，确实是有借着开业优惠搞他们一把的打算。 　　但老板有必要砸这么多钱置气？ 　　区经理道：“你觉得一个意气用事的人，能把事业做这么大？如果老板不这么做，那就给家乐福机会钝刀子割肉，等着它们把我们的客人抢走。现在价格上老板已经是在贴钱了。如果人还被他们拉走了，那就是我们无能了。服务各方面给我跟上，还有安全问题也得重视。走，我和你一起去巡一巡。” 　　区域经理没在这边，他在照看另外五家门店。 　　市场经理看到两个下属如此，还算满意。知道再出状况全是我们的问题就好！ 　　当晚看商超系统，三店全天亏损12万。生意还真是好啊！ 　　再看另外五个店，生意都受了些影响，估计其他超市也是的。 　　她呼出一口气，五家店才盈利8万，比平日降了两成。 　　这是五家店都养不起一家店啊！还真得把精品店再算上两家才行。 　　家乐福那边报表出来，店长也道：“那个女人怎么那么疯？宁可亏钱卖都要抢生意。” 　　他们也亏了，5万多，在预算范围内。但问题是总体营业额没达标。 　　他致电区长报备此事。 　　家乐福的人事架构非常的精简，只有CEO、区长、店长三层。 　　所以店长的权限是非常大，几乎完全自主决策，还能直接和CEO沟通。 　　“Ken，这是第三回 了。在西南咱们就退让过两回，这次还要退让么？这是华南，可不是她的地盘。”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 　　“她是仗着她的店多，一家店亏的其他家店能弥补回来，才敢这么跟我们叫板。但是这一点确实很难对付。她可以集中广州一地甚至是深广两地的资源来对付我一家店。一而再、再而三，会让人误会我们怕了她。她这是花钱买面子！我的建议就是直接问问CEO怎么做。我一家店不是太要紧，但总是这样，我们以后选店址岂不是还得避着她？” 　　而黎夏超市这边，老板没喊停，那就继续吧！ 　　第二天开店15分钟，市场经理给黎夏打电话，“老板，家乐福华南的几家店全部降价了。我们在深圳等地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离他们几个店最近的那家店跟着降，同样是低他们5%。” 　　华南几十家店一起降她还是有些不舍得，也没有必要。离得最近的那家降就足够了。 　　这个亏损额一天就要二三十万了（开业几天之后销售额会下降）。这还亏得家乐福华南的店没几家。 　　彭志杰去工地上的巡视了，他广州的楼盘也在修着。 　　“老板，听说老板娘和家乐福打起来了？” 　　“嗯，不稀奇，这都第三遭了。”彭志杰道。他在看工人们的安全措施是不是都到位了。 　　“所以现在网上都在说老板娘厉害，敢跟外资叫板。” 　　昨天网上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样值不值？但更多人还觉得黎夏敢想敢干！ 　　彭志杰扯扯嘴角，她何止叫板那么简单。 　　“也是遇上了，没办法。一家家乐福，往往会把周边同行都挤得没生意做。不奋起自救怎么办？” 　　“但是那么降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是啊，可要对付这样的庞然大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啊。” 　　一天亏半套海景房！ 　　如果她想收购家乐福，到时候得往里头砸多少钱？ 　　也不知道家乐福广州店的店长有没有后悔打造的开业优惠计划？ 　　他好好的开店，原本大家相安无事的。现在矛盾一下子就激化了。 　　黎夏这回真成练兵了！ 　　傅杳钧打电话也这么问，“老板，你在华南练兵呢？” 　　“我现在总不能缩了吧。整个华南算上精品店应该不会亏。” 　　六大区域，除了西南，华南给她创造的利润也挺多呢。深广两地的人有钱，购买力强大。 　　“你要一直亲自坐镇么？” 　　“既然我恰好在这儿，你就安心看着总部吧。” 　　一天二三十万万，一个月800万。她豁出去了，就当花钱练兵。省得总对外资有畏怯心理。 　　一时网上的议论更多了，但这些都不是黎夏关注的。 　　她关注的是当地政府会怎么给她定性。 　　会不会说她违反了《价格法》，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倾销，扰乱了正常的生产经营秩序，损害了其他经营者的合法权益？ 　　毕竟将来她是要跟家乐福真正火拼的！先试探试探没坏处。 　　她说的一天亏二三十万，是算了本来应该赚的那份钱的。 　　真正绝对亏损，一天一个店不到两万。 　　要说她是低于成本价倾销，那得拿出证据来。 　　她已经在全国调货，调三个月到半年内需要处理的货。 　　这样的降价是可以的，她在华南集中处理可能过期的产品嘛。 　　工商管理部门再看重外资也不能据此罚她的款。 　　而且，民不举、官不究，她也要看看家乐福处理这样的局面会不会跑去告状。 　　人人乐那几家都有些懵，怎么整个华南都燃起战火来了？ 　　这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要受池鱼之殃的啊。 　　黎夏接到几家老总的电话笑道：“法国佬第二天就全华南降价，我不跟那就只有认输了啊。怎么样，要不要加入进来，大家一起搞一把大的？” 　　有人想说那也是你在西南先狙击了人家两次。 　　不过，法国佬来华南，他们也是要狙击的，说这话就不妥了。 　　“已经快一周了，我看法国佬没有要去告状的意思。就是告，板子也不会只打在我们身上。而且，大家可以说是处理货物啊。我把我全国的三个月将过期的货都在往华南运。你们参与的话，我分一部分给你们。再加上你们原本就在三个月以内的货，可以撑一段日子了。就算要处理，那也是我是主犯，你们是从犯。我不信法国佬会一直撑着和我们打价格战。这是中国的土地，中国的市场，不能总是咱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你们反正也被搞得生意下滑了，不如加入中国队啊？” 　　“你要打成什么样？” 　　“打得法国佬认输就可以了。他们开店的优惠摆明是要搞得我这家店没法做生意，影响会辐射开的。法国佬的购物直通车在城里跑一圈拉走多少生意？他们在外地已经在这么搞了。而且，他们很可能在华南继续开分店。” 　　“那你的意思我们都比他们低5%？这不成。我们不比黎总你财大气粗。另外，你的分店也只有挨得近的那家降了。你要全部参与么？” 　　“不用全部参与啊。我们可以用自己在附近的店把法国佬包围起来。如果你们参加，价格我们可以商量的。可以不用全部低5%。3%吧，3%总是要承担吧？” 　　3%的话，不算精品店她也不亏了。每天的实际亏损基本可以抹掉，只能说是少赚了十几万。 　　“容我们想想。” 　　好的商圈大家都看上了，开店比较集中。如果按照黎夏的说法，他们就是一个地方抽一家分店出来降价。 　　四个国有品牌差不多正好把家乐福的四个方向堵住。 　　把其他分店需要处理的货都运去降价的店，走一波量。 　　嗯，本来法国佬来了，他们也是要狙击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客都被他们抢走了吧？ 　　洋品牌的吸引力忒大了！ 　　黎夏超市算是已经打响第一枪了。而且除了广州，深圳等地她的店其实也没离这么近的。 　　四个人拉了个KK群，商量了一下细节。 　　第二天一早，共同宣布进入促销期，祝贺家乐福新店广州新店开张。 　　黎夏把价格上调2%，他们三家各自下降3%。 　　但是因为是四家店，对家乐福生意的影响更大了。 　　彭志杰忍不住道：“你这还真搞成联合抗战了。” 　　黎夏道；“外资对本土超市的威胁太大了！我多拖几家下水，工商部门更不好拿我开刀了啊。” 　　“我得回蜀中了。” 　　“嗯，你回吧。把程程带走，广州还是太热了。他这几天除了游泳的时候都有些蔫。” 　　家乐福8月18好开业，黎夏和它单挑了五天，然后另外三家加入进来又是六天。 　　一晃便到了8月底。 　　如今是四家分担损失，而且黎夏的价格还回调了一点。所以，她感觉轻松多了。 　　她本来就没想现在就动手的。家乐福现在势如破竹啊！ 　　可他们非把新店开在她300米内，那她就不能不奋起反抗了。 　　独自作战一周后拉了三个帮手，这是再好不过了。 　　反正先把法国佬打到认输再说。 　　呼，广州，广州很快要有大事发生了！ 第679章 　　现在是2003年8月27号，距离非典第一例病例在广州出现还有70天。 　　但是黎夏什么都不敢做。 　　上辈子美国就言之凿凿说这是中国实验室搞出来的病毒。 　　如果有提前预防的举措，那就是授人以柄了。 　　而且，她能让全民提前戴口罩么？ 　　就连非典在03年基本消失，也更多是因为气候原因。 　　突如其来、突然离去！ 　　事情没爆发她也不能去提醒官方。 　　上辈子疫情已经大面积爆发，到了需要每天向民众通报疫情的时候，时任卫生部长与北京市长还瞒报，然后双双被免职。 　　后来是那位女的副总理兼任了卫生部长，领导了这场抗疫战争。 　　钟老以‘敢说话、说真话’闻名，就是从这次抗击非典而来。 　　03年春节后，当时官方态度是对外说已经控制住了，以免引起恐慌。 　　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人事前自然是被交代过的。 　　结果钟老在中外记者云集的新闻发布会上本着医者的良心把一切捅破了，“什么已经控制，根本没有得到控制。” 　　当时医学界已经陷入了恐慌，对这种新型的、传染性的、会致死的病毒束手无策。 　　钟老事前、事后都是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所以，哪轮得到黎夏这个门外汉去说什么、做什么？ 　　广州、北京、香港、深圳，这都是疫区！ 　　也是她们一大家子过年常待的地方。 　　经历过新冠再重生回来的黎夏，倒不至于谈非典变色。 　　但大陆349例死亡病例，香港300例死亡病例，台湾180例死亡病例这都是让人触目惊心的。 　　另外还有几十例死亡病例是在国外：加拿大41例，新加坡33例，越南5例。 　　中国的死亡病例占中暑的90%以上。 　　走在夜幕下的广州街头，黎夏心头有些无力。 　　白华开车跟着，曹文鸢和赵明亮陪她走着。以为她是为了打价格战的事心烦有些纳闷。 　　之前一家独扛的时候也没见到老板这样啊。 　　黎夏发现自己无意间走到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附近来了。 　　这里正是钟老工作的地方。 　　她呼出一口气，幸好还有这样一群医护人员。 　　各司其职吧！ 　　第三天，价格战还在持续。 　　黎夏一拍脑门，她哪用担心家乐福去工商管理部门告状啊？ 　　他们开业优惠期过后，价格依然没有上调。他们也是在低于成本价的售卖呢。 　　现在是五家都在亏钱！只有广州的老百姓得利。 　　现在拼的就是谁的血厚了。 　　黎夏估着以家乐福的低成本，目前亏的也只是房租、水电、工资。 　　它不回调，就是拖着大家一起亏钱，不想便宜了他们四家。 　　但以如今家乐福（中国）如日中天的生意，它每天少赚的可就太多了。 　　而他们四家呢，亏钱是一定的，在用其他店的盈利填补亏空。 　　反正就是谁都不想让步。 　　如今广州、深圳市民纷纷乘车到降价区域来购物。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跟置办年货似的。 　　因为客流量分散到了六个大超市，倒是还好，不至于造成什么事故。 　　不过，五家超市的生意也参差不齐。 　　家乐福因为价格，生意最为萧条。 　　另外四家里，黎夏的生意最好。因为她的服务最好！ 　　这会儿他们四家是统一的价格，统一比家乐福的价格低3%。 　　这就更能看出服务质量的差异了。 　　黎夏此时感慨生意越好、亏钱越多好像有凡尔赛的嫌疑。 　　9月3号下午，市场经理接到了广东省工商管理部门的电话。 　　“领导，我们齐心为家乐福庆贺呢。” 　　“已经庆贺了半个月了，你们四家还要替人家庆贺多久？适可而止。现在是改革开放，深圳还是全国改革开放的窗口。世贸组织我们也加入了，规定不能设置贸易壁垒。你们这样替人庆贺，还怎么引进外资啊？” 　　黎夏听到转述笑了两声，“我们都是跟着家乐福的价格在变动。它上调了，我们自然也就跟着上调。” 　　另外三家也是这个意思，要家乐福先上调。后面商议的细节，各家老总就没有参与了。 　　到9月8号，五家超市的的价格都恢复了正常。 　　四家本土超市的生意自然都受到了影响。但家乐福开店的影响力也被抵消了许多，没能搞得三公里内同行无生意。拉到的客流量有限。 　　短暂的联盟也宣告结束，之后大家会继续各显神通的在家乐福的压力下生存、扩张。 　　彼此依然是竞争对手！也都不约而同的都对家乐福的营运模式进行了程度不同的学习。 　　在KK群里，黎夏和他们都讲到了家乐福刚来中国，大家猫在里头卧底学习的往事，众人唏嘘不已。 　　不过，三位盟友，除了华润万佳这个国企，新一佳和人人乐后来在经历了辉煌之后都黯淡了。 　　明年新一佳会迎来书记的莅临视察。2012年销售额高达180亿。但2017年却宣告破产，女老板欠债失联被法院悬赏一万元寻找。 　　人人乐2008年销售额105亿，2010年还上市了。但2012年到2018年陆续关店200家！ 　　黎夏心头也有些打鼓，她的零售子公司可不能走上这样的路。 　　她不但不能这么败落下去，她还要并购家乐福的。 　　抵制家乐福广州店开店影响的事件，在官方干预下落幕。 　　20天，黎夏超市华南区少赚了400多万！虽然是五败俱伤，都损失不小。但本土四家超市狙击家乐福新店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如今他们没能力收购或者赶走家乐福，能把它的影响力控制住，保住自己的大部分客源算不错了。 　　黎夏打电话回蜀中，告知自己马上回去。 　　彭志杰接到电话的时候在给程程刷牙。让小家伙站在高凳子上张着嘴，他用牙刷给他刷。 　　臭小子指定要他亲自服务！ 　　听到电话里传来黎夏的声音，嘴里的牙刷也停了。程程把嘴里的泡沫噗噗吐掉，然后喝水漱口再吐掉。 　　“和妈妈、讲电话！”他伸手去抓彭志杰的手机。 　　彭志杰递到他耳边，“说吧。” 　　“妈妈，我想你了！” 　　他是睡梦中被爸爸抱走的，离开了妈妈整整十天。 　　“宝贝，妈妈也想你。妈妈明天上午就回来了。” 　　第三天清早，彭志杰醒来还没睁眼就熟练的把臭小子的胖脚丫子从自己脸上拿开。 　　隔三差五拿脚踩老子的脸，这也就是亲的！ 　　也不知道怎么睡的，睡下去的时候明明睡姿不错，醒来搞不好就转了180度。 　　好在睡衣外头还绑着肚兜，不会凉到肚子。 　　黎夏听他说起这事也纳闷，睡自己的小床的时候还好啊。 　　“呃，可能他睡小床转不开吧。你怎么带他一起睡了？” 　　她是从来不敢的。她睡姿不好，又睡得沉。倒是小彭同志当过兵的人，睡姿一向不错。 　　呃，臭小子的睡姿不好大概是随了她。这个锅没法丢出去。 　　“他醒来发现离开你哭得跟什么似的。成天就黏着我，我只好把他带到矿上来了。这里的房间又没有多的床。” 　　黎夏不在家，儿子跟来了，他也就没有回明哥的别墅住了。 　　第三天中午，彭志杰开着载着程程回去。 　　黎夏已经从双流机场直接回来了。 　　“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黎夏抱起小家伙看看，明显没之前白嫩了，眉宇间也坚毅了些不再那么奶气。 　　嗯，男孩子还是要多跟父亲相处。 　　“嗯，妈妈尽量。不过妈妈的生意很忙，有时候不得不离开程程。程程也要学会坚强，你要跟爸爸一样做个男子汉。” 　　“不嘛。” 　　“那你以后当哥哥了怎么办？你要保护小妹妹啊。” 　　彭志杰赶紧看向她的肚子，黎夏摇头。没有，她就说说。要是怀上了，她还敢这么抱起敦实的胖儿子？ 　　黎夏托着程程的小屁屁往里走，30斤了，手长脚长的。 　　她手机在裤兜里响了，但小家伙不肯下去。 　　彭志杰替她掏出来接通，放到她耳边。 　　展翘的声音响起，“黎夏，我国庆在北京结婚，一定要来啊。” 　　黎夏一愣，忍不住道：“和谁啊？” 　　彭志杰把脸转开去笑。 　　“杨耀明啊，不是你给我介绍的么？” 　　“这个媒人我可不敢认啊。我就提了那么一句，你还没接话茬。这么急，你们是奉子成婚吧？” 　　“是啊。” 　　挂断电话，黎夏道：“老杨动作比章裁缝快多了。” 　　虽然章亮去年圣诞来找她说这事，但她后来没过问太多。只知道杨耀明的确是在猛追展翘，然后章亮也想挽回来着。 　　不过，她不是说不想再找有钱人了么？ 　　彭志杰道：“老杨上无母亲，下无妹子，家业也是自己掌管，比章亮的自由度高多了。而且展翘长那样，也就是在学校，而且有她导师护着。不然狂蜂浪蝶不知道多少。也得找个老杨这样有能耐的才能护得住。” 　　明哥不在家，在北京呢。 　　两边视屏，他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黎夏道：“大伯在么？叫他一起吧。”她又在线敲了敲黎震等人。 　　“等着。菁菁去喊你爷爷进来——” 　　黎震在上班，“黎总，呃，夏夏，私事啊？”他看到黎明也在，然后黎阳、黎竣、黎琪、姑姑也都来了。 　　黎夏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一支发展得还不错，我想给老家的人一家修套房。” 　　黎明道：“一家一套，五服以内的么？” 　　虽然是把人都叫上了，但出钱的主力肯定是他和黎夏。 　　“听我爸说以前家里沉了船搬回去住，村里的人待爷爷他们都挺不错。要不全村都修了吧？也多不了几十套。自己买材料的话，一楼一底也就十万以内。全村也就不到一千多万。” 　　黎竣道：“你咋突然生出这个想法啊？” 　　“我这次跟家乐福打价格战少赚了400多万。这钱全便宜了深广两地的人了。我就想着我还不如拿钱照顾一下自己人呢。我们这一代出钱，老一辈的出力回去监工，怎么样？” 　　大伯和黎会计满口答应，“好啊，几时开修啊？” 　　三叔道：“我也要回去啊？” 　　黎会计道：“你编竹编反正又不挑地方的。一起回去啊，热闹热闹。” 　　姑姑道：“我是女儿，按老家的规矩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也要回去啊？” 　　黎夏道；“我也是女的啊，现在男女平等了。你和姑父一起回去帮忙吧，咱们也在老宅子上起一套。这样吧，我出五成的钱。” 　　黎明道：“我四成，剩下的你们摊。” 第680章 　　姑父道：“夏夏，我就不用去了吧？你三叔的活儿在哪都能做，我得在厂子里啊。” 　　他上班上得挺起劲的！ 　　买的房子就在厂子旁边，每天步行上下班。 　　如今他们小区一个平方涨到5000多了。他那120平方60多万了。 　　他都有些唏嘘，老了老了买套房把自己整成半百万富翁了。 　　黎夏还跟他说笑，让他千万别卖了，留着以后当千万富翁。 　　开什么玩笑，那房子还能涨到8万多一平不成？8万多，在小地方买套房都还有富裕的。 　　黎夏道：“姑父，您得给年轻人让位置啊。您老一直不退休，让下头的人没奔头啊。债都还完了，我看您也不是想挣那份钱。那您回来，有活儿给您干的。这一次你和姑姑负责管钱。” 　　姑父想了想，他手下那几个人，尤其是两个副手是好像有点郁郁寡欢的。 　　他想了想道：“好吧，我退休给年轻人腾位置。不过这管钱的事怎么轮到我们？”两千万啊，不是小数目。 　　黎会计道：“我管账，肯定还得有人管钱啊。老三要忙着编竹编。你俩年轻点的不干活，让老大和大嫂来啊？” 　　黎夏三婶在屏幕外眼珠子转了转，想说什么又闭上嘴。算了，自家老头子就是个憨的，而且夏夏已经定下来了。 　　她倒不是想贪钱，可这管着事儿手头就有权啊，奉承你的人都得多不少。 　　黎夏看她爸已经当仁不让把管账的活儿揽过去了，好笑之余默认了。 　　老年人都喜欢热闹，尤其是一大家子一起热闹。不然怎么到北京买房子还你叫上我，我叫上他的？ 　　没两天，在北京的人便收拾包包回来了。 　　琪姐两口子没回来，他们上班呢。他们是避不开的。 　　然后读书的几个孩子也回不来。不过学校里没事，到时候会看管得很严的，没听说学校出事。 　　今年连黎好都上托儿所了。不过是在总部这边，黎震在总部上班呢。 　　三叔、三婶回来了，黎想也一并托给琪姐照看。他和黎菁都还在读小学。 　　他们没住琪姐家里，是琪姐、姐夫搬到明哥的四合院。省得潘家人叨叨只把黎家的侄儿、侄女接去照顾。 　　但是大哥、大嫂也没回来，说是要照看农场和雯雯。 　　还有舅舅一家也都是她给弄到北京去的。 　　大表哥、大表嫂和宣萱没办法。好在舅舅和舅娘去山城三表哥牟青那里帮忙给孩子做饭去了。 　　家里买了房，三表嫂也终于舍得从基层开始干活了。 　　当年她跟黎夏讨活儿干，问她基层干不干，人家只想坐办公室。 　　如今那批基层，也都L5、L6了。 　　牟青就是L6，区域经理。 　　不过再往上升不容易了。L7的市场经理，一个省才一个呢。不过，L6区域经理管一个市收入也挺可观了。 　　9月12号，黎夏在X山员工中心叫了辆考斯特拉着大家回去。 　　开车的是她一远方堂弟黎光，当初不是几十个老家村里的人去她那里学驾驶么，他就是其中之一。 　　其他有人去了物流公司开货车，还有人开大巴车接送员工上下班。另外，小皮卡市内运送生鲜也去了些人。 　　“黎夏姐、黎明哥，还有各位哥哥、姐姐，你们真的回去给村里一家修套房啊？” 　　黎明道：“不只一套房啊，一楼一底小别墅。” 　　黎竣也笑，“联排小别墅。以后周围村里的姑娘，肯定都想往咱村嫁。” 　　村里人自然高兴坏了。 　　黎夏、黎明去见村长。这也是老黎家的人，论辈分该叫叔。 　　黎夏道：“叔，就按现在各家的屋基修，今天之后批的地基我不管。劳您给统计一下要修的户数、大小。我们一大家子的人这段时间都在老家这边老宅已经不能住人了，所以最先修我们家的房子。” 　　村长笑得合不拢嘴，“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家老屋基大啊，足足三四百个平方。你们那一房以前就是村里大户。” 　　黎明道：“那行，回头我找个设计师来，修成比较统一的风格。呃，这个事情自愿啊。要是人家家里刚修了房子不久的，我们总不能逼着人家拆了来统一。回头家家户户有空闲人手的也都来帮忙，按天算工钱。盖房子、做饭这都需要人。有一技之长的更好。” 　　“还有手续上还缺什么，叔您也一并帮着给办一下。”黎夏笑眯眯道。 　　“好的，我这就召开村民大会宣布这事。” 　　姑姑来之前去办了个账户，专款专用。黎夏直接让曹文鸢打了一千万过来，现在她平时零花的那张卡是曹文鸢在拿着。 　　黎明也爽快的打了八百万过来。 　　人生在世，衣锦还乡绝对是最畅快的事之一。 　　这个钱如今对他们兄妹不算什么，但是却可以让全村老老少少都绽开笑颜。 　　剩下的两百万就是黎琪他们几个凑的了，几个老的也出了一些。 　　三四百平米的老宅子，按老规矩是大伯他们长房占一半，黎会计、三叔都是二房的两兄弟占一半，姑姑是出嫁女没份。 　　可如今谁家也不缺这点地基。 　　黎明直接规划了四套一楼一底的小别墅。一套楼上楼下加起来六间房，回来过年也够住了。 　　按黎夏的规划，今年过年自然是在老家大家聚在一起过。 　　把残存的老宅拆掉前，一大家子站在老宅前的空地上照了一张全家福。 　　程程由彭志杰抱着，开心比V！他终于会比了。 　　工程队是黎明直接拉过来的。黎夏十几个楼盘在建，自己都人手不足呢。 　　不过她也不急，反正她也不赶进度。她对施工就一个要求：质量！ 　　村里人能挪出来的人都来搭把手，进度很快的。 　　年轻人自然都没空留下。开始动工了，安排好就各去离开了。 　　几位老人留下了，村里把村委会的几间空屋子腾出来先给他们住着。家具一摆就安下家了。 　　他们还给分了生活区和办公区，过得有滋有味的。 　　吃饭问题也好办，请了人给他们做。 　　这个村也是黎夏收生鲜的基地之一，蔬菜、鸡蛋、猪肉这些就是现成的。 　　每天超市的小皮卡来拉菜再给他们送些牛奶、鱼、牛肉这些过来就是。 　　几个老的风风火火的忙上了。 　　对黎夏、黎明掏钱给大家伙儿盖楼房，村民们自然都很感激，让他们在村里住着感觉非常的好。 　　而且村里岁数相当的，也都是小时候一起玩大的，他们很待得住。 　　回去的车上，黎明道：“800万买我家老头喜笑颜开的，值！夏夏，你要代表我们去开十六大是不是？” 　　黎夏惊讶的看看他，然后道：“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是党员呢。” 　　黎明瞪她，“我还是省人大代表呢。” 　　“是啊，我要去参加十六大。”11月8号到14号，她要去人民大会堂开会。 　　“那估摸你开完会回来，四栋小别墅已经初步完工了。然后该装修装修，工程队继续修其他人的房子。村里的都统一修毛坯房，统一简装。估计一年半到两年全部完工。就这点人手，得分期分批的修。” 　　90平无公摊，也能做成个小别墅了。 　　离开村子的时候程程还有些不舍得。 　　他从来没在乡下住过。又能玩得开，还有许多小伙伴一起。 　　他每天玩得可高兴了，追着一只大白鹅跑都能开心一天。 　　他的熊猫犬在村里也成了明星，家家户户见到了都拿肉骨头出来喂。 　　待半个月，生生又长胖了好几斤。它也不想走！ 　　黎夏蹲下哄小家伙，“11月我们就回来了。” 　　9月28号，黎夏去济南参加了集团公司九周年的周年庆。 　　一年换一个省会城市，就当旅游了。她和彭志杰还带着程程去拜了孔庙。 　　看到孔老夫子的塑相，她公公道：“程程过来，拜拜孔老夫子。请他保佑你文运亨通、鹏程万里！” 　　二老前些日子一直在煤矿那边待着，黎夏带着程程去和他们汇合的。 　　程程懵懵懂懂的跟着爷爷拱手拜了三拜。 　　离开济南，一家子上北京去喝展翘的喜酒。 　　展翘的婚礼就在杨耀明新买的四合院里举行，他那个私房菜馆就用来待客。 　　黎夏啧啧两声，好方便的！所以才国庆节结婚也完全赶得及啊。 　　展翘的婚纱也在黎裳定制的。 　　顾芬芳同样是安排人加班加点给她赶制。 　　一年削减了30%的分红，她还是留了下来。毕竟出去了，一年70万年薪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三个月做事一如既往，所以续签合同时依然有她的份。 　　高翔和聂政分手了，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心底都难免有些膈应，没办法再进一步发展，也没办法再继续共事。 　　她老老实实的去了贵州做市场经理，和陆芸对换。 　　互联网子公司就要上市了，她自然不想错过分果果。 　　不过，她也报名参加了影视子公司老总的甄选，顺利进入第三关了。 　　展翘怀孕了，敬酒的时候都是杨耀明喝的。他乐得很，跟彭志杰和黎夏碰杯时候一个劲儿道：“吃好、喝好啊！” 　　展翘对着黎夏笑笑，然后去下一桌。 　　席间展翘的表哥还来给黎夏敬酒，“黎总，多亏了你给我介绍耿总那个圈子，我这几年生意一直很好。” 　　“那也是你古宅修复做得好。我有两栋四合院，以后有需要也找你。”估计这几年也没少挣啊，穿的都是阿曼尼了。 　　散了席，黎夏带着儿子去新娘子休息的房间看展翘。 　　展翘摸摸程程的小手，“我跟老杨在一起，不用操那么多心，也不用处理那么多的人际关系。以后都安安心心画我的画就好了。” 　　黎夏道：“是啊，过日子不要搞太累了。不过他到底是怎么打动你的啊？” 　　她其实有点隐忧，总感觉展翘hold不住杨耀明。杨耀明一辈子宠着她、哄着她还好。要是他起了外心，估计展翘会被瞒得死死的。 　　这个男人太精明了！ 　　他当初买四合院慢了一步，打听之后得知买主是自己才放弃的。不然搞不好会威逼利诱的让人让给他。 　　不过人家两个都有娃了、结婚了，这话她肯定不会再说。 　　“嗯，他弄了张旁听证每天跑来听我的课，说是古董鉴赏也需要绘画基础。然后有一天我大姨妈来了特别难受，下了课脸色都变了。他把我送回家，然后忙里忙外的，又给我熬红糖姜茶。” 　　“你好大胆子啊，敢随便带个男人回家。” 　　“他不是跟你认识么，而且我还大姨妈来了。我就不信他敢对我做什么。” 第681章 　　10月黎夏的事情就是在6个候选人里择定影视子公司的老总。 　　笔试之后的一面由人事总监田瑶主持。九年下来，当年那个踢掉高跟鞋，倔强的要证明自己能站足四个小时的姑娘，经历了一茬又一茬的事，又经过师专、C大的培训，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几万人大集团公司的人事总监。 　　二面由王蕾主持，她现在一边跑第三方支付，一边养胎，时间相对清闲。 　　接到这个任务，她认认真真的研究了欧美、日韩、港台以及大陆的影视圈子。 　　她问黎夏以后要拍的影视是偏正剧的还是偏偶像剧的。 　　黎夏想了一下回答她，“兼容并包吧，就像咱们的原创网。有三四十年代的民国风流，七八九十年代的创业史诗，也有时间、世纪之交的校园、娱乐圈、职场偶像剧。风格多样，不是套路化的。” 　　第三面就是10月8号，在员工中心的会议室由黎夏亲自面试。 　　四男两女，黎夏先让他们集体面试。面试的题目很简单，而且没有统一答案。 　　问题就是：要做好影视，最重要的是哪一方面？ 　　六个人，分别展开论述。有人答市场，有人答导演，有人答编剧，有人答明星...... 　　黎夏道：“市场和明星效应，其实说得是一回事。想要有票房和收视率，确实不能不考虑市场。公司初立，肯定不是奔着得奖去的。但市场和口碑，也不是截然对立。还有导演和编剧，也都要考虑市场。在我们国家，现行的是导演负责制，知名导演还有2%的分红权。韩国的编剧负责制，有它独到的一面。剧本确实是灵魂。你们说的其实都有道理！你们都是奔着老总来的，有没有人愿意去做副总、总监的？呃，目前影视子公司只有老总是L7。” 　　黎夏说着看看两个女性候选人之一的高翔，“呃，高翔例外，你已经是L7了。你做副总算高配，职级待遇不变。” 　　原创网能搞成今天这样有声有色的局面，高翔功不可没。这也就是还没有开始搞VIP制度，以后搞了这些流量变现能力很强的。 　　原创网的自由创作氛围，对版权的重视，吸引了很多的写手。 　　尤其是防盗的手段，是很下了些功夫的。 　　当然，全防做不到，截屏防无可防。但对比其他网站，已经是做到做好。 　　而且，一旦发现盗版，盗版网站会被黑。 　　当然，技术部的人绝不会承认是他们黑的。对方也不敢告！ 　　你来偷我的东西，然后通过上头一些非常恶心的广告来收费。你还要无凭无据告我？ 　　至于高翔很贪心，好男人和好职位都想要，其实谁不想要啊？她付出代价了，基本可以算两头戳脱。 　　如今的面试机会，是她自己一步一步争取来的。贵州那边的营运事宜也没有出纰漏。 　　不过今天看样子粉擦得有点厚，估计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而原本，她是可以免试进入这一轮的。 　　今天坐在这里的6个人，都可以算是百里挑一了。 　　高翔心头一个咯噔，如果老板准备用自己做老总，就不会说这个话了。 　　这一拨的人里有一个人是上海台来的，在南方影视圈很有人脉。她觉得老板估计是看中那位了。 　　但是，她这时候肯定不会不战而退。 　　黎夏看高翔没动静，知道她还是不甘心。行吧，那就继续。 　　集体面试之后，是单独面试。 　　这一轮就很直白了，你有什么资源？就问这个。 　　因为于影视圈，集团公司还是比较陌生的。 　　最后，黎夏确实是初步定下上海台辞职下海的游鸣做影视子公司的老总。 　　原创网的职场文不少，放到魔都拍挺好的。关键是后期的发行，这需要圈子里的人脉。 　　高翔给他做副手，两人都是L7。高翔的话前期在原创网选剧本方面已经下了很大的功夫了。 　　另外，提到导演最重要那位定为了L6总监。这位给名导打过下手，圈内认识一些腕儿。包括演员、摄影、化妆师、灯光等等。这对回头组成制作团队很有帮助。 　　说到明星最重要那人定为了副总监，过几年确实是流量明星的天下。这位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各大影视院校发觉有潜力的新人。 　　黎夏对他就一个要求，“一定要是心智健全、心态成熟些的。” 　　她怕回头好不容易捧出来，给她搞出些匪夷所思的风波来。 　　不过艺人合同肯定更要签后来那条关于公众形象的补充协议了。 　　副总监于泉道：“老板，咱们以前的设计师甄选大赛做得挺不错的。要不选人也用这个选秀的形式？” 　　他之前听高翔这么喊的，听着比喊‘黎总’要亲切一些。 　　“可以，到上海台去搞吧。”上海以防控非典有效而闻名，整个感染人数都没上两位数。 　　游鸣立即道：“老板，上海台那边的节目时间、广告，我去联系。” 　　“好！这场选秀就当是咱们影视子公司的一个亮相吧。” 　　总监、副总监是L6。 　　还有两人被定为L5的部门主任。其中有一人没接受，离开了。人家是冲着L7的老总来的，总监可能还愿意屈就，主任就免了。 　　黎夏点头，“人各有志，来去随意。” 　　她转头看向副总监于泉，“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于泉笑道：“两年前，黎总送人去韩国打游戏。那天我带一队学员去韩国做训练生。” 　　黎夏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这人的履历表里是写过带过训练生，那以后这块可以交给他来负责。 　　众人走了出去，高翔看离开那人还没有走远便笑吟吟对新同事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运气好赶上了。我们集团公司的互联网子公司就快筹备上市了。到时候L4以上都可以拿职级相应的股份的。” 　　这倒真是个意外之喜！公司的互联网子公司在业界很有名的。 　　黎夏回家去了，今天才是国庆假期后上班的第一天。 　　刘玫让她国庆之后再面试，然后给这些人办入职。省得还要给三天法定假日的工资。 　　黎夏当时一脸的好笑，“你还怕我9月28号参加了周年庆典，急吼吼的飞去面试他们不成？那不成我加班了？” 　　她回到家里，看到看电脑的彭志杰表情有些不大对。 　　“你怎么了？”她探头过去看他在看什么东西。 　　一看，是一则娱乐八卦：杨恭如前两天在香港一家有名的澳式餐厅被一个女人当着40个客人掌掴，还丢下一句话，“敢搞我老公！” 　　然后，她妈妈报警了，闹得人尽皆知。 　　彭志杰一直很喜欢杨恭如，她演的孔慈、梅绛雪都很喜欢。 　　这会儿便忍不住道：“卿本佳人啊！”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黎夏道：“其实这个打杨恭如的女人也不是那男的的老婆，同样是同居女友。” 　　杨恭如也和上海首富同居了，搬进了他在香港半山的豪宅。 　　据说这位上海首富还有其他‘女朋友’，但那些没有以正室自居。所以那位不屑理会。 　　而据杨恭如几年后说上海首富同她讲自己是单身。所以她自然是以正室自居的。 　　但是事情一出，上海首富立即和杨恭如划清了界限。连娱乐圈经常用来遮羞的‘好朋友’的身份都不给。 　　她立即就变成了真正的小三，百口莫辩。 　　因为，这个打人的是陪着男的从微末把生意做到到如今的。他能成功，也多亏了这个女的出力。 　　彭志杰道：“她完了，娱乐圈这种地方最要紧的就是名声。” 　　黎夏叹气，没错，杨恭如从此一蹶不振了。最美孔慈、仙子梅绛雪这都成了绝响。 　　其实娱乐圈有很多女的做小三、外室，换取了不少资源。但是正室没出来闹，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过了几天，消息愈发发酵。杨恭如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很多人把自己对小三的痛恨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她就此被公司雪藏！ 　　黎夏晚饭前陪着程程看动画片《西游记》，顾芬芳打电话来了，“黎总，谢谢您！” 　　“怎么，你也看到杨恭如被当众掌掴的八卦了？” 　　“是的，我差一点就被毁了。” 　　其实顾芬芳之前还是有些不忿的。她不过是险些被男人骗了，为什么惩罚得这么狠？ 　　她比田瑶她们一年多几十万，那也是调出集团公司的时候老板说的以后不会有互联网子公司股份的补偿。 　　如今看了杨恭如的惨状，她才知道如果被曝光在聚光灯下，这种事会发酵成什么样。 　　黎夏道：“吃一堑、长一智吧。既然你想明白了，那两份录音让丁熙宁交给你自己保管吧。那是能证明你清白的东西，可千万别弄丢了。” 　　顾芬芳拿到这两份录音，是那个男人在自己老婆和她面前截然不同的说辞。 　　她呼出一口气，拿录音笔转录了十份。 　　一个这样两面三刀的男的，她是得留一手才行。 　　影视子公司照黎夏的指示，直接把办公室设在了上海员工中心的办公大楼。 　　他们也各自在宿舍大楼分到75平平到150平的住处。 　　高翔告诉他们，“只可以免费住三年。入职满三年就必须出去自购房屋。公司会照职级借一笔钱给你们凑首首付的，免息。八年内还清就行。要不然就像我这样，临时租住一段时间。因为我是从外地调来的，才有这个资格。住满了三年，一般是不让租的。” 　　游鸣道；“这就是让我们每个人自己都买房子的意思嘛。” 　　高翔点头，“对，老板九年前就念叨房价一定会涨，说不想耽误员工买房子。公司员工除了入职不到一年的，拥有自有住房的比率几乎是百分百。反正买了的，没人后悔过。要入职满一年才能借公司的钱凑首付。哦，对了，陆家嘴那边正在修的XX楼盘是老板老公彭总开发的。要买的话，可能在选房子上有优先权。” 　　被定为艺人部主任莫玲笑道：“有优惠么？” 　　“有5%，和咱们自己房地产子公司的优惠一样。” 　　“5%也很好啊，回头开盘我去看看。” 　　高翔笑，“还早呢。我们公司现在不卖预售盘，彭总也不卖。不过莫玲，回头甄选大赛需要的产地、住处咱们可以租员工中心的地方来安排。但签约艺人的住处，你倒是可以出去找找看了。” 　　游鸣道：“对，你在上海的高档小区多看看，必须注意私密性和安全性。最好是挨在一起的几套房，或者楼上楼下。” 第682章 　　把影视子公司高层的架子搭好，黎夏便暂时放了放。新官上任三把火，看他们烧成什么样吧。 　　现在才2002年，大陆的影视圈子基本还在转型、摸索。 　　好多资源都掌握在京圈手里，她是打算避其锋芒。所以去上海，不只是避开非典的意思。 　　原创网很多小说背景是现代大都会，这一类影视化会比较节省成本。 　　外景就在魔都拍嘛，外滩、陆家嘴、黄浦江、外白渡桥......内景办公大楼可以借出来用。 　　甚至员工宿舍200平一套的大宿舍也可以让他们搭建场景。 　　服装也都是现代装，比古装省事。 　　这会儿于泉在筹备选秀招人，高翔在删选剧本，先让他们发挥主观能动性。 　　她就不去指手画脚了。 　　这天钟勇、章清惠带着四个多月的女儿过来。 　　他们女儿白白胖胖的，程程站在婴儿车旁跟她对视着。小家伙嘴里依依哦哦的，还在吐泡泡。 　　熊猫犬也在一旁凑热闹。 　　章清惠也不怕它伤到孩子。程程这么大的时候，它就成天在婴儿车旁转悠呢。 　　程程指指小妹妹道：“妈妈，兜风——”说着去把他的‘奔驰’开了出来。 　　熊猫犬跃跃欲试，但它太大只了，副驾驶位坐不下了。 　　而且程程是想带小妹妹兜风。 　　章清惠道：“小老板，媛媛她还不会坐。” 　　程程摁了一下椅子旁边的按钮，把椅子放倒成150度，意思躺着也行。 　　钟勇看了看，这可以。婴儿车也是这个坡度。 　　章清惠把女儿抱起来，钟勇把副驾驶位用婴儿车里的垫子再铺了一下，就把人放上去了。 　　程程道：“安全带！”坐车要系安全带。 　　钟勇笑着给女儿扣上。 　　程程这才道：“出发！” 　　熊猫犬步行跟在后头，兜风去咯。 　　黎夏好笑不已，你小子这么小就会开豪车带小姑娘兜风了啊。 　　这次离京，她是打算把钟勇一家三口都带上的。章清惠也想回来上班了，尤其黎夏还许她把孩子一起带着。 　　10月底，高翔视屏给黎夏报备筹拍的两部小说。 　　这得先请编剧改编，这个过程恐怕有些久，还得几易其稿。编剧费都得花出去不少。 　　然后选秀那边也在开始运转了。 　　游鸣的人脉不错，而且影视子公司虽然是刚成立的，但集团公司不是啊。背靠集团公司，不缺钱！ 　　黎夏的名气摆在那里，电视台也很好说话。 　　节目时间比当初的设计师甄选大赛还强些。 　　黎裳网上已经在开始上广告了。 　　这两部小说都是原创网的爆款，读者基础不错。一部职场、一部校园。 　　“都想拍？” 　　高翔点头，“如果拍了能上星自然是最好，至不济可以在KK视屏播放。KK包月用户可以免费看，不是包月用户可以一集一集的点播。” 　　黎夏道：“电影还是1块钱1部？” 　　肯定得比电影票便宜，电影票如今10元左右。 　　“一个半小时的是一块。所以电视剧可以定为5毛，薄利多销嘛。” 　　黎夏想了下，“按现在的物价不低了。” 　　“是的，不过主要还是KK会员看得比较多。10元包月，除了KK软件本身的特权，也可以尽览影视。聂政.......聂总让设了限制，一个号不同超过三个IP同时在线。” 　　KK会员的10元会费，一年能带来4000万收益。在当下算很不错了！ 　　另外，单独的影视点播还能有1000万左右的收入。 　　但会员多了，在线看视频的人多了，设备运营的成本也在相应增加。 　　黎夏道：“立项要多少钱？” 　　“一集50万，各20集左右。总共需要2000万。” 　　这么贵？这才2002年呢！ 　　黎夏道：“又不用搭设场景都需要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赚得回来？就是上星，只卖一两个台也没得赚。” 　　网剧大爆的时代还早着呢，很多人还是习惯在电视台看电视剧。 　　要上星，难着呢！ 　　每年拍出来的电视剧有十分之一能播就不错了。 　　他们也就是有个KK视屏，多少能有点保底的收入。 　　“老板，这里头包括了所有开销了。导演、演员、服化道、工作人员的开销都在里头，已经是精简之后的了。”高翔传过来一张预算表。 　　没办法，L9里傅总才能批800万，王总和郑总600万。 　　这对别的子公司和部门不算少了。但他们影视子公司，那是动辄就要过线。 　　而且那三位都有事，王总也说要不你直接去找老板批吧。你这随便一部就超出我的权限了。 　　所以高翔干脆就来找黎夏了。 　　“不行，控制一下，一集35万上限。”黎夏知道自己要是不压一下，回头飚到60万一集都有可能。什么都尽着好的用嘛。 　　而且高翔肯定也是一集故意多报了一点，避免被自己砍得太厉害。 　　“好吧，老板。我们的选秀大概从11月到明年4月。然后趁着热度5月开始拍，争取8月拍完，一个月内把后期做完。” 　　选秀还得砸出去一两千万。 　　反正她得抠门点，不能让下头的人可着劲花。不然，更没有节制。 　　11月8日，十六大召开幕。 　　开党代会是必须素颜的。好在黎夏一直很爱惜自己，哪怕素颜气色也很好，白里透红的。 　　小彭同志早就回X山煤矿那边去了，黎夏公婆在。 　　一大早，黎夏公公就领着程程去中华世纪坛转悠了。省得一会儿看到黎夏出门闹着要跟。 　　儿媳妇去参加十六大，那可是大事！ 　　下车后，黎夏带着代表证，一身白衬衣、米色休闲西装夹着公文包穿过天X门广场往大会堂走。 　　武警持枪站岗，核验过证件才放人进入广场。 　　广场上这会儿不少人都在往那个方向走动，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有一些是电视、报纸、网络上经常出现的熟面孔。 　　在场的新华社记者，也是给这些人的镜头最多。 　　黎夏这个大名人自然少不了镜头。她看到在拍她便微笑着挥手致意。 　　有相熟的人见了互相打个招呼。 　　黎夏和商届、军方的人最熟，一路不断的跟人打招呼、寒暄。 　　她的座位在商届一方，在座的都是商场大佬。 　　黎夏对号入座后便有人笑着打趣，“黎总，以后家乐福开新店怕是下意识的就要避着点你的门店了。不然，你又砸下几百万给人家庆祝半个月怎么办？“ 　　周遭爆出一阵笑声。损不损啊，跟人家打价格战抢生意，害人家开业冷淡，还每天让降价促销为人家庆贺开店的横幅迎风招展。 　　不过，在对阵外资上大家的立场是一致的。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起来了被外国收购的民族品牌。 　　这可是大家心头一个痛处。 　　美加净、中华牙膏、孩儿面、北冰洋、舒尔美、活力28、太太乐鸡精...... 　　黎夏瞥了一眼正愤慨说着这些的格力董女士。 　　可不是么，格力的牌子就靠你保住了啊！ 　　现在已经很多民族品牌被收购、被雪藏，以后还会更多的。 　　开了一天会，晚上回来程程虎着脸不理她。 　　一直到《新闻联播》开播，出现部分代表进场的场面他在里头看到了妈妈。 　　他有些震惊的看着，然后扭头看着黎夏，“妈妈？” 　　“嗯，妈妈开会去了，就是那里。” 　　程程跑过去拍拍电视机，不知道妈妈怎么钻进去的。而且，为什么里头一个妈妈，外头还有一个妈妈？ 　　“不是在电视机里开会，回头妈妈带你去看。”国庆节那天去喝喜酒了，没去广场上挤。 　　而去年去，程程肯定没有记忆。 　　手机响了，接起来是黎会计，“夏夏，我们都看到你了。” 　　他那边还挺热闹的，声音很嘈杂。 　　黎夏道：“你们在村委会看电视啊？” 　　“搬到外头来看了，你明哥送了一台63英寸的背投来。现在很多人边吃饭边看呢。程程还好吧？” 　　“好着呢，刚去拍电视机想看我怎么钻进去的。” 　　大会持续了一周，14日闭幕。 　　然后黎夏带着老的、小的去逛了一趟天X门广场就回老家了。 　　选秀节目的第一场会在11月18日播放。但她没打算去上海看。 　　这件事她彻底放手给了游鸣他们五个。他们这段时间也招兵买马来着，还从集团公司调了一部分人过去。 　　之前搞过设计师甄选大赛的人也被他们请去做顾问了。 　　黎夏心头已经惦记上了即将爆发的非典疫情。 　　上辈子这会儿她在蜀中，回去开分店了。 　　蜀中也不是疫区，感染人数同样不到两位数，基本没什么影响。 　　是到03年三四月她才感受到非典这个事的。 　　但实际上广东和华北很快就要爆发疫情了，她得做出有效应对才是。 　　所以，选秀什么的，现在不是她的关注重点。 　　影视子公司的领导团队，是骡子是马这就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了。 　　真给她把人丢到全国观众面前去了，那就集体请辞吧。 　　回到老家，四栋小别墅果然已经初步落成，这会儿正在装修。 　　回头再晾一两个月，正好搬进去过年。 　　黎夏公婆被黎会计笑着留客，安顿他们也在村委会住下。反正二老一个房间就够了。 　　反而是黎夏占的房间比较多。 　　司机、助理、保姆一堆人。幸亏村委会空房间挺多。 　　这是之前修了楼房办公，把这平房空出来了，还没拆。 　　姑父私下跟黎夏道：“这自己修房子还蛮便宜的啊。” 　　钱都从他那里支出，所以他很清楚价格。这么一对比，他那6000多一平的房子价格虚高啊。 　　“不用买地皮啊，将就各家的老屋基盖的。房地产贵就贵在地皮上。国家就靠卖地就收了好多钱的。而且，人力成本不同。北京建筑工人，大工100一天，小工也要60到80。这里只需要四分之一的价格。还有，买的建筑材料是西南最低价。我的房地产子公司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市场调查。” 　　姑父点头，“这样啊。那你知道哪最便宜，是不是可以转手倒卖？” 　　“可以啊，不过我买来自己用都不够。我也就是从这些资讯里节约了不少材料费而已。姑父你想做生意啊？” 　　姑父道：“不是，我是突然发现你用钱赚钱很容易啊。” 　　“是啊。过了最初那个阶段，只要能掌好舵就是钱生钱了。” 　　11月17日，在中国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非典降临了。 　　但这时候医院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大家拿这当感冒在治。 第683章 　　11月18日中午，陈玲来了，还带着女儿。 　　是王越洋开车送她来的。她先坐飞机到省城，打电话让王越洋去接。 　　小毛也一道来了，反正晚上再开车回去就是。王子翰已经托了她妈去接。 　　程程看到小姿，顿时瞪大了眼。小姿也盯着他看。 　　两个人有五成像！这会儿都觉得对方眉眼有点眼熟。 　　然后两人又互相盯着对方的妈妈看。 　　黎夏笑，“程程，这是表姨，这是王叔叔，这是小毛阿姨——” 　　程程一一叫了。他都两周岁了，口齿十分的清晰。 　　小姿一岁三个月，还只会喊个‘姨’。 　　黎夏姑姑听说外孙女来了，快步跑了出来，“小姿，来，外婆抱抱——” 　　就连一贯严肃的姑父都变得温情脉脉的了，抱着外孙女儿不撒手。 　　黎夏推推程程，“去把你的玩具拿出来，分享给妹妹。这个妹妹可以陪你玩儿。” 　　他嫌钟媛成天就知道睡觉觉，不能陪他玩儿。 　　程程答应着进去抱了一堆出来，“妹妹，给——” 　　两人在铺的软垫上一起玩了起来。 　　陈玲道：“哎呦，程程东西真大方呢！这点比你妈强，小时候老跟我打架抢东西。哎，你的节目是不是要开始了？” 　　黎夏看看表，“还有一个小时。你怎么不说你当姐姐的也不肯让着我啊？” 　　她前两天其实已经看过了。这是录播，不是直播。 　　节目本身无可挑剔，都是俊男美女，盘正条顺的。 　　节目内容是对经典影视的经典片段模仿，留下的选手都做得还算到位。请的四位导师点评相对犀利。 　　高翔她们是下了功夫弄的，估计参考了不少同类节目。 　　但是这个节目效果还是要看观众的反应的。 　　今天就是个试水！ 　　陈玲是趁休假来看修的小别墅的。觉得自己一个人要背女儿、带行李挺不好弄，就提前给王越洋打了电话。 　　王越洋便也调了一天休跟着来看看。他伤势早养好了，精气神都恢复了。 　　就是脸上被爆炸留下了一道疤。如无意外，明年就能升正团了。 　　既然还有一个小时陈玲便钻进第四套别墅去看。 　　已经装修得七七八八了，她高兴的宣布，“我住楼下这间屋。” 　　黎夏笑，“你过年回得来么？” 　　她领着王越洋和小毛也进来了。 　　“你们在深圳过年我去不了，我没那么多钱买往返机票。但这里还是可以的。晚上卧铺睡过来，第二天就到X山了。火车都提了两回速了。我们来的路上打听着开车，一听说我们要来这里，都给我们指方向。提到这个村，全都羡慕嫉妒得不得了。” 　　黎夏笑笑，附近几个村的人确实是如此。还念叨怎么自己村里没出这样回馈乡邻的老板？ 　　不说两个，出一个也好啊。 　　王越洋道：“你们这全都是一个风格么？” 　　“是的，省事。” 　　程程牵着小姿也进来了，“妈妈，我车车呢？” 　　陈玲道：“什么车？” 　　“奔驰。”程程还是挺待见这个跟他妈酷似的表姨的，寻常陌生人他不怎么搭理的。 　　黎夏笑，“他要带你闺女去兜风。你去问赵叔吧，当时是他装卸的。” 　　“哦，妹妹，你等着——” 　　参观了出来，小毛道：“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啊？你不会是在担心节目效果吧？” 　　黎夏笑笑，没说话。知道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不大好！ 　　节目开始了，大家伙一起来看。 　　黎夏有点走神。 　　今天表现最好的一组演的是《魂断南桥》求婚的经典片段。因为广为人知，所以更不好模仿。 　　小毛摸摸耳朵，“这个男孩子的声音简直是低音炮啊。叫什么名字，叶辰。长得也很不错呢，我赌他能红。夏夏，要不捧捧他？” 　　“能走到最后再说吧。” 　　游鸣几个也挺看好这个叶辰，预备再过几轮就安排法务找他谈合约的问题。 　　当然是和公司签约的才能走到最后啊。不然又跟设计师甄选大赛一样，头名跑了怎么办？ 　　虽然后来又跑了回来，如今还在给黎裳网挣钱。 　　可那是因为当时红的是黎裳这个牌子，不是设计师本人。 　　但叶辰这个条件，真的是有能红的潜质的。小红靠捧，他就是能捧得出来的偶像剧小生。 　　至于能不能大爆，那就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了。 　　陈玲在拿着黎夏的笔记本电脑玩儿，“网上已经有叶辰的粉丝群了！还有几个表现好的也有了。夏夏，你的节目如今还挺有影响力的嘛。” 　　黎夏道：“谁让我是女首富呢！” 　　节目走到第四期，时间也进了12月中旬。 　　非典在广州得到了重视。抗炎药、镇静剂、激素、呼吸机什么都用上了。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什么疾病。 　　广东省内接连出现和零号病人同样病症的患者：持续高烧、畏寒、头疼、持续咳嗽甚至痰中带血，肺部出现炎症，阴影占据整个肺部，使用抗生素均不见效。 　　媒体开始有了报道。 　　但是大家都还不太怕，因为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个啥病，也就是肺炎的一种嘛。无知者无畏！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除了癌症、艾滋，还没听说啥不能医治的。尤其不是本地人，看过了也没太当回事。 　　这是12月，第一阶段的反应。这时候真正有了恐慌的只有医务工作者，他们知道事情的严峻性。 　　黎夏打电话给萧阳，“你去财务，先支一千万吧，囤白醋。” 　　“啊？” 　　“你先囤，尽可能的多囤，多多益善。各地仓库都腾一间库房出来。” 　　萧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接受了这项任务，“是。” 　　白醋如今很便宜的，成本价一瓶一块不到。1000万可以囤1500万瓶。 　　然后黎夏又打电话给孙茜。孙家是做医疗器械的，黎夏所有员工中心的医疗器械都跟孙家买的。 　　她和孙茜关系也还可以，在香港一起逛过街、喝过下午茶。 　　之前挤兑风波，孙老也是投票支持过借钱给黎夏的。 　　买药和口罩找她们也有门路。 　　黎夏直接定了一亿个医用外科口罩，成本价才二毛五。 　　其实可能的话她想多囤点的，但如今的口罩产能还不大。 　　全国就日产一千万个口罩，还包括防尘的。这些要攒够，也得一两个月了。 　　毕竟又不可能全国产的都给她买走。 　　等着两个月过了，估计疫区都要开始狂买口罩了。她也就不跟他们抢了！ 　　广州白云山制药厂生产的板蓝根也定了1500万的，拿的出厂价一块五。这里又是1000万盒。 　　孙茜道：“你要干嘛？” 　　她想了想，“难不成是针对广东出现的那个怪病的？你知道什么内幕，我们搞医疗器械的都还不晓得呢。”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病，但很明显是呼吸道疾病。而且看起来也是要传染的。那医用外科口罩就很有用处了。 　　“我不知道内幕，我揣测的。” 　　孙茜点点头，“也是，到时候哄抢、价格暴涨的时候放出来，一本万利啊。不过，这是国难财，跟你的人设不符啊！” 　　黎夏道：“所以你要跟着我囤的话，三思而后行哦。不然到时候我捐了，你东西要么砸手里，要么就只有跟着我捐了。而且万一我猜错了，我1000个门店怎么都卖得出去的。”她有卖非处方药的许可证的。 　　孙茜一听，是这个道理啊。于是只是给她做了代购，自己没有跟着买。 　　几千万的货，她也没有权限购买。 　　钱是家族的，她就算在其位也得打申请才能买回来囤着。 　　“你要是捐呢，就不用给我代购费了。要是卖，4000万的东西，给200万的代购费。” 　　“好！” 　　“是筹一部分就给你一部分还是怎样？” 　　“筹一部分给一部分吧，先放在我广州员工中心的仓库里。我让市场经理跟进此事。” 　　市场经理自然是有些茫然。不过因为身在广州，倒是知道有这么不知名的疾病出来。 　　老板显然是针对这个事做的预防。 　　影视子公司的人感觉他们没有得到什么重视。只能互相打气：做点成绩出来给老板看，看到了她自然就重视了。 　　其实他们做得挺好的，现在网上、各地学校、公司，总之年轻人都在说这个事。 　　已经有粉丝在帮着喜欢的选手打榜，寻求路人支持了。好像是有有人在负责做引导。 　　现在手机普及率还不高，但每周的场外手机投票数也很高。 　　公司和移动、电视台都有短信的分红进账。几期节目下来他们已经进账200万了！ 　　就光这个钱，估计整个节目做完，录制的成本大头都拿回来了。 　　现在收视率飙升，插播广告也在加入，这里还有一笔钱能进账。 　　没准到最后算下来，都回本了。 　　另外，知道这是在为两本爆款电视剧选角，原著粉丝已经在网上投票给自己喜欢的角色选演员了。 　　小说原著也被带动了销售，大卖特卖！ 　　原创网注册的作者人数也一下子上涨了三成。 　　但好像这些都打动不了老板。和六年前设计师甄选大塞得到的待遇比，他们跟小娘养的似的。 　　只能说老板如今要求高了。 　　2003年1月中旬，放寒假的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黎菁一见到黎夏就跑了过来，“小姑、小姑，我们同学都好喜欢叶辰和温良玉。我可以要20个他们的签名么？” 　　黎夏指指曹文鸢，让她去找曹文鸢办。 　　“还有、还有，我想演顾清晖的妹妹。”顾清晖是待拍校园剧男主的妹妹，确实跟如今的黎菁差不多大。 　　而且是个白富美，她本色演出就可以了。甚至还可以为剧组省了置装费等。 　　“可以，不过你得请假去上海拍戏。这得你爸同意！” 　　高翔倒是跟她提过，黎菁和庄哲这几年一直是他们广告小短片的御用男女主角。到时候让他们也加入，那熟悉黎裳网的观众会有格外的亲切感。 　　黎菁可以演校园文男主的妹妹，也可以演职场文女主的童年。 　　庄哲跟她差不多。 　　黎菁扭头就找她爸去了。 　　黎明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就当增长见识嘛。反正是黎夏的剧组，还能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不成？ 　　“去吧，到时候爸爸来探班你。” 　　黎夏又给庄老师打电话，想请庄哲明年二三月份也去参演。最好得有大人在剧组陪同。 　　庄老师听说要耽搁十来天的课有点犹豫。前面三天学表演，后面一周才是演戏。 　　庄哲想去，“爷爷，算上两个周末，这耽搁一周的时间的。” 第684章 　　小年前一天，一大家子放过鞭炮后搬进了各自的小别墅。 　　黎夏那里人多，住不下就安排在姑姑和三叔家住着。 　　小年的时候，孙茜给黎夏打电话，“广州这边情况好像真的不太妙。只不过还不敢对外界公开，怕引起群体性恐慌。” 　　黎夏呼出一口气，“这就是古时候的瘟疫了吧？” 　　孙茜倒吸口冷气，“瘟疫这个词，好吓人啊！确实是要引起恐慌的。对了，你托我在国外买的防护服和KN95口罩第一批马上要进海关了。” 　　“嗯，我派人去机场接货。” 　　黎夏让广东的市场经理安排车去接货，然后直接送到广东几所第一线的医院去，以公司名义捐赠。 　　没有大张旗鼓，因为官方现在还想低调处理。 　　只说她看了新闻，担心一线医务工作者的人身安全。 　　她的网站等宣传口也全都缄口不言。 　　这个态度她也让市场经理知会了对方。引起民众恐慌的罪名，他们背不起。 　　医护人员如今用的纱布口罩和防护服，都不如国外采购的产品效果好。 　　这两样就有点贵了。KN95口罩几十块一个，防护服几百块一套。都是消耗型的，一次性的。 　　她暂时只买到两万套防护服和五万个KN95口罩，先用着。 　　后续孙茜还在美国和欧洲各国继续帮她采购。订单都已经下了，等生产出来就可以往回运。 　　至于之前陆续囤的一亿个口罩，前期捐了三千万个给广东的卫生部门，可以用来发放给民众。 　　下午黎夏就接到广东卫健委领导的电话。 　　大量捐赠医用物资井且不声张的态度，很得相关领导好感。 　　“黎夏同志，你真不愧是时代楷模！” 　　“别这么说。医务人员是拿命在一线拼，我不过是出点钱而已。我会继续在国外采购KN95口罩和防护服回国，捐赠给一线医务人员的。” 　　“好，我代表一线的医务人员多谢你了！” 　　“不用谢的。” 　　至于白醋和板蓝根，现在广东已经抢疯了。 　　也不知道哪传出来的谣言，实际上这两样东西哪里有什么用？就是求个心理安慰。 　　超市里的白醋已经从一块多两块一瓶炒作到最高180块一瓶了，而且还供不应求。 　　黎夏继续打给广东的市场经理，“剩下囤在华南区的口罩，上班的每个员工一天发两个。工作时间都给我戴上，4个小时换一个。” 　　“另外，贴个通告出去。买50块钱的东西，送一瓶白醋。买100块钱的东西再加一盒板蓝根颗粒或者一包板南根冲剂。以户为单位，一周限一次，需要拿户口簿出来登记井签字，然后录入电脑。华南的30家店都执行这一原则！你和物流子公司、安保子公司的华南区市场经理联系一下，让他们把人手都挪出来给你。网上或者电话下单，我们送货上门。” 　　“如果员工需要白醋和板蓝根，也是一周限领一次。做好登记，需要本人签字啊！每天上班给员工量体温，发高烧的立即去医院。” 　　她得防着有人多拿了，然后拿出去卖高价。 　　至于网上或者电话下单，那是因为广东的人都不怎么出门购物了，除了买白醋和板南根。 　　“是。”关于仓库里的存货，市场经理已经问了两次，因为白醋和板蓝根现在都是一本万利。 　　不过他也觉得老板应该不是想发这笔国难财。那样她的好名声会180度转向的。 　　不然，2500万买的，按市场价现在能卖到25亿。 　　当然，市场上货多了，肯定就没这个价了。但几亿肯定是能卖到的。 　　结果没想到，她直接拿出来当购物的赠品。这是贴钱平抑物价啊！ 　　“不过，老板，华南的储备不是很够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会让周边省份用大卡车给你运过去的。这些天就辛苦一下！要是需要人手支持，你再跟我说。” 　　“老板，这都我们分内事，不辛苦。” 　　公司网站广东站首页也已经挂出了通知：网上和电话下单，20元起送，收5%的外送费。 　　买50块以上，送一瓶白醋；买100块以上，再加一盒或者一包板蓝根。 　　都是城内送货，物流和超市的人自带自行车上班送单。每个员工都戴着口罩工作，女员工负责收单打包，男员工负责送单。 　　左右超市里也没什么生意，人手全挪出来了。 　　这个消息立即长着翅膀飞到了对白醋和板蓝根望眼欲穿的广东各处。 　　黎夏这个年货价期间，旁的都不关注了，就关注网上商城的订单。 　　生意比前些天的萧条一下子暴涨了五十倍。销售额从30个店一天只有十来万涨到了一天五百万。 　　正常的时候一天也就百来万生意的。 　　如今一来是憋了许久的购物欲望爆发，二来是买年货，三来就是为了白醋和板南根。所以生意一下子就爆了。 　　这500万里头外送费大概有25万。完全把她的人力成本抵消掉了，还有富裕的。 　　加上出货赚的，一天利润在80万的样子！ 　　买板蓝根和白醋、普通医用口罩的钱应该是能赚得回来的。 　　至于捐赠给医护人员的医用物资，她自己承担。 　　如今，那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真正的白衣天使！ 　　顾客们每天买菜、买肉、买米面油以及卫生纸、油盐酱醋、烟花爆竹统等统都在网上完成。 　　她把超市搬网上许久了，这是第一次发挥出威力。 　　电话下单则是给那些不会上网的老人准备的。在深圳、广州至少座机还是比较普及的。 　　如今就是要让广大顾客习惯在网上商城买东西，也得让他们留下黎夏超市网上商城产品质量好、服务靠谱的印象。 　　疫情过去，只要能留下两成的人网上消费，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民众都不怎么出门购物了，所以各大小超市都没有生意。 　　黎夏超市相当于是把整个华南的零售品生意给垄断了。 　　其他超市包括家乐福想效仿，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白醋和板蓝根来做赠品。 　　而且，他们也没有现成的网上商城供客人下单。全用电话订单是忙不过来的。 　　也只能看着穿着黎夏超市统一服装、带着医用口罩的男员工，蹬着不统一的自行车全城送货。 　　员工们也很有干劲。其他的超市、物流等行业都歇业了，员工赋闲在家只拿基本工资。 　　他们则有免费的医用口罩、白醋、板南根领用。 　　生意好，大家的奖金估计能翻倍。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 　　二十五的时候，第二批从国外采购的医疗物资进了海关。 　　这次有五万套防护服和十万个KN95口罩。也是立即就送去各大一线医院了。用过元宵应该不成问题了。 　　这一次的货全部免征关税，连同上一次的都退了。 　　至此，黎夏之前囤口罩、白醋、板南根总共花了5000万。两次从国外买医用物资，加运费大概是3000万。 　　家里人只知道黎夏挺忙的，成天都在卧室里办公，具体忙什么不知道。 　　他们尽量帮她把程程带好，让小家伙不要去打扰她。 　　这天黎夏公公接到彭志歆的电话才知道深圳的情况也不大好。 　　幸亏黎夏让员工给他们送了口罩、白醋、板南根还有年货去。 　　还说他们想回蜀中来，都买不到票。 　　黎夏公公叫上她婆婆来敲门，“夏夏，多谢你还想着你姐他们一家。那她现在想回来，有没有办法？” 　　黎夏道：“现在国家已经在管控疫区人口流动了。我疫区的员工和车都不能回来，没有便车可以给他们搭。我补充货都只能运到疫区外围，然后广东的员工再自行运回去。” 　　她现在一天500万的出货量，差不多两天就得补充一次货，由临近省份送过去。 　　呼，幸亏小彭同志在煤矿那边没在深圳，不然也不方便回来过年的。 　　她顿了顿，“只要他们宅家里不出去就还好，我会定时让人给他们送生活日用品的。” 　　黎夏婆婆道：“早知道早点叫他门回来过年了。” 　　黎夏公公道：“那边暖和，他们也是习惯了过暖冬。你还在忙是吧，那你忙你的。” 　　黎夏婆婆还想说什么，被她公公拉走了。 　　“那她让人偷偷把志歆他们送回来不行么？” 　　“你以为夏夏深圳、广州的外地员工不想回家么？这么搞不得乱套啊？他们不用出门，什么都有人送去就很好了。这样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黎夏关上门呼出一口气，其实政府管控得根本就不严。 　　不然去做生意的人也不会把病毒带回了北京，带回了香港。 　　她之前电话里给广东卫生部门的领导提了建议，听说有所行动了。 　　但如今还没有像新冠那会儿一样全民重视起来。不过新冠也是在非典这里得到了经验、教训。 　　彭志杰二十九回来得知她让整个广东30家店全力在做网上商城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真有你的！这是变危机为转机的典型案例啊。” 　　1月31号是除夕。蜀中这边完全没有受到疫情影响，大家正常的在过日子。 　　守完岁就是2月1号了。 　　大年初一，村里的人都来登门拜年。 　　黎夏妈她们买了上万块的年货，都差点不够招待人的。 　　黎夏让黎会计包了两百个红包，一个100块，用来打发上门拜年的小孩子。 　　黎明那边也是一样，由大伯出面发。 　　老哥俩乐呵呵的站在别墅前面，有本家的孩子上门就发一个。 　　后来村里外姓的也来了，还是发！红包用完了，直接一人一张一百的。 　　再后来，附近外村的孩子也跑来了，还是发。大年初一的，上门来拜年都发了。一百个孩子才一万块。 　　村长安排了人看着，不让人来领第二回 。 　　中途附近超市的人还开车来送了一次百元大钞。 　　另外，村里的老人黎明和黎夏各人给了1200块的过年钱。 　　这个外村就没人来了。 　　你说小孩子跑去拜个年讨一百块也就是了，成年人还是不好意思的。 　　就是来，也会被村里的其他人给轰走的。 　　傅杳钧、郑奎等人也来给黎夏拜年了。 　　往年黎夏在北京或者深圳过年，就只有王蕾、殷红还有在深圳、北京的人去。难得她今年在X山过年。 　　傅杳钧道：“老板，网上商城你估着能留下多少人？” 　　“年轻人应该会渐渐习惯这种消费模式。尤其是平时比较忙，没时间去逛超市购物的。反正在网上也是一样的逛商场。” 第685章 　　傅杳钧和郑奎对视一眼。郑奎道：“对啊，忙起来的时候有人上门送餐，很爽啊。习惯了就可能继续下单的。” 　　这一次广东的餐饮子公司也被纳入了买满50送一瓶白醋，买满100加送一包或者一盒板南根的活动。 　　生意同样是暴涨得厉害！ 　　黎夏道：“那具体怎么安排网上商城送货的事，你们俩回头商量吧。也只有疫情期间，才可能所人手都能挪出来打包与外送。” 　　现在还没有那些外送平台，只能靠自己的人手送货。怎么合理调派人手，还要不要招新员工，这些她就不管了。 　　傅杳钧点点头，“好！” 　　元宵过了，上海台的选秀也进入了尾声。基本上前十强已经确定了，人物角色也差不多定下来了。 　　游鸣和高翔视频报备内定的名次和角色，黎夏道：“这个我没有意见。大都是科班出身是吧？” 　　“是的。前十有八个是出自各大影视院校，另外两个则比较有灵气，天生吃这碗饭的。” 　　“嗯，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不过我建议，剧中的长辈都请比较有演技保障的老戏骨。同时可以开个短期的培训班，给年轻演员们再突击一下演技。直接请北影、中戏表演系的老师来讲课吧。把原作者和编剧也请去一起交流。员工中心空着的楼层可以租给你们用。” 　　游鸣道：“好的，老板。另外，这次选秀搞得热热闹闹的，给电视台带来了不少关注度。只要成片质量过得去，在东方卫视上星的可能性还是嗯大的。” 　　黎夏点头，“那就好。” 　　一集卖上几十万上星，才有回本的希望。如果收拾率高，还可以卖第二轮的。 　　当然，如果东方卫视要买断，那就加钱。 　　另外，KK视频肯定享有网上同步播放的权利。这也是把网台同播提前了。 　　二月底决赛当天，黎夏终于带着程程、黎菁预备去现场看了。 　　另外，庄老师和庄师母也带着庄哲来了。 　　黎菁和庄哲是老搭档了，两人一见面凑到一起说话。 　　今晚的票自然是一票难求，在网上都炒到两百块一张了。 　　不过黎夏是主办方，肯定是有票留给她的。 　　她们一行人的位置在第四排。程程的位置让给了熊猫犬蹲坐着，他坐在彭志杰腿上。 　　黎夏笑笑，幸亏长得像熊猫。不然怕是有人要叨叨她家的狗都有位置了。 　　今晚的决赛，是按照网友投票的结果，让入选各个角色的选手先扮起来，分别演剧中的两场群戏。 　　算是提前余热一下电视剧的拍摄。就连黎菁和庄哲一会儿都要上台，只不过他们不用妆扮。 　　回去的车上，彭志杰同黎夏道：“你们原创网的小说，还是把有钱男人想得太好了。” 　　“我网站也不只是一味的风花雪月，劝醒痴小人家女的文章也是有的。” 　　彭志杰楞了一下然后道：“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可太真实了，会有人喜欢看？都是爱做梦的小女生呢。” 　　表演结束，场上一些小女生欢呼、尖叫，很是疯狂。 　　黎夏道：“她们能遇上大家公子的机会也不大，就做做梦。到了年纪自然就醒了。就算遇上了，也得颜值、身材能打90分以上才可能有故事发生。” 　　长得一般的，别人都不稀得骗你！” 　　一旁婴儿座椅上的程程气鼓鼓的。 　　先前庄哲和黎菁上台去预备一起谢幕。他看到哥哥姐姐去了，也要跟着上台。 　　彭志杰摁住他的小肩膀，“你又不是演员，别凑热闹了。” 　　程程看黎菁走远了忙道：“姐姐等我——” 　　最后还是没能上得去，现在就这样了。 　　不过，还没到家他就把这茬忘了。下车后又趴在他爸肩膀上打瞌睡了。 　　庄哲和黎菁一早去跟着签约的演员们一起上演技指导课了。 　　他俩的戏份会先拍，方便他们回去读书。 　　黎明生意上有事，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黎夏便留下充当黎菁的临时监护人，看她拍戏。 　　他们上了三天课，然后在第一个剧组开拍。 　　对，两个剧组基本是同步进行的。他俩在两边都有戏份。 　　第二个剧组进组也上了三天课，然后再拍。 　　这样就多耽搁了几天。 　　等他们完全杀青的时候，北京爆发疫情的消息也传过来了。 　　黎夏叹口气，还是爆发了。 　　她以为广东管控得已经比上辈子严了，兴许会有不一样的发展呢。 　　她道：“老师，师母，暂时别回去了吧。学校也停课了！”小学确实最早停课。 　　庄老师和师母对视一眼，看看庄哲点点头，“那就还得在你这里打搅一阵。”担心女儿、外孙但也得估着孙子。 　　“不打扰的。” 　　她打电话回去问大哥情况。 　　黎阳道：“雯雯和远远、想想都跑到农场来了。说是有学生发高烧被隔离，北京本地的学生都回家了，剩下的都外地的。就是琪姐他们两口子还得上班。” 　　黎夏心头一松，在农场可以自给自足的。至于琪姐，上辈子他们也没事的。他们小区和单位都没有出现病例。 　　“那你们就都在农场待着，哪都别去。这次的问题有点严重！” 　　黎菁自然也跟着留在了上海，不回北京去上课了。 　　她给陈姐打电话，“陈姐，我暂时不回北京了。你也不要回去，在X山安心待着。” 　　黎菁对从小带大她的陈姐感情还是很深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通知陈姐。 　　黎夏安排好了私事，打电话问傅杳钧北京门店的情况。 　　“老板，你放心。依葫芦画瓢我还不会么？” 　　北京有12个平价超市，10个精品店，也是立即行动了起来。开始给千家万户在网上、电话里下单的顾客送货上门。 　　黎夏又打电话给顾芬芳，“厂子里没人出事吧？” 　　“有员工这两天去过301医院，我让她单独隔离了。食堂每天给送饭。其他人还好，就每天量体温，熏白醋。戴着口罩干活，再每天吃一点板蓝根。如今员工的情绪倒是还算稳定。” 　　“那你干脆把大门关起来。如果本地员工要回家的，就让她们回家。反正最近肯定也要减产。就把住在宿舍的员工留下来上班。衣食住行都在厂里，等疫情过去再说。本地人如果想继续上班，也让她住宿舍。” 　　“好，我知道了。” 　　276厂和分厂都是以外地士兵、员工为主。住宿舍的居多。 　　黎夏又打电话给王蕾，关心她们母女的情况。 　　王蕾正月初一生下了一个六斤二两重的女婴，孩子前些天刚满两个月。 　　“老板，我没事，我们在军区大院里。” 　　“那就好，你安心在家陪孩子吧。北京的事市场经理会处理好的。老傅也在遥控指挥。我们已经有在广东的经验了。” 　　晚上黎夏看报表，广东、华北两地一天的营业额加起来都800万了。 　　过了过年那段时期，销售额有所下滑，但是比平时还是好了不少。 　　算起来两地一天利润都有一百多万。关键是公司的电商终于大踏步的发展了。 　　如今各地囤的口罩、白醋、板南根除了留下必须的，都往这一南一北两个疫区集中。 　　黎夏又捐了3000万个口罩给北京卫生厅。 　　另外，继续从国外采购KN95口罩和防护服捐赠给北京的一线医务工作者。 　　人事部之前组织了员工为广东疫情捐款，这次再次组织为北京疫情捐款。 　　两次捐的钱都过千万，毕竟是有六万多员工的大集团公司。 　　这两千多万怎么用田瑶之前问过黎夏，她让都统一交到红十字会去了，没有拿来填补捐赠的缺口。 　　广东和华北的人都比较紧张，毕竟还没有特别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疫苗也不知几时能出得来。 　　但除了这两个疫区，其他地方的生产生活都没有受到影响。 　　上海和蜀中的感染人数都是个位数。 　　彭志杰深圳的工地停工了，但上海的在继续。 　　黎夏也是，疫区的暂停了，把人都挪到非疫区干活。 　　至于拍摄的事儿，也在继续。 　　每天量体温，不拍的时候戴上口罩。 　　一开始大家有些紧张，但看到上海政府举措得力，日子久了也慢慢放松了。 　　如今每晚，蜀中、上海、北京三地的亲人都会连线视频。 　　北京的人幸亏是大部分在农场，勉强活动得开。 　　黎夏问侄儿侄女平时都干什么。 　　黎远道：“我和姐姐都把笔记本电脑背回来了，幸亏哦！” 　　黎夏道：“是幸亏可以远程上课，还是幸亏可以打游戏啊？” 　　“嘿嘿，都有、都有。” 　　“一天不许超过四个小时，不然我让人封你的号！” 　　黎夏去看了看拍摄进度还算正常，和彭志杰商量以后还是带着孩子们回了蜀中。 　　老的都在蜀中，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他们还是在身边比较好。 　　回到老家村里，正好赶上4月1号。 　　电视里传出播音员的声音：“香港演员张国荣先生于今日......” 　　彭志杰蹙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过愚人节啊？” 　　香港淘大花园如今也爆发了比较集中的疫情，有致死病例。 　　黎夏看着电视画面里那张美人面，“不是愚人节，这是中央台不会播报愚人的消息。尤其如今还是疫情期间。他真的跳下去了。” 　　彭志杰静默了一阵，“怎么那么想不开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黎会计道：“新闻里说是抑郁症，抑郁症是什么病啊？” 　　对内地人里说，目前这个病很少听到。好多人都是从张国荣这里才知道还有这么个病的。 　　黎夏道：“是现代社会常见的一种心理疾病，以连续、长期而持久的心情不好为主要临床特征。从一开始的闷闷不乐到之后悲痛欲绝、自卑、痛苦、悲观、感觉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绝望地折磨自己，消极、逃避。得了抑郁症，需要可能心理医生，让心理医生慢慢疏导。” 　　黎夏妈叹口气，“那么年轻、漂亮一孩子，可惜了。” 　　可不是可惜了么。 　　当天电视台制作了怀念哥哥张国荣的节目。黎夏的网站上，陆芸也做了这样一个专题。无数粉丝在网上悼念这位天皇巨星。 　　黎夏晚上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她很喜欢《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 　　疫情还在继续，疫区街头几乎空空如也，工厂停产、学校停课，商店关门，当地人陷入了极度恐慌。 　　但好在除了广东、香港和北京，没有再出现大的疫区。 　　黎夏超市的网上商城业务，就在这样的局面下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第686章 　　2003年5月，赫赫有名的X宝网成立。 　　黎夏致电马总道贺。 　　“恭喜马总了啊！” 　　“瞧黎总说的，你可是走在了前头。” 　　从1月底到4月底，黎夏的网上商城确实是大发展。三个月，光广东、北京两地，一天800万到1000万的销售额。日利润都150万了。 　　三个月下来，就这两地的网购业务，她赚了一亿出头。 　　只从钱上来说，大概和捐出去的大致抵消。 　　但黎夏超市的网上商城这回可是名声大燥。疫情期间，黎夏集团公司的员工来回穿梭于北广深等城。 　　那送的都不只是货了，是温暖、是希望。 　　尤其是把被炒作到了原价百倍的白醋、板南根当购物赠品赠送，这一点最得人心。 　　溢价百倍买不到的东西，人家白送啊。 　　很多人记住了屋里熏醋的那股味儿，也记住了黎夏超市。 　　疫情没结束，他们会是网上商城的忠实客户。疫情结束，他们也会是网上商城和实体门店的忠实客户。 　　甚至有人阴谋论的想过白醋、板南根可以治疗非典，一开始是不是就是黎夏超市炒作出来的。 　　结果，挖来挖去，还真不是。 　　黎夏从一开始就说了，那就是一种心理安慰。但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老百姓是恐慌的、盲从的，所以她斥巨资在价格没涨之前囤了大量的货物。 　　三十几个员工中心都腾了一个仓库来放这些货。 　　等有人涨价牟利的时候，人家直接拿出来当赠品，平抑物价，减少恐慌。 　　顺势把自己的网上商城推出，瞬间火爆。 　　到目前为止，算上捐赠的物资，她没赚到钱。但她赚到名，赚到关注，赚到好感了。 　　尤其如今大力歌颂第一线医务人员，他们被采访的时候都不约而同说起对黎夏的感激。 　　人家从12月份就开始自掏腰包从国外买KN95口罩和防护服捐赠给第一线医务人员。 　　大大降低了他们的感染率。 　　而黎夏也投桃报李，在网站上申明从国外购买这些医疗物资是她出钱、孙家出力。孙家一分钱的代购费都没有收！ 　　这么一来，孙家人心头也舒坦了。不枉给你出了这么多力气，还搭上了人脉。 　　这以后再去卖医疗器械，各大医院那里就有人情了啊。 　　这会儿被黎夏祝贺，马总在电话里问道：“黎总觉得网购的前途如何？” 　　“大好！不过想推广，还是得第三方支付搞起来啊。我听王总说，快了是吧？” 　　“是啊，都折腾几年了。” 　　“那就好。预祝你我借第三方支付的东风，做大做强。” 　　疫情期间，X宝网成立并没有大肆庆祝。而且，已经有黎夏超市网上商城珠玉在前了。 　　《新闻联播》里都出现过几回他们的员工戴着口罩，骑着自行车送货的场景了。 　　全民对黎夏和她集团公司的好感度，又飙升回了98年抗洪抢险时的高度。 　　大灾大难的时候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良心企业这个标签是真的贴上了。 　　黎夏集团公司开发的楼盘质量好，经由买过她那七个楼盘的客户口口相传，如今也基本成了共识。 　　不过，从2002年到如今，17个月了，她十几个楼盘在建，一个盘都没开。想买都买不到！ 　　黎夏是坦坦荡荡说过她不卖预售盘，就是要等着修完了房价涨了卖。 　　她还劝大家现在就买房，千万不要等。可以先买一套，以后再置换。 　　这种‘我做生意自然要多赚钱’的态度，倒是不会让人产生恶感。而且听了她的劝提前买房的人确实也赚了。 　　黎夏挂断电话，开始看刘玫传过来的财务报表。疫情还没有过去，但是日子还得过。还有六万多人要跟着她吃饭呢。 　　截止2004年4月，她依然欠农行贷款28亿。 　　没有新楼盘开盘，然而得不断投入房地产建设，年利润自然下滑了。 　　不过，2002年她依然有12亿入账。欠银行28亿，但她现在手上有10亿在做银行短期理财。 　　她从去年4月开始停止日常还钱，开始攒在手里的。 　　到这会儿刚好一年，10亿有多没少。 　　网上商城的收入被捐赠抵消了。 　　疫情期间，去网吧的打游戏的人减少。但宅在家里打游戏的增加了。这部分增加的收入比网吧减少得部分要多。 　　另外，存在瑞银的24亿人民币，元旦的时候已经全部换成了苹果股票。 　　从14美元到16美元都有买入。算下来她正好是买了2000万股苹果股票。 　　四个月下来，涨了有40%了！现在约莫是34亿在股市里。 　　另外，今年以来互联网开始复苏了。虽然因为疫情的影响，国外投资机构暂时没有入境和他们谈，但和聂政在网上也沟通了不少次了。 　　如今只要疫情过去，融资的事情就会提上日程。 　　所以，明年会前后到期的44亿，不是问题了。 　　黎夏挑眉，这算上股市的钱，她正好清债了。而这一年多她的地皮又往上涨了十来亿的。 　　她现在估计已经是华国首富了啊。 　　等回头互联网子公司上市，想瞒都瞒不住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全国已经三十多个员工中心，但广场只有五个。而且一线城市一个都没有！ 　　她的目标自然是省会级别的城市都弄上一个。到时候，她的电影院线也就铺满全国了。 　　十亿在手，融资在即，她又想买地了。 　　她拿起电话打给曾阳。 　　如今老家的小别墅里，网络畅通，办公自动化。她现在也是赶了一把时髦，居家办公。 　　曾阳接起来，“老板，有什么知识？” 　　“看看哪里还有适合修广场的地。我的五个广场，都还在西南、西北窝着呢。员工中心都修好了，住宅用地也暂时不用买了。但还差2多个广场呢。“ 　　这两年他们公司就去了拍卖场三回，都去去帮夏明奇抬价的。最后他三次多出了两亿才拿到了要买的地皮。 　　除了这三回，她在地皮拍卖会上就没有存在感了。 　　曾阳道：“不等明年44亿的外债清一下再买么？而且现在买，一年之内得全部付上尾款，正好跟还债的日子撞上了。” 　　他知道公司有十亿余额了。各子公司老总都虎视眈眈的，但是都没敢下手。 　　公司背着44亿的债务呢。其中28亿，明年这个时候就要全部到期的。甚至今年12月起，就要陆陆续续开始还债了。 　　黎夏道：“没事，到明年这个时候公司保守估计还能入账10亿。你先看着，有合适的再买。而且除了上海，其他一线城市现在都在闹疫情。要么没地皮卖，要是有买的肯定比往常便宜。三线也都留意着。可惜啊，像贵阳那样正中心的地皮是没有了。” 　　贵阳的广场98年国庆开业的，已经快五年了。如今那里的客流量非常的大，租金也是逐年上涨，而且还供不应求。 　　不但溢价的部分早就涨到了，成本资金都回笼了四成了。 　　蜀中省城、山城、昆明、西安的四个广场晚一步，但几年下来资金也回笼两三成了。 　　这五个广场她只抵押了贵阳的那一个。都拿去银行抵押了来买地皮，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好快哦，今年都要是十周年庆了。前两天田瑶还打电话来问，今年在哪里举办呢。 　　疫区肯定是不行了。虽然她知道6月底就都不是疫区了，但现在她没法让田瑶提前准备啊。 　　上海吧，上海抗疫搞得不错。一线城市里唯一的幸存者！ 　　而且如果顺利，国庆后她的两部电视剧可能就要在东方卫视上星播出了。 　　如今拍摄已经到了中期，游鸣和东方卫视已经在试着接触了。 　　黎夏看过剪辑的前期的样片，无论是校园剧和职场剧，都还可以的。 　　以她多看了20年偶像剧的眼光都这么觉得，东方卫视的领导应该挺惊艳才是。 　　KK视频已经在准备上传样片了。他们也不是只有东方卫视这一个选择。只不过选秀是在东方卫视搞的，这样大家彼此都能借东风。 　　但如果他们出价低了，她肯定也要多问价几家的。 　　至少，蜀中的卫视应该是可以谈得下来的。 　　至于央视，这不是住旋律的电视剧，怕是不太容易。 　　时间进入到5月底，两部剧拍摄接近尾声。 　　东方卫视只肯出35万一集的价格，而且想买断。最多添到40万。 　　黎夏不同意。这一次她们是下了血本的，制作很是精良。 　　她成本价差不多30万一集，独家买断没50万她不考虑。 　　“问问别家，多问几家。不买断，我一家卖15万都比这强。” 　　东方卫视不可能不要这两部电视剧，从选秀到开始拍摄，这两部电视剧可谓是备受关注。 　　是不是独家播放对它是有影响的。如果都不是在东方卫视播放，那之前它就是为它人做了嫁衣裳。 　　行，要压价是吧，她多引入几家竞争者。 　　四川卫视、北京卫视、湖南卫视，哪家不能谈啊？ 　　50万一集其实都达不到她的心理价格。 　　现在是5月底，北京和香港疫情还非常严重。但非典其实已近尾声，只不过这会儿医学界还不知道而已。 　　因为，不是我们战胜了非典，是大自然拯救了我们。 　　一线医务人员确实很拼，拿命在拼。钟老还发明了激素疗法，救活了许多人。 　　但非典的消失，更多是因为气候的变化。 　　6月中旬曾阳给黎夏打电话，“黎总，上海市中心七月中旬有一块地皮拍卖。40000平，市价8000到1万每平。拍卖的话大概会叫到五六亿。如果有人争抢，那就更多了。我们要参与么？” 　　黎夏问了地段，“报名。” 　　上海呢，错过机会下次未必还等得到了这样的好地段了。 　　希望5亿因为就能拿下。12500一平，这溢价也五六成了。 　　明年6月，她28亿的债务会全部到期。如果拍下来了，首付就算五千万吧，修建还得花费上亿。7月再付4.5亿尾款，然后10月份开始还要兑现16亿债券。 　　呼，怎么感觉钱永远不够用一样！ 　　外头程程在和一群小伙伴玩闹，村里的房子已经修了一半了，在陆续装修。另一半还在修建当中。 　　2003年6月20日，北京小汤山医院最后18名患者出院。 　　随后，北京、香港陆续被世卫组织疫情地区中剔除。 　　再连线视频，在农场自我隔离了两个多月的黎雯等人喜极而泣，终于过去了！ 第687章 　　黎雯这一哭就有些收不住，这几个月太压抑了呀。 　　期中考后就停课了，如今期末考试的日期都过了。而且，有认识的人没了！ 　　她哭了，年纪更小些的黎想和牟宣也有些忍不住，眼眶都红了。 　　俩孩子努力的想憋住。 　　就连陈媛和丁明明眼圈也有点发红。 　　还有和她们不在一处的黎琪，她日常还得上班，情绪紧绷得很。 　　也就黎阳、大表哥、黎远、潘愈稍微能绷得住一些。 　　老家这边的人，这几个月倒是过得不错。比起疫区，村里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了。 　　可是，也都挂心着这些在疫区的亲人啊。 　　大伯母一个劲儿的道：“总算过去了！” 　　任由她们发泄了一下情绪，黎会计道：“好了好了，都不哭了啊。一大家子整整齐齐的呢。要不你们都回来歇歇，调整一下？” 　　黎夏抱着程程上楼去，楼上彭志杰也在和彭志歆视频，二老在旁边看着。 　　高雷看到她们母子高兴的喊了声‘舅妈’又喊一声‘程程’。 　　黎夏笑着应了，又冲彭志歆和高金浩点点头。 　　程程点头，“哎，表哥！姑姑，姑父——” 　　每天都视频，他也认得屏幕里的人了。 　　彭志杰道：“马上暑假了，复印室也没什么生意。不然你们都先回来？” 　　彭志歆和高金浩几个月都没有进项了。这个时候自然是想多挣钱，但彭志杰说得也在理。 　　学校里学生都没有，挣谁的钱去？倒不如回去休养生息，再看看老家有没有什么机会。 　　“我马上要去煤矿那边。你们直接到煤矿上来吧。” 　　他在煤矿那边也修了员工宿舍。 　　黎夏婆婆道：“是啊，你们回来吧。” 　　高金浩目光闪烁，如今有矿的人都是一夜暴富啊。小舅子的运气那是真的好！ 　　六月下旬，经历了几个月动荡的人都在休养生息。 　　黎夏在网上密切关注着疫情过去后网上商城的情况。 　　之前挣的钱被捐赠抵消了。五月、六月她才开始在网上商城挣到到钱。 　　整个五月和六月的前面二十几天，网上商城在疫区的净利润达8000万。 　　除了上海，中国最有钱的地区都成了疫区。 　　虽然是因为情况特殊，但全城网购的潜力太大了啊。 　　如果能把全国都纳入网购的范围，这个利润至少能有现在的五倍吧？ 　　这两天，疫区的人们走出家门，渐渐回复了往日正常的生活秩序。 　　网上商城之前高达一天1000万的生意也应声回落了。 　　第一天就落到了300万左右。 　　不过，北上深五十多家实体店重新开门营业的生意明显好于从前。 　　以前，这些城市超市多，顾客的选择余地大。黎夏超市的生意真的只能说是平平。 　　但隔离或者说不敢出门购物的日子里，只有黎夏超市给他们送货上门。而且价格并没有见风长，基本维持了原价。 　　现在，大家能自由采购了，下意识的就还是去了黎夏超市。 　　网上减少的700万生意，有500万投向了实体店。黎夏超市依然是这几个地方的零售业霸主。 　　不说垄断，但确实是把其他大超市的许多份额都拉过来了。就算以后还会流失一部本，但也很不错了。 　　之后今天，网上商城的销售额逐渐落到200万，然后又回升了一点。 　　很多人因为这样、那样的事，需要购物时再打开网上商城，发现依然能下单，便还是在网上下单。 　　远程开会时黎夏道：“差不多留下了两成的客户。有些客户，临时无法出门，也会想着网购，这很不错。借着这股东风，在其他城市推广网购吧。” 　　傅杳钧点头，“是应该如此，而且如今很多商户想入驻我们的网上商城。即便不是疫区的人，但这几个月的新闻还有口耳相传，大家对我们网上商城的认同感还是很高了。流量比疫情爆发前暴增了十倍。” 　　黎夏道：“做一些考核吧，卖假货的不收。设立举报机制！另外，收取他们3%的点数作为平台费。” 　　以前没收，因为以前流量不够，只能靠广告位赚钱。 　　如今的流量，是这些商户挤破头要来进驻了。那交点相当于是房租的平台费就是应当应分的了。 　　傅杳钧点头，“好，我也觉得有这个必要。这相当于把东西摆在我们的货架卖，钱他们全是自己进的。老板，网上商城的时代要来了么？” 　　黎夏道：“这也得有个发展。下一步还是要赶紧把第三方支付的事弄好。” 　　王蕾道：“老板，我这里在跟进。耗了两三年，总算是快出成果了。” 　　黎夏点头，“老郑你那里，除了物流、快递，网上商城的送货也得重视起来。疫情结束，实体店重开，那5%的送货费就由你们进吧。” 　　“好，我会做好人手调派的。” 　　黎夏继续看向聂政，“互联网子公司，我的意思是要进行拆分，拆分之后再谈融资上市。原创网和论坛是一块，网上商城又是一块，然后才是KK网，网游也自成一块。” 　　聂政点头，“老板，我也觉得电子商务的时代要开启了。我们的体量确实是太大了，拆分了再上市是应该的。那么，先上市哪一块？” 　　“KK网吧。其它的，再看。不着急，慢慢谈。网上商城如今已经独立盈利了。互联网文娱那块，就看这次两部电视剧上映的情况了。KK网主要还是靠流量和用户。网游正常发展就好。” 　　游鸣还是头回参加这样的会议，听黎夏提到电视剧忙道：“老板，我们正在和各个电视台，包括地方台和卫视在谈。” 　　网上视频自然是自家独家，这个不用说了。比较好的一点是，给自家的视频网站用，也是亲兄弟明算账的。 　　但是，比起其他子公司动辄上亿，他们影视子公司目前还比较弱势。 　　他可不想以后沦为餐饮、安保两个子公司老总这样基本旁听的角色。 　　不过今天魏容可没没有纯旁听。眼见其他子公司的事说完了，她便开口了，“黎总，我们餐饮子公司想继续做送餐的生意。如今疫情已过，但是可以往写字楼送餐啊。那些白领中午只有一个小时，如果有人把餐点送到办公室，应该不少人会点的。” 　　这几个月她算是尝到送餐的好处了，生意额噌噌噌的往上涨。 　　黎夏点头，“可以。但你必须安排好，不能迟到、不能服务态度不好。这是坏口碑的事。口碑要建立不容易，但要坏起来却是再容易不过。而且口碑坏了影响的也绝不只是餐饮子公司一家而已。所有子公司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魏容点头，“我明白。餐饮送餐外送费不高，我可以招一些兼职来培训。” 　　如今一份套餐大概8元左右，5%的外送费才4毛钱。这就不方便去耽搁一个公司员工了。 　　郑奎道：“可以提供统一的交通工具。疫情期间大家自带自行车送餐，那是事急从权。如今要认真的做外送这一块，还是要注意一下。每个超市门店可以采购十五辆电瓶车，定制。上头喷印咱们的logo。至于餐馆，你们自己去看需要采购多少。回头报个总数过来，一起去电瓶车制造商那里定制。” 　　这个成本自然是由超市和餐馆自行承担。 　　傅杳钧也考虑超市是外送员可以另外招聘、培训，专门负责做这个。 　　黎夏挑眉，你们倒是把人家饿了么、美团的活儿都给抢了。 　　曾阳那里也开口了，“黎总，地皮的事在这里说么？” 　　广场是老板的私人产业，好像不用在公司高层会议上讲。 　　他一开口傅杳钧就是一个挑眉，“老板，你又要买地了？” 　　郑奎等人也嗖地一下就看了过来。没法子，老板是买地狂人。一买就是几十块搁那儿。 　　不过，搁那儿也是年年都在涨的，涨幅还挺大。 　　哦，现在也没有搁那儿了，满了两年必须动工正式修建。如今他们前前后后都动工二十几个住宅楼盘了。到两年了嘛，不修政府要收回去的。 　　这两年老板都没买地了，没钱了嘛。还倒欠了银行几十亿。 　　如今是看上账上那十亿了？债不还了当老赖啊？ 　　黎夏道：“我私人买地就不用在公司的高层会议上讲了。” 　　傅杳钧道：“老板，你还有钱买地啊？” 　　黎夏看他两眼，“我怎么没钱啊？那三年的分红你们三个都拿到手了，我可是一分没拿，全借给公司了。到时候聂政那里融到钱，跟对方约定一下，公司先借用几个月。我的钱也该还我了。” 　　郑奎一脸的无语。老板你三年的分红那可是三十亿往上，你自己抽自己台柱子啊？ 　　黎夏道：“也不用全部还我，够买地就行。而且，也不是光指望着聂总那里。04上半年我们有两个最先完成的楼盘要开的。还有就是网上商城，潜力这里你们也看到了，好好的挖掘吧。多给公司创造利润，还债就不是问题了。” 　　刘玫一直旁听，这会儿才开口道：“现在账上有10.5亿自有资金。12月起，就要陆续还那28亿，不是一次性借贷的。老板你再买广场的地皮，会不会腾挪不过来？” 　　“第一，我买下来只需要首付一成；第二，明年付了尾款立即可以拿去银行抵押；第三，明年开两个楼盘，一个30亩、一个50亩，售罄的话卖十几亿不成问题；第四，正常发展，到明年此时我们还该有十亿以上进账。” 　　王蕾道：“要是再出一次挤兑购物卡那样的风波......” 　　“那你们仨至少给我走一个！股份卖回给公司。一次又一次的出这样的纰漏的话，要你们何用？” 　　这话一出，那三人就没话好说了。再出一次这么大的纰漏，那确实是得引咎辞职了。 　　“还有没有谁要发言？没有就散了。” 　　众人沉默，黎夏道：“那就散会。哦，还有一件事知会你们一声，9月份开始我会常驻香港做陪读妈妈。”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牙疼。陪读妈妈，你给自己的定位还真是居家啊！ 　　不过，自家老板这种半隐退转态说起来都好几年了呢。但是，一旦有大事从不缺席，而且往往是定鼎乾坤的那个人。 　　所以，她对公司的掌控力一直都很强。人不在公司，但公司处处有她的传说。 　　然后黎夏就下线了，屏幕上少了一个人。 　　傅杳钧道：“老曾，黎总说要开的是哪两个盘？” 第688章 　　曾阳道：“30亩的在昆明，目前那个地段均价在4200。我估着到明年这个时候能蹿到5000左右。地是2001年上半年买的，那会儿开盘预售的价格是3000一平。01年12月28号我们在昆明差不多的地段开了一盘，均价3600。” 　　一直沉默的郭权这会儿才出声道：“这房价涨得也太吓人了。” 　　他在X山和省城各买了一套。他老婆怪他当初赵明亮他们在北京买房的时候没跟着买。 　　明明黎总说过大有好处的。如今就是在北京买房也不能落户了。 　　不过，不能落户去年也买了一套。就赵明亮他们附近，涨到将近4000一平了，翻了一番。 　　老板当校董的私立学校，她给写一封推荐信就可以把自家儿子送去读书。那里不看户口。 　　只是高考的时候需要回户籍所在地考。 　　曾阳继续道：“可不是么，就修房子的两三年，这差价也太吓人了。50亩的在南京。目前均价4000左右。明年开盘估计也是接近5000。黎总说的十几亿，保守了。我估计售罄能有20亿以上。” 　　傅杳钧道：“那利润率呢？” 　　“近半了，其中有一半都是时间带来的。哦，老板让囤了16亿的建筑材料也是盈利的来源。钢筋、水泥这些建材这几年涨得也特别快。” 　　傅杳钧心道：合着现在就零售子公司利润率最低啊。反复买卖，年利润率10%都没有了。不过没有零售业源源不断的提供现金，其它几个行业都搞不起来。 　　房地产从买到地皮到售罄，前面搁两年，后面修三年，也是耗了五年的时间。5年50%，和零售业的五年回报率差不多。 　　但做五年零售要费多少心力？ 　　王蕾道：“行吧，看来明年还债应该是没问题的。” 　　众人心底都有些心惊，房地产暴利啊！ 　　那等公司二十几个住宅小区楼盘全部售罄，进账怕是要超出两百亿。这里头一半是利润！ 　　呃，正常修房子预售来卖大概是20%左右的利润。他们修两三年再卖，才有接近一半的利润。 　　但人家卖预售盘的，可以拿到预售款项又去买地，多开一个盘也就赚回来了。 　　不过那样，债滚债的，压力比他们这样大多了。还得干两倍的活。 　　还有就是，预售好亏啊！ 　　他们做的第二个楼盘，省城广场旁边那个百亩大盘。幸亏老板让分成三期开发的，从99年开第一期，到01年开第三期。这才赚到了5亿。 　　要是99年就一股脑儿的开盘，能赚3亿就不错了。 　　那会儿谁能知道房价会涨成这样啊？ 　　涨是肯定必涨的，定价市场化了嘛。但没想到涨这么厉害。 　　老板提过香港80年代末房价的涨幅，肯定是从99年、00年的暴涨里联系起来的。 　　所以后来才不肯开盘预售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再买房的想法。当年老板鼓动大家在Q县和X山买房，他就带了头。 　　后来省城又买了一栋二环附近的别墅，北京又买了320平的四合院。 　　他觉得够了。 　　虽然囤房是可以保值，但不如他们夫妻拿去另做投资增值。 　　黎夏合上电脑后，在沙发上全身放松的躺下。 　　假设上海的广场6亿能搞定，那么北上广深就需要24亿。 　　而二线的二十多个城市，广场造价估计是3亿。这里预估66亿吧。 　　那自己还差90亿才能一个省会级城市修一座广场。 　　这其实是不太够的。 　　要想有足够的影响力，院线也成气候，一个城市起码得有四个这样的大型广场。 　　在电影票房暴涨前，能一个城市修出一座就不错了。 　　在这十来年里，她还得筹出收购好又多和家乐福的钱。 　　这加起来岂不是200亿的资金缺口了？ 　　她五个已经完工的广场一年差不多收两亿租金。200家门店又是0.5亿。 　　然后三十多个员工中心的办公大楼、宿舍大楼也差不多0.5亿。 　　网吧和黎裳还有4亿。 　　这些钱她都贴进去买地皮了。 　　集团公司那边她更是没拿过现钱，也是拿去买门面、地皮了。 　　搞得婚后在香港买两套房都是小彭同志自己掏钱。 　　她这种花钱法不行啊！ 　　等把广场置办齐了，她就不再买地了。 　　手机响起，“喂，刘玫，什么事？” 　　“老板，我就提醒一下，你的债务不是44亿。” 　　“不是？”黎夏瞪圆了眼睛，她哪里还欠了钱自己给忘掉了？ 　　“明年到期还有2.5亿的利息要付的。” 　　“哦，利息啊，你吓我一跳。” 　　“我怕你预算里漏掉了这一笔。利息不是小事啊，这几年咱们陆陆续续的付了农行5亿多利息了。这幸亏地皮这几年涨势不错，利息又低。但我寻思不能一直涨吧。” 　　黎夏坐起来，“嗯，我知道，该收手的时候得收手。我现在除了广场暂时也不打算买别的了。” 　　“买广场就很吓人了好吧。” 　　那倒是，将近百亿的缺口呢。 　　有人叩门，黎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姑，在忙么？易澜阿姨带着江小铁来了。” 　　“哦，没有。我马上下来。” 　　易澜是来拿孩子的推荐信的，江轶也要去北京读小学了。 　　易澜预备让她像黎菁一样，从小学一年级就入学。这样更便于将来考取过国外名校。 　　黎夏下楼去，江轶正嘴甜的在喊‘干爷爷、干奶奶、干外公、干外婆’呢。 　　黎会计摸摸她的头，“在换牙了啊？那就不叫你吃糖了。” 　　江山开的车，易教授也一道来了。 　　“老黎，你别管他们小辈了，领我在村里转转。你们这村子都上报了。说是修得跟华西村一样漂亮。” 　　黎会计道：“好，领你转转，顺路去看我家老大钓鱼。” 　　程程看到黎夏下楼来便丢下正拍着的小皮球过来，“妈妈，散会了？” 　　“是啊。” 　　蹲着和熊猫犬玩儿的江轶站起来道：“干妈好！” 　　黎夏道：“哎呦，这一晃眼你都要读小学了啊。” 　　易澜道：“她95年12月生的啊，怎么不是该读小学了啊？本来去年就想送去的，可去年差半岁。” 　　江山道：“幸亏差半岁。” 　　这话一出，众人心有戚戚焉。去年送去北京读小学，不是正好赶上非典么。 　　黎雯他们还在火车上没到站呢。 　　出行的人实在太多，没买到机票，坐火车回来。 　　推荐信黎夏已经准备好了，她都写过几张了。就按照曹文鸢给她搞的模板填一下就好。 　　孩子的相关信息、资料，曹文鸢都核对过写在一旁，她照着誊抄一遍。 　　黎菁拍拍江轶的肩膀，“小铁，以后菁姐罩你。” 　　程程道：“也罩我。”他最近听说自己要读书了. 　　黎夏公公道：“你和她们不在一处读书，你菁姐罩不到你的。” 　　“啊？” 　　黎夏道：“菁姐她们在北京读书，但妈妈经常在南方。你是要跟菁姐一起，还是跟妈妈一起？” 　　“那，妈妈罩我。” 　　“好，罩你。” 　　晚上黎会计留易家人吃晚饭，易澜今天还拎了不少礼物来呢。 　　正吃着，彭志杰接到个电话，他把一旁茶几上的电脑打开，在线看凤凰台的新闻。 　　这一看，众人愣住了。 　　今天是党的82岁生日，也是香港回归7周年的纪念日。可香港街头爆发了50万人的大游行，要求让特首□□下台。 　　黎会计的筷子顿住，“50万，这是一半以上的中产都去了吧？” 　　易教授道：“也不知道我们的房地产会走向何方？” 　　黎夏道：“一样的走向，没有哪里能例外。就看将来国家能不能让房地产软着陆。” 　　黎夏婆婆担心地道：“香港是不是有点乱啊？那程程还去那里读书么？” 　　“妈，你又不是没在香港待过。香港的治安是特别整顿过的，比深圳好多了。这是合法的游行示威，又没有其他举动。” 　　黎夏公公道：“比起来我们是真温顺啊。那十年也没人上街去游行呢。” 　　彭志杰笑，“有啊，咱爷俩不是都挂着小黑板上街游行过吗。” 　　“两码事。” 　　吃过饭送易澜他们一家出村。村里搞建筑，车来车往，路上有点乱。江山的车没能开得进来。 　　村口的村民得知他们是去黎夏家，小姑娘还是黎夏的干女儿便让他们停在自家地坝里。 　　江轶牵着遛狗绳，程程生怕她给牵走了一直盯着她。 　　要不是妈妈说这是干姐姐，关系很亲的，他都不给她牵。 　　易澜问黎夏，“好不容易我常驻北京分公司了，你又要去香港了。那你几时过去？” 　　“早点过去让程程适应香港的气候和生活。”她和易澜一样，也是拿的校董推荐信送孩子入学，省去了面试这一关。 　　一个校董一年也只有一到三个推荐名额，看校董的地位而定。 　　说话间电话响了，庄师母打来的。 　　他们一家三口上在海的员工中心租住了三个月，吃饭也购买了购物卡刷卡。 　　黎夏知道知识分子清高，这样住着才自在。便也没提给他们免单这茬。 　　如今疫情结束也是回去了。 　　庄师母道：“夏夏，跟你和小彭说一声，我们到家了。” 　　“平安到了就好。庄妍和正清还好吧？” 　　“反正这会儿还挺好的，之前几个月被隔离在家，什么都是在你店里网购。说是憋坏了，早知道就跟我们一起去上海陪阿哲拍戏了。” 　　“没出事就好。” 　　说到这一家子，黎会计道：“他们三个运气还挺好，菁菁运气也不错。” 　　易教授道：“你们运气才好呢。之前不是北京就是深圳、香港，今年完美避过。” 　　“那倒是。”黎会计点头不已。 　　在疫区运气不好就中招了，运气好也要隔离几个月。哪比得上在乡间自由自在生活半年？ 　　虽然也担心在北京的儿孙，但他们农场没有病例，肉啊菜啊都有，也就不是太担心了。 　　黎会计道：“总之大家都还是一家子整整齐齐的就好。” 　　7月12号，黎夏一家三口飞上海。她又要买地皮了！ 　　她进场的时候，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夏明奇。 　　夏明奇也微微变了脸色，不是吧，三次已经满了啊。 　　黎夏笑：“别误会、别误会，我今天是认真来参加拍卖的。夏总别紧张啊，说了三次就是三次，一次都不会多的。我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 　　不过她心头也有点打鼓，姓夏的不会报复她，也帮她抬价吧？ 　　夏明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黎夏。 　　黎夏道：“夏总要是喜欢，价格合适了就让给你。” 第689章 　　黎夏这话也说得很明白，你敢胡乱抬价我就栽给你！ 　　到时候看是你帮我抬价还是我帮你抬价。 　　夏明奇心头有点不自在。这女人亲自来拍卖会场，要么是要买一批地皮，要么怕就就是要拿最大的那块。 　　一批的可能性不大，她和自己一样，各地都有地皮，但一处顶多三五块。没有在上海囤一批的道理。 　　那就是看上了最大的那块。 　　保守估计五个亿才可能到手，再来回添几次价的话，叫到六亿不是没可能。 　　真砸在他手里了，也是麻烦事。 　　他又不修广场！ 　　就算要转手，估计也得亏一点才能尽快转手出去，做房地产哪个不是精得要死？知道你被占据了一笔现金想尽快套现，肯定会压价的。 　　但是，不帮她抬两次价，自己之前可是足足多出了两亿，而且颜面扫地。 　　况且真把价格抬上去了，势必再次结仇。以后自己买地估计也难得个安宁。 　　他正想到这里，赵明亮往前走预备前排就坐竞拍。 　　路过夏明奇，他还客客气气的点点头致意。 　　夏明奇心头一堵，之前三次都是这个家伙去现场前排竞拍的。抬价的经验都越来越老到了，每次抬到自己忍不了要杀撒手他就挺了。 　　这真的再接下仇，恐怕三处都不能收场。没必要为了堵这口气，再折一笔财。 　　而且说真的，他财力不如黎夏。真的火拼估计不是她的对手。 　　夏明奇深吸了一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 　　黎夏笑笑，“夏总敞亮！” 　　不胡乱抬价就成。不然平白多花几千万不值！ 　　不过，夏明奇如果真的抬价，她接招就是了。倒也不至于怕他！ 　　只不过没必要这么置气。这姓夏的能把事业做到这么大，倒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这样自己之前险些栽了，倒也不枉。不然就是个意气用事的家伙，差点栽他手上还真有点不甘心。 　　黎夏其实不是特地来参加拍卖会的，她主要是来谈电视剧价格的。 　　游鸣在东方卫视有人脉不假。但有人脉同时也说明他和东方卫视的人有交情，有些可能于他还有恩情。 　　这样的他去谈价格肯定是有些放不开的。 　　至少黎夏没发现他比较放得开，谈价谈成这样就是明证。 　　她亲自来谈，这也是敲打一下游鸣。 　　同时，她正好有这个空档，就和彭志杰一起来上海了。程程可是很喜欢一家三口在一起过日子的。 　　这块地皮争抢的人不少，最后黎夏是以5.4亿拿下的。这到修好就六亿多了。 　　她买到这块地对其他的不感兴趣，便直接离开了。回头在规定时间内把手续办了就成。 　　这个时候，游鸣也察觉了新老板对他的办事能力有些不满。他没能给出一份让人满意的投名状。 　　但东方卫视出面谈聚集收购的曹主任是他师傅，他确实做不到要价太狠。 　　而且，35万一集，还可以上浮到40万，确实是如今东方卫视很有诚意的高价了。 　　大陆偶像剧，目前真不太行。 　　所以，他忍不住找自己的副手高翔侧面打听起了黎夏。 　　“那天我们开会，安保子公司的老总简直像是来打酱油的一般。不是说咱们老板眼底不揉沙子么，怎么容得他如此？” 　　高翔道：“你说郭权大哥啊，他不一样。这么说吧，你对他什么印象？” 　　“比较......比较佛系。”他本来想说比较咸鱼的，临时改了口。 　　高翔眼中闪过一抹古怪，“郭权佛系？他就是佛，那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哦，不对，他那不能叫屠刀，人家保家卫国的英雄。” 　　“嗯。” 　　“他本来是越战的英雄。但是最后一战，那些越南人把他的战友坑害死了立即投降。你知道我军有不杀俘虏的传统嘛。照规矩那就不能杀了，那刚刚死了一队人冤不冤？他气不过拿起机枪把那十几个狗东西全突突了。所以，本来好不容易活到战争结束可以立功受赏的，结果上了军事法庭。要不是老领导出面保他恐怕还真得判几年。然后他就被部队上退回了地方，档案上重重记了一笔。回来时候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卖苦力挣钱养家。” 　　“黎总招人的时候打听出来，重用了他。后来让他独力组建了安保子公司。我听吴娜她们说的，当时他问黎总要做成什么样。黎总说只要别让我掏腰包养着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就成。那既然黎总没要求，他也不想让好不容易从战场回来的兄弟去做太危险的事，就一直都不太求上进。不过安保子公司一年也给集团公司稳定挣四五千万的。” 　　“要是有人动了黎总，你可以看看他还佛系不佛系。前几年我们私下谈论，如果黎总遇上事儿，正常渠道无法解决，需要动用非常手段。他绝对不会含糊。” 　　游鸣变了脸色，“你、你是说他敢替黎总杀人？” 　　“这只是我们私下猜的，做不准啊。不过黎总如今越来越强大了，敢用非常手段招惹她的也越来越少。估计是不会有这一天了。游总，你是担心你这次谈价没谈好，老板不高兴？呃，可能确实有点不高兴。但要说对你有什么看法不至于，老板还是能容人的。你就是有些看重过去的情分嘛，倒也不完全是坏事。真要翻脸不认人，跟你共事心头也打鼓。老板本身也是重情义的人，不会因此记你一笔。不过以后不要再如此了。” 　　游鸣道：“不是，40万一集真不低了啊！” 　　“估计和老板的心理价位有差距。我估着她是不想卖独家了。走，去看看第二版的剪辑。做好了就直接给老板送上门去。” 　　老板就住在他们楼上，就不用发在线视频了。当面递交，交流起来更方便。 　　他们去敲门，彭志杰来开的门，玩笑道：“这个点，来蹭饭？” 　　刚下班，确实是做晚饭的点。 　　高翔往厨房里探头看了一眼，“彭总，我们这是赶上了老板亲自下厨啊？” 　　那今天运气不错啊！ 　　“嗯，不过没做你们的份。”也没做他的份。 　　是小胖子闹着要吃妈妈做的饭，今天买地皮还算顺利的黎夏才会系上围裙进厨房的。 　　那4万平的地皮，黎夏的心理价位在5亿到6亿之间。 　　夏明奇认了怂完全没出声抬价，其他人不是志在必得的也跟着放弃了。 　　所以，这么俏一块地皮她才得以13500一平拿下的。 　　比市价是溢价不少，但如今大家抢地皮都快抢疯了。 　　这种好地段的商业用地，明眼人都知道算是地皮每年的涨幅，十年、八年的差不多就能回本。租金高啊！ 　　当然，你要是没钱修出来就卖掉了，那就是一次性的赚头。好处是可以迅速回本并赚一笔，坏处是以后涨价都同你没关系了。 　　彭志杰招呼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坐在沙发上陪着程程搭积木，“黎夏，高翔他们找你。你们等一下！” 　　程程回头看看二人，“你们好！” 　　高翔笑道：“小老板，你好。” 　　程程歪头看看她，“糕糕阿姨？” 　　“哎，是我，你还记得我呢？” 　　游鸣也笑着道：“小老板，你好。” 　　彭志杰道：“你可以叫他游叔叔。” 　　“游叔叔好！” 　　游鸣看看厨房里穿着针织衫、休闲裤，系着围裙的黎夏，跟之前给他的印象截然不同。 　　几分钟后，黎夏端出来一份充满童趣的餐点，然后对欢快站起的程程道：“去洗手。” 　　彭志杰带着儿子去洗手间洗手。 　　黎夏问两人，“什么事？” 　　“第二版的预告片出来了。” 　　黎夏道：“那放出来看看。”领他们进了书房。 　　这一班预告片的反响很好，很多人留言‘想看’又问‘什么时候播出’。 　　这也是黎夏不想卖独家了的一个原因。 　　她想多卖几轮，一轮卖几家。当然，价格差距会很大。 　　第一轮的两家估计10到15万一集，如果收拾好才会有第二轮。 　　五六轮之后，一些县级台还要买版权，那估计就是三五千一集了。 　　如果真的收视率高，她还可以卖到港台地区、卖到新马泰等有华人的地方。 　　他们预备先推出的是校园剧。台湾刚推出了《流星花园》，校园剧。借个东风！ 　　男女主都是选秀选出来的，万一挑一。用高翔的话说，大陆这么大，美人不比台湾那个弹丸之地多多了？ 　　大陆美人在民间！ 　　而且都是科班出身，仪态、台词等等都基本功。 　　并且，他们的服化道并不比《流星花园》差分毫。 　　而且豪宅、五星级酒店、私立学校这些拍摄场景也都是真实的，都是通过他们老板的私人关系借到。 　　剧中自然风光还比台湾好多了。 　　剧情更是原创网的爆款小说，请了金牌编剧进行改编。 　　年轻一代是选秀出来的，但老一代都是请的老戏骨。请老戏骨性价比很高的，演技好、敬业，还能带一带年轻人入戏。 　　导演也是有过两部成功之作的新秀导演。 　　依然是一女多男的情节，女生是平凡灰姑娘，男生各有特色：高冷学霸、黑道太子、美强惨年轻男老师。 　　剧情在黎夏看来比较狗血，但20年后这类剧情依然吃香，有代入感嘛。 　　预告片就30秒钟，比上一版更吸睛。 　　“还不错，放到KK视频上去吧。目前谈得怎么样了？” 　　黎夏肯定不可能具体去谈价，太掉价了。她就是遥控指挥。 　　游鸣道：“M台也想想买断，出价比东方卫视一集高5万。” 　　“45万？” 　　这个台一向喜欢独家买断，而且会引领新世纪偶像剧的风头。 　　不过黎夏看了样片和网上的反馈，现在真的不想卖独家了。 　　这几个月的拍摄期，他们一直不断的在KK视频刷相关消息。有拍摄现场的，也有主创人员的相关介绍。 　　每个星期都要放一点出来刷存在感。 　　疫情期间，KK会员充值人数又往上冲了几万人。如今已经有40多万人了。 　　再加上一些没充值的人也在看。现在第一版预告片的点击已经三千多万人次了。 　　“我不想卖独家了。第一轮卖两家，我底线是15万一集。你们能谈到越高越好。如果收视率单台过不了1，第二轮不好卖我也认了。赌一把！” 　　游鸣道：“好的。”他把M台的报价私下告诉了东方卫视，他们还在请示加价的事。没想到老板直接不卖独家了。 　　本来他还打算用M台再抬抬价的。M台这是想捡已经宣传比较到位的现成，尤其是占东方卫视的便宜。现在也不成了。 第690章 　　等他们仨出去，送餐的来了。不是楼下员工餐厅的送餐，是附近五星级酒店。 　　人家原本不做外卖的。前两天他们去吃饭，老板跑来和黎夏打招呼，还说大家都是做餐饮的。 　　黎夏就开玩笑的问人家送不送外卖，有时候她想吃又懒得出门的话。 　　对方说本来不送，但可以破个例。 　　今天黎夏想吃，就打了电话。原本还订了一份儿童餐的，结果程程又闹着要吃她做的。 　　刚才高翔和游鸣来了，彭志杰就打电话加了三个菜。 　　这会儿送到，他便招呼他们坐下一起。 　　“现在去楼下员工餐厅也麻烦，一起吃吧。” 　　程程穿着罩衣，自己拿着叉子吃。脸上和罩衣上都糊了不少。 　　他左手蠢蠢欲动，准备上手了。叉子真没有爪子好用。 　　‘嗯？’黎夏看着他。 　　他讨好的笑笑，收了回去，还在罩衣上擦了擦。 　　高翔道：“嗯，这腌笃鲜很美味啊。老板，你在哪家点的外卖？” 　　黎夏把酒店名字报了，然后道：“人家不做外卖的，顶多给酒店住户送餐。” 　　“哦。”懂了，例外。 　　黎夏道：“回头要是有庆功宴，你带人去这家吃吧。”也算照顾下生意。 　　“好的。” 　　吃过告辞下楼，游鸣道：“老板八小时以内跟以外，有点割裂啊。” 　　高翔道：“她根本没有八小时以内这个说法。她已经几年都不上班了，也就有大事能看到人。要是那一年都没事，估计就年会露回脸。老板吧，她很重视家庭生活。” 　　游鸣点头，“看出来了。” 　　身家近百亿的人，居然在家为儿子洗手作羹汤。 　　高翔在走廊上站定，“游总，老板喜欢的是能独当一面的子公司老总。其实这样也挺好，没人掣肘。正告你哦，你的位置我挺眼馋的。” 　　游鸣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何止你，下头那三个难道不眼馋？” 　　大家当初都是冲着影视子公司总裁的位置来的。 　　他的优势就是和电视台的关系，之前选秀用上了。如今倒是这个优势有些掣肘他了。 　　之前的情分已经是过去了，他现在端的是黎总的饭碗。 　　接下来他得展现自己其他的长处才能坐得稳位置。 　　楼上程程跪坐在地毯上，点开茶几上笔记本的预告片视频。 　　黎夏暂停在那里，他拿着鼠标左戳右戳给戳开了。 　　彭志杰走过来看了看，不感兴趣。 　　“这就是你们要卖的电视剧啊？” 　　黎夏道：“又不是给你这种三十几岁的大叔看的，是给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女孩子看的。” 　　她说完打量了一下彭志杰。他35岁，身家十二三亿的样子。 　　长相俊朗、身材好。 　　这要是去剧中客串霸道总裁帅大叔，肯定很有说服力。 　　“我是大叔，那你是大婶咯？” 　　黎夏道：“我？我是资深美女。” 　　好气哦，一转眼就33岁了。前两天雯雯回来，活脱脱是刚开餐馆那年的她啊！ 　　岁月如飞刀啊！ 　　彭志杰不出声了，这个问题再深挖他估计得睡客房了。 　　不过这个电视剧，的确是不太对他的胃口。 　　“哎，你什么时候拍点军旅剧来看啊？” 　　“一步一步来吧，偶像剧赚钱。先赚钱，赚了钱再拍别的。” 　　游鸣打定主意之后，便继续大搞宣发。然后和找上门的几个知名电视台沟通。 　　第二版预告片的效果比第一版还好，而且看起来他们和东方卫视也还没有签合同，还在积极谋求别的合作方。 　　找上门来的就多起来了。 　　老领导再打电话来，游鸣道：“我们老板发话了，不卖独家了。万一收视率不好，卖不出第二轮她认了。” 　　“这可是你们的第一部 作品，如果卖得不好，很影响以后的。你老板是外行，你好好劝劝她。” 　　“就是因为是第一部 ，所以我老板才想做到最好。老领导，我不能去干涉她的决定。之前没处理好，我在老板面前的位置都动摇了。如今她决心要多卖出几轮版权，我也只能尽全力去做好。” 　　最后是谈成18万一集，东方卫视和北京卫视双台同步首播。 　　M台一贯是吃独食的，拒绝了这样的方式。 　　而东方卫视，一集省下了将近30万，却被北京卫视分了一杯羹。如果没爆那自然是好，爆了之前负责的人就要坐蜡了。 　　不过暂时对方是没觉得会坐蜡的。 　　如今流行的偶像剧还是日韩、港台的。大陆的不行。 　　虽然黎夏公司的拍得不像其他那么粗糙烂制，但也不可能爆到哪儿去。 　　20集的校园剧，卖出了720万。刚好比回本多那么百来万，还不够工作人员的工资呢。 　　光游鸣和高翔加起来，就100万年薪了。 　　开播日期定在8于18日，算是抢到了暑假高峰。这就是游鸣体现的能量了，插了几部剧的队。 　　当然，除了他有人脉和手腕，剧本身的质量过硬也是个原因。 　　而且女首富首次涉足影视拍摄，之前选秀还造了那么久的势也是一个缘故。 　　不过，要说电视台真的多高看这部剧也说不上。主创都是新人啊！ 　　获得的支持主要也就来自原著粉丝和选秀粉丝。 　　但是，扑肯定是不会扑的。18万一集，不会亏！ 　　电视台开始宣传，吸引广告。他们的收入主要就来自广告。 　　KK视频也是当天同步首播，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宣传。也招租广告时段，会员可以关闭广告。 　　黎夏带着程程出去，在公交站台等处都可以看到相关剧照和上面写着的首播时间。 　　“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电视机里看到菁姐和阿哲哥哥了。” 　　广场七月底破土动工，黎夏去参加了还掘了第一铲土。 　　如无意外下半年还能有两到三块广场用地到手、开工。 　　然后12月开始银行贷款一笔一笔的到期。 　　明年3月、4月，9月、10月各有一个楼盘开盘。所以不用太担心债务。 　　KK网站的融资洽谈，聂政也在进行着。如果这次电视剧能在网络上大爆，自然是有好处的。 　　这就是产业链闭合的优势了，可以互相扶持。 　　8月1号建军节，黎夏带着程程飞香港。她准备带程程过去先适应一下。 　　呃，等18号电视剧开播，她可以在网上支持，或者回深圳也行。 　　彭志杰送她们母子去机场。过了安检程程发现他不走，“爸爸——” 　　彭志杰挥手，“你跟妈妈去香港，爸爸晚些过去送你上幼儿园。” 　　程程瘪瘪嘴，“爸爸拜拜！” 　　彭志杰回到工地。到了下午五点周全看他又预备准时下班了忍不住道：“老板娘和小老板去香港了。” 　　已经抓着车钥匙的彭志杰一愣，又坐了下去，“习惯了。” 　　“我说老板，你家又不用你养家糊口，你干嘛还这么拼命工作啊？” 　　彭志杰白他一眼，“合着你是建议我回家吃软饭啊？” 　　“这口软饭不知道多少人想吃呢。钱在你们家也就是个数字了吧？” 　　“还早着呢，我老婆说她十年内还得有200亿才够。而且，不挣钱，我在家没底气。哎，你追到殷红了么？” 　　“还没。老板，这个楼盘盖完你调我回去负责深圳的楼盘吧。殷红她要调回深圳当分公司老总。” 　　“我考虑一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老婆就不喜欢整天黏糊和他在一起。她只喜欢和小胖子整天黏在一处。 　　他想了想，“殷红她为什么要调回深圳啊？” 　　“听说老板娘让她和郭总商量一下，然后把安保公司的人分化成佛系养老和还想多挣钱的两拨。她带着还想多挣钱的到深圳发展，这边机会多些。你们这是两口子要抢生意啊？” 　　彭志杰心道：看来卖安保公司果然就那么一说啊。 　　他打电话过去，结果黎夏香港的号占线中，过了十分钟再打依然占线。 　　“跟谁煲电话粥呢？” 　　黎夏在和陈玲通话。香港打内地算国际长途，还蛮贵的。 　　不过她如今早不是在山坡上接到传呼，都不肯拿彭志杰的外地大哥大回过去，要跑下山回电话的那个黎夏了。 　　她现在个人财务自由，基本花钱在自己身上是不用考虑了。 　　陈玲直接发的短信：回电话。 　　然后她就拨回去了。 　　这会儿她们母子才下飞机不久，还在回家的车上。 　　回新买的半山别墅，以后住这边。 　　城里容易堵车，还不如住山上好把握上下学的时间。 　　城里那套房，留着以后晚了不方便出城的时候住吧。 　　“玲姐，什么事？” 　　“你的影视公司招中年演员么？就比咱俩大那么一两岁。” 　　“49岁之前都叫青年。呃，有一些角色会用到这个年龄段的人。你要介绍谁啊？男的女的？” 　　“我们文工团要裁员，我入伍一直就是安姐在带。可这回二选一，我被留下了，她得退伍。这个年纪退伍回去不好办啊。” 　　比她们大一两岁，那就是35了。 　　至于说和陈玲二选一被淘汰，应该不是人家差。能在文工跳了十来年骨干，估计本身也还是挺强的。但是可能没有徐家那样的夫家。 　　“她老公做什么的？” 　　“她没结婚。脸蛋、身段都没得说。我就想着你的电视剧里不是也需要有人演阔太太之类的么。她扮相很贵气。要不，我让她和你视频一下？” 　　“一个小时后吧，我才刚从机场出来。回到家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文工团退伍的转到影视圈，好像娘娘和某贤妻都是啊。 　　反正跳了十几年舞，身段、气质应该是不赖的。偶像剧里演个不需要太多演技的阔太太，应该是能胜任的。 　　再说她不是还请了北影、中戏表演系的老师来教演技么。 　　程程坐飞机又坐车的，累了。靠在婴儿座椅上呼呼大睡。 　　倒是钟媛飞机上睡了一觉，这会儿坐在婴儿座椅上还挺精神的。 　　小姑娘也满周岁了，办了探亲签证。她父母都挂靠在香港的办事处的，很方便。 　　黎夏不知道钟勇和章清惠怎么打算的，以后送孩子上哪里的幼儿园。但幼儿园之前是可以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的。 　　小姑娘拿着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舔着，乐呵呵的。 　　见黎夏看着她，便道：“吃？” 　　“我不吃，你自个吃吧。” 　　回家安顿好黎夏打开KK和陈玲视频。 　　“哇，这是你香港的别墅啊？你拿摄像头带我参观参观呢。你这房间得有三四十个平方吧。不说香港寸土寸钻么？” 　　“你妹夫是煤老板，大房子还是买得起的。” 　　“他买的啊？” 　　“我是首负，当然是他养家。买房子、买车子，程程读书，这些都是他负担。 第691章 　　陈玲道：“瞧你这口气，欠钱还挺光荣的啊？” 　　“废话。你去银行贷款，人家肯贷几十亿给你么？”黎夏拿着摄像头，让她看了下屋子。 　　然后把笔记本换了个方向，对着窗外。她这会儿其实是在主卧外面的露台上。 　　看到窗外俯瞰香港的视野，陈玲嗷嗷地叫了起来。 　　徐妈妈在外面道：“你叫什么呢，看吓到小姿？” 　　“妈，你来看。夏夏的窗外就是维多利亚港。” 　　黎夏道：“离得其实有段距离，只不过我这里居高临下看得远而已。” 　　徐妈妈抱着小姿进来，黎夏忙打了个招呼。 　　徐妈妈也看到黎夏俯瞰的景致了，就是经常在TVB片子里看到的那些镜头。 　　“你这房很贵吧？” 　　“还好，现在是香港房价最低的时候。我们主要是买来给程程读书挂户口的。之前那套房对应的幼儿园要差一些。” 　　徐妈妈道：“算了，就不问你价格了，免得血压上升。” 　　小姿也道：“表姨——”上个月她又跟着妈妈去看外公、外婆了，才见过表姨不久。 　　黎夏冲她笑，“程程哥哥睡觉觉了，不然叫他来跟你见个面。” 　　陈玲道：“现役军人可以去香港了。你等着，我回头一定去香港玩。” 　　“欢迎！哎，徐爸爸、徐妈妈都退休了，你们一起来啊！到香港自己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嘛。” 　　徐爸爸拿着报纸也进书房来了。他们家就一台台式电脑，摆在楼下书房里。 　　他听到这句话有些感慨，“哎，邓政委没能等到回归啊。” 　　他是二野的老兵，一直就没能改口，叫了一辈子政委。 　　一时也有些心动，要不去看看？ 　　黎夏道：“来嘛、来嘛，徐爸爸。香港真的是东方之珠的！” 　　徐爸爸最后还是摆手，“我都八十的人了，不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了。” 　　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他还是红小鬼。但是将近七十年过去了，他也是垂垂老矣了。 　　听话听音，其实还是想去看看，就是怕给年轻人添麻烦。 　　家里保姆走进来，“陈玲，你文工团的同事来了。” 　　“哦，请她进来吧。” 　　黎夏在视频里看到安姐，这完全可以当三十出头那种贵妇人专业户啊。 　　就一个字：绝！ 　　不过身在文工团，怎么会没结婚呢？不都说文工团的女团员都是为领导和领导子弟准备的么。 　　“安姐，没问题的。我下一部筹拍的是娱乐圈的职场文，我看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演影视公司老板的太太。就是......那老板出轨了。” 　　“黎总，演戏而已，又不是真的。承蒙您不弃，给我试镜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她专业水平其实不比陈玲差，没入选国庆的表演也是因为年纪的原因。十年前她就去过了。 　　她是全身心投入舞蹈事业的，为此都没有结婚。但如今裁员二选一，留下的还是不是她。 　　黎夏点头，“您可以先去一起上演技课。估计是9月开机。” 　　“好的。” 　　黎夏摸摸下巴，这去了就是和菁菁演母女了啊。 　　菁菁那丫头倒是挺有灵性的，演技不错。以前给她拍广告就拍得挺自然、大方。 　　这回有专业的老师和导演调教，又是演小白富美，真的还挺出彩的。 　　没准到时候是她带安姐。别说，她俩还有几分像呢。 　　晚上徐海回家来。徐妈妈说起黎夏家的房子，“哎哟，夏夏这日子过得可真叫美。” 　　关键她自己有钱，比男人还有钱。这辈子活得痛快啊，也不用伏低做小哄男人开心。 　　反倒是男人得哄着她。 　　徐爸爸吃过，拎着一个小电视出门去了。 　　这是当初彭志杰给姑姑、姑父的，给了两个。陈玲就拿了一个回来给她公公平时看。 　　老爷子没事时拿出去和老战友一起在室外看看。 　　陈玲当时问他忌不忌讳用日本人的东西，老爷子道：“我当年不知道吃了多少日本人的军用罐头。45年的时候我还缴获过少佐军刀呢。” 　　陈玲对徐海道：“今天夏夏邀请爸爸妈妈去香港玩，我看他们都挺心动的。就是老爷子年纪确实有点大了。不过如果照顾得好，应该没事吧？” 　　徐海想了想，“那要不把旁边卢院士一起请去？我跟大哥商量商量再说。” 　　卢院士是军医院院长退休，比老爷子年轻十来岁。 　　徐海和徐江也相差十多岁，他还在穿开裆裤徐江就当兵去了。两兄弟感情一直有些疏离。 　　尤其是徐江第一次放探亲假回来，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之后回来得就更少了。 　　不过这种大事是得商量。 　　黎夏那边切断视频，正预备给孙茜打个电话聚聚。 　　彭志杰的电话打过来了，“你要把你的安保公司分成两部分啊？” 　　“是啊，毕竟人各有志。想多挣钱的分去北上广深，想轻松一点留在二线。” 　　“不卖了？” 　　“去了一线的，可以商量。” 　　彭志杰想买黎夏的安保公司就是想把自己的安保公司做大做强。这一行有上进心难免会有比较危险的时候。 　　黎夏让郭权和殷红做了调查，安保公司员工的思想分歧还是挺大的。 　　所以准备把队伍拆分一下。 　　而且一万人这个队伍本身也有些大了，她都可以去非洲小国搞政变了。 　　这也就是她把一万人分到了30多个分公司。一个分公司就300来号人。 　　然后这批人七成是百万大裁军的退伍兵。 　　里头还有两千人是在战场上残疾了的。 　　当时国家是按最高标准安置的，但是无奈这十多二十年物价上涨得太快了。 　　所以，国家对他们是有一些歉疚之心的。 　　而且他们还曾经去抗洪抢险的第一线，退伍了依然把自己当成一个兵。 　　还有就是她这个老板一直以来表现都挺好的。 　　所以，政府才容下了她手头这么大一个力量。 　　但这里头还有三成的人是来自社会上，他们对金钱的欲望比较强烈。 　　还有一些退伍兵也是同样的想法：多赚钱！ 　　所以她就打算分化一下。 　　彭志杰蹙眉，他想买的是完整的安保公司。黎夏的安保公司比别人强的就是退伍兵的那股子精神，以及和军方的关系。 　　但这么一分，核心就被排除在可以转让的范围之外了。 　　他实话实说道：“如果只是增加人手，融入我的安保公司的话，纯在商言商科技就不是那个价了。你缺钱我可以私下给你。” 　　“好啊，彭总。等他们做得有声有色的了，咱们再谈。” 第692章 　　黎夏道：“开啊，我订购了一艘游艇，下个月能到手。等游艇到手在游艇上开。” 　　“这么快？你不像是会掏钱加急的人啊。”萧子宸想起自己当初在医院住高级干部病房，黎夏居然舍不得这个钱。硬是给他办了出院，让他到万大夫的私人诊所里休养。搞得公司女员工成群结队来参观他。 　　“哦，有一艘半成品，我买过来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 　　萧子宸想了想，想到了是哪一艘。 　　“你还真是百无禁忌啊！你说你为了别人六亿都掏了，在自己身上就为了省几百万，什么都不顾忌了。” 　　“两回事。再说了，我势头这么好，什么都妨不着我的。” 　　萧子宸想了想，那是，你零售业、房地产业、互联网业、物流业齐头并进，都是当下最来钱的。 　　这样的势头配上内地的大国复兴之势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确实可以无视所谓的不吉利。 　　“哎，我弄了一会所，来玩玩？” 　　黎夏道：“是有人想通过你跟我打交道？” 　　“是啊，你这位内地女首富、内地富豪排行榜第三的人物来港定居，还是备受关注的。” 　　黎夏笑了笑，“是不是有人想宰我这土财主？” 　　“估计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我想了一下，珠宝首饰你确实缺。这些能保值、增值的。” 　　黎夏有成套、成套的珠宝首饰。不多，就三五套撑场面的。而且价值不是特别高，一整套也只在百万的价位。 　　萧子宸觉得和她目前的身家很不符。 　　“我们夫妻都还在创业阶段。有钱投进产业里不好么？”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既然都准备定居陪读了，珠宝首饰你得添置一些，车你也要买几辆好的。本来游艇你没买我也打算提醒你的。买了就算了。” 　　“行吧，萧公子，那先跟你混了。”香江确实是先敬罗衣再敬人的地方。 　　前些日子，王蕾也为这事提醒她了，说她该给自己的装备提升、提升档次了。 　　毕竟她走出去就是集团公司的排面。如今夸张一点甚至可以说是内地富商的排面。 　　而且，程程读的幼儿园，估计家长身家都不菲，肯定不能让他让人小瞧了。 　　有萧子宸给她把关，那卖她东西的人哪怕想宰大陆来的暴发户，也不敢过分了。 　　有萧子宸这个公子哥儿领着，黎夏迅速购入了一辆宾利、一辆劳斯莱斯。 　　然后带着程程上他的会所玩儿去。 　　“马马——”程程看到马很是兴奋。 　　萧子宸道：“买马么，我这儿有纯血马的后代小马驹，三四岁的。也就十来万一匹吧。或者直接买母子马，三十万可以拿下。你买了放我这马场替你养着，专人饲养。程程和你可以随时来骑，平时给点费用就成。” 　　黎夏道：“那买三匹吧。” 　　“成，现在去挑。你们挑合眼缘的，我让人从中替你们掌眼敲定。” 　　珠宝商来了三家，款式都是经过萧子宸筛选的。钻石和各类宝石的都有名家设计，精工细造。 　　黎夏抱过程程，“来，你帮妈妈挑。” 　　小家伙喜欢红色，当先就挑了一整套红宝石的。然后又随手指了几套。 　　曹文鸢去买单的时候有些咋舌，这才来香港不到半个月。黎总都花出去四五千万了。 　　就一枚钻饰胸针都要三四十万。 　　程程换了骑马装骑着自己的小马驹，有教练牵着马指导。 　　黎夏和萧子宸跟在旁边边走边交谈。 　　“你过几天要回深圳？” 　　“对，我的电视剧18号首播。这边收不到内地的台。” 　　“不是网台同播么？” 　　“如今更受看重的还是电视台的收视率。我回去也算是和他们一起战斗吧，深港两地我以后应该会经常来回跑。等地铁开通就方便了。” 　　萧子宸认真打量她，“你以后是打算在香港做生意的吧？” 　　“我在内地挣钱拿到香港花，多不划算啊。当然是要在香港挣钱拿回内地花啊。不过不急，看看再说。” 　　晚上回家，黎夏给程程的大腿抹药酒，揉散。 　　倒是没破皮，不过头回自己骑马，小家伙有些兴奋，哪怕绑了保护的软垫依然磨红了。小孩子的皮肤特别的娇嫩。 　　章清惠脚步匆匆的进来，递给黎夏一张香港的小报。 　　上头拍下了程程骑马，她和萧子宸陪在一旁说笑的照片。自然是臆测二人的关系不清白。 　　“不用理会，清者自清。” 　　不过萧子宸倒是大动干戈了，直接通过法律途径追究小报的责任。并且公开宣称黎夏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她带着孩子预备常驻香港，他自然该尽地主之谊招待。 　　还让不清楚情况的人自己去看她公司网站几年前的热帖。 　　大的报章杂志没人提及此事，这些背后都是有靠山的，清楚这两人的关系。而且黎夏在内地有无形的地位，随意黑她容易引来大陆人的反感。对他们公司在大陆的生意不利。 　　至于小报，专门报道一些八卦。开办一家成本很少，要是偷拍到大新闻有人买那就发达了。 　　被告了大不了关门、赔钱嘛。很快又可以再起炉灶的。 　　不过经此一事，香港的小报倒也知道了这个新来港的大陆女富豪不好招惹。 　　17号午后，黎夏带程程回深圳的家。路上行程两个小时。 　　自家在香港的车送她们到海关，深圳的车再在另一边接。过海关的时候让小家伙和熊猫犬去上个厕所，纸尿裤都不用穿的。 　　深圳的别墅价格也翻倍了，两边的别墅价格相差也是十倍。 　　如今两边都有常驻的工作人员，不用到家再安排打扫了。 　　她打的既然是多卖几轮的主意，第一次拍电视剧能赚多少，可全看收视率了。 　　宣传工作之前一个月一直是搞得如火如荼的。 　　六万多员工，都领了任务今天要回家看第一二集 。哪怕不看也要开着北京台或者上海台。 　　然后网上的播放次数也很重要。最好就是电脑开着，电视机也开着。 　　但这些都只能是一开始拿来做数据，关键是怎么把被吸引来的观众留住。 　　这就得看剧集质量了。 　　原作者也在自己的原创网页上推广了，号召原著粉去看。但原著粉可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 　　如果他们觉得和心头想像的差距太大，是会抵制的。 　　回到深圳的家吃了晚饭洗过澡，黎夏一身宽松家居服在楼下散步。 　　电视剧还有十分钟开播。 　　手机响起，是陆芸。 　　“黎总，原创网已经通知下去了。今晚12点一过，原著小说就改为VIP付费阅读模式，千字三分。” 　　已经出版的书得花钱买，网上的章节自然不会一直免费。不然书还怎么卖？ 　　作者也是付出了无差别的人类劳动的，有权获得劳动报酬。 　　而且，这只是第一本。9月1号之前会全站推广。 　　身为第一本加V的书的作者，可能会引起一批‘我穷我有理’的读者的谩骂。 　　陆芸跟对方也做了沟通，对方表示敢吃这个螃蟹。 　　陆芸找黎夏亲手写了今年十周年庆典的邀请函，她再给对方邮寄过去。 　　“好的，记得让技术部门严厉打击盗版，保障作者和网站的收入。” 　　“是。” 　　过了一会儿，黎会计打电话来，“《新闻联播》结束了，村里家家户户电视机都转到北京台或者上海台了，只等着开播了。” 　　黎夏好笑不已，“这剧拍给雯雯她们这样的小姑娘看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大家的胃口。好了，我也进去看电视了。” 　　电视开始，第一个出场的就是一身私立学校校服的黎菁。 　　小时候圆滚滚的黎菁，如今苗条纤长、身姿挺拔。毕竟跳了那么多年的舞了。 　　一身白衬衣、蓝色毛线背心和百褶裙、长筒袜被她穿得特别的标致。 　　程程一下子站起来，指着硕大的液晶电视道：“菁姐——” 　　就连趴在专属软垫上的熊猫犬都瞪大眼，甩了甩尾巴。它也认得！ 　　黎夏点头，“对，菁姐。这是妈妈公司拍的电视剧。” 　　老家村里的人也一个个道：“这不是黎菁么？” 　　黎菁也在村里呢，一大家子陪着她看。她紧张兮兮的，“我演得还行吧？” 　　黎明抱着胳膊道：“凑合。” 　　大伯母道：“什么凑合，相当不错。菁菁，很自然。” 　　大伯端着茶盅，“嗯，不错。跟你每天从自己家出门去读书的状态差不多。” 　　“导演让我就按真实的演来着。我9月还要进组的，过几天就要去剧组上演技课了。” 　　黎明道：“嗯，爸爸有空，回头陪你去看看。这个你哥在国外能看到么？” 　　“好像可以，KK视频对全球播放。小姑还想卖海外版权，自然得有人看了说好才行。不过国外跟我们有时差，看的人肯定不多。” 　　“只要你哥和表哥能看到就行。至于外国人，没名气之前他们估计是不会看的。” 　　然后庄哲也出场了。他上衣和黎菁一样，下面是蓝色长裤。也是身姿挺拔一少年。 　　黎夏有些感慨。前几年小家伙头回去深圳，同她一起看《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这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呢？ 　　她再看看在一旁兴奋的喊‘阿哲哥哥’的程程。你不要太快长大啊，你大了我就老了！ 　　两个小家伙的戏份不多，就十来分钟。然后换男女主角出场。 　　一共才20集，节奏肯定是很快的。 第一集 结束，网上的播放量达到三百多万。这数据相当不错了，毕竟还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电脑。 　　电视台的收视率游鸣也在打电话问。 　　中间插播广告几分钟后，第二集 开始。 　　游鸣的电话打来，“老板，首播都破1了。上海台1.8，应该是有选秀的余荫。北京台1.5，估计是非典期间公司做外送的余荫。我问了一下，北京、广东还有湖南、湖北、四川这五个省市的人看得比较多。这是非常好的数据了！我老领导都慌了。” 　　老领导当时出价让老板不满意，他也是中间为难了一下的。如今放过了独家买断，有大爆的走势，他也怪不得自己。 　　黎夏道：“还是得看第二集 。第一集有很多外来因素影响，第二集能留下人，甚至再往上破2，这才敢说有爆款潜力。先看吧！”她笑了两声，“我儿子都困了，还在坚持看呢。” 　　程程揉着眼眶问黎夏，“菁姐呢？阿哲哥哥呢？” 　　黎夏摊手，“没有他们了。所以，你洗洗睡吧。” 　　“还要看他们！”程程嘟囔道。 　　“好，开给你看。”黎夏点开KK视频，把前面十几分钟再放给他看。 第693章 　　结果没看两分钟，臭小子就睡着了。 　　黎夏叫林姐抱他去睡，替他洗漱。然后打电话给彭志杰预备问问观后感。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起来。 　　彭志杰坐在上海员工中心的真皮大沙发上，接通电话。他刚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一看二集还在放，那没睡多久。 　　“喂？” 　　黎夏道:“算了，我也不问你了了。估计是睡着了!” 　　彭志杰嘿嘿笑了两声，确实不是他的菜。 　　黎夏又打给黎明，黎明倒是没睡着。但纯是陪闺女看呢。 　　“村里的人好多都开着电视在外头摇着蒲扇聊天呢，说是不太看得懂。也就那些学生挺喜欢看的。” 　　黎夏道:“没事，你告诉他们想看什么看什么好了。” 　　不用问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是不喜欢看偶像剧的。 　　至于她爸他们，要是有感受肯定早就主动打给她了。 　　黎夏也就没再问了，她这个圈子的人估计都是友情支持。 　　其实只当做是消磨时间的话，至少是赏心悦目的，剧情也不错。 　　不过他们这个圈子像她这么清闲的人少。小彭同志平时都只看看的。 　　手机滴铃铃的响了起来。她接起来，耿清欢。 　　“黎夏姑姑，我帮你在留学生的圈子里宣传了一下:大陆一部精心打造的偶像剧。大家今早不上课的用unblo解锁看了一下kk视频，反应还不错的。都说大陆居然也能打造出这样的偶像剧来，不说还以为是台湾或者香港拍的呢。你一集花费不少吧？” 　　“嗯，三十万出头吧。主要演员便宜，省了很多了。不过如今一般一集的花费就我这一半。节约一点的话，一半都不到。” 　　她主要是花在了服化道、导演、编剧、造型师、灯光师等工作人员身上。真的是打造的一流团队，视觉效果非常好。 　　嗯，比花重金请些没有演技的花瓶强太多了。 　　耿清欢道:“那你可真舍得!预备打个样？” 　　“就做个尝试。一轮卖了京沪两家卫视，再加上kk视频在线播放，至少是回本了。我现在就看看能不能卖出二轮、三轮......” 　　“这样的质量，听说收视率也挺高，应该没问题。再蓄蓄势吧，数据上去了什么都好谈。不过你不是在香港么，我之前打你香港的手机号结果不在服务区。又打座机，你家佣人说你回内地了。然后我才打的这个号。” 　　“反正近，我两边跑。回来等大结局播了再过去。” 　　对她来说，穿梭深港很方便的。她和程程、钟媛都是探亲签。其他人都挂靠在公司在香港的办事处的。 　　“哦。对了，我姑姑说香港上流社会的名媛最近都挺关注你的。还有人说要让你知道香江不是你能搞风搞雨的地方。” 　　黎夏笑了笑:“如今香港身家在我之上的人很多，甚至有些掌握公司股份的阔太可能都比我有钱。她们不想看我太活跃了也难怪。没事，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之前购物卡的挤兑风波，想坑我的幕后主使也在香港呢。” 　　耿清欢道:“嗯，咱们暂时蛰伏，回头时机成熟再干它一票大的。” 　　“你几时学成归来，报效祖国啊？” 　　耿清欢噗嗤一笑，“你别说得这么高大上。我回来是为了做生意挣大钱，同时建设祖国。可能再过几年吧。” 　　电话挂断，黎夏心头踏实了些。就是嘛，她的目标观众是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啊。其他人看不懂多正常啊，总不能要求他们还有一个颗少女心。 　　她继续打给黎雯，黎雯已经提前回校了。 　　非典疫情过去，她们放了假回家修整了半个月。然后就回校补上学期耽误的课程了。 　　黎雯走到阳台上接电话，“小姑，我们每个寝室都在看你的电视剧，这会儿还在看。真的挺好看的!其实自从之前我买珠帘你说了我，我原本不怎么看偶像剧的了。看这一部我还是看进去了。我的同学们都看得很入迷。中途广告时间，我的电脑都被她们拿去copy保存原著去了。说是等二集完了，要拿去复印室打印，回头慢慢看。不然今晚12点就没有免费的看了。小姑，没别的事我进去看电视了。拜拜——” 　　黎夏哭笑不得。行吧，有人这么费心的看免费文，也是说明受欢迎哪。 　　二集结束，游鸣打电话过来，声音里透着兴奋。 　　“老板，不跌反涨。只要后面不崩，妥妥的爆款。我估计一会儿我的电话要成热线。二轮的版权费，还有已经完工的那部职场剧。另外，我们会努力为主创人员寻求更多的机会的。” 　　这两部剧的主角和主要配角，都是和公司签了10年长约的，新人约。 　　他们接商演、广告，公司的提成会比较高。 　　接下来肯定是要多谋求这方面的通告了。还有其他一些比较知名的综艺，应该也很好上了。 　　之前的宣传，得他们托关系求着人家上。现在是别人邀请他们上了，也有出场费可以拿的。 　　黎夏道:“可以适度曝光，但是不要涸泽而渔。我们是要和演员长期合作共赢的。” 　　“明白。” 　　黎夏挂断了游鸣的电话，顾芬芳打了过来，“老板，我已经把剧中人的同款服饰上架网店了。还有周边的一些人物玩偶、图册，签名照，t恤，扇子也都会陆续上架。授权费按之前说的最高档给。” 　　“可以，既然你们商量好了就一切按合同办事。回头让几个主创在网上呼吁一下支持正版，唯有咱们网站卖的才是正版。这些周边他们都可以分钱的。” 　　这些周边自然是给自己的工厂做啊，不会便宜那些山寨的。想当初那真是到处都印得是啊。 　　黎夏打算把各方面的钱都赚够。聂政那里让下头的人做了剧情向的游戏，今晚也同步上线了。 　　周边给迪士尼赚了多少钱啊!比电影本身还多吧。 　　一切的基础都是收视率! 　　如今收视率单台开播破2。爆款的起步! 　　这会儿九点多了，12点开始原著小说的后面四分之三就得付费阅读了。 　　v了18万字，千字三分，二一添作五。 　　借着这股风，接下来的13天，原创网站会把该v的都v了。包括之前可以免费阅读的港台作者的小说。 　　她们已经贴钱给人看了六七年了。差不多都付出去了1500万的版权费。 　　一开始估计很多人不习惯，但这个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二轮和二部剧的价格，黎夏都交给游鸣去谈了。二部剧依然不卖独家，光内地的独家版权都不卖。 　　有收视率，她就是准备多卖几轮。不然，就被一家电台拿捏住了。 　　反正她又不是靠平台才能火。只要剧的质量能一直保持这样，怕个毛线。 　　除非是演员红了，飘了! 　　那也不怕，谁也不是不可取代的。内地十几亿人呢，就算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也是数以万计的。 　　挂断了顾芬芳的电话，黎雯的电话来了，“小姑，后面的能提前看么？同学们都说不过瘾，要是能连起来看就好了。” 　　“你要是我这里，我可以拿给你看，在学校不行。” 　　如今kk视频的会员也不能多看六集，一集3元提前解锁点播就更不可能了。 　　因为她这次和电视台签的就是网台同步。 　　而且，如今看电视剧的人主要还是集中在电视机前。在线追剧的人少，会额外花钱看的就更少了。 　　买个一个月10块的会员，享受kk会员待遇的同时顺便追剧还成。 　　黎雯挂断电话，“你们听到了，我不在我小姑身边也没得看的。” 　　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被磨不过了，才会开公放打这个电话。 　　“唉，你小姑要是在北京就好了。” 　　“我表弟在香港读幼儿园，以后她常驻香港了。在内地估计就深圳待得多些。” 　　黎雯在学校有时候也享受明星待遇的。一旦小姑那里有什么大动静，就有人跑来教室或者宿舍瞅瞅据说和小姑共用一张脸的她。 　　为此，还有不少人追她。她的课桌每天都满满当当的，情书都塞满了。 　　这些人有些是她小姑的粉丝，有些就是想当女首富的侄女婿的。 　　她一概都不理。警告过三回，再有人送来就交给老师处理。 　　晚一些，又有数据报来。 　　在线看原著小说和玩同名游戏的人暴涨，这都是好奇后续剧情的。 　　目前kk视频是全员免费观看，会在结束一周后专为转为会员免费看。 　　到时候技术部门就得在网上抓盗播的网站了。 　　其实不管是盗播的，还是倒贴原著小说的，只要有人铁了心要管，管得住的。 　　出来一个我炸一个! 　　反正她的公司一开始就是以尊重原创，严打盗版著称的。 　　她打击盗版可以不惜成本，把盗版者打怕为止。 　　这一次的视屏同样如此。这样买她二轮、三轮的电视台才划算啊。 　　周边上架后也在开始卖了。 　　陆芸在网上开了买股贴，几个疑似男主都有人站。之前原著连载的时候就是如此了。如今影视化了，依然不死心。还有人指望电视剧能改结局呢。 　　讨论得很热烈，小作文都有人写! 　　嗯，洗洗睡了。只要能保持热度，一切皆有可能。 　　反正具体的交给游鸣去谈了。谈不好，那就下课，让高翔顺位接班。 　　第二天，程程就被换上了印有剧中人物的t恤。这是顾芬芳前几天快递过来的。 　　他指指自己肚子，“菁姐和阿哲哥哥，被我穿身上了。” 　　“嗯。” 　　“我要给他们看。” 　　“好，吃了早饭我帮你跟他们连线。” 　　三个孩子穿的都是同款，顾芬芳没也给他们邮寄。 　　黎菁道:“程程，要不要菁姐的签名照？给你一沓。” 　　程程有听没有懂。 　　黎夏道:“让他拿去幼儿园卖么？那你得等我把版权卖到香港，你在香港火起来之后了。” 　　“嘿嘿，小姑，我今年能参加年会么？” 　　黎夏挑眉，“十周年庆典？” 　　“嗯。”黎菁点头。 　　今年在广州。黎夏道:“你想来可以把你加进去。阿哲想来么？” 　　庄哲想了想，点头，“黎夏阿姨，我想来。” 　　“好，干脆把主创人员都叫来。你们也给公司挣了不少钱了。” 　　黎菁道:“老板、小老板，那到时候见哦。” 第694章 　　黎夏也穿了一件同款t恤，这上头是所有人开工时候上妆的大合照。 　　母子俩带着熊猫犬往精品超市去。 　　一路不少人和他们打招呼，“小黎，回来啦。我就说昨天看到的是你嘛。下午搓八圈来不？” 　　黎夏指指程程，“得问他。” 　　于是牌友们又逗程程，“程程，批准你妈妈来和我们玩么？” 　　程程点头，“好!” 　　于是就在路上聊起昨晚的电视剧，“太会撩了啊，我这一颗老心都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黎夏哈哈的笑，“你自己老就好了，不好拉我们下水。我觉得我还年轻着呢。” 　　“你也就当初拼事业去了，儿子比我们家的小一点而已。当自己还是二十来岁呢？” 　　“我心态年轻啊。” 　　旁边又有人指着程程肚子问道:“这是菁菁吧，今年过年和放暑假都没来。我还是去年暑假看到过。” 　　“是啊，就是她。你们前几个月都没事吧？” 　　有人拍黎夏胳膊一下，“你们一大家子运气真好啊，正好今年不在。幸亏你的超市就在那里，我们不出小区生活也挺方便的。” 　　黎夏点头，“我去年和我堂哥一人出了千把万，给老家的人修房子。我爸和我伯父都在老家监工呢。就一大家子都在老家村里过的年。” 　　“运气好、运气好!哎，你们母子的这个t恤在网上可以买到吧？” 　　“可以啊，就是我平常卖衣服的网站。” 　　“小黎你真是会做生意!” 　　走到超市，正好看到外送员骑着电瓶车出去送货。 　　依然是20元起送，5%的外送费，覆盖附近三公里的范围。 　　不过附近是别墅区，至少也是百八十块起。送一单有四五块的外送费。 　　不过骑手不是直接拿外送费，是按当月全店平均外送费单数。不然大单还不得抢破头啊？ 　　店长已经换人了，之前的店长升区经理了，管着附近四家精品店。 　　程程闹着要坐这个车车出去兜风。 　　“不行，外头有大车。”这摩托车又没有安全带，回头臭小子抓不稳被甩飞了怎么办？ 　　小区里头是不让骑的，好说歹说小家伙总算答应骑着他自己的摩托车在小区里兜风。 　　他把穿同款衣服的钟媛带上了。许诺回了香港带人家去骑马，让钟媛坐后面抱着他的腰。 　　他的摩托车后面是三个轮子的，在地上停得稳稳的。 　　钟媛扶着他的肩膀乐呵呵的跨坐上去。 　　好在他的摩托车最高速度只有五码，倒是不怕他们摔了。 　　下午傅杳钧给黎夏打电话，“老板，果然不出你所料，凯马特重获新生了。去年底他们宣布走出破产保护的时候我还将信将疑呢。我们国家就没有哪家这么起死回生过。” 　　“人家本来就是百年老店。活到今天还在世界五百强有一席之地，肯定有过人之处。” 　　“要是我们也成百年老店就好了。” 　　“那程程都得努力保养才能看到。” 　　傅杳钧笑了两声。那是，他们都看不到的。 　　“对了，老板，有几个地方的本地超市邀我们联手搞家乐福一下。” 　　“不约而同？” 　　“我觉得背后怕是约过的。我婉言谢绝了，人家又没在咱们500米范围内再开新店。这个带头花钱的大哥，我们不能当。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被捧杀了。” 　　半个月就花出去小五百万，这还是只出动了一家店。 　　现在又不能真的把人家吞了，还是积蓄力量为上。干嘛浪费子弹给别人当打手。 　　什么扛民族零售业的大旗，那就是个大义，嘴上说说就好。还真去领头驱赶外国投资者啊？ 　　那工商部门肯定罚他们的款的。 　　要弄就弄回狠的! 　　“老板，下个月家乐福在我们省城的三家店要开业了。。” 　　“那好啊，只要他开业不针对咱们，我们也不跟它过不去。没必要让人平白看戏，咱们可是贴钱演出。” 　　傅杳钧道:“嗯，自从决意要收购它们，我如今瞧着他们的门店也挺亲切的。” 　　黎夏噗嗤声笑出来，“老傅，感觉我们俩很膨胀啊。人家家乐福今年的全球店长大会在卢浮宫开的啊，还请了戈尔巴乔夫当演讲嘉宾。我们再怎么弄，也没办法去故宫开年会啊!”把哪个国家的前领导人请来演讲更是不可能。 　　今年是家乐福的高光时刻，他俩却在这里讨论看到人家的店跟看到自己的店一样的亲切。 　　“但我们可以把1200名店长带到天x门广场去转悠一圈。”傅杳钧说着说着也有些不忿起来，“星巴克都能把门店开到故宫去，这太不好了。要么就都不让去，要么就都可以去，大家竞争嘛。” 　　黎夏扯扯嘴角，“谁家上故宫去买油盐酱醋菜和米啊？虽然星巴克确实和故宫文化不搭，但咱们的超市更没可能开到故宫里头去。” 　　傅杳钧想了想，自己也觉得好笑。要是北京大妈都推个买菜的车进故宫，那确实不妥。 　　“那我还是去看好又多吧。” 　　黎夏以手扶额，“你怎么那么像个要上人家家里偷孩子的啊？” 　　傅杳钧玩笑了几句后道:“老板，我闺女让我问问下次咱拍戏她能不能去探班啊？带几个同学。” 　　黎夏心道:学霸也有一颗怀春的心啊？ 　　如今网上都在讨论学校欠我一个xx学长，xx老师..... 　　“当然可以啊，她要客串都行。不过你问她没有，她是喜欢高冷学霸、美强惨男老师，还是太子啊？” 　　说到这个，老傅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就不能是欣赏女主的自立自强吗？” 　　“能啊，不过异性相吸啊。孩子的感情问题你也要多留意才是。尤其你们家这样复杂的家庭情况。不能让傅萌觉得有了弟弟你就不关注她了。” 　　傅杳钧叹口气，“她年纪大了，不跟我说悄悄话了啊。钟情跟她一直也亲近不起来，彼此客客气气的。” 　　黎夏心道:我就玩笑两句，好让你担心闺女有没有谈恋爱。你咋跟我说起这个了？ 　　不过，认识十年了，老傅心头有苦水跟她倒倒她也不好置之不理。 　　“呃，要不你让傅婶问问？她毕竟是傅婶带大的。” 　　老傅显然觉得这个提议靠谱，‘嗯’了一声。 　　又过了三天，黎夏在深圳街头也看到同款、不同款印着电视剧人物t恤了。 　　物流这么强大？她打给老郑问。 　　郑奎道:“为了宣传效果嘛，开的加班车，沿路下货。所以老板你今天在街上看到不奇怪。应该是昨天到快递点领到的。” 　　“这样啊，那辛苦了!”如今的路可没有后世的好啊。 　　据顾芬芳说一件t恤包邮20块，利润有8块。 　　她上网站看了看，目前推出的12款t恤，卖出快50万件了。这效果比当初在电视台做电视购物推广还好。 　　12种折扇、宫扇目前卖出了将近20万把。 　　这个5块钱一把。 　　还有人偶娃娃也卖了16万个。卖得最多的就是那三个目前戏份差不多的疑似男主。 　　一个娃娃能赚10块。 　　原著就是买股小说，男主很迟才揭露。导致很多人站错了cp。 　　电视剧目前没有魔改，基本还原原著。 　　然后卖得最好的是签名照，两块钱一张，卖了六十万张了。不是一张张签的，复印的。 　　有些人下单直接就下了三个男主的。黎夏怀疑是成年人，不做选择。 　　图册六块钱一本，卖了20万本。是选的演员们在片场等地照得特别好的照片，一共16张。 　　签名照和图册一份赚一块钱。与其便宜那些卖盗版不干胶的，不如她自己赚。 　　呃，黎菁和庄哲只参与了集体合照，其他的项目没有他们。 　　程程还一心想买个黎菁娃娃来玩的，结果没有。黎夏拿了个女主的娃娃给他。 　　黎夏看过忍不住和章清惠、曹文鸢道:“这小姑娘的钱还真是好赚啊!这才放了8集，都赚了六七百万了。” 　　这些周边，参与的主创可以合分一半的钱。最后分下去估计比他们的片酬高多了。 　　这两人互相看了看，“其实我俩也买了一些，就寄到精品超市。这钱也不多，支持公司生意嘛。” 　　黎夏白她们两眼，“自己觊觎人家小鲜肉，不要拿支持公司生意说事儿。怪不得我看赵明亮和钟勇表情都不太对呢。” 　　她继续翻看原著小说这几天带来的收益。 　　网站这四天一共进账一万多。 　　再就是游戏，这种剧情流的游戏做出来其实就是为了满足站错cp的观众的。 　　电视剧其实改为了开放型结局。因为这个故事发生在高中，给不了结局的年纪。 　　但是如果游戏打得好，是可以满足玩家组cp的想法的。 　　于是有玩家一遍一遍的打，打出自己满意的结局为止。 　　这个过程中给公司创造了收入。四天一共进账三十多万! 　　呃，说来说去原作者费的脑子最多，得的回报却不算太高啊。 　　曹文鸢道:“黎总，她还有出版和影视版权费。电子稿费还有后续呢。另外，参与了编剧还有编剧的一份钱挣。林林总总的，五百万能到的。如今原创网上那些写手都在投稿信箱自荐，刷数据的都出来了呢。” 　　黎夏摇头，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这会儿二轮的价格也终于谈妥了。 　　游鸣来问黎夏，“四家卫视，每家一集各十万。不等一轮放完就开始放。但结局不能比一轮的两家早出。东方卫视想在结局的时候邀请主创人员参与一个访问节目。出场费给了200万!” 　　“那去吧，只此一次啊。毕竟是从东方卫视选秀走出来的，也算是善始善终。我们kk视频得同步直播。” 　　“好。”这样他给老领导也好交代一些，老领导给台里也好交代。 　　二部黎夏说不急，等一部的热度快过去了再上映。要把一部的红利吃透。 　　她拿着计算机在那里摁，18+18+10+10+10+10=76。 　　一集卖到76万，后续肯定还能再卖一两轮。 　　有闭路电视盗播的，法务那边都电话去联系了，不撤就告。 　　谁让她的超市都开到县城了呢。哪个地方的闭路电视盗播，她都能知道的啊。 　　一个举报的员工有400块的奖金呢。 　　想放你就买版权啊，或者上网看啊。有点版权意识好不好？ 　　这么算下来，一集没准能卖到100多万。破纪录了!不过还是感觉周边更赚钱啊! 第695章 　　黎夏心情很好的去地窖取出了一瓶82年的拉菲，和刚回来的彭志杰对酌。 　　程程也分到了一杯榨出来的同色果汁，他的高脚杯是迷你的。 　　一家三口酒杯轻碰，干杯! 　　程程举着迷你酒杯，奶声奶气地道:“cheers!” 　　然后学着父母小口品‘酒’。甜甜哒，好喝! 　　过去大半年黎夏日常给他看英语动画片，还让耿清欢、潘佑、黎跃得闲找他视频聊天。 　　而且私下黎夏也和他说英语。 　　小家伙简单的英语对话还是能说一些的。 　　彭志杰喝了一口酒，“粤语呢，粤语能说么？” 　　程程要就读的幼儿园，是三语教学:国语、粤语、英语。 　　香港有些幼儿园是双语教学:粤语、英语。 　　但最好的幼儿园有几家是要教授国语的。他们自然是选的会教国语的。 　　去香港读书，兼收并蓄中西方文化，但民族认同感是万万不能丢的。 　　时钟走到8点半，程程日常洗漱睡觉的时间。 　　他嘟囔道:“我醉了。” 　　彭志杰笑，“好，你醉了。爸爸抱你去洗漱，然后上床睡一觉。明早醒来就解酒了。” 　　抱着他去刷牙、洗脸、洗脚，然后换睡衣，安顿在他自己的小床上。 　　等他睡熟了，再抱到旁边的婴儿房。 　　这剩下来的时光才是他们夫妻自己的。 　　等他安顿好儿子，黎夏也已经换了睡衣上床了。 　　他径自去换睡衣、洗漱，然后掀被上床。 　　“那你这部电视剧最后能赚多少？” 　　今天放完10集了。明天开始有四个台会以一天三集的速度追上来。 　　他们倒是想一天四集，同步结局。但合同不允许。 　　得保障首轮播出平台的权益。 　　黎夏想了想，“有这样的热度，我估计一集的售价净赚100万不成问题。这就是2000万。到今天周边差不多也赚了1000万，到完结的时候2500万应该没问题，然后二轮、三轮还能带来后续收益。我估个4000万吧。游戏热度也上来了，截止今天60万，今天一天就有20多万。到首轮结束那天300万吧。然后对结局不满的人，会继续去打游戏，总的估个一千万。vip阅读就忽略算了，应该到不了100万。” 　　“然后是主创人员的商演收益。大结局那天的出场费200万，其实是有人情价的。毕竟东方卫视一开始帮衬了我们一把。同时也是让游鸣还人情。其他的广告、给人站台那些我只算公司收益估个3000万吧。也不能让他们曝光过度了。” 　　彭志杰一惊，“这就都一亿了啊。这还只是一部电视剧，我听说两部半年就全部完成了。” 　　这都赶上他十二个煤矿挖煤了啊! 　　他都看不进去的电视剧，居然这么赚钱! 　　“不能这么算。这一部是收视爆款，所以才能有这个成绩。二部可以借个东风。但如果二部不能继续爆，三部就会打回原形。甚至有可能扑街!我想要的是，人家一提起我公司出的影视，都说一句‘黎夏出品，必属精品’。哪怕目前我们只拍偶像剧!这样，路子才能越走越宽。” 　　彭志杰想了想，“怪不得你说偶像剧赚钱了。这要是拍正剧，肯定周边、游戏、商演都没这个钱啊。” 　　“是啊，所以我选偶像剧为切入点。” 　　到8月27日大结局，各项收益和黎夏的预期指标差不多。 　　大结局当晚，东方卫视的主创现场告别的节目收视率直接破了5。把破2的北京台甩在了身后。 　　这算是游鸣老领导的及时补过了。他错过了之前独家买断的机会。 　　但当时谁能想到这部剧能火爆到这个程度？他给出的40万一集的买断价，很高了啊! 　　所以，倒也不至于有什么惩处。 　　刘玫在视屏里给黎夏报账的时候，声音里满是兴奋。 　　“黎总，成本就一千万不到的样子。一搏十啊!这样的剧多来点。” 　　黎夏道:“我估着市场上立即会出现很多类似的。我们自己再出两部校园剧就收手，过犹不及。” 　　一同连线的影视公司高层也都喜不自禁。他们这是一部就站稳了脚跟，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影视圈。 　　游鸣道:“黎总，三四轮播出还有三家卫视在接触我，另外港台、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越南、柬埔寨等有华人聚居的国家也伸出了橄榄枝。” 　　“那你慢慢谈吧，多多益善。能卖多少家就卖多少家。” 　　“嗯，职场剧，东方卫视出到25万一集，不买断的那种。档期给的最近的是国庆档。” 　　“这茬你告诉其他电视台，首轮播出自然是价高者得。” 　　聂政也报了一下游戏的收入，“到目前是400万收益，十天。今晚大结局之后游戏在线人数一下子就爆了，再加上等游戏的玩家，幸亏服务器撑得住。另外我问了一下朱亚平，今晚各地网吧很多人包夜。有人之前没看，预备今晚一次性的拉通看。还有人就包夜打游戏，一定要打出自己想要的结局。” 　　打游戏也得满足一定的条件，才会出想要的那一版结局的。 　　主创人员拍了好几版结局的。打出想要的结局，可以当番外篇看。 　　不过，这股热潮可能不会太持久，能有两个月就不错了。不会像一样生命力持久。 　　顾芬芳也是眉开眼笑，“截止目前，卖出周边收获的利润2700万了。” 　　开完了小会，黎夏看差不多十点半，她得去睡美容觉了。 　　至于庆功宴什么的，她就不参加了。她明天得和彭志杰带着儿子去香港，预备带小胖子去报名了。 　　语言什么的，不用太担心。都是三岁左右的人类幼崽，本来掌握的词汇就不可能太多。到了那个环境再学呗。 　　他们俩的语言天赋都不错，小胖子也不会差的。 　　第二天过海关的时候彭志杰带着小胖子走香港居民的通道，然后在对面等着。 　　之前回来，就小胖子一个人背着小书包走香港居民通道。他不干，要跟黎夏一起。 　　黎夏只能拜托工作人员陪着他，又哄了他先过去。 　　他们父子只需要拿卡片刷一下自动通道就过关了，不像探亲签和工作签那么麻烦。 　　到了家里安顿好，一家三口吃过饭午休。下午就泡在恒温泳池里消磨时光。 　　水面上还有一个漂浮的木鸭子，背上是平的。这是果盘，上头放了几种当季水果 　　程程套着游泳圈，脚下划水过去，扶着木鸭子吃吃吃，还咕嘟咕嘟的喝果汁。 　　黎夏道:“你少吃点。回头可不准在这里头放水!” 　　程程道:“人家早就，不尿床了。 　　“那是林姐怕你有阴影，半夜给你换了纸尿裤。” 　　之前小胖子睡前老喝水，被黎夏数落了。说要不是有纸尿裤，他非得天天尿床不可。 　　小胖子一度对此十分羞惭，每天早上醒来就低头看自己有没有把纸尿裤尿湿。 　　要是尿湿了就会很沮丧。 　　林姐心疼他，半夜起来给他换纸尿裤。他睡得沉沉的，浑然不觉。 　　“才不是，是我睡前没喝水了。” 　　好吧，林姐好像是说最近没尿了。 　　“那你要是在泳池尿了，就前功尽弃了。” 　　程程考虑再三，不喝了。 　　彭志杰笑，你小子还挺爱面子的。 　　黎夏笑道:“我平常都跟小毛、玲姐、展翘还有王蕾交流这些。” 　　如今都当妈妈了，自然就聊儿女啊。 　　想到这个，黎夏蹙眉。她的朋友里，汪敏和吴超作为最早结婚的一对，至今都没有孩子。 　　两人打算来香港做试管婴儿，之前和黎夏联系了。 　　黎夏自然是二话不说答应提供住处，并且帮他们联系医院、医生。 　　这事儿她托给孙茜了，她有这方面的人脉。 　　两人过几天就要来了。 　　把他们安顿好，黎夏也差不多要打主意回去参加十周年庆典了。 　　十周年，这是大庆了。 　　这十年他们发展壮大得很快，各项业务蒸蒸日上。 　　今年集团公司又增加了一个影视子公司，也是挺赚钱的。 　　呃，餐饮和安保两个子公司依然还是垫底的。 　　其实也好，他们是赚钱赚得最稳当的。 　　影视子公司，什么时候就赔了也说不定的。 　　黎夏手机响了。她用隔水手机袋装着戴在胳膊上的，便靠边打开拿手机接通，“喂？” 　　是影视子公司负责选择选角的总监于泉。 　　“黎总，你堂哥送菁菁进组了。”北影、中戏请来的老师和三部的老戏骨们现在已经开课了。 　　“这个事还需要特地告诉我一声啊？” 　　于泉道:“黎总，我选的演影视公司老板那个演员，我觉得还不如你堂哥合适呢。” 　　黎夏挑眉，合着你想抓我明哥的壮丁啊。 　　“你自己跟他去说，我不管这事。不过，他一天挣多少你知道么？我可不掏这个误工费啊。” 　　“那我跟他谈谈，看他有没有空闲时间陪自己姑娘一起客串一下。” 　　“行，你试试吧。” 　　黎夏挂断电话扯扯嘴角。一个出轨并且不拒绝麾下女明星勾搭的影视公司老板，这角色还真挺适合明哥的。 　　彭志杰听她说了也觉得好笑。 　　“我估着他不会答应的，你去开口还差不多。” 　　黎明听到这个请求也有些怔楞，“找我客串影视公司老板？” 　　黎菁笑，“客串我剧中的爸爸。爸爸，你要是不忙就演嘛。爷爷说他也和小姑一起拍过广告的，还是连续性的。” 　　黎明准备拒绝。他就送女儿过来，顺道在上海谈生意。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客串角色？ 　　但他忽然想到今天送黎菁去上课时，和她搭戏演她妈妈的女演员。 　　于是开口道:“戏份重不重？人设是怎么样的？” 　　于泉赶紧把那个角色的剧本拿给他看，“戏份不重，我安排一下把一些场次提前拍。到时候菁菁杀青您就可以一起离开了。” 　　黎明道:“那我看看再答复你。对了，有没有能让我们家老爷子客串的角色啊？” 　　老头子绝壁是有想法，不然不会跟孙女念叨十多年前客串广告的事。 　　反正他人也来了，看有合适的让他也参一角呗。 　　于泉道:“有的。”没有也没有赶紧生造一个出来啊。 　　大伯和大伯母从东方明珠塔坐着观光车回来，黎明告诉他，“爸，夏夏的电视剧里还有个退休老校长的角色还缺人。我觉得你不错。怎么样，再替你小侄女客串一回？” 　　大伯道:“缺人啊？可我不知道我演技会不会拖后腿啊。” 第696章 　　黎菁道:“爷爷，没事的。我们正在筹备黎夏影视公司演技培训班。那些参演过的老戏骨都很乐意给大家指点演技，公司还从北影、中戏的表演系请人来授课。” 　　其实平日还是老戏骨们给上课。老戏骨们平日片酬不高，黎夏提出这个请求他们自然乐得运用专长来赚课时费。 　　北影、中戏表演系的老师只是偶尔来。 　　其实，老戏骨们给这些演偶像剧的年轻演员当老师，绰绰有余了。 　　这样，也省得这些小年轻以为自己多本事飘了。 　　毕竟卖周边，主要是和年轻人有关的。他们这次片酬不是太高，一集也就1-3万的样子。 　　但卖周边他们能分到几百万的。再加上广告、商演，一下子跨入富人阶层。 　　他们如今和公司签的合约，商演、广告和公司是三七开，当然是他们三。 　　但卖周边真的还蛮赚的，跟白捡的钱一样。 　　如今让老戏骨们给他们当老师，在中国还是很看重师生名分的。 　　那他们在拍戏的时候，就不能不尊重着些。 　　2003年的小鲜肉和小仙女们，还没有被粉丝惯坏。黎夏觉得从一开始就要给他们立好规矩。 　　这会儿大伯听黎菁这么说了，心头稍微放松了些，有专业的老师指导就好。 　　黎明看着黎菁，“一口一个我们，一口一个公司，你是正式员工么？” 　　黎菁很骄傲地挺挺胸膛道:“我已经可以自食其力了。” 　　这次参演两部剧，小姑给了她5000块报酬。 　　那件卖得最好的‘全家福’t恤到现在为止一共卖了40万件，320万的利润。 　　演员可以分一半，那就是160万。 　　上头一共二十多个人，按人头一人也有六万的。 　　她这次入账已经65000了!可惜她只拍了一张‘全家福’，不然还能更多些。 　　黎明听她给自己巴拉巴拉的算账，最后还来了句，“我已经可以在q县买得起一套毛坯房了。” 　　大伯母吃了一惊，“你都赚了65000啊。那夏夏得赚了多少？” 　　“她自己估的是1亿。”黎明道。 　　下午他看了邀他出演的影视公司老板的剧本，觉得人设不大好。于是让编剧给他改改，还许诺给3万块。 　　结果对方居然直接在kk上敲了黎夏来跟他交流。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编剧就是原著作者。人家把作品当自己孩子看的，不愿意被他利诱改人设。 　　而且黎夏给了编剧很大的权限，她也敢捍卫自己的权利。 　　黎夏得知他要改剧本当即道:“明哥，你这是把自己当腕儿了啊!这个人设有什么不好？本色演出不费劲啊。” 　　当时黎夏心头就呵呵了，原来你也知道这样的人设暴露在大众面前不大好啊。 　　“你要实在觉得不好就算了吧，本来就是于泉异想天开。” 　　这样的要求明哥都肯答应，黎夏也有些犯嘀咕。 　　要说他是为了陪闺女，她才不信呢。 　　她挠挠下巴想了想，很快反应过来。 　　“明哥，你是冲我的女演员来的吧。你别演了!回头传出去别人还当我拿影视公司做幌子给你猎艳呢。你别演了、别演了!” 　　黎夏明白过来明哥的想法后，一叠声道。 　　她在上海见过一次两个剧组的所有演员。也没跟他们多说，就说了一个事。 　　“墙上是我的联系方式。一旦遇到有人想潜规则，只要不是你自愿的，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不关机的。呃，其他的就听你们老总讲吧。” 　　当然，拿着手机的人未必是她，但这样的情况是可以处理的。 　　只要能报出坐标，立即联系当地安保公司值班人员前来搭救。 　　当时，不管是小鲜肉、小仙女还是老戏骨统统楞了一下。还以为老板要给他们打鸡血，结果就只说了这个。 　　这个重要吗，当然重要啊! 　　大老板这么一说，没歪心思的人心头顿时就踏实了。有些人还在学校，也被叫出去陪过酒的， 　　没办法，不敢得罪人。 　　黎夏说这话他们信!她无疑是有能力保护他们的。而且她在民间的名声，那真的是相当的好。 　　所以，黎夏怎么可能让明哥把她的影视公司当成了猎艳的场所？ 　　黎明道:“别啊，我是认认真真想追来当老婆的。你也不想看我孤独终老吧？” 　　他上午看到黎菁和那个叫安慧的女演员在一起培养感情，相处得极好。 　　又得知她从来没有结过婚，心就微微的动了。 　　安慧高挑、漂亮，身段、气质都非常的好。 　　他再一打听，人是陈玲介绍来的。立即打了电话过去细细打听。得知安慧蹭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刚刚因为裁员被迫退伍。 　　因为觉得自己35岁了还没有结婚，回去小地方估计会被当成异类。 　　也不是怕什么，就是不想总跟那些三姑六婆打交道，被人指指戳戳的。 　　所以有机会到一线城市发展，她就来了。 　　陈玲还说安慧就是干事业的，把舞蹈看得很重。之前军区也有丧偶的高级领导想娶她，没答应。 　　黎明听陈玲说的时候，安慧和黎菁一起在舞蹈室里跳舞。门没管严实，他站在门外看到了。 　　音乐播放着，一大一小舞步同步，看着特别的养眼。 　　这两人要演母女，拍摄的时候自然不能显得关系生疏。如今的任务就是多接触。 　　安慧也看到黎明了。想到于总监说他可能要客串自己的‘丈夫’，便也没有过去把教室的门关上。 　　再说人家女儿在里面，单独和陌生人一起。人家在外头看看也没什么。 　　当时黎明就坚定了追求安慧的心。 　　所以这会儿被黎夏看透他的用意，他赶紧卖惨。 　　黎夏皱眉，“人家35岁了还没结婚，军队高级干部都不肯嫁。那要么是不打算结婚了，要么就是要求高。这种女人搞艺术的，也不会把钱看得太重。人家图你什么啊？” 　　她那天和安慧谈过，想在剧中加一段她跳舞的片段。正好黎菁也从小学跳舞，可以说是女承母业。 　　另外，她还问安慧想不想开一个舞蹈工作室，挂靠在影视子公司。以后大家就是合作的关系了。 　　安慧当时很惊喜。她当然想开个舞蹈工作室或者说舞蹈培训室挣一点外快。 　　她不想回老家，想留在上海。那得买房啊! 　　她11岁被选拔进文工团，是在军区长大的，一直以军区为家。 　　真让她回老家，肯定会格格不入的。 　　这一次她硬生生的被陈玲靠夫家权势挤下去，心头不是不怨的。 　　所以她给自己介绍机会弥补，安慧便接受了。 　　而且一接触那位大名鼎鼎的黎总，确实是个爽快人啊! 　　她看过自己的舞蹈视频就提出了合作。其实，原本她可以把自己只当下属用的。毕竟自己如今处境不大好。 　　开舞蹈室是挣钱，但如果没有人撑腰也很麻烦的。 　　她过去二十多年活得简单，35了看起来跟25也差不多。 　　以前在军区有老领导护着，没人敢明着怎样。离开军区可不好说得很。 　　所以，黎夏的建议她立即就接受了。再一看合同，合作条款并不苛刻。她便把合同给签了。 　　如今办公大楼这里有半层，便是属于她的地盘了。 　　房租用来入股，还给了她启动资金。让她现在先拍戏，然后去考级。 　　等电视剧上映打响知名度之后，工作室就可以挂牌招生了。 　　这称得上是知遇之恩了。 　　这样的关系，黎夏怎么可能让明哥到她公司猎艳？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年除了周勤他还有过不少‘女朋友’。 　　大伯和大伯母为他操心，他自己却是很享受单身的。 　　这几年也就一个耿桐他动了娶回家的年头。可惜人家看不上他。 　　所以现在他卖惨，黎夏压根不走心。 　　“夏夏，我可没干过巧取豪夺的事啊，都是你情我愿的。我这回真的是认真的!” 　　黎夏还是不看好。这两个人一个那是万花丛中过，另一个却是空谷幽兰一般。 　　“人家只是给你打工，没卖给你。你不能替人家做决定的。” 　　黎夏道:“我公司的演员是签了五年内不能恋爱、结婚的条款的。” 　　其实没让安慧签，是选秀出来这帮20来岁的年轻人签的。 　　偶像剧赚谁的钱？男友粉、女友粉啊! 　　才20来岁，完全可以先搞五年事业再说。等以后尝到甜头，他们自己可能也不会轻易恋爱、结婚了。 　　不过5年后她就不限制了。 　　黎明道:“你不是吧，人家都35了，你还签这种霸王条款？” 　　黎夏想了一阵，“那人家要是看不上你怎么办？你不能影响我的拍摄。” 　　她确实是不好直接就替安慧回绝了。 　　“那肯定不会，菁菁还在呢。我就是先认识一下，然后再看看彼此性格合不合适。合适的话，徐徐图之。如果她真的不肯，那我肯定只有做罢啊。我也不会在片场有什么露骨举动的。” 　　黎明也觉得安慧这种女人不好追。不是送点花、送点包包、首饰就能搞得定的。 　　呃，能被物资搞得定的也不适合娶回家做老婆就是了。 　　追这种女人，必须得拿出诚意来。 　　好说歹说黎夏最后才同意了他义务客串，还跟他约法三章。 　　至于改人设，更是想都别想。 　　“我上部电视剧可是能赚一个亿的，没有魔改是成功的基点。要是你想拍戏过瘾，你拿钱来。你拿一亿来，我都给你拍!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照剧本演。” 　　黎明一脸无语的道:“我要是拿一个亿来过戏瘾，我肯定不演韦小宝啊。我要演就演西门大官人!” 　　他也有些震惊，拍电视这么赚的么？要不这次先去看看是怎么运作的。 　　自己的事情说定了，他说起老头的心思来。 　　黎夏道:“大伯？可以啊。我有个很合适他的人设。” 　　她回想了一下，之前两次拍广告，大伯好像确实都兴致勃勃的。 　　“什么人设？” 　　“让他给你演老丈人，演安慧剧中的爸爸怎么样？” 　　“几个意思啊你？” 　　“到时候你出轨伤害安慧的时候，让大伯给你一大耳刮子。为了演出真实感，可以真打!一次过不了，我们反复拍。我甚至还可以请耿总来演安慧的大哥!我估计请他抽一个下午来客串没问题，反正他也有生意在上海。” 　　“你敢!” 　　这当然是说说而已。最后给大伯定的角色确实是安慧的父亲，会骂人但不会打人。 　　中国的老知识分子，打人确实是人设不符。 　　大舅哥动手打妹夫什么的，也没落实。这个就是纯说笑了。 第697章 　　既然和明哥约法三章了，黎夏便也没有管他。明哥这个人，答应的事还是能做到的。 　　后面小胖子就要开学了，她和彭志杰开车载他去买文具。 　　这种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的日子，其实挺珍贵的。 　　小胖子牵着他们两个的手往车库走，脸上笑得开花开朵的。身后熊猫犬跟着他们仨。 　　彭志杰挑了那辆宾利开，黎夏坐在副驾驶位。 　　程程和熊猫犬坐后面。程程自然还是婴儿座椅，熊猫犬老老实实系着安全带。 　　买好了东西，再一起去喝下午茶。 　　程程满周岁后，终于可以不用去哪都自带伙食了。 　　这会儿他用儿童筷子夹着一颗水晶虾饺吃得正香，左手还朝迷你汉堡伸过去。 　　黎夏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来是易澜。 　　“黎夏，我们老板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居然让我把他那些莺莺燕燕的关系全断了。” 　　黎夏嗤笑一声，“他看上了一个想娶回家的女人。” 　　你看上了就作数么？花了那么多年想回头了，人家就一定要接受你么？ 　　“在哪遇到的啊？” 　　“我公司刚签的演员，文工团的台柱子。比我大两岁，一直未婚。这回的新戏里演菁菁的妈妈。哦，对了，他跟我卖惨，硬是留下在我的新戏里客串了人家的老公。” 　　易澜在那边喷笑出来，“怪不得跟我说这段时间都留在上海了。行了，我知道了。他这种人就该有人治治。我光挺你讲，就觉得这位不大好追。” 　　刚挂断，陈玲用座机给黎夏打了过来。这得开通国际长途才可以打的。 　　“夏夏，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忙么？” 　　“还好，只要没有突如其来的事的话。” 　　“我公公确实对于去香港看看很心动。如果你不忙的话，那我就去给他们办港澳通行证了。哦，我多带一位卢院长过来方便么？他的军医院的院长退休，大国手，还是院士呢。这样我大伯哥才放心。” 　　“哦，可以的。你们动身前再给我打电话吧，到时候再具体安排。记得避开国庆长假啊。你和徐海都来么？” 　　“他没时间，我带公公、婆婆还有小姿来。还有就是卢院长和家里保姆。” 　　“要不问问姑姑和姑父要不要一起来吧。房子也修得差不多了，干脆把我爸妈也都叫上。哦，对了，我跟你讲，大伯和明哥留在上海和菁菁一起进组准备拍戏了。” 　　“你说什么，大舅也要拍戏？” 　　“对，大伯其实挺上镜的，一看就是大人物退休的派头。他客串一个退休的大学校长，是剧中安慧的爸爸。” 　　陈玲想了想，“那倒是。那明哥演安姐老公？” 　　“是啊。”黎夏没好气道。 　　一听黎夏那个口气，陈玲就知道她晓得明哥打安姐主意了。 　　“我觉得成不了，安姐心头只有舞蹈。明哥这种物化女人的男人，她完全看不入眼的。你要是个男的，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她倒是会把你当英雄崇拜。” 　　“反正他答应了我不会扰乱我的拍摄，也不会对安慧巧取豪夺。我和安慧合作开了一个舞蹈工作室。等电视剧放了就会开始招学生。” 　　陈玲道:“嗯，这个路子蛮适合她的。夏夏，谢谢你!” 　　“我主要还是看她真的是个人才。” 　　一家三口吃过，又去附近逛花市、鱼市。也没什么目的性，反正就逛。 　　挂着狗牌的熊猫犬一路自然引起不少围观，还有人偷拍他们一家三口。 　　跟在后头的赵明亮道:“黎总，我去让他删掉。” 　　“如果程程正面没有上镜，就入乡随俗。” 　　“好!” 　　程程正和熊猫犬站在一排排鱼缸前看小金鱼呢。 　　白华和童原跟着他们身后护着，省得被人挤到了。 　　第二天一早，程程换上之前领到的秋季校服，由爸爸妈妈陪着去报名。 　　从半山别墅开车，20分钟可达程程就读的幼儿园。 　　彭志杰去登记、缴费，黎夏牵着儿子等在旁边。 　　今天主要是分班、认门，小朋友们互相认识一下。 　　黎夏随意打量着今天前来的家长，基本都是妈妈带孩子来的。 　　像他们家这样一家三口出动的比较少。 　　进了教室程程挑了个苹果造型的小板凳坐，他喜欢吃苹果。 　　他们班一共24人，各种水果都有六张凳子。 　　他个子高大，也没有小朋友来跟他争。 　　幼儿园的小朋友是围成一圈坐的。 　　大家都坐好后，老师让他们做自我介绍。 　　很简单，就国语、粤语、英语任意用自己最擅长的一种语言。 　　讲一讲自己叫什么，中英文名。然后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可能因为程程最高，他被点到一个发言。 　　小胖子也不怯场，站起来用国语道:“我叫彭程，今年三岁。爸爸修房子，妈妈照顾我。” 　　所谓修房子的，老师和其他小朋友自动转化为房地产商。这个幼儿园肯定不会有工人子弟。 　　黎夏挑眉，合着在小胖子眼底她是无业游民啊？ 　　“彭程，你有别的名字么？” 　　程程歪头想了下，“小老板。” 　　黎夏失笑。 　　有的小朋友也笑了起来。 　　老师依然笑容可掬的道:“老师没说清楚，英文名字有吗？“ 　　“没有。” 　　“那要取一个么？这样方便外教称呼。” 　　程程看向窗外的黎夏。在他心底，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妈妈做主的。 　　黎夏对老师道:“。” 　　老师按照她说的记了下来。 　　黎夏的身份老师那里自然是有登记的，让小朋友说不过是锻炼一下他们的表达能力。 　　彭程家里的条件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且主要是因为他妈妈。他居然以为他妈妈是全职太太，就有点奇怪。 　　今天一天，所有家长都在外头看着没有走。 　　大家都三言两语的介绍完了自己，然后老师开始介绍学校的安排。 　　“每天8点半，我们围坐一圈，互道早安，玩些集体的小游戏。然后大家自己决定要去哪间活动室玩，和谁一起去玩。自己决定几时去餐厅吃点心。自己去取餐具，用完点心自己收拾。好，现在老师带大家去各个活动室参观。大家遇到想留下的活动室就可以自行留下了。也可以都参观完再留下。” 　　彭志杰看看黎夏，这么上课的？ 　　黎夏点头，之前她来参观就这么跟她介绍的。 　　过去大半年程程都在村里跟同龄的小朋友玩，而且家里还多了个钟媛。 　　之前因为很少和同龄人一起玩的不合群已经不见了。 　　这会儿跟着老师去参观，他已经和一个个子差不多高的男孩子结伴行动了。 　　一个活动室是音乐活动室，已经有几个小朋友在里头跟着老师吊嗓子以及用唱歌的形式互道早安了。 　　他们是中班和大班的，大家跪坐在软垫上围成一圈，嘻嘻哈哈的。 　　带程程他们参观的老师问他们有没有要留下来一起唱歌的。 　　有两个女生、一个男生留下了。 　　小胖子和新伙伴继续跟着老师走。 　　家长们也在外头跟着，彭志杰问黎夏，“这就是英式教育啊？” 　　“德式。” 　　第二个活动室是手工室，有小朋友搭积木，也有小朋友在老师一对一的看顾下自己拿着剪刀在剪纸，然后用胶水粘帖到纸板上。 　　程程看到一个红色的迷你刨床，骑到上头跟着一旁大一些的小朋友一起开始做木工活了。 　　这个也有老师一对一看顾着。刨刀外面包得很严实，不会伤到手。 　　彭志杰小声道:“花那么多钱，送他来学木匠啊？” 　　“不就是送他来玩的么，他爱玩什么让他玩啊。” 　　程程做了几分钟的木工活，体验了一下。自己又继续往前走了。 　　之前留在唱歌活动室的小男孩刚好走过来。看到他便加速追上来，和他一起往前走。 　　黎夏回想了一下，小男孩好像叫柯嘉。 　　走出活动室，走廊上也有老师看着。 　　程程选择上楼。 　　楼梯是彩色的，很矮一级，方便小短腿。上头标着123456...... 　　他一边念着数字一边往上走。看柯嘉腿短比他吃力，还指着扶手道:“你扶着那个。” 　　两人一道进了二楼的涂鸦室。 　　这里头的小朋友都穿上了一件罩衣，拿着画笔在画画。 　　老师给家长介绍，原本是让他们坐在凳子上，趴桌上画。结果都喜欢到墙上去画，便让他们在墙上随便画了。每周末刷一次墙。 　　这个程程有兴趣。他抬起双手，在老师协助下穿罩衣。然后拿了一只画笔蘸上颜料去鬼画桃符了。 　　一个小朋友分了一块墙，自己的地盘内随便画。 　　黎夏站在窗外看着，“你说他画的什么啊？”这也太抽象了，毕加索的画风吧。 　　柯嘉就站在他旁边，也是瞎画着。 　　彭志杰仔细辨认了一下，“看不出来。我就看出他还画得挺开心的。” 　　“在家涂墙，我不给他涂的。” 　　彭志杰道:“不是，这到底在教什么啊？好歹教个数数吧。” 　　“你儿子刚才上楼梯不是数了么。还是看着楼梯上的数字数的，我觉得应该记得比较牢靠。” 　　在涂鸦室待了有小半个小时，小胖子找老师脱了罩衣去隔壁投了一会儿篮。 　　柯嘉玩不了这个，矮了。这是给中班、大班的小朋友玩的。他自个跑去隔壁堆沙的房间堆城堡去了。 　　程程自己投了一会儿，还有中班的小朋友找他pk。因为他准头还比较好，十中四五的。这个迷你篮筐和篮球，他房间里就有，练过的。 　　他不怕事的就跟人pk上了，老师还帮他们翻分数板。 　　小胖子赢了两分，比了个v。然后上一旁丢迷你保龄球去了，球滚槽了也很开心。 　　等到十点，他摸摸小肚肚。 　　“老师，吃的？” 　　老师给他指，“黄色的房间。” 　　他自个出去，路过堆沙的活动室朝柯嘉招招手。 　　两人半道又遇上一个小伙伴于楠。他跟人比吊单杠输了，一脸的郁闷。 　　小胖子把他也叫上，三小只就去餐厅吃点心了。 　　进去找老师报了名字，领到专属餐盘然后去取点心坐在一起吃。 　　黎夏道:“好好玩的样子。走啦，我们也去吃点心。”一开始还看看他们，这会儿都顾不上了。 　　在楼下餐厅，黎夏点了小胖子同款的焗荔茸西米布甸。小朋友每天上午、下午各有一次点心机会，自己安排时间。 　　不小心听到隔着盆栽的位置两个学生妈妈道:“那个彭程的妈妈登记在册的好像只是中学学历呢。” 　　“啊，怎么那么低啊？” 第698章 　　这两个妈妈说得极其小声，又有盆栽等物遮挡，原本旁人是听不到的。 　　但黎夏耳朵比常人灵光啊。不然姑父怎么会说她有当女特总兵的潜质呢。耳聪目明，这是基本的素质。 　　喔豁，被人鄙视学历了! 　　黎夏看看还在那边取餐的彭志杰。他问了黎夏要吃什么就过去取餐了。 　　这餐厅今天是免费提供给学生家长的。 　　小班的小朋友一天来，很多家长不放心，都会留下来陪读一天。 　　幼儿园给家长们准备了饮食、休息的地方。 　　羊毛出在羊身上，一切肯定都是从高昂的学费里来的。但是让人感觉挺舒服。 　　这儿应该原本是教工餐厅。这里是一楼，小胖子他们此刻就在二楼享用点心。 　　说到学历，小彭同志也有香港中文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的文凭。他后来也抽空去读了。 　　但黎夏真的是光板，就一个高中学历。 　　这个学校的学生妈妈，大多都是名媛。在国外或者本土名校取得了至少是硕士的文凭。 　　她估计真是其中学历最低的。 　　黎夏伸手轻叩搁盆栽的木台。 　　那两人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是她其中一人有些讪讪的。 　　黎夏道:“香港中文大学的曾思源院长曾邀请我去做客座教授。我之前没定居香港回绝了，现在准备考虑一下。” 　　曾思源院子在香港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和财经杂志经常采访他对时局和经济形势的看法。 　　另一人道:“好巧，曾院长是我表姨父。我帮你通知他一声。”说着拿出手机拨号。 　　这是要当面戳穿她了？ 　　也是，你一个高中生，香港中文大学的明星教授、明星院长邀请你去做客座教授？ 　　你旁听都不够资格啊。 　　这牛皮吹得也未免太大了。 　　24个学生的家长，起码有一半在这里。 　　这边动静有点大，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 　　“嘟——，嘟——”电话干脆直接开了公放。 　　彭志杰端着餐点过来，看到这个场景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杠上了？ 　　不过，几个女人口角他也不好掺和。而且，真的口角起来，吃亏的多半不会是黎夏。 　　所以，他没吭声，直接坐下了。把黎夏的点心和一杯牛奶分给她。 　　黎夏拿起勺子开始吃小胖子同款的点心。她估着小胖子就是点兵点将随手点的。 　　在餐厅里众人的关注下，电话终于接通了。 　　黎夏也不是为了别的。给人家说彭程的妈妈学历最低可不成，这面子她得替小胖子找回来。 　　“喂，表姨父，打扰了，我是淑君啊。” 　　电话里传出曾院长的声音，“淑君？你这会儿找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经常出现在凤凰卫视的财经节目上，在座的人倒是都能听得出来。 　　彭志杰疑惑地看黎夏一眼，这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表姨父。我们果果今天不是开学么。一起的一个家长，她说您邀请够她成为香港中文大学的客座教授。” 　　“客座教授？没有啊，我没有邀请过谁来做客座教授。” 　　果果的妈妈看着黎夏笑了一下，“我就说嘛，她不过是一个高中生，旁听都不够格。您怎么可能邀请她当客座教授？” 　　许多目光落到正坦然吃着点心的黎夏脸上。 　　这是被当众打脸了？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她们里头还有人毕业自香港中文大学，并以此为傲呢。 　　怎么会乐见她扯虎皮做大旗，扯到自己母校头上？ 　　不过，听到高中生三字，对面曾院长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好像是听说某人为了儿子读幼儿园定居香港了。 　　“她是不是叫黎夏，大陆来的，大陆女首富？” 　　果果妈妈看向黎夏，“你是......” 　　黎夏对着她的手机道:“曾院长，是我。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那边道:“抱歉、抱歉，黎总。一下子没把你想起来!你真的愿意来么？我这就让教务处帮你排课。知道你是大忙人，一周一节课就行。我最近经常拿你的商业行为和爱国行为当案例给我的学生讲。他们也很想认识一下你。” 　　黎夏道:“讲课就算了，我这个人比较懒。” 　　“那要不，你挂个客座教授的名，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来给他们上一课就成。或者，安排一次讲座？” 　　黎夏想了想，“那安排一次讲座吧。你们是九月中旬开学，25号之前吧。25号之后我要回广州。” 　　“知道、知道，黎夏集团公司成立十周年庆典嘛。那行，那我让教学秘书安排一下，初步安排了时间再和你沟通。” 　　“好的。” 　　电话挂断了，果果妈妈已经懵了。 　　她表姨父很少认可什么人的，她这样的名校海归在他眼底也不过尔尔。今天却对这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女人如此推崇! 　　而之前说出黎夏只是高中学历那人更懵，博士在曾院长那里也未必有这个待遇啊。 　　其他在餐厅旁听的人也有些震惊，那可是曾院长! 　　黎夏温和地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我家程程在幼儿园被同学笑话他妈妈学历太低而已。” 　　果果妈妈道:“我们其实也不是恶意，就是有些惊讶。既然我表姨父要请你去做开讲座、做客座教授。那你想有个文凭应该很简单才是。” 　　黎夏道:“因为懒吧，也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一纸文凭来证明。” 　　旁边有人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黎夏!有没有兴趣加入家长委员会啊？我姓何，夫家姓方，是这一个班家长委员会的负责人，我们一起来监督校方。” 　　这样的组织倒是有必要参加一下，她合群小胖子才能更合群。 　　黎夏笑道:“好啊。” 　　当下拿出手机和那位何女士交换了手机号码，kk号码，还加入了一个kk群。 　　群名就是xx幼儿园小班家长委员会。 　　彭志杰的短信发到黎夏手机上:估计之前因为登记的是我的资料，大陆拿了香港身份证的地产商、煤老板。所以你没入这些冠夫姓女人的眼。 　　彭志杰这个身家在这个班上入门级别的。而且因为是大陆来的，又是煤老板，就算钱多一点也不太受重视。 　　主要大家下意识的都觉得男的才是一个家庭撑门立户的，就把黎夏给略过了。 　　他说这些女的冠夫姓是客观陈述，不带感情色彩的。 　　香港的女性有些如今确实还在冠夫姓。只不过不像从前叫方何氏。而是有自己的全名，叫方何淑君。 　　而且也不是说冠夫姓的女子就是靠老公。 　　香港特别行政区一任政务司司长就叫陈方安生，这个时候还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还没有收受政治黑金，参与乱港。 　　所以，冠夫姓在此时的香港就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现象。 　　方何淑君介绍自己的时候，还要特别说一下夫家姓方也是因为她夫家是珠宝世家。 　　黎夏和彭志杰吃过点心，又去看小胖子上课。 　　他吃过点心，和两个小伙伴到楼下庭院里走了走消食，轮着玩了一会儿跷跷板。 　　然后又去找感兴趣的活动室上课。 　　所有的小朋友都是自由来去，安安静静的不打扰老师上课。 　　感兴趣就多留一阵，不感兴趣就离开。 　　这是一天，估计今天把二十几个活动室都转遍，明天就知道自己想上什么课，可以直接去对应的活动室了。 　　到11点半上午的课时结束，大家去餐厅吃午饭。 　　餐盘上贴着各自的班级、名字，中午是四个菜，自己端托盘打饭。老师会把汤和餐后水果发到大家的小餐桌上。 　　饭菜的量每一样很少，不过加起来应该够吃了。不够吃还可以再去加。 　　小胖子十点才吃了点心，吃完四菜一汤和一小团饭便没再添了。反正下午还有一次点心，饿不着。 　　他和小伙伴一起，自己端着餐盘交回去。然后拿上发给他的小苹果回最开始集合的教室。 　　一开始的那个老师带他们回宿舍，问他们要不要午睡。 　　小胖子惊讶地道:“可以不睡么？” 　　他精力很好，不喜欢午睡。 　　但妈妈每天都要午睡，还要求他不睡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老师道:“是的，不想睡的可以不睡哦。不过不可以吵到要午睡的小朋友。老师带你们到旁边的活动室去玩耍，或者看电视、看书。” 　　小胖子立即欢快地道:“老师，我不睡。” 　　黎夏有点讪讪的。臭小子在家太吵了，吵得她午睡不了。只能要求他也睡。 　　彭志杰道:“这样教出来的孩子，会很有主见。” 　　“也越来越不好管了。”不过，如果能学会规矩，不去吵想睡的人也好。 　　彭志杰笑笑，“走吧，吃午饭去。” 　　吃午饭的时候，不少家长来和黎夏打招呼，自我介绍是谁谁谁的妈妈。 　　从吃点心那阵到现在，黎夏的来历她们都打听清楚了。 　　虽然确实是暴发户，但内地没世家啊。那十年什么都被打破了。现在发家的这些人都是80、90年代起来的。 　　而眼前这位，绝对是十几亿人里的翘楚了。 　　她老公的身家和她们的老公相当，但她自己却是比她老公还厉害。 　　黎夏和她们边吃边聊。这都是小胖子同学的妈妈，以后要同学三年的。 　　哦，不只，一路私立名校读上去的话，有些可能要同学十多年的。 　　自然而然的说到她那部目前大爆的电视剧上去。 　　“哎，香港的电视台引进了么？” 　　黎夏道:“目前还在接洽中。不过我的kk视频上目前还能看免费的全集。再两天就得vip了。” 　　吃过午饭，黎夏和家长们道别，然后坐车回家睡觉。 　　她不睡下午没精神。小彭同志倒是精力好，回来就去书房忙活了。 　　既然小胖子在幼儿园待得住，他们晚一些去接他放学也就是了。 　　黎夏睡了一个小时起来，打电话问老傅去大学给人家演讲要注意什么。 　　老傅去c大演讲可是骗了个副教授老婆回来的。 　　“就随便乱侃啊。到了老板你如今的位置，你随便乱侃那都是风格。不过你怎么去了香港就要给大学开讲座了？钟情邀请过你这么多次。水木和京大只要你愿意，肯定也会热烈欢迎。是你哪所学校都不愿意去，人家才不好一再相邀。钟情都说，估计内地哪所大学都巴不得做你的母校啊。” 　　黎夏道:“快别提什么母校了。今天幼儿园观摩日，被其他家长鄙视我学历低来着。不然我也不会答应的。我不只去开讲座，还会挂客座教授的名义。”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你怎么转性了。” 第699章 　　下午三点半，彭志杰开车和黎夏一起接小胖子放学。 　　两人站在门口接人的通道口，一把接住了背着书包乐颠颠跑出来的小胖子。 　　“爸爸、妈妈——” 　　黎夏道:“上幼儿园好玩么？” 　　“好玩。” 　　“明天还来么？” 　　小胖子点头，还来。在幼儿园自由自在的。 　　“妈妈，明天你还陪我来吗？”程程仰头问道。 　　他也知道爸爸天天陪自己来上学多半没指望，但妈妈可以么？ 　　“儿子，幼儿园只有这一天可以观摩啊。明天你就得一个人来了。妈妈送你到这里，下午这个时候再来接你。没事，不是有那么多老师和小伙伴么。”黎夏低头摸摸他的脑袋。 　　陪读妈妈也不能每天到学校这么观摩啊。 　　不过这个幼儿园吧，她还挺喜欢的。 　　程程入学这事，她没跟萧老头道过谢，电话都没打一个。 　　不过她之前救下萧子宸，萧老头也是这么做的。 　　反正他们两个扯平了。 　　“程程妈妈，再见啊!空了群聊啊——” 　　“好，果果妈妈，回见!”黎夏拉着程程往停车的地方走。 　　熊猫犬从车上跳下来，冲着小主人摇尾巴。它八个小时没见到小主人了。 　　彭志杰二天就匆匆回内地照管生意了。 　　房地产还好说，但煤矿那边他真的离不开。 　　黎夏每天八点送儿子上学，三点半坐车去接回来。 　　这么上了几天学，程程渐渐便习惯了。跟他玩得好的两个小家伙，于楠是船王世家的，柯嘉是玻璃大王家的。 　　只不过这两家子孙昌盛，不像他是独苗苗而已。 　　他们的父辈都是在家中拿家族基金度日的，按人丁算。每人每月六万元! 　　这两小只的妈妈参加party，还得借公中的首饰撑场面。手续还很繁琐! 　　这个钱对普通人来说是大数目了。但对他们这种豪门，真算不得什么。 　　在豪门，不掌权能获得的资源也有限。 　　所以，他们还真没小胖子值钱! 　　毕竟当下，小胖子可是超过百亿家产的唯一继承人。 　　如今明面上黎夏有八十多亿，再加彭志杰的十多亿，刚刚好过百亿。 　　因此，得知俩小子和程程关系不错，家里也很是支持。 　　黎夏没理会那么多。如今才两三岁，三小只的友谊还是很单纯的。 　　9月5号，吴超和汪敏过海关到香港。黎夏让白华开车去海关接的。 　　直接把人送到黎会计那套房去了。 　　那里是两居室，她事先让人过去打扫了一下。 　　让他们自己住，估计比让他们住别墅来会更自在些。 　　做试管婴儿，未必一次就成功的。那耗的日子可就长了。 　　黎夏帮他们俩办了香港的工作签证，挂靠在自己在港的办事处。 　　其实细究起来，他们确实和黎夏的公司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吴超是她x山的活鱼供应商，汪敏在她x山的门店里开了十几家连锁发廊。 　　下午四点她接上儿子过去。 　　“妈妈，不回家么？” 　　“我们现在去外公家。” 　　程程眼睛一亮，“外公、外婆来了么？” 　　“没有，是妈妈的两个朋友有事情过来。我们去请他们吃晚饭，替他们接风。” 　　她先把车开到市区高级公寓那边，换了一辆比较低调的车再开过去接上下午休息好了的吴超、汪敏。 　　这俩结婚快十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如今看着人都沉默了许多。 　　黎夏也不好说什么。她家小胖子活蹦乱跳的，她再说什么有点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走，带你们会展中心吃饭。”摁了门铃，吴超开门，黎夏晃着车钥匙道。 　　程程仰头，“吴叔叔好，汪阿姨好。” 　　“好乖!直接走？” 　　黎夏来之前打了电话，见他们已经换过了可以出门的衣服便点点头，“走吧。” 　　今天是星期五，明后天小胖子不上学。所以晚上晚一点没关系，大不了就在市区住。 　　她是特地跟他们约好的今天过来。明后天带他们在香港转转，周一去医院。 　　孙茜已经帮忙联系好了。 　　到了定位置的中档餐厅，黎夏把菜单递给两人，“随便点。” 　　吴超推过来，“你点就好，我们不熟悉。” 　　“那成，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汪敏道:“客气什么，我们可没跟你客气，什么都指着你了。” 　　要不是有黎夏，他们这趟过来不知道得多花多少钱。 　　黎夏笑，“那不是怕你们觉得我有钱了就飘了，对老朋友不够周到么。” 　　她快速点了四菜一汤，又给小胖子点了儿童餐。 　　菜很快上了上来，黎夏道:“一路奔波，多吃点。一会儿带你们去夜游维多利亚港。” 　　坐在婴儿椅里的小胖子眼睛一亮，他喜欢。 　　看他眉眼带笑的，吴超和汪敏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等上船的时候，黎夏从林姐手里接过外套给小胖子穿上，夜风还有些冷的。 　　她自己加了一件披风，也给了汪敏一件。 　　至于吴超，男的不怕冷。 　　听口音，船上基本都是大陆游客。开放自由行后，夜游维多利亚港就是旅行团的一个必备项目。 　　黎夏和汪敏在站着一起看夜景，吴超抱着程程。 　　“你小子还挺实在的啊!” 　　程程点头，他妈也经常这么说。他已经40斤了，108厘米。 　　晚上分开的时候黎夏问吴超，“要不要把车留给你？” 　　吴超摇头，“跟内地完全是反着来的，还是算了。回头我看看去医院怎么坐公车好了。” 　　他也不问黎夏了，她能知道怎么坐公车才怪了。 　　这会儿电视剧的三轮已经开播了。内地四个台和香港、台湾都买了版权，5万一集。 　　如今电视版权卖到106万了。 　　还有几个有华人聚集的国家在谈版权，只肯出价3万一集。 　　游鸣报价来，黎夏同意了。3万就3万，如今能多卖一家是一家，能走出国门就算是胜利! 　　再下一步就要开始卖碟了。 第二部 首播还是卖给了京沪两台，25万一集。制作成本依然是30万左右一集，这就已经开始赚钱了。 　　不过还是得继续收视率好才行!如果能良性循环，那就是生生不息了。 　　不过，难! 　　这一次黎夏影视子公司大丰收，一本十利。周边、游戏、商演统统大放光芒。 　　她的原创网和影视公司一下子进入了很多人的眼中。 　　不少影视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 　　不过，火爆的ip是需要积累的。原创网七年了，这才有了一批大爆的原创作品。 　　陆芸在一晚的收视率出来之后，第二天火速把网站有潜力的原创作品的影视、游戏版权全部签了下来。 　　自家公司要，作者们还是愿意先签给自家公司的。更何况当初签约就说了公司有优先权。 　　除非公司明确表示不要了，否则她们都不能卖给别人。 　　如今影视和游戏版权都不贵，10万以内就可以签下。 　　毕竟vip开始挣钱也就是上个月的事。这个钱对于为爱码字的作者们来说还是很可观的。 　　而且，签了影视，公司还会继续给推荐出版。 　　出版的话6%到10%的版权费。目前单本发行价差不多15块，一本入账一块到一块五。 　　如果是上下两册再翻倍。首印一万册起，上不封顶。 　　一部电视剧的原著迄今已经三版，卖出了三百多万册。 　　一切都得靠人口红利啊! 　　所以，作者们拿到寄过去的合约都麻利的就签了，然后回寄过来。 　　这个月原创网付出去的版权费都超过了千万!签下的都是这七年很有口碑的作品。 　　这就让其他想拍偶像剧的公司没了现成的。 　　毕竟黎夏搞原创网七年，付出了人力、物力和财力，原本也不是为了替他人做嫁衣裳。 　　但偶像剧赚钱，这是达成了共识了。于是这些公司纷纷上马，找了编剧按照套路现编，甚至不乏胡编滥造。打算回头找俊男美女拍。 　　陆芸和高翔这前后两任总编辑这一个月都在埋头筛选小说和剧本。 　　其他公司除了找编剧按照套路编，也开始搞起了原创网。 　　这个本身不需要太多成本，只需要有作者和书来填充。 　　他们暗地里开出高薪开始挖原创网的写手，鼓励写手双开。 　　是的，双开! 　　他们和黎夏原创网签了合同，合同期内写的文版权都是本人和网站共享。 　　但是，拿亲朋好友的身份证去别的新开的小说网站偷偷注册、发文，黎夏原创网还能找到她们的麻烦？ 　　隔着互联网，有证据么？ 　　黎夏原创网给写手开价是千字三分，对半分。 　　但有些小说网站卖给读者依然是千字三分，却和写手三七开。 　　还有些小说网站直接给千字几十的保底价格。如今千字三十也算是非常高的保底价格了。 　　总之就是直接砸钱挖你培养好的写手。 　　但凡有一本爆了，那就赚了。 　　除了写手，还有原创网的编辑也是被挖的热门对象。 　　直接溢价30%、50%的挖人。 　　高翔忿然，“有奶便是娘!” 　　陆芸道:“这是人性，抗不过的。” 　　她迅速在编辑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互联网子公司融资上市的事已经有了眉目。l4以上都可以排排坐、吃果果。 　　黎总是什么人，大家是清楚的。说到做到，从来不会亏待替她出力的人。 　　各位拿的分红不香么？ 　　去了别的公司这份分红可能会在跳槽涨的工资里得到更高的回报。 　　但互联网子公司上市的好处呢，不要了么？ 　　互联网子公司上市，l4虽然分润的好处不会太多。不至于一夜之间成了千万富翁、百万富翁。但分红是年年都有的啊! 　　公司十周年了，要给大家分发股权激励了，你却要走了么？ 　　这一条通知发下去，有意离职的l4和以上管理组就都刹车了。 　　编辑都是本科毕业，入职就是l4，都有资格分红的啊。 　　这时候被涨的一月千儿八百块打动跳槽，那不是傻了么？ 　　公司的势头可是越来越好了啊。 　　她们现在跳槽，依着大老板的性子肯定只会说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们去吧!’ 　　可她们这一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如今这种事都不至于惊动黎夏了，陆芸只事后汇报了一下。 　　这样的发展黎夏其实也是预料到了的，“没事，他们要拍就拍吧。这咱们也不能拦着不让。多下点功夫，拍得比他们好就是了。另外，买下影视版权的小说，也可以适当的转手卖一些。游戏和周边的版权留着。他们要是也拍出了爆款，咱们借东风做游戏、卖周边也是可以的。” 　　高翔和陆芸对视一眼，“我服了老板了。行，挑一些咱们不会拍的转手高价卖出去吧。” 第700章 　　黎夏接到陆芸电话的时候在香港的半山别墅浇花。这会儿是九月中旬了。 　　她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慢条斯理的的干着活。 　　“原创写手外流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因为她们不敢带着已经有了一定粉丝支持的笔名离开。换地方、重开一个新笔名势必会流失一部分读者。一切又得从头来过。中小作者不用管，均订三千以上的把分成调到55%吧。均订五千，60%。均订八千，65%，均订过万70%。另外，出版、影视、游戏享有优先权。” 　　陆芸道:“好的，我明白了。老板，我想开个出版公司，这样才是真的一条龙服务。” 　　如今的一切，都是高翔打下基础的。她想有一些自己的东西。 　　黎夏道:“一点钱都不给别人挣么？” 　　“您不是说要推广环形的闭合链么？这样不会被人在某一个环节卡住。” 　　黎夏想了想，“行吧，你打申请找聂政批。” 　　互联网大文娱也是属于互联网子公司的分公司，归聂政管。 　　“好的。” 　　过两天，陈玲会带着她公婆等人到香港来玩。 　　对徐爸爸，不管是从亲戚角度还是出于对老革命的敬仰，黎夏肯定是要好好尽地主之谊的。 　　他们能过来待七天，那之后黎夏要去香港中文大学演讲，再然后去广州参加十周年庆典。 　　对，她只是参加，不主持。由傅杳钧出面主持，杂事由田瑶负责。 　　她只要人去了就行。 　　前几天老傅还调侃她现在基本就是精神领袖。 　　当时黎夏不客气地道:“你直接说我是吉祥物好了。” 　　“不敢、不敢，两回事。我哪敢架空你啊？我还等着你带我大杀四方，拳打好又多，脚踢家乐福，走上人生巅峰呢!对了，老板，今年生日打算在香港过还是回内地啊？” 　　“回内地，”她连常驻香港的party都还没开呢。 　　33了啊，青春的尾巴了! 　　黎夏浇完花到一旁的藤制大沙发上坐下。这个带顶，不怕阳光直射。 　　小胖子脚步轻快的走过来，“妈妈，我们的大船船呢？” 　　黎夏看他一眼，“你还记得呢？” 　　程程哼了一声，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了？ 　　“嗯，过些天才能交给我们。而且还得在海面上敞一阵子呢。到时候妈妈在上头给你庆祝3周岁的生日。你可以提前想一想要请谁了。” 　　真的可以在船上开party的日子，怎么都得到10月份去了。 　　那还不如一杆子干脆支到双十一呢。 　　程程点点头，“好哒。妈妈，我们幼儿园有一把椅子，过生日的小朋友才可以坐的。” 　　黎夏见过那边椅子，仿着王座做的。 　　“妈妈到时候和你们老师联系一下，借到船上给你坐。” 　　“嗯。” 　　黎夏约了耿桐做spa，把小胖子送去学校后便驱车前往会所。 　　泡过后，耿桐和黎夏各据一张美容床由女按摩师服务。 　　耿桐面前还用笔记本在放着黎夏公司大爆的那部电视剧。 　　“拍续集么？可以继续拍大学时代啊。” 　　黎夏道:“还是不拍了，那纯粹是为了挣钱了。你约我是要谈授权你拍二部？no，我钱都不挣就为了保持一部的美好。肯定不会授权给别人。” 　　“你授权给我也没用，除非你肯把主要演员都借给我。不然换了人，又不定是同一个作者写的，观众不会买账的。不过其它的剧本我倒是有兴趣。” 　　黎夏道:“我不管这些具体的事，让你手下让我手下谈。” 　　“你知道你手下开价多少么？不含周边售卖和游戏改编，居然要50万。你们从作者手里买一本十万都没花到。” 　　黎夏打个哈欠，“我这七年光是港台这边作者的版权费就花了1500万。原创网那边之前更是纯投入。光服务器一年都得多少钱？我能用一部剧赚到是我的本事。但没道理要让别人廉价分享我的成果。” 　　“黎明跟你买也是这个价？” 　　黎夏道:“我卖给他和卖给别人肯定是一个价的。不是，听这意思，你应该不是想买一本两本，甚至都不只十本八本。干嘛，你想给我包圆了？不可能的。我卖也只会卖同类作品里不太畅巡的那一本。” 　　买得少根本没必要讨价还价。 　　她现在囤了一百本左右的版权，各种类型都有。现言、古言、仙侠...... 　　一百本，50万一本，这就5000万元了。她舍得卖出去的只是里头的次品。 　　如今游鸣、高翔他们还在广招演员呢。这一次主创人员多的都入账千万级别了。所以，报名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于泉的打算是再搞一次选秀。这回都不必在电视台搞了，直接kk视频，自己赚广告费。短信投票的钱和移动二一添作五，不带电视台玩了。 　　耿桐道:“你不卖给我，回头也会被人仿造的。算了，我还是去投拍金庸剧吧。金庸老先生多耿直啊，一部就收一块钱的版权费。我还打算多拍几本师太的书。” 　　黎夏看着她，“咱们想到一处去了，我也喜欢亦舒的书。用内地的时代背景来进行一下改变，放到上海去拍。但是拍亦舒的书需要的演员是既有美貌又有演技的。所以我还没敢轻易尝试。至于古装，缓一缓吧。” 　　耿桐道:“那师太的书，我们合作？电影、电视剧都可以拍。”说到这里她眉毛一挑道;“怎么感觉你处处走到前头去了？电视剧你有kk视频，电影你有黎夏影院。” 　　黎夏修好的广场五座，也就是说有了五座影院。如今上海的广场正在修，这个月曾阳又在二线城市买了两块适合修广场的地皮。 　　电影院不好说，但kk视频确实是当前最火的在线视频了。这两个月多了将近十万人充值会员。 　　聂政已经在考虑要把kk会员和kk视频做出拆分了，要不然也得涨价。 　　黎夏笑笑没说话，她确实是站在了巨人肩膀上的。 　　“要合作，你总得让我看出你在这方面的长处。就是清欢来跟我谈都是这样，在商言商。毕竟亦舒的书有些深，不是那么好拍的。你弄个剧本出来我看看再说。” 　　耿桐道:“好。” 　　黎夏道:“一会儿中午吃什么啊？” 　　“你怎么跟程程一样，成天就惦记吃啊？”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女强人，你悠着点。自己的生活得照顾好。” 　　至于明哥，他确实是花50万买了一部小说的影视版权去。 　　第一步自然是打磨剧本，按黎夏的说法剧本是灵魂。 　　他直接丢给了易澜，“不用开影视公司，先整个工作室。打磨剧本的事，要不你问问我刚拍完这部戏的另一个编剧，就是非原作者的那个。一边打磨剧本，一边招人。咱们不搞选秀的噱头了，直接去影视学校招人。问系主任、问老师，要他们的优秀学生。” 　　至于外形，影视学校考试的时候就筛选过了。只需要挑和角色贴近的就好。 　　易澜道:“黎夏的偶像剧爆了，这会儿跟风的很多。如果只想挣快钱好办。但如果想长期在这个行业经营，要费的功夫就多了。还有，你挖人家的编剧，你厚道么？黎夏要是打电话来骂人，老板你顶着啊。” 　　还你刚拍完的那部戏，说得跟你与多少戏份似的。女主出轨的渣男爸爸，也就那么一两集的戏份。 　　想想她也有点想笑，一家三代齐上阵了。 　　“那又不是她买断了的编剧，人家是自由人。合情合理的多挣点钱没什么不好的。呃，夏夏给编剧的权柄很大，咱们也不要太压榨了。” 　　可惜，人家编剧妹妹没答应过来。人家接下来和黎夏的影视公司还有很多不错的剧本要合作。 　　之前合作得很愉快，还涨每集收入了，不想挪地儿。 　　不过，她给介绍了自己相熟的编剧来。 　　易澜道:“老板，你追安小姐有进展么？” 　　自从老板把将安女士追到手、娶回家做为目标，她省了不少事。这十来年她一直帮他给各位小姐送花、送生日礼物，给他们订餐厅，记事簿上的提醒密密麻麻。 　　黎明的脸僵了一下，没有。 　　安慧很喜欢菁菁，但是特别不待见他。尤其是菁菁把自己的身世说给她听之后。 　　他家老头子对安慧很认可。但是觉得他配不上人家。 　　“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你情史那么混乱!” 　　把黎明气得不行，“爸，你出戏没有啊？我才是你亲儿子，你不要拿看女婿的挑剔目光看我。” 　　他家老头当时想了想，“嗯，我好像真还没有出戏。我看菁菁跟她相处得那么好，真希望她是我们家的人啊。” 　　戏还没拍完，不过他们爷俩的戏份都不多，杀青了。 　　尤其大伯，台词都不多，多了怕他记不住。 　　黎会计之前给黎夏打电话，“我刚才和你大伯通电话。他让我没事别老打过去，妨碍他背台词。你给他多少台词啊？” 　　黎夏苦笑不得，“大伯他比较认真。” 　　她问过大伯的现场表现，还不赖呢，十分的投入。而且很肯下苦功夫跟人学习，比明哥的表现好多了。 　　明哥也就是本色演出才能过关，不然简直流于表面。 　　后来看剪辑的片段，看到大伯去为安慧出气，眼中对明哥的失望、愤怒简直都要化为实质了。不说别人还以为他是老戏骨呢。 　　幸亏明哥比较像大伯母，不然这岳父和女婿长得太像了还有点奇怪。 　　明哥这会儿听大伯说希望安慧是家里的人，点头道:“这就对了嘛。我把她追到手、娶回家，那她不就是咱们家的人了？” 　　黎明心头其实挺急的，他杀青回了北京一趟把拍戏的前期准备交给易澜之后又到了上海。 　　他闺女和爸妈都在上海，说得过去。 　　这部戏黎菁的戏份略多，小丫头已经在考虑转学到上海的事了。 　　她想离安慧阿姨近一点，离片场近一点。 　　她拿起手机给黎夏拨了过去，“小姑，我们以后在上海拍的戏是不是比较多？” 　　“不一定啊。怎么，耽误你学习了？“ 　　“不是，我喜欢拍戏。以后想直接考电影学院。我就是想着如果经常在上海拍戏，那我就转学到上海好了。” 　　“如果只是为了拍戏不用的。如果为了别的，那随便你咯!你的戏份还没有杀青？” 　　“就这两天了。可是过了这两天，我就不能天天跟安慧阿姨在一起了。” 　　黎明路过她的房间听到，停下了脚步。 　　黎夏捏捏鼻梁，她听说了，安慧不待见明哥，但特别喜欢菁菁。菁菁这是打算助攻？ 第701章 　　9月14号下午，陈玲一行人抵达深圳，住在黎夏的员工中心。 　　要算计着把七天时间利用充分，所以明天一早过海关。 　　同时，黎夏的姑姑、姑父还有爸妈也从村里来了。 　　黎夏她平时看着挺清闲，但就怕临时有事。而且她看着没事，脑子估计也在高速转动着，思考公司的走向。 　　所以，待客的事肯定不能指望她一直亲自上阵。 　　黎会计对徐爸爸道:“徐将军，原本该在别墅那边招待您的。但那边过海关要费事些。您今天就在员工中心将就一下。” 　　徐爸爸摆手，“这还叫将就一下啊？条件非常的好。你家小黎这事业做得是真大，真了不起!” 　　“她赶上了好时候，自己也努力。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吧。” 　　第二天黎夏的深圳分公司派了一辆考斯特送这些老人家去海关，过关后有香港的车接。 　　八点半出发的，十点就到了香港。 　　黎夏下山和他们汇合，也是先去会展中心。内地的客人都是必到此处的。 　　黎夏一直笑容可掬，她对抛头颅、洒热血的老革命最敬仰了。 　　唯一面生一点的那位老爷子，她两手伸出去跟他握手，“您就是卢院长吧，欢迎欢迎!” 　　之前疫情期间，黎夏捐kn95口罩和防护服，赢得了整个医疗界的好感。这里头自然也包括了卢院长。 　　“幸会啊，黎总。” 　　“老爷子您叫我小黎或者黎夏都成。” 　　“好，小黎。” 　　一群人涌去看中央送给特区政府的金紫荆花。 　　陈玲不客气的把手里抱着的小姿递给黎夏。这孩子有些认生，不让曹文鸢她们抱。但让黎夏抱没问题。 　　这次出来，确实把陈玲累着了，上有老下有下的。 　　幸亏大哥还给派了俩警卫员把他们送到海关外。 　　“夏夏，星光大道在哪里啊？” 　　黎夏下巴微抬，“那边，等下过去。” 　　一行人在会展中心外头看了看，徐爸爸问姑父，“回归那晚你们就在这儿呢？” 　　姑父点头，“是啊，好热闹的。” 　　徐爸爸拿拐杖指指会展中心，“这儿给进么？ 　　“徐爸爸，我们一会儿进去吃饭。里头是可以进去的，但是举办回归仪式那里不成。” 　　一行人往星光大道走。走到入口的时候，黎夏心头忽然一个咯噔。 　　上辈子她一次来星光大道，这里已经树立起了一尊铜像。 　　梅艳芳女士的! 　　如今已经是2003年9月了，唉—— 　　她甩甩头，无能为力的事也只好放下。 　　看到那些手印，陈玲兴奋得很。把手摁在上头，让人给她们母女拍照。 　　白华负责这事儿，一路跟着她跑。 　　之前在金紫荆花和会展中心前头，徐爸爸他们也拍了不少。 　　徐妈妈摇头道:“她简直就跟从笼子里放出来一样。” 　　就连姑姑都说，“亏得她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拍照的时候记得带着。” 　　但是拍完照就又塞给黎夏抱着。 　　黎夏只能任劳任怨啊。其他年轻人小姿认生，她不抱着难道让几个老的抱啊？ 　　玲姐多久才来回香港啊，不跟她计较。 　　她笑道:“我订婚那次，我们所有人从深圳到香港。玲姐过不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说到这些拍戏的明星留下的手印，自然而然就讲到如今对拍戏上瘾的大伯身上了。 　　明哥的戏，大伯肯定更是当仁不让要上了。 　　明哥预备12月初开机，这回让他演一个退休的董事长。 　　黎会计摇摇头，没看出来戏瘾这么大。 　　坐船游维多利亚港自然是固有的项目。黎夏心道:不会来一次客人我就要来游一次吧？ 　　吃过午饭大家就坐车回半山别墅休息了，几位老人家精力有限。 　　黎夏给他们出主意，“反正是自由行，又没限制次数。不然就到了六天回去一趟深圳再过来好了。咱们的行程安排得和缓一些。” 　　陈玲道:“我假期有限哪。” 　　黎夏道:“那你就先回去嘛。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陈玲白她两眼。 　　老人家们对香港的繁华，黎夏半山别墅的奢华感慨了一番，然后各自进屋休息。 　　陈玲也稍微睡了一下，起来后带着小子跟黎夏去接程程。 　　她很好奇贵族幼儿园是什么样的。 　　听到黎夏说程程他们用唱歌的形式互道早安，她挑眉道:“他唱歌么没随了你吧？” 　　黎夏咬牙切齿地道:“没有。”小胖子唱歌都在调上的。 　　陈玲听说了他们上课的形式那么自由，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用学规矩吗？”她在军营，一辈子都规行矩步的啊。 　　“潜移默化的学吧。我儿子现在吃了饭都会自己收拾他的碗筷了。” 　　虽然只是拿到厨房去，但这就是进步啊。以前他哪有这种意识啊？ 　　陈玲道:“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和我们这种军人家庭不搭边。” 　　程程放学出来看到看到来接他的除了妈妈和熊猫犬还有表姨同小姿妹妹，高兴的把小姿牵过去给小伙伴介绍，“这是我妹妹!” 　　小朋友们看看小姿，再看看程程，确实像。 　　不过更像的还是车旁并肩而立的黎夏和陈玲。 　　有小朋友兴奋地道:“thetwins!”围过来看她们俩。 　　黎夏笑吟吟的，之前熊猫犬被围观过一顿时间。现在玲姐来了，她也成了被围观的对象了。 　　家长们赶紧过来，“不要这样盯着阿姨们看，不礼貌。程程妈妈，你是双胞胎么，异卵双生的那种？” 　　“不是，这是我表姐，我们两个长得像而已。小朋友们，拜拜哦!” 　　小姿站在幼儿园门口，盯着里头的游乐区看。 　　不过，幼儿园的规矩很严格，除了观摩日黎夏都进不去。她私下问小胖子，吃的、玩的和观摩日那天没什么两样。 　　这里就读的都是豪门子弟，安保非常的严格。她也不好去请求通融一下。 　　她对小姿道:“我们明天去海洋公园吧。程程，牵好妹妹。” 　　程程道:“对啊，小姿，海洋公园就是游乐场。” 　　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来，“妈妈，我明天要上学啊。“ 　　“你不用去，安心上学就好。妈妈会招待好客人的。” 　　小胖子道:“我也要招待小姿妹妹。” 　　“小姿妹妹要待一个星期的，你周末可以招待她。” 　　“不嘛，要招待。” 　　黎夏一直不许，直到程程说出就明天一天，她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然后拿出电话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请了一天假。 　　陈玲好笑不已，还斗智斗勇的啊？ 　　黎夏道:“等小姿自主意识强了你就知道了。”反正小胖子上幼儿园之后，自主意识是越来越强了。 　　回到家程程带着小姿、钟媛和熊猫犬在草坪上玩。 　　小姿对着熊猫犬‘来来来’的招呼，等它摇着尾巴过来了，喂肉骨头给它吃。 　　陈玲问黎夏，‘你们家这熊猫犬还没取名字呢？哦，对了，说是让程程取的。取什么名了？” 　　黎夏脸上浮现出无语，“中文名叫潘兜，英文名panda。” 　　这就是她儿子给熊猫犬取的名字。他坚持要这么叫，黎夏也没有办法。这是要山寨到底的节奏了。 　　徐爸爸一行在香港待满了七天，心满意足的踏上了归程。 　　至于黎夏提议的回深圳待几天再来，那就算了。他们由黎会计、姑父等人陪着回深圳待了几天，就回西北了。 　　这天是21号，黎夏接到萧阳打过来的电话。 　　“黎总，你要来演讲的海报在系里贴出来，那些学生都很兴奋呢。我到时候想去都未必能抢到位置。” 　　他还在香港中文大学读工商管理硕士的周末班。 　　在他之后的人就是去京大的光华管理学院上这个课程了，节约成本。在北京可以直接入住员工中心的，而且衣食住行也便宜许多。 　　黎夏笑了下，“那多亏了曾院长时常在课堂上提起我啊。” 　　不然，她又没在香港做生意，谁知道她啊？ 　　9月24日晚上六点半，黎夏预备坐车前往中文大学。 　　程程抱着一个迷你篮球出来，“妈妈，哪儿去？” 　　“妈妈有点事得出去一趟，你和外公、外婆在家好好待着。” 　　“去做什么？我不能去么？” 　　“呃，妈妈去开会。”黎夏后来问小胖子，原来他真的一直以为她是没工作的。 　　呃，只是偶尔需要和人开会。 　　小家伙显然想跟。黎会计走出来，“程程，猴哥要开始了。” 　　对啊，看动画片。妈妈不在，他可以跟外公撒娇多看两集的。 　　好纠结! 　　黎夏道:“妈妈会早点回来的。你看着动画片等妈妈吧。” 　　还好，如今上了学也懂点道理的。 　　最终，他为难了一阵，然后听到屋里开始唱，“白龙马，脖铃儿急”，他挥了挥手，“妈妈再见!” 　　这是黎会计在里头用电脑放的，小胖子道完再见抱着篮球回屋里去了。 　　黎夏坐上车出去。 　　她的演讲还算成功，这个确实没有套路，任意挥洒都可以。反正她如今怎么都算是成功人士了，怎么讲都是个人风格。。 　　但是，接下来的提问节目就有些尖锐了。 　　有人请她谈一谈作为房地产商对今年七一大游行的看法。 　　她喝了一口水道:“这个事情不管是不是作为房地产商，我的看法都不变。我认为董特首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操之过急了。而且也是没占到天时，刚宣布，金融危机就来了。香港房地产直接遭遇了重创。这种情况下再推行八万五公屋计划，地利和人和也失去了。” 　　“那如果你是香港的房地产商，你会怎么做呢？” 　　黎夏道;“这事儿没法假设，我不会到香港来开发房地产。香港的房价已经如此高，而内地去还在洼地。我何必舍近求远？” 　　“那如果中央政府打压房价呢？” 　　黎夏道:“东南亚、东亚诸国和地区对房价飞涨似乎都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中央政府在制定靠房地产拉动经济，抵御金融风暴带来的负面影响的政策时，政府智囊们肯定是想过十年、二十年之后，内地房地产变成香港今天的局面该怎么解决。到时候我会配合中央的政策。” 　　“这么说黎总是一个很有牺牲精神的房地产商咯？ 　　黎夏笑笑，“一个族群有的时候就是需要有所牺牲的。大火来了，蚂蚁抱团滚出来。外围的蚂蚁势必是会被烧死的。但中间的那个却是得到留存。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内地从十年前开始的下岗。” 　　“黎总，我们听说过。就是裁员嘛，全国性的裁员。被裁员很惨的，何况是全国裁了几千万人。” 第702章 　　在场以学经济的学生为主，当然知道同时几千万人被裁员是什么概念。 　　那要另找一份工作几乎不可能，那得多惨啊？ 　　也有很多人也想到了黎夏最初崛起的过程。她似乎就是借了下岗潮的东风一跃而起的。 　　看下头那些人盯着自己，黎夏点头，“是的，我也是当初下岗的一份子。在那之前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失业，我当时也是打算在厂里干一辈子的。我爸爸当时退休了还好，买断工龄的钱可以拿去买社保。你们懂买断工龄和社保什么意思么？” 　　“字面意思再加上连猜带蒙的能明白。” 　　“那就好，那就不用我解释了。实在不懂的，联网查吧。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我都是工人。下岗潮没来之前，工人是非常吃香的。铁饭碗!” 　　“但下岗潮来了，以我个人为例，我摆过烟摊，开过面馆，用三年积攒了一桶金买了260平米的门面开起了我第一家超市。几千万人里我应该是最幸运的那一个。但其他人呢，这也是牺牲。改革的阵痛!没有这一代人承载牺牲，中国的对内改革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下头有人拿过话筒，“你们就没有怨恨么？或者这个问题不该问黎总，下岗成全了你。” 　　黎夏道:“是，下岗成全了我。我能过得好，能带着我全家都过得好那是我本事。但即便我们没有过得很好，也不会对抗政府。” 　　顶多就是大哥、二哥不如意的时候咒骂两句，两个嫂子抱怨几声。 　　但示威游行真的没想过。 　　“真的能无怨么？” 　　黎夏看向问话的人。她今天说话一直都很注意，不要授人以柄。不然搞不好过两天bbc新闻她就要成为主角，说她对国家心怀不满! 　　她笑了一下，“你知道从1921年到1949年，中国人为了站起来付出了多大的牺牲么？新中国那是两千多万烈士拿生命换回来的。为了国家能富起来，我们几千万人下岗了。但这跟先烈们的牺牲怎么去比？如果人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们国家可能还处在半封建半殖民的社会呢。台下各位和我都很年轻，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我想，你们应该和我一样，都听长辈讲过的。” 　　“我家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堂姑，牺牲在了抗日战场上。我的姑父，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志愿军。其实不管是抗日战争还是抗美援朝战争，香港同胞也都是做出了巨大贡献和牺牲的。香港直接参加了八年抗战，抗战英雄刘黑仔和他率领的港九大队我也是很敬仰的。抗美援朝时期，香港人民捐赠了大量物资。以霍英东老先生为首的香港人更是冒着英国缉私船的枪炮把港人捐赠的物资一次次送去给志愿军。如果没有这些仁人志士的牺牲，香港也不会是今天繁荣的东方明珠。” 　　在座也有不少人是听过刘黑仔和霍英东的传奇故事的，纷纷点头。 　　是，香港人也曾经是敢于牺牲的。 　　下头来捧场听的苏老、耿老、孙老等人互相看看，然后露出笑容。 　　这是来讲经济学的？这是来给香港人宣扬爱国主义传统的吧。 　　得承认，黎夏前头的经济形式讲得非常好、很专业。确实的教授水准。 　　在座的专家、教授都不好挑她的刺。一众学子也是比较服膺的。 　　但这后半段显然更出彩。 　　散场的时候，黎夏过去给这几位老爷子打招呼，感谢他们前来捧场。 　　耿老道:“我看这个客座教授你真的可以当，就给他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香港老一辈的，他们接触之下发现家国观念是很强的。 　　但年轻人，接受西化的教育这就不好说了。 　　黎夏笑道:“看之后他们还会不会邀请我吧。要是再请我来，我也可以抽空前来。如果人家不愿意听，我强行好为人师也无用。” 　　有很多话她也只能是点到即止，夸前人其实也是在否定现在一些人的做法。 　　人家未必听得进去。 　　大家从小所受的教育是完全不同的。 　　苏老道:“反正尽量发挥你的影响力吧。你在年轻人心中地位还是比较高的。” 　　孙老也点点头，他是孙茜的爷爷。 　　“是，小黎，如今你在香港的影响力也在渐渐提升。真的可以坐实在港大陆商人这个身份，然后来基金会担任一些职务，发挥社会影响力。” 　　黎夏道:“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到香港搞个出版社。” 　　内地是不能开出版社了，只能开个出版公司。书号依然是受制于人。 　　但香港没那么多限制。 　　反正她是出版言情小说，在香港发行挺合适的。 　　要不她就在香港当个出版商得了。 　　耿老道:“你预备出版什么类型的书？” 　　“呃，通俗文学，不登大雅之堂的。” 　　耿老道:“四大名著除了都是通俗文学啊。只要传递一些好的思想就行。” 　　黎夏点头，她喜欢亦舒的书，就是因为亦舒比琼瑶的三观正。更多还是引导女性自立、自强的。 　　等从特殊通道出了大礼堂，有几个话筒伸到了黎夏面前。 　　黎夏看看台标，接受了其中一位记者的提问。 　　“黎总，据我所知，你前前后后已经捐出6亿善款。在年轻企业家里绝对是独一份的。有人说您是沽名钓誉，想当红顶商人。对此您有什么要说的么？” 　　黎夏笑了起来，“不过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而已。另外，顺便说一下，我的一部电视剧明晚八点就要在这个台播出了。欢迎大家准时收看!”她边说边拍了拍话筒，提醒大家看台标。 　　周遭的人恍然大悟，怪不回答这家的问题呢。 　　以黎夏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以说一声‘达’了。你要再说什么图的是名，那牵扯的人就多了。 　　再说就算是图名声，人家真金白银拿了6个亿出来，凭什么不能图啊？ 　　她只回答了这个问题，便拒绝再多讲什么了。多说多错，回头给她断章取义，她辟谣跑断腿。 　　赵明亮和钟勇、白华站在她面前，用手臂格挡开记者，护着她往外走。 　　回到家小胖子已经睡着了，黎夏去看了看他，自己也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起吃早饭，她看到黎会计拿的晨报上有自己昨天去演讲和出了礼堂回答记着的照片便拿过来看了看。 　　嗯，并没有被断章取义。只是有些说她思想陈旧、老干部风格的暗指。 　　程程在外头跟着保镖们打军体拳，打得有板有眼的。 　　黎夏问道:“你在学校打架么？” 　　程程嘿嘿笑道:“我一般不打架。小班、中班的，我一拳一个小朋友。” 　　中班的，七成以上也没他高。 　　“那你要打大班的啊？” 　　“不在一起玩，打不起来。妈妈我们明天下午就回内地吗？” 　　“对，等你放学我们就走。” 　　明天26号，星期五，回去参加28号的十周年大庆，然后再回香港。 　　程程四点放学，开到海关正好赶在下班前过关。 　　周末是黎夏生日，所以黎会计他们也一道过去。还有彭志杰和他父母也会从蜀中赶来。 　　9月25号晚上八点，电视剧变成了粤语版在香港本地播出。 　　程程道:“菁姐会说粤语啊？” 　　“配音，回头走出国门，泰国话、越南话统统都要配的。就是你只是张嘴巴，别人替你出声的意思。” 　　“哦。” 　　晚上曹文鸢打电话去电视台问收视率，数据还不错。收视率赶得上香港、台湾比较流行的偶像剧。而且很多人已经在网上看过了。 　　而且这才刚开始，还有上涨空间。 　　应该还能有下一次的合作。 　　不过，三万一集她是怎么都不会卖了。就算是三轮也不行，怎么也得涨一点。 　　二部电视剧则将于9月30号晚上登录京沪两台首播。 　　如果她能一年制作四部偶像剧并且播出，也挺不错了。偶像剧在赚钱方面，yyds! 　　只是需要更新换代，观众、演员都更新换大。 　　如今搞选秀，最好每一部都能推出一两个新人。 　　然后还有其他的剧集明年也可以试着拍了。 　　小彭同志想看的军旅题材或许可以提上日程了，是真正的军旅题材比较严肃正经的那种。 　　不是以军中高干子弟为主角的偶像剧。 　　要不问问丁熙宁愿不愿意去参演？他的卖相是真的好!三十几岁演个营团级领导是很不错的。 　　嘿嘿，她连群众演员都不用请。直接把安保公司的人拉去就很有铁血风采了。 　　26号下午六点，一家子抵达广州员工中心。 　　彭家一家六口也已经到了。彭志歆一家三口也赶来为黎夏过生日。 　　除了他们，黎菁、庄哲跟着一部电视剧的剧组也来了。 　　另外，黎雯、傅萌、黎远各自带了几个相熟的同学前来。 　　之前他们给黎夏打电话。有同学知道他们要来，也知道剧组的主创要来，闹着要跟来看看热闹。 　　黎夏答应了，还让他们的同学到时候充当一下志愿者服务。 　　如今人也都入住员工中心。 　　至于来参加的一万名员工，分别入住广州城的几家五星级酒店。田瑶直接给包下来了。 　　对，整整一万名，毕竟十周年是大庆。 　　庆典是包了体育馆举行，还请了明星来表演。 　　晚上洗漱了躺在床上，彭志杰问道:“听说你去给香港学生宣扬爱国主义了？” 　　“也不是特地的，话赶话的就说到那里了。你听谁说的？” 　　“郭淮啊，他说你真是又红又专!” 　　黎夏摸摸肚子，“什么又红又钻啊，我这月大姨妈没来。” 　　她钻政策空子生二胎，肯定会挂在别人舌尖上的。 　　彭志杰看她两眼，坐了起来，“你测了么？” 　　“没有，日期有些短。不过应该是不会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程程打完拳进来，抱着黎夏的腰蹭来蹭去的。 　　彭志杰把他拉开，“小心点。以后不要动不动往妈妈身上撞，也不要再闹着让她抱你。” 　　程程道:“不嘛，人家是妈妈的乖宝宝，就要妈妈抱抱。” 　　“你是个男孩子，不能总跟你妈撒娇。” 　　彭志杰看看他，“妈，他是不是比我三岁的时候高一截啊？他以后得涨多高啊？” 　　他都长了185，这小子怕是至少得长到190吧。 　　黎夏婆婆暂时顾不上这茬，两眼放光的道:“夏夏，你这是又怀上了？” 　　“还没有去做检查，自己觉得是。” 　　“那要小心点啊。有没有什么反应的？” 　　黎夏摇头，“比较容易累，想睡觉。其它暂时没什么。” 第703章 　　十周年大庆，请的嘉宾可不少，黎夏如今人面那是相当的广了。 　　陈女士、董女士，两位马总，两位王总，耿老、苏老、孙老，还有之前并肩作战过的新一佳、人人乐、万佳的老总...... 　　呃，家乐福的本地负责人也应邀前来了，大家都是场面人。 　　总之就是她涉足行业的头面人物和她亲近的商场前辈，都很给面子的来了。 　　当然，最开始就和她站在一起的鼎泰系众人也来了。黎夏可没退出过，如今依然是鼎泰系的人。 　　明哥自然也在其中。 　　乔猛这样化敌为友的也来了。 　　还有她在香港认识的诸如萧子宸、郭淮、耿桐、曾院长等人也都来了。 　　黎夏和彭志杰一起站在门口迎接。 　　黎雯、黎远、傅萌还有他们带来的同学被黎夏叫来长见识，穿着统一服饰领这些人入场。 　　一个个看到这些商业大佬兴奋得不行。 　　连一会儿能见到电视剧主创人员都抛在了脑后，感觉自己到了人生的巅峰。 　　众人看到黎雯都是一愣，然后道:“你们姑侄可是真像啊!”就是气质上相差比较大。 　　黎夏笑，“我们老黎家遗传基因比较强大。” 　　这群人的位置都和黎夏安排在一起。 　　和王蕾一起搞三方支付，而且即将成功的马总笑道:“羡慕黎总啊，都半隐退状态了。” 　　三方支付这个事，从头到尾黎夏都没怎么操心。这就是请了个世界一流商学院高材生的好处。 　　这会儿她笑道:“我也没当甩手掌柜的，你们的进程我一直都清楚。” 　　马总想了想，这倒也是。有两回没思路了，还是她提供的。 　　“再说我每天都在电脑上和我的几员大将沟通的。我只是事业心没有你们强，没有天天到公司而已!” 　　她一般是把小胖子送到幼儿园之后，回到家九点开始和l9、l8沟通。如今有了影视子公司，还添了l7的游鸣、高翔。 　　除了这些老总，中层、基层也有不少人和她有联系。 　　她连这几天影视子公司的头号小生沉迷网游，上班时精力不济都知道。 　　少不了因为各种原因给她传递消息的人。 　　她的工作时间上午两个多小时，下午午睡起来后又是一个多小时。 　　一天差不多四个小时。就这样，小胖子都知道她时常开会，这就是加班了。 　　她确实没像其他大老板一样，每天5点就开始工作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公主方式。 　　人嘉靖皇帝27年不上朝，国家机器还在正常运转呢。 　　她这个不过是把几个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自己多些时间放在家庭上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黎夏说她事业心不够强，在座的人都呵呵了。 　　你事业心不强你在这么多行业里都分了一大块蛋糕走。 　　你事业心要是再强点，还不得把我们挤得一边去了？ 　　黎夏笑，“不过，我也是努力做到我的极致了。” 　　要不是占了重生的便宜，她肯定没机会和这些人平起平坐的。 　　今天来这么多人，自然有人负责对应招待。 　　只靠黎夏一个人，那肯定是招待不周的。 　　马总和陈女士、董女士就是王蕾在负责招待。超市方面的来客有老傅。 　　企鹅的小马先生那肯定是聂政在招待。他也问黎夏，“外界传言贵公司的互联网子公司已经快要上市了。因为聂总和天使基金频频接触。但我一打听，黎总都还没出面。看起来应该还早呢!” 　　黎夏道:“占股比例还没谈拢，他们想要的比较多。不过，我这次过来也是要和他们接触一下的。大概国庆之后吧。” 　　国内想参一脚的人应该也不少，届时办个酒会都请来。估计来凑热闹的同行也挺多。 　　她顿了顿，“你们企鹅也快了吧？”上辈子就是2004年，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被她一翅膀扇出变化？ 　　“嗯，也在接洽。不过我们打算就在港股上市。” 　　黎夏笑眯眯道:“有资金需求可以找我啊，我一直都很有兴趣的。” 　　她想买企鹅的股份，几年了。可是人家就是不卖给她这个竞争对手! 　　所以这回依然是‘呵呵’一笑了结。 　　要买你就在二级市场买吧!原始股是决计不会卖给你的。到后来涨了三四百倍。 　　但是真不如她买苹果的股票效益好。而且她如果在二级市场大笔买入腾讯股票，一来是瞒不住人，二来这让聂政等人还有外人怎么想啊？ 　　所以黎夏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卖了苹果股票来买企鹅的。 　　而且这辈子还能不能涨这么多倍还不一定呢。 　　她的苹果股票买了一年，一直在平缓上涨中。接下来一年行情好着呢! 　　时间到了，黎夏安稳坐着，是傅杳钧上台去主持。 　　人事部和技术部门做了个的短视频。 　　一个镜头就是一家店开业前，黎夏和大伯拍的介绍怎么进店选购的广告。那会儿真叫一个原始。 　　黎菁坐在黎明旁边，“哎呦，爷爷老了好多。那会儿的小姑跟现在的雯姐简直一模一样。” 　　再然后选取了几十个发展中的节点做展示，以刚刚给公司挣了上亿的电视剧的片段收官。集团公司涉足的业务都有展示，还附带介绍了业绩。相关子公司的员工看得都挺激动的。 　　全盘看下来，真的是挺成功的。光零售子公司如今年销售额就达百亿了。全部产业加起来一年销售额将近两百亿。公司净资产将近七十亿! 　　还有黎夏私人名下产业价值二十亿。其中她私人物业就价值十几亿。 　　这还没把超市、黎裳等的品牌效应算在内呢。 　　黎夏自然也上台讲了话，鼓舞士气。重点讲的就是互联网子公司正在洽谈融资的事。一旦拆分上市成功，l4以上的管理组都能分享到股份。普通员工工作满三年以上也能一起分享10%。 　　台下一阵欢声雷动，分股份自然是让人最高兴的事了。而且因为黎夏经常提互联网子公司上市的事，大家对也有所了解。毕竟当初天天关心新浪在美股的股价嘛。 　　所以，哪怕是普通员工也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之前一直没说过普通员工也有，所以到场的l1到l3都是喜出望外。 　　黎夏看着心头也挺欢喜的。她昨天给l7以上的高层管理组开了会，总结二个五年的发展，然后展望了三个五年。 　　大家当时都有些唏嘘，这都要进入三个五年了。 　　讲话完毕就是明星上台表演。除了请的几位内地、港台的腕儿，公司一、二部电视剧的主创人员也都上台唱了歌。 　　不少老员工私下嘀咕:“黎总终于舍得请明星了哈!” 　　黎夏一贯是觉得请个明星来唱两首歌就要掏一二十万不划算。 　　最开始都是员工上台表演，后来请文工团和当地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这些性价比都比较高。 　　如今公司销售额100多亿，她终于舍得请几个明星来现场助兴了。 　　当然，自家的演员是不需要另花商演的费用的。这里还是省了几十万的。 　　明星和自家演员上台表演是个小高潮。 　　中途抽奖自然也是最受关注的环节。年年这都是最受期待的环节。 　　特等奖是三台20万以内的车，黎夏亲自抽的。 　　三个幸运的员工上台领走了车钥匙，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背后去了。这年头一辆车还是很金贵的。 　　一等奖是苹果的电脑，总共二十台。傅杳钧上台给抽的奖。 　　摁下选号键，大屏幕上就出现一个座位号。直接就是几号桌几号，所以周遭的人都能知道谁是这个幸运儿。 　　每出来一个，台下都是一阵欢呼声。 　　一连抽了十九个都比较顺利，但是二十个号出来黎夏拿过话筒站起来道:“你重新再抽一个。” 　　众人这才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三号桌七号位上坐的赫然是黎会计。他是作为离职老员工来参加的。 　　摄影师知道后直接把镜头放在了黎会计身上，他笑着冲镜头挥了挥手。 　　有不认识的人问道:“那谁啊，干嘛抽到电脑不给人家？” 　　一台苹果电脑，两三万了! 　　“给什么啊，那是黎总她爸。咱们开业时的财务主管。” 　　“哦哦。” 　　傅杳钧笑，“行，那我重新抽一个。” 　　等三等奖抽完，就是阳光普照大奖了。人手一个ipod的播放器。 　　小马先生道:“怎么全是苹果啊？” 　　黎夏笑，“我是乔教主的粉丝，铁杆的那种。”ipod播放器有多的几十个，她让人事部送个了黎雯等人带来的同学。 　　至于今天前来捧场的嘉宾，都另有一份礼物奉上。 　　到用餐的时候，黎夏端的是椰汁。 　　“多谢各位远道而来贺我周年庆。我身体原因，就以果汁代酒了。” 　　陈女士挑眉，“你这是......”这太明显了啊! 　　黎夏笑眯眯道:“嗯，我们家程程可能要当哥哥了。怠慢了啊——” 　　众人有些惊讶，然后看看彭志杰。哦，对，人家老总拿的香港身份证，可以不受计划生育政策管束的。主要黎夏之前红色商人的色彩太浓了，所以一时间都想的是你敢生啊？ 　　搞商业地产，喜欢修广场那位王总道:“嗯，既然不受限制，多生些好!” 　　黎夏道:“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一门心思想要儿女双全。希望这次是个女儿!” 　　黎夏怀了二胎的消息伴随着她十周年大庆的消息胫而走。 　　网上都很快就知道了! 　　消息一传开马上有人问，“她不是党员么，怎么能生二胎？” 　　凭什么我们都受限制，她可以啊？ 　　然后再了解到她老公是香港人，那也只有认命啊。谁让你没找个非大陆人呢。 　　“家业大了，还想再生个儿子来继承吧。” 　　“不啊，人家说了是想儿女双全。” 　　“哎，不是听说她老公和她是一个地方的人么？怎么成香港人了？” 　　“听说是前几年拿的香港户口。” 　　“还有钱人好啊，想多生孩子人家可以移民，可以把户口迁到香港去。我们这些穷人，就只有老老实实的。怀上了都得被计生办的拉去逼着打掉，不然就要丢掉工作。” 　　“那可不，肯定什么时候都是当有钱人好啊。” 　　“我们家老大是个女儿，我也想再生一个儿子继承香火呢。我爸妈说起这个事就抹眼泪，户口簿都传不下去了。是我没用啊!” 　　“想生就生，真好啊!” 　　“还是优秀党员呢。这起的什么带头作用？” 第704章 　　当然，网上也不是一边倒的。黎夏人缘也没那么差。 　　至少有几个省市的人就很喜欢她:四川、湖南、湖北、广东、北京。 　　“生二胎的，又不是只有黎总一个。农村偷偷生二胎的穷人多了去了。” 　　“是啊，人家是符合国家政策的。双方是独生子女的可以生，少数民族可以生，人家老公是香港人当然也可以生。” 　　另一方的人也不甘示弱，“她这就是钻政策空子!” 　　“那么多演员去美国生，这才是钻政策空子。以黎总的条件，想移民哪个国家都会接收。人家是因为爱国才把户口移到香港的!” 　　“演员是时代楷模么？她可是一次、二次上的人。她不做表率谁做表率？” 　　...... 　　黎夏没怎么看网友这些讨论。她还自嘲地道:“比起当初这个贴，至少还有不少人帮我讲话了。” 　　怀了二胎的事，黎夏和彭志杰很快就告诉了程程。 　　小胖子对此没什么抵触的。他读的幼儿园，同学们几乎都是有兄弟姐妹的。像他这样的独生子女才是异类。 　　黎夏问道:“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小孩子都喜欢学后面两个字。 　　程程果然乐淘淘的道:“妹妹!会比小姿跟我还像么？” 　　彭志杰点头，“那当然啊。” 　　程程伸手轻轻摸摸黎夏的肚子，“妹妹怎么这么小啊？” 　　“她会慢慢长大的。” 　　这会儿一家三口已经回到香港了。 　　29号一早回来的，刚好错开国庆旅游团过关的高峰期。 　　刚回到家不久，她接到妇联陈主席的电话。 　　“小黎啊，全网都在传你怀二胎了，是真的么？我知道网上经常有假消息。” 　　“陈主席，是真的。“ 　　“决定要生么？” 　　“对，我要生。” 　　然后那边就没说什么了。黎夏这一胎钻了空子，但确实是符合政策的。肯定不可能像对其他人一样强制她去医院做人流。 　　但是，现在网上沸沸扬扬的，影响真的是很不好。 　　老百姓还是很容易敌视‘例外’的。尤其她之前获得了那么多的荣誉。 　　但是，陈主席也知道黎夏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变。她也就没说其他不讨喜的话了。 　　但她的态度，这个电话其实是表明了的。 　　黎夏叹气，她还真是活在了风口浪尖上啊。这才二天就全网传遍了，居然妇联主席都亲自打电话过问了。 　　人家张国师和比他小31岁的女友未婚生下的长子这会儿都两岁半了，后来还又生了两个。但人家愣是瞒了公众十几年。 　　因为小女友不用面对公众，可以躲起来。 　　她不行啊，而且她也不想躲。 　　黎夏挠挠下巴。她这会儿要是缺德一把，把张国师的事公布出去，肯定很劲爆。立即就可以祸水东引。 　　香港国庆节只放一天假，没有黄金周的说法。 　　这几天由彭志杰自己开车接送程程。内地是放假的，所以他可以在香港多待几天。 　　黎夏公婆也一道回香港了。他们回的自己的小房子。 　　黎会计和黎夏妈倒是回的别墅。他们的房子借给吴超、汪敏住了。 　　汪敏做试管婴儿一次没成功，要准备二次。 　　黎夏都觉得自己这会儿怀二胎，怕是有点刺激他们。 　　10月2号，展翘和杨耀明带着女儿来看黎夏。 　　杨耀明在香港有生意，也有房子。如今孩子四个月了，他们也敢带着出远门了。 　　也是因为当初程程就是差不多这么大头回坐的飞机。 　　黎夏看到展翘，自然极为高兴。 　　展翘的女儿小名叫小俏妞，大名杨楚瑜。自然是个小美人胚子。 　　小家伙在提篮里舒展四肢呼呼大睡。 　　展翘道:“老杨说这趟过来他也要把户口迁过来，拿香港身份证。” 　　她是大学老师，生二胎要丢掉公职的。但如果杨耀明成了香港人，就不存在问题了。 　　黎夏气得呼呼的，“你家杨耀明肯定早就有这个想法了，非得这个时候实行。这是要做实了我这么做影响不好啊？缺德带冒烟的。” 　　展翘笑，“是啊，所以我跟他讲再等一年。现在孩子还这么小，我可照顾不过来。” 　　黎夏点头道:“生孩子太频繁了也不好。” 　　杨耀明和彭志杰在远离她们的地方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杨耀明道:“其实我是想她辞职，我给她开一家画廊，自由自在的。可是她不肯，事业心还挺强的。又挣不到几个钱!” 　　彭志杰道:“我家黎夏的朋友，事业心不强都不可能。而且展翘的工作蛮好的，清贵!” 　　等他们过去，黎夏指着杨耀明道:“老杨，你这家伙太不厚道了。” 　　“我说笑的、说笑的，我们不着急。” 　　黎夏道:“前几天妇联陈主席给我打电话来着。” 　　杨耀明挑眉，“那你会不会失去上面的好感？” 　　他当初忌惮黎夏，放弃了耍手段让她叫出房子，除了人力、财力，黎夏上头的关系好也是一个原因。 　　“也是没办法的事，希望是个女儿吧。”黎夏说着笑了起来，“幸亏程程是个儿子啊，不然这会儿我可能还得多一个重男轻女的名声。” 　　杨耀明问起他们这套别墅花了多少钱，彭志杰道;“8000。” 　　“还是你们夫妻财力雄厚。”杨耀明的身家还不如彭志杰，差不多十亿左右。 　　彭志杰笑笑，“买了就抵押给银行了。” 　　山上空气很好，黎夏和展翘推着孩子出去踏青。 　　等下午程程回来，瞅着展翘和杨耀明觉得眼熟。 　　黎夏道:“这是送你‘奔驰’的杨叔叔啊，不记得了？以前住在我们前院的。” 　　也不知道程程记起来没有，反正声音清亮的喊了声‘杨叔叔’，然后又被教着喊展翘阿姨。 　　倒是婴儿车里的小俏妞让他挺感兴趣的。 　　吃过晚饭展翘一家三口驱车离开，黎夏坐在客厅看她的电视剧。 　　播了过半了，终于成了收视冠军，还带动了kk视频香港这边的会员激增。 　　而国庆开始播放的二部职场剧，京沪两台的数据也很不错。只是没有一步校园剧那么惊艳，可能要求高了吧。 　　第二天林姐从深圳过来。她晚了几天是因为去深圳的别墅替黎夏收拾早期的孕妇装去了。 　　内地对自己生二胎的议论挺多，黎夏打算就留在香港养胎。 　　她懒得再去置办孕妇装，就让林姐去把箱子里放着的给她用洗衣机洗洗、消毒，然后再拿过来。 　　大不了回头再添几件就好了。 　　还有程程用过的提篮、婴儿车、迷你家具等等，以后也都可以给老二用。 　　彭志杰道:“上次还剩了两百张全新的尿布没用过。” 　　黎夏道:“她哥用过的也可以给她用。洗洗、消毒就好了。还有贴身的衣服，穿旧了的更好，软和。哎呀，生二胎好省钱啊!” 　　彭志杰听得一脸的好笑。 　　倒是程程听了挺于心不忍的，“什么都用我用过的么？” 　　黎夏揉揉他的脸蛋，“是的啊。” 　　“我有钱，给妹妹买新的。” 　　他的确有钱，这两年过年的时候压岁钱都收了不少。黎夏都帮他存在一张卡上了。 　　彭志杰道:“不用，爸爸妈妈不是为了省钱。我们怎么可能亏待你妹？你以前穿的虽然是新的，但也下水六次人为做旧了。因为旧的穿着舒服，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特别的娇嫩。” 　　程程似懂非懂，点点头。 　　6号的时候，内地游客少了。黎夏和展翘一起去逛街。 　　林姐牵着程程跟着，旁边杨家的保姆推着婴儿车。 　　两人走累了进商场去喝东西。 　　对面的电梯门打开，黎夏看到章亮从里头出来。 　　她楞了一下，怎么这么撞上了？ 　　章亮也看到她了，抬起手预备打招呼，然后就看到了展翘的背影，和她身旁的婴儿车。 　　他对着黎夏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黎夏也冲他点点头，没出声打招呼。 　　正好程程拿着单球的哈根达斯从外头进来，“章叔叔——” 　　他好不容易申请到的可以吃个单球的。刚林姐陪他去旁边买的。 　　展翘这回看到章亮了。两人如今也没什么话说，也是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章亮摸摸程程的头，继续往外走了。 　　等上了楼她们才知道zl在这楼上添了个品牌专柜。 　　之后展翘就比较沉默，黎夏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这两人那绝对是爱过的。 　　7号展翘离开，耿桐给黎夏打电话。 　　“剧本我这边弄出来了一本，你要不要看看？要看我给你送来。” 　　“好啊，你送到我家来吧。” 　　“行，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耿桐开着她的劳斯莱斯很快抵达。 　　“我家老头又拿你数落我。说你什么都没耽误，现在都要生二胎了。还说我再不生，以后要做高龄产妇了。” 　　佣人过来问道:“耿小姐，您喝什么？” 　　“要一杯鲜榨的柳橙汁，谢谢。喏，全部的都在这儿，你看看吧。” 　　黎夏挑眉，“其实给我看点样稿就行了。” 　　耿桐道:“我已经在师太那里取得了电视剧和电影的版权。找你是因为你的kk视频、八个电影院，以及你的影视公司。你先看看剧本，ok的话我们就合资拍。不合你意，那就我拍出来拿到你的视屏网站和电影院放。分成咱们按规矩来!” 　　等拍出来，黎夏在建的三个电影院应该已经建成了。 　　黎夏看了一下，“你只拿到这本的版权么？” 　　“你想拍别的？” 　　黎夏道:“不知道为什么，亦舒的书我最喜欢那本科幻的。女主从2035年回到1985年那本。开始看的时候都平平，但看到最后女主重新回到50年后，看到男主墓碑上刻的‘宜，我永远爱你’，我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耿桐点头，“原来你喜欢这本啊。确实挺感人的，尤其其他50年前的熟人都活着，还用上了人工器官，寿命也被延长了。但男主就是没等到陆宜，挺虐的。女主不回未来，眉心的芯片会爆炸。但男主那时候就猜到他短命等不到女主回去了。不然他们应该是认识的，毕竟女主都认识他朋友的老年版。那这本不是你的菜？” 　　“不，我很喜欢结尾喜宝后悔一切都回不去了。一下子就升华了!不过，这一切的准备工作都是你在做，我不好掠人之美。就按你说的，你拍好拿到我的视频网站和影院放吧。如无意外，一年后我在影视圈应该会更有影响力，咱们双赢。那本的版权在你这里没有？” 　　“没，你派人去谈吧。” 第705章 　　电视剧、电影的版权是有时间限制的，一般是三年。 　　签约之后只要在36个月期满之前开机拍摄都作数。 　　而且，为了预防自己拍电影火了之后被人把电视剧版权买下借东风，最好把电视剧版权一起买下。 　　不过，科幻类想拍好可不容易。为了拍好某些科幻场景，资金投入会非常高! 　　一些电脑特技，是以秒来计费的，且当前技术也不够完善。 　　而且，可能回报并不会好。 　　徐老怪的两部，玄幻类别的，导演、演员都是顶配。 　　还诞生了林青霞、张柏芝前后两代的惊艳飞天扮相。 　　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也没多少票房。 　　现在是2003年10月，距离内地票房开始火爆还有些年头呢。 　　所以现在未必是签约的好时机。 　　上辈子亦舒这部作品也不曾被搬上过大小屏幕。 　　不过，黎夏还是决定让陆芸去把影视版权都买下来。不为了赚钱，就为了自己年少看书时的心动吧。 　　她现在也不差钱，任性一下还是可以的。 　　好在只是以科幻为背景，主要内容还是谈恋爱。 　　电脑科技用得不是太多。 　　至于，黎夏确实也挺喜欢的。但是她觉得好就好在最后姜喜宝的后悔比较有意义。 　　但是，耿桐的剧本重点放在了前半段姜喜宝给亿万老富翁当情妇时过的纸醉金迷的日子了。 　　拍出来可能会前后失衡，前面炫富太过，后面显得太过薄弱。 　　她先把版权买下来再说，即便三年内不拍，也可以在合同上注明优先续约。 　　陆芸在电脑里接到这个任务有些疑惑，“老板，亦舒的作品里最有读者基础的除了，您怎么会想买这本的版权？” 　　作为中文系科班出身，师太的作品她还是都看过的。 　　“是我的个人喜好。你去替我买下来，以后条件成熟了拍。记得在合同上声明到期后续约优先于另签。至于你签小说，我不干涉。” 　　“哦，这样啊，好的。那我顺带把亦舒其他版权也签了吧。” 　　黎夏笑笑，“你迟了一步，耿桐已经去过了。是科幻片不好拍，所以她没有签。” 　　陆芸懊恼的叹气，“我忙着签原创网有潜力的书，倒是把这些名家给忘掉了。” 　　这幸亏是老板的心头好没被人签走，不然她就更失职了。 　　以前听说老板沉迷看小说，高考差了两分。一直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倒是真的感觉出来她沉迷过小说了。 　　“那老板，梁凤仪的书......” 　　“我个人不太喜欢她的书，政治倾向太明显了，失了小说的本味。” 　　陆芸点头，纯从读者的角度来说她也是这么看的。不过梁凤仪的书靠近主旋律，容易过审是真的。 　　“那老板你个人还喜欢谁的书？我读书的时候也很喜欢看小说的。”陆芸笑吟吟道。 　　她也是女的，这是优势啊。可以和老板聊些私人话题的。 　　不然每次汇报都搞得一板一眼的有什么意思？ 　　老板虽然很重规矩，但规矩以内私人关系好一些还是会照拂几分的。而且，老板帮过她，她私心也是很感激，想和她做朋友的。 　　“女作者里，除了亦舒我还比较喜欢后期的于晴。”黎夏顿了顿，“四方宇有几本我也喜欢。” 　　“是光城圣院系列么？” 　　“嗯，就是不知道这个坑王什么时候才能把冬的坑填完。” 　　聊了几句喜欢的小说，黎夏把在香港开出版社的打算告诉了陆芸。 　　陆芸点头不已，“对，这一点香港比内地方便许多。香港开出版社，内地开出版公司可以联动起来。我近期安排好手头的事，就办工作签证过来筹备此事。亦舒那边我先电话联系吧。我找小耿总的下属要联系方式去。” 　　“好，进度你自己把握吧。” 　　国庆长假后的周末，黎夏带着儿子和彭志杰一起回到深圳。 　　彭志杰去忙活他深圳的地产公司了，黎夏在家见聂政和王蕾。 　　王蕾也把女儿带来了。她女儿比小俏妞大五个月，这会儿九个月了。 　　程程乐呵呵的跟黎夏道:“我有好多妹妹啊!小姿妹妹、钟媛妹妹、小俏妞妹妹，现在又来个甄蓁妹妹。还有我自己的亲妹妹!” 　　黎夏笑了下，和王蕾道:“是取之‘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么？” 　　王蕾点头，“是的，老板。甄桓一开始还想取甄宓，说他闺女是大美人。我一听这怎么行，甄宓可是红颜薄命的典型。还是叫甄蓁好!” 　　聂政则在一旁逗程程，“小老板，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程程数了数，然后张开手告诉他，“五个。” 　　黎夏白聂政一眼，“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技术宅居然挺有桃花运的。叶颖、高翔、耿桐，这可都是很优秀的姑娘。 　　其中耿桐本人怎么想的不得而知，但耿老是很中意他做自己女婿的。 　　“老板，我现在单身。”聂政正色道。 　　黎夏道:“那等上市之后，身家暴涨再谈吧。” 　　互联网子公司哪怕只是拆分kk软件上市，聂政只拿5%的股份也绝壁会一夜暴富成亿万富翁。 　　聂政道:“我现在确实也不想去想别的。” 　　王蕾道:“你看着小老板和我们家甄蓁就不眼馋么？” 　　“kk就是我孩子，我在它身上付出的心血太多了。你先说吧，你的事情都要收尾了。” 　　王蕾看看女儿。甄蓁睡醒了，自己抓着提篮把手坐起来，正转着眼珠子到处看呢。 　　“小老板，你带甄蓁妹妹出去走走好吧？” 　　程程满口答应，“好啊，我带她去坐车车兜风。” 　　白华拎起了提篮，甄蓁的保姆赶紧跟上。然后程程和林姐也一起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黎夏、王蕾和聂政三人。 　　三方支付的事王蕾跟了两年了，确实是近期就有望开启。 　　黎夏听了她的描述点点头，“那跟马总那边的合作也就告一段落了。你接下来就跟进三方支付的推广吧。后台数据方面你们两个去沟通。” 　　王蕾点头道:“老板，我们的三方支付叫什么名字？据我所知，马总那边好像是打算叫支付宝。” 　　聂政道:“这倒是简单明了。” 　　黎夏道:“我是取名废啊。你真要我取，那就k支付？王者支付，支付之王。” 　　“我觉得可以，让人一下就想起了我们的kk。”聂政点头道。 　　王蕾迟疑了一下，“这样会不会让人误会我们是一家？” 　　她也知道和马总那边短暂的合作关系已告终结。接下来是厮杀肯定会很激烈的。 　　两边的网购业务重合度很高，要争夺客户。而且，客户愿意用谁家的支付app里存也是一个大问题。 　　黎夏道:“不要紧，这样取名我们彼此借力宣传推广嘛。” 　　“那说来还是我们吃亏了。”王蕾道。 　　他们公司的网购从03年2月疫情期间上了个台阶之后，一直是行业翘楚。 　　而且老板名气很大，女首富的身份、之前哪有难就出现在哪，群众基础比较好。存钱宝要推广相对方便。 　　黎夏道:“你老板我也是有黑点的人的。” 　　黎夏的主要黑点有三:一，从韩国引入网游并让千万青少年沉迷其中;二，囤地、囤房待涨;三，钻政策空子生二胎。 　　王蕾想了想，“其实生二胎这个事很多人都想的，只是自身实力钻不了政策的空子。所以，他们是一种敌视例外的态度。” 　　黎夏挑眉，很多人想生二胎，不见得吧？后来放开了二胎政策想解决老龄化的问题，没成效啊。搞得后来连三胎都放开了。 　　聂政道:“不，这个事如果出现在别的富翁身上没啥。往黑乌鸦身上泼墨汁是没所谓的。” 　　黎夏瞪眼，“你俩也是有钱人!我们先富也是勤劳致富，又没坑蒙拐骗。” 　　聂政摆手，‘不是，我是想说老板你比其他大富翁的名声要好许多，白纸上的墨点会格外明显。换一个富翁别说合法的生二胎，就是找几个女人前后脚的给他生儿育女也不会引发如今这样的讨论。” 　　这倒是，王蕾点点头! 　　黎夏道:“生二胎的事已经成定局，我敢做就敢当，说别的。” 　　聂政道:“囤地、囤房的事这也无可厚非。自己的地皮、房子，不想在低价卖出去而已。说那些话的人也就是自己没房子卖。你看他们如果卖自家房子会不会想卖在最高价。倒是网游的事，确实得重视。这才是最给你招黑的。那个骂您是害群之马的贴，在各大论坛又被人翻出来了。” 　　黎夏道:“我已经掏了三四亿出来修学校了。” 　　她都在地震带修了八年的房子了。韩教授都从50岁到了58岁，再两年就要退休了。 　　老爷子跟她通电话说，只要她一天还愿意出钱，他就打申请延迟退休。 　　那他这辈子也算是做成了一件大事! 　　黎夏自然是和他说，愿意把抗震学校修遍地震带，让他只管打申请去。 　　聂政摊手，“但是修学校之事只有蜀中地震带的人得了好处。当然，咱们每次有什么事，这些得了直接好处的地方的老百姓都是很支持的。” 　　不说网购，就是电视剧的收视率人家也贡献了不少。 　　“地震带的学校继续修者，别处也可以开始着手了。别人不用抗八级地震，造价还便宜些呢。我的母校和镇上、县城、x山市的教学楼可以先安排上。等村里的房子年底彻底完工之后吧。回头先让田瑶去和市教育局联系。” 　　也罢，把网游挣的钱拿出来修教学楼，奖励优等生，资助贫困生。 　　然后从x山慢慢推广出去，就按照她开店的路线来。 　　王蕾也点头，“这样再有人说您是害群之马，教育界应该就不会袖手旁观了。这一次的二胎事件还有那个害马贴翻出来，军方、医学界还有几个受惠于您的省市其实很多人站出来帮您说话的。” 　　她呼出一口气，“不过要想让咱们的存钱宝能有像银行一样的信誉，还是任重而道远。老板，可千万不能拖欠银行贷款和延误兑换债券的事。不然，功亏一篑!” 　　黎夏点头，“放心吧，12月开始偿还银行欠款，我心头有数。明年上半年要开两个楼盘。这样我们也不用受制于这次来的天使基金。” 　　不然，知道她缺钱，那些人肯定是不会客气的。 　　聂政道:“是，因为公司其他几项业务都很得力，所以我和天使基金接触和谈判的时候也都比较的有底气。” 第706章 　　王蕾的事说得差不多了，最后她道:“黎总，我这两年就跑k支付这个事了。而且之前怀孕生子，耽误了时间。回头财务结算，您让刘总监有所体现吧。” 　　如今公司高层，她和聂政显然是一拨的。然后傅杳钧和郑奎、萧阳抱因为来自同一个系统也抱团。 　　吴青峰则代表从基层升起来的那一拨人。 　　如果她这两年还是那么高薪，怕人说道。 　　主要这会儿可能也没人觉得一个三方支付，值得公司付出一个l9副总两年时间、三千万报酬去搞。 　　不就是个支付方式么。如今用着银行、用着招商银行的网银甚至是邮政汇款好像也没什么啊。 　　要不是黎夏在公司权威太盛，她是创业之人，95%的股份都是她的，而且之前她也没出过大的差错。 　　还有互联网子公司被优待引起不满然后搞得郑奎都降职，最后事实证明聂政等人就是应该的优待的。 　　这两年估计都该有人不满、出声了。 　　这两年在众人看来，王蕾没干什么啊。中途还抽空结了个婚、生了个女儿。 　　黎夏想了一下道:“你如今是拿股份分红的，扣你三个月基本工资和分红吧。至于股份分红，不影响。” 　　她给三个l9下属的股份分红只分到了两年前。说来她当初该分的30亿，也借给公司用了两周年了。 　　“呃，等这次互联网子公司上市，人人都有了分红，她的分红就取消了。刘玫你记一下。” 　　盈利分红本来就是为了弥补因为互联网子公司上市推迟才提出来的。 　　这一推迟就是三年，程程都马上要满三周岁了。 　　一旁视频里的刘玫点点头，“好的，老板。” 　　方才程程走了之后，黎夏call刘玫和傅杳钧、郑奎上线旁听。 　　聂政和王蕾老家就在华南，和黎夏约好了周末直接上门来汇报工作。 　　这两件事都和财务有关，财务总监肯定有知情权。 　　而傅杳钧和郑奎身为集团公司的总裁，三方支付和融资都是属于公司的大事，肯定是不能把他们撇开的。 　　黎夏这么交代，王蕾也就安心了。这样一来，就没人能说什么了。 　　而且，三方支付的事，她是越跟越心惊。 　　这个推广开来，可能是要对目前现行的金融体系有所冲击的。 　　如果还能再进一步，真的实现老板和马总讨论的让老百姓来他们的app存钱，这是要冲击并取代一部分专属于银行的职能的。 　　这条路应该会很漫长，估计将来还是会让自己来跟。她要好好研究一下! 　　不过目前，王蕾迫不及待想看到的是支付方式的改变，会给网购带来多大的改变! 　　这，也许是让网购大放光芒的二个地点。 　　公司如今的零售业，利润点是真的偏低了。以去年为例，销售额达到120亿了，但利润才不过十亿。 　　房租和人力成本太高了! 　　零售子公司五万多员工啊!才创造了这么点利润。 　　而老板一直在铺路的网上零售业，今年2月借着疫情的东风展现出了巨大的潜力。 　　两个疫区当时一天高达800万到1000万的销售额。 　　如今疫情过去，全国网购数据下降到两三百万一天。 　　如果能有一个让大家用起来像现金和银行转账一样放心的三方支付方式，甚至是比这两者更放心、更便捷的支付方式。这会给网购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便捷不说了，直接网络操作。现在电脑和it已经在国内开始普及了。 　　放心，公司和马总的公司都是和公安联合搞的三方支付。“你敢付，我敢赔’，一旦出事公司会进行全额赔付。 　　而且钱并不是立即到买家账户，而且存在三方处。网购的货物收到，确认无误后才会真的到账。这中间有问题是有后悔的机会的。 　　现金支付还怕有假币，银行转账也未必不会出问题。所以，这是一种让人放心的安全支付方式。 　　引入招商银行网银都给网购带来了一次小飞跃，这一次一定会引来更大的变化。 　　傅杳钧和郑奎听了王蕾说的都有些心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发展，那零售业会有飞跃性的发展。真把网购的潜力全挖掘了出来，不啻于再开一千家门店的。 　　物流也会随之再上一个台阶，获得巨大发展。 　　那就难怪老板会让王蕾这个高级金融人才耗费了两年的时间在这上头了。 　　老板做事一向是有的放矢的!两人对视一眼，幸亏没嘀咕过啥。 　　其实两人下头的人，不是没人私下说过王蕾这个副总在这个项目上拿着千万以上的年薪养胎! 　　然后聂政开始说起了融资的事。 　　“拆分之后，咱们只拿kk和网站本身上市。商城和游戏代理都不算在内。自从我们放出风声之后，对此感兴趣的融资机构很多。国际知名几家大机构譬如红杉资本、idg资本德丰杰资本和一些中小机构都来了。” 　　黎夏点头，都来了才正常，都想分杯羹。 　　这些大的投资机构掌控的资金数量是非常惊人的，而且他们也喜欢投资it方面。 　　一旦下注下准了，投资小、汇报巨大。 　　kk是展现出了这个潜力的。 　　所以如今互联网刚复苏，他们传出要融资上市的风声，便闻风而至了。 　　她这次的融资金额不低，也只有大资本才拿得出来。 　　聂政继续道:“中途高盛资本、富达资本、tdf资本也参与了进来。另外，还有咱们的国有资本机构:国开行中信资本” 　　国有资本机构也参与进来，一开始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它们背靠国家、资本雄厚，但之前却是没有投资过互联网业。 　　聂政继续道:“国内资本和外国资本相比报价不算低，kk软件和kk网站加在一起，20%的股份给出了10亿人民币的报价。而外国资本最高给到1亿美元。。一般融资机构报价上下幅度在10%左右。。但从价值上说还不如国有资本呢。” 　　这是一轮融资，黎夏只肯拿出kk软件和kk网站20%的股份。当前来说股价不算低了，像国有资本已经是给出了整体50亿的估价。 　　黎夏道:“我不排斥国有资本，但是我们融资除了需要更多的钱，更希望的是靠国际风投资本帮着我们在国际上运营上市。国有资本没做过相关，把股份给他们我心头有点没底。” 　　如果只是缺钱，她大可以借贷。现在主要还是上市营运方便，得靠这些资本。 　　聂政道:“这只是一轮融资，我的意见如果他们可以接收和其他资本一起分享这20%的股份，倒是可以卖部分给他们。” 　　傅杳钧也道:“我们的互联网子公司体量太大。要上市了，国有资本掺一脚很正常。而且他们和国资委不同。他们是会真金白银拿钱出来，并且只按照所占股份行驶权利的。” 　　黎夏道:“照这样发展，两轮投资后，我们还能控股么？” 　　聂政道:“达到51%的绝对控股恐怕有点悬，毕竟资本机构也不是活雷锋。后期我们的股份肯定是会被稀释的。” 　　“我们带他们赚钱也不行么？” 　　王蕾道:“黎总，互联网之前挤泡沫，如今也才刚复苏。可能股份方面您得做出一些让步。而且，我们可以采取ab股的方式。” 　　郑奎道:“老板，我觉得ab股的方式不错。” 　　如今大家都完成了工商管理硕士的课程，老郑的观念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要收起来，集团公司的高层，也就黎夏和吴青峰的学历最低了。 　　聂政和王蕾不消说，90年代的天之骄子，本科水木，硕士和博士都是国外名校读的。 　　傅杳钧、郑奎、萧阳这三个都和琪姐一样，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天之骄子。 　　那年头高中生都是知识分子，他们读了本科。 　　就算这几年有点out了，但也去香港中文大学进修了umba课程。那可是全亚洲相关专业执牛耳的地方。 　　吴青峰也去深造了，但是非常的吃力。因为他没读过大学! 　　以至于如今晚他一步去的萧阳都后来居上了，他还拿不到文凭，还在磨。 　　但是黎夏，她也没读过大学，但王蕾、聂政懂的，除了非常专业的技术，她都懂。 　　所以，这群高材生从来不敢小觑她。 　　毕竟他们去香港中文大学都是去学习的，老板是应邀去当客座教授、去开讲座的。 　　不过这会儿他们众口一词都在劝。显然，几人都有些担心黎夏不太舍得股份。 　　在老板里她对员工还算是大方的。但也只是给分红，很少给股份。如今要直接把股份卖给外人，估计是要经过一些心里挣扎的。 　　毕竟，如今的势态发展，互联网子公司一旦上市，股价是可能有大幅上涨的。 　　以老板的性子，原始股要卖给外人，那确实是万分舍不得的! 　　黎夏道:“嗯，ab股模式还行。我也知道该舍则舍，就算是割肉放血，这回我也割了、放了。但将来的发展，我不希望被人指手画脚。” 　　几人心头一松，就怕老板舍不得股份导致这一次融资失败。 　　ab股核心很简单，同股不同权!将股票分为a股和b股两个层次，对外部投资者发行的a股只有1票投票权，而管理层持有的b股每股有n票投票权，n通常取10。 　　黎夏会说到ab股，其实也是知道以后自己不可能掌握kk上市股份的绝大多数了。 　　毕竟是要上市啊!原始股这里是一级市场，要放出去一些。美股作为二级市场，也必须放出相应的数量。不然你还上个毛线的市？ 　　高科技公司无论技术多么牛叉，前期的发展和推广都需要大量烧钱。kk现在看起来是有收益的，但是这是建立在没敢大肆做研发和推广上的。 　　如果不想比企鹅比下去，那势必得做研发和推广。 　　黎夏也不可能把地皮呼啦啦全修出来卖掉，孤注一掷的来支持。 　　那样会打乱如今房地产市场，她会成为地产圈的众矢之的。 　　真的提供那么多房子上市，房价也会跌。这不符合中央如今以房地产为发展龙头的思路。 　　且国人都是买涨不买跌的，她的房子、别人的房子搞不好因此砸手里。这样的后果是她承受不起，会引起的连锁反应她也吃不消。 　　还是那句话，董特首都没办好的事，她算哪根葱？ 　　所以，融资势在必行。 第707章 　　a类股票虽然上投票权吃了亏，但在利润分配、优先受偿等方面往往会得到补偿。许多资本大佬投资的目的只在于获得丰厚的收益，不需要公司的控制权。 　　因此ab类股票，他们是愿意接受的。双方有得谈! 　　黎夏道:“这次拿20%出来融资，那我们就只剩下80%在手。二轮融资需要给出去的恐怕更多。行吧，20%就20%。不过这个报价有点低了，继续谈。我的心理预期目标是20%至少15亿。几家出钱多的可以再谈谈，除了钱更要看重他们能在运营上市上给我们的帮助。股价可以因此有所体现。” 　　聂政几人互相看看，老板你一杆子就给涨了50%啊。这任务可不好完成! 　　黎夏道:“聂总你继续谈吧，傅总你跟进一下。” 　　她肯定不可能把事情全交给聂政和王蕾，这两兄妹一伙的。 　　傅杳钧点头，“好!” 　　“外部的先谈着，回头谈得有眉目了我在深圳举办一个酒会。聂总你出面把人都请来。” 　　“好的。” 　　黎夏静默了一下道:“我先说说内部的分配吧。” 　　这个息息相关，包括刘玫都看了过来。 　　“互联网子公司的骨干占15%股票，这部分股份是会签订法律条文的。回头聂政把你们的分派方案拟出来我看，没问题就在融资之前签订合同。” 　　聂政点头，“好的。” 　　这是一开始两人就谈好的，如今兑现而已。 　　黎夏十指交叉，“公司员工最早的跟我足足十年了，也该到了分润好处的时候。不过大家分到的只会是相应股份的分红，不是股份本身。互利网子公司85%的股份依然归集团公司所有。我宣布一下分红比例吧。普通员工占10%，我占51%。剩下l4到l9，每个职级占4%每个职级均分。我的预期就是咱们内部这85%的股份，能在融资稀释后占到51%。就算不能，也得做到控股。不能让风投资本占了上风。” 　　那几人也比较认同这种占股模式。 　　而且都忍不住算了一下自己能分到的股份或者分红。 　　聂政在互联网子公司作为主心骨能占到5%，然后l8有四个人，他能分1%的分红。 　　也就是说目前互联网子公司的股份他占5%+1%的分红。 　　按照黎夏20%股份卖到15亿算。 　　不用等股票上市，他已经可以跃升全国有钱人的前100名之内。 　　这确实是一夜暴富啊! 　　。 　　就连刘玫这个l7，%的股份，价值600万的股份分红。 　　这要一年有5%的利润拿出来分红，那就是30万! 　　目前全公司上下大概有50个l7。 　　之前谈融资吧，除了聂政本人会想想自己能分多少，大家的感受还不太深，这会儿刘玫一下子都有些懵。 　　一年多30万的分红？那她年入就有60万了啊。 　　看她眼睛猛眨黎夏失笑，“很正常啊，不然我们上市做什么？” 　　就不说他们这些高层，不过按人头算一人也一万五左右。 　　按5%算，一年多750块。 　　当然，这是平均数，每个职级还是有差距的。 　　黎夏笑道:“所以聂总，大家伙儿以后年入能涨到多少，可就全看你那里谈得怎么样了。” 　　聂政笑，“切身利益相关，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不过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黎总你的预期目标先不要外传，咱们先说资本的报价吧。” 　　不然，他压力有点大。倒是如果后面超出预期，大家伙能惊喜一下。 　　之前十周年庆典黎夏就说了要每年分红的事。大家都在翘首以盼。 　　等董事长办公室和财务部正式发文，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分配方式是直接公开的，金额是报的几家资本的报价。 　　哪怕如此，看到发文后高层们默默一盘算也都有要幸福得晕过去的感觉。 　　以魏容为例，她算到自己按国有资本50亿的报价，能分到价值400万的股票分红，忍不住拿着计算器又算了一遍。 　　以5%的利润率分红，那一年也要多20万收入。她现在50万年薪，再加20万，黎竣的两倍了! 　　今天是周末，她没去公司。在x山的资源回收中心待着呢。这里如今也修得跟乡间别墅差不多了，而且扩大了很多地盘，占地差不多300平米。 　　“黎竣，你来帮我算一下。” 　　黎竣走过来，看她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随手接过计算器。 　　看到数据他也瞪大了眼，“互联网子公司这么值钱的？” 　　前几年他妹想买的企鹅的股份，20%不才作价一亿么。这才几年就涨了十倍了？ 　　他给黎夏打电话询问。 　　黎夏撇嘴，十倍算什么啊？要不是要靠外国资本帮着运营上市才好去薅美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羊毛。她根本不舍得卖这些原始股的! 　　以后她的kk能有多大的体量，现在的人根本想象不出来。 　　“那我们家一下子就能成千万富翁了？”加上以前十来年的收入，真的有千万的。 　　“不是啊，那400万的股份依然是我的。只是每年给她20万分红而已。不过二哥，二嫂收入变成你的两倍，你家庭地位估计又要下降了。” 　　黎会计知道之后也吓了一跳，“会不会以后又跟前两年一样泡沫啊？” 　　他也关注过新浪股票，上市的时候17美元，后来一度降到1美元。 　　那如果这样，二儿媳的四百万一下子就变成二十几万。这差距可实在有点大! 　　黎夏知道不会了，但她现在也不能斩钉截铁的这么跟老爷子说。 　　“已经挤过一次泡沫了，以后就是有下跌也不会这样大的幅度。只会在正常幅度下起伏而已。” 　　“也就是不会轻易再腰斩了？” 　　“嗯。” 　　“那还行。那你正式分了股份给聂政他们，上市以后他们可以随意变现么？” 　　“可以。但是如果他们要卖，除非我明确表示不要了，他们才能卖给别人。真的拿到了股份的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离职，包括退休，股份都是会由公司出面收购的。” 　　黎会计忍不住道:“你早说给你干十年，能换到400万股份年年分红，我也给你干到现在啊。” 　　一年多挣40万啊!以后每年分红也有20来万，如果效益好还不只的。 　　黎夏笑，“你如果要用钱，还能差了20万不成？” 　　老爷子、老太太都拿着她的信用卡副卡的。虽然不是黑卡，但也是白金信用卡的副卡了。 　　消费上限一百万。每个月银行把账单寄过来，曹文鸢定时转账还款。 　　“说得你多有钱似的，还欠着40多亿外债呢。不过等融资的钱到手，就不欠了。” 　　黎夏笑笑，她可不是为了清债才卖原始股的。都是不得已啊! 　　黎夏妈道:“那你大嫂岂不是错过了能分红的400万？”这是长期稳定的进项啊! 　　加上工资、奖金，这是错过了一个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啊! 　　黎夏道:“这不好说啊，得看个人的能耐的。表姨至今也就是l5，我觉得大嫂即便当初入职也不会比她高。” 　　“那l5能分多少。” 　　“按如今的报价，l4以上一个职级3亿，具体看多少人分。l5现在差不多400多个吧。” 　　黎夏妈拿着计算器一摁，那也不少了，75万啊! 　　大儿媳知道这个消息估计好多天都要吃不下、睡不香了。 　　不过啊，这么多人分红，都是分的她家黎夏的钱。哪怕里头有能多亲戚，她还是觉得心尖尖都在痛! 　　黎夏看出她妈的意思，“妈，这个得分的。你看二嫂去年给公司挣了3600万，但她自己拿到的只有50万，扣税我就不算了。你觉得日子长了她会没有想法么？这也就我老早就把上市后会让他们每年分红的胡萝卜给在她们面前吊着了。” 　　打工，4%的回报，那这个回报率还是太低了。 　　也是得给人足够的好处才行的。 　　黎夏笑，“妈，我觉得我小气吧啦的一面应该是随了你。” 　　黎夏妈道:“就你这样还小气吧啦啊？聂政他们那15%就不提了，另外你还分了34%三分之一出去啊。老头子，这三分之一按5%分红，一年是要分出去多少？” 　　黎会计按50亿心算了一下，很快回答道:“8500万。” 　　黎夏笑，“妈，那你知道集团公司一年给我挣多少么？” 　　黎夏妈确实不知道，“反正很多。” 　　黎夏道:“我去年在集团公司净利润12亿。算上老傅他们的6000万，还有聂政他们互联网子公司的15%，总体来说，我分出去的也就15%的样子。” 　　黎会计道:“是这个道理，想要马儿跑，是得给马儿吃草。总不能说你老板赚得盘满钵满的，下头的人分不到太多好处。那都会生二心的!” 　　黎夏妈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那牟娅是l6，l6一共多少人？ 　　牟娅大学毕业回来直接就做了食品安全部门的负责人，当时是l5。如今升到l6了。 　　黎夏道:“250个左右，她能分价值120万的股份分红!” 　　黎夏妈倒吸一愣冷气，她表妹和侄女这就百万富翁了？ 　　“等等，你大表嫂她们在黎裳做有没有股份分啊？还有你姑父在你分股份钱不久被你劝着离职了。” 　　“大表嫂她们没有互联网子公司的股份。她们调出集团公司的时候我特地和她们谈过的。黎裳我没打算上市。不过，接下来也会有相应的黎裳的股份分红给她们。至于姑父，我会按他的职级一次性给他金钱补偿。一样的道理，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那你二舅爷他们也有咯？” 　　“对，他们也会有农场的分红。不过，大哥和大表哥还有吴超他们作为供应商是没有的。呃，大嫂给我做工服，这也属于是供应商，同样是没有的。” 　　黎夏妈继续道:“那互联网子公司的分红和黎裳、网吧、农场的分红差别大么？” 　　“那得看他们自己的发展。应该是比较大的，农场会比较少。我这又不是大锅饭。集团公司人人有份，那是因为为集团公司发展做了很大贡献。” 第708章 　　可能会有的差距，黎夏之前也和调职的顾芬芳、丁明明等人说过。 　　那没办法，新浪股价降到1美元的时候他们不也都庆幸过么。 　　但现在等股价飞涨的时候估计也会好几天吃不好、睡不香了。 　　不过，其实二级市场的股价和公司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黎会计道:“是，黎裳、网吧和农场也该纳入分红的序列，不然他们怕是会因此不满。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黎夏道:“没事，他们等着自己所在的企业分红就是了。。” 　　“不上市也可以分么？” 　　“可以的，按当年的盈利分。” 　　不等事情发酵，黎夏把顾芬芳、徐亚平和二舅爷拉了个群。 　　互联网子公司的股份呢，是没法给他们分了。但可以各拿出34%的分红分给黎裳、网吧和农场的所有人。 　　都是给她干活的，基本的公平还是有的。当然，绝对公平没有，不吃大锅饭。 　　这三人虽然不隶属集团公司，没有看到发文，但也都得到消息了。确实是心头有些堵得慌，不都是给你黎夏打工的么？ 　　怎么还分大妈生的和小娘养的呢？ 　　“就是这个方案，我拿出每年利润的三分之一分润给你们所有人。” 　　徐亚平忍不住道:“老板，那我还有么？” 　　他可是一开始就拿的10%的分红。 　　“你依然还是10%不变。你们各人拟个怎么分配的章程来看吧。我这里就是拿出你们各自利润的三分之一来分派。至于你们怎么给自己和下面的人，你们自己拟章程来看，我原则上尊重你们的安排。至于要强求和集团公司一样的分红数目，那不可能。” 　　顾芬芳道:“黎总，那他们拿到的只是分红还是......” 　　黎夏道:“当然是只是分红而已，股份都是我的。我让出三分之一的分红而已。你们想多分红，那就好好的把各自的业绩做上去吧。” 　　算下来分红最低的就是农场，但农场赚的钱确实是最少的。 　　黎夏也给二舅爷解释了一下，“像我大哥和大表哥那样自己承包的供应商是不会有公司分红的。他们都是自负盈亏。” 　　那二舅爷还有什么好说的，黎夏待他们够厚道了! 　　黎竣那里问清楚了告诉魏容，“你们只是每年能分红而已，并不是说实际的公司股份就是你的了。” 　　魏容眉飞色舞道:“当然只是分红而已啊，夏夏这十年也只给了傅总他们公司股份而已。聂政他们的15%也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但是我确实是身家400万了!如果现在离职，是会有补偿的。” 　　她哪敢想真的分到股份啊？真正能拿到互联网子公司股份的也就是聂政他们这些技术骨干。 　　其他即便是傅总，在这一块拿的都只能是分红。 　　股份，小姑子才不会轻易给人呢! 　　但是，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得到消息后陈媛的确是很呕，呕得不要不要的。 　　400万啊，而且年年都可以分红的。 　　黎阳道:“谁让你当初要被娘家人吹捧得脑子发晕大包大揽，直接插手人事呢。” 　　陈媛闷声道:“那现在的店长不是也有招聘普通员工的权利了么。” 　　“可那时候没有，你就自己做主那肯定不行的。你看二弟妹多精，事事处处都遵从夏夏的安排。” 　　两房人的差距一下子拉这么大，黎阳心头也有些堵。 　　但是有什么办法？ 　　陈媛对黎雯道:“你不是要实习了么？上你姑公司去实习，实习后就留在她公司里工作。” 　　黎雯道:“妈，你又要插手小姑公司的人事了不成？” 　　“我就是让你去给她打工，你一个国内top50的好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难道还不能去么？” 　　陈媛经常听到黎夏等人说top50，top2，如今也是很有名校意识了。 　　黎雯道:“小姑的公司早就今非昔比了。校招很严格的!如今top20的毕业生都以能拿到小姑公司的offer为荣。入职就是l4，而且还有分红拿。哦，对了，小姑公司这三年管理组升迁得很少。因为她都没怎么开新店了。所以，每年要招聘的人也很少。如今公司里文凭不够的人，都在拼命进修提升自己呢!就是怕掉队。大表婶当初愿意放弃可能获得的互联网子公司股份从集团公司调到北京黎裳总部，不就是因为黎裳对学历没有太高的要求么。” 　　陈媛道:“对啊，丁明明她们能不能分股票啊？” 　　黎阳没好气道:“分不分的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但还是没能叫得住陈媛，她直接跑到舅舅一家在农场的住处问了。 　　丁明明才更下线，听说她来问便道:“我们可以分所在公司的分红，也是一样的。这之后如果退休也是有相应补偿的。” 　　跳槽或者被开除了肯定是没有的。 　　“那、那你能分多少？” 　　丁明明笑了一下，“这个不关你的事吧？” 　　“我就问问不行么？” 　　丁明明好笑不已，“你问来给自己添堵吗？” 　　陈媛哭丧着脸，“我亏大了啊!魏容她听说能分到价值四百万股份的分红啊。” 　　丁明明道:“这都没办法的，我入职不比她晚多久。表姑更是入职比她还早，也得看各人本事啊。我和魏容年纪差不多，但当初去师专深造，她的课程就比我完成得好。” 　　之前以为她们没份了，然后峰回路转也能分红，丁明明的心态就放平了。 　　“那、那二舅爷他们也有得分？” 　　“嗯，分农场的效益分红。” 　　陈媛道:“那我们家黎阳和大表哥有没有？” 　　大表哥皱眉道:“我们是自负盈亏的，又没从夏夏那里领工资，没有的!” 　　黎阳过来把陈媛叫回去，“你跑来找大表嫂做什么？” 　　陈媛道:“那我又不敢去找夏夏啊!” 　　她现在是真有点怕这个小姑子。怕去找她闹一场，把黎雯可能的好处给闹没了。 　　黎阳道:“你还准备无理也要搅三分不成？” 　　“呜呜，好多钱啊，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没得分，你也没得分。” 　　“这是夏夏挣的钱，你凭什么分？” 　　“那你给她供菜，我也给她做了十年的工服啊!” 　　原本她比魏容少，但是自我安慰她不用操那么多心。可如今差距一下拉开，扎心了啊! 　　黎阳一脸的无语，“那照你这么算，何木匠还给她做了很多购物架呢。装修公司还给她装修了门面呢。是不是也都要分？” 　　他顿了顿，“老二之前还正式在夏夏公司入职过呢。那个时候入职的，今天少说也l5、l6了，他怕是更呕!” 　　陈媛道:“他呕什么啊，他自己也有资源回收中心，一年入账三四十万呢。” 　　黎雯道:“妈，你也说了那是二叔自己的。我们的日子比起镇上其他人已经过得很好了。你还想着拉着小姑和我们均贫富不成？” 　　“跟你小姑均贫富那肯定不可能啊。全中国她如今也是排前三的大富豪了。可是，凭什么跟二房差距拉开那么大？不行，我实在想不通，我得问问。” 　　黎雯道:“妈，小姑怀着孩子呢，三个月都不到。”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了。 　　黎会计打的，“陈媛是不是想不通啊？” 　　做了二十多年公媳，他还能不了解大儿媳妇？ 　　黎阳有点难堪，“是的。” 　　“你们周末过来一趟吧。”北京飞深圳，很方便的。也别连线视频了，面对面的说道说道。 　　“是。” 　　然后又打给黎竣，“你们也过来一趟吧。” 　　“好的，爸。” 　　星期五的晚上八点，一大家子齐聚黎夏在深圳的别墅。 　　算上黎夏肚子里那个，一共十二个人。 　　程程挠头，过年了？怎么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还有表姐、表哥都来了？ 　　之前妈妈过生日也只是表姐和表哥到了。 　　大家各自找沙发落座，黎夏坐的则是摇摇椅。 　　黎会计道:“我们一大家子也很久没有聚这么齐过了，好在如今交通方便。” 　　黎竣道:“是啊，是挺方便的。以前只有自行车做交通工具，想都不敢想，一天之内一家子跟着上千公里能聚呢。还都是下班、放学之后。” 　　黎会计点点图，“老二说得没错。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才过去十来年嘛。这十来年咱们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们的日子都比从前好过了许多。” 　　黎竣点头，“是的。都是托夏夏的福。不是她告诉我和大哥运花有得赚，我们俩就只能在纸厂私有化的时候束手无策。当时我也看不到更多的事，只是在小镇上坐井观天。也不会想到做资源回收的生意。甚至我做资源回收，一开始也是夏夏告诉了我两次资源，我也攒起一桶金的。” 　　黎夏道:“自家兄妹，不用说这些。” 　　“还是要说的。如果不是有你这个妹子，我下岗了估计真的会懵。” 　　黎夏看看他，没再说什么。不会是老头子私下跟二哥沟通过了吧？ 　　坐在一旁的黎阳静默了一阵也道:“是，当初多亏了夏夏给我们指路。我开茶叶店那么顺利，村里茶老板还肯赊货给我，也没哟地痞流氓敢来捣乱也是因为夏夏的面子。如今我和大表哥承包了农场、养猪场，也是给夏夏供货。没有你，我肯定不能在北京买得起房，雯雯的高考成绩如果在蜀中也够不上北师大的线。你大嫂这十多年也是多亏了你给她机会。” 　　陈媛也赶紧道:“爸，我可没有对夏夏有什么意见。夏夏对我们好，我都知道的。我就是、我就是......” 　　魏容道:“就是不忿比我的收入差了许多，与其是没有分红。” 　　“是!”陈媛坦然认了。 　　魏容道:“你做了十年工服，但其实七年前黎裳就能自己做工服了。夏夏一直没有收回来，还继续让你赚这个钱而已。可你确实不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员工啊。没有让你分红的道理!凡事都有讲个规矩的。” 　　程程扭头看看父母，这是做什么啊？ 　　彭志杰摸摸他的头，你乖乖听着就是了。 　　陈媛道:“都是嫂子，凭什么有你的没我的？” 　　“那得问你自己。当年说好了你我各一个车摊的，夏夏教做浇头也没漏掉你啊。是你自己把机会作没了的!这事要怪你回去怪你娘家人，怪你自己耳根子软。你要不是夏夏嫂子，你能有今天的百万身家？” 　　陈媛茫然，“我哪来的百万身家？” 　　魏容道:“北京这套房三十万了吧。哼，前两年我劝你和我一起卖了到二环供两套，听了你现在何止百万!” 第709章 　　99年，魏容把北京一套房卖了，换了23万现金。然后添了7万到二环外首付买了两套价值100万的。 　　如今那两套已经涨到130万了，她这四年月供花了十多万。 　　而陈媛还是最开始那套四环外的房子，价值30万。 　　“大嫂，你不高兴的还有买房这一次的错过吧？可是我不是没有劝过你，自己就悄悄的做了这样的投资。所以你没有发财，你不能就盯着我啊!” 　　陈媛小声道:“你要是像夏夏当初那么劝我，我能不听么？” 　　“像夏夏那样，不但死命劝你，还得借钱给你是吧？你怎么想得那么好呢？你一次、二次的错过都是因为你自己，赖不着别人。大哥、雯雯，我劝大嫂你们是听到了的，你们当时也在场。” 　　黎阳和黎雯点头。是，二弟妹二婶劝过的，是陈媛妈妈决定不要冒进的。也是她说家里哪有钱这么供两套房。 　　其实当时咬咬牙，是供得起的。毕竟一家三口都在挣钱呢。 　　黎夏道:“是啊，大嫂。自己做的决定不能混赖别人。当年你把钱存供销社，还怪过我没有撒娇耍横的硬是要借走你的钱呢。” 　　黎夏妈道:“这两件事都赖不着魏容。陈媛，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呢？” 　　陈媛没吭声。她没想怎样，就想拉近和老二家的差距。 　　黎阳和黎竣兄弟差距不大，黎阳的茶叶店加上农场、养猪场也和老二差不多。 　　但她和魏容的差距就大了，他们在北京还有两套房。 　　黎夏道:“大嫂想拉近和二哥、二嫂的差距。以前的事是失悔不过来的了，你总不至于指望我掏钱给你抹平差距吧？” 　　虽然几百万她不在意，一天就赚回来了。但没这样的道理。而且，那让二哥、二嫂怎么想啊？ 　　这么做了后患无穷。 　　陈媛摆手，“我可不敢这么想，我就是心头不平衡而已。” 　　“那你还是多想想以后吧。我的互联网子公司如无意外明年能上市。你信得过我公司的发展的话，到时候可以买我的股份。原始股是不可能给你的。姑父我也是叫他到时候在二级市场买。” 　　姑父前几年为黎裳的发展那也是尽心竭力的。分红前一年被劝着离职，黎夏补偿了他30万现金。 　　姑父一开始不肯要，但黎夏坚持给了，让他拿去投资吃红利。 　　“你讲笑话啊，我哪里懂得投资啊？” 　　“那你等我的股票出来买我的股票。真的，姑父，30万于我不算什么，你就当让我买个心安。” 　　姑父这才没有继续推辞，“行吧，那我就到时候都买你的股票。” 　　这会儿黎夏又让大哥、大嫂买股票。陈媛道:“可是我们手上没多少钱。” 　　黎夏道:“这两年，就算往农场和养猪场投入了不少，二十来万总是有的吧。你不是一直把钱捏得很紧的么？” 　　“二十来万哪够啊？”魏容能分价值400万股份的红呢。 　　黎夏好笑不已，“买股票也有可能亏钱的啊，你可不要亏了又来找我闹。” 　　陈媛道:“我听你的从来没亏过。” 　　“大哥，万一亏了怎么办？” 　　黎阳心头其实也是觉得听了黎夏的从来没亏过。他道:“自负盈亏。” 　　“那行，今天全家都听到了的。回头上市前，你们把那25万的债券拿来我提前给你们兑现。” 　　一年1万的利息，到时候能兑二十七八万。再加上明年挣的，真要孤注一掷那就是60万。 　　只要守得住，以后一样是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一直有钱就往里投那就更好了。 　　陈媛和黎阳点头，“好!” 　　黎夏道:“大嫂，一切往前看。对了，雯雯，你和远远可是公司工号1号和2号的员工，这俩工号我给你们留着呢。大四了，要不要来集团公司实习？” 　　她集团公司加盖公章的实习评语，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黎雯乐了，“我是天字一号啊？” 　　“是啊，你二婶都只是4号而已。” 　　“嗯，我肯定愿意来。不过，我顶着这张脸，得不到锻炼吧？”她就算下基层，也得被当大小姐供起来吧。 　　黎夏道:“你直接去当个实习店长吧，很锻炼人的。有了利益关系，那些人也不会因为你是我侄女就另眼相看的。” 　　陈媛想了想问道:“她明年大四毕业入职，还有分红可以拿吗？” 　　“有的，不过l4算下来也就价值20来万的股票分红，一年不会太多。” 　　“那没事，以后还有得涨嘛。”她女儿是大学毕业，起点高。而且雯雯还是有几分像小姑的，比她这个当妈的精明强干。 　　众人看她真的一切向前看，指望到黎雯身上了，一时也是有些无语。 　　行吧，能勉强平了心态就好。家里就怕有人心态不平衡，搞事。 　　黎远对黎雯道:“你不教书了？” 　　黎雯以前的志愿是想当老师，不然不会报考师范大学。 　　原本学校也要安排实习的，去高一档实习老师。但比较起来还是跟着小姑混更精彩。 　　“我大四会取得教师资格证，以后再说吧。先去超市实习一下!” 　　大四没课了，她可以一直实习的。 　　实习一年，正式毕业都有几乎升l5了。 　　至此，内部的事算是解决得差不多了。 　　晚上，彭志杰给程程洗澡。随口和黎夏聊天，“那说来此次上市得到最大好处的还是聂总他们互联网子公司的技术骨干？” 　　“是的，本来就是他们费心最多。三个l9都没费过什么心的。高翔和陆芸也都有一份股份!” 　　虽然互联网大文娱没上市，但原创网和论坛是为流量做了贡献的。 　　所以互联网子公司开会分股份，也有她们俩一份。 　　等上市了价格飞涨可不得了! 　　王广峰，0.4%。毕竟他只是打下手，不是技术骨干。 　　主要还是聂总他们一伙人分得多。都是根据贡献来的。 　　其他集团公司的高层，没费过心那就只能拿分红。 　　黎夏在旁边看着程程已经抽条了不少，不再是莲藕臂、莲藕腿了。毕竟人家长得够高，活动量也大。 　　彭志杰道:“那你融资得来的钱，拿去还债？” 　　“不用，我账上还有还到期欠款的钱。而且融来的钱，光是下一步的宣传就要花几亿。” 　　“那么多？kk注册用户不是都近千万了么？”彭志杰如今也很清楚虚无缥缈的互联网要看的就是用户数量。 　　黎夏摇头，“不够的，我想在上市前让注册用户上亿。这几百万是我们花了几年的时间慢慢推广、慢慢筹集的。接下来要加速了!互联网公司，外行来看，有服务器了，简简单单的维护一下就好。弄个几十号人，也就差不多了。但其实研发真的是烧钱。就一个原创小游戏都得花几千万。如今要加速，得增设服务器，启动大数据库，然后还用人工去做很多复核的工作......然后短期内要扩大影响，一线明星代言、地面广告，都是要烧钱的。” 　　他们自家的明星，影响力还不够。 　　“我八个广场的外墙、电子屏都用上作为宣传也不够的。还得买别人的!你知道北京、上海、深圳、广州市中心的电子屏幕有多贵么？这四处每一个地方一个月的推广费是得以千万计数的。想注册用户破亿，可不是靠如今的口口相传就够了。都得花钱，花大钱!引流，不想花时间慢慢来，那就得烧钱。而且，前几年基本没什么大爆发，我慢慢引流也行。现在不成了，一步慢可能会造成步步慢。” 　　“用户数几百万近千万，和用户数上亿，估值的差距不是十倍，而是十的平方。” 　　程程看看父母，“你们半天都不看我了。” 　　黎夏失笑，“你的果体，老娘都看厌了!”这孩子，就喜欢占据父母的注意力。 　　她笑过道:“程程，以后有了妹妹，爸爸、妈妈去看妹妹了怎么办？” 　　程程很认真的想了想，“你们看我，我看妹妹。” 　　彭志杰给他浇水，“爸爸妈妈也是妹妹的爸爸妈妈啊。” 　　程程纠结了一会儿。然后看看黎夏，“妈妈，好多妹妹了，我能不能要个弟弟？” 　　黎夏一惊，“你不要坑老娘啊!” 　　她想生女儿，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就行了。 　　程程认真地道:“妈妈，你不老。” 　　黎夏反省，是不是真的给他看了太多妹妹，不稀罕了？ 　　他在幼儿园给自己找的玩伴都是男娃娃，看来还是跟喜欢和男娃娃玩的。 　　谁家有年纪差不多的儿子来着？ 　　嗯，王越洋家。 　　黎夏打电话给小毛，“要不要带王子翰来香港玩玩啊？” 　　“干嘛？” 　　“让他顺便来教教程程怎么当哥哥。” 　　小毛道:“他也没当过哥哥啊，我们又不能生二胎。” 　　王越洋在旁边道:“我可以陪你们去深圳，让资本家给我们报销差旅费。” 　　黎夏道:“手下败将!” 　　“狗大户!” 　　“你再叫一声试试!不是，你有假期么？” 　　王越洋道:“我可以请探亲假，把父母、岳父母都带去南方玩玩。南方现在暖和!” 　　“行啊，那你们都来吧。除了你，都把港澳通行证带上。我们周末在深圳，平时在香港。回头我让崔兰给你们买机票。” 　　小毛道:“他说笑的，到了深圳、香港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哪能再让你出机票钱啊？我顺便来看看广州的分厂。王子翰可惦记熊猫犬了，正好趁他还没升小学出来走走。” 　　黎夏道:“我觉得你也没客气啊。那你们决定了出发时间告诉我。” 　　她下个星期要举办融资的酒会，就在深圳办，不在香港。 　　她在香港暂时还没有产业，kk香港站还在筹备中呢。 　　到时候在耿家的五星级酒店办。耿家的五星级酒店也是全国都开遍了的。 　　小毛那边挂断电话，问王越洋，“你还打不过黎夏啊？” 　　“谁说的，那都20年前的旧黄历了。她在那之后就一直拒战，说嘴说了整整20年。别说我，我带出来的徒弟收拾她都不成问题。” 　　小毛道:“那你估计一辈子都没机会找回场子了!黎夏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王越洋看看儿子，王子翰比程程大了两岁多。等再过几年两人年纪差异不多了，让他去收拾那个小胖子，给他老子出口气。 　　小毛一脸的无语，“你去揍彭志杰一顿不就好了。” 　　王越洋道:“打过了，不分胜负。” 第710章 　　10月底，黎夏又买入了两块修广场的地皮，迅速开工。至此她已经有十个广场在营业或者修建了。 　　如果能早点在各一线、二线城市有广场，她以后的各项推广费用真的要省下很多的。 　　虽然集团公司要给她私人，但那是左口袋倒右口袋了。 　　融资酒会的事是聂政和王蕾在负责筹备，他们从人事部调了人具体负责。 　　细节黎夏就没过问了。 　　这次回香港，黎夏接到电话请她去验收游艇。 　　她特地等着程程放学了，和彭志杰带上他一起去。 　　“哦，看大船船咯!”小家伙在车上高兴的道。 　　黎夏摸摸他的脑袋，“你想好生日party都要请哪些小朋友了么？” 　　还有20来天了，该筹备起来了。 　　该请的客也该请了。 　　程程点头，“小班全部小朋友都请，还有几个大班、中班的，老师也请。” 　　“行，那回头妈妈打电话给老师和小朋友的爸爸妈妈。” 　　当天得做好安保，都是家里的金疙瘩呢。到时候把她和彭志杰两个安保公司的人都拉过来。 　　都是办了这边的工作签证的。 　　“妈妈你记得去向老师借王座。到时候我要戴着生日快乐的王冠坐王座。” 　　程程在幼儿园已经吃过两回小朋友的生日蛋糕了，他很喜欢那个王座。 　　可惜，只有过生日的小朋友才可以坐。 　　他吃小朋友的蛋糕，都是送的祝福不用送礼。所以这次他也不收大家的礼物。 　　黎夏觉得这个挺好的，省得互相攀比。 　　这个幼儿园确实不错! 　　“放心，妈妈不会忘记的。”成天惦记着，坐了你还能登基是咋的？ 　　做中间人的孙茜也来了，还帮着带了一些专门负责帮忙验收的人。 　　黎夏是听她说了才知道还有人专门吃这碗饭的，回头给几万块钱就行。 　　不然她自己去看，就只会看漂不漂亮了。 　　就是彭志杰，对于如何验收游艇怕也有一半是懵的。这和去验收精装房两回事。 　　专业的事有专业的人去做，他们只负责看装修得满不满意。 　　反正程程很满意，带着熊猫犬在游艇上跑来跑去的。 　　彭志杰道:“两千多万，性价比很高啊。” 　　“是的啊。香港人忌讳，咱们百无禁忌。这种事关键还是看自身气运!” 　　彭志杰笑，“我还以为你要说党员不讲封建迷信呢。”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她要是在香港那样说话，会格格不入的。整得好像党旗成精似的。 　　其实对于她生二胎的事，香港这边的媒体也嘲讽过的。 　　倒不是她们觉得生二胎不对，是嘲讽黎夏之前不是还在唱高调讲什么牺牲、奉献么？ 　　怎么轮到这个事儿就不讲牺牲、奉献了？ 　　其实黎夏真觉得英式狗仔总是开嘲讽的报道方式挺杠精的!如今的论坛，日后的微薄都沿袭了这种报道和议论的方式。 　　有的时候挺讨厌的! 　　前些天香港这边引入她的电视剧以收视冠军收官，她去参加庆功宴就被记者问到了这件事。 　　记者以调侃的口气，要她给个交代。 　　当时她拒绝了回答这个问题，后来萧子宸找关系把相关报道帮她压了下去。 　　后来才知道那是引进她电视剧那家电台的对家。 　　因为她的电视剧成了收视冠军有些不忿，故意问这个问题打算拿她开涮搏版面的。 　　估计是有人指使。 　　这些媒体人觉得自己是无冕之王，时常这么居高临下的戏谑、嘲讽。黎夏记得戴安娜王妃和她日后的两个儿媳都深受这种报道困扰。 　　她的二部电视剧首轮播放最高收视率加起来破了4，不如上一部。但也是相当高的了。 　　看来校园剧比职场剧更有观众缘。 　　如今二部职场剧也卖了二轮播放权了。 　　二轮四个卫视台出到15万一集。单从单集的售价看应该是比上一部强，但周边卖得不如上一部好。顶多能买到上一部的三分之二。 　　而且，游戏收入很不好。 　　上一部的游戏吸引人，就是给了买股剧站错cp的观众一个想要的结局。 　　为了打出这个想要的结局，她们会一再的尝试，甚至不惜当人民币玩家。 　　不过一部的游戏这两个月下来，也没什么大的余波了。现在每天陆陆续续只有一二十万进账。 　　但二部的游戏是真的没太多受众，电视剧本身太正了!虽然是俊男美女，但却偏正剧风。 　　电视剧本身几轮播放下来赚3000万可能没问题，但其他的撑死了两千万。 　　三部剧的原著是娱乐圈选秀文，以选手之间的撕逼、八卦为切入点。 　　这也很容易导致观众站队的!不站cp、站选手本身。如今还是站队的剧更容易赚钱啊。 　　安慧演的角色是一众选手的舞蹈教师。 　　如今拍了50天了，快收尾做后期了。 　　但因为二部剧的收视没有一部剧爆，目前出钱购买首轮播放权的电视台只肯出到20万一集。 　　这已经是高价了，毕竟又不是独家播放。 　　三部如果还是表现平平，那四部还得降。 　　其实二部也不叫表现平平，主要是一部太惊艳了，起点过高。 　　黎夏正看着装修得还算合她意的游艇，高翔打电话来了，“黎总，现在好几家新出的影视公司都在模仿我们一部的套路。这个东风与其给别人借，不如我们自己来。我要再拍一部校园剧。” 　　黎明的公司刚开拍的就是一部跟风之作。 　　他还在向安慧发出邀请，请她演一个重要角色，趁机多接触。 　　“可以。反正一部的原著火了之后，也出了不少跟风之作。其中比较好甚至青出于蓝的几部我们都签下来了。你去申请资金立项吧。别做砸招牌的事!咱们卖出去了几部同类型的，也还想靠同行衬托呢。你别自己走了下坡路。” 　　“黎总，我知道。聚集的质量我一样会好好打磨的。” 　　“不要急，这几部咱们卖出去的如果火了，我们也可以卖周边、做游戏。所以你不要太急切了，好的剧集还是得磨。那两个处女座的导演和摄影，继续用吧，让他们好好琢磨，不要催他们。至于拼凑起来跟风的剧，让法务部去处理。” 　　什么没抄到20%就不算抄这种理论，她不认! 　　就算被钻了法律空子告不倒你，也要努力搞臭你。 　　“好的，我知道了。” 　　黎夏打电话的时候，彭志杰已经验收签字，把尾款付了。 　　卖家可是下足了功夫给弄的，难得遇到一个百无禁忌的肯买下这艘游艇，不至于让他们亏本。 　　收了几百万定金，不至于血本无归，但还是得卖出去了才有得赚啊。不然时间不是都浪费了么？ 　　所以，他们也生怕有哪里不妥当让人不要了，拒付尾款。 　　彭志杰笑着向孙茜道谢，邀她和他们一家子共进晚餐。 　　孙茜摆手，“不去了，晚上还有安排。” 　　顺利接收了游艇，黎夏和彭志杰带程程去海边的餐厅吃牛排。 　　他们两个的六七分熟，程程的十成熟。 　　彭志杰分割好那一小份牛排，然后再给程程。他还算熟练的叉来吃着。 　　幼儿园中餐、西餐都供应的，也会教他们用餐礼仪。 　　小家伙上了将近两个月的学，英语、粤语水平都提升得很快。 　　吃了一小块牛排肉嘟囔道:“好吃!” 　　黎夏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幼儿吃牛肉挺有好处的。 　　彭志杰二天又回蜀中去了。黎夏这一胎的反应比前一胎略大，但也还好。 　　等孩子生下来她就34岁了，再养三年送进幼儿园她都37了。 　　所以这一胎还是生女儿好。 　　不过，这由不得她做主，如果真的儿子还能不要么？ 　　周三游鸣那里把二部剧三轮有意向的名单报了上来。 　　一集作价8万，有意向的国内电视台还是有几家的。 　　国外也有，但只肯出5万一集。 　　黎夏瞥了一眼，发现香港有两家电台有意，也是只肯出5万一集。 　　她划掉了其中一家，就是之前记者故意来问问题想令她难看的那家。 　　就是这么小气!不赚你这100万。 　　一如她的预期，单纯卖电视剧比上一部单价高。但周边、游戏都不行。尤其游戏，制作成本不低，勉强回本而已。 　　如今一切都在摸索当中，下次就知道怎么趋利避害了。 　　耿桐的电影已经开拍，去国外取景了。走之前给黎夏打了个招呼，说她本人会赶在11月11号之前回来。 　　之前聂政和几大资本接触，也在她那里咨询了几回。但是两人看起来好像不来电。 　　到了周五，黎夏送程程去上学之后就回了深圳，晚上有融资的酒会。 　　下午林姐会接程程放学，然后过来。 　　黎夏十点半抵达酒店的。这个大厅包一天三万，酒水另计。已经都布置好了。 　　这一次她是广发英雄帖，邀请感兴趣的商届同仁都来看看。估计得闲来凑凑热闹的不会少。 　　实际上就是她不发帖子，估计很多人也会不请自来的。 　　这两天，深圳的几大五星级酒店入住了不少外国人，都是投资机构的代表。 　　某些人有机缘单独去约见，但大多数人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她不下帖子，国内很多企业尤其是高科技企业的人也会她的酒会，明着是道贺实则找机会和这些‘金主’接触。 　　她还不如大气一点，愿意来的都来! 　　场地她提供，酒水她包了。 　　互网复苏后她是一家筹备融资上市的。 　　企鹅都还没动静，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的日期上市。 　　黎夏这会儿怀孕两个多月了，还没有显怀。不过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年会那样的场合，一贯喝酒的她突然喝果汁了，那是瞒不住的。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如今过了一个月了，这个事情的风波明面上也基本上平息了。 　　如今资讯爆炸，谁还成天盯着别人家那一件事啊？ 　　只不过黎夏在高层和民间的风评确实受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是高层那里。 　　王蕾陪着黎夏在大厅里转了转，田瑶在做着最后的检查。 　　今日待客的酒都是拉菲，只不过不是82年的而已。 　　黎夏看过就到楼上包下的酒店房间休息了。作为一个孕妇，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还是有些疲惫的。 　　连午饭她都是在房间里叫的餐。 　　曹文鸢给她叫的粤菜，粤菜清淡养生。吃了不会肠胃出问题，也不会留下什么气味。 　　黎夏不是很有食欲，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尽力吃着。 　　她预备下午饱饱的睡一觉，这样晚上才能精神饱满的出面待客。 第711章 　　下午四点半，饱睡了一觉的黎夏垫了个底。然后由曹文鸢给她捯饬个人形象。 　　“黎总，您怀孕的气色真是不错。” 　　弄得七七八八了，五点半王蕾叩门进来了。 　　“黎总，这次来的机构不少。美国的高盛以及瑞银旗下的瑞银华宝、德意志银行、瑞士信贷都来了人。红杉和idg也来了人，软银也来了。国内的招商证券、中金公司、中信也都来了人。另外，在网上接了您英雄帖来的商届同仁也不少。虽然他们可能别有所图，但首先也得是咱们把这些投资机构都请来了。咱们公司的体量在国际上已经有了一定影响力。而那些高科技公司虽然是奔着‘金主’来的，但无形中也给咱们增加了国内的影响力。” 　　“另外，零售圈、物流圈、影视圈也来了不少大佬凑热闹。” 　　地产圈没来多少人，国家对外资投资房地产限制比较大。来的几位都是人就在广东，来给黎夏捧场的。 　　国内各行各业对外资都有一定的限制，唯独互联网业没有。 　　所以老外投资者格外的青睐互联网业。老外也会嫌弃了掏了钱，破事还多的。 　　而且，互联网业可炒作的余地也比较大，甚至可能一本万利! 　　“秦省长从蜀中飞过来了。另外，我们还邀请了广东省长和深圳市长，以及深大校长、经管学院院长以及香港中文大学的曾院长以及一些经济学家和互联网方面的专家到会。” 　　广东官方的领导这是纯粹来帮忙站台的。算是答谢黎夏疫情期间对广东政府的支持和帮助。 　　她的总公司在蜀中，每年交那么多税是交在蜀中。所以秦省长会千里迢迢来替她站台。 　　要是问黎夏为什么不在蜀中开，而是在深圳开。一来，深圳才是内地高科技的前沿;二来，她一个孕妇不想奔波。 　　而且对国外资本来说，直接取道香港入境深圳，他们也会更加的乐意。 　　至于为什么不在香港开。互联网子公司在深圳有分公司，在香港可没有。 　　而且今晚的招待费用估计要几十百来万了。 　　要是把地点定在香港的五星级酒店，这个花费就算不乘以五，也得乘以三。 　　而那些校长、院长、专家、教授，这是要给出场费的。显得你这个酒会比较的上档次，有文化。 　　当然，关系没到位、场合不够大，哪怕你给钱人家也不会来给你站台。 　　这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你要是搞传销，给再多钱人家都不会去的。丢不起那人! 　　kk之所以融资，就是为了扩大影响力和规模。举办酒会的目的也是为了扩大影响力。 　　现在已经过了闷声赚钱的阶段，就是要炒作，越高调越好。 　　举办这样的酒会也是彰显了黎夏集团公司在业界的地位。她们此刻也到了亮肌肉的时候了。 　　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她们求着哪家投资机构，而是价高者得。 　　邀请了，这些国外投资机构都肯来。这就说明对kk感兴趣的不少。 　　其实这些机构也清楚，去了就是给kk抬轿子了。 　　但是，不去，兴许分一杯羹的机会都没了。 　　内地已经有上亿网民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 　　而kk旗下，kk软件、kk商城、kk网站、kk原创网甚至是kk视频都拥有同行中居翘楚地位的用户数。 　　所以，明知道是替kk抬轿子，让她们好扩大影响力抬价，这些国内外机构还是都应邀前来了。 　　王蕾道:“影视子公司的明星也来了不少，为互联网子公司助阵。酒会的时候由聂总上台简单说一下融资的情况。具体情况还是要等之后的谈判具体协商。黎总您这边，待会儿去致个欢迎辞、亮个相就行。” 　　“好，我知道了。”黎夏想了一下，“你让王总私下和国资的人说一声。一轮融资，我们主要是为了寻求海外上市的运营支持以及一些技术上的帮助。一轮就不考虑他们了。但是二轮可以优先考虑他们。” 　　这样，万一之后她的股份低于了51%，只要和国资手头的加起来能过这个数也行。 　　她可不想辛辛苦苦一场，给外国人打工。而且，如果搞成那样，上头也会对她有所不满的。 　　毕竟如今kk的即时通讯软件、新闻、论坛等对舆论的引导力还是比较大的。 　　比起把kk搞成了外国资本控股，生二胎就真的是小事了。 　　王蕾点头，“其实这一条，我来之前有人给我递了话的。不过我觉得老板你心头有数，也就没多嘴。” 　　“嗯，工信部的人？”王蕾如今也算是有了半官方身份的人。如果有相关领导和甄家相熟，让她带个话不奇怪。 　　“对。” 　　王蕾顿了一下，“一轮融资的股价肯定比二轮便宜许多。” 　　黎夏道:“那谁让国资不能给予我们上市方面和技术上的支持呢。我愿意卖给他们就不错了。” 　　逼急了，她出手部分苹果股票自己搞个离岸公司来参与融资。 　　要不是苹果涨幅大，而且自己买被查出来的概率很大，她无法再隐藏小金库。她就真这么干了。 　　黎夏下楼去了，除了来投资的机构，到场更多是国内的中小企业。 　　大企业有自己的门路融资，有自己的投资商。 　　但中小企业真的挺艰难的。银行贷款不容易，拉投资也不容易。 　　所以有这样直接接触大投资机构的机会，都想来碰碰运气。 　　平时别说这样的一流大机构，就是二线、三线的他们都很难接触到。 　　去递企划案，人家看不看都难说。没准这些投资机构每年收到的中小企业的企划案都能堆满一个仓库了。 　　所以，对于黎夏大气的在网上广发英雄帖，让他们从搞来邀请函偷摸接触‘金主’，到如今可以坦坦然然的入场，他们还是很感激的。 　　黎夏一出场，就不少中小企业主同她打招呼，‘黎总好!’‘多谢黎总邀请!’ 　　还有不少人举杯示意。 　　她都笑着点头，并且举杯回应。管它认不认识呢。 　　反正她请不请，这些人都要来想办法混进来，或者混不进来就在门口等着‘金主’出去，那她不如大方一点。 　　这样至少还赢个口碑。再说了，人越多越有气氛。 　　这些中小企业目前也不能从她碗里夺食。 　　以后如果夺了，那应该也不是这一场酒会的缘故。 　　王蕾和机构来的人有过接触，她一路给黎夏介绍着职务和姓名。 　　这样比较正规的场合，名和姓都是要说全的。外国人的姓名通常都一长串。 　　亏得黎夏英语好，事前又看过他们的资料，都准确复述出来，并且对号入座了。 　　她英语流畅，发音标准，倒是让许多人有些吃惊。 　　黎夏没有带翻译过来，他们原本以为王蕾要给她充当这一角的。毕竟他们也看过黎夏的资料，连大学都没有读过。 　　但她这个下属却是从世界排名前几的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私下研究黎夏的时候，他们也讨论过，这样的精英为什么愿意屈居人下给她打工？ 　　还有聂政这样的高级技术人才也是。 　　却没想到黎夏可以用英语落落大方地和他们侃侃而谈，并且对互联网、对经济形势、金融态势都了如指掌。 　　在场也有记者，如实的记录了这一切。 　　黎夏和客人交流了一番，就把人交给了聂政。 　　王蕾小声和她道:“黎总，这才是一轮投资，来的大多是华夏分部的负责人。等到二轮大概就是总部投资部的老大了。” 　　黎夏道:“我也想到了。我还没到虎躯一抖，就让人纳头就拜的地步。不过，他们华夏分部的负责人也大多是他们本国人啊？” 　　“是啊，华裔在投资机构不好出头的，在国内通常也是给人打工的。他们都比较信任自己本国的人。就算是亚洲分部的小头头，也以日韩或者港台的人为主。” 　　黎夏道:“等华夏市场越来越重要，他们会更重用内地人的。” 　　酒会开始，黎夏上台发表了纯英文的欢迎辞。这是她该尽的地主之谊。 　　而且这不是外交场合，所以她迁就了外国朋友说英文，然后再由翻译现场译成中文。 　　她致了欢迎辞，然后聂政上台针对互联网行业的发展、kk这次融资发表了简短演讲。 　　之后的酒会上就是聂政出面和投资机构交流了。 　　黎夏则端着果汁去向秦省长和本地领导道谢去了。 　　今天的酒会，官方的支持力度那是相当的大的。 　　秦省长道:“小黎，你英语这么好的？” 　　“世界通用语嘛，要赚外国朋友的钱，自然应该多了解人家的语言、文化。” 　　秦省长笑，“我还以为你又要念叨‘师夷长技以制夷’了。” 　　“是这个理啊。” 　　然后黎夏又向两位本地领导道谢。 　　那两人道:“黎总客气了，疫情期间多亏黎夏慷慨解囊，并且一直为疫区老百姓送菜上门啊。” 　　黎夏和他们碰了一下杯，“匹夫有责嘛。” 　　然后到会的校长、院长、专家、教授，黎夏也一一交流了一番。 　　kk做到今天的规模，在国内算得首屈一指了。这些人对黎夏也相当的感兴趣。 　　深大校长当场就邀请她什么时候去演讲一次。 　　黎夏道:“不是我驳校长的面子，毕竟我爱人还在深大读了几年书。但身体原因实在是不大方便。” 　　这几人这才想起她还是个孕妇呢。 　　“那还是曾院长赶巧了啊!” 　　曾院长笑笑，确实是赶巧了。妻子的表外甥女居然和黎夏同为一个班的学生家长。 　　而且还有人因为黎夏的学历太低有所轻视。所以人家应该都是为了给家里孩子长脸吧。 　　曹文鸢走过来，“黎总，程程到了。” 　　程程四点放学，坐车过来这会儿刚到。 　　“安排他和林姐到旁边的小餐厅吃饭吧。”她这会儿肯定不便走开。 　　“好的”。 　　程程在林姐陪同下去吃晚饭，“妈妈今天有什么事啊？” 　　林姐道:“妈妈开会呢，忙完就过来了。程程乖，先吃晚饭。” 　　程程撅撅嘴，他都一整天没看到妈妈了。 　　几位领导来露了了面就离开了，黎夏送他们到门口。然后也上楼休息了。 　　晚上就住在楼上。 　　程程这会儿已经吃好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了，“妈妈，我们不回家么？” 　　“明天再回，现在晚了。” 　　程程走过来看黎夏取耳环、项链。平常很少看妈妈戴这些啊。 　　不过亮闪闪的很好看，他看到过其他小朋友的妈妈戴。 第712章 　　互联网新闻十分的快捷。等黎夏冲了个凉出来打开笔记本，今晚酒会的图文报道已经出来了。 　　稿子是陆芸的手笔，没吹捧就客观陈述。 　　虽然如今要高调，要自卖自夸，但互联网新闻不用。完全可以发帖子去其他论坛让‘外人’吹捧。 　　国人还是比较喜欢谦虚的，他们不好表现得太张扬了。 　　程程穿着睡衣爬上黎夏的床，看看电脑上的图片睁大眼，“妈妈，是你哎!” 　　“嗯，是妈妈。” 　　程程不识字，看了会儿图片就靠在黎夏身上。 　　“妈妈，他们说你是女首富。” 　　“对，首负，我们家负债50亿呢。呃，就是欠钱50亿。” 　　程程抬头，“50亿是多少？”他只能理解个十百。 　　“嗯，就是欠了能买30幢我们香港半山别墅的钱。” 　　程程长大嘴巴，“我们很穷么？” 　　“还好，你不用为钱担心，好好上学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黎夏在酒店套房的书房见聂政。 　　“我给你批两个亿，你先拿去让外宣部搞宣传，尽快把用户数搞起来。然后服务器升级、大数据库的扩展也同步完成。” 　　之前是接触，昨天酒会是直接接触，接下来才是正式的谈判。还得磨几个月才会签合同呢。 　　如今账上还能挤出洗钱来，她们先亮亮肌肉，给股票抬抬价。 　　同时也让聂政在谈判的时候更有底气些。 　　我们不差钱，所以你们得展示钱以外的优势给我们看。 　　宣传的企划案黎夏今早看过了，做得不错。所以批钱也批的特别痛快。 　　搁平时，两亿的费用真的不容易拿到的。 　　聂政有些惊喜，黎夏当他的面直接给刘玫打电话，知会了此事。 　　刘玫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两、两亿？” 　　两亿都能在二线城市买几十亩地了啊。 　　到时候修出来，起码赚个两亿。 　　老板之前是让她准备一笔钱，但她实在没想到是这么大一笔。 　　“对，立即转到互联网子公司账上。这钱咱们自己花了，回头股票就能涨一大截。不亏!” 　　聂政道:“我来也是要问问代言人，黎总你有没有意向？这个需要一线演员，最好是男女通吃的那种，偏宅男女神吧。” 　　黎夏想了想，“你有意向人选么？” 　　“小燕子，她的国民度实在是太高了!” 　　呃，这位后来出事了啊。虽然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意。 　　但万家文化的事，她对这位的印象不是太好。 　　黎夏道:“呃，我比较中意刘x菲。” 　　聂政想了想，“演王语嫣那个？” 　　不怪聂政还要想一想，还没播呢。如今也只是在宣传而已。 　　目前天仙播出了、又比较有影响力的就是。但这部戏更红的是女主剧冷清秋的扮演者。 　　很多人表示当时没太留意神仙姐姐。 　　她靠颜值登顶是从的王语嫣开始的，还没播就红了。 　　她那张脸古装实在太有辨识度了，所以连不太问世事的聂政也知道。 　　“老板，你看好她？还是跟她家里长辈有什么私交啊？她现在还不是一线呢。” 　　“呃，我看好她。我不认识她教父。你不觉得金六福当初十万签下国际章赚翻了么？刘x菲主演的，一个半月后就要在央视播出了。她们接下来会大力宣传的。她有成为一线的潜质!尽快去签!” 　　2003年白秀珠、王语嫣，2004年赵灵儿! 　　这两年绝对是刘亦菲大爆的年度。 　　聂政挺喜欢小燕子的，原本以为老板不会提出异议。没想到她很强势的就定下来了，那他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老板说的这个借东风好像也有点道理。而且，这位的脸那确实是一线的脸啊! 　　妥妥的宅男女神，而且美得不带攻击性，不会让女网友排斥。 　　他立即让外宣部的人去联络这位他老板十分看好的准一线的经纪人。 　　如今的kk网，在国内来说还是很有牌面的了，而且也出得起钱。 　　那边欣然同外宣部的人接洽。 　　不过很快外宣部给了黎夏回馈，“黎总，这位刘小姐是美籍华人。这没关系么？” 　　“没关系。她是美籍华人还是华籍美人都可以请她代言。kk本来也是要在美国上市，也有国际版的。” 　　黎夏爱国的旗号是非常鲜明的，所以下头的人以为她会在意。 　　再一想，对啊，在美国上市呢。那就继续谈吧! 　　最后以一个在黎夏看来性价比很高的价格签下了这份代言。 　　聂政这边一边跟投资机构谈判，另一边外宣部紧锣密鼓的签好代言，然后平面广告开始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公交站，商城。 　　“她真的好漂亮啊!”黎雯看着电脑里呈现的宣传图道。 　　“是啊。有的人真的十四五岁就倾国倾城了!”天仙今年才刚16岁。 　　和就是她十四五岁的时候拍的。 　　黎雯这会儿在深圳的一家超市住做实习店长。是普通的那种超市，不是精品超市。 　　周末黎夏回来了，她就过来别墅这边看小姑和表弟。 　　“感觉怎么样？” 　　黎雯道:“店长要负责好多事啊，什么都要懂。我暂时在跟着店长学习，一周前刚结束了排班助理的学习，这后半个月在学习订货。然后下个月初学培训。我已经会做日报表和周报表了，日盘和周盘也跟过了。这个月底店长说让我跟月盘、做月报表。” 　　黎夏笑笑，“你不管跟谁学，人家肯定都是倾囊相授的。你就知足吧。有些人还会留一手呢。毕竟如今很少开新店，搞不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 　　黎雯道:“小姑，我看过这几年我们店的报表，利润率是越来越低了。” 　　黎夏道:“你有权限看报表吗？” 　　“有的。我现在挂的就是l4级别。” 　　别的校招人员都是大四毕业之后入职，还没人是大四就来入职的。所以人事部干脆按其他校招的待遇给她算的。 　　“是啊，利润率。其实我们超市如今的利润率算高的了。不过，和十年前的20%那是真的没法比。今年估计8%都到不了。这几年总的销售额涨幅很大，但是利润额却没太大增长。” 　　“小姑，我们的实体门店和网上商城是分开算的。我发现网上商城的利润率很高啊。” 　　黎夏道:“不用给房租嘛，也不用请那么多店员。你既然对数据感兴趣，好好观察一下k支付推出后，给kk商城带来的变化吧。” 　　又是个数据控，看来是随了老头子了。 　　说话间下雨了，这么看着窗外还挺有情调的。 　　黎雯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小表弟很高兴的穿着雨衣、雨鞋从电梯里出来，然后跑了出去。 　　“小姑，他要干嘛？” 　　“他要踩水坑。” 　　后面花园里有水坑，不知道小胖子怎么有了下雨天踩水坑的爱好。 　　哒哒哒的踩过去，然后又哒哒哒的踩过来。 　　能一个人玩儿半天的。 　　黎雯道:“小姑，不管他么？” 　　“由得他去，爱干嘛干嘛。管多了，好一阵都不高兴。” 　　黎雯道:“他非得下雨天这么玩么，晴天泼点水到坑里......” 　　黎夏冲她竖起食指，“嘘——” 　　原本没想着的，回头听到了真的要自力更生制造水坑了。 　　那样就晴天、雨天都不歇了。 　　“雯雯，你中午想吃什么？小姑做给你吃。” 　　黎雯想了想，“我想吃砂锅海鲜粥。” 　　“行，咱们这就熬上。一会儿香味飘出去啊，你那个活宝表弟自己就回来了。到时按头喝碗感冒冲剂就行，不喝下次就别给我出去踩水了。” 　　黎雯失笑。 　　“你不要笑他。你和远远小的时候用风筝线拉着塑料口袋放，称为装风。傻乎乎的在纸厂门口跑过来跑过去的。” 　　时间进入到11月，小毛和王越洋带着双方父母到深圳游玩。 　　不过他们不用黎夏做陪，只借了清和园的两套房子住。 　　如今黎夏公婆常驻香港了。不为别的，照顾外孙。 　　高雷转学到香港去了，学费自然还是他舅负责。日常起居饮食二老在照顾。 　　黎夏乐得他们忙碌起来，省得成天围着孙子打转。 　　所以，深圳的两套房子都是空着的。 　　清和园地处市中心，去哪里玩都方便的。 　　黎夏借了辆七人座的车给他们，可以开着广州、虎门到处去玩一趟。 　　王越洋假期有限，在广东待了几天就回蜀中了。不过，就算他假期长，这次也不可能去香港。 　　如今现役军人虽然可以去香港，但手续很麻烦。得所在部队批准，很难申请通过的。 　　陈玲主要是沾了她公公的光，陪着老人过去。 　　同黎夏一起过去香港的就只有小毛母子和四位老人。 　　黎夏把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借给他们住。 　　小毛对香港很熟，不用她操心。 　　小毛也办了工作签证，所以其他人都能办探亲签证，可以停留的时间不限定一周。 　　她是请了十天年假来的，加上补休和周末能待半个多月。等程程生日过去再回去。 　　程程自然不记得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子翰哥哥了。黎夏把带着他们和熊猫犬去处理挤兑事件的照片点出来给他看。 　　“看看认不认得？” 　　程程一个把自己给认了出来，“这是妈妈，这是我，这是干姐姐，这是潘兜。还有这个......” 　　他比对着面前的王子翰，“是子翰哥哥。” 　　黎夏道:“答对了!所以，你们是老相识了。子翰哥哥的爸爸是......” 　　程程道:“王团。” 　　黎夏失笑，“我叫王团，你得叫王叔叔。” 　　小毛道:“你家这个现在还挺乖嘛。不过过几年也就该淘了。所以，你也别指望我家王子翰能做好的表率了。” 　　黎夏看看在喂熊猫犬吃肉骨头的王子翰，“我看他挺乖的啊。” 　　“那是在你这里还没有混熟。子翰，你过来，你还记得黎夏阿姨么？” 　　王子翰道:“记得。每次有黎夏阿姨的新闻，你都会给我看。” 　　“那你还记得程程弟弟么？” 　　王子翰摇头，指指熊猫犬，“我记得熊猫。” 　　黎夏道:“你都知道喂它吃肉骨头了。它是狗狗，不是熊猫。程程，你邀请子翰哥哥到咱们家的大船船上去玩么？” 　　程程点头，“欢迎!干姐姐来么？” 　　“干姐姐在北京读书呢，来不了。” 　　“菁姐罩她么？” 　　“哟，你还记得这茬啊？你菁姐罩不了她了，菁姐转学到上海去了。” 　　黎菁这丫头非常的有行动力，直接跟明哥说想去上海读书。 　　这正中明哥下怀，立即就托人给她把学籍转到上海家私立学校了。 第713章 　　黎夏没过问明哥的私事，不过三部剧大概要农历年过后才能上映了。 　　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快了。9月开拍，3月之后上映，快的话才历时六个月。 　　当然，慢起来可能就要拖几年，甚至一直不能上映了。 　　前头两部上映得快，是之前就把上映前的流程都走完了。 　　电视剧开拍之前就有流程要走，不是想拍就能拍的。 　　网络剧简单一点，首先需要办理广播电视节目许可证。然后注册备案系统账号，登录进行备案，然后公示。 　　公示之后然后才可以开拍。 　　想上星在电视台播出要麻烦许多。办理广播电视节目许可证以后，申报注册备案账号，做拍摄制作电视剧公示。 　　公示之后办理电视剧制作许可证，拍摄三部电视剧以后可以申请电视剧制作许可证。黎夏的影视子公司如今就可以申请后面一种了。 　　乙种每拍一部都需要申请，甲种在有效期内拍摄不再需要申请。 　　上星剧想上映，拍完得先交由广电审片，这是最麻烦的一步。一个不好，打回修改、重申，要经历许多次。 　　甚至一改再改也不过不了，最后只能留着自己看。 　　然后再办理发行许可证，这个得有批号才行。 　　最后才是和电视台谈价格，卖出去，上映。 　　每个流程都需要广电批准，广电是老大! 　　这些黎夏也只知道梗概，游鸣跟她说的。具体的事情自然是下头的人去做。 　　之前明哥买了原创网小说的拍摄版权，易澜来问。高翔一一指点她，中途有疑难也都帮着解决。 　　毕竟收了人家50万的版权费嘛。而且拍出来万一成了爆款，他们还能跟着卖周边、制作游戏。 　　不过，这得等他们有了爆的趋势了再跟上。 　　周边快，照片拿来印上就行。 　　游戏慢一点。但版权在手，别人不敢侵权。 　　所以黎夏的三部剧快的话就是明年3月播出。 　　而明哥的估计还得在后头。毕竟他是一部，不像黎夏已经有了两部收视率高的剧集打底。 　　广电审批的每一步都是20个工作日以内，一般不会提前。 　　每年3万集电视剧待审呢，最后播出的往往不到3千集。 　　拍了如果审批不过、不见天日，那投资就打水漂了。 　　拍完后，片酬等等都是要结算清楚的。几时播出那只和投资人有关。 　　前两天明哥来电话，说他那20来集，制作经费花了600万了。 　　“我这要是播不了，或者卖不出好价格，还真是白辛苦了。” 　　黎夏笑，“谁让你只看到我一部投资将近一千万，林林总总卖了一亿出头啊？没事，剧集质量过关的话，你来卖给我。我kk视频出价3万到8万一集。这是独家的价啊，你要多卖几家就不是这个价了。” 　　“3万，我现在一集已经花了30万了。” 　　黎明说了两句，跟黎夏感慨道:“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啊，啧啧!居然主动告诉我房间号。” 　　黎夏哈哈的笑，“也许因为你看起来就比较像会潜规则女演员的那种老板，跟你演的角色重合度很高啊!等上映了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我肯定不会理会啊，我现在已经浪子回头了。” 　　黎夏截住他的话，“打住，我不会替你去安姐那里说项的。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黎明还没说出来，话头就被堵了，骂了一句‘死丫头’然后把电话挂上了。 　　再然后又给陈玲拨了过去。 　　黎夏这会儿想到了明哥，就随口和小毛说了几句。 　　“我这个堂哥，是好儿子、好爸爸、好哥哥、好弟弟、好老大，但真的不是好老公!我才不会替他去保媒拉纤呢。不然哪天他又变心了怎么办？” 　　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万一他中途又看上谁了呢？ 　　小毛想了想道:“大概，花不动了吧。这个年纪了，看别人成双成对的，其实心头还是会羡慕的。再是有钱，能买来很多爱他的钱的年轻女人，但内心终究是空虚的。不过，这种人万花丛中过，身家十几亿，应该眼光还挺高。那个安姐，肯定挺漂亮吧？” 　　黎夏点头，“高挑、漂亮，有气质。回头电视剧上映你看吧，跟他演两口子。” 　　小毛笑道:“好，我到时候一定记得看。其实小时候还是挺崇拜你这个堂哥的。那会儿他还没闹出包养大学生的事。” 　　她顿了顿，“不过就算后来闹离婚，他也比我爸强太多了。我爸才是真的渣!” 　　老毛如今日子不大好过，毛氏的生意在走下坡路。他成天焦头烂额的。 　　除了小毛，他剩下一儿一女都不中用。那些他薄待的老兄弟，还有岳家的两个舅子都在算计他。 　　眼瞅着又有快中风的迹象了，据说如今手都有些抖。 　　这回要是再中风了，估计就得瘫了。 　　对此，黎夏只想说一句:活该! 　　说话间章清惠出来了，小短腿钟媛跟在她身后，“程程哥哥，车车，我开。” 　　程程把自己迷你宝马的钥匙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她，“去吧，小心别又撞树上了。” 　　上次钟媛不让大人给她遥控，一不小心撞树上了。 　　黎夏看到车内还弹了两个安全气囊出来。一个字，绝! 　　这不是杨耀明买的那辆，是到香港后重新买的。 　　王子翰和熊猫玩了一会儿，瞄上了程程的小自行车。 　　他比划着让钟勇给他找工具，要把两个辅助轮子下了。 　　高矮倒是不用调整太多，他只比程程高几厘米。 　　黎夏挑眉，“他会骑了？” 　　小毛点头，“会了。他有一辆小的，拿回来王越洋就把辅助轮给他下了。他就自己拿脚滑着走。滑着、滑着我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就学会了。不过也摔了挺多次的。这小子爱惜东西，每次摔了他还给小车垫着。” 　　程程的东西一贯是很大方的，混熟了也就随便王子翰摆弄。 　　王子翰还给他许诺，“明天我把我的陀螺带来教你玩，今天没有带。” 　　四位老人，小毛给他们报了当地旅行团，玩儿去了。她们母子就上黎夏这里玩儿。 　　钟勇笑道:“不用等明天了，我这就给你们削两个。” 　　王子翰确实独立把自行车骑走了，就在别墅四周转圈圈，和钟媛并行。 　　程程看到了立马让人再给他推了一辆出来。他还有! 　　“下轮子、下轮子。赵叔，给我下轮子。” 　　赵明亮看看黎夏，拿过扳手给他下了。 　　不会骑没关系，腿长，脚搁在地上滑行。胳膊肘、膝盖递上护膝、护肘就好，头盔也戴上，全副武装。 　　程程嘟囔道:“子翰哥哥都没戴。” 　　“他会骑了，你还不会!” 　　一起玩了两天，程程脚踏车没学会，陀螺倒是抽得越来越好了。 　　他靠在黎夏身上道;“妈妈，你给我生个哥哥吧。” 　　“你才是哥哥，妈妈再生只能是弟弟或者妹妹了。好了，明天周一要上课了，赶紧睡觉去。周三晚上就过生日了，子翰哥哥会给你过完生日才回去。平时没事，你也可以和他视频。” 　　程程忽然笑起来，“前两天和傅宇视频，他还叼了个奶嘴。他几时来香港啊？” 　　“明年。”钟情明年要到香港中文大学读博士，写的论文被曾院长看上了，免试入学。到时候会把儿子带来。 　　如今大学对老师的学历要求在逐渐提升，她的硕士学位往以后走不太够用了。 　　傅宇这会儿才两岁，明年应该也会在香港入学读幼儿园。 　　程程在视频里拍着胸口说了，“程程哥罩你!” 　　所以老傅又要过上两头跑，哦不，三头跑的日子了。 　　他父母和女儿在北京。 　　傅萌没谈男朋友，一门心思放在考研上呢。之前想保研本校的，结果因为英语成绩不够给挤了下来。 　　小姑娘气得决定自己考，再两个月就要考试了。 　　黎雯的成绩不算拔尖，而且很多人考研是为了缓解就业压力，所以她干脆直接出来实习。明年毕业正式入职。 　　曹文鸢拿着免提电话过来，“黎总，电话，她说是您表姨。餐饮子公司的区经理。” 　　黎夏接过来，“表姨，什么事啊？” 　　“夏夏，我们家音音大四了要实习，能到咱们公司不？” 　　“没问题啊。”这么件小事不用找她吧，人事部跟田瑶打个招呼就好。哪安插不下一个章音啊？ 　　像黎雯一样弄去做个店长就挺好。 　　“呃，她说她想去香港工作，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哦，也可以啊。让她跟着陆芸过来就是了，还真是赶巧了。我让人跟陆芸说一声。她这会儿就在省城是吧，你让她去总部互联网子公司报道。不过我丑话先说前头啊，实习不合格，明年毕业了我不要的。” 　　“没问题。她啊，特别崇拜你。那我让她去省城报道。” 　　黎夏回忆了一下，章音和雯雯确实是一年的。而且小姑娘之前还去韩国帮忙甄选过游戏。 　　一旁的林姐听了心头一动。她儿子也说过大学毕业后想进黎总的公司。如今就业形势严峻，可能明年进了大四，她也得跟黎总开回口。 　　因为她儿子的学校不在top20以内。黎总公司如今校招只放在这个档次的学校的。 　　表姨那边直接给继女打了电话，让她去报道。 　　“让你记得把证件那些都带上，要办签证的。你不要跟人张扬，夏夏不喜欢别人打着她的旗号做什么的。反正你好好做事，她只留能做事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章音没有张扬，说什么黎夏是她表姐之类的。不过陆芸肯定知道是关系户啊。 　　问过在读的学校，c师大。嗯，不是太好，但也不算差了。 　　“你跟黎总什么关系啊？没事，我就问问。回头黎总肯定也会过问你的情况的。”问清楚了才好拿捏怎么对待啊。 　　章音道:“我继母是黎总的表姨，一开始就跟着她卖大碗面的。” 　　这么一说陆芸就明白过来了。 　　“你继母工号是3号对吧？元老了啊!行，我都清楚了。你把证件交给我助理，回头她会帮你把签证都办好的。我明天就要过去香港一趟，这次你赶不上了。不过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下一趟就是过去常驻了。到时候你跟着我过去。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助理给她帮忙吧。” 　　这亲戚关系有点远，但人家跟黎总的关系好啊。而且继女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怪不得有这个底气塞人。 　　章音忙点头，“好的，陆总。我知道了。” 　　陆芸打电话交代了助理几句，“行，你出去找她吧。” 第714章 　　陆芸这趟是过去租出版社的办公地址，开始装修。然后租一处地方作为宿舍。 　　她和王广峰同行，王广峰要去开展kk香港站的工作，也是要租办公地点和宿舍。 　　当然，这个时间点过去，自然也是为了参加小老板三岁的生日party。 　　也就是香港还需要租办公地点和宿舍了，国内其他一二线城市黎夏都修了员工中心。 　　黎夏的意思让他们先过来看看，有合适的就租。不然，以公司的名义买下来也可以。 　　王广峰和陆芸都是这次kk软件和网站上市的受益者。 　　0.4%的股份，0.4%，这都是实实在在的股份，签了合同的。 　　融资以后占股比例会下降。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上市后股价会猛涨的。那他没准能靠着这次一夜暴富。 　　千万富翁是稳了的，能不能上亿要看以后。 　　所以王广峰这这些天走路都带风。 　　0.4%可不是小数目了。尤其老板又投了两个亿进来，目的就是快速把用户数涨上去。 　　融资的时候，价格肯定还要涨的。 　　但这个钱老板没让大家伙掏，她是在签股份协议前把钱投进来的。不然互联网子公司的人加起来还得掏3000万。 　　推着行李箱的陆芸笑道:“我看你要上天!” 　　王广峰嘿嘿的笑，“我一个专科生，能有今天那就是上天了啊!陆姐你不知道，我那同学，就当年和我一起搞商超系统那个。我俩一起在公司做了一年兼职。他家有关系，毕业后把他弄到政府去工作了。管办公自动化，成天清闲得很呐!打打游戏、追追剧就是一天。” 　　“这两天肠子都悔青了。当初黎总正是用人之际，可他和他家里信不过私人小老板啊，觉得还是政府部门不下岗的铁饭碗好。他要是当初留下来，如今也少不了他的份儿。” 　　陆芸入职七年多了，不过王广峰算上兼职那一年都快十年了。 　　如今两人职级是一样的，都是l7。一个是原创网总编辑，一个是互联网子公司的副总监。 　　现在走出去，那也是一方人物了。 　　听了王广峰的话，陆芸点头感慨道:“是啊，十年前有几个人敢信黎总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两人一起从双流机场上飞机。按照他们的级别出差都是可以坐商务舱、住五星级酒店的。 　　在网上就订好了机票。酒店不用订，公司常年有高管在香港读umba，有租公寓给他们住。另有房间可以给来港出差的人住。 　　而且，都有驻港办事处了。虽然主要就负责采购事宜，但给公司带来的收益可是不小的。 　　如今唯一还在香港读书的就是延迟毕业的吴青峰了。其他人即便要读，也去京大的光华光理学院了。 　　延迟毕业的学费、房租、机票是由他自己承担。 　　公司的人过来拿的是商务签或者工作签，是可以买机票直飞的。不用到深圳再转车或船。 　　到了香港，坐在出租车上两人看到大商场外面也都贴上了刘x菲为kk网代言的巨幅海报。 　　王广峰道:“真漂亮啊!听说是老板钦点的。” 　　最近打开电脑，各大论坛、游戏都能看到这个小姐姐的宣传照。 　　有的，也有为kk代言的。360度无死角! 　　剧组和公司的宣传同步进行，算是互相借力，彼此都很满意! 　　这个小姐姐现在是未播先火了，火爆全网。 　　陆芸点头，“是啊，听说老板看好她有成为一线的潜质，说是这时候签下来性价比高。本来聂总是想签时下最火的小燕子的。行了、行了，把眼睛收回来啊。你要比着这颜值找女朋友，这辈子就准备把单身进行到底吧。听说人家可是白富美!” 　　王广峰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哼，我回去在电脑上慢慢看。 　　“我觉得老板说得对，长这样不红没天理啊!她越红，对我们越有好处。” 　　11号下午，在香港的工作人员全员坐考斯特前往老板家停放游艇的地方。 　　上了游艇，众人对豪华程度有些咋舌。 　　在门口跟着爸爸妈妈迎客的程程看到他们便道:“欢迎!”他不认得他们，不过妈妈说了来者是客。 　　众人齐声道:“小老板，生日快乐!” 　　程程便明白了，这都是妈妈的下属，“谢谢你们——” 　　他这会儿没再误会黎夏是全职太太了。 　　林姐跟他说了，凡是叫他小老板的都是妈妈的下属。妈妈生意做得很大，比爸爸的还大。 　　黎夏对众人道:“进去吧，随意一点就好。” 　　也有幼儿园小朋友在家长陪同下到来。这些家长都喊‘程程小朋友’。 　　“叔叔、阿姨里边请——” 　　还有一拨就是黎夏和彭志杰在香港的朋友了。 　　郭淮来的时候，忍不住盯着跟小朋友一起在游乐区玩儿的程程看。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正清了，应该比这小家伙高一些吧。 　　黎夏和彭志杰都在一旁待客去了。陪在程程身边看顾小朋友们的是黎菁和庄哲，他们是跟着剧组来的。 　　如今，他们也是小哥哥、小姐姐了，担负起了照顾弟弟、妹妹的职责。 　　见他目光有些奇怪，黎菁道:“叔叔，有事么？” 　　郭淮蹲下来，“哦，没事、没事。你们不要紧张，我是小彭和黎夏的朋友。你叫程程是吧，我是郭淮叔叔。叔叔很久没见自己儿子了，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 　　“嗯？”庄哲猛地抬头朝郭淮看过来，这就是表弟的爸爸？ 　　郭淮也看到他了，认了出来。之前看广告他就知道和是庄妍侄儿了。他对庄泽笑笑。庄哲把脸转开。 　　黎菁看向一旁的安保人员。这人怪怪的，没问题吧？ 　　老班长见状赶紧过来解围，“郭总，小彭和黎夏在甲板上呢，我带你过去吧。” 　　郭淮点点头，跟着他过去了。 　　黎菁道:“庄哲，你认得他啊？” 　　“不认得，听说过。不是好人!” 　　程程又和小朋友们一起爬上去，从滑梯上冲进海洋球里再爬出来。 　　郭淮叔叔嘛，他听爸爸妈妈提过。 　　王子翰也在这儿玩，小毛过来看他。结果看到一个符合黎夏口中‘高挑、漂亮、有气质’描述的女子在温柔地同黎菁说话。 　　这就是安慧吧？ 　　安慧也是被剧组带来的。黎明让高翔以为程程庆生为由邀请她，她自然不好拒绝。 　　高翔私下和黎夏说起这事儿，也说是不好回绝她堂哥的要求。 　　小毛回去同黎夏说起，黎夏笑了一下，“安慧如今真的成我姐了。” 　　大伯收了安慧做干女儿，可不是成她姐了么。 　　她看到菁菁喊安慧‘姑姑’的时候，明哥那个表情哦。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以前菁菁在北京读书不是琪姐在照顾么。如今虽然大伯和大伯母也长居上海，但他很不要脸的托安慧帮忙多照顾一下。 　　结果安慧也是个妙人，“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会时常过去探望的。有你这个亲儿子就不用我这个干女儿操心了。” 　　这都是黎菁告诉黎夏的，当时把她乐得不行。明哥这是踢到铁板了？ 　　正说着耿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我刚看到一个气质很好的女士，听说是和你的剧组一起来的。是什么人啊？” 　　黎夏看着她，“干嘛，你想挖人啊？” 　　安慧的年纪、阅历和沉淀下来的气质，确实还蛮适合亦舒笔下女主角的。 　　耿桐道:“这不能叫挖人吧？你签了长期合约的应该都是选秀出来那帮年轻人。” 　　黎夏点头，“对，她不是我签长约的演员，是我的合作伙伴。她的工作室挂靠在我公司的。” 　　“那你不介意我去找她谈谈吧？” 　　黎夏道:“不介意。” 　　她原本就只打算让安慧客串一下打出知名度，然后随便她想做什么都好。开舞蹈工作室或者是继续出演一些角色都随意。 　　玲姐欠了安慧的。但她和姑姑、姑父对自己一直都很好，所以黎夏替她补偿一二而已。 　　拍电影的事如果安慧自己乐意，那黎夏肯定不会阻拦。 　　耿桐果真就下楼去了。旁边耿瞻看到摇摇头，风风火火的。 　　他今日受叔叔所托，想看看聂政和耿桐到底有没有戏。要是没有也好另做打算。 　　要说聂政，虽然出身普通，但却是寒门贵子，一举考上了水木。后来又去世界一流名校留学。 　　虽然在学校背了些处分和不好的名声，但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而且如今kk上市，他的身家可不会比耿桐差多少。上市后估计翻几倍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叔叔可不是看到聂政要有钱了才生出这样的想法的。他早就和聂政的老师沟通过了。 　　耿家的意思是想问问聂政有没有这个想法，有的话能不能主动一些。毕竟他们家的是女儿! 　　但是吧，聂政那种技术宅，耿瞻实在跟他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聊。 　　所以，他过来向黎夏侧面打听。 　　黎夏道:“我给你找个更合适的人来。” 　　她一扭头正好看到陆芸端着酒杯和香港出版业的一位青年才俊侃侃而谈。这位应该是在港陆商基金会那边的关系。 　　本来打算再看看别人的，察觉到老板看她的陆芸道了声‘失陪’走了过来。 　　“黎总，找我么？” 　　“看你在和人交流，本来想找别人的。既然你过来了，那帮我把王蕾找来。” 　　“好的。” 　　王蕾比起聂政这个技术宅自然是长袖善舞多了，而且她和聂政的关系也更适合插手。 　　“耿哥，王蕾是聂政异父异母的妹妹，就和你跟耿桐的关系差不多。你有什么直接和她交流好了。” 　　耿瞻挑眉，“什么叫异父异母的妹妹？” 　　“他们的父母是同事，两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情同兄妹。” 　　“哦，好像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当初还以为他俩是一对来着。” 　　“没有的事。”这俩就跟她和王越洋、吴超差不多的关系。 　　她就说怎么没找王蕾，毕竟王蕾也算间接受过耿家恩惠。合着还有过这样的认知。 　　耿瞻道:“桐桐吧，现在一门心思拍电影。清欢呢，上次视频她男朋友换人了。我真怕下次又不是这个了!” 　　黎夏看看一副忧心老父亲样的耿瞻，感觉他真的上年纪了。 　　“只要不是同时，我觉得还好啦。合则聚，不合则散嘛。你之前不是很不喜欢那个医生世家的小伙子么？” 　　那个一米九的大个子还说以后生了孩子也要取名叫‘耿瞻’来着。 　　“想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第715章 　　耿瞻看她两眼，“以后你家程程经常换女朋友，还老不结婚我看你急不急。” 　　黎夏失笑，她比耿瞻小了18岁，差不多两代人了。这会儿确实体会不到他这种心忧。 　　一场一江之隔、热闹非凡的融资酒会，一场衣香鬓影、高朋满座的生日party，黎夏在香江刷足了存在感。 　　如今香港上流社会都知道她的kk软件和网站一旦上市，身家就会飞涨。如无意外，明年内地首富妥妥是她了。 　　而她还有许多产业可以拆分来上市。 　　再谈起她，没人再提什么要让她知道香江的水有多深的话了。 　　当晚游艇一直在江面上缓缓行驶，直到party八点结束才重新靠岸。 　　晚上黎夏和彭志杰等到家长群里23个小朋友的父母以及大班、中班来的七个小朋友的父母报了平安才彻底安下心。 　　程程的生日愿望是要睡在父母中间。 　　等被爸爸洗洗涮涮塞进被窝，玩儿累了的他闭着眼含糊嘟囔道:“住船上，明天会不会迟到啊？” 　　黎夏道:“你安心睡就是了，明天一准不会迟到。” 　　今晚送走了客人，自家人都留宿船上了。 　　第二天一早，彭志杰开车送程程和幼儿园的生日王座去学校。 　　黎夏吃过早饭在甲板的餐桌旁喝咖啡，上网。游艇里有移动网络，很是方便。 　　安慧从船舱走出来，“夏夏——” 　　自从大伯收了她做干女儿，她私下就不再喊黎总了。 　　黎夏昨天留了她也在游艇上住，不用跟剧组那帮年轻人一起去酒店。 　　“安慧姐，过来坐。昨晚睡得好么？” 　　安慧道:“头一回听着海浪声入睡，还可以。” 　　“吃早饭了么？” 　　“吃过了，刚从餐厅出来的。香港的气候可真是宜人，这都11月了还有20度。” 　　“只从气候上来讲是比较宜居的。耿桐说要找你去拍电影，你去么？” 　　安慧道:“我没有一口回绝，只说要考虑一下。但我其实还是喜欢跳舞。考级的事我放在心上的，等考到相应的级数，我就预备开班招学生。” 　　她都不熟悉那位耿总，怎么会贸然答应跟她去拍电影？ 　　尤其如今她已经有了想走的路。 　　至于黎总，虽然以前没打过交道，但她做的事传播得挺广，又和军方关系好，感觉上就很亲近。 　　没一会儿，黎菁找来了。 　　“小姑，姑姑——” 　　黎夏笑着看看她，“昨天我就想说了，你这蹿了一头啊。”这是真挺黏安慧的啊。 　　黎菁道:“我到了该抽条的时候了啊。以后就不会雯姐是瓶装的，我是罐装的了。” 　　说曹操、曹操到。 　　黎雯也走了出来，“是，我早就定型了，你还能再长五六年呢。安慧姑姑早安!小姑，我要准备回深圳上班了，来跟你说一声。” 　　黎夏点头，“行，你和小毛阿姨他们一起走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剧组的人飞回去了，安慧、黎菁、庄哲三个已经杀青的留了下来。黎明自然也跟着留下了。 　　黎夏瞅着他们倒有几分像一家四口的感觉。然后她发现明哥在看庄哲，眼神有点奇怪那种看。 　　庄哲没察觉，还和黎菁在甲板上说说笑笑的。 　　私下里她问黎明，“明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黎明道:“本来没有的，昨天听耿老大絮叨了一阵生出来的。” 　　耿老大由妹子想到女儿，觉得清欢多半会跟耿桐一样晚婚。而且在那之前还会谈不少男朋友。 　　他当时一下子就想到庄哲身上去了。他家菁菁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么。 　　菁菁的身世，有些人家可能会忌讳。但庄家应该不会，他们家也有这么个外孙呢。 　　而且网上不老是把这俩凑什么cp么。他们总演男女主的童年、少年嘛。 　　而且庄家的家世背景很好啊，高知家庭。 　　虽然他和庄家关系一般，但黎夏、小彭和庄家走得挺近的。 　　黎夏瞪大眼道:“你还真有想法啊？菁菁才12岁。雯雯21岁了，我大哥还不乐意她有男朋友呢。你真开明!” 　　黎明道:“又不是说现在。你看他们这样时常一起演戏，这也算得青梅竹马了。” 　　“可是庄老师已经给我打了电话，等庄哲上了初中就不会再拍戏、拍广告了。他和菁菁可能没有青梅竹马这个缘分。” 　　其实庄重和他老婆到底是搞哪方面研究的，黎夏也不知道。只知道和军工有关。 　　但他俩的孩子应该是不会真进入娱乐圈的。 　　小学的时候来玩玩票还行，肯定不会拿这当做终身职业。 　　而且黎菁都转学到上海了，庄哲继续在北京公立学校上学。他们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黎明蹙眉，“这样啊。” 　　“是啊，所以这部戏应该是庄哲和菁菁合作的最后一部了。还有菁菁她将来真的要进娱乐圈么？她在我公司旗下或者你继续投资拍戏让她进组自然是没事，就怕她踏足太深了。这个圈子的水还是挺混的。” 　　黎明道:“她要是想拍戏，我就一直投资，将来让她做女主角。她说过想考影视戏剧专科学校的。她要是想拍别人的戏，我也去投资，让她带资进组。” 　　“那行，有你一路保驾护航自然是没事。有你、有我，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黎明想了想，“如果庄家小子回去读书，以后也去搞研究的话，她在娱乐圈发展，这是没什么戏了。 　　合着他昨晚放心放太早了! 　　黎夏道:“顺其自然吧。你别看菁菁表面上很温顺，骨子里应该也挺叛逆的。她的温顺是分人、分事的。她才不会由得你安排!倒是清欢，我觉得没准哪天她认定了，直接就去扯证了。” 　　黎夏和陈玲通电话，这才得知是她怂恿大伯收安慧做干女儿的。 　　安慧爸爸早就去世了，妈妈也改嫁了。她跟大伯演父女两人还真演出了几分父女情。 　　不过大伯会主动提出来，还是陈玲给他分析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眼看明哥那里正面追求无果，总得给他们制造点接触的机会。 　　光靠菁菁作为纽带是不够的。 　　黎夏一阵无语，“你也不怕把人家坑了啊。” 　　“明哥到了该收心的年纪了。而且安姐她并不是自己拒绝婚姻。明哥以前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从此改了就行啊。再怎么说明哥有那么厚的家底，有事也能替安姐撑腰。再说他长得也不错啊!” 　　黎夏挑眉，“那她至今未婚是怎么回事？” 　　她还以为安慧就一门心思跳舞，是不婚主义者呢。 　　“安姐长那样，当初是军区的一枝花啊。结果就有两个很有前途的青年军官同时追求她。都很优秀，而且都是高干子弟，两家关系还非常的亲密。后来两个人差点反目成仇了，要不是旁边有人摁住就掏枪了。结果这事吧，两家最后怪到安姐头上。关安姐什么事啊，她那会儿年纪小还没开窍呢。又不是她故意吊着那两个人，引得他们争风吃醋。还不是因为她没靠山。后来组织上找她谈话，她就赌气说她一辈子就跳舞了，别的都不想。” 　　“要不是当时的文工团长能扛事儿，把人护住了。安姐搞不好都要被退回老家去。被部队退回去，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啊？可后来只部队里就没人敢追她了，不想得罪那两家。” 　　黎夏道:“算了，顺其自然吧。” 　　一个月后，首播。 　　不同于之前的和，这一部内地版的金庸武侠剧倒是挺受好评的。 　　演员选角都很到位，风光也特别的好。 　　开播当晚，黎夏一家子在深圳家里用大屏幕看。 　　黎夏妈道:“这不是那个唱那个小伙子么。夏夏你那会儿还挺喜欢他的啊。他还这么年轻啊？” 　　黎夏心道:他十年后还长这个样的。 　　“他是成名比较早，17岁就红遍全亚洲了。今年应该才29岁，演男主挺合适的。” 　　黎雯也在，“看不出来比女主大13岁呢。” 　　黎夏妈又仔细看了看天仙，今晚他们看的就是天仙。kk的代言人嘛! 　　“那她这么小就千万、百万的入账了？娱乐圈的钱也太好挣了吧!”黎夏妈说着蹙眉，“她这么小，不要让人给骗了哦。夏夏你和阿明不是说这个圈子乱得很吗？” 　　彭志杰也点头道:“是啊，长这样很容易被人骗啊，就像杨恭如一样。” 　　“没事，她是白富美，想拍戏不愁没戏拍的。而且出去有什么活动，她妈妈都全程陪同的。” 　　黎夏妈点头，“哦，那还行。我挺喜欢她的，包子脸，看着有福气。” 　　黎会计点点头，“瞧着的确是富养大的。” 　　剧的播出，迅速让天仙红出了圈。男女老少都很喜欢她的颜，反倒有些忽略她的演技了。 　　随着天仙走红，kk也跟着出了一波名。 　　在接连两个月的广告轰炸下，注册用户翻了一倍，达到了1600万。 　　如今kk视屏和kk软件的会员分开了，各10块。两个都买一个月是16块。 　　现在两边的会员都增加了，光是会员费一个月就能收到800万。 　　这确实是让聂政在谈判的时候掌握了主动。 　　最后在收官后，以18亿元的价格完成了一轮、20%股份的融资。 　　这一轮融资参与的几家，各获得3%到8%不等的股份。 　　至此，kk软件和kk网站的估值已经达到了90亿。 　　而这中间，80%，她一下子身家暴涨，达到了160亿。 　　集团公司原本是占股85%，这次融资后变成68%，再去掉三个l9的占比，15%。 　　业界都说她是慧眼识美人，这才会钦点了当时还没走红的天仙当代言人。而且一签就是6年! 　　黎夏失笑，“幸亏我是女的啊，不然这个慧眼识美人于刘小姐可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刘玫在电话里喜滋滋的，“老板，还是你说得对，当时拿两亿出来宣传推广、升级服务器。如今多卖了何止两亿啊!” 　　“就是要让人看到我们的势头啊。要是他们还想压价，我们还能炒作到更有影响力，用户数更多。这两个月就是明证!” 　　黎夏这会儿在出版社和kk的香港分部看装修出来的效果呢。 　　权衡再三，最后还是买下了一层写字楼给他们办公，宿舍也是买的。用租的真的不划算! 　　黎夏挂断电话道:“王广峰，恭喜你了!” 第716章 　　王广峰搓搓手，憨憨一笑，“都是托黎总的福!” 　　发财了、发财了! 　　预备上市的kk软件和网站，目前作价90亿。 　　0.4%的股份，0.4%。 　　1%是9000万，0.4%那就是3600万! 　　更不要说上市之后股价肯定会有非常大的涨幅。 　　他也许真的要成亿万富翁了。 　　黎夏笑笑，“也不能这么说。聂总没来之前，技术部全靠你顶着。后来你也去深造了，参与了聂总住持的研发。这也是你应得的。“ 　　上辈子，0.4%的股份，最后身家暴涨到20多亿。 　　这件事一直在业界传为美谈，成为马总记情的一段佳话。 　　一直跟她走下去，王广峰达到达到这样的身家也不是不可能。 　　王广峰笑过后，有些感慨地道:“前些日子，我们高中的学霸校花在kk的班级群里加了我私聊。” 　　这位当年考上了北京名校，以前哪会把他一个x山师专的看在眼底？ 　　一旁的陆芸笑出声来，“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的。黎总，0.4%，哦不，0.4%是预支的奖励。我会对得起您的看重的!” 　　黎总赏罚分明。高翔虽然犯过错，但前期功劳不小，。 　　而她调过来不久就遇上了分股份的好事，黎总也没有漏掉她。 　　这有了股份，感觉社会阶层都提升了啊! 　　黎夏点点头，“你心头有数就好!这次之后，互联网子公司肯定是要再扩充人手的。后来的人还想拿到股份，要么是前面有人卖给公司，要么就是我自掏腰包了。” 　　要她自掏腰包肯定不容易。要前头的人卖给公司，那就是不称职或者犯了错误被赶走。 　　那走之前，公司会按市价赎买他们手上的股份。 　　王广峰和陆芸对视一眼，“黎总放心，我们会跟上趟的。” 　　这件事对公司其他人的震荡也是很大的。 　　聂政分了5%的股份，另外作为l8还有1%股份的分红。这1%股份属于公司，但他可以每年拿分红。 　　5%!然后每年还有6%的分红。 　　他们几个技术骨干，都一举成为了亿万富翁。聂政身家甚至超过了三个l9。 　　0.4%的股份。0.5%，0.6%，0.3%。 　　而其他人，更是连股份都没有，只有分红。 　　但互联网子公司，其他人确实没出过力。大方向一直是黎夏把控，干活的是聂政团队和高翔、陆芸等人。 　　能让他们分红，已经是看在集团公司一开始为互联网子公司提供了资金的份上了。 　　这也是在公司十来年的奖励。 　　但是跟互联网子公司分到股份的人真的没得比。那边的人如今动辄千万身家啊。 　　而且按刘总监的说法，退休的时候失去分红，也不会按股价补偿他们。 　　就譬如魏容，如今她拿的是价值800万股份的分红，将来就算股价涨到天上去，她退休的时候拿的补偿依然是800万。 　　除非将来再融资，估值上涨。 　　不过，公司的中高层管理组，起码都得再十年左右才能退休的。 　　但刘玫也说了，“如果将来公司的股价和新浪股价一样暴跌，损失最大的也是拿了股份的人。反正我挺满足的了，l7分到价值800万股份的分红，一年少说也能多几十万。我觉得黎总待我够厚道了。要是没有黎总，我下岗到如今，十年，绝对挣不到这么多钱的。” 　　股价暴跌的话，她们退休的时候肯定也没有补偿拿了。但损失肯定没有如今分了股份的人大。 　　大家都是关注过新浪股价的，上市的时候17美元，前两年暴跌到1美元。如今又开始上涨了。 　　所以股份可能一飞冲天，也可能瞬间化为乌有。 　　而且，他们凭什么想去分股份啊？ 　　互联网子公司约莫有40人得了股份，那是人家术业有专攻。 　　至于她们这些人，真没做什么。黎总优待互联网子公司的人时，她们也在背后嘀咕过。 　　至于刘玫说的，不是跟随黎总，十年挣不到这么多钱。那确实! 　　当初下岗能找到个糊口的工作就不错了。 　　田瑶也道:“其实我们也是因为跟黎总日久，才能升到这样的位置。如今别说高中生，大学本科不是top20的，都不在校招之列了。不过，一年也至少入职50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对我们的位置虎视眈眈的。她们分到的可不如我们多呢。” 　　她这么一说，群里也有点人人自危。 　　真要说能力，除了几个l9、l8，还有聂总一干技术人员，谁是不可取代的？ 　　甚至就连l9、l8，聂总一干人等都不是不可取代的。 　　毕竟黎总今时今日的地位，想招谁招不到？ 　　“那你们说，我们所在的子公司可能上市么？” 　　群里一阵笑声，“你在想屁吃哦？互联网子公司都只拆分了一部分上市呢。黎总早就说过了，只有互联网子公司会上市。其他的子公司，不好说!算了、算了，有分红就知足吧。” 　　知足么，不会的。尤其是看到王广峰、高翔、陆芸他们都分到股份一夜暴富之后。 　　可是还敢跟黎总叫板去不成？有那个底气？ 　　互联网子公司的行政人员，那不是也没有股份拿么。 　　而且，黎总如果连分红都不给，你又能怎样？人家给了你工资、奖金的。 　　大家现在都是三十多、四十岁了，再要跳槽也根本找不到待遇比这还好的。 　　以前在国企、集体的厂子干，还连分红都没呢。说下岗还不是就下岗了。 　　老实干活吧!不然，下一年的offer可不是一定能拿到的。 　　幸好，王广峰、高翔、陆芸不是去了香港就是去了上海，没在总部待着。刺激还不会那么大! 　　陆芸知道后，想想也不是必须回来一趟就干脆不回来了。有些事她在线上就处理了。 　　不过，她也不是要长留香港。等把出版社弄上正轨，她还是要回总部工作的。 　　毕竟，出版社只是原创网的一条支线。 　　她让助理买了机票把在原创网办公室实习了两个月的章音送上了飞机。 　　都是大四的学生了，自己出远门应该没问题的。 　　章音的职级就只能坐经济舱了，除非她自掏腰包升舱。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花那冤枉钱干嘛？ 　　表姨和章老师一起来送闺女，她就这么跟章音说的，“夏夏她花钱其实很节省的，能不花的都不会花。” 　　章老师道:“那是以前吧，现在不是都在传她是全国首富了么？” 　　“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的。之前我表姐就是夏夏她妈说夏夏怀二胎好多东西都是用的现成的，可省钱了。反正音音你还是坐经济舱为好，不是阿姨不舍得钱。你还没挣到钱就这么花，那你不会讨喜的。” 　　章音点头，“那黎夏姐挺了不起的。捐款从来不落人后，自己却保持了勤俭节约。” 　　章老师也点点头，“说是要给我们学校修一栋教学楼呢，就叫黎夏楼。会顺着她开店的顺序给各地的学校都修一栋教学楼。” 　　学校里的老师听说后都很高兴的。谁还不想工作环境好些啦？ 　　两人把闺女送上了飞机。眼瞅着飞机起飞，表姨拿出手机给黎夏拨了过去，“夏夏，音音她上飞机了。到了香港，你帮表姨看顾着她一点。” 　　“你不说我也会的。我会看着时间派车去机场接她，让她在我这儿歇个周末再去上班。” 　　章老师也凑过来，“夏夏，给你添麻烦了啊。那丫头总想去外头长见识，还一心想去香港。” 　　黎夏道:“她是不是还想出国啊？”暂时出不了国，就先去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汇的香港看看。 　　听雯雯说，上次去韩国章音就很积极的。 　　章老师和表姨对视一眼，真的有这个可能啊。 　　“这丫头，跟长了翅膀似的。”章老师叹口气。 　　黎夏笑笑，“少年的心，总是向往着外面的。” 　　这一次要来的不只章音，刚参加完研究生入学考试的傅萌也会来。在香港玩一玩放松一下，然后再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 　　老傅不放心闺女一个人在香港乱跑，也是托给黎夏照看两天。 　　好歹黎夏的话，傅萌还听得进去。她那里，傅萌也会乐意去。 　　黎夏在年轻人心里，还是很有几分分量的。哪怕她如今钻空子生二胎，官方不再把她当正面典范宣扬了。 　　但以前那些也足够了。 　　反正官方也不可能打自己的脸，现在跳出来说她不好。 　　她钻空子生二胎的事，现在就是这么不了了之了。 　　章音抵达机场，很快被章清惠接到。 　　“我们还是本家呢。再等一会儿，傅萌的飞机15分钟之后落地，接上一起回去。” 　　这俩小丫头要来，黎夏也把黎雯从深圳叫过去了，让她出面招待。 　　这会儿她正在问黎雯在超市待得怎样了。 　　“嗯，我已经做了半个月的实习店长了，事情是真多。不过慢慢理顺了还好。” 　　黎夏点头，“其实做个店长，基本上零售子公司的运转就知道得差不多了。以后升职也不过是从一家店到三五家店，十来家店，最后一千多家店而已。你以后想一直在零售子公司么？” 　　黎雯道:“我都听小姑安排。” 　　黎夏道:“等你熟悉了一个店的运转，我想让你去跟王蕾两年。能考上世界一流名校的人，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你去给她当两年助理，也能长进不少的。再过几年，你再把其他子公司的业务熟悉一下，都可以代我坐镇总部了。” 　　黎雯挠头，“那我真成大小姐了!小姑你不知道，一开始真有人这么喊我，整得跟民国似的。” 　　黎夏失笑，“我这不是家族企业，我只用得用之人。不是我的亲戚没关系，有能力一样上。是我的亲戚，也不会因为这层亲属关系不能上位。你得闲找机会去了解、了解新一佳、九龙纸厂。这两家都是家族企业弊端比较深的。去了解了回来跟我说，跟家里人说。” 　　新一佳和九龙纸厂这两家都是女老板，一度非常耀眼的改革开放弄潮儿。最后都深受家族企业的模式所害。 第717章 　　黎夏今年33岁，保养得跟25岁左右一样。 　　但是看到三个真正青春洋溢、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小姑娘还是有些羡慕嫉妒恨! 　　所以晚餐她有些怏怏的。 　　吃过也才七点来钟。她给了黎雯一张卡，让她带傅萌和章音出去玩儿去。 　　给她们安排了车和保镖，随便她们怎么玩儿都行。 　　“没有门禁，爱怎么玩怎么玩吧。” 　　香港名媛的夜生活晚上十点才开始呢，早上四五点结束。然后白天睡觉，周而复始。 　　听说宋美龄就是这样的作息。 　　但人家活了106岁，所以也不能说这就是不健康的作息。 　　让她们去体验、体验生活也好。 　　傅萌一个欢呼起来，“还是黎夏姑姑开明!”不然她也不会听老爸的话乖乖的来。 　　黎夏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玩儿去了。 　　半小时后，接到白华打回来的电话，这三个丫头跑到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夜总会去了。 　　内地富豪来港，都喜欢去那里玩的，出了名的高消费的地方。 　　估计是黎雯和傅萌拿的主意，章音只是跟着。 　　反正明里、暗里跟了不少人，由得她们去吧。她20来岁的时候也很喜欢什么都去见识见识呢。 　　“只要没有危险，随便她们玩就是了。注意着点，别让人算计了。什么**之类的，绝对不能碰。” 　　三个青春靓丽的丫头，到那中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知道了，黎总。” 　　她们走的时候，程程本来还想跟的，黎夏打发人把他送到柯嘉家里去了。 　　柯家在半山也有别墅。那小家伙软软糯糯的，又羞怯，在幼儿园就跟着程程混。 　　至于为什么不是把人接来，她怀孕了没精力招待。 　　黎夏把人都打发走了，在楼下视听室的沙发上陪父母看电视。 　　她妈把着遥控器，要看。 　　黎会计道:“都换演员了，小燕子都不是一开始那个了。” 　　“一样可以看啊。”黎夏妈道。 　　黎夏无所谓，看什么都行。反正最后她爸肯定会妥协的。 　　看着看着，黎夏妈忽然道:“这个乾隆真丑，没有张铁林好看!” 　　黎会计嘿嘿两声，“这不是你以前最喜欢的狄龙么!” 　　“怎么可能？” 　　黎夏也瞅了几眼，是狄龙没错。不过她一开始看狄龙的片子就是了。 　　就那个说‘阿sir，我不当大哥很多年了’的。 　　那会儿他前头就没头发了。 　　怎么，年轻的时候帅过哦？她妈可是颜控啊。 　　她拿过笔记本电脑一搜，年轻的时候真的帅!被称为香江一美男。 　　顺便看了点相关八卦。 　　成龙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古龙跟他说自己的小说是写给狄龙、姜大卫拍的。 　　不是给他这中长得丑的人拍的。 　　古龙还亲自邀请过狄龙出演楚留香。黎夏看了一下他年轻时的古装扮相，真的不在秋官之下。 　　她一直以为帅哥老了也是老帅哥，就像秋官那样。除非是非常的不注意保持身材，发福得不行。 　　可狄龙没有发福啊。年轻时那样顶级的神颜，怎么会不到60就垮成这样的？ 　　晚上她和彭志杰通电话，“你以后老了千万不要变丑，不然我怕自己会变心。” 　　彭志杰哭笑不得，这怀孕期间还真是容易胡思乱想啊。 　　“应该不会，你看咱爸也还行啊。” 　　黎夏想了一下公公如今的样子，那确实还是老帅哥一枚。 　　她安心了，“行，那你保持体型，不要发福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她看看时钟，十点半了，该睡美容觉了。她的作息是早睡早起的。 　　而黎雯她们三个还玩得正起劲呢。 　　三个人进场刷的是黎夏的卡，叫了三杯鸡尾酒尝鲜。 　　一开始章音还放不开，黎雯道:“没事，我小姑既然给了卡就是让我们随便刷的意思。来了就放开吃喝玩乐好了” 　　傅萌倒是无所谓，她从小到大没缺过钱花的，一直也是大手大脚惯了。 　　她伸手揽住章音肩膀，“是啊，总不能我和黎雯喝鸡尾酒，你喝扎啤吧。看看，喜欢什么随便点。” 　　章音道:“我都不知道这些名字是什么？” 　　傅萌道:“那我帮你点。waiter，给她来杯蓝色妖姬!” 　　这会儿傅萌和黎雯精力还很好，章音跳累了回去卡座休息去了。 　　她们一进场就被人注意到了，瞧着就是肥羊，而且还是洁白的小羊羔。 　　但是敢跑到这里来玩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别有所图，那应该是有所倚仗的。 　　她们刷的黎夏的卡，老板很快就知道了。出来看了看，见到黎雯那张脸便了然了。 　　“不要让她们在我们的场子出事。” 　　而大陆来的富豪，哪怕起了什么心思，看到黎雯也打消了念头。 　　但还是忍不住议论几句，“那个女人真的成咱们大陆首富了？” 　　“听说是的，而且她的潜力大着呢。旗下那么多赚钱的行当。要是都拿出来上市，不得了啊!在现在身家的基础上再涨五倍不成问题。” 　　“互联网我不太懂，但是房地产她两年没有新盘上市了。这两年房价涨得那叫一个快。手头捏着三十几个楼盘没开盘，光这也是两三百亿了。”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说，接下来她怕是要霸榜了。” 　　什么榜，内地富豪榜啊! 　　“肯定的，甚至她的产业都弄上市，没准能赶超李超人。听说李超人不太愿意投资互联网。他家二公子以前握着企鹅20%的股份都卖掉了。” 　　黎雯她们跳过舞，又上楼去玩。 　　黎雯的桌球打得很好，找了地方打桌球。 　　傅萌则去跟人玩扑克去了。她是数学系的，京大数学系是国内的泰山北斗。 　　她记牌、算牌很有一套，如无意外今晚的花销都能挣回来的。 　　章音左右看看，跑去看黎雯打桌球。 　　黎夏二天早上起来了问，得知她们是凌晨四点多回来的也没说什么。 　　就随口问了下花了多少钱。 　　白华目光闪烁，“没花，还赚了几万，傅萌打牌赚的。” 　　黎夏失笑，“高智商用在这上头了？” 　　她顿了顿，“萧阳的闺女留学挺多年了，还不准备回来么？” 　　傅萌这中将来怕是要进研究所的，但老萧的闺女学金融的啊。 　　这些二代，也是公司的资源啊。 　　公司做到现在，校招以外，难免有人开后门。一般不是太关大局的，关系到位了黎夏不会拒绝。 　　但她真正看重的还是傅萌、萧璎这样自身就非常出众的。 　　她打电话问了一下，萧阳有些牙疼地道:“她想留下，拿绿卡。” 　　“哦，那你跟她说让她回来看看啊。美国是好，但21世纪中国会更好。不是马上要圣诞节了么，我外甥和侄儿要回来。要是她愿意，可以一起回来。来我这里过圣诞节。” 　　美国农历年不放假，圣诞节才是他们的长假。 　　今年潘愈和黎跃要回来，她已经定下了平安夜在别墅举办party。 　　拿绿卡没什么，就是个居住权。只要没改了国籍，那回来看到祖国变得更开放、更美好，也有这么大的机会，说不定就留下了。 　　萧阳也是这么想的。而且黎总出面邀请，他女儿应该是会给面子的。 　　“好的、好的，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黎夏挂断电话，黎雯有没有办法让这些同龄人都服她？ 　　萧璎的学校和潘愈的隔了六个小时车程。 　　到时候黎跃先去和表哥汇合，然后两人轮替开车再去汇合萧璎，一起从大洋彼岸飞回来。 　　美国是个大农村，公路建设非常的发达，四通八达。 　　到时候开着黎跃的车去，停在萧璎租的房子的车库里很方便的。 　　他们那边接到电话自己就约好了。 　　黎夏这边继续吃早餐。她现在瞌睡多，已经没办法早起送程程读书了。 　　不过这会儿也还早，才早点八点多而已。 　　黎夏妈上到二楼露台来，黎夏吃过早饭正在吃炖的花胶。 　　“夏夏，你就由得她们这样玩啊？” 　　“年轻人肯是定喜欢新奇的，强压着不成。过些日子她们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收敛了。” 　　黎夏妈不无担忧的道:“万一见过了纸醉金迷，学坏了怎么办？” 　　“你担心雯雯还是章音啊？雯雯肯定不会啊，我给她画了那么大饼。她现在应该正是很有干劲的时候。至于章音，那小姑娘我再看看吧。” 　　黎夏妈点头，“那不是你表姨亲生的，更得注意些。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你表姨和章老师之间怕是要起龃龉。” 　　“嗯，我知道的。” 　　黎夏还没有吃完，接到牟娅的电话。 　　“黎夏姐，我元旦要结婚了。我知道你怀孕了不好奔波，你记得红包封大点就好。” 　　黎夏点头，“行啊。不过你那边女方家长请谁去充当啊？” 　　总得有个人挽着你，把你交给新郎吧。 　　如果最后还是得找那个恶心的亲爹，那是真够恶心人的。 　　而且不是黎夏说，她那个远房堂舅真不太上得大雅之堂。 　　牟娅的老公之前她带到深圳来给黎夏看过，是她的大学同学。她公婆是学校的教授。 　　她那个亲爸跟亲家站一起，真的不太搭的。 　　“我们旅行结婚，不办婚宴。” 　　黎夏道:“你不办婚宴还跟我要大红包啊？” 　　牟娅嘿嘿的笑，“我们预备新马泰玩一圈，然后到香港来看你。你给现金或者打到我卡上都可以的。” 　　这么个旅行法，看来肚子里应该没馅，不然怪累人的。 　　“我给你准备一套首饰吧，就当是添妆了。你到时候来了香港自己挑。” 　　“好的，谢谢黎夏姐。” 　　一套首饰自然比红包多多了。而且添妆，那也是姐妹才会给添的。 　　黎夏姐这是看她没娘家人撑腰，替她撑腰呢。 　　这样她在婆家也会挺有面子的。 　　黎夏妈在旁边听到了高兴的问道:“牟娅要结婚了？” 　　“嗯。” 　　黎夏妈想了想，“她今年有28了吧？” 　　“27，十一年前大表哥带她来的时候还没满16周岁，害我用了两个月童工。我印象深刻着呢。” 　　上午十点多，黎夏在楼下散步。 　　楼上传来傅萌一声惨叫! 　　黎夏以手扶额，“清惠，快去看看她有没有摔出个好歹。” 　　她家程程睡着了都不会掉床下。 　　章清惠没有走门，直接从外墙攀了上去在傅萌的窗口问道:“没事吧？” 　　傅萌撑着腰道:“没、没事。” 　　“黎总让你没事就下楼吃点东西。我估着旁边两个也让你吓醒了。” 　　门上响起叩门声，黎雯在外头道:“傅萌你没事吧？” 第718章 　　傅萌看看窗外的章清惠，又看看门口站着的黎雯、章音。 　　这回把人丢大发了啊! 　　原本昨晚打牌赢了十来万，这些人都对她刮目相看的。 　　黎雯和章音看她弯腰驼背的，一脸羞窘，忍着笑道:“你没事就好!”然后把门合上了。 　　章清惠也迅速从外墙爬了下去，“黎总，没大事。” 　　她闺女钟媛原本迈着小短腿跟着散步，这会儿正张大嘴巴看着妈妈。 　　妈妈嗖嗖嗖的就爬到三楼去了! 　　黎夏好笑地道:“没事就好。要是脑子撞到了，我还真赔不了老傅。”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她从防辐射的围裙兜里掏出来，“老傅，你们父女连心不成？” 　　傅杳钧先是诧异不已，然后忙道:“傅萌出事了？” 　　“刚从床上摔下来了，不过没大碍。怎么，出状况了？” 　　傅杳钧一时也有点无语，然后道:“黎总，我怀疑西北区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贪污。” 　　黎夏挑眉，“为什么是怀疑？” 　　“因为我没找到明证。但是我看了西北这几年的账目，利润率都偏低。利润有起伏很正常，但这几年一直是六大区里垫底的就有点奇怪了。低得也不多，利润率也就低个百分之零点几。一开始是零点二，然后到去年零点五。” 　　利润率低百分之零点几，听起来不多。但去年他们的总销售额128亿了，西北区也有19亿。 　　百分之一是1900万，百分之零点五就是950万了。 　　黎夏正色道:“没有明证，还不能就说是贪污。” 　　“是，所以我说是怀疑。我和刘玫把西北的账册翻来覆去的查，都没有查出问题。现在已经是12月了，如果今年又是垫底，而且数据百分比扩大了，我觉得就可以往这个方向查了。” 　　黎夏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你跟进吧。” 　　950万，整个西北区接近200家店，也就是一年下来一个店少赚5万。一个月少赚4000。 　　要不是老傅说，黎夏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她看账本都是看个大概，不会再看得太细了。甚至她只看个总账，明细都未必看。 　　但这么聚合拢来，950万可也不是小数目啊。 　　而且，如果今年比其他区利润率低的百分比真的扩大了，那就是上千万了。 　　如果老傅的猜测是真的，那这就是米缸里出老鼠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黎会计，还有三个小姑娘。 　　傅萌趴在沙发上，章清惠帮她推拿。学武之人，认穴还是相当不错的。 　　黎会计看着电脑里专门拉出来的西北的数据，“利润率垫底是从四年前开始的。一年少两三百万，二年少三四百万，三年五六百万，四年七八百万。这有问题、没问题可以五五分啊。你怕是得派个人去看看了。” 　　“我让老傅在跟进。” 　　黎夏再和傅杳钧沟通，他也是这个意思，然后还推荐了一个人选。 　　“你说崔兰？” 　　“是，她做你的助理也做了有两三年了，很是称职。放到下面去也可以做个区域经理了。” 　　黎夏想了下道:“可以。不过如果西北区真的是都出了问题，怕是还得擒贼擒王。把西北区的市场经理调离了再说。” 　　真的是分摊到每个店的话，那就一条线都烂掉了。 　　傅杳钧道:“还不能打草惊蛇。我预备把他调到蜀中去，让他顶老吴那一角。” 　　吴青峰也是市场经理，但蜀中的门店最多。所以，他的级别是高于其他市场经理的，他是l8。 　　黎夏扯扯嘴角，“你不会是要我做出厌弃老吴的样子给人看吧？” 　　“老吴读个工商管理硕士都要延期毕业，你现在看不上很正常啊。” 　　“不是，这么一来，以前那些老员工还不得人人自危啊？以为我要让校招的那些大学生挤他们下去了。我记得西北区的市场经理吴冕是最早的一批大学生是吧？” 　　“是的，而且不是校招的，是当初糖厂的领导。我们在x山打广告招来的一批大学生。那一次一共来了三个人!他来得比王蕾还早。” 　　傅杳钧笑了下，“老板，给那些老员工一些压力也不全是坏事。分红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就当震慑一下他们。事后让老吴做出个说明就好了。” 　　“行吧，那就等年底的报表送来之后再说。如果真的是我们不想看到的走向，那就这么操作。圣诞party的时候我找吴青峰沟通。” 　　挂断电话，黎夏看看黎雯，“回头如果真的有所安排，你就去西北探望你表姑。” 　　崔兰在明，黎雯在暗。 　　要想让黎雯从基层做起，也得给她机会积攒功劳。 　　如果真的能力不足那就算了，反正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黎雯点头，“小姑，如果我一时半会儿没查出来什么，可以让表姑装病么。” 　　表姑病了，她凑巧在那里，自然不好说走就走。 　　虽然西北区的人兴许不会多留意，但万一他们做贼心虚呢。毕竟是把他们的老大调离了啊。 　　“嗯，到时候你跟她沟通吧。” 　　黎雯点头，“好的。”有点紧张，刘玫姑姑都查不出问题，她能行么？ 　　但是也有点兴奋，她这是被小姑委以重任了啊。 　　傅萌被推拿得龇牙咧嘴的，章音则有些羡慕的看着黎雯。 　　不过，黎夏姐说这些大事都没避着她，这是拿她当自己人呢。一时也挺高兴的。 　　傅萌打电话回学校向辅导员请假。等她挂断电话黎夏道:“你哪有那么严重？” 　　“我想看看事态的发展。” 　　现在已经是12月20号了，再一个多星期就尘埃落定了吧。 　　黎夏道:“那你期末考怎么办？” 　　“1月中旬才考。我用考研的知识积累去参加期末考试不是什么问题。再说不是还要回去复习十来天么。而且大学也不是两三天就考完，每考完一科还要歇两天。因为考室得轮替着用。” 　　黎夏点头，“那行吧，你就留下来看热闹。” 　　傅萌确实没什么大事，推拿一番、吃过早中饭，她就和黎雯、章音继续逛街去了。 　　香港是购物天堂啊，来了香港肯定要买买买啊。 　　她身上还有老师、同学们托她代购的清单呢。 　　黎夏姑姑虽然设了采购的办事处在香港，但有些东西也没有运到全国各地去卖啊。 　　黎夏看着三个丫头走出别墅，“年轻真好啊!”肆无忌惮的青春! 　　黎会计看看她，“你要培养雯雯？”不然不用费心给她铺路。 　　黎夏点头，“外人我都可以培养，甚至可以给股份。自己亲侄女，自然是更可以啦。” 　　黎会计蹙眉，他跟着黎夏妈看了不少tvb的豪门剧。里头一家子争夺财产，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就不看电视剧，萧子宸家、郭淮家这都是现成的例子啊。 　　尤其萧子宸和他二叔，都到了谋杀的地步了。 　　这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他一直很注意，千万不能做出刮女儿贴补儿子的事。他们家，不均贫富! 　　私下里他也时常提醒黎夏妈这么做，千万不要搞得家里跟tvb剧里一样。 　　他从头到尾也就给雯雯付了高中三年的学费和杂费而已。那还是夏夏先提了之后。 　　反正大儿子、二儿子过得都挺好。不贴补他们才不至于生出什么野心来。 　　他们也都知道夏夏有底限的。 　　他最开始这么提醒黎夏妈时，她整个人楞住了，“我们家都是豪门了么？” 　　“夏夏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是。” 　　如今可不是兑现他说的了，全国首富啊!祖坟的青烟简直是一股一股的往上冒。 　　老家村里修得被当地人称为‘小华西村’了。 　　还有不少人家真跑去看他们家的祖坟位置的。看自家在附近有没有土地，有的话以后也作为百年归老之地。 　　毕竟他们这一脉出了夏夏和阿明!尤其是夏夏。 　　可现在，夏夏要培养雯雯，那将来雯雯和程程之间...... 　　黎夏道:“爸，你想得真远啊!至少还有二十年吧。” 　　黎会计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我未必能看到了。” 　　黎夏道:“如果程程将来不争气，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吧。我培养雯雯，也是当成职业经理人培养的。如果她能力不够，那就做罢。如果能力够，让她做总裁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股份还是我的嘛。如果程程或者老二不行，我将来就弄成家族基金的形式，让他们和他们的孩子每个月领家族基金过日子。那反正是要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的，交给外人和交给雯雯差不多啊。” 　　关键是股份啊，老头子。 　　黎夏挽住黎会计的胳膊，“爸，你觉得大嫂对雯雯的期许是什么？” 　　黎会计扯扯嘴角，“肯定是让她超越你二嫂，超越l7啊!” 　　“是啊，我给雯雯机会去成长，看她能不能达成吧。至于这个家族基金的事，我一定在你能看到的时候就处理好。放心!” 　　反正15年后，老头子肯定还在的。 　　那会儿程程已经18岁了。15岁开始就让他去公司旁听，18岁该看出来的也都看出来了。 　　可别说还是个孩子，那人家那些少年英主怎么出来的？ 　　人家皇太极六七岁的时候，所有哥哥都跟着父汗努尔哈赤出去打仗了，就是他掌管府库的钥匙管后勤了。 　　连祭祀大事和努尔哈赤的女人们都归他管。 　　要继承她打下的江山，小胖子肯定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啊。 　　他现在别看整天在幼儿园憨吃憨玩，那其实也是精英教育的起步阶段了。他已经在开始结交人脉了，虽然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出版社那边还靠着他在幼儿园结交的人脉得了不少方便呢。 　　你要把他当孩子宠着、哄着，那他肯定也把自己当孩子了啊。 　　你要把他当小大人用，他也是可以成长起来的。 　　黎会计想了想，“行吧，既然你想得挺清楚的。” 　　程程下午放学回来，钟媛站在墙边，比手画脚地说自己妈妈飞檐走壁的事。 　　她才两岁不到，才刚能把话说清楚。但居然找了个很合适的类比道:“我妈妈，蜘蛛侠，嗖嗖嗖，爬上去了!” 　　程程不太信，扭头问旁边的园丁。 　　园丁点头道:“真的，章助理没靠外力，直接爬上去的。” 　　程程瞪大眼，他只知道钟叔、赵叔他们很厉害。原来章阿姨也这么厉害么？ 　　他跑去找章清惠教他爬墙。这学会了，他也是蜘蛛侠了啊! 　　章清惠道:“你的骨骼都还没长好呢，以后吧。以后你想学我肯定教你。” 第719章 　　12月23日下午4点，黎夏接上放学的程程往海关赶。 　　赶在海关下班前过了关，回深圳。 　　今年的圣诞party在深圳的别墅举行。这样可以省了内地这边的人过关的麻烦。 　　这算是私人的聚会，来的都是亲朋或者是亲近的下属。 　　人会比较多，黎明和黎夏的别墅加起来可能都安置不下。 　　不过没事，party散了之后，一辆大巴拉回员工中心安置就是了。 　　那边房间多，而且有不少短租房空着。提前让客服打扫一下、换干净床单就好了。 　　彭志杰也回到深圳了，在家里安排人布置。 　　然后明哥一家包括琪姐夫妻也都回来了。呃，大伯和黎菁还邀请了在上海没有亲朋的安慧一起来过节。 　　然后黎夏兄嫂、姑姑、三叔、公婆、大姑子及家人也都要来。 　　黎夏的下属，在香港的王广峰、陆芸，还有聂政、王蕾一家，老傅一家、萧阳一家、郑奎一家、吴青峰一家、郭权一家也都要来。 　　哦，易澜一家也会来，他们到时候在明哥家里安顿。 　　殷红也来了。她和彭志杰的得力下属周全如今成了一对，也受邀来过圣诞节。 　　傅萌、黎雯还有黎远等小辈自然都在。 　　然后就是今天会从国外一起飞回来的潘愈、黎跃、萧璎。 　　所以，明晚真的是会很热闹的。 　　耿清欢也回来了，不过耿家自然也是要过圣诞节的。她和耿桐说过两天来找黎夏。 　　在明哥家吃过晚饭，一家子坐在庭院里等着。 　　美国回来的三个孩子挺晚才能抵达。 　　琪姐和明哥都有些翘首以盼的意味，黎菁也是一样。 　　隔着太平洋，哪怕天天视频也觉得离得挺远的。 　　黎好、程程带着钟媛、小姿在庭院里跑来跑去的，丢球球给熊猫犬捡。 　　安慧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笑闹。 　　她父死母改嫁，12岁就去了部队。这样的人间烟火气，很少感受到。 　　黎夏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孕妇裙外套着长开衫。 　　她小声问明哥，“怎么，还没追到手呢？我看你干脆死了心当干哥哥算了。” 　　“去你大爷的!”黎明晚上喝了点酒，一秃噜嘴一句从来不会对着黎夏说的口头禅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黎夏和他自己都楞住了。 　　然后黎夏和一旁的陈玲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就连安慧都有些忍俊不禁，把脸转到一旁去笑。 　　黎会计、三叔、姑姑也都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黎明。 　　大伯看过来，没好气道:“老子就是她大爷，你要让老子去哪里啊？” 　　黎明抬手用力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还好黎菁是贴心小棉袄，忙转移话题，“哥哥和表哥他们快到了吧？” 　　黎明赶紧接话，“应该要快了。” 　　又过了一阵，三个孩子才被接了回来。 　　潘愈已经是一个二十四五、眉目清朗的青年了。 　　他先跟外公那辈的老人打过招呼，然后对黎明和黎夏道:“小舅、小姨，谢谢你们每年给我寄四万美金。让我一直能安安心心的搞研究。” 　　过年和生日，小姨小舅都各寄一万美金。一年下来就是四万，他完全不用为开销发愁了。不用浪费宝贵的时间去打工。 　　他自己搞的那个家教中心，他人都不在是其他同学在负责。他自然分不到太多钱的。 　　黎明道:“行了，自家人不用客气。不管是我还是你小姨，都是希望看到你成才。你明年就毕业回国了是吧？” 　　“我论文还有最后一部分，下学期会去国内的一家研究所实习。论文完成了回头给导师传过去。如果能通过，到了时间去参加毕业典礼就是了。到时候工作也就会定在实习的研究所。回来之前都联系好了。” 　　大伯欣慰地点头，“很好，学成之后是应该回来报效祖国。” 　　黎夏瞥了萧璎一眼，她如今也在写论文阶段。她毕业后想去高盛做实习生。 　　这会儿她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在。 　　黎夏对她笑道:“萧璎，你父母明天下午才能到。你今天跟我回家，回头黎雯、傅萌和你作伴。” 　　萧璎挺崇拜黎夏，不然不会黎夏一叫就临时订机票回国了。她原本有别的安排的。 　　但是两人不太熟，今天还是头回见面呢。 　　她点头道:“好的，黎总。” 　　“你叫什么黎总啊，跟傅萌一样叫我姑姑就好。” 　　萧璎道:“好的，黎夏姑姑。”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黎菁已经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黎跃，“呜呜，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黎跃拍拍她的脑袋，“我看了你拍的几部电视剧啊，泪水都是说来就来。我还以为你点了眼药水呢，原来真的有这个本事!”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在众人脸上一转。在安慧脸上多停顿了两秒。 　　黎菁伸手打他，“人家才不是演戏，是真的喜极而泣。” 　　黎远过来拍拍黎跃的肩膀，“辛苦了，好好休息。倒好时差再聚!” 　　众人说了几句，便让长途飞行的三人都休息了。 　　黎夏领着萧璎回去，让黎雯和傅萌去安顿她。 　　过了一会儿黎雯过来黎夏房间，“她吃了一大碗麻辣牛肉面，然后洗过澡上床倒时差了。” 　　程程在房间里的小圣诞树下玩耍，“大表姐，倒时差是什么意思？”刚大表哥也提到这个词。 　　黎雯盘腿坐到地毯上给他讲。 　　程程挠头，“我们这边是晚上，美国是早上？” 　　“对啊。有12个小时的时间差别，所以需要习惯一下。就这是倒时差。好了，程程也该睡觉了。大表姐带你去睡觉觉。” 　　程程顺着她的手劲站起来，“妈妈晚安!” 　　“晚安——” 　　又去书房跟爸爸道了晚安，他才牵着大表姐的手离开。 　　彭志杰从书房回来，有些疑惑地问黎夏，“你以前不是不过洋节么，怎么今年在家里邀集了这么多人啊？” 　　以往就是过圣诞，也是在耿家或者别家参加party。 　　今天搞得这么大张旗鼓的，还叫了那么多公司的高层。 　　周全说那是因为老板娘如今是国内首富了，首富得有首富的排面。 　　他却知道黎夏不是这种性子。 　　黎夏叹口气，和他说了老傅怀疑西北区出了状况的事。 　　“我还是希望他们只是能力不足。因为如果是真的贪污，那可能就是整个西北管理组团队从根子上烂透了。明天我是要跟高层都说一下这个事，让他们心头有数。” 　　彭志杰道:“但愿不是吧。”不然她就只有挥泪斩马谡了。 　　第二天吃中午，程程问黎雯，“那个姐姐，还在倒时差啊？” 　　从昨晚八九点睡到现在了。 　　黎雯点点头。 　　“她晚上不会错过吧？”飞了十几个小时回来参加party，睡过了的话好可惜。 　　“下午五点她还没起来，我们就去喊她起来。” 　　程程扳着指头数了数，那要睡20个小时哦。 　　“她都不饿么？” 　　“她睡前吃了一大碗的牛肉面。” 　　傅萌道:“程程，你还挺关心她的嘛。我比她早来几天，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啊？” 　　程程嘿嘿一笑，“傅萌姐姐，你昨天没掉床吧？” 　　他就是好奇倒时差这个事儿而已。 　　傅萌磨牙，“我要是天天晚上掉床还得了？” 　　“你可以睡我小时候那种床，有挡板。不过那太小了，你睡不了。要不，你找个人睡你外头，挡着你？” 　　黎雯道:“goodidea!” 　　傅萌瞪她一眼。 　　下午五点多，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最早到的就是傅杳钧一家三口了。他看到闺女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倒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傅萌点头道:“嗯。” 　　傅宇已经和程程抱在一块儿了，“程程哥——” 　　“小宇——”程程也亲热的喊道。 　　之前钟情为了论文和学籍的事跑了几趟香港，忙不过来把儿子放在黎夏那里。小哥俩一起玩过几次。 　　钟情和傅杳钧对此都是乐见的。 　　傅萌冷淡的喊了声‘阿姨’。 　　钟情应了笑道:“小宇，你姐姐在这儿呢，跟姐姐打个招呼。” 　　傅宇看看傅萌，敷衍的喊道:“姐姐——” 　　不熟，之前就去年过年见过，傅宇都忘记了。 　　傅萌对他也差不多。 　　傅杳钧看得蹙眉。 　　他转过背就小声跟程程嘀咕，“她好大哦!” 　　“我大表姐也好大!” 　　对两三岁的两小子而言，傅萌和黎雯就都是大人，老一辈的了。 　　傅萌和黎雯对视一眼，对两个小豆丁无语。以为你们说得很小声么。 　　然后公司的高层也前后脚的到了，他们被通知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 　　家属在楼下被招待，黎夏把他们叫到楼上书房开短会。 　　傅杳钧把事情说了，“老吴，你这里接下来需要配合一下。你也可以先专心学业。” 　　吴青峰看看他又看看黎夏道:“黎总，傅总，要是吴冕他没贪污，我回头回来做什么啊？” 　　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吴冕没贪污，他还真把l8的位置让出去了不成？ 　　他这一年没能顺利毕业，还得延迟毕业一年，本来心理压力就挺大的了。 　　黎夏道:“只要你顺利毕业，自然不会让你降级。”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不安心也得安心，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脱产读书期间，每月只拿基本工资，这也是没降级啊。 　　王蕾、郑奎、聂政互相看看，合着把他们都叫来还有这个缘故。 　　郑奎道:“吴冕他做到l7，报酬也不少了啊。公司高薪养廉啊，总得有个缘故吧。” 　　吴青峰道:“可能跟我有关系。我不过是个中学生，却做到了l8。他应该是对我不服。偏偏最近几年超市开店的速度放缓，l6以上都很不好升迁。他做到l7，自己估计怕是到头了。如果他真的偷了公司的钱，账本上又怎么都看不出问题的话。那他下头的人肯定跟他是一伙的。那些人可能也是觉得升迁无望。” 　　黎夏轻笑一声，“还真是人心不足啊。合着还觉得是我薄待了他们？我可不是唯学历论，他自己没表现出比其他l7更厉害的地方啊。合着他就盯着老吴学历比他低这一条了？觉得升迁无望没发展，可以跳槽啊。” 　　郭权道:“老板你给的这个薪资待遇加分红，有几个人舍得跳槽？去了别处他能得到同样待遇，我算他厉害。” 　　崔兰调去西北区以后，曹文鸢会去暂时接替。赵明亮同她一起常驻省城。 　　两人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要孩子了。 　　那黎夏身边就缺人了。 　　郭权毛遂自荐，说是现在也不用培训新人了。他亲自来给她做司机兼保镖。 第720章 　　坐在郭权旁边的魏容道:“那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贪污，是觉得黎总良善可欺，还是笃定不会被发现？” 　　一边旁听的黎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黎夏道:“你想说什么？” 　　黎雯道:“不是说公司有锦衣卫么？” 　　众人看向她，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监察部的总监苏啸也是一批就入职的老员工了，在食品安全、消防安全等方面监管得很严。 　　他们连员工拿了公司的纸壳去卖都会上报。 　　如果西北区的管理组从根子上烂了，为什么监察部也一点没察觉？ 　　这是群体事件啊。 　　而且今天，苏啸不在座，这其实也说明黎总对他不如当初那么信任了。 　　这件事不是监察部门上报的。是刘玫给傅杳钧报今天前11个月的账，傅杳钧听着觉得怎么今年又是西北区垫底啊。 　　说他多疑也好，细心也罢，他在电脑里拉了一下西北这几年的数据，隐隐觉得不对，便让刘玫详查。 　　但是，查来查去都没有问题。账实相符，每一笔收支都有来处、去处。 　　傅杳钧道:“我其实也希望是我多疑了。” 　　四年，差不多就是黎总从公司管理半退出，让他独掌零售子公司的时开始的。 　　黎夏敲了敲桌子，“我这几天想了想，如果参与的人多，950万每个人也分不到多少啊。180家店啊!一个人平均才分五万!更不要说肯定有人分得多，有人分得少了。今天就是提前给你们说一声，一切还得看今年的报表。而且，就是看到报表了也不能武断的确定，还得查。毕竟是这十年风风雨雨一起走过来的，我一个也不想冤枉了。当然，如果真的是职务侵占，我也一个不会放过。良善可欺，我什么时候是良善可欺的人了？” 　　郑奎下意识就摇头，你不是!他是见过老板发狠的。 　　摇到一半觉出不对，郭权盯着他呢，赶紧停了下来。 　　是，老板能说她自己不良善，他不能附和。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下楼吧。” 　　开始了十几分钟的会，下楼去才差不多是客人该到的时候。 　　萧阳下了楼，先去找老婆、女儿。他一来就被叫楼上去了，他老婆在和萧璎说话。 　　郭权走出来，看到赵明亮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便笑道:“你在黎总身边锻炼了十来年了。回去做安保公司的副总应该也能胜任了。我记得你挂着这个职务呢。” 　　赵明亮瞠目，你还真想抢我的位置啊？ 　　他十年前就知道自家老大其实根本不想当什么老总。 　　只不过黎总交代了任务给他，而且他也确实不能看着那么多退伍了或者残疾了无着落的弟兄过得不好。 　　这才去当了安保公司的老总，学习着培训大家做保镖。 　　实际上老大一直就只想给黎总开车当保镖的。 　　如今安保公司一切运营正常，也达到政府给的上限不能再招新人了。 　　他就想把自己踢走，给他腾位置了。 　　而自己也不想当什么副总，他觉得跟着老板挺好的。虽然安保都由他操心，但他习惯了啊。 　　而且老板一般也是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的。 　　郭权看赵明亮一脸的担忧笑了出来，“瞎担心什么？这不马上小老板二号就要出来了么？” 　　程程从旁边走过来，“二号，说我妹妹？” 　　郭权笑，“对啊，小老板。你怎么上楼来了？” 　　“爸爸让我来告诉妈妈，大外公他们过来了。” 　　黎夏出来道:“哦，好的，我这就下去。” 　　说完她看向郭权，“苏啸那里，元旦凋令发下后你去找他聊聊吧。” 　　郭权点头，看来老板还是倾向于苏啸不知情。 　　魏容看看他们，后知后觉的反应到这个会原本可能没打算叫自己的。 　　只不过叫了郭权，她又在这里所以才把她叫上了。毕竟其他l7都没有得到通知。 　　而郭权参与，也是为了让他去和苏啸沟通吧。 　　下楼去，黎会计在客厅陪着大伯说话，小的都在花园里和熊猫犬玩。 　　黎明在看黎夏挂墙上的画。 　　他看到这些人下楼来挑挑眉，不过没多问。 　　开小会没叫黎震啊？明明他就在深圳，这会儿估计开车载着一大家子奔这边来了。 　　说来夏夏的物流，算上黎裳的话好像七成业务都还是对内呢。 　　主要她一千多家门店，现在又在搞网上商城，物流自己都要用不少呢。 　　不过，她门店倒是铺得挺广的。 　　而且，她喜欢买铺面不喜欢用租的。那些小的门店，十几平米一个的，也都是以物流子公司的名义买下的。 　　这些年这些铺面本身的增值也挺可观的了。 　　现在物流还没有大发展、大爆发。但她点铺到位了，回头再多招聘、培训员工，立即就能壮大。 　　那会儿黎震估计才有机会参与到高层决策。 　　他指指墙上的画，“你怎么不挂几幅名画啊？首富要有首富的排面啊。” 　　黎夏道:“贵啊。最贵的名画一两亿美元，我还完全看不懂。” 　　她的画都是展翘友情赠送的，一副也能值几千到几万不等。 　　等展翘以后成了名家或者死了，肯定还能升值的。 　　当时展翘正往画上盖私章，听到黎夏准备等着她死了画升值，那表情着实有点一言难尽。 　　想想如今最贵那几幅画的价格，黎明也是有点牙疼。 　　“你说我们中国的什么吴道子啊，阎立本啊那些人的画怎么卖不到这么高？” 　　黎夏道:“因为吴道子他们的画，真迹往往被帝王将相陪葬了吧，不见天日。” 　　亲朋、同事的聚会，自然也是圣诞毛衣趴，没穿什么晚礼服之类的。 　　黎夏在庭院里搞的bbq，海鲜、各种新鲜肉菜被几个厨师烤得十分的美味。 　　准备了很多食材，最后居然不太够了。 　　主力军就是黎雯、黎远、黎跃这些80后还有高雷、黎想、黎菁这些85后。 　　老的、小的也就尝尝而已，他们另有伙食。但这帮年轻人是真的能吃，放开了吃一个顶俩。 　　还好，精品超市那边一个电话过去又送了不少过来。 　　十点，员工中心的大巴过来接人。 　　萧璎跟着父母上了车，“爸，这几年国内变化很大啊。这深圳不比美国的大城市差到哪里去。” 　　萧阳道:“你错了，深圳是个新兴城市。它的各方面规划其实比那些老牌城市都要好。而且对比起纽约、伦敦甚至香港，房价还在谷底。” 　　萧璎妈妈道:“这还在谷底啊？黎总这栋别墅听说买的时候800万，现在都要2000万了。” 　　吴青峰道:“还是谷底，黎总香港那栋别墅跟这栋差不多大小。这还是香港房价腰斩后的价格。” 　　郭权道:“香港房价太吓人了!王广峰他们在香港上班的，听说工资差不多是内地的十来倍，那对比起房价来也不算高啊。” 　　傅杳钧抱着胳膊道:“反正黎总说深圳的房价还要涨。你们谁要是手头有闲钱，可以买。” 　　吴青峰道:“黎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看涨房价，都听她说了十年了。” 　　“大的趋势确实也涨了十年啊。”郭权道。 　　郭权老婆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北京的房子就是买晚了，害得儿子高考还得回蜀中。明明黎总九几年一再的劝大家伙在北京买房的。” 　　如今八年过去，价格也是涨了两倍多了。 　　郭权掏掏耳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念叨了几年了，不会烦的哦？ 　　到了员工中心，负责短租房租赁的人给他们一家发一张房卡，对号入住就可以了。 　　进了房郭权老婆道:“听说黎总每年收租都要收几亿啊？” 　　“是的，不过她每年还银行利息也上亿，多的时候两三亿。反正房租的涨幅跟不上她买地的速度。” 　　郭权老婆戳戳他，“在深圳买套房。”顿了顿道:“你换了岗位，职级会不会降啊？” 　　“黎总说不降。因为我还管着安保公司的事呢。”其实也没啥事，交给行政副总看着，在正常运转。他在网上遥控都行。 　　他老婆心头一松，“不降就好。不是我财迷心窍啊，每个月都要给你那些老战友家里寄钱，替人养老的、小的。你的工资少了，真的不够。” 　　要不是因为这个，2000年以前在北京买房落户，他们能错过吗？ 　　不过如今孩子又要跟着转学到深圳来了。没了京户，不知道能不能入籍深户？ 　　“深圳买房，买不买啊？买来赚了钱，你要帮老战友自己手头也松动些啊。” 　　“嗯，买吧。” 　　2004年元旦，董事长办公室和人事部一起发文，吴青峰因为私人原因主动提出脱产读书。他的职务由西北区的市场经理吴冕暂代。 　　原西北区的区域经理顾志光接任代市场经理。 　　董事长秘书崔兰调西北区，任代区域经理。 　　公司历来的规矩，正式升职前都要代职一个月。代职不出纰漏，下个月一号就转正。 　　所以，代职其实就是升职的前奏。 　　这个人事调令惊掉了很多人的下巴。 　　首先，说吴青峰是自己提出来要脱产读书的，谁信啊？ 　　他肯定是宁可不读书也要把自己的萝卜坑掌着啊。市场经理里独一无二的l8! 　　l7到l8，收入是几倍的差距啊。职级越往上，收据差距越悬殊。 　　所以，越到后面越难升啊。当天，l7的群里就炸了! 　　大家基本上都不抱升l8的希望了啊。这突然石破天惊的升了吴冕，下巴都要掉了。 　　“吴冕，他们西北区的绩效又不好，凭什么是他升上去啊？” 　　但是经过分析，大家觉得还是顺理成章的发展。 　　老员工心头既惊且喜。 　　吴总是因为延迟毕业的事被黎总厌弃了吧。黎总一贯还是很看重学历的。 　　但是，她也不好寒了所有老员工的心，让吴总靠边站了提拔一个有大学文凭的年轻市场经理上位。 　　那样大家伙心里都会拔凉拔凉的。他们这老家伙，要被放弃了。 　　所以，黎总才挑了既有学历又是老员工的吴冕上位吧。 　　不然另外四个市场经理那都是不到30岁的大学生啊。 　　只要他接下来一个月能把蜀中的摊子玩转，这就说明他的能力匹配这个位置。 　　下个月顺理成章升迁。 　　“唉，看来我们终究是有些跟不上了。可我们也在进修啊。” 　　魏容和刘玫把这些告诉黎夏的时候，她很有些好笑，“一群脑补怪!” 　　逻辑自洽啊，漏洞都自动补齐了。 　　她笑过又变成了苦笑。0.1%。 　　去年西北区22亿的销售额，1232万了! 第721章 　　黎雯扳着眼皮，滴了几滴眼泪水。 　　她一直对着电脑在看数据，眼睛有些干涩。 　　她圣诞节之后没两天就跟着陈玲回西北玩儿了。她是实习店长，店里原本有店长的，所以她休假不耽误。 　　她之前积累了一些天的假期，正好可以补休。 　　邮箱里出现新邮件提醒，她一看是刘玫姑姑发过来的outlook，心头一个咯噔。 　　再点开一看是元旦的年盘点数据。出问题的概率在七成了。 　　她下楼把这事儿告诉了陈玲。 　　陈玲咋舌，“一千多万啊，这数目很大啊!” 　　她一个月工资才千把块呢。 　　黎雯摇头，“相对于可能参与的人不算大。小姑说的事我也没想通，按人头分不到几万啊，尤其是前两年。值得么？小姑待管理组不薄啊。” 　　她这几天也都在看西北的账目，总账、各区域、各区、各店的分账。 　　重点关注的是军分区附近那家店，她预备以那里为突破口。 　　徐海道:“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报备一下，军区领导应该很乐意我调几个人帮忙的。” 　　黎夏和军区的关系那是真的好。领导上巴不得卖人情给她呢。 　　黎雯道了，“谢谢姑父，暂时不用。我来前问过郭叔，他告诉了我到了这里可以找安保分公司的林志明叔叔。” 　　监察部的人是不敢动用了，但还有安保公司的人用。那就没必要欠西北军区的人情了。 　　“那也行，反正有需要你出声。” 　　黎雯点头，“我明天替小毛阿姨送些东西给王家奶奶。表姑，可能还需要你配合一下。” 　　陈玲道:“还真能有人盯着你不成？” 　　“做戏做全套嘛。” 　　“行吧，徐海你回头打电话帮我请病假。” 　　第二天黎雯坐上军区开往军分区的军绿色大巴，拎着大包小包去见王越洋的妈妈。 　　徐妈妈道:“这么大的事，夏夏怎么叫个小姑娘来处理？” 　　陈玲道:“也不小了，21了。夏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停薪留职一年，开了三个大碗面的分......摊了。” 　　徐妈妈想了想，“那倒也是。这么说，要培养雯雯啊？” 　　陈玲点头，“是啊，夏夏说给她个机会，就看她自己接不接得住了。反正外人她都肯培养和提携，自己亲侄女自然更没什么不舍得的。夏夏才30出头，公司是掌控在她手里的，不会出乱子。” 　　徐妈妈道:“也是，她肯定考虑周全了的。” 　　黎雯去了王家，王越洋的妈妈道:“雯雯，快进来坐。你小毛阿姨都打电话跟我说了。你发现什么没有？” 　　黎雯摇头，账上的数目和实际的进、出、库存是完全对得上的。 　　不过，她这几天在商超系统里把军分区外那家店的每一项数据都拉出来和深圳她做实习店长那家做比较。 　　眼睛都看花了，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这会儿她觉得实习了两个月，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她对每一项数据都知道大概范围。 　　她发现西北的店，就以军分区外的那家为例，快到质保期打折处理的货比深圳的店略多了一点点。 　　然后她又把西北180家店的这个数据都拉出来看。 　　果然大都要略高一些，真的只是一些。 　　因为分摊到各店，其实不算什么。但累积起来的数就有点大了。 　　她现在就是要追踪这批打折处理的货的去向。 　　是真的打折处理给了顾客还是怎样？ 　　其实打折处理很正常的，进货不可能进得那么恰到好处。即便是店与店之间经常调货。 　　于是，保质期还有三个月的时候就要开始进行处理了。 　　宁愿降价，也不想放到过期废弃。 　　还有三个月的打七折，还有两个月可能就打四折了。甚至到最后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卖出。 　　她问道:“王奶奶，你买到过我们店里快到期打折的产品么？或者你听说有人买到过么？看到过也行。” 　　要打折处理的产品是会有花车特卖展销的，放在门店里特定的、比较显眼的区域。 　　王越洋他妈想了想，“偶尔能看到一次吧，听说的也少。因为听说了，我肯定会和人邀约着去了。在保质期内呢，价格又便宜不少。” 　　“那您去超市去得频繁么？” 　　“我一周去三次吧。你们刚开店那一两年吧，我们还天天去逛，感觉挺时髦的。夏天、冬天也爱去吹空调。但是日子久了也就没那么新鲜了。而且现在电器价格下降，空调我们家还有许多人家也都买了。对了，我家那俩空调还是在你们的店里买的呢。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天天帮你去看。或者我再找两个玩得好的牌搭子。就给她们说这几天可能会有打折的东西卖，她们肯定就跑去了。” 　　黎雯点头，“那麻烦您了。” 　　军分区那家店之前打折处理可是挺频繁的。就算没看到，也该听说得比较多才是。 　　“孩子，你一定得在我这儿吃了饭再走。我跟你姑奶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关系一直不错。你小姑我也一直很喜欢，她那时候也常来我家玩儿的。大大方方的，一点不见外。” 　　王越洋的妈是真的喜欢黎夏，喜欢到想让她做儿媳妇。因为她管得住王越洋。而且有个老婆，臭小子在外头就不会那么拼命了。 　　可惜那俩人不来电，一直处得跟兄弟一样。 　　王越洋妈妈喜欢黎夏的男孩子气，对娇滴滴的陈玲不大感冒。 　　如今的儿媳妇小毛的性子也明快、爽朗，她也挺喜欢的。 　　她拎着购物袋起身，“我现在就替你去超市看看。你看你长这样，都不方便微服私访了。你就在这里玩，自己看会儿电视。” 　　隔壁姑父分的房子早就退回给军区了，没有花钱买下来。现在住的是别人了。 　　黎雯想了想，“那就麻烦您了。” 　　什么微服私访啊，她又不是小姑。老太太是是不是看多了？ 　　“麻烦什么，不要这么客气。你看你还大包小包东西的给我拎来。你自在一点好了，我家就我们老两口在。老头子这会儿出去看下棋去了。我路过看到了会给他说一声。” 　　等王越洋他妈出去了，黎雯坐在老式沙发上掏出手机给林志明打过去，“林叔叔么，我是黎雯。” 　　“哦，黎雯，你好。郭老大跟我说了，让我全力配合你。怎么你找到突破口了？” 　　还挺快的嘛，调职的发文刚出来一阵。 　　“我找到一个疑点，需要你先帮我确认一下。” 　　林志明听她说到打折的产品，“这一块出问题了？” 　　“我现在只是怀疑，还需要数据和事实支持。不过你先找人帮我盯着吧。” 　　黎夏让王广峰给黎雯暂时开启了商超系统的最高权限。 　　所以她现在能一目了然的看到西北哪家店哪天有快到期的产品要处理。 　　然后林志明那里可以立即安排人去查看。 　　当然，不是安保公司的人。这事儿，也得动用相熟的老太太才不会惹人起疑。 　　如果能找到那些货的去向，也许谜底就可以揭晓了。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做着累计的活儿。 　　她打算把去年西北各店打折处理的产品全部累加起来，然后再加前几年的。 　　不是多复杂的运算，而且有电脑呢。她就在excel表格里自己做。 　　到时候她跟小姑汇报，肯定不能说‘我觉得如何如何’，得有庞大的数据支撑。 　　发文下来，吴冕意气风发的预备飞去x山上任了。 　　l7到l8，年收入上涨两百多万呢! 　　他临走和升上来代理他之前职务的顾志光道:“那边，断了吧。这一次，你的年入也能涨几十万。等股票上市了还能多一份分红。” 　　顾志光一脸的为难，“就怕下头的人不肯收手，都拿惯这个钱了。给他们断了，就怕有人说出去了。难道你我还得自掏腰包养着他们？我们供不起啊。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了，都敢记废弃了。我看着去年的数据，我都有点心慌。” 　　吴冕道:“黎总心头还是有我们这些老员工的。早知道能有今天......” 　　可那会儿不是升职，升职无望。连的分红都还没发么。 　　他鬼使神差的踏出了一步，后来就刹不住车了。 　　他想了想，“那这样，我们正正规规的进货做生意。这样就不怕了!大不了少赚一点，你我那份都不要了，让他们去分。” 　　顾志光点头，“是个办法。那那个崔兰怎么办？这事儿肯定不能让她知道啊。她没参与，又是黎总派来的身边亲信。” 　　吴冕道:“上上下下捧着她，让她发现不到端倪就是了。千万不能排挤她。反正我们也要收手了。赶紧断了啊!” 　　“这次供货之后我就断了。不然说停就停要卖断货影响生意的。我这两天就联系合适的供货商。” 　　包装上都有联系电话呢，不用惊动采购部门的人。 　　大不了以后成本高些。 　　离去的时候，一众老下属起哄让吴冕请客。 　　走的时候他请了一顿大的，连崔兰都被请去了。 　　身为安保公司陕西分公司老总的林志明也应邀前往。 　　两人见到了也做出不熟的样子。确实不熟，以前都没见过，也就通了几个电话。 　　也没必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在这里窃窃私语。 　　电话、kk，要联系方便得很的。 　　吴冕敬酒的时候道:“这几年多亏大家的鼎立支持才有我吴冕的今天。我走了，你们可要好好听顾总的话啊!” 　　众人道:“一定、一定。吴总，舍不得你啊!” 　　吴冕白他一眼，“你要是个女同事，我还受用些。大男人就不要这样了。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来，我敬大家——” 　　崔兰也跟着举杯。 　　吴冕道:“崔助理前脚来，我后脚就要走。真是没缘分啊!” 　　同事之间，又是这样的场合，就是说几句荤段子也是常事。何况他还没说。 　　崔兰道:“零售公司快六万人了。能跟吴总有这一饭之缘，我已经很有幸了。来，我给您满上——”说着拿起酒瓶给吴冕倒酒。 　　晚上回去，崔兰在kk上call黎雯。 　　崔兰道;“雯雯，西北区的人都哄着、捧着我呢。但是看得出来，有些人心情并不是太愉快。我找了个以前相熟的保洁大姐打听。她说她隐约听到店长在电话里说什么‘高升、收手‘之类的。他们要是收手了，我们怕是就不好查了。我估计是吴冕和顾志光升职了，不太看得上捞的这些钱了。而且，还得担风险，搞不好还会坏前程。” 第722章 　　黎雯道:“升职了的两个估计是想收手上岸了。但下头那么多人未必答应啊。所以，想收手肯定也不是那么收放自如的。你现在先按兵不动就是了。免得给他们造成了压力，真的上下齐心的收手了。” 　　只从历年增加的数据看，那些人胆子是越来越大的，也越来越贪了。而且如今的市场经理是本地升迁的，自己人。 　　指望他们立即就能收手，不可能的。 　　她们现在耐心的监视、等待就好。 　　接下来顾志光这里很有些不顺。他们自己进货的话，想压货款不太可能。 　　自从前几年不少中小超市纷纷倒闭压，压货款这事儿供应商就不肯轻易轻口了。 　　回头破产了、跑出国了，他们上哪找人讨债去？ 　　所以，压货款基本就成了大的、信誉良好的连锁超市的特权。 　　就就是谈，也不可能谈成公司之前的先付三成，余款三个月内付清的。 　　至少也得付一半以上。 　　那这个进货的钱谁掏？ 　　分钱的时候都笑呵呵的，让先拿钱出来从供应商那里进货可不容易。 　　尤其很多人原本就不想收手。 　　在他们看来，他们这样是为了他们两个升迁的人做出牺牲。他们以后赚的会少很多，还想让他们掏钱，没门! 　　于是，顾志光打电话让吴冕掏这个钱。 　　吴冕自然也很窝火，他都不再分钱了还让他掏进货的钱？ 　　“另外，那些供应商说了，我们的进货量小，价格上也和公司大批量进货不一样。这钱你不掏，我也不会掏的。干脆一拍两散算了。” 　　一拍两散，下头那些断了财路的家伙肯乖乖听话才怪。 　　捅出去了，我遭殃你也倒霉! 　　又不是我要这个钱，现在是你我拿钱出来安抚下头的人。给他们继续找一条赚钱的门路。 　　等翻过这一篇，无凭无据的了，那谁也奈何不得你我。 　　“好，这钱我掏一半。你和他们说清楚，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不是一半，我出六分之一，你出六分之五。你升上l8的收入会是我升上l7的五六倍。” 　　“你......好!” 　　吴冕去了x山，x山的人也闹着要他请客。 　　还有一些之前跟随吴青峰的人很是为他不服。但他们联系吴青峰，他在电话里只道:“听黎总和傅总的就是了。” 　　“吴总，你真的是自愿把位置让出来的？” 　　“就是啊，不就是一个文凭么。黎总她自己还是高中生呢!” 　　而且黎总当高中生好像当得还挺快乐的。听说香港中文大学那老头让她写一篇论文交过去，免试录取她读博士她都笑着推脱了。 　　这事儿众人是聚餐的时候听傅总的太太说的。人家副教授，总不可能是信口雌黄。 　　吴青峰苦笑，“黎总是没文凭。但你觉得黎总比王总、聂总这俩世界一流名校的水平差么？真比他们差了，这二位能死心塌地的给黎总干活不起二心？而我，是真的跟傅总、郑总、萧总他们这些读了大学的有差距啊。黎总答应了，不会降我的职级。等我拿到文凭，她会另有安置的。” 　　那倒是，整个集团公司也没人敢说黎总没水平、没文化。 　　所以这些人憋屈归憋屈，不忿归不忿，还是来参加欢迎吴冕的宴会了。 　　吴冕这回比离开西安就低调了许多，“各位、各位，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我们所有人都是从x山走出去的嘛。我是该请大家的。周末我先请一顿一般的，庆贺我和大家久别重逢。等2月份一切顺利，我再请顿好的。” 　　“好!预祝吴总一切顺利。”魏容坐在位置上，也面带笑容跟着众人道。 　　与此同时，郭权和监察部总监苏啸在火锅店包间吃火锅。 　　听了郭权说的，苏啸整个人都懵了。 　　郭权给自己涮着毛肚，“黎总对你还是信得过的，不然不会在局势未明前让我来找你。这几年你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做为监察部的老大，没存在感才是最大的存在感。这才是你尽职尽责了!监察部一旦有了存在感，就证明出事了。” 　　“已经确定了么？” 　　郭权道;“黎雯找到了突破口，如今只差人赃并获了。西北区临期打折的货比别的地方多，但是门店附近最喜欢买折扣的老太太们都很少有机会买到打折的货。甚至，都很少听说这事儿。临期打折，往往比进价还低。另外，西北区去年记废弃的货也比前年多不少。” 　　西北的区域经理、区经理、店长至少是有一批参与了。而监察部的人也跑不掉。 　　不然，不可能瞒得住。 　　郭权说着也叹口气，“财帛动人心!” 　　会被选入监察部的，大多是品性很好的退伍兵。 　　他说着沉下脸，“但是黎总对我们不薄啊!大家的收入比外头的人高多了。还借钱给我们凑首付、给老人买社保。结果连高薪都养不了廉。” 　　苏啸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的人出事了，被拉下了水沆瀣一气，他也没面子。 　　“高薪是可以杜绝一部分贪污。但高薪要能解决一切的问题，黎总也不用设立我们监察部了。黎雯，是黎总那个还在读大学的侄女？” 　　“是的。” 　　“需要我做什么？” 　　郭权摇头，“暂时不用，你们监察部的人不好轻易动。西北区那边的现在是人是鬼也不好说。就是没参与，难道会丝毫不知情？你先等着吧，等黎雯那边的下一步。“ 　　黎雯又在陈玲那里待了一周。 　　这一周西北有二十几家店都有临期打折处理的活动。 　　有的店确实也摆了东西出来，但是比商超系统报表里的少。 　　还有些店，压根就摆都没摆出来。 　　已经能确定是这块出了问题了。 　　她给黎夏打了电话汇报。 　　“小姑，一年、二年他们还不敢做得太出格。可去年废弃的产品比前年多了12%。” 　　打折处理总还能收回来一些，记废弃那可就是一文不值了。 　　但这些在账目上都是有体现的，所以不管是查账还是点货，都没有问题。 　　黎夏闭闭眼，这是真的烂了一批啊。 　　店长、当天做报表的、区经理、区域经理、市场经理...... 　　“小姑，我怀疑这些货他们转手卖出去了。作为供货商出货，或者是直接拿去开了小的超市。林志明叔叔派人盯着这二十几家店呢，会追踪到货的去向的。” 　　她就说不可能说收手就收手嘛，怎么都得有个过程。 　　黎夏道:“你能查到这一步相当不错了。” 　　“小姑你等一下，林志明叔叔找我，我先接个电话。” 　　黎夏就看着视频里的她接电话。 　　“货出仓了是吧，好，我跟你去看看。”黎雯挂断电话，“小姑，等到出货了。我再打给你!” 　　黎夏本来想叫她回来了的，结果小丫头风风火火的把羽绒服一穿、包一背，过来把笔记本合拢就走了。 　　黎夏扭头对黎会计道:“她还真查出来了。” 　　黎会计道:“既然是数据上有所体现的，我要不是老眼昏花了我费些时间应该也能给你看出来。” 　　刘玫没看出来，因为作为百亿集团公司财务总监的她，每天也是忙得前脚打后脚的。 　　她不可能像黎雯一样，几天、几天的去对比每一项数据。 　　而且黎雯刚在门店干了两个月，对于每一项数据的具体范畴比她熟啊。 　　所以，黎会计说他也能看出来，黎夏笑笑没说话。老头子你也不熟悉如今门店里的各项数据了。 　　黎雯坐着林志明亲自开的车，坐了两三个小时到了陕西一个小县城。 　　真的开了个小超市呢。哦，还不只一个，是连锁的。 　　因为送货的车在这里下完了货，司机还说是要去二店了。 　　黎雯冷笑一声，这生意可真好做啊!相当于她小姑出货，这些人卖了自己得。 　　她问林志明，“林叔叔，带的人够么？” 　　林志明道:“你放心。”好容易侯到老鼠出洞，自然是带足了人的。 　　黎雯穿上羽绒服、拉开车门下去，走到小皮卡的驾驶座旁敲了敲车窗。 　　司机扭头看到她，脸都吓白了，“黎、黎总？” 　　跟在后面的林志明笑了一下，不怪司机吓到。 　　他一次看到黎雯也吃了一惊。何况这做贼心虚的司机! 　　旁边来了两辆桑塔纳，下来十个人，把正下货的人制止了。 　　这算是人赃并获了。 　　当天下午，黎雯就从西安飞深圳了。后续的收尾工作就不关她的事了。 　　傅杳钧亲自从蜀中飞了过来处理。 　　报案，一查到底。黎雯从数据对比里觉得有嫌疑的126家店的店长和直辖他们的区经理、区域经理全部停职，配合警方调查。 　　傅杳钧在带着一两百号人过来的，直接全盘接手这些门店。 　　生意还得照常做，不能被这些蠹虫影响。126家店，一天的营收也是几百万，损失不起。 　　还有监察部门的人也全停职了，苏啸也带了人过来替换。 　　目前消息还没有在社会上传开，暂时捂着呢。 　　但公司内部，尤其是零售子公司，炸锅了! 　　从公安到x山的办公大楼低调的带走了吴冕，公司内部就炸锅了。 　　西北那边傅杳钧亲自坐镇，众人很快平静下来，该干嘛干嘛。哪怕心头还很不平静，也没有乱了阵脚。 　　x山这边，魏容道:“平安夜，黎总把公司高层召集起来。就是跟我们说怀疑西北区以市场经理吴冕为首，职务侵占公司财物。把他调离西北，本来就是为了调查取证方便。不然，另外四大市场经理每年绩效在他之上，凭什么升他？今天是1月8日，西北那边人赃并获。他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跑不了。“ 　　那四大市场的市场经理对此，也是有很大不满的。 　　x山的人听说这是黎总的安排，很多人放下心来。 　　“那吴总......” 　　“他自然是知情人，配合黎总而已。x山的业务依然报给他就好。好了，大家各自做好本职工作。这件事公安局商务罪案调查科的人会调查清楚的。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升迁了啊!” 　　这倒是，一下子空出来好多位置。 　　有人忍不住问道:“他们侵占了公司多少财产？” 　　魏容道:“他们去年通过126家店，侵占了公司一千多万资产。然后，他们再把临期打折或是记废弃的货卖出去。你们自己算算能赚多少？现在初步估计，他们侵占公司资产已达四年之久。” 　　成本只占销售额的35%左右，一千多万的货卖出去估计能卖到四千万。这才能打动那么多人一起参与，才够分! 第723章 　　黎雯翻着电脑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给黎夏看。 　　林志明叔叔在陕西的几个县城前前后后找到了36个连锁店。装修风格和黎夏超市说不上多像，毕竟不敢引人瞩目。 　　但是货物摆放方式等等是真的有点像。 　　黎夏看着那些照片，这都不是正规的门面。就是居民区临街的屋子改造的，百多平米两百平米的样子。 　　就有点像黎夏当年买钟家的房子改建成面馆。这样，让黎夏和老傅头痛不已的逐年增长的房租就不是问题了。 　　一两百平米，两台台老旧收银机，几个人换班就看过来了，还有人送货上门。人力成本也非常的低。 　　而货，基本是偷她的。 　　这个成本真的是非常低了，就比人家做无本生意稍微高点。 　　怪不得越来越贪了，这是卖出去就大赚特赚啊。 　　她一开始还揣测他们和某些供应商联手，把货出给供应商双方联手赚差价呢。 　　这样虽然费事些，但的确赚的更多。 　　没准赚了钱还感慨时运不济，入行晚了。不然没准今天首富就是他们了。 　　不过，没供应商掺和其中也好。 　　黎雯道:“小姑，他们的利润率确实很高。我们找到了一本账本。原本交给公安了，我拍下来了。” 　　黎夏看到那高达50%以上的利润率都气乐了。这样不但薅她的羊毛，亏得她家底丰厚，不然还不被薅秃了？ 　　她冷笑，“这个生意可真好做!” 　　这些钱肯定都要收回来的。没钱可以卖房子抵债! 　　真要是贪了她的钱拿去买房子了，没准卖了抵债还有富裕的呢。 　　那要是这四年买的房，应该也算她的资产才是。 　　这一点回头得让法务部追究清楚。不然卖了房子还有富裕的话，这债追得就很不爽了。 　　至于这些不正规的超市，要不要把房子买下来装修成社区店？ 　　黎夏看向黎雯，“干得不错，雯雯。这次的事我奖励你20万!好了，收拾收拾回学校吧。” 　　“回学校？”还有些兴奋的黎雯愣住了。 　　黎夏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个学生，要回去期末考的？” 　　黎雯脸色顿时大变，抬手打自己额头一下。之前傅萌说她要看热闹，看了热闹才回去期末考她都还想着的。 　　结果去查贪污案这十来天，看数据看得头昏脑胀的，她真的把自己的学生身份、把期末考试的事给忘了。 　　黎夏好笑不已，“你也太投入了。赶紧收拾行李，让章音给你订机票。正好她自己也要回学校考试。” 　　郭权来顶了赵明亮那一角。但曹文鸢那一角，指望不上郭嫂子啊。 　　说得准确些，曹文鸢是身兼助理和个人造型师两角。 　　公事上的助理，章清惠不能胜任。 　　黎夏想了想，就把章音调来培训一下暂顶着。跟章老师和表姨沟通，他们也都觉得这样挺好的。 　　至于个人造型师，她一个孕妇必须出席的宴会比较少了。 　　就是有，也不会再有造型师敢临时放她鸽子。 　　其实大四生课程很少，必修课估计就剩了一两门。所以她们平时在外实习，都不回去上课。 　　如今大学生就业艰难，只要对就业有帮助，校方和老师对大四的学生都比较照顾。点到是不会有了，平时分也不会因为出勤率扣分了。 　　现在回去考试也是耽搁个几天就能回来。 　　1月15号，西北区事发一周。傅杳钧飞香港来向黎夏汇报后续。 　　“公安几轮审下来，吴冕和顾志光等人扛不住，全招了。涉案的店长、区经理、区域经理还有做报表的助理、库管、监察部的人全撸了。差不多五百人。” 　　这一番人事大地震，震动了公司内外。如今外界也是传言纷纷。 　　他也是费了整整一周，才把人事变动全部理顺的。 　　亏得有一千多家店，副店长都有很多，临时抽调才没出问题。 　　新升上去的人他给他们开了个会。 　　都是幸运儿，不但职级升了，很快还能迎来kk上市后的分红。但是如果不敲打敲打，搞不好会重蹈覆辙。 　　当时所有人都表示不敢，不会那么蠢。 　　这一次这么多人以职务侵占罪被公安带走，全部都会依法判处。 　　自己得赔钱、坐牢不说，还要记在档案里的。往下数三代政审都要受影响的。 　　无论家属怎么请求，老人、小孩都出动了，傅总也是丝毫没有留情。 　　而且平心而论，前面三年这些人做得其实挺隐蔽的。 　　但依然被抓了出来。 　　有了前车之鉴，公司肯定会更加严谨对待的。 　　老老实实的干活，l4收入也不错了。真不敢铤而走险。 　　傅杳钧长叹口气，“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管理一个大的集团公司也是啊。黎总，接下来我建议各市场经理、区域经理到了一定的时间轮调。” 　　这样一来，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要勾结就不容易了。 　　兴许会牺牲掉管理组与员工，上下级管理组之间的默契，但是长远来看是有利的。 　　黎夏笑，“是啊，这都出割据一方，腐蚀、拉拢了几百人的诸侯了，就按你说办吧。” 　　她说着脸沉了下来，“我不信店里员工一个都没察觉不对，尤其是管仓库的。我的电话、你的电话就写在墙上啊。” 　　她说着冷笑一声，“我怀着孕，你在一线把黑脸全唱了。这一个星期倒是不少家属打电话来求情了。” 　　这种电话她自然是一个都没有接的。无论是求情的、赔罪的，一概不理。 　　都人赃并获了，不依法严惩，难道她坐在这里祷告‘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啊？ 　　不严惩，不足以儆效尤! 　　公司里一开始人人自危，哪怕知道是吴冕等人的错，也不免兔死狐悲。 　　但那么多升迁名额放出来，大家也就顾不得同情旁人了。 　　尤其是一个l7的市场经理和十几个l6的区域经理，暂时还没有定呢。 　　如今暂时是老傅和他的几个秘书、助理在顶着，在寻摸接手的人。 　　他之前带去的最高就是店长、区经理一级。 　　如今的情况，一番狂风骤雨，整个西北区的门店全都老实了。 　　暂时从缺也无大碍。不过，年货节前是肯定要把坑填完的了。 　　l7只能黎夏定，老傅今天来也有商量人选的意思。 　　听到黎夏要追究普通员工，傅杳钧蹙眉道:“总不能一百多个店所有员工都开除吧，那牵连也太广了。” 　　这起码是四千人。炒掉这么多人，影响太大了。 　　“未来三年不参与年度调薪，三年内不予以升迁。不能接受就给我走人，别给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虽然现在开店少，但还是有一些升迁的机会的。 　　有些人可能真的没发觉不对，但这也是失职。产品保质期这么重要，完全不用心的。 　　傅杳钧点头，“另外，苏啸怎么处理？我怎么处理？” 　　要说苏啸对西北区的下属失察，导致此事被瞒得滴水不漏。他也是一样失察了。 　　“苏啸，拿半年基本工资，其他一概没有。至于你，扣三个月的股份分红吧。”黎夏顿了顿，“虽然说随着他们贪欲膨胀，肯定是会露马脚的。不过你提前察觉了，那就减少一个月。扣两个月的分红就好。” 　　傅杳钧苦笑，“我发现是应该的。” 　　“发现了就是尽职了。”黎夏呼出一口气，“你要说吴冕，他在用人上还真有过人之处!” 　　傅杳钧道:“他最开始只是在几个店这么干，那些都是他的心腹。然后慢慢把人通过调动、提拔，分散到更多的店去。听说他们还有很严密的考核期限。” 　　“所以我才说他用人有一套啊。不然再是彼此有利益勾连，也做不到组织如此严密。不过，随着贪念上升，也是越来越不好把控了。” 　　傅杳钧点头，“我到拘留所见了吴冕一回。他说最开始迈出一步，就是听到我们说超市的利润率逐年下降。他觉得捞一点，我们不会察觉。连续几年都没事，下头人的贪念也都被放大了。” 　　黎夏道:“他们交给法律去惩处，做了违法的事自然得承担起法律责任。蜀中还是老吴回去，西北你的意思呢？” 　　傅杳钧道:“我想让朱曦光去。你还记得他么？” 　　黎夏想了一下，“x山五店的一任店长？我记得他也是80年代的大学生来着。所以当时乔猛跟咱们打价格战，咱们把他放到了最大的店。指望他一个店养三个店。他干得一直不错，就是麾下出了刘明亮那样后来居上的。可以，让他暂代吧。代半个月，没问题2月升迁。” 　　刘明亮如今也是市场经理了，华东区的，升了有两年了。 　　不过黎夏打算过两年把他调回蜀中，蜀中店太多要单独分区。 　　08年，地震灾区那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 　　当年，映秀的店就是刘明亮亲自去开的。他在地震灾区干了足足三年才调出来的。 　　一月中旬，程程放寒假了。 　　“妈妈，我们是不是要回去过年了？”小胖子很高兴。放假了，早上可以睡懒觉了。 　　今年是1月21号过年，还是在深圳过年。 　　今年轮到在明哥那里过。 　　“嗯，你要是想早点回去也可以，外公、外婆就在深圳呢。” 　　“妈妈你呢？” 　　“我也要等到19号做完产检才回去。”5个月了，已经可以看出胎儿性别了。 　　程程疑惑，“不能回去深圳做么？” 　　“嗯，深圳的医院不给查。这些你以后就懂了。那你要不要提前回去？” 　　“不回，我陪妈妈。” 　　“行。不过今天你先过去看爷爷、奶奶。他们想你了。要是爷爷奶奶问起妈妈，你就说妈妈不太想动弹。” 　　“哦。” 　　程程坐车去爷爷、奶奶家。二老自然是把好吃的、好喝的都搬出来让大孙子吃喝。 　　都是挑过的，黎夏说三岁的孩子吃果冻那些有危险，他们也很注意的。 　　“表哥放假了么？” 　　“还有两门考试，在屋里看书呢。” 　　程程道:“我去看看他。” 　　高雷的确在看书，程程也没吵他。坐在旁边把他的笔记本打开了。 　　摁下enter键，出现屏保。 　　程程高兴的道:“神仙姐姐——”他认得哦。 　　屏保正是天仙的古装。 　　高雷道:“小屁孩儿，你也喜欢她啊？” 　　程程点头，“好看，动起来更好看，身上香香的。表哥你是大屁孩!” 　　高雷惊讶的道:“你看到过真人啊？” 　　程程道:“那回我和妈妈去萧叔叔的马场骑马，她也在。过来和妈妈打招呼，还抱了我。” 　　高雷仰天长叹道:“我怎么没遇上这样的好事啊？” 第724章 　　黎夏没来看望，她公婆也没多心。可能确实是怀着孩子不太想出门。 　　也可能是被人坑了几千万，心头多少有些不舒坦。 　　出门要是被媒体堵住了，懒得敷衍。 　　香港的报纸、网络都说了，大陆首富被几百个手下联手，四年的时间坑了她几千万。 　　正前方百计的想采访她或者偷拍她呢。 　　他们之前过去看了看她，她好像没啥事的样子。 　　还笑吟吟的，“爸妈，我没事。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不会把自己呕到的。” 　　这几天高雷备考、考试。孩子在香港读书，压力挺大的。他们就没再过去了。 　　而且说实在的，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到儿媳妇。 　　再说，真要有大事，阿杰早坐不住跑回来了。但他们问他，他说要再等几天回来陪黎夏去产检。 　　就连两个亲家也踏踏实实在深圳待着没过来。 　　如今黎夏不想出门，他们想想也觉得正常。香港媒体最喜欢断章取义、无中生有了。 　　一个表情不对，他也能给你拍下来，无限发散开去。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那种。 　　程程回来之后告诉妈妈，“表哥喜欢神仙姐姐，他电脑屏保都是神仙姐姐。嘿嘿，他还羡慕我被神仙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黎夏笑，“那你告诉他，要是六月份他升学考试考得好，回头暑假了我安排他去片场探神仙姐姐的班。” 　　那会儿天仙应该是在和老胡拍。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自己如今名气太大，而且还大腹便便的。黎夏都很想去探班。 　　她很想近距离老胡年轻的容颜。李逍遥那叫一个俊啊!真正唇红齿白的小鲜肉。和天仙的cp颜值之高! 　　不过，黎夏真的喜欢上老胡还是后来看。江左梅郎，麒麟才子的风度把她折服了的。 　　那之后，都有点老戏骨的意味了。 　　如今嘛，俊则俊矣，主要还是靠脸吃饭。所以说，人生需要历练啊! 　　“妈妈，我也想去。” 　　“行，你一起去。” 　　程程就快快乐乐的过去拿起话筒打电话过去，把黎夏的话转告了。 　　高雷高兴坏了，对着话筒大喊道:“舅妈，你对我真好!” 　　黎夏公婆一愣，黎夏对高雷确实是很好。很大方，给他买吃的、穿的、用的从来不手软，孩子不对也会方式恰当的教导。 　　但这孩子也不用谄媚成这样吧？ 　　他们问，高雷嘿嘿嘿的不说。 　　“我去复习功课了。” 　　晚上彭志杰随口问起这事。黎夏笑，“没什么，就是说如果他考得好，安排他去片场探天仙的班而已。人家说外甥像舅舅，他跟你还真是像啊。” 　　彭志杰想驳斥，说他现在才不追星了。 　　尤其是出去应酬，看到了一些所谓‘女神’的真面目之后。 　　但想想还是算了，掰扯这个做什么？ 　　19号，他陪黎夏去产检。提前把程程打发到他父母那边去了。 　　黎夏有点紧张，这要真是个儿子，她岂不是还得再来一遭？ 　　别墅那边防范森严。郭权完全是当成军事堡垒在打造了，就为了让黎夏安心养胎。 　　不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但记者想要偷拍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到了医院刚下车，就被记者堵住了。 　　估计有人在别墅附近盯着，她车子一出门消息就传开了。人家估计在她可能去的地方都埋伏了人手。 　　也是真的很敬业了! 　　郭权看着那些伸过来的长枪短炮蹙眉。但他也恶补了许多常识，知道不能武力驱逐这些人，回头会对老板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只能组织保镖尽量把人挡在了外围。 　　到香港之后，黎夏身边的安保力量提升了不少。出入都有一辆车开路，两辆车跟随。 　　黎夏面色红润，笑颜如花。她看看想伸过来的话筒的台标，点了其中几人，“你们问吧。” 　　还是那个原因，这些电视台买了她的电视剧。如今香港买她电视剧的也不只一个台了。 　　其他台的人如今也知道了她这个规矩，倒也没人敢胡乱插话。 　　之前嘲讽过黎夏的那个记者，他们电台后来想买黎夏二部电视剧的三轮播放权，人家愣是不卖给他们。 　　这位大陆首富，有点记仇的样子。这倒是不好轻易调侃和得罪了! 　　而且，这位在商届的地位随着kk融资，也是大幅提升了。 　　从大陆女首富，真真正正成为了大陆首富。 　　等到真的上市，那身家肯还会飞涨的。 　　“黎总，听说您被手下坑了四千万。但是看您心情还挺好啊。” 　　黎夏笑笑，“你这消息过时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拿着我的钱去投资，赚了不少。我现在不但追回了本金，增值的部分也讨回大半了。” 　　增值的部分主要还是房地产上，没讨回的则是都被用掉了! 　　“难怪您气色这么好，那他们还挺会投资啊。” 　　黎夏理了一下头发道:“大陆如今的房地产和香港90年代初期和很相似，买到就是赚到。中国人嘛，有钱了都喜欢买房子。至于我，四千万而已，比得上我肚子里这个宝贝珍贵么？我要是为了四千万让自己不好过，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然后她就没多理会了，彭志杰道:“请让让，我们约了时间要做产检。” 　　他伸手格挡开面前的记者和他们的话筒，郭权立即领着人开路。 　　记者们被挡在了身后，还有人不死心的问道:“黎总，你想再要个儿子还是女儿啊？” 　　黎夏扭头，笑容大大的道:“我想凑成个好字!” 　　记者们拼命的摁快门。这位大陆首富，颜值、气质也是相当出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女明星呢。 　　一开始大家看到她，都以为她是靠男人的。结果人家真不是! 　　发家的过程那是真的清清白白的。就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 　　香港人吧，也慕强! 　　这样真正的强者，凭本事赚钱。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人会去无缘无故的黑她了。 　　而且比起港岛富豪，她的黑料真的很少、很少。 　　男女关系上清清白白的，家庭美满幸福。没那么多破事! 　　她生意做得大，还给下岗的大陆同胞提供了很多工作岗位。 　　遇到天灾人祸，从来不落人后。慷慨解囊不说，还亲自上阵。 　　香港遇上金融风暴，当年还不算太有钱的她也是捐了六百多万的。 　　其实香港民众对她也挺有好感的。 　　黎夏躺在检查的床上，医生看了一阵确认道:“黎女士、彭先生，恭喜二位再添一子。” 　　彭志杰道:“你确定没看错？” 　　医生指着仪器屏幕的一处给他看，“喏，看这里。” 　　彭志杰凑近看了看。本来不太看得懂，经过医生解说也就明白了。这就是他家老二的小丁丁。 　　他看向黎夏，“好像真的又是儿子。” 　　出去的时候，黎夏的脸鼓鼓的。她就是想要个女儿嘛! 　　要说被下属贪了钱真的无所谓那是假话。她自问待他们不薄啊! 　　结果上下几百人勾结起来。 　　不过这一次的事没有直面，都是老傅在一线处理好了再告诉她，稍微不那么难受而已。 　　现在想要个女儿也不顺。 　　彭志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但是什么也不说好像也不妥，静默了一阵道:“呃，这回是真的省钱了，什么都可以用哥哥的。其实也不是旧的，从小到大程程的用的、穿的很多也都是全新的。” 　　黎夏白他一眼，然后抱着胳膊道:“放心吧，我不会因此就不喜欢小二的。跟我姓是吧，回头让我家老头翻字典取名字了。” 　　“别、别叫小二啊，又不是店小二。” 　　两人坐车去公婆家。原本就只是等产检，这会儿去了直接接上人就回深圳了。 　　听说又是个孙子，二老心头倒是挺高兴的。 　　不姓彭这事儿吧，阿杰之前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他们也只好接受了。 　　程程和表哥一起在玩儿电脑。 　　网上新闻已经出来了:大陆首富香港产检，想要千金儿女双全! 　　“妈妈想要妹妹，我想要弟弟。嗯，妹妹我也想要。可以要两个吗？” 　　高雷道:“龙凤胎，好像不容易怀上。” 　　等知道是弟弟，程程乐了，伸手摸着妈妈的肚子道:“我想要弟弟，那下一个再是妹妹好了。” 　　黎夏看他一眼，“行，承你吉言了。弟弟给你妈妈姓，姓黎。要不你给他提供个备选小名？” 　　“我为什么不跟你姓啊？” 　　“我和你爸一人一个。” 　　“那妹妹呢？” 　　“你爸说他有你就够了。” 　　程程看看他爸，好吧，弟弟妹妹都跟妈妈姓，那我跟你姓好了。 　　他想了想，“我们班上果果的妈妈也跟着她爸爸姓。” 　　“那叫冠夫姓，内地早就不兴这个了。赶紧的，给你弟想小名啊。” 　　程程歪头想了想，“黎娃娃!”他从深圳别墅小区的幼儿园外路过，听到过这首歌。 　　黎夏和彭志杰同时把脸转到了一边。 　　程程左右看看，不好么？ 　　彭志杰道:“呃，太女儿气了，不太合用。” 　　“那我再起一个，这个留着给妹妹用。” 　　他真的很认真的想了一路，下车后提供了二个名字，“黎彭彭。” 　　黎夏道:“黎芃芃，这个名倒是可以给你妹留着。行，你妹的命名权就授予你了。” 　　黎会计听说又是个男孩，姓黎，让他取名便道:“跟亲家、亲家母沟通过没有？” 　　彭志杰道:“我跟他们说好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受苦的都是黎夏，跟她姓也是应该的。” 　　黎雯在一旁拿架夹子帮黎夏夹核桃，然后剥出来，连皮都剥干净。黎夏只喜欢吃里头白生生的核桃仁。 　　得了小姑20万现金的奖励，她现在可乐意伺候了。 　　看她一脸的殷勤，黎夏忍不住笑，“小时候跟我要了几毛钱去买东西，也是这副表情。” 　　黎雯道:“那会儿的钱购买力好强的。一毛钱就能吃三个豆腐干，我最喜欢吃糖醋味儿的，远远就喜欢吃麻辣的。” 　　那会儿他们都是轮着去找小姑要零花钱。要来了，一起花。一次也不多要，两毛、三毛或者五毛。 　　小姑工资高，一个月交了30块还剩一百呢。 　　只要别要的太频繁了，还是会给的。 　　要不然就是卖零嘴的推着车摊路过门口，他们就出声道;“小姑，卖冰粉卖咔饼的来了。” 　　这种时候，小姑一般都会买给他们吃。 　　黎会计起身去拿老花镜和字典。 　　他拿着字典看了半天，“叫黎睿怎么样？睿智的睿。” 　　黎夏点头，“可以啊。” 第725章 　　彭志杰也没有意见，等吃晚饭的时候再问过彭家二老，黎睿这个名字就算是定下来了。 　　于是，大家说起他便都是称呼‘睿睿’了。 　　只黎夏偶尔会摸着肚子叫他‘小老二’。 　　因为小二和老二都不方便叫，就干脆叫‘小老二’。 　　他们家应该是要有三个孩子了。都说三个孩子，老大是长子受看重，老三是幺女得宠。 　　那小老二搞不好就是最被忽视的了。尤其他原本就不是受妈妈期待的。 　　黎夏觉得她一定不能陷入这个惯例里，以后得对小老二好一些才行。 　　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在明哥那边热热闹闹的忙活，都搭把手。 　　黎夏作为孕妇享受特权，舒舒服服的在椅子上坐着。 　　陈玲从小到大也是属于不会做家务的那种。结了婚家里也是有保姆、勤务员的。一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进厨房属于是帮倒忙的那种，而且她以往过年也不来。如今头回来属于娇客。 　　于是在外头庭院里和黎夏一起吃坚果。 　　“我还生怕你过年不大高兴呢。小时候遇到接二连三不顺心的事总是气鼓鼓的。所以跟我婆婆说今年过年我也来深圳过，陪你散心。” 　　黎夏白她一眼，“你也说了是小时候，我现在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你就是拿我当借口。” 　　陈玲嘿嘿笑了两声，“你真这么豁达啊？” 　　她一而再的提，黎夏没好气道:“我在尽力淡忘不去想这个事儿。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小老二的性别问题，当时失望了一下也就过了。这可是她的亲儿子! 　　但西北区的特大贪污案，涉案人数五百多，最终金额算上那些人赚的都上亿了。 　　她能一点儿不往心里去才怪了。 　　她从头到尾都没去西安，平时也不去想这个事。就是不想给自己添堵。 　　而且，大过年的搞得别人都跟着她不高兴做什么？ 　　“我就说嘛，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根本都不像你了。妹啊，你这么去想，你六万多员工，背叛你的只是百分之一而已。” 　　黎夏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好像感觉是要好些了。” 　　“其实家里人都挺担心你，你家小彭还托我开解开解你呢。只是他们要么嘴笨、要么不善表达。尤其你一贯要强，现在还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黎夏看看陈玲，“我算是知道你怎么能把徐海拿捏得死死的了。玲姐，你就是书里说的那种情商特别高、特别会开解自己和别人的解语花啊。” 　　这个表姐从小到大除了有点娇气、有点势利，其他的其实都挺好。只要你比她强，那她就是个相处起来让人比较舒服的人。 　　不怪徐海会一直那么喜欢。 　　她其实也希望小彭同志能这么会来事一点。 　　你看那天从医院出来，他憋半天憋出一句什么话来安慰她。 　　又是儿子就更省钱了，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省钱她都是说着玩的啊。 　　陈玲笑笑，“反正除了我婆婆，别人都说我好。婆媳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那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既然选择了嫁高干子弟，有时候也难免受点委屈。等把小姿送进幼儿园，我还是要搬出去住的。” 　　她往厨房的方向看看，黎夏婆婆也在里头帮忙呢。 　　这些年，彭志歆一家三口回高家过年，彭家二老都是跟着彭志杰和黎夏一起。 　　陈玲就挺羡慕黎夏，她婆婆压根摆不出婆婆的款。 　　黎夏道:“嗯，远香近臭的，搬出去也有搬出去的好处。我跟我婆婆也是不时常在一起，所以没什么矛盾。反正都在同一个军区，高级军官的小别墅和普通军官的平房也没离了多远。” 　　陈玲笑笑，分明就是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关系。 　　过了一会儿她道:“也不知道安姐这个年怎么过的？晚一些我给她打电话。” 　　过年安慧肯定不可能接受黎菁和大伯的邀请来黎家过了。这跟到黎夏那里过圣诞节可是两回事。那天好多公司的同事的，她在也不突兀。 　　但过年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 　　陈玲看看黎夏的肚子，“你还真准备生三胎啊？你小心以后长胖了瘦不下来。” 　　黎夏道:“我又不是为了别人生的。我就是自己喜欢小朋友，想要小男孩、小女孩。我也不需要像你一直保持最佳身材。” 　　陈玲道:“行吧，你高兴就好。也不知道你一个天字一号的女强人，怎么这么热衷于生孩子的？” 　　吃饭的时候，众人看黎夏是比之前笑得真心多了，也纷纷放下心来，开心吃喝。 　　彭志杰还特地找了陈玲道谢。 　　陈玲瞅瞅他道:“小彭啊，我看你也不是多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人。你到底怎么把我妹追到手的？” 　　彭志杰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能因为我比较真诚吧。黎夏那么聪明的人，别人是真的对她好，还是光嘴巴上说得好听她肯定心头有数的。” 　　谈恋爱的时候黎夏是和他说过，就是不喜欢那种光是嘴巴上说得好听的。 　　陈玲道:“你福气可真是好，居然这么简单就把我家夏夏追到手了，还心甘情愿的在家一个儿子接一个儿子的给你生。不过，夫妻相处久了难免会有疲倦感。以夏夏的身家和接触的层次，面临的诱惑其实挺多的。你可千万不要以为现在这样就高枕无忧了。难保什么时候不会冒出个比你更年轻、更帅还会说好听话讨人欢心的小情敌来。你对夏夏得多上点心!” 　　彭志杰看看她，“哦，我知道了。多谢玲姐提醒。” 　　晚上睡觉，他坐在旁边随口对黎夏道:“玲姐平常好像都挺哄着姐夫的啊。” 　　“解语花嘛，肯定的啊。她得把徐海拿捏住，在徐妈妈面前才硬气得起来。” 　　彭志杰点点头，“哦。” 　　过往年就二月初了，黎夏的三部电视剧还在走最后的播放流程。 　　眼瞅着3月初上映是落空了。 　　游鸣打电话报备说他正在想办法加快进程，之前确实是广电审核的时候被卡了一下。 　　他们正在找原因，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黎夏对章音道:“你打电话问问小耿总，我们方不方便过去看看的拍摄。” 　　“好的，黎总。” 　　章音便过去给耿桐的助理打电话，说明情况。 　　那边立即就答应了，邀请她们过来。 　　章音1月中旬回去期末考，2月1号又回来上班了。 　　在香港工作，工资比内地可高多了。她一个实习的都能拿到12000块一个月呢! 　　而且跟着黎总基本没什么自己的花销。 　　回去过年告诉爸爸和继母，他们都有些咋舌。 　　继母让她问问黎夏姐，请她给点投资理财方面的建议。 　　所以在车上的时候看黎夏得闲心情又还好她就抓住机会问了。 　　黎夏道:“投资理财啊，你就在深圳买房子呗。如今罗湖区房价已经上去了，你去南山区买。三四千一个平方能买不错的商品房了。要不就直接上你姐夫公司去买。” 　　“哎，好的。我知道，姐夫对咱们集团公司的人都给5%优惠的。” 　　“嗯，你大四毕业了把户口转到深圳来，再买套房这就很好了。首付估计七八万吧，月供选20年大概是一千多。当然，如果你首付有多的，也可以多买。我们家黎雯就直接买了三套!” 　　小丫头把那20万全花了，还把去年给小毛和黎裳做平面模特的报酬也贴了进去。 　　年前和她姑父打了声招呼，彭志杰帮她找了熟人装修。 　　估计到劳动节就能当房东了，以租养供。 　　她打算三套都租出去，自己先住员工宿舍。 　　至于章音这边，章老师一个教书匠，而且不是教主科的没外快。再说前些年q县教师工资低，估计没多少闲钱。 　　而且，他还有个小儿子要培养呢。 　　但是表姨上了13年班，应该是有些积蓄的。 　　她会不会掏钱给继女垫首付，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不过就算她不愿意，章音拿着香港那边的工资，攒上个大半年也就够了。 　　章音点点头，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她真的挺羡慕黎雯的，读初中开始就能自己挣钱了。这次立下大功，更是直接得了20万的奖励。 　　黎总也跟公司的人说了，后面节奏的把控，等着那些人自己露出马脚是她提点过的。 　　但之前发现是临期打折的商品那块出了状况，真的是黎雯自己查出来的。 　　不过，她能实习就拿12000的工资，也不少人羡慕她。 　　过年的时候同学问，她只说是三四千，她们都羡慕得不行。 　　也不想想q县和香港的物价天壤之别啊。 　　香港普通的房子现在30000一平，可q县只要1200。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好豪华公寓停下。 　　耿桐迎了出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黎总莅临检查工作。” 　　黎夏道:“少来这套!你这是把自己的房子借出来拍戏呢？” 　　“是啊，反正我平时也不住这边。这里就借给‘喜宝’住咯。我还添置了不少摆设呢，珠宝除了自己的，还添置了一部分。” 　　黎夏成了内地首富，萧子宸就提醒她水涨船高又该置办装备了。 　　还给她推荐了珠宝行的人。 　　不过看过耿桐准备的道具，倒是比她的奢华多了。 　　“这都是真品么？” 　　耿桐点头，“是啊。用假货被人看出来了，回头还要不要在香江名媛圈混了？” 　　章音是看了小说的。她判断这会儿应该拍到喜宝已经给老先生做了挺久情妇的时候了。 　　她看看随意摆在梳妆台上的钻石手链，这些东西一样都能在深圳换套房子吧？ 　　耿桐让章音她们随便看，自己领着黎夏到茶水间喝茶。 　　黎夏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是平白无故就奔她这儿来的。 　　果然，坐下喝了两口咖啡，黎夏就把自己的电视剧被找由头卡了事说了。 　　耿桐道:“估计是你前途两部都赚得盘满钵满的，引人眼红了。又或者有人拍了跟你情节相近的，干脆想办法抢先上映。观众可不管谁的是山寨，谁的是正版。只要服化道好，演员男帅女美、剧情也过硬，他们就会支持。” 　　黎夏摸摸下巴，“这样啊。那你有没有熟人能帮我问问？” 　　耿桐既然拍影视剧，这方面应该认识人吧。 　　“行，我托人帮你问问看。” 　　黎夏又待了一阵正准备告辞，有人过来在耿桐耳边道:“耿总，有一条手链不见了。” 第726章 　　黎夏挑眉，这么巧？ 　　耿桐也惊了一下，她担心是借来的。如果是借来的一整套里的手链，那得买了一样的给人家配齐才行。 　　如果是她自己的倒是好办。 　　“黎夏，你坐一下啊。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马上过来。” 　　黎夏点点自己的耳朵道:“我耳朵比较好，听到了。一起过去看看吧。” 　　她身边的人哪怕是刚来的章音，那都不会是眼皮子这么浅的人。 　　章音好歹是教师家庭出身，基本的道德准绳还是比较高的。 　　而且，她已经有了月入过万的好工作，已经在想着怎么投资理财的事了。 　　小姑娘看到blingbling的珠宝多看晾干是有的。 　　偷，不可能! 　　可不能因为她麾下出了五百多贼，这事就栽到她的人头上。 　　耿桐估计不会在意一条钻石手链。为了不伤她的面子可能直接就认下损失了。 　　所以，这件事一定得当场查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给人背了黑锅。 　　耿桐想了下，“行!” 　　黎夏敢这么说，肯定是对她手下的人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而且以黎夏的性子，如果查出来真是她手下的人，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龃龉才是。 　　耿桐进了方才的房间，“先找一找，没准掉哪个角落了。” 　　郭权等人在楼下，跟着黎夏上楼来的是章音和章清惠。 　　虽然是借出来拍电影，而且平时很少住，但这毕竟是耿桐的房间。他们不好大喇喇的跟上来。 　　章清惠是跟着黎夏过去了的，留在这边好奇地里外参观的只有章音。耿桐的助理陪着她。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疑惑地看看章清惠和黎夏。 　　黎夏笑道:“没事，坐吧。” 　　耿桐已经看过了，摄影器材没有打开。方才拍摄是停止了的。 　　而这里是她的房间，也没有安监控。 　　东西没找到，她道:“你们把方才的事说说。” 　　“我就整理一下梳妆台，准备要开拍了。然后就发现之前摆在桌台上的钻石手链不见了。” 　　章音见那个管道具的人说的时候瞥了一眼自己，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人家是怀疑她呢! 　　她的脸一下子胀红，“黎夏姐，我要是有这种手脚，我爸爸一定会狠狠教育我的。阿姨也绝对不会让我到你身边来工作。” 　　黎夏道:“都说跟你没关系了，安心坐着。方才有人离开么？” 　　“片场进进出出的人还是有的，但以前都没出过......”管道具的女孩儿喃喃的道。 　　东西丢了，是她失职。不会要她赔吧？ 　　章清惠站在黎夏身后，方才一直不动声色在打量着在场的人。她发现有个人听到章音脱口喊出‘黎夏姐’时脸色变了变。 　　耿桐出声道:“闭嘴。”这么说不是摆明了怀疑是黎夏的人干的么 　　她顿了顿，“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处理。” 　　章清惠还是在看方才那人。 　　黎夏道:“别，我可不是来陪你炒作的。没必要惊动警方和记者，我的人和你的人加起来难道还会查不出来？到时候找出来了，随便你怎么处置。” 　　她说完对章音道:“章音，黎夏姐是信得过你的。不过这事儿你得自证清白。” 　　耿桐道;“我怎么也不可能搜你的人啊。” 　　黎夏道;“我觉得有人就是吃准了你的心思。早不丢晚不丢，偏偏我们来了就丢了。你方才是不是打算不管谁干的，自己认下这个损失？” 　　耿桐点头。和黎夏把关处僵了，那可不是几十万的事， 　　当然，事后她会仔细查的。 　　“我也没打算让你搜我的人。章音你好好回忆一下，都有什么人靠近过这个梳妆台？” 　　章音眼见黎夏信她，心头顿时踏实了许多。 　　“我里外几个场景看了看，真没注意这么多。” 　　黎夏问过耿桐，确认她事后会重新装饰这个房间，并不介意有男的进来。 　　“我介意什么啊，工作人员也有男的。” 　　黎夏便把郭权叫了上来，“方才20分钟里，有没有人离开过？” 　　“没有人出大门。” 　　“那行，你和耿小姐的保镖一起把屋里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找。” 　　“好!”郭权知道是怎么回事后，点头应下。 　　整栋别墅都被找过了，没有。 　　就连花园都被检查过，没有刚动过的新土。 　　事情有些陷入了僵局。 　　章清惠走到鱼缸边上去。 　　黎夏道:“小心点，那刀锋鳍士一万美刀一条的。” 　　“知道了，我就看看。” 　　章音有些惊讶，一万美刀一条鱼？ 　　黎夏笑道:“不稀奇，最贵的观赏鱼一条上百万的。”她瞥眼耿桐，“这些细节我建议你上映后让人发个贴整理一下。不然很多人不知道的。这帖子炒热了，也能引流。电影毕竟不只是拍给名媛、有钱人看的。真正支持票房的还是普罗大众。” 　　耿桐道:“嗯，好主意。” 　　章清惠站在鱼缸边，“刚才有谁靠近过鱼缸么？” 　　这还真有人留意到了，就是方才变了脸色的那个人。 　　耿桐道:“你怀疑手链被丢到鱼缸里了？” 　　章音点头，“我本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但这些细沙这会儿看不出来什么了。” 　　一条手链而已，趁人不备丢进去。沙在供氧设备催动下，有流动。要是被埋起来后面就不大好找了。 　　章清惠盯着一处看了看。 　　耿桐亲手拿东西搅了搅鱼缸里表层的细沙。 　　这沙都是空运来的，为了她的宠物鱼住得舒服。 　　很快，手链露了出来。 　　这是打算时过境迁，再偷偷来把手链拿走了。 　　章音的嫌疑一下子就洗清了。她再来的可能性着实不大，尤其是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 　　黎夏起身道:“我就先走了。” 　　耿桐道:“事情查清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上了车章音呼出一口气来，“黎夏姐，这要是不是清惠姐姐发现了端倪，我今天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黎夏道:“我肯定会给你洗清了冤屈才离开的。耽误她的拍摄，大不了掏钱补偿。” 　　“特意陷害我的么？” 　　“可能是看你不会讲粤语，又一脸学生气的单纯。而且，我麾下不是才出了那么多贼么。那人本来料定耿桐查都不会查你的。那等我们走了，耿桐查她的人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件事就真的说不清楚了。甚至耿桐如果不提，我们根本都知道你替人背了这么个黑锅。清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章清惠道:“章音叫你姐，有人慌了一下。我就一直留意她了。一开始她可能以为章音就一新来的，跟黎总你没有特别亲近的关系。而且章音之前还特地看了两眼那条手链。哼，也不想想，没特殊关系能直接坐这个位置？” 　　她扭头看看章音，“社会比学校复杂多了。没事，慢慢来好了。” 　　要是不能胜任，等曹文鸢回来，这小丫头估计还是哪来的回哪去。 　　强将手下不能有弱兵! 　　章音在网上和父亲、继母说了这件事。 　　“爸，阿姨，黎雯都能查出那么大的案子了，我却差点丢了黎夏姐的脸。幸亏她对我十分信任，当场帮我澄清了。不然我莫名其妙就被当贼了。” 　　章老师道:“你不是要出去开眼界么？幸亏你阿姨豁出去求了个人情，还能有人护着你。要不你就干脆回来吧。回来当个老师旱涝保收的有什么不好？” 　　“不，我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对了，爸，阿姨，我问了黎夏姐投资理财的事，她建议我在深圳南山区买房子。姐夫3月间有个新盘要开，你们能不能借我6万首付？我攒够了钱就还给你们。” 　　表姨道:“你不怕再遇上这样的事啊？” 　　“我以后也会格外的谨慎。”再不会因为好奇拍摄现场就去参观了。 　　“等我和你阿姨商量一下。” 　　表姨倒是挺赞同章音继续跟着黎夏的，“她不怕那就让她去锻炼锻炼。跟着夏夏，不会让她真吃亏的。至于买房子，我觉得能赚。我看也别借了，这六万我们给孩子吧。刚工作不能手头太紧了，不然显得小气吧啦的。” 　　“可是，存款多半都是你的钱呢。” 　　“老章你就这一个孩子，我还能把她当外人不成？” 　　耿桐的交代来得很快，对黎夏那自然就是赔罪。 　　御下不严出了这种事，很得罪人的。 　　“也不是我们耿家的人，是剧组的工组人员。我已经把人炒掉了。她哥哥欠了赌债，她父母逼着她帮忙还。谁晓得她竟然打起了这种歪主意!” 　　说着扭头看向章音，“小妹子，吓到了吧？这个，给你压惊。”她推过来一张香港某百货公司的购物卡。 　　章音看看黎夏，黎夏道:“耿姐姐给你压惊，你就收下吧。不然她还会担心你记仇了。” 　　“是，谢谢耿姐姐。” 　　耿桐摆手，“别别别，差点让你含冤莫白。要不是你表姐耳朵灵光，这件事我们就都让人算计了。厉害吧，差点把你我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黎夏笑笑，“心理学学得好。” 　　“不说这个了。你的电视剧，确实是有领导打了招呼。我托人帮你加速了。是谁干的呢，你看看哪部剧情节类似又抢了你的档期就知道了。” 　　黎夏点头，“到处都是不见硝烟的战争啊。” 　　这真有让人抢了先，他们的再放可就没意思了。选秀类的电视剧，当下应该还是挺新鲜的。 　　黎夏打给游鸣，把事情说了。 　　“你去跟两家电视台谈一下，看能不能先网后台。不能的话，我们付他们违约金。” 　　20万一集，一共24集。本身就要损失960万。 　　再加上违约金，又是400万。 　　但现在，时间就是金钱。 　　一部剧先火了，同类的再出来就成了跟风。虽然所谓跟风的也许也能火，但她可不想冒这个险。 　　她电视剧那边的势头正好着呢! 　　而且，不争豆包也要争口气! 　　游鸣其实也打听到一点消息，本来准备跟老板报备的。 　　没想到老板的消息渠道比他灵通多了，而且立马做出了这样的决断。 　　“好的，我知道了。” 　　那两个台不太乐意先网后台。但黎夏都宁可赔违约金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最后经过协商，每集降4万，但是要比其他电台的早播。 　　毕竟如今看电视剧的主力军还不是网络追剧的人群。 　　不然要是爆了，岂不是失之交臂。 　　这个方式黎夏同意了。毕竟不用给违约金，电台也不想跟她走绝了。 　　一周紧锣密鼓的宣传后，她的三部电视剧就开始网播了。 第727章 　　这一次的播放模式，会员多看四集。总得有点优待! 　　等四部剧上映的时候，这个优待就预备先跟电视台谈妥了。 　　首播的时候黎夏让章音登录她的会员帐号接到大屏幕上看。 　　程程全程看得乐淘淘的，“菁姐，阿哲哥，还有大外公、明舅和安慧阿姨!” 　　好多熟人啊! 　　不止，还有哪些主要演员，也都到家里来过过圣诞节，他还记得呢。 　　彭志杰也看得直笑，“大伯演得好，明哥、明哥幸亏是本色演出啊。” 　　看完了两集，黎夏让林姐带程程上楼睡觉。明天要上学呢。 　　以前都是一天两集，所以小胖子也没别的想法。而且确实他也困了，就乖乖上楼了。 　　“妈妈晚安、爸爸晚安——” 　　林姐把他哄睡着了，又急急忙忙下楼接着看。 　　正好看到安慧的独舞，美得让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直等她跳完了，林姐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真漂亮啊，怪不得......” 　　黎夏摸出手机走出视听室给安姐打过去。 　　“安姐，跳得太棒了!” 　　安慧自然也在看，“夏夏，多亏你给我机会。高总已经雇了人明天到街上、到大学门口去散发传单。她说趁热打铁!” 　　“嗯，很有必要啊!之后安姐你安心教学就是了，其它后勤上的事儿都会有人做好的。前两集的收视率还不错。三集限定会员才能看，但最晚明晚上也看到了。反正宣传效果咱们一浪叠一浪好了，效果会慢慢呈现的。” 　　比前两部网上首播的时候都高，毕竟kk视频会员已经翻倍了。她现在在等今晚kk视屏的会员增加数目了。 　　“嗯嗯，我都听你的。” 　　她打完回去继续看。喔豁，安姐现在一心搞事业呢。 　　手机响了起来，明哥打来的。黎夏只得又走到客厅去接，她不会因为自己的老板就旁若无人的在视听室讲电话的。 　　她自己就最讨厌这种人了。 　　尤其今晚她电话还挺多的。大伯打来问他演得如何，游鸣他们报各项数据...... 　　“干嘛？” 　　黎明道:“你怎么突然提前放映时间了？” 　　要不是黎菁打电话提醒他看，他差点错过自己出演的一部电视剧首播。 　　黎夏把事情和他说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下周要放的剧情类似的是哪部剧了。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争取在收视率行碾压对方，让他们偷鸡不着蚀把米! 　　黎明道:“我的流程走得也挺慢的，但我不至于挡了谁道啊。” 　　“你是因为是一部，所以慢。” 　　“好了，老云把值充好了，我们要继续看三集了。” 　　“哦，你们一群人呢？” 　　“对啊，在俱乐部。我跟你讲，耿老大让人在广场上大屏幕上放，我一下子就享受了一回大明星的待遇。” 　　他们一帮子人麻将都不打了，一个个仰头看着。 　　黎明一出场，耿瞻他们就狂笑。 　　然后广场上工组人员也道:“咦，那不是黎总么？” 　　顾客听说有演员就在这里，也跑来围观他，还有人找他签名呢。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起哄。反正今晚鼎泰俱乐部的广场成了欢乐的海洋。 　　黎夏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是看了安慧的独舞给我打电话呢。三集4分钟就开始了。” 　　黎明看了一下，片头曲跳过就一分多钟了。 　　“这样啊，那不讲了，再见!” 　　大屏幕里放出安慧的独舞，整整一分多钟都没人说话。 　　米总道:“这就是弟妹啊，不错、不错。什么时候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啊？” 　　耿瞻伸手搭住黎明的肩膀，“你们弄错了，不是弟妹。是阿明的干妹妹，哈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嗯，咋回事？阿明你都从良半年了，咋弄成了干妹妹啊？” 　　黎明道:“那么好追，就不会现在还是单身了。我家老头只好给我制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啊!” 　　云总道:“那这干妹妹这一舞要红啊。红了可就有人跟你争了!” 　　耿瞻点头，“你跟黎夏说一声，让她不要插手。万一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一定得让给你。” 　　“对，阿明，你的机会来了。” 　　黎夏看完三集也上楼去睡了。生物钟不能打破了，明天接着看。 　　彭志杰倒是看完了，反正他精力也无处发泄。 　　黎夏月份大了，嫌他在床上碍事，又把他撵到小床上睡了。 　　程程还意见挺大，觉得他把自己的位置占了。以前明明是他一套小家具摆在妈妈房间里睡觉觉的。 　　呜呜，回头那套小家具小老二黎睿会继承了去。他就更不能和妈妈睡了。 　　他去到幼儿园，柯嘉和他聊昨晚的电视剧。柯嘉比他多看了一集。 　　“不是两集么？” 　　“非会员才是两集。” 　　“什么会员？” 　　“你们家kk视频的会员啊。” 　　程程下午回来，黎夏正坐在外头的庭院里用笔记本电脑追剧呢。 　　他立即凑过去一起看，“妈妈你也没看后面啊？” 　　“是啊，准点睡觉更重要嘛。我这是6集了，还有十几分钟。你陪我看完，我给你放3集啊!” 　　“好!”程程看到桌上有拇指蛋糕，拿起来就吃。 　　黎夏安排的档期，那部打擂台的剧放一二集时，她的会员正好看大结局。 　　你不仁，我不义! 　　再两天，非会员当晚看过大结局，12点就会vip化。除了1、2集，后面22集全部vip。 　　毕竟是收了首播台的钱的，对盟友得厚道些。 　　因为耿桐的帮忙，半个月后就能上映了。 　　按照耿桐说的，那个偷了钻石手链的女孩儿倒也不是针对章音，更不敢针对黎夏。 　　她只是被父母逼急了，当时看到章音一下子升起的想法，也顾不得事情败露会得罪人了。 　　耿桐把她偷窃的事告诉了其他工组人员，她在这行没得混了。 　　至于她烂赌鬼的哥哥有没有被追债的砍手砍脚，黎夏没过问，也不同情。 　　章音才刚踏出社会，如果真的背了这个黑锅，哪怕没有被宣扬出去，也会造成很大的阴影的。 　　以她和耿桐的关系，耿桐应该会在确认是章音之后来提醒一声。 　　她不可能问都不问章音一声。 　　到时候章音知道了，可不是就说不清楚了。 　　黎夏都忍不住和章清惠道:“吴冕他们那拨人的家属还说我太狠了。你看看，我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嘛。” 　　废话，她的钱她凭什么不全部追讨回来？ 　　房子增值的部分是她的，社区超市自然也是她的。 　　吴冕拿着她的钱都买了三套房了，之前拿工资买的还没算在内。 　　他都包养了女大学生下属了，两个。 　　其中一个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是三套房! 　　章清惠道:“她以为可以栽赃成功吧。而且追债的逼得太紧了，就豁出去铤而走险了。也是章音运气不好遇上了。” 　　广告结束，最后一集开播。 　　到这会儿，每一集的平均播放数量已经达到1000万了。 　　这会儿在线的会员也达到了400万! 　　那1000万里算了反复播放的数据。 　　其实自从一天开始，就有网站盗后面的剧集。 　　但技术部的人把这些盗链全部打掉了。盗版，只要你肯抓，是可以禁之有效的。 　　这十天，kk视频会员又增加了60万用户充值。 　　融资之后，宣传愈发的到位。如今kk的注册用户已经差不多4000万了。 　　kk视频的充值会员600万，kk软件的会员800万。光这两项收费一个月就一亿出头了! 　　各项数据都在暴涨! 　　离黎夏之前定的上市前kk注册会员一亿，还差六千万。 　　不过，融到的18亿倒是花出去有一半了。还有5亿之前挪借去还钱了。 　　现在还有4亿可以用在宣传推广和服务器继续升级、引进新技术上。 　　这半年，互联网子公司又大幅扩充了人手。 　　后来的人指望着能不能二次分股。就是不能，也能有相应职级的分红。 　　kk在国内现行的互联网公司里，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一梯队了。 　　如无意外，很快会进行二轮融资，然后运作上市。 　　大结局开始几分钟，游鸣打电话过来，语带笑意，“黎总，对家的一集。” 　　对家也花了不少钱打广告、做宣传。 　　黎夏抽空看了几分钟，服化道还不错。 　　但首播撞上她们大结局，这个数据有点惨淡。 　　“先不要高兴。如果看了我们的觉得好想找代餐，不是正好找到他们家去了么。” 　　不过，黎夏对此也有应对。她一点人梯的精神都没有的。 　　之前不是卖出去了四部电视剧的版权么。 　　除了明哥那部，还有一部也过审艰难。 　　前几天她就让游鸣打电话去问了，还把她们这种先网后台的模式介绍了一下。 　　承诺一定会把抓盗版。问他们要不要借她的东风，今晚九点上线？ 　　她的大结局九点完结。 　　明哥还想再等等，她一集就给五万。他没把握网上播过了，在电视台还能有很好的收拾率。毕竟主要受众还是年轻人。 　　黎夏道:“如果网上播放次数高，没准还能给你提提价呢。反正你自己考虑吧，我再问问别人。” 　　她就是千方百计要分走对家的收视率就是了。 　　她之前的两部电视剧，接下来十天在晚上7点到9点时段可以免费在kk视频观看。 　　只有那两个小时免费，其他时间段不行。 　　找人卡她过审，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狙击的。一部的收视率上不去，后面的就难了。不会再有人高价投资和购买了。 　　要是有，绝对有不良目的。资本家可都是为了赚钱! 　　黎明道:“你是不是广电有关系啊？帮我找人疏通一下，回头你报个账目给我就成!” 　　黎夏当时都愣住了，“耿桐帮我找的人，我还以为你已经找过她了。” 　　“她广电有关系啊？那我找她帮衬一下。你花了多少钱？” 　　“我没花钱。她之前差点得罪了我，补过呢。” 　　耿桐给章音压惊的购物卡里有3万块充值，可以慢慢用的。 　　不过她不是想买房么，就以2万5折价卖给了章清惠。 　　章清惠帮她洗冤了，她本来说2万就够了的。 　　不过章清惠坚持给了2万5，说不能占她个实习生的便宜。 　　这样章音就凑到了4万了。她没有接受表姨的赠予。她自己能挣钱，不想爸爸为此低阿姨一头。 　　最后明哥那里去找耿桐帮忙过审的事了，还是没有提前在kk视频上放。 　　另一家的倒是4万一集卖给了黎夏。质量也还可以吧，反正充库存是够格了。 　　今晚九点大结局后跟着播出! 第728章 　　买的这部剧的首播黎夏就没有看了，她和程程手牵手的上楼准备洗洗睡了。 　　“妈妈，我可以和你一起睡么？” 　　“不可以啊，宝贝。妈妈怀着弟弟本来就不大好睡，连你爸爸都撵到小床上去了。你睡觉又不老实，万一睡着了给妈妈的肚子一脚怎么办？” 　　“那、那我睡爸爸的小床？看完大结局，我有好多感想要同你分享。”比起黎夏二米二的大床，小彭同志一米五的自然就是小床了。 　　三岁多的小人儿，居然也有支持的选秀选手! 　　这支撑程程把这部剧从头看到了尾。 　　复杂的东西他看不太懂。但选秀嘛，展现才艺然后排名他看得懂的。 　　他们在幼儿园也经常被老师鼓励着上台展示自我。他也经常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看到他喜欢的三号选手被同寝室的人在她的饭菜里加料，导致三号嗓子肿痛，比赛的时候唱不了准备多时的歌，他气愤极了。 　　再到后面峰回路转，三号临时换了表演的节目，现场一段热舞折服评委和观众，他又跟着高兴起来。 　　“呃，那行吧。你回自己房间拿上睡衣和洗漱的东西过来。” 　　黎夏先前让林姐在楼下接着看电视，她照顾程程洗漱就好。 　　这些就让他自己拿过来吧。 　　小彭同志三月在深圳有新盘要开，前两天过去了。 　　年后他都没有往蜀中跑。一开始黎夏以为他是忙深圳的事，结果他大多时间是陪着她和孩子。 　　后来想起里他过年的时候提起玲姐，又说玲姐一直很顺着徐海什么的。 　　黎夏就给陈玲打了电话。一问才知道果然是陈玲提点这家伙了。 　　“夏夏，你太惯着他了!凭什么因为他是男的，得到这一切就比女的轻松啊？男的和女的都一样，不能惯着，会习惯成自然的。” 　　黎夏笑了笑，知道陈玲提点彭志杰是真。但有些不忿，觉得他日子过得太好也是真的。 　　在她看来，徐海和黎夏都是婚姻里更强的一方，她和彭志杰属于另一方。看到彭志杰日子过得比她轻松多了，所以多了一句嘴。 　　“你对他的要求啊，太低了!” 　　陈玲说过这个又道:“我看了安姐的独舞，真是拍得太好了!她舞蹈教室的生意现在怎么样啊？” 　　“嗯，电视剧收视率不错。然后高翔又做了很多宣传，如今送孩子来报名的人很多。” 　　舞蹈教室挂靠在影视子公司的，也会替公司培养人才。关键是有30%的股份是影视子公司的。 　　所以高翔帮着做推广那自然是不遗余力了。 　　公司不但有舞蹈教室，黎夏一开始搞的那个老戏骨给讲课的培训教室也成气候了。 　　慕名而来的影视学院的学生和18线的小演员也不少。 　　因为，不但能学到真东西，还有可能被选进公司的新戏里打个酱油什么的。要是表现得好，没准就出头了呢。 　　至于那些上课的老戏骨，也是黎夏公司经常在电视剧里出场演老一辈的。 　　这个培训室就是公司的了，老戏骨们拿课时费。他们的收入因为有戏拍、有课上好了起来。 　　上起课来也就更加的认真、尽职。 　　黎夏大伯每天跟点卯一样的去上课，在上海待得可习惯了。 　　黎会计笑他整得跟上老年大学似的。 　　他不但自己去，还把黎明那个影视工作室的人也带去。 　　黎夏这边都ok，反正按人头和课时交学费就行。 　　黎夏四部剧已经开拍了。 　　高翔没挑到好的军旅题材剧本。不过这部剧里有退休军人的角色，她把黎夏姑姑、姑父请去了。 　　姑姑对拍戏还挺好奇的，而且找她不是演别的，演军嫂啊。 　　所以，她使劲儿把姑父也撺掇去了。 　　姑父道:“我又不会演戏。我要是会演戏，我当年就被选拔去做地下党了。” 　　“怕啥，大哥以前会么？你看这回放出来挺像那么回事的。而且请咱们去演退休军人老两口，这还有啥可怕的？而且，夏夏那里开了个班教怎么演戏。再说又不是你去了人家就要用你的，还得试戏。走啦走啦，可以去住员工宿舍，收拾几件衣服就可以动身了。实在不行找咱们就当去大上海旅游的。那不还给报销路费么。” 　　军旅题材的好剧本，黎夏摸摸下巴，应该已经开拍了吧。 　　那今后几年这个领域都拼不过人家的啊。 　　她果断让高翔暂停了对军旅题材剧本的收集。 　　不过，哪怕她知道也是抢不过的。因为，投资人是李云龙原型人物的后人啊。 　　四部剧是普通的生活剧，只是牵涉到了一个军人家庭而已。 　　呃，姑姑、姑父演父母。至于儿子一角，高翔相中了丁熙宁。 　　她直接请人事部下了借调的命令，不然这家伙肯定不会去。 　　他们是女主的家人，出场并不是太多。 　　影视子公司也扩张了，人手十分充足。如今又在筹拍古装剧了。反正就什么都尝试一下呗。 　　偶像剧是赚钱，但也不能只有偶像剧，还得全面开花才行。 　　古装剧的成本就要高一些了。不过前面两部剧陆续赚了1，7亿了，也有资本尝试一下了。 　　原创网一半以上是古言啊!这半壁江山肯定不能丢的。 　　黎夏都由得他们去搞，并没有指手画脚。 　　影视子公司这一年，都能抵得过五个餐饮子公司，四个安保子公司了。 　　而且，还为kk视频增加了上百万的会员。 　　黎夏截止今年6月的二十几亿债务，现在都不是问题了。 　　账上本来就有将近20亿，互联网子公司那边的钱又挪了5亿。 　　就算上半年云南、南京的两个楼盘不开了，也不会还不上。 　　黎夏让公司还了她私人十亿。她私人名下也有债务。 　　这个债务，已经算在那二十几亿里头了。 　　所以不影响公司的资金流动。 　　黎夏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往自己脸上拍晚霜和补水的营养液。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程程拖着一个10寸的熊猫行李箱走了进来。 　　黎夏在梳妆镜里看到，惊讶的转头，“你不就从自己房间过来睡一觉么？” 　　程程道:“懒得一趟一趟的拿。” 　　他把行李箱放倒、打开，先把他的牙刷、口杯、毛巾、沐浴露、宝宝面乳等等拿到盥洗室。 　　黎夏跟了过去。 　　他的房间是特地重新装修过的，盥洗台什么的都适合他的身高，马桶都是迷你的。 　　过来后，成人的盥洗台他就够不着了。 　　结果黎夏一看，人家还拿了一张30公分高的折叠凳。打开放在他爸的盥洗台前，踩在上头就操作了。 　　黎夏的盥洗台瓶瓶罐罐的东西很多。但彭志杰的很空旷，完全可以让程程把他的东西都放上去。 　　黎夏心道: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她应该过去儿子房间帮他洗漱、换好睡衣再带他过来的。 　　她懒得走动让他把东西拿过来，结果他搞得跟搬家似的。 　　程程已经会自己刷牙、洗脸了。拧开水龙头洗了脸，然后刷牙。 　　再然后回头问道:“妈妈，你要用洗手间么？” 　　“我不用，我看着你用。”她已经洗漱好了。 　　程程便从踩脚的凳子上下来，把它踢到盥洗台下面，省得绊倒了起夜的妈妈。 　　然后他回到卧室，把自己的熊猫睡衣拿出来。慢慢的换上，不用黎夏帮忙。 　　在幼儿园他偶尔也会午睡一下，那时候老师就教他自己动过手。 　　所以可以不用怀孕五个月的黎夏上手了。 　　然后他把自己拿过来的衣服放到与卧室相连的衣帽间。 　　依然是侵占他老子的空间，随便腾出一格来放他明早要穿的校服、还有脱下来的家居服。 　　连鞋袜他都没忘了一次性的拿过来。黎夏觉得这小子倒是比她有收拾。 　　不过，睡一晚而已，何必这么麻烦？ 　　程程是打着要和妈妈交流剧情的由头过来的。躺到床上了，他就提出自己的看法了。 　　“为什么让三号退出呢？” 　　“有人检举她，而且她确实整容了。” 　　“她只是摔了下巴，去了下疤痕。” 　　“选秀的规矩不可废。但是，她名气已经打出去了，结局的时候事业发展最好的不就是她么。” 　　程程点头，好吧，“坏人受到了惩罚。” 　　检举三号的就是她选秀时的同屋，后来得了第一。但是后来她对三号做的事曝光了，观众全部都抵制她。 　　拍了广告的厂家也要她赔偿。 　　大体上他还是看懂了的。 　　黎夏道;“你们在幼儿园真的讨论剧情啊？” 　　“是啊，老师也看了呢。” 　　这次说先网后台，黎夏在kk网站香港站也做了推广，不少香港人看的。尤其程程他们幼儿园的人最多。 　　小家伙跟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说了。 　　这个剧情吧，小朋友们勉勉强强能懂一点。 　　第二天晚上，程程又过来了。特别自然的就把他爸的床给占住了。 　　3月6号，彭志杰的楼盘开盘。黎夏带着儿子也过来了。 　　母子俩没有露面，她们是过来看黎雯的新房子，顺道陪章音看看房子。 　　先看看，未必马上就买。等下半年彭志杰还有三期要开的。 　　今天开的是二期，黎雯买的则是一期。她的房子刚装好，还在散味。 　　黎夏随意在门外看了一眼就先下楼去了，把程程也带下去了。 　　黎夏坐在小区长凳上看着绿化放空。程程跑去游乐区玩耍。 　　章音喊声:“程程，陪表姨去看房子呗。” 　　他挠挠头看看黎夏，“妈妈，你不走开吧？” 　　这个表姨天天陪他玩儿，关系不错。找他帮忙，他还是陪她去看看好了。 　　“嗯，妈妈不走开。” 　　黎会计和黎夏妈倒是兴致勃勃的在楼上看了又看。 　　大孙女居然一下子就在一线城市买了三套房! 　　黎会计道:“比你老子可厉害多了啊。” 　　黎夏妈不无担心的道;“可她挣的钱全花了，还欠了80万的债。” 　　黎会计问道:“你这房子租金和房贷差多少呢？” 　　三套房挨在一起的，都是70平米左右，4200一平。 　　一套首付9万，月供1500。另外装修还花了8万。 　　黎雯跟爸妈借了10万! 　　“我每月得往里贴1500。” 　　黎夏妈道:“你工资不才1200么，你不吃不喝都不够。而且你不得敞三个月再招租啊？还不一定马上就能租得出去。” 　　黎雯挽着她的胳膊道:“奶奶，我还有做平面模特的收入啊。一个月有两千来块。黎裳广州有分厂，我去那里拍广告。” 　　黎会计道:“那还可以。你周末或者平时休班就过来吧，爷爷、奶奶给你打牙祭。” 第729章 　　三月初的深圳，气候宜人，这么在小区里待着挺舒服的。 　　黎夏安然坐着，闭目仰面晒着太阳。 　　熊猫犬在她腿边摇着尾巴。 　　小区里路过的人看到她，又看看熊猫犬，再看看旁边散落的男男女女的保镖。 　　顿时确认了她的身份。 　　首富哎! 　　但是有那么多保镖在，一看就不好接近。 　　渐渐的消息就传开了。来往走动的人多了起来，还有人打开窗户朝这边看。 　　黎夏摸摸熊猫犬的头，“我也成大熊猫了!” 　　她平时待惯了高级公寓或者别墅区，倒是不像这种普通住宅小区龙蛇混杂的。 　　这些人估计没什么恶意，就看个新鲜。 　　不过作为被看的人她有些不自在。 　　郭权蹙眉，“黎总，要不到旁边的茶楼等老会计和程程他们？” 　　“直接先回家!” 　　彭志杰正大步往这边来，见她起身便往左右看看，一看这副场景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笑着迎了上来，“我们先回去吧。” 　　黎夏笑道:“我跟明哥一样，享受了一回大明星待遇啊。” 　　彭志杰笑，“你现在真的算个人物了!” 　　近来很多人管他叫‘首富的男人’，他也都习惯了，当那些人都是羡慕嫉妒恨好了。 　　“我这几天不在家，也没留意。跟你打擂台那家的电视剧收视率上去了么？” 　　“嗯。其实以她家的剧集质量，应该是会轻松破1的。被我搞到这都要结局了还没有破，估计也就大结局能指望一下。听说第二轮只有一个台买了，价格还不高。” 　　这是硬生生被她把小火一把的势头给摁下去了。 　　倒是她买下的那部剧原本单集播放次数估计破不了400万，硬是让她用kk视频这个平台推了一把，分走了那家的流量。 　　如今还卖到了一家地方台。网台一加，一集收回了16万的制作成本。 　　回头再卖音像制品，应该能小赚的。 　　还有她的两部完结剧，在那家的电台播放时段免费播出vip剧集，又分走了部分看电视的年轻人。 　　那家不就是仗着认识广电领导，想在电视台的播放时间上插她的队么。 　　她现在周边卖得很好，比一部还好。因为kk视频会员更多了啊。会买周边的，多半都是网上追剧的。 　　而且三部的主创人员，和一部重合了三成，这也带来了流量。 　　另外，这一部的网游表现也还成。就连程程都有支持的选手，其他观众自然也有。 　　比赛名次、cp都有人站的。 　　反正比二部的网游表现好多了。 　　以后起码得收视率和三部齐平，她才会做网游了。那个成本偏高! 　　那一家的投资人是二代们，也是看她的电视剧轻易赚了个盘满钵满，所以起了心思。 　　趁着偶像剧市场好要分一杯羹也就算了，那是阻止不了的。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想仗着长辈的势插她的队。 　　好啊，你插啊，我直接先网后台! 　　你卡得住电视台的时间，卡不住我自有的在线视频播出时间。网剧过审可简单多了。 　　如今观众才是影视剧的衣食父母! 　　其实前几天对家也托耿桐来说和了。 　　毕竟那边有广电的关系，黎夏也不好结怨太深。 　　她回复说已经对观众承诺免费，不会出尔反尔。只要以后相安无事，下次他们上新剧她就不会搞事。 　　广电那边给了黎夏的电视剧批号，下周就可以播出了。 　　之前京沪两台留给她的时间段换了别的剧，总得等人家结局。 　　那两个台也想看一下，先网后台对收视率影响有多大，然后再确定下一部。 　　如今她的剧已经播出了三部，哪怕是二部职场剧其实收视率也超出同侪。 　　虽然还没完全形成‘黎夏出品，必属精品’的口碑，但她的剧作质量好，能扛收视率倒是业内共识了。 　　哼，即便那几个二代还想找场子，大不了她以后就走网剧的路子，往港澳台以及新马泰等华人聚集的地方卖播放权。 　　国内的观众在电视台看不到，而她的剧本身没什么不能过审的，次数多了老百姓也会有意见的。 　　再说了，她混到如今就算因为生二胎、搞网游的事不像以前一样被上头立为标杆，但她也不是没根基的。 　　说起把对方的收视率硬生生摁低了几个档次，黎夏眉开眼笑的。 　　黎雯今天不上班跟着一起过来了森林别墅这边。 　　程程嘟囔，“妈妈，你不是说不走开么？” 　　“你弟弟闹着要先回来。” 　　“嗯？” 　　“我在那儿待着不自在，回来就自在了。这就是他在娘肚子里搞事呢。你以前也是这样的!” 　　“哦。”程程点点头。 　　他拿了父亲售楼部几套房子的模型回来，让人在桌上给他摆出来。 　　“妈妈，你看，这就是大表姐的户型。” 　　这都是按装修好的样子做的，很是精巧。他说要要，周全就把备用的给他拿回来了。 　　过两天小老板玩儿腻了，他再打发人来取。 　　黎夏看着这模型倒是想起了展翘表哥当初给自己做的小四合院的模型。 　　她就是凭那个猜出了他和样式雷有点关系，然后才会把他介绍给耿瞻的。 　　“爸，那小四合院的模型搁哪了？” 　　黎会计想了想，“好像在书房。” 　　黎夏细细一向才发觉已经很久没去北京了。 　　像她这样怀着二胎的，要是在北京难免有很多老太太会盯着她。 　　就算她符合政策，也会絮叨她钻政策的空子。 　　所以，她就不爱去了。 　　但自家的四合院她还是很惦记的。 　　尤其前几天她在电视上看了的纪录片。 　　嗯，等生下来再回去看看好了。 　　过了一周，她的选秀剧在京沪开播。她又带着儿子回深圳来看。 　　之前网播过了，所以这次收视率会如何，还真不大好说。 　　黎会计和黎夏妈最近都在深圳待着，住在黎夏员工宿舍那套房里。 　　一来孙女独自在深圳，他们在能照应几分。 　　二来亲家和亲家母一个星期见孙子一次，他们也不好成日家在黎夏和彭志杰香港的别墅待着。 　　那在香港的公寓还是在深圳，也没什么区别。 　　黎夏差不多一两周就要回来一次。等她回来了他们再过去别墅就是了。 　　所以这天，也是一家子看重播。 　　对于兄长、妹子都跑去演戏去了，黎会计也是好气又好笑。 　　尤其这一部，大哥家里三代人都上了。 　　看到安慧出场，他忍不住扭头问黎夏，“安慧是舞蹈教室听说生意很好啊？” 　　“是的，一课时50元，报名的人还多得很。她又招了几个以前一起的文工团女兵来帮手。” 　　都是之前裁撤下去的人，但基本功是很好的。 　　以前黎夏给玲姐分析过，她如果开办教跳舞，勤快点百万年薪不是太大的问题。 　　安慧跳得其实比她还好，而且有电视剧和网络的加持。 　　生意真的是爆好! 　　如今都知道跳舞的女孩儿仪态好、身姿挺拔、有气质呢。 　　安慧老师本身就是活招牌。 　　所以，舞蹈教室一年两三百万的收益完全没问题。 　　今天上海放了电视剧，估计还能再来一批生意。 　　安慧的事业是真的搞起来了。 　　高翔还通过电视台的人脉，推荐了她去综艺节目做舞蹈老师。 　　安慧和公司签的是合作的条约，但公司也可以抽三成佣金。 　　而且她真去了综艺节目，到时候两边联手一宣传，这是三方都赢的。 　　她自己也愿意去。 　　现在，艺人部正在帮她谈待遇。回头谈好了，法务部过一下合同，确认没什么法律漏洞的话她就会签约进组了。 　　当然，每天就4个小时工作时间，不会一直待命。误不了舞蹈教室的事，就是两头跑比较辛苦一点。 　　所以，明哥说要是有权贵欺负安慧，让她先不要出手，把机会让给他。 　　黎夏当时就有些牙疼。 　　“明哥，我公司的艺人出了名的硬气。必要的时候陪陪酒可以。但喝酒也是正常的喝法，别的乌七八糟的事是不会做的。这已经是行业内有共识的事了。如今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占我麾下艺人的便宜？另外，在安姐那里学跳舞的就不乏权贵之女。我撒手不管她也不会求助无门的。三，我现在一年大概能在安姐那里抽到百来万的提成加分红，她有事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黎明顿时也牙疼，这完全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嘛。原本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能提供良好的物资生活。 　　如今连这个优势都没了! 　　“你跟她是怎么分成的？” 　　“三七开，是我三她七。当初玲姐说她对不住人家，我签合同就手下留情了。” 　　那安慧一年起码是两百万年入啊! 　　黎夏继续道:“以后名气大了肯定还会再涨。而且她找来了帮手，舞蹈教室可能还会扩大规模。” 　　安慧也准备买房了，已经在物色了。 　　想到这里黎夏也不由有些好笑。如今真是人人都想买房子，就连黎菁挣了钱，衡量的标准也是房子。 　　小丫头的身家已经从q县一套毛坯房到上海一套小户型了。 　　黎雯这次买了三套房，过年她听说了便闹着自己也要买。 　　开年全款在上海买了一套40平的小户型精装公寓，得意得很呢! 　　明哥说要贴钱给她买套大的，她道:“爸爸你买的是你买的，我自己买的是我自己买的。” 　　要不说小丫头越来越精了呢。 　　她这么说而且当真自己买了一套小户型之后，明哥拢了下账上的钱，给她和黎跃在陆家嘴一人买了一套跃层。 　　上次视频，她喜滋滋的拿着两个红彤彤的房本给黎夏看。 　　黎会计听女儿说了安慧的近况，摇摇头道:“那看来你明哥真没什么戏了。” 　　黎夏摊摊手，然后扭头去对黎雯道:“你4月起开始实习做区经理吧，工资给你涨到2500。” 　　黎雯眉开眼笑道:“好的，小姑。” 　　她妈知道她得了小姑奖励的20万，全拿去买房了，如今还背着80万的房贷，那叫一个急啊。 　　说是晚上睡觉都不踏实的。又骂黎雯翅膀硬了先斩后奏，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大人商量的。缺钱装修了才同家里讲。 　　黎雯便说她买之前问了小姑，还同爷爷商量了。其实她和她爸说了，让他爸装不知道。 　　“妈，我还能被炒鱿鱼供不起房么？就不说那是我亲姑，就看我为公司立下的汗马功劳，我以后也肯定很有前程啊。” 　　黎雯没敢跟她妈说小姑讲如果做得好，以后能代她坐镇公司的话。 　　不然以她妈的性子怕是早早儿的就要讲出去。这都是未必的事呢! 第730章 　　重播的一集。 　　黎夏呼出一口气，二轮的播放版权，稳了! 　　不管是看重播的多，还是又有这么多新观众，都稳了。 　　对家大结局才刚破1呢!所以说，惹她干嘛呢？ 　　陆芸打电话来请示，“黎总，要不要炒一波？” 　　“不用，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不想以后每部剧过审都添麻烦。万一真有什么，可能直接不能过审。” 　　“好，知道了。” 　　黎明打电话过来，“你的收视率，是真的高!” 　　他也拿到批号了。 　　和黎夏不同，黎夏还在拍摄当中电台就来开价了。他这里拿到批号还无人问津，得安排人出去推销。 　　而推销的噱头竟然得搭他妹的顺风车。毕竟他们一家三口加安慧都出演了她势头正好的这一部。 　　“名气就是有这样的加持啊。只要我的剧不离谱，观众就会在一堆同类的新剧里选我的看。因为踩雷的几率会比看别人的小。” 　　黎雯从屋里出来，拿了一件薄披肩给她披上。 　　黎夏合上手机，看黎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道:“陪我走走。” 　　黎雯的身高定格在了170，比黎夏略高两厘米。 　　“小姑，你之前让我打听新一佳老板任用亲戚的事。我终于都打听清楚了。 　　黎夏挑眉，速度蛮快嘛。 　　要知道如今可不是出事以后，百度一下就什么都出来了。 　　新一佳的老板用了了很多亲戚和老乡，安插进企业的各个阶层。他们经验不足又有恃无恐，对真正的管理人才、职业经理人团队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使得很多人才离职。 　　不过目前还好，目前弊端还没有大范围爆发。新一佳也还处在高速扩张中，还能风光十来年。 　　“哦，那你有什么看法？” 　　黎夏是在给侄女画大饼之前，让她去了解这些的。自然也是想听听她对家族化经营的看法。 　　黎雯道:“起家的时候一般总是会用一些自家亲戚。家族成员之间彼此互相了解，能配合着发挥各自的长处。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家庭成员之间利益是一致的。说得直白一些，像吴冕这样勾结那么多下属贪污，如果在西北多几个黎家人身居高位，小姑可能早就得到消息了。” 　　黎夏点头，“是啊。不然怎么会家族化经营那么多弊端，很多人还是会选择家族经营呢？自己人，终究要信得过一些。继续——” 　　“公司发展规模壮大之后，家族化的弊端就会暴露。有一些人会跟不上趟。但是他们又功劳、苦劳都有。而且他们也不会愿意看着别人来‘坐享其成’。往往他们就会仗着亲戚关系和功劳同职业化的经营团队起冲突。这就很容易尾大不掉了。” 　　“小姑你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是先用的亲戚。舅爷爷、表姨婆、二婶、牟娅表姑......” 　　说到这里黎雯顿了一下，很难不想起她妈。 　　她妈是在创业初期都不合格的。小姑在高层没用更多的亲戚，也是因为像二婶、震叔那样拎得清的亲戚太少了吧。 　　所以，一开始就宁可不用，避免隐患。 　　“小姑，你比较喜欢用二婶那样的亲戚吧？” 　　黎夏点头，“对，因为你二婶有能力也知进退。她比你妈，精多了!不过你妈有她的好处的。” 　　“我说如果你做得好可以替我坐镇公司。那得看你能力能到哪一步了。l8、l9？你才22岁，再给你十年的时间也才32，风华正茂。到时候老傅、老郑、老萧三个都要退了。连刘玫那会儿都50了。我不能等到青黄不接才想着后手。除了你，还会有其他人逐渐被我纳入视线考核。” 　　“如果20年后，程程和睿睿、芃芃他们都不够能力掌控公司。我就会将公司直接交给职业经理人团队管理。让他们仨以后拿着股份分红，或者是每月拿家族基金当富贵闲人。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成为这个职业经理人团队的一员。” 　　黎雯点点头表示懂了。以后她的目标就是顶级的职业经理人了。 　　她妈给她的目标其实也差不多。她妈要她一定要超过二婶的l7! 　　“小姑，我会在实习中发掘自己的长处的。” 　　黎夏道:“也要避开短处，尤其是来自原生家庭的影响。” 　　随着上星播出，kk视频充会员提前看结局的人又开始增加了。 　　周边和网游也迎来了二拨高潮。 　　黎夏觉得三部剧弄不好最后利润能超过一部和二部的总和。 　　不是因为它比它们加起来都要好看，就是因为这几个月撒出去了几亿做推广，kk视频会员数目翻了几番。 　　利润不跟着翻番，岂不是说这增加的会员数目是无效的？甚至可能是作假的。 　　那她的二轮融资可就搞不下去了。 　　4月，云南的楼盘开盘! 　　市场都觉得，真是久违了啊! 　　日光! 　　首付差不多是五亿。 　　一到房地产子公司账上就被刘玫划给了互联网子公司。还把原本账上的一些钱都凑了个整数一起划走了。 　　曾阳作为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立即打了电话过去，“刘总监，我们房地产子公司已经几年都没进账了。你好歹得给留个三瓜俩枣的吧？” 　　这两三年都没卖房子，集团公司也没给拨款。工资是集团在发，工地上就靠着之前囤的那十多亿的建筑材料在修房子。 　　呃，囤得早，老划算了!至今没用完。 　　把三十几块地修完都够了。 　　这直接让他们这个楼盘的利润率飙到了60%! 　　他正准备向黎总报喜呢，钱就没了。 　　刘玫挑眉，“黎总没知会你？哦，她可能孕中又忘事了。是这样，房地产子公司之前欠了几十亿，马上就要全部到期了。我之前都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腾挪的。怎么，你还不打算还啊？” 　　“那不是钱都压在了地皮上么，再说了都是公司的资产。” 　　刘玫笑道:“曾总，你们这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我这里还是要先把这五亿还给互联网子公司。你要是觉得我假传圣旨，你就自己去问黎总。” 　　曾阳不服气的道:“我怎么没功劳了？” 　　“是，你保质保量的完成了。但这不是分内事么？你300万的年收入可不是假的。楼盘利润高，你自己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或者我帮你分析一下。一，地皮买的早，而且没有预售;二，建筑材料囤得早，如今建材那个价格涨幅我看了都吓一跳。” 　　黎总可以大方一点，但作为财务总监刘玫必须小气、抠门。还得顺带敲打一下人。 　　不然这个位置她也坐不稳。 　　曾阳在话筒那边呼呼的出气，无法反驳。 　　刘玫挂断电话，给黎夏打过去，把这事说了。 　　过了一会儿曾阳打电话过来，报喜的口气都没那么热烈了。 　　“不错。老曾你能把各个环节把持好，保证质量这就是有功了。” 　　黎夏口头表扬了曾阳，却没像云南那次一样单独发奖金。 　　曾阳想了下，暗骂了吴冕那龟孙子一顿。 　　黎总一直说高薪养廉，他就跳出来做反面教材高薪养不了廉。 　　不过还好，互联网子公司一旦上市，他这个l8也能领到不少分红的。 　　半个月后，银行全部放贷，又是十二亿到账。 　　黎夏再度让划走了十亿还她! 　　这样，截止上次分红，公司就只差着她十亿了。 　　她得继续买地皮修广场啊!还有去年买的几块地，陆续也得付尾款了。 　　上海的广场就要竣工了，届时她一年租金能达4亿多。 　　但还是不够她买地皮建广场啊! 　　曾阳卖房子没拿到奖金，但四月低价买到了建广场的地皮黎夏私人奖励了他30万。 　　因为，这是给她干私活呢。 　　曾阳心领神会。 　　黎夏在电视台的收视率最高破了二，二轮、三轮以及海外播放版权依然是卖得很好。 　　4月下旬，明哥在四川台抢到一个不错的档期:五一黄金周! 　　一集30万，独家播出。 　　网上的播放依然是卖给了kk视频，5万一集。 　　这样一来，首轮播出，他就一集赚5万了。 　　他当然不只想要如此，他找黎夏谈周边和网游的发行。 　　这两个权利黎夏就没往外签。 　　但要卖的话，也得主创人员配合宣传。 　　黎夏道:“周边得上星播放收视率破1，网上播放单集破500万才做。利润你三我七。至于网游，成本上千万。没有破3的收视率就算了吧，本都回不了。” 　　“我三你七，你黑了点吧？” 　　“我还要分5%给作者的。” 　　“我四你六!” 　　“你35，我60，作者5。这是底线了。” 　　“行，签合同!” 　　耿桐的电影也要上映了。 　　也是五一档期，届时黎夏的上海广场开幕。 　　投资方和院线，一般是按45:55分票房! 　　院线才是稳赚钱的。 　　只要一开始修好了，源源不断的赚钱。哪部电影爆了，院线都赚钱。 　　也就如今还没到票房大爆发之年。不然黎夏的九座电影院估计会非常赚钱的。 　　当然，耿桐肯定不只在她一家院线上映。 　　她能分到的55%票房是在她院线产生的55%。 　　耿桐已经在带队路演了，她对这部电影寄望很深。 　　黎夏看了预告片也觉得很不错。那种纸醉金迷完全拍出来了。 　　香港没有她的广场，深圳也没有。目前一线城市她只有上海一个广场。 　　那就掏钱进场看吧。 　　章音打电话去订了个小的包间，36座的那种。 　　五一上映当天，陆芸给预排了25%的片。 　　耿桐给黎夏打电话，“再给排点场次。” 　　她现在是什么关系都在找，就是想多排片。多排，自然买票进场看的人就多。 　　一天的曝光率非常的重要，直接关系到后面的走势! 　　电视剧能顺利上映，耿桐给出了不少力托人情，还是自掏的腰包。 　　黎夏道:“行，一天再给你三个友情百分点!但二天就要看票房进行调整了。” 　　既然是分成，自然是要多排卖钱的电影啊。 　　给她28%的排片率，至少得占到20%的当日票房吧。 　　要是比这个数还低，那就说明当天出黑马了。她二天肯定是要向黑马倾斜的。 　　“好的，谢了!对了，我包了场请香江的名媛们看，你要不要来？” 　　黎夏道:“我包了个36人座的小厅看。你们看吧，我一个孕妇就不参与了。” 　　耿桐吐槽，“你真是香港这个年龄段最宅的有钱女人了!” 　　“我怀着孩子呢。” 　　“你没怀孩子也没看你出来过过夜生活啊。” 第731章 　　“我就不喜欢过夜生活。” 　　耿桐撇嘴道:“老年人作息!” 　　哪个年轻人十点多就准时上床了？没怀孕也是严格遵守这个作息。 　　黎夏确实不太喜欢香江名媛玩儿的那一套。 　　大家合个影回头搞不好还要裁掉谁的这种圈子，她没兴趣掺和。她也不靠这个搞千金外交、夫人外交。 　　更不用靠站c位，晒包包、首饰出圈。 　　她跟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 　　而且她在香港，也不是不同人往来的。 　　除了孙茜、耿桐，曾院长的夫人、果果妈妈、柯嘉妈妈、于楠妈妈，她们偶尔也会约着下午茶或者逛街什么的。 　　只是黎夏怀孕后，才减少了外出。 　　耿桐顿了顿，“名媛里也不是没有值得结交的。那回头我白天带人来找你玩行了吧？” 　　“那当然没问题啊。你认可的人，应该还是不错的。” 　　kk视频首页开始给明哥的电视剧做宣传。自家人的比旁人自然还是要多几分曝光机会。 　　5月1号，黎夏他们一大家子去包的厅里看。 　　在车上黎夏妈道:“既然香港、台湾和内地同步播放，干嘛不回深圳看？” 　　这电影票价差了好几倍的。 　　黎夏道:“本来就是为了支持耿桐的首日票房。” 　　“哦。” 　　黎夏公婆和彭志歆一家三口也来了。 　　坐到位置上后，彭志歆笑着同黎夏道谢，“雷雷如今读书很自觉，据说都是为了得到舅妈的奖励。” 　　黎夏笑笑，“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许诺带他去片场探天仙的班。反正孩子有动力、知道上进就是好事。” 　　彭志歆好气又好笑地道:“屁大点孩子，还知道追星了。” 　　“程程都有喜欢的明星。”黎夏摸摸儿子的脑袋道。 　　程程坐在她和彭志杰中间，听了这话仰头道;“我喜欢xxx。”上一部剧里三号选手的女演员。 　　章音走过来，给高雷、程程、钟媛发爆米花、鱿鱼丝、红薯干、可乐等，都是小份的。 　　“一会儿要是不想看了，就告诉我。旁边有游乐厅，我带你们去玩儿。” 　　她是极想看这部电影的，但她现在是在工作中。而且在场她资历最浅，最适合带小孩子出去玩。 　　回头周末休息的时候，她自己再来看好了。十天八天的不至于就下映了。 　　高雷道:“表姨，你管他们两个就够了。我能照顾自己。” 　　大人则是纯净水，搁在扶手上专门放水的空格里。 　　灯熄灭了，屏幕亮起。 　　一开始就是剑桥的风光，耿桐特地带队去取的景。 　　喜宝可是剑桥的高材生来着。 　　因为徐志摩，中国人对康桥也就是剑桥是有几分情结的。 　　看了十来分钟，程程拉拉黎夏的袖子道:“妈妈，我看不懂。” 　　“老板，我也看不懂。”钟媛听父母喊老板，她便也跟着喊。有时候她也喊程程‘小老板’。 　　章音便猫着腰过来把他俩带出去，带到同一楼层的游乐厅玩，保镖跟着。 　　彭志杰对这样的片子也不太感兴趣。 　　不过，他是能陪着黎夏看的人，也能看得进去，耐耐心心的看着。 　　倒是老头、老太太们看得有些忿然。 　　黎夏公公道:“这个女主角怎么这样啊？剑桥的高材生给老头子当情妇。她也太堕落了!” 　　黎夏妈也道:“是啊，好好的姑娘，自力更生不好么？” 　　他们看惯了主角是正面人物的片子，有点接受不能。 　　黎会计也道:“是拍来劝诫的么？” 　　黎夏点头，“有这个意思吧。” 　　“那有点头重脚轻了。” 　　确实是有点，前头渲染得有些过了。后面喜宝的后悔、感慨一切都回不去了却被淡化了。 　　一个多小时后，众人散场出来。 　　一问，章音带着俩小的游乐厅玩了一阵，去旁边的厅看迪士尼的动画电影去了。 　　还要半个小时才出来! 　　黎夏婆婆道:“那我们在商场逛逛，等一等他们吧。” 　　彭志歆自然和亲妈同去。 　　黎夏点头，“好的，妈，大姐，你们保持手机通畅!一会儿大家碰头去吃午饭。” 　　黎夏觉得耿桐这部片子恐怕票房不会太高。 　　尚且如此，那她拍呢？ 　　说起来师太的作品，还是最好改编。主题明确嘛，弃妇的蜕变! 　　又或者是，讲友谊和蒋南孙的奋斗。 　　其实真的很深刻，但是想拍好不容易。 　　当晚，明哥的电视剧网台同步播出。 　　他挑的原创网拿出来的数据最好的小说买去的，除了没搞选秀节目，其他挑编剧、挑演员、选工作人员、安排服化道都是比着黎夏做的。 　　电台和网上宣传又都很到位，四川台是给了他最好的时段的。 　　而且，人家黎菁小是小，连续三部热播剧演女主童年，已经有自己的粉丝群了。 　　就连大伯和黎会计、三叔、姑父他们过年闲聊，都说她是不是要走金铭的路子。 　　还有新近蹿红的安慧也在，继续和黎菁演母女。 　　不过明哥这回演的不是菁菁爸爸了。他要是这么安排角色，估计安慧不会同意的。 　　所以一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的。 　　看了觉得不错，才可能留下来。 　　当晚，陆芸给黎夏报了今天上映的新电影的票房。表现果然一般! 　　“黎总，晚一点还有场次，但今天咱们九家电影院的票房比例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了。28%的排片率，却只有16%的票房。” 　　“明天已经预售了一部分票的场次，就不改动了。其他的可以酌情处理。” 　　“好的，我知道了。黎总，我现在在上海您的广场这边。今天的开张生意很不错!” 　　黎夏道:“不好我得哭了啊。” 　　不过现在承租率刚过六成。 　　明哥的电视剧在kk视频的播放次数，一集已经300万次了。有这个开头，后续应该还能涨不少的。 　　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至于电视台的收视率，她打过去问，易澜道:“，我看老板不太满意。主要我们是独家播放啊。其实开始是想谋求芒果台的，他家的偶像剧观众基本已经稳固了。但对方要求比较多，没谈成。” 　　“这个数卖二轮应该是没问题了。到大结局应该能破2。你可以通知顾芬芳开始印制周边了。” 　　易澜道:“本是回了的，尽量争取多赚吧。” 　　江轶在旁边道:“妈妈，你讲完了么？我要跟干妈讲电话。” 　　易澜便把话筒给了她。 　　“干妈，你几时生小老二啊？” 　　黎夏看看一旁幼儿沙发上坐着的程程，小老二这个称呼绝对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小胖子经常和干姐姐、子翰哥哥、小宇弟弟视频。 　　“呃，预产期是六月底。你要来看么？” 　　“要，我要来。” 　　“好，到时候期末考完了我安排人来接你。让你妈妈把过海关的证件给你准备好。” 　　“好的、好的。” 　　黎明这会儿也刚问过数据，不是太满意，但也还行吧。 　　他前后投入了七八百万，赚一两千万应该没问题。虽然比不上他妹，但是这个投资回报率真的很高啊! 　　黎夏放出来的小说他后面又买了四部，二部已经快拍完了。 　　看这势头，三部、四部也可以准备起来了。 　　倒是比做别的要赚钱得多! 　　程程和钟媛也看不懂这一部。两小不想早睡，就在客厅里玩麻将。 　　呃，他们的玩法有点像是在往对对碰的那种。 　　一开始在茶几上玩得砰砰作响，章音拿了软垫给垫上消音才好些了。 　　等关了电视，坐电梯上楼睡觉。程程一手牵爸爸、一手牵妈妈。 　　彭志杰看看他脑门上漩涡蹙眉。 　　臭小子自从搬进他们房间就赖着不走了。 　　如今主卧放了不少他的东西。衣帽间里他的衣物也是越来越多。 　　睡着被抱走，哄骗他是自己梦游回去的也哄不住了。 　　“爸爸不回来，人家从来不梦游!” 　　问他非得留下来干嘛，振振有词的道:“守护妈妈和弟弟!” 　　“有爸爸呢。” 　　“一起啊，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反正就是赖在他一米五的小床上不走了，父子俩挤着。都赖了一个多月了。 　　洗漱的时候，也是一家三口他站中间，脚下还踩个小凳子。 　　半夜黎夏脚抽筋叫出声来，臭小子从来没被吵醒过。 　　今晚又是这样! 　　“你说我们买这么大的房子干嘛？专门给他装修儿童房干嘛？我们就买个40平米的小公寓足够了。” 　　黎夏忍不住笑，“那明天起，把他的房间征用了。” 　　第二天他们就通知了程程这件事。 　　程程一脸的吃惊，“那是我的房间!” 　　“那你都不住，就给弟弟了。” 　　“那、那我能一直跟你们住么？” 　　彭志杰道:“你去问问你幼儿园的小伙伴，哪个孩子像你这么大了，还跟着爸爸妈妈住的？爸爸不在，你来陪妈妈可以。可爸爸在家，你就该回自己房间睡了。” 　　小胖子上学后当真去找小伙伴们问了。他们不休黄金周，放了一天假就开学了。 　　结果小朋友们都是跟着保姆睡的，就是钟媛都自己睡的。 　　钟媛还羞羞他，“程程哥，小老板，你那么高了还要跟着妈妈睡。” 　　“我是守护妈妈。” 　　他终于终于答应了搬回自己的房间。 　　彭志杰立即起身去办他打包。 　　“爸爸，不用麻烦了。我的东西就放这边，等爸爸不在家了我再过来。家里又不缺这些。”洗漱用具和睡衣，都再准备一套就是了。 　　彭志杰磨牙，“弟弟下个月了就会出世，接下来爸爸都会在家。别浪费东西，开了的牙膏、宝宝乳抓紧时间用。回头你要再搬过来，又再说。” 　　一个十寸的箱子居然没把他的东西装完，彭志杰跑了两趟。 　　程程同黎夏道:“爸爸好像在撵我。” 　　黎夏闷笑，“宝贝，妈妈晚上老是脚抽筋。爸爸半夜要起来帮妈妈扳直脚背和按摩。但是他昨晚起身的时候一急，差点把你踹床下了。这都是为了你好。” 　　程程惊讶不已，“每晚么？” 　　“是啊。” 　　他盯着黎夏肚子道:“小老二真是不听话，等他出来我教训他!” 　　彭志杰又送了一箱他的行李过去，现在回来了。 　　“你以前还不是一样的，很能折腾你老子娘。” 　　五一档黎明心情还行，但耿桐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5月2号起，几乎所有的院线都调低了的排片率。 　　接下来几天每况愈下。 　　她，扑街了! 第732章 　　黎夏和耿清欢视频也说起这茬事，“你姑她应该是有心理准备的。文艺片本来就很难叫座。” 　　“是啊，她之前就有预感的。不过没到最后尘埃落定的时候就还是不肯彻底死心。” 　　那倒是，不然之前不会到处找关系想提高排片率了。 　　耿清欢道:“没事，她是拿自己的钱拍的，董事会怪不着她。花了差不多两千万吧!毕竟拍摄场地、服饰都是自己拿出来的或者借的。那得卖多少票房才能回本啊？” 　　喜宝的活动场所基本就是有钱人的活动场所。除了自己的一处高级公寓，耿桐还借了朋友的会所、马场等。 　　耿清欢不太懂影视领域的投资，这会儿便顺便问问黎夏。 　　“约莫是成本的三倍吧。” 　　“哦，那你拍电视剧呢？” 　　“电视剧要简单一些，因为不用再另给电视台分大头。它还得给我钱买。我的制作经费通常是30万一集，只要卖超过这个价就赚了。不过这个嘛，肯定是多多益善啊。” 　　耿清欢笑了一下，“那倒是。谁还嫌钱多啊？” 　　耿桐虽然是有心理准备的，但还是郁闷了几天。 　　黎夏没联系她。耿大小姐还是很爱面子的。这种时候让她藏起来独自舔伤口好了。 　　等她调解好了心态，主动联系就行。反正少不了自己的院线分成。 　　等下线后，她倒是准备把网上的版权收入囊中。 　　80万，让陆芸去找耿桐的下属谈，公事公办就行。 　　kk视频上也需要电影来充库存，这一部质量其实还是可以的。 　　会员免费看，非会员3块点播。 　　后来黎夏听说她跟一群富二代玩儿赛车去了。 　　看她发过来的照片，一身红色赛车服倒是英姿飒爽得很。 　　这明显是不着急结婚。 　　之前王蕾问了聂政，他现在就想找个贤惠一点的女人，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什么女强人之类的就算了吧。这年头除了咱老板，我真没见过哪个女强人把家庭看得很重的。而且我现在吧，还是忙活二轮融资的事吧。你也别给我介绍了，一切都等kk上市了再说。” 　　王蕾摊着手回复黎夏，“我看不到40岁，他是不会结婚了。” 　　黎夏在喝下午茶，听了这话端起奶茶来喝，“他以后身家会越来越高，反正不愁娶不到老婆。” 　　她朝前方看去，钟媛迈着小短腿在遛熊猫犬呢。 　　小姑娘前两天和父母去幼儿园面试，还算顺利的通过了。 　　也是香港一所还不错的幼儿园了，不是那么好进的。 　　她从小在香港长大，英语、粤语也和母语差不多了。 　　程程学了什么回来也好为人师的教她。 　　钟勇再出钱找人培训了一下，一家三口面试了三次，就拿到offer了。 　　就是学费挺贵的。而且，钟勇和章清惠为了她入学还买了一套小房子月供中。 　　一下子就吃力起来了。 　　小姑娘看黎夏在看她，抬起小胖手挥挥，“老板，王总——” 　　从小到大，程程吃什么她吃什么，也是个胖妞。 　　章清惠前俩月和钟勇凑首付卖房的时候都忍不住道:“媛媛其实一直以来相当于是老板在帮我们养着。不然，我们连这首付的钱都攒不下来。” 　　王蕾笑道:“很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啊。” 　　“你家甄蓁应该是读公立的吧？” 　　“嗯，明年让她上水木的附属幼儿园，以教职工子女的身份。我也觉着小老板读的幼儿园不错，很新式的教育方式。但是她爸就在水木，我也基本都在北京。就还是在北京读吧。” 　　黎夏道:“水木的附属幼儿园当然很不错啊。最好从附属幼儿园、附小、附中这么一路读上去，然后再读父母的母校。这样你们一家就都是水木人了。老傅的幺儿要在香港入学，那也是因为接下来三年钟情会来香港读博。” 　　钟情不是完全脱产。万一有事必须回蜀中，她跟黎夏说好了，就送这儿来。 　　反正傅宇和程程也是读一所幼儿园。 　　还是黎夏以学生家长的身份替他们做的推荐人。 　　她时间没果果妈妈这样的全职太太清闲，而且程程上学不久她就查出怀孕了。 　　但还是在家长委员会挂了个名。 　　家长委员会还有家长轮值去幼儿园检查小朋友们的伙食营养达不达标、卫不卫生这类的。 　　傅萌已经成功考上研究生，大四下期提前被导师抓了壮丁，已经到研究所干活去了。 　　这两姐弟，一个大学毕业，一个刚要进幼儿园。年龄差距是真的有点大! 　　难怪上次见面小家伙跟程程讲悄悄话，“她好大哦!” 　　王蕾端着一碗水果沙拉用叉子叉着吃，“老板，听说钟情的导师想连你一块儿收下呢。你就没想过去混张文凭？” 　　“想过，怎么没想过？我当初跑到师专去旁听了两个星期，感受大学生活。当时就考虑过要不要请了老师上门辅导，再参加一次高考。可实在是没那么多时间啊。那纯去混张文凭就没意义了，我又不差那张文凭。没必要给自己弄个老师出来!” 　　其实现在，港大和中文大学也有几位教授上门来给她讲课，一天两个小时。 　　不过这算是她请的私教，受雇于她。一切以她的时间为准，也没什么师生的名分。 　　黎夏说着看看王蕾，“你干嘛问我这个啊？” 　　“水木的经管学院私下向你递橄榄枝。毕竟老板你也算是很有分量的学员了。” 　　黎夏道:“其实去年我考虑过长江商学院。但是你看我这小老二也揣上了，就暂时不去想了。” 　　“哦。”王蕾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她哥说得没错，女强人里像他们老板这样喜欢孩子和家庭生活的真的少见。 　　生育自由，就是可以决定自己生一个，还是生两个，生三个!只要是随了自己心意就都是自由。 　　“老板，格力的事你知道么？” 　　“格力什么事儿？” 　　王蕾放下叉子，“听说珠海的领导觉得珠海没有世界五百强企业，想通过把格力卖给美国的开利集团来促成当地出现一个世界五百强企业。” 　　卖了之后挂人家的牌子，可不就直接出现一个世界五百强企业了。 　　黎夏道:“短视!就为了自己任期内出现一个世界五百强，就要卖这么有发展潜力的格力。” 　　十多年后，格力凭着自身的努力也进入了世界五百强的。 　　王蕾脸色有些沉重，“是啊。可是格力是国企，董女士她们也做不了主啊。听说开利集团给董女士开出了8000万的年薪。” 　　这种时候就显出股份的重要性了。 　　黎夏道:“她原本年薪多少来着？” 　　“200万。国企老总，不会太多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我上次见她，还是开十六大的时候。中场休息的时候聊了几句。当时她就对民族品牌被外国资本收购十分的痛心。没事，这件事她会据理力争到底，并且取得胜利的。” 　　王蕾点头，“对，8000万的年薪她拒绝了。” 　　8000万的年薪，反正她拿不到。她现在一年2000万的样子。 　　“现在只是珠海市政府的决定，往上闹啊。格力都要被卖了，怕他个毛线!所以说做企业头上有个婆婆就是不好弄。” 　　王蕾看看她，其实你也是我们头上的婆婆。只不过你这个婆婆不怎么插手而已。 　　如今国内进入了世界500强的就十几家，都是银行、石油这种垄断行业。 　　黎夏问王蕾，“去年的500强营收是多少？” 　　王蕾忙道:“川崎重工，合人民币800多亿。有几年都是这个门槛了。我们集团公司去年一共是160多亿。” 　　其中零售子公司占了绝对的大头，140亿往上了。 　　黎夏道;“五分之一!今年我们要开四个盘，总营收应该能到200多亿。那就是四分之一，差距还是在一年一年的缩小了。” 　　王蕾眨眨眼，点头，“老板，咱们也要往500强冲是吧？” 　　“事在人为啊!正好你多待几天，过两天老傅也要陪妻儿过来面试。然后把老郑也叫上，咱们四个聊聊接下来公司的方向。” 　　她的物流、地产、互联网都还没有大发力呢。 　　零售也打算要收购好又多了。 　　所以，800亿营收也不是很难啊，又不是800亿利润。 　　“好!”王蕾用力点头。老板这是又要发威了？ 　　她此来其实是被黎夏叫来收徒弟的，接下来老板要让黎雯跟着她。 　　黎雯四五六这三个月实习区经理和区域经理。七月回北京拿毕业证，然后就会跟着王蕾做助理。 　　今天是王蕾的周休时光，只是来看看黎夏而已。 　　所以也没有搞什么汇报。两人很闲适的一起坐了坐，然后喝下午茶。 　　再然后她告辞离开，驱车下山。 　　中途有电话进来，她用蓝牙耳机接听，“哥？哦，我今天主要就是来探望一下，没说什么公事。不过我跟你讲，老板好像又要有大动作了。反正世界500强我看她是决定要创一闯了。” 　　聂政道:“再给我们一些时间，等kk进一步成熟，进500强妥妥的啊，没准还能领跑!” 　　“你就知道kk。可kk一直都会发展，你还一直不结婚生子了不成？你看看咱老板，耽误啥了？” 　　“那你就一个孩子你还有时候安排不周全呢。行，老板还有霸业雄心就好!” 　　老傅周末来了，一家三口直接住黎夏这里。 　　开会什么的，等他周一面试之后。 　　“老板，你们当时问什么了？” 　　黎夏道:“程程是太平绅士作保进去的，免试。” 　　这个幼儿园是黎夏极力推荐的，她是真觉得不错。 　　程程读了一年，自理能力强了好多。 　　她笑着和他们讲小胖子自己收拾了行李，拉着10寸的行李箱搬到她房间来的事。 　　“什么都没用我动手哦。你们也知道之前一个是还小，一个是林姐她们太惯着他了。大少爷要脱鞋袜，都是直接把脚往凳子上一跷等着人服务的。他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反正林姐她们从小照顾他长大，看得懂。” 　　昨天傅宇和程程一起住的，房间里添了一张床。 　　主要只有那一间才全是迷你家具。 　　小老二的屋子还没有装修呢。 　　程程把小宇弟弟照顾得不错。 　　早起钟情去看，小哥俩站在迷你洗漱台前一起刷牙。 　　程程还教小宇怎么用电动牙刷全方位的刷，不要等大人来动手。 　　“起床三分钟以内就要刷牙，所以早起的时间要安排好。” 第733章 　　小宇关掉电动牙刷，吐出嘴里的泡沫问道:“为什么是三分钟？” 　　“因为细菌会腐蚀我们的牙齿，影响口腔健康啊。起来当然要尽快刷牙，这是老师说的。我都是起来后放个水、洗把脸清醒一下立即就刷牙。刷的时候在心头默数到300才能够结束。不然就是花架子!” 　　钟情听过便对黎夏道:“黎总，我看你不用担心程程不会当哥哥的。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傅宇很喜欢程程的迷你马桶，说是用那个比在蹲坑上大号爽。 　　听得钟情和傅杳钧十分的无语。 　　不过老板家为小孩考虑得确实十分周到。 　　黎夏便道:“我六月底预备在深圳生，到时候程程正好是暑假期间。我们一家都回去深圳。七月、八月正好再装修出一间儿童房给小宇住。以后也可以给睿睿住。你们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放心的把他放在我这里。” 　　给不给睿睿住再说，不能让老傅他们觉得自家太热情周到了，不好意思。 　　这是最好的安排了。而且也不是天天，就是钟情有事不能来香港期间。 　　不然单是请保姆他们也不放心。 　　两家的老人都不年轻了。而且钟情父母是和她哥嫂住，过来照顾外孙三年，哥嫂难免有意见的。毕竟他们也有孩子需要照顾。 　　所以傅杳钧也没多客气，“那就麻烦老板了。不过你怎么打算回深圳去生啊？” 　　“深圳的森林别墅住着更凉快一些，景致也更好。反正孩子他爸是香港户口，我在哪边生，都是可以在香港入籍的。” 　　周一傅杳钧一家三口在约定的时间去面试。 　　这两口子都属于高知，孩子也从小学的双语。 　　傅杳钧年薪3000万左右还有股份，符合幼儿园家长的主流。 　　园方没有当场公布结果，让回来等通知。 　　不过很快果果妈妈就得到确切的消息:通过了! 　　她打电话告诉了黎夏。 　　这会儿老傅一家坐的车才刚到别墅门口。 　　黎夏收了电话，等他们走近了便道:“恭喜!” 　　小宇得知下学期可以和程程哥一起上学了很是高兴。 　　钟情知道他们要开会，“小宇，走，我们去后面找钟媛和熊猫犬玩。” 　　一旁的郑奎抱着胳膊摇摇头，读个幼儿园竞争都这么大!而且一个月还得三万学费。 　　他左右看看，突然发现在座四人，其他三个家里都有读幼儿园的孩子。 　　“合着就我不合群啊？” 　　黎夏失笑，“你可以回去和舒雅商量一下，看要不要抓紧时间生个二胎。” 　　郑奎摆手，“免了免了，她都43了。” 　　王蕾道:“那林大美女不是46岁还生了个女儿么。那样的医疗条件，老郑你应该也能提供啊。” 　　郑奎道:“她是为了生儿子，我们家不用。” 　　傅杳钧拍拍他的肩膀，“让你家郑皓努把力，争取五年内让你们家也出个读幼儿园的。” 　　郑奎想了想，“别说，还真有可能。那小子进大学就谈了女朋友。” 　　王蕾的脸色变了变，“这么说你很快就可能成为爷爷辈了？可怕——” 　　“我们男人没你们那么怕老。” 　　闲扯了几句，黎夏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要说说我们接下来四五年的发展。先说零售子公司，目前平衡发展，蒸蒸日上。已经拥有1500家门店了。全国市一级咱们的铺点基本就要完成。”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想到吴冕他们把店开到县一级。 　　另外三人也想到这茬了。这件事让他们一度成为了业内的笑柄。 　　不过，疥癣之疾而已。不影响公司的大局。 　　所以，傅杳钧被扣了两个月的分红，王蕾和郑奎没有被陪绑。 　　但这件事也是给他们都敲了个警钟。 　　“零售业的发展我和傅总沟通过。除了我们自己铺点，还有两个计划。一步，收购好又多;二步，收购家乐福。” 　　郑奎和王蕾对视一眼，他们没听错吧？ 　　傅杳钧看看他们，“你们没听错，11年前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黎总约我见面。当时就说了我们要把超市做大到国内民族零售业的一面旗帜。” 　　王蕾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了啊。” 　　“还不够。” 　　郑奎也道:“不是说房租和人力成本上涨得厉害么，那我们弄那么多店干嘛？” 　　傅杳钧道:“超市这边走的一直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利润率确实是越来越薄。但这是做乘法，被乘数和乘数哪一个提高，总数都会提高。人力成本不提，但房租的问题我们一直在想办法购置自有门店。算上老板的私人店铺，目前我们已经有400家自有店铺了。如果以后结束了扩张，我们可以把这个百分比更加的提高。到时候别人越来越为房租所苦，我们的优势就很大了。” 　　“而且，真的能收购好又多和家乐福，我们一定会成为零售业的一个标杆。我希望百年后论及零售业的发展史，我们都能留下光辉的一笔。我最近都在研究国外零售业那些百年老店，我觉得只要我们和衷共济，这不是不可能的。” 　　王蕾和郑奎瞥他一眼，你被扣了四五百万还不到半年。这会儿倒是给我们打起鸡血来了。 　　不过，听起来好像真的很不错。 　　尤其郑奎，他也是大学毕业就从事零售业了。 　　所以消化了一家老板和老傅说的他道:“我没意见。要是接连收购好又多和家乐福成功，我们肯定会一跃成为国内最大的零售连锁。公司会再添两个经典案例。” 　　王蕾道:“我持保留意见，我更看好kk商城。” 　　去年kk商城总销售额不算电器也达到了25亿。不否认和前面半年的疫情有关，但网上商城的销售潜力可见一般。 　　所以王蕾一直以为老板说的零售公司下一步的计划是要大力发展kk商城。 　　毕竟老板之前就让她跟进k支付的事，顺理成章的将kk商城也交给了她。 　　她知道要开会之后，特地为此写了企划案。结果今天开会的重点不是这个么？ 　　黎夏看她一眼，“网上商城是下一个议题。不过，收购好又多和家乐福，整合之后形成咱们的零售帝国，这只是一个长远目标。好又多我计划是三五年，家乐福计划是十年。网上商城要搞，而且会作为三个五年的重点来搞。但网购取代不了实体经营。实际上，我已经打算在香港开一家黎裳的实体店了。” 　　黎裳最开始是电视购物+网购，可谓是开了一代先河。也为kk商城奠定了不小的基础。 　　因为黎裳在网上卖了几年衣服，所以老百姓后来对kk商城接受得还挺快。就是卖的的东西更丰富了嘛。 　　但黎裳成立快八年了，一直都没有实体店。现在突然要实体化了？ 　　不过，黎裳是老板私人产业，他们也就没有多问。 　　王蕾觉得这个结果她可以接受。超市只要不是只搞实体，依然将网上商城只作为补充就行。 　　今年上半年网上书城的数据她也拉了一下，截止目前五月中旬，也有7亿了。 　　比起去年下半年一共5亿，还是有不小的长进的。 　　这一切应该和去年上线的k支付有很大的关系。 　　郑奎和傅杳钧也能接受，他们也是觉得网购不可能完全取代实体店。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就很好啊! 　　黎夏看向王蕾，“网上商城是你在抓，你谈一下吧。” 　　王蕾道:“我给你们发一份电子文档，是我这几天做出来的。” 　　这会儿他们是坐在树荫下的长条桌上。桌上有瓜果点心、有咖啡、奶茶、茶叶等等。 　　长条桌空间很大，再放四台笔记本电脑也绰绰有余。 　　黎夏叉了一块哈密瓜吃着，“做得不错。事情做在前头，这是我很欣赏的。还有傅总专门研究了国外零售业那么多百年老店，也是很有前瞻性。百年，经营得好，倒也不是全然不可能。毕竟我们已经走过了一个十年。” 　　她说着看着郑奎，“不过这几年，郑总存在感虽然低，却是一直在默默做事，也是辛苦了。” 　　郑奎开听到表扬了那两个，也是有点不自在。 　　物流子公司这几年存在感确实是低。没出过事啊! 　　不像零售子公司，要么被人堵门挤兑购物卡，要么就是几百人的贪污大案。 　　一桩案子就把人家监狱都填满了啊! 　　黎夏笑笑，“物流子公司其实挺亏的。内部的物流虽然亲兄弟、明算账。但这一笔却不体现在集团公司总资产的增加上。” 　　物流子公司十成的生意，有三成是黎裳的，还有四成是超市的。剩下只有三成是对外的。 　　“不过，我看了一下，物流铺点已经比超市更深入，已经铺到了县一级。这非常的难得!要是没有物流公司铺到县一级的快递点，过去十个月12亿的网购营收根本实现不了。哦不只，算上电器35亿了。” 　　郑奎顿时觉得气顺了，他这几年下的功夫老板也是看到了的。 　　这几年他们物流子公司的高层也没怎么升迁，其实也是有些憋屈。 　　去年的贪污案出来，他详详细细自查了一下。还好，他管得严，没出吴冕那样的巨贪。 　　王蕾也道:“对。我们的自有物流做得最好啊。听说现在华南一个快递员差不多能拿到三四千一个月？” 　　郑奎点头，“是的，勤快点年节期间能到5000，l3以下的普通快递员。而且过去一年网购数目增加，我今年也陆续又招募了两千人在培训。” 　　傅杳钧道:“这真的是很不错了，接下来要看你们俩联手了。老板，看了王总的企划案，网上商城大有可为啊!” 　　“是啊，就看你们施展了。另外还有个事知会你们一声。” 　　那三人看过来，直觉是大事。 　　“等互联网子公司上市之后，我预备把聂政也提为l9。另外还有曾阳也一并提拔。我会斟酌一下，然后拨出集团公司的部分股份给他。” 　　互联网子公司和房地产子公司能为集团公司挣大钱，这已经是上上下下的共识了。 　　郑奎一个表态，“我赞同。”他可是有过抵制互联网子公司前科的，现在一定得积极。 　　那两人也道:“没意见!” 　　王蕾想了一下问道，“那以后不我们五个分的股票分红，和萧阳、吴青峰俩人一样多？” 　　黎夏道:“这个分红等l8的空缺补齐之后再做年度调整。” 第734章 　　其实王蕾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l9有股份的，和l8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黎夏想了想，“好象又是快三年没给你们仨分红了。这样吧，年底发。正好明年元旦给他们升职。” 　　曾阳给1%。 　　但互联网子公司二轮融资恐怕20%的股份还刹不住。 　　因为要运作上市，需要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打通。 　　好像企鹅的上市时间改了。上辈子就是下个月了，这辈子还没动静。 　　散了会黎夏留他们吃大餐。食材都是空运来的，请了米其林餐厅的厨师上门来料理。 　　席间傅杳钧和钟情看程程用小号刀叉切割牛排十分娴熟，感觉幼儿园确实让他动手能力很强啊。 　　程程给傅宇和钟媛示范怎么分切牛排，看他们还是笨手笨脚的，便分切了一份先给钟媛，“小宇你等一下，女士优先。先吃，回头我再教你们。” 　　傅宇点头，“哦，好的。” 　　钟媛两手接过，“谢谢程程哥，我等你们一起开动。” 　　两个小家伙在家经常对话，她口齿比同龄人要清晰些。 　　他们仨是坐在程程的小餐桌上。钟媛的西餐礼仪学自程程，还是有板有眼的。 　　两岁多的傅宇之前在家都是保姆喂饭，还不如她叉子用得好。 　　王蕾道;“小老板很会照顾人啊。下回我把我们家甄蓁也带来。” 　　程程点头，“好的，欢迎。暑假吧，暑假我干姐姐和小姿妹妹也要来，人多热闹。” 　　家里常常是亲朋满座，他打小都习惯了。 　　三份牛排都切好，三小端着装葡萄汁的迷你酒杯碰杯，然后愉快地开动。 　　王蕾对黎夏道:“老板，我有点理解你想多生俩孩子的想法了。一个孩子确实有些孤单。” 　　这仨目前在香港都没有房子，又喝了酒便都留宿黎夏家。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香港的房价。 　　傅杳钧道;“老板，你觉得香港房价接下来会是什么走势？”他考虑买一套。 　　黎夏道:“八万五公屋计划已经取消了，现在又开始有供不应求的态势了。” 　　房地产商肯定会不遗余力把房价再弄上去的。 　　他们家在香港一共四套房，房价又在回调了。 　　傅杳钧点头，“那我买一套。” 　　不用买太大，就买个100米左右的，总价控制在千万以内。 　　郑奎也说起他在上海买的两套房。一套是给丈母娘买来落户的，买得早些。价格已经翻倍还有余了。 　　一套买在陆家嘴，99年买的。也涨了70%了。 　　“现在这个价格，打工的想买套房太难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调？”他说着看眼黎夏，“还是老板睿智，早早的就在各地都买了地皮修员工中心。” 　　光三十多个员工中心，市价就值十多二十亿了。还有个人名下将近200个旺铺，十几个广场。 　　广场现在还在买就不说了。但员工中心和铺子，那真的是都买在洼地里。 　　黎夏笑眯眯道:“我也是为了不给房东打工。” 　　买得早，老省钱了!现在还能让她收房租。 　　黎夏的三部电视剧，到6月中旬一统计。 　　把黎夏乐得美滋滋的。kk视屏的会员从五六十万涨到二百多万，就是这么牛叉! 　　而且，她欠银行的钱，还清了! 　　账上还有二十几亿的余额，大都是卖房子挣的。 　　“我要买私人飞机!” 　　刘玫看她这是真的要上天了，赶紧提醒道:“你去年下半年买的几个广场过几个月得付尾款，十来亿呢。年底还有连本带利20亿的债券熬到期。还有，你想收购人家好又多，你得准备钱吧!” 　　去年买的广场，目前除了上海的付了全款，全都在建设中且买下没满一年。 　　“你急什么？我肯定得卸了货、恢复身材之后再买啊。” 　　“我肯定不是要拦着你买心心念念几年的飞机啊。就是提醒一下，你这三年起码得准备200亿吧。毕竟除了我说的几项，你还想继续买地皮修广场，多多益善。” 　　“我还有三十多个楼盘要陆续开盘，kk软件和kk网站眼瞅着要二轮融资，然后上市了。而且咱们一贯赚钱的零售业、物流业也会继续赚钱的。” 　　老郑上半年就招募、培训了2000人，陆续买了200辆大卡，1000辆电瓶车。下半年还准备继续。这是点铺到位了要甩开膀子干啊! 　　他肯定不会满足以主要就给内部做物流，在整个集团公司不占太大分量啊。 　　刘玫看她有数便也不多说了，转而问道:“你要进预产期了吧？” 　　“是啊，我过两天就要回深圳，去医院待产了。总算要卸货了，折腾死我了。” 　　“那还不是你自找罪受。行，预祝你一切顺利!” 　　黎夏比预产期提前一周回深圳。陪不了程程最后十来天上课了。 　　只好让林姐等人留下照顾他。 　　“妈妈，我陪着你回深圳吧。” 　　“老实上学去!我把钟媛和熊猫犬留下陪你。” 　　程程看没得商量只好道:“那好吧。呃，老师说下学期升中班了，到时候要把自己的用品都带回来。” 　　“那就带回来啊，反正上头不都绣了名字么。你记得别和其他小朋友拿混了就好。” 　　也没太多东西，也就小枕头、小被被那些。学校会半个月用滚筒洗衣机给他们清洗一次，一个人一个滚筒。 　　程程点头。最后一天家长可以进去替小朋友收拾，让林姐去就好了。 　　“不会我放假，小老二已经出来了吧？要不，你等等大哥回来？”他摸摸黎夏的西瓜肚，和弟弟打着商量。 　　他想要见证弟弟的出生。 　　黎夏道:“老娘恨不得现在就卸货，你还让他等你。” 　　过海关的时候，章音扶着她左手。她右手撑在身后，那真的是肚大如箩。 　　旁边的人纷纷给她让路，这是随时要生的节奏啊。 　　黎夏倒是不担心把小老二生在路上。她去医院检查过了，这几天不会生的。 　　香港过来的通道真的很少看到孕妇。 　　一般都是大陆的混到香港去生孩子，没有香港人跑大陆来生的。 　　旁边就是大陆过海关去香港的通道。旅行团的人正在排队过关。 　　“那、那好像是黎夏吧？” 　　“曝出来的她预产期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一个旅行团的人都扭头去看已经快走出海关的黎夏。 　　“今天居然碰到黎夏，这是沾财气了啊。原来有钱人也没有vip通道啊。” 　　海关的工作人员道:“有钱没钱都是从这儿过。” 　　黎夏出了海关，换上深圳的车。没有回别墅，直奔私立医院。 　　就是上次生程程的那个医院，她印象还挺好的。 　　服务态度好，月子餐也不错。 　　她就直接住进去待产，省得奔波了。 　　等小老二满三天再回别墅坐月子。 　　不用去月子中心，她在家能坐得更好。 　　需要的人手她都请回家去，比和人分享强。 　　医院很贴心，给她准备了上次同一个套房。 　　彭志杰已经把黎会计和她妈都送过来了。保姆、月嫂也准备好了。 　　黎夏妈还请了个理发师过来，“你别又自己动手，我给你找了个专业的。” 　　黎夏道:“剃光头而已，又没太大技术含量。” 　　她上回先用大剪刀剪了，再让小彭同志用电动刮胡刀给她剃的。 　　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皮都没破一处。 　　“剃什么光头啊，只准打板寸。你们两个百无禁忌的!” 　　黎夏坐过去，理发师给她脖颈下用白布遮上，就对着梳妆镜给她理发。 　　因为程程说准了这一胎是弟弟，黎夏还真有点担心小老二听他哥的，晚一点出来。 　　还好，刚进入预产期，6月26号小家伙就顺利诞生了。 　　程程接到爸爸电话，遗憾地道;“他没等我啊？我过两天就回去了的。” 　　“那你先回家等着，29号妈妈和弟弟就回家了。” 　　黎夏躺在床上看着她家小老二黎睿，这约莫是个急性子。刚到预产期就急着出来了。 　　她公婆在香港，高雷参加升学考呢。为此，她都没让他们照看程程。 　　彭志歆和高金浩过来了，帮着忙前忙后的。 　　29号回去，家里可就热闹了。 　　黎夏的兄嫂、侄儿侄女，还有公婆等人都赶到了。 　　还有考试完的黎远、黎菁等人和江轶也都来了。 　　别墅里开着空调，把窗户关好，黎夏就能出来自由活动。 　　顺产的，三天完全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戴了顶帽子，穿着居家服跑出来看众人在三楼给她家小老二‘洗三’。 　　月嫂吴姐抱着给洗的，大家围成一圈。 　　吴姐是秦丹给介绍的，她那里的金牌月嫂。吴姐女儿毕业后到深圳来工作了，她惦记女儿就想到深圳找活儿。 　　秦丹知道后就干脆介绍给黎夏了。 　　程程在浴盆旁边盯着弟弟看，他有弟弟了!哈哈，他是当大哥的人了。 　　月子里来看望黎夏和小老二的人很多，黎会计把人家送的礼金、礼物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的。 　　大伯一家来了就在自家别墅里住下了。还有三叔一家也是，黎震如今管着华南区，他们现在定居华南了。 　　黎想今年也是升初中，预备转学过来。 　　7月上旬，章音领着高雷、程程、钟媛还有江轶组团去探天仙的班。 　　她已经回学校拿了毕业证，正式入职了。 　　事前自然是跟天仙的经纪人约好了才去的。 　　黎夏记错了，天仙现在已经拍完了，只不过是明年一月才放而已。 　　她现在在拍，这会儿正在终南山取景。 　　他们坐飞机去的，在那边游玩了三天才回来。 　　带回来数码相机拍的一堆照片。 　　除了天仙，剧组其他主创也都跟他们合影留恋了。 　　黎夏翻看着照片，嘴巴里念叨道:“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程程道:“妈妈你怎么知道啊？” 　　“金大侠在书上写的啊。” 　　黎夏手上拿着程程和杨立方的合影看。她很喜欢杨小姐演的郭襄，又美又灵! 　　只可惜这部戏她出来得迟，没太受关注。 　　她告诉程程，“这个姐姐演过。” 　　程程道:“她演的谁啊？” 　　“苏乞儿的女儿吧，那会儿她三岁。你去让爸爸找出来给你看看。” 　　婴儿车里的睿睿哭了起来。小家伙十多天了，白白胖胖的。 　　吴姐把他抱过来，“黎总，睿睿饿了。” 　　就程程在，倒也不用叫他回避了。 　　他就趴在床边看弟弟吃奶，“我以前也这么吃么？” 第735章 　　黎夏一边看着睿睿大口大口的喝着，一边道:“所有的人在婴儿期都是这么喝妈妈的奶的。” 　　“哦。” 　　在大哥的注视下，睿睿饱餐了一顿，而且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吴姐从屏风外绕进来，把他抱走，放回他的婴儿车。 　　小家伙睡觉的时候小手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还咂巴着嘴好像在回味方才饱餐的奶味一般。 　　吴姐道:“黎总，那我下去帮您把晚饭做上？” 　　这会儿三四点，先炖上，让厨房的阿姨看着火。 　　黎夏点头，“好!” 　　吴姐关上门出去了，程程忽然舔舔嘴巴道:“妈妈，我可以尝个味儿么？” 　　他右手拇指、食指分开那么一点点，意思只尝一点点。 　　黎夏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再看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好笑地张开手道:“来吧。” 　　嗯，人家虽然长得高，在幼儿园学得也比较懂事。但人家还是个三岁半的宝宝啊。 　　想尝尝已经遗忘了味道的母乳怎么了？ 　　还好她这几天都有用热水擦洗身子，身上应该没味儿。 　　程程高兴的脱鞋爬到床上。 　　黎夏穿的就是方便哺乳的家居服。胸口有一排扣子，需要的时候解开就可以了。 　　她解开另一方，程程跪在她面前，捧着‘饭碗’吸吮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直起腰道:“妈妈，跟牛奶的味道差不多。” 　　门锁咔哒一声被人拧开，彭志杰走了进来。他刚在楼下给睿睿晾尿布呢。 　　绕过床前的屏风他正想说什么，就看到跪在床上扭头看他的大儿子嘴巴还挂着奶渍。 　　而黎夏正在扣胸口的扣子。 　　他楞了一下，好笑地道:“你小子怎么跟弟弟抢饭吃啊？” 　　程程也楞了，然后拿手捂着脸道:“我就尝尝。” 　　彭志杰笑出声来，“小姿来了!” 　　“那我下去招待她。”程程从床上下去，慌忙穿鞋。 　　等他跑到门边了，彭志杰道:“把嘴巴上的奶渍擦擦。” 　　程程‘啊’了一声，跑回来对着黎夏的梳妆镜看，然后扯了一张湿巾纸擦嘴巴。 　　等他出去了，黎夏道:“玲姐怎么不上来？” 　　“她和安慧一起来的，先去大伯那边打个招呼吧。小姿是跟着熊猫犬先跑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陈玲和安慧结伴过来，上楼来看黎夏。 　　“哎哟，可真是个漂亮孩子。”安慧俯身看着婴儿车的睿睿道。 　　小姿也凑过去看，观察了一阵点点头，“像我!” 　　程程道:“我们下去玩吧。” 　　“好!” 　　章音端着果盘进来，又问道:“安姐、玲姐，喝点什么？” 　　“苏打水就好。” 　　黎夏屋里的小冰箱被彭志杰让人搬走了，这屋里只有常温的。 　　她打开柜子取了出来，“请慢用!”然后退了出去。 　　她就住这层楼，负责和曹文鸢以及各位高层联系。黎夏的手机如今也是她拿着。 　　如今办了粤港通的电话卡，就不用再香港一个号，在深圳又是一个号了。 　　就是车子，也去办了粤港两地的车牌。下次过海关就不用走以前的通道，可以坐在车上接受检查再过海关了。 　　陈玲坐在床边，安慧坐在婴儿车旁边，两人陪着黎夏闲聊。安慧的眼睛差不多时候都落在睿睿身上。 　　“夏夏，我想在深圳也办个舞蹈教室，分一部分人过来。深圳这边也不少人咨询，有意报名。” 　　黎夏道:“可以啊，回头你和章音说说，让她帮你联系深圳员工中心的人。你人手够够用么？” 　　“够的，军区、几个军分区被裁的文工团员我都在联系。还不够的话，其他军区的我也可以在网上招聘。” 　　安慧很有几分高兴的和黎夏道:“我买了个200多平米的跃层，后年才能交房。等装好正好差不多入职三年。” 　　“哦，那不错啊。” 　　安慧点头，“有个自己的房子，对那座城市才能生出真正的归属感。陈玲，我真得谢谢你。我能柳暗花明，多亏了你把我介绍给夏夏。” 　　她现在满满的成就感。 　　陈玲的表情则略有点复杂。 　　如今安姐两次在电视剧里客串，又上了综艺节目表演和当老师，越来越有名气。事业也越做越大了。 　　她为她高兴之余，也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安慧的事情说完了，起身出去旁边找章音，把空间留给这对表姐妹。 　　黎夏和陈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程程、小姿、钟媛、黎好在庭院的阴凉地里踢足球。 　　江轶、高雷、黎想、黎菁他们大一些的是另一拨，这会儿在泳池里泡着。 　　陈玲道:“安姐现在年收入应该过百万了吧？” 　　“嗯，过了。干嘛，你要退伍出来也搞舞蹈教室？” 　　陈玲摇头，“我现在挺忙的，领导上也很看重我。这也是请的探亲假，待两三天就得走。睿睿满月我都来不了。” 　　“那不就结了，人总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占了。” 　　陈玲呼出一口气，“你说得对。”她看看楼下，“程程还真是跟贾宝玉似的，成天跟同龄女孩儿打堆。幸亏你又生个儿子。” 　　黎夏侧目，“贾宝玉，不至于吧？他还是跟很多小男孩儿一起玩的。” 　　那样的混世魔王她可消受不起。 　　陈玲笑，“又没说他就是贾宝玉，你紧张什么？你这儿真是热闹。我估计一会儿小姿还不肯随我过大舅那边去。” 　　“那你就让她留在这边玩呗，反正跟着菁菁就好。我也觉得这个月子比上一个好熬。可能因为多了个程程，而下头那帮小朋友也长大了。” 　　陈玲道:“嗯，过几天她要是不肯跟着我回去，我就放你这儿了。回头开学安排人帮我送回来就行。” 　　“嗯，没问题。呃，你真的准备和徐海搬出去了？” 　　“嗯。” 　　黎夏道:“哲学上说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或许搬出去了，就从婆媳矛盾变成你们夫妻的矛盾了。” 　　两个都不会做饭，但是徐海的级别又还没到配勤务兵的地步。回头一个吃饭的事，估计就有得掰扯。 　　没准吃几天食堂，徐海就跑回爸妈家里吃了。 　　“那些我想办法克服，实在是跟我婆婆一个屋檐下待不下去了。” 　　“那行吧。” 　　陈玲道:“你要是没事，教我做饭吧。明明你以前也娇生惯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成厨房达人了。” 　　“那你出去让章音把窗户都关上。三楼有个小厨房，我在那儿教你。” 　　到了厨房，陈玲很不好意思的道:“我不会切土豆丝被我婆婆鄙视了。可是我就是学不会。” 　　黎夏道:“学不会就学不会呗，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让我唱歌、跳舞，我也不行啊。” 　　她打开柜子拿了个去皮切丝神器给陈玲，“你用这个试试。我超市有卖的，用着好你回西北自己买一个。” 　　“哎，这个好哎，也不会削到手。出来的丝好均匀!” 　　又把强大的抽油烟机开上，教她怎么炒出来又脆又嫩。 　　炒了三盘青椒土豆丝，陈玲基本就把黎夏说的当食谱记住了，然后依葫芦画瓢。 　　反正比她自己做出来的好吃多了，而且比买的食谱上的步骤简单。 　　黎夏还不耐久站，坐在旁边又指导了她番茄蛋汤、红烧豆腐和炒肉丝。 　　“家常菜，都差不多，就是换搭配。而且你做熟了，也可以自己摸索。网上有很多美食教程，还有电视台也不由不少美食节目。你都可以当做学习的对象。另外，家务活也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然以你的性子，也不会长久的。” 　　陈玲点点头，“你家小彭做饭就挺好吃。头回来家里做的烧排骨就不错。” 　　黎夏妈坐电梯上来，“炊烟袅袅的，你俩干嘛呢？” 　　抽油烟机抽走了大部分的油烟，还有一部分顺着烟囱出去了。 　　她看到了有点纳闷。夏夏坐月子总不可能下厨，陈玲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章音也不爱进厨房，没手艺。夏夏突然想吃什么的话，拿起房间的电话就打楼下大厨房分机了，也不会叫她做。 　　她就上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一看，黎夏教陈玲做家常菜呢。 　　她上来，程程四个也跟着坐下一趟电梯上来了。 　　教了四道菜，黎夏觉得差不多了。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 　　她慢悠悠的走回房间，她家睿睿的打屁觉应该睡醒了。 　　进了屋，果然。 　　安慧已经下楼看黎菁游泳去了，被叫过来看孩子的章音正轻轻抱着睿睿在哄。 　　“嗯，你回去忙你的吧，给我就好。” 　　黎夏抱着孩子坐到摇摇椅上。睿睿大概闻到妈妈的气息了，慢慢收声不哭了。 　　过了一会儿，四个小不点都跑就进来了。 　　程程道:“表姨让我们试吃。” 　　“那你们试了么？” 　　黎好道:“小姿之前就说不好吃。” 　　“那你们再去试试，应该有进步了。程程你去，要给表姨爱的鼓励。” 　　黎夏没试。她喂奶呢，怎么能随便尝试？ 　　反正炒了几盘下来，卖相是越来越好了。而且陈玲自己也在试吃，应该不至于跟打死了卖盐的一样。 　　程程有点勉强得道:“好吧，小姿，一起!”牵上表妹准备有福同享。 　　陈玲端着她刚炒的番茄炒蛋进来，“至于么，你们几个？” 　　居然一说试吃，就都说要看睿睿，一溜烟的就跑了。 　　程程道:“表姨，我帮你试。” 　　陈玲笑开，“来来，你妈试不了，我这也没底。” 　　程程试了一口鸡蛋，苦着脸道:“没味道。” 　　陈玲一拍脑门，搅鸡蛋的时候忘了放盐。 　　程程张张嘴，本来想来句爱的鼓励的。但万一表姨被鼓励到了，就认准了让他继续试吃怎么办？ 　　那还是不鼓励了吧。 　　等陈玲回小厨房继续，几个小的这回直接跑下楼去了。 　　下去他们一说，趴在游泳池边的黎菁道:“那我不上去了。” 　　刚才看到冒炊烟，她也以为是小姑犯馋给自己做什么呢。 　　正好游得有点累了，她还让程程有好吃的给她捎点下来呢。 　　是表姑的话，那就算了。她爸说表姑笨手笨脚的，她进了厨房杯盘碗碟就很难成套了。 　　至于口味，亲闺女刚盖章的不好吃。 　　章清惠道:“我都说不可能是老板了，老板现在不能吃有盐有味的东西。喂奶忌讳很多的!好了，你们起来了吧，起来去浴室冲个凉。这游泳池的水加了东西的，不能长久留在皮肤上。” 　　黎菁、江轶她们刚上来，程程他们四个小的又下饺子一样的跳下去了。 　　黎夏抱着睿睿站在落地窗边，“快看你哥，真是脱衣有肉!” 第736章 　　黎菁冲了凉出来，看到大客厅的一角放着三角架的白色钢琴，便坐过去弹琴。 　　弹了一首，她坐电梯上三楼告诉黎夏，“小姑，你的钢琴该调音了。百多万的名牌钢琴，要好好保养啊。不然以后怎么传给黎芃？你不是办了粤港车牌么，回头搬到香港去吧。长期搁这里放着，怪浪费的。我找个人来帮你调音，我的钢琴刚调过不久。” 　　“好!” 　　调音师上门，郭权确认了是本地有名的调音师，这个别墅区的住户大都找他便陪着人进去。 　　等调好了，江轶也弹了一首简单些的。 　　程程道:“我其实也会。” 　　黎菁夸张地刮刮眼睛，“小铁，你往旁边一点，让他弹。” 　　我让你吹!现场让你现形。 　　程程道:“我真的会。”他一屁股坐下去，弹了一首。 　　简单至极，就四句，而且大量音符重复。但人家居然真的弹完了。 　　程程扭头看着黎菁，“都说我会了。我们上音乐课的，老师有教。” 　　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学的东西，老师都教。他是陪着果果学会的。 　　黎菁道:“香港的幼儿园这么厉害的么？” 　　刚下班过来的黎雯道:“不然小姑干嘛费事把他送去？当年我和你远哥被幼儿园的你随口飚英语，也震得不要不要的呢。我记得你学钢琴也比他现在大不了多少呢。” 　　她已经是实习区域经理了。等这个月过完就要去北京跟着王总做助理，跟进k支付和kk商城的业务。 　　黎菁嘟囔道:“那他跟我说他们在幼儿园就是成天玩，想玩什么玩什么。” 　　她在北京上的私立幼儿园，那会儿才90年代，学西方更多还是学的教学生才艺。 　　不像程程他们幼儿园，真的是学生自己做主，学起来也寓教于乐。 　　所以，黎菁对幼儿园的记忆就是每天学东西，都不能出去玩。 　　问到程程，他就觉得成天都在玩。 　　黎雯很累，没跟他们说两句，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黎菁对几个弟弟、妹妹做了个‘嘘’，带着他们去别处玩了。 　　程程吃过晚饭上三楼去，黎夏也刚吃完月子餐。 　　吴姐不愧是金牌月嫂，各方面的水平都是顶尖的。当然，报酬也是顶尖的。不过，值得。 　　程程坐到幼儿沙发上，仰头对着妈妈道:“大表姐说着话，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黎夏的手顿住，“挣钱在最开始全靠人挣钱的时候很辛苦的。” 　　“嗯？”他觉得妈妈好像挺轻松啊。 　　“妈妈现在是到了靠钱生钱的时候。而且，妈妈也没有你看到的轻松。妈妈最开始是开面馆的，这你知道吧？” 　　程程点头，“知道。” 　　“那时候夏天，哪怕是30多度的高温，妈妈也得站在灶台前煮面。不是煤气灶，是土灶。你见过土灶么？” 　　“野炊见过。砖头垒的，火特别大。” 　　“嗯，对，就是那种。妈妈的汗珠子几颗几颗的滴落，背心的衣服全部都被打湿。而且旺场11点半开始，大概12点半结束，整整一个小时都得对着烧得滚烫的热灶台，不能走开。” 　　程程纳闷不已，“你不开空调么？” 　　“那会儿哪买得起空调啊？就一台电扇，大热天的吹出来的都是热风。最开始的时候，妈妈连冰箱都没有。可夏天没冰箱，牛肉、猪肉的浇头会坏掉。妈妈就只好每天走路端到附近唯一有冰箱的人家去放。第二天一早再去端回来。” 　　“就这么卖了三年的面，攒了十万块，又借了六万才开出了一家超市。我记得一天，从早上八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下班。当时你外公都是晚上九点多盘点完做了帐才回家的。还有你二舅妈一道。当时你二舅骑了个三轮车来接我们，车厢里放几个小椅子。对了，你知道什么是三轮车么？” 　　程程摇头，想了想道:“黄包车。”电视剧里有。 　　“比那个稍微好点。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星星好多，月亮也很亮。然后第二天早上八点又要上班。” 　　程程道:“这么辛苦啊？” 　　“是啊，所以你要记得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我们家的钱，不管是妈妈的、还是爸爸的，都来得不容易。你爸爸一开始是给郭叔叔当保镖的，还给他挡过刀子呢。” 　　这孩子，不忆苦思甜是不行了。根本就没有过过苦日子。 　　哪怕是在老家村里待的那一年，也是过的好日子。 　　程程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来，儿子，妈妈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名字叫‘何不食肉糜’。” 　　还‘你不开空调么’，那有空调我能不开么？ 　　程程听了黎夏的故事挠挠头，“我不是傻子。” 　　“嗯，晋惠帝其实也就是不知道而已。你可不也是不知道而已么。在你看来，没谁家里买不起空调吧？那会儿一台空调最便宜两三千。可妈妈卖碗面只赚四毛钱。” 　　程程不好意思的笑。他确实没想过还有谁家买不起空调的。 　　“你知道妈妈给超市买一批空调犹豫了多久么？足足犹豫了两年。那会儿的空调贵啊。妈妈那会儿钱不够，硬生生的拖了两年才买的。那时候超市附近的人都到店里来吹空调。三伏天、三九天，那都跟赶集似的。” 　　第二天，程程他们在楼下练习攀岩。保镖里有人是专业的，便过来指导他们。 　　身上背一圈厚厚的泡沫垫，绑安全绳。 　　黎夏抱着睿睿站在落地窗前看。 　　陈玲道:“合着你是让这些小娃娃来给你解闷的啊？” 　　“他们也玩得很开心啊。”也只有这样四岁以下的，才能这样成天无忧无虑的玩儿。没见大的几个都写暑假作业去了么。 　　三楼差不多八米高，程程努力的往行爬。按照教练教的，找准落脚点和手的着力点。 　　教练看他很较真，便在下头给他指点着，“小老板，左边一点，踩那个凸起。” 　　钟媛和黎好、小姿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可惜，爬到五六米高的时候，他力竭了。手一松，向后摔了下去，拉动安全绳滑动。 　　然后砰的一声摔在下头的软垫上。 　　虽然知道有保护措施，不会有事。黎夏还是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程程程程哥——” 　　程程躺地上，看着头上的蓝天白云。然后挥挥手，示意他没事。 　　郭权走过来，蹲在他旁边，“小老板，能起来么？” 　　程程点头，慢慢坐了起来，脸上有些郁闷。 　　郭权道:“知道你犯什么错了么？” 　　“我......” 　　“你自不量力了，你没有力气支撑你爬得更高。你想爬上去看老板和弟弟吧？想法是好的，但是能力不足以支撑。老板肯定让你吓到了。她是非常大胆的人，但你可是她的骨肉啊。你要是不想她再受惊吓，就暂时不要往更高的地方爬了。” 　　程程道:“可是郭叔，我想爬得更高怎么办啊？” 　　“把力气练大。” 　　“怎么练？” 　　郭权想了想，“可以健身房举铁。不够我估计现在最轻的你都举不起来。看过没有？” 　　“跟着外公看过。” 　　“里头和尚用什么样的桶提水？” 　　程程回忆了一下，“尖桶。” 　　“对，尖底的桶。目的就是让和尚们在提水上山的路上不能把桶搁下休息。这就是练功了!” 　　程程眼睛发亮道:“我想去少林寺练功。” 　　“你不用去少林寺就能练。钟勇，你不是会做木工活么。去，给小老板做两个尖底的桶，他要练功。你以后就从屋外往鱼池提水。一开始提两个小半桶就够了。” 　　“那我还想学少林功夫怎么办？” 　　郭权道:“我就是少林俗家弟子，我教你。” 　　程程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我要学一指禅。” 　　“那你先去和老板说你没事，再跟她说你想跟我学功夫的事。其实你爸也能教你，他功夫底子也很硬的。应该也是跟着有真功夫的人练过。甚至老板都可以教你。你可以博采众家之长。” 　　程程有些震惊，“我妈妈？” 　　“对啊，你没有看到过他们在练功房交手么？” 　　程程满脸懵的摇头，原来他爸妈是武林高手？ 　　一旁听说程程摔了跑出来的黎会计、黎夏公公等人看他没事，而且郭权已经教育过他了，便也没多说。 　　“快去看看你妈妈。” 　　程程点头，跑进屋子进了电梯。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自、自......” 　　“自不量力，就是说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自己能做到，但其实不能。” 　　程程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黎夏摸摸他的头，“刚真的被你吓到了。你可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程程伸手抱住妈妈，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以后，我会小心。” 　　母子俩抱了一会儿，程程问道:“妈妈，你和爸爸都是武林高手么？” 　　“你爸应该能算。妈妈小时候还可以，后来手就有些生了。咱们认识的人里，你爸爸、郭叔还有王子翰的爸爸应该是功夫最好的。小姿的爸爸，哦不，她大伯应该很厉害。” 　　要是王越洋在这里肯定挺激动，黎夏终于承认不如他了。 　　“那我可以都学么？” 　　“可以啊。不过王叔叔还有小姿大伯都忙得很，估计没时间教你。你能把你爸和郭叔的本事学到就不错了。” 　　她原本也有打算要让这俩教程程功夫的。怕他被绑架了，不能自救嘛。 　　如今孩子自己想学，那自然是要满足他啊。 　　第二天，四个小的一人拎两个迷你的尖底桶，在屋外浇花的水龙头那里接了水，晃晃悠悠的往鱼池那边拎水。 　　黎夏的房间是270度视野的，居高临下看得可清楚了。 　　钟媛和小姿半道就把只盖过桶底的水放弃。 　　也就黎好和程程拎到了鱼池边。 　　但程程咬牙拎到，却没力气再提起来往下倒了。 　　最后还是黎好帮他提起来倒进去的。 　　他喘着气扭头看看郭权，“师傅？” 　　郭权摆手，“不用叫师傅，照样叫郭叔就好。再去，一天拎满四趟就教你们。” 　　程程本以为坚持了四趟就能学真功夫了，结果一天只教扎马步。就他和黎好姐姐一起。 　　那两个不够格。 　　教了他们动作和技巧，郭权抬手看看手表，“坚持三分钟!” 　　然后他指挥保镖在旁边的泥地上开始钉入梅花桩，钉得比较深。 　　泥地上摔了也没大事。 　　晚上彭志杰回来，程程对他道:“郭叔好像没教我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出师，起码从现在练到十八岁。不过，我可以教你一套军体拳。” 第737章 　　听说可以学拳法，程程很是雀跃，“现在就教我么？” 　　彭志杰弯腰看着酣睡着的睿睿，“这会儿晚了，明早六点吧。不要起迟了。” 　　程程点头，“好!”又看看弟弟，“他成天都在睡。” 　　争宠什么的都没对手啊，一天到晚呼呼大睡。 　　彭志杰道:“一天24个小时，弟弟现在得睡足22个小时以上。剩下的时间还得吃喝拉撒，也很辛苦的。年纪越小，睡得越多。” 　　程程下意识看向黎夏，黎夏瞪他，“你看我干嘛？” 　　程程嘿嘿笑着把头转开。 　　彭志杰闷笑，“他肯定是觉得你睡得比较多。” 　　黎夏晚上要睡足八个小时，中午还得再睡一个小时。过得十足养生，也难怪耿桐要说她是老年人作息了。 　　黎夏道:“这个是因人而异的。” 　　彭志杰问程程，“那今天郭叔教了你什么？” 　　“别提了，除了扎了三分钟马步挺像那么回事儿，别的都是凑数的。” 　　他想多扎一会儿，郭叔还不让，说他骨骼没长好。 　　“他说一天教我半小时。结果拎水就拎了十分钟，然后扎马步三分钟。明明梅花桩都立好了，还不给我上去。他在地上花了十八个点标出顺序让我踩。说踩熟练了才能上去。我就傻乎乎的跟着那些123跑了十七分钟。” 　　“就你一个人么？” 　　程程摇头，“还有好姐一起。拎水的时候钟媛和小姿就被淘汰了，她俩半道就把尖桶搁地上了。好姐跟我起扎了马步，然后也是跟着那些写着数字的圈圈跑。我怀疑她明天就不参加了，没意思。” 　　小胖子说着叹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在我背上拍三下，让我三更去找他拜师学艺啊？” 　　彭志杰好笑不已，“看多了吧你？好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明早六点，过时不候。” 　　程程道:“爸爸晚安，妈妈晚安，弟弟晚安!” 　　他其实也想在这里一起睡，明明弟弟都可以和爸爸妈妈睡一个屋。 　　但是他睡这里帮不上忙还碍事。 　　而且妈妈说了，弟弟也只有出生一个月可以睡这里。为了方便他晚上加餐。 　　不然半夜饿惨了，哭了，还得过来太费事。 　　但满一个月妈妈就要给他断奶，他以后就只有牛奶可以喝了。 　　算了，让着他了!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郭叔是不是在考验我啊？毕竟，艺不可轻传!” 　　黎夏道:“不知道，你可以当成是。” 　　这一天天的看动画片都学了些什么？ 　　程程回到自己房间，拿起闹钟，问过林姐操作后调到5点40。 　　他还是很有时间观念的。知道自己早起穿衣、洗漱差不多要15分钟。 　　林姐吃惊得很。这每天要睡到自然醒的人，做什么要调闹钟了？ 　　“小祖宗，你明天起那么早干嘛？” 　　“爸爸让我六点起来跟他学军体拳。”现在八点多，睡到五点多。 　　听说是孩子爸爸的意思，林姐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我要是没起得来，你要把我叫起来。”他爸也是说一不二的。说了过时不候，那真的不会等他。 　　好姐回家了，明早不能一起作伴。他觉得好姐今天多半是看他一个人，才陪着他在平地上跑了半天圈。 　　林姐答应了，替他关上灯出去。 　　第二天一早将近六点，坐月子的黎夏还在睡，彭志杰起身了。 　　晚上睿睿吃了一道奶。彭志杰抱过来吃的，吃了再抱回去。 　　黎夏基本是无意识状态。 　　彭志杰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换上运动服下楼晨练，三天不练手生。 　　而且他家那个好色的说了，脸不能垮，身材不能走形。不然她会变心的! 　　鉴于她随时随地选择余地都很大，这话他也不能不上几分心。 　　这会儿外头已经比较亮了，空气十分清新。 　　他脚步轻快往楼梯走，没去坐电梯。 　　那是给老人、孩子还有身体状况不便走楼梯的黎夏坐的。 　　路过程程的房间时他瞥了一眼，不知道小胖子起得来不。 　　这小子也是个喜欢睡懒觉的。要是真起来了，那说明对学武还是比较有执念的。 　　门锁咔哒一声，程程也穿了一身运动服走出来，“爸爸——” 　　彭志杰把手伸给他，父子俩一起下楼。 　　庭院里，郭权、钟勇、章清惠等人也都到了。 　　这别墅里住了不少保镖，当然都是需要练习的。 　　程程愕然，早上这么多人练武的么？ 　　彭志杰笑，“你睡着了雷都打不醒。他们只是练习，有没‘嘿嘿哈嘿’的喊，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些保镖有一个特点，基本都是退伍兵。 　　所以早上大家都是打军体拳。 　　彭志杰放慢了动作教儿子，“动作有力一点。” 　　“没吃早饭。” 　　“都没吃，谁吃了早饭来晨练啊？” 　　程程只能更用力。 　　练习了几遍他把动作都记了下来，然后跟着晨练的人去大餐厅吃早饭。 　　然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起了。 　　按照人越小越能睡的规律，老年人瞌睡是比较少。 　　“哎呦程程，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黎夏婆婆看到孙儿赶忙问道。 　　“我起来跟爸爸学军体拳。”程程精神还好，他很有几分兴奋。 　　黎夏公公道:“明天叫高雷也早点起来。” 　　上午，程程给小伙伴们还有哥哥、姐姐炫耀他学了一套拳法。 　　黎菁道:“军体拳嘛，我也会啊。” 　　她站起来，身手利落的打给程程看，“比你的花拳绣腿像样多了。” 　　江轶道:“我也要学。菁姐，教我。” 　　她天天跟着黎菁厮混，住也住到那边。不过每天吃过早饭就背着书包过来干妈这边，和大家伙一起写暑期作业和玩耍。 　　小姿、钟媛、黎好也纷纷说要学。小姿同钟媛一起混，章清惠在照顾。 　　黎好同黎想则是早起从家里过来的，过来有公交车坐。 　　只需要从别墅门口走进来就好。 　　“想学的，排成排。程程，你早说想学这个，告诉菁姐，菁姐教你嘛。就不用起那么早了!” 　　“那你还会别的么？” 　　黎菁一滞，“呃，不会了。这个好像也是当年小姑让我学来......”减肥的。 　　说到这个，她就想起了释小龙和郝劭文的片子。 　　带着小豆丁们打了一趟军体拳，就到视听室找片看了。 　　这是直接联网的，十分方便。 　　程程看了之后非常的喜欢释小龙，“菁姐，你怎么不早说有这样的片子啊？” 　　妈妈让他来找看，他不太看得懂。 　　但这个他能看懂啊，主角跟他差不多大。 　　黎菁道:“人家那会儿比你大两三岁。只不过你比较大只，看着像五六岁的而已。”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大家子都被程程吓了一跳。 　　黎夏妈道:“你说你要剃光头？” 　　程程点头，“对!”他要学释小龙。 　　黎夏妈一言难尽的看看黎夏紧闭的房门，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好的剃什么光头啊？” 　　彭志杰闹明白人家是有了新爱豆，要向爱豆学习便道:“释小龙又不是剃光头才能打的。” 　　“人家就要剃嘛。” 　　程程在幼儿园学得非常有自我意识，坚持要剃。 　　“好好吃饭，吃完我带你上楼找你妈商量。” 　　程程有自我意识不假，但家里谁说了算他还是心头有数的，点点头乖乖吃饭。 　　他的儿童仿象牙筷尾部粗大、雕刻着他的属相龙。两只龙是用细链连接的，使用的时候看着很有几分可爱。 　　他现在用筷子已经十分的灵活了。 　　父子俩上楼，和黎夏说明了来意。 　　黎夏的板寸略长成了些，她抬手摸了摸，“你不怕被幼儿园的小朋友笑就可以。” 　　程程道:“不怕。” 　　黎夏看向彭志杰，“我记得好像李连杰、释小龙他们都不太高。” 　　彭志杰道:“他们学的就是套路武打，本来就要选个头不太高的。军中的不是套路，是散打。这个不影响身高的。” 　　“我还以为是他们比较小就学武的缘故。” 　　“老郭心头有数，从他只让程程扎了三分钟马步就知道了。” 　　黎夏笑嘻嘻道:“他扎三分钟，压力不大，还想继续扎。他这应该是比较适合练武的根骨吧？” 　　程程听到这里，笑呵呵道:“骨骼清奇!” 　　他从小受的教育不怎么教他谦虚的。他也觉得自己棒棒哒! 　　彭志杰和黎夏看看他，“行，先天的三分算你已经有了。但是能不能成事，还是得看你后天的七分有没有做足的。” 　　程程挠挠头，“好像有这么一首歌。” 　　一家三口互相看看，齐声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于是又是黎夏妈之前给她请的那个理发师上门来。 　　程程的脑袋剃过锃亮锃亮的，他抬手摸摸，“爸爸，你要不要剃？” 　　彭志杰道:“那就请托尼老师给我修剪一下吧。” 　　程程打开他妈的娱乐电脑。最近黎夏不能碰电脑，放在书房他就拿来用了。 　　视频里傅宇、柯嘉、于楠、果果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程程眉飞色舞的跟他们说自己在家里学功夫，少林功夫。 　　结果没一会儿黎夏就接到老傅电话，“我家小宇想去老板你家里学少林功夫，方便么？” 　　黎夏便知道肯定是程程说的了，除了他没别人。 　　“可以啊，送来吧。” 　　王蕾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把我家甄蓁也送来可以么？” 　　“都可以!”反正都是在楼下给她表演嘛，多两个也多点热闹。 　　傅宇是钟情送来的，甄蓁是甄桓送来的。老师嘛，暑假不上课。 　　钟情要去香港买房子，人直接就放在了这里。 　　甄桓就住在王蕾在深圳的房里。因为甄蓁跟大家还不熟，晚上他会开车接回家住。 　　他和钟情坐一起看孩子们玩闹，倒是有很多共同话题。 　　于是下午拎水桶的又多了两个。 　　黎夏看傅宇来了，她儿子终于不是贾宝玉了也是松口气。 　　甄桓不太方便，只向彭志杰道谢。钟情倒是直接进她坐月子的房间来了。 　　她看到程程的光头也有些担心小宇会有样学样。还好，没有。 　　黎夏道:“等他看了释小龙的电影不想学才作数。我们家程程是迷上了释小龙才剃光头的。” 　　今天小姿和钟媛提水认真多了。 　　昨天郭权不给她们学后面的，只让她们看着。 　　看到大家都很认真，新加入的两个便也如此。 　　傅宇是男孩子，更喜欢动手动脚。甄蓁虽然小，但人家勉强也能和小姿一样算将门虎女。 　　所以今天都合格了，过去学跑圈。 　　程程仰头问郭权，“郭叔，我妈说这么跑圈是轻功的基础，是么？” 第738章 　　一众小豆丁都仰头望向郭权，他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有一定的帮助。” 　　走梅花桩锻炼协调能力、平衡能力和胆量，当然对练习轻功有帮助。老板倒也不算瞎忽悠。 　　小朋友们顿时激动了。尤其程程，深深的觉得自己错怪了郭叔。 　　哎，郭叔他也太沉默寡言了。这就是酒好不怕巷子深啊! 　　他们都非常认真的就练起来了，排着队熟悉梅花桩的步伐。 　　黎夏在楼上吃着月子餐看得直乐呵。 　　过了两天，小毛也带着儿子来了。 　　那不是要在香港开黎裳的门店么，她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这开幼儿园呢？”小毛和黎夏一起站在落地窗前，忍不住道。 　　她儿子自然是加入进去了，大多都是熟人嘛。 　　黎夏道:“放暑假了嘛，都跑我这儿来玩。” 　　现在已经7月18号，睿睿二十多天了。她现在吃嘛嘛香，恢复得不错。 　　顺产就是这样的。当时痛，但恢复得比剖腹产的快。 　　老三她也要顺产! 　　“行，那我们家王子翰也搁这儿了。我自己去香港。”小毛呼出一口气，“汪敏终于怀上了，我都替她松口气。他们做了五次才成功吧？” 　　黎夏点头，“直接要了一对龙凤胎哦。真是让人眼馋!” 　　虽然是晚了几年，但是人家直接就儿女双全了，比她还先完成任务。 　　呃，她还不一定能完成任务呢。万一回头生出来个黎三多呢？ 　　不过，能自然受孕，她还是不想用做试管的形式的。万事都是自然最好! 　　汪敏确认怀上之后，便从香港回深圳来安胎了。 　　香港居，大不易啊! 　　要不是黎夏借了房子给他们，那是真要负担不起了。 　　医院的费用和日产花销，把两人辛辛苦苦十来年的积蓄都花光了。 　　要再不成，就得卖一套房了。 　　胎刚怀上不久，还不算稳当，不敢走远了。 　　正好赶上黎夏的车办好了粤港车牌，就让汪敏睡在车上躺着过海关的。 　　这会儿他们在黎夏深圳的员工中心租了房子先住着。 　　计划到时候也到黎夏两次生产的私立医院生。 　　这个费用也不少，最实惠的套餐都要好几万的。 　　所以，汪敏的妈妈过来照顾她，吴超回去想法子广开财路挣钱去了。 　　汪敏回来的时候，正赶上黎夏坐月子，也就没有去看过她。 　　倒是汪敏妈妈大包小包拎着过来探望了黎夏和睿睿，说过去一年多承她帮忙了。 　　她和黎会计也是老同事了。上门来黎会计和黎夏妈陪着坐了好一阵，然后派车送她回去的。 　　小毛感慨的点点头，“也算是好事多磨了。我明天去看看她，然后再去香港。” 　　香港没有员工中心，不过黎夏买了连在一起的十套单元房做宿舍。 　　小毛也可以过去住。 　　黎裳的定位是比较大众化、平民化的，所以不适合进那些大商场。而且那些地方租金贵得要死，黎夏也不舍得。 　　所以，小毛是要过去找比较接地气的铺面。 　　以她对黎夏的了解，多半是买不是租。 　　算上员工宿舍，她在香港十四套房了，还有中心区两层办公楼。 　　黎夏道:“那你帮我再带些适合孕初期滋补养身的补品过去给她。我这里都生了，之前自己准备的、别人送的，还没吃完。” 　　“好啊!不过你家睿睿也是做百日么？” 　　“肯定做百日啊。今年年会在南宁开，我家睿睿的百日就在那之后几天。” 　　黎夏是打算年会的时候公开露面的。 　　小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会儿楼下众小孩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半小时锻炼。虽然他们还想多练练‘轻功’，但想学真功夫，就得听师傅的话。 　　于是老老实实的简单活动放松肌肉，等收了汗全都到游泳池里泡着。 　　王子翰也去了。黎夏阿姨这里这么热闹，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也待得住。 　　所以，等小毛告诉他先把他放这里，自己要去忙活的时候他点点头，“好啊，妈妈，你去吧。” 　　晚上吃饭，程程的小西餐桌头一次坐满了。 　　可能因为人多，或者是白天活动量大的缘故，大家吃得都还挺香的。 　　大厨房原本四个人做饭，随着人增多，又临时请了四个钟点工。 　　彭志杰下班回来听了‘轻功’的说法问郭权，“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圆？” 　　“又不是谎话有什么好圆不圆的？过两年还记着这茬，我就给他腿上绑俩沙袋让他练跳跃。时日久了，自然奔着身轻如燕那个方向去了。我都能从三楼跳下来，他练上十年跳得高一点也就正常了。总不可能让我教他飞吧？” 　　彭志杰想了想，“他去剧组探班，难道没见到人家吊威亚？” 　　郭权笑了下，“可能没看到，那也有文戏吧。那他不会觉得大雕真的可以骑着在天上飞吧？” 　　两人对视一眼，这事儿还是等以后闹腾要飞飞了再说，没准长大了自己就懂了。 　　早上六点，起来一起打军体拳的孩子越来越多了。 　　程程自觉的提早了一个小时上床睡觉，晚上八点就睡下了。 　　黎夏听了他的作息笑道:“嗯，儿子，你这作息跟古时候的皇帝都差不多了。” 　　皇帝五更上朝，也差不多那个点就起来了。皇帝要穿龙袍，用的时间更长。 　　程程纳闷的道;“皇帝也睡这么早啊？” 　　黎夏点头，“是啊，皇帝都没电视看的，只能早早上床。” 　　彭志杰笑，“人家有牌子翻。” 　　黎夏瞪他一眼，程程问道:“什么牌子啊？” 　　彭志杰道:“你大了就懂了。” 　　8月5号，睿睿满了40天。黎夏终于结束了坐月子，可以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她在浴缸里泡了好一阵。 　　旁边婴儿室里也摆了个浴盆，睿睿在他的浴盆里泡澡澡。吴姐替他洗。 　　给婴儿洗澡是技术活儿，一般人不敢上手。 　　同一家出品，同样的莲藕臂、莲藕腿。 　　也同样的喜欢泡澡。 　　程程抬了根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着。 　　如今的睿睿在他看来，就跟个会动的娃娃差不多。而且，还跟自己长得特别像。 　　他不喜欢才怪了。 　　黎夏泡舒服了，换上家居服过来看。 　　吴姐把睿睿裹好递给她，“黎总，睿睿的身体跟哥哥一样的好。” 　　程程道:“我一年半载都不会吃回药的。”这话他是听奶奶和外婆唠嗑的时候说过的。 　　黎夏笑笑，“是啊，让妈妈省了很多心。” 　　这会儿还在早晨，温度不是太高，还算宜人。 　　黎夏牵着程程，吴姐抱着睿睿跟上。三母子坐电梯下去庭院里散步。 　　庭院里很热闹，小朋友散布各处。荡秋千的，玩跷跷板，滑滑梯的，打迷你篮球的...... 　　黎夏在隔音玻璃里看个热闹，这会儿人多了也是觉得声音有点吵。 　　辛苦郭权了啊! 　　“小姑黎夏姑姑黎夏阿姨——”小朋友们看到她，一叠声的出声打招呼。 　　黎夏感觉自己像幼儿园园长。还好，房子够大，帮她看孩子的人也多。 　　一群小豆丁跟着她散步。 　　不过，生孩子对母体亏损确实有点大。 　　哪怕她一直补品吃着，要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也需要时间。 　　她领着他们绕着别墅走了一圈，就有些喘了。 　　于是坐到一旁的藤制沙发大椅子上。睿睿也被吴姐发放到一旁的婴儿车里，隔着纱帐晒太阳。 　　小豆丁们都围过来看睿睿。 　　黎夏则靠坐在带顶蓬的沙发大椅子上打开了电脑。 　　她几个月都没摸过电脑了，打开先看了一下苹果的股价。 　　乖乖，04年果然是互联网和通讯相关都起飞的年份。 　　苹果的价格已经是她2002年下半年买入时的3倍了，她账户里有七十多亿了。 　　黎夏把章音叫过来，“你跟曹文鸢说一声，给我下单订一架庞巴迪850号挑战者公务机。” 　　前几年她就想买私人飞机，当时曹文鸢都在跟有关人士接触了。 　　后来发生了81192事件，她捐款一亿资助搞国防科技化、搞战斗机。 　　后来又给奥运场馆建设捐款一亿。 　　再然后她自己还有几十亿的债务缠身，买私人飞机的事就搁置了。 　　现在欠银行的钱还清了，账上的钱也足够还债券的。 　　另外炒股不是大赚了么。 　　买! 　　她看中的这款机型和国内首屈一指的小品演员x山大叔的是同款。 　　造价3000万美元。 　　每年管理费用包括机组人员工资、维养费、托管费大概3500万人民币。 　　黎夏刚才查了苹果股票的价格，一高兴就给买了。 　　黎想张大嘴巴，“小姑，你真的买飞机了？” 　　黎夏点头，“真的。你要是想学开飞机，可以做准备了。对了，身上不要有疤。另外，开飞机的人最好不要开车，怕关键时刻两套系统互相妨碍。你最好别学开车!高三的时候去参加体检，体检过关就可以报考相关专业了。” 　　黎想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 　　和他同龄的高雷挠头，他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江轶冲过来，“干妈，什么时候买回来？我要坐。” 　　“我们也要坐!”小豆丁们异口同声地道。 　　黎夏失笑，“造飞机时间可不短，我这么定制少说也得一年半了。一年半以后你们来，我带你们上天。” 　　这回是真的从零开始，内部装修完全听凭她的意思。飞机也可以以她的名字命名并进行喷绘。 　　以这一款公务机的内部空间，可以有十几个座位，厨房、洗手间、酒吧......还能再弄个小套房。 　　小豆丁们其实没有一年半的时间概念，纷纷点头。 　　只有黎菁他们这大点的一拨才感慨，那么久啊! 　　不过毕竟是买定制飞机，也难怪了。 　　黎夏打电话给彭志杰，“彭总，我给咱家添了个大件。” 　　工地上的彭志杰挑眉，大件？ 　　肯定不是房子，黎夏买房子已经不会再这么兴奋了。 　　再一想她心心念念要买的，“私人飞机啊？” 　　“是啊，让曹文鸢去下单了。预付三成定金就可以了。” 　　“你买的哪款？” 　　黎夏告诉了他，彭直接道:“那不错，内部空间比较大，速度也比较快。” 　　费钱啊，停在托管的机场一天也得几万块。 　　不过都是黎夏自己的钱，她花的时候自然不用征求他同意。 　　也好，以后他从深圳回煤矿那边也可以买了航线直飞了。 　　x山有军用机场来着，如今转民用了。 　　那可太方便了，一天之内往返。这光沾大了! 　　而黎夏要出远门，哪怕带着孩子、保姆也会极为方便。 第739章 　　彭志杰问起价格，黎夏道:“一年的使用成本我估计在4000万左右。回头你顺口问问你们那群煤老板，有没有人要租的？10万一个小时全包，嫁闺女、娶媳妇都还不错的！私人出行也可以。10万是现在开始排号的价格，晚了可不止这个价了。” 　　听到后面忍不住笑起来，“你别说，可能真有!” 　　煤老板一夜暴富，时不时冒出些千万嫁女、娶儿媳的新闻。 　　10万一个小时接亲或者送嫁，算下来往返8个小时足够了。80万洋盘一下，还是会有人愿意尝试的。 　　私人出行时间就更短了，三四个小时搞定。 　　“你什么时候能拿到飞机呢？” 　　“说是有现成框架，装修好一年多点就差不多了，又不是现从零件造起。刚给我的回复是2006年元旦前能交货。” 　　“行，我帮你问问啊!” 　　彭志杰在他们煤老板的kk群里发了一则消息，“我老婆订购了一辆庞巴迪挑战者850公务机。预计2006年元旦交付。” 　　这消息一出去，立即掀起千层浪。 　　“小彭，你也是真好意思。居然拿你老婆买了飞机来显摆!” 　　“我老婆能挣钱，我怎么不可以显摆了？你们有这样的老婆么？” 　　所以，人家显摆那确实是有底气啊。 　　这么一比，前两天老谢买辆价值两千万的超跑也跑上来说，真的是被比得影都没有了。 　　于是便与人问道:“听说养飞机很费钱啊。这一年得多少钱？” 　　“说是一年至少五千万，光停机费就几百万了。不过最贵还是维养费，造价的十分之一，2500万。” 　　哪怕这个群全都是煤老板，也纷纷咋舌。 　　“天上掉馅饼，咋就把你给砸中了？” 　　彭志杰笑了几声。 　　这么高的日常费用，大家自然是不好说借用了。 　　便有人问起租不租？ 　　“我问问啊。” 　　过了一会儿彭志杰又冒出来，“我老婆说现在预定的话，10万一小时全包。到时候飞机上会用红色绶带悬挂恭贺xx两家联姻!不能跟我们家的时间冲突。当然，你先说了，我们也可以挪一挪时间。临时再提，就得看我们自己用不用，或者别人有没有预定了。” 　　这不稀奇，如今好一点的酒店预定婚宴都要提前一年半载了。 　　立马有个人道:“我们家看好的娶媳妇的日子就是2006年5月18日。不然那天就算我们包下来了？” 　　为什么一杆子支到快两年后了，小两口属相相克啊!请大师算的日子。 　　“你等下，我给你个电话。你电话预定，有专人对接。包一天的话先给20万定金，会给你打收据。回头你家提前添丁进口取消的话，定金不退。如果放了你鸽子，20万定金退你，再赔你20万。” 　　不过也就拉到这单生意。毕竟不是谁家都定好了两年后的喜事。 　　倒是不少人道:“要是立即可以使用，我倒是愿意定下来。冬天载我全家去三亚过暖冬。还要等一年半，那就以后再说吧。” 　　彭志杰把这笔生意告诉了黎夏。 　　“果然你们这个群体是最大的潜在客户群。” 　　黎夏挂断电话，旁边围了一圈的老人。 　　黎会计他们听小朋友说她买了一架私人飞机，都跑来问个究竟。 　　连大伯和大伯母都过来了。 　　然后六个老人就听到黎夏和彭志杰你来我往的报那些价格。 　　听得他们胆战心惊的。 　　眼见女婿直接拉了一单生意，黎会计道:“你到底是买来自己用还是搞出租啊？我看你一年也飞不了几次啊。” 　　“自己用为主，出租是为了让人分摊一下成本。而且有了私人飞机，小彭回煤矿，我也能带着孩子一起跟去啊。” 　　大伯打电话把这事儿同黎明说了。 　　黎明道:“十万一个小时可以啊，我如果结婚也舍得花这几十万的。” 　　直接婚宴后从上海飞回x山祭祖，多有面子啊! 　　这比租婚车气派多了啊。 　　大伯嗤笑一声，“你先把人追到手再说吧。人家安慧在深圳也开了个舞蹈教室，暑假班36个名额很快就招满了。” 　　明哥胸口中了一箭。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安慧不只是拒绝他一个人而已。而他毕竟还是近水楼台! 　　旁边一起喝茶的耿瞻道:“突然说起结婚的话题，干妹妹追到手了？” 　　黎明合上手机，“没有。夏夏订了一辆私人飞机。她出租十万一个小时，有个煤老板包了一天。对啊，耿老大，她那飞机一次最远能飞5000多公里。中途加油，咱都能把清欢和跃跃接回家了。再带上几个中国留学生也成。” 　　耿瞻楞了下，“中美之间的航线怕是不那么好买。” 　　往返一趟30多个小时，300多万。确实也就是十几张头等舱的价格而已。 　　他笑笑，“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接地气。” 　　一般人买了私人飞机很少一开始就准备出租的。 　　黎明道:“她和小彭都是起于微末，所以三观比较一致。其实我也是觉得与其空在那里，一天空耗10万，真不如利用起来。” 　　我们草根出身的和你这样的世家公子，还是有区别的。 　　飞机都还没到手，黎夏也就没都纠结这个事。 　　就算没人租，她自己其实也养得起。她现在年入20多亿，养飞机差不多也就是一周的支出。 　　不过，草根出身难免会想多利用一下。 　　当然，出得起一个小时10万的毕竟是少数人，她生意不会太频繁的。 　　10万一小时不算贵了。 　　一年按500个飞行小时算的话，平摊下来运营费用就是6万每小时。 　　另外，机长工资2500元每小时，副机长工资1500元每小时。 　　还有空乘人员加起来也得2000元每小时。 　　而且，还要负责事前买航线等杂事呢。 　　所以，她真心不是想靠出租赚钱，纯是找人分摊费用。 　　呃，她的私人房间不算在内，届时会锁起来。 　　听了黎夏算的帐，本来以为10万一个小时很赚的几个老人倒吸口冷气。 　　“好贵啊!” 　　黎夏道:“但是，很节约时间啊，而且带着孩子出门也比较方便。” 　　这个事很快传布开，引起了网上热议。 　　黎夏兴致很好，还真身上了kk网站回复网友。 　　对于有人说她这样没有首富的排面，她笑着回复:“我本来就是草根出身，不讲排面讲实惠。14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女工，后来还下岗了。” 　　网站给她的id是标红了的，所以在网页上浏览的网友一下子就发现了她。 　　很多人跑来引用她的回复，然后写上‘合个影’。 　　黎夏哭笑不得，她还有点名人效应哇？她正预备下线，章音手里她的手机响了。 　　陆芸打过来的，“真是黎总在线回复网友？” 　　章音给她拿过来，黎夏道:“是啊，是我。闲着没事!” 　　坐月子坐久了，刚刚放出来，正闲得发慌呢。 　　陆芸道:“黎总，这个页面的网友越来越多了。你介不介意多回答些问题？并且，为了证明是你本人，让章音拍一段视频传给我。我上传到页面上。” 　　呃，给自家的网站炒个热度，没问题啊。 　　而且，聂政那里在谈二轮融资，如果让人看一下kk的论坛能有的热度也是好事。 　　“好啊。” 　　章音那里拿着dv开拍，她把别墅的内部环境也拍了一些进去。 　　婴儿车黎夏没让推走，她便也拍进去了。回头给脸部做个特效遮一下就好。 　　也是昭告天下，黎家二少爷睿睿来了! 　　黎夏回答的二个问题是，问她为什么要买私人飞机，是为了显摆么？ 　　“我已经是中国首富了，我还有必要显摆么？买私人飞机有两个原因:一，节约时间，烦了坐飞机浪费的候机和安检时间。我自己的私人飞机，停在托管的机场。预先买了航线可以随到随捡，随到随走。二，作为一个带着两娃的妈妈，私人飞机才方便啊。方便我把保镖、保姆等工作人员一起带上。” 　　下头有人道:“黎总说话很实在啊。黎总买私人飞机，估计和我们买......摩托车差不多的压力。为了节约时间和方便，完全可以买!” 　　在线的人飞速增长，很多人都盘算了一下。 　　去年黎夏身家增加了20来亿。那这么算的话，，也就一个多月的收入。真跟他们买辆摩托车差不多了。 　　所以，人家会拿着来显摆？ 　　而且，她出租，真的是比较接地气的，和大家伙还能引起共鸣。 　　再有钱，一年四五千万的费用还是会心疼的啊。 　　“可是黎总，一个小时10万会不会太贵了？” 　　黎夏便又给网友算了一番帐。 　　看她算过，众人心道:还真不贵! 　　然后便想到，我膨胀了啊!我两年都挣不到这10万，居然还觉得不贵。 　　黎夏道:“提前预定租飞机接亲是我老公的朋友，所以10万每小时是友情价啦。” 　　这会儿她回复留言的视频已经出现在了这个网页上。 　　包括这个屏幕和她的脸、打字的双手，统统都入镜了。 　　证明是本尊操作，不是助理拿着号登录了在糊弄网友。 　　有人笑着问她怎么会上线回复问题。 　　黎夏道:“刚坐了40天的月子，闲的!” 　　然后还有人问起新生儿性别，问起黎夏就业的一些疑惑。 　　黎夏估计真是闲得发慌，居然别人问她就就业建议她也回复了。 　　“一人之言啊，听不听在你。我是觉得做公务员有些浪费激情和活力。我家的晚辈应很少会有人考公务员。不过，他们有我兜底啊。反正如果我是你们，应届毕业，我会到一线城市闯一闯。如果有一技之长最好，哪怕是摆个小摊呢。我当年就是卖大碗面起家的，英雄不问出处!还有就是，有钱了赶紧买房。” 　　她这里回答得乐呵呵的，陆芸和聂政等人看着在线人数瞠目结舌。 　　“在线人数破20万了，老板这号召力，绝了!”陆芸感慨道。 　　聂政道:“估计是今年的大学毕业生就业压力太大了!看，21万人了，还在涨!” 　　陆芸道:“主要还是老板出身草根，是一个平民英雄!” 第740章 　　黎夏也没有在线待太久，二十几分钟后一旁睿睿醒了哭了两声她就下线了。 　　她并不是直播，只是由章音拍了十几秒的短视频上传。 　　所以下线的时候，她还交代了一声，“小儿睡醒哭闹，我下了——” 　　其实出了月子，睿睿已经断奶了。吴姐用最快的速度兑好了婴儿奶粉喂给他吃。 　　只是黎夏还有些条件反射，转过身看到睿睿吃上了才反应过来。不过也没有再上线的意思了。 　　睿睿是个很安静的小孩，吃饱了也就消停了。他躺在婴儿车里，隔着纱帐倒阳光倒也不刺眼。 　　等程程练完‘轻功’过来，他就又睡着了。 　　“小猪猪!” 　　黎夏道:“他跟你同父同母，他就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程程便不说了，“妈妈，我明天可以上桩了。” 　　“嗯，很棒，加油!” 　　8月18号，老傅在香港新居办进册酒宴。黎夏带着儿子回去香港。 　　程程和傅宇坐在并排的婴儿座椅里。睿睿则被爸爸抱着，同妈妈一起在后座。 　　这回不用下车了，也不用再一家人分开两个通道走。 　　睿睿的户籍之前小彭同志也抽空回香港办了，不然他今天还过不了海关。 　　副驾的章音拿着所有人的证件，递给工作人员检查。 　　很快搞定，车子继续行驶。 　　睿睿出门自带伙食，而且他现在成天睡觉。 　　黎夏并没有带上他去做客，只让章音、吴姐和保镖等人带着他回了在市区的高档公寓安顿。 　　这一次过来，也是要给他打新生儿的预防针。香港政府规定的，都要打到，以后念幼儿园要验看的。 　　之前程程就因为内地和香港的差异，不太齐全。亏得萧老爷子面子大，这才补做了体检和打针入学。 　　这回黎夏有了经验，回头都会给小儿子打。 　　没时间去公立医院排队，今天下午章音会打电话跟私立医院约好。明天一站式的搞定。 　　老傅的‘豪宅’108平米，三室两厅。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区，总价900万。 　　普通的公寓房单价差不多是这个的一半。 　　彭志杰道:“看来香港的房价是在开始复苏了。我们家的几套也都回到买入价了。” 　　王蕾一家三口也驱车过来了，里外瞅了瞅。 　　还有郑奎夫妻、郭权夫妻，曾思源院长夫妻以及老傅在香港认识的许多人也来了。 　　大家在新房子看了看，就到附近包下的酒楼坐着喝茶。 　　黎夏看了看，没见到傅萌，随口问起。 　　傅杳钧道:“她暑假跟着导师、师兄泡在实验室里呢。我倒是给她打了电话，但一听就睡眠不足的。我就让她好好休息不用奔波了。” 　　潘佑拿到毕业证回北京的研究所工作了。 　　萧璎之前回国待了一阵，觉得祖国变化很大。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去高盛当实习生。 　　她说先去干三年再争取回中国分部，那边挺锻炼人。 　　耿清欢还在继续念研究生。耿家在美国也有生意，她在练手。 　　她之前在国内投资的那家物流公司发展得不错。如今眼看着物流、快递要腾飞了。 　　黎夏扭头问郑奎，“你家郑皓马上也大四了，预备做什么？” 　　郑奎一脸的一言难尽，“他让我借钱给他，他要搞什么战队。我正说一会儿问问聂政那是什么东西呢。前两天打电话他正在忙” 　　黎夏笑，“那是新兴行业，朝阳产业，做好了还不错的。如果在国际赛事拿了冠军，可以升国旗的。” 　　老郑的老婆舒雅忙问道:“听起来像是好事儿？” 　　黎夏点头，“反正不是外头想的玩物丧志。不过，他要组建职业战队的话，投资恐怕不小。要是凑不够钱，你让他回头写个企划案来我看看。如果合适，我也做个天使投资。” 　　听说不是玩物丧志，郑奎和舒雅脸上就好看多了。 　　他们问聂政，也是想得到这样的回复。 　　郑奎道:“老板，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懂点皮毛而已，咱们得与时俱进才行的。” 　　郭权爱人楚湘听说老傅的新公寓八万多一平，倒吸口冷气。是深圳高档公寓的十倍了。 　　黎夏道:“现在在深圳买，比在香港买划算。别急着付全款，像我们家黎雯那样以租养供挺好的。” 　　她也知道郭权一直负担着十几个牺牲战友的家人，经济上不是太富裕。 　　目前l8有空缺，但她却也不能把郭权给升上去。比起来安保子公司的业绩不太行。 　　而且，殷红很快会带着很有上进心的那三千相对年轻的保镖集体转到小彭同志的安保公司。 　　再过十年，等剩下的人退休了，集团公司也就没有安保公司了。 　　目前能升的也就游鸣，影视子公司的业绩非常好。三部电视剧给黎夏赚了将近4亿。 　　高翔，黎夏考虑之后决定先不升她。总得给老总和副总拉开些差距。 　　何况她还有互联网子公司的股份呢。 　　听说高翔有新男友了。 　　她如今自己也身家惊人，倒也不必非得哄着聂政那个技术宅。 　　黎夏听陆芸说她在上海找了个小自己两岁的酒吧老板，都快谈婚论嫁了。 　　另外，魏容也是没得升了，哪怕她把外卖搞得风风火火的，一年多赚了一千万。但餐饮子公司一年依然只有不到五千万的利润。 　　不过，多赚一千万，她提成也能多十几万，也不算白辛苦。 　　黎远也上公司里实习了。他学计算机的，跟着聂政在混。七月放暑假，来看了小表弟和小姑一回就去了。 　　聂政常年宅在总部，二哥二嫂开车去看远远一个小时就到了，很是方便。 　　老傅在总裁班认识的一些同学也来了，纷纷过来打招呼。 　　有一些和彭志杰也认识，大多是粤港商圈的。 　　众人聊起私下的经济时事，黎夏大多是听。她生孩子、坐月子多少有些out了。 　　期间郑奎带了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过来道:“老板，这是xx航空公司的兰总。” 　　黎夏起身和来人握手，“兰总，你好，久仰大名!” 　　心头却有点懵，老郑带这位来跟她打招呼是要做什么？预备给她介绍机组人员么？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个人物，又是老郑带来的，黎夏到露台同人聊了一阵。这会儿离开席还早。 　　程程左右看看，选择留下听爸爸和人谈话。这边的气氛明显要轻松许多。妈妈那边好像有正事。 　　到了露台郑奎给黎夏拉开椅子，她落座听他们要说什么。 　　老郑道:“老板，之前我跟您说过想发展自己的航空货运，你说要考虑一下来着。” 　　老郑是给黎夏提过，如今他们的航空货运都是外包的，价格比较昂贵。 　　这样速度比较快，但做物流就没什么赚头了。 　　但是，买货机、请飞行员自己开的话，投资太大了! 　　一辆全新的货机。再加上经营费用，刚开始的几年压力太大。 　　兰总道:“我知道国外有一批服役年限不到一年半的飞机要出手。刚随口和郑总聊到，他说想问问您有没有意入手。” 　　“什么理由要卖飞机啊？” 　　“经营不善，断臂求生。” 　　黎夏道:“你们航空公司不入手么？” 　　“我本人倒是有这个想法。但那是国企，我说了不算。不过这个事，我可以做个中间人。之前我就跟对方联系过。” 　　黎夏想了下，“你是有人员要安置么？” 　　不然平白无故给她当中间人？ 　　兰总点头，“是，我有几个下属，我本来是想把人往别的私人航空公司推荐，但他们之前是开惯了货机的。所以我就想看看有没有人要买那批货机。” 　　“什么价位？” 　　“我给您说个实价。我做的中人，质量我替您把关。” 　　黎夏之前说久仰大名不单是场面话，这位她真知道。国企副总，资历很深，在这行做了有20多年了。能力不用说，所以说为人比较耿直，也依然到了如今的高位。 　　应该是国企内部人事倾轧，他那一系输了。他只得为自己的人找退路，省得被人卡脖子。作为老大，这也是他的责任。 　　想到这里，黎夏瞥瞥他的花白头发道:“兰总是不是快退休了？” 　　兰总点头，“还有不到两年。” 　　哦，那就是正常的人事更替，一朝天子一朝臣。 　　国企退休，没有股份的话那就只有一份退休工资了。 　　如果再没有返聘，那退休了日子会一落千丈的。 　　这位都在给自己人找退路了。显然是理念和上头不符，没有返聘了。 　　但黎夏之前读过他写的关于现代航运物流的书，跟她倒没有太大的理念差异。 　　“如果我接受了那些货机和飞行员，不知道过两年兰总有没有意愿接受我的聘用？虽然我没有国企的规模，但是人和飞机，可以你说了算。另外我能给你航空分公司利润的15%作为分红。” 　　郑奎一听就知道他要的飞机稳了。 　　去年他说的时候，公司账上都没闲钱，要还债呢。 　　所以老板说要考虑一下，让他等等。 　　他刚才听到有漏可捡，顿时就心动了。也是老板自己买了私人飞机的事给了他信心。 　　人都遇上了，就把人带过来碰碰运气。 　　兰总想了想道:“黎总也容我一些时间想想。” 　　“好!我这里也是要想一想:要不要，要几架。” 　　谈完了各自回座，进去看到聂政和曾阳也赶到了。他们从内地不同的城市飞来的。 　　黎夏看到他们道:“哦，都来了。那一会儿去写字楼那边看看。” 　　陆芸和王广峰今天自然也来了。两人都在旁边次席。 　　不过今天是周末，写字楼不上班。但是老板要带着公司高层去看看，他们自然是得作陪的。 　　好在都在市中心，离得不远。 　　开动的时候，程程坐在黎夏旁边。彭志杰给他把菜夹到面前碟子里，他自己照顾自己吃。 　　同一桌的傅宇、甄蓁用筷子的熟练程度也长进了许多。 　　在黎夏那里吃饭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有人靠保姆喂的。 　　甄桓笑道:“哟，在黎总家吃了半个月饭，真是能干多了。” 　　钟情也道:“可不是么。反正我们家这个，以前还得保姆追着喂的。如今带他出门，我也不怕他不好好吃饭了。也是亏得黎总受得了，天天那么多小孩子闹腾。” 　　黎夏道:“我还好，我坐月子的房间玻璃是隔音的。他白天也在外头工作，家里几个老人家听得多些。不过老人家都喜欢家里热闹，实在吵得慌，他们还能去我大伯那边避避。其实就郭权他们比较辛苦。” 第741章 　　郭权也在次席，他道:“还行，都还挺听话的。” 　　那是，为了跟你学轻功嘛。 　　不过说来一开始是为了这个目的，后来大概就是图人多好玩了。 　　程程在幼儿园是班长，在家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管事的。他把小豆丁们管得服服帖帖的，算是个好帮手了。 　　而且别墅里也是任她们想怎么玩怎么玩，一天三餐两顿点心的供应。儿科医生坐镇。 　　整个别墅区她们也会趁着太阳不大的时候出去晃悠，还是比较玩得开的。 　　吃完饭，甄蓁和傅宇下意识就要跟着程程走。 　　钟情一把薅住傅宇，“你还上哪去啊？今儿是咱们家做东，今天回家住新房子了。你去请小朋友们一道去楼上看电影。你们自己挑要看什么，妈妈给你们包个12人座的小厅。” 　　傅宇挠挠头，“新房子好小哦。”他从小在蓉城也是住别墅长大的。 　　钟情道:“香港房价是蓉城同等房子的十多倍。不知道好歹!好了，请小朋友们上楼去吧。” 　　彭志杰、甄桓他们这些家属没事，组了个牌局在棋牌室打牌。 　　黎夏他们几个坐车到买的写字楼去。除了黎夏和傅杳钧，其他几个人还没来看过呢。 　　两层楼，每层500多平米。现在还没有都用上，是在萧家的银行贷款买的。 　　kk香港站生意不错，软件和视频会员都不少。 　　出版社的生意更是火爆。如今前头三部电视剧的原著的再版都不在对外授权，自家出版社在做。 　　原创网七年积累，拿来出版的全是大浪淘沙之后的精品。首印两到五万册往往不够，得再版。 　　这边拿到批号，直接出版。然后再通过和内地自家的出版公司合作，发往内地。 　　黎夏看账本的时候也不由得感慨出版言情小说赚钱。 　　陆芸还设立了部门专门收稿，港台、内地投稿的作者都很多。 　　另外，前几年原创网不是和许多港台名家合作过电子版权么。 　　如今若是和旧东家没有继续合作，她们也愿意和黎夏出版社合作。 　　毕竟是老熟人了，之前给钱也算厚道。 　　出版社的名声很快就打出去了。 　　不过，单指望这俩家供写字楼还是供不起。毕竟这可是市中心的写字楼，两层加起来上亿了。 　　但在员工工资之外，也能承担四成月供。剩下的把空房间租出去，需要公司贴补的就不多了。 　　在黎夏看来，算是很不错的开局了。 　　一群人跟着陆芸和王广峰楼上、楼下的参观了一下，然后征用了他们合用的会议室。 　　章音不在，章清惠也陪程程他们看电影去了。陆芸被叫来做会议记录。 　　做会议记录的肯定得是自己人，不然消息外泄了不得了。 　　所以别说今天是周末没人上班。就是有，也只能是陆芸来干这活儿。 　　王广峰则出去，把电脑开给郭权等人打发时间。 　　陆芸看到这个阵容，心头有点犯嘀咕。 　　年会前有高层会议这是惯例。最开始l6可以参加，然后l7，现在已经局限在l8了么？ 　　不过，吴总和萧总不在呢。 　　暑假期间，吴青峰也不在香港。他今年终于毕业了!论文过关，不用再延期。 　　那、那这次不是l8以上参加啊？ 　　她惊疑的看一眼聂政和曾阳。这俩面色都透出了隐隐的兴奋。 　　好歹也是年薪300万的l8，等闲的事肯定不能让他们兴奋。尤其聂政可是身家数亿，比傅总都还有钱的人。 　　其实之前吃饭她就有点想法了。她和王广峰是人就在香港，受到了邀请。 　　也没听说这两位和傅总有太深的私交啊。 　　合着就是为了开这个会啊。 　　黎夏看看她，笑了一下，挺敏锐的嘛。 　　王广峰那个憨憨就没有多余的想法，这种人就适合当技术宅。 　　陆芸赶紧摊开记事簿，履行职责。 　　她虽然是l7，但在这种层次的会议上也就能做个文书。 　　黎夏道:“老规矩，年度庆典前高层开个小会。今年就算提前了吧。不过，今天宣布的人事变动，明年元旦起生效。增补聂政和曾阳为l9的集团公司副总。公司股份，曾阳1%。这是鉴于你们之前为集团公司所做的贡献，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黎总，我们一定会的。”那两人都点头道。 　　1%也价值一亿多了，一年能分到上千万。 　　“l8如今就剩下两个，我的意思是提升影视子公司的老总游鸣。他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咱们一不吃大锅饭，二也不论资排辈，讲的是对公司的贡献。你们有异议么？” 　　“没有。” 　　傅杳钧道:“那还有其他人么？” 　　“对公司的贡献来看，暂时没有了。”如果老兰愿意过来，她倒是会给出一个位置。 　　“好，二件事。我听说美国有人提出以智能手机终端取代电脑的概念。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或者相关人脉么？” 　　07年iphone问世，智能手机就逐渐成为了主流。手机和人生活的各方面息息相关。 　　别说台式机，笔记本电脑都不受青睐了。 　　聂政惊讶的看黎夏一眼，“黎总，我研究生时一栋宿舍楼有人是搞手机研发的。他的毕业论文好像就是这方面相关。” 　　黎夏眼睛一亮，聂政的校友那非常的ok啊! 　　“现在人在哪里？” 　　“在苹果搞研发，他毕业就去了。”在你偶像乔教主那里干活呢。 　　因为每年年会都是买的苹果产品，如今整个集团公司都知道黎夏的偶像是乔教主了。 　　黎夏蹙眉，那可挖不来。不说待遇，人家那是组建好的成熟团队呢。 　　“其他人你再帮我打听着。国籍、肤色都没关系，小日本都行，只要能为我所用。或者你们再打听看国内有没有公司在搞相关的研发，咱们直接去给它收购了，入股也行。” 　　聂政道:“好的，老板。不过我个人觉得手机不可能取代电脑。电脑的很多功能，不是小小的手机能搞定的。” 　　黎夏道:“50多年前的电脑，要两个房间才放得下。那会儿的人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拍拍面前的超薄苹果笔记本。 　　“如果只是一些娱乐功能和日常生活运用的转移，难道也不可能么？” 　　聂政一凛，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这得好好打听一下这个技术了。 　　当年，那个同学的研究方向很多人都觉得是异想天开。 　　但随着这几年笔记本越来越薄，越来越小。倒也不是那么天方夜谭了啊。 　　“嗯，不用张扬。” 　　“是。” 　　“好，三件事，老郑你来给大家介绍吧。” 　　郑奎说了买二手货运机和接收飞行员的事。 　　“一开始的投入会比较大，但长远来看肯定是划算的。而且也增加了我们的运载量，还不占用人手。可以腾出更多的人财物力对外接单。” 　　对外接单赚的钱才能体现在集团公司的总营收上，这也是他一直努力的方向。 　　奈何超市和黎裳的生意这些年也是越来越好。 　　王蕾道:“老板，我们要买五架货运的直升机么？” 　　五架就是四亿，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 　　买重卡，一辆才二十来万。如果外包走航运、海运或者火车运输，每一次的费用并不是太高。 　　黎夏看向郑奎，后者道:“自己用的话，先买两架也够。但我建议一次性买足五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另外三架，可以用于接外单。” 　　物流子公司除了最开始花钱修仓储中心、买车、买小门面，其他时候很少问集团公司要钱。 　　现在一开口就要四亿。 　　傅杳钧道:“我的意见如果买，就先买两架吧。现在账上是有余额，但是上次在老板香港的别墅不是就说了下一步要收购好又多么。好又多要出售，肯定很多零售巨头想争取。或者是我们把对方搞得不得不出售，这也需要前期大量资金投入。没有足够的资金，我们哪有底气去争？” 　　好又多现在还没有要出售的迹象。所以他觉得老板是想把对方搞得不得不出售，这就更需要钱了。 　　郑奎看向曾阳，“老曾手上在建的不是还有三十多个楼盘么。还有聂总那里，不是计划今年内上市么？” 　　第二轮融资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了。如今就是价格上还在磨。 　　集团公司再拿出25%的股份。但这次融资的金额跟之前比可就上了一个台阶了。 　　25%的股份，聂政开价是40亿。目前出资的资本还价到35亿到38亿不等。 　　但不管是哪个价，总的估价都超过140亿了。 　　这个钱是要专款专用的，毕竟如今账上有钱。 　　但上市的时候会在二级市场再出售一部分股份。这就是公司筹集的资金了。 　　曾阳道:“下半年公司暂时没有开盘的计划。” 　　上半年的两个盘就是为了还买地皮的钱才开盘的。 　　楼盘放上一年半载，那就是10%以上的涨幅。谁舍得早卖啊？ 　　除了个别资金不太足或者被立为标杆的。 　　就连彭志杰、黎明的楼盘如今也都修得拖拖拉拉的。 　　彭志杰说是去年、今年上半年、下半年都开盘，其实就是一个楼盘的三期工程。 　　他挖煤一年赚四五亿，现在也全都用来在上海、深圳囤地皮了。 　　郑奎道:“收购好又多还没有提上日程。而且货机买来也是为了营运，能把钱慢慢赚回来。实在不行，不还能抵押贷款么。” 　　他这么说，傅杳钧也不好再反对了。毕竟零售子公司之前买了两百多个门面，这次收购也是零售子公司要大笔用钱。 　　王蕾道:“黎总，那天我和马总喝咖啡。他跟我说了一个很大胆的理念，问我们要不要继续和他联手。” 　　黎夏挑眉道:“开私人银行？” 　　王蕾眼睛一亮道:“他也跟你沟通过啊？”如果是能开设私人银行，那不差钱了啊。 　　黎夏摇头，“我在家怀孕待产、坐月子。他跟我沟通什么？这件事成不了的，国家和央妈都不会容许我们太过冲击现有的金融秩序。我们始终是社会主义的国家，个人资本在某些层面是受限的。” 　　私人银行是拿不到牌照的。 　　余额宝还行，但马总后来在这条道上走得有点远。余额宝之外的，她不打算跟了。 　　王蕾道:“可如果他做成了，x宝就会比我们的kk商城更加的自由化。我们全部要求原创正版，招揽到的商家真的不如x宝多。时日久了，我担心他们会后来居上。” 　　黎夏看向陆芸，“在网上引导一下舆论，抵制x宝的山寨、盗版。” 第742章 　　陆芸忙点头应下,“老板，知道了。” 　　这就是商业竞争手段而已，在商言商。 　　之前确实是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和银行磨了两年。 　　但如今既然x宝对kk商城有了威胁，使用这样的手段也无可厚非。 　　在座即便是王蕾对这中手段也无异议。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出击,这是会立于不败之地的。 　　哪怕国内大环境就不尊重原创、哪怕x宝山寨满天飞,马总也不敢公然说一句‘我支持盗版’！ 　　这么一波搞下来,就算不能让人抵制x宝,也能让不少人羞于提及自己在x宝买东西。 　　久而久之，x宝的格调就定格了。一定数量上倒也是能削弱其生意。 　　王蕾就是觉得老板怎么胆子变小了？ 　　马总的话是把她说动了的。那中新式金融模式，她很认同。本来以为老板会是同道中人的。 　　此时，自家公寓里，睿睿醒了。 　　没闻到妈妈的气息,他一直哭个不停。之前哪怕是被断了母乳喝牛奶,妈妈也成天抱着他、陪着他。妈妈的气息一直都在。 　　吴姐一边抱着他哄一边去找在书房和曹文鸢沟通的章音。 　　“章助理，能不能给黎总打个电话。睿睿找不到她，一直收不了声。” 　　章音道：“黎总下午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要开。宁可打给彭总，也不能打给黎总。” 　　吴姐感觉有些奇怪。她知道黎总很有钱。但自从她来到这个家，黎总就闲着，成天在家陪孩子。 　　而彭总怎么说是个男人,孩子哭哪有找爸爸的？ 　　章音想了下，表姐夫这会儿可能和甄教授他们在一处。找他回来看孩子也有点扫他面子。 　　而且，他干的通常是洗尿布这些幕后的活儿。睿睿对他估计也不太熟。 　　她看眼吴姐,“你拿这份高薪,却连孩子都哄不住。” 　　幸好她临走找黎夏姐要了一件身上的薄衫。 　　章音脱掉自己衣服，把黎夏的衣服穿上。然后抱着睿睿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睿睿不哭了,抓着衣服的一角抽噎。这是哭久了一时收不住。 　　章音对吴姐道：“我刚那么说，吴姐你不要不高兴。除了你，睿睿还有别的保姆的。我是不会抢你位置的，但别人可难说了。她们今天不过是没有跟来香港罢了。” 　　吴姐一开始确实不太高兴。我一把年纪了，让你个小丫头片子教训。 　　但章音这么一说，她也升起了危机感。 　　程程身边，林姐很说得起话。因为程程自小是被她带大的，很依赖她。 　　今年林姐的儿子大学毕业也进公司实习了。 　　自己确实是不能让黎总觉得自己带不好睿睿。 　　想到这里她对章音道：“章助理你说得没错。今天的事……” 　　“一回两回的，我不会就去同黎总讲的。” 　　章音看睿睿好像听着声音不像，拿眼睛到处在找。忙腾出一只手打开了录音笔，里头是黎夏哄睿睿睡觉的声音，还伴随她哼唱的摇篮曲。 　　睿睿便不找了，被章音拍抚着半闭上眼。 　　吴姐一看，还是年轻人法子多。 　　“那你抱一下，我去冲奶粉。哭了这么久，得补充点水分。” 　　两人合作给睿睿喂了一道奶，又哄睡了抱回婴儿车。 　　章音道：“吴姐，我这治标不治本的。你要让睿睿渐渐适应你才是。黎总给睿睿断奶，头一两天不是也难熬么。既然奶都断了，我看她也是不能像之前那样成天陪着睿睿了。” 　　吴姐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黎夏散会以后，没去老傅包的棋牌室，径直回了公寓这边。都在市中心，很是近便。 　　她在门口换了拖鞋，然后进了楼下的敞着门的房间。 　　看睿睿安然睡着松口气。 　　吴姐如实说了之前的事，“还是年轻人办法多。” 　　黎夏笑，“也就这么小的时候糊弄得住。” 　　她让黎雯假扮自己那回，程程已经快一岁了，没哄住。 　　过了一阵，睿睿醒了。 　　黎夏抱着他坐在养胎的秋千椅上晒夕阳。 　　孩子窝在她怀里依依哦哦的，面露笑容。 　　彭志杰笑过她，说她养孩子阳光+空气+水，跟养花养草似的。 　　可惜还要吃喝拉撒，没那么省事儿的。 　　随着渐渐大起来，孩子的五官越来越能看出像谁了。爸爸、妈妈、哥哥都热衷于在他脸上什么地方像自己。 　　“章音，给你表姐夫打个电话。晚上我不过去了，让他把程程带回来。” 　　“哦，好的。” 　　那父子俩回来得还是蛮早的，八点不到就到家了。 　　程程一进家门就道：“那小宇的新家，跟咱们这个家很近啊。”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是啊。”黎夏用奶瓶喂着睿睿，随口回道。 　　“妈妈，那咱们还回深圳的家么？我怎么记得我们有好多个家。”他挠挠头。 　　彭志杰过来，推着他往浴室走，“嗯，咱家房子是不少。走，冲个凉。妈妈和弟弟很明显是洗过了。” 　　林姐没过来，今天小胖子要跟着他们俩睡了。 　　也好，还有几天才能解禁。医生说两个月才可以的。 　　程程扭头，“妈妈，你和他一起洗的么？” 　　“吴姐给他洗的，我怕把他弄感冒了。”哪怕开着空调她也不敢给睿睿洗澡。这么小的孩子，可脆弱了。 　　小人儿连脖子都直不起来呢。 　　程程得知晚上可以睡父母中间，高兴极了。 　　“不然我们以后都这么住？”他躺在中间道。 　　彭志杰道：“今天住城里，是方便明天带弟弟去打针。” 　　“啊？”程程对打针有点阴影，想不到白白胖胖的小老二也逃不脱啊！ 　　第二天，他陪着一起去。 　　看弟弟还懵懂无知着，被护士姐姐在露出的胳膊上擦药酒还傻乎乎的对着人笑。 　　他面露同情。 　　针扎了进去又抽出来，一套手法非常的完美。 　　睿睿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立即扯开喉咙嚎了起来。 　　黎夏抱着他站起来，“哦，不哭、不哭!” 　　睿睿头回遭此毒手，哭得那叫一个惨。 　　程程掏出兜里的棒棒糖，“要不，给他舔舔吧？” 　　彭志杰道：“他不能吃，你收起来。你也给我少吃点。” 　　黎夏抱着睿睿往外走，“今天不扎了，剩下的我们以后再来。” 　　程程瞠目，太惨了点吧！说得小老二会是常客似的。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说了妈妈会说他咒小老二。 　　那可是他彭程同父同母的异姓兄弟，他怎么可能不望着他好呢？ 　　黎夏道：“不然难道让他一天挨很多针？还有几中预防针到了时间就得来打呢。好了，到你了。” 　　程程变了脸色，不是说让他来陪弟弟。怎么他也要？ 　　黎夏这才笑道：“到你去量身高体重了。” 　　程程松口气，眼睛却往门的方向瞥。万一也要扎他一针，他就跑。 　　彭志杰笑，“你还跑得过我？跑得过你郭叔啊？” 　　郭权跟在门口看热闹，闻言笑了出来。不过，这私人诊所真是方便啊。护士小姐服务态度也都好好。 　　除了贵点，没别的毛病！ 　　安保公司的事儿他已经彻底丢开手了。副总已经完全上手，也转正了。 　　不过他还是挂着个名誉老总的职务，依然是l7的待遇。 　　就冲这，他也得把这小哥俩看顾好了。 　　至于风传的公司又要多两个l9，他不太在意。他捡回一条命活着的人，能衣食无忧，能每月给战友的父母、儿女寄钱就很满足了。 　　不过，黎总提点的挣钱的门路他还是谨记的。 　　他老婆今天已经回去深圳买房子了。准备学黎雯一样，买三套以租养供。而且是买二手房，立即就能转租出去。 　　有些手续他不太懂，但据说多给点钱中介都能替你办好。 　　程程115厘米，21公斤了。都属于同龄人的top5%。 　　就还好没超标吧，不用像黎菁小时候还要节食+锻炼的。 　　至于黎夏自己，这会儿肯定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的。 　　她现在穿的衣服都是韩版的，遮肚子、遮肉。不过脸上还是很圆润，真正的珠圆玉润。 　　程程都说她这个样子一看就很富态。 　　员工大会还有三十几天，她已经约了产后恢复的教练明天上门来。 　　一天两个小时，等她亮相周年庆典，一定会是瘦下来之后的样子。 　　虽然她打算多要孩子，可没打算放弃身材管理。 　　睿睿也是长手长脚的小朋友。 　　他有点抵触这里，一直哭着。黎夏只好抱他先出去了。 　　下回来应该不会有记忆吧？ 　　出去之后，走不太远就是黎裳门店的方向，一家子便过去看了看。 　　小毛在盯着装修，正准备往墙上放黎雯的大幅海报呢。 　　程程仰头看着，“大表姐放大了也挺好看的。” 　　小毛摸摸他的头，“你敢说她不好看么？” 　　程程看看黎夏，“嘿嘿，不敢。” 　　王子翰也在这里，昨天黎夏捎带过关的。钟勇给送过来了。 　　小毛并没有去参加老傅的进册酒宴，两人基本是没交集的状态。 　　所以程程这么一说，王子翰也嘿嘿的笑。 　　“熊猫犬呢？” 　　程程道：“今天带睿睿打针，没带它。”妈妈说不能在人前再叫小老二了，不然以后弟弟要不喜欢他的。 　　这个门面是隔成楼上楼下的，各40平大小，上面可以住人。 　　呃，买下来了。 　　还有十来天就开学了，就没再回深圳了。 　　一家四口回半山别墅去，留在深圳的林姐等人收拾了东西再过来就是。 　　黎夏抱着睿睿和程程一道去看装修的第二间儿童房，就在程程房间的隔壁。 　　完全是按照程程房间的样式装修的，连迷你马桶的牌子都是一样的。用来招待傅宇小朋友很有诚意了。 　　回到屋里，彭志杰在看黎夏的产后恢复计划。 　　他皱眉道：“你这弄得有点急了啊，缓着点来吧。咱又不是明星靠脸吃饭的。你大不了就还是穿娃娃衫嘛。” 　　“不是，我那么大一老总，穿娃娃衫去参加年会像话么？” 　　“有什么不像话的？你穿什么那不还是你么。让黎裳的设计师给你专门设计一下，回头推广给那些刚断奶回公司上班的女白领应该挺好卖的。” 　　黎夏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好吧。” 　　“我回头监督你，你可别阳奉阴违的，也不准节食。” 　　“知道了、知道了。唉，我有点想念北京了。” 　　这回着实在南方待得有点久了。 　　彭志杰道：“程程倒是够大了，睿睿太小。不然我们一家四口坐船出海玩几天？私教的钱照给就是。” 　　当天下午，一家子就出发了。 　　上船的时候，睿睿睡在提篮里被爸爸提着。 　　程程挽着妈妈的手，“妈妈，我们头回一家四口出游呢。不知道弟弟喜不喜欢坐船？” 第743章 　　黎夏看看这会儿醒着,乖乖躺在提篮里的小儿子。 　　“不知道哎，试试吧。要是他真的不喜欢，我们就还回去。” 　　还好,游艇开动后小家伙没什么不适和不喜欢的表现。吃饱喝足后兀自乐呵呵的窝在妈妈怀里。 　　那这趟出海之行就可以继续了。 　　海风有点大，黎夏抱着睿睿在室内坐着，看海上风光。 　　程程很兴奋,拿了个空饮料瓶站在她面前引吭高歌,“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让海潮伴我里保佑你,请别忘记我永别不变黄色的脸！” 　　睿睿适时发出‘呵呵’一声。 　　程程凑过来，“他笑了哎。笑了代表喜欢,哥哥再唱给你听。” 　　“你先歇会儿，喝点水。” 　　等睿睿睡着了，一家三口去海上骑摩托艇玩。 　　程程被绑在他爸背后，省得速度快了把他玩脱了。 　　还有钟勇一家三口也如法炮制。 　　程程和钟媛在海上声嘶力竭的迎着风挥手打招呼,“程程哥媛媛”。 　　还有郭权等人也各骑了一辆。这是上游艇前租的。 　　玩儿累了,三五成群的戴着墨镜躺在海上魔毯上歇气。 　　黎夏一家三口躺在一起。 　　程程一开始还生怕沉到海里。彭志杰道；“没事的，躺着不动浮力都能让你起来。何况铺了塑胶毯还增加了受力面积。 　　程程这才放松下来,他道：“睿睿太小了，出来也就晒晒太阳、吹吹海风,玩不了。” 　　黎夏泳装比从前大了一个尺码，外面还罩着纱衣。她有些懊恼地捏捏肚子上的肉肉。 　　程程道：“妈妈,其实我觉得你肉乎乎的挺可爱。” 　　“对啊,儿子说得没错。你168的个子,追求什么好女不过百嘛。玲姐那是要靠脸、靠身材吃饭的。她得控制在96斤到100斤，你不用。” 　　“那我也不能120多斤吧。” 　　睿睿醒了，同样换了泳装的章音用小家伙洗澡的塑料盆推着他游过来。 　　黎夏道；“你别动,放着我来。这种体力活儿都交给我。” 　　她把墨镜摘给程程拿着，自己滑到海里游过去接睿睿。 　　彭志杰对程程道：“你好好躺着，别乱动就翻不了。”一边招手让保镖过来看顾着。 　　他自己则跟着黎夏游过去，省得她脚抽筋或者体力不支出意外。 　　接到了盆里的睿睿，黎夏也不急着回魔毯躺着了，就推着他在海里玩儿。 　　章音还给盆里扔了不少玩具。她一手扶着盆，一手拿起来逗儿子。 　　程程本以为他们接了弟弟，一家四口躺在碧海之上看蓝天白云。结果去了就不回来了。 　　“爸爸，妈妈，我来了——” 　　两个保镖护着他，往这边游。 　　一家人就围着睿睿的塑料盆逗小家伙，睿睿乐得眯着眼笑。 　　章音在那边拿dv给他们拍下来。 　　等到回来准备开学的时候，一家子全都黑了一个色号。 　　不过还好，黎夏称了一下体重，从128降到124了。她的泳不是白游的。 　　而且这几天，自家捞起来的或者跟过往的船只购买的新鲜海鲜，她可没管过嘴，都是敞开了吃的。 　　彭志杰道：“你就这么慢悠悠的运动减肥，千万别学那些女明星。我已经和你的私教谈过了，把过程给你弄得和缓一点。” 　　“知道了！” 　　送了程程和媛媛去学校，家里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耿大小姐开了几个月赛车终于恢复元气了，上门来看睿睿。 　　她游说黎夏跟她一起去开赛车，“真的挺刺激的，去试试不？” 　　“我这有家有口的，不追求刺激。” 　　“老年人！哎，听说你kk的股份还挺抢手？” 　　黎夏道：“是啊，不过我只卖给三类人。第一，能提供技术支持的；第二，有能帮着我运营上市的人脉的；第三，国有资本。你应该知道，我不差钱的！” 　　国有资本那里，她也没放出多少。 　　这一次总共放出去25%的股份，集团公司所占股份就只剩下51%了，聂政等人9%。她就放了稀释后6%的股份给国有资本，按总股本160亿作价。 　　即使聂政他们的占比，她依然是过半的。但不能真一点面子不给国有资本。 　　之前集团公司的股份她1%都不肯放给国资委，这里得退一步了。 　　回头上市了，集团公司得拿20%的股份在二级市场出售。黎夏个人名下还能剩下28.8%。 　　她出海游玩了回来，聂政和徐律师一起过来拿了文件给她签了。 　　第二轮融资就此达成。黎夏身家涨到了200亿！ 　　接下来四个月再紧锣密鼓的几轮宣传，12月28日她就要赴纳斯达克敲钟了。 　　耿桐点头，其他互联网公司资本占比比较大。那是因为他们缺钱。从研发阶段就在融资了。 　　但黎夏不缺啊，实际上她就是聂政拉到的资本。 　　耿桐道：“这次稀释后聂政还有3%的股份对吧。那是48亿？” 　　“是的。只要回头上市股价翻一番，他身家就过十亿了。”这还没算12%集团公司的股份呢。 　　所以黎夏觉得她不算薄待技术团队的人了。 　　耿桐笑了一下，“他前女友都成圈内笑柄了，听说还被人检举学术造假。如今正焦头烂额的。” 　　耿桐接到个电话，黎夏听她称呼对方‘亲爱的’。 　　“我赛车去了。你真不去，以后别跟我吹你有女特种兵的素质。” 　　黎夏有点心动，想去瞅瞅她那个‘亲爱的’。 　　“我不在家我小儿子醒了找不到我会哭的。”你说要为了正事把睿睿扔家里也就罢了，为了出去玩有点于心不忍啊。 　　耿桐翻个白眼，“那你开辆房车把他带上呗。” 　　“那行。”房车黎夏自然是置办了的。 　　到了地方，耿桐和一个一看就是混血儿的帅哥见面就亲在了一起。 　　“这是吉姆，这是黎夏。吉姆就是这家赛车俱乐部的老板。” 　　对方很热情，黎夏和他来了个贴面礼。 　　这个赛车场是依山而建的，耿桐帮黎夏选了一辆赛车。 　　她戴上头盔坐了进去，听耿桐说注意事项。 　　睿睿刚在路上醒了一趟。这会儿吃了也尿了，又睡了。 　　他不择地儿，只认人。只要醒来有妈，什么都不挑剔。不管是游艇还是房车，都能安稳的呼呼大睡。 　　跑了一趟赛程回来，黎夏酣畅淋漓出了一身汗。 　　耿桐和她一起回房车上冲凉。 　　两个格子，有挡板遮住关键部位。一边冲洗一边还能聊天。 　　耿桐道：“就一个刚生了孩子俩月的人来说，你的表现非常棒。压力大的时候来往一趟，非常的解压。你这样的人，看着岁月静好，其实也操心得很。别人说你是甩手掌柜的，其实各项事务、各种数据都在你脑子里吧。” 　　黎夏点头，她确实玩得挺开心的。 　　“那个吉姆你带回家去过么？” 　　“又不是准备呀结婚了，带回去干嘛？万一分了他们又要叨叨。周末有安排吗？” 　　黎夏道：“程程邀请了小宇和几个小朋友去会所骑马，我也要去。你要不也去玩玩？” 　　“免了，我才不想提前过上孩子妈的生活呢。” 　　洗完澡出来，黎夏单手抱娃，和耿桐一起逛着整个俱乐部。 　　搞得起这样一个赛车俱乐部，吉姆的身家应该也挺可观的。 　　还有方才一起赛车的几个车手也过来打招呼，他们觉得黎夏开得不错。 　　这拨人男男女女都有。过来看她抱着娃都不由一楞，出来玩还带娃的？ 　　再细看，“你不是那个……” 　　黎夏点头，“对，我就是那个黎夏。” 　　睿睿听到声音，脸转过来。他握着小拳头在往嘴里送。 　　“哎呦，好可爱的奶娃娃啊。”一个女孩子道。 　　黎夏笑眯眯的，“你这么好看，生一个肯定也非常可爱。” 　　“还是不要了，生个孩子得为他牺牲多少啊。” 　　章音拿着电话过来，“黎总，程程电话。” 　　程程下午放学了，“妈妈，你在哪里？” 　　“我和耿桐阿姨在外边玩，马上就准备回去了。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家了。” 　　吉姆递给黎夏一张会员卡，“有空常来玩。” 　　“好！” 　　等黎夏回家去，程程从dv里看到她在盘山路塞道上开赛车，“早知道我去找你了。” 　　“你对赛车感兴趣啊？” 　　“我对什么都感兴趣。我还以为你们就是逛街、喝下午茶呢。你下次去带上我呗，我就看看。” 　　“嗯，行。” 　　“好玩么？” 　　“好玩，相当的刺激。”她上辈子也是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玩过。今天热身那一圈，就什么感觉都找回来了。 　　晚上黎夏接到马总的电话，“黎总，你忒不厚道啊！” 　　“做生意的人，讲什么厚道啊？” 　　陆芸在网上带的dissx宝山寨的节奏已经完全带起来了。这是马总避不开的一个短处。 　　所以后来他才搞了x猫商城以示区分。 　　“好，正常行业竞争咱们就不说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私人银行你真那么不看好？”他觉得之前和黎夏聊，她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啊。 　　“对，不看好。你搞不到入场券的。”上辈子就是没能搞起来私人银行才有了余额宝的。但余额宝受限也比较大。 　　“试都不试你就放弃？我走先一步，可不会等你啊。” 　　“嗯，你尽管走先。” 　　“还是说，你有什么内幕消息？” 　　“这个事，不内幕你也成不了啊，制度都不同！” 　　马总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要试一试，不成功也不损失什么。但成功了，我就是走出了革新的一步。” 　　“我觉得直接私人银行的名义你过不了关，倒不如想想曲线救国的模式。不过就算曲线救国，也比第三方支付复杂多了。” 　　“呃，多谢你的提醒。不过，好好的你搞我干嘛啊？” 　　黎夏笑，“我不厚道啊，拖竞争对手后腿的事我干着很顺手。” 　　“我这个商业形象真是被你坑惨了。” 　　“没事，不破不立。x宝形象破了，你再立一个呗。” 　　“怎么感觉你好像能看到我心肝肠肺里一样？” 　　“猜的啊，你一开始只能以山寨打开局面，但肯定不会满足于此的。” 　　马总笑了两声，“听说黎总要组建航运团队了？” 　　“我这还没最后决定呢，你消息真是灵通。” 　　“都有人替你去检查货机性能了，这个意向也很明显了啊。黎总的电商、物流都走在我前头一步啊。非常的有前瞻性！” 　　黎夏道：“我不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挂断电话，黎夏拨给陆芸。 　　“可以了，x宝的事咱们不要再下场。还不至于为此就撕破脸。” 　　x宝盗版，毕竟还没盗到她头上。 第744章 　　等彭志杰晚上回来,程程眉飞色舞的告诉他，“妈妈下午开赛车去了。”非常与有荣焉的样子。 　　彭志杰瞠目，“你怎么跑到赛车俱乐部玩了？” 　　黎夏之前约的私教是每天一次,一次两小时。后来协商后改成一周四次，一次一小时。 　　每天的食谱也是彭志杰盯着制定的，保证营养,减肥排在后头。 　　今天是私教不来的日子,他以为她下午可能去找小毛逛逛街什么的。 　　“这个老板现在在跟耿桐拍拖，我就跟去瞅瞅看。赛车也不难开,会员卡我搁在卡包里了。你得闲可以去试试，也可以带合作伙伴去。” 　　彭志杰点点头,“睿睿醒了没找你啊？” 　　“我让司机开的房车，把他也带去了。是他中途醒来吃了一顿又睡着，我才下场的。” 　　彭志杰是和老班长一起去要看在香港开安保公司分公司的地方去了。 　　他正在做接收那三千名保镖的准备。 　　三千人，黎夏收他两亿,算是之前的培训费用。这笔交易等元旦之后就会成交。 　　如黎夏预见的,被转给彭志杰，这三千有上进心的保镖没什么抵触。 　　抗洪抢险的时候,他们就是跟着他上的大堤。小彭同志也算得身先士卒了。扛大包不落人后，跳进长江和众人手挽堵缺口也干过好些回。 　　这种场景下结下的情谊,他们愿意跟着他干。 　　再说感觉上就是这两口子左手倒右手，还是一家人。 　　彭志杰和老班长准备把业务在整个华南和香港铺开。 　　不过这次接收这么多人,属于是以蛇吞象。彭志杰拿出来的钱占绝对的大头,老班长的股份会被稀释到8%。 　　但以后分到的钱应该比之前还多。 　　这三千人到了彭志杰手上,估计收入增长幅度也会比较大。 　　当然，会比之前辛苦得多。 　　煤矿还有房地产，彭志杰都觉得受政策影响太大了。 　　所以准备做大安保公司,这个是比较稳定的，也算是做回了老本行。 　　说话间睿睿在婴儿车里蹬着腿醒了。然后他动了动，很是酣畅的尿了。 　　彭志杰上前给小祖宗换尿布。 　　先把用过的取下来，放到专用的盆里。然后洗小屁屁，扑爽身粉，再换上新的尿布。 　　程程在一旁看着。 　　黎夏趁机道：“你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照顾你的。” 　　程程道：“以后等你们老了，我也给你们换尿布。” 　　他跟着幼儿园老师去过敬老院。知道有些老人生活不能自理，是要穿纸尿裤的。 　　彭志杰和黎夏对视一眼，恶寒地道：“你以后听话就行了。你老子娘的身体都很好，不会有那天的。” 　　程程挠头，对哦，好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没有穿纸尿裤。 　　周末，程程约了傅宇、钟媛、果果、柯嘉、于楠一起去骑马。 　　彭志杰被郭淮约出去了，黎夏便带着两个儿子前往。 　　其他几个小朋友的妈妈自然也都来了。 　　程程换了骑马装骑在他的小马驹上被工作人员牵着缰绳，特别的帅气。 　　其他小朋友未必是自己的马。但马场都有小马驹提供，就按时间收费就好。 　　黎夏捏捏自己的腰。她一会儿去跑两圈，应该不至于身上有肥肉跳舞吧。 　　她已经瘦到121斤了。 　　果果妈道：“你只能叫圆润，不能说胖啊。不减都行，减一点更精神。” 　　打了一年的交道了，她再不敢小觑黎夏是高中生了。毕竟黎夏的谈吐、见地都不凡。家里还时常有大师级的家教上门授课。 　　黎夏道：“就感觉还是瘦点好，不用设计师特地给我设计衣服。” 　　她广州不是有分厂么。设计稿已经出了，就分厂的师傅下周来给她量体裁衣，制作出席年会的服装。 　　届时也是从广州的分厂出货到香港。 　　货车也是有粤港通的车牌，而且不用过关费。 　　就是店铺和人力成本比较高。但如果能走量，就还行。 　　不但香港，北京、蓉城这些有分厂的一二线城市都预备开实体店。 　　价格和网购的价格一样，但是能省掉物流费用。 　　柯嘉妈妈道：“有专门的设计师还不好啊？要我说你也不买几百万一件的高定，那就每件衣服都让设计师精心设计好了。” 　　黎夏热衷买珠宝，不热衷买高定礼服。珠宝可以保值和增值，她没事也喜欢拿出来欣赏。 　　反正出席公开场合，她都是黎裳的活动衣架子。 　　港媒喜欢追逐她的身影，算是免费帮忙做宣传了。 　　最近香港的报纸、网络就说她‘幸福肥’。 　　哦，她还喜欢买表。这会儿手腕上的那只就是纯钻打造的，价值437万港币。 　　庄妍当年喜欢收集名牌鞋，收集了几百双，摆了几柜子。 　　她现在就收集名牌表。目前就二三十只，摆在保险柜里也是很有分量的。 　　程程他们有教练带着，也不用太过担心。老母亲们就先坐在一起闲聊、吃吃喝喝。 　　黎夏手机响了，是黎雯。 　　“小姑，方便讲话么？” 　　黎夏挑眉，什么事这么郑重其事啊？ 　　“你等一下。”她走开到一边去接。 　　“小姑，马总给王总开出了很优越的条件挖她跳槽。” 　　黎夏道：“被你听到了？” 　　“嗯，我们中午在酒店用餐。我中途去洗手间，回来听到的。” 　　老马故意的吧！还是为了之前带节奏搞了他一波的事。就恶心一下人呗，万一真把王蕾说动了跳过去他也不亏。 　　王蕾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夫家背景深厚。 　　“什么条件能优越过我集团公司16%的股份啊？哪怕给她价值十亿的股份也不值得啊。王蕾要是真的要跳槽，那就说明她短视。那她走了，我还节约了这么多股份呢。” 　　“马总说是给她等值的股份，让她发挥所长独当一面。还说在新金融方面，他们两个比较合拍。” 　　“没事，你就当不知道好了。” 　　“嗯，吃饭的时候我是当不知道对待的。” 　　黎雯盘算了一下，16，十亿。这么说小姑觉得集团公司估计能有六百多亿？ 　　嗯，等kk上市，那三十几个楼盘也都出手的话，应该差不了多少。 　　她咬了一口手里的西红柿。这是自家种的，没打农药，吃着放心。 　　王总常驻北京，她也跟着常驻北京。 　　她已经实习过区域经理。现在正式入职，职务是王总助理，级别是l5。 　　l5是配车的。平时她住员工宿舍，中午吃过饭她就开着配给她的polo车到郊区父亲的农场来了。 　　黎阳和大表哥没买车，黎夏那里有专人专车上门收货。 　　平时上下班大家还是坐公车的。 　　不过之前丁明明有配车，魏容也有配车，陈媛就很羡慕。 　　如今闺女也配了车。虽然比l6配的矮一级，但也是有车了啊。 　　她让黎阳载她兜风去了。超出的油钱部分反正是自掏腰包。 　　黎雯等她走了才打的这个电话。不然她妈又该叨叨了，“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告诉你小姑。你小姑让你跟着王总，搞不好就是监视她的。” 　　这种话黎雯不想再听了，小姑是让她跟着王总学东西的。 　　黎雯跟她妈说，让她可千万不要以小姑大嫂的身份接受任何人的采访。 　　大陆主流媒体还好，不会故意挖坑坑老实人，然后再断章取义做噱头。 　　但如今还有网络媒体啊。这里头可就就有些为了搏眼球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了。 　　要是去了香港接受采访，那更不得了。她妈一张嘴就没个把门的。 　　陈媛当时听了直点头，“你们放心，我绝不接受任何采访。谁来问我，我都说无可奉告。有人找我聊天套我的话，我也一概不理会。去年你小姑成了首富，就有人来问过我了。我什么都没说啊！我不会给你小姑添乱的。” 　　这话她倒是说到做到了的。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她保持了在外人面前绝不开口的作风，记者、媒体也就没法作文章了。 　　但在自己人跟前，她的话就经常让人很无语。 　　公司两位老总升l9，一位老总升l8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发文，但已经私下里传开了。 　　这应该也是小姑的意思。不然那个层次的会议，内容传不出来。 　　她妈居然在家幸灾乐祸二婶到顶了，没得升了。 　　“雯雯，你一定要超过你二婶。至少要做到l8！l9那得是给公司挣了很多、很多钱的人才可以，但l8你可以争取一下。最好是在你二婶退休之前能达到目标。” 　　黎雯道：“妈，二婶怎么你了？你成天盯着她。” 　　二婶确实比较精打细算。小时候过年都是一大清早抢着先给她发压岁钱，发五块。 　　然后她妈就会不好意思原价奉还，她给远远发十块。 　　黎雯小时候听她嘀咕便道：“那你给远远发六块，六六大顺不就好了？” 　　她妈当时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呢？哎呦，往年都是十块，好像不好意思降价啊。毕竟远远还挺乖的。” 　　黎夏收了电话，和果果妈妈她们也去换了骑马装骑马。 　　呃，她的骑马装也大了一号。 　　钟情不会骑马，她胆子也不大。于是摆摆手道：“黎总，我就不去了。回头睿睿醒了，我帮你看着。” 　　“不用，有章音和吴姐她们。你也来学一学，在香港骑马是很常规的活动。有教练呢！你看小宇还有些胆小，你就当陪他。” 　　这里连马带教练1500元一个小时，老傅完全消费得起。钟情应该就是害怕。 　　这会儿黎夏提到小宇，为母则强。她看儿子坐在马背上确实有些胆怯的样子，果然是答应着起身了。 　　骑马课在香港的贵族学校也是基本课程来的。 　　钟勇和章清惠也咬牙让女儿参与了。 　　他俩都是l6，到了香港基本工资涨到两万一个月，分红等照旧。 　　两个人加起来一年有八十来万。等公司股票上市两人如今因为买房、供养女儿经济吃紧的情况就能缓解许多了。 　　果果妈妈主动过去帮钟情。她表姨父是钟情的导师，关系也算是很亲近的了。 　　程程也对小宇道：“这小马很温顺，你放松一点。教练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小宇道：“程程哥，它要是立起来了怎么办？” 　　牵着马的教练道：“这马不但温顺，还训练有素。不会的，小朋友，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程程道：“你还要不要当傅大侠了？大侠能害怕骑马么？腰背挺直，肩膀打开。” 　　黎夏笑道：“程程，你不要这么严格。小宇今天头一次骑马，敢上马背就相当的不错了。 第745章 　　中场休息的时候,果果妈妈和于楠妈妈问黎夏，“程程妈妈，你家在深圳是不是有果园？” 　　这俩是家长委员会的主任和副主任。 　　原本论出钱的程度,黎夏是可以当这个主任的。班上有需求，她出钱从来不落人后，基本是有求必应。 　　但是吧,她没时间出力。搞不好之前答应了,临时又有事。 　　所以，她就只当了个挂名委员。出力的事她们不找她。 　　黎夏道：“有的,承包的果园。有什么事么？” 　　“九月底学校要带杀三个班的小朋友们举办一次秋收的采摘活动，让孩子们以劳动换取丰收的果实。可不可以把你家的果园作为备选之一？” 　　“可以啊,没问题的。只不过海关不让生鲜蔬果通过啊，而且有些偏远了。” 　　三个班的小朋友去摘一天，能摘多少果子？他们就是去体验生活的。 　　关键还是要看顾好小朋友们的安全。 　　不过，再是摘不了多少果子,人家帮忙干活了你总得表示一下。一个小朋友得送几个果子吧。 　　那到时候就是几大框了。运输好办,搬到后备箱就成。 　　可海关不会准许通过的。这是为了保护香港本地的果农。 　　不过真要想办法也不是不行。弄成小包装，一个小朋友分三四个果子带着,海关应该会通融。 　　这就是礼物嘛，又不会流入市场的。让幼儿园方事前去做好沟通就是了。 　　交通的话,班上有小朋友的家里有几十辆捷运公交，调两辆出来就够了。 　　但关键是时间,让小朋友们耗四个小时在路上往返太不人道了。通勤两边上学的孩子是真的遭罪。 　　于楠妈妈道：“所以说是做一个备选嘛。我们会继续找香港本地合适的农场。” 　　黎夏道：“我试着帮你们找找吧。有消息kk上再聊。” 　　于楠妈妈点头,“好啊。” 　　黎夏准备回头让章音去联系,大不了她出钱包下果园一天，任摘任吃。 　　不过，她负责了地点,服装就要让出去了。总得给别人一些机会的。 　　之前小班的时候一学期两次活动，黎裳都提供了班级外出服。 　　黎裳的定制服装档次还是不错的。不然王蕾、展翘也不会来黎裳定制婚纱。这俩的婚宴档次都是很高的。 　　这个事章音很快就搞定了，就跟香港的果农租了一天。 　　任摘任吃，三万！只要摘下来的，都可以随便吃。吃不完要带走就得出钱了。 　　对方听说了幼儿园的名字，多的规矩都没讲。 　　因为知道这个幼儿园的家长、孩子都是讲究人。干不出不体面的事的。 　　因为果园比较大，干脆搞成了亲子活动。 　　就定在9月21日，黎夏都领到了一件外出的亲子服。是中袖的t恤，上面印着一个大红的苹果，还有幼儿园的logo。 　　钟情那几天有事回蜀中，她给傅杳钧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来。 　　“我坐飞机去摘果子啊？而且我那两天也没时间。你等下，我问问傅萌。” 　　彭志杰当时也在幼儿园接程程，要登记家里由谁去，领走亲子服。 　　黎夏早就说了她要去的。到时候还是把房车开着，中途睿睿醒了还能来看两眼。 　　那会儿他都快三个月了。 　　听到钟情和老傅讲电话，彭志杰半开玩笑地在旁边道：“钟老师，要是傅萌也来不了，我可以替老傅去。” 　　傅杳钧在那边听了心道：这只能是万不得已的办法！谁乐意让别的男人替自己充当爸爸啊？ 　　傅萌说她来得了，她导师暑假提前开始的课题，9月中旬正好搞定。连着十一黄金周，给他们补一个长假。 　　她正好来给黎夏姑姑过生日。 　　得，傅萌有空，那就她来充当家长一角了。 　　彭志杰道：“难为那孩子还想着啊。” 　　程程问爸爸，“妈妈多少岁了？” 　　“你妈永远25岁，牢牢记住这一条。” 　　于是9月中旬，钟情预备回蓉城，傅萌来接班当临时监护人。 　　不过傅萌一来跟傅宇不熟，二来她压根不会照顾孩子。所以她直接带着弟弟投奔黎夏了。 　　钟情很赞同这个安排，真让傅萌照顾她不放心。 　　当天下午，黎夏派了车去机场接傅萌。自己上幼儿园接程程和傅宇。钟情明天才走，一起接上。 　　约好了在四季酒店酒店龙景轩吃晚饭。 　　她把睿睿也搁提篮里带着。 　　百万豪车，来去平稳。睿睿基本是睡着去、睡着回。 　　刚坐下，别墅那边留守的保镖打来电话，“黎总，来一年轻人自称是郑奎郑总的儿子。他说是来找您谈业务的，但预约本上没他的名字。他说是您叫他来的。” 　　“让他先来餐厅一起吃晚饭，送他一程。这孩子，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 　　黎夏还是郑皓十几岁的时候见过了。挺皮实、精瘦一孩子。一晃几年，半大小子长成青年也不知道长变了没有。 　　不过没事，老郑kk空间里仅熟人可见的地方应该有这小子的照片。 　　黎夏让章音拿出笔记本来找，果然找到了。 　　章音把笔记本拿过来给黎夏看。黎夏觉得还是智能手机方便啊！ 　　傅萌道：“黎夏姑姑，这小子我认得。” 　　黎夏失笑，对，傅萌应该认得。他们两家人时常聚，老郑还几度想结娃娃亲。 　　老傅一直就不乐意，明里暗里的推。 　　后来傅萌考上京大，郑奎却是读的高价大学。还幸亏是运气好赶上扩招，不然就只能送去国外野鸡大学了。 　　那之后老郑就没再提过这茬了。一来孩子大了玩笑不好再开。二来虽然癞头儿子自己爱，确实俩孩子差距有点明显。 　　嗯，郭权应该也认得那小子。不过郭权跟着出来了，没在家。 　　钟勇和章清惠也接自家孩子去了，一回儿也带着来吃饭。 　　这位置还是是一周前章音打电话预订的，给排到了今天。 　　黎夏肯定是尽可能的多喊人来吃。这才不枉排了很久的队。 　　“不过，他应该是偷偷跑来找您的。不然郑叔叔肯定会给您打电话。” 　　黎夏道：“我觉得也是。估计这小子想拉的投资超出老郑心理底线了。” 　　郑皓那边一听黎夏招呼吃饭，立马带着女朋友上了保镖们给他安排的车。 　　车子绝尘而去，几个保镖笑道：“他倒是不怕我们把他弄去卖掉。” 　　“他又不傻！他不是郑总的儿子，靠近不了这别墅。而这别墅里值班的保镖，肯定是黎总的人啊。” 　　彭志杰带着周全、殷红过来的，司机唐宋、秘书丁小栩还有老班长他也叫上了。 　　最近他们都在香港忙活安保分公司的事，这也都是自己人了。 　　彭志杰下车听到有人喊‘小彭叔叔’，扭头看到一黄毛。 　　“呃，你是……” 　　“小彭叔叔，我爸是郑奎。” 　　彭志杰恍然，“是你啊！上个月还听你爸提到你呢。这是女朋友？” 　　郑皓旁边长相甜美的小女生道：“小彭叔叔好！” 　　彭志杰点头，“你好！走走走，先进去吃饭。” 　　郑皓看看眼前的建筑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望北楼啊？” 　　彭志杰道：“就在四楼吃个饭而已，别想太多。” 　　正说着，他手机响了起来。 　　黎夏在电话里道：“你到了么？” 　　“刚到门口，遇上郑皓和他女朋友，正一起往里走呢。 　　“爸妈和高雷也到停车场了。你让郑皓跟其他人上来，你去接下爸妈。怕他们头回来不熟悉。” 　　“好！” 　　郑皓便跟殷红他们一起进来了，彭志杰去停车场附近找到父母。 　　他给父母也买了辆出行的车子，每日接送高雷上学、放学。 　　小时候家里穷，他姐确实把吃的、用的都让给他了。 　　后来也是挺早就出来打工贴补家里。 　　他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对外甥好一点。 　　黎夏婆婆道：“阿杰，这餐厅很稀奇哇？”儿媳妇说提前了一周订位置。 　　“应该是吧。” 　　龙景轩还要过四年才会成为全家第一家米其林三星的中餐厅。然后就多年保持这个荣誉。 　　到时候可就不是等一周，而是得等一月了。 　　米其林三星，值得特地坐飞机去吃的水准。 　　黎夏预备今天吃了好，继续预订。回头把深圳的父母、大伯、大伯母也叫来。 　　等彭家人上楼，里头已经聊上了。 　　黎夏对公婆道：“他这里只能按每天的菜色供应点菜，我怕等太久就先点了。爸妈你们看看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黎夏公公道：“不用了，你点了就行。我们也不懂。” 　　席间自然聊起了望北楼。他们这是包间，闲聊只要不出格几句无妨。 　　黎夏公公道：“哦，原来就是这里啊。” 　　黎夏婆婆挑眉，“你知道？” 　　“听说过啊，这么有名气的。” 　　郭权道：“一种特殊文化的产物吧。” 　　菜上来了，在座众人吃了纷纷赞好，说怪不得要等这么久。 　　黎夏也觉得果然名副其实，不愧是最受国际认可的中餐代表。 　　席间老板进来和黎夏、彭志杰打了个招呼。 　　黎夏笑着说多谢天要再定包间。 　　“这回肯定不能让黎总您久等了。您那助理也没说一声，您看这万一耽误您什么事呢。” 　　“没事，今天就是自家人聚餐，下一次也是。你也不用格外优待我，只要承诺我订餐永远都只需要等一周就好。”黎夏和和气气的道。 　　“多谢黎总看重啊！这么个小小要求我肯定是能答应的。黎总您订餐，永远都最多只需要等一周。” 　　这位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言辞间很推崇、看好他们餐厅啊。 　　黎夏点头，“我可记住了啊！” 　　彭志杰道：“要不，就到这里来吃？老板，9月25号，给我们订个大包间怎么样？暂定两桌，但如果人比预计得多，临时能加一桌最好。” 　　不是整生日，一般就自家人聚聚。但说不定来的人会比预估得多。 　　毕竟如今坐飞机很方便了。 　　“可以、可以，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日子么？” 　　“我太太生日。” 　　“好的，没问题。” 　　吃过，彭志杰和程程送二老和高雷回去。 　　黎夏领着孩子们回去，钟情也跟着一道过去。她没想到傅萌直接就上黎夏这里住了，都没打算过去自家买的新房子。 　　老傅还特地给她留了个房间的。 　　进了家门黎夏道：“小宇，给你准备的房间在程程哥隔壁。你带妈妈和姐姐去看。章音，傅萌交给你安顿。郑皓你俩跟我来书房。” 　　“好哒。妈妈，走，去看看我的房间。” 　　钟情看他在这里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笑了笑。 　　章音看看傅萌，“你先去看你弟的房间，还是先去客房？” 　　“先去看看儿童房吧。” 第746章 　　傅家三人踏入黎夏为傅宇准备的儿童房,傅萌脱口道：“这不跟程程的房间一样么？” 　　钟情道：“就是一样啊，之前就说了装修成一样的。” 　　一样的，就没有短长能论。而且，黎总这是视如己出的态度了。 　　也难怪老傅一次、二次被罚了重金都不曾生怨。 　　一来,他生平理想都寄托在黎总身上了。他对收购好又多、家乐福狂热得很。 　　二来,黎总在笼络人心方面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而且,在黎总这里也是很注重等级差距的。 　　钟情看得出来,黎夏很喜欢钟媛那个小姑娘。 　　但她就不会给钟媛装修一个儿童房出来。只让她享受父母力所能及的待遇。 　　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后面的平房里。这样孩子就会知道,想得到什么都要靠自己努力去获取。 　　呃,小孩子吃吃喝喝的这不算。 　　这样不会让钟媛一家三口生出不该有的想法,也不会让钟情和傅杳钧觉得自家儿子和保镖女儿差不多的待遇。 　　傅宇笑眯眯的走到洗手间，高兴的宣布,“我喜欢这个马桶！” 　　钟情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她帮着傅宇把带来的行李放进衣帽间，傅萌看了也上前帮忙。 　　钟情心头一松,顺势叮嘱傅萌,“如果我到时候来不及接你们。你帮弟弟把所有东西收拾好，一并带走。” 　　虽然黎总客气说这房间是给小宇装修的。但他们却不能没有分寸,直接把东西留在这里,把人家的房间占住。 　　黎总跟前经常有小孩儿的，这样方便人家安顿其他小客人。 　　傅萌点头,“哦，我知道了。” 　　“那萌萌，弟弟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嗯，阿姨不用这么客气。那我也去看看我住的房间。” 　　陪着他们过来的章音便领着傅萌过去。两人都是父亲离婚后再娶，还给生了个弟弟，平时倒也能说得上话。 　　她们离开了，钟情便想再叮嘱儿子一遍。 　　傅宇不耐烦道：“知道了,要听话，不能任性。可黎夏姑姑让我把这儿当自己家，她说我自在她也自在。爸爸也说不用太客气。” 　　“好好好，你听你爸的。” 　　黎夏领着郑皓两个去了书房，然后道：“坐吧，你写的企划案呢？” 　　郑皓两只手递过来，然后和女朋友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态度很是严肃认真。 　　黎夏看看他，“嗯，这个表情不错。国人看人都喜欢以貌取人，要是第一印象觉得对方不靠谱，是不会继续谈合作的。” 　　这小子要不是郑奎的儿子，也到不了她跟前。想跟她拉投资的人可太多了，都是企划部在负责删选。挑出有潜质的报到傅杳钧那里，再三甄别后再进行投资。 　　黎夏这也是广撒网，这没准就捞到条大鱼呢。公司的投资方向也不能只靠她的先知。 　　她的先知也只有17年了。她也是想做成百年传承的。 　　郑皓受教的点点头。 　　黎总给他父母科普了他们这不是儿戏、不是玩物丧志，是有正规国际比塞的，赢了还能升国旗。 　　他爸妈对他改观了很多。 　　虽然这次他要的金额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被拒绝，但好歹没觉得他在胡闹了。 　　所以，黎总应该是真的懂战队的人。毕竟她是国内比较早引入韩国网游的人，她还在全国各大中城市开了几百个网吧。 　　黎夏看这小子还算听话便多说了两句，“还有你的发色、服装，中国人大多还是喜欢和稳重的人谈生意的。既然想经营战队，就得符合主流一点。尤其你自己原本年纪就挺小的。不然那些小孩儿的父母怎么敢把自己孩子交给你？你们现在顶着周围人的误解在困难前行，事事处处都要注意。” 　　职业选手都很小，未成年就要开始训练了。而且想长期经营，也得有后备力量青训队什么的。 　　为了这个，相关人士还来找过她。让她把游戏的年龄限制放宽到了14岁。 　　郑奎赧然挠头，“好的，黎总，我知道了。” 　　之前吃饭这小子也是嘴甜的喊姑姑，不过这会儿是说正事就喊的黎总。 　　他是从学校跑出来的，之前手头的钱都贴进战队的开销里了。 　　老头子又把副卡给他停了，他能来香港已经是小伙伴们给凑的钱了。 　　实在没钱去捯饬自己。 　　黎夏笑道：“也别太拘谨了，我先看看。你俩吃水果吧。” 　　刚工作人员送了果盘进来。 　　从龙景轩吃过饭，超过半小时了。 　　企划案做得倒是不错，看得出是比较细心的人。不过想想老郑口中的儿子，这应该是那女孩做的。 　　她看过去，“小瞿，这是你操刀的吧？” 　　小姑娘瞿苗苗忙起身道：“是的，黎总。” 　　“不用站起来，那这个领队是你担任么？” 　　瞿苗苗坐下，“是的，我和郑皓就是因为我是领队才认识的。” 　　黎夏听了这话，快速瞥了一眼下头的名单，原来这小子是战队的替补。之前的投资人撤资，战队恐怕得解散了。 　　她打开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搜索战队之前的成绩。这一条瞿苗苗是有意淡化了。 　　果然成绩在走下坡路。不过队员有几个长得还不错，以后出成绩了接代言应该可以。 　　怪不得老郑不肯投钱了，在他看来这怕是拿钱往水里砸。关键钱还不少！ 　　战队训练的俱乐部就在上海，一个月房租就是三万。这还是在郊区呢。 　　战队主力队员六人，替补还有八人。然后青训队十六人。 　　主力队员工资一个月是一万，替补是八千，青训队是六千。所有队员的工资是22万一个月。 　　另外，领队五千，教练一万，两个阿姨各五千。这又是25万。 　　另外，俱乐部日常开销一万。 　　285万了！ 　　这都能在二线城市全款买套房了，而这还只是一个月的花费。 　　关键是成绩如果没有提升，那这确实是往水里砸钱。 　　黎夏道：“挖一个明星队员得多少钱？” 　　郑皓道：“前期得有一百万，挖过来工资15万起吧。有了成绩还得发奖金。” 　　“最近一次的大型比赛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后。” 　　黎夏道：“我给你100万，三个月后成绩有了明显提升你再来找我。” 　　没出成绩自然就不用了。 　　郑皓点头，“好的，多谢黎夏姑姑。” 　　“在商言商而已，毕竟你们战队以前有过好成绩。好了，你们千里奔波而来，也辛苦了。”黎夏说着打内线电话，让章音来领这两人去客房。 　　呃，她给准备的是两间客房。 　　傅萌也跟着章音来了，“郑皓，你来干嘛呢？” 　　郑皓站在走廊上道：“谈合作。” 　　“就你，跟黎夏姑姑谈合作？” 　　“这是黎夏姑姑说的。”这个态度郑皓最满意了。他不是来要钱的，他们以后会替她挣钱的。 　　黎夏拿起话筒拨给郑奎，“你儿子在我这儿。” 　　“那个臭小子，又从学校跑了。” 　　“他都大四了，本来就该实习了。你是不是把他的副卡停了？给基本生活费吧，听说俩孩子是坐火车硬座来的。” 　　看郑皓的样子估计以前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身上的t恤、运动鞋都是名牌。 　　但估计也从来没想过攒钱。所以他老子给他把卡停了，战队那边也没钱了，他就沦落到坐硬座了。 　　从上海坐到深圳，也不轻松。尤其是对这种没吃过苦的孩子来说。 　　“老板，你投资他了？” 　　“嗯，我看了下他们以前的成绩，答应给他100万。三个月后比看比赛成绩有没有明显进步。” 　　那还好，只是一百万。他家臭小子也忽悠不到他老板。 　　但是，如果他给掏了钱，多半就会赖上他了。 　　那个战队看是无底洞啊。他儿子刷他的副卡养了两个月。自己给他把卡停了，他还把自己在学校门口为他买的小套房都卖了拿去养着。 　　但卖了房子也不过多养了一个多月，至今没有起色。 　　他反正是不打算掏这个冤枉钱了。但他现在断了对臭小子的经济支持，家里两个老太太都在跟他闹腾呢。 　　自家老板给一百万，只能让他们苟延残喘三个月。那之后再这样要死不活的，肯定就没下回了。 　　这说不定倒能让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样一来，不管成不成，家里俩老太太不能再找他闹了。 　　至于老板的这一百万，要是又亏了，他更用心做事补偿吧。 　　黎夏也是觉得养个战队，前期真是蛮花钱的。 　　而且，走红的几率不大啊。 　　不过，试试吧。 　　除了过往成绩，说来倒是郑皓坐硬座来的事打动了黎夏几分。 　　估计在火车上吃了几天方便面，今晚忒能吃。 　　钟情见她出来，从沙发那边过来告辞。 　　她明天一早的飞机回蓉城。 　　“行，那我不留你了。清惠，安排个车送一下钟老师。” 　　“好的。” 　　傅萌和傅宇一起送钟情坐电梯去车库。 　　黎夏走去睿睿房间看，小家伙断了母乳便搬到了自己的婴儿房。 　　这会儿已经握着小拳头睡熟了。 　　身后门被轻轻打开，是彭志杰带着儿子进来了。 　　大家看过睿睿回房，程程给他们道晚安。 　　“和小宇都早点睡，你们不是明早六点半要起来晨练么。” 　　黎夏把小孩子们晨练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让他们好多睡一阵。 　　“哦，我知道了。” 　　黎夏和彭志杰说了自己投资了郑皓一百万的事。 　　他挑眉，在他看来那黄毛小子挺不靠谱的。 　　“我是觉得难得年轻人能坚持自己的理想。三个月后，我们去上海看他们的比赛。” 　　彭志杰道：“我不太懂。” 　　“其实我也只知道皮毛，就新兴行业吧。以后的风口在哪里，谁能摸准脉？那就广撒网吧。” 　　“也行。” 　　第二天，傅萌送傅宇和程程去幼儿园。 　　郑皓和瞿苗苗吃过早饭就同黎夏告辞了。 　　“黎夏姑姑，多谢您给的机会，我们会珍惜和努力的。” 　　“嗯，好好干吧。三个月后我会来给你们助阵。” 　　郭权听说了战队每月花销有些咋舌，“这是在烧钱啊？” 　　黎夏道：“算吧。你儿子打不打游戏啊？” 　　“打啊，打《传奇》。我说他他还振振有词的呢。说《传奇》是黎总你引进的，让我有本事”打你一顿。 　　黎夏道：“有的东西只能疏不能堵。这样，你跟他说，三个月后我请他去上海现场看比赛。” 　　“好，他肯定得乐坏。”以后跟后话读他了。 　　黎夏在kk的家族群里问还有谁要去的，她统一定票。 　　没想到第一个冒出来的居然是陈材，“表姐，我，到时候我请假出来。” 第747章 　　黎夏本来以为头一个冒出来的会是同样爱打游戏的黎远的。 　　“解放军同志,你喜欢打游戏啊？” 　　“解放军也是人啊。只不过那门票贵，而且不好买，又是在外地。表姐你怎么能买到？” 　　“我刚资助了一只战队，届时主办方会给我买票的特殊通道。” 　　“小姑,你资助了战队啊。哪只啊？”这回冒泡是黎远了。 　　黎夏说了名字。 　　“哎呦,小姑,这只现在不行了啊。” 　　“试试呗,我就先给了三个月的钱。” 　　黎远道；“那些人真是手眼通天了,居然能说动小姑你啊。” 　　“哦,郑皓是他们的替补队员。” 　　“原来是他啊,之前就听说他们战队的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自掏腰包养着这只战队。” 　　黎夏道：“你怎么什么八卦都知道啊？” 　　“我有我的圈子嘛。不过他们战队的核心队员在几个月前被挖走了一个，要想有起色除非能再挖到这样有技术且还能搭配的高手。” 　　黎菁也冒了出来,“多出点钱把人挖回来呗。” 　　黎跃道：“那种有奶就是娘的，挖回来是内奸怎么办？小姑,我看不了啊！” 　　他原本倒是要回去的,圣诞节假期还蛮长的。 　　但是12月28号小姑不是要到美国敲钟么，他是准备就近去那里围观盛事。 　　他爸也在寻思上市的事,不过他们家的两个行业都不是高科技产业,可以在a股上市。 　　黎夏道：“这个我不管，他们自己去弄。三个月后成绩没有明显进步我就不会掏钱了。不过,郑皓要走了徐亚平的联系方式。” 　　郑皓说高手在民间，没准徐亚平管着的那三百个网吧里有有潜力的人。 　　黎夏没给挖人的钱，他们打算在网吧发掘。 　　黎远道；“这倒是个办法。” 　　一晃眼就到了9月21日清晨，程程晨练完毕道：“我去看看我妈妈起来没有。” 　　“我也去看看我姐起来没。” 　　黎夏早起不亲自送程程去读书之后，就回到了睡到自然醒的状态。 　　还有个傅萌，平时在实验室忙得浑天黑地，几天都出不来。假期她也是睡到自然醒。 　　两个人果然还没起,但是都被挖起来了。 　　程程让工作人员上早餐，“先吃点东西，车上可以继续睡。” 　　黎夏让人拿了条冰毛巾来，把自己弄清醒了。 　　她看到傅萌唇红齿白的好状态，拿出小镜子照照自己。 　　不能比啊！ 　　她吃了早餐快速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然后四个人穿着一样的t恤上车前往学校集合。 　　睿睿在后面的房车上睡着，会一路跟去。 　　不过他早起醒来吃过一顿，又继续睡了。估计得到了学校才能醒。 　　到了车上，黎夏和程程坐在一起。傅萌和傅宇在他们后边。 　　这车确实是一个小朋友家里提供的，一共四辆。 　　三个班72个学生，72个家长，然后还有老师等人一起。 　　有小朋友问傅宇，傅萌是他什么人。 　　“她是我老姐姐。” 　　一开始，傅宇就喊傅萌‘老姐’，还振振有词的说这是香港的叫法。 　　傅萌鼓了脸颊，不准他喊，只能叫姐姐。 　　傅宇不肯改口，他好朋友乐乐就喊他哥‘老哥’。 　　是程程说，女的都介意这个老字，让他改口的。 　　“不然你下回喊‘老妈’试试，看会不会屁股开花。” 　　反正他不敢叫妈妈‘老妈’。 　　妈妈时候看到大表姐她们，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到了学校，集合前几分钟黎夏横抱着还有些迷糊的睿睿带他参观。 　　“再过三年，你也要来这里读书咯。” 　　幼儿园里颜色鲜艳，这一点睿睿挺喜欢的。他很快精神起来，靠在妈妈怀里眼睛四处看。 　　果园里差不多，一派丰收景象：苹果、柿子、石榴、葡萄都很合小家伙的意。 　　“妈妈，快点，我们要拿第一。”程程道。 　　每种水果，一个小朋友分了一片区域，家长只能辅助。 　　黎夏帮程程扶着梯子，看他抬手剪葡萄，然后搁进挽着的篮子里。 　　等凑满一篮他就下来拿过去交，老师会过秤并帮着登记。 　　章音抱着睿睿在旁边看。她惊喜道：“黎夏姐，睿睿脖子支棱起来了。” 　　睿睿还差几天就三个月，也差不多是能直起脖子的时候了。 　　小家伙在大哥的‘工作区域’，直起脖子看热闹呢。 　　黎夏道：“哎哟，小睿睿，你支棱起来了？” 　　睿睿冲妈妈笑，显然对今天的活动还挺喜欢的。 　　他抬手讨抱，“啊——” 　　“不成，一会儿抱你。妈妈得给大哥打工呢！” 　　程程已经挽着空篮子回来了，“对，一会儿才能抱你。” 　　看他推着梯子挪了点位置又要爬上去，黎夏赶紧过去给他扶住。顺手把手里吃剩的一颗葡萄递给睿睿拿着玩。 　　这是方才程程犒劳她的。 　　还是这专门给人做采摘活动的果园好，这移动梯子足够多。 　　她承包的果园没这么多的。 　　睿睿握着圆溜溜的葡萄看了看，又直起脖子看哥哥和妈妈摘葡萄。 　　不过他支棱不了多久，总是看一小会儿就歇歇。 　　章音也抱不了多久，和吴姐换着。平时他没这么精神。 　　“小宇和萌萌还没摘完苹果啊？”要完成了一样的重量，才能进行下一样。 　　程程这是第二项了。 　　小宇的号牌对应的葡萄那边还是没人。 　　不过同样在摘葡萄的还有十来个人，这就是处于领先地位的了。 　　好几个家长都在叮嘱小心点不要弄伤手，然后被小朋友嫌弃啰嗦。 　　黎夏和她们对对眼神，都是一脸的无奈。 　　这葡萄不算高，黎夏伸直手都能够到。高了也不敢让小朋友们来采摘了。 　　“程程，你觉得怎样才能拿第一？” 　　“比他们都快。”但好像不行，其他人大多是大班的。 　　“不对，你应该要做到最持久。你只要持久，按这个发展，中班的第一你就稳了。整个幼儿园能不能拿第一，也得先打持久战。然后再极尽力提升采摘的数量。” 　　“持久？” 　　“对，就跟你们运动会长跑项目一样。一开始要省点力气冲刺，着急忙慌反倒容易出错。” 　　“哦。”程程慢了一些下来，做得更专注 　　一个小朋友的妈妈道：“黎总真是会教育孩子。” 　　黎夏小声道：“我是怕他忙里出错，伤到手。” 　　可能得益于平时打拳、练‘轻功’的锻炼，程程一直到第四个也就最后一个项目都在前几名。 　　中班的第一稳稳拿到了，不过最后输给两个大班的小朋友。 　　黎夏道：“好了，好了，我们做人要输得起。你还要给弟弟做个表率呢。” 　　程程看向一旁盯着自己看的睿睿，小声嘟囔：“知道了。” 　　“好了，去领你的劳动成果，我们一起来分享。” 　　他们完成了的已经可以开吃了。 　　自己吃着，看别人干着总是比较开心的。 　　程程提着篮子过去，一样领了一点，拿过来和和妈妈、表姨、吴姐分享。 　　“妈妈，全是我这样的速度，能赚回来么？” 　　另外几个先完成的小朋友也看过来。 　　“嗯，都是你们这样的应该可以吧。”黎夏吃着草莓道。 　　能赚回来才怪，果园这么搞采摘，应该比卖给超市赚头大。 　　水果老师都已经清洗过了，可以直接入口。小朋友们摘的，她们是都可以带走的。 　　果园就几个看守果园的工人协助她们。 　　不过中午可以提供一顿饭菜，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准备了。 　　旁边的家长也在问小朋友，“自己摘的，有没有特别香？” 　　“有。” 　　见黎夏她们自顾自吃着，睿睿发出抗议的声音。 　　医生说最好四个月以后再添加辅食。不过三个月也可以适当吃一点点。 　　他眼巴巴的看着，然后张开无齿的小嘴巴。 　　黎夏用勺子挖了一点点苹果泥，差不多指甲盖能装的那么多给他尝味儿。 　　他就含着，眉开眼笑的躺在妈妈臂弯。然后继续看着满园红红黄黄的果子。 　　她们都吃得差不多了，傅宇和傅萌才过来。 　　傅宇还请她们吃自己的劳动成果。 　　傅萌道：“黎夏姑姑，我觉得这比内地幼儿园成天就关在教室里好。” 　　“她们这里一个老师上课的时候平均就12个孩子。旁边还有工组人员帮手。内地一个老师40个孩子都不只了，哪看得过来？等上了对应的小学也是一样，一个班20来个人，自然是精英教育。你看我们内地，一个班五六十个人。” 　　对零售业来说，这是人口红利。 　　但对教育、医疗机构来说，人多就是沉重的负担了。 　　对黎雯、章音、黎远、郑皓这些刚毕业或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就业的岗位比起应届毕业生人数也是很少很少的。 　　他们几个都属于是家里有门路，可以帮他们找到工作的。 　　如今很多大学生毕业就失业。 　　说到这个，傅萌道：“那些普通大学毕业，家里又没背景的学生，大学四年也花了几万块学费、生活费。可是多读了四年书出来却未必能过得比高中毕业就去打工的同学好。我有几个高中同学都说后悔花了家里那么多钱读大学。” 　　黎夏点头，“扩招让大学生的含金量降低了，而且扩招后的学费还比以前高。不过这也是要有一个过渡的。以前的人习惯大学包分配了。不过有大学毕业证还是起点要高一些的。” 　　傅萌道；“黎夏姑姑，我爸很得意的说过，你们十年前招不到大学生。如今非top20都不要了。” 　　“这里头是供求关系的影响，也因为我们不像住开始那样大量招人了。这一代的大学生确实比较辛苦。不能分配工作了，但动手能力有还不如高中毕业就开始打工的。不过你放心，人的适应性很强的。这会儿比知青下乡可好太多了。你是觉得香港的小朋友比内地的幸福？” 　　“没有，他们读这么贵的幼儿园，本来就是筛选过的了。我听黎爷爷跟我爷爷说，香港好多人一辈子蜗居在几平方的空间。” 　　可能是累着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程程和小宇都吃得很香甜。 　　下午回去的时候，两个人躺在房车上睡得跟小猪仔似的。 　　中途的时候黎雯又给黎夏打电话来，“小姑，我发现王总越来越认同马总的理念。” 　　“就是说她不太认同我了嘛。这也难怪的，谁让她遇上的是马大忽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你反正认真跟着她学，能多学一些是一些。等她努力填鸭的时候，那就是她有所决定了。网上商城可是接下来几年的重点项目，你今后几年都会参与这个项目。” 第748章 　　回去的路上黎夏沉默了不少,毕竟是同行十年的得力助手。 　　不过不得不承认，马总是个很有人格魅力和能力的人。她把王蕾派去跟着搞第三方支付，倒是等于把一员大将拱手让人了。 　　原本如果王蕾看着网上商城这块，黎夏不用操太多心的。 　　如今她要是真跳槽去了x里,倒是会成为一个劲敌。 　　两下里一加,她这可是亏大发了。 　　至于王蕾,如果马总给她的条件优厚,金钱上倒是不会吃亏。 　　毕竟x里在她重生的那个时间点都还是十分风光的。 　　而且,x里的业务大都上市了,王蕾拿着的股份价格应该能比在她这里高。 　　黎夏只打算陆续把kk拆分上市,其它行业她不想动。以后，她也会尽力让这些行业的资产到底价值几何淡化。 　　搞手机的任大爷,谁知道人家到底多有钱啊？因为人家没上市只是给员工发分红。 　　她说的是价格，不是价值本身。 　　就价值本身来说,她集团公司的股份可值钱了。她的业务可是囊括了前世几位大佬的主业。 　　车行平稳,三个孩子都睡得呼呼的。 　　章音和章清惠、傅萌听到了黎夏讲电话的内容，有些猜测。这会儿也不敢多说话。 　　要不要留人、要怎么留人,这她们都不敢胡乱插嘴。 　　不过,黎总还有几天就要过生日了。这个节骨眼上传来这样的消息自然不是好事。 　　到家了，黎夏只让人把睿睿用提篮提着回楼上。 　　另外两个小子就由得他们在车上继续睡。 　　他们被挪动肯定是要醒了,等睡饱了自然就起来了。 　　反正在自家车库里，保镖看着呢，丢不了。 　　今天各家其实都开了车去接。哪怕一早是坐捷运去的，回家也都是自家的车接的。 　　估计路上小朋友们都在睡吧，连程程这种很少睡午觉的都睡成这样了。 　　黎夏把程程的劳动成果全拉回来了，请家里的保镖、保姆、园丁吃。 　　跟他打了招呼的，省得睡醒说他要吃的。 　　大家伙听说全是小老板亲手采摘的,笑着分享之余也不由感慨他还蛮能干的。 　　坐电梯上了楼，傅萌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黎总，你要挽留王总么？” 　　黎雯能看得这么清楚，说不定就是王总有意无意给出的信号了。 　　“肯定是要挽留一下的。” 　　反正11月28号前这事肯定会尘埃落定。 　　11月28号前离职，交接期一个月，那12月27号，股票上市前就能有个了结。 　　王蕾如果要走，不会再占股票上市涨价的便宜的。如今都知道，kk上市后必有一波涨幅。 　　当然，真拖过了那个时间点黎夏也不会这么任人这么自有来去的。 　　她还有那么多人的队伍要带呢。 　　那离职的时候就是按没上市时的估值赎买股份。 　　不过，挽留还是会挽留一下的。虽然黎夏觉得希望不大。 　　当年王蕾能跑来她初创不久的小公司做副总，其实是屈就了的。90年代世界一流名校的海归含金量多高啊！ 　　她去哪都能是相当的职位、在当时来说更好的待遇。 　　但她跑到黎夏这里来了，看重的就是黎夏的理念。 　　如今，她受马总的理念吸引，大概觉得黎夏家业大了或者是为人妻母后，趋于保守了。 　　而且，她更看好电商，黎夏的五年、十年规划居然是针对卖场的。 　　公司要斥巨资收购好又多、家乐福！ 　　真的是巨资，目前看来二三百亿估计都是不够的。 　　她觉得这没有相应的意义。 　　但公司是黎夏的一言堂。她决定了，而且老傅是狂热的拥趸，老郑倾向于支持。 　　她反对无效，只能保留意见。 　　她更喜欢金融更加的自由化，资本能做得更多、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是完全有用武之地的。 　　这才是真的通过金融来赚钱，赚大钱。比如今利润越来越走低的大卖场划算太多了。 　　可黎夏直接说国家姓社，私人银行不可能存在。 　　这是努力都不打算努力一下就放弃了。 　　而马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态度，她更加的欣赏。 　　孔老夫子被传颂了两千多年，不就是因为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了仁的理想教书育人、奔走六国么。 　　在美国留学的经历让王蕾觉得跳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涉及道德、背叛之类的。 　　所以黎夏细细想了想，觉得王蕾和她大概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王蕾当初的到来给了她太多惊喜。当时她招普通大学生都不容易呢。 　　和人应酬，她都把王蕾当成底气和炫耀的资本的。 　　而且十年下来，王蕾一直做得很好。简直是革命的螺丝钉一般，哪里需要哪里搬。 　　交给她的事都能完成的很好。 　　她还介绍了聂政这个世界一流的技术员入职。 　　这才能有了kk软件和kk网站如今160亿的估值。 　　而聂政的价值还不只在这两个地方。 　　所以公司能有今天，王蕾的功劳真的很大的。 　　当然，黎夏也没亏待过她。一开始就是千万年薪，如今按股份分红一年两三千万。股份本身还能值三亿以上。 　　这十年，彼此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下午四点她下楼喝下午茶。睡了许久的程程和小宇也被傅萌喊醒了，正坐在椅子上醒神。 　　傅萌下午回房间本来打算小睡一下，但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傅杳钧听说王蕾有跳槽的趋势，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但后来细想了想，确实有可能啊。 　　要换了别人有这样的报酬肯定不会想跳槽的事。但王蕾是有可能的。 　　她去了别处也能拿到这样的报酬。她一直以来追随老板主要是因为服膺老板的决策。 　　但自从在老板临产前开会，说了有计划并购好又多和家乐福，她的态度就有了改变。 　　这要再有人挥舞锄头，努力给她描述为了一个金融相对自由的环境打拼，真的可能说动她的。 　　那位马总，他也接触过。真的太能忽悠了！ 　　比搞传销的还能给人洗脑。 　　对此，傅杳钧也只是一声叹息。他和老郑这一路都出了不少状况，只有王蕾最跟得上黎总的步子。 　　如今，她竟然是要离开了么？ 　　但要怎么挽留王蕾，也得看黎总的意思。他暂时不便插手。 　　黎夏其实也在考虑，但最后她只给聂政打了个电话让人问问。 　　聂政其实察觉到了王蕾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认同黎夏的理念，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了要跳槽的打算。 　　原本没有马总和他的公司，王蕾倒是可能一直在集团公司干下去。毕竟黎夏这里也是相对自由，能实现她抱负的地方。如今大搞电商的人可不多！ 　　如今聂政来问，她只在电话里回复，“哥，我当初追随黎总，就是出于对她的服膺。但如今她和我理念分歧挺大的。而马总明显更我更合拍。” 　　聂政也没有多劝，因为知道无用。 　　“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黎总果然是黎总，没有给甄家打电话让他们向我施压。她可能如今顾虑真的比较多吧。明明搞网游、生二胎，没见她这么顾虑重重的。” 　　这么重大的职业选择，王蕾还是和甄桓知会了一声。 　　甄桓有些吃惊，家里对他和王蕾的婚姻这么认可，其实也也是有和黎夏联姻的意思。 　　黎夏自己不愿意嫁进甄家，那王蕾就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当然，这是甄家的意思，不是他的意思。 　　他想了想还是道：“行吧，这工作又不是我或者甄家给你安排的。你自己做主！马总虽然冒头晚些，但也是后起之秀。” 　　不过甄家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黎夏虽然搞网游、生二胎，不好再作为标杆来宣传，但她一次次慷慨解囊做大手笔做慈善。这样的商界领袖，中央还是需要的。 　　在很多年轻人心中，都是把她作为偶像的。 　　纯粹的商人，不是甄家联姻的目标啊。 　　不过也正如甄桓所说，王蕾的工作又不是甄家给她安排的。 　　他们也只能劝，不能横加阻拦。、 　　轮番的劝，最后王蕾就索性拒接他们的电话了。 　　甄家老大、老二看着甄桓，你也太不中用了！ 　　甄桓耸耸肩膀，王蕾的工作家里没出过力，能限制得也很很少。 　　他只要她做得开心就好。这几个月她明显没有前头那些年有干劲了。 　　9月25日，黎夏在龙景轩庆生。 　　来的除了钟情三母子，都是家里人。老傅都没到，只打了电话祝贺。 　　公司高层都打来了。 　　黎夏的生日和年会挨太近，一般都只是和家人庆祝的。 　　魏容本来想找黎夏聊聊，问问她对餐饮子公司的未来怎么考虑的。 　　然后就听黎雯说了王蕾要跳槽的事。 　　她张大嘴巴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么好的待遇和发展前景，还要跳槽？ 　　不过，小姑子很明显是没心思好她聊餐饮子公司的事了。 　　9月26日，黎夏是坐房车去的南宁。 　　没隔太远，就不用飞了。飞行对耳膜有压力，睿睿太小了。 　　程程被留了下来上课，由林姐等人照顾。钟勇和章清惠也被留了下来。 　　彭志杰也在家，就不用她操太多心了。 　　等年会过后，就该回深圳张罗孩子百日宴的事了。这件事章音在负责张罗，她已经和酒店沟通过几次了。 　　要请的客人，黎夏和彭志杰开了名单给她，她去订做了请柬也都邮寄出去了。 　　对方能否亲自到场，她也都收到回复。 　　睿睿窝在黎夏臂弯，眼睛只在车里的空间转悠。手里抓着一张大红色的小方巾在撕咬。 　　他现在处在用嘴巴感知世界的阶段，而且视力只有零点几。 　　黎夏也是知道他坐车无碍才敢带上他的。 　　而且开一个多小时，遇上有服务区就会抱着他下去溜达一下。除非他当时睡着了。 　　这一路足足开了八个小时。一路走走停停的，抵达的时候天都黑了。睿睿也断断续续的睡了几觉了。连黎夏都躺床上睡了两个多小时。 　　真是想念高铁啊！四个小时准到。 　　要是现在就有十几年后遍布各地的高铁系统，她私人飞机都不用买的。 　　魏容和黎雯一道来的，直接在黎夏那套房里住下了。有五个房间，足够住了。 　　这套房是定了要在南宁开年会，田瑶来帮着打理的。 　　反正每个员工中心都给黎夏留了一套200平米的房子。 　　“今天坐车辛苦了，洗洗睡吧。” 　　黎雯道：“小姑，王总她……” 　　“她明早来找我，应该就是提离职的事。这样下午我们开高层会议，她就不参加了。” 　　黎夏也不怕马总在王蕾那里套什么话。和他有关的也只是kk商城。 第749章 　　第二天一早,黎夏在办公室见的王蕾。 　　“真决定了？过去了你不可能有在我这里这么大的权柄的。” 　　马总那里有十八罗汉呢！ 　　王蕾道；“黎总，你真的连尝试都不愿意做吗？你不是怕事的人啊！” 　　黎夏道：“但是我怕我自己步子迈大了，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上了高速车道还想刹车不容易的。” 　　王蕾静默了一阵，“马总说我过去之后会把xx宝独立出去,成立私人银行的事由我作为新公司的总裁全权负责。” 　　那就怪不得能说动王蕾了。 　　黎夏端起手磨咖啡,“你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说跳槽就要跳槽。我如果就这么同意了,我队伍不好带的。“ 　　王蕾点头,“我知道。竞业限制的事” 　　老板一开始就让法务拟了这个条款的。 　　但她不可能三年不工作,就拿着公司的竞业限制赔偿金过日子。 　　她追求的,从来不只是金钱。更多是要实现自我价值和追求成就感。 　　黎夏道；“你打算付我违约金？” 　　王蕾点头。 　　“马总替你出？” 　　王蕾摇头，“不,我自己。” 　　“行吧，这是你们的事。咱们同行十年,也没必要最后搞得对簿公堂。我们签的是三年,一个亿！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 　　黎夏这个要价不低，相当于王蕾接下来三年白干。 　　王蕾道：“我出。黎总,我还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你问吧。” 　　“你为什么这么迷恋家庭生活啊？”王蕾一脸的想不通。 　　黎夏心道：因为上辈子蹉跎太多,年过40还没有孩子。 　　这也是黎夏重生要弥补的一个重大遗憾，她一直都很想儿女绕膝。 　　“很多人也纳闷你为什么要离职。其实个中缘故,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有人叩门，黎夏道：“请进——” 　　傅杳钧、郑奎、聂政、曾阳、萧阳、吴青峰走了进来。 　　郑奎道：“两位女同胞还先开小会啊？”王蕾要跳槽的事他还不知道。 　　傅杳钧道：“王蕾是来辞职的。” 　　郑奎他们事先不知道的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定格了。郑奎弯腰拉椅子的动作都顿住了。 　　不过，他们再怎么震惊，这已经是既成事实。 　　王蕾道：“黎总，那我先出去了。” 　　黎夏道：“先开员工大会吧，之后再公布。” 　　“好的。” 　　黎夏看向几个男下属，“萧阳,你那块事就先交给吴青峰。做好交接，然后找王总交接网上商城和k支付的相关事宜。” 　　萧阳还有点懵，太猝不及防了。不过还是很快回身道：“是。” 　　吴青峰也应了一声。 　　萧阳之前就负责过网上商城的，只不过那时候没有k支付，而且量比较小。 　　交给他是顺理成章的。 　　而且，金融管理方面的事，他读工商管理硕士也都有学到。 　　就算有疑问，萧璎是专业学这个的，也方便咨询。 　　王蕾看立即有人能顶自己的职务，心头也略有些复杂。 　　黎夏：“中午大家伙一起吃饭！” 　　王蕾点点头先退了出去。 　　出去遇上从茶水间用托盘端着几杯咖啡过来的田瑶，田瑶惊讶的看她一眼。这摆明是高层开会，王总怎么出来了？ 　　王蕾没说什么，坐电梯下去了。 　　田瑶进去之后，正好听到黎夏道：“她不愿意停三年，我收了她一亿竞业限制违约金。” 　　正按众人喜好分咖啡的田瑶手里端着的咖啡晃了一下，洒了几滴到桌上。 　　赶紧先放到桌上，然后扯纸巾擦掉，再分给众位老总，然后匆匆端着剩下的一杯咖啡出去。 　　她坐了一会儿，自己把那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喝掉了。 　　好苦！ 　　图什么啊？ 　　这种消息没公布，她一个人事总监自然知道轻重，不会往外说。 　　她左右看看，找到在门外百无聊赖的郭权。 　　“郭大哥，你懂不懂？” 　　郭权摇头，“我不懂。但黎总说这不算不忠，不能清算她。” 　　田瑶一凛，你想怎么清算她啊？ 　　这个年会，黎夏和高层表情都比较严肃。 　　不过员工没发现什么不对，他们本来就威势日重。 　　下头的人对于会增加两个l9震惊莫名，还以为再不会有l9出现了呢。 　　游鸣顺势成为l8，然后物流子公司的、黎震晋升l7倒是没提起太大关注。 　　l9的人事命令元旦起生效，其他国庆起生效。这说明这两位都还在考核期啊。 　　不过终究是有考核的机会了。 　　散会后，高翔左右看看找上了魏容。因为看来看去，l7里好像就她和魏容应该最关心游鸣晋升的事。 　　其他l7，包括郭权这个郭总都不太上心。 　　魏容看看她，“嗯，不问个明白我也不甘心。不过也许过两天再问好点。” 　　高翔道：“出什么事了吗？我觉得几位老总有点怪怪的，而且今天高总都没上台讲话。” 　　普通员工发现不了不对，她这样的高层还是能察觉蛛丝马迹的。 　　魏容道：“那你跟我去宿舍楼那边吧。” 　　宿舍楼那边黎雯先回去了。 　　她回去看看小表弟醒了有没有哭闹。要是哭起来了，她也用章音的招数。 　　章音这会儿在深圳为小家伙的百日宴忙活呢。 　　黎雯就继续给萧阳当助理，不同的领导不同的风格，都值得她去学习。 　　等进了黎夏的宿舍，魏容才道：“王总辞职了，一个月后就会离开。” 　　高翔的反应和众人如出一辙，张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 　　高翔是不太喜欢王蕾的，毕竟王蕾破坏过她和聂政。 　　但是，王蕾那会儿不是唯黎总马首是瞻么？怎么这会儿就要跳槽了？ 　　“她、她下家是？” 　　“x里。所以，黎总可能没心情搭理你我。缓缓吧。” 　　高翔道：“行，那缓两天。王总比咱俩加起来还重要，总得让黎总心情恢复平静。” 　　黎夏推门进来，“我很平静。影视子公司的年利润如果达到十亿，我就再给一个l8的名额。餐饮子公司达到三亿就行。” 　　魏容的脸色有点难看。年利润三亿，对餐饮子公司来说销售额得达到12亿以上。太难了！ 　　现在利润才5千万啊，这基本就是告诉她不可能了。 　　高翔也苦了脸，影视剧不能确保每部都赚钱的，每部爆款那就更不可能了。 　　她之前自以为高明的地下情，如今算是尝到苦果了。 　　不然她当初做老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至少比出事后大。 　　之前她和游鸣都是l7，没有差距感。现在这一个级别的差距太大了。 　　她忍不住道：“黎总，如果没有当初，影视子公司的老总会不会是我？” 　　黎夏道：“你是备选之一，但游鸣在电台的人脉是你不具备的。所以，你依然只会是l7。但你有kk的股份，游鸣的收入也不如你。在我这里，都是论功行赏，一切照规矩做事。还有没有什么？” 　　这两人看她在捏额角，摇头道：“没有了。” 　　年会聚餐，黎夏自然喝酒了。 　　高翔便告辞离开，魏容去厨房准备兑点蜂蜜水，发现黎雯已经兑好正端出来。 　　黎夏接过来喝了，“我去睡一下，没事别叫我。” 　　等她一觉醒来，睿睿坐在黎雯怀里握着拳头往嘴巴里塞。她身上别着的录音笔里，是黎夏絮絮叨叨的声音。 　　很小声，保证小家伙能听见。 　　黎夏看黎雯穿着自己的外套，伸手关了录音笔。 　　“这什么时候录的？” 　　“就过生日那天小姑你喝高了，嘴巴一直不停的说。今儿正好用上了。你喝高了口齿都很清晰呢。” 　　黎夏瞪她一眼。 　　“小姑，理念那么重要么？” 　　“生计有困难的时候不重要。但衣食无忧了，又想干一番事业就很重要。你现在不觉得，是因为你还没有形成独立的理念。你都在跟着我的步调走呢。” 　　她伸手接过睿睿，“小老二，我们下楼散散步。” 　　她抱着睿睿走了几步，然后把人递给吴姐，“以后，你多抱他。” 　　王蕾离职，居然跟她过于迷恋家庭有关！ 　　事到如今，容不得她再迷恋老公孩子热炕头了。 　　睿睿被换给了吴姐，呜呜哭了起来。可惜哭了一会儿妈妈也没理他。 　　走出员工宿舍的大门，他抽噎着停了下来，眼巴巴的含泪看着妈妈。 　　黎夏还是没有抱他，必须要克服。 　　肉乎乎的小儿子她当然喜欢，但让保姆多抱一抱、带一带，而不是时时刻刻离不得自己也是有必要的。 　　这么几天下来，睿睿哭过、嚎过，最后也不得不接受了。 　　百日宴的时候，吴姐抱着他站在黎夏旁边，他也能笑面迎人了。 　　甄家大房、二房今天破天荒的都来了。之前都是甄桓做代表的。 　　黎夏道：“甄副军长，甄书记，其实不用的。打工嘛，东家不打打西家。这跟当兵可是两回事。以前不遇到下岗这样的大事，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做职业选择。但别说王蕾是留学回来的，思想先进。就是我侄儿、侄女他们这一辈，也没有在哪里要做一辈子的观念的。而且我自己身上也有问题。我当妈妈之后，就有些松懈了。” 　　周遭许多人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王蕾辞职了。准确说是跳槽了！ 　　再后来，马总来了，送上了重礼。 　　“恭喜黎总，两个儿子承欢膝下。事业、家庭的关系处理的这么平衡。着实是让我们这些处理不好这两者关系的人羡慕嫉妒恨啊。” 　　一群已经知情的商界同仁心道：你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过细想想，好像也不能说完全是瞎话。 　　在场很多的人，其实心里多少都有些缺憾的。 　　这话换个人讲还是挺合适的。 　　黎夏道：“马总的羡慕嫉妒恨，我就当真的收下了。多谢来为小儿过百日！” 　　大家都是场面人，哪怕知道这人把自己的大将挖走了，她还是下了请帖。 　　而这位，也从杭州飞来了。 　　有人私下道：“集团公司副总啊，就这么让走了？” 　　“听说是赔了一个亿的竞业限制违约金，自己掏的。” 　　这件事黎夏自然是大大的失了面子，人家自己掏一个亿赎身都要走啊。 　　王蕾坐在位置上有些不安，她没有想过要让黎总丢这么大的面子。但事实上她就是让黎总丢脸了。 　　甄家一干人等，对她也很不满。 　　他们和黎夏原本多好的关系啊。原本以为老三和王蕾结婚，这关系稳了。 　　他们从军、从政的不用露面都行，搞得如今成了这样。 　　甄书记道：“黎总，跟我们说说你股票上市的事吧？这可是互联网复苏之后第一支上市的股票啊。纳斯达克敲钟，能有这个资格的人可真的不多。” 第750章 　　黎夏的笑话其实在场很多人尤其是各大商圈的人都很喜欢看的。 　　零售圈的,物流圈的，地产圈的,影视圈的，互联网圈的谁让她集团公司在这些商圈都占据了重要地位，抢占了别人的空间呢。 　　尤其她身上又很少有笑话可以看。 　　手下大将，近乎是从创业阶段起的一员大将，自掏一亿赔偿金，投奔了对家！ 　　但是，那是背地里笑一笑。 　　当面跑人家小儿子的百日宴来砸场子的没有。 　　于是甄书记这么一说,大家都顺势转了话题讨论起kk上市的问题。 　　程程听了几句,小声问爸爸，“王蕾阿姨不给妈妈当手下了？” 　　“嗯,跳槽很正常的一件事,爸爸也跳过槽。人家干活，你妈给工资，没有谁欠谁的。以前觉得志同道合，所以在一起干。现在想法不统一,所以就分开了。” 　　黎夏一直微笑着支应场面。走了一个王蕾而已,睿睿的百日宴肯定不会受影响。 　　之前的小插曲很快翻篇，丝毫没影响到气氛。 　　散席后,一家四口在门口送客。 　　甄家三兄弟是分作两拨走的。老大夫妻、老二夫妻是一拨，老三夫妻是另一拨。 　　席间甄书记还笑着同人道，“嗯，老三和我们是堂兄弟。不过二叔、二婶走得早，从小在我们家长大而已。如今他也大了，结婚生女，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了。” 　　之前很多人以为他们的同胞的三兄弟,这倒是头回听他在正式场合跟人解释。 　　准备回家的时候，彭志杰去开车，黎夏推着婴儿车，程程则把妈妈坐着抱弟弟的人形立牌卡扛上。 　　回到家里，睡了一路的睿睿醒了。黎夏把他抱起来放在地毯上。 　　他就自个儿在上头翻身玩儿。小家伙已经能翻得很好了。 　　黎夏道：“我们开个家庭会议吧。” 　　她换了家居服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睿睿朝自己翻过来。 　　那父子俩也很快换了轻便衣服坐过来。 　　彭志杰道：“你要回去上班了？” 　　黎夏点点头，“嗯，网上商城那一块，王蕾陡然离开我不大放心。而且她这么离开也确实给我敲了个警钟。我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21世纪初，这是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对各个商圈都是如此。 　　之前，她靠重生、靠努力走在了前面几步。 　　但这样的优势也是很微弱的。尤其互联网，瞬息万变！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弯道超车了。到时候她怕是要后悔死的。 　　彭志杰点点头，黎夏也是奋斗多年才站到今天的位置。首富不首富的没啥，大家到底有多少身家岂是那些杂志能清楚的。 　　但设身处地的想想，走到今天的高度，然后眼看着别人后来者居上，那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他也不想听人说，‘说来还是人家王蕾有远见啊，知道黎夏不行了。及时投奔了马总！’ 　　程程道：“妈妈，你是在家和人开会，还是到深圳的公司里上班？” 　　黎夏摸摸他的头，“妈妈得到总部坐镇。” 　　睿睿和保姆可以跟着她去。小彭同志是成天几处忙活的，而且蜀中他还有煤矿呢。 　　现在的问题就是程程在香港读幼儿园。 　　那个幼儿园的教育理念黎夏还挺认同的，比她员工中心的幼儿园强。 　　黎夏和彭志杰昨天晚上其实就商量过了，今天主要是给程程开会。 　　彭志杰道：“你妈得到总部上班，安定下头的人心。弟弟不用上学，可以跟着妈妈一道去。爸爸留在香港照顾你。” 　　他最近的重点就是华南的安保公司。 　　“你要是想妈妈了，我们可以每天视频。”黎夏和程程拉钩。 　　彭志杰也道：“星期五下午，爸爸可以带你从香港直飞蓉城。星期日下午再飞回去。” 　　程程抱住黎夏，“妈妈，你以前一直都陪着我的。” 　　“可妈妈毕竟不是果果妈妈那样的全职太太，妈妈得工作啊。” 　　“妈妈，我不想你离我那么远。” 　　黎夏抱着他轻轻拍抚。 　　彭志杰道：“那老子以前不是天天在家，你不是也过来了？现在就当换了一下嘛。” 　　黎夏道：“而且妈妈也不用打卡。等弟弟能坐飞机了，也可以时常飞香港陪你的。尤其等咱们家的私人飞机回来之后，想飞就飞。” 　　哄了好半天，程程终于‘嗯’了一声。 　　睿睿经过跋涉，这会儿也终于翻到了。 　　他仰躺在地毯上，微微喘着气，面上含笑。 　　第二天程程跟着爸爸回香港，“妈妈再见，弟弟再见，我周末飞过去看你们。” 　　黎夏则带着程程和吴姐、黎雯以及保镖坐火车豪华包厢回蓉城。 　　包厢里的噪音很小，可以忽视。而且车行非常的平稳。在陆地上行使，也不至于对孩子耳膜造成什么压力。 　　黎夏给了个奶嘴让睿睿含着。嘴巴蠕动可以减缓耳膜内外压力。 　　他躺在床上抬抬胳膊、踢踢腿，没什么不适的反应。 　　黎夏便安心坐火车。 　　要是有事，沿途不是还得靠站停么，也可以下车的。 　　睿睿渐渐也适应自己由吴姐带，妈妈不是时时都在了。不过看到妈妈，他还是会比较高兴。 　　黎夏见他没什么不适应，便坐到沙发上看一本关于电商的书。 　　睿睿窝在吴姐怀里对着奶瓶喝奶。 　　黎雯是预备来搭把手帮着照顾小表弟的。这会儿便小声和小姑讨论着kk商城的事。 　　至于章音，表姨和章老师也来参加了睿睿的百日宴。黎夏给章音放了两天假，和父母聚聚。回头她坐飞机去蓉城。 　　不过，去了蓉城她的基本工资就降到了1500。 　　她的房子还没有交付，一个月刚好是这个数目的月供。 　　跟着黎夏，没什么花销。而且还有《传奇》的分红可以领。 　　黎夏是问过她的，是跟着回蓉城还是去香港的出版社工作。她自己选择的跟着回蓉城。 　　至于章清惠和钟勇，就留在了香港工作。保护程程，照顾女儿。 　　睿睿吃过，吴姐给他换了一条纸尿裤。然后她自己也想去一下洗手间，便招呼道：“雯雯，你帮我看一下睿睿。” 　　黎雯应了一声坐到床上陪小表弟玩儿。主要就是要防止他翻下床了。 　　她把手指递给小家伙，“小姑，他力气还不小呢，把我的手指抓得好紧。” 　　这时候深圳坐火车到蓉城30个小时。他们10月8号上午避开返程高峰上的火车。 　　10号下午才能到。 　　中途到了饭点，一起到餐车吃饭。 　　睿睿也带去，轮着抱他。 　　他抱着奶瓶目不转睛的盯着黎夏吃饭。 　　黎夏笑着回视，他便也笑。 　　30个小时，他睡了23个小时。一路睡回了蓉城。 　　从火车北站出站，赵明亮开着车来接。 　　曹文鸢也怀孕三个月了。他们在蓉城也买了一套房。反正是自家公司的房子，两个人在职有两次优惠的机会。 　　丈母娘就在蓉城比较方便，如今上门照顾。 　　“文鸢的反应大不大？” 　　“还好。” 　　“女人这时候会比较敏感，你多陪陪她。” 　　“嗯。” 　　还是住员工中心，蓉城的员工中心这套房黎夏住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 　　到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点了，比较清净。只先一步抵达的章音候着。 　　雯雯一路抱着睿睿上楼。看到客厅角落放了一台秤招呼章音放个垫子上去，便把他放上去。 　　已经秋天了，蓉城比深圳、香港的气温要低不少。睿睿下火车前换上了秋装，但还是担心秤盘凉到他背心。 　　“来，我们过个秤。看这两天在火车上掉肉没有。” 　　睿睿躺在圆圆的秤盘上，有点懵。 　　雯雯看了看显示的数据，“哎呦，瘦了二两啊。一会儿多吃点。”说着又抱起来，搁到婴儿车里。 　　黎夏无语，公司里的人都说黎雯少年老成有她当年风范，这怎么到了她跟前幼稚兮兮的啊？ 　　“你临走的时候还给他称过啊？” 　　“是啊，顺便嘛。反正小姑你都放了秤。” 　　黎夏如今在运动减肥，家里自然是搁着秤的。 　　章音道：“我叫食堂做了一桌比较清淡一点的川菜。” 　　黎夏点头，“行，陡然让我吃水煮肉片、麻辣烫我还适应不了。” 　　不用喂奶了，她就没忌口了。不过还是粤菜吃得比较多。 　　坐火车比飞机辛苦，当晚都早早睡了。 　　第二天8黎夏和黎雯、章音一起去上班。 　　前台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黎总好——” 　　黎夏对她点点头，“早上好！” 　　员工群里立即有了消息：老板回来上班了！ 　　深圳？ 　　总部！ 　　等黎夏从电梯出来，傅杳钧带着人在门口迎候，“欢迎黎总休产假归来！” 　　黎夏笑了笑，和他们一起往自己办公室走。 　　章音是她的助理，跟着她走，去找曹文鸢报到。 　　黎雯则要去找如今的顶头上司萧阳报到。她上班的时候还是一本正经的。 　　她俩的办公桌和办公用品还得一会儿去领呢。 　　路过总裁室门口，黎夏看曹文鸢还穿着套装便道：“没事，你直接穿孕妇裙了吧。四个月开始就要显怀了。” 　　章音推开门，黎夏和傅杳钧等人走了进去。 　　她合上门去问曹文鸢，“姐姐，茶水间怎么走？” 　　曹文鸢给她指了方向，“不着急，黎总肯定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回头看留下哪位老总，你再按口味上咖啡。” 　　黎夏今天穿的是米色西服，里头搭v领毛衣。她坐下之前先把扣子解开了。 　　“王蕾离职的消息正式在内部公布吧。” 　　傅杳钧点头，“这两天确实风言风语的。不过你来公司了，大家都很振奋。这个事情的影响就很小了。就从三驾马车变成四大金刚嘛。” 　　黎夏看看自己面前坐着的傅杳钧和萧阳、聂政等人道：“男女比例有点失调了。老萧还在和老吴交接是吧？” 　　除了老郑，倒是三个都在这里了。 　　萧阳道：“已经交接好了，老吴今天开始到采购部上班。我也是今天开始到kk商城上班。王总下午从北京过来和我交接。” 　　“行，那你一会儿把黎雯领走。” 　　黎雯找他报到，他其实也还没去新办公室呢。刚到办公大楼就听说老板来上班，到电梯口迎候了。 　　“好的。” 　　黎夏点头，“聂政留一下，其他人都回去忙吧。” 　　只剩下聂政了，她道：“王蕾跳槽的事算正常事件吧。届时公司会收回股份，她那一亿违约金也直接在里头扣除。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以后你们工作时间各位其主便是了。没问题吧？” 第751章 　　聂政看向黎夏。 　　这两天王蕾跳槽的消息传出来,确实让他在公司有点尴尬，不好自处。 　　他这里第二轮融资刚刚过去,再有两个多月就可以上市了，也是事业的关键期。 　　所以之前两天，他基本就在17楼没有露面。 　　不然王蕾不在，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却是有些复杂。 　　这会儿黎夏这么说，他呼出一口气，“只要黎总不疑，我一定会恪守职业道德。” 　　“我一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到公司也几年了,对我应该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聂政想了想当初说愿意拿抗洪抢险的功劳和军方换他自由的黎夏,缓缓点点头。 　　“黎总回来上班，我也是安心了许多。那,手机研发的人还找么？” 　　“找啊。只要够水平,来了我给出和你一样的待遇，整个技术团队15%的股份。” 　　聂政点头，“好，那我继续打听和联系人。” 　　他往外走的步伐明显轻松了不少。出去的时候还同曹文鸢、章音笑着打了招呼。 　　黎夏拿起内线电话,“文鸢,通知下去十一点半开员工大会，让大家到大礼堂。” 　　“知道了。” 　　黎夏上午就在办公室看各种报表。 　　到十一点十五分,章音进来叫她可以下楼了。 　　进了大礼堂，黎夏坐到主席台上。这会儿外地的员工中心也通过大屏幕在同步直播。 　　黎夏衣领上别了个扩音器，“很久没跟大家坐在一起聊聊了，今天就针对近期的人事变动随便聊聊。王总跳槽的事大家伙都知道了。除了后来招的大学生，大部分员工跟我一样，当初都是在厂矿下岗的。在我们那代人看来，如果没有意外,一份工作会一直干到退休，跳槽这种事是不能想象的。咱们公司十一周年了，因为福利待遇不错，离职的人数不到1%。这还包括西北之前那帮蠹虫。” 　　实际上除了吃牢饭的那帮蠹虫，离职的不到50人。 　　“是啊，是啊。”台下不少老员工纷纷道。 　　黎夏道：“但其实跳槽在商业社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单从离职这件事来讲，王总和公司是互不亏欠的。她亏欠公司的只在一点，她不打算遵守竞业限制，打算从公司离职就去x里入职。” 　　一同上台的还有其他管理组。田瑶适时补充，给大家科普什么叫竞业限制。 　　这个协议主要是针对负有保守商业机密的高层和互联网技术人员的，中层和普通员工并没有签。 　　最初的老员工学历都偏低。只有极少数混到了高层，大部分都是靠熬资历熬到的中层。 　　所以，他们没签竞业限制。 　　这会儿听田瑶科普了便有人道：“那她这是不遵守合同啊。黎总，告她！” 　　“对，告她。我们不是有法务部么？” 　　商业机密，听起来就很重要。让姓王的带走了告诉对家怎么成？ 　　黎夏道：“告她，法院也只会判她做出经济赔偿。这个钱我和王总已经谈妥了，一亿！没必要最后搞到对簿公堂，私下协商解决了就是。” 　　好些人倒抽口冷气，一亿！ 　　有人道：“她有股份的，拿得出来。” 　　黎夏道：“对，王总有股份的。等交接完毕，股份会由公司出资回购。届时这一亿也会付清。所以这个事，大家不用往不忠、背叛上去讲。留在公司的、原属于王总的下属，还有跟王总关系亲近的聂总等人，更没有必要用有色眼光看待。” 　　“黎总，那王总带走的商业机密对我们影响大么？” 　　黎夏道：“大，毕竟她是集团副总。我近期的五年规划，中期的十年规划她都知道。不过，说大也不大，我可以做出调整的。” 　　“黎总，您给她这么好的待遇，她为什么还要走啊？她就这么不看好公司么？您可是首富啊！” 　　“王总当初来公司，是因为和我理念相合。如今离开，也只是因为和我理念不合了。我们的分歧主要在两点。王总更看好电商，而我预备电商和实体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这下老员工们不干了。不看好实体店，那怎么成？ 　　几万人都靠着超市吃饭呢。 　　“第二点，大家用着k支付挺方便的。感觉上是摆脱了银行的限制，也不用受银行的闲气。” 　　“对啊。虽然现在推广不多，但我们内部用着挺好的。那些网购的客户也都说方便。” 　　黎夏点头，“王总是在美国学金融专业的。她秉承了西方的一些金融理念，希望不只是在支付上比较自由而已。而我在这个问题上觉得步子不能迈大了，还是得听国家和央行的。王总要去的x里的马总和她比较合拍。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银行被改变。” 　　员工里大多数觉得是该听国家的啊。不过对于银行的垄断带来的服务态度恶劣，大家心头也积蓄了许多不满。又觉得如果真的能让银行改变也挺好的。 　　而后来招的大学生们，倒是比较赞同创造更自由的金融环境。 　　黎夏继续道：“其实他们的很多观点我也比较认同。尤其是中小企业贷款艰难这一点，我也很有体会。我们在深圳开的融资大会，不过是给了中小企业一个进场的机会，当时也给公司带来了极好的声誉。因为，他们确实难啊。我不反对马总的这些想法。但是，我比较求稳没打算参与太多。所以王总只是想到一个更能发挥她才能的地方而已。她追求的一直是在实现理想的同时获取报酬，而不只是追求金钱。” 　　下头有人道：“说的简单点，就是书多了想法也多。黎总，我没什么学问，但是你给我一个饭碗，让我能养家糊口。我是不会走的！” 　　旁边有人道：“也没人出高薪挖你好吧？” 　　下头笑声四起。 　　原来是这样的分歧王总就走了。黎总手下七万人，她当然该求稳啊。弄得很动荡，大家都要受惊吓的。 　　而且实体店肯定得重视啊，又不是每个人都在网上买东西。 　　黎夏看到王蕾站在了入口处便道：“王总要不要说两句？” 　　王蕾点头，在众人瞩目中走上台来。 　　属于她的位置空着，她直接坐了上去，接过田瑶递上的扩音器道：“对，我离职主要就是黎总说的这两条分歧。至于竞业限制，我今年35岁，职业的黄金年龄。我不想浪费三年在家闲着拿公司的补偿金度日。所以，我愿意付公司赔偿金。” 　　傅杳钧道：“方才黎总说了，这件事没有什么是非对错的。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就是这么简单。大家也不要自己发散性思维了。”他看看黎夏，然后道：“好了，散会打饭去吧！” 　　开个会，之前的流言纷纷就遏止住了。 　　王蕾这么个干了十年，公司的三号人物突然出走，还自掏腰包赎身，对大家的冲击还是有点大的。 　　还以为公司出什么事了呢，原来就这样！ 　　各地员工心头都踏实了，该干嘛干嘛吧。 　　田瑶拿着扩音器指挥大家有序退场。每次开会都是人事部负责这些后勤工作。大家也习惯了听招呼，很快分批从几个出口出去。 　　黎夏摘下扩音器，其它高层也纷纷效仿。 　　等大家都摘下来了，田瑶也把人疏散了，黎夏这才道：“今年扩大校招规模。直接从200个名额提升到600个名额。偏重招募互联网、手机通讯等方面的技术人才。重点放在京大、水木等名校毕业生还有海归身上。” 　　现在是十月，正是开启校招的时间。公司还是需要更多的高学历人才。 　　哪怕他们不够稳定，不会有从一而终的想法。 　　十年后公司势必会新陈交替，但只储备十年后的人才也不够。 　　如果公司有能立马接替王蕾的金融人才，她也不至于成为圈内笑柄。 　　还是得储备更多的、呈梯队的人才。 　　不然万一哪天，聂政等人也给她撂挑子了怎么办？ 　　田瑶点头应下，人事部已经有了一整套的流程和机制。 　　“另外，联系猎头公司。高薪招募l7以上的公司高层。” 　　王蕾看眼黎夏，老板显然是提振起精神，不再迷恋家庭了。 　　她这一走，倒是把她的事业心又激发起来了。 　　可惜，在追求金融自由这个方面她还是铁了心的求稳。 　　黎夏笑道：“中午一起吃火锅吧，我已经让食堂去准备了。” 　　傅杳钧道：“老板，就在食堂吃啊？还以为你会让大家坐车去附近的火锅店大吃一顿。” 　　“下午上班呢，想什么美事。” 　　经过黎夏的一番话，之前对王蕾有些敌意的老员工也释然了许多。 　　再见到她，至少能平静的喊一声‘王总’。 　　她和萧阳的交接也还算顺利，黎雯全程参与。 　　王蕾私下和聂政道：“黎总的心胸还是挺大的。” 　　聂政点点头，“反正以后公事公办好了。x里的网购是根基，估计不会让你直接插手。你搞金融方面，而我们公司在这方面不会参与太多。正面对上的可能不大。但是，x里可能会需要你提供公司的一些相关资料。你好自为之！” 　　过了几天，交接完毕。黎夏大笔一挥批了王蕾回去补休年假不用再到公司上班。 　　她之前确实也有年假没休完。 　　“你不及时休了，我还得给你经济补偿，麻烦。给刘总监省点事，她今年是真的发际线后移了。” 　　王蕾走的时候，黎夏还带着傅杳钧、萧阳等人一路送她进电梯，人情还做足了的。 　　王蕾回身对着黎夏微微鞠躬，“黎总和各位同事留步，不用送了。” 　　黎夏点头，“那好，雯雯替我再送送王总。” 　　黎雯帮王蕾抱着装东西的纸盒一路送她出去。 　　几个高层跟着回到黎夏办公室。章音在电脑屏幕前操作，投影到幕布上的是kk商城和x宝的页面。 　　黎夏道：“我们的网购搞得比x宝早。x宝03年五月成立的时候，我们日销售额高达800万到1000万。那么现在呢？经过一二轮融资，kk现在有注册用户将近五千万。现在我们日销售额是1200万，x宝上个月公布的数据已经超过了700万。” 　　“x宝这一年前头追加了45亿的投资。而我们在整个kk网投入了超过20亿，kk商城没有直接投入，但分润到的流量也不少。但前期疫情期间造就的优势正在逐步消失。你们不要跟我说就是因为x宝搞盗版比较多的缘故。这么发展下去，后年甚至明年我们就可以退居x宝之后的第一名了！” 第752章 　　黎夏会盯上x宝太正常了。王蕾自掏一亿赔偿金跳槽x里,在业界黎夏可谓颜面尽失。 　　两家在电商方面这一年半竞争频繁。她不在这上头找回场子才怪了！ 　　所以，她很仔细的看了这一年半两家争夺市场的重大事件和数据。 　　不过,她说x宝去年成立的时候，公司有800万到1000的日营收，其实当时是疫情期间。 　　公司的电商营收是因为疫情的特殊性造成的。当时他们近乎包揽了广东、华北两个疫区的日用。 　　7月疫情过去，电商平台日营收就降到了两三百万。 　　应该以那个数据为起点更合适。不然，这一年半花费那么大，日营收才涨了三百来万还得了？ 　　她估计月子都坐不住了。哪还能等到现在才回来？ 　　如今一天1200万左右，一年可就是40亿了。再加上实体店,今年他们的零售子公司总营收能超过200亿的。利润也能有17亿。 　　电商的利润率比实体店高。 　　不过,傅杳钧、萧阳等人也都没提醒她。老板分明心头是有火气的，不让她撒撒气怎么成？ 　　十多年了,她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要不是吃了这个亏,她估计这会儿还在家抱孩子。 　　黎夏不在，他们几人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为公司奉献、给她挣钱。 　　谁还没有一定是私心了？ 　　只不过她让他们互相制衡，彼此忌惮。而且她通过网络一直在遥控公司。 　　除了他们这几个高层，公司里太多她的铁杆死忠不太好拉拢。 　　他们想搞事可比吴冕在西北一个地方难多了。 　　也是前几年创业阶段,她很有决策力、很有手段,对下属也还算大方，而且时不时给他们画画大饼,积威之下他们还不敢擅动。 　　不然，就不只一个王蕾要走，也不只一个吴冕带头贪污了。 　　不过，如今各个行业都集中式地冒出了才俊。而他们业务比较多，自问不能敌得住各方的竞争对手，就还是希望她能重出江湖掌舵。 　　如今虽然走了一个曾经志同道合的王蕾，却把这几年重点放在家庭上的老板逼出来了。 　　大家觉得就还是挺值得的,这波不亏！ 　　黎夏看向郑奎，“以后，我们的快递不再接任何x宝店的订单。” 　　郑奎点头，“是。” 　　黎夏公司的快递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而x宝没有自己的快递公司，x宝店主就都还挺喜欢找黎夏的快递公司的。 　　起码有五分之一的x宝订单是她家在走货。 　　前两天黎夏就和郑奎沟通过这件事了。虽然他有点舍不得这个生意，毕竟x宝的生意显然是长期的，但这种时候必须共进退。 　　而且，要舍出去的可能还不只x宝的生意呢。 　　不过，老板说让他放手去接外单，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连飞机都终于松口答应买五辆了！ 　　这是要在物流上大干一场了。 　　郑奎就还挺激动的。他们前几年可真是挺不受重视的，老板就只给了他一个任务。铺点，尽可能的去铺点！ 　　然后老板就回家生孩子、带孩子了。还好，点铺开了，她回来了。 　　如今终于轮到他们物流子公司发力了，l7都一下子升了两个。底下的升迁那天也说好了，全部交给他做主，元旦开始生效。 　　他已经告诉手底下的人了，老板要在物流是哪个大干一场。元旦之前他会把晋升名单交上去，大家伙正好赶上kk上市的分红。 　　如今，整个物流子公司都在磨拳擦掌呢。 　　黎夏当着郑奎他们的面又打电话给黎明，“明哥，你那里一个月x宝的单有多少？” 　　黎明道：“怎么，你要跟x宝开战了？” 　　“还以颜色而已，算不上开战。你叫人统计一下，先不要接他们的单了。我按数据的五分之一补偿你损失。以后如果你都接不到x宝的单，我可以把黎裳的单补偿给你。” 　　20个点的利润率不算低了。关键是什么都不用干白得这钱，反正没让他吃亏。 　　黎裳的单给了明哥，让老郑腾出手多接外单就是了。反正他们现在也是要大量发展物流快递，多接外单打出口碑没坏处。 　　他们两家都是把点普遍了全国的，明哥更是物流做了有十五六年了。 　　两家加起来应该有三分之一的x宝订单。马总要搞自己的物流，那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这么做，多少也能给x宝店主找点麻烦。 　　黎明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自家兄妹，共进退。而且还给他补偿呢。 　　“你不用给我五分之一的补偿了，直接把黎裳的单给我就是。”这可是稳定的大客户。 　　他这个反应也在黎夏意料之中。她前两天和老郑沟通的时候也说起过这种可能。 　　老郑说没有问题，他们现在不是没外单，是因为要优先内部的单所以才接的外单有限。 　　不过黎夏还是故意考虑了一会儿，“好，那就一言为定。” 　　至于耿清欢那里，黎夏就没打电话了。她只是投入了钱，占了30%的股份。还不能像明哥一样一言堂。 　　不过，回头还是知会她一声，省得说都不跟她讲一声。她要是有办法让x风快递和她共进退，她自然也不会叫小丫头在钱上吃亏。 　　黎夏打电话的时候，郑奎也快速在outlook上发文，让各地3000门店都贴出告示。 　　上门收件的快递员都不收x宝的单了，立即执行。 　　黎明那边也是一样的操作。x宝的单比较分散，黎裳的单很集中，可以省下不少人力。 　　而且，等他们这一仗打完了，那位马总估计也做不到让所有x宝店主以后都不用他的快递了。他们不是从属关系。 　　所以这一波，他稳赚不赔。 　　不过，他妹那里应该不只是意气之争就把黎裳的单给她了。她肯定是要腾出人财物力大搞物流接外单了。 　　如今物流也是越来越发达了，量越来越大。 　　等黎明得知黎夏在一二线城市都要开黎裳的实体店，黎裳对外的快递本来就会大幅减少，他也不由得暗骂一声小狐狸。 　　不过x宝的单他也没丢多少，算下来还是赚了的。 　　反正，他们兄妹这么一搞，很多用惯了他们两家快递的x宝店主都很头疼。 　　这两家的服务都是很有口碑的、很成熟的，而且出了名的到货时间短。 　　临时换不熟悉的物流，原本就耽误了时间，磨合上又出了不少纰漏。 　　导致一时间客户投诉激增，生意下滑。 　　店主们对x宝也是抱怨连连。 　　这个时候，kk商场又到处打广告宣扬生产、快递一条龙服务。而且服务确实到位，又因为各地的超市、黎裳门店大力配合，就近发货。 　　把闭合式产业链的优势发挥出来，送货时间进一步缩短。 　　一来二去的，通过物流搞走了一部分x宝客户。 　　甚至有部分x宝店主也看着kk商城客流量增加，配套的物流很给力，跑到kk也开了一个店。 　　只要不是卖盗版的，kk都收。3%的营收点数，如果平台能带来比3%更多的生意，也不是不能交的。 　　毕竟kk商城开始得早，现在又要上市了，国内外的知名度天然就比x宝高。 　　很多客户、店主本来就是两边都在买卖东西，k支付和支付宝都有账户。 　　对于两边，心头本来也有一杆秤。kk商城发送优势搞x宝，搞走了不时候顾客和店主。 　　不过这个就是后话了。 　　这会儿黎夏打完电话又道：“货机的事也拖了这么许久了。老兰来或者不来，我们要大力发展物流，这货机都是要买的。既然他已经利用休假时间帮咱们把质量关把了，老郑你尽快让接收的几个飞行员去出趟差，银货两讫把货机弄回来。” 　　“好的。” 　　黎夏看向刘玫，“刘总监。” 　　“知道，资金已经准备好了。”刘玫有点郁闷，一回来就花了六个亿！ 　　王蕾那里刚拿走两亿，现在又是四亿买飞机。 　　王蕾那里本该是价值三亿的股份的，扣了一亿赔偿金。 　　黎夏笑，“我就是不回来上班，这两笔钱也得花的。大不了你回头去植发，我私人给你报销。” 　　傅杳钧和萧阳、郑奎、聂政都把头扭到一边去笑。 　　刘总监的发际线这个梗翻不过去。不过十来年了才退了一厘米，其实也还算好的了。 　　笑过傅杳钧清清嗓子，“黎总，x宝我也有关注。他们现在基本是在赔钱赚吆喝，投入十分的大。不过啊，你刚说的盗版确实是个问题。盗版的，不用给设计费，天然就廉价一些。我建议可以去找一些被盗版的设计师，咱们公司的法务部对他们提供法律支持。” 　　黎夏笑，“老傅，你和我想到一个地方去了。老萧，这事儿交给你去办吧。” 　　原本x宝店主欺软怕硬没盗黎裳的设计，她是没打算管的。 　　现在她就帮忙那些势单力孤或者觉得投诉太费时间和精力的设计师去告。可以把这部分人扭到一起，扭成一股绳，就专门告x宝盗版店主。 　　她还不信了，老马敢跳出来明着护这些人。 　　萧阳点头，“黎总，x宝这一年半为了扩大规模在走大批量引入第三方店主的路子，而且三年不收他们经营费用。这一招真的拉去了不少店主。我看了看，咱们的kk商城，直营店占比不小呢。” 　　郑奎道：“但如果和他们一个路子，我们很难保证是正品。咱们十来年一直高举反盗版的旗帜，如今也是深入人心，kk商城不卖假冒伪劣产品。所以我们的电器虽然比不过国美、苏宁，但比x宝却好太多了。如果咱们自己的平台出现了盗版，这对我们的口碑很不利！” 　　萧阳道：“那就只引进品牌。我让黎雯在整理诸如zl等品牌在kk商城的出货量了。回头我一家一家的拿着数据去电话拜访其他品牌方，邀请他们来开旗舰店。” 　　黎夏点头，“可以。” 　　聂政也道：“在kk商城发起一个客户调查吧，针对页面使用体验的。我们技术部门可以做出相应调整。这个可以两个月就搞一次，确保顾客的购物体验。” 　　他们现在开会气氛很好，可以说说笑笑的进行。因为大家都共事很多年了。 　　不知道王蕾去了x里能不能有这样的气氛给到她？而且，老板这么搞x宝，说起来都是应她而起，那些受了影响的x宝元老能对她没有意见？ 　　萧阳笑着点头，“好，多谢聂总配合。” 第753章 　　黎夏等他们说完道：“郑总你刚说的,我们的电器虽然卖不过国美、苏宁，却比x宝好太多了。听着还挺得意？” 　　郑奎忙道：“我没说清楚。应该是门店和网店加起来卖不过他们。网店的电器,我们比他们卖得好。我看过数据，国美的销售额，八到以上都是门店的。我们送货的物流比国美强，平台流量比他们大。” 　　黎夏看向傅杳钧，“为什么门店卖不过他们？因为他们的专业卖电器的？我们的门店电器经营，为什么不能向高标准看齐？” 　　国美去年的销售额差不多有180亿，吓人！ 　　而且今年他们上市了,创始人兼老板身家暴涨到百亿以上。要是没有黎夏,他就会是今年的国内首富。 　　不过，接下来他应该很快就要入狱了。 　　电器因为价格昂贵,销售额确实是巨大,这一块应该还大有潜力可挖的。 　　傅杳钧道：“我会让人集中培训销售人员，尽快提升。” 　　超市里卖电器以前当成一个补充的，去年的销售额只有国美的三分之一而已。 　　黎夏点头，“既然老郑把功夫做到了前头,咱们的快递点已经到了县上。那么这一条要利用起来。老傅,我们当初在x山开超市，你还记得走得是什么道路么？” 　　傅杳钧想了一下,“乡镇包围城市！” 　　黎夏超市，最初是从镇上起步的。十一年下来，他们最为深耕的还是x山。 　　如果接下来几十年，他们能对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这样深耕，做成百年品牌不成问题。 　　薄利多销！如果门店都能买下来，那15年后就是妥妥的赚钱了，再不必担心亏本。 　　不过这两年老板说暂不开店了,也先不买店面。 　　攒着钱买好又多。 　　他知道她的意思，人力成本越来越高昂。还不像房租，能通过买店面来化解。毕竟如今门店的价格和租金是逐年上涨的。 　　超市越来越多的员工，实在是一个挺大的负担的。 　　尤其这些员工大多学历不高，来自下岗再就业的人群。 　　他们当初接收了这些人，并靠着他们走向了辉煌。不管从道义上讲、一直以来的企业形象层面来讲，都是不能丢下这些人的。 　　好在社保买15年就能拿退休金了。 　　很多早期员工，只需要再干几年就可以退休养老，从社保拿钱。 　　但他们现在招人，得往高学历、年轻化发展。 　　不然跟不上趟也很麻烦。 　　老板说国外在提倡无人工厂，兴许将来也能有无人超市。 　　那敢情好，门店是公司的，无人超市应该不是真的无人，但有些岗位可以由机器替代。这就很降低人力成本了。 　　黎夏点点头，“对，乡镇其实应该是网购的一个重要客户来源。因为那些地方不好买东西啊，但那些地方都是通网的。而且乡镇居民的口袋也渐渐鼓起来了。” 　　“我们要抢在x宝之前先让乡镇居民知道kk商场，习惯在kk商场购物。第一情结还是都有的。不然企鹅也挺好用，怎么kk的客户群大那么多呢？在我们所有超市、快递点的招牌上添加kk商场logo和广告语的喷绘。超市里卖的电视机也反复播放咱们kk商城的广告。另外，安排皮卡送货下乡，不用他们自己进城取。” 　　1500家门店的电视机反复放，这差不多都有地方台广告的部分效果了。 　　还有她的300家网吧，可以把kk商城的广告作为开机画面。 　　可惜家店下乡的政策还有4年才会出台。不然可以配合着搞起来。 　　这事儿没法提前，因为那是为了应对2008年的金融危机的。 　　说来也是古怪，逢8就有金融危机。 　　98年、08年！ 　　还真应验了政治书上讲的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十年爆发一次。 　　98年、08年都是资本主义世界先出现危机，然后蔓延到国内的。 　　老郑和老傅同时点头，“好的，老板。” 　　萧阳对着他俩笑呵呵拱手，“虽然二位老总拿的是集团公司的股份，但还是要谢谢支持。” 　　在座只有他和刘玫没有集团公司股份拿了啊。聂政看来地位完全没被王蕾影响。 　　也是，kk离得了谁也离不了他。他元旦之后就是l9了！ 　　提到l9，以前可能就觉得职务高、薪水高。 　　但这次王蕾离职被罚了一亿违约金，都还拿到了两亿的股份回购的钱。 　　再加上这十年的分红一亿多，她在集团公司十年拿的是十万日薪啊！ 　　萧阳觉得她因为理念和老板不合就跳槽，还真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啊。 　　他在l8待了很久了。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看这一次了，老板也是把机会都给到他了。 　　要是还抓不住，他就是猪了！ 　　散了会，黎夏就早退了。 　　今天星期五，彭志杰和程程会飞过来。 　　吴姐抱着睿睿打开门，黎夏张开双手，“宝贝——” 　　睿睿笑眯了眼，被黎夏抱了过去。 　　黎夏很快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拨通了彭志杰的电话。 　　“你接到程程了么？” 　　“刚接到，正要去机场。”这会儿刚好四点过几分钟。 　　“那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彭志杰问程程，“你妈问你想吃什么，她下厨做。” 　　黎夏挑眉，我有说要下厨么？ 　　好吧，看在你们辛苦飞过来的份上。 　　这要是以前程程肯定会说‘妈妈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今天他点菜了，“我要吃麻婆豆腐、夫妻肺片、老鸭汤。” 　　黎夏道：“行，给你们做！” 　　一家三口，她再做个醋溜白菜就够了。 　　快六点的时候，明哥打了电话过来，“之前忘告诉你了。我的第二部 电视剧定档了。22号晚上黄金档播出，还是四川台，记得看！” 　　“就是有姑姑、姑父的那部？” 　　睿睿百日的时候，姑姑还在念叨呢。兴冲冲演部电视，半年了都看不到。 　　“是啊。你干嘛呢？要不要出来喝酒？” 　　“不了，小彭和程程这会儿在飞机上。” 　　“哦哦，那你们这是做周末夫妻？” 　　“暂时先这么着吧。” 　　那父子俩《新闻联播》都放完了还没有到家，毕竟临近七点了才落地的。 　　七点四十，黎夏估摸着时间把菜下锅。 　　八点，终于有人拿钥匙开门了。 　　黎夏把三菜一汤一起端出去，刚放下就被程程一把抱住，脑袋在她肚子上蹭，“妈妈，我从来没有离开你这么多天。” 　　“辛苦程程了，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的来看妈妈跟弟弟。来，把书包放下，咱们吃饭了。” 　　程程点头，“嗯。”确实比较累。 　　彭志杰瞅了瞅婴儿车里捏着拳头睡着的睿睿，“怎么感觉小老二变样了？” 　　“小孩子是这样的，一天一个样。快洗手吃饭了，还不饿么？” 　　黎夏一家四口就这么暂时过上周末团聚的日子。 　　黎夏挺心疼程程的。不过他没有提过转学的事，应该也是挺舍不得育儿园的同学、老师。 　　第二周，黎夏拿到了要告x宝店主的设计师的名单，“这么少么？”那么多店，才十几个。 　　她打开x宝的网站来看，好像确实不像后世山寨泛滥。现在的x宝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萧阳道：“也够那些山寨的小店主喝一壶了。看他们开店挣的钱够不够赔吧。” 　　“那得看他们的出货量如何。出货量大的话，其实不怕的。” 　　郭小四盗庄羽的小说拿到了百多万稿费。法院认定抄袭，判赔20万。 　　萧阳道：“黎总，x宝下个月要拍卖《天下无贼》的道具。其中还有刘天王使用过的数码相机。” 　　《天下无贼》可是今年现象级的电影，关键那是刘天王的数码相机啊。虽然只是在剧中使用过的。 　　黎夏其实也在是kk商城卖周边。 　　但是萧阳说得没错，那可是刘天王啊！在内地粉丝中的影响力绝无仅有的一位。 　　黎夏道：“马总自然是能耐人。”她想了想道：“大家对香港明星感兴趣，也对港货感兴趣。kk商城立即上线香港站，可以在线购买香港的产品。” 　　这事不麻烦，总部这边和王广峰联系，页面很快就能上线并开始运作。 　　邮寄的话，先让公司挂粤港通牌照的车送到深圳，再走快递就是了。 　　萧阳眼睛一亮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还有之前我们在西藏、海南、新疆等地也设过采购点，我建议也可以上这些地方的网购页面。” 　　“嗯，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都可以被囊括进去。咱们在各地都有分公司呢。这样就真的通过kk这个平台，货通天下了。” 　　“可以，广告就往这个方向打。以前的行商就有这个愿望。但不管是丝绸之路还是茶马古道都不能做到。但如今借助互联网，我们可以了。很多人身在异乡为异客，很想念家乡的东西。奈何人离乡贱、物离乡贵！但如今只要上kk商城，就能以比较实惠的价格家乡的特产。” 　　“今天13号，再过9天就是九月九了。重阳节，难聚首，遍插茱萸少一人！那就让家乡的特产抚慰幼子心。时间有点赶了，我马上去找技术部门的人做。” 　　萧阳越说越激动。 　　“不错的思路，去办吧。”黎夏对老萧的举一反三很是满意。 　　就是嘛，她辛苦打造的闭合式产业链，优势很多的。 　　至于广告，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为了做网游，聂政开价年薪三十万招画画的设计师。 　　这会儿不就是用兵之时了？ 　　广告创意就从老萧说的几个方面入手，画成水墨画或者剪纸画风格的，一帧一帧抓紧做出来。 　　要保证游子们重阳节当天拿到家乡特产，要预留四天采购和走物流。 　　这制作的时间可是真的有点紧了。 　　过了两天，黎夏再过问此事，听说各地分公司的采购部门已经把当地特产采购好了。到时候游子们会买的大概率是这些东西，不足的临时再补充。 　　技术部门水墨画广告已经画好。几个程序员正加班加点的努力，17号应该成稿能出来。 　　很好，各个子公司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这就是她想看到的。 　　这是老萧掌管kk商城的第一把火，看这势头能烧得旺旺的。 　　思乡是所有人共有的情绪，尤其如今想在异地买到正宗的家乡特产可不容易。一些大众的东西还好，比较小众的可不就只有靠网购了。 　　10月17日，广告在kk网站上线。 　　做得非常精致、唯美的水墨画广告，一共40秒，造价过20万。 　　一放上去就吸引了众多网友的注意。 第754章 　　黎夏在网页上又看过一遍广告,然后催促程程收拾书包，“快点，该出发去机场了。” 　　今天周日,老公和儿子要回香港。 　　“妈妈,我觉得香港可能很多人买哦。我们上次带回去的抽真空的四川美食,好些原籍四川的叔叔阿姨开车上门来拿。”程程一边背书包一边道。 　　他说的是耿桐和在港陆商协会的一些人。 　　黎夏在kk空间晒了一下照片，让大家自己上门去取。 　　结果真去了不少人,除了准备送人的,把父子俩带回去自己吃的老腊肉都拿走了。 　　程程很喜欢吃糯米饭,那个得配腊肉颗粒才好吃。但不给吧，人家都开车上家来了。 　　最后黎夏只能在kk空间留言说没有了，下周再帮大家带。 　　彭志杰点头附议，“我也这么觉得。香港很多人都是从内地过去的,而且平均收入又高。还有台湾、澳门,国外一些老华侨，估计看了这则广告都会心动。” 　　他不舍的看着怀里胖胖的小儿子。 　　黎夏抓起钥匙,“走吧。既然他醒着,那我带他送你们去机场。” 　　港澳好办,办好相关手续直接就运过去了。台湾也可以通邮。就是国外，也能走集运的方式。 　　她们会尽量让更多客户分摊,减少邮递费用。 　　所以这一次，黎夏十分的看好。 　　她开着大奔越野车,送这父子俩去双流机场。 　　前后各有一辆保镖的车跟着。钟勇一家三口这回也跟着回来了，今天要一起回去。 　　等黎夏带着睿睿回来,黎雯兴奋的告诉她，“小姑、小姑，数据已经开始动了。” 　　这一回集团公司好些部门都联动了。 　　技术部门做广告,在kk商城、kk网站和kk软件、kk原创网投放。 　　网吧也赶紧做成了开机广告。这个是要收费的，亲兄弟明算账。平时徐亚平也接外单。 　　采购部门前几天就在吴青峰的指挥下，三十多个分公司的采购主任连同手下都动起来了，分赴区县打听、采购当地特产。力争买到最正宗、最出名的那家。 　　吴青峰直接给他们说的，买多了不怕，放在超市卖就是了。 　　时间紧急，但凡能搁的都多买，千万不要买少了还得跑第二趟。 　　各地快递分公司一早贴了通知，接下来五天全员上班。 　　又给人事部说了，超市、餐厅轮休的人他们临时征调，打包也需要人手啊！给加班工资。 　　黎雯是kk商城总经理助理，她的电脑也能看到后台数据。 　　黎夏看了一下那个上升的曲线，“不错。” 　　17号还属于发酵期，这个被定名为‘依依故乡情，拳拳游子心’的迎重阳，家乡特色美食、器物大型网上特卖会从下午4点上线，到晚上12点，八个小时一共下单600万元！ 　　加上当日的正常网购，kk商城首次突破了1800万的日销售额。 　　18号早上8点黎夏起来再看，又有了400多万的活动订单。这都是时差党下的单。 　　黎夏呼出一口气，抱起睿睿道：“小老二，这一波稳了！” 　　睿睿吐了个奶泡泡，呵呵！ 　　截止18号中午12点，当天的活动订单突破了千万。 　　下午13点刚上班，蓉城的物流分公司负责人打电话来跟萧阳说打包的人手不够了。 　　黎夏看到田瑶在outlook上发文，一个部门去一个，到仓储中心报到。 　　总裁部去的就是章音，办公楼里能抽调出来的人手也全被抽调去打包了。 　　到后来甚至食堂的人都去了。 　　八小时之外算加班，是平时时薪的15倍。 　　吃过晚饭，黎夏对郭权道：“走，去看看。不够你把白华他们也都叫去帮忙。”好歹帮忙抬货没问题。 　　这会儿七点多了，400平米的仓储中心里灯火通明。所有打包员忙得热火朝天的，全都在对着打印出来的单据打包、贴快递单。 　　蜀中各地和蓉城的特产都分类别堆放着，每一个类别一个人看着。一开始还是对着单子发货给打包员，现在都直接50件、100件的领走再说。 　　打包好了，有专人推着车收取。一个省的货由一个人负责收，然后把推车推到相应目的地的重卡那边。 　　再有人负责上货，集满一车就出发。 　　整个都是流水线操作。 　　睿睿在黎夏怀里左右张望。他看到黎雯‘哦哦’两声。 　　黎雯外套不知脱哪了，穿着一件薄开衫在人群里穿梭着安排人分批去食堂吃饭。一批去100个人，20分钟。 　　黎夏看到她额上的汗珠亮晶晶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对睿睿道：“妈妈看到了，是大表姐。我们回去了，不在这里添乱。” 　　晚上十点半，黎雯和章音才加完班回来。 　　两个人从电梯出来，走路都有点打飘。 　　全公司大概只有黎夏、郭权和几个孕妇没有参与加班。 　　“雯雯，明天还忙得过来么？” 　　明天19号，想在22号收到货，走陆运的话明天就得截止了。 　　后面20号、21号走航运，那得加运费了。 　　所以忙过明天应该就能应付了。后面两天估计有单，但不会再像18号、19号这么集中了。 　　黎雯道：“明天会有200个大学生来做勤工俭学，人事部已经联系好高校勤工俭学中心了。” 　　黎夏点头，那还行。 　　今天是完全出乎意料，午后订单雪花一般的飞来。总部所有的人全顶上去了。 　　这一天，活动订单2400万。加日常订单，突破了3500万。 　　明天再是这么好的生意，这个活动的订单金额可观了！ 　　果然乡愁才是人类共通的悲欢！追星不是，追星就集中在某个年龄段。 　　“你俩赶紧去休息吧。” 　　这俩丫头住在楼下宿舍，黎夏听到动静特地下楼来看的。 　　19号多了200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压力减缓了不少。 　　这天又是2800万的活动订单。 　　原则上就是买的哪个省的东西，订单就由相对应的省会城市负责。 　　四川一贯是人口大省，所以蓉城总部这几天忙了个够呛。 　　20号，活动订单明显减少。17号消息发酵、传播，要买的18号、19号基本都下单了。 　　这也是正常能赶在22号钱到货的。 　　后面20号、21号的单就属于是得到消息晚了一步的人。 　　17到19三天，活动订单额6000万。20号、21号累计2100多万。 　　20号的单和21号的单是集中发的货，为了减少航运的费用。反正国内一天之内都能到。 　　就没想到22号当天居然还有600多万的单。 　　这600多万也赶着下两点之前全部航运了出去，晚上能收到货。 　　全部的单都出了，终于有空坐下来歇歇，汇总一下数据。 　　萧阳带着黎雯来跟黎夏汇报，“17号到22号，整个活动的订单金额达8800多万。其中国外和港澳台的订单达3200万。” 　　国外和港澳台，得这样的活动才方便集运分担运费。尤其国外，国际邮费多贵啊！ 　　所以，他们才抓紧时间下单。 　　其他省的平时也可以买到，就没有太赶这个活动时间了。 　　萧阳很有几分兴奋，“黎总，我看我们逢年过节的都可以搞这个活动。平时也长期保留。” 　　黎夏点头，“回头统计一下这个活动带来的日销售额。另外，这8800万，利润率是多少？” 　　黎雯道：“目前毛估的数据大概是22%。” 　　所有的货买来直接进仓储中心，并不需要另外租库房。 　　扣除了人工、运费和包装费等，就是这个数据。 　　黎雯也有些吃惊，这就么五天单这项活动就赚了2000万。网购的利润空间真的很大！ 　　而且不单是赚钱，关键是扩大了kk商城的影响力。一共一百八十八万份订单，参与者近200万。 　　如今网民还不到一亿呢，这个参与率很大了。 　　反正x宝卖刘天王用过的数码相机，应该没有这样的参与率。 　　网上已经陆续开始有回馈了。 　　很多人留言确实是记忆中的家乡味，货真价实。并表示吃完了以后还会继续买！ 　　还有不少人对物流的速度、服务十分的满意。 　　尤其是这几天x宝的单被两大物流公司拒收，正是问题频出之际。 　　一对比，kk商城的配套物流太赞了！ 　　黎夏道：“嗯，这次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是22号，你们先休息一下。25号到28号做顾客满意度调查。如果回馈的满意率超过96%，就拿200万出来，按出货量奖励各地分公司。” 　　萧阳点头不已，“好的、好的。” 　　对，还不能掉以轻心，还得看顾客的回馈。 　　顾客的反应好，这第一把火才算是完全烧旺了。 　　22号又是周五，黎夏又迎回了那对父子。 　　程程一到家便道：“妈妈，kk商城可以买到内地的货了。今天就没人叫我们带东西了。” 　　第一周是带回去的东西被人全拿走了。第二周是跟代购似的，拿了一叠购物清单过来。 　　这一周就没人开口了。 　　他坐飞机累了，吃过就坐在沙发上不动弹了。睿睿窝在妈妈怀里盯着他看。 　　彭志杰精力可比儿子好多了。黎夏做的晚饭，他这会儿在洗碗、收拾厨房。 　　周末吴姐等人都放假，家里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收拾好了他再把垃圾拎到楼梯间的垃圾桶。 　　这才走回来，“第二集 还没开始？四川台广告真多。” 　　明哥的电视剧今晚开播，他们赶到家正好看第一集 。当时程程就乐了，“姑奶奶，姑公！还有大外公和明舅、菁姐，安慧阿姨。” 　　黎夏道：“黄金档都这样啦。不卖广告靠什么挣钱哪？” 　　睿睿打了个秀气的呵欠，困了。 　　黎夏把他抱到房间里哄睡着再出去看电视。 　　周末他都和父母睡一个屋，半夜会吃一顿。 　　彭志杰起来喂，然后他就能一觉到天明。 　　23号，24号还有活动的余韵，又各卖了三四百万的家乡味活动商品。 　　25号开始陆续有顾客开始填评价表。 　　到28号，一共有二十多万份评价表被填写。 　　顾客满意率98%。 　　200万的现金发放了下去，蓉城分到了8万。公司里所有出了力的约莫二百多号人都去火锅城搓了一顿，吃掉了一万。 　　萧阳邀请黎夏，她没去。 　　“我不去了，我去了都不大自在。” 　　剩下的钱论功行赏，就直接在k支付里以转账形式发的。黎雯得了200，章音得了100。 　　过了两天，黎夏问黎雯，“那2%不满意的顾客，你们做回访了么？” 第755章 　　黎雯讪讪地道：“我们应该更重视的。” 　　黎夏点头,“你是助理，老总没想到要提醒一下。” 　　“是。” 　　手机响了，接起来是明哥。 　　“夏夏,财务收到钱了。以后有这中事尽管招呼。” 　　那五天生意比平时好太多。不但是打包员不够,司机和货车也是远远不够的。 　　黎明物流三十多个省会城市闲置的司机和货车都被征用了。 　　五天一共是付了120万的费用。黎明当然乐得让她尽管招呼了。 　　“嗯,大概以后逢年过节都会搞这中活动。一年十来次总是有的。” 　　“好的、好的，随时给你把人和车备着。”平时人手和车都不可能百分百用上的,一年能多赚一千多万何乐而不为？ 　　黎裳那里还有两千多万的物流费用呢。加起来的话,一年四千万了！ 　　他妹又成他的重要客户了。 　　“嗯,合作愉快！” 　　“对了，你和x宝这一次打架预备打多久？” 　　“嗯，就打到大家都知道x宝的配套物流比kk烂多了就好。” 　　“那行，一个月左右的功夫就能形成固定印象,以后想改变顾客这个印象就不容易了。你不知道,圈里都在说你这波活动做得太漂亮了！满盘皆赢。” 　　一个月而已，对他影响不大。反正比不过他妹给的一年四千万的生意。 　　圈里都说他妹做生意太绝了,就是有点独。所谓的闭合式产业链,那是自己一家就把所有的钱给挣了。 　　也就黎明物流能分到点肉汤喝。 　　这不废话啊,那些不得不分润好处给外人的，那都是不得已。 　　“我也觉得还可以,反正现在就是抢市场嘛。” 　　黎夏也觉得明哥那里有个物流公司挺方便的。她需要的时候可以征用，不需要又不用养着那么多人跟车。 　　关键她不用担心他被x宝给收买了。 　　再想想王蕾,有时候还是自家人靠得住些。 　　王蕾这时候也在被酒吧x里的老同学兼新同事询问关于黎夏的事。 　　“那么大个首富，离职了一个高管还得开会跟普通员工交代？” 　　王蕾手里端着白兰地,“因为黎夏集团公司的员工十之六七都来自曾经下岗的那批人。虽然已经十年了，但他们还是如同惊弓之鸟，害怕公司出了大事,影响他们的饭碗。另外就是，黎总她不太看好我们对金融自由的追求，是要撇清关系吧。毕竟之前两家公司一起搞的第三方支付，容易被看成是一伙的。” 　　kk商城这一波活动搞得堪称业界典范。 　　整个电商圈的注意力那几天都集中在了kk商城。闭合式产业链又一次体现出巨大优势！ 　　不只是商城和物流的配套，还包括当年黎总举债都要修三十多个员工中心的举措。 　　当年她就说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 　　王蕾一直是觉得黎夏集团公司员工的整体素质偏低了。但有一只好的领头羊，几万下岗工人倒也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至于么？她这次这么搞我们，还有人会误会她和我们是一拨的？” 　　王蕾点头，“因为以后有必要合作的时候，还是会有合作的。” 　　老同学喝了一口酒，“她这么搞，倒是让你刚入职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还好，马总说两家势必要对上的。我跳槽不过就是个导火索。不过，下头的人难免有些微词。”王蕾顿了顿道；“我离职的时候就想到了黎总会在kk商城上找回场子。” 　　kk商城这一波活动确实被圈内热议了很久。以至于11月x宝拍卖刘天王在《天下无贼》里用过的数码相机完全没有预料中那么大的水花。 　　时间进入到12月，黎夏公司的债券开始统一兑现。 　　连本带利将近20亿，刘玫那里一次性给到农行。 　　“老板，又没钱了！” 　　黎夏掏掏耳朵都懒得搭理她，刘玫喊没钱了跟喊狼来了似的。现在公司保洁阿姨都不会当真了。 　　明明不算第二轮融资用剩下的钱，账上都还有几亿的余额。 　　6月的时候，账上有二十几亿。但后来回购王蕾的股份花了两亿，结算她的分红又是八千万。然后买飞机用了四亿，这会儿又用掉二十亿。 　　但这5个月各子公司还有小十亿入账呢。 　　第二轮融资那四十亿，必要支出之后还剩了二十几亿。所以现在账上还有足足三十亿。等月底股票上市，20%的股份在二级市场上市，就算上市一分不涨都能再入账32亿。前所未有的富裕年好吧！ 　　更何况如今的态势，互联网股票能上市的都是实力雄厚的，翻倍都有可能。 　　但是刘玫就是习惯性的哭穷。她这么哭下去，哪天账上真没钱了，估计上上下下都还觉得我们富裕着呢。 　　这会儿已经散会了，傅杳钧笑起来，“刘总监说的是除了你拿去做银行理财的钱，账上没钱了吧。” 　　“是啊。” 　　黎夏翻个白眼道：“我好不容易不负债了，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刘玫道：“元旦确定要分红是么？那我得把钱准备好。我说的是傅总他们的钱，黎总你的不在其中。现钱都给你都不够，集团公司还是按6%的年利率跟你借。” 　　毕竟三十几个在建楼盘还压了不少现金。 　　郑奎搓搓手，“元旦分钱这事儿，要是我家里人问起，大家帮着瞒一下。” 　　萧阳挑眉，“干嘛，养了小的啊？” 　　“就是养不起小的啊。” 　　黎夏挑眉，“你公子给我打电话不是说成绩在稳步上涨了吗？反正如果这个月的比赛还不出成绩，我是不会再投钱的了。” 　　郑奎道：“我就是担心这个啊，回头不正好无缝衔接让我继续当冤大头么。你说那比赛的事，谁能说得准啊？可我老婆、我亲娘、我丈母娘受不住那小子卖惨啊。” 　　尤其他这次应该能分到七八千万，足足三年的分红。她们会觉得他掏几百万支持下儿子的事业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说笑一阵，然后齐齐看向黎夏。 　　傅杳钧道：“黎总，这会儿是下午五点了，晚上也不用上班。要不要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咱们经过三年奋斗终于不负债了？而且，股票即将上市，公司又会诞生好些位亿万富翁。” 　　黎夏点头，“让公司l6以上都去吧，叫你助理订地方。嗯，各位老总的助理也都叫上。” 　　确实挺不容易的，50亿的负债终于都还完了！ 　　“好嘞！” 　　从车库里开出来的是一辆辆豪车。黎夏站那看了看，想起在x山时把皮卡都开出来充场面的往事。 　　确实都有钱了啊！ 　　她扭头对曹文鸢道：“问问韩教授和他那两个助手在蓉城没，在的话叫上一道去。还有一些亲密合作伙伴也都叫上。” 　　“好的。” 　　韩教授和俩助手都在。 　　韩教授已经退休了，如今算是黎夏聘用的专家。他们仨师徒周五从地震带回来休息呢。 　　接到通知高高兴兴开着黎夏那辆红色牧马人就来了。 　　他们都在黎夏99年开的楼盘里买了房。当时还给他们按内部员工算的九五折优惠价。俩小年轻当时连首付都是跟黎夏借的。 　　见了面高兴的和众人打招呼，“黎总、傅总，各位老总，好久不见了。” 　　从95年开始，这三师徒和公司的人打交道也九年了，相当的熟络。 　　一见面韩教授就问黎夏，“你去美国的面签还顺利吧？” 　　“顺利，就问了我两句话就给过签了。”蓉城就有美领馆，不用去外地面签，方便得很。 　　韩教授道：“看来也是看菜下碟子，卡别人卡得挺严的。你这个中国首富，人家估计巴不得你去。” 　　黎夏笑，“巴不得我去薅美国人民的羊毛。韩教授，里边请。你们二位，如今是正式研究员了吧？” 　　“是了。虽然这些年只跟了黎总你这一个项目，但地震局是认我们的工龄和贡献的。” 　　这俩当初刚毕业，如今其实也是三十出头，不年轻了。俩人看到黎夏都挺高兴的。 　　要不是她催着他们买房子，他们还苦兮兮的只等单位分房。可后来单位根本就不分房了。 　　如今房子价格翻倍了，他们也结婚了。 　　黎夏便陪着这三师徒往里走，“傅总，后面的客人你招呼一下。” 　　“好的。” 　　傅杳钧的助理订的是一个会所，吃喝玩乐包括洗浴一龙条服务。 　　来的除了自家公司的人，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不然也不好临时起意招呼人家。 　　黎夏进去后不久，黎明和小毛分别驱车抵达。两人在门口把车给了泊车小弟，然后一起进来。 　　傅杳钧从沙发上站起来，“黎总，毛总，里边随便玩啊。老板陪韩教授在打保龄球那边。” 　　黎明道：“你们公司啥事儿啊，突然请客？” 　　“这不债券到期了么，不负债了啊。老板一高兴，就说大家聚聚。” 　　黎明啧啧两声，50亿啊，这就还完了！ 　　“那是得庆祝庆祝，那我们就先进去了。耿老大好像随后就到。” 　　小毛则点点头冲傅杳钧打个招呼，跟着黎明一道进去。 　　里头什么活动都有，进去自由活动就行。 　　小毛进去就遇上个小男生招呼她，“小毛阿姨——” 　　她留神一看，“远远啊，你不招呼我，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这是上哪去啊？” 　　黎远是打着聂政助理的旗号跟来的。他笑道；“我们部门的人都在按摩室那边。” 　　一群技术员，平时四体不勤的，整天就对着电脑，来了就都直奔按摩室去了。 　　互联网子公司l6以上的，今年妥妥都是要成亿万富翁的了。 　　小毛点点头，“那你去吧，我找你小姑去。” 　　她找过去就看到一群人围着茶几上的睿睿看。 　　“哎，坐得稳稳当当的了啊。” 　　黎夏笑道：“我们都五个半月了，当然能坐得稳啊。哎，怎么没把你家王子翰带来啊？” 　　小毛道：“他跟睿睿又玩不到一起。” 　　她过来蹲在睿睿面前逗小家伙，睿睿抓着她一个手指摇啊摇的。 　　过了一会儿，黎雯找来了，“小毛阿姨，你爸爸找你。” 　　黎夏道：“不是说差点又中风了么？”还能出来玩啊？ 　　小毛道：“是啊，差了一点嘛。你怎么遇上他了？” 　　“我不是你代理品牌的形象代言人么，他就把我认出来了。他叫住我，自称是你爸爸。他说看到你进来了，叫你过去大厅找他。” 　　黎夏没包场，这里自然谁都能来。 　　黎夏笑道；“既然伯父在这里，那方便的话请他一起过来玩吧。” 　　小毛道：“他就是冲你，早知道他在我就不来了。” 第756章 　　老毛很快跟着小毛过来了,满脸堆笑地道：“黎夏，好久不见啊。你这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 　　黎夏抱着睿睿笑道：“是啊，毛总,许久不见了。你这身体还挺好的。” 　　“还行,还行,家庭医生天天都在给我医嘱。我现在活得很养生。哎哟，你这小儿子长得真是好。” 　　“嗯,现在的小孩都吃得好。只要不挑食,都长得挺不错。我们家的两个啊,凑巧都不挑食，很好养。” 　　从侧面看，睿睿好像包了两颗糖在嘴里一样，脸颊上的肉鼓鼓的。 　　不过黎夏已经养过一个了,知道过几年抽条就会好的。 　　除非特别不爱动,不然他们家的基因应该出不了胖子。 　　老毛左右看看，“黎夏,你爸爸、伯伯他们没来啊？” 　　“我大伯在上海拍电视。我爸在香港、深圳那边。具体在哪边我也不大清楚。” 　　“哦,对对,好像是在电视里看到过你大伯。瞧着精神矍铄的。” 　　黎明刚好走过来，听到这话凑上来。很多人拿这个和他当话题聊。 　　这哪位啊？他拿目光询问黎夏。 　　黎夏笑眯眯道：“明哥,这小毛爸爸。要不你俩聊聊？” 　　黎明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哪位了。这就是黎夏以前说过的，离婚的时候装着负债让贤惠前妻净身出户的那缺德老家伙。 　　她还夸过他不管怎么说也比老毛要好点。 　　“哎呦,老前辈啊。在我们那附近，你可是最早下海的人啊。”黎明不动声色的瞪黎夏一眼,这是内涵他和老毛有共同语言呢。 　　老毛摆摆手，“跟你们比不了。也就仗着下海早，积累了一点家底。但现在的社会变化太快了,而且钱贬值得厉害。” 　　黎夏道：“您看您玩点什么呢，要不跟韩教授一起打保龄球？” 　　老毛和韩教授岁数应该差不多。但这些年韩教授四处山山水水的奔忙，倒是瞧着比同龄人还年轻些了。 　　老毛估计早些年被掏空了，哪怕如今过得养生瞧着比实际年龄也大了几岁。 　　他点头，“行，我找那老弟玩去。我还以为你爸爸和伯伯能在呢。” 　　小毛陪着老毛过去，小声道：“你要扯黎夏的大旗做什么？”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遇到有出息的后生晚辈，打个招呼而已。真是没想到啊，就xx镇那样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居然走出了全国首富。关键还那么年轻，还有许多年可以风光呢。你好好抱紧她的大腿！” 　　“我凭自己本事吃饭的，你不用替我担心。担心担心你的二女儿吧。” 　　黎夏也知道老毛多半是想利用她做点什么，不过公众场合总得给小毛个面子。 　　况且，这年月的人都精，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黎明抬手要抱睿睿，睿睿瞅瞅他把胳膊抬了起来。 　　“还行，这小子还认得舅舅。” 　　黎夏看睿睿好像有点热，干脆把帽子给他揭掉。这屋里开着空调呢，吴姐只个他脱了外套。 　　又摸摸他背心。还好，背心没出汗。 　　黎明道：“那个女富豪像那你一样亲力亲为带孩子啊？” 　　“我也有月嫂、保姆帮忙的。哎，耿哥到了！” 　　傅杳钧领着耿瞻进来的。没有什么重量级别的客人，他也就进来了。 　　耿瞻是正巧也在蓉城。黎明不说，黎夏都不知道。 　　他见了黎夏便问道：“桐桐那个小男友，听说你见过啊？” 　　“我就见过一回，不熟。比她小啊？ 　　“人家才29，她跟你一年的。” 　　黎夏道：“那可能混血儿长得比较着急吧。”也就差五岁，不算啥。 　　不过，耿清欢的男友好像也是29来着。 　　如今kk要上市了，聂政自然一跃成为世人眼中的金龟婿。可两个当事人不来电也没法子。 　　耿桐老是不定下来，他们很着急着急。 　　这个赛车手，家里其实不看好。但是说不听啊。 　　说黎夏和你同龄，人家儿子都两个了。她白眼一翻，“那是她自己想生孩子。你以为她是循规蹈矩的人啊？” 　　聊着聊着，耿瞻顺口提起章亮和常玥要订婚了。 　　黎夏在吃葡萄，赶紧把籽吐了，“两个都没跟我说呢。” 　　前几天还在kk上聊过呢。 　　黎明抱着睿睿笑着过来，“该不会是都以为对方会跟你说吧。反正真要订婚，肯定会给你下帖子的。耿老大，走，那边有桑拿房，去蒸一蒸” 　　“好！” 　　黎明把睿睿还给黎夏，“你儿子刚放了两个屁。你让人抱下去看看是不是该换纸尿裤了。” 　　黎夏一阵好笑，“好。” 　　今天的供餐是附设的自助餐，288一位，不用黎夏操心。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商业应酬的场合，她很是放松。 　　有几层楼，员工也很放松。刘玫端了两杯鸡尾酒过来，递一杯给黎夏。 　　“老北京城在开始拆迁了。我们小区附近的平房都在开始扯皮拆迁款的事了。有没有拆到你那里？” 　　黎夏恍然道：“感觉我好久没回过北京了，北京的消息跟事都离我很遥远的样子。不过我手机号没换，如果要拆我的小四合院，居委会肯定会给我打电话。” 　　有点舍不得啊。她94年买的，这才十年呢。那么费心翻新的，住还没住多久。 　　等她从美国回来，一定要回去北京看看。 　　刘玫道：“老会计他们也好久没回去了？” 　　“是啊，在深圳、香港待得很舒服。空气质量好啊！而且我三叔也搬到深圳了，大伯时不时也会去。” 　　之前他们老兄弟几个是在北京聚。但北京这几年发展得快，空气质量越来越不好。而且冬天又冷得很，老爷子就不太爱去了。 　　他说深港的蓝天白云，看着都舒爽。 　　说到黎夏大伯，刘玫也忍不住笑，“没想到老镇长还是个被公务员事业耽误的表演艺术家。” 　　大伯已经出演了四部电视剧了，不知道的多半以为他是专业的。 　　“是啊。关键他老人家气质好，身材又高大。” 　　刘玫点头，“一看就是当官的或者富贵人。” 　　她俩正聊着，小毛过来了。本来想和黎夏说说她刚电话了一圈打听到的老毛想干什么。看到刘玫也在便换了话题，“你们要吃东西了么？” 　　“走吧。” 　　三人做电梯到就餐区那层楼。288块的自助餐，在2004年的蓉城绝对属于高消费了。 　　三个人端着餐盘各自选餐。 　　黎夏看到不少员工都在吃澳龙，便笑着问道：“这个限量么？” 　　“限，一张餐券限一只。不然光吃这个就替黎总你吃回本了。”有大胆的员工答道。 　　过了一会儿，吴姐抱着被收拾好的睿睿过来， 　　服务员忙过来问需不需要婴儿餐椅。 　　“谢谢，不用。我们带了。吴姐，你也去吃点东西。” 　　保镖拿过来安放上，这也是程程用过的。睿睿这么大才刚刚能坐。 　　他就坐在里头，两手乖乖捧着自己的奶瓶喝。 　　八点多黎夏就带着孩子早退了。 　　来得都是l6以上的管理组，都不是孩子了。倒也不用担心怎么回去之类的问题。 　　她临走的时候问了一下黎雯和黎远。结果一个在ktv唱歌，一个按摩了在蒸桑拿。 　　等她回到家，小毛的电话追了过来。 　　“老毛最近生意上比较艰难，这才会跑来和你搭话。看到的人多了，他就可以和人说跟你关系比较近，甚至可能说他是你叔伯辈之类的。不明真相的人看你客客气气跟他说了好一阵，说不定真有人当真呢。” 　　“他还不如早点收了摊子养老，他应该有养老钱才是。” 　　“明明都是沙滩上的前浪了，还不认。那些珠宝的设计都过时了。养老钱，我不清楚。那对母女太能挥霍了。反正我跟他说，我可以每月付他300块赡养费，别的没了。我5岁之后，他赡养费都不给。反正我又不是明星，不怕他撕。” 　　小毛收入其实相当不错。她在黎裳一年有大几十万收入，自己开的几家分店又是百多万利润。她代理品牌代理得早，这步走得很对。 　　但凭什么要求她很丰厚的供养老毛呢？ 　　黎夏对小毛继妹的印象也不太好。小毛代理服装品牌，中等偏上了。她们开张来照顾生意，她一副那些衣服配不上她的样子。 　　听说至今都没挣过一毛钱呢。离了婚也没孩子，回娘家混日子了。对家里一点帮助都没有。 　　“你仁至义尽了，就照你说的办就是了。老毛的要求不用去管。反正要是有人来问我，我肯定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小毛静默了一会儿，“他说他别无所求。就希望他走得早，我能管一下他的小崽子。” 　　黎夏想了一下，“该念初中了吧？” 　　“嗯，刚初二。老毛怕他撑不到小崽子大学毕业了。到时候被他妈和姐姐把家当都给败了。我让他努点力，争取再活五年。到时候小崽子就成年了，可以去打工养活自己了。哼，就算到时候老毛走他真的还没成年，也轮不上我管他啊。我得好好管教我们家王子翰，以后可不能当败家子。” 　　黎夏道：“你家王子翰以后大概率是上交国家了。其实一开始小彭也想把程程上交国家，我俩都有没能在部队好好发展的遗憾。但是我想来想去总得让他自己选吧。” 　　“那你让他在香港读书，他大概率不会想考军校当兵哦。不过你们家的产业确实需要培养继承人。对了，民间传言睿睿才是你的继承人来着。也没见你有什么回应。” 　　“我回应那干嘛啊？简直无聊。我们家的财产怎么分配关他们那些不相干的外人什么事啊？” 　　居然猜测程程姓彭，睿睿姓黎。以后程程继承爸爸的产业，睿睿继承妈妈的产业。 　　还替程程抱不平，觉得他吃亏了。 　　这简直挑拨他们家的亲子关系嘛。还非得整一出豪门恩怨出来啊？ 　　这样的猜测在网络上出现，黎夏曾经问过程程有没有什么想法。还跟她说爸爸妈妈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程程对200亿和40亿没什么感觉。 　　嗯，加上苹果那里还有百来亿，黎夏其实已经有300亿身家了。 　　苹果如今的股价是她两年前买的时候的四倍了。差不多就是一百亿了。 　　而且kk在美股上市，她的身家也会随之暴涨。 　　程程当时道：“妈妈，我们家不还差银行50亿么？” 　　“不差了，马上就不差了。你对咱家的家产有什么想法么？” 　　程程挠挠头，“也就是说咱家很有钱咯。那你和爸爸可不可以不要上班了，就在家里陪着我和弟弟？” 第757章 　　黎夏计划是过了平安夜飞美国。会去敲钟的团队就是她和互联网子公司的核心技术团队。 　　另外她的随行人员还有章音、黎雯、黎远、黎菁以及郭权带的保镖团队。 　　她还准备带放圣诞节假期的程程去。小彭同志说他到时候回蓉城来带睿睿。 　　钟勇和章清惠、钟媛也会陪程程一道过去。 　　至于老人家,黎会计说他们要去美国旅游随时可以，这趟就不去凑热闹了。 　　大家的面签都已经通过了，程程是在香港签的。 　　到时候黎跃和耿清欢会在美国和他们汇合,跟去凑凑热闹。 　　黎夏和黎雯、黎远说得很清楚,这趟是带他们出去长长见识。他们和菁菁、程程是属于一个团队。 　　机票钱她给出了，但出差补助是没有的。 　　章音才是去干活的人,去美国的酒店住宿等等都是她在网上查了之后在负责,连游玩都做了攻略。 　　在香港待了一年多，她也是抓住机会把英语口语练到能熟练对话的地步,沟通无碍。 　　而且她还利用课余时间在准备工商管理硕士的考试。 　　她级别比较低，不像吴青峰他们能由公司想办法塞进去。她得自己考！ 　　章音和郭权等人都有一份去美国的出差补助。这个补助相对比较高，一天一百美元。从上飞机到下飞机结束。 　　黎雯和黎远也知道这样的机会难得。 　　黎远就不说了，他去了言语都不通。黎雯过去一年要学的东西很多,也没能像章音一样集中时间学习。 　　黎雯把自己买债券拿回来的56000换了美金存卡里备用。 　　黎远是问父母拿钱换了5000美金存进卡里。 　　另外，家里有意购买黎夏股票的人,之前都把证件拿给彭志杰去香港开户了。 　　回头可以第一时间下单。 　　家里人一房开了一个户头。 　　之前黎夏拿大家伙的身份证去买过格力的股票，赚了一笔。 　　后来他们发现格力果然像黎夏说的每年都要分红，相当的厚道。这些年便也有了现钱就买点放着。 　　黎会计买得最多。他从网吧分的分红、退的股本都换成了格力的股票。 　　所以之前珠海政府想把格力卖给美国的公司,他关注得很。 　　后来董女士据理力争,在当地抗议无果后把事闹到了中央去。 　　她还承诺一定会把格力带进世界500强。 　　这个事才算完美落幕。 　　这次黎夏的股票要上市，黎会计从自己的股票账户套现了100万让女婿帮他换成美金,到时候好直接下单。 　　另外,大哥大嫂凑了60万,二哥二嫂100万,三叔那一房60万，姑姑、姑父30万，舅舅一家凑了100万。 　　全都让彭志杰帮着开户换成了美金存进去。 　　至于大伯,他老人家买了多年泸州老窖的股票，回报也相当不错。 　　他很得意，跟黎会计道：“你的格力是夏夏替你选的，我这是自己选的。” 　　黎会计转述给黎夏听的时候，就只差说大伯是瞎猫逮到死耗子了。 　　那么多股票买了都是亏，他就因为喝过泸州老窖才买的，不是撞大运撞到的又是什么？ 　　黎夏没说什么，十大牛股之一她大伯都能瞎买到，确实是有大运气的人。 　　要知道今年上证指数跌破1000点，连乔猛都血亏呢。 　　至于明哥他们一家这回预备买多少，黎夏就没有过问了。反正大伯应该不用小彭帮忙。 　　不过听明哥的意思，他之前买债券的1200万打算全投进去。都知道互联网的股票现在买了要涨啊。 　　而且黎夏跟家里人半开玩笑的说的是‘带你们飞，我没喊卖就都留着’。 　　黎夏想了想，她回总部这俩月还是挺顺的，除了想搞智能手机一直找不到技术团队之外。 　　聂政安排人找了俩月，国内根本没有人有这方面的技术。有点超前了！ 　　他们准备收购或者入股一家手机制造厂商。 　　不过搞得好的一般不肯接受投资，搞得不好的他们又看不上。 　　暂时高不成低不就。 　　黎夏考虑不然就学苹果，只搞手机设计，制造外包。 　　聂政联系了校友，约了几个华裔的相关技术人员。到时候敲完钟他们去拜访。 　　这茬也不算太急，毕竟距离iphone出来还有两三年呢。 　　24号，家里人齐聚蓉城，在明哥那里过圣诞节。 　　三叔问黎夏，“夏夏，听说美国和我们昼夜是反的啊？刚好差半天。” 　　“是的，美国和我们是反的。回头您和三婶也出去到处玩玩呗，如今家里也不缺钱了。” 　　黎震点头，“爸，真的可以。您现在腿脚也方便了，和我二伯、二伯娘，姑姑、姑父他们一起到处走走看看。去一趟美国也不是负担不起。” 　　大伯正好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口问道：“干嘛把我们老俩口撇开了？” 　　黎会计笑道；“你片约缠身啊！” 　　家里小辈都闷笑出声。 　　大伯道：“时间可以协调的嘛，反正不是阿明的戏就是夏夏的戏。” 　　今年安慧没有再接受大伯和黎菁的邀请一起来过圣诞节了。 　　因为，她拒绝了明哥。 　　黎夏知道之后也也只能耸耸肩膀。 　　安慧如今事业蒸蒸日上，估计确实没那个心，便明确拒绝了。又或者，明哥这样的不是她的菜吧。 　　睿睿半岁了，黎夏给他和程程穿了兄弟装的圣诞毛衣。 　　这会儿小家伙坐在儿童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客厅里热闹的场景。 　　彭直接问黎夏，“你元旦前能回得来么？” 　　“不好说，得看办的事顺不顺利。哦，对了，明哥，我听说北京的平房在开始拆迁了。” 　　黎明道：“还没拆到我们那一片吧，反正我没收到消息。” 　　黎夏妈道：“啊，平房要拆啊。好好的干嘛拆啊，全部都要拆么？” 　　黎夏道：“拆了修楼房，可以节省很多土地。这是市政规划，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小的那个院子是肯定要拆的。大的不会，大的会作为历史文化遗产保留。” 　　大伯母赶紧道：“我们那套也要拆么？” 　　黎夏点头，“估计是的。因为那就是普通的平民院子，没什么特色。不过听说是一赔一点五，你们300个平方，能赔450平方的楼房。可以换四五套了。” 　　黎竣道：“75平米的，能换六套。” 　　姑姑道：“那还不错啊。你们两家的院子都在二环内，现在二环内的房子老值钱了。” 　　大伯母道：“多少钱一平？” 　　姑姑转头拍了下陈材的肩膀道：“你那天是说一平一万五了对吧。那差不多能值700万了！” 　　陈材是请了探亲假，今天在表哥这里过圣诞节。明天跟着表姐夫飞上海去现场看郑皓他们比赛。 　　大伯母高兴得道：“我们110万买的，那会儿跟着夏夏买的。哎，早知道多买几个了。” 　　黎明好笑不已。都十年了，100万做本钱的话他怎么都不只赚到1000万了。 　　不过这是他和黎夏、彭志杰的想法。其他人就觉得买房子真的挺赚。 　　陈媛道：“还是买四合院更划算啊，一赔一点五呢。我们在四环外买的只涨了四倍，跟你们这六倍可没得比。” 　　黎远道：“四合院，夏夏那么小的一个都得五六十万。咱们那会儿买套十几万的，首付都是跟夏夏借的呢。” 　　跟妹子借钱买套房赚了40万就知足吧。要不是夏夏那会儿喊他们买，他们的眼光能看到蓉城就不错了。 　　“关键是可遇而不可求，我那第二套四合院等了一两年才遇上。而且要不是我下手快，就被杨耀明买走了。他后来在我那里租了两年房才又遇上一套。” 　　黎夏看几个小娃娃围着圣诞树坐一起，程程还用手撑在他弟腰后很是满意。 　　黎夏妈问姑姑，“你们那里涨到多少一平了？” 　　姑姑扭头看姑父，他在关注。 　　姑父道：“一万一了。”他那套房都一百三十多万了，赚了90万！ 　　这几年房价变化太快了。 　　他皱皱霉头，“这买得晚的，压力好大啊。尤其是如今刚毕业的大学生。雯雯、远远还好，家里买了。不然想在大城市买房，吃力！” 　　黎远道：“姑公，姐姐买了房了。她在深圳买了三套70平，挨在一起的。” 　　姑父挑眉，“雯雯你这么能干啊？” 　　黎雯道：“去年我查出西北区贪污案的端倪，小姑奖励了我20万。然后我从小给小姑和小毛阿姨做平面模特，每年差不多有3万进账。我就首付买了三套，现在以租养供。” 　　姑父道：“一个人买三套，也能首付三成？” 　　“之前查得不严，而且没有全国联网。我就以我们一家三口的名义买的。后来好像查得就比较严了，郭婶买三套二手房就只有一套才能够首付三成，第二套首付了七成。第三套更是全款。” 　　姑姑道：“雯雯很精明，跟夏夏很像呢。” 　　众人下意识瞥瞥陈媛，她笑道：“像夏夏好，多像几分就更好了。” 　　黎夏妈道：“你们老黎家这三代的闺女都一脉相传的。” 　　小姑子也精明着呢。不然当年哪能嫁给军人？ 　　六七十年代嫁军人又光荣，待遇又好。 　　虽然是组织上做的媒，也是在镇上同龄人里脱颖而出的。 　　外头日子过得艰难，她那里津贴、各种票据都有得用。比他们一家子工人还富裕。 　　嗯，比大哥和老三家更是强太多了。 　　大哥都蹲牛棚去了，大嫂带着俩孩子日子过得苦着呢。 　　老三面朝黄土背朝天，勉强温饱。 　　不过黎家人的家族观念很强。 　　她家老头子和小姑子每月都会匀出钱、票支持过得不好的两家。 　　所以这几十年关系一直才这么好。 　　姑姑笑了起来，“那可不么。我演的电视剧播出之后，好多人都以为我是夏夏的妈妈。还有雯雯，陈玲，我们都是用的一张脸呢。” 　　黎夏也笑了出来，当时网上好多人这么猜测。 　　不过也有人看明白了，因为姑姑也姓黎的。然后有记者就问黎夏那是不是她姑姑。 　　第二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彭志杰驱车送她们母子。 　　程程牵着黎夏的手进安检，回头使劲挥手，“爸爸，我们去美国敲钟了。你记得在网上看哦。” 　　“放心，忘不了。那可是你妈妈的高光时刻。”彭志杰含笑看着黎夏。 　　黎夏也笑，“照顾好小老二，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了。” 　　上了飞机进入头等舱，黎夏和程程的位置是挨在一起的。晚上座椅放倒成单人床，也可以并拢当双人床睡。 　　旁边就是黎菁和黎雯。黎远在第二排同郭权一起。 第758章 　　黎夏上了飞机就让空姐给自己把座椅放平了,她搂着程程靠坐在一起。 　　“哪有你这么长的小baby啊？”黎夏比划了一下程程的身高。 　　“妈妈，我吃五岁的饭了。睿睿才是小baby。”程程张开手比了一下五。 　　“是，你四岁多了,吃五岁的饭了。” 　　程程这三个月都只有周末和妈妈在一起,这会儿就有点黏黎夏。 　　母子俩靠在一起选片，每个位置有独立的屏幕可以观影。 　　“妈妈,我们要飞十五个小时。现在是12月25号下午。那到了地方就是12月26号了？” 　　“还是12月25号。因为美国比我们慢12个小时啊。你没听三外公说么,美国和我们的昼夜是反的。” 　　屏幕选项上出现一组迪士尼动画片，黎夏扭头看程程,给他念了一下片名。 　　他们幼儿园并不执着于孩子数数会数到几百了，或者能认多少汉字、拼音了。 　　这些都是基础，回头一学就会的。没有必要提前学，除非是小朋友自己有兴趣。 　　程程听了片名道：“《埃及王子》,老师说过好看。” 　　黎夏便选了这部片，他自己戴耳机。 　　母子俩舒服的靠在一起,一边看动画片，一边享用飞机上提供的坚果和水果。 　　中途程程取下耳机道：“妈妈，我要尿尿。” 　　“那我们暂停吧。” 　　黎夏准备带他去,还没起身看到打牌的黎远搁下牌站了起来,“你上洗手间？那带他一起。” 　　黎远点点头，带上表弟一起去。 　　在飞机上没事,他和头等舱刚认识的一个男孩、黎雯、黎菁凑在一起打扑克。 　　章音和白华等人不是头等舱,是后面的商务舱。 　　空间没头等舱宽大,也不能睡那么舒坦。但比经济舱要舒服多了。 　　黎菁人家也是13岁的人了,可以凑数了。 　　她这回主要是跟过去看黎跃的。 　　对于自己爸爸被安慧阿姨拒绝，她很失望，觉得爸爸太不争气了。 　　还好安慧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她。 　　他们四个在打升级,黎夏替了黎远一整盘他和程程才回来。 　　程程跑到商务舱去看了看钟媛。 　　钟媛戴着耳机在看《灰姑娘》呢。嗯，看不到一块儿去。 　　至于同在头等舱的聂政他们几个，知道今天要坐一天飞机，昨晚熬了一宿打游戏到上午。中午才小睡了一阵。 　　一上飞机就放倒座椅、戴着眼罩开始补眠了。 　　晚上关灯睡觉，黎夏和程程抱在一块儿睡得挺香甜。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空姐来提醒飞机即将到达纽约才醒了过来。 　　黎夏带着程程去洗漱，然后下飞机。 　　等醒过神来，程程还特地看了下自己的电子表，真的还是12月25号。 　　“妈妈，我们赚了一天。” 　　“回去就会亏一天。” 　　聂政他们除了吃饭都在睡。这会儿几个人睡饱了，领着大家顺着指示牌出机场。 　　黎夏牵着程程，听到身后的郭权、钟勇、白华几个边走边聊十年前的《北京人在纽约》。 　　那也是现象级别的电视剧，当年播放的时候万人空巷。 　　聂政扭头问清楚了章音订的酒店就在时代广场附近，然后道：“老板，我们这么多人，打车要分好几辆，中途容易分散。不如坐公交过去？” 　　“好啊。”黎夏没意见，一切以方便为原则。反正美国也不太存在挤公交的说法。 　　技术团队里也就王广峰是个土包子，也是头回出国。 　　他的反应和黎远等人一样，东张西望的。 　　陆芸说他大学那个校花追他追得有点紧，但他去见了一次回来说不是当初的感觉了，没再继续联系。 　　到了酒店办入住安顿下来。在酒店餐厅用早餐的时候，黎夏宣布接下来两天自由活动。但27号晚上都得回来。 　　纽约可是天堂，各种意义上的。下属们这两天的私人活动她是不管的。 　　不过，自家小孩她得管。 　　她计划先把黎菁送去黎跃的学校，顺道看看他的生活环境。 　　黎跃的学校离纽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他们吃过早饭可以坐长途客车过去，顺便饱览美国大农村的风光。 　　然后参观一下美国的大学。 　　至于纽约，黎夏预备敲完钟再来逛。 　　于是，享用过正宗的美式早餐，她就带着程程、黎雯、黎远、黎菁、章音还有保镖们出发了。 　　长途客车出了城，风光十分的好。跟中国完全是两种风格。 　　美国地广人稀，长途客车根本没坐满。路上也难见到别的车和人。 　　车子晃晃悠悠的，看厌了风光后程程又靠在黎夏身上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众人被黎跃在站台上接到。 　　黎跃没住校，在校外租了个独栋小公寓。这里位于中产街区，治安条件比较好。 　　“我平时是请了华人钟点工阿姨上门搞卫生、做饭。” 　　黎雯道：“我说收拾得这么整洁呢。” 　　楼上楼下四个房间，不过卧室只有一个。另外三个改建成了视听室、健身房和桌球室。 　　黎菁嘟囔道：“就一张床啊，那我要留下来都没地方给我住。” 　　正说着，楼下传来突突突的声音。 　　往窗口探头一看，黎远在草坪上开除草机呢。程程和钟媛站在一旁看着。 　　邻居之间隔得有点远，倒也不怕吵到人家。 　　郭权、钟勇等人围着在看。郭权道：“《阿甘正传》里用的就是这种除草机。后来我在老板香港家里看到过，我们内地目前很少用这么先进的。” 　　黎夏心道：我今天才知道你还挺喜欢看电影、电视的啊。 　　之前几部电视剧首播，她召集众人在视听室看，郭权都没有参与。 　　看来是偶像剧不对他的胃口。 　　说来影视分公司已经积累了一定的资本了，如果题材还是一味的奔着偶像剧去可就没意思了。 　　她不差那一年几个亿，还是想拍出《北京人在纽约》、《琅琊榜》这样的经典的。 　　回头再看看，要是还是一味的偶像剧，搞得同质化、套路化，就得和高翔沟通一下了。 　　没有经典只奔着钱去，l8不能给她。 　　黎夏正打算收回目光，忽然在窗台缝隙处看到一根弯曲的长头发，黑色的。 　　“跃跃，洗手间在哪里？” 　　黎跃把黎夏带过去。 　　黎夏关上门，到处看了看。没看到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过了半分钟，她放水冲了下马桶，然后洗手出去。 　　走到客厅她随口道：“国内这几年房价涨得很快，年轻人很少有人能像你们两个居住空间这么大的。” 　　黎跃道：“我这也是托我爸的福。”说完他觉出不对来，有些僵立当场。 　　沙发上喝水的黎雯和黎菁整齐抬头。 　　黎菁自己道：“两个人，哥你和谁住啊？” 　　黎跃讪讪的，“美国人口密度比中国小多了，所以房子相对工资收入要便不少。” 　　黎夏道：“你都21岁了，有同居女友很正常的事。你藏着、掖着干嘛，我有那么封建么？要是认真的，就约出来认识一下。” 　　自家小孩同人同居了，还是得上心的。至少接触一下，看看品行如何。 　　毕竟黎跃在一些人眼底，估计也是肥羊一只。 　　黎雯起哄，“是啊，叫出来见见嘛。小姑还能给分见面礼呢。” 　　黎夏心道：她还真没准备，在她眼底黎跃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不然直接给张卡好了，让人自己喜欢什么拿去买。里头放多少钱合适呢？ 　　黎菁噘嘴，“哥哥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黎跃道：“小姑，还没到见家长那种地步啦。不然，我肯定会叫她来给你看看的。” 　　黎夏盯着他看，你小子倒是入乡随俗。 　　“嗯，行吧。走，带我们去你们大学校园里看看。我一直很喜欢国外的大学校园。”这小子不肯说，黎夏也就没有再逼问了。 　　黎跃左右看看，他让阿姨收拾得这么干净，小姑怎么发现这屋里还有第二个人住的？这也太火眼金睛了吧。 　　下楼的时候黎菁也问黎夏怎么看出来的？ 　　“窗台的缝隙处有一根卷曲的长发。” 　　走到校园里，程程拉拉黎夏的手，“妈妈，我暑假想去看霍格华兹学院。” 　　“可以。” 　　“你和爸爸陪我去吗？” 　　“嗯，我们尽量安排。” 　　之前程程让她和彭志杰既然有钱就不要总是不在家，多陪陪他和弟弟。 　　黎夏同他道：“可是，妈妈有七万下属，妈妈得对他们负责啊。而且，妈妈也想当第一。你在幼儿园不也一直争当第一么。” 　　程程对妈妈有那么多下属很震惊。七万具体有多少他不清楚，反正比一千人多多了。 　　他去对应的小学参观，那里就有差不多一千学生。好多好多人的！ 　　“可是妈妈，你不是已经是第一了么？” 　　“妈妈不想被人抢了第一的宝座啊。你愿意别人抢走你的第一名么？” 　　“不愿意。” 　　“妈妈答应你，这次从美国回国，再去趟北京。妈妈就回香港陪你了。你暑假想去哪里玩，妈妈也都答应。” 　　程程当时说考虑一下要去哪里。这会儿逛着美国的大学校园，他倒是想到了。 　　中饭黎跃带他们在校园旋转餐厅吃的，下午带着他们到附近风景名胜游逛了一番，然后回纽约。 　　耿清欢是晚饭前才带着保镖赶到的。 　　“黎夏姑姑，纽约你是明天逛还是回头再逛啊？这儿我熟啊，我给你们做地陪。”扎了满头辫子的耿清欢一来就咋呼的道。 　　黎夏道：“酷妹，你不酷了？” 　　“我在你面前能酷到哪去啊？黎小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傅萌萌会一道来呢。” 　　黎雯道：“她倒是想哦，可惜在实验室走不掉。” 　　耿清欢揉揉黎菁的脑袋，又朝章音看看，“哟，原来是小表姨啊。” 　　她们四个小姑娘一起去韩国甄选过网游。 　　黎夏道：“你明天带她们逛去吧。我要在酒店养精蓄税，以最好的状态去敲钟。” 　　耿清欢拱拱手道：“愿你只敲开市钟！” 　　黎夏想了想，“这还真说不准。” 　　没准什么时候她真的会回收所有股份退市，又来敲闭市钟。 　　这并不代表她的互联网商业版图玩完了，只是出于某些决策上的考量。 　　耿清欢点头，“那行，明天我带她们逛去。你就在酒店休息休息，毕竟比我们大了一轮。” 　　黎夏将就手里的爱马仕包包敲她的肩膀，“这么好看个小姑娘，怎么就长了张嘴呢？好了，既然你熟，带我们找个有特色的地方吃饭。” 　　耿清欢很有江湖气地道：“跟我走！” 　　黎夏瞥了一眼落在后面的黎跃和黎远。远远那小子自从听说跃跃有女朋友了，就跟他哥俩好的凑一起说上悄悄话了。 第759章 　　2004年12月26日,黎夏在所住酒店做spa的时候，听到广播里播放一则英文消息：印度洋海域发生了92级的特大地震并引发了高达十米的海啸。 　　黎夏倒吸一口冷气，她想起来这次特大灾难了。 　　可能因为不是发生在中国,她记忆不是那么的深。 　　但一听到,就想起来了。这场海啸波及了印尼等十一个国家，涉及了六个时区。后来确认死亡人数听说高达292万人。 　　她从spa池里出来,很快收拾好自己走出去。 　　守在外头章清惠道：“黎总”离约定出来的时间还早。 　　小伙子、小姑娘们带着小老板逛街去了,她们几个保镖在外头守着。 　　“回房间，看新闻！” 　　出去之后黎夏没和大门外的郭权多说什么,直接走前头去了。 　　众人赶紧跟上。郭权看看章清惠，用眼神问她出什么事了？刚刚他们也听到了广播，但是有听没有懂。 　　黎夏道：“不是我们出事了。印度洋海域发生了92级特大地震并引发海啸，沿岸十几个国家受灾。清惠打电话给聂总,问问新闻报道有没有跟上。” 　　章清惠打过去，聂政道：“陆芸和留守的技术员在主导,kk新闻已经在报道了。我马上回酒店。” 　　这一次跟来的技术员有12个。7个是聂政团队的，还有个王广峰是她当初招的。另外4个是聂政入职后招的。他们12个预测这次能成亿万富翁的。贡献比较大，一起来敲钟。 　　郭权等人倒吸口冷气,92级地震、十米高的海啸,怪不得那些洋鬼子刚才个个变了脸色。 　　黎夏回到套房，章清惠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她。 　　虽然在香港待着,但章清惠、钟勇他们的英文水平还是保留在听着耳熟的程度。 　　这就是用心、没用心的区别了。保镖们觉得自己不用学文化。 　　正好今天技术员和那帮年轻人都不在。就只有黎夏懂英文了。 　　新闻频道正好在播放相关新闻。 　　她打开kk新闻网页,图文新闻和短视频已经出来了,很快捷！ 　　随后,中国政府宣布援助友邦。 　　黎夏和傅杳钧打电话，“针对此次海啸，立即捐100万美元到中国红十字会。” 　　“好！” 　　黎夏并不喜欢参与慈善晚会,她又不怕人说她没有做慈善的心。 　　这种场合都是公司出面，酌情捐款。 　　但数额一般是从众，不多不少。既不出风头也不至于钱太少被人置喙。 　　迄今为止，黎夏亲自参与的，都是国内的重大事件。 　　但这次的灾难真的太大了！ 　　很快，在外头游玩的人都回来了，集中在黎夏住的这个总统套房里。 　　章音给她定的总统套房，公司高层说得有这个排面。 　　包了块美国国旗头巾的程程跑过来，“妈妈，新闻里说出大事了。” 　　黎夏点头，“是的，天灾。”这头巾出门的时候都还没有，八成是耿清欢给他戴的。 　　出事的地方是旅游圣地，很多游客和当地居民出事。 　　捐了款，也就只能等新闻了。 　　程程看到电视里那些人被水冲走的画面，一脸的不忍。 　　郭权道：“我想起98年大洪灾，也是这样的场景。有个小姑娘抱树7个小时获救。天灾面前，人类太渺小了。” 　　他说完扭头看向程程，“小老板，我们以后加训臂力和持久力。万一遇上这样的情况，你得能自救。” 　　“哦。”程程没意见，电视里的人太可怜了。 　　第二天萧阳给黎夏打电话，“黎总，x宝网为了援助印度洋海啸受灾国，动员了上百名知名企业家和文艺界人士捐献物品在x宝网拍卖，所有物品一元起拍。我们要做什么吗？” 　　“不用，公司已经向中国红十字会捐款了。旁的，不用管了。” 　　“好的。” 　　印度洋海域的消息依然不好，但日子还得过。 　　27号，秦省长飞过来了。他是作为主管经济的省长代表川省来给黎夏站台的。 　　还有耿老、苏老、孙老等人，虽然不太懂互联网，但他们在美国的投资界和美国股民心头是有分量的，也应邀前来站台。 　　国内互联网的几大巨头包括x里的马总同样也是应邀前来。毕竟黎夏和聂政还算是不错的对手。 　　这是中国互联网在挤掉泡沫后第一家上市的企业。大家也是要守望互助的。 　　这种人情，以后别人上市，黎夏也是要还的。 　　这种场合需要请明星助阵。 　　天仙是kk的形象代言人，又是美籍华人，自然是最合适的嘉宾。 　　黎夏就没有请美国本土的大明星来了，忒贵！ 　　kk靠的是数据，投资人看的也是数据。 　　该宣传的前期她们早都已经宣传到位了。那么多原始股不是平白廉价卖出去的。 　　当晚，黎夏在酒店餐厅举办了欢迎晚宴款待。天仙由她母亲、教父陪同一起出席。 　　能在没成名前签下kk代言，而且没签两年kk就要在纳斯达克上市。这是幸运！ 　　而且，kk的大老板还是女的，一个性向正常的美女。 　　这样不会有人乱传她和黎总的绯闻。 　　买了黎夏原始股的合伙人还帮她请到了美国投资界的人士前来，明日他们也是要到场的。 　　股民买股也难免受他们影响。 　　28日一早7点半，黎夏带着她的团队和政商两界的嘉宾一起下楼，预备步行往纳斯达克交易所。 　　很近，几分钟就走过去了。 　　到了纳斯艾克交易所门口，众人递上证件检查。所有会到场宾客的名字是提前给了的。章音负责这些细节。 　　8进场，前台的服务态度很好！黎夏寄存了大衣和包。 　　来自几个大的投资机构的投资人，包括两家中资机构代表，律师，中介机构的代表也都纷纷抵达。 　　然后众人上二楼吃早餐。早餐桌是圆桌，都是提供的简单冷餐。章音请人给程程加热了牛奶。 　　然后，纳斯达克的主席发言，欢迎中方企业前来上市之类的场面话。 　　黎夏作为公司创始人发言，也是感谢之类的套话。 　　纳斯达克主席发了上市证书。 　　黎夏站起，两手接过。然后从黎雯手上接过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和主席互赠。 　　再然后，去彩排敲钟。主持人给黎夏讲了流程，并说明到时候会有导播在耳机里指导动作，不用担心出错。 　　敲钟的仪式已经简化，她只需要按下按钮，钟声自然会响起。 　　纳斯达克的台子比较大，来的人都能上去。 　　彩排之后就是正式的仪式，屏幕上全场直播。 　　主持人先邀请创始人上台。 　　黎夏牵着程程，带着黎雯、黎远、黎跃、黎菁、耿清欢上台，聂政带着技术核心团队。 　　黎夏通过主持人邀请来给她站台的秦省长和商界前辈、同仁。 　　然后合伙人、投资人、律师、中介、形象代言人。 　　大家把台子都站满了。 　　黎夏对左手边的程程道：“来，儿子——” 　　她伸手一揽，程程用力一跳。下一刻，黎夏单手抱住了程程，他从侧面岔开两腿夹住妈妈的腰。 　　这一幕显得黎夏跟大力水手似的。 　　然后是拍大合影！回头这一幕会在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出现。 　　主持人一楞之后开始领着全场一起大声倒计时：“10、9、8” 　　这种场景下，即便是旁观者都很难不受感染。更何况台上的亲朋、下属、合作伙伴？ 　　黎夏听到大家倒数得越来越大声，连程程都十分的激动。 　　这一刻，最初的理想、这几年付出的血汗、对财富的渴求全部浮现眼前。 　　黎夏依照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微笑、挥手，供电视台和现场摄影师记录、转播。 　　“4、3、2、1！” 　　1字话音未落，黎夏伸手按向按钮。上市的钟声瞬间响彻全场。 　　同时，天上掉下来无数礼花，掉落在台上众人的身上。 　　众人兴奋地道：“走走，时代广场去拍照！” 　　等一下时代广场大屏幕上会播出他们方才合影留恋的巨幅照片，他们就是要在屏幕下捕捉这一时光，然后和屏幕合影！ 　　大家脚步匆匆，黎夏索性没有放程程下地，直接抱着就冲出去了。 　　走到时代广场大屏幕下方，路人把空间都给他们留了出来。 　　大家迅速按照方才的方队排列。黎夏母子依然是当之无愧的c位！ 　　别说，黎夏这会儿真的挺激动的。这气氛让人很难不融入啊。 　　“出来了、出来了，准备——” 　　大家扬手比着v，齐声道：“茄子——” 　　然后又再进场。进场的时候可以看到纳斯达克交易所的几块大屏幕上正在播出今天上市的kk证券的基本情况：公司名字，logo，交易号码等等。 　　这会儿进场就是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开盘价！ 　　其他的你再激动也就是走流程，开盘价才是最重要的。 　　kk定价2美元，一共10亿股。今天会放出2亿股供股民购买。 　　之后集团公司会手握31亿股，其中黎夏个人拥有2988亿股。另外，聂政技术团队09亿股。 　　两家中资机构06亿股。 　　开盘是大幅提升、还是跌破原始股的价格，才事关成败！ 　　这会儿离9点半开市还有15分钟，投资者们已经在开始出价下单了。 　　纽约证券交易所还是使用人工，会有几百个穿着蓝色马甲的交易员在大厅里四处奔走、高声报价。 　　但纳斯达克所有交易由电脑完成。 　　不过，虽然没有人奔走、报价，现场气氛依然十分紧张。 　　尤其是屏幕上的单价数据还在不断跳跃。 　　黎夏都忘了把程程放下来。虽然知道大概率是涨，但还是有点煎熬。 　　而这一幕，也被现场的摄影机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想来大洋彼岸的亲人们，这会儿都围在电脑屏幕前，由小彭同志和明哥在操盘下单吧。 　　终于，9点半的开市钟响起。 　　屏幕上的价格终于定格了：$36元！ 　　站在旁边的聂政激动地拉扯黎夏的袖子，“老板，开盘大涨！ 　　他个人3%的股份，4800万股。价值$1728亿。合人民币近14亿。 　　就连王广峰那0.3%，480万股，也价值美元01728亿了。合人民币近1.4亿。 　　黎夏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涨了就好、涨了就好！ 　　等交易成功，放出去的2亿股就同公司、同她暂时没关系了。 　　今天直接入账72亿美元！差不多就是60亿人民币。 　　也不知道家里人买到这个价没有。 　　因为，屏幕上的价还在往上涨。 　　程程凑到黎夏耳边，“妈妈，摄影师叔叔一直在拍我们。” 　　当天，美国和西方的网络、纸媒都称黎夏是来自神秘东方的大力女总裁。 　　程程则是赢在起跑线上的小男孩。 第760章 　　之后还有创始人的专访,黎夏也是带着程程接受的访问。 　　美国记者问起她的先生怎么没来。 　　黎夏笑道：“我们家还有个小的，刚好半岁，不方便带着长途飞行。他在家陪伴小儿子。” 　　记者道；“还是有点可惜啊。毕竟是黎女士你的高光时刻。” 　　“不要紧,我肯定不只一次高光时刻,不特指敲上市钟。我荣耀的时刻我先生或许不在，但我遇到事情我知道他一定在。” 　　黎夏有重生加持，太过耀眼。以至于小彭同志经常被喷子喷他借光、靠老婆，还说他配不上黎夏云云。 　　有一次黎会计都火了,这不挑拨人夫妻关系不和么，不安好心！ 　　他直接通过记者放话，“我很满意小彭这个女婿！” 　　这回要帮黎会计、大哥、二哥、舅舅还有公婆下单抢购股票，也是得自己人更合适。 　　小彭同志他自己也要买不少。 　　明哥那里自己要买，还要帮三叔和姑姑家买。 　　那会儿是抢时间的时候。 　　记者又问起她怎么能抱了程程那么久。 　　黎夏自然不好说中国妈妈都能抱这么久。一会儿老外又给她引申理解中国妈妈是抱孩子的机器。 　　她笑道：“我是习武之人。” 　　“哦，中国功夫！” 　　上市公司持股5%以上的股东、董事、监事、高管的直系亲属（配偶、子女、父母）买其公司的股票,《证券法》是有相关规定的。 　　他们买入股票后必须锁定6个月不能卖出。卖出后6个月内也不能再买入。 　　另外，在敏感期他们也是被禁止交易的。譬如定期报告前三十日内；业绩预估、业绩快报公告前10日内：自可能对公司股票交易价格产生重大影响的重要事件发生之日或进入决策之日,至发披露后2个交易日内。 　　其实受限的就是彭志杰、程程、睿睿和黎会计、黎夏妈。 　　不过上市购买不在受限范围。 　　专访开始前,黎夏送了秦省长和几位老爷子回去休息,晚间还有庆功宴要举办。 　　早上这一个半小时尤其是最后十五分钟随着大屏幕上的价格跳动过得太刺激了。 　　黎夏有将近3亿股,哪怕跳动1美分也是300万美元，将近2500万人民币。 　　何况每次跳跃还不只1美分。 　　向下的时候大家都跟着紧张,老人家需要歇歇,缓一缓。 　　至于来帮着站台的另外一些商届同仁,他们也有来交易所混个脸熟、多认识些相关人士的想法。 　　黎夏和他们道过谢并邀请参加庆功宴就没多过问了。 　　所以,专访结束她就离开了，去逛街了。 　　反正今天不管涨多少，跌多少,她又不可能买卖。 　　守着数字跳跃，不停计算自己的身家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的损耗太大。 　　方才王广峰盯着屏幕眼都有点发直，被聂政等人拉走了。说是出去找个地方喝一杯，缓缓。 　　黎夏觉得她也需要缓缓，反正不想再在砸镁光灯下了。 　　走出交易所，黎夏母子跟着耿清欢去逛。黎雯他们由黎跃领着去逛耍。 　　黎夏给章音放了半天假，让她自己选择。她跟黎雯她们一道去了。 　　黎夏牵着程程的手道：“走，我们去给家里人买礼物。” 　　她掏出手机给小彭同志打过去，“你们都买到了么？” 　　“买到了，我直接下单4美元，成交价36美元。这会儿42美元了，大嫂好激动啊！不只她，大家都很激动。全家老小，这会儿就睿睿睡得踏实。” 　　黎夏笑，大哥大嫂买了60万的，那这是一眨眼赚10万了。 　　但是，没套现就只是账面财富而已，而且还有可能跌。 　　大嫂一辈子喜怒都在脸上。今天肯定会冲高回落的，希望她回头不会懊恼。 　　“你让两位老人家早点睡，这都十点多了。还有在香港的二老也是一样。” 　　至于大嫂，她肯定是睡不着的，一定会在电脑前守到收市。 　　彭志杰笑，“估计且得兴奋一阵呢。网上你抱着程程敲钟的场景已经传遍了。你怎么抱了他20分钟啊？” 　　“太紧张了，忘了放下。” 　　“他自己也不说下来。” 　　“人家还是个4岁的宝宝呢，想多让妈妈抱一会儿。” 　　“那你手没事吧？来自神秘东方的大力女总裁。” 　　黎夏失笑，“没事。当了妈的人，哪会抱孩子20分钟就有事？” 　　据说张x芝一天能抱7个小时。她就算比不上，也不能差太远。 　　当然，张x芝抱的应该是两岁以内的宝宝。她今天抱的是四岁的。 　　不过，都是亲儿子，差别不大！ 　　截止28号收市，当天最高价格$52，收市时回落到$48。 　　那2亿股第一时间就交易成功，入账$72亿，合人民币60亿。 　　但黎夏手头差不多还有3亿股。涨到$144亿，合人民币差不多120亿。 　　今天，黎夏个人资产暴涨了80亿。 　　就连耿清欢这样见过世面的都有些咋舌。在第五大道扫货后，她们坐在露天咖啡厅晒着下午的太阳。 　　“黎夏姑姑，你敛财的速度太惊人了！14年，280亿！” 　　“其中180亿都是网络财富，而且我也不可能把股票套现。它就是涨到天上去，我也拿不到现金。” 　　不过，今早交易成功入账的60亿是可以拿来用的了。再加上账上的30亿，前所未有的富裕。 　　黎夏现在一点债都没有负。 　　原本买广场那里她以为私人会负债的。但至少截止目前，她靠着租金和黎裳、网吧的收益暂时不负债。这三块加起来刚好年入账10亿了。 　　耿清欢想了想，“嗯，你另外还有一个大头是地皮、铺面，这又是大几十亿。嗯，不对，你资产还应该往上算。品牌价值还没给你算上呢。譬如你的超市要是肯出手，肯定不能只算你买的铺面啊。而且又是一年，地皮价格又涨了。你身家绝对不只300亿了。” 　　“品牌价值没法算，人家李超人的企业都只算了实实在在的价值。对了，听说这回他的基金会捐了2400万。” 　　这是人道主义救援。而对于香港商届大佬来说，受灾的南亚国家印尼、斯里兰卡、马来西亚、马尔大夫、印度、泰国等地有不少他们的工厂、客户。 　　所以他们也是纷纷慷慨解囊，香港这次为灾区是一共捐赠了7亿。 　　说到这个，耿清欢后怕不已，“我暑假才去那边度过假。我当时去的海滩、海岛，估计现在都没了。” 　　程程走累了，这回儿安静坐在旁边吃点心。听到这话他抬抬头，“还好清欢姐你不是圣诞节去的。” 　　耿清欢点头，“是啊。” 　　12月26号，很多人就是在度圣诞节的假期。 　　黎夏28号晚上举办庆功宴，没跌破发行价就值得庆贺了。 　　来的人比之前的欢迎晚宴更多，也算是她给来站台的各位创造了一个认识各界人士的机会。 　　连le都来了一位高管，特地向黎夏道贺。 　　黎夏觉得他们肯定是知道自己买了不少le的股票。 　　29号下午她让程程跟着黎远，自己和聂政去拜访几名华裔通讯专家。 　　黎雯和章音她们要跟着耿清欢去百老汇听歌剧，程程肯定坐不住的。 　　黎夏看黎远和黎跃对眼神便道：“就是为了不让你俩去做坏事的，给我好好带着他。” 　　俩刚成年的小年轻，带着才刚4岁的小表弟自然是不方便去某些地方长见识了。 　　“反正不准去干坏事，把菁菁也带上。”只有程程，没准就被他俩忽悠了。人交给保镖看着，他俩溜掉了。 　　但有黎菁这个小机灵鬼就不一样了。 　　黎跃道：“小姑你怎么还把我们当坏人防着了。我带他们去看自由女神像，然后去帝国大厦、中央公园。” 　　程程和黎菁便高高兴兴跟着两个哥哥去了，郭权分了一半的保镖跟着。 　　黎夏这才同聂政出发。 　　白华开着酒店提供的车，载黎夏和聂政去。 　　聂政坐后面，拐弯的时候顺道指点他。比他自己按图索骥方便多了。 　　聂政道：“老板，我有点不太明白。手机制造和咱们的闭合式产业链有什么关联？你不是说贪多嚼不烂，除了咱们自己产业链的行业，不再做新的产业了么？” 　　黎夏道：“我在想啊，如果手机真的能如预想的成为数据化终端。那是不是跟电脑一样也能安装软件？我们可以选择和手机生产产商合作，植入我们的kk商城、kk软件、kk原创网等。但只是合作还不是那么踏实。除非是自己控股或者直接旗下就有知名的智能手机制造厂商。” 　　聂政道：“你是说直接把kk商城做成一个软件那样安装？” 　　“对啊。如果手机能成为智能化的数据终端，轻巧、便携的优势太大了。那它取代笔记本电脑是不是很可能？” 　　聂政的脸色变了变。 　　这事儿吧，之前他虽然也听从黎夏的安排在联系人。但因为他的精力和注意力都被kk上市的事占据着。上市的事都是他在忙活。 　　还真没往深了去想。 　　现在kk顺利上市，他腾出了心思。再这么一想，正如他老板所言，这很可能是通讯时代的一次重大变革啊。 　　尤其苹果好像就是在研发这样的智能手机终端。 　　乔教主想做的肯定不只是设计一款新的手机，很可能是这样影响时代的大事。 　　他呼出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很可能是得手机终端者得天下啊！现在互联网的布局都可能随之改变。” 　　黎夏道：“不管是不是顺着这条路发展，反正如果这样发展咱们不能跟不上趟。” 　　微信这种软件有毒，kk软件大概率是拼不过的。黎夏也没想去窃取人家的研究成果。 　　但她可以先占领智能手机终端，赚卖智能手机的钱的同时推销自家。 　　聂政静默了一会儿又道；“老板，如果手机真的可以部分取代电脑。我觉得手机游戏这块咱们不能放过。” 　　他就是资深游戏玩家。如果一部人人都能揣兜里的手机也能够打网游，这将是多么大的市场？ 　　黎夏点头，“游戏这块我不是太懂，你多想着些。” 　　聂政吸口气，“好的。对了，老板你投资郑总儿子的战队，这次成绩如何？” 　　彭志杰和陈材带着黎想去上海看的，进入了4强。是他们今年以后最好的成绩了，可见还是下了苦功的。 　　郑皓那小子还打了越洋电话来祝贺她的股票顺利上市。当时她就说了会继续投资，具体回去了再说。 第761章 　　黎夏捏捏鼻梁,网游她是真的不懂。 　　但她上辈子听人说过《王者荣耀》手游一个月的盈利是四五亿美金。 　　这款游戏是企鹅自己研发的，真的是摇钱树啊！ 　　2021年上半年，《王者荣耀》的营收是人民币866亿。占企鹅整个营收的30%。 　　如果kk出不了这样现象级的网游,那她还能保住如今的内地首富宝座么？ 　　她走到如今这一步,重生占了非常大的因素。 　　但这个时代真的是能人辈出，她随时可能会被后起之秀拉下马来。 　　尤其技术领域她是完全不懂的。重生也没办法让她懂技术。 　　零售业无论线上线下，她做了11年了，敢说一句还算行家。 　　物流业、地产业也能如此。 　　影视行业只为了赚钱的话,她也ok。出不出经典，这个得靠天时地利人和。 　　而且这些行业接下来五年、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发展她心头都是有谱的。 　　但互联网业、手机制造业这种技术行业，她就是七窍通了六窍。 　　聂政看黎夏有些忧心，“老板，咱们这次除了你和傅总、郑总，都还诞生12个亿万富翁,46个千万富翁。你选这个时机来挖人，最是省时省力了。” 　　kk股票上市造富的新闻,国内已经传遍了。国外的互联网业界以及华人圈也全都在关注。 　　kk、黎总还有他的名字,这几天在网络刷屏,纸媒上也大幅、大幅关于他们的报道。 　　要说以前黎总可能只是国内的人都知道,通过《新闻联播》和纸媒、网络认识的。 　　如今她就是世界级的名人了。40亿美元左右的财富，在世界上都是排得上号的了。 　　他联系的这些华裔技术员都是在硅谷的。主要是从事通讯信息技术,还有一些是互联网技术。 　　他们不可能不受新闻影响！ 　　这一次他和黎总从纽约飞过去登门拜访,很有诚意了。 　　黎夏道：“其实当年你留不留下来,我当初真的不是十分在意。如果没有你,互联网这块我就只准备做bbs和原创网。那我就小富即安。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知道么，我当内地首富了。我会患得患失，怕被人后来居上。” 　　聂政道：“老板,刨开互联网你也不是小富，百多亿身家啊！估摸还是内地首富。因为如今内地的第二名国美老总就是百亿多点。但他靠的是上市。你1500个连锁超市没上市啊。这个品牌价值就没算进去。其实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我也不清楚，我给你估的是40亿美元。今年的富豪榜还没出来，我也就估个大概。你那些地皮涨到多少了你自己知道吗？” 　　黎夏摇头，“那么多，而且又没变现，我怎么知道？回头会有人主动帮我统计的，这不年末了么。等着看富豪排行榜就是了。我就知道我一年能收多少租金。” 　　她应该有50亿美元，能排进世界前100位。 　　聂政有点好奇的道：“多少？” 　　“5亿。” 　　这车前排和后座是隔开的，前头开车的白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聂政倒吸口凉气，“我之前和曾阳喝酒，他跟我分析内地的房地产还得兴旺很多年。因为我们如今是土地财政。那你的地皮放那儿也年年看涨的。三十多个员工中心，200个旺铺，15个广场。这还没算公司名下的200多个超市门面和3000个物流点的门面。而且老曾现在还在不停的给你买地皮修广场。你还有40来个小区没出售。” 　　黎夏心道：我相信你和老曾确实聊过了。不然你不会这么清楚我这些资产情况。 　　她拍了下额头，一不小心成大地主了。 　　想到这里，黎夏也少了很多的患得患失。技术领域不懂就不懂吧。 　　她懂的领域好好经营，也比人强很多了。 　　kk上市了，聂政九成以上是不会走了。他手下五十来号技术员不会跟他走的。 　　而且他走了，也得把股份卖回给公司。他不会想离开自己奋斗了那么多年的kk的。 　　毕竟他说了算啊，自己又不横加干涉、外行指挥内行。 　　那互联网的基本盘还是稳了的。 　　《传奇》虽然吃不了一辈子，但在2015年《王者荣耀》出来前还是霸主。 　　《传奇》没《王者荣耀》赚钱，其实也受累于前期网民数目没有到顶吧。 　　这几年聂政虽然没有做出现象级的网游，但做出来和引入的游戏赚钱能力还是可以的。 　　至于智能手机硬件这块，她也别太患得患失的了。成了自己搞研发固然可喜，不成她将来直接收购现成的股份也能达到软件装机的目的。 　　手机，现在还没有开始研发。但聂政已经重视起来了，尤其是手游方面。 　　那就交给他搞吧。 　　她回去认认真真的搞零售、物流、房地产和影视好了。 　　机场到了，她和聂政、郭权等人飞往硅谷。 　　接下来几天，她约见了超过50名华裔技术员。说服人的工作她和聂政一起在做。她能许诺待遇，但技术方面是门外汉。 　　已经是2005年了，聂政正式成为集团公司l9的副总裁了，挺卖力气的。 　　这里面，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愿意回国一搏的有20来个人。 　　另外30人在硅谷大公司发展不错，不想回去从零再出发了。 　　愿意回去的，离职的后续还得几个月。还有竞业限制的问题，公了的、私了的都有。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个，赔钱！ 　　黎夏承诺了的，她全出。 　　好在这些都只是技术员，赎身费比王蕾便宜多了。 　　之前上市时用过的律师，现在可以继续为她服务。预估6——8亿人民币可以搞定。 　　聂政留在美国和律师一起办这件事，章音和黎远被派去给他跑腿、打杂。从干活那天起，远远也有了100美元一天的补助。 　　黎雯、黎菁、程程依然跟着黎跃、耿清欢玩儿。美国东部有名的地方，他们差不多玩遍了。元月5号她们随黎夏启程回国。 　　郑奎给黎夏打电话了，说元月10号四架货机首航，让她回去看！ 　　货机弄回去一个多月了。但肯定要仔仔细细的检修过才敢用于营运。 　　还有飞行航线的申请也需要时间。 　　老兰介绍来了四个飞行员，一个行政主管。这些术业有专攻的事是他们在负责。 　　行政主管定的l7，隶属于老郑麾下的航运部门。 　　四个飞行员，以前年薪40——50万。黎夏给他们上浮了10%，级别也定在了l7。 　　开飞机的比开货车的挣钱多，这是共识。倒是不用给之前的司机做思想工作了。 　　黎夏之前没为物流子公司费太多心。如今老郑打电话来，又是试航这么大的事。她自然得回去看看。 　　上了飞机程程道：“妈妈，我也就前面几天和回去才跟你在一块儿。中间一周我都没看到你。” 　　黎夏弯腰揉揉他的脸蛋，“妈妈忙着呢，就在纽约逛了逛，哪都没去。你一周没见我，那睿睿还12天都见不到我呢。你说他会不会把我忘了？“ 　　程程想了想道：“有可能哦，我每周都要跟他重新认识一下。” 　　然后刚刚熟络，又要分开。 　　“哎，我也只好回去和他重新认识了。” 　　程程道：“妈妈，听说咱们家的飞机要试航了？” 　　“是啊，不过是货机，不能载人的。人货混装要罚款的，不能捎你。好了，妈妈休息一下。”黎夏带上眼罩睡觉 　　程程看看手表，2005年1月5号。等下飞机就是1月7号了。 　　抵达的时候是1月7号下午，彭志杰开车来接的。 　　kk的股票涨到$54元了。36元买进的人都赚了50%。 　　不过第一周之后，在开始横盘了。 　　但这也够让家里人惊喜了。格力虽然分红，但平时是长期横盘的。格力牛，是牛在长线。 　　但这回真的是十天不到暴涨了50%。 　　陈媛接到闺女第一句话就是，“这钱也太好赚了吧。早知道该把房子抵押了再多买点。” 　　黎雯道：“妈，那十五分钟包括小姑都好紧张的，就怕跌破了发行价。那样搞不好就一路向下了！” 　　黎阳已经回北京干活了，陈媛是在这里等女儿回来，也陪陪公婆。 　　彭志杰中途离开了两天，一天替黎夏去上海看比赛，一天回煤矿。 　　她也帮着带带睿睿。单靠外人不放心，而公婆年纪也大了。 　　她小姑子的儿子，估计比用金子打个一样大小的都值钱。万一保姆起了黑心或者被人收买了，配合人把孩子绑架了怎么办？ 　　黎雯道：“妈，我们都有点累，要倒时差。” 　　一个个饭都不想吃了，头等舱的飞机餐还可以。 　　“哦哦，那你们回房休息。菁菁跟你雯姐一起睡吧。” 　　黎明有事去外地了，黎菁自然就放这里。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大伯母。” 　　姐妹俩又跟黎会计、黎夏妈打个招呼，就进屋睡下了。 　　黎夏蹲在睿睿面前，结果小家伙越过她去看爸爸，喜笑颜开的伸手讨抱。 　　程程安慰她，“他也不认得我了。妈妈，我们去倒时差吧。” 　　彭直接笑着伸手抱过儿子，“去睡吧，过两天就好了。开始哭了两天，我也不敢拿你照片给他看。听说6个月的孩子开始有分离焦虑了，害怕自己被照顾的人抛下。” 　　黎夏眼巴巴的看着睿睿，他窝在爸爸怀里乐呵呵的看着她，眼神和看陌生人差不多。 　　黎夏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程程也准备跟进去。 　　彭志杰指指外头的公用浴室，“程程，你去外边。吃五岁的饭，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男女有别。” 　　程程道：“明明在美国妈妈都还给我洗的。” 　　“妈妈给你洗，是妈妈给你洗。但你不能跟她一起洗。要不，爸爸给你洗？” 　　程程摇头，“你下手好重，我被你搓得很痛！” 　　刚跟着爸爸生活的时候，爸爸给他搓过一次背。后来还是他自己洗的。 　　彭志杰笑着点头，“你叫成那样，我也觉得。我都没敢给睿睿洗。” 　　黎夏在浴室笑了笑，人间烟火气！可以歇两天了。 　　她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程程还没回来。便在床上等了等，看着睿睿玩儿。 　　很快，程程穿着睡衣进来，“小老二，大哥要倒时差了，看压着你。” 　　弟弟把他的位置占了。 　　彭志杰把睿睿抱起来，“好，你们睡吧。睡到自然醒就没什么了。” 　　黎夏道：“到美国的时候其实还好的，我们当天还去了跃跃学校呢。” 第762章 　　程程含糊道：“是的。”然后靠在黎夏肩头蹭蹭就闭上了眼。 　　刚才在外头是外婆帮他洗的澡,不然他洗着、洗着就能睡着。 　　彭志杰道：“大概是心理因素。那天刚到有点兴奋，今天知道到家了可以歇了。而且出去那么多天的疲惫都堆到今天了。睡吧——” 　　他把窗帘轻轻拉上，抱着睿睿出去。 　　黎夏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彭志杰也在床上。 　　左边是老公,右边是儿子。嗯，这就是好日子！ 　　她又闭上眼养了会儿神，然后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直到她妈进来喊她们母子吃午饭。 　　今年过年是2月8号，饭桌上黎会计道：“我今年过年想在北京过。” 　　既然小四合院早早晚晚要拆迁,那还是要多住住啊。怪不舍得的！ 　　他喜欢接地气的房子，不太喜欢住楼房。 　　彭志杰道：“可以啊，爸。那是打算要北上了么？” 　　“看过试航吧。” 　　元旦的时候，kk商城又搞了一次针对家乡风味的活动。 　　这一次在时差党那里卖得更好了。毕竟刚上市，正是知名度高的时候。公司能做到上市，感觉各方面应该都挺不错的。而且上一次的活动也比较成功,在华侨里有口皆碑。 　　东西是正宗的，关键搞活动,邮费便宜啊。 　　海外订单突破了6000多万元,直接翻倍。国内订单2000多万。总的数目和上次持平。 　　国内平时也可以下单,活动期间买上50元免邮费。这一点比较吸引人。 　　自从重阳搞了这个活动以来,这三个来月大概每天能有100万的日销售额。 　　这次征用的黎明物流的车就比较少了。海外订单只需要统一运到机场集运就好。 　　不过，明哥又开始接x宝的单了。 　　x宝的慈善拍卖一共拍到290多万元,全部捐赠灾区。 　　这个数目不是很大,毕竟是一百多样东西。 　　不过也是开了慈善的新形式吧。 　　只不过元旦期间,各界的目光都在刚上市的kk身上。 　　黎夏笑了下,只要不搞技术，她就是自信而强大的。 　　下一次的活动时间是2月初，赶春节的趟。 　　估计还是海外的单多一些。过年嘛,能回家的都是要回的。 　　她在美国期间，老傅给她发了个邮件。元旦开始，线上、线下的家电开始搞活动了：每满一千送一百元代金券。 　　国美生意能那么好，靠的就是价格低。低到老百姓买的时候看了别处都爱去国美的店货比三家。 　　她的电器，主要是在线上卖得比较好。因为她的kk商城流量大，而且再偏远的地方都可以送货到附近。 　　看数据，送一百代金券的效果不错。生意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8%。 　　而且那个券啊，会一直送。你拿着这一千送的券买了电器，再满一千还会送你一百。 　　买电器上一千很容易啊。或者买到了800以上，再搭个小件这不就破千了么。 　　然后又有一百的券。 　　再看看，家里还有什么用得着的不。反正早晚要买的嘛 　　这就是套路啊！ 　　另外就没什么大事了，黎夏合上笔记本。 　　今天天气不错，一家子出去附近公园转悠。 　　既放松，又不受累。 　　黎会计问黎夏，“远远什么时候能回来？” 　　“过年前吧。过年前聂政会带他和章音回来。” 　　陈媛闻言在心头盘算开了，一天100美元的补助，一个月起码2000美元。 　　不过，雯雯也很受她小姑看重。这出差补助不挣也罢。 　　睿睿大爷一样的靠坐在婴儿车里。穿得多，他动弹不了。只能这么靠坐着。 　　程程道：“小老二好可怜，出门裹得跟粽子似的。我小时候冬天的照片，可没穿这么多。” 　　黎夏妈牵着他，“你都在深圳、香港的嘛。那边这会儿还有十好几度呢。” 　　睿睿听到哥哥的声音，扭头看他。不小心把帽子弄歪了，遮到眼睛。 　　他哦哦两声，黎夏让彭志杰停一下，蹲下帮他正了正。 　　睿睿冲她笑笑，露出一颗小牙。离开12天，小儿子都长牙了。 　　8号、9号从美国回来的人都在家里修整。 　　10号一起去机场看首航。 　　五架飞机载着货去往不同的地方，这就是黎夏物流航运的开始。 　　其中有一架是飞往深圳的，所以黎夏戏言不能捎程程一程。 　　看着飞机飞远，郑奎告诉黎夏，“黎总，老兰答应明年退休过来了。” 　　黎夏笑笑，“他会把自己的人送出来，就证明他在原单位日子不好过了啊。没事，咱们会让他体会到团队的好处。” 　　郑奎笑着点点头。 　　黎明今天也来了。他妹大手笔啊，货机一买买5架。 　　这以后他怕是要来搭顺风机了。这到了年底结算，到底谁该找谁钱呢？ 　　两个小时后，五架飞机都顺利抵达的消息传来，首航很成功。 　　然后，因为股票上市聚在一起的黎家人又分开了。 　　黎会计、黎夏妈、陈媛飞北京。黎雯休息了两天回去继续给萧阳当助理。 　　三叔一家之前就回了深圳，大伯、大伯母回了上海。 　　姑姑、姑父也回了北京。他们目前就这一套房。三个孩子都从军，经济上是比不了其它几房的。 　　不过姑父退休工资高，有一千多。什么事都有待遇，不用发愁。 　　姑姑也有四五百的退休工资。 　　房子也是付清了全款，比普通人还是强不少的。 　　而且30万买入的股份，现在值45万了。万一将来需要用大钱，也有办法可想。 　　这样就不焦虑了。 　　二老预备等春暖花开，出去旅游。反正姑父的费用是可以报销的，那就在可承担的范围内。 　　彭志杰要带着程程回香港继续读书。圣诞假的十几天长假，到期了。 　　等放寒假了再北上一起过年。届时他父母也会同往。 　　黎夏顺道送黎菁回上海，她要去看看郑皓团队。 　　这回睿睿可以坐飞机了，提篮里拎着走。 　　黎夏这三天一直在和他培养感情，他总算是肯跟着走了。 　　黎夏没敢让他看看爸爸离开。这回彭志杰于他不再是一个星期才见两天的人了。 　　小婴儿真的会有分离焦虑的。 　　好在他爸之前半个月也离开过，他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是到了上海这个陌生地方后他才开始吚吚呜呜的要找爸爸的。 　　黎夏抱着他哄。估着她去美国的时候，小家伙哭闹得更凶。 　　毕竟她是实打实陪伴照顾了半年呢。 　　要不然，她俩的母子之情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了。 　　她打发人送黎菁回家。 　　黎菁道：“小姑，要不你带着小表弟去我家吃饭？” 　　“算了，太多人了。我们回员工中心吃。我改天有机会再去看大伯和大伯母。” 　　睿睿哭了一阵，靠在黎夏怀里抽噎着停住了。 　　但是晚上吃辅食，他还是没了之前的好胃口。 　　黎夏叹口气，他们一家分散两个地方还真是麻烦。 　　还好很快要过年了。 　　当天坐了飞机而且小儿哭闹，弄得黎夏也有些疲惫。她早早的便上床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她用婴儿车推着睿睿去看上海的广场。 　　足足花了她七亿多啊！不过一年的租金回报也挺可观的，五千万。这还是没完全租出去呢。 　　广场上很热闹，还有鸽子。睿睿情绪好起来了。 　　不过出了门又是全副武装，他还是动不了，便又有点不乐意起来。 　　“等回了北京，大四合院里有中央空调。咱们在连通的屋子里活动，就不怕冻着了。到时候给你少穿点，随便你拳打脚踢。” 　　正说着，手机响了。她掏出来接通，“喂，吴超？” 　　“哈哈，黎夏，我当爸爸了！” 　　黎夏挑眉：“这么早？” 　　“龙凤胎啊，肯定比一个要早点出来。”吴超把龙凤胎三个字咬得很重，得意极了。 　　“嗯，恭喜你们啊，真挺不容易的。” 　　“是啊，幸好结果是好的。深圳冬天日子好过，我想让汪敏就在深圳坐月子。你忌讳房子租给人坐月子不？” 　　黎夏摇头，“不会啊。我的员工中心住那么多女员工。难到人家生了孩子我还不让人住啊？” 　　“那行，我再租两个月。等春暖花开了再回x山。” 　　“行啊。那回头我送程程回香港读书，再来看看你的儿女。羡慕嫉妒恨啊，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 　　“哈哈哈！” 　　挂断电话，睿睿盯着黎夏手机。 　　“啊，妈妈放歌给你听啊。”她打开音乐模式，找了小家伙最喜欢听的声调欢快的儿歌给他听。 　　黎夏看过广场客流量比较大便放心了。超市都不用再特地去看了。 　　见有人好像认出自己了，指指戳戳的在议论。她对郭权道：“回公司吧！” 　　她出门的时候还没到上门时间呢。 　　这回再回去，写字楼里有人了。 　　她抱着孩子回坐电梯去看安慧的舞蹈教室。 　　安慧看到她忙过来，“夏夏，回来啦？”抱着孩子，就不用叫什么黎总了。 　　“嗯，回来几天了，来上海看看。你办公室在哪？” 　　舞蹈教室里有空调，睿睿在发热了。她也有几分热。 　　舞蹈服外套着针织衫的安慧赶紧带她们母子过去。 　　黎夏想把睿睿从厚衣服里剥出来，让他靠坐在沙发上。 　　小人儿舒了一口气，胳膊腿就抬了起来，嘴里吚吚呜呜的。 　　安慧忙问，“他要什么？” 　　“他要跳舞。”或者不叫跳舞，只能跟着音乐比手画脚。 　　刚在广场上听音乐就想动不能动了。 　　刚才在舞蹈教室，又看到那么多人跟着音乐跳舞。 　　安慧便打开音乐，抱着他跳起了慢四。 　　黎夏正在脱大衣，看到她那个身材哦，真的是太好了！ 　　这怕是平日费了很多心思保护吧。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啊。 　　睿睿和安慧阿姨跳得很开心。 　　安慧甩头，他也跟着甩头。 　　安慧哈哈大笑，“这孩子乐感还挺好的。” 　　黎夏点点头，“是的。”她也有点纳闷，她还能生出乐感挺好的儿子。估计是小彭同志的功劳了。 　　她没有过问安慧拒绝明哥的事。安慧现在事业大好，人家图明哥什么啊？ 　　图和他在一起不用受痛生小孩么？但据她看，安慧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安慧也没和她说这茬，只说起上海、深圳的舞蹈教室都办得很成功。她打算在北京也开一家。 　　反正省事儿，就在员工中心开就好了。 　　黎夏依然是房租和资源等入股，占30%。 　　“好啊，只要你人手充足、忙得过来。什么时候去？” 　　“3月吧。我已经在邀约人手了。” 　　睿睿看安慧停了下来，发出‘哦哦’的声音催促她继续跳。 　　“好好，我们继续。” 第763章 　　等睿睿跳得满足了,黎夏又抱着他去演技培训班和大伯见了一面。 　　大伯一见面就问她，“跃跃真的有女朋友了？” 　　黎夏道：“他都没带给我看，应该还没到能谈婚论嫁的地步。大伯,你急着当曾祖父了么？” 　　大伯笑呵呵道：“那要真能四代同堂也不错啊。跃跃就先成家、后立业嘛。没准这小子跑到佑佑前头去。佑佑他们研究所啊，跟和尚庙似的。而且跟外界根本不怎么接触。他妈都有点急了,说是二十六七的人了，再晚怕好的都被人挑走了。她还说要找你帮她留意下,有好的介绍给佑佑。” 　　黎夏心道：那琪姐听说跃跃都有女朋友了，肯定得更急。这回她回京，怕是就会找上她。 　　但她这辈子也就做过一回媒啊！ 　　说了一阵，大伯说等菁菁期末考试完,他们也回北京过年。 　　房子搁那没什么感觉。这猛的说可能要拆迁了，心头还挺不是个滋味的。 　　他让黎夏去家里玩,黎夏摇头,“时间有点紧。” 　　大伯知道她事情多,也就不多说了。 　　黎夏问道：“您成天泡在演技班,我大伯母做什么啊？” 　　“跳舞啊,跳广场舞。可上心了！” 　　黎夏手里又响了，接起来是刘玫,“老板，去年的财务报表发你邮箱了。” 　　“嗯，我马上就看。” 　　她挂断电话,大伯摆手，“去吧、去吧。” 　　曹文鸢在蓉城总部养胎，不能跟着东奔西跑。章音又在美国借给聂政了。 　　章清惠一家三口如今都是跟着程程的。 　　黎夏身边暂时就没有女性助理。 　　不过下个月章音就要回来了，她也就没临时再调用一个。 　　这会儿抱着小儿子就上了电梯。 　　穿厚衣服的时候臭小子还不乐意。可是现在连爬都还不会，也就能动动胳膊腿而已,还由得了他了？ 　　黎夏沉下脸，很快把他的反抗镇压了。和吴姐一起，把厚衣服、厚裤子给他套上。 　　然后抱到没有空调的走廊上，再上电梯。 　　她这办公楼用的是格力的柜式空调，房间里才有暖气。 　　不过明年开始修的广场，就预备用中央空调了。得与时俱进嘛。 　　至于住处，深圳、香港那都是半山森林别墅，又靠近海边。气温自行调节得不错，就不用重新装了。 　　只有北京的大四合院之前趁着没人住，换成了中央空调。 　　回到房间，黎夏把人交给吴姐，自己把大衣脱到沙发上就打开笔记本看报表。 　　这报表她等了几天了。 　　但是现在数据很多，不能很快就出来。 　　这不，今天都12号了才见到。 　　去年零售业可谓是□□。随着kk商城流量增多，又有疫情期间的电商打出名头，生意日渐红火起来，全年销售额达到了50亿。 　　再加上1500家门店的销售额，线上线下头回破了200亿，达到了208亿。 　　应该能在全国零售百强排到前五。 　　如今全国连锁的龙头老大是百联集团。 　　2003年5月由上海第一百货集团、华联集团、友谊集团、物资集团合并重组的大型国有商贸流通产业集团。 　　这就是国家牵头，几个巨无霸的联合。之前的上海联华、上海华联也包括在其中。 　　全年销售额600多亿！拥有几千家门店还有相应的配套单位。 　　然后第二名就只有二百多亿了，一直到第五名应该都是二百多亿。 　　今年具体的百强名单还没有出来，等出来了再做对比。 　　黎夏的目光专注到利润那块。 　　208亿，其中158亿是实体店的，利润为11亿，连7%都不到了。这还是有三分之一门店是自己的。 　　买店的钱是集团公司先垫付，十年为期抵扣。利润低跟抵扣了一部分买店的钱也有关系。 　　但实体零售利润率是真的在下降。 　　而且，如今每六个月l7的市场经理都要全国范围轮调。l6的区域经理在全省范围轮调。 　　不可能再出吴冕集团那样的贪污案。 　　网上销售额50亿，利润有9亿。电商不需要房租，人力成本也比较小。 　　所以零售业加起来数据还不错：销售额208亿，利润20亿。 　　然后是物流业，物流业的外单总金额是30亿，利润有5亿。 　　但这只占物流业的六成营业额。所以整个的生意应是做了50亿，利润8亿多。 　　今年开始人手、车辆都配足了，连货机都买了五辆。明年的数据应该能大幅提升。 　　安保和餐饮黎夏一眼略过，一共3亿利润。其中有2亿来自年度最后一天，小彭同志公司转来的3000年轻有上进心的保镖的转会费。 　　影视子公司，整个2004年利润一共4亿。包括卖周边和与电视相关的网游的分红。 第一部 电视剧的网游都还在陆陆续续的挣钱。不多，全年就几百万。加上另外几步完结电视剧的，一年也挣了两千万。 　　然后是地产，去年开了两个楼盘，利润有20亿。这是楼盘放了几年涨价涨的。而建筑材料是之前廉价的时候囤的。建材的钱是前几年就扣掉了。所以显得利润特别高。 　　这就49亿了！ 　　但去年的重中之重还是互联网子公司。 　　两次融资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流量暴增。 　　游戏业务全年利润5亿，kk软件和kk视频的会员费刨开买片的钱利润有3亿。广告收入1亿。 　　kk原创网利润4000万（包括卖出的200部同质化小说的影视版权，期限是三年），其中阅读一天的收入大概是4万元。 　　出版社和出版公司利润6000万。如今买纸质书的还是多于花钱看电子书的。 　　去年卖原始股融资得来的钱花了三十多亿。不过上市的kk软件和kk的价值公司掌控的部分由60亿涨到了160亿。 　　所以，互联网应该算是大赚特赚了一百多亿才对。 　　2004年对集团公司来说，真的是□□的一年。 　　去年总的销售额超过了400亿，总体利润也达到了200亿。 　　400亿的销售额在国内也算庞然大物了。如果今年世界五百强的门槛还是100亿美元，她都达到一半了。 　　怪不得秦省长千里迢迢飞去美国帮忙站台，她全年交了几十亿的税啊！ 　　黎夏抬手看了下手表，这会儿早上十点半，美国是晚上十点半。不算晚！ 　　于是在线把财务报表转发给了傅杳钧、郑奎、曾阳、聂政四人。 　　那四人都很快上线，傅、郑、曾是闪现，上班时间呢。就算自己没守在电脑前，还有助理。 　　大老板发邮件，肯定是要立即知会顶头上司的。 　　聂政这个点通常在线，于是也很快冒了出来。 　　四个人的脸填满了黎夏的电脑屏幕，一个个都有些惊喜的样子。 　　不过肯定不会按200亿的利润给老傅、老郑发分红就是了。互联网那一百多亿是不会分的，股票不会套现。 　　而且，那些钱也不稳当，没准哪天股价下跌就又赔出去了。 　　会拿出来作为年利润的是游戏、视频、原创网、广告等赚的10亿。 　　但是这报表看着好看啊。 　　而且去年就不算股票的百多亿，也有60亿的利润。一年的利润相当于之前三年了。 　　所以老傅和老郑脸上都是笑得开花开朵的。 　　聂政和曾阳是今年元旦才升的l9，之前的分红和他们没关系。但是眼看着水涨船高，l9的含金量又增加了，自然也是高兴的。 　　这会儿想想王蕾，大家都有些唏嘘。 　　去年12月，支付宝被x里拆分了出去，王蕾就任副总裁。听说马总给她的股份市值和黎夏这边没上市前相当。 　　这还算不错，因为x里也是要上市的。 　　另外，她不只负责申请民营银行的事，还负责了部分支付宝的业务。 　　这也还好。如果只是搞民营银行，虽然后来网商银行是成功成立了。但是距离马总给她描绘的金融自由化，让银行做出改变的前景差得有点远。 　　倒是支付宝这块，未来十年是大发展的。王蕾也算是专业对口，学以致用了。 　　黎夏道：“我看了你们的2005年规划，都很不错。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老傅那块暂时不开新店了，但是要大力发展电商。另外，发掘线上线下电器销售的潜力。国美、苏宁人家只卖电器也能卖一两百亿的。 　　这两块做好，明年还能有个跃升。 　　傅杳钧在视屏里点头，“老板放心，零售这块交给我就是。” 　　他呼出一口气。零售业破了200亿，这是十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如果不搞电商，不搞其他相关产业。做到158亿的销售额，利润也才11亿。 　　那摊到6万人的身上，人均才18000。 　　要是过去十年一门心思只做实体零售这就不够看了。 　　物流那块，如今万事俱备，就是努力多接外单，把服务的口碑打出去。这是做乘法的事，单越多赚得越多。 　　想要订单，那方方面面的服务就要做周到。不然砸钱做广告也是白搭，说不定还适得其反。 　　黎夏批了一个亿的广告费给老郑。 　　郑奎道：“老板，这一个亿一定会花得值的。”撒出去一亿做广告，起码得赚回来五亿才划算。 　　多接外单，多赚外人的钱，明年报表上才会好看。老板给的支持力度这么大，他肯定不能含糊。 　　“聂总你那块，还是基本你做主。影视子公司也划归互联网大文娱，都归你管。影视那块我希望不只是赚钱，最好能出一两部十年后都还能为人称道的经典。咱们现在不是一味的追求钱了。” 　　聂政楞了下才道；“我会和游总去沟通的。” 　　兜兜转转的，高翔又成他下属了。 　　黎夏最后看向曾阳，“房地产子公司那块，从这个月开始一个月开个盘，从小到大。” 　　曾阳愣住了，另外三人也一样。这放着不卖，房价逐年的往上涨啊。一年百分之几十的涨幅都有。 　　黎夏道：“现金流。” 　　傅杳钧第一个反应过来。对，要收购好又多呢。 　　不过，账上已经有90亿了啊。他知道老板想搞智能手机研发，不至于要花那么多吧？ 　　黎夏道：“我们上市了，如今正是备受瞩目的时候。所以，印度洋海啸我才直接就捐了100万美金。不然后来一报道说我们直接入账60亿，难免有人说事儿。如今也是一样，已经在互联网赚了许多。地产那块放出去吧。” 第764章 　　曾阳道：“这么密集的放出去么？”一个月放一个楼盘出去,太频繁了。 　　之前他们囤地，老板不是还被地产圈的大佬们喊去吃饭，让她表态来着么。 　　黎夏道：“咱们的楼盘遍布三十一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相当于一个省才一个盘的样子。不会对市场造成什么冲击。之前苏老问我,我答应过奥运会之前会出清。” 　　一个省有两个楼盘的，那就是像深圳、广州这样的。省会城市之外还有一座城市特别突出的。 　　曾阳就不再说了,苏老那是红顶商人的头面人物。上头换届了都没影响他的地位。 　　他替谁问的，那可是真不好说,搞不好通天了。 　　老板当年就因为囤的地多，又不如囤得更多的李超人有地位，差点被抓了典型。 　　住建部的人都到他们地皮去了啊。 　　幸亏当时挤兑风波刚过，老板觉得还有人会搞事,让他把即将两年的皮全开工了。 　　“好的，那我这就排个顺序出来,然后去住建部申请。1月来不及就2月开始吧。” 　　曾阳对由小到大心领神会,先开小的楼盘,再开大的楼盘。先开二线城市的,再开一线城市的。 　　总之就是之前的留在后面,毕竟放着还要涨的啊。 　　说完房地产的事，黎夏看向聂政,“如果拿手机对标电脑，也是需要硬件、软件还有系统是吧？” 　　聂政点头，“是的。硬件外包给富士康这类工厂,软件回头等系统出来我让技术部门做。咱们现在挖人要研发的就是系统。手机如果一定程度上取代笔记本电脑，那这会是一条很大的财路。全国十三亿人，都会陆续换智能手机的。另外，除了咱们在硅谷亲自挖的人。我也给了国内猎头一份名单，在国内的各大通讯信息技术公司挖人。让猎头先谈着,我下个月回国再具体落实。这里也需要赔偿竞业限制违约金。不过应该比硅谷这帮人的违约金低。您让财务给准备两亿吧。” 　　黎夏呼出一口气，“小十亿啊！” 　　这还只是挖人，让他们能提前两三年参与研发工作。 　　这些人的年薪也不便宜的啊，还有研究经费。 　　账上的90亿这就要变成80亿了。这样的花钱法别说刘玫，就是她也有发际线后移的危险了。 　　郑奎啧啧两声道：“我还以为我花4亿买五架飞机就挺能花的了。小聂，还是你厉害！” 　　傅杳钧道：“人小聂挣钱也厉害啊。” 　　那倒是！ 　　聂政笑，“这钱不是我花的啊！智能手机的研发不属于互联网子公司。我是作为集团公司副总在张罗这事。不过你们想啊，一台智能手机要是能赚一千元。咱卖一百万台不就是十亿了么。一百万只是一亿人口的百分之一而已。当然，也有研发失败的可能。但我觉得老板说得对，如果苹果公司真的往这个方向发展了，咱得跟得上趟。到时候团队建立起来，我建议把工作室放在深圳。” 　　要是以前说拿十亿出来就干前期挖人的事儿，另外三人估计意见不小。 　　但他们是经历过集团公司一天直接进账60亿，然后一个星期股价涨幅45亿的人了。 　　而且听起来智能手机前途远大啊！ 　　再说王蕾跳槽让他们也看到了人才的价值！ 　　现在账上有钱，卖了那些楼盘还能更有钱。哪一块的事都不耽误。 　　再说这十亿944%都是老板的钱，她都舍得，他们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刨开股票的收益，他们04年也挣了60亿呢。有这样的发展前景，拿六分之一出来做前期投资也不是赌不起。 　　中国人又不笨，美国人能搞得出来，我们搞不出来？ 　　这不就跟当年搞原子弹时候一样么。 　　这么一想还有点热血沸腾的。 　　说实在的，做到l9了，大家的钱光是用那都够用的了。就还是很需要成就感的！ 　　这十亿，只要能组建一只好的研发团队，也值。 　　聂政继续道：“十月开始，校招不是还招了200个学相关专业的京大、清华、电科等院校的学生么。开年后都弄到深圳的工作室去上班。” 　　黎夏点头，“可以。” 　　网络很方便，这就算是开完了一个小的股东会议了。 　　至于其他还没能参与的子公司，安保那块如今只要够发7000人的工资就成。等这些退伍老兵陆续到退休年纪，这个公司就自动解散了。 　　餐饮，一年利润5000万，完全无关大局。说得直白一点，萧阳那家乡风味的电商活动，一年利润估计都是餐饮子公司的几倍。 　　互联网大文娱包括影视集团公司，暂时还没到发力的时候呢。 　　所以，暂时就这样吧。 　　黎夏想了想，“老郑、老傅还有老曾，你们十五年后都差不多是到退休年龄了吧？” 　　听到这话，那三人的画面都停顿了一下。 　　三人都还沉浸在公司阔了的意气风发里，觉得自己还年富力强着呢。 　　突然被老板这么问，这才想起自己都45岁左右了。莫名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 　　黎夏忍着笑道：“我不是刺激你们啊。但事实确实如此，该注意阶梯培养人才了。这会儿的小年轻里，可以看看有没有值得培养的。十多年后，你们为之奋斗半生的事业得有人能接过去啊。百年老店需要传承的。” 　　“是。”那三人闷声应下了。 　　黎夏把笔记本电脑合了起来。 　　吴姐看她开完了会，把闹着来过来挨着妈妈的睿睿抱过来。 　　小家伙的水果时间到了，她用勺子挖了苹果来喂。 　　给他坐儿童沙发他不坐。要坐凳子，然后把后背靠在妈妈身上。 　　“成，老娘给你当人肉垫子。” 　　1月12号晚上，郑奎赶到上海。 　　郑皓搞的那个战队，他老板好像是要认真的投资。他肯定得来看看。 　　他和老婆舒雅一起来的，打电话把儿子叫到了陆家嘴的房里。 　　这房子还是当年陪着黎夏看房后买的。 　　当年他丈母娘这样的老上海人说‘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 　　他老板说新区是有政策扶持的，尤其是浦东新区这样国家级别的新区，发展肯定胜过老区。 　　幸亏当时他听了老板的话，把上海的第二套房买在了浦东新区。 　　2002年申博成功，浦东的房子一跃成为了楼市热点。 　　如今整个上海的房子均价是9000多一平，陆家嘴甚至超过了二万五，堪称天价！ 　　而他给丈母娘买的浦西的老城区，才刚刚一万五。这差距在拉大了啊。 　　郑奎见到郑皓就道：“你那个战队到底如何？你坑你老子没事，你可别坑我老板。” 　　“爸，看你说的，你老板那么厉害的人，能拿钱撒着玩？她肯定是觉得我们战队有商业价值才会投资的。” 　　郑皓拿过桌上的蜜橘掰开，掰了一瓣喂进自己嘴里。 　　舒雅道：“我也觉得黎总精明强干的，不至于拿钱哄小孩子玩儿。而且她还亲自来上海了，应该还是挺看好皓皓他们的。” 　　郑奎道：“我老板说不知道之后的风口是什么，她让投资部门在广撒网呢。现如今，百万、千万级别的投资在她眼底都不叫事儿。” 　　直接挖人可能就要花掉十亿啊！ 　　又是从硅谷挖，又是从现在国内外的大通讯公司挖，还在校招中有倾向性的招聘。 　　听说这批招来的京大、水木学通讯技术的学生，起薪就是12万起！ 　　不过如果真的能作出让十三亿人追捧的手机的话，确实是很赚的。 　　而且如今的人用手机，怎么都不可能用一辈子。用个两三年就是节约的了。 　　老板说她只是想占个先手，占领市场份额。 　　舒雅道：“既然不叫事儿你紧张什么？只要你做得好，黎总肯定不会连坐你的。” 　　“但我不能眼瞅着皓皓让她赔钱啊，回头整得我舌头都短三寸。” 　　郑皓道：“说到底，老头子你就是信不过我。” 　　郑奎变了脸色，“你叫我什么？”他之前和王蕾说男的没有女的那么在意年纪。 　　但今天被老板提点该培养接班人了，这会儿自家小崽子这声‘老头子’，还是触到逆鳞了。 　　他一向大大咧咧的，很少如此，倒是唬了郑皓一跳。 　　他把学校门口的小套房卖了，也没见老头子这样啊。 　　舒雅道：“哎呀，他是你儿子，叫你声老头子你怎么还往心头去了呢？” 　　郑奎道：“我才40多岁，哪里就老了？哪里就需要培养接班人了？再过十年，至少再过五年还差不多。” 　　最后搞清楚他的心病是怎么起的，舒雅有些好笑。 　　“你还真是雄心勃勃，打算为了集团公司奋斗终身不成？” 　　郑奎道：“活了这么多年，也就这十年活得最恣意。我觉得我还能干很多年嘛。” 　　“人家黎总也说的是15年后啊。15年后你都60了，那会儿是该退了啊。现在开始物色人、培养人，又没让你马上退。再说了，难道你觉得接你的位置，有个5年就够了？黎总确实是个想得长远的人，怪不得人家能挣下如今这么大的家业。” 　　舒雅想了想，有点八卦的又道：“那你说黎总有没有在考虑自己的继承人问题啊？两个儿子一个随她姓黎，一个带去纳斯达克敲钟。她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怕是想过了。” 　　郑奎道：“这个问题她以前随口提过。说孩子如果撑不起来就直接弄成家族信托基金，让他们无权干涉公司运营。也不能做主卖房子、卖地。” 　　他顿了顿，“我们公司的房子要开盘了。” 　　“开盘就开盘呗，那么多盘也该开了。” 　　“不是，她让老曾是一个月开一个盘，随行就市的卖。难不成房价要降了，她只是不敢全部推向市场而已？” 　　因为一下子放出去的盘太多，带动了其他房企，或者是让老百姓因此认定房价要降，那是可能引起多米诺效应的。 　　不过，她是让老曾先卖小的、二线城市的楼盘呢。大的、一线的留到最后。 　　那说明还是看好房价的。 　　舒雅道：“我表哥也说上海的房价涨太快，政府要出手调控了。” 　　郑奎沉吟，“那就是政府出面调控，但是多半调控不住吧。毕竟房地产商谁肯这么配合啊？听说香港要提前换特首了呢。” 　　刚被吓了一跳的郑皓见他们歪楼说别的地方去了，耸耸肩膀继续吃橘子。 　　还不服老咧！ 　　看这样子明天要跟着自己一道去看看了。真烦人，他又不是奶娃娃。在这行，他都是老家伙了。 第765章 　　第二天上午站在黄浦江边郑奎就问黎夏是不是知道政府要调控房价了。 　　黎夏让他问得一脸懵,“这么早就开始调控房价了？” 　　她以为是从2010年之后呢。 　　“我老婆表哥说上海要调控了，风声听着应该是真的。” 　　“哦，可能是上海一个地方这么早吧。我没听说！我让老曾陆续开盘,就是我说的那个原因。宁可少赚点，别被人戳脊梁骨。咱还是靠股票薅美国人民的羊毛吧。” 　　这会儿还早,战队的孩子们都是夜猫子，不可能就起了。 　　黎夏也不想当一个讨人嫌的投资人,一大清早把一群熬惯了夜的孩子叫起来迎接她。 　　所以定的就是下午三点过去。 　　上午她便过来陆家嘴看彭志杰的楼盘。听说老郑两口子来了，便叫上他们一起。 　　今天不是周末，老郑是调休赶来的。 　　舒雅笑着邀请黎夏去家里做客，“亏得当初听了黎总的,买的浦东。” 　　黎夏笑道：“听我话早早买房的人都不会吃亏。” 　　她真的是十一年如一日鼓吹人买房的，她的员工都被她鼓吹着至少买了一套。 　　不管买在哪吧,只要早早买了一套,这会儿估计心都是比较踏实的。 　　98年、99年她刚开始做房地产的时候,还直接约了几个记者,通过媒体鼓吹年轻人趁早买房。 　　反正听了她话买房的,都不会吃亏。工资真的是涨不过房价！ 　　黎夏和老郑两口子在陆家嘴漫步，这里已经高楼林立。 　　她直接走到了汤臣一品楼盘前。 　　现在是2005年1月,还有9个月这里就要开盘了。到时候会有一个吓得很多人目瞪口呆的价格出现的。 　　11万每平！国内第一高价。 　　所以，调控什么的，就是有效也是短期内。 　　彭志杰的楼盘还在修建中。他就等着汤臣一品开盘,开了之后让人来退而求其次。 　　他猜到了汤臣一品会比较高，不过应该也没猜到单价达到11万。 　　这会儿汤臣一品自然还没有修好，但能看出个雏形来了。旁边围墙上也有效果图，和后世的成品差不多。 　　郑奎道：“老板，你要在这里买么？” 　　黎夏摇头,“我怎么也不能砸我老公的场子啊。走，带你们去看看我家小彭同志的楼盘。睿睿，走了，去看咱家的楼盘！” 　　睿睿裹得严严实实的，由郭权抱着。出门在外，保镖都是轮着抱他的。 　　他在探头探脑的看黄浦江。这会儿太阳出来了，波光粼粼的。 　　小家伙马上七个月了，75厘米，23斤。这会儿裹着羽绒服、羽绒裤和毛衣估计得有30斤以上。真的跟个棉球似的。 　　郑奎陡然想起黎夏抱着程程的照片。她大力女总裁的名号已经享誉全球了。 　　非常的有记忆点，连带的让人对kk也记忆深刻了三分。 　　郑奎有点想笑，然后想起自家那个这会儿也在家里裹着棉被睡懒觉呢。 　　昨晚让他早点睡，说是没到点睡不着，生物钟已经形成了。 　　黎夏笑着两人，“你们见过郑皓女朋友没有？” 　　郑奎摇头，“没呢，他没带回家来过。主要以前吧，他把房子都卖了去支持战队，我对那女孩也没什么好感。他不敢往家带。” 　　“哦，那今天应该可以见到了。” 　　黎夏一路走过去，到了工地门口。 　　看工地的老头盯着她看了看，“老板娘？”这张脸谁不认识啊？ 　　赶紧的开门，“老板娘，请进。” 　　黎夏点点头，“辛苦了。周全在哪？你告他一声。” 　　老头赶紧走到屋里给周全打电话，“周总，老板娘来视察。已经往里走了。” 　　周全挑眉，老板娘能有这空？ 　　再定睛一看，那边走过来的不正是黎夏么。 　　他赶紧抓了几个安全帽迎了上去。 　　“老板娘，戴帽子。” 　　老郑、郭权等人都配合的戴上了。 　　黎夏看看睿睿，“哎呦，他怎么办？”这不能有小号的啊。 　　结果周全让人跑去拿了个ni红色头盔出来，正好可以给睿睿戴。戴在他的棉帽子外刚好。 　　“这是工地那边一个员工孩子的。” 　　黎夏道：“外地建筑工人的孩子可以在上海读书？” 　　“可以，多交一点钱就行。” 　　“跟老家比，挺贵吧？” 　　“那没办法，想看到孩子，让孩子在自己身边长大。不然在外忙活大半年猛地回到家，孩子都不认识你了。有几个工人休假回来说起，眼泪水都下来了。这孩子还在念幼儿园，直接送到老板娘你开的幼儿园读平价了。不过明年读小学就是高价了。你的幼儿园虽然是私立的，但在教育部登记了的，师资力量也还可以，本地小学是认的。” 　　黎夏点点头，应该是田瑶去办的。幼儿园开办那阵，正是她抗洪抢险上了《新闻联播》，最风光的时候。 　　那时候一切的手续办起来就比较方便。 　　黎夏问郑奎，“上海买房落户的福利应该也取消了吧？” 　　北京反正是进入2000年不久就取消了。 　　郑奎道：“早就取消了。我们一家三口还有我丈母娘买房之后倒是先拿蓝印户口，满一年就换成了上海户口。” 　　周全道：“老板娘，公司人事去政府部门咨询过。外来务工人员有正式工作的，如今都是先办居住证，满7年之后再符合其他要求可以办入户。现在大家伙都办了。” 　　黎夏点点头，“那就先这么办吧，你们人事还是负责的。我们公司在一线城市工作的员工，也该帮他们把该办的都办了。” 　　落户一线还是有红利的。 　　她摸出手机给田瑶打过去，让她跟进一下这个事。 　　田瑶冷不丁接到她的电话，赶紧道：“好的，黎总，我知道了。我会跟进，然后给您回复。” 　　黎夏带着老郑他们看过，问周全，“你们老板准备什么时候开盘啊？” 　　“那不是等汤臣一品么。他们10月19号，我们11月11号。就小老板生日当天。哎呦，这个该叫二小老板啊。” 　　黎夏失笑，“程程都叫你周叔叔的。你直接叫他们程程、睿睿就好。” 　　双十一开盘啊，倒是个好日子。 　　上辈子的双十一是由马总在2009年开启的。这辈子她要不要提前开启？ 　　再看吧，这才2005年，还早。 　　看过这里修得过半的楼盘，黎夏便预备去老郑家看看。 　　老郑说有400个平方，他们一群人去也不会挤。 　　至于吃饭，回头去餐厅吧。 　　房子离这里不远，24楼，大平层。一线江景房，270度观江。 　　黎夏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黄浦江和对面的外滩。 　　睿睿脱了厚衣服，又活泼了。他依依哦哦的指着江上的轮船。 　　黎夏抱着他，“上次带你大哥来，他来回坐了四趟才满足。坐这样的轮船还是吹着海风才舒服。这次太冷了，咱们下次吧。今年要是合适，咱们来上海给大哥过五周岁的生日。到时候不会太冷。” 　　回头让周全提前帮他们装修一套房子出来，到11月就能入住。 　　地理位置不如老郑这套，没法直接观江。不过也没什么往外稍微走一点就好了。 　　舒雅回来之前就要打电话叫郑皓起床。黎夏说不用，要尊重他的职业习惯。 　　但这会儿客人都到家了，而且也快十一点了，怎么都该起来了。 　　下午他还要带黎总过去战队驻地呢。 　　郑皓被妈妈叫起来，十分钟后捯饬好自己出来打招呼。黎夏看他头发黑色的，而且剪短了，穿的衣服瞧着也正常了。 　　“吃早饭了么？快去垫个底。不用不好意思，我们睿睿同你一起吃。” 　　吴姐借舒雅的厨房在给睿睿做蛋羹。 　　等做好了，他大口大口的吃着，时不时望对面嗦面的郑皓一眼。 　　黎夏看过他们的比赛成绩其实已经决定投资了。一只能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队，值得她投资试试。 　　而且郑皓他们在网吧找有潜力的新人的做法，她觉得是当时最好的办法了，挺可取的。 　　其中真的发掘出了个新人能勉强顶替被挖走的高手，磨合好了很不错的。 　　而且，青训队很不错。 　　她纯是好奇才想去看看战队的环境的。 　　她也是这么跟嗦面的郑皓说的，“你们平时怎样就怎样，不用特地因为我做出改变。你问你爸就知道了。kk忙的时候，技术团队都快长发及腰了。” 　　郑奎点头，是这样的。那会儿他可看不惯了。上班穿着大拖鞋，大汗衫，头发留得老长。 　　可就是这群人给公司赚了200亿了。连他都能分到小3亿。 　　要不是有这样的事，郑皓一开始卖房子供养战队的时候他就揍这小子了。 　　他在家这么大白天睡觉，他以前也是不能忍的。 　　黎夏道：“鉴于你之前为战队做的，我可以一年出资700万，只占七成股份。剩下三成留给你出。” 　　正好赶紧喝了口汤，“黎夏姑姑，你说一年投资额1000万？” 　　“对，要做就做好。多一些钱，你们也可以去挖人，去请外援和教练。不过，我先出资三年。第二年开始你们就得给我挣钱。满了三年我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出资。如果你们这三年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那七成股份除非我明确表示不要了，不然都还是我的。回头徐律师会给你出具合同，我会先签上名。你和战队成员认真看过再考虑要不要签。” 　　郑好点头，“好的。黎夏姑姑，你们别在这儿吃午饭了。我们战队附近有一家私房菜，味道超级好。要不中午我们就去那里吃，让我爸买单。然后大家再去看战队驻地。” 　　黎夏笑，“好啊，反正我们睿睿垫了个底了。” 　　战队的住处是个loft公馆，暗黑系的。只有瞿苗苗的住处是粉色的，充满少女心。 　　黎夏一一看过这些职业队员，快三十个人，也就能挑出两个形象过关的。 　　她再看看郑皓和瞿苗苗，这俩还行。 　　既然队员们不太养眼，黎夏便没有多待。 　　“就按我们说的办吧。我出钱，你管理。” 　　郑皓点头，“好的，黎夏姑姑。” 　　黎夏指点着颜值过关的两个队员和郑皓、瞿苗苗，“你、你、你还有你，如果赛场上不能出成绩给我带来收益的话，你们四个就去给我上演技班演偶像剧，弥补我的损失。至于其他人，我也会挖掘你们的其他价值的。希望没有那一天！” 　　众人愣住，这不是伯乐么？还以为她是认可他们才投资的呢。 　　黎夏道：“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好了，你们考虑下要不要签吧。” 第766章 　　战队自然还是把合同签了,他们都已经走投无路了。 　　办妥这件事，黎夏便带着睿睿回北京了。 　　她真的好久没有回去过了。 　　黎夏下了飞机让司机开车直奔小四合院。反正她们就俩母子加保镖，小四合院完全可以住得下。 　　睿睿一路睡过来的,睡醒换了地方有点懵，揉揉眼眶继续靠在妈妈怀里醒神。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看到什么就想塞进嘴里。所以他目之所及的地方纽扣、耳环之类的小东西统统都收起来了。 　　黎夏带孩子的时候，耳环、项链、结婚戒指都是不敢戴的。 　　她依然入住西厢房，这儿是她旧日的闺房。 　　吴姐带着睿睿与她同住。 　　郭权住的东厢，东厢是给黎夏的兄长、兄弟住的。以前老傅第一次来也住过。 　　其他保镖住倒座房。 　　黎会计看她左右看便道：“是不是不舍得啊？” 　　黎夏点头，“我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当初买到这个房子的时候有多开心。说一句高兴得要飞起来了,一点不夸张。” 　　那会儿这里用佑佑的话说就是直接能拍鬼片了。 　　她还是攒了大半年钱才请得起展翘表哥帮忙修复的。 　　黎会计道：“我去居委会问了,暂时还拆不到咱们这块。不过两年以内肯定是要拆的。奥运会之前北京会有个新的气象。能保留下来的,就是你大的那套那种,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保存比较完好的府邸，还有像是东交民巷那一片。” 　　吃过晚饭，黎夏和父母带睿睿出转悠。 　　老邻居们打过招呼都忍不住看向睿睿。黎夏生二胎的事那是大家都知道的。 　　就心情有点复杂吧。本来被塑造成标杆的人,居然违反计划生育基本国策！ 　　哦，倒也没有违反,是钻了政策的空子。明面是她没犯错，全国人大代表还当着呢。只是不再被当成典范宣传。 　　黎夏没理会这些复杂的目光,推着舒适暖和的婴儿车大大方方走着。 　　她只注意着前方有没有不平的路或者挡路的石子。 　　慢慢有人和黎会计、黎夏妈打招呼，也会招呼黎夏一句,“回来啦？” 　　有人主动打招呼,黎夏便也笑道：“是啊,听说这儿要拆迁，有点舍不得，就带孩子回来住一段。” 　　“那你平时都在香港么？” 　　“之前是,但前面两三个月在蓉城上班。如今股票顺利上市，我也顺势歇歇。” 　　众人是十年前认识黎夏的，看她成了首富还是这副态度对待邻居，慢慢也就把二胎的事放下了。 　　木已成舟的事了，不纠结了。 　　还有些人想着前年疫情期间，多亏她的超市上门送菜米油盐之类的，也和她多说上两句。 　　睿睿怀里抱了个30厘米、干净棉布做的大‘糖果’，左顾右盼。 　　黎夏推着他走走停停的，他也不吵吵。 　　“这孩子很安静啊。” 　　“嗯，不怎么爱吵吵。除了饿了、尿了一般不哭闹的。” 　　“那挺好带的啊。” 　　半道遇上居委会钱大妈了。钱大妈还主动招呼了黎夏。反正黎夏没占用居委会的超生名额，不影响她的绩效。 　　也有熟人问起黎夏对拆迁的看法，黎夏苦笑，“我也不舍得啊，我费那么大力气才修复的。我爸也说喜欢住接地气的房子，不喜欢住楼房。可这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让人拆啊？” 　　黎夏心道：不然我还带头当钉子户不成？ 　　“如果到时候有一半的人去签字，那我就去签。” 　　至于赔偿什么的，按照标准来就行。 　　后来便有人说起，“人家还有一栋大四合院呃，是以前的格格府。” 　　黎夏的话传开，她还有一栋格格府的事传开，就没人再问她了。 　　居委会的人也松口气，她真要带头抵制，还是挺让人伤脑筋的。 　　然后便又有人提到：“她自己就是房地产商，跟咱们平民老百姓是两回事。” 　　这年头房子尤其是一线房子不断涨价，房地产商可不是什么好名头。 　　彭志杰父子俩是1月下旬回来的，幼儿园比初中放假早。 　　这么住就有点挤了。 　　虽然正房还有一个房间，但那是长辈房。 　　于是一家四口还是搬迁回了大四合院。黎会计说等过年的时候他们再过来。 　　进门后，黎夏问程程，“有印象么？” 　　程程摇头，倒是潘兜撒着欢的里外跑。 　　黎夏指指东厢，“那是你和弟弟的屋子。你住左边，弟弟住右边。走，我们过去看看。” 　　这儿里里外外都安排人打扫、收拾过了。 　　这会儿中央空调刚开上，温度正在慢慢上升。 　　这儿比较好就是屋子的房间是连着的，可以不用出门就在室内转悠。 　　有风的地方，把厚帘子放下就好，不用关门。 　　走到廊下，黎夏接到展翘的电话，便让他们三父子先进去。 　　彭志杰抱着睿睿，程程跟在他腿边。 　　吴姐和林姐各自去替如睿睿、程程收拾屋子，放行李了。 　　展翘前几天在监考。所以虽然黎夏回京了，两人还没见上面。 　　于是约了喝下午茶，各自带娃。 　　黎夏打完电话进屋，看到坐在扫地机器人上、满客厅转悠着、还挺高兴的睿睿顿时满脸黑线。 　　她看向程程，“你的想法？” 　　程程摸摸鼻子，默认了。 　　黎夏又看眼一旁的两个保镖，估计还是他们协助他完成的。 　　至于彭志杰，他在旁边屋子打电话。估计也是觉得有保镖在不会有事就走开了。 　　程程道：“弟弟不是还挺高兴的么。” 　　白华讪讪地道：“杨总给程程买的小奔驰好像在屋里，我去找出来给睿睿坐。” 　　黎夏让他们都别小老板、小老板的叫了，就叫名字。 　　这时候把睿睿抱下来他是不会肯的，只能拿别的车车替换。 　　程程跟在扫地机器人后边护着他弟，避开他妈的眼神，省得挨骂。 　　就在这时候，扫地机器人撞到墙了，换了个方向。 　　上头坐着的睿睿晃了晃，有点不稳当。程程赶紧张开双臂护着。 　　黎夏过去关掉电源，安抚有些吓到的睿睿。 　　“没事、没事，回头妈妈教训你不省事的哥哥。” 　　这根本是拿弟弟当会动的娃娃玩了。 　　彭志杰刚好打完电话出来，看到这一幕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程程，你不是说要爱护弟弟么？弟弟才七个月，你把他弄上去，遇上方才的情形弟弟会怕啊。下次不要这样了。” 　　程程点头：“我知道了。” 　　等没人时，黎夏道：“还是有个女助理省心些。” 　　林姐、吴姐在屋里替俩孩子收拾，郭权也在带着人四处看有没有安全隐患。 　　只剩下两个年轻的保镖看孩子，就有些不靠谱。 　　彭志杰道：“我倒是觉得今天如果睿睿不是才七个月，其实没什么关系的。女人带孩子，还是带得太小心了。其实他在上头晃一晃，是不会摔的。不过，这样的尝试还是放到两三岁比较合适。这么大点，确实应该被呵护着。” 　　黎夏想了想他的话，“你是说我带孩子呵护得太好了？ 　　“是带得有点娇气了。毕竟是男孩子，到了程程这个年岁就还是带得粗糙些好。” 　　黎夏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所以带孩子需要父母一起参与嘛，这样更有利于孩子的性格养成。” 　　这不会就是书上说的长于妇人之手吧？ 　　她在外头做生意挺果决的，但是带孩子还是有点心太软。 　　程程这几个月跟着爸爸，确实没以前娇气了。 　　白华去把‘奔驰’找出来，充上电。然后放着音乐吸引睿睿。 　　其实扫地机器人也有音乐，不过刚才没开。 　　窝在妈妈怀里的睿睿果然很快忘了刚才的惊险，小手指向外头大客厅的‘奔驰’。 　　黎夏把他抱过去搁到里头，“你热不热啊？”已经几分钟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在起来了。 　　黎夏让他坐在车里，给他把厚衣服、厚裤子都脱了。 　　小家伙高兴得很，到处摸。不小心按响了喇叭，把自己吓一跳。 　　等充电充好，彭志杰用遥控器遥控‘奔驰’载着睿睿在东厢房几个房间穿梭。 　　程程仰头道：“爸爸，我来吧。” 　　“不行。这你弟，不是玩具。” 　　午后黎夏带着程程去赴约。睿睿在午睡，睡醒了也可以跟他爸玩儿。 　　黎夏和展翘约在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馆。 　　看到展翘已经显怀的肚子黎夏楞了楞，“你家杨耀明还真是动作快。是入了港户还是加入了外国国籍？” 　　转户口动作快，让展翘怀上二胎动作也快。 　　展翘既然还在监考，那就是还在职。大学在职教师怀二胎，双方又都不是少数民族，也不是独生子女且两个孩子相差四岁，那只能是转了不受计划生育影响的户口了。 　　展翘道：“他入了港籍。” 　　展翘头胎是闺女，这会儿才一岁半。长得精致又可爱。 　　程程这会儿这正拿棉花糖哄着小妹妹让他摸摸头呢。 　　“你家老杨是想生个儿子，还是让女儿有个伴就好啊？” 　　展翘道：“你说呢？他说他的家产总得有个儿子继承，而且弟弟可以保护姐姐。” 　　黎夏没再说什么，展翘心头都有数的。她就没必要说那么透了。 　　不过这要再是个女儿怎么办？ 　　章亮和常玥那边准备劳动节结婚，已经给黎夏打了电话。说知道她是大忙人，提前和她讲。 　　接到章亮的电话，黎夏直接喷他，“如果不是耿哥顺口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俩在谈恋爱。你就直接通知我你俩要结婚了。” 　　章亮在那边楞了楞，“啊，你不知道啊？” 　　“废话，你俩谁告诉我了？” 　　章亮当时和旁边的常玥对对眼神，都是一副‘你没告诉她么’的样子。 　　他嘿嘿直笑，“我以为她说了，她以为我说了。” 　　多年朋友，黎夏自然是要去的。从她订婚、结婚，俩儿子百日，程程抓周，人家俩人都是来了的。 　　不过这些她也没和展翘说。 　　展翘笑道：“听说你和x宝庭外和解了？” 　　“不是我和x宝。是x宝小店主和那群被抄袭的设计师。我们公司只是提供法律援助而已。” 　　她就是为了搞x宝小店主，让她们知道x宝在这种时候不会护着她们。只会也做出支持原创、反对抄袭的样子。 　　事情拖了两个月，马总那边让人劝那些小店主赔钱了事，不要闹大。 　　至于他有没有变相的补偿，黎夏不清楚。 　　反正被她这么三连出手，x宝比上辈子这个时候的风光是要差了一截的。 　　展翘笑笑，“都是无利不起早之辈。” 　　“商人嘛，本性就是逐利的。我从来不唱高调，我就是为人民币服务的。” 第767章 　　黎夏进一步道：“我还就怕被塑造成了为人民服务的。我本职就是个商人！” 　　展翘姿势优雅的吃着蛋糕,“不过老百姓对你的印象还是要比其他商人尤其是地产商入要好得多的。我看你网站上，你的楼盘要陆续开了？这是终于舍得向老百姓让利了啊。” 　　“嗯，其实有人比我囤的地多。但人家没像我一样,当初被人在网上大肆宣扬囤了那么多地。所以再涨下去，我估计又要成众矢之的。我还是根基太浅了。” 　　展翘道：“你的房子质量好，是有口皆碑的。我看别人卖房还需要请明星站台，你根本不用。都是开盘几天之内就卖光了。有些甚至是日光。” 　　黎夏做房地产六年了，楼盘本身的质量、配套物管的服务都备受赞誉。 　　“我现在不是太着急回款，慢慢卖就行。你下学期还上课么？” 　　展翘摇头,“不上,每天去办公室转一趟就行。” 　　程程那边已经成功摸到了杨楚瑜的头,两个人牵着小手去坐商场的木马了。 　　都是保镖、保姆跟着,倒也不用两个妈妈太操心。 　　等坐了两趟回来,程程告诉黎夏，“那边那个小哥哥，我好像见过。” 　　黎夏往他说的人看了看,郭正清。 　　她左右看看，没见到庄妍,也没见到庄老师、庄师母，甚至连庄哲也不在。 　　郭正清是跟着一个年轻男人在游乐区玩耍。 　　那边也看到她了,带着孩子过来打招呼。 　　“黎总您好，我是庄妍的朋友。” 　　黎夏道：“放心,我没觉得你是拐带孩子的。不过怎么是你一个人带着？” 　　“孩子外婆病了,他家保姆之前离职还没找到接替的人。” 　　黎夏看向郭正清,“正清，你还记得我么？” 　　已经长大不少的郭正清点头，“你是黎夏阿姨,网上经常有你的消息。这是邹叔叔，我妈妈的合伙人。” 　　郭正清都七岁半了，但是瞧着真还挺奶气的，比程程都要奶气些。 　　“那你外婆在哪个医院？” 　　“我也刚放学看过外婆出来。” 　　“要不要去阿姨那边玩？” 　　“改天吧，我该回家了。不然表哥放学看不到我要找我的。” 　　黎夏笑着点头，“好，那你回家吧。邹先生，麻烦你看到庄哲，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 　　都能帮庄妍接孩子放学了，应该关系不一般吧。 　　黎夏和展翘分开回到家，很快接到庄哲的电话。 　　“黎夏阿姨，你回北京了啊？” 　　“是啊，听说北京的平房要大面积的拆迁，我回来住一段。今年在北京过年。你奶奶没什么大事吧？” 　　“奶奶肚子里长了个瘤子，是良性的。已经手术摘除了。” 　　第二天，黎夏和彭志杰就带着程程去医院探视了。睿睿放家里，孩子太小抵抗力低，不能随便往医院带。 　　就是程程，黎夏也给他带着口罩的。 　　她父母过来同吴姐一起照看程程。 　　庄师母瘦了很多，显然被病痛折磨得不轻。庄重夫妻不在，听说是研究所里忙，庄老师没通知。 　　就他和庄妍跑上跑下的。 　　住的是多人间，不是太方便。实际上301的多人间也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进来的。 　　黎夏直接问庄妍，“要不要我试试弄个干部病房？” 　　庄妍道：“那当然是好啊。”她跟着郭淮的时候从来不为这些事发愁，都是私人医院。 　　如今花费不起私人医院了。不过干部病房的费用咬咬牙还是能出的。 　　庄老师欲言又止。庄妍的钱拿去跟人合伙做生意了，手头并不宽裕。庄重两口是拿工资吃饭的，更不宽裕。 　　但这话说出来，阿杰肯定会把钱掏了的。所以他又把嘴闭上了。 　　庄妍道：“爸，让妈休息好最重要。黎夏都主动说了，咱们还推拒，就是拿人家当外人了。” 　　黎夏道：“我也就试试而已。不过，庄重他们科研工作者工资待遇还是没有太大改善啊？” 　　庄老师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多经费啊？” 　　彭志杰看庄妍的样子也不是过不下去了，便没有吭声。 　　黎夏出去在楼梯间给楚军医打电话。 　　“哦，你回来啦？” 　　“是啊。今天来301探望小彭的师母，是一位军事科研工作者的母亲。就是您家大儿子保护过的庄重博士的妈妈啊。” 　　“哦，是他家啊？我知道了。这样对国家有特殊贡献的人，医院是应该给予优待的。我去想想办法。” 　　楚军医闻弦歌而知雅意，不用黎夏说出口就把事情揽了过去。 　　而且庄家和他们甄家确实也是有渊源的。庄重本人还有他的导师在军工科研上确实有贡献，那个派系也是军中一股不小的力量。 　　既然当初结下过善缘，就应该多往来才是。更何况黎夏也开口了，她怎么都要帮忙的。 　　于是很快，庄师母换到了干部病房。楚军医口口声声提的都是庄重的贡献，说这都是应该有的待遇。 　　“做手术之前就应该和我联系的。咱们两家不是外人，以后多走动才好。” 　　庄老师有点懵，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彭志杰道：“庄师兄当初去苏联遇上动乱，是甄副军长和楚军医的长子救了他。” 　　这事庄老师倒是知道的。但他只知道是个解放军的甄连长带着战士们豁出命救下那一车送过去的大学生。 　　这会儿忙两手伸出去和楚军医握手，“这可是救命之恩啊！谢谢、谢谢。” 　　楚军医忙道：“您客气了。小庄他们也是为了国家利益才会在那么乱的时候去苏联。他们是国家的宝贵财富，解放军保护他们是义务。” 　　她自然不能久留，来打过招呼就离开了，顶多之后抽空再来看看。 　　她临走摸摸程程的脑袋，“回头跟爸爸、妈妈来阿姨家玩。” 　　“好的，阿姨再见。” 　　庄老师问彭志杰，“你怎么不早说啊？” 　　“庄师兄和甄家的孙子是有往来的。”你儿子自己没说，可怪不到我头上。不过庄重也是真的一心就在研究上。他就只跟甄家的孙子往来。 　　干部病房里两张床，这样陪床的人也就方便了。 　　而且伙食也比较好。 　　庄妍舒了口气，“我省心多了。师兄，嫂子，多谢了。” 　　黎夏道：“不用客气，人家也是冲你哥。” 　　走的时候，庄妍送他们。 　　彭志杰道：“你要恋爱、结婚，估计郭淮会争孩子抚养权的。” 　　郭淮还没有结婚。他现在也不用联姻了，没玩够估计是不会结婚的。所以正清目前还是他唯一的孩子。 　　庄妍蹙眉，“他已经派律师来找过我了。” 　　等到了车上，黎夏系安全带的时候随口道：“要是郭淮出了意外，那正清就是郭家几百亿家产的继承人了？” 　　“是啊，郭老爷子走后郭家股份大部分已经到郭淮名下了。不过，他进出都有保镖跟随，应该不会轻易出意外的。” 　　“那正清这里？” 　　“肯定有人保护的。” 　　这几年郭淮就在华南、江南专心做房地产，也是以囤地皮为主，赚钱幅度也很大。资产应该是有一个很大跃升的。 　　郭氏集团在陆家嘴的百亩大盘也还没开盘呢。 　　黎夏前几天还专门去那一片看了看。那里的地里位置可比彭志杰的好太多了。 　　程程嘟囔，“晚上看神仙姐姐了。” 　　黎夏笑笑，“嗯。” 　　《仙剑奇侠传一》，今晚在重庆台首播。 　　kk网已经宣传了三天了。 　　《仙一》是后来越播越火的，助推一下就可以从一开播收视率高开。 　　形象代言人更出名对kk也是有好处的。而且，kk还买了网上播放的版权呢。 　　果然，晚上电视台收视率直接高开破1，然后第二集 破15。kk视频上单集播放也直接破了千万。 　　网上掀起了一热议，宅男们对赵灵儿那是爱得不行了。 　　又过了几天，聂政回国，直接入境北京来找黎夏汇报之前一个来月的工作情况。 　　说完正事他道：“老板，你当初选刘小姐做形象代言人真的是慧眼识美人啊！” 　　比起小燕子，天仙显然更适合代言高科技产业的kk。 　　而且，性价比特别高！ 　　甚至对于kk在美国的形象宣传也有加持。 　　黎夏笑，“她明年还有《神雕侠侣》要播出，她演小龙女。” 　　小龙女有李若彤珠玉在前，但刘版也是不少拥趸。 　　聂政道：“我个人觉得赵灵儿估计是她一个巅峰，很难逾越的那中。” 　　黎夏点点头，确实如此啊。后来天仙主演好莱坞电影《花木兰》，她一开始还是挺期待的。 　　但是，外国人拍中国的传统女英雄，就真的有些走调。 　　花木兰这一角，她个人觉得天仙版不如小燕子版。 　　黎夏看向聂政，“我怎么觉得你这眼神有点猥琐啊？” 　　聂政有些气急，“我纯欣赏好吧，人家才多大？” 　　他作为kk的主要负责人，单纯的欣赏kk的形象代言人而已 　　黎夏一本正经的道：“所以，你这份欣赏私下跟我说说就可以了。要是媒体知道了，对人家小姑娘不好。” 　　聂政想了想小姑娘身上莫须有的绯闻，点点头道：“我知道。她是你选的，我选的原本是小燕子。回头让陆芸宣传一下这茬。” 　　他在回国的飞机上一直用电脑看下载的《仙剑奇侠传》，希望不要被人过度解读才好。 　　“行，那你先回家休息。等过完年你直接到深圳去组建研发室。l9的批款权限提升到两千万了，该给的就给。反正多的都花了。” 　　聂政点头，“老板，估计硅谷那边6亿可以搞定。后续的事务律师会陆续处理好。人呢，春节前都能回来。主要有些人拖家带口的，我就没有全拉上了。” 　　当时说6到8亿，肯定得往多了说。那花少了就是他节约了。不然说6亿，结果飙出去了，他这会儿就不好交代了。 　　黎夏点头，“嗯，你看着办吧。聂总，这趟辛苦了！” 　　聂政摇头，“不辛苦。能参与到通讯更新，一点都不辛苦。我该谢老板你这么信任，这么多亿就这么舍出来了。” 　　他有点理解王蕾了。老板支持智能手机的研发能做到这步。但支持她搞金融自由化的只有马总。 　　确实是士为知己者死！ 　　“老板，我们1月有楼盘开么？” 　　“1月没有，赶不及了。2月4号赶在春节前有一次开盘。有钱没钱，买个房子过年！” 　　聂政笑，“老板，老曾是真自信啊。这是准备在2月7号前就售罄啊！” 　　到时候都要放假了，可不得赶着三四天售罄么。 第768章 　　黎夏笑笑,“这次开的楼盘主打70——90平的小户型，比较符合目前的市场定位。再说，公司现在现金流充裕,也不着急卖。大不了就搁那嘛。” 　　之后聂政去见了王蕾一面。 　　聂政道：“你们还是初二回家？” 　　王蕾点头，“大伯健在，年还是会一起过的。黎总真的大手笔的要搞智能手机？” 　　“是啊，她决心要搞，我也觉得很有必要。年后通信子公司就会成立了。” 　　“听说你们挖了很多人？” 　　“是的，这样的项目不组建最好的团队,不如不要搞。也得益于这次上市造富吧,而且21世纪国家的发展肉眼可见的会比较好。硅谷很多华裔技术员愿意回国创业。” 　　王蕾笑笑,“是啊,连王广峰都成亿万富翁了。高翔、陆芸也身家近亿。” 　　然后,聂政便飞回了蓉城。章音也跟着他回去。要过年了，回去过年。 　　黎远则留在了北京，他还得参加期末考试。 　　黎雯则在蓉城忙活着春节这一波的‘家乡风味’活动。 　　以前黎夏在北京,是耿清欢给她供应冬天的蔬菜瓜果。因为她家在小汤山的温泉附近有乡间别墅。 　　如今就不用了。黎阳和大表哥也在那附近，在搞大棚蔬菜种植。 　　直接供应给黎夏的超市,他们家自然也从超市买菜吃。 　　2月1号，黎夏和彭志杰带着俩儿子去滑雪场滑雪。 　　睿睿也被换上了一身连体的滑雪服,非常的迷你。 　　程程道：“妈妈，我没见过真正的雪。之前我们班有小朋友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但我们家过年都在国内过的。” 　　“那今天就带你去开开眼。” 　　他们兄弟俩坐在一排。睿睿是婴儿座椅。程程大了,婴儿座椅搁不下了,直接系安全带。 　　黎夏给睿睿扣好安全带,然后坐到副驾的位置。 　　彭志杰开车。 　　车子开到半道，有电话进来。他直接用车载的设备接的，声音外放。 　　“郭淮？” 　　“是我,问你个事。” 　　“说。” 　　“听说你老婆预备一个月开一个楼盘，消息属实么？” 　　这个事彭志杰知道，不过没问过黎夏干嘛这么做。 　　他道：“属实啊。” 　　“她干嘛放那么多盘出去啊？”囤着待涨有什么不好？嫌钱多是怎么地？ 　　“我没问。” 　　“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得了什么房价要降的内幕消息？”不然怎么都不至于不告诉自己老公一声。 　　黎夏道：“郭总，我就是怕被抓典型啊。我倒是也想学你们香港的地产大佬，一捂捂许多年。但之前有人在网上捅破我囤了多少块地。我被盯着呢！卖了我再看看有没有新的投资机会。” 　　明哥也打过类似的电话来问。黎夏告诉他，我要是有内幕消息知道房价要降我能不跟你说么？ 　　郭淮道：“你就在旁边啊？听着像是在车上，你们干嘛去呢？” 　　“带儿子去滑雪。”黎夏道。 　　郭淮道：“好日子啊，两个儿子承欢膝下。话说我要接回我儿子，你俩不会再管了吧？” 　　彭志杰道：“不会，你又不会硬抢。再说孩子还有他舅舅呢。” 　　庄重的身份，想在大陆发展的郭淮还是要顾忌三分的。不然他这几年不会都没动静。 　　“那行，别回头又掺和。庄妍想结婚，我不拦着。但不能带着我儿子嫁人，让他喊别人爸爸。而且，她把儿子交给我，自己也好真正的开始新生活。不然，难道一直放娘家麻烦二老？尤其庄老太太身体也不是多好。” 　　“嗯，你们俩的儿子，你们俩自己协商吧。” 　　郭淮挂断电话后看向对坐的萧子宸，“你说她卖这么多房要搞什么大动作？” 　　“不是说要搞什么智能手机，追随她偶像乔布斯的步伐，革新通信技术么。” 　　“她账上富裕着呢，连之前的负债都还上了。搞智能电话也用不着那么多钱啊。” 　　黎夏如今也是华人商圈的一则传奇，分析她商业行为的人很多。 　　萧子宸道：“我只晓得她雄心勃勃要想把黎夏广场修遍内地一二线城市。如果可能，一个城市还不只一座。上海那座广场，听说是花了72亿。那按这个修法，是得几百亿才够啊。说来说去还是在房地产圈子里打转嘛。” 　　这个说法郭淮比较能接受。他就不信黎夏舍得房地产的巨额利润。 　　左手把住宅地产的利润让利出去套现，右手买入商业地产，避免成为众矢之的，没毛病。 　　至于智能手机什么的，他是没看出来远大前景。 　　别说他，现在很多高科技的大佬也都没预测到将来智能手机的火爆。 　　2月3日下午，黎夏一家人滑过雪、泡过温泉，这才慢悠悠的从城外回城。 　　临走的时候小哥俩还不太想走呢。程程抱着睿睿，系着安全带坐狗拉雪橇，玩得不要太开心。 　　这会儿放寒假的都放了，大伯一家、三叔一家也都回了北京。姑姑、姑父则是原本就在北京。 　　远远放寒假住到了小四合院陪爷爷、奶奶。他爸妈还得7号才到京。 　　大哥、大嫂和舅舅一家也是原本就在北京。只黎雯还在蓉城上班，7号同她二叔、二婶一起飞北京。 　　大家在北京都有房子，在北京过年很方便。只是没深圳日子暖和而已。 　　2月4日，黎夏公司在长沙的楼盘开盘。 　　长沙的楼盘相对蓉城等其他二线城市，那是相当的便宜。3000多一个平方就能买到。 　　总价20万起，首付只需要几万，月供千把块。大家买房没积极性，开盘没有大幅优惠很容易遇冷。 　　黎夏公司的盘就没什么优惠力度。虽然因为名气大，不算遇冷吧，但是比起以前几天就售罄甚至开盘日光，这回真的卖得不太好。 　　一直到2月7日除夕前一日，也才卖出去三成。 　　当地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也不着急，直接收摊子放假了。 　　2月8日，所有人聚在黎夏的大四合院团年。 　　黎远拿笔记本给黎夏看，“小姑，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你的房地产公司不行了，有人说放假要降了” 　　黎夏道：“国家不想房价降，房价怎么可能降？我就是有钱任性。我不急着卖，我干嘛给优惠、送礼物？” 　　黎雯道：“曾总得到消息，上海年后就要调控房价了。” 　　“我知道，他给我说了。我让他把上海的盘放着，等这一波过去反弹了再卖。” 　　全国一盘棋，上海一地想调控是调控不住的。过两年只能反弹得更厉害。 　　黎夏婆婆赶紧道：“阿杰，那你的房子有影响么？” 　　“调控主要针对刚需。陆家嘴的房，算豪宅，影响不大。而且我也不着急卖。”他挖煤炭呢，不缺现金流。 　　黎会计问黎明，“那你呢？” 　　“二叔，我也不急。”他做了这么多年房地产和物流，而且如今贷款好贷！ 　　大伯道：“你们三个可不要玩脱了。” 　　黎夏磕着开心果道：“我怎么都赔不了。我的地皮拿得早，建材也囤得早。而且我开盘了啊，刚需都不买想等着降价，我不能太主动了。显得我求着他们买似的。这样他们更不会买，那才会砸手上呢。” 　　年年都有谣传说房价要降，就有人信，然后傻傻的等。 　　她盘都开了，人家不买，她肯定不会降价。 　　那就放着呗，这种情况没人能说她捂盘惜售了吧。 　　黎明道：“那你3月份继续开盘？” 　　“嗯，继续开。我要大量买地在全国修广场。”老傅他们分红分到04年底了。他和老郑自己分走了3亿。 　　但黎夏上一次分红还有十亿没拿呢。 　　这一次的刘玫更是一个子儿都没给她。04年盈利按60亿算的分红，其中超过57亿都是她的。 　　还有03年、02年一共40多亿。集团公司欠她110亿了。 　　确实是现金全给她都不够。 　　但她私人买地修广场缺钱啊，那就只有开盘卖房。 　　这时候开始卖房是一举多得。 　　第一，套现给她分红好买地修广场。 　　第二，免得被全国刚需敌视，政府也把她盯上。她开盘了，刚需自己不买，想等着了降了价再买。 　　第三，这一波卖完，08年9月美国的次贷危机也该爆发了。届时房市是要下行一波的。 　　不过，她既没跟彭志杰讲，也没跟明哥讲。 　　因为真的只有一波。09年3月中央的四万亿就出台了，给房地产续命。 　　所以说，如今真的是土地财政，国家不能让房地产降。 　　琪姐拿着一张报纸过来，“昨天，美国排协聘请郎平为主教练了。铁榔头怎么去美国效力了？” 　　铁杆排球迷黎夏道：“没事，我们有陈忠和。86年之后，整整17年女排都没再拿过世界冠军。前年在陈忠和主教练领导下，终于在日本的世界杯又拿到了冠军。结束了17年的至暗时刻。去年的雅典奥运会，我们的女排姑娘也完美逆袭，拿下了奥运会冠军。” 　　琪姐点点头，“说得也是，没有郎平我们也拿了世界冠军。” 　　大伯道：“体育没有国界，只要她别去给日本队当主教练我都能接受。” 　　黎会计点点头。 　　小堂姐在抗日战场上牺牲，在他们这里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 　　琪姐拍拍黎夏的肩膀，黎夏跟着她出去了。 　　她还以为琪姐没提做媒那茬，事情已经翻篇了呢。 　　今天潘佑自然也来了，他们也有三天难得的假期。航天人任重而道远啊！ 　　“夏夏，你帮忙打听一下傅萌想找什么样的对象呗？合适的话，看能不能安排她和佑佑相个亲？” 　　黎夏看看她，这还不是让自己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直接有的放矢的瞄上了傅萌啊。 　　“呃，琪姐，傅萌多少有点高分低能啊。” 　　黎琪道：“那有什么，家务事完全可以请钟点工啊。强强联合，生的孩子才聪明呢。你倒是厨艺好，我也没见你做啊。” 　　黎夏很实际的道：“钟点工，谁出钱？” 　　佑佑一年有十多万年薪不假，但想在北京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容易。 　　而且，琪姐家的两套房，一套60平，一套70平。 　　要做婚房其实也够了，但那对象不是傅萌啊。 　　傅萌在家住的是300多平的四合院。到时候难道让老傅陪嫁一套大房子？ 　　那晚她和黎雯、章音出去酒吧玩，刷了黎夏八万多。其中一多半都是傅萌花掉的。 　　虽然后来她打牌补上了，但傅萌显然是习惯高消费的。 　　“琪姐，我说实在的，你们家养不起傅萌。她硕士研究生读了，还准备继续读博。至少还有五年书要读呢。” 第769章 　　平心而论,佑佑的条件是非常好的。 　　去年2004年研究生海归毕业，入了外人只知道编号的航天研究所,年薪12万。 　　他在大学搞的家教中心还有10%的股份，一年应该还能分几万。 　　黎夏在那里有5%的股份，kk网每年还在接家教中心的广告。所以她比较清楚。 　　潘佑是家教中心创始人，而且黎夏是他小姨。所以哪怕已经离开了几年，家教中心依然有他少量股份。 　　他家里在二环内有两套全款房，加起来130个平方。 　　方才大伯母和姑姑有些瞠目于北京二环内的房价又涨了。去年他们谈论的时候一万五以上，好一点的能到一万八。 　　但2月有个别楼盘突破两万一平了。 　　琪姐和姐夫都是正处级，正处级相当于古代的七品了。 　　所以,佑佑的条件真的很好。 　　但这个好是相对的。 　　傅萌的家庭条件明显比他好。 　　去年集团公司利润60亿,老傅分红12亿。而且他们夫妻自己私下还做了些投资。 　　佑佑和傅萌个人条件相当，都是非常优秀的。一个是年轻的航天工程师，一个是京大数学系的研究生。 　　但家庭条件,老傅家已经能算富裕阶层，琪姐家在北京只是中产。 　　北京的双公务员家庭，差不多都能有两套全款房。 　　现在又不讲士农工商那套了。再说了,琪姐和姐夫毕竟都不是实权处级干部。 　　要是实权的，那社会地位又不同。 　　黎夏上辈子听说的巨贪，有个就是北京的实权正处。后来成了《人民的名义》侯勇演的巨贪正处级干部的原型。 　　不是说要贪钱，是说社会地位。 　　但他们夫妻都只是清水衙门的。 　　如果是傅家主动还行，但潘家主动就不太合适了。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满当户对还是有一定的可取性的。 　　真不是黎夏封建，这就是社会主流想法。 　　要保媒拉纤,肯定得顾及这些，这是社会现实。 　　黎夏把话说到这份上，琪姐叹口气,“我知道了，现在的社会还真是经济挂帅。” 　　当年她大学毕业留京，并且进了国家机关。嫁的人也是一样的条件。 　　傅杳钧大学毕业回镇上工作，老婆还嫌他不会捞钱跟有钱的初恋跑了。后来他又背着处分下岗。 　　但这十多年社会变化太大了！ 　　她小堂妹都已经从一个镇上集体小厂的技术员变成内地首富了呢。 　　她却是几乎原地踏步着。 　　黎夏道：“琪姐，我只是说你让我出面撮合他们相亲不合适。因为相亲本来看条件的，天平的两端各自拿条件加码，论斤称重。但如果是两个孩子自己自由恋爱，那是没问题的。” 　　主要吧，她是老傅的老板，她这么出面不大好。 　　“忙成那样，哪有时间去追女孩子哦？” 　　“等他有看对眼的姑娘了，自然能抽出时间来的。” 　　黎琪点点头，“算了，顺其自然吧。” 　　其实黎夏之前还打算在校招的大学生里帮忙寻摸一下的。毕竟是top20的名校毕业生。 　　但琪姐直接看上了傅萌，其他人她就不打算介绍了。 　　过年黎跃没回来，说是要准备升学。他要继续读研究生。这就还得三年后再回来啊。 　　黎琪心头有些郁闷。如果是跃跃，估计夏夏不会说什么养不起的话。 　　她们一家人辛辛苦苦读书，家里两个正处级公务员，最后还不如做生意的暴发户。 　　她忍不住问黎明，傅杳钧年薪大概有多少。 　　在她看来，千万差不多了。 　　黎明想了想，“得过亿吧，毕竟夏夏都几百亿身家了。不然人家凭什么那么卖力气啊？” 　　黎琪瞠目道：“那么多啊？” 　　“不然呢？人家可是集团公司二号人物。” 　　正月初一还是老规矩在黎明那边。 　　正月初二走舅舅！这么些年离舅舅都太远，但今年不同。 　　正月初二，黎阳、黎竣、黎夏三户人跟着黎会计和黎夏妈去舅舅家做客了。 　　姑姑家三个孩子，玲姐在婆家，陈麒、陈材在部队出不来。他们就不用在家等着了。 　　至于彭志杰，高雷在蜀中呢。 　　黎夏舅舅家的房子和姑姑在一个小区不同期次，稍微小一点但也有98个平方。 　　他们一大家子12口人各自开车前往。 　　舅舅、舅娘一看到程程、睿睿就拿出了大红包。 　　程程拱手道：“舅爷爷、舅奶奶，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然后很熟练的接过红包。一个他自己揣着，一个放进弟弟的围兜兜里。 　　睿睿伸手按按肚子上的口袋，笑得眉眼弯弯的。 　　过了一会儿把红包掏出来玩，里头的几张百元大钞扯出来随手扔掉。 　　抱着他的黎夏妈好笑不已，“你个不识货的。” 　　弯腰替外孙捡起来，然后递给程程，“你帮他收着。” 　　程程道：“好嘞，外婆。”都放进他的红包里。 　　黎夏在打麻将，还有丁明明和魏容、陈媛。 　　表姐和三表哥都在蜀中，没来北京过年。 　　这会儿做饭还早，一会儿再收了牌桌子帮忙好了。 　　舅娘在厨房拌椒麻鸡，这是她的拿手菜，也是黎夏从小到家最喜欢吃的。 　　她用小碟夹了出来，“夏夏来，尝尝味道合不合适。” 　　她的筷子喂到嘴边，黎夏歪头咬住。是一块鸡大腿上的净肉，“嗯，我吃着可以了。” 　　“那就这样了，不放别的了。你爱啃鸡脚是吧，我给你放一边。一会儿你就啃了。” 　　“嗯，好的。谢谢舅娘！” 　　彭志杰也在和岳父、黎夏舅舅、大表哥打牌。他顺口道：“大哥，大表哥，你们大棚里有什么可以采摘的？下午去菜园子里玩吧。” 　　大表哥道：“行啊，到时候去了想采什么就采什么好了。哎，小彭，最近很多人说房价要降啊，你怎么看？” 　　“我觉得起伏难免，但大趋势向上。” 　　黎夏打了一个幺鸡，“我和我老公的意见一致。” 　　大表哥道：“那网上说你的房子卖不掉了是怎么回事？这也是那些人用来佐证房价要降的一个例子。” 　　黎夏道：“那些人真太坏了，随口就来。这要是听了他们的分析，当真延迟买房是要倒霉的啊。” 　　08年底、09年年初会有一波降幅，但也不可能降到05年初的价格了。 　　“至于我的房为什么只卖出了三成，就是因为希望房价能降还想观望的人太多了。我不急，以后卖的钱更多。你们如果还要买，我还是建议尽早买。” 　　中途大表嫂出去上洗手间，给自己娘家的妹妹打电话，“夏夏和她老公都说房价有起伏，但大趋势会涨。你赶紧买吧！” 　　程程站在旁边看黎夏打牌，“妈妈，我觉得我基本看懂了。你让我玩玩？” 　　黎夏道：“好啊，你来打。” 　　黎夏妈把睿睿放到她手上，去厨房看了看。 　　这会儿还没什么事，黎雯和黎远、牟宣在帮着打下手。 　　黎夏就抱着小儿子，看大儿子打了一盘。 　　但是看会了和真的会是有区别的。程程手脚很慢，跟不上节奏，而且不会算牌。 　　一上场就点了几个大的。 　　她们打的四川麻将血战到底，程程一个人把三家都送走了。 　　“好了、好了，你起来。麻将复杂着呢，兵法都用得上的。那边有东南西北风，带你弟玩儿去。” 　　吃过饭去菜园子的路上，魏容找上黎夏。 　　“夏夏，你对餐饮子公司是不是根本没有安排？” 　　黎夏道：“嗯，你随意发挥就好。我保留餐饮子公司，只是因为我是做这个起家的。” 　　她上辈子差不多就做到今天餐饮子公司的地步。 　　身家十亿，年入5000万。 　　当时有老板要入股，说要做大、上市。 　　她有感于x江南创始人的下场，谢绝了。她预备自己把它做上市，然后卖了股份养老。 　　魏容有些郁闷，l8她估计是没戏了。 　　听说年后通信子公司会来一个徐总，硅谷回来的。直接l8，主持深圳研发室。 　　明年还会来一个航空公司退休的兰总，也是直接l8。 　　而如今还是l8的萧总，现管着kk商城。大家分析，等kk商城再上台阶，他估计也要水涨船高的。 　　但她这里，让她做到年利润3亿，她真的是做不到啊。 　　“二嫂，你05年算上股票的分红，估计能有百来万。你现在算是摸到天花板了。如果没有办法突破瓶颈，大概就是这样到退休了。餐饮，做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差不多到顶了。” 　　其实二嫂之前能想到搞外卖，是个不错的思路。 　　但她的思维还是局限在自家的店上。 　　如果能再进一步，想到外卖平台上那就是突破瓶颈了。她甚至可以自己去搞这个平台。 　　还有郭权的老婆也是，自己让她看管向员工出租的自行车，她也始终没有想到推而广之。 　　推广开来，就就是共享单车啊。 　　不过这样的生意黎夏是不会做了。于她而言，这都是小生意了。 　　就和如今餐饮子公司一样，有些鸡肋。 　　餐饮子公司足足6000人，所以她还是会继续做下去。 　　陈媛看到了对黎雯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的学历、能力本来也就只能到那儿了。没准这还是你小姑拉了她一把了。哼了，都年薪百万了还要怎样？” 　　黎雯知道她妈一辈子都是会盯着二婶的了。她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2月16号，总部办公楼上班。 　　黎雯、黎远都回蓉城上班，黎竣和魏容同他们一道飞蓉城。 　　程程也要开学，这回黎夏也带着睿睿一起送他回去。 　　她要去看看深圳的手机系统研发室，看看吴超和汪敏的儿女。 　　程程靠到她身上，“妈妈，这回你能在香港待多久啊？” 　　“尽量久一点吧。” 　　彭志杰看程程绑着安全带都能坐得歪歪扭扭的，“程程，坐好。坐要有坐相！” 　　“哦。”程程坐直。 　　坐在爸爸腿上的睿睿脸上露出疑似幸灾乐祸的笑容。小家伙马上八个月了，脸上已经能有不少表情。 　　回到香港家里，黎夏把睿睿安顿在迷你家具上。 　　这就是程程小时候用过的那套。如今给睿睿安放在隔壁婴儿房里。 　　他坐在小床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很喜欢的样子。 　　程程道：“全都是我用过的。” 　　黎夏道：“那我还是你用过的妈呢。” 　　她在看苹果的股票，拆股了啊！ 　　一对一的分割，一股变两股。她之前买了两千万股，现在是四千万股了。 　　她对苹果的股价，关注度更高于kk的股价。 　　程程搂住黎夏的脖子，“妈妈永远都不会旧的，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妈妈。” 第770章 　　黎夏他们提前了十来天回来的,幼儿园报名时间是2月28号。 　　黎夏便利用这个时间和耿桐、孙茜等人走动、走动，联络感情。 　　耿桐还和赛车场混血老板在一起,两人如胶似漆的。她虽然拍文艺片扑了，但那是自掏腰包。 　　她管理的公司去年的绩效还是相当不错的。因此董事会稳稳有她的一个席位。 　　孙茜以前为爱低嫁过一次家里保镖，孙老当时被气得够呛。 　　后来用她的话说就是一地鸡毛、面目全非。 　　离婚的时候付了一大笔钱才顺利离掉。 　　听说临到要签字了，对方还涨了一次价。 　　那段婚姻给她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女儿，送到了新加坡留学。 　　黎夏之前一直没见过，这回终于见到了。应该是回来过年的。 　　香港和新加坡挺近，平时孙茜去看她应该也很方便。 　　黎夏可稀罕小姑娘了，让章音精心准备了见面礼。 　　章音很费了些功夫才打听到小姑娘以前喜欢画画,便买了一套超豪华的儿童画笔套装。 　　“谢谢阿姨！”小姑娘从小受的是淑女教育,瞧着非常的礼貌、懂事。就是没什么六岁小姑娘的天真了。 　　不过她父母当年离婚闹成那样，她除非是没心没肺，不然很难继续天真。 　　程程和小姐姐被安排一起去骑马,睿睿则被搁在黎夏身前。他一个劲儿咿呀着催妈妈去追哥哥。 　　黎夏便和孙茜紧跟在两个孩子后面。 　　左右他们也只是慢慢在遛马，顺道聊上几句。 　　黎夏和孙茜听了听，他们聊的是各自幼儿园的事。 　　“程程哥、程程哥——”旁边有个小男孩被教练牵着马带过来,是傅宇。 　　黎夏冲跟过来的钟情点点头，然后道：“小傅宇，你哪天回来的？” 　　傅宇伸手比给她看，回来了三天了。 　　那是初七就过来了。 　　钟情道：“是我学校里有事，所以早点带他过来了。” 　　黎夏给她们介绍了一下，孙茜也笑着和钟情点了点头。 　　她刚才正跟黎夏讲到她申请了调到新加坡工作。她就是因为父母离婚无人陪伴，才会被人处心积虑骗到手。不想女儿重蹈覆辙。 　　至于在董事会的地位,降一点就降一点吧。 　　临近中午，孙茜带着女儿先行离开。她说中午要陪孙老用饭。 　　等人走了，钟情道：‘这就是孙氏那位嫁保镖的大小姐啊？” 　　“是的,你听说过？” 　　“学校里有人八卦她家的事。听说她后妈和兄弟都打压她女儿，让小姑娘在家里很自卑。她就送到新加坡去了，然后自己也过去。好些人都说这样如了她兄弟和后妈的意。她离婚归家之后，孙老给了她12%孙氏的股份。” 　　黎夏道：“那孙老倒是个不重男轻女的。” 　　有实打实的股份，她兄弟再怎么打压，她们母女也能有立足之地。 　　钟情说的时候表情也有些复杂，她也是后妈。 　　不过之前他们家也就算普通有钱人家。老傅一年一两千万、两三千万，三四千万 　　但今年因为融资几十亿投进去，用户数翻了几番。他的分红一下子达到了12亿。 　　而且肉眼可见，集团公司的几项业务都还很有成长的空间。 　　那么十年之后，他们兴许也是个小小的豪门了。搞得钟情听人八卦的时候也难免会想一想自家这年纪差了有20岁的异母姐弟以后会怎样。 　　黎夏道：“这还真是有钱了就复杂了。不过，你家傅萌一心扑在学术研究上，你也是个相对单纯的教书匠。应该不至于闹得多离谱。老傅心头会有数的。” 　　睿睿被吴姐抱下去换纸尿裤、喝奶去了。 　　黎夏下马和钟情找了张空桌子坐下，点了饮料看程程和傅宇骑马。 　　“黎总，小宇嫌家里房子小，我们打算换一套大些的。” 　　前几个月黎夏不在香港，傅宇一个月也会上她家住上几天。对比起来，他真心觉得自家的三室一厅太小了，经常在父母面前嘟囔。 　　这回老傅分到手差不多两亿，便也想满足一下儿子的心愿。 　　黎夏道：“完全可以啊。老傅哪天过来，叫他跟我一起去看深圳的研发室。” 　　“下周末。” 　　“那让他周五25号提前过来。” 　　前期挖人一共花了8亿，这是真的时间就是金钱了。然后聂政打申请要了2亿的启动资金。 　　挖来的人差不多有40个。他给黎夏解释了一下，他是注意了能力的阶梯差和岗位的分配的。 　　另外还有200个校招的学生。 　　说是校招，但其实这次不针对应届生。往届生占比也不小。 　　挖来的40个人，年薪40万到300万不等。200个近几届的毕业生，年薪12万到36万。 　　这些人一年的年薪都近亿了，这还没算研发经费。 　　这么大的投入，自然是集团公司最重要的项目之一。 　　黎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钱是通过股票得来的，感觉比几万人在超市干一年来得容易些。 　　所以她花起来也比从前舍得。 　　她尽力了！她又不懂技术，能给的都给了。 　　做手机研发的不差她一家，但她想赚这个钱。以后这就是一个彻彻底底闭合的产业链，她15年内都不会再这么大刀阔斧的上新项目了。 　　当然，投资部那边广撒网的投资行为还是会有。毕竟她真的不知道15年后的风口会是什么了。 　　且走且看吧！ 　　每天早起，章音都会把头一天所有网络和纸媒的新闻摘要拿给她看。 　　《财经新闻》等也要看，国家的政策得了解。在中国做生意，了解国家政策是首要的。 　　她需要学会从中分析、归纳、总结。 　　重生的红利吃了15年了，还只剩下15年。那之后呢？ 　　她其实还蛮佩服明哥和小彭同志的。他们都找到了不只一个风口产业。 　　关于这点，她也和他们在交流。 　　明哥的反应特别大，“妹啊，这应该我向你讨教才是啊。你看看你手底下的产业，哪一样不是赚大钱的。你知道如今有一批人专门分析、研究你的行为么？你要把房子陆续开盘，就有人怀疑房价是不是真的要降了。” 　　关于这一点，黎夏在2月24号由陆芸安排接受了一次深圳台财经新闻频道的采访。 　　“我不认为房价整体向上的趋势会有什么改变。当然，房价肯定会有一定的起伏。政策干扰、天灾譬如像是98年席卷东南亚的经融危机影响就很大。但我坚信房价整体向上，要买房的早买为宜。” 　　“有人说黎总的房子不如以前好卖了，您是出来打广告的。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黎夏笑了下，“纯从商人的角度，我其实是不希望别人来买我的房子的。我的楼盘开盘优惠幅度很小，也不送礼物。你看我像是是要促销的样子吗？而且，我打广告，曾总出不起广告费的。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误导了部分买房人，尤其是刚需。刚需该买就尽快买，越拖只会越贵。你们要实在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一旁的曾阳笑了起来，“我们房地产子公司确实请不起黎总打广告啊。” 　　节目播出之后，kk视频将几分钟的节目片段在网上播出。连同99年那次专访一起。 　　99年那次黎夏也是苦口婆心劝人买房，那会儿买了现在都翻倍了。 　　基于这一点，广大老百姓还是觉得她是良心资本家的。 　　但网上依然有人唱反调，说她良心归良心，但这五年她只开了三个盘。 　　如今她倒是要大肆开盘了，但谁知道有什么猫腻。 　　黎夏就没再理会了，还让章音等人也无须去看。 　　“什么人都有人喷的，网络成了很多失败者发泄对生活不满的平台。更有一些人用喷名人来吸引别人的眼球，给自己引流。如果真的有人信了他说的，将来后悔也只能怪自己没有基本的判断力。” 　　袁隆平老爷子那么伟大的人，解决了中国十几亿人甚至国外一些欠发达地区的吃饭问题。 　　人家只是在车展上摸了一辆全新的奔驰敞篷车，都有黑子喷人家生活。 　　袁老爷子那样的人，别说他只是看看，他买来坐了又怎样？ 　　25号，傅杳钧从内地过来深圳，黎夏从自家别墅过去。她昨天过来接受的电视台采访。 　　通信子公司已经成立，从硅谷回来的徐立徐总已经开始上班履责。 　　技术核心部门还在组建、磨合中。他们是在员工中心17楼上班。 　　为了保密性，17楼全天24小时监控。每个人都必须刷卡才能进入，一卡一人。就连黎夏都必须持卡才能进入。 　　黎夏是带着钟情和傅宇一起来的，她俩儿子自然也来了。 　　进到员工中心，傅宇便朝傅杳钧跑了过去，“爸爸——” 　　睿睿左右看看，找彭志杰。 　　程程道：“爸爸去他香港的安保公司上班了。” 　　睿睿也不知道听懂没有，瘪了瘪嘴。 　　傅杳钧牵着儿子过来，本来想让钟情带傅宇去住处等着，但看到老板带着两个儿子便让她们跟着了。 　　他昨晚过来的，住员工中心专门给巡店的高层准备的住处。 　　“老板，公司上下对通信子公司寄望很深。” 　　这回没人再反对这些人享受的高级待遇了。毕竟有互联网子公司的先例在。 　　这回投入巨大，也没人再有异议。 　　但大家的期望值都高涨。 　　黎夏道：“我承诺过互联网子公司的股票上市会给他们吃分红，我说到做到了。旁的我没说过，就不要想太多。当然，通信子公司挣了钱，对集团公司自然是有好处的。” 　　言下之意很明确，还想直接分钱是不太可能的。只能寄望通信子公司赚了钱，水涨船高，大家的工资待遇都沾光。 　　互联网子公司的分红，那是酬谢所有员工十年如一日的奋斗。 　　但不是什么都要拿出来分钱给他们的。 　　他们应得的工资是如数发放的，这回花了十亿也是公司主要是她黎夏的钱。 　　她说完看一眼陆芸，陆芸点点头，表示会做好宣讲。 　　聂政和徐立也迎了出来。徐立递上两张识别卡片，“黎总、傅总，一人一卡。三位小公子和傅太太没有进入研发室的权限的。除非是黎总你特批，那我这就让人给他们做临时身份卡片。” 　　黎夏道：“本来就没打算带他们去，工作的地方是工作的地方。程程，你带弟弟去幼儿园玩。” 　　钟情道：“我带他们去吧，都跟着我走。” 　　章音等人也没有进入研发室的权限，全都被拒之门外。 第771章 　　深圳员工中心17楼的装修和蓉城总部17路的风格相当一致。 　　王蕾当年称之为冷冰冰的直男风。不过看徐立的样子应该是挺满意的。 　　17楼的二百多员工在划分出的格子间和办公室工作。 　　面对进来的这一群人,他们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安。 　　kk造富的传奇，确实是很吸引人的。据说首富新老板也是个不喜欢□□的人。 　　人事部的田总监让他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特地去迎接。 　　大家对此是松了一口气的。 　　搞技术的，真没几个擅长或者说喜欢场面上吹、捧、拍那套。 　　聂总他们接触起来比较轻松，同类。 　　如今公司的大老板和集团公司总裁一起前来，是表达了重视。但大家伙也有点压力。 　　通信子公司刚成立，总部设立在深圳。田瑶是直接飞过来服务的。 　　人事部现在也兼管后勤，她来问问看这些技术员从上到下的有什么要求。 　　不然难道让老板来过问？ 　　衣食住行方面都好说，老板十亿都掏了，能满足的肯定会满足。她昨晚电话里都提了一下。 　　老板回复了,今天当面谈。 　　这会儿黎夏来了,她便当着众人提起。 　　黎夏道：“孩子在国际学校入学的资格。田瑶你打听要要怎么弄么？” 　　硅谷回来的那拨人，年纪都不算小了，起码是30来岁。自然是有孩子了。 　　孩子从小在国外长大,如今陡然要进公立学校肯定不太习惯。 　　不过，深圳是改革开放的窗口，肯定是有国际学校的。 　　田瑶点头,“我和校方沟通过了，只要黎总您捐建一座图书馆并出任学校的理事就可以。您如今是名人！换一个人，一座图书馆肯定搞不定的。” 　　“那就捐吧，多少钱？” 　　“200万，包括一栋楼。” 　　有钱、有名气就好办事，而且深圳市政府和黎夏集团公司的关系还是不错的。03年期间结下的友谊。 　　他们也希望这么一个在中国绝对称得上顶尖的手机研发室坐落在深圳。 　　田瑶一条一条把收集来的比较集中的问题诸如户口之类的报出来，黎夏一一解决。 　　需要深户的大多是国内挖的这批工程师和往届生。 　　硅谷回来的,暂时还不会放弃绿卡。 　　而应届生，工作在深圳就可以直接把户口转过来。 　　这都好说，回头把这个工作室落户深圳,在深圳缴税自然就有名额了。 　　在座的技术员报以掌声。 　　黎夏道：“我不喜欢说套话，我觉得你们应该也不想听。就将来有了效益，核心团队分15%的股份，其他人也能分润10%。这效益有多少就得靠你们去创造了。但是应该不会上市。上市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容易被人搞事儿。以后通信子公司就由徐总独立负责。田瑶你协助徐总尽快把通信子公司的架构搞好。至于其他的，你们就在徐总带领下自由发挥吧。” 　　“好！”没有人管手管脚，有需要和困难有人满足。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黎夏和傅杳钧、聂政稍后在徐立办公室和他聊了聊。 　　黎夏道：“暂时给你定l8。要想升l9，那就得像聂总一样为集团公司做出巨大贡献之后了。” 　　300万年薪外加kk的分红，相当可观了。 　　相当于年薪百万美元了，不比在硅谷差。 　　关键国内的消费低啊。 　　而且，完全可以把父母接到身边照顾。 　　发展得好，前景和钱景都非常的可观。聂政可以说就是他努力的方向。 　　他们是校友，没差两届，读书的时候就见过的。 　　聂政没拿到博士文凭就回国了，而且背着很不好的名声。但如今十几亿的身家，还成了国内首富公司拿股份的副总裁。 　　这可是比99.99%拿到博士文凭的人都混得好。 　　剩下那0.01%本来就是大财阀的继承人。 　　而他徐立其实并不是行业最顶尖的人才。最顶尖的在苹果公司！ 　　真的很厚待他了。 　　徐立点头，“黎总，我会竭尽全力达成您的期望的。” 　　傅杳钧也道：“徐总以后有什么要求，只要是合理范围内的都可以提。老板如果不在公司，你找我就是了。” 　　“好的，傅总。顺便问一下，几位老总用的是什么手机？” 　　黎夏、傅杳钧、聂政用的都是诺基亚。如今的行业老大嘛！ 　　不过今后的发展真的是然让人有些唏嘘。 　　黎夏的直接挂在脖子的，类似项圈的挂绳。手机本身只有53克重。 　　去年11月刚出的诺基亚7280，绝色倾城系列。价格4400块左右，时下算比较高档的。 　　又称为口红手机，因为机身真的很像一管口红。支持mp3播放，拥有时下最大内存512 　　因为颜值高，是时下高收入女士的最爱。 　　如今top50大学本科毕业生，工资也就1500到2500元。所以会买的人收入都还是过得去的。 　　她从外衣遮盖下拿出来的时候傅杳钧道：“我老婆也用的这个。” 　　黎夏笑，“看到了。” 　　而傅杳钧和聂政的都用的诺基亚7610，去年面世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称得上诺基亚第一款百万像素的智能手机了。 　　徐立道：“我听之前老板你说的，不要我们对标诺记，反而是苹果？” 　　黎夏道：“诺记你自然需要留意，这还用我提醒？但苹果，他们的电子产品在乔教主回归之后，开始后来居上了。所以我觉得他们在搞的手机，应该是很有威胁的。” 　　如今外界也就影影绰绰的知道苹果在攻关、研发手机。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徐立点点头，如果诺记需要重视都需要黎总提醒，那要他何用？ 　　他想了下，“我刚才看到你家大公子听歌用的还是ipod的第一代产品。” 　　“哦，那是他婴儿期用过的。现在给他弟用了。他是替他弟挂着，顺便听一下。小娃娃，能听就行了，不用追求更新换代。而且苹果的东西质量挺好的。” 　　程程对音乐一般，睿睿是真挺喜欢的。黎夏就把这个找出来给他听歌了，直接外放。 　　傅杳钧闷笑两声，“徐总啊，你不要看黎总十亿说掏就掏了。她自己其实挺节约的，能不花的都不花。” 　　黎夏道：“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大家。你们安心工作吧。” 　　出了员工中心，聂政问道：“老板你中午请不请客的？要请我就吃了再走，不请我就回蓉城了。” 　　他这两个月都在忙活通信子公司的事，自己那摊子都交给副手在看着。 　　互联网公司日新月异，可不敢以为就船到码头车到案了。 　　尤其还有企鹅在呢。 　　黎夏笑道：“我不请客，你可以走了。” 　　她说着对田瑶交代了一句，“今天给深圳所有员工，一人发一百餐补到卡上。省得说我就空口白话一句‘来看看大家’。” 　　给所有员工发个餐补才40000左右，比请高层吃一顿米其林可能花费还少些。 　　聂政当真说走就走，直接让助理去住处把行李箱拖出来。 　　“老板，你那私人飞机到时候能给我们出差坐不？” 　　黎夏点头，“可以啊，l8以上都可以申请来用。结婚也可以去帮你接亲。” 　　她第一辆百万豪车，98年买的宝马。搁在总部，这些年根本就成了公司管理组结婚的公用车辆。 　　不过飞机不能随便给飞，花费太高了。l8以上结婚倒是可以借。 　　聂政道：“那我赶紧努力找一个。” 　　去到员工中心附设的幼儿园，幼儿园的小朋友上课中。为了配合父母的上班时间，附设的幼儿园已经开学几天了，比香港的幼儿园早。 　　因此游乐区还是只有程程、睿睿和小宇。 　　程程和小宇正在游乐区转悠呃，睿睿被吴姐抱着。 　　两分钟前程程发现他弟脚上少了一只鞋。左脚上穿着轻便运动鞋，非常迷你的那种。右脚就只有白色的纯棉袜子。 　　“小老二，你还有只鞋呢？” 　　睿睿低头看看自己的白棉袜。 　　钟情笑道：“他哪知道鞋掉哪了啊。大哥和小宇哥哥帮忙找找吧。” 　　于是这会儿两个当哥的就在满场给睿睿找鞋。 　　两人还回忆了一波，方才幼儿园课间休息结束打铃的时候他脚上还是两只鞋的。 　　林姐过年前给黎夏请辞回去照顾自家生意了。程程已经四周岁多不用她再天天跟着照顾了。 　　她这一次从黎夏怀孕开始，待了足足五年。 　　她儿子这会儿也跟黎远一样，互联网子公司实习呢。 　　黎夏过来，程程才刚从爬过的塑料彩色大管子里给弟弟把鞋找到，正拿过来给他穿。 　　睿睿跟着他和小宇学爬爬爬来着。就稍微动了几下，还把鞋弄掉了。 　　大哥给穿鞋，睿睿还知道稍微翘下脚配合。 　　他的鞋不系带，是粘合的。省得自己踩到鞋带绊倒。 　　其实这是一周岁的小朋友穿的，那会儿学走路了嘛。但睿睿脚比同龄婴儿大，他得穿这么大的。 　　黎夏对傅杳钧道：“我有点私事要办，大概下午两点启程回香港。” 　　傅杳钧道：“那到时候搭老板你的车。我过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周一给小宇报了名再飞回蓉城。” 　　除了货车，也就老板的车挂的粤港通的车牌，过关免下车。 　　“行，那下午见吧。” 　　黎夏带着俩儿子去探望汪敏和她的龙凤胎儿女。 　　吴超开门见到她们，眉开眼笑道：“我也两个了。以后过年有来有往的，都不吃亏。” 　　他丈母娘从背后把他拉开，“黎夏，快进来。”又笑骂道：“吴超你也真是好意思说。小敏从怀上到坐月子，吃了黎夏多少花胶、燕窝？” 　　黎夏抱着睿睿，带着程程进门，“对，胡阿姨，骂他。忒能算计了！汪敏，快让我看看你得来不易的龙凤胎。” 　　汪敏已经出月子了，只是精气神还没有完全恢复，“在屋里，进来吧。” 　　程程仰头招呼了一声‘胡婆婆’，跟着黎夏进去。 　　他对龙凤胎好奇得很，一进去就凑过去婴儿车看。 　　“妈妈，果然一模一样的呢。” 　　睿睿也瞪大了眼，弯腰想凑近去看。 　　黎夏便抱着他坐下，方便他扶着婴儿车看。 　　汪敏道：“我打算在深圳多住些日子，空气质量比x山好多了。” 　　黎夏点头，“那确实哦。四川盆里湿气和雾气都重。而且因为地势低洼，又有秦岭挡着。湿气、雾气都出不去。深圳这边靠海，关内也没有重工业。空气质量是要好得多。程程说在深圳、香港呼吸都通畅些。” 第772章 　　下午回香港的车上,傅杳钧问起黎夏为什么不打算让通信子公司上市。就因为怕外国人搞事么。 　　黎夏道：“傅总，这智能手机的通信系统到底能不能搞得成，我心头根本就没底的。要不是挖人不可能悄无声息,我肯定不会声张。如今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其实不是我的本意。” 　　如今各界瞩目,要是最后搞不成或者比人慢一步，她肯定会成为被群嘲的对象。 　　傅杳钧震惊的道：“你心头没底？” 　　黎夏摊手,“我完全不懂技术啊,我怎么做到有底？” 　　“那你就十个亿扔出去了？”这可比当初互联网子公司初创的成本高多了啊。 　　黎夏道：“哪还有一个现成的技术核心团队等着我们捡啊？当年我们纯粹是捡漏。而且还是虎口夺食，硬是从徐江大哥他们那个特种兵师抢下来的聂政这么个人才。也是那年凑巧了，长江特大洪灾，咱们拉了一万人上大堤抗洪抢险。人家部队这才把人放了回来。这也是我让大家伙能都拿股票分红的一个原因。” 　　“投资肯定是会有风险的。这十亿本来也是从美国股市薅来的羊毛,拿来抢时间也不算枉费了。” 　　傅杳钧能说什么？他和其他高层都是建立在对黎夏的强大信任上,反对意见都没怎么提,就顺利的让这十亿花了出去。 　　就连成天喜欢哭穷的刘玫这回都没多说什么。 　　结果她现在告诉自己，她压根就没底的。 　　他们都是让kk股票顺利上市冲昏了头脑啊！ 　　黎夏道：“反正就先搞着吧,后期的研发投入应该不会比现在还大了。” 　　傅杳钧静默了一会儿，“黎总,那当初互联网子公司你有底么？” 　　黎夏道：“一开始没有的。我就跟聂政说了我要搞即时通讯软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搞得出来。但是,他比企鹅早搞出来，我心头就踏实了。“ 　　车子把傅杳钧一家三口送回了家。 　　进了门,傅杳钧呼呼的出气。 　　钟情和傅宇、程程在第二辆车上，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见他这样便问道：“你怎么了,挨批了？按说黎总现在不会轻易再批你了吧。” 　　除非是麾下又出了吴冕那样的蠹虫。 　　“不是，我以为她多少有点底才会十个亿就那么拿出去了。她敢掏，聂政还真就敢接！” 　　他和郑奎也不懂技术,但以前也是黎总把控大方向，然后找人搞技术。哦，那会儿还有王蕾大力支持。 　　郑奎还因为互联网子公司的待遇远胜过冰天雪地冒着危险跑川藏线的司机闹过意见。当时差点就跌出l9了。 　　所以这次，分到了互联网红利的郑奎一点意见都没有。 　　傅杳钧也是出于多年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有点迷信的心理没有反对。 　　他们都不反对，刚升上来的曾阳自然也没意见。 　　这十个亿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花出去了。这赌注下得未免也太大了。 　　钟情道：“现在实体店利润下降。那你们要收购外资零售巨头的门店，这300个亿打不住吧，这难道不是豪赌？通信方面的专利如今大多在美国人手里。如果你们真的能研发出来自主的手机系统，这才是利国利民的大事。黎总的格局比你大，看得比你远。” 　　收购外资零售门店的事，是黎夏告诉钟情的。钟情预备写他们零售业的发展作为学位论文，私下采访过她。 　　“我想她应该有失败的心理准备的。十亿，如今是她资产的三十分之一不到吧。她愿意搏一把，你就陪着呗！” 　　傅杳钧道：“你不知道我在气什么。钱绝大部分是黎总的，她要赌一把是她的自由。但这次的事，我作为总裁没尽到规劝的责任。算了，事已至此，八亿挖人，这都大鸣大放出去了。我肯定不能拖后腿。这效果，比在央视做广告还好呢。” 　　这个数据一传出去，全国人民都沸腾了啊。 　　要是一年又一年的都出不了成果，公司和黎总肯定会吊在别人的舌头上。 　　钟情道：“黎总贷款囤房，负债最高的时候高达50亿。一旦房价不是如她预期的一路飙升，你们的流动资金会出问题么？” 　　傅杳钧摇头，“那不会，为了还债我们就开了两个盘而已。甚至就是那两个盘不开，账上还有互联网子公司融资得来的钱呢。可以打招呼借用，还债不成问题。等会儿，她要开这么多盘，又是有大动作了吧？” 　　他打给刘玫，“黎总是不是问你那里拿了钱？” 　　“是啊，年后她说三年前那次分红的十亿该给她了。让我打到她的私人账户了。那个账户是用来买地皮专用的。另外平时各商场、员工中心收租也都是交到那里。平常应该是丁明明在打理。” 　　傅杳钧挂了电话，黎总那里收的租金去年就高达5亿了。 　　今年再开张几个广场，估计能飙升到六亿。 　　今年不会是要买16亿的地皮吧？只需要首付一成的话，那就是160亿了。 　　他老板，真不是干不出来啊。 　　钟情道：“既然楼盘囤着不卖也不影响现金链，那说明黎总心头是有数的。那你更应该放心啊！黎总是有成算的。欠50亿的时候你慌没慌？” 　　傅杳钧回忆了一下，“没有，毕竟是五年期的贷款。哪怕地皮跌一半，五年的时间靠公司其它业务也能把这个债务还上的。” 　　“那不就得了。以前账上没钱，倒欠50亿你都没慌。现在你们账上肯定有钱，黎总抽十亿做一笔长远投资，你紧张什么啊？” 　　要从零开始研发手机操作系统，这肯定是长期投资啊。 　　诺基亚前期做了多少努力才有今天的？ 　　黎夏也觉得是长远投资，不可能短期内见效的。 　　x为2003年就成立了，但直到2014年te7才一战成名，广为人知。 　　回到家，就连路上睡了一觉的睿睿都有些疲倦的样子。 　　黎夏便赶两个儿子去睡觉。 　　晚上彭志杰下班回来，“回来啦？” 　　“是啊。” 　　“他们两个呢？” 　　“在睡觉，坐了长途车有些疲惫。该起来了，吴姐，把睿睿和程程叫起来。” 　　“好的。” 　　彭志杰上楼换了一身家居服，抱着睿睿一起下来。程程跟在他身后。 　　“郭淮特别好奇你投资这么大搞手机系统研发是图什么。” 　　“就是觉得这可能是除了互联网以外的另一个风口啊。” 　　彭志杰把睿睿放自己腿上，握着他的两只小胖手，“他说你这就是个后手。你现在肯定是要大肆买进可以修建广场的地皮。” 　　黎夏点头，“他还真是闲得慌，他跟我业务重合得又不多。” 　　“房地产商现在都在观望你，也在观望我。但归根结底是在观望你。” 　　黎夏一脸的无语，“干嘛学伟人说话啊？”她把头靠在小彭同志肩上。 　　彭志杰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套用了伟人语录，不由笑了一下。 　　睿睿抬起小胖手，摸了下黎夏的脸，然后嘿嘿的笑。 　　程程道：“还有我！”把头靠到黎夏背上。怎么可以他们三个成一堆，不带他？ 　　“郭淮说正清刚回香港，不熟悉。明后天想和我们家一起过亲子周末，你同意么？” 　　郭淮北上了三次，和庄妍谈判。最终把儿子的抚养权要到了手里。 　　毕竟庄妍是有结婚的打算了，他却还没有。 　　他一日不结婚生子，正清就是郭家大宅唯一的小主人，日子不会难过的。 　　而且，他户口在香港，在内地求学也有诸多不便。 　　黎夏懒懒地道：“同意啊，正清那孩子还蛮乖的。他回来是念小学二年级下期吧？” 　　三点多回到家，她安顿两个儿子睡下后自己也小睡了一个小时。 　　“嗯，听说已经测试过水平，能跟上。” 　　“好歹是念的中科院的附属幼儿园和附小。”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着自家别墅遛了一圈弯。 　　然后上楼放水给程程和睿睿洗澡。 　　程程一开始不肯和睿睿一起洗。前两天在深圳哥俩一起泡在浴缸里，然后睿睿也不报个警直接在浴缸里尿了。 　　黎夏道：“那天是妈妈的错，妈妈忘了让他嘘嘘了再下水。今天不会了，他刚已经尿过了。” 　　她给睿睿两只肉嘟嘟的胳膊上系上橙色浮水袖，又给他颈窝和肚脐眼附近拍了点水让他适应水温。 　　一下水他就开始扑腾脚，还朝哥哥招手。 　　黎夏问程程，“你确定不洗？那一会儿让吴姐给你洗吧。” 　　“洗。”程程开始脱衣服。 　　这浴缸是碗状的，盛小哥俩都还很宽。 　　彭志杰挽了袖子给睿睿搓洗胳膊、背心。 　　程程也上手去替他搓大腿。 　　睿睿怕痒，一边躲一边咯咯的笑。 　　两家的亲子周末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了，就在黎夏家的游艇上。 　　正清读的学校正好是程程对口的小学。以程程的表现，到时候直升没问题。而且还能给睿睿也挣一个入学名额。 　　校方是这么说的。不过彭志杰说肯定跟黎夏成了内地首富，股票还上市上涨了有关。 　　如今外界都揣测她身家在40亿美元左右。 　　香港是资本主义制度，很认身家地位的。所以他们俩儿子的求学路肯定是越来越宽的。 　　到了船上程程忽然道：“妈妈，我想吃馄饨。” 　　黎夏道：“在四川我们叫抄手，你大舅妈包的抄手可漂亮了。正清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正清想了想道：“我想吃老北京的炸酱面。” 　　黎夏打了个响指，“可以，那睿睿吃一点鸡汤面吧。妈妈给你煮得软烂一点。” 　　她小儿子还蛮喜欢吃面面的。 　　郭淮看过来，“我可不可以点餐？” 　　黎夏言笑晏晏的，“当然可以啊。我们家厨师手艺很棒的。” 　　黎夏在厨房给三个孩子做吃的。三个由小到大的排列，坐在餐椅上看着她力气很大的揉面。 　　最后，郭淮也拉着彭志杰跑进来看。不给吃，看看总行吧。 　　醒面的时候，黎夏用纱布盖上，又揪了一小块给睿睿捏着玩儿。 　　看程程也摊开手，又揪了两块给他和正清。 　　郭淮道：“黎总，你今儿兴致不错啊。” 　　“还行。有事快说，我要做酱了。”又分派了彭志杰剁抄手馅。嗯，酱料的肉也可以一并剁了。只是需要的粗细程度不一，中途得区分一下。 　　本来准备让他陪客就好的，既然人都进来了那就干活吧。 　　郭淮道：“黎总你看我能干点啥不？回头也给我一碗炸酱面吃吧。” 　　“好像没别的活儿了。要是你肯洗碗，我就顺手给你做碗炸酱面。” 第773章 　　郭淮最终还是以劳动换取了炸酱面吃。 　　他可不敢吃了嘴巴一抹就下桌,那样肯定会被黎夏列为拒绝往来户的。 　　周一早上八点，彭志杰和黎夏、睿睿一起送程程去报名、开学。 　　彭志杰开车，黎夏在副驾驶位。俩儿子坐后面。 　　睿睿坐在婴儿椅里捏一个小小的黄色充气鸭子。本来捏一下要响一下的,黎夏把会响的部分给他取掉了,吵！ 　　不过睿睿的目的就是捏,不响他也捏得挺乐呵。 　　有时候拿不稳掉了，他就扭头看大哥。 　　程程就捡起来,递给他。 　　看弟弟捏得开心,程程抱着副驾的靠背道：“妈妈，我就喜欢这样。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 　　彭志杰道：“爸爸马上送你去了幼儿园就要飞四川了。” 　　你妈也要开周一的例会。 　　“那爸爸你几时回来啊？” 　　“过两天还要去趟上海。周五吧，周五下午回来。” 　　“那妈妈不走吧？” 　　黎夏‘嗯’了一声，“妈妈这一周不会走的。爸爸、妈妈会争取有一个人陪着你。” 　　程程的情绪便没有那么高了。不过,好歹比只有工作人员陪着强。 　　“如果我和妈妈一样,可以通过网络上学就好了。” 　　黎夏失笑,“幼儿园学知识是其次，关键是学会怎么和小朋友们相处。” 　　到了学校,彭志杰领程程去报名。 　　黎夏抱着睿睿在一楼教工餐厅等着，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外头的热闹景象。 　　他们家依然是来得最整齐的一家。果果妈妈她们都是自己送孩子来的。 　　睿睿就趴在玻璃上盯着爸爸和大哥,报名都在底楼。黎夏从后面虚抱着他。 　　小家伙已经能站稳当了。 　　等报好名，一家四口一起喝了点东西。 　　彭志杰道：“他现在一个月四万多,一年将近四十万。黎夏你还记不记得，我俩当年买深圳的别墅,直接被人家幼儿园一年将近十万的收费吓跑了” 　　快十年了吧。 　　“那个报价确实有点贵啊。我后来顺口问了在那里读书的小朋友的妈妈，三年二十万。主要是几个外教比较花钱。而且,我们应该不是幼儿园学费吓跑的。因为当时我们就没打算让孩子读贵族幼儿园。我们是被日常炒一盘红椒肉丝都一百多块吓跑的。” 　　彭志杰笑了起来，“哦，对。是被红椒肉丝吓跑的。那家超市果然没能开得长久。如今在你的精品超市买菜,炒一盘也才四五十嘛。而且这几年物价还飞涨。” 　　喝过东西，他摸摸程程的脑袋，“好了，去上课吧。九点老师要统一讲一些事情，然后下午就不用来了。” 　　黎夏也道：“我和弟弟就在车里等着你。” 　　程程点头，“爸爸、妈妈再见。弟弟再见！” 　　睿睿也伸手挥了挥，反正哥哥挥他也挥。然后趴窗上看着哥哥上楼、进教室。 　　黎夏抱着他送彭志杰坐上司机的车去机场。 　　然后她坐上车用车载wifi联网开会。 　　睿睿不想上车，吴姐便抱着他在幼儿园转悠。他就喜欢这样比较鲜艳的颜色。 　　看了一会儿，又索性到了海洋球的池子里玩耍。 　　今天是家属观摩日，他也属于家属之一。 　　黎夏把前后座挡板升起来，后面就成了一个4平米的独立小空间。 　　她主要是旁听，发言很少。 　　如今开例会，除了在蓉城总部的，其他l8以上人员都是远程参与。徐立今天也头回列席，方才还做了个自我介绍。 　　然后照例由傅杳钧主持。 　　他也照例从零售业讲起，“2月25日，百联集团和大商集团在大连签署了战略合作与联手组建大商国际公司两份合同。这是目前中国零售业发展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强强联手。” 　　百联集团之前就六百多亿的年销售额了，现在又联合大商集团。 　　郑奎道：“庞然巨物啊。” 　　两人对视一眼，老板收购好又多与家乐福的计划一旦成功，他们也将是庞然巨物。 　　傅杳钧继续道：“另外，北京物美正式宣布收购日本大荣在天津市的12家超市。此举开了国内民营零售企业收购外资超市的先河。日本大荣1995年就进入中国发展了，是最早进入中国的外资超市之一。目前在天津12家门店，员工超过1400人。” 　　这件事吧，零售业界都还挺喜闻乐见的。 　　这说明本土零售业站起来了啊，说明本土零售业不比外资差。 　　以前都只能以他们为师，联商网上都是本土商超破产倒闭或者是被外企收购的消息。 　　这也增强了几个高层对于黎夏计划的信心。 　　目前，意图收购好又多、家乐福的消息都还没有对l9以下的高层说过的。 　　黎夏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掏出手机给物美张总拨了个电话。 　　“张总，我黎夏啊。” 　　“知道，还能没存你的电话啊？” 　　大家也算老熟人了，从95年家乐福进入中国，彼此都跑去偷师时认识算起，交道也打了九年多了。 　　这些年自然也是关注着彼此的发展。偶尔在零售圈的群里遇上也会聊上几句。 　　“祝贺啊，我就喜欢听本土超市收购外资超市的好消息，与有荣焉！” 　　“能让你这国内首富与有荣焉，我也很荣幸啊。” 　　两人商业互吹了几句，都是心情愉悦。这种事，身为民族零售业民间的几只领头羊的他们都是很愉悦的。 　　这是一种吾道不孤的喜悦。 　　“都说黎总最近会有大动作，我等着看你放爆竹啊。” 　　“哈哈，我还在规划中，你是已经实践了。”黎夏大方承认了她也有搞外企的打算。 　　“好，静候佳音！” 　　挂断电话，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上的黎夏看。 　　黎夏道：“傅总，你和他们都说说。” 　　傅杳钧便说了意图收购好又多的事。 　　这时候说自然是个好时机，大家接受起来比较容易。 　　“好又多是台资，一开始就不像家乐福、沃尔玛受政策限制。所以从97年来到大陆开店，发展就很迅猛。这是家乐福、沃尔玛所不具有的优势。因此，他们应该也在谋算取长补短。” 　　家乐福和沃尔玛会想吞并好又多，却不会谋算吞并黎夏集团。 　　虽然黎夏集团从一开始的培训就尽力在向外企超市的标准靠拢。但目前他们更认同的还是同类。 　　另外，黎夏集团公司是四川的明星企业。kk上市后说是华国的明星企业也不为过。 　　民营的，这就应该是国内第一大企业了。 　　这样的企业是有政策扶持的，外企想吞并不太现实。黎夏集团公司的零售子公司1500家门店真要被外资零售巨头吞并了，有点打政府的脸。 　　所以，他们会想吞并的就是好又多这类台企，更容易接轨且不受内地政策保护。 　　如今好又多门店的盈利情况不是很好。如果接下来一两年没有改善，肯定会成为被盯上的猎物。 　　“所以，我们如果想吃下好又多。还得打败这两家！” 　　在座的吴青峰、萧阳等人听得有些热血沸腾。 　　这要是虎口夺食，从这两家嘴边把好又好抢了下来，绝对是有里程碑意义的。 　　而且，他们不是没有实力啊。 　　公司有钱！如今大几十亿搁账在上呢。嗯，欠黎总的分红先不算。反正公司都是她的。 　　还有，地产子公司要大量开盘。这不就是在筹钱么。 　　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啊！之前还纳闷干嘛要这么卖房子呢。 　　“好了，这还只是个规划，不要外传。” 　　“是。” 　　接下来郑奎发言，他着重讲了下前面两个月接外单的情况。尤其是货机上天之后。 　　听他强调了一下前两个月盈利达两亿，其中外单占15亿，大家都笑了起来。郑总这些年是真的憋屈啊！ 　　黎夏点头，“不错，物流子公司的人从郑总往下都很踏实。老曾，你说说吧。” 　　众人一看，略过了最挣钱的互联网子公司啊。 　　不过上市之后，互联网子公司除了股价，其他确实相对沉寂。 　　曾阳点头，“2月长沙的楼盘目前已经卖出将近五成。3月8号西安的楼盘开盘，我估计也是这样的情况。如今还是观望的人居多，尤其是上海开始调控之后。” 　　“不着急，慢慢卖就是了。咱们就保持这个开盘的速度。” 　　“好的。另外物管分公司那边吴总说这么开盘她会缺人，请示要不要招人。” 　　长沙的楼盘卖了一半，这一半已经在开始进驻装修了。 　　装修好了入住，自然是需要物管的。 　　黎夏道：“保安不用外招，内部招聘。让她去安保子公司招募保安。” 　　安保子公司那边剩下的7000人年纪都不轻了。80年代末大裁军，如今都过了15年以上了。 　　这帮人起码四十多了，再去做保镖有些力有不逮。 　　一来自己不太打得动了，二来顾客请人也会趋向年轻化。 　　调去物管公司做保安挺好的。那么多楼盘，能安顿不少人了。 　　而且要在其中找会修水管、换灯泡的这些也容易。吴娜会安排好岗位的。 　　待遇当然会下降，但他们已经不能再适应打打杀杀的岗位了。如今改做没有危险的行业，待遇自然会不同。 　　反正大家伙都早早买了房，孩子也差不多大学毕业了。 　　黎夏这话一出，大家就知道安保子公司渐渐会成为历史了。 　　再过十来年，这帮人退休，从社保领退休金。倒是不会给公司造成任何负担。 　　这种时候黎总一开始就给所有人买社保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包括超市的老员工也是一样。 　　知道自己老有所依，干活的时候心态都会好很多。不然还怎么做到微笑服务啊？ 　　散会之后，曾阳找黎夏单独连线。 　　“黎总，听说您让傅总、郑总他们开始培养接班人了。我这里不需要么？” 　　萧阳也没有被点名，但是黎雯在kk商城杵着呢。这还有几个不懂的？ 　　黎夏道：“老曾，土地财政的红利不可能永远都有啊。你那里十几年后，不需要人接班了。” 　　萧阳本来也是想试探一下她对地产子公司是怎么安排的，听了这话微微变色。 　　“这是我的预测。几年后国家肯定是要开始谋求房地产平稳发展、平稳着陆的。不过政策啊，一般出来后都要十来年才见成效。就譬如88年就开始搞房地产改革，98年才彻底取缔福利分房。所以放地产红利彻底消失应该是国家开始调控的十来年后，给大家退场的时间。等国家调控的第七八个年头，咱们就撤。撤了你也差不多到退休的年纪了。” 　　到时候房地产子公司也可以取缔了。 第774章 　　曾阳听到黎夏调侃房地产政策十年生效有些好笑。 　　当然,这只能是私下里说笑一番，明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表态。毕竟这可是国家政策。 　　而且这话传了出去，他老板也不会认账的。 　　但不得不说,好像有点歪理啊。 　　如今国家层面都还没提调控房价的事,完全不用担心。 　　开盘卖得不如以前好,那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黎夏继续道：“到时候集团公司的房地产子公司可以撤消，但我名下还有不少商业地产。以前王蕾在的时候建议过我成立一个一人房地产有限公司。因为我也不急着出售员工中心、广场还有门面,也没急着去弄。回头你找上刘玫、徐律师一起看看,怎么给我弄最合适。到时候房地产子公司裁撤了，人手就都去我私人的商业地产公司任职，离职后再入职。离职的时候享受分红的那部分股份，集团公司会予以补偿。过去之后,一切待遇向黎裳看齐。” 　　曾阳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他就是想打听这个。 　　他已经是l9了,怎么都不会没有好结局。 　　但他手下还有那么多人呢。老板果然有所考量，确实是靠得住的！ 　　“好的,老板，我会尽快和刘总监、徐律师约时间。” 　　徐律师所在的律所,一直派出人手担任集团公司的法律顾问。如今一年600万的打包价，负责所有相关法律事务 　　十年下来,徐律师也早已从当初的普通律师成长为了合伙人。他平时带人常驻黎夏集团公司总部，大家关系处得不错,也经常合作 　　说完这个，l8以上就没人再私下找黎夏了、 　　她关上笔记本,把头顶的天窗关上，下车站了站。 　　车上空间比较宽，也有可以收起来的小办公桌,网络也快。总的来说，随时随地可以办公。 　　八个月的睿睿兴致勃勃逛了一圈哥哥的学校。在走廊里每间教室都看了看。 　　然后和听完老师交代新学期注意事项的哥哥一起下楼回来。 　　黎夏看向程程，“可以回去了？那走吧——” 　　回到家，程程申请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玩儿电脑。 　　睿睿拉了他两回裤脚没拉动，自己玩儿去了。 　　他把五彩的球球扔出去，已经很大只的潘兜再给捡回来。 　　一人一狗乐此不疲。 　　黎夏手机响了起来，牟娅用办公室电话打的。 　　“黎总，2月18日英国在食品中发现了苏丹红一号，下架了500多种食品。23号，中国质检总局发出紧急通知：重点监控进口产品中的苏丹红一号，以防进入国内流通渠道。我这五天已经带领团队把超市所有涉及的产品重新检测，我们没有。我已经发文告知傅总了。” 　　黎夏道：“没有就好。你还怀着娃娃呢，有什么事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黎夏姐，怀娃娃好辛苦啊！” 　　黎夏笑，“这世上不辛苦的事只有三件：吃饭、睡觉、放屁。” 　　牟娅大笑，“难道花钱也辛苦么？” 　　“怎么花钱很多讲究的好吧，钱得花在点子上。回头我让吴姐给你快递些补品，你问过医生适量吃一点。” 　　黎夏想了想又道：“苏丹红一号的危害性有多大？” 　　牟娅道：“可能会增加实验用动物罹患癌症的可能性。但没有证据表明苏丹红对人类导致危害。特别是在食品中发现的微量成分，其对人体的潜在危害是极低的。” 　　就这样？ 　　苏丹红事件，上辈子好像还闹得蛮大的。 　　肯德基的香辣鸡翅、香辣鸡腿堡和劲爆鸡米花的调料中有苏丹红一号的成分。 　　所以又被称为肯德基苏丹红事件。 　　然后迅速被热炒成了苏丹红一号含致癌成分，让百胜只能危机公关。 　　合着没媒体炒作得那么吓人啊。 　　不过这个事提高了国人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意识是真的。 　　牟娅道：“是啊，就这样。国内一些科学家早就提出，腌熏烤食物有致癌性，但却没有引起重视。烟熏烤食物的致癌性比苏丹红更强。” 　　这个倒也听说过，不过完全没有像苏丹红一样引起重视啊。 　　“好的，我知道了。” 　　时间进入到3月15日，事情的发展一如前世。上海市相关部门在对肯德基的抽查中，发现部分产品调料中含有‘苏丹红一号’成分。 　　16日，百胜集团上海总部通知全国各肯德基分部立即停售，并销毁所有剩余物料，向公众致歉。 　　并表示将严格追究相关供应商在调料中违规使用‘苏丹红一号’的责任。 　　但因为网络和纸媒对这件事的宣传、渲染，民众谈红色变，肯德基的生意应声下落。 　　接下来，关于如何向肯德基索赔、向肯德基索赔20年有效等类似的报道充斥报刊、电视、互联网。 　　有的媒体甚至撺掇、或鼓动民众的过激行为。 　　黎夏立即让傅杳钧给零售子公司l7以上高层、牟娅和她的食品检验团队还有陆芸和她的外宣团队开会。 　　她远程旁听。 　　傅杳钧道：“全国1300家肯德基，每年服务近10亿人次。如果大规模的被挑起，后果不堪设想。而我们的零售子公司，1500家门店，每年服务的人次应该比10次还多。如果我们遇上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理？” 　　“刚才牟主任已经给大家介绍了苏丹红一号及其危害程度。而且，肯德基的‘涉红’食品原料，是来自供应商。顺藤摸瓜的话，供应商上面还有供应商。但问题却发现在已经形成了可以直接使用的成品环节，后果和矛盾也全让最末端的商家承担了。如今所有的矛头和负面影响都是指向了肯德基。” 　　“可以说是因为肯德基树大招风了。但联系我们自身，我们超市也是树大招风，也是最末端的商家。” 　　“食品安全事件，影响和危害是极大的。民以食为天啊！从第一家超市成立，黎总一直在强调这个问题。但以前大家可能还不够重视。我今天就再强调一下。不能进三无产品，必须进经过国家安全检测的产品。而且，即便是经过国家安全检测、甚至是名牌产品，我们也不能完全依赖别人的检测。肯德基用的原料难道没经过安全检测？所以，我们才要投资数百万元设立自己的食品安全检测机构。这一点，吴总你们采购部门一定要重视。今后与牟主任她们工作室精诚合作。” 　　吴青峰赶紧应‘是’。这一回的肯德基苏丹红事件闹这么大，足够他们警醒了。 　　他们超市是运气好，没落到头上。不然，被媒体找到了纰漏，和如今的肯德基也是一样的。 　　各门店周边都有肯德基，这两天是眼看着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身边也不少人都在谈论苏丹红事件。 　　一下子就举国皆知了，这明显是有幕后推手。 　　傅杳钧看了看众人，继续道：“百胜是世界知名的餐饮品牌。他们的危机公关，会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陆总监，你和你的团队，还有各市场经理，你们都睁大眼好好看看肯德基如何度过这一难关。” 　　黎夏点点头。肯德基虽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但这次的事件是一个成功的危机公关的案例。 　　事件过去，肯德基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而且通过自爆、自检和自律展示了尊重消费者的积极态度，重新赢回了信任。 　　这确实是值得借鉴的。 　　开了这样的会，接下来公司相关人等自然都很关注肯德基。 　　其实这次事件并不只肯德基被发现使用了含有苏丹红一号的原料。 　　但肯德基最有名，所以一下子就出现了墙倒众人推的架势。 　　不过，肯德基的应对确实是可圈可点的。 　　同时被发现的其他公司，有人大声喊冤说他们也是买的原料，有人闷不吭声，有人搪塞了事。 　　相比之下，肯德基要坦白、诚实许多。 　　他们的做法同汽车出现问题进行主动召回一样，体现了一个跨国公司的责任感和诚信度。 　　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星期，3月22日，所有替代原料完成生产并送检。确认没有问题后，3月23日相关产品在全国恢复了销售。 　　傅杳钧召集上一次的人员谈了谈感想。 　　大家的看法挺多的，赞赏肯德基的积极应对。但更多还是要吸取教训，预防类似事件的发生。 　　黎夏这回也发了言，“不错，更重要的是吸取教训，杜绝类似事件。上医治未病，或许不如治好了病症的医生出名。但能做好预防的才是最好的医生。你们不用担心不出事故，寂寂无闻。物流子公司一直以来就没出过事故，这才是我经常夸奖的。” 　　傅杳钧呼出一口气，比起来老郑得的表扬确实比他多。 　　“不过，百胜这样的跨国大公司确实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换一家公司面对媒体这么来势汹汹的过度宣传和报道，7天之内恐怕很难做得这漂亮。不但很快制造出了替代原料，还挽回了公众形象。这是一个经典案例！但他们也有问题，国家都发了通知了，我们的食品检测都在牟娅主持下完成了。百胜这么大个公司，居然那么被动。被动到成了众矢之的。还有，他们对供应商太过轻信了。这一次他们其实是被连累的！这两条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教训。刘玫，拨100万奖励食品检测中心数年如一日的恪尽职守。” 　　“是。” 　　“另外，其他的食品我希望食品检测中心能再次逐一检测。毕竟是要进嘴巴的东西，尤其是小孩子的食物。我也是个母亲，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幼儿。” 　　牟娅道：“黎总放心，我们尽快完成。” 　　黎夏点点头。 　　上辈子三鹿奶粉事件是2008年爆发的。这个事情应该不是2008年才出现的。希望能尽绵薄之力拦一下，这样受害的婴儿也能少很多。 　　黎夏看看坐在自己脚边玩耍的睿睿。他吃的都是进口高档奶粉，不存在这个问题。 　　但是当了母亲的人，真的看不得小小的婴儿遭罪。 　　而且那次事件重创了中国的奶制品业。很多国家直接停止了从中国进口奶源。 　　时隔多年，还是有很多中国人不信任中国的奶粉。很多人跑到香港来买进口奶粉。 　　睿睿被妈妈关注，嘴里叼着一根彩管仰头对着她嘿嘿的笑。 　　这彩管他坚持要用嘴咬，黎夏只能让人给他下锅煮过消毒。 　　这会儿一笑，就掉落到地毯上了。 　　吴姐赶紧给他拿开，示意他自己另拿一根同样颜色的咬着玩儿。 第775章 　　2008年震惊全国的三鹿奶粉事件。起因是很多食用三鹿集团生产的奶粉的婴儿被发现患有肾结石，随后在其奶粉中被发现化工原料三聚氰胺。 　　受到程度不一影响的婴儿全国有29.4万名，其中有4名婴儿死亡。 　　中国的大型奶制品企业只有完达山一家有自己的牧场。那是王震将军50年代末从北京和上海先后调拨750头优质荷斯坦奶牛，创办了8511奶牛示范场。 　　其他的奶粉厂都没那个条件，是收的奶农的散奶作为原料。 　　三鹿奶粉厂就是如此。他们把奶牛散养在奶农家里，奶农用鲜奶抵偿奶牛的卖价。 　　这中间还产生了很多专门收散奶的奶站。 　　一开始有人往奶里兑水，这个很容易被查出来。奶站只收蛋白质达标的奶，兑了水的不达标。 　　当时通用标准是通过检测氮的含量来推知蛋白质含量。 　　后来就兑三聚氰胺。这是一种白色结晶粉末，含氮量高达66%。 　　就这样，先加水，再加三聚氰胺，含氮量就达标了。蛋白质含量也被推知达标。 　　兑了之后，成本降低80%。 　　但三聚氰胺吃多了，会出现肾结石。 　　甘肃的三爱堂医院08年同时收治了14名患肾结石的婴儿，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长期喝三鹿奶粉。 　　医生本着医者良心一次次上报，并告诉了当地报纸。 　　报道此事后，报业收到政府层面施压，后续报道被取消。 　　三鹿集团是石家庄市甚至河北省的明星企业。当地政府定调没有此事！ 　　民间舆论沸腾，传统传媒噤若寒蝉，但互联网让此事尽快传播。 　　三鹿集团的海外最大股东要求召回问题奶粉无果、与当地政府沟通无果，不想为此事背锅。 　　直接报告了该国（新西兰）总理。 　　新西兰总理直接和我国总理沟通此事。然后，中央震怒！ 　　三鹿董事长无期徒刑！ 　　公司高管也不同程度的判刑入狱。 　　三名直接责任人（奶农和奶站的人）死刑。另有一人无期，三人程度不同判刑入狱。 　　当地政府涉事官员全部处理！ 　　但受到影响的婴儿，结石病虽然治愈，留下的后遗症却会伴随终身。 　　黎夏看看睿睿，受害人就是他这么大点的婴儿。 　　将近30万个啊，还有4个因此丧生。 　　她把检测的事交给牟娅之后，就在家等着消息。 　　期间曾阳来电话报告，妇女节开盘的西安楼盘一周售出2.5成。到现在两周了，3.5成。 　　之前长沙的楼盘售出4成。 　　到处甚嚣尘上的降价论，她接受个专访呼吁刚需买房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那没办法了，她尽力了。 　　2005年第一个季度即将过去，黎夏也只能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她看着睿睿，“小老二，你九个月了啊！” 　　睿睿趴在地毯上嘿嘿的笑，然后向妈妈匍匐前行。 　　“用四肢爬，不要用肚子蹭。程程，过来给你弟示范一下。” 　　程程在旁边电脑前和黎会计远程打麻将呢，听到这话慢慢吞吞的道：“我打完这把。” 　　他过年看麻将自己觉得看会了，而且觉得挺有意思。 　　听说外公是全家麻将打得最好的人，便去请教他。 　　黎会计想了想，不赌博的话这也可以视作智力游戏。既然程程感兴趣，他就当真教小家伙了。 　　如今他在北京，程程在香港。爷孙俩都空的时候，还约着上联众凑齐人打一圈呢。 　　黎夏每天只给程程半小时时间玩儿电脑。他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打麻将。 　　打完一把，黎会计还给外孙复盘。他给录下来了，两人通过KK细细交流。 　　以至于程程如今打麻将的水平增长很快。 　　黎夏道：“你咋不说等你搓完八圈啊？” 　　“妈妈你给的时间根本不够打八圈，就来了。” 　　等打完手头这把，他用语音连线道：“外公，我先去给弟弟示范怎么爬。” 　　“去吧。” 　　4月初，第一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黎夏看了看，还不错。 　　零售子公司线下52亿销售额，其中电器销售比去年同期暴涨35%。 　　就是利润点有点低。这么高的销售额，才3.3亿利润。 　　电器的利润点数本来就比较大，还满千送百，进一步拉低了整体点数。 　　KK商城23亿销售额，利润2.7亿。同样也是电器销售暴增。 　　老傅搞的电器满千送百活动是包括线上、线下的。 　　黎夏在KK上call萧阳，“你再努把力，今年破个百亿给我看看呢。” 　　第一季度有年货节，还有春节搞的针对时差党的家乡风味活动。所以，要想破百亿还是有不小的压力的。 　　但关键是提高影响力，增加有效用户。 　　不然为什么融资之后用户暴增，整个集团公司的利润都跟着变成了之前的三倍？ 　　但潜力远没有挖尽呢。 　　萧阳道：“黎总，我也正寻思这事儿呢。” 　　“嗯，你的诉求我也知道。但聂总和曾总都是能给公司挣上百亿利润呢。而且L9的名额金贵，你也该知道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萧阳有些激动难抑，这是黎总第一次明确好他说起L9名额的事。 　　他这是在被观察当中呢。 　　黎夏挂断电话继续往下看。物流公司纯利润3亿，其中外单2.2亿。前头几年人、财、物力的投入，终于见到成效了。 　　上次她夸了老郑。他私下告诉她，幸亏她让给司机都做全面而彻底的体检，内脏、血液统统都要查。 　　果然体检的时候查出三个司机有常规体检查不出来的疾病。 　　如今都转到后勤上工作了，有一个前几天还突然发晕。 　　这要是发生在驾驶途中多吓人啊。 　　餐饮和安保老样子，加起来1500万。 　　影视子公司第一季度没有卖出新片。原计划第一季度出的新片审核没通过，被广电打回来修改。 　　这回不是有人搞事，是真的有地方踩线了。 　　地产她之前就知道，入账8亿多。地皮、建材前几年就扣除了，如今只需要扣人力成本。利润直接算8亿。 　　然后是互联网子公司。 　　股票平稳中小有涨幅，如今$6元了。比开盘价涨了三分之二。 　　公司3.1亿股，比年初一股涨了$0，6元。共计$1.86亿，合人民币15亿。 　　整个的市场价值是人民币500亿。 　　另外，互联网的游戏、KK会员、视频、广告等收入5亿。 　　互联网子公司上市才只是个开头。接下来要想立于不败之地，不但股票得平稳发展，稳中小升。 　　盈利的能力还得能跟上。 　　KK软件本身得不断的打补丁、升级，制作的小游戏等也得推陈出新。 　　《王者荣耀》那种现象级的得靠撞大运，但日常的游戏收入还是得稳住。 　　当然，最重要还是用户数量增加。 　　上市前注册ID只达到了7千万，这会儿近亿了。 　　里头不乏重复注册，一个人几个KK号的。 　　但总体趋势在上升。 　　通信子公司，暂时只进不出。不过最初的十亿投进去了，一年半载的除了工资是不用掏别的钱了。 　　股票不算的话，第一季度集团公司净利润22亿。 　　这个数据黎夏还算满意吧。不过牟娅那里怎么还没有消息？ 　　黎夏打过去办公室。牟娅在实验室，助理接的。 　　“等你们主任回来，叫她回我电话。” 　　过了十分钟，牟娅回了过来。 　　“黎总，重新检测的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黎夏虽然是为了查三鹿的问题，但其他的也不能不查。她是真挺担心出大型食品安全问题的。 　　那搞不好一个没应对好，她的零售子公司就玩完了。也不要去想什么拳打好又多、脚踢家乐福，做成百年老品牌了。 　　“还有什么没查完？” 　　牟娅一一报了。 　　黎夏挑眉，“奶粉查完了？” 　　“去前年出了安徽阜阳劣质奶粉事件，我第一拨查的就是奶粉。“ 　　黎夏道：“奶粉你都查些什么？” 　　“按照国家标准查蛋白质、亚硝酸盐以及抗生素残留等营养指标，理化指标及安全指标等。” 　　黎夏蹙眉，抬手拍自己额头一下，三聚氰胺本来就不是检测的要素啊。 　　“三鹿奶粉全都达标是吧？” 　　“是的。黎总，去年最开始公布的不合格奶粉企业和伪劣奶粉中，本来是有三鹿奶粉。可是随后就证实是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失误所致。三鹿被撤出了黑名单，多个国家机关联合发文，要求各地允许三鹿奶粉正常销售。” 　　黎夏挑眉，“好，我知道了，你继续检测吧。” 　　她并不知道三鹿奶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添加三聚氰胺的。 　　总之这在中国奶粉业似乎早已经是潜规则，并不只三鹿一家。 　　蒙牛、伊利、光明、圣元及雅士利在内的多个厂家的奶粉都检测出三聚氰胺。 　　区别只在于多和少。官方后来公布的检测结果，这几家在一定数量里被抽检出三聚氰胺零点几毫克，三鹿的量比他们高多了。 　　所以，捅破这件事就是和国内乳制品行业为敌。人家全行业联合抵制她的话，她也吃不消的。 　　这么大的事，得有证据啊！她总不能空口白话的去告御状吧。 　　想了又想，她还是打给牟娅，“丫丫，你帮我做一件事。暂时不要让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好的，黎夏姐你尽管说就是了。” 　　“你去找普通的三鹿奶粉和三鹿婴幼儿奶粉，我要详详细细的各项指标，不管是不是检测范围内的。如果咱们的质检设备条件达不够，需要什么你告诉我。” 　　“好的。”牟娅没多问，不过心头还是有点犯嘀咕。难不成黎夏姐想收购三鹿？怎么突然想做生产商了？ 　　算了，别问这么多了。反正黎夏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呗。 　　黎夏挂断电话看向郭权，“老郭，你去石家庄帮我查个事。” 　　会不问缘由、事后也不向任何人说起就替她办事的。牟娅算一个，郭权也能算一个。 　　她要做的这件事，暂时不好解释。还是找自己人去办最好。 　　郭权毫不犹豫地点头，“黎总你说，什么事？” 　　“你去帮我了解一下三鹿奶粉收奶的过程。其他与三鹿相关的事也都帮我看看。” 　　郭权道：“急不急？不急我等过两天赵明亮来了跟他交接一下。” 　　曹文鸢也生了个儿子，马上要满百日了。这两口子要回来上班了。 　　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是坐火车来的。 　　“行，那你等他来了再说吧。” 　　把事情安排下去了，黎夏便暂时放下了。她过去客厅看程程和小宇带着睿睿爬爬爬了。 第776章 　　黎夏看到地毯上小宇爬着去追睿睿，睿睿的爬行动作已经比较熟练。 　　另一边，程程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潘兜。翘着二郎腿，正在看小人书。 　　很显然过来家里借住的小宇是被程程给使唤了。 　　黎夏蹲下来问他，“程程哥答应给你什么？” 　　“讲故事。”小宇奶声奶气地道。然后又兢兢业业的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去追回头看他爬到哪的睿睿了。 　　黎夏挑眉，靠谱？程程自己还是缠着父母讲故事的年纪呢，看了小人书肯定给你讲得颠三倒四的。 　　黎夏起身坐回沙发上，笔记本电脑发出邮件提示音。 　　她看了一眼，“爸爸来信了。” 　　程程一骨碌爬起来，“爸爸说几时回来么？” 　　黎夏点开，直接是十几张房子的内部装修效果图。 　　小彭同志陆家嘴的楼盘第一栋已经完工，准备装修来出租了。 　　留了一套预备装来自己住。这是问她选哪种装修风格呢。 　　她问程程，“你喜欢哪套？” 　　程程看了看，选了一套颜色比较清爽的，“这套。” 　　“OK，那就这套。” 　　发给去，彭志杰call她视频。 　　“你选的？” 　　“你长子选的，我也觉得不错。其实这些风格都不错。” 　　彭志杰笑，“直接说你又犯了选择困难症好了。” 　　“那你还故意为难我。”黎夏嗔他一眼。 　　“想看看里头有没有你特别喜欢的。既然没有，那还是先不定。我回头看到觉得不错的，再发给你。” 　　黎夏道：“整栋楼你预备装成不同风格的么？” 　　“是啊，回头放到网上让人挑。哦，上海的普通小区房价确实降了，豪宅不受影响。” 　　“嗯，我三月开的盘还不如二月开的。估计是新闻上在鼓吹要降房价，上海的房价在降让人看到了希望。” 　　彭志杰笑，“那你四月还开盘么？你的楼盘都快成鼓吹房价要降的一个案例了。” 　　“开啊，不然奥运会前卖完的承诺就不好实现了。反正开了留下售楼部的工作人员就好。老曾如今放出去的都是甄选后的房子，不存在剩下的都是不好朝向、楼层那种。卖出的小区开始装修，我们的物业公司也同步入驻为业主服务。” 　　黎夏修的全是普通的小区，没有豪宅跟别墅，针对的目标客户就是刚需。 　　程程就站在她身后，看父母闲聊。他跟爸爸说了几句，黎夏把摄像头对着地上爬爬爬的小儿子给他看了看。 　　“哟，能爬这么快了啊。我前两天离开他还同手同脚呢。” 　　挂断视频，程程对黎夏道：“妈妈，我想吃鸡。” 　　“最近禽流感哎，市面上的鸡比较少。让人去看看还有没有吧。” 　　今年年初禽流感在亚洲十几个国家爆发，还出现了人感染禽流感死亡的病例。有些养鸡场的鸡被集体扑杀，所以市面上很少有鸡卖。 　　不过只要是卖的，就是经过了检测，防疫合格的。 　　“小宇想吃什么？” 　　小宇道：“我吃鱼摆摆。” 　　“鱼有现成的。还要什么都说了，一次性的买回来。如今原油价格涨得厉害，汽油也贵了。你们也要懂得过日子。” 　　今年原油价格突破了新高，养车的人支出又增加了。 　　俩小子争相报菜名，睿睿坐在地毯上看着他们，只会啊啊的叫却说不出来。 　　黎夏觉得他说话可能会比较早，他一直都很想模仿哥哥说话。 　　四月开盘的楼盘依然卖得不好。 　　明哥都忍不住打电话来问了，“是不是真的要降价了？” 　　他还囤着地皮和楼盘呢。放着待涨挺好的。但现金流也被压了不少，利息成本也不少。万一降价就亏了。 　　黎夏道：“你看我急了么？” 　　那倒没有，还是按照之前公布在网上的开盘节奏不紧不慢的在开着。 　　黎明的楼盘集中在蓉城，如果一次性的开多了，确实要影响一地的价格。那估计地产圈有人会找他喝茶聊天，说他搅乱市场。 　　那就还是按之前的节奏吧。现在就是对峙，看谁先撑不下去。 　　黎夏心道：就是你想降价促销，政府和同行也不会同意的。真降了，之前买房的人铁定到售楼部打砸。反倒坏事！ 　　反正买了房的都指望一直涨不停，涨到天上去。 　　没买的人就巴望着降，但真降了他们就不买了。买涨不买跌！ 　　黎明清了清嗓子，“那啥，夏夏，我要结婚了！” 　　黎夏一个激灵，“安慧姐......” 　　“不是她，她早都已经把我拒了。你新嫂子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我预备带她出国旅游结婚，顺便看看那小兔崽子。” 　　“办婚礼么？” 　　“办，散席后直接从酒店上车出发。” 　　“哦，挺好的。不过新嫂子到底是谁啊？你又在哪里结婚啊？不是劳动节吧？” 　　章亮和常玥提前了几个月通知的五一结婚，她不好不去。那那天就得赶场了。 　　不是一个地方还得坐飞机赶场。 　　“不是，这都4月中旬了。这会儿临时通知五一结婚不合适。我们5.20在北京举办婚礼，你记得把时间空出来。老人家基本都在北京，就别让他们跑来跑去了。” 　　时间错开了，那还好。 　　不过，“你不是又要有老三了吧？” 　　黎明静默了一下，“还记得我跟你和陈玲说过的话么？” 　　哪句？哦，那句。那时候她和玲姐一起挤兑明哥，他说要去找一个没生育能力的。 　　不是吧，真找到了？ 　　“嗯，就前俩月有一天加了班起身忽然胃痛。走出去没多远就站都站不住了，只能就近找沙发坐下。她是公司的部门经理，也在加班，就找了胃药给我吃。还把自己带的清粥小菜请我吃了，我发现她厨艺还不错。普普通通一人，但是很能能给人家庭的温暖。因为不能生孩子前夫和她离了婚。” 　　黎夏明白了，新嫂子出现的时机太合适了。 　　明哥今年都47岁了，也是渴望家庭温暖的年纪了。而且新嫂子原本的短处在他这里成了长处。 　　他已经有两个不同母的孩子了。再来一个还是日子的话，家里恐怕难得安宁。 　　黎夏道：“人家多大年纪啊？”还会因为不能生孩子离婚，年纪应该不大。 　　“跟你差不多。” 　　“哦，我一定到场的。” 　　5月1号喝章亮和常玥的喜酒，5月20号喝明哥的喜酒。看来她下个月就要在北京度过了。 　　正好5月的盘在郑州开，她本来也打算去看看的。那里离石家庄不远，她预备拐过去。 　　郭权已经去了有几天了，在那里的员工中心住着。 　　黎夏和程程商量，“爸爸、妈妈5月有事不在香港，可以么？” 　　程程皱眉，“我不用去参加明舅的婚礼吗？我也可以给他当花童。” 　　“如果你想去的话当然可以。”章亮和常玥邀请了程程当花童。 　　程程一脸那不就得了，你去参加两个婚礼，我也要参加。 　　“1号到20号之间，妈妈不在香港。我不会同你一道回来。程程，爸爸、妈妈也有自己的事啊。你是学生，上学是你的责任。爸爸、妈妈都是自己公司的负责人，得对公司和员工负责。” 　　好说歹说哄了又哄，小家伙答应1号喝完喜酒跟着钟勇回香港。香港没有黄金周，他只休五一当天。所以当天就得坐飞机回来。 　　牟娅那里进度比较慢，她在对照三鹿公布的配方慢慢弄。 　　黎夏自然不会催她一个孕妇。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好像弄错了。 　　三聚氰胺事件2008年集中爆发，05年应该还没有出问题。 　　不然，第一批吃问题奶粉的婴儿家长肯定坐不住的。 　　她想提前阻止，好像提早得有点多。 　　那就等牟娅检测完，郭权那里也有了调查结果再说吧。 　　要对抗整个乳制品行业，还是有点压力的啊。 　　而且上辈子三聚氰胺事件爆发，中国的乳制品业就再没有雄起了。 　　国际、国内对中国乳制品的信任度都降到了一个低点。 　　听说石家庄当地，十多年后都有人坚定认定那是新西兰人为了打压民族乳制品业的阴谋。 　　他们自己工厂工人的孩子都在喝。当地人也大多支持三鹿，有些人家几代人喝了几十年都没事的。 　　这辈子这个锅搞不好得她背！ 　　以一己之力搞垮一个行业，让国产乳业陷入低迷，让国外奶粉抢占市场。这和她想扛的民族大旗完全是相悖的。 　　但这件事不做肯定是不行的，良心上过不去。 　　所以，她也得好好筹谋一下，最好既能把事情解决了，又能把这个锅甩出去。 　　上辈子时任官员为了GDP，为了就业、为了税收保三鹿，压新闻。 　　这辈子估计也是同样的做法。 　　那她估计还是得去‘告御状’才行。是她挑破，总比是新西兰总理挑破好。 　　可是，没人会知道上辈子的种种。看下来就是她在窜上窜下搞事！ 　　不只是三鹿，蒙牛、伊利、光明......这些大品牌的高管、员工、家属、他们所在地的政府官员都会记恨她。 　　她妨碍了人家的利益！ 　　4月30日，黎夏一家四口从香港直飞北京。得等程程放学才能走人！ 　　不过上周末黎夏带他飞过一回北京，带他去和另一个小朋友以及新人彩排了一下。 　　顺道问了下易澜，明哥婚礼准备得如何了。 　　明哥的婚礼就是琪姐和易澜在筹备。 　　她还问了问黎菁的态度。黎菁大概是知道了新妈妈不能生小孩，接受度还比较高。 　　“虽然我喜欢安慧姑姑，她也喜欢我。但喜欢不代表就可以在一起。既然爸爸要和颜甯阿姨结婚，那我也会尊重她的。” 　　至于黎跃，他忙着通过论文的事呢。通不过，他还得延毕。 　　而5月20号左右正是他忙得前脚打后脚的时候，他就不回来了。 　　明哥和颜甯会去看他。 　　他的态度和菁菁差不多。黎夏一直没觉得跃跃是问题，他连菁菁的存在都大度接受了。 　　一个不能生孩子的颜甯，他更不会反对。 　　飞机降落，彭志杰抱着已经10个月的睿睿走前头，黎夏牵着4岁半的程程跟着。 　　明天和程程一起当花童的是常家的一个小姑娘。 　　20号和他一起的则是黎好。 　　一家四口出了机场，直奔雁栖湖。章亮和常玥明天就在这里举办婚礼，程程晚上要参加最后一次彩排。 　　他们便提前入住，省了来回奔波。 　　明哥明天也要来，常玥是耿瞻的亲表妹嘛。那会儿在X山又时常和大家一起在俱乐部玩。 　　鼎泰系的人都会来扎场子。 　　而且，展翘也会来。杨耀明的生意和常家有些关联。 第777章 　　第二天5月1号，婚礼现场。 　　睿睿坐在黎夏腿上东看西看，细看他的小肉胳膊还在随着现场欢乐的音乐动来动去的。 　　坐黎夏隔壁的是她姑姑、姑父。他们也受到了章亮的邀请。 　　当年章亮在西北军分区被人当流氓打伤，是姑姑、姑父看黎夏面上照顾的他。 　　今早黎夏派车把他们二老接来的。从城里出来坐车还挺复杂。 　　姑父瞧瞧睿睿的胳膊，“这孩子还挺有音乐感的。就是这胳膊，胖得跟那米其林轮胎广告上的小人儿似的，一只胳膊有四节。” 　　今天温度特别高，有30度以上。又是露天婚礼，来宾都是盛夏的打扮。 　　睿睿穿了一件中式长袖褂子。刚他老抬胳膊，黎夏给他撸起袖子看了看。 　　原来让蚊子在胳膊上咬了一下，痒痒。给他擦了六神花露水才好些了。 　　姑姑也笑了起来，“你没见刚一会儿他嘴巴一直不停么。” 　　黎夏让吴姐给睿睿准备了不少水果。小家伙刚一手拿一颗草莓，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吃的特别的香甜。 　　姑父点头，“小孩子能吃好，能吃是福。就是今天这个天气，程程不至于还要穿西装、系领结吧？” 　　昨晚排练的时候倒是这么穿的。 　　不过黎夏刚去休息的地方看了一下，已经改成穿短袖衬衣配小西裤了。只有新郎还需要穿那么讲究。 　　过了半个小时，程程干完活、领了红包回来。 　　睿睿伸手跟他讨。 　　程程把钱抽出来给黎夏，红包递给弟弟。 　　睿睿接过去拿在手里，高兴得很。坐在婴儿座椅里自个乐呵。 　　姑父拍拍程程肩膀，“小伙子，快入席。” 　　“好的，姑公。” 　　吃着、吃着，程程忍不住就去看黎夏姑父的膝盖。 　　“你看我的腿干嘛？” 　　程程道：“姑公，我爸爸妈妈说你膝盖那里有十几枚细碎的弹片啊？” 　　黎夏姑父点头，“哦，有啊，当时在战场上没条件，没能及时取出来。后来就和肉还有骨头长一起了。” 　　桌上还有耿家三代人：耿清欢、耿瞻、耿老，还有明哥、云总、米总等人。 　　云总问道：“老爷子，您这个年纪，打的是对越自卫还击战还是抗美援朝啊？” 　　姑父今年七十出头，两个都有可能。 　　姑父道：“抗美援朝，对越自卫还击战我没上战场。” 　　云总轻轻哼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程程听父母唱过，也跟着他哼唱这句。 　　桌上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不管时代怎么变，这真的扛过枪保家卫国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姑父笑笑，“我们跨过鸭绿江的时候就没想着回来的事。我运气好，回来了。这点弹片就不算什么了。大家趁热吃，别凉了！” 　　姑父并不想这么被人瞩目，招呼大家赶紧吃喝。 　　黎夏记得自己十来岁的时候还不懂事的问过姑父，“你当了那么多年兵，怎么才只是个营长？” 　　姑父当时怎么跟她说的来着？哦，这么说的。 　　“姑父资历浅啊，抗美援朝才入的伍。打完仗回来我还没满20周岁呢。55年**给武将授勋的时候，还有不到40岁的大将呢。当时三四十岁战功赫赫的首长可不少。他们再干20年也不到退休年纪。升职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上头神仙太多了，有什么办法？而且你姑父还没读过书，没文化。” 　　姑父后来错过了两次升迁机会：一次是因为文化水平不够，一次是因为年纪大了而国家强调干部年轻化。 　　不然他退伍的时候至少也该是个正团级。 　　那时候黎夏很替他惋惜，“姑父，你运气真是不好啊。” 　　“我活着从朝鲜回来了，我运气还不好？想想牺牲了的那些战友，我什么不甘心的想法都没了。” 　　回城的时候姑姑、姑父自然是和他们一道。 　　程程跑去挨着他坐，缠着他讲战斗故事。 　　黎夏姑父便随口给他讲了一个，最后语重心长地道：“夏夏，程程在香港读书，大部分时间在香港生活。听说香港不重视近代史教育，你和小彭自己得重视。不熟悉近代史，对国家和民族的认同度不会高。一定要让程程多学习近代史，如果能影响周围同学就更好了。” 　　黎夏点头，“姑父放心。” 　　程程是回城见过外公、外婆，吃了晚饭才去的机场。 　　黎夏和彭志杰送他过去的。 　　彭志杰这段时间都在上海陆家嘴那个楼盘忙活。五一也打算歇歇，然后再回去继续忙。 　　那块地他拿在手里也蛮久了，算是他的第一桶金。一开始自立门户做生意，就是拿这块地去抵押贷款的。 　　送走了程程和钟勇等人，他顺口问道：“怎么没见到老郭啊？” 　　“哦，他有点事去忙了。对了，我转给你的三千人都不错吧？” 　　“嗯，老郭带出来的，没说的。你这安保子公司安排好了，餐饮子公司有什么打算？” 　　黎夏道：“继续开着吧。我已经和二嫂说了，暂时不开新店了。回头看能不能找到个合适的下家” 　　1800个分店，一万多人。赶得上一个国营大厂了。 　　5月了，大四合院里绕了第三进一圈的河里睡莲在陆续开花了。 　　睿睿坐在屋檐下看着，总想伸手去摸摸。 　　黎夏道：“这生在荷花池里的，哪能任由你摸？得，趁着这会儿不热，咱们去外公、外婆那边看碗莲。” 　　彭志杰在北京陪了她们母子两天，4号又飞上海去了。 　　送走了他，黎夏便带着孩子奔石家庄去了。 　　真怀念高铁啊！ 　　高铁一个小时多一点可达，开车得四个小时。 　　弄了辆房车开着，想睡就睡。 　　睿睿已经坐惯车了，一路自个在小床上玩着。 　　到达石家庄员工中心已经是下午两点。章音等人都不知道黎夏为什么来这儿。 　　等见到郭权就在这里才觉出事情可能不简单。 　　不过黎夏什么都没和她们说，她们也不敢多问。 　　黎夏把孩子交给吴姐带下去安顿，在书房见的郭权。 　　“黎总，三鹿是石家庄的支柱产业，和官方的关系不错。几千员工都是来自本地，然后奶农给他们供奶，副业收入挺好。总之，群众基础也挺好的。” 　　黎夏道：“我知道他们和官方的关系很好。不然也不能入了劣质奶粉黑名单那么快就搞定了。” 　　郭权道：“阜阳的劣质奶粉是里头根本没奶。是用淀粉、蔗糖、奶香精制造假。婴儿生长所需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远低于国家标准。把那些孩子一个个吃成了大头娃娃。但三鹿的奶粉是实实在在的奶粉。顶多就是奶农掺了水或者是奶站兑了蛋□□。这应该是两回事。您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 　　他这二十来天，暗地里在本地不少地方明察暗访。但确实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黎夏点头，“我看到睿睿，觉得那些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叫你来看看。” 　　郭权没有多想。听人说了什么，怀疑三鹿奶粉从黑名单出来有猫腻，然后派他来看这符合黎夏一贯的形象。 　　“您放心吧，婴儿奶粉我着重了解了一下。是用的进口乳粉做基粉，没敢用兑了水或者蛋□□的奶。” 　　这些要调查到不容易，但郭权毕竟是侦查兵出身。真下了功夫查，还是能查得不露痕迹的。 　　黎夏摸摸下巴，“这么看来他们也知道婴儿奶粉大意不得。” 　　“那当然，阜阳查出来的那些人都是缺了大德了。生孩子没......”郭权差点一秃噜嘴把□□俩字当着黎夏说了出来，赶紧咽了下去。 　　黎夏拿手敲了敲桌子，那看来现在还没敢在婴儿奶粉里动手脚。 　　那07年是发生了什么事成为了契机呢？ 　　她上辈子这时候没孩子，还真没留意过婴儿奶粉的事。三鹿的事也是后来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她在新闻里看了看。 　　不然也不至于不太了解情况，出手早了。 　　“行，没事就好。我就是担心里头有猫腻。辛苦你了！” 　　郭权道：“没事，这样的事排查一下是应该的。不过三鹿我了解了一下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是面对低端市场，尤其是婴儿奶粉。农场里的留守娃娃搁家里，老一辈带，一般都喝这个，名牌嘛。18块钱一包，也不算贵。父母在外打工的都能吃得起。所以销量特别好，从93年起就是国产奶粉的销售冠军。针对青少年和成人的奶粉也不错。他们厂里很多员工都给自家孩子喝。周围的老百姓一家子都喝，喝了很多年了，没出过事。三鹿的质量在石家庄是有口皆碑的。” 　　至于奶农为了多卖钱往鲜奶里掺水什么的，他觉得没啥。只要最后符合国家相关标准就成了。 　　有奶站把关呢。 　　黎夏没再说什么，只点点头让他去休息。 　　看来她这趟来石家庄没什么价值。三鹿目前的名声好着呢，也没有往奶里三聚氰胺。 　　而且，掺三聚氰胺一般人也不能知道啊。这还蛮有技术含量的。 　　上辈子事情闹大，主要责任是在奶站工作人员身上。 　　但她也没费心去记名字，人都让枪毙了记来干啥？ 　　来都来了，黎夏在石家庄停留了两天，巡了巡店。 　　她抱着睿睿在超市里逛，瞧着三鹿奶粉的销量真的非常好。这儿就是石家庄，家乡人民十分的支持。 　　睿睿伸手去摸花花绿绿的包装盒子、奶粉桶，嘴巴里依依哦哦的。 　　这两天里，牟娅给黎夏打了电话，“黎夏姐，那奶粉的成分和营养表上的一致啊，没有问题。” 　　“嗯，没有问题就好，你辛苦了。” 　　“没事。” 　　然后，黎夏去了一趟郑州。郑州开了一新盘。她连石家庄都去，不去郑州说不过去。 　　在郑州，三鹿奶粉的销量也不错。 　　看来，销售冠军不是说假的。而且三鹿奶粉如今还是名牌，国家免检产品。 　　那三聚氰胺是什么时候被掺进婴儿奶粉的？ 　　她想了想打了个跨国电话给孙茜。她认识的熟人里只有楚军医和孙茜从医。 　　楚军医身份有点敏感，她便选择了打给孙茜。孙茜如今在新加坡管理孙家的私人医院。 　　“孙茜，你知不知道三聚氰胺啊？” 　　“知道啊，有些不法分子把三聚氰胺加入到宠物饲料中出口，导致国外很多猫猫狗狗吃得肾衰竭。新加坡这边的宠物医院都接诊了不少病例。真是把脸丢到国门外了。今年开始国内农业部在严查此事，严查出口宠物饲料中掺三聚氰胺的事。一个个这么聪明，怎么不想想办法去拿诺贝尔的生物学奖和医学奖啊？光会弄虚作假！” 　　“那人吃了会怎么样？” 　　“也是肾和泌尿系统出状况。不过这个要长期吃、大量吃才会出问题。” 第778章 　　5月13号，在河南、河北都转了转的黎夏返回北京。事情还没发展到那步，她只能密切关注着。 　　同时留意07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事情一步步推向了深渊，然后及时拦阻。 　　今天程程要回北京参加明哥婚礼的排练。 　　黎夏考虑了一下，还是没给他请中间4天的假。还是让他14号飞回香港，19号下午再飞过来。 　　读书是他现阶段的本职工作，一定得敬业。她就是这么跟程程说的。 　　而爸爸、妈妈也是在敬业。 　　程程挠头，“妈妈，那菁姐为什么能经常请假？” 　　“因为她除了读书这个第一职业，还有拍戏这个第二职业。而且，菁姐虽然兼职拍戏却也没有耽误学习啊。” 　　菁菁有请家庭教师，给她辅导各门功课。因此，考试成绩不赖的。 　　明哥的婚礼是在耿家的五星级酒店办。到了约定的时间，场地就给他们空出来了。 　　耿清欢在国外读研究生，但五一回来了还没有回去。她喝了黎明的喜酒才走。 　　不过，程程对她不熟悉，所以没有拿她来举例。 　　睿睿看到哥哥彩排，高兴得很。他已经能记住最亲的几个人了，不会隔一阵不见就忘到了脑后。 　　耿清欢坐在黎夏旁边，“黎夏姑姑，你最近忙什么呢？” 　　“我河南、河北转了转，关心下名下的生意。” 　　“房地产么？难道真的如网上说的，你的楼盘卖不动了？” 　　“那看跟谁比。跟别人比，我的楼盘卖得还可以。但确实跟之前我自己的楼盘三天卖完没得比。不知道是哪些分析家在分析房价要降，简直害人不浅。然后还有那么多人真的信了。哎，听说这些五星级酒店，以后归你管啊？” 　　开盘不久就买掉四分之一，确实还可以了。 　　“是的，我读的就是酒店管理。听说你暑假要去英国，我们英国也有店。” 　　耿清欢递了一张图表给黎夏，上头有标明哪些地方有耿家的五星级酒店。 　　这么一家店市值在5000万以上，看位置的不同。 　　全球超过50家店。在国内的店集中在一线城市和港澳台。 　　黎夏是金卡会员，拿到国外也能优惠。 　　她没问耿清欢听谁说的，应该是程程同黎菁说她在旁边听到的。 　　黎夏顺手递给章音。 　　“那你以后有什么计划？” 　　“国内二线城市的消费能力在提升。我打算在国内买地皮修店。所以，我们接下来很可能会在拍卖场遇上。” 　　那倒是，能修广场的地，其实也适合修星级酒店。 　　这么说，耿清欢已经在开始接手了。只不过可能暂时是遥控指挥。 　　那她这次逗留这么久，中途估计也是在接手生意。 　　耿清欢伸手捏捏睿睿的胳膊，“这皮肤好好哦，最顶级的护肤品都擦不出这么好的皮肤。肉嘟嘟的，简直骗人生孩子。” 　　睿睿不想让她捏，仰头望望黎夏。 　　黎夏便把他的胳膊抽了回来，“不给捏！” 　　“怪不得你喜欢生孩子，真的是太可爱了！”耿清欢依然眼馋的看着。 　　程程在北京待了两天。早上和晚上不热的时候，黎夏用自行车载着他和睿睿在胡同里转悠。 　　睿睿搁前面带小孩的婴儿椅里，程程自己岔开腿坐后面。这车是章清惠的，那天骑过来就被征用了。 　　换了一辆汽车给她先开着。 　　“妈妈，原来你脚踏车骑得这么好啊。” 　　“那是，90年代中国可是自行车大国啊，全民精通。”你妈大热天120斤茉莉花载着骑得飞，载你俩转转胡同算啥？ 　　19号，程程又过来了。这回请了20号一天的假，正日子必须请。 　　21号、22号是周末，连休。 　　他和黎好把衣服也穿上了，带妆彩排。 　　也是今天赶到的徐英姿看到好好表姐穿得漂漂亮亮的便道：“我也要、我也要！” 　　她才三岁多，而且不像程程长得偏高。所以之前没被考虑在内。 　　但这会儿看到表姐穿着白色的纱裙挽个篮子撒花瓣，她眼馋了。 　　玲姐和姑姑都哄不住。 　　黎夏大伯道：“阿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花童，再增加一个和小姿一起吧。” 　　黎明道：“明天就开始了，太小了不会掉链子吧？” 　　黎夏问一脸委屈的小姿，“小姿，你是想跟他们一起走红毯，还是只想穿漂亮的纱裙？” 　　小姿想了想，“都想。” 　　“那你看我们睿睿没人陪。你穿得漂漂亮亮的来陪表弟观礼好不好？大热天的，咱们在阴凉处坐着吧。” 　　睿睿手舞足蹈的，高兴得口水流到口水巾上。 　　小姿歪歪头，“好吧。”她坐飞机来，也有些疲惫，不想折腾了。主要还是想穿漂亮裙子。 　　黎明的礼服都是在黎裳定制的。不过小孩的纱裙不是专门设计的，还有别的尺码。 　　章音打了个电话，那边赶紧送了一件小姿尺码的来。 　　如今小姿不会再把黎夏和妈妈认混了。 　　同样的身高，黎夏108斤，陈玲只有96斤。 　　黎夏一米六八，108斤真的一点都不胖。但是跟陈玲站一起，却明显大了一号了。 　　所以陈玲瞅瞅她，“你这是生了二宝就放飞自我了？” 　　“我老公说胖点更好看。你也知道我好吃。被人这么拖后腿，我那股减肥的劲儿就泄了。”黎夏不好意思的笑。 　　其实还是内因起决定作用啦。 　　“我们现在是中年发福的年纪，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对身材的自我管控。” 　　“我又不用上台表演。” 　　陈玲挥挥手，“算了，你没救了。你等着以后当胖子吧。” 　　“到时候再减呗。” 　　“行吧，反正你老公也不敢嫌弃你。” 　　黎夏道；“徐海嫌弃你多肉啊？” 　　“他敢！” 　　陈玲看看彩排中的新人。 　　明哥说新嫂子普普通通，但那是跟女神一样的安慧比。其实颜甯还是挺漂亮的。 　　明哥的眼光那么挑剔，真的普通，哪怕他已经渴望家庭了也不会将就的。 　　好歹有几十亿身家，只要不要求女神、不要求白富美，盘正调顺的女人还是不难找的。 　　陈玲小声对黎夏道：“我听退伍的战友、现在在安姐舞蹈教室的人说安姐谈恋爱了，同事。原来她真的是没看上明哥。” 　　黎夏道：“可能她原本就对权贵就没什么好感，尤其明哥还曾经出轨过。” 　　陈玲点头，“可能你说对了。听说那男的挣得还不如安姐多。” 　　黎夏道：“人一辈子用得了的钱是有数的，多了的部分就是个数字而已。” 　　她旁的都不做，就开餐饮子公司也够花销的。 　　陈玲一脸的无语，半晌道：“这话也就你说着不叫装逼。”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是谁呢？”安姐和她是合作关系，不受同一公司不能谈恋爱的限制。 　　“就你以前那个绯闻对象。” 　　黎夏楞了楞，好半晌才道：“丁熙宁啊？那他们的孩子肯定很漂亮。我去个洗手间啊！” 　　她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郭权，郭权跟了出去。 　　两人站在喷泉旁边，黎夏小声道：“丁熙宁的病好了？” 　　丁熙宁那么漂亮个男人，想追他的女的那简直不要太多了。 　　但是听说他在战场上受过伤，那方面有影响。这些年X山员工中心的万大夫一直在帮他调理。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结婚？ 　　郭权道：“他本来身体就没毛病，他有毛病的是心理。” 　　“嗯？” 　　“心理医生说是什么战后创伤。他在战场上因为大意害死了战友，一直抱愧。他后来打仗很勇敢，不怕死的往前冲。但炮弹跟长了眼睛似的，愣是没打死他。大裁军的时候，他因为表现好，本来是可以留部队发展的。但当时必须裁撤那么多人，他就把机会让给了别人自己退伍了。这些年他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然后当初先是传那富商的情妇跟他有一腿，然后又传他是你......包养的。他觉得自己心理有病不想结婚拖累人，就干脆那么暗示人了。我也听说了，挺为他高兴的。” 　　黎夏道：“哦，这么回事啊。那他心理上的毛病应该好了，挺好的！他多大来着？” 　　“今年刚好四十。” 　　“挺合适的。他父母不催他么？” 　　“他是孤儿。” 　　“哦。” 　　第二天，安慧带着丁熙宁来了。俩人是之前丁熙宁被高翔用人事部的调令借调到影视子公司演戏认识的。 　　黎夏要是早知道丁熙宁有战争创伤后遗症肯定不会让高翔这么搞。 　　如今也算错有错着吧。 　　2月的时候，安慧到北京来开办舞蹈教室，丁熙宁是北京安保公司的总经理。于是又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安慧一出现在大门外，鼎泰系的几人都朝明哥看过来。干妹妹啊！ 　　米总还低声问明哥，“你咋不干脆把秦丹也请来算了？这女人不爱钱，爱俏啊！” 　　“她是我爸干闺女啊，人又在北京，肯定得请。” 　　黎夏抬手招呼，“安慧，丁熙宁——” 　　一看是她罩的，黎明也出声了，鼎泰系的这帮人就不说什么了。 　　黎明也抬手，把颜甯叫了过来并肩而立迎客，然后给她介绍了一下安慧的身份。 　　安慧笑吟吟的过来，“明哥、嫂子，恭喜了！” 　　颜甯笑道：“多谢。”看看丁熙宁，“干妹妹，一会儿我把捧花丢给你。” 　　“菁菁过来，招呼你安慧姑姑——”明哥抬手道。 　　黎夏倒是和这俩人都认识，但她咖位偏大，还是留着帮着支应旁人吧。 　　黎夏往门口看去，差点笑出声来。 　　安慧进去了，耿桐又来了。 　　耿桐是和耿清欢一起来的，送上礼金被陈玲往里领。 　　耿桐看看陈玲，又看看黎夏，“你们两位，怎么个说法？我刚远远看到还在想，黎夏怎么一个多月不见就瘦身成功了。” 　　黎夏道：“这我姑姑的女儿。” 　　耿桐点头，“哦哦，想起来了。明哥电视剧里那位被误会成你妈妈的。那你长得可真是像你家老爷子。” 　　“不是，我像我奶奶比较多。” 　　等她们进去了，黎夏走过去小声跟云总嘀咕，“周勤不会来吧？” 　　周勤和鼎泰系的人已经疏远了许多。不过的确还属于这一派的人。 　　就跟黎夏一样，游离于组织之外。 　　云总也小声道：“她来砸场子么？估计不敢哦。这不除了阿明和我们，还有你么。” 　　“真来了就热闹了。” 　　云总笑，“把你明哥有过超友谊关系的都集中起来，那才叫热闹。” 　　黎夏看到彭志杰抱着喜笑颜开的睿睿出来，“还是我们家小彭同志好。” 　　“那是你太厉害了好吧。不过你儿子是真可爱，见人就笑。” 第779章 　　明哥的婚礼很是顺利，中午散席众人把一对新人直接送上了酒店提供的劳斯莱斯，送他们去机场。 　　两人会先去北欧，颜甯喜欢北欧。然后再到西欧......最后北美和黎跃碰头。 　　易澜负责收尾、送客，黎夏和陈玲也一起帮忙。 　　等事情都搞定，三人在酒店咖啡厅坐了下。 　　陈玲端着橙汁问道：“易澜，我们新嫂子跟前夫没孩子，真的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记得夏夏那个表姨好像就是这种情况，如今儿子都上小学了。 　　易澜道：“那你们放心，她是不是真的不能生都没关系。” 　　“嗯？”黎夏挑眉，明哥做什么了？易澜笑道：“老板结扎了。” 　　陈玲道：“鸡贼啊！那婚前财产协议是不是也签了？” 　　易澜点头，“签了啊。不过老板也给了她一张副卡随便她刷。” 　　陈玲道：“这算不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当年差点因为离婚事业遭遇滑铁卢。” 　　黎夏道：“那就什么后患都没有了。” 　　如果颜甯是真的不能生，那明哥结扎她没影响；如果是假的，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又不像表姨是农村妇女不懂得去医院做检查。 　　如果是假的，只能是处心积虑。三人喝完东西，去酒店做SPA。各自的娃都由老公先带回家了。 　　黎夏泡在水池里闭目养神，手机响了起来。 　　高翔打来的，“老板，你让我们拍的食品安全的科教片，我打听的结果是过不了审，对方让我们都不用送审。” 　　“怎么说的？” 　　黎夏从孙茜那里拿了些资料，关于宠物饲料加三聚氰胺导致猫狗吃出肾衰竭，被农业部所禁。以及它别名蛋白精，是白色粉末状。 　　因为，望文生义，搞不好有人以为这玩意儿跟糖精一样，吃不出问题的呢。 　　当然，她拍科教片肯定不只拍三聚氰胺这一种，她让高翔和牟娅收集资料把超市里卖的食物涉及到的一些弄虚作假的添加剂都整理了一下。 　　譬如馒头用硫磺熏之类的手法也都讲到了。 　　她是想借着肯德基苏丹红事件的余波，推广一下食品安全常识。 　　想请演《渴望》那位来做个科普讲解栏目。之前《凯丽阿姨讲科学》不是挺受欢迎的么。 　　这位姐姐可是国民阿姨，很有些号召力的。 　　高翔继续道：“老板，我觉得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你看有些法制栏目讲了凶徒如何的穷凶极恶，转过身就有人模仿。” 　　黎夏呼出一口气，“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暂时搁置吧。” 　　道理她不是不懂。上辈子，电视里刚批判了有人到幼儿园行凶，然后接二连三出现同类凶案。 　　这样丧心病狂的事都有人模仿，更不要说只是给食品里添加东西了。 　　没准她这一科普，别人确实知道了三聚氰胺的危害，但全国会出现多例造假的。 　　所以，广电不给她过审也是合情合理的。 　　甚至，她想在自己的KK视频上播放也是会立即被叫停的。 　　这想做点事怎么这么难啊？ 　　这都不成，想更改食品安全的检测标准就更不可能了。反正没出事，什么都不好弄。可有些事，等出了事就晚了。 　　她重生做到了首富，却依然是有钱无权。 　　如今就只能等07年再想办法了。 　　高翔听自家老板肯搁置也松了一口气。她想不通一向睿智的老板怎么会想干这样费力不讨彩的事。 　　这不但是可能‘教坏’一些人，出更多的问题。而且可能会妨碍不少人的利益呢。 　　到时候对她们集团公司群起而攻之还得了？ 　　她们大部分的产业都是要靠人口红利的。门店开到了各地，若是得罪了当地的利益团伙，那就会陷入泥沼中。 　　老板一向世事洞明，这回怎么出昏招了？ 　　她们三个泡过出去，遇上了黎雯、黎菁、耿清欢。 　　她们也刚做了SPA出来。 　　陈玲道：“走，今天过节，都别说回家带孩子的事。” 　　三大三小于是去了酒店附设的娱乐场所大玩特玩。 　　陈玲和耿清欢跳起了贴面热舞，其他人坐在旁边沙发上叫好。 　　黎夏看到黎雯和黎菁头顶上带着同款的饰品便凑过去看。 　　黎雯道；“小姑，我买的新光的饰品。造型别致，质量特别好。这水钻很久都没有脱落，我就给菁菁也带了一个。小姑，你知道新光的这位周总吗？她跟你一样，也是女强人。” 　　黎夏点头，“我知道的，义乌卖小饰品起家，有意打造中国的施华洛世奇。” 　　这会儿刚成立新光集团，后来一度做到了300多亿的身家。2015年还拍了一部关于她的电视剧《鸡毛飞上天》。 　　那是真的风光！可惜后来倒在了房地产上。自身家产赔光，还倒欠一百多亿。 　　如今是2005年，周X光应该已经涉足房地产了。她涉足的还不只房地产，还有互联网、金融、投资、农业。说起来跟黎夏有些像。 　　黎雯道：“自从小姑你让我去了解新一佳那位女老总，我就了解了不少当代的女强人。如果给你们做个女老总系列的专访，肯定很有市场。” 　　她小姑自然是这里头的排头兵，力压一众男士已经蝉联了两届内地首富。眼看着这把交椅轻易不会让人。 　　但新一佳李总、新光周总也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哦，还有长安俱乐部的陈总，九龙纸厂的张总。 　　黎夏道：“你又想到陆芸、高翔那里实习了？” 　　“没有、没有，KK商城还有好多东西我都没学会呢。我就是这么一说。” 　　如果小姑愿意带个头，想必其他那些女老总也会给她面子接受采访。这个栏目肯定会很有收视率的。 　　黎夏道：“你要是真的想搞，就写个策划案来看。” 　　黎雯猛地点头，“好啊、好啊。但小姑你得带头，不然其他女老总恐怕不会接受采访的。” 　　“可以。” 　　六个人玩到挺晚才回去。家里人知道黎雯和黎菁跟着黎夏、陈玲也没有找她们。 　　晚上黎夏安排人把她们仨各自送回去，然后自己才回四合院。 　　程程也没有抱怨。得知妈妈去参加女士活动今天不回家，爸爸下午就带他们哥俩到俱乐部打枪、射箭了。 　　他不但学会了开枪，还学会了像古人一样射箭。 　　就连睿睿被抱着看热闹，也很是开心，没怎么找妈妈。 　　黎夏笑眯眯的拍拍彭志杰的胳膊，嘉许他带孩子很厉害。 　　这会儿程程正裸着上身在由白华帮忙热敷胳膊。 　　睿睿坐在他旁边，拿小胖手摸哥哥的肩膀。 　　程程道：“妈妈，明天可不可以再骑单车带我和弟弟去胡同里转悠？” 　　他很喜欢这个活动。 　　“可以啊。明天你爸带你，我带弟弟。” 　　黎夏还是骑那个有前置婴儿椅的女士车。彭志杰搞了一辆28圈的加重车让程程坐在前面横杠上。 　　一家四口大清早起来，吃过早饭没事就在北京的胡同里穿梭。 　　如今大拆迁还在规划中，所以两边的建筑都还是比较古风的。 　　黎夏和彭志杰对视，都有种回到多年前的感觉。那会儿看了《甜蜜蜜》，他在深圳红树林边上的滨江路也是用加重车载着她坐在横杠山。 　　两个儿子也很高兴，还想牵手来着。 　　黎夏道：“不要牵啊，回头有事一家四口摔成一堆。” 　　一路骑到了天安门广场附近。找了个停车的地方停好，一家四口就去逛广场了。 　　最后还进故宫转了一圈，到星巴克喝咖啡。 　　彭志杰背了一个背包，都是睿睿的用品。借洗手间给他换了干爽纸尿裤，又借了插头用自带的伸缩水壶烧矿泉水给他冲奶粉。 　　期间黎夏就带着儿子在位置上等着。 　　然后，她和彭志杰喝咖啡，睿睿喝自带的婴儿牛奶，程程则是焦糖玛奇朵。 　　最后连午餐都在星巴克解决，下午继续逛故宫。 　　有人用手机给拍下来了。钟勇问郭权，“老大，要不要去让人删了？” 　　“删倒不用，沟通一下不要露了程程和睿睿的正面就好。”之前骑自行车路过长安俱乐部，老板让人认出来就拍了。他也是这么去交涉的。 　　“好嘞。啧啧，老板和彭总这样有钱、有闲的小日子过着真是好。” 　　郭权道：“这也就是度假，平时哪能这么悠闲？” 　　当天，就有路人拍摄的几段视频被放到了网上，拼凑到一起这一家四口一整天的行踪就齐了。 　　小哥俩的正面确实都如沟通的，没有曝光。 　　第二天就在家歇着，黎夏给老公、儿子做饭吃。 　　吃过晚饭送程程飞回香港。 　　而他们三个则和大伯、大伯母、菁菁一道飞上海。 　　上海房子的装修风格该定下来了。如今已经有几套房装出来了，每种风格装了一间 　　彭志杰叫黎夏去看看，决定了就好装他们自己家了。 　　接下来一个月，都预备在上海生活。程程周五飞过来，周日飞回去。 　　6月26号，给睿睿办抓周的宴席。到时候程程也放暑假了，然后一家四口就启程去英国，满足程程要看霍格沃茨四大学院的心愿。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彭志杰和黎夏都挺忙的，得把事情都安排好。才能安心带两个儿子去英国过暑假。 　　睿睿周岁前慢慢学会了叫人、开步。 　　一听到音乐就喜欢扭两扭，浑身小肥肉都跟着抖一抖。 　　抓周那天，黎夏让黎裳给小家伙做了一套‘宇航员’的衣服穿上，胖嘟嘟、圆滚滚的出场。 　　黎菁叫了一声，“哇喔——”拿出手机关掉闪光猛拍。 　　黎远道：“这可爱得犯规了啊！” 　　和父亲、继母一道回国的黎跃道：“生一个来玩啊？”他一回国爷爷就跟他说，可以先成家、后立业。生个孩子让保姆带，他们帮忙看着。 　　“你生吧，反正你有现成的人给你生。” 第780章 　　睿睿还是站着都可能原地摔的年纪，自然不是自己走出来的，是爸爸抱出来的。 　　摘了充气头盔抱在手里站C位拍照，也是爸爸隐在一众小朋友身后蹲着，从后面扶着他。 　　整个大厅的小朋友都跑到台上轮流和睿睿合照。 　　从2003年神舟五号飞船载人升空，大家就很崇拜宇航员。 　　睿睿照了几张不乐意照了，他想吃蛋糕了。蛋糕上就是做的宇宙飞船和宇航员的造型。 　　黎夏拿着话筒道：“14岁以下的孩子都可以去领一套宇航服。” 　　14岁是黎菁和庄哲的年纪，到他们为止。 　　庄哲正在和几个月不见的表弟说话，听到这话便牵着他去领宇航服。 　　睿睿被爸爸抱着，指着蛋糕对妈妈道：“吃——” 　　他现在就会说爸、妈、哥、吃这四个字。 　　黎夏让人拿了个迷你款的喂给他吃，上头也有宇宙飞船和宇航员。 　　小家伙一边吃着小的，一边盯着大的。 　　然后，几十个‘宇航员’从后台出来，上台表演。程程也在其中。 　　今天的生日party也是在耿家上海的五星级酒店举办。 　　黎夏和彭志杰的朋友、下属着实来了不少。所以，小朋友自然也不少。 　　几十个‘宇航员’刚在后台简单训练了一下，这会儿便在台上比手画脚给来宾们表演，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郭淮小声问彭志杰，“你老婆是不是又给宇航事业捐钱了？” 　　“没有。” 　　一时睿睿小蛋糕也不吃了。他也要参加！ 　　彭志杰把充气头盔给他戴上，抱他上台扶他站着跟着比划。 　　表演完了，小朋友们再一起切蛋糕。 　　到抓周的时候，睿睿别的都不要。看上了主持今天生日宴的庄哲和黎菁的话筒。 　　该抓的东西不抓，伸着两只手跟表姐讨话筒。 　　在座有人道：“二公子这是要出道么？” 　　“不红就回家继承万贯家财。” 　　黎夏好笑不已，你倒是很有主见！ 　　“菁菁，给他吧。” 　　黎菁把手里的粉色无线话筒给了睿睿抱着。 　　彭志杰抱着小儿子，和牵着程程的黎夏一起请宾客入席用餐。 　　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便把睿睿挪到右边单手抱着，左手掏出了手机。 　　“今天啊，太好了！刚好小我家这个一周岁。” 　　黎夏道：“展翘生了么？” 　　五一在雁栖湖见面的时候，展翘就说了预产期六月底。没想到跟睿睿一天生日啊。 　　她5个月的时候去香港做过B超检查，这一胎还是女儿。 　　她没说，但老杨想必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展翘依然很爱她家老二。 　　彭志杰点头，“嗯，老杨说又添了一千金。” 　　查出来到现在已经4个多月了，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 　　“那我们过几天回去北京看她。” 　　“嗯，老杨说她过两天会入住秦丹开的月子中心。” 　　说是小老二生日过后就预备去英国，但也不能说走就走。 　　党的生日那天，一家四口回了北京。 　　黎会计他们都同行。这是暑假，老的、小的是没事在身的。 　　黎想道：“小姑，你的飞机还有半年就回来了。” 　　黎夏点头，“嗯，以后这样城市间的飞行就方便了。” 　　姑父道：“现在已经很方便了啊。以前上海和北京之前往来可麻烦得多。” 　　姑姑道：“那还是私人飞机坐着更舒服，而且不用等那么多时间。夏夏，你飞机内部装得很豪华吧？” 　　“随大流吧，不过我选的装修偏中国风。” 　　黎菁道：“飞机叫什么名字呢？” 　　前几天散了席她召集大家伙去参观她的小房子，她独力买的。 　　40个平方，一室一厅。不过大伯、黎会计等人都没说什么‘你这也叫房子’这类的话。 　　毕竟他们在香港看到过几平米的笼屋了。 　　但看的时候，黎会计和黎夏三叔同时往不同方向转，不小心就撞上了。 　　当时明哥瞪菁菁一眼，赶紧带着大家上楼去看他给买的跃层。兄妹俩的在隔壁。 　　颜甯全程笑眯眯的，很好相处的样子。 　　不过她好不好相处，黎夏也不太在意。再怎样，颜甯也不敢给她和她的家人甩脸子的。 　　黎夏还兴致勃勃带着老公、孩子去看了安慧买的跃层。 　　她的房子买在上海，不过丁熙宁的房子买在北京的，就在员工中心附近。 　　这会儿黎菁问起飞机的名字，黎夏笑道：“LX1号。” 　　黎菁笑道：“小姑，你取名字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没创意。” 　　“是啊，所以我们程程和睿睿的名字是爷爷跟外公取的。” 　　黎夏公公和黎会计听了都笑笑。 　　7月2号，黎夏一家四口去月子中心探望展翘母女。 　　杨楚瑜才刚两岁，妹妹杨楚熙就出世了。其实这个生育时间略有些近了。 　　程程和睿睿都是隔了三岁半的。 　　杨楚熙自然又是个美人坯子，才出生一周就能看出来了。 　　就连睿睿都笑眯眯的站在婴儿车边踩着凳子看，程程从后面扶着他。扭头对杨楚瑜道：“你妹跟你一样好看。” 　　黎夏对展翘道：“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养好身体为原则。” 　　展翘‘嗯’了一声，情绪不是很好。 　　黎夏道：“怎么了？” 　　“我这才生了二胎，他就跟我预约第三胎了。虽然是以玩笑的口气，但我知道他就是想要个儿子。” 　　黎夏蹙眉，“杨耀明怎么这样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你自己如果不想生了，就别理他。” 　　展翘道：“我妈也说得生个儿子拴住他。不然将来他在外面找人生，家里没有我们三母女的立足之地了。” 　　事涉展翘母亲，黎夏就不好直接指责了。 　　“你自己千万往宽处想。你这坐月子呢，要保持心情愉悦。你又不靠他杨耀明养的。你有自己的工作，你还有画坛的名气。” 　　展翘摇头，“这几年接连怀孩子、生孩子，不行了。画坛也是新人辈出！” 　　她导师就恨铁不成钢，说她不该在黄金年龄接连生孩子。 　　黎夏在外面的附设小花园找到和彭志杰抽烟的杨耀明，“把你家老二给我做干女儿吧。” 　　杨耀明点头，“那敢情好啊。看哪天日子合适，咱们正式摆个酒。” 　　“好！” 　　睿睿看到黎夏出去了，忙跟着往外走。 　　他现在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手脚都还不太协调。 　　程程便跟在他后面，“展翘阿姨，我们先出去。” 　　杨耀明看到他们俩眼馋得很，“看你们家这两个大胖小子！” 　　彭志杰道：“闺女有闺女的好，我们家想生闺女还不可得呢。” 　　展翘需要休息，他们也没有久留，很快告辞。 　　黎夏还拐去看了看秦丹。 　　秦丹道：“展翘老公前两天都不在这边，是他岳母在陪着。今天应该是你们要来，他才抽时间过来的。” 　　黎夏挺担心展翘的，“秦丹姐，以你的经验，像她这样坐月子不太开心，会不会引发产后抑郁症啊？” 　　秦丹道：“不清楚哎，我也只生过一个。我这里也没产妇得过抑郁症。” 　　真要出上两个，回头人家不得说她这里风水不好啊？ 　　所以，秦丹也有点紧张，“她，不会吧？要不你多来开解开解她？不用预约，你几时有空来就是了。反正规矩是我定的。我得闲我也去看她。” 　　黎夏点点头，“好。”产后抑郁可不是小事。 　　所以回去后高雷过来问她哪天出发往英国的时候，黎夏道：“推迟一段时间吧，舅妈有点事要处理。反正暑假还长。” 　　她去美国敲钟带了黎菁，这次去英国玩就预备带上高雷。 　　娘家、婆家的亲戚也得一碗水端平才好。 　　高雷现在也是香港户口，直接挂在彭志杰给他父母买的房子的。 　　所以他要办去英国的签证也比较的容易。 　　高雷挺高兴的，他也是《哈利波特》迷。因此，睿睿生日之后，他就一直跟着舅舅、舅妈。 　　黎夏公婆自然也同他们一起。两个孙子，一个外孙都在这儿呢。 　　与此同时，章亮的母亲私下里对他道：“看吧，幸亏没让她进门，连生两胎都是女儿。” 　　“妈，你自己都是女的。再说了，我跟她分手那么久了，各自都婚嫁了。” 　　章亮约了黎夏喝咖啡，犹豫半天还是道：“展翘的情况怎么样？” 　　黎夏道：“这事你别管了。我掺和最多不过被人说我管得宽，可你要是掺和这事情可能就要往复杂化发展了。” 　　她也有点郁闷，她试着跟展翘的师母打听了一下她的事业发展。 　　确实是这几年耽搁了。 　　她又跟展翘表哥打电话，让他设法劝劝他姑。 　　这个节骨眼上，亲妈就别添乱了。 　　“你在网上找些产后抑郁的例子给你姑姑看，让她不要口不择言。展翘现在很需要娘家人的支持。” 　　展翘没有婆婆、大姑、小姑，这挺好的。结果自己亲妈掉链子。 　　“好的，黎总，多谢你对展翘的关心啊。” 　　“我跟她那是十几年的朋友了，而且我收了楚熙做干女儿的。你们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就好。” 　　“不会的、不会的。展翘能有你这个朋友，是她的福气。” 　　黎夏又去看了展翘两回。 　　小孩子三个小时吃一次奶，产妇是睡不好的。这个她深有体会。 　　所以展翘现在看起来真的有几分憔悴。 　　“楚熙，干妈来咯！哟，睡着了？” 　　展翘道：“吃奶也不好好吃，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刚被护士抱去补了点奶，这是又要睡了。” 　　“嗯，睡吧睡吧。我说你要不要也趁机睡会儿？心头别梗着了，这坐月子本来就憋屈得慌。别为难自己！凡事还有我呢！” 　　展翘点点头，“我知道，我表哥都和我说了。” 　　“那你就踏实的休养，养好身体才是第一要务。” 　　黎夏回到家，座机铃声滴铃铃的想了起来。 　　她公公离得近，顺手接了起来，一般打座机的都是亲朋。 　　“喂，黎老哥啊，看新闻？好好好。不要给小孩子看到，好，我知道了。”他边说边拿遥控器开电视，选台。 　　电视里的画面很吓人，地铁和巴士砰地一声就爆了，现场满是爆炸后的烟尘、残肢、血迹。 　　黎夏和彭志杰都愣住了，这看起来是外国，难道是英国？ 　　高雷、程程带着睿睿在院子里玩儿，听到这么大动静忙问道：“外公，怎么了？” 　　黎夏公公道：“没事，电视。你带着两个表弟就在外边玩，别进来。” 　　黎会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叫他们不要去了，英国发生了恐怖袭击。四个英国人在伦敦三辆地铁、一辆巴士上引爆了自杀式炸弹。52人遇难，700多人受伤。” 第781章 　　程程的心愿是看去霍格沃茨学院，那个取景地不在伦敦。 　　但是，去都去了，而且伦敦也有不少取景地，他们多半还是会带着俩儿子去看看的。 　　当然，伦敦那么大，人那么多，而且日期不定。他们可能坐上这四辆死亡列车的概率还是非常小的。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肯定是要取消计划的啊。 　　黎夏这会儿才隐隐约约想起这件事来，新闻里好像看到过。 　　说句实在话，她的是人脑不是电脑。上辈子的大事件，和她有关的她记得。无关的，并没有刻意去记过。 　　两人和高雷、程程试着沟通这件事。 　　高雷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们为什么要去炸地铁和公交车？” 　　黎夏道：“新闻里说是□□的驱使。这是无差别杀人，遇上谁杀谁。过些天带你们去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吧，英国咱们就暂时不去了。” 　　高雷在网上看了看新闻，点点头，“好。” 　　程程道：“以后都不去了么？” 　　“等英国政府好好整顿过治安再去。”黎夏低头抱了抱他。 　　表兄弟俩对视一眼，失望还是失望的，但是还是人身安全最重要。 　　睿睿就不用沟通了，他只要和父母、哥哥一处，在哪都能待。 　　黎夏第二天又带着睿睿去看展翘，和她说起这件事。 　　展翘一脸惊讶的道：“我坐月子，你给我讲这个？” 　　“我是让你别成天就想着不开心的事。你想想那倒霉死掉的52个人，咱们还好好的活着，以后一切都有可能。” 　　展翘转开脸道：“你事事顺心，处处美满，哪能体会我的感受？” 　　黎夏心道：我想生个女儿就没生得出来。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这会儿跟展翘说。她有些钻牛角尖了！ 　　展翘道：“我生楚瑜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忙归忙，还是能每天陪着的。” 　　黎夏道：“那我生程程和睿睿还有不同呢。程程，我本能的就全身心的去爱他。睿睿，因为是第二个了，感觉就没那么稀罕了。尤其他还不是我期待中的女儿。” 　　这会儿肯定不能顺着她说，不然钻的更深了。 　　睿睿坐在外边的房间，安安静静的看小妹妹睡觉觉呢。 　　这边隔着玻璃能看到，月嫂照看着他们。 　　不过玻璃隔音效果比较好，除非大声喊，否则听不到。 　　楚瑜不在，小姑娘也觉得妈妈近来有些阴晴不定的。她选择跟着工作人员，每天来探视一下就回去了。 　　展翘看看睿睿，“我看你成天把他抱着，看他的眼神都是母爱啊。” 　　“废话，那我十月怀胎生的。那楚熙也没能让你完成给老杨生个儿子的心愿，你难道就不爱她了？就是老杨也是爱她的。虽然他不能免俗的重男轻女。我知道你和章亮分手后，一心想把日子过好，打他和他妈妈的脸。如果你过得不好，这会儿就该章老太太在背后庆幸了。” 　　“还有，你人生的意义难道是要靠着男人来实现么？你可以用你事业上的成功来打脸章家。可以用你事业上的成功，让杨耀明不能轻视你和两个女儿。他把不把你捧在手心，你都得把你自己捧在手心。你才是你自己的依靠，是你两个女儿的依靠！” 　　黎夏说着拉开窗帘，“我还有家有口，有那么大一摊子事，不可能天天这么来看你、开解你。你该振作起来了！天天躺这里自怨自艾，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展翘！你起来，去做修复、好好吃月子餐。快点起来——” 　　都十多天了，伤口也没有再痛了。可以起床活动、活动了。 　　杨耀明给展翘买的是18.8万的最高价套餐，月嫂、产后修复教练都是一对一的。 　　展翘在黎夏严厉的目光下慢慢吞吞的坐起来。 　　黎夏一脸的嫌弃，“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一代美女画家吗？赶紧的，打起精神好好吃月子餐，把身体调养好，然后恢复体型。你得找回自信，不能让一个男人给你宠废了。那样哪天他真的不宠你了，你就等着枯萎吧。你家老杨那么多身家，你死了给人腾地方，很快又会再来一个大美人给他当老婆。到时候你两个女儿就只能跟着后妈、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了。” 　　“老杨能有多少时间在家护着她们？而且，如果后头那个再给他生个儿子，以后你两个美人坯子的女儿就等着联姻给弟弟铺路吧。” 　　可能是黎夏脸上的嫌弃实在太过明显，都快化为实质了。 　　展翘有点气闷的坐在了床上。 　　过了一阵看她还没动，黎夏都准备过来掀她的被子了。 　　她道：“我自己掀得动。好了，我知道了。为母自强，你不要再说我了！” 　　她自己下了床，然后去隔壁房间上20分钟形体恢复课。 　　那个教练以为她又不来呢，在玩手机。 　　反正钱他照收不误的。 　　黎夏领着睿睿看了会儿道：“我走了，你坐完月子再联系我。” 　　展翘道：“你不是英国不去了么？” 　　黎夏道：“我大儿子好不容易有个暑假，我们两口子要带他去热爱诸国的大好河山。我老公之前加班加出来的时间呢，不容易！楚熙是办满月还是百日？” 　　展翘换了个动作坚持，“百日吧，等我调整到最佳状态。” 　　黎夏转身做了个挥手道别的动作，睿睿跟着她做。 　　出去她告诉秦丹，“放心，她不会在你这里出状况了。” 　　秦丹生怕展翘哪天想不开就在她这里自杀了，但是又不能把人撵出去。 　　她都想偷偷安监控了。 　　产妇的老公也心忧，很后悔自己这时候提起三胎的话题。 　　要再不行，他都准备请心理医生□□了。 　　秦丹寻思，自己这里要不要干脆备一个？ 　　她笑道：“你还是老样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黎夏抱着睿睿往外走。 　　出去正好撞上黎跃进来，他叫道：“妈，小姑——” 　　明哥和颜甯在睿睿过生日之后就一起回蓉城了。黎跃回了北京，大伯、大伯母和黎菁也跟着他回来了。 　　颜甯的加入，好像没给他们一大家子带来太多改变。只是明哥不再是形单影只了。 　　接下来的日子，黎夏和彭志杰带上三个孩子房车自驾游，由东往西的开。 　　当然，保镖还是少不了的。 　　这天他们住在草原的帐篷里，黎夏打开手机自带的收音机收听新闻。 　　距上次的地铁和公交爆炸才过去14天，21号伦敦地铁又发生了炸弹袭击。 　　这回连程程和高雷都听到了，保镖们也都听到了。 　　郭权道：“这简直反人类啊！”坐地铁的人何辜？ 　　高雷道：“幸好我们没有去哦。” 　　黎夏道：“学校里是不是有老师给你们讲英国如何、如何的好？” 　　高雷点头，“是啊，有个老师说回归八年香港在走下坡路。” 　　“半个月两起恐怖袭击。这样的治安，请我我都不去了。英国的月亮不比中国的圆。”黎夏道。 　　高雷和程程猛点头。 　　彭志歆打电话来也道：“幸亏你们没去英国！这外国也不一定就比中国好嘛。至少我在深圳坐地铁，我心头还是踏实的。” 　　7月底他们从新疆坐客机飞回上海，房车搁在乌鲁木齐的员工中心。回头和货一起航空托运。自家的货机，到时候捎上。 　　捎到近一点的城市就行，回头再找人开回去。 　　睿睿13个月了，走路终于手脚协调也稳当了。 　　但是，他学走的时候很爱下地走，要程程和傅宇扶着他走。大人得弯着腰，扶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 　　但现在他能走了，他反而耍赖不想走了。成天‘爸爸爸’的在他爸耳边念叨，想让他继续把自己抱进抱出。 　　彭志杰有时候难免会软化，毕竟是软乎乎、肉嘟嘟的小儿子啊。 　　黎夏这种时候就道：“你可不要只对程程严格。” 　　程程也帮腔，“就是。” 　　当然，也不是随时要他走。他毕竟就小短腿一双，八成以上的时候还是要抱着的，尤其出门在外。 　　但能让他自己走一走的，还是得自己走。 　　高雷由保镖送回深圳去。他告诉父母，“我很喜欢这么开着车一路走一路玩的。看到好吃的、好玩的想停车就停车。看到好风景也停车下来看。还有网络每天做攻略。” 　　彭志歆道：“那也只能是你舅和舅妈那样的家庭。普通人家哪能那么随心所欲啊？” 　　“舅舅和舅妈每天也要用车载WiFi上班。主要是将就程程的时间。” 　　黎夏他们上海的房子已经在开始装修了。一家人暂时还在员工中心住着。 　　这天彭志杰去工地上了，黎夏带着两个儿子去坐船玩。给他们穿上同款兄弟装，戴同款遮阳帽。 　　在船上，回头率还蛮高的。 　　她自己也是大遮阳帽，还戴了墨镜。 　　程程指着江边的几栋房子道：“妈妈，金闪闪的。” 　　“嗯，那是汤臣一品。外墙是铝复合板，琥珀黄色。听说还融入了最新的纳米技术。你爸就想借人家的东风卖房跟租房呢。” 　　程程道：“这个楼盘比咱家的好，靠江。” 　　“不错。” 　　“咱们为什么不买靠江的？” 　　“那会儿穷啊，能有如今那块地都是捡漏了。所以，买地得趁早！” 　　05年上半年，黎夏又买了五块地修广场。托那些分析家说房子要降价的福，价格不算太高。 　　有一次真的和耿清欢撞上了。两人为了不伤和气，剪刀石头布输家另选了一块差不多的。 　　黎夏上半年首付了一亿多的款项，另外去年买的地皮也陆续到期得付尾款了。 　　她知道08年会有人忍不住抛售手头的好地皮，到时候没准能捡大漏。 　　但是现在出来的好地段的地皮也不能放过啊。截止目前，她已经建好和在建的广场有22个了。 　　到这会儿了，她私人自然是负债了。 　　不过还好，她私人名下还有黎裳和网吧可以抵押。以前建好在出租的广场以及铺面也可以抵押。 　　如今民营企业贷款利率还不是太高，银行还在放水。 　　这就是国家还在搞土地财政的明证。 　　要到2011年，民营企业贷款的利率才会上升。那之后国字头的房地产公司贷款只需要5%到8%，民营的得12%——15%。 　　《鸡毛飞上天》的女老总原型周X光就是败在那个时候。 　　贷款利率都大幅上扬了，还在大肆举债买地。 　　其实两万亿也是在那之后还不肯收手。 　　不过不是她这样重生回来的，等闲谁舍得啊？毕竟当时败相未显。 　　像是蓉城，可是2016年之后房价才开始飙升的。 第782章 　　黎夏盘算过，不算地皮价格的涨幅只算租金的话，买一块地皮修广场大概是八到十年左右收回成本。后期租金它会涨的嘛。 　　她的第一个广场，贵阳那个。当初咬牙买下来的。因为被人恶意抬价也要买，一度还被人嘲笑人傻钱多。 　　那是96年买的，房地产都还没全面市场化呢。 　　前两个月累计收到的房租就把成本包括贷款利息都全抵消了。 　　到如今那地方旺得不行。当初连买带修花了1.6亿，如今光地皮都涨到3.5亿了。 　　再算上下面四层楼的旺铺和上面的写字楼，赚嗨了！ 　　那是她唯一一个正好在市中心的广场。后面的基本集中在一环、二环以内。 　　但广场只要不倒霉得遇上天灾，旧的行政区作废全部迁往新区，真的是稳赚不赔的！ 　　紧也就紧那么十来年，之后就是纯利润了。 　　当然，前提是地段选得好！ 　　不管买房子还是买地，那首要的都是地段、地段、地段！ 　　首选市中心，然后一环、二环或者新区。 　　所以现在压力再大，黎夏都要继续买地皮建广场。 　　不过，如今不但地皮涨价涨得厉害，建材和人力成本也是越来越贵了。 　　她前几年囤了价值16亿的建材不假，但那是用公司债券的钱囤的，只用于小区楼盘的开发。如今也早用光了。 　　所以现在修一个广场，成本高了许多。 　　就贵阳那个广场，现在连买带修得五亿了。差不多是当初三倍的价格。 　　上海那个广场，当初花了7.2亿。现在没10亿拿不下来。 　　黎夏如今有十块广场没付清尾款，这里差了各地政府有30亿的样子。 　　另外修建还得花20亿。然后她还要继续买地，多多益善。 　　所以如今压力还是蛮大的。 　　她上半年从集团公司拿了10亿，这是三年前就该给她的分红。 　　截止04年底，她还有100亿。但这个钱再抽走公司账面彻底没钱了。 　　她6月份已经让丁明明把黎裳拿去北京的农行抵押贷款，预备借30亿。数目有点大，流程还没有走完。 　　如今银行还在对房地产业放水，而且她资产结构优异，贷得的款项也不会内贷外用，所以下来得应该是很顺利的。 　　国家放这些贷款给他们地产商，目的就是为了促进土地财政，所以他们只能在国内花，花在房地产上。 　　不然就要上黑名单，以后不但贷不到款了，银行还会提前催你还贷。 　　娱乐圈纪检委小王家后来就是犯了这个忌讳，不但把贷款来的钱花到了国外，而且是拿去了国字头中铁的大生意。 　　所以一下子急转直下，从首富到了首负，不得不卖资产抵债。 　　当然，后来的发展他家是因祸得福。刚把旅游项目连同酒店卖了600多亿，新冠疫情就来了。 　　降价出售成了高位抛售。只是苦了接盘的人，以为低价买了优质资产，结果拿到手里就开始掉价不说，还完全没有进项。 　　就不说疫情这个不可预料的因素，从时间上看，王家也踩准了国家不再向房地产放水的时间节奏。 　　感觉简直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那会儿没撤还继续高杠杆囤地的房地产商，小一点的就像周X光，300多亿身家砸进去不够，还倒赔100多亿。 　　大一点的就是以两万亿为首的那一拨房地产商，负债都以万亿计。 　　黎夏记得上辈子的2020年左右，明哥也是陷进去了没能及时抽身的。还在她这里拿了两亿去周转。 　　不过他还有物流，应该不会一败涂地。 　　还有一位王总所在的房地产公司，那是被姚员外等人搞了一把，后面几年没再激进，同样成功上了岸。 　　大地产商，滑脱了的也就这两位王总的公司。 　　实在是2017年以前房地产真的太赚了啊。又有个4万亿大放水的先例，都以为国家不会让大的房地产商倒掉。 　　上下游企业、员工、买期房的人，牵连太广了！ 　　所以大家就依然囤地，囤在那里只要土地像之前一样飞涨，大家都还能继续赚的。 　　谁知道涨幅真的被国家摁住了，房价基本平稳了。这样老百姓不会闹，因为价格没降嘛。 　　而高杠杆的利息得一年一年照给，拖也拖死现金流了。 　　相当于地产商早些年赚的，如果没有及时抽身上岸，都得倒出来。 　　她得引以为鉴。 　　这三十亿的贷款估计8月底9月初就能到账，算快的了。 　　5年期利率是6.12%，一年利息1.84亿的样子。这是非常健康、正常的利息了。 　　后来民间借贷有高达36%的利息。借这么高利息的贷款，赌注是全压在房价上涨上了。 　　黎夏私人资产截止目前一年入账16亿，随着建成的广场越来越多，还会上涨。五年后到期归还应该不成问题。 　　但这只能付清目前的22个广场的钱。 　　后面还得继续挪腾，但一两年之内应该无忧了。 　　黎夏抱着胳膊畅想着未来15年的地产发展脉络，程程碰碰她的胳膊，“妈妈，下船了。” 　　“哦，等别人先走吧。” 　　他们坐的是黄浦江上2块钱一次的渡轮，浦东新区和外滩之间往返都是这个价。 　　很多上海人都坐这个去浦东新区上下班。说白了和公交车差不多的性质，所以是有市政补贴的。 　　要是晚上坐游船逛黄浦江，那就要一百多的船费了。 　　程程小声道：“妈妈，要是咱们家的游艇能开到这里来就好了。” 　　黎夏道：“私人游艇只能在香港的海里以及公海开。” 　　内地就没有私人游艇这种说法。两边的体制差异还是很大的。 　　她家香港别墅，出门的那一段都是私家路。要是别人借道，她们家有权力收过路费的。 　　但这种在内地也是绝不可能的，所有的路都是公家的。 　　8月中旬，彭志杰回家来很震惊的告诉黎夏，“汤臣一品开盘价可能要破10万。” 　　2005年的10万一平什么概念？ 　　这时候蓉城的别墅才一万左右呢，黎夏针对刚需的楼盘也就三千多四千。 　　他们家在深圳的半山森林海景别墅也就8万啊，十来年前3万一平买的。 　　10万，在Q县能买一套100平的小区房了。 　　黎夏正在电脑上浏览老傅对好又多的经营调查的报告。 　　听了这话她合上电脑，“那你打算定多少？” 　　彭志杰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把地毯上和潘兜玩球的小儿子捞起来放在腿上。 　　一旁系着围裙、拿着画笔在墙上画画的程程也停下了笔，竖起耳朵听。 　　自从在幼儿园看到老师给他们在墙上画画，黎夏也给程程开了禁，许他在墙上画画。 　　画了重新刷墙就是了，反正他老子工地上有的是工人和材料。 　　她拍给展翘看过，展翘说在兴趣爱好者里算是画得不错的了。 　　展翘最近振作了很多，视频里看着精气神都挺好。 　　抱着小女儿，大女儿也依恋的靠在她腿上站着。 　　这会儿听黎夏问价格，彭志杰道：“我开始的心理预期是三万一平。现在我觉得我可以往四万定了。” 　　他并不太着急回款，毕竟矿山每天都在挖着呢。如今煤矿那边一年5亿没跑。 　　有矿，现金流就不缺，就不太着急出手了。 　　他的重点如今是放在那两栋装修来出租的房子上。 　　他土地面积1.5万平，4栋楼平均42层高。楼面建筑8.4万平米。 　　一半用来卖，3万一平的话能回款13亿，4万一平回款17亿。 　　两栋出租的他预备装修好就拿去银行抵押。再怎么地12亿是可以贷到的，然后拿去在深圳、上海两地继续囤地。 　　黎夏道：“你是打算按汤臣一品的四成定价？” 　　彭志杰点头，“是的。” 　　“不缺现金，完全可以。你这块地皮，赚不少啊！” 　　彭志杰点点头。主要就是当年买地便宜，犄角旮旯啊。地皮成本也就两亿不到吧，放到现在能值十亿出头了。 　　黎夏继续道：“那郭家那百亩临江大盘......郭老爷子真是神人啊，这投资眼光。” 　　这一块楼盘，就价值上百亿了。 　　关键以后还要涨的。 　　郭淮如果一直囤着，以后能飙到300亿呢。 　　程程等他们说完了问道：“上海房价不是在降吗？” 　　黎夏道：“你怎么知道？” 　　“菁姐说她买的房降价了啊。” 　　黎菁说的是她那个40平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彭志杰道：“她是说的跟之前的最高价比，跟她买入的时候比没降的。” 　　他对上海各个楼盘的价格包括历史价格比较清楚。 　　“这样啊！那她也好意思骗我掏零花钱买单。小老二，等她回上海了我们去吃回来。” 　　睿睿听到‘吃’，配合地点点头。 　　黎夏有些咋舌，家里小孩聊天都已经在聊房价了么？ 　　她问彭志杰，“黎雯那三套房房价涨了多少？” 　　“20%吧。”那是自己开的楼盘，更清楚了。 　　黎夏手机在沙发上响，她扭头看了一眼，明哥。 　　“夏夏，我们家老太太不让跃跃出国去读书了。她说自己当老板学历不重要，你跟我都是只是高中生。还说外国时不时就爆炸、恐怖袭击，别去了。跟她解释那是英国，跃跃是去美国也没用。在她眼底就只有中国和外国。《新闻联播》里，外国天天出事呢。她还知道美国可以合法持枪！” 　　黎夏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这样啊？” 　　之前大伯母一直跟邻居显摆闺女是80年代初的大学生，孙子也出国留学啊。 　　“前两天老太太做梦，梦到跃跃还没回来她就驾鹤西归了。我姐去劝她，反倒被她呕到了。” 　　黎夏想了一下，自家老头今年75，那大伯就是78了。大伯母也是77了。 　　这个年纪了。唯一的孙子之前四年才见了三回。如今本科毕业了，又要继续念研究生，又是三年。 　　“那现在怎么办呢？” 　　“就劝呗，我和颜甯飞回来了。连秦丹都上门来了。” 　　正说着，手机又响了，黎夏道：“你等下，玲姐找我。” 　　她接通了第二个电话，玲姐道：“夏夏，我公公走了。” 　　“啊？”黎夏的声音陡然提高。 　　“就昨晚睡梦中，无疾而终。现在军中治丧的人都来了。” 　　黎夏道：“我这就赶过去。” 　　她挂断玲姐电话，继续和明哥道：“玲姐公公走了。老爷子在的时候对我不错，我要去烧香。你去么？应该马上就打给你了。” 　　“这么突然？” 　　“是啊，前两年去香港玩还挺硬朗的。” 第783章 　　匆匆订了最近的一班上海直飞西安的机票，黎夏一家四口就出发了。 　　彭志杰道：“毕竟八十的老人家了，能无疾而终已经是喜丧了。” 　　黎夏点头，“你说得没错。徐爸爸可是走过长征的老革命，临走没有被伤病折磨很好了。” 　　在西安员工中心把睿睿和吴姐、保镖搁下，汇合了姑姑、姑父还有明哥，大家再坐车赶往军区。 　　徐爸爸遗容很是安祥。 　　黎夏和彭志杰、程程跟在姑姑、姑父还有明哥身后鞠躬、上香。 　　黎夏看到哀哀而泣的徐妈妈也只能道：“徐妈妈，请节哀！” 　　徐爸爸生前的老战友基本已经去见马克思了。他当年就是红小鬼，年纪最小的那批。 　　但是下属和原部队如今的领导来了不少。 　　他的丧事不消说的浓重，资格在那里。这些党内、部队都是有规格的。 　　徐妈妈看着亲家和黎夏等人道：“老徐前些天还跟我说08年想去北京看奥运会呢。谁知道这说走就走了。” 　　她年纪要小将近二十岁，又是医生保养得好，从前瞧着都还挺年轻的。 　　这回是一下就憔悴了。陈玲站在旁边扶着她。再是平时有龃龉，这也是亲婆媳。 　　黎夏、彭志杰又和徐江夫妻、徐海说了几句，然后就和明哥一道告辞了。来送徐爸爸最后一程的人还在络绎不绝的到来。 　　来拜祭的人也有人私下问起，徐家和首富黎夏什么关系。 　　“徐家小儿媳是黎夏的亲表姐。长得跟一个人似的，我以前还弄错过。” 　　陈玲把小姿交给了黎夏姑姑照管，她作为儿媳妇这几天都忙。 　　黎夏他们把姑姑、姑父留在了徐海分的小套二里，先回了西安。 　　修高速公路了，从西安过来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小时。 　　两天后是追悼会，他们会参加了再离开。如今是盛夏，屋里空调很低，但也只准备停灵两天。 　　回程的车上，彭志杰给程程讲徐老的革命经历。 　　程程咋舌，“徐爷爷没比姑公大多少，资历高这么多啊？” 　　因为彭志杰喜欢，他从小也是看着八一制片厂的军事题材影片长大的。很清楚红军到志愿军的过程。一个是二七年成立的，一个是五零年成立的。 　　彭志杰道：“徐老是孤儿，江西瑞金人。**岁跟着红军参加长征的。”这资历，就比参加过南昌起义、秋收起义上井冈山的人差一点而已。 　　程程沉默了一会儿道：“人为什么要死呢？” 　　“新陈代谢是不可避免的。会不断有小婴儿出世，也会不断有老人去世。” 　　彭志杰的父母都不算老，也就六十出头。 　　但黎明和黎夏的父母年纪都有些大了，感受又不同。 　　黎明摸出手机，“跃跃，你先到公司实习吧。学校那边跟导师沟通一下，办个休学。21世纪的中国商场是很值得商学院的学生实践的。你可以问问你老师对这方面课题感不感兴趣，也可以邀请他来国内考察。” 　　他们回到员工中心，睿睿和吴姐、章音在客厅看动画片。 　　睿睿两手手扶着茶几，跟着电视机里的音乐在扭来扭去的，还有节奏的点头。 　　“妈妈、爸爸、哥哥，舅舅——” 　　明哥摸摸他的脑袋，“不错，会喊舅舅了。” 　　两天后，他们提前两个小时七点就开车出发。总得预留点时间，不然万一堵车呢？ 　　追悼会上，徐爸爸身披党旗卧于青松翠柏间，气氛庄严、肃穆。 　　主持整个仪式的人是从□□来的。西北军区的司令、政委等人也全都到场。盖棺定论，生荣死哀！ 　　整个仪式结束，送徐爸爸入土为安已经是下午了。 　　陈玲安顿了徐妈妈睡下，对楼下客厅的徐海道：“我送我爸妈他们过去歇歇脚。” 　　家里还有老徐家来的人，徐海两兄弟在陪着。所以她把娘家人安顿在自家的小房子。 　　徐爸爸虽然是孤儿，但姑姑、舅舅这些还是有的。 　　后来他身居高位，表兄弟妹这些都走动起来了。 　　徐海现在是副团级，分的是一套75平米的房子，不带公摊。所以做套二还是蛮宽松的。 　　陈玲坐到沙发上就不想动弹了，怀里搂着女儿。 　　“我公公真的是个好公公，从来不挑剔我，也一点架子都不摆。” 　　黎夏姑姑道：“那你们家今后是怎么个安排？” 　　陈玲道：“将军楼我婆婆能一直住，她不在了部队才会收回去。她住了一辈子别墅，也不好委屈她来跟着我们挤小房子。我们住这么近，以后就经常带小姿回去看奶奶。” 　　她脸上满是庆幸。真要是住到这边一起，那以后牙齿咬到舌头的时候多了。 　　正如黎夏所说，不住在一起矛盾少好多。 　　略坐了坐，姑父道：“我们这就跟夏夏他们回西安了。你也赶紧过那边去，老家的人都是来送你公公最后一程的。别失了礼数！” 　　黎夏他们是公司的考斯特送过来的，这会儿再回去也是司机开车。 　　黎明在车上都忍不住道：“夏夏，你各地都有员工中心真的是太方便了。你这三十多个员工中心，现在很值钱了啊！” 　　家里长辈出门旅游，都是去员工中心免费住。每处都有食堂，一张购物卡全国通用。 　　黎夏道：“就是为了不出租金嘛，租金多贵啊。” 　　黎明点头，“那是。”他也很多地方都有库房，连带着办公室、宿舍都有了，确实省钱。 　　因为要送姑姑、姑父，也想见见自家父母。黎夏以及和彭志杰在西安歇了歇就直接飞回北京了。 　　家里老人不少，谈论生死这个话题难免沉重。哪怕黎夏知道2021年父母还在，也超然不起来。 　　跃跃暂时不出国了，会去黎明物流北京分公司实习。 　　说起来他才是真正的老板呢。不过去了也得从基层干起。 　　上班前，大伯叫了大家去家里吃饭。 　　黎夏见到琪姐情绪不高笑道：“干嘛，你让亲妈说了几句还被打蔫了不成？” 　　“亲妈说话才狠呢，别人说多少还留点面子的。” 　　这话没毛病！ 　　黎夏没细问大伯母说了什么。就从那句‘自己当老板学历不重要’就可以揣摩一二了。 　　琪姐一生最骄傲的就是自己是80年代初的大学生，然后留在北京工作。 　　她还培养了一个就读国内外一流名校的儿子，如今的航天工程师。 　　但是亲妈说学历不重要！ 　　她从十多年前，看着弟弟、堂妹前后下海，然后堂妹还成为全国名人。 　　用来安慰自己的一直是她的儿子很优秀，拿了中国人能拿到的最高级别奖学金出国。 　　可潘佑学成归国，待遇却不高。而且只能做寂寂无名的幕后英雄。 　　再看侄儿，搁国内兴许只能靠着大学扩招考个二本。却高中毕业就出去读语言学校和预科，通过中介运作，捐钱敲开了外国大学的校门。 　　一下子就让潘佑海归的含金量都跟着降低了。 　　如今更是有万贯家财等着他继承。 　　她亲妈怎么说的来着，“时代变了，你别抱着旧黄历不放。还以为书读得好就是天之娇女、天之骄子。现在早就不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自己当老板，尽可以多招高学历的人才来辅佐自己。如今社会，就是用钱衡量地位。” 　　黎夏也只好道：“老人家的想法，我们很难去改变，能顺着就顺着些。不然你看看徐爸爸，说走就走了。” 　　黎琪点点头，“我自然不是跟自己亲妈较劲。我就是有点不明白，这个社会怎么了？佑佑他们读书到如今多不容易啊，干的工作也重要。逢年过节的都很难得休息。可怎么待遇比人就差那么多呢？现在北京二环一平25000，他是连套房都买不起了。还不如我跟他爸，好歹单位还分了两套房呢。” 　　现在一套100平米的房得潘佑不吃不喝20年才能买得起了。 　　“好歹他还算是北京土著，家里还有两套现成的小房子。比他外地的同事好很多了。现在供一套房他供得起么？” 　　黎夏心头帮潘佑盘算了一下，250万一套，首付3成75万。只要琪姐、姐夫卖一套房，首付没问题。 　　但是月供的话，175万贷20年。房贷比商贷低一点，就算5%吧。那20年连本带利就是350万。 　　哎哟，月供差不多一万五，还差五千呢。 　　黎琪有些迟疑地道：“我一直听你劝人赶紧买房。那我也给佑佑买一套吧？” 　　她卖一套60平的，150万到手。直接首付六成的话，那月供就7500。在单位，花钱的地方都没有，剩下两三千倒是够了。 　　黎夏听了她分析的，抱着胳膊道：“你卖了以小换大，得让佑佑背20年的债。要不你问问佑佑自己呢。他的钱他兴许有安排了。” 　　这小子老早就懂得开家教中心了，应该是有投资观念的。 　　潘佑没进实验室，直接就接到电话了。 　　他道：“咱家60平那房租出去不是一个月还有2500进账么。卖了换100平的，还得月供7500，供20年。我有宿舍住，暂时又住不上。你难道装修了再租给别人，不舍得吧？而且自己7500供着，3000租给人。房子还要折旧，想想都亏。” 　　当事人都不乐意，那也不能强逼着他拿出工资的四分之三来供新房子了。 　　黎琪道：“可是儿子，咱们一家三口都是拿死工资的。这么下去就要垫底了！” 　　以前三叔那房最困难，可黎震如今也年薪50万了。 　　琪姐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她从家里最出息的孩子，变成垫底的了。 　　潘佑道：“也就是说妈你也想投资？” 　　“是啊。” 　　“可投资有风险啊，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你要是想搏一把，那就拿一套房去抵押贷款，得的钱去买小姨的股票。高科技股我判断很有钱途。要不股票写我名字，这我倒是乐意还。” 　　黎琪道：“那你不早说，都从$3.6元涨到$6元了。” 　　“你房子不也从17000涨到25000了？能抵押到的钱也多了。” 　　黎夏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在炒美股了？” 　　“是啊，小姨。我买了美国的高科技股票，投资回报率还不错。” 　　“苹果？” 　　“对，有苹果。你和小舅给我汇的钱，我省吃俭用剩下的也投入了股市。我觉得美股比A股健康。” 　　“嗯，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怎么花我没意见。你怎么不跟你妈妈说一声呢？” 　　“她之前没有投资的想法啊。” 第784章 　　黎夏道；“走吧,进去吃饭了。你儿子心头有算计的，不用你太操心。你以后别这么焦虑，反正你也升不了副厅了。” 　　琪姐三十多的时候得领导看重,有外调做副县长干一番事业的机会。但佑佑那时候才小学六年级，需要母亲照顾。 　　她可不放心让见识不多的公婆便帮忙带。而且，搞不好老二那一家子都要跟来。 　　那时候最好其实就是姐夫外调去搏一把前途。 　　但潘愈这人怎么说呢,他撑不起场面。他的正处是靠着会揣摩领导的意思，这两年刚升上去的。 　　他经常休息时间给领导干私活。譬如领导长辈来京,他帮着接待,周末还带着到处玩那种。 　　所以这两人如今都是不掌实权,清水衙门的人。 　　不然，琪姐如果能在地方上干出成绩，在外头干个十来年调回京当个副区长、区长,那就相当于x山的副市长、市长了。 　　这样的实权厅级,那含金量就大了。 　　反正大伯挺为这事惋惜。 　　常玥如今走的就是这个路子,已经在京郊干到县委书记了。 　　听说正在谋求过几年调回京任副区长。 　　她有家庭背景,四十岁之前应该就可以到这一步。 　　前些天,x山韩森副市长跟黎夏聊kk还聊到这个升迁速度呢。 　　不过，韩森升得也不慢就是了。十年前去的自治县当副县长，如今越过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都干到常务副市长了。 　　所以琪姐真挺可惜的。 　　买猪看圈,她当年就是被隐瞒了小叔子是被过继出去的这茬。以为潘愈是独生子,然后又喜欢他温柔体贴。 　　黎琪道：“夏夏,你真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错过了机会,现在马上就50了。差不多就等着55岁退休的时候提到副厅级待遇退休了。 　　黎夏道：“琪姐,我觉得你这两年情绪化得很。你真的是更年期了吧？” 　　“我也到岁数了啊。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能重来过，你下海那年,我就是带着佑佑，我也外调。”黎琪闷声道。 　　黎夏看到明哥从旁边的半月门出来，朝他招招手，“明哥，来来来——” 　　黎明道：“我听着咋有点像你小儿子在唤狗呢。” 　　睿睿成天就这么对着潘兜招呼，“来来来——” 　　“不要那么敏感嘛。”黎夏笑。 　　黎明走过来，看着姐姐、妹妹道：“你们两个要做什么？” 　　黎夏道：“就琪姐刚说要是能重来过，她就是带着佑佑都要外调。她这明显对现实严重不满嘛。我呢就想劝劝她，别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之类的。要不干脆谋个外调？主政一方，最要紧不就是搞活地方经济，把gdp弄上去么。你跟我如果联手，一个县城的gdp什么的，应该还是能搭把手哦。” 　　黎明瞅瞅他姐一脸的惊讶，问黎夏，“到你这一步了，不需要再和县一级官商勾结了吧？” 　　“说得那么难听，朝中有人好办事。咱家我捋了捋也就琪姐有这条件。我是打算做百年老店的，那后面还有八十多年呢。现在开始多培养些自己人，将来有事能吱个声就行。” 　　徐爸爸不在了，玲姐担心徐海的正团级未必能尽快升上去。于黎夏而言，也少了个万一有事能帮她跟上头说话的人。 　　和甄家，始终只是利益合作。如果损害甄家利益，他们未必还会再帮衬自己。 　　琪姐这里晚是晚了点，但琪姐可以培养门生、故吏啊。 　　一二十年后未必不是一方大员！ 　　又不要人家贪赃枉法，就有事的时候能透个风声也好。 　　她前头那些年，因为朝中无人吃了多少亏？有权无钱，想做点什么都做不成。 　　黎琪道：“我快49了。” 　　“姜太公八十才遇文王呢。你就说你有没有这个心吧？”黎夏道。 　　黎琪面现犹豫。 　　黎明挠挠头，“姐，你要是有这个意愿，我觉得这事可以干。”他看看黎夏，“可以在老家村里再捋捋，看有没有适合考公务员、能做事的。” 　　他们这么找人，可就不只是送进公务员队伍端铁饭碗了，是得值得扶持的。 　　黎夏点头，“可以。琪姐你好好想想吧。” 　　反正不管是老家人还是琪姐，都是投资。就算没有好收益也不要紧。又不是什么投资都能数倍回收的。 　　“你们容我想想。”黎琪道。 　　黎夏道：“于家给我打电话了。” 　　“叫你还人情？”黎明道。 　　“对，于家当家的是老大。他家老二任职的贫困市有个项目需要投资12亿给他堆政绩，我不好拒绝。” 　　“你做效益评估了么？要是回报好，还用浪费个人情找你？” 　　“回报比较慢，大概要20来年才能拿回来。但是吧，确实是能给于家老二弄到政绩，于当地老百姓也有好处。” 　　当年黎夏买下贵阳那3万平米修广场，也是帮甄市长做政绩。那会儿甄家可不知道会有亚洲金融危机，中央会做出房地产全面市场化的决定。 　　不过黎夏知道，所以电话打给她，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当时耿瞻的预估是15年回本。而且出于谨慎，他后来退出了。 　　他那一步也退对了。不然金融危机的时候，他现金流会出比较大的问题，没那么好腾挪。 　　现在她为了还上于家的人情，20年回本，没问题。 　　这人情还上了，她也比较心安。那外头她就没欠大人情了。 　　至于股票上市站台这种，回头她也去替人站回来就行。 　　“这钱吧，一次次花在外人身上，不如花在自己人身上。咱们几房人，随了大伯的也就是琪姐你。于家这次我掏了这么多钱，而且是不可能像房地产一样投资回报丰厚的项目。让他们在背后推你一把应该不成问题。你也就年纪稍微大了几岁，但是你能招商引资啊。这年头这就是优势！” 　　屋里也看到他们三个站树荫下聊半天了，但是一个个表情严肃的，就没人出来叫他们。 　　这一代，就这三个最出息，想也知道说的是大事。 　　等他们三个进来，把事情一说，几个老的一扫方才在屋里说起徐将军说走就走了的颓气。 　　大伯道：“阿琪，只要体力跟得上，你完全可以试试啊。” 　　“爸，容我想想。” 　　今天吃四川火锅，彭志杰给黎夏烫她喜欢吃的腰花、珺花。然后对她笑了一下，意思大伯也不是只惦记拍戏的嘛。 　　黎夏也笑了笑，夹起来吃了。腰花很嫩，煮得刚刚好的样子。 　　程程道：“妈妈，辣！” 　　“那你吃清汤的啊。” 　　“清汤不如红汤好吃。” 　　黎会计道：“倒碗开水涮一涮，那也比纯白汤的好吃。”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去倒了开水端过来。程程在开水里涮了涮再吃，点点头，“这样好了。” 　　睿睿吃饭的时间和大家不一致。他早就吃了午饭，到黎菁的房间午睡去了。 　　黎夏吃完了再去看他。他睁着眼，人躺着，脚脚朝天。 　　黎夏好笑地道：“小老二，你五心向天吸收天地日月的精华呢？” 　　只穿着纸尿裤的睿睿翻身坐起，抬起胖成四节的胳膊，“妈妈妈——” 　　“瞧你这身肉肉，白得晃眼。” 　　吴姐道：“我没敢给他开空调，风扇也不敢对着他吹，一直转着。但还是热，他就一直拉扯短袖t恤。我想着也不出去，就给他脱了。” 　　医生说不要让小娃娃老待在空调房里。 　　“嗯，你去吃饭吧，我看着他就是了。” 　　黎会计一会儿也进来了，“你要推你琪姐一把，怎么不早点打主意？” 　　“那时候不知道她对现状如此不满啊。我还以为她觉得日子挺舒心的。” 　　上班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收入如今也六连涨涨起来了。两套全款房，儿子有出息。 　　她以为琪姐如今是安心等退休、带孙儿了。 　　不是更年期到了，情绪不稳定，估计琪姐还不会在弟弟、妹妹面前露出心思来。 　　黎夏用热毛巾给睿睿擦身体。他配合的抬手脚，还翻身趴着方便妈妈给擦背，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 　　“让琪姐去试试吧，不试她心态会一直不好。她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不会这么不甘。她要招商引资，我能出钱，也可以给她介绍人。反正做投资又不是捐款，回报还是会有的，大不了晚一点。当地老百姓也得好处。这是一个多方共赢的局面。” 　　黎会计看看小外孙身上的肉，“一看就知道家里伙食开得不错啊！” 　　琪姐最后还是决定搏一把。还有五六年就退休了又怎样？一样可以做事。 　　而且现在她也没什么多的牵挂。儿子长大了，完全能照顾自己。 　　她和潘愈商量之后把那套小房子抵押出去，钱交给潘佑。然后就在黎夏运作之下平级外调去离京几百里的一个贫困县当书记了。 　　这样如果能作出政绩，至少她能在下次换届时到副厅，退休的时候享受正厅待遇。 　　她临走前潘愈和她商量，“你要不和夏夏说说，请她给我也运作一番？” 　　“我是平级外调，从北京去外地。这可没有丝毫违反人事政策的地方。你想在京里升副厅，省省吧。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 　　琪姐那里到了县上便去做实地考察，她弟和堂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自然得用在能改善老百姓生活的刀刃上。 　　办好了这件事，程程也差不多到要开学报名的时候了。 　　这回还是一家四口一起去报名，然后黎夏和彭志杰带着睿睿回上海。 　　今年员工大会在上海召开，而且11月彭志杰陆家嘴的楼盘要开盘。 　　这个楼盘在他的产业里是占据重要地位的，他这几年修建和装修也投入了几个亿。半壁江山了都！ 　　所以下半年他们主要生活在上海。 　　分别的时候黎夏搂着程程的哄道：“等咱家的飞机回来了，优先你使用。哎，找到买私人飞机的一大意义了。” 　　程程笑起来，“很拉风！”说得好像专为他买的一样。 　　“嗯，你要载小朋友们来上海玩也是可以的。咱家房子多，住得下！” 　　程程点头，“没租出去的房子都可以住。” 　　睿睿挥手，“哥哥，拜拜——”他十四个月了，口齿开始清晰，能走会跑。 　　程程道：“妈，他明年读幼儿园么？” 　　“明年的话，可能先去托儿所。” 　　程程对睿睿道：“你也就今年自在玩了。” 　　黎夏道：“你在幼儿园不是玩得很自在么？” 　　“平时没爸爸、妈妈陪啊。爸爸、妈妈、弟弟，一路平安——” 第785章 　　黎夏回到上海,房子已经装好敞了几个月了。还是用的程程随手指的那一款风格，偏童趣的。 　　在送他回香港前，一家四口就搬了进来。 　　郭权、章音他们则搬到两个隔壁房间居住。 　　白华跟赵明亮私下嘀咕,“赵哥，咱跟着黎总真是什么好房子都住过了。” 　　郭权好笑不已，“那你自己的窝买了么？” 　　“买了、买了,公司帮凑首付干嘛不买啊？我99年买在蓉城，咱们公司的楼盘。” 　　彭志杰拿来出租的两栋楼一共300套房,全是180平到400平的大户型,租金从25万到6万不等。 　　陆家嘴估计没有人修刚需户型。这里哪怕出租,目标人群也是金领。 　　一层楼也就四户人家，黎夏挑的这层楼就不在出租的范围内了。 　　彭志杰拿这两栋楼去银行贷款15亿。他申请已经提交了，银行还在审批,估计还会实地考察。 　　黎夏是挑了一套180平的让人装修的。就一家四口住,大不了睿睿还小的时候再带一个吴姐,套四足够了。 　　房子修得很不错,装修得也好。除了不能直接看到黄浦江,没别的毛病。 　　但是在陆家嘴直接看到江的房子，价格就不是这么低了。 　　吃过晚饭一家三口在滨江路上散步。这会儿晚霞漫天，但是已经不热了。 　　9月初,哪怕有秋老虎晚上也回凉了。而且住海边,海洋有调节气候的效果。 　　睿睿迈着小短腿、穿着背带裤走在中间。他们便放慢了脚步配合他的步子。 　　走着走着就到了郭家的楼盘旁边,还在修。但是暂时没听到开盘的风声。 　　一家三口路过的时候,正好遇到郭淮戴着工程帽出来,正取下交给助理。 　　“哎呦，好巧！吃了么？”郭淮笑着打招呼。 　　黎夏笑笑，“吃过了,这是出来消食呢。”她说着看向楼盘。 　　郭淮立即道：“要进去看看吗？” 　　“算了，没有适合孩子的头盔。” 　　睿睿正好有点走不动了，‘爸爸、爸爸’的叫着讨抱。 　　彭志杰弯腰抱起他，“最近都在这边么？” 　　郭淮朝汤臣一品的方向看了看，“据说要诞生内地最贵的豪宅，我也来关注一下自家楼盘。” 　　彭志杰道：“我和黎夏前两天还在感慨呢，郭老爷子真是厉害！” 　　郭淮点点头，“是，看得比较远。” 　　黎夏他们要继续往下走了，黎夏道：“郭总周六还在上海的话，请来舍下吃顿便饭。” 　　郭淮笑眯眯道：“一定到，回头让我家正清同程程一起飞过来。35了是吧？” 　　黎夏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请他吃饭。他立即就想到了96年彭志杰巴巴的跑到北京给她过生日，好像就是九月初。 　　黎夏笑骂道：“你这个人真讨厌！” 　　“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处女座啊！”郭淮感叹道。不都说处女座的人龟毛、洁癖么。 　　黎夏给人的感觉大大咧咧，像个男的啊。也没看出有洁癖！ 　　“谁规定了处女座就只能是一种样貌啊？走了，回见！” 　　彭志杰抱着儿子对郭淮点点头，慢悠悠的跟上。 　　周末肯定不只郭淮要来，老傅他们四个都说了要来。打着来跟她讨论收购好又多事宜的旗号。 　　黎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也有点心虚。 　　老傅的企划案她那天看了一半，接到电话说徐爸爸过世，她就去西安了。 　　然后就把这茬给忘了，赶紧拿出来看了后半截。 　　黎夏周六过生日，周五下午老傅他们四个从不同地方飞过来的。 　　曾阳从深圳的地皮拍卖现场赶来的。他刚在深圳拍下3万平米的地皮，预备修广场。 　　作价8亿，等两年后建好十亿估计都刹不住车。首付了八千万，外加几百万手续费，这地如今已经归黎夏了。 　　黎夏年初问刘玫拿的十亿，花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点也得支付十来个在建广场的修建费用。现在只能等着贷款批下来了。 　　行长已经用了章，农行给丁明明的回复是下周一到账。 　　“那一线就差北京和广州了。” 　　曾阳道：“北京12月有这样商用地皮的拍卖会。然后这剩下的四个月还有6亿的尾款得付。” 　　“说是周一那30亿就能到账。” 　　曾阳点点头，“我先抽20亿做理财。尾款会陆续到期，到时候再取出来付。” 　　对于黎夏私人买地皮直接贷款而不是从集团公司抽钱，傅杳钧、郑奎、聂政都很高兴。 　　傅杳钧道：“老板，那咱们就开始了？” 　　黎夏点头，“你先说说吧。” 　　傅杳钧点头，“资料大家都看过了。好又多和家乐福、沃尔玛不同。家乐福、沃尔玛是打算占领中国的零售市场。至于好又多，打包出售才是它进军大陆市场扩张的整体战略和终极目标。03年，好又多将被家乐福收购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的。04年，传言又变成了沃尔玛将收购好又多。从第一次传出这样的消息，好又多就在否认。但这两年，每隔一段时间好又多将被并购的消息就会周期性的喧嚣一次。” 　　“我这两年也在试着和好又多的高层接触。几次接触下来，我觉得它要套现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郑奎道：“台湾人真精啊！中央的六年禁令不针对台企，他们就趁势扩张。他们97年在广州开了第一家点，这8年扩张的脚步可不慢。已经遍布内地二十几个省了，是大陆连锁门店最多的外企零售业。搞了半天就是为了卖！这一而再的传言，它就是为了货比三家卖个好价钱吧。” 　　升到l9以后，曾阳和聂政关注的都不再只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聂政道：“那好又多的初衷，应该是直接打包卖给外资零售。因为只有外资才受限于最初的六年禁令，没能充分扩张。但一旦收购了好又多，这个短板就被弥补了。所以，他们没有主动找过咱们，是吧？” 　　“是的。”傅杳钧点头，“但是，如果任由家乐福或者沃尔玛把好又多买走，那他们就会一下子壮大起来。对我们、对整个内地的零售业威胁都比较大。“ 　　聂政道；“这也叫同为炎黄子孙啊？先利用国家不禁他们扩张大肆占领市场，然后转身谋个高价卖给外资。这是资敌啊！” 　　曾阳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明知道会被台企宰一刀，也得跟家乐福、沃尔玛去竞价？” 　　黎夏抱着胳膊点头，“对，情况就是这样。聂总，你回头让陆芸好好宣传一下，这钱咱得花得值。” 　　她不是人傻钱多，是不能让好又多资敌。 　　傅杳钧道：“因为目的就是打包套现，好又多开店之初就一味追求数量。造成门店面积有大有小，经营情况参差不齐。门店数量虽然多，但利润却相对较差。因此，一开始我其实纳闷过黎总为什么把第一目标定为好又多。因为高价收购它，对我们的帮助其实不大的。我们自身就有遍布各地的门店网络。但后来我了解到台湾人的目的，他们就是拿在内地投资连锁卖场当成培育金蛋。所以黎总，我们要不惜代价和家乐福、沃尔玛争么？他们在自己的母国，都能以很优惠的利息取得巨额贷款。” 　　黎夏道：“老曾刚不是说了么，明知道是挨宰，也得争着上。让陆芸做文章，也是为了从银行低息贷款。所以，这文章得好好做，做好咯！我已经电话和秦省长沟通过了。他答应需要的时候陪我去农行北京总部去找总行行长沟通，并且各方码头该拜的都拜一拜。这一笔贷款数目巨大，得有百亿之数。四川省行不敢批给我们。但只要总行答应了，钱可以从省行走。届时我们的1500家门店，大概都要拿来做抵押。” 　　账面上是有钱，开盘还会陆陆续续有现金到账。但如果把钱都耗在这上头，对自身的现金流有不利影响。所以，肯定是要贷款来解决问题。 　　但是贷款，当然是利息越低越好。 　　这才是黎夏请秦省长一起出面去北京拜码头的原因。 　　一百亿，能说下来一个点那一年也是一个亿了。 　　这个事，她是占了大义的。政府支持的可能性是有的。 　　这一次之后，民族零售业的大旗那就真的到她手上了。事实证明，老百姓的好感对超市生意是有好处的！ 　　郑奎道：“可是黎总，用百亿收购好又多，纯从商业角度来说，不值啊！” 　　“不是一定的要花百亿，我是要以此为由，贷款百亿。但是花出去的估计差不了太多。你说得没错，纯从买好又多的角度确实不太值。它的网络和我们现有的重合度很大。但如果我们不买，让给了沃尔玛或者家乐福，以后要对付这俩，可就麻烦太多了。” 　　傅杳钧想了想道：“老板，你一直都说的是收购家乐福中国，没说过收购沃尔玛中国的事。” 　　黎夏笑道：“老傅，你真有志气，你还想通吃啊？” 　　沃尔玛可是全世界零售业的带头大哥，一年销售上万亿！ 　　她笑过道：“我想收购家乐福是因为家乐福在那六年和地方政府合作，绕过中央开了不少店。为此他们不是还被重罚了几次么。而沃尔玛没这么干，它的门店现在是不多的。如果咱们把好又多收购了，沃尔玛就不能一举扩张。只要能把它的发展遏制住，那就不用再花钱收购它了。”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不过，要收购外企零售业扛大旗，前提还是咱们自身的发展壮大。不然一来容易消化不良，二来百亿、百亿的花出去了，如果自身缺钱了，友军可不会手下留情。” 　　她占着大义去跟沃尔玛、家乐福争的时候，国内这些零售业巨头是不好扯后腿的。 　　只要她宣传得当，友军这么干很容易给国内老百姓留下不好的印象，长远肯定是要影响生意的。 　　好又多不怕，它总部远在台湾，不靠大陆民众支持。而且它的初衷就是打包出售。能实现这个终极目标就行了，名声什么的不重要。 　　但是，一旦她把好又多吃了下来。到时候不存在内外之争，友军却可能趁她消化不良之际出手的。 　　反正肉烂在锅里，你并购了外企，我再来并购你。本国零售业总体不受影响的。 　　这就得她自身很强大，别人都不敢贸然出手了。 　　不然，零售这块被人吞了，很容易墙倒众人推，各方面都一拥而上啊。 　　那她要面临的可是群殴！ 　　在商言商，自身实力不够就敢这么干，被人瓜分豆剖也是活该！ 第786章 　　傅杳钧道：“我们线上、线下的零售发展都很好,很健康。今年零售业的利润包括线下，我估着在30亿。” 　　郑奎也道：“物流全年外单利润能有10亿。” 　　内单就不算了，左手掏给右手。 　　“互联网25亿左右。”聂政道。 　　“房地产25亿左右。”曾阳也道。 　　黎夏眼睛亮了亮,“这么说能有90亿净入账。行，那干了！让陆芸开始放风声吧。” 　　兵马未动，舆论先行！ 　　至于说这么宣传把好又多置于反派角色了,它可以说是纯商业行为嘛。反正它也不在意大陆民众的好感度。 　　只要钱到位了，其它的都好说的。它的目的就是打包卖门店。 　　这一笔投资,非常的成功！不管是卖给黎夏还是卖给沃尔玛,它都赚大发了。 　　众人点头,“好！” 　　公司一年利润近百亿，这真的是一件令人十分愉悦的事情。虽然房地产那25亿不是常态，但也很可观了。 　　这么一对比,百亿的投入也不算太吓人了。 　　关键90亿的利润,在座的人盘算一下自己能拿到的,很爽啊！ 　　最少的曾阳1%,那也是9000万了。 　　几人再想想在股票上市、集团公司利润大涨前离开的王蕾,图什么？ 　　第二天就是黎夏35周岁的生日，算是一个小整寿了。 　　又正好是周六，所以家里同辈和晚辈,一些相熟的朋友能来的都来了。 　　黎夏不收礼,也没有大办。来了就是一碗寿面招待,只不过作料丰富些。 　　因为人多,就在员工中心的食堂待客。 　　工作人员头一天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餐具都是新买来消过毒的。 　　黎阳、黎竣、黎震、黎远、黎跃负责揉面。这是力气活儿，揉面的人力气越大，面越劲道。 　　最后黎远和黎跃被鄙视了,只能打杂。 　　表姨、陈媛、魏容、古娜、颜甯帮着下面，淋浇头。 　　一人一口大锅，一次下五碗。 　　这浇头也是表姨、陈媛、魏容做的。她们都跟着黎夏学过。 　　做浇头的时候帮忙切肉的就是牟娅和古娜了。 　　黎雯和章音、黎菁负责给客人端面。一人一个托盘，上面放四碗面，送完了再回来端。 　　黎明一来就在外头帮着待客，鼎泰系相熟的人基本都来了。他打发颜甯进厨房去帮忙。 　　陈麒带着女朋友朱悦来了，他国庆节准备要结婚了。刚升了副营级，家属可以随军了。 　　黎夏楞了楞，“你都要结婚啦？” 　　陈麒道：“表姐，我30出头啦！当兵都快十年了。” 　　小时候放暑假，表姐都在他们家。他都是拿她当哥哥看的。有人欺负了他，就回来找表姐去帮他打架。 　　或者跟人放话，“等我表姐来了打你！”比他自己亲姐中用多了。 　　黎夏感慨地道：“是么？感觉还是小毛头呢。” 　　陈麒一脸的无语，“那不听说跃跃都快结婚了么，我也该结婚了。我还是长辈呢，又大他那么多！ 　　黎跃被打发去端面了，正好端着出来。赶紧把面给客人送上，“没有这回事，谣传！” 　　陈麒道：“不是说你为了满足大舅娘的心愿，暂时不去美国留学了，要结婚生了儿子再去？” 　　黎明笑道：“怎么传成这样了？暂时不去留学是有的，结婚生儿子是没有的。” 　　黎夏看看黎跃和黎远都在端面，“行，你也去厨房帮忙揉面、压面吧。等着吃面的人还多。朱悦是吧，你先坐会儿，一会儿吃面。” 　　朱悦是中学老师，到时候结了婚会调到部队的学校。她笑道：“表姐，我也进去帮忙吧，听说嫂子们都在呢。” 　　“那也行，去吧。” 　　耿瞻和耿桐从不同的地方来，耿桐见到堂哥就嘿嘿的笑，“哥，你也来了！” 　　耿瞻往她身后看了看，没见到那个赛车手。 　　“嗯。” 　　耿桐看到安慧，立即抬手打招呼。她还想着以后把安慧拉去拍电影呢。 　　这颜值、身段、气质绝了啊。 　　再一看她身旁那位男士，耿桐眼睛一亮。 　　“长得好的人都跟长得好的人一起玩啊。这位先生有没有兴趣来拍电影啊？” 　　安慧道：“这是我的先生，丁熙宁。这是黎总的朋友，电影制作人。” 　　丁熙宁对耿桐笑笑，客气却坚定的道：“没兴趣。” 　　高翔闷笑两声，“小耿总，之前要不是我用上了人事部的借调命令，丁熙宁连我们自家公司的角色都不接的。” 　　当过兵的人好摆弄，直接下命令就是了。不过黎总让自己不要再强人所难，就连以前印了丁熙宁军装相的手提袋都不让印新的了。 　　黎夏道：“上一个在我眼皮子底下挖我的人的，还是西北军区那位叶团长。耿桐你到底是来给我过生日的还是来做星探的？” 　　“见猎心喜啊，见谅、见谅。” 　　耿瞻道：“我看你真是神神叨叨的。” 　　黎夏道：“今天劳大家千里迢迢的赶来给我过生日。晚上我请你们喝酒！” 　　说是不收礼，但大部分人是从外地赶来的，也不能真的一碗面就把人打发了。 　　她包了高翔老公的酒吧，今晚不醉不归。 　　醉了一点事都没有，员工中心空房间多着呢。 　　旁边小桌上拿着儿童筷子吃面的果果伸手捅捅程程。她和柯嘉等人一起跟着程程飞过来给黎夏阿姨过生日的。 　　程程看看她，再一看就连杨楚瑜和黎菁、江轶、王子翰都看着他。 　　黎菁对于自己年纪一大把被安排在这一桌很不满，好在还有庄哲陪着。 　　程程只好问道：“妈妈，我们可以去么？” 　　“你们，没满18岁不让进酒吧的。” 　　果果道：“可是黎夏阿姨，不是你包场么？我们想去看看。” 　　黎夏想了想，“行吧，让你们去开开眼界。不过只准喝饮料。” 　　黎夏生日过后，集团公司意图并购好又多，阻拦家乐福和沃尔玛进一步扩张的软文就在网上开始流传了。 　　零售圈震动！ 　　物美张总直接在kk群里问黎夏，“黎总，听说你要跟家乐福和沃尔玛开战？” 　　要说黎夏花费巨大只为了收购好又多，这个群里的人都是不信的。 　　好又多本身对黎夏又没有什么威胁。它的生意只能说过得去。 　　这明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而这沛公还有俩，世界数一数二的零售业巨头。 　　这话一出，潜水的各大国内零售业巨头都浮出了水面。 　　“对啊，黎总你可不要说你就是为了收购好又多。” 　　黎夏回头，“开战说不上，但真的不能让这俩尤其是沃尔玛一举扩张到二十几个省份。” 　　“黎总仁义！” 　　外资的威胁对众人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加入世贸组织早就满三年了。 　　所以如果黎夏这次成功了，那是民族零售业都得利的事。甚至国字头的都会大有好处。 　　黎夏就呵呵了，今天夸她仁义的是这拨人，回头她要是消化不良会举起屠刀的也是这拨人。 　　她十指翻飞回应道：“收购的事还不一定能成，就是成了也搞不好是为谁做嫁衣裳啊。” 　　“黎总你能心头没数就干这样的大事？” 　　在座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就别过分谦虚了。 　　不过，真不愧是身家40亿美元的首富啊。收购好又多，而且是跟家乐福、沃尔玛竞争，这花费至少需要10亿美元吧。 　　而黎夏的身家除了kk的股份，主要集中在不动产啊。 　　她真能吃得下好又多，然后再剑指家乐福、沃尔玛？ 　　众人恍然，怪不得从年初开始就大肆开盘呢。原来是要抽取现金购买好又多，然后再跟家乐福、沃尔玛斗。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追求大而全的产业体系。瞧瞧人家，零售、物流、互联网、地产，样样都抡得转。 　　互为倚靠、互相协助。 　　有些人因此萌生了要不要也去房地产行业发展的念头。 　　互联网那得有技术大牛，现在现找来不及了。人才都已经被那些互联网大公司网罗了。 　　物流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投入，而且不是一年半载能铺完点的。 　　那就只有房地产了，只要有了买地建房的资质，就能参与。 　　甚至简单一点，炒房子也能赚不少的。 　　黎夏回道：“还得看我那100亿的贷款能不能办得下来呢。” 　　她今天冒头就是告诉这些人，她会贷款来办这事。想等着她现金流匮乏的靠边站吧。 　　她可不会干前门拒狼、后门迎虎让人捡便宜的事。 　　果然，听说她要贷款百亿，即便升起一点想法的人也立马打消了念头。 　　这女人，真的精！怪不得能蝉联首富宝座。 　　黎夏把该透露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便说自己要下线了。估计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在各个商圈传遍的。 　　无论哪个圈子，这次都休想捡她的漏。 　　有人看黎夏要下线了，赶紧道：“等会儿，黎总。不是听说你在大搞电商么，怎么突然这么大手笔意图收购实体店？” 　　你可别说是为了情怀或者爱国。 　　“对啊，大家伙都寻思黎总你是不是打算把kk商城上市呢。” 　　黎夏道：“kk商城暂时没有上市的想法。等我缺钱了再考虑把kk商城和kk原创网、kk影视上市不迟。” 　　众人一看，得，真打不了人家的主意。 　　人家能拆分上市的产业还多。 　　而且kk网站和软件之前在纳斯达克上市很成功，之后她要再拆分上市路子就顺利了，耗费的时间也会缩短。 　　甚至逼急了，她把之前的股份抵押一部分也能拿到不少现金。 　　想趁她出手收购了好又多搞她一下，真的成不了。 　　黎夏要的就是给他们这个认知，大家还是相安无事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电商和实体，“我们公司的意见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电商取代不了实体，倒是可以作为实体的有效补充。” 　　群里不少人在目前的2005年都不太接受电商。 　　看黎夏这么说也有人暗自好笑，你要真觉得电商那么好，还贷款斥巨资抢购好又多做什么？ 　　黎夏回答了这个问题就直接下线了。至于家乐福和沃尔玛对于她的间接宣战怎么想的无所谓。 　　他们可能觉得她太张狂了，以卵击石。 　　毕竟她那么多产业加一起，至今都没进入世界500强呢。 　　但是，她要瞄准的只是家乐福中国和沃尔玛中国。 　　你们总公司厉害，可不代表你们在960万平方公里上就比我厉害。 　　她合上电脑，看看生日宴会过去后特地留下的魏蓉。她刚叩门进来的。 　　“二嫂，你要和我谈什么？” 　　魏蓉拉开椅子坐下，“黎总，我想争取2008年奥运场馆的中餐供应。” 第787章 　　黎夏楞了楞,上辈子奥运场馆唯一指定的中餐供应商是谁来着？ 　　哦，对了，是x江南。就是少东家和台湾女明星闪婚十年，后来又离婚的那家。 　　其实以她餐饮子公司的江湖地位,她又曾经捐款一亿建场馆,这个资格不是不能去争的。 　　但是,“二嫂，现在已经是2005年9月,有些晚了呢。我们是以地道川菜为主打,没有改良。而且1800家门店，一千家都在蜀中。蜀中湿气中,宜吃辣祛除湿气。所以我们最擅长的还是麻辣口味的菜。就不说外国友人了,就是外省人吃不惯川菜的麻辣的也大有人在。万一头回接触辣椒,一道水煮肉片让人闹肚子了我们怎么负得起责？” 　　国宴是做淮扬菜，不是因为淮扬菜比八大菜系的其他菜都好吃,而是因为它清淡,外国友人的肠胃能接受得了。 　　魏蓉道：“那我们就做改良川菜去竞争，放弃地道的麻辣，融入其他特色。” 　　她看上的也是黎夏曾经捐款一亿的荣誉。 　　她可不会只想着靠这个去弄开幕式的门票。 　　昨天吃面的时候大家伙自然说起家里几位老人最近的动向。 　　大伯和黎会计回老家的村里了。如今那里已经被称为小华西村。 　　黎夏和黎明准备选拔一部分有潜力的子弟去考公务员，然后进行扶持。 　　他们是回去筛选人的。 　　这个跟之前黎夏给考上大学的发奖学金是一脉相承的。 　　总得先考上大学再说考公务员的事。 　　黎夏给考上大学的发一万块的奖学金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早改成了三万块,物价涨得快啊。 　　所以这事儿一说，村里人都比较支持。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老黎家出了首富黎夏、出了一个全国排名前50的黎明，一个好汉三个帮,自然是需要更多自己人帮衬的。 　　得有人从军、有人从政才好。 　　从军的可以自己考军大，再走走陈玲的路子。黎夏那里和各大军区关系也相当不错。 　　从政的，就先考大学再考对口的位置。有人帮衬,路子自然能够走得更远。 　　这种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事家族里的人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而大伯和黎会计老哥俩也乐得回去当散财的主。 　　黎夏和黎明那天一说，送走了黎琪，老哥俩就结伴出发了。 　　至于三叔，他就不爱回去。他的儿子又出不了这个钱，回去也是给两个哥哥当陪衬。 　　他自然愿意留在北京或者去深圳编竹编。 　　还有姑父，他参加了徐老的葬礼回去后，戒烟戒酒、每天锻炼身体。 　　目标就是活过2008，看奥运会开幕式。 　　他说到时候黎夏肯定能给他弄张门票，他得保重自己。 　　黎夏觉着也没问题。 　　虽然到时候很多比赛场次门票不好买，尤其是开幕式门票格外不好买，但冲着她捐了一个亿，奥组委肯定会给她留票的。 　　她要弄二三十张肯定没问题。 　　别人瞄上的可能是门票，但魏蓉看到的是可以争取奥运会的中餐供餐权。 　　这是全国扬名的事，对扩大影响很有帮助。 　　哪怕黎夏想的是找个合适的买主，能成为奥运指定供餐的餐饮品牌，也能卖得更好啊。 　　没想到直接就被否决了。 　　黎夏道：“二嫂，川菜里确实有一半的菜不走麻辣的路线，而是比较鲜香。但麻辣是我们的特色啊。用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争，很可能是给人抬轿子。而且，就算奥组委看在我捐款一亿的份上指定了咱们。但摒弃了麻辣菜式，我们短期内开发不出那么多合外省人、外国人口味的改良川菜。到时候菜式不丰，给人印象不好，反倒容易坏口碑。” 　　她当初倒是传授了不少粤菜，但魏蓉在营管理过程中更倾向于川菜，川菜厨子好找，便做成了地道川菜。 　　黎夏并没有干涉，任由她发展的。她忙其他产业还忙不过来呢，分给安保和餐饮的心思是很少的。 　　人毕竟精力有限。 　　算了，空口白话估计很难说服人。 　　“这样，你去x江南吃饭。他们家就是这次很有竞争力的中餐供应商。你可以看看她家是不是更受外省人欢迎。” 　　魏蓉点头，“好！” 　　其他人要上班的今天都回去了，也就黎峻和魏蓉留了下来。 　　两人开上公司的车直奔x江南。 　　黎夏对张总其实还挺好奇的。不过她此时前去，搞不好会被当成宣传的噱头。她就不去了。 　　黎雯策划的栏目已经通过了审批，这位张总也是可以加进去的目标人物。 　　她也确实是蛮厉害的。当年在加拿大打工，最辛苦的时候一天要打16个小时的工。 　　这才积累了原始资金回来做餐饮。 　　一直到娶台湾女明星当儿媳妇，可以说她都走得很成功。 　　可惜，后来为了上市跟资本博弈，结果上市不成，还得高价收回自家的股份。闹得身为创始人八成以上的股份归了资本，自己却被赶离了公司。 　　但也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女性就是了。 　　魏蓉虽然执掌餐饮子公司，但因为餐饮子公司在集团公司的存在感太弱，她其实不出名。 　　所以他们大大方方的就坐在了大厅里点菜。 　　听着天南地北的口音，魏蓉道：“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黎峻随口道。 　　“当初夏夏给餐饮子公司定下的是川菜和粤菜并重的策略，我给改了。这些年我一直在目标顾客定在散布各地的蜀人和山城人，毕竟四川曾是人口第一大省。早知道我就该继续齐头并进甚至融合，博采各种菜系之长。那今天就不会因为主打是麻辣口味的川菜，竞争力不如人了。甚至我如果想得深远些，2001年申奥成功我也该准备起来，而不是一门心思就在多开店上。” 　　她三个月前才想起这茬的，抓紧培养厨师。但扬短避长比不了人家浸淫某种口味多年的。 　　如今这件事已经到了快尘埃落定的时刻，她很难逆袭了。 　　就是小姑子说的，临时放弃了擅长的麻辣口味跟人家争，那就是给人家抬轿子。 　　集团公司的名声是其他子公司辛苦挣回来的，她不能拿来开玩笑。 　　小姑子捐一亿，也不是为了让她走后门取得给奥运村供餐的资格。 　　而且她说得不无道理，要是多名运动员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今年的供餐不行，那反倒是坏了口碑。 　　魏蓉满脸难过，“黎峻，我之前一直不觉得我比l8、l9差多少。但如今我知道了，我没有足够的远见。01年我就该做准备的！” 　　她觉得还是做地道川菜最省事。 　　哪知道这一省事，错过了这么大的机会。 　　不然，她们也准备了多年的话，再加上小姑子和集团公司的知名度，公司还给捐了一亿建场馆，这个机会不该失去的。 　　如果成了奥运会制定的唯一中餐供应商，她们的知名度本来应该扩大许多的。 　　那可能是餐饮子公司唯一能在集团公司雄起的机会了。 　　黎峻道：“错都错过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除非是08年再定，还能有机会追一下。我看夏夏也不太在意这事，不然当初她就会说的。” 　　他老婆没想到这茬，但01年申奥成功他妹子估计是能想到的。 　　或者别的事一岔，她就给忘掉了。但这也说明，她不太在意餐饮子公司。 　　黎夏这会儿也在想这茬，上辈子她倒是想过。 　　但她上辈子没有这么大的名气，更没钱给奥运会捐一个亿。 　　而张总当初读了长江商学院，同学资源很好。关键她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更了解外国人的口味，能更适合其口味的改良。 　　而且她的营销确实有一套。 　　娶台湾女明星打响知名度这一招，一般人就想不到的。 　　这个营销太成功了，全国老老少少一下子都知道了x江南。 　　虽然这对上市没有帮助，但如果张总不谋求上市然后和资本对赌，她的店应该能开得越来越好才是。 　　魏蓉再来找黎夏的时候很有些沮丧。 　　“夏夏，我承认我和l8、l9的差距了。” 　　黎夏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做地道川菜也是另一种市场策略。” 　　魏蓉静默了一会儿道：“你对餐饮子公司其实根本没抱什么期待吧？” 　　“二嫂，假如你是我，你是会更看重一年利润5000万的餐饮子公司还是另外几个子公司？我也不是故意忽视，但人的精力真的是有限的。其实你做得挺不错的，菜式每年推陈出新，新老顾客都很满意。1800家门店，要管好也是很操心的。” 　　魏蓉苦笑，“真的找到合适的下家就要卖掉么？” 　　黎夏道：“卖也是第一批老员工退休之后的事了。那会儿你也退休了！” 　　如今体制外的女的50岁退休。 　　张总成为奥运会唯一指定的中餐供应商之后打开了知名度，跟资本的对赌是4年上市，结果没能成功。 　　她这里应该没有资本会来算计她的餐饮子公司。 　　因为她明显不缺钱！别人不可能拿几亿来，就拿走她的餐饮股份，然后让她自己去想办法上市。 　　她kk的原始股份出让了60%给外人。那是因为除了国字号的资本，那些外人对她上市都有帮助。 　　她出让了原始股，上市的路就被那些合作伙伴给她铺得平平顺顺的了。 　　直到如今，他们也还在美股市场帮她宣传着。 　　当然，为的也是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但像张总那样，只是给了多少亿换走股份让她自己去操作，这有点黑了。 　　签的完全是不平等协议。 　　她应该是小看了a股上市的难度吧。后来看a股上不了了，又着急忙慌的想去港股上市也没能成功。 　　魏蓉道：“夏夏，也许你换一个人执掌餐饮子公司，会比我更好。” 　　黎夏道：“不会，二嫂你不要太沮丧了。”上辈子我也没混上奥运唯一指定中餐供应商。 　　魏蓉想了想，“也是，如果是能把餐饮公司带得更好的人，估计也不愿只留在餐饮子公司。” 　　“是啊，年薪就几十百来万，二嫂你的付出对得起这个收入了。” 　　魏蓉道：“可我是想做一番事业的，你相当于是把餐饮子公司放手给我了。” 　　黎夏道：“你这么在意这件事的话，要不去问问奥组委后勤方面，需不需要专门做面条的？我们的面条应该是有竞争力的。” 　　魏蓉摇头，“人家一般也能兼做的。就算额外增加名额，那也是看在你捐的那一亿的份上了，容易授人以柄。算了！我们不报名。而且如你所说，辣椒真的吃得几个闹肚子，咱们也负不起责。咱们的面条做成清汤的，也会失了那个味儿。我们之前的策略也不能说错，以后再增加些改良菜色好了。是湖南人，他也没让湘菜成为国宴菜啊。” 第788章 　　黎夏生日的时候,王蕾也打了电话过来祝贺。 　　但没过几日传出黎夏要斥巨资收购好又多，她十分的疑惑。 　　实体店在走下坡路啊！ 　　她打电话给聂政，“收购好又多得花近百亿吧。之后再要跟家乐福、沃尔玛宣战花费得翻倍。有这几百亿花在电商、地产、互联网上不是更好么？就为了做民族零售的领头羊、打造百年老店的话，这情怀是不是也太贵了？” 　　“我老板有她的成算的。你既然离职了,就不要跟我打听我们公司的事。” 　　聂政很想说你在的时候我们一年利润才20来亿,如今都90亿了。 　　所以百亿什么的,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了。 　　至于老板搞通讯投资的十亿，如今开董事会更是没人提了。 　　而且,老板还是准备的贷款来收购好又多。贷款期限长一点，利息又能讲下来的话,还真不是太大的压力。 　　如今,kk的注册用户数已经12亿了。 　　有流量,他们再把服务做好，利润增加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零售线上、线下齐头并进发展也不会差。 　　物流如今的发展也是越来越好。 　　地产肉眼可见还有几百亿能入账。 　　影视一年几亿利润也不成问题。 　　通信虽然暂时没有收益，但大头早都出了,剩下的年薪和研发费用还真不是养不起。 　　这样齐头并进、互相促进的集团公司，可比电商平台为主却被kk商城压了一头的x里强多了。 　　他是真不太明白,x里如今也就跟kk商城持平，怎么王蕾就能被一个金融自由化忽悠过去？ 　　真怪不得老板提到那位马总就忍不住嘀咕一声‘马大忽悠’。 　　王蕾道：“好吧，我不打听了。” 　　她是真想不明白黎总怎么那么看重实体店。明明她不是看不到电商的优势。 　　到9月底开年会之前，陆芸那里往外放的风声也到位了。 　　如今网民都知道了好又多的商业目的，以及如果外资买到它能很好的互补了。 　　黎夏要买好又多，得到了网民们的一致支持。 　　这也是民心向背了。多些人愿意走进黎夏超市支持,长期下来那也是很大的一股力量了。 　　她觉得造势造得差不多了，等国庆回北京喝陈麒的喜酒，黄金周之后就可以和秦省长一起到处拜码头了。 　　争取在元旦前争取到农行总行同意以相对低的利息、相对长的年限贷款百亿给集团公司。 　　当然，这只是取得同意,钱到账还得时间。 　　毕竟是一百亿啊。 　　年会的时候大多数员工都是很欢喜的。公司要收购好又多，这是对实体门店的重视，他们不会因为电商的崛起失去地位。 　　这让占员工80%的超市员工都欢欣鼓舞。 　　物流团队的人也很高兴，门店多了他们的单也会增加的。 　　kk商城的人也没有不高兴。老板重视实体又没有轻视他们电商。 　　刚过去的中秋活动，老板就异常重视。因为销售额大幅提升，商城的人都拿到了不菲的奖金。 　　至于互联网的人包括影视子公司，他们也没啥不满的。 　　重要位置的人一个拿的搞不好比人家一个店还多。 　　至于地产子公司的人，今年的销售业绩比往年不算好，但老板对他们相当的宽容。 　　而安保、餐饮一贯的低调，在挣钱上是弟弟啊。 　　好在今年还有通信子公司垫底。 　　黎裳和网吧、农场利润比较稳定，而且是黎夏的私人产业，一般不参与排名。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天黎夏的私人产业里还加入了战队。 　　郑皓带着人来参加年会。 　　这9个月他们一边从网吧挖掘更多的新人，一边拿钱挖战队缺的大神、教练。 　　如今又慢慢回到一流战队的位置了。 　　郑皓高兴的告诉黎夏，“黎夏姑姑，有人拿着代言广告合同上门找我们了。” 　　“那不错啊。合同方面你可以直接找影视子公司的人帮忙看看。” 　　郑奎在年会上看到儿子，心情略有点复杂。 　　小兔崽子给他自己封了个总经理的职务，董事长给他家老板当。 　　所以场上不少人都半开玩笑的喊起了‘小郑总’。 　　至于物流子公司的，大家原本就喊的‘源总’。 　　网吧的老总徐亚平也告诉黎夏一个消息，“老板，我收到风声，06年开始国家就不给新开的网吧发牌照了。你看今年剩下三个月我们要不要多开一些分店？” 　　“现在多少家店了？” 　　“332家。” 　　“那再搞28家。” 　　明年开始不给新开的网吧发牌照了，也就是说不允许再增加网吧数量了。 　　那她光是手头360个牌照也值老鼻子钱了。 　　徐亚平如今靠提成年薪3000万。跟聂政他们一帮人是没得比了，但积少成多这些年下来也成了亿万富翁了。 　　也就是说网吧给黎夏挣的钱也早过十亿了。 　　今年年会还是一如既往的气氛热闹，一等奖依然是十台苹果最新款电脑，特等奖三辆十万的代步车。 　　黎会计前些日子让黎夏给他换了电脑，换的就是最新款的苹果。 　　说是就当赔他十周年店庆时抽到的那台。 　　他其实已经是淘汰第三台电脑了。 　　淘汰了就让黎震运回老家村里，给老家的孩子们启蒙。 　　酒宴上，一种高层心情也很愉悦。 　　傅杳钧道：“十二周年了！我这归属感是越来越强了。” 　　惹得其他人就差翻白眼看他了。你一年小两亿，你归属感不强谁归属感强啊？ 　　打工打到你这份上，天花板了啊！ 　　刘玫道：“田瑶，你就该安排傅总上台唱一首《达坂城的姑娘》的。还能省一个明星的出场费呢。” 　　众人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傅杳钧哈哈一笑，“达坂城的姑娘，你不要嫁人。如果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我确实是迫不及待想把好又多娶进门啊，就是聘礼忒贵了！” 　　如今网民情绪激昂，纷纷跑去好又多的官网留言，让它要卖就卖给黎夏集团公司，不要卖给外国人。 　　听了隔壁桌的笑闹，黎夏也笑了下，“高省长，来，我敬您一杯。咱们真是有缘分！” 　　今天代表川省来参加年会的是原任x山市长、市委的老高。 　　他刚升了副省长，以后管经济。 　　秦省长则提为了正职。 　　不过下个月进京，还是秦省长领黎夏去。他更有分量，人脉也更广。 　　高省长听了这话和黎夏碰了一杯，“我也觉得挺有缘分的。12年，我是看着你们走过来的啊。” 　　这一桌大多是和黎夏集团公司关系比较亲近的军政商界的代表，黎夏亲自在陪着。 　　黎明作为重要的合作伙伴也在座。 　　12年前他带小堂妹去高市长家拜年。那会儿她还是个小姑娘，资产不到自己的零头。 　　12年过去，他和高市长是正常速度在攀升。小堂妹则早已飞升。 　　在座的苏老笑道：“我头回见她的时候也小得很，如今首富都蝉联了两年了。而且还要下那样大的一盘并购大棋。” 　　黎夏道：“现在在您跟前，我也是小字辈。至于并购好又多的事，这估计明年才能启动，搞不好还要再跨年才能完成。” 　　要逼得家乐福和沃尔玛退出，可不是短期的事。 　　她去跑贷款，然后让老傅去再具体去执行。顶多就是关键时刻她再出来露脸。 　　年会结束，黎夏和彭志杰第二天就飞回了北京。 　　陈麒在北京的饭店办婚礼。 　　他在北京军区就一普通的副营级，并不会办得多大。就亲朋、战友等人参加。 　　甄家送了礼，并没有来人，还是要避嫌的。之前去参加黎夏年会的也是后勤部的陆主任。 　　婚房设在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他的房间。不过小两口婚后还是常住军营分的宿舍。 　　陈玲一家三口自然是来了。 　　徐家也是礼到人不到，主要是因为徐老丧期没过多久。 　　王越洋和小毛也带着儿子来了。 　　小毛这一年的工作重点都是开店。黎夏已经开业的广场，如今都有了黎裳的店。 　　在建设中的，也预定了位置。 　　散席后小毛一家跟着黎夏回家，去她家的四合院住。 　　小毛告诉黎夏，“我家老头要不行了，他说会在遗嘱里给我留了四分之一的家产。我不想要！” 　　“干嘛不要，留着呗。以后万一你那没成年的弟弟真的被母姐坑得没钱读书，而她们自己也拿不出钱来了，你就拿这个钱打发他。也算是满足了老毛的愿望。他估计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不然直接留给那小孩，也是他母姐做监护人。” 　　老毛的家产估计也不剩多少了，四分之一应该只有三百万。 　　小毛自己的钱都比这多多了。 　　小毛想了想，“嗯，有道理。” 　　她和黎夏说了说开店的情况，“咱们自己开店并没有影响网上的生意。相反因为我们的店都开在你的广场，各个城市比较繁华的地方。无形中抬了一下黎裳的身价。” 　　“那不错啊，一举多得。” 　　小毛点点头，“我想问一下，顾芬芳结婚了，眼看有备孕的打算。你是打算让谁暂代她的位置？” 　　顾芬芳建军节结的婚，嫁了北京军区一个团参谋长。 　　这也是工作中长期有接触的人，知根知底。这回没再出信息不对等上当受骗的岔子了。 　　“你想去么？” 　　小毛摇摇头，“我主要还是盯着南方和门店吧。其实我建议你可以让二厂的林厂长试试兼管。” 　　这位林厂长就是黎夏当年提拔起来的车间主任，连姑父都说过他不错。 　　“那行，就他吧。” 　　10月12号，秦省长进京，黎夏跟着他往各相关人士那里去拜访。 　　各驻京办的人知道之后都说川省对黎夏集团公司的事还真是上心。 　　但是细想想，自家要是能出这样一个明星企业，他们肯定也是腿杆跑细了都心甘情愿。 　　这能带来多大的政绩啊！ 　　一连跑了几天，央行的人、财政部、商务部的人、农行总部的人都拜访到了。 　　秦省长对黎夏道：“他们要开会讨论，毕竟数目太大了。而且你又想要长年限、低利息。这是民营享受国企待遇了。” 　　黎夏道：“我也是没办法，又不可能有一道行政命令让别人不准对我这个‘功臣’动手，而我是绝不想功成就身退的。” 　　“但你想要10年的年限怕是不成，要不然就得利息上让步。” 　　黎夏点头，“我是给了议价空间的。” 　　国家自然是乐见有人能支棱起来，遏制住外资抢占市场的。但银行也有银行的难处，也在据理力争，不愿让利太多。 　　秦省长道：“你几时能挤进世界500强啊？” 第789章 　　黎夏看看秦省长,“依稀、仿佛、可能就是明年了吧。” 　　他俩这会儿在一家茶楼的包间喝茶。秦省长听了这话手中茶水微微一漾，一双眸子陡然亮起，“你确定？” 　　“那不敢，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啊？” 　　也就是说,如无意外,明年她的集团公司就能进入世界500强了。 　　就从珠海市的领导差点为了一个世界500强的名头把格力给卖了,就为了挂人家的牌子，就可以看出官方对世界500强的执念了。 　　更不要说零售业硬生生的把几十家国字头糅合成一家巨无霸的百联集团。 　　嗯,单以美元论，世界500强的门槛差不多从几年前的100亿美元提高到了将近140亿美元。 　　但1美元对人民币这几年也会从8.4元左右降到06年底的7.9元左右。 　　所以,对中国的商家来说,门槛是1100亿人民币的样子。 　　如果能有1100亿的年营业额,那就妥妥的能挂车尾了，也就只是挂车尾而已。 　　但这个意义不同啊。 　　如果黎夏集团公司真的挤入了世界500强，那将是国内第一家民营企业。 　　秦省长这些年对公司一直是大力支持的。可以说是在职权范围内不遗余力了。 　　所以黎夏和他说话也不来虚的。 　　“我年初到现在开了9个楼盘。但是因为上海在牵头调控也见到了一些成效,分析家都分析房价会降，以至于很多刚需观望。所以这些楼盘大概只卖出了三成。但到现在除了上海别的地方都有跟着动,尤其是中央没有动。所以最迟明年下半年房价应该会补涨一轮。咱们国家的老百姓都是买涨不涨跌的。到时候我今明两年开的二十几个楼盘应该会售罄。这里能有400多亿的营业额。” 　　秦省长想想她一次二次苦口婆心在电台采访的时候劝人买房，但那些人就是愿意信任分析会降也是有些无语。 　　生生让房子空在那里，再涨个两三成才买。 　　要是房地产商一直囤地不肯卖也就罢了。一个月开个楼盘你们也不买，都没办法谴责人家囤积居奇、哄抬物价。 　　“然后我今年线上、线下零售就能有三百来亿，明年四百亿估计不成问题。” 　　秦省长瞠目，“涨幅这么大？” 　　“电商的涨幅会比较大。人们会越来越习惯在网上购物。我的kk商城有配套最好的物流,还有从来不卖假货的金字招牌。买大件上我那的可能性最大。”涨幅可能还不只这个数目呢。 　　“另外物流150亿应该是有的。”今年外单利润10亿，加内单16亿。据老郑说口碑已经打出去了，如今家家户户都知道kk物流了。 　　他们每次飞机运货，都不忘挂条红色横幅的。至少起飞和降落的城市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这噱头杠杠滴！‘赶时间,找kk’已经是共识了。她是国内目前唯一买飞机搞运输的，比外包给航空公司好安排。 　　航运肯定是先满足内部需要，再接外单。 　　外单也有个亲疏远近，黎明物流和x风物流（耿清欢参股）优先。 　　哦，那五架货机分别是lx2-6号。因为是在她的私人飞机之后买的。 　　秦省长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就1000亿了啊。 　　“你那互联网公司” 　　“我没把股价的涨幅算在里头。但一年下来百八十亿还是有的。”互联网子公司的利润率是比较高的。 　　等以后网民倍数增长，这个利润就更可观了。 　　秦省长道：“然后还有安保、餐饮是吧，这两样加起来一年10亿的营业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真的大有可能明年就进入世界500强的序列啊。 　　秦省长道：“对了，你的股价涨到$76元了。那你这个身家今年能到……” 　　黎夏道：“按照福布斯排行榜的算法和现行的汇率，五六十亿吧。” 　　现在一美元还能对8元人民币，明年上半年才会破8。然后下半年一路走低。 　　苹果股票拆分之后价格打了个折。但现在又涨到60多美元一股了。 　　而黎夏有4000万股。 　　所以，她钱放美股两三年没动，已经从$3亿涨到$24亿了。 　　2005年比尔盖茨$465亿蝉联世界首富，李超人以$130亿蝉联华人首富。 　　就按50亿美元算，黎夏在华人里也能排前五了，全球可以进前百名。 　　去年还在百名开外。 　　秦省长呼出一口气，“你自己有什么感觉？” 　　黎夏嘿嘿一笑，“爽翻了的感觉。” 　　秦省长有些感慨，“这也没多少年吧。那会儿贷款3000万还需要我去跟农行打招呼。” 　　如今是贷款100亿才需要他带着拜码头了。 　　黎夏道：“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还没到可以固步自封的时候。离人家李超人还差几十亿，连盖茨的零头都不到。” 　　“比尔盖茨就不说了，人家李超人商海浮沉多少年了？你这12年，坐飞机啊！耽搁了一周，我得回去了，你这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去找商务部的领导。他们对你这个收购好又多，遏制家乐福、沃尔玛的计划最感兴趣，会出力的。” 　　他执掌一省，八千多万人口。能在北京耽搁一周不得了了。 　　当然，他也不是只为了黎夏贷款一件事来的。至少明面上不是。他挪了不少得到京里找部委解决的事一并办了。 　　黎夏点头，“嗯，这次辛苦秦省长了。” 　　她也没有太过分的要求，但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那这种时候肯定得闹一闹啊。 　　黎夏亲自驱车送秦省长去机场。老秦很够意思，她当回车夫也是应该的。 　　当时她提出来，老秦笑道：“行，我也体验一回几百万的豪车坐着是什么感觉。” 　　黎夏笑，“难道不是华人女首富给您开车更有感觉么？” 　　前头几个都是老大爷！ 　　“那倒是啊。好好干，我等着你明年给我报喜。以后有事你直接找老高，他办不了会来告诉我的。” 　　任期内出了世界500强的民营企业，这肯定是全国独一份的啊。 　　“好的、好的。” 　　后面农行总行和上级领导部门开会的事黎夏就没有一步步的去打听了。 　　商务部的领导给了她一个准信：贷款的事原则上没问题。但肯定不能和国企享受同样的待遇，会差一点。但鉴于是专款专用，会有一定的扶持。可以往扶持民族工商业的政策上靠。 　　10月18日她和睿睿跟着彭志杰回到了上海。 　　明天汤臣一品要开盘了。国内房地产商的目光都关注着这里。 　　小彭同志的300套出租房这一个半月租出去了80套了，年付。 　　最低30万，最高72万。一下子收到了3200万租金。 　　如果全租出去，一年租金12亿。 　　彭志杰追着睿睿，给他把袜子穿上，“听说一个平米11万。最小的户型434平方，最大的户型1243个平方。装修标准超过2万一个平方。” 　　他之前听说预计十万就惊讶过一次了，这次超出了一万倒不至于再震惊。 　　黎夏笑道：“估计也是不着急卖的。可惜汤老板年寿不永，竟在去年就过世了。” 　　她记得汤臣一品卖了四年才卖出了3套房。 　　所以，小彭同志把价格定在4万一平，估计也是卖不出去。 　　他已经在房管局登记了的，11月11日开盘，4万一平。 　　“是啊，太可惜了。如今他太太继任了汤臣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黎夏道：“汤太太演的电影我没看过，只知道她曾是两届金马影后。但她监制的《霸王别姬》，我非常的喜欢。” 　　彭志杰道：“房子如果你喜欢，我们也买一套吧？” 　　黎夏瞠目道：“钱多烧得慌啊？” 　　要买也等09年汤家人撑不住了降价再说啊。据说熟客可以低到7万，股东低到5万。 　　这个说法，很黎夏！确实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彭志杰笑，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喜欢却忍着就好。 　　“过俩月飞机飞回来了，长期预备停哪里？我知道，香港肯定是不考虑的。” 　　内地的机场停一晚1.5万——2万，香港一晚上起码10万。 　　一晚上8万的差价，一年可就3000万了。 　　所以有需要开过去接程程就好，坚决不会停香港。 　　黎夏想了想，“蓉城吧，中部地区，距离四面八方都不远。到时候让老兰去谈个长期优惠价。” 　　老兰12月就要退休了，直接过来任l8。 　　郭淮第二天过来找他们打牌，“据说进去看房子要先验资哎。” 　　黎夏笑道：“验什么资，刷脸啊！” 　　郭淮也是说笑，都是香港来的，他的楼盘离这里不远，汤家人还能不认得他？ 　　彭志杰也是，虽然他那个楼盘当初是犄角旮旯地，但如今修好了还不错。光凭那个楼盘他身家就30来亿了。 　　他在附近活动了那么久，这边自然也认得他。 　　至于黎夏，那真的是刷脸进。 　　睿睿在沙发上用ipod听音乐，看到黎明进来奶声奶气喊道：“舅舅——” 　　如今黎夏大伯、大伯母常住北京。黎菁一个人在上海读寄宿学校，周末就往安慧、黎夏这里跑。 　　黎明倒是来上海的时候多一些。 　　郭淮过来喊打牌。三缺一，黎夏就给他打了电话。 　　打牌的间隙他问黎夏，“那边开盘你买么？这可是内地第一豪宅，很衬你的身份。” 　　黎夏摇头，“我老公楼盘步行不到十分钟，我自己的员工中心四站路。5000万起，贵了。” 　　郭淮打出一张二条，“你都嫌贵，那内地还有人买么？” 　　“今天开不开张我不知道，但之后肯定还是会有人买的。只是不多而已！” 　　等以后降价了就多了。富商、明星，畅销书作家 　　彭志杰道：“估计也是主推出租的吧。我这里的租客，都是嫌汤臣一品房租贵过来的。” 　　黎明道：“我是房地产商，都有些被这个价吓着了。这怕是要载入房地产史的。对了，你俩的贷款办下来了么？” 　　“都还在审批，走流程。” 　　郭淮道：“黎夏，你真的打算和家乐福、沃尔玛开战么？这两家你不准备500亿，撬不动吧？”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她们开战？我就是遏制一下她们在内地的扩张而已。” 　　“那中央政府能给你那么优惠的利率？” 　　黎夏道：“利率多少，我都还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第790章 　　郭淮道：“不是十年为期,5%的利率么？” 　　这个正是黎夏提出来的请求，国企能享受的待遇。她算是狮子大开口了。 　　漫天开价，就地还钱嘛。 　　“不是,商务部的领导说不可能给我国企的待遇。” 　　这都还没到账呢,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黎明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不过难保网上不会有人信啊。” 　　彭志杰摸了一张牌,“明哥也听说了？” 　　黎明点头。 　　“那看来是有人故意搞事儿了,这会儿审批都还没通过呢。”彭志杰看看黎夏。 　　“我现在澄清有用么？大家都会倾向于相信流言，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国企是亲儿子,要是给她一样的待遇，国企肯定会不满的。 　　而且民营企业更是会羡慕嫉妒恨。数额高、年限长、利息还低！ 　　央行就是担心这件事会引起其他民营企业群起效仿。 　　“那也说一下为好。” 　　黎夏拿电话拨给傅杳钧，“你以集团公司的名义说一下,银行还在走审批的流程呢。等以后出来了,咱们直接晒合同。” 　　“好的！”傅杳钧挂断电话让人去办。他也刚听到风声预备问一下呢,传得沸沸扬扬的。 　　不少人说他老板好手段！ 　　当天汤臣一品开盘无人问津,不过汤家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急。 　　11月11号,一家四口在上海给程程过生日，顺带关注开盘的情况。 　　4万一品的楼盘没有开业优惠，也是无人问津,白热闹了一天。 　　不过，即便之前房子很好卖的时候,卖得好的也是刚需。谁家豪宅都是慢慢卖的。 　　彭志杰也不急,他是用的煤矿的钱在支持修房子，之前没贷款。 　　现在只等两栋楼的抵押贷款下来。 　　彭志杰揉面,黎夏煮面，一家四口分享程程的长寿面。 　　程程很高兴，“我明天开始吃六岁的饭了。” 　　睿睿一向喜欢吃面面，吴姐喂着,他吃得也很欢快。 　　听了哥哥的话道：“吃——” 　　黎夏摸摸睿睿的头，“好，你慢慢吃。程程，你急着长大要做什么？” 　　“我是大哥哥啊！爸爸，你的房子卖不掉，不要紧么？” 　　“不要紧，能租出去就行。” 　　又租了60来套出去，收了2400万的租金。 　　到11月底，彭志杰的贷款先下来了。 　　银行批了12亿，5年期，6.12%利息。 　　这是看在陆家嘴楼盘真的是最优质抵押品的份上了。有价无市没关系，银行考察结果这房子是值得起12亿的。 　　4万多平方的精装楼盘，相当于估的3万一平。 　　他问黎夏，“你的还没动静，是因为金额太大么？” 　　“是吧，估计还从来没有人想过要贷款100亿的。” 　　彭志杰点头，“既然商务部领导说原则上没问题，那钱多钱少还是能贷给你的。” 　　12月初审核终于有了批复，贷给她60亿，54%的利息，八年期。 　　说下来072%的利息，时间给了八年。能少3亿多的利息。 　　关键是钱只有60亿。 　　黎夏其实也知道100亿不可能都批给她，但她以为能有七八十亿的。 　　得，60亿就60亿吧。没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不过她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农行总行的行长，“邱行长，我1500家店啊。” 　　“黎总，哪有那么多资金啊？这是家底都掏给你了。这也就是黎总你，咱们合作了十多年。换了别人都不可能的。” 　　私企这确实是顶天了，还是商务部出力的结果。黎夏一向又是跟党走的企业家楷模。 　　关键她基本户一直在农行，一年几百亿的流水。 　　不然农行真不可能给这么多。 　　“那我只能给你800家店做抵押。这不是我的店不值钱，是你们只有这么多钱。总不能我1500家店贷出来的款项，还不够买100来家好又多吧。” 　　两人扯了一阵皮，最后抵押了其中1000家店。西南、西北、华南的店全抵押了。 　　“邱行长，那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你这数目太大了。年底我们钱紧张，大家互相支持一下，一月吧。” 　　“那好吧。那剩下的500家店，你真的不能再贷给我了？” 　　黎夏这摆明是不行我就只有找别家了。 　　邱行长道：“如果不是这个利息和年限，咱们还能再商量一下。” 　　前头那笔是政府施压了，而且是依着政策降息、延长年限的。但全那么搞，那在农行开基本户的商家也不少的。 　　“好啊，你说得多少？” 　　“30亿，5年期。咱们老交情了，利息我不上浮你的，还是612%。条件是你基本户在农行不能迁走。” 　　“一言未定。” 　　所以说银行最精了，明明是拿她做理财的钱借给她吃差价，还推三阻四的。 　　他们肯定是把钱高利息借出去了。 　　但存款是存款，贷款是贷款。存款不能用完了！只要她正常运营，银行就不敢把她的存款扣住不放。 　　黎夏打电话给老傅，“你可以约好又多的总裁喝茶谈价格了。农行就给了60亿的扶持贷款，还有30亿得按现行5年期利率算。都得年后才能到账。” 　　“我之前试探过一下，想看看家乐福和沃尔玛肯出多少。他们还真敢要价，直接开价11亿美元。老板，这贷款下来了，咱们是不是必须得买？” 　　“这是扶持民资工商业的贷款，只要符合这个定义就是专款专用，没人能找茬。” 　　“好的，我明白了。”傅杳钧顿时轻松了许多。 　　知道会被好又多宰一刀，但肯定不能任由他们狮子大开口。 　　黎夏道：“老傅，其实咱们只要家乐福或者沃尔玛买不到就达成目的了。” 　　“那我等他们先开口。” 　　这钱是政府贷款给她遏制那两家的。 　　而只要那两家买不到好又多，她就赢了。这个事如果能拖到法国抵制奥运会火炬传递，她能省很多事。 　　但沃尔玛估计挺急的。 　　接收了好又多，它在中国区的短板就全补上了。 　　上辈子是2007年2月沃尔玛才开始分期分批拿下好又多。这辈子她高调搅局，不知道对这个进程会不会有影响。 　　反正沃尔玛想买哪个连锁超市她就跟着盯上，倒不一定非得便宜好又多。 　　这一点，务必得让好又多知道。它并不是唯一不可取代的香饽饽。 　　如果沃尔玛看上别的民营连锁，或者对方有意出售，那好又多对她就没有价值了。 　　但民营不是沃尔玛的首选。 　　反正就谈判桌上磨呗。事情一直拖着，对她是有利的。 　　美国那边的资本公司在问kk商城准不准备上市。 　　肯定是运营好了更得卖得起价啊，她不急。 　　过元旦回北京，这回小四合院轮上拆迁了。 　　外墙外的树上一个大大的拆字。 　　黎会计道：“他们要写在墙上，我让他们写树上了。” 　　拆迁的人也是打听过这些待拆迁的房子房主是谁的，所以对黎会计特别的客气。 　　他让写树上别写墙上，他们也配合了。反正知道是这么个意思就行了。 　　黎夏道：“拆吧，意料中的事了。过完年你们别待北京了，拆房子容易出各种状况。回头我和他们说一声，签字的人过半给我打电话就是了。有说赔哪里的房子给我们么？” 　　“你要啊？” 　　“北京二环内的房子，肯定要啊。主要我拿这几百万我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啊。” 　　黎会计道：“行吧，那过年的时候大家合个影。你这个房子花了100万是吧？” 　　“差不多吧。” 　　“一赔一点五的话，赔240个平方。如果两万五一平，那就是600万。十二年五倍，还可以啊！哦，不对，阿琪这十二年工资也涨了三倍。哎，要不是一赔一点五的话就是四倍，其实你这房子也就比保值强一点点啊。” 　　黎会计职业病，什么都喜欢把数据捋得清清楚楚的。 　　黎夏点头，“是的。” 　　程程已经在屋里喊‘外公’了，他把麻将摆出来了。 　　小老二倒是兴致勃勃的抬跟小矮凳过来踩着，爬到了搓麻将的高凳子上跪坐着，“大哥，打牌！”一边把一颗麻将拿着在桌上敲得砰砰直响。 　　他一岁七个月了，口齿越来越清晰了。 　　黎会计道：“来了。” 　　他给黎夏大伯打电话，说是三缺一就等他了。还说黎夏小彭他们带着孩子回来了，让大嫂和跃跃、菁菁也一起过来吃晚饭。 　　大伯很快溜达着过来了，“你大嫂在后面。”他着急打牌，走得快一点。 　　一看是这个三缺一的阵仗，他乐了，“合着你叫我过来帮你带外孙的啊。” 　　程程抬头道：“大外公——” 　　睿睿也跟着喊，“大、外公——” 　　“乖乖乖！”黎夏大伯坐了下来，配合着打三方麻将。 　　睿睿就拿着东南西北风自个玩儿。他能找到一样的放到一起。 　　黎夏在院子里接电话，她的飞机终于要回来了。 　　“嗯，对，我在北京。你让他们直接到北京来接我。” 　　试飞的航线已经申请好了，元旦当天北京和蓉城飞个来回。 　　三叔一家在深圳、公婆在香港那就不用管了。试飞不带他们，回头过年去深圳接他们就是了。 　　一共17个座位，然后还有一个房间，一间酒吧，一间餐厅+厨房，两个个洗手间。如果不带大件行李，人的体重是不会超重的。 　　巴基斯坦兄弟08年地震的时候为了多来些人救援，座位都拆了，席地而坐的。 　　所以，首飞就不用把谁落下了。 　　不过到了日子，原本放假说了小两口要来的陈麒和朱悦却没有来。 　　姑姑笑眯眯道：“有好消息了！还没满三个月，咱们自家人知道就好了。” 　　国庆结的婚，这才元旦。 　　众人笑，“果然是雷厉风行的军人做派啊。” 　　黎夏道：“那行，那咱们这就去机场吧。我叫了公司的一辆中巴过来。” 　　到了机场见到飞行员和空姐，黎夏笑道：“让你们加班了啊！” 　　这些人的三薪有点贵哦。 　　不过，不想再等了。有了钱，这些小地方还是可以任性一下的。 　　关键她大儿子只休元旦这一天。香港不爱不周末挪到一起休，他们不需要靠这个来拉动消费。 　　“为黎总服务！” 　　黎夏道，“大家依次上去吧。” 　　自然是老人家们先上。都是经过了安检的，75岁以上的还有医院的证明。 　　17个头等舱座椅也是先尽着老人。其他人坐酒吧的高脚凳和用餐凳。 　　大伯走最前面，走到舱门处他停了一下，“很豪华嘛！” 　　大伯母在背后推他，“进去慢慢看，不要堵着门！” 第791章 　　大伯便走了进去,门口候着的空乘人员躬身道：“欢迎光临！” 　　他点点头，随意参观起来。 　　后面大伯母、黎会计、黎夏妈、姑姑、姑父、舅舅、舅母等人鱼贯而入。 　　然后再是同辈、小辈。 　　众人进了那个房间去看。30平米左右的空间，有卧室有工作间。 　　黎阳道：“真好啊,还可以睡觉、可以办公。” 　　陈媛也点头,“还有厕所、厨房、餐厅。哎,这就是移动的房子嘛。” 　　黎会计笑道道：“这个房子比汤臣一品可贵多了。200多万一平！” 　　“夏夏,一共花了多少钱来着？”姑姑道。 　　“交完关税是28亿。”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黎菁进来道：“小姑，机长说要准备起飞了。” 　　“哦,大家先去坐好。等飞行平稳了再参观吧。” 　　出去看到傅萌和章音正拿着智能相机在拍照。 　　牟宣、程程、睿睿、江轶还有刘玫的女儿房心都跟着她们在转悠，然后摆pose当模特儿。 　　傅萌和房心、江轶是来搭顺风机回蓉城的。反正过两天再自己飞回去上学就是了，不耽误事。已经说好了,俩小的到时就跟着傅萌走。 　　章音道：“黎总,你介意内部摆设的照片放到博客上吗？” 　　kk已经有博客了,相对注册会员数量,流量只能说一般。 　　这就能看出x浪请明星入驻微博的营销方式的独到之处了。 　　平常人的生活,哪有明星的私生活来得吸引人？ 　　不过如今还没有微博，博客倒是各大互联网公司都有。聂政、陆芸等人也正在努力引流呢！ 　　章音这么问，应该是陆芸找过她。 　　黎夏道：“不介意啊,不要放有小孩子的就行。” 　　傅萌道：“我来放吧，你放显得太刻意了。”傅萌用的自然是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拍照效果很是不错。不过黎会计带了专业相机,就没用手机拍。 　　章音点点头，“好,不过陆总监说照片和文稿最好先发给她看一下再上传。照片可以选一选、p一下。文稿也能斟酌斟酌。” 　　黎夏道：“傅萌，你的身份可能被网友扒出来，不耽误你做研究么？” 　　“不耽误啊，我平时都在研究室里,也没人能骚扰到我。至于网上，扒就扒吧，反正我也没黑点。” 　　黎夏笑笑，那倒是，你这样的白富美学霸，网友很感兴趣的。 　　傅萌看看一旁蹲下协助外公、外婆系安全带的潘佑，“我也不像潘佑在保密部门工作。” 　　潘佑笑道：“以后未必不是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陆芸也很赞同让傅萌来发，傅萌还是很正能量的。 　　她和傅萌说了几句，然后又对黎夏道：“老板，你如果愿意出个镜就更好了。你可是咱们公司的活招牌！” 　　有钱人的生活也是大众比较喜欢看的。 　　“行吧。” 　　傅萌于是过来倚在黎夏座位扶手上比v，合影了一张。 　　然后把图po到自己的博客号上。她偶尔在这上面分享数学题，讲一讲数学趣味故事。 　　这回配的文字是，“黎夏姑姑的私人飞机今天试飞。搭顺风机回蓉城看看老爸！” 　　除了她和黎夏的合影，还po了飞机外观、内部装饰等等。连无人住过的房间都po了上去。 　　“好了，要起飞了，傅萌你赶紧坐好。” 　　“哦，好的。” 　　飞机缓缓上升，飞过对流层就平稳飞行了。 　　黎夏关注着家里老的、小的的情况。睿睿在旁边彭志杰那里，程程和黎菁在身后一排。 　　就连睿睿都是坐飞机的常客了，知道起飞时张开嘴巴免得耳膜受到压力。 　　老人们反应也都还好，她便放心了。 　　她拉开侧面的折叠桌面，连上网浏览自家的博客。 　　现在的博客还是比较私密的东西，不少人当日记本在用。 　　她把手机用数据线和电脑连上，选了几张彭志杰楼盘的照片。 　　姑父、舅舅他们正在问彭志杰飞机性能，看她像是要办公的样子就没人问她。 　　彭志杰抱着睿睿道：“哦，时速可达850公里。北京到蓉城1515公里，就两小时以内吧。可以飞5200米高，不过现在没有。” 　　黎夏扭头，“我要在博客上营业。给你打个广告怎么样？” 　　前段时间郭淮使坏，给黎夏打电话，让她听彭志杰喝高了说的醉话。 　　他还故意引导，“小彭，娶了黎夏有没有不好的地方？” 　　彭志杰舌头都有些大了，也不知道两人在哪里喝酒。 　　“当然有啊。02年起煤炭飞涨，就那些煤矿我一年能进账四五亿。然后前几个月把陆家嘴的楼盘租出去，租金我都收了好几千万。如果她不是首富，我就可以把卡给她，说‘老婆，拿着，随便花’。” 　　“也就那年，有人挤兑她的购物卡我找到了一点成就感。可我总不能盼着她出事吧。” 　　郭淮憋着笑道：“所以，你始终没把卡拿给她？” 　　“没有。那晚收到租金我把卡揣兜里，揣了半天还是没拿出来。等她走开了，我拿给我小儿子，让他拿去随便花。” 　　郭淮憋不住了，笑出声来。这什么骚操作？ 　　“你小儿子什么反应？” 　　“他接过去拿牙咬了咬，确定不是吃的就顺手垫在屁股下面了。” 　　黎夏听得哭笑不得，她还真不知道他那天把卡揣了半天。 　　彭志杰这会儿听了她说的，“打广告？” 　　“对啊，就你那个楼盘我觉得修得蛮好的。我总不好给自己的产品变相打广告，然后给外人弄又觉得不舍得。” 　　在网上她绝对是顶流啊！让她带货的花费肯定不菲。 　　彭志杰探头看了看她转过来的屏幕，“嗯，那你帮我宣传一下出租的吧。还有百来间没租出去。” 　　黎夏点点头，也是找陆芸给p了下照片，斟酌了一下文案，觉得没问题了再发出去。 　　她的博客是认证过的。 　　博客其实兴起得很早，但在木x美事件之前完全不受关注。 　　也就去年才开始有流量的。 　　陆芸就帮她申请了一个。 　　现在博客流量在起来了，她来给下属打个样吧。 　　配了三张图片，一张室内她穿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时尚杂志，一张楼盘的外观，还有一张她和彭志杰带着程程、睿睿、潘兜散步到小区门口。 　　两个儿子的正面用卡通图案遮住，程程牵着弟弟的四节藕臂。 　　已经没人再对睿睿指指戳戳了。 　　大部分网友说，那么多超生的孩子交了罚款就行了。干嘛偏盯着人家黎总的二胎？ 　　文案就配了一句，“老公陆家嘴的新楼盘！买地得趁早，晚了第一圈层就没地儿了，有钱都没处买去。” 　　黎夏确实是顶流，陆芸置顶后来打卡留言的人一分钟就达到了几十个。 　　然后有人扒出这是哪个楼盘，扒出黎夏买地无数是货真价值的大地主，却在陆家嘴没地。 　　扒出黎夏所在的房子就是楼盘里的某一类装修风格的房子。 　　还有人晒出了同款，说自己也住在同一栋楼里面。终于找到和首富的同款了。 　　还有人说自己在那附近住着，看到过他们两口子带着小儿子走在滨江路上。黎总小儿子真的是胖得很可爱！ 　　黎夏给高翔打电话，“让影视子公司的签约演员都去博客上像我一样发发生活动态，不过别一拥而上。” 　　高翔一边答应一边点开博客看，“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又打给陆芸，“傅萌刚也发了博客，帮她引一下流。” 　　“是。” 　　黎夏合上笔记本电脑。 　　这会儿飞机平稳飞行中，程程按动按钮让座椅转过身去对着外公。然后也把桌子放下来，“外公，我们来搓麻将啊。” 　　黎会计正在看窗外的流云，听了这话转过脸来，哭笑不得的道：“你还上瘾啦？3000米高空都要搓。” 　　程程点头，然后叫住端饮料、甜点出来的空姐，“请给我拿一副麻将。” 　　又叫了黎菁和房心，这都牌友。 　　空姐不但给他们拿了麻将，还帮他们挪到沙发那边去。这样就都可以好好系着安全带打牌。 　　黎菁和房心坐下来，江轶和牟宣坐过来抱膀子。 　　房心管黎会计叫师爷，黎会计问她，“你也会啊？” 　　房心点头，“师爷，我会。” 　　黎夏舅舅道：“四川人，都是从娃娃抓起。我们家宣宣其实也会。” 　　黎会计把位置让出来，“那宣宣你来打，姑公给你看着。” 　　黎夏扭头道：“爸，你坐好，系上安全带。小心一会儿遇上乱流。” 　　别以为这会儿如履平地的，就不会有危险。 　　一张长沙发可以坐三个人，黎会计挨着房心坐好，把安全带系上。 　　那边麻将打得砰砰作响。睿睿都不稀罕看了，指着窗外的蓝云、白云和爸爸嘀嘀咕咕的。 　　彭志杰点着头配合他。 　　黎夏想起他把卡给睿睿随便花，忍不住的好笑。 　　姑父看黎夏不忙了，便问她：“这么飞一趟多少钱啊？” 　　“燃油费大概是15万一小时。飞机就是养起来比较花钱，只算飞行还好啦。” 　　全体空乘人员平常是一万左右一个小时的工资，今天三薪三万。 　　“停机费多少？” 　　“按天算是1.5万到2万。双流机场那边一年收我300万。然后就是托管之类的费用。贵一点就是维养费，飞到一定的里程就必须维养。费用刚开始少一点，飞机越老花得越多。但据说前十年平均下来大概是一架飞机的价格。” 　　舅母道：“飞十年就相当于花两架飞机的钱了，56亿？” 　　“不是的，28亿含税了，差不多5亿吧。总的花费一年据说在四五千万。” 　　陈媛咋舌，买飞机贵，养飞机也不便宜啊。十年一共要花出去七八亿，也只有小姑子这样的身家才用得起。 　　飞到中途，周全的电话过来了，“老板，发生什么事了？突然涌来一大帮人租房子。” 　　彭志杰道：“你老板娘顺手在她博客上晒了一下楼盘和室内的照片。” 　　“哦哦，知道了。” 　　陈媛问道：“这就有效果了？” 　　彭志杰笑着点头，“嗯，来了一大帮人租房子。估计是想和首富做邻居吧。” 　　傅萌也道：“我这里也有效果了。我的身份、学校、系别什么都被扒出来了。” 　　黎跃对着她的电脑念道：“确切消息，学霸美女还没有男朋友，天下英雄都还有机会！” 　　傅杳钧让气了个够呛。 　　他是和刘玫一起开车来机场各接各的闺女的。 　　飞机还没到，便打开笔记本上会儿网。 　　看到kk网上引流到他闺女的博客，便跟着点进去看了看。 　　结果一群臭小子在网上管他叫岳父！ 　　刘玫憋着笑道：“又不是喊一喊就成真了。” 第792章 　　一旁同来的黎明道：“往好了想,这就叫一家有女百家求了。” 　　他闺女是童星，网上还好多臭小子留言等她长大呢。 　　傅杳钧点点头。不然能怎么办，还能较真啊？ 　　黎峻也带着黎远和黎雯来了。魏蓉是抽不开身的。越是逢年过节,餐饮业的生意越好。 　　傅杳钧敢如常放假,那是因为线上有萧阳,线下有吴青峰。俩l8盯着呢！ 　　而餐饮子公司,最大就是l7。挣不到太多钱，不会设高位。在魏蓉之下就是l6了,不顶大用。 　　毕竟是1800家店，她那百八十万年薪这种时候就都是要加班的。 　　同为l7，吴娜、田瑶可比她少十万以上。 　　黎峻也笑了笑,“网上的人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她们学校的男生才是盯防对象呢。” 　　“二哥,菁菁这个年纪我盯防还差不多。傅萌都研究生了,也是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黎峻楞了下。菁菁,菁菁不还是个孩子么。 　　黎明道：“马上就15岁了。” 　　他说完看看黎雯，雯雯这个年纪好像没早恋。 　　“明叔，你看我干嘛？”黎雯嘟囔道。 　　她15岁的时候,正沉迷《一帘幽梦》呢。但早恋是没有的！ 　　他们一群人来得早了，这会儿都在肯德基里坐着,叫了几杯可乐。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出口接人。 　　大伯一家连同江轶都跟着明哥和颜甯坐商务车走了。 　　江山和易澜都在北京工作，江轶是跟着回来看易教授的。回头明哥会安排车送她回x山。 　　傅杳钧和刘玫打过招呼也各自带自己闺女回家。 　　其他人就上公司开来的考斯特回员工中心了。 　　黎夏上去,看到司机是牟伟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田大爷去年高寿而终。 　　二舅爷张罗着让他病中和黎夏视频过。 　　他和黎夏道谢，说多谢她十几年如一日的关照他这个非亲非故的五保户，让他晚年过得很好。 　　又托黎夏照顾下牟伟，黎夏自然是满口答应。 　　田大爷的丧事也是二舅爷出面帮着办的,办得风光、热闹。 　　来了不少人，已经到隔壁县当县委书记的老罗也来参加了。 　　当年他大年初一下乡慰问走到田大爷家里，田大爷跟他一通夸黎夏。才有了之后他介绍黎夏入党的事。 　　第一家店那六个门面也是时任镇长的老罗批给黎夏的。 　　这些年逢年过节的两人也时常通电话。 　　牟伟读书不行，黎夏让人带着他学开车。如今人在蓉城员工中心开班车，房也买在蓉城自家公司的楼盘。 　　月供着，刚结婚不久。 　　“表姑，表姑父，姑婆，姑公——” 　　当人姑婆的黎夏妈一开始都没把他认出来，“哎呀，你都这么大了啊？” 　　黎会计和黎夏舅舅说起田大爷，“那老爷子的寿元高啊，差点就满百了。” 　　舅舅道：“也是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日子了，晚年有政府照管。又因为夏夏的关系，着实过得不错。” 　　等红绿灯的时候牟伟道：“表姑，你那台彩电我还放在家里看呢。” 　　黎夏失笑，“还没坏啊？” 　　她91年买的，日本产的。96年的时候让赵明亮载去给田大爷看当年的奥运会来着。 　　“没呢，修过一次，但显像还挺好的。” 　　半道黎会计接到黎家村里的电话，如今那里直接改了这个名儿。 　　“是，坐夏夏的私人飞机回来的。飞回去？不成，飞机不是随便想停哪停哪，想飞哪飞哪的。得事先买航线，停也只能是指定的地方。” 　　“回村里一趟，她没时间啊。晚上还要送我大外孙回香港读书。” 　　黎夏下午在蓉城带着俩儿子玩了玩，吃过晚饭就又飞香港了。 　　至于几位老人家，这都回四川了他们就自己安排自己了。想去哪去哪，反正员工中心有车。 　　她们一家四口回香港要待一阵，等程程放寒假了再飞回来。接上老人家们，一道回北京小四合院过年。 　　她已经答应程程了，这个周末陪他去新建成的迪士尼乐园玩。 　　他说班上很多小朋友都和爸爸、妈妈去玩过了。 　　他还没去，等着爸爸、妈妈一起。 　　晚上一道飞香港的还有老傅一家四口。傅宇明天也要上学。 　　老傅上了飞机和黎夏玩笑道：“有人说一家人最好不要坐一个航班。还有，公司一把手和二把手也不要坐一个航班。听说香港回归的时候，中央几位大领导就是各人坐各人的专机。” 　　黎夏道：“飞机出事的几率比汽车低多了。能同坐一辆车，为什么不能同坐一个航班？还有，人家大领导们防的又不只是飞机失事。至于你我，你觉得会有人拿炮弹轰我们么？真有事老郑能顶上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傅杳钧苦笑，他能顶上我，不能顶上你啊！ 　　老板你才是公司真正的灵魂人物，谁都替代不了。 　　飞机晚上七点起飞。蓉城到香港1800多公里，所以抵达香港机场大概是九点半。 　　在香港停一晚上明早机组人员飞回蓉城，不然工作时间就太长了。 　　三个小男孩在房间里坐沙发上一起看迪士尼的动画片。钟琴、傅萌和他们一起。 　　这个不限年龄的，全民都可以。 　　彭志杰则拿出笔记本坐在机舱里戴着耳机看《亮剑》。 　　这个片子去年10月底一出来就备受好评，赵权力荐。 　　他下了全集，今天才有空追剧。 　　黎夏和傅杳钧则坐在一起说起跟好又多沟通的事。 　　“好又多的江总跟我说他们暂时也没有要卖的意思。” 　　黎夏笑，“这是还想再抬抬身价呢？” 　　她高调宣布要买好又多，而且还有家乐福和沃尔玛也有意，人家可不得待价而沽么。 　　傅杳钧道：“应该是这个想法。我就跟他说，我们不是非要买你们的门店不可的。政府给的优惠贷款，那是针对发展民族工商业的。只要我们不用到国外去，都符合规定。” 　　“我们要阻拦外企零售巨头的发展不假。但只要他们不买你们的店我们是不着急的。你要待价而沽、价比三家，别玩脱了就成。被到最后被人用价格战狙击，最后落得门庭冷落，天天亏钱，卖不起价。” 　　阻拦外企的发展什么的，只能是各人行为。不能说是商务部授意的。这种事，看破不说破！ 　　商务部促成贷款，就是为了发展民族零售业而已，不针对任何国家。 　　“到最后如果外企不要你们的店了，那我们也就不要了。反正我们又不缺销售网点。说白了，我们就是来搅局的！” 　　傅杳钧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但因为黎夏超市确实是有底气包围好又多，用群攻战术、价格战搞它，这不不只是威胁了。 　　现在外界虽然不知道确切数目，但黎夏集团公司账上有钱这是大家公认的。 　　更何况他们还从农行拿到了60亿的低息贷款。 　　黎夏往外晒的就是那张60亿的合同，30亿的那笔贷款集团公司和农行有志一同的淡化了。 　　傅杳钧顿了顿，“但是我看江老板还是挺有底气的。应该家乐福或者沃尔玛和他联系过了，表达了买店的意愿。” 　　黎夏道：“应该是沃尔玛，家乐福自己的门店也不少。家乐福买了好又多只是锦上添花，所以他们出价估计是不会太高。但沃尔玛是真的缺网点！” 　　铺网点这个事费时间、费钱还费人。 　　超市的网点黎夏铺了好几年才铺遍，物流的网点在这个基础上也费了三年。 　　但凡是有一锤子买卖能全部到位，她都不会耐着性子自己铺。 　　但当时无论超市还是物流，做得好的人家都不愿意出手。 　　明哥的物流做得好，拿过来能马上上手用。但他会肯卖么？ 　　好又多是台商开的，一开始就是冲着打包卖才开店的。 　　针对的就是外企零售巨头，因为他们被政策限制了六年。 　　但内地商人遇上了改革开放到新世纪的这个时机，没几个人愿意干给他人做嫁衣裳的事。 　　而且，大家都是一样的条件，又没谁像外企一样受限。你不卖我就自己铺好了！ 　　傅杳钧点头，“我也觉得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沃尔玛。不知道沃尔玛总部对沃尔玛中国的支持力度能有多大？” 　　“不会超出商业范畴。”黎夏断然道。 　　她要收购好又多，这其实是超出商业范畴的。 　　不是为了情怀，这毕竟又不是百年前的侵略战争。 　　外企是我们自己敞开国门迎进来的。只不过，真的不能让他们掌控了我们国民经济的方方面面。 　　黎夏为的就是民族零售业这面旗帜。 　　成为扛旗之人，知名度会再上一个台阶。只要质量、服务、价格在同一个平台，老百姓会更愿意支持她的。 　　人口红利，靠的就是老百姓的支持。 　　黎夏在商超系统后台拉数据。支持她生意最大的，永远是四川、湖南、湖北、广东、北京这几个地方。 　　为什么？就是因为当地人对她和她的公司有好感。 　　所以同等条件下，他们愿意买她的东西、照顾她的生意。 　　民族零售业的情怀，这几个月被陆芸在网上炒得很热。 　　她如果真的做到了从家乐福、沃尔玛手上抢购了好又多，这份支持会给她带来许多生意的。 　　短期内甚至可能超过收购好又多的好处。 　　好又多对外公布的年销售额有100亿。但按时下实体店的利润率，能有四五亿的利润就不错了。 　　黎夏的超市去年差不多六个点的利润，但她有600家门店是自己的，不用给房租啊。 　　如今最困扰实体店的就是房租每年的涨幅都很大。 　　大家伙超不多是在给房东打工了。 　　但老百姓的好感能给她带来多少好处？ 　　98年洪灾那几个月，全国人民都涌进她的超市购物。当时一个月就能给她增加两千万的利润。 　　当时她的店可只有几百家。 　　而且，这个是连带的。对她的公司有好感，那就可能选择用她的物流，在kk网站而不是别的互联网网站充值看影视，在kk商城而不是x宝购物 　　就是进网吧，可能都更愿意进黎夏网吧。 　　全国十几亿人口，这份好感能带来的红利太大了。 　　傅杳钧道：“只要沃尔玛或者家乐福总部不是无限支持，我觉得我们都不用太过担心。那老板，我问问你的心里价位是多少啊？” 　　贷款百亿那就是个噱头，他不觉得好又多值得起百亿。 　　黎夏道：“十亿美元。”这是上辈子沃尔玛买下好又多的价格。 　　傅杳钧微微变了脸色，“那如果后续不能如我们所愿，我们这一步的付出有点大啊！” 第793章 　　按照一年利润四五亿来算的话，十亿美元也就是八十多亿人民币得20年才能回本。 　　而且，依照现在房租、人力成本上涨的趋势，利润率怕是还要进一步的下降。那可就不只20年了！ 　　纯商业角度，这是很亏的一笔收购。完全属于溢价收购！而且溢价还挺多。 　　但是没办法，台湾人这一手掐准了脉的。 　　所以，如果下一步不能如黎夏预期的发展，这一波血亏。 　　相当于花八十多亿买了意义不大的一百多个门店。 　　一百多个店而已，在他们点已经铺遍全国的目前，自己开就是了。 　　三五亿估计都能开得出来，还不用费太多时间。因为招募、培训啊，和当地的关系啊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所以，这一波的赌注下得有点大。八十多亿拿去买门店买好多了！ 　　黎夏道：“你对我们遏制住家乐福、沃尔玛，进而收购家乐福没有信心？” 　　傅杳钧道：“老板，赌得太大了。”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有底气去找政府要贷款优惠。” 　　“农行只给了60亿，应该是认为好又多再溢价也不过是这个数目吧？” 　　黎夏摇头，“这事儿不是银行定的。优惠了我们三亿多的利息，已经不错了。毕竟那么多公司想贷款呢，公家的、私人的。这一笔，估计公家的都排在了我们民营的后面。” 　　现在贷款，真的可能直接给你溢价10%的利息的。 　　她和小彭同志这一波都没有溢价。他是因为抵押的财产实在是优质，银行乐得他借了钱还不上。 　　而她是农行实在不好意思。她估计那30亿，原本也该给她优惠的。 　　傅杳钧道：“我就是觉得我们承担的太多了。既然这么有战略意义，倒是多给点支持啊。他们国字号的都没承担这些呢。” 　　“我们是毛遂自荐，又不是商务部来找的我们。而且，不这样怎么扛大旗？老傅，你要打退堂鼓么？” 　　傅杳钧满脸为难，“要收购家乐福，怕是300亿都拿不下来。” 　　黎夏摇头，“零售业，不会一直以外企为尊的。你难道不知道家乐福拒绝搞电商？” 　　傅杳钧楞了下，是听说过。但电商能撼动家乐福？ 　　“我们去年电商一共120亿的销售额。已经占了实体的一半。你想想，电商可是03年才开始搞的。” 　　虽然今天才元旦，年度财务报表还没有出来。但这个数据他们在商超系统后台可以自己拉一下。 　　黎夏道：“家乐福进入中国11周年了，优势正在慢慢的消失。电商这一波它不抓住，就是失去了半壁江山。我们不是国字头，不可能一道政令就让别的效益好的单位和我们合并，还以我们为主导。那有些代价我们必须付。” 　　傅杳钧道：“你的意思是等到家乐福现了败相再出手？” 　　黎夏点头，“是的。” 　　“那300亿，至少也得200亿，商务部能帮我们解决么？” 　　黎夏摸摸下巴，“估计能帮衬一部分吧。咱们并购了好又多，好好消化，然后再图谋家乐福。” 　　傅杳钧道：“老板，今年我们集团公司销售额可能破千亿。要是收购了好又多、家乐福，那是集团公司资产过千亿啊！千亿级别的公司，我以前真没敢想过。” 　　说着他笑了起来，“关家的超市，当年市政府居然3500万就全卖给我们了。” 　　现在才知道，那一笔赚大发了。 　　黎夏道：“那会儿没有品牌价值的说法，就是按照存货来估的。而且，我们自己开也开得出来。反正那会儿谁敢到X山接手那些店都会被我们挤垮。” 　　傅杳钧点头。那是，国资委的许主任都被你赶走了。 　　他心头盘算了一下，十亿美元他们现在是拿得出来的。再加上有贷款，完全不影响现金流。 　　那两三百亿，过几年似乎也不是太大的事。毕竟他们如今一年利润就有百来亿。 　　而且，这几年里他们还有不少门道可以搞到钱。 　　“老板，我们还要上市其他互联网相关产业么？” 　　黎夏点头，“互联网相关产业都会陆续上市。” 　　虚拟经济，都要上市才能最大程度的变现。 　　傅杳钧觉得有些底了，“好，我等着好又多下一步表示。” 　　好又多绝对不会瞒着他们卖身给沃尔玛的，他们跟钱又没仇。肯定是引入多一家买主更划算啊。 　　而且如今网民情绪发酵，鼓噪说不卖给黎夏公司，就等同于资敌。 　　同等价位下，它肯定卖给黎夏更划算。 　　黎夏点头，“嗯，就这么着吧。” 　　吴姐从房间里抱着睿睿出来，放到长沙发上盖上小被被。 　　黎夏轻声道：“睡着了？” 　　“快了，看着电影直打哈欠。” 　　动画片，程程基本能看懂个大概。有他解说小宇也马马虎虎。 　　但睿睿是真的不懂。 　　而且他的生物钟，八点也差不多该睡了。 　　吴姐坐在沙发上轻拍着睿睿，小家伙很快睡着了。 　　就连程程和小宇，8点40看完电影也并头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然后傅萌也开始打哈欠，脱了鞋上床和两个小男娃一起睡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下飞机，三个小男娃都是被抱下去的。 　　傅萌被钟情喊醒了还有点懵。 　　“下飞机了，回家洗洗再睡。” 　　老傅换了房子，如今的住处也有三百多平方，一家子住很宽敞了。 　　黎夏家里司机开车来接，派了一辆商务车把他们一家四口送回去。机组人员也都跟去别墅住客房。 　　黎夏看着两个儿子被安顿睡下，这才回房间准备洗漱。这会儿都十点多了。 　　彭志杰还在书房看《亮剑》，简直看得不可自拔。 　　黎夏笑了一下，没理会他几时睡，自己洗洗睡了。 　　第二天醒来，天光蒙蒙亮。 　　黎夏看向旁边，没人。 　　她套上睡衣外袍走到书房叩门进去，打着哈欠问道：“你没睡啊？” 　　彭志杰这才如梦初醒，朝窗外看看，搓搓脸道：“哎呀，天亮啦？一不小心！那个，你也看了的，确实好看啊。” 　　黎夏道：“程程都要起来准备上学了。你赶紧洗把脸，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回床上睡一下吧。幸好是放假期间！” 　　内地还在放假，香港这边有老班长坐镇。所以，彭总今天可以不去公司，在家补眠。 　　彭志杰拉了一下进度条，没多少了，“我看完这集。” 　　黎夏去洗漱，换衣服。 　　程程在早餐桌上看到他们两个很惊喜，“爸爸、妈妈，你们一起送我去上学么？” 　　彭志杰道：“啊？啊！赶紧吃吧。” 　　程程点头，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早餐。 　　然后由赵明亮开车送他们一家三口。 　　彭志杰打起精神，等程程进了幼儿园挥手道别才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走了，回家了。” 　　回到家他换过睡衣、拉上厚窗帘就爬到床上睡了。 　　黎夏带上门出去，到婴儿房看睿睿。 　　睿睿七点多的时候醒过一次，吃了一道奶又睡回笼觉。这会儿正萌萌哒的坐在迷你家具的床上。 　　“妈妈、妈妈——” 　　这个小床他超喜欢哒，脚脚能够着地，特别的有安全感。 　　“这么喜欢啊？那回头多帮你弄几套。” 　　黎夏把穿好衣服的小家伙抱出去。 　　“爸爸？哥哥？” 　　“哥哥上幼儿园了。爸爸......有事。妈妈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啊？” 　　香港一月比起北京和蓉城都要暖和得多，今天还是个晴天。 　　小家伙穿的相当于在北京的秋装，十分的好活动。 　　“好！” 　　“嗯，我们去动物园吧，带潘兜一起。” 　　黎夏给睿睿戴上帽子，又招呼了一声潘兜。潘兜便摇着尾巴跟着她们上车了。 　　到了动物园，睿睿很兴奋。保镖帮他拍了不少的照片。 　　等逛到熊猫馆，睿睿看看潘兜，指着熊猫让妈妈看。 　　就连潘兜好像都有点认知错误，站在笼子外不走了。 　　好说歹说，说再不走要把它也关进去，它才跟着黎夏走了，还一步三回头的。 　　黎夏道：“它们吃竹子，你吃肉骨头，不是同类啊。” 　　在外头玩儿了大半天，黎夏道：“都三点了，我们去接大哥吧。” 　　回到家4点20，小彭同志又在看《亮剑》。 　　“你几时起来的？” 　　彭志杰合上笔记本，有些心虚地道：“两点半。吃过打算去接程程的，你打电话给管家说你顺道去......” 　　黎夏横眉冷对，“难为你还记得你有儿子啊！” 　　彭志杰陪着笑脸，推着黎夏的肩膀，跟她一起出来。 　　程程和睿睿在吃下午茶的水果、点心。 　　哥俩在睿睿的迷你餐桌旁坐着，睿睿坐凳子，程程盘腿坐在地毯上。 　　彭志杰和黎夏哪怕是盘腿坐也高了一截，于是端在手上陪他们吃。 　　彭志杰道：“这是以王近山将军为原型的吧？” 　　“网上说是，很多还健在的老将军都一看就说是他。毕竟‘王疯子’太有特色了。40岁的中将！还有一位韩先楚将军，42岁的大将！” 　　这就是姑父说的头上大神太多了吧。 　　黎夏看着彭志杰笑了笑，“不过现实中他可没躲过那位会讲苏联战斗故事的张白鹤的温柔攻势。主席亲自批示让他去农场劳改了十年。” 　　彭志杰点头，“听说过，挡住了敌人的千军万马，却没挡住红颜一笑。” 　　程程道：“你们说谁？” 　　“说电视剧里的人物。你想看就拿出来接着看吧，心不在焉的。” 　　彭志杰立马放下甜点，跑回书房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电视里还没放到张白鹤那段呢，还在解放战争时期。 　　程程跟着爸爸一起看了一会儿。黎夏在旁边搂着小儿子也陪着。 　　程程道：“我看过。这个老李和其他军人，不太一样。” 　　彭志杰点头，“对，他很有个人特色。” 　　程程道：“后面不打仗，没前面好看。”说完便带着睿睿去外边沙坑玩儿了。 　　彭志杰问道：“他跟着你看的么？” 　　黎夏之前也忙，没时间追剧。她是上辈子N刷过。所以彭志杰昨天看了个通宵，一开始她还是挺理解的。 　　她是接了大儿子放学回来，看到他又在看才来气的。 　　“跟着郭权看的吧。” 　　郭权也是《亮剑》的铁粉来着，还跟她安利过。 　　彭志杰点点头。 　　黎夏道：“这个有原著小说，郭权买了。” 　　《亮剑》电视剧不长，彭志杰两天就看完了。然后找郭权借了原著小说来看。 　　看完两人还讨论来着，都一副只恨没生在那个年代的样子。 　　“老郭你好歹还上过战场，我连战场都没上过。本来有机会和王越洋一样的......” 第794章 　　彭志杰的遗憾黎夏知道。但她不会任由他安排程程的前途，直接把他上交国家。 　　怎么也得是孩子自己的意愿才行。孩子可不是小号，专门给父母解决遗憾的。 　　她这会儿在网上看着集团公司的人事资料。 　　田瑶已经都做好了归类才给她发过来的。 　　其实前年也就是04年，已经开始有员工进入退休年龄了。 　　她当年招收下岗工人和退伍兵等，年龄限制是40周岁以下。 　　现行的退休年龄，体制外是男55岁、女50岁。还没有开始讲延迟退休。 　　这几年毕业的应届生那么多，延迟退休不把位置空出来可不成。 　　那是人口老龄化比较严重之后才提出来的。到2022年才会正式实施。 　　她公司是93年国庆前成立的。当年最大年纪入职的女员工04年就开始进入50周岁的退休年龄。 　　04年有一百多个满了50周岁，05年有六百多个满50周岁。 　　虽然她们还没有买够15周年的社保，但国家对98年以前买社保的，2013年以前满50周岁的，买满10周年就可以了。 　　另外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回城知青，针对知青又另有社保养老政策。 　　黎夏粗看过田瑶发来的文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具体的没有深究。 　　总之就是04年开始就有人陆续退休，在社保拿退休金过日子了。 　　去年兰姐退休前还给黎夏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说她家的房子儿子接手在供，她退休回家带孙子了。她自己有退休工资，儿媳妇也不敢轻慢她。 　　一年几百个人是不影响用人的。但每年的人数在陆续增多。到2008年公司成立15周年之际将累计有近万人退休。 　　田瑶是发Outlook询问，是否需要分期分批招募人员补充。 　　黎夏回复道：“让各店自己提需求，然后再进行招募。” 　　每个店的奖金总数是固定的，如果少几个人分自然鞥呢多分些。 　　只要能正常运作不付1.5倍的加班工资，黎夏也乐得一个店少几个人。 　　第二个邮件是徐亚平发的。黎夏让他汇总这些年的营收、利润。 　　网吧的利润显然是下滑的。 　　最开始开网吧那两三年，真的很赚。但后来不断的更新电脑，成本压力就上去了。 　　虽然那些电脑可以逐步给后来越来越多的办公室的人用。但经年累月，办公室也不需要那么多电脑。 　　多出来的都是直接打给乔猛卖二手电脑。再后来乔猛那里都吞吐不了这么多，就是折价卖给熟客。 　　而且上网的费用也降了不少。最开始的时候能高达20块钱一个小时，现在算上优惠不到2元。 　　还有，人力成本和房租的增长，也越来越对利润率造成压力。 　　如今的利润基本是靠门店多累加起来的。 　　所以如今国家不再给新开的网吧发牌照了，利润率不到10%的网吧，黎夏想放手了。 　　她有360个牌照，这是想开网吧的人必需的。 　　黎裳还能在KK商城揽客，而且在各广场开门店的生意还不错。但网吧和她闭合式的产业链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网吧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很快，流动性非常的大，而且大多是年轻人。 　　不像超市和餐馆，那些老员工一旦离开可能就找不到工作了。或者只能去做一些工资很低的、卖力气的工作。 　　所以，餐馆她预备等着老员工包括魏蓉退休之后再转手，网吧却是可以趁着现在国家不发牌照了转手出去。 　　不过，其他人好办，徐亚平这个总经理却有点麻烦。除非是360个网吧打包卖，跟对方讲好继续用他。 　　餐饮做成连锁的比较好，但网吧却未必。所以，餐饮打包卖的可能性远高于网吧，管理组也都可以沟通整体保留。 　　黎夏回复了徐亚平，让他近期抽空到香港和她当面沟通。 　　...... 　　黎夏处理了今天的邮件，然后起身下楼走动。 　　睿睿在庭院里追逐潘兜，跑得咯咯直笑。 　　见到她就跑过来，“妈妈、妈妈——” 　　刚喊了两声，小电视那边传来《一休》的片头曲，小家伙就掉转方向跑过去了。 　　电脑辐射大，黎夏没拿给他看电视。所以小家伙拥有的，也是一个八寸大的迷你电视。 　　每天上午半个小时、下午半个小时的动画片时间。 　　他最近迷上了‘一休哥’，没事就听他嘴里‘哥弟哥弟哥弟哥弟’的念叨。 　　迷你电视放在花园的小方桌上，睿睿坐在一米外的儿童单人沙发上看，潘兜趴在他脚边。 　　睿睿三个月，黎夏就恢复了工作。平时也是吴姐在带，所以小家伙没有那么黏她。 　　黎夏略有失落，不过这样也好。 　　徐亚平很快就来了香港，他平时就常驻华南。 　　听到黎夏要卖网吧的决定，他有些艰难的道：“黎总，超市的利润率也不高啊。为什么就要放弃网吧呢？” 　　“超市是我产业链的起点。而且线上线下联动，利润率是高于10%的。至少这些年超市自力买下了几百家门店。但网吧在电脑更新换代上的花费太高了。” 　　哪怕是每年分摊一部分费用，但确实门店是用超市的利润买的。 　　徐亚平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可我们一年有两亿利润啊。” 　　“三百多家门店，平均一家六十多万，而且还会继续走低。这个利润对我来说，低了。我会逐渐整合名下的产业。网吧利润低，而且不属于我的闭合式产业链。当年开网吧就是图赚钱。现在是一个变现的好时机，我预备出手了。如果出手顺利，并且人员也安置得妥当，我可以给你3%的提成。” 　　网吧变现的钱，黎夏是打算投入广场。黎裳抵押借贷了30亿，但还是不够。 　　农场是不会取缔的，给超市提供生鲜呢。而且生鲜整体利润率高达30%。 　　所以，能变现的就是网吧了。 　　徐亚平静默了半晌，知道网吧出售已经不可避免，便问道：“老板，你的心理价位是？” 　　“咱们一家门店本钱在300万左右。还有训练有素的人手，已经不能再批准的营业执照。我的心里价位是平均500万一家。如果能成功出手就是入账18亿。给你3%是5400万，可以折10家店和400万现金给你。” 　　徐亚平眼睛亮了亮，他最擅长的是就是管理网吧。这个遣散费他还是满意的。 　　他已经资产过亿，可以花钱再买下20家店。 　　一家店60多万的利润黎总看不上，他看得上啊。 　　30家店，那就是2000万，和如今的收入相当。给别人打工和自己当老板...... 　　黎夏继续道：“当初签的是20年的租赁合同，还剩下12年。这个可以一并转让。不过，你想要的门店不能由着你先挑。一地一地打包卖！根据每个店的盈利，价格会有所不同。” 　　这一笔生意如果成了，入账17.46亿。 　　和贷款的30亿加一起，然后租金和黎裳06年9亿，07年10亿，08年前三季度9亿。 　　够置办二十多个广场，凑够50个了。 　　很快到了周末，傅杳钧也过来香港陪老婆、孩子一起逛迪士尼乐园。 　　两家人凑一起，还有钟勇一家三口。 　　小娃娃们都玩得很开心。 　　黎夏他们这代内地人不怎么看迪士尼的动画片，但程程、钟媛和小宇是打小看的。 　　睿睿反正是有得玩，还是跟着爸爸、妈妈和哥哥就开心了。 　　老傅48岁了，平日被助理、秘书伺候得很周到，玩了三个项目就体力不足了。 　　他看看黎夏，“老板，不是明明可以花钱减少一些中间排队的环节么？” 　　香港人很会赚钱，有人买票进园排队卖号呢。跟以前楼盘开盘一样，你出钱我排的位置就让给你。 　　黎夏一身运动服，头上带着米老鼠发箍，两只‘耳朵’还一摇一晃的。 　　他们一家四口都戴的同款。 　　小彭同志看园区里的男士都陪着老婆、孩子，也只好戴上了。 　　黎夏翻看着排队攻略道：“这不体验生活么。没考虑到你这个老人家啊，不好意思。那要不，你们去买位置？” 　　这排队攻略是章音结合网上的分享给做的。按照这个顺序入园玩耍，可以保证最短的时间玩到最多的项目。 　　这种玩法黎夏最喜欢了。反正是出来玩嘛，接地气一点。 　　好容易有个全家出游的周末，她没打算见缝插针的处理公务。那排队的时间就不能算浪费了。 　　而且他们两口子的体力也好，完全可以跟着攻略做。 　　于是小宇被迫面临选择。 　　他看看已经明显累了的爸爸和也开始喘气的妈妈，只能和程程分开。 　　“程程哥，我们先去前边了。” 　　程程点头，“嗯，那你们去吧。” 　　小宇和爸爸、妈妈去前面花钱买位置了。不过没事，他还有弟弟和钟媛一起。 　　钟勇和章清惠两口子，就更没有体力不支的问题了。 　　在花钱和自己排队中选，他们一家是肯定选自己排队的。 　　不过今天章音没来，她元旦飞回蓉城就被黎夏留下了。 　　曹文鸢生完儿子休养了几个月，已经回来上班了。 　　一家三口都来了。 　　章音就去了蓉城总部的总裁室担任助理，担当黎夏和集团公司的联络员。 　　这个职务初始是L5，年薪3万。来得晚，没股份的分红。表姨也是这个级别，一年有三四万分红。另外每年调一次薪，她现在年薪四万多。 　　曹文鸢担任过一年，之前还有崔兰和顾芬芳。 　　顾芬芳已经是年薪百万，黎裳的负责人。 　　崔兰也做到L6的区域经理，目前在西北区任职。 　　现在资历已经够了，能力也没有问题。如果收购了好又多，应该有机会升L7。 　　所以，这也是一条晋升的渠道。 　　黎夏也算是周全了和表姨的情分了。 　　章音一开始想见世面，她带她见了。但小姑娘见的世面太大了，一直飘着也不好。 　　于是给她安排了这个去处。 　　之前也有沟通过，是留香港去出版社还是回总部。章音选择了回总部。 　　中午吃饭，迪士尼园区如今不让外带餐饮，只能在园区里吃。 　　最便宜的就是炒面了，45块一份。 　　来香港旅游的大陆同胞，基本都选择吃这个。 　　黎夏他们则是在主题餐厅吃的。 　　中途她接到黎雯的电话，“小姑，现在L5租里在热议王广峰王总的女朋友。” 　　“是他们那个学霸校花么？” 　　“他和校花见了一回就没再接触了。” 　　黎夏挑眉，“热议什么？” 　　“他女朋友是慈善基金会一个因家暴离婚的员工。公司太多小姑娘想和互联网子公司的元老们处对象了，都震惊他找了个离过婚的。。” 　　互联网子公司，十多个亿万富翁，五十来个千万富翁，都是香饽饽呢。 第795章 　　互联网子公司有股份的人成为婚恋市场的香饽饽，这太正常了。 　　以王广峰为例，他有300万股。如今一股$8元，这就是2400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都两亿了。 　　别说他还没结过婚，又是互联网子公司香港分公司的老总。 　　就是离了婚的陆芸，之前也哭笑不得的告诉黎夏，这一年追她的人好多。其中不乏名校、名企精英，年纪还比她小好几岁的都有。 　　毕竟她有120万股嘛。 　　倒是王广峰这个女朋友的人选有些出乎黎夏的意料。 　　“慈善基金会的人，是之前因家暴求助资金会得以离婚，之后才留下来任职的吧？” 　　黎雯在那边道：“是的啊。听说去年年会的时候遇到的，跟他是大学同学。” 　　黎夏道：“这有什么好热议的？离过婚怎么了？再说了，找谁当女朋友，是王广峰的自由嘛。” 　　“小姑，我可没参与啊，我就潜水看看。这个，也难怪大家觉得惊讶啊。因为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王广峰身家两个亿，年薪50万。（本来有股票的人就不享受职级分红了） 　　别说2006年，就是15年后这也是富人了。 　　嫁给他的话，立马阶层都跃升了。 　　黎雯嘿嘿笑了两声，“我妈都跟我说过，觉得互联网子公司有股份的人是相当不错的对象。别说有股份的了，就是没股份的研发工程师，如今年薪也二十万起步呢。还有通信子公司的也都是名校、高薪。不过他们还没做出成绩，未来钱途不好说，被我妈列在了第二等级。” 　　黎夏失笑，大嫂的想法挺符合主流的。但黎雯拿出来玩笑，证明她没这个想法。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黎雯沉默了一下道：“小姑，我也不缺钱花，我自己能挣。说得矫情一点啊，我希望我的婚姻只和爱情有关。” 　　“嗯，这一点我支持你。要对着一辈子的人，如果不喜欢，那多难受啊！”黎夏说的时候，瞥了那边餐桌上照顾睿睿进食儿童餐的小彭同志一眼。 　　黎雯道：“对对对，我一直觉得以前离婚率低，那是广大女同胞没得选择。真要调查，怕是没几个对自己的婚姻满意的。对了，小姑，我发现远远好像有点状况了。” 　　黎雯今年满24岁，她看起来是想在事业上多冲一冲，暂时没谈恋爱的打算。 　　黎远今年满23岁，也是满了法定婚龄的人了。他如果要谈恋爱，也是合适的年纪啊。 　　黎夏道：“你知道女方是谁么？” 　　跃跃那小子保密功夫太到家了。一年多了，黎夏愣是不知道他之前的同居女友是谁。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炮友，所以不敢让她知道。 　　远远这里，她就忍不住好奇一下。 　　黎雯还真知道，“何绾绾，就是给餐馆拍了几个连续广告那个脸圆圆的小姑娘。她的头像被印在了餐馆的碗上的那个。” 　　黎夏记得这小姑娘。 　　当年在Q县二中门口的车摊，在二中附小读书的何绾绾来吃面。 　　她大胆开问，直接问黎夏是不是碗上印的那个女的。 　　后来她考上师专，到超市勤工俭学，又遇上黎夏。 　　黎夏看她圆圆脸很讨喜，五官也精致，看着挺有食欲的。 　　便让二嫂找她拍了几个广告，把她印碗上了。 　　那广告还是周琴的广告公司给拍的呢。 　　这要真成了侄儿媳妇也不错啊。 　　那小姑娘一看就是从小家庭幸福、美满，没什么心机的。还多少有些虎！ 　　“不知道你二婶喜不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黎雯道：“她喜欢，很喜欢。她就喜欢从小读书上来、比较单纯没心机，又不会乱说话的乖乖女。”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二嫂自己蛮有心眼的，却喜欢不耍心眼的人啊。 　　至于不会乱说话什么的，感觉是在内涵大嫂啊！ 　　“不过她喜欢何绾绾这个人，不代表就喜欢她当自己儿媳妇啊。顺其自然吧，咱们就看着好了。” 　　黎夏挂断电话进去吃饭，这会儿菜陆续上桌了。 　　彭志杰一边继续喂着睿睿儿童餐，一边问道：“你刚打电话看我干嘛？” 　　“哦，雯雯顺口提到你了。” 　　今年除夕是1月28号，程程1月中旬就放假了。 　　高雷也不过晚了两天。 　　在香港的彭家人就一起回了深圳。 　　深大放假也差不多两天，到时候彭志歆的复印店也回关门。可以在深圳汇合，一起飞北京过年。 　　彭志歆其实不想回高家过年，便说两边轮着。今年和父母、弟弟一家一起过。 　　黎夏没意见，多三个人还热闹些。四合院又不是住不下。 　　平常没住在一起，没有什么矛盾。 　　而且因为彭志杰给高雷出学费，孩子户口也是挂靠在他们买的房子上，彭志歆两口子对程程和睿睿也是极好的。 　　再加上三叔一家，一飞机就都载去北京了，十分方便。 　　KK家族群里，黎夏通知三叔一家从深圳机场出发的时间。 　　不过在那之前飞机还会从蓉城飞一趟北京。 　　上次载回来的人这二十来天都在黎家村各房的小别墅待着呢。 　　大伯道：“夏夏，不然我们跟着飞机先飞到深圳，然后再一起飞回北京？你就不用买那么多趟航线了。” 　　也可以节约空中飞行的时间和燃油费。 　　黎夏忙道：“大伯，不用的。买私人飞机就是为了方便，旁的咱们都不用管。” 　　航线的安排，怎么飞来飞去接人方便，机组成员会统筹安排。 　　他们只需要在蓉城的人飞一趟，在深圳的人再飞一趟就好。 　　至于花费，她现在真不是太care。 　　她自己的股票涨到$8元了，苹果股票也涨到$72元了。 　　前几天刘玫把05年的财务报表发过来看，全年利润96亿。 　　她哪还用算计空中飞行时间和航线？ 　　怎么方便怎么来吧，难道让老人家们先从蓉城飞深圳，再深圳飞北京？ 　　完全没有必要！而且人比来的时候多，真的把餐厅、酒吧高脚椅都坐满么？搞不好房间里还得塞几个。 　　那完全有违她买私人飞机的初衷了。 　　该花的钱就得花！ 　　黎峻便说他也要跟老头子他们一起走。 　　坐私人飞机也需要安检，需要办临时登记卡的。只不过是在贵宾区，和其他游客不一处而已。而且不用等候，到了直接就安排安检、登机。 　　他打声招呼，才不会把他漏掉，搞得临时进不去。 　　黎夏道：“你不等二嫂和远远、雯雯放假一起走啊？” 　　“不等了，也就几天嘛。”学校放假会比公司放假早一周。 　　“行啊，你汇总一下人员名单发给章音。她会把该办的手续办妥的。” 　　深圳飞北京，黎震也没法一起走，公司还没放假。 　　于是三叔家就是六口人，加上彭家九口人还有保镖等人，坐得满满当当的。 　　三叔、三婶和黎夏公婆上了飞机也是到处参观，一堆的问题要问。 　　深圳飞北京，差不多飞了三个小时。 　　黎夏定了杨耀明那边私房菜的包间，直接把人都拉过去了。 　　先一步回北京的黎会计等人也来了，加上保镖足足坐了四桌。 　　黎夏最开始充值的十万，还没用完。她这几年在北京的时间太少了。 　　其实已经过期了，中途杨耀明让人在电脑上帮她续了时间。 　　吃放的时候，杨耀明也来敬了一杯酒。还道：“展翘也放假了。这会儿楚熙在哭，她就没过来。” 　　黎夏道：“我吃了去看她们，都好久没见我干女儿了。” 　　“好，我不打扰了，你们慢用！” 　　等他出去了，大伯母问黎夏，“你琪姐那里给你来消息了么？” 　　“没有，她说开春再说。开春我和明哥一起去看她！” 　　琪姐在贫困县干了俩月了，据说风风火火的。 　　但扶贫项目没着急上马，她一直在考察。 　　黎夏前些天打电话去问，好像是累病了在输液。 　　大伯母道：“过年都不回来！比你大伯以前还忙。” 　　“她们大年初一有任务的，得下乡或者去基层慰问。也没几天假，可能就懒得回来了。” 　　明哥也和颜甯跟着私人飞机回北京了，这会儿搭话道：“是啊，妈，她今年都49的人了，你不用为她担心。再说姐夫和佑佑不是说到时候会去看她么？到时候我派车把他们送过去。” 　　他也知道他姐病了的事，不过没告诉父母。 　　大伯母道：“那我得给她准备点东西，反正有车方便。” 　　结果就是老太太准备的大包、小包，把那父子俩坑惨了。 　　最后一段山路，暴雨过后车子根本没法走，会陷进去。他们得肩背手扛的把东西弄进山。 　　潘佑已经是果断精简，能不拿去的都让司机载回去了。但还是一人扛了一包行李+年货。总得过个像样的年，听说当地物资一点也不丰富。 　　潘愈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知识分子，潘佑一个二十几岁的小知识分子，能指望他们多有力气、多能走滑溜溜的山路？ 　　那几里地把父子俩走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潘愈还差点摔跤。 　　幸亏琪姐叫了人出来接他们，不然走到天黑都走不到。 　　大伯母听司机回来说了，又打电话问了，皱着眉头道：“什么条件啊！” 　　黎夏和黎明对视一眼。幸亏这爷俩先去探路了啊。不然搞不好就是他俩去遭这趟罪了。 　　不过钱真的有地方花了。得先修路啊！ 　　黎夏道：“大伯母，时间紧急，当时也没别的地儿好安排。” 　　大伯母摆手道：“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心疼你姐。” 　　大伯道：“这有什么，扶贫干部什么苦不得吃啊？又想长级别，又不想吃苦受累怎么可能？黎阳，你那个时候下乡当知青，吃苦没吃？” 　　黎阳看看舅舅，摇摇头，“我就在二大队，二舅爷是支书，舅舅是生产队长。我干的都是轻省活儿。不过说到大雨过后路难走，那会儿全国都差不多，不算吃苦。” 　　舅舅也道：“农民，都习惯了。我们也是八十年代才修了大公路去赶集的。” 　　黎夏点头，她有印象。小时候去趟外婆家，回来一脚的稀泥巴。 　　后来念小学，才修了纸厂门口那条路。 　　彭志杰一听条件这么不好，再有钱估计到了那里都不好使。便对黎夏道：“我到时候和你一起去看琪姐吧。” 　　黎夏点头。琪姐除了十几岁背着东西下乡去看蹲牛棚的大伯，估计都没吃过这种苦头。 　　自己也是好久没走过不像路的路了。 　　颜甯不想去，所以没吭声。 　　她一个穿惯高跟鞋的都市白领丽人，真不想去车都开不到的贫困县。 第796章 　　正月初一，程程带着弟弟坐车去几房长辈家里拜年！ 　　“你跟着我说和做就行了。” 　　睿睿坐在婴儿座椅里点头，扭头看向屋檐下父母。 　　“爸妈不去，他们要再在家等干姐姐和干妹妹来拜年。” 　　看着车子开走，彭志杰道：“睿睿认得钱了么？不会再把钱扯出来扔掉，空红包拿回来吧？” 　　黎夏想了想，“吴姐或者程程会帮他收起来的。” 　　昨晚各自打电话拜年都打了好久。黎夏今年拜年的名单又添了商务部、财政部的几位领导。 　　章音列的名单，曹文鸢审核的。 　　黎夏自己也看了一遍，确认没漏了谁。 　　打一个，勾一个！ 　　然后KK软件上黎夏也给一众员工拜年，答谢他们过去一年来的辛劳。 　　年底把分红一发，十分的丰厚。 　　魏蓉L7拿了三十多万！ 　　管理组每一个等级就相差三倍的样子，员工差得不多。 　　黎雯、黎远、章音都是第一次融资分了股份后再正式入职的，都没有分红。因为没有足够贡献。是1号2号员工也不行。 　　黎夏准备的红包是666元。 　　到家来的小孩只有江轶、钟媛和杨楚瑜、杨楚熙。 　　王子翰、吴淼、吴焱、傅宇、果果、柯嘉......这些都是远程给她拜年。 　　她也就远程往K支付里各打666元过去。 　　正月间到处拜年、吃吃喝喝，往琪姐所在的贫困县去的旅程定在了正月初九 　　先等那爷俩回来说说具体情况。 　　他们正月初六回来的，还是明哥派车去接回来的。 　　听他们一说，全家都有些震惊。 　　黎跃听了脸色都有些变了，“这都2006年了，还有那么穷的地方啊？” 　　潘愈道：“用你姑的话说，2006年又怎么了，中国也还没彻底解决贫困问题呢。” 　　大伯乐观地道：“也就是时间问题嘛。从2006年1月1日起，收了两千多年的农业税都取消了。其他的一步一步来。” 　　黎远眨了下眼，“大爷爷，农业税就是封建社会的赋税吗？” 　　那他大伯和大表叔还有很多乡下亲戚今年都不用再交农业税了。 　　“对，就是封建社会的赋税。就是康熙皇帝大笔一挥写的‘永不加赋’的那个赋税。咱们的政府是永不收税了！” 　　作为一个老党员，大伯这话说得十分的自豪。 　　黎峻挠挠头，“大伯，封建社会为什么不发展商业呢？” 　　现在肯定是因为改革开放，工商业交的税多，所以才敢不收农业税的吧。 　　譬如他妹，那一年交税都百来亿吧。省长都一趟一趟的替她站台、背书。 　　大伯道：“以前水稻没有杂交，亩产量三四百斤顶天了。没有足够多的人种田，皇帝、文武百官还有军队吃多的粮食从哪里来？民以食为天，必须重农轻商，才会有绝大部分愿意种田。如今的杂交水稻，亩产上千公斤。把大量的农业人口从农活中解放了出来。” 　　正月初八，黎夏接到拆迁办的电话。这一个项目过半的人都签了拆迁协议，工作人员客气地问她有没有空过去签一下字。 　　黎夏便过去签了，赔的房子要了三套89平方的。到时候补27平方的钱就好了。 　　程程也是这天坐飞机回香港读书。三叔一家还有他爷爷、奶奶，姑姑一家也都一道。 　　至于睿睿，黎夏把他和吴姐带上了。 　　琪姐所在的贫困县在离北京几百里的山区。可以先把车开到省城，把他放在员工中心的托儿所玩儿一两天。 　　有吴姐和保镖跟着，找爸爸、妈妈也就是一阵。也让他适应下和其它小朋友一起玩耍。 　　要是在教室坐不住，就在游乐区玩儿好了。当地管理组家里总有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可以一起玩儿。 　　他们应该不会在贫困县待多久。 　　黎跃也跟着一起去了。反正他是小老板，晚几天上班就晚几天吧。 　　黎菁是跟着安慧回的上海读书。安慧主要还是住在上海，黎夏干脆把丁熙宁调了过去。 　　正月初一他们来给大伯拜年，听说安慧也怀孕了。 　　这两家人有菁菁当纽带，如今倒是真的当亲戚走动起来了。 　　初二的时候黎夏带着俩儿子，上午去的大哥黎阳的农场。 　　跃跃回蓉城上班后，二哥、二嫂的房子租出去了。他们也是去的大哥那儿。 　　下午她就去的明哥那边。一见面她就问道：“正月初二走舅舅，安慧姐没有来啊？” 　　当时明哥那个呕啊！这个干舅舅他自然当得不是那么痛快。 　　“还没生出来呢，走什么舅舅？” 　　正月初九一共是开了五辆越野车，去了二十几个人。 　　上午三个小时，中午在路上吃饭。这都是之前去过的司机领的路，去的那家的涮羊肉很是不错。 　　下午再两个小时便到了省城的员工中心。 　　当晚在这里住一晚上。 　　黎夏和睿睿商量，“爸爸、妈妈明天去上班，送你去幼儿园玩好不好呀？” 　　“哥哥？” 　　“不是哥哥的幼儿园。是今下午爸爸、妈妈带着你去滑滑梯、荡秋千那里。” 　　睿睿点头，大声道：“好！” 　　彭志杰道：“他怕是根本不知道我们去上班了，是不可能和下午一样陪着他玩的。” 　　黎夏叹口气，“但凡琪姐那里条件稍微好点都可以带上他。” 　　那个县城，医疗条件不太好。琪姐病了一场，也只能是一直输液增强抵抗力。 　　不然睿睿才二三十斤，扛也能扛进山的。 　　就怕去了他水土不服或者头疼脑热的不舒服。 　　第二天八点出发。 　　没有下暴雨，十一点开到之前停车的地方，司机感觉越野车能开进去。他们就没有下车。 　　结果没开多远，轮胎就陷在沼泽地了。 　　黎夏道：“这怕不是红军过过的那种草原。” 　　黎跃掏出手机打通，“姑姑，我们的车陷入沼泽地了。” 　　黎琪道：“我不是让人给你们插了路标么？” 　　“我们就是沿着简易路标开的。” 　　黎琪道：“那可能被风吹歪了，把你们带沟里去了。你们原地等下，我安排了人在第一个路标那里等你们。可能他正好有事走开了。我让他拿着手机呢，这就联系他来找你们。” 　　琪姐安排的人刚才确实是人有三急，到附近老百姓家上厕所去了。 　　他接到电话，就带了一群人过来。 　　这可是黎书记请来的投资商，不能让人还没走到就想打道回府了。 　　“王干事，那咱们怎么留他们啊？” 　　王干事道：“先帮忙把车抬出来吧。” 　　所以，乡亲们是带着工具来的。而且他们有经验，这会儿比保镖还好使。 　　他们愣是没让白华等人动手，把第一辆越野车给抬了出来。 　　王干事道：“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的问题。我检讨！几位老板，黎书记在等着，要不咱们继续去县里？” 　　黎夏点点头，“你带路吧。” 　　这回倒是没陷进沼泽地了，就是路上颠簸得厉害。 　　黎夏、黎明、彭志杰的越野车，那可都是性能极好的。 　　这六辆车加起来都超过千万了。可还是这么颠簸！ 　　黎夏和彭志杰还好，黎跃也还成。 　　但黎明48岁了。养尊处优了20年，又经过了多年酒色浸泡。 　　他一路脸色都不大好看，中途忍不住了喊道：“停车、停车——” 　　车刚挺稳，他就冲到了一旁树下哇哇的吐了。 　　黎夏他们也停下车等着。 　　黎跃拿了矿泉水过去照顾他爸漱口。 　　黎夏问王干事，“这样颠的路还有多长啊？不长的话我们下来走吧。” 　　“大概还有五里。”王干事道。这大老板也太不中用了！ 　　然后就听到黎夏道：“明哥，那我们走着进城？” 　　黎明道：“走什么走，不走。开进去快一点，走着只会把恶心、遭罪的过程拉长。” 　　“行吧，你大，听你的。” 　　进了县城黎夏从窗口往外看，和20年前的Q县有点像。 　　潘愈爷俩大概是拿北京城当参照物了，所以觉得又破又旧，一夜回到解放前。 　　但对他们小镇上出来的人来说，就还行，比想象的好。 　　黎琪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站在县委门口， 　　“不用进去了，直接走吧。哦，这是马县长。马县长，这三个都是国内排名前100的富商。尤其这个，全国首富。”她拉着黎夏的胳膊道。 　　马县长有些疑惑地道：“首富？啊，黎夏！” 　　黎夏笑，“看来我很出名啊！”感觉琪姐在介绍肥羊。 　　马县长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有点激动。黎总你好！” 　　能不出名么，全国一年有且仅有一个首富啊。 　　你还蝉联了两三年了。 　　而且，黎夏这个名字，真的是男女老少都知道的。 　　做慈善，向外界介绍边远山区的民俗、非遗，感觉书记能把她请来，这波稳了啊。 　　等等，不对，他扭头看黎琪，“书记，你跟黎总什么关系来着？” 　　这直接上手拉，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啊。 　　琪姐笑笑，“她是我堂妹，这个彭总是我堂妹夫。然后这个脸色发白的是我亲弟，这是我亲侄。” 　　她看眼黎明，一脸觉得他太虚了的样子。 　　黎明道：“不是为了来看你，这穷乡僻壤我才不来呢。” 　　马县长平常也是比较有城府的人，这会儿忍不住脱口道：“你家这么有钱啊？” 　　“不是我家有钱。他们仨都是改革开放后自己下海挣下的身家。不过，你别以为是我亲戚就一定会投钱。他们也要看投资回报的。” 　　马县长点点头，但心头还是稳当了几分。 　　琪姐和马县长上了一辆吉普，应该是县城的门面车辆了。 　　“黎书记啊，想不到你家有这么厉害的亲戚。你瞒得真好！” 　　你要是一早就亮出你家有这么三个家财万贯的巨富，刚来的时候就不用那么艰难才站稳脚跟了。 　　“也不是刻意的瞒吧，我总得找到值得投资的地方才好叫他们来。这个事情，最好还是双赢。” 　　“是的、是的。”人家再有钱也不可能一直掏钱扶贫。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琪姐先带他们去县城最好的饭馆吃饭。这都12点了！ 　　从省城到县城，开了四个小时。 　　但省城到市里是有高速公路的，一个小时就到了。也就是说市里到县城开了三个小时。 　　土碗装菜，大碗大碗的。 　　老板应该也听说了这是来投资的商人，很下功夫给他们整治菜。卫生情况也还可以。 　　厨具都当着他们的面用开水煮过。 　　黎夏尝了一口烧牛肉，“嗯，味道不错啊！” 　　老板站在旁边，听了这话眉开眼笑的。 　　“首富，哦不，黎总，等下吃完了能不能和我合个影啊？听说我们还曾是同行呢。” 　　黎夏的作为，民间认可度很高，也觉得她不是拿架子的那种人。老板就大胆开口了！ 第797章 　　马县长道：“老崔，都像你这样，黎总一天得跟多少人合照？” 　　老崔有些讪讪的，“那、那各位老总和领导慢慢吃。” 　　黎夏看看桌上的十几个大碗菜，“老崔，等我吃完这些菜，如果都觉得不错，咱们就合一张。你说得没错，毕竟曾经是同行嘛！” 　　老崔立马笑了起来，“哎，好的、好的，这都是我的拿手菜啊！” 　　保镖、司机、彭志杰和黎跃都饿了，加上味道确实还可以，都大口吃着。 　　就连黎明慢慢也打开了胃口。 　　桌上很快就光碗了，好不好吃也就不用再说了。 　　琪姐道：“老崔执掌这家店二十多年了，全县有口皆碑。听说解放前他家就是开饭馆的，解放后也开了十几年。就是那那十年停过而已。” 　　黎夏道：“那这是好几十年的老店了啊。老崔，你愿不愿意把你家的菜谱卖给我？” 　　“嗯？” 　　“就是每道菜我出个价，让人来跟你学，然后放到我的店里。你自己当然还可以继续卖的。” 　　老崔犹豫了一下，“那一道菜你能出多少？” 　　黎夏用筷子比了下桌上，“小菜3万，荤菜五万。你压轴的硬菜10万。没事，全凭自由的。你们黎书记是我堂姐。你不卖给我，投资的事该怎样还是怎样的。” 　　曹文鸢从旁边那桌起身拿了张名片过来，“我是黎总的助理，这是我名片。老板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有意愿就给我打电话。” 　　老崔接了过去，又忍不住看看黎夏。 　　黎夏已经吃好，漱过口了，笑道：“在哪里拍照？” 　　两人站到门口招牌下，钟勇拿出数码相机拍了三张，选了其中比较好的一张现场连上打印机。 　　“给你打一张大的出来吧。” 　　老崔搓搓手，“哎，好，麻烦了。” 　　这台打印机本身尺寸不算大，最大能打印12英寸的照片。 　　黎夏他们的车刚开走，老崔就找了个相框在柜台后面挂了起来。 　　今天县委、县政府在这里请投资商，直接把店面给他包下来了。 　　黎夏他们一行人，加上县委县政府的人，直接安排了五桌。 　　黎夏如今出门，保镖、助理、司机全算是，起码十个人。不是她显摆，而且以她如今的身份，这都少不了。 　　黎明、黎跃那边也带了不少人。算下来还只有彭志杰最低调。 　　而县委、县政府的一把手出门，司机、秘书也是带了的。然后还有招商局的人和其他一些和投资项目有关的人。 　　所以一群人简直前呼后拥的。 　　老崔刚把照片挂上，邻居就上门来打听了。 　　“老崔，听说是新来的女书记请来的投资商？” 　　老崔点点头，指着墙道：“认认这是谁！给你们个提示，上过《新闻联播》的，有钱人！” 　　“这还认什么啊？刚人家跟你照相我就认出来了。首富黎夏是不是？” 　　“是啊，人蛮和气的。她还想买我的菜谱，不过没有强求。说是卖不卖不影响投资的事。” 　　“真的不影响？” 　　老崔摆手，“新来的黎书记是她堂姐，不然人家能上咱们这旮旯来？” 　　那确实不会影响啊。首富来扶贫，他们也该跟着富起来了吧？ 　　“那她给你出什么价？” 　　老崔有些得意的把价格报了。 　　如今县城一平米才一千块，一套房十来万。听说一道硬菜能换一套房，围观的人道：“那你咋不卖呢？” 　　老崔取下他今天特地戴的厨师帽，有些为难地道：“毕竟是祖传的手艺啊，总得容我想想。” 　　“你今天还做不做生意的？我要坐下首富坐过的位置，沾一沾财气。” 　　“不坐了，打烊了。只备了五桌的菜。”老崔说着把黎夏坐过的凳子拿到了里面。给你沾财气，我不会么？ 　　琪姐带黎夏、黎明他们去看的是一大片田。 　　“县上的土地种不出多少庄稼。土质关系，产量不高。我们年年还得申请救济粮。但是我走访了全县，有老药农告诉我，我们县适合种药材。县城中医院的同志来了没有？” 　　中医院的人一开始就跟着的，听了这话赶紧道：“书记，我在这儿呢。” 　　他到前头来，从专业的角度和黎夏、黎明讲了讲。 　　等从田埂出来，黎夏看了一下自己穿的靴子，然后和琪姐一起在草地上把泥巴擦掉。 　　“你要我们来投资建药材基地？” 　　琪姐摇头，“这个不用你们都搞得起来。就是出去买适合的药材种子，然后请农业局、药材局的人来指点下农民。那些老药农其实也有经验。政府负责出面动员农民就好。现在的问题是运不出去。” 　　黎夏和黎明对视一眼，就知道是路的问题。真要建药材基地倒是挺省钱的：有药田、有人手。 　　修路可就贵了，如今县级公路造价大概150万一公里，农村的村村通公路也要50万一公里。 　　从这里修到县城大概是10公里，但县城到市里还有40公里。 　　而且还有一段是山路，要么像如今一样绕山要么开山，这都要增加施工成本。 　　最后的总价估计在八千万到一亿！ 　　这笔投资可不小。这么个贫困县，一年财政收入估计也就十来亿。 　　而且听琪姐的说法，压根是不够支出的。以往的书记、县长都得去市里哭穷要救济款，年年都得去，不然日子过不下去。 　　黎明道：“修路，市里不拨款么？” 　　黎琪和马县长对视一眼，“如果你们答应投资，我们会去要。你们答应了才能要得到，我们县财政欠市里不少钱了。但最多也就两三千万，因为我们市将近20个县呢。剩下的钱县委、县政府可以跟你们借，将来用卖药材得的钱还你们。” 　　县上太穷了，欠了不少钱。银行都不肯贷款。 　　黎夏道：“就修路这一项么？你先把话说完。” 　　黎琪道：“修药材基地如果你们肯投钱自然更好。这样以后买药材种子、销售药材你们也能搭把手。” 　　“你用卖药材的钱还我们，我们不给你出力能行么？”黎明道。 　　黎夏捅捅他，“等琪姐说完。” 　　黎琪笑笑，“的确不只这一项，还得防着天灾没收成呢。不过步子也不能迈太大了。我打算药材种植之外，再搞个渔业，如果能带动旅游也发展就更好了。往西五公里有一个240亩的活水湖，河道连通周围几个村子。从这里修过去也就多修五公里的路而已。” 　　车子往西开，到了地方彭志杰道：“有山有水，有小舟撒网捕鱼，风光还是不错的。不过搞旅游业如果是修酒店，投入恐怕有点大。我建议可以搞民宿。这样老百姓可以多挣点钱。” 　　琪姐点头，“小彭和我想到一起了。修酒店真的太花钱了，住民宿好。附近家家户户出点钱装修，把房间弄好点。还挺提供一鱼多吃的餐饮。河流流经的每个村可以用网子拦断各村的河道养鱼。这样完全是活水鱼。夏夏，我们可以给你的超市供鱼。反正只要路修通了，好多东西都能变成钱。我先搞药材种植和渔业。旅游业是顺带的，只要市里的人愿意开车来，就搞一家家的农家乐。” 　　黎明摸摸下巴，“你搞旅游业得有名气才行啊。有什么人文传说么？” 　　琪姐道：“有些零散的说法，回头找笔杆子润色润色、在报纸和网络上宣传一下。你们不是都要搞年会和团建么，回头路修好了，农家乐也整起来了，你们都来这里搞搞活动，帮我炒作一下。” 　　黎夏道：“看来你想得已经比较周全了。我就问一下，你们政府借我们的钱，还利息么？” 　　黎明附和的点头，“对，亲姐弟、明算账。” 　　彭志杰低头笑，“不是更应该担心本金么？” 　　如果药材卖不了钱、鱼卖不了钱（哦，这个不太可能，修了路可以直接运到市里黎夏超市卖，这应该是琪姐的保底招数），没人来旅游，本金都成问题啊！ 　　卖鱼，五块钱一斤，得卖多少斤才还得了7000万？ 　　黎夏道：“人都到这儿了，还能不借么？” 　　更不要说原本就是她和明哥拍着胸口保证了，才让琪姐下定决心49岁高龄来拼一把事业，人都累病了啊！ 　　但是利息是需要的。她费了那么大劲儿，付出那么多为民族零售业保护领土，国家还收她5.4%的利息呢。 　　而且，她借给自己的集团公司都收的6%！ 　　黎琪道：“反正卖不出去钱就还不上，本金、利息都成问题。那就还利息吧，多少？” 　　黎明看看黎夏，后者道：“5年期，6.12%，和银行一个数。当我不知道呢，银行都不肯借你们钱了。” 　　黎明补充，“得签合同，黑字落在白纸上。” 　　“那你们一共能借多少？” 　　黎夏道：“你们先去市政府要修路的拨款。修路我们借七千万，其他的再看是投资还是借款。” 　　在这里弄一个养鱼的基地也不错。养得多，全省都可以从这里进货。 　　前提是，不能用饲料。 　　“琪姐，我丑话说前头，如果你制不住那么多渔民，让他们偷用了饲料影响我超市生鲜原生态的名声，咱们的供销合同就作罢，我还会索赔！我说到做到。这一条也要写进合同！咱们先说断、后不乱。这也是为你们好，城里人到农家乐玩，绝对不会想吃饲料鱼。你可以打听一下，我舅舅所在的牟家村，当年喂了鸡饲料的人家是不是村里仅有的几户没修得起楼房的。” 　　黎琪看看马县长，后者郑重点头道：“我会和各镇、各乡的干部盯紧这件事。” 　　这大概是最大的脱贫致富良机，以后换了人当干部谁还请得来这样的投资商？ 　　而且借款利息真的不高啊！ 　　琪姐道：“好，马县长下午会召集各乡镇的人开会，把你的要求落实下去。” 　　黎夏点头，“我要留下人监督。” 　　“可以。那下午我陪你们游湖，晚上吃全鱼宴。回头就住县城的招待所吧。反正你们也不至于非五星级酒店不住。” 　　黎夏道：“我家睿睿还在省城呢，这么颠的路我可不放心让他来。我要回省城了，等你们要到了修路的拨款，再来市里找我吧。” 　　最后，彭志杰和黎夏回了省城。黎明和黎跃爷俩留了下来。 　　再颠了四个小时回去，黎夏觉得自己骨头都散了。 　　“我觉得明哥留下不是姐弟情深，是他怕自己回程再丢回脸。” 　　省城应该有做spa比较正规的地方，去泡一下，然后再找地方按摩。 第798章 　　半道，曹文鸢跟当地的市场经理打听到离省城几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温泉度假山庄。 　　于是改道往那里去，睿睿和放在省城员工中心的行李等都被送了过来。 　　睿睿到的时候，黎夏已经吃了晚饭又休息了40分钟进汤池了。 　　因为他们打电话的时候睿睿也在慢悠悠吃晚饭，吴姐就等他吃好才告诉他的。吃过休息了一阵才出发的。 　　包了两个池子，一个在女汤、一个在男汤。 　　彭志杰问睿睿，“你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睿睿左右看看道：“妈妈。” 　　“那吴姐你带他过去吧。” 　　睿睿穿着一条小泳裤，坐在石凳子上把脖子露出温泉池面。 　　他玩着自个的黄色充气小鸭子。 　　黎夏放在隔水袋里手机响了起来。她接了起来是黎会计，问他们今天的情况。 　　“嗯，其实地方还行，就是路实在是有点烂。尤其去的时候临时指路牌被风刮歪了，走错了路，走到沼泽地了。车胎都陷进去了半个，当时我还真有点担心探路的司机就那么交代了。还好，车身大、卡住了。” 　　当时她脸色都变了，彭志杰搂着她道：“没事、没事。郭权，带他们把梯子连上，多连几节——” 　　听潘佑爷俩说路滑之后，他和郭权商量一下准备了一些应急的设备。能一节一节连起来的梯子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是准备应付路滑，用来铺路踩着过去的。 　　连得长了，一边搭在车上，一边搭到实在的地方，踩着可以走过来。或者怕重心高了，爬过来也行。 　　大不了就舍掉一辆奔驰越野车。 　　还好，只陷进去半个车胎就稳住了。 　　郭权带着保镖把梯子抬过去架设稳当，把司机弄了出来。然后老百姓就过来把车给他们弄出来了。 　　黎会计倒吸一口冷气，“那么惊险啊？” 　　“也是凑巧了。路牌歪了，负责指路的人内急到附近上厕所了。我估计等我们离开，肯定要受处分。包括安排这个事的人，也不说多安排一个人。那地方瞧着挺像80年代的Q县的。” 　　黎夏把今天的情况，和琪姐的计划都说了说。 　　琪姐今天听说他们陷在沼泽地里，虽然批评了下属也道歉了，但反应还算平淡。 　　那边的沼泽地估计面积都是比较小的，淹不了车。 　　等车开出来，看到沼泽地外其实树了警戒牌。挂在树上的，他们自己没看到。 　　明哥说是因为一路颠晕了。 　　其实市里下去还是有公路的，只不过年生太久很破，又被超载的车辆弄得坑坑洼洼。 　　真的颠得发晕是后面那段路。 　　郭权扣了今天开车的另两个司机一周的工资。 　　第一个司机，念在他受了挺大惊吓，没给其他处罚。 　　听黎夏说到黎琪让他们借钱修路，黎会计点点头道：“要想富、先修路。这是至理名言。不过，修了得爱惜啊。不然又被超载弄得坑坑洼洼的可不行。” 　　“用他们每年卖药材收益的一半还我们，我想老百姓回更加爱惜那段路的。” 　　监督起来肯定比对全财政拨款修的路上心。 　　“行啊，先富带动后富嘛。也算是听小平同志的话了。” 　　签了拆迁协议后，黎夏就让人给黎会计他们搬家了。大件东西搬到了大四合院。 　　不过这会儿人在大哥黎阳的农场里住着。 　　她妈对搬过去和舅舅、舅娘、表哥、表嫂一起住很开心。 　　大哥就开着他的小四轮把他们接过去了。 　　“我看琪姐人虽然瘦了，但状态比在北京时的自怨自艾好多了。” 　　当天晚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第二天明哥就跑回省城了。说是怕遇上年前那种一下好几天的大雨，回头被困在那里走不脱。 　　听说他们在温泉酒店住着也开车过来。 　　他到的时候才11点40，黎夏和彭志杰在网球场打球。 　　“哇，明哥，你走得蛮早的嘛。不过，天放晴了哎。” 　　这是七点就出发了的节奏，跑得有点快啊！ 　　黎明道：“顺道把黎琪和马县长送到了市里。他们去得早还能上午就汇报工作，不然就得等到下午了。” 　　还是这样的地方更习惯一点。 　　这个温泉度假村，虽然不是五星级的，但也是省城高消费的地方了。 　　黎夏道：“这么急啊？” 　　“她就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啊。上午在领导那里那里敲定，下午就能上来找我们谈细则。走，吃饭，边走边说。” 　　度假村有西餐厅，他们去尝了尝。 　　彭志杰把分切好的全熟牛排喂给睿睿吃。他小嘴不停的蠕动，又指指意面示意他要吃那个。 　　黎明吃了一口道：“这牛排还可以！不敢想象，就距离不到200公里，差别这么大！” 　　黎跃道：“这儿应该是省城高消费的场所，普通省城居民是不会来的。前天我看了下省城居民的穿着打扮，经济应该不如蓉城。” 　　“但四川的县城哪有那么穷的？”黎明说完顿了一下，“夏夏，自治县......” 　　“比那好，我当年去自治县盘山路就修得不错了。不过......” 　　“不过什么？” 　　“琪姐所在的县没有给我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感觉。” 　　当年在自治县，她可是让郭权拉了两车人把她接出来的。这边的老百姓展现给她看的都是淳朴的一面。 　　虽然差点陷了沼泽地，但那是意外。而且是他们自己没看到警示牌。 　　黎跃笑，“小姑，都知道咱们是去投资的了，肯定是展现好的一面啊。尤其当时我们陷进沼泽，他们理亏。” 　　“那我还在自治县开了超市，捐资修学校呢。” 　　隔壁桌的赵权道：“老板，上次在自治县是你先要把人送进监狱才惹出来的事。王老虎三年前已经出狱了。不过我一直在关注他，他不像敢来找你麻烦的样子。” 　　王老虎不只是那一次偷工减料，后来查出来之前修的房子质量问题砸伤了人，数罪并罚所以判了好几年。 　　黎夏点点头，“那会儿几个供应商都敢找我麻烦，他一个包工头跟我杠上也不奇怪。但走到今天的地步，一般人弄不翻我了。” 　　但是，到首富的地位了，再翻车就很难起来的。 　　彭志杰喂睿睿吃了大半块儿童牛排，然后让他拿着儿童叉子自己练习吃。 　　这会儿他起码吃了六七成饱了，可以自己吃着玩会儿。 　　黎夏把帮他切好都有一客牛排递过去，“喏，帮你切好了。” 　　彭志杰笑了下，接过去开吃。 　　他们还没下桌呢，琪姐电话打来了，“3000万，我要到了。我出去吃饭，下午上来找你们。” 　　黎明道：“你坐班车？” 　　“嗯。” 　　“我派车去接你，我们在温泉度假山庄。长途车下了离得还有点远，你先去吃饭。” 　　琪姐两点多到，合同细则都拟好。 　　一共三份，一份是借钱修路的，一份药材种植的借款合同，还会有一份也是借款的发展渔业的合同。 　　黎明和黎夏商量之后，决定都借款，不投资。不在这儿赚钱，反正也赚不到几个钱。 　　就是借款，他们其实也是亏的。他们从银行借款，要托关系的。 　　这回真的是来扶贫的。 　　修路一人3500万，药材种植和渔业、旅游业加起来启动经费3000万。 　　总共是一人5000万低息借款。 　　县城办公室根据会议内容拟合同，然后通过网络传到市里。 　　打印出来琪姐和马县长直接盖公章。他俩把公章揣着呢。 　　然后这边拿来找黎明、黎夏签字。 　　他俩把电话一打，今天一个亿就能到账。 　　黎夏忍不住低估：“这效率也太高了！”她跟银行贷款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琪姐道：“钱早一天到账，就能早一天修路，同时去买药材种子和鱼苗。招工启示也能早点出来。你们也知道，初八一过，就基本没有打工人还老家了。我之前就让人录在车载喇叭里，告诉了全县的人投资商元宵前就会来。让他们在家多等两天，政府要大量招工，这不是整好了两天么。” 　　修路需要人、种药材需要人、养鱼和农家乐还是需要人。 　　而且按琪姐和马县长商量的，养鱼包产到户真的不好把控。为了赚钱可能有人无所不用其极，偷偷喂几次饲料的事不是干不出来。 　　而且把河道隔得一块一块的也难看，不利于发展旅游业。 　　干脆搞成集体所有，招募工人。这样也省了每天还安排人到各家收鱼，减少一道手续。 　　黎夏的手一顿，包产到户确实难以把控。 　　三鹿让奶农自己把奶牛养家里，然后拿挤出来的牛奶来抵奶牛的钱。 　　那奶农掺水、掺别的完全是正常发展。关键只在于他们不晓得自己掺的别名蛋白精的三聚氰胺是有害的。 　　但广电不让她拍科普片科普，说会教坏人。 　　奶站收奶后再掺一些从中赚取差价，这就是掺了两次了。 　　她记得三鹿新闻里说过，奶农和奶站的人都高估了对方了良心。他们以为对方不会掺，所以他们掺。结果两下里一加就掺得太多了！ 　　合同当场就签了，黎明和黎夏各自打电话给财务。 　　琪姐浑身都放松了，“马县长，今天下午好好玩一玩，明天上午咱们再回去。我反正是经不起一天颠簸这么两次的。这俩都是先富起来的人，不用跟他们客气。” 　　马县长道：“按说该我们请客啊。” 　　琪姐道：“财政哪来的钱啊？这儿消费贵着呢。等钱到手，你看好一点，别让沾手的人做出不好看的事就行。” 　　马县长严肃的点头，“书记你放心！” 　　黎夏挑眉，合着明天他们就能走了啊？ 　　“早知道如此，你直接告诉我们一人5000万不就得了？” 　　琪姐笑，“你们两个来体验一下，才知道钱花在了哪里。我以后也好同你们报账。” 　　不来颠一颠，七千万修路哪会不问个一二三？ 　　她这个老大姐都能受得了，他们俩怎么不能来实地考察啊？ 　　黎夏笑了一下，于家那1.2亿她就真不是这么有谱。 　　她问过明哥和跃跃了，说是坐着乌篷船游湖还是蛮不错的，全鱼宴也挺好吃。 　　行吧，等路修好了再来看看。到时候应该到处都是药田了。 　　至于种田和养鱼的人才，有一个县的资源呢，应该不需要他们操心。 　　也就销路可能需要帮忙想想。 　　鱼好说，只要没喂饲料，她那么多门店呢。 　　药材就等种出来再说吧，琪姐没门路回再找他们的。 　　第二天，琪姐和马县长倒是如期离开回县城了。 　　明哥没动弹，“再歇一天，缓缓。” 第799章 　　彭志杰道：“明哥，我们去上海，你去哪里？” 　　黎明道：“回北京啊。来了一趟，肯定得回去给老头、老太交代清楚的。” 　　他倒是也想搭顺风飞机去上海看看黎菁的。 　　老头、老太都太偏心大孙子了。孙子回国定居北京，他们就回北京住了。留下菁菁一个人在上海读寄宿学校。 　　搞得他面对周末帮他照顾女儿的安慧、丁熙宁，都矮了三分。 　　可惜黎夏不是常驻上海，不然让菁菁周末去她那里倒是不至于欠外人人情。 　　他也考虑过给黎菁转学回北京，但她这是初三下期了。她连戏都不接了，就为了考个好高中。 　　比起北京她自己也比较喜欢上海。她说嫌北京规矩太多，但应该是因为北京的老师、同学都知道她的身世吧。 　　黎夏道：“那不同路。你们爷俩再歇一天吧。我们上午休息，今天飞回上海。” 　　“你们的车就扔这儿了？还是我让人帮你们开回去？” 　　黎夏道：“不麻烦的话帮我开回北京也行。本来是计划放员工中心，回头货机帮忙运回去。但是三辆越野车也怪占地方的。你有多三个司机，就帮我开回北京吧。” 　　“行，我帮你开回去，保镖都会开车的。嗯，你那五架货机买得挺值啊？” 　　物流行业，如今有自己飞机搞运输的也就是黎夏了。其他人，都是把航空物流外包给航空公司。他是外包给黎夏的物流公司。 　　黎夏点头，“还可以，我去年物流上了一个大台阶。有网点铺齐了的原因，也有电商生意大涨的原因。但是五架飞机的功劳也不能抹煞。” 　　黎明告诉黎跃，“看到没有，你小姑的闭合式产业链，功效越来越大了。” 　　黎跃看看他，很想问他怎么没这么搞？ 　　物流和地产都赚钱，但这两个不搭噶啊！哪像小姑这样一环套一环的好啊？ 　　黎明道：“我们家一开始搞的是物流，要花很多财力购置交通工具和铺网点。你小姑产业链的起点是超市，每天都有大量现金回笼。可以用来支持其他产业。不过如今咱们的物流行业也是能大力支持地产行业了。” 　　他顿了顿，“你放心，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不管物流还是地产都是你的。” 　　所以，不要觉得抽物流的钱支持地产你吃亏了。 　　等午后上了自家飞机，睿睿揉揉眼眶把头靠在抱着他的爸爸肩上就睡了过去。 　　他每天中午都定时午睡的。 　　彭志杰抱他进房间去睡，轻轻拍抚让他可以入睡更安稳。 　　黎夏也随意地坐在床的另一边，一脚曲起搁床上，一脚踩在地毯上。 　　“你要不要也睡一下？” 　　“等飞行平稳之后吧。” 　　飞机起飞的时候，睿睿动了动。 　　彭志杰轻抚他的背，“爸爸在、爸爸在。” 　　小家伙慢慢安稳下来。 　　彭志杰轻声道：“明哥说大伯和大伯母偏心大孙子，他自己也偏心儿子啊。不然不会物流公司和地产公司都说是跃跃的。” 　　黎夏弯腰拖鞋，“他们一家人怎么分，只要彼此没意见就行。我们旁人管不着。”她顿了顿，“菁菁不会和跃跃争！” 　　“颜甯真的不能生？”感觉她出现的时机还有这个不能生的身份也太巧了。 　　“她能不能生我不知道。明哥已经不能生了，他做了结扎！。” 　　彭志杰失笑，“防范很严！” 　　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黎夏抱着睿睿睡了半程。 　　彭志杰在旁边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公务。 　　等睿睿醒了，两个人坐在床上陪着他看《一休》。 　　彭志杰摸摸他的头轻道：“咱们家应该不会有那些复杂的继承人问题吧？” 　　黎夏道：“平分最公平了。都能干，就一人一半自己经营。如果一个能干，一个不能干，那也平分。一半给能干的自己经营，一半由基金托管按时领钱花。反正他们能继承都是基于血缘关系。又不是不能一剖为二的东西。” 　　彭志杰楞了楞，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好像确实比较实用。 　　“你不在意他们把家底分薄了？中国的家庭长子继承制就是为了保证家产不会被分薄。不会降低了竞争力，从一等降到二等。” 　　黎夏道：“我不在意。我俩都是白手起家的。他们想登顶自己再凭本事挣呗。而且咱俩加起来的一半身家，已经是给了他们很高的起点了。当然，这是我的想法。你有不同的想法倒也不必顺着我。” 　　彭志杰摆摆手道：“你的都平分了，我的还搞什么名堂？还早，咱俩起码还有四五十年呢。” 　　睿睿发出抗议声，吵到他看电视了。 　　身为爸妈的二人闭上嘴，不再做‘昔日戏言身后事’的讨论。 　　回到上海的家里，黎夏道：“对小家庭来说，大平层的可居住性好像确实优于别墅以及四合院。你的楼盘还没开张呢？” 　　4万的价格，一套都没卖出去。 　　彭志杰道：“我考虑全装修租出去算了，空放着才是浪费呢。周全说自从你放了广告，不少人上门来问还有没有空房子出租呢。但是我又担心房地产税！” 　　黎夏笑，“这种涉及许多人利益的改革一般都是火车进站。” 　　“什么意思？” 　　“喊得厉害来得慢！我还有那么多广场和员工中心呢。收房产税那我一年得交多少？” 　　目前这两项估值已经过百亿了，那她每年交房产税都得数以亿计。 　　反正2021年房产税都没有出台。 　　真出台了，该交就交呗。到那会儿了，也是什么成本都收回来了。 　　不过广场是50年产权的，到时候最早的贵阳那家广场都25年了。 　　彭志杰想了想，决定把剩下两栋三百套房也装修租出去。 　　一套一套的装修，如果中途有人来买，那就把没装修的卖给他！ 　　汤臣一品一平方装修费用超过两万，他承担不起。他一平方5000，其实已经用得都是极好的材料了。 　　和他们家自己用的一样。这一点，装修工人都是知道的。他们住的这套就是花了100万装修出来的。 　　周全也是把这个作为宣传时的一个亮点。 　　那装修的费用就得两亿！装修得花半年，再敞两个月。得国庆后才能往外租。 　　嗯，还好有煤矿！已经探明的储煤，努力挖！还是感觉这样的能源产业，国家不会一直让私人掌握。 　　而且，煤矿太容易出事了。 　　彭志杰拿出手机，差点又打给周全了。他都已经调回深圳，结束和殷红两地分居的日子了。 　　于是又打给如今上海楼盘的负责人，交代了下去。 　　第二天，黎夏去了员工中心上班，把睿睿给带上了。 　　她把高翔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嗯，她没在办公楼那边占一间最大的办公室，是设在员工中心的住处书房。 　　这里依然还是随时能住人的状态。 　　高翔接了电话过来的途中，她问在软垫上翻筋斗的睿睿，“要不要去幼儿园玩？” 　　睿睿点点头站起来，伸小胖手牵她。 　　“妈妈不去。你和吴姐去，找其他小朋友玩。不然，在这里玩也可以。” 　　这小子前两天去员工中心的托儿所试了试，坐不住。 　　黎夏也放弃了让他去幼儿园教室上课的打算，就在游乐区玩玩就好。 　　睿睿便不下楼了。2月的上海还有点冷，出去得穿厚衣服。 　　房间里中央空调开着，他穿夹衣就可以了。 　　高翔很快过来，“小小老板，让高阿姨抱抱好不好啊？” 　　睿睿扭头朝自己身后看看，没看到什么‘小小老板’。 　　黎夏道：“你直接喊他睿睿好了。” 　　“好吧，睿睿，让高阿姨抱抱。抱了给你小熊饼干吃！” 　　睿睿喜欢吃饼干，不过郭权平日教他的都是陌生人的东西不要吃。得问过爸爸、妈妈或者郭叔叔。 　　听得多了，他也记住了。于是仰头看看黎夏。 　　黎夏点点头，“你要是愿意就给她抱抱吧。”又是一个想生男娃的。 　　睿睿接了高翔的饼干，让她抱。 　　黎夏道：“好了，进来——” 　　高翔赶紧松开睿睿，跟进书房去。 　　书房门没关，睿睿一抬头就能看到妈妈。于是继续坐在地毯上玩儿。 　　黎夏很早就给他穿封裆裤了，就是因为他老爱往地上坐。 　　不过有纸尿裤就还好。 　　高翔进去在黎夏对面坐下，“黎总？” 　　“签约演员的博客运营得如何？” 　　高翔点头，“我让他们陆陆续续发一些自己的照片或者文字。师姐那边一开始给引了下流，渐渐的每天就有粉丝来蹲守、打卡了。这可比只当笔记本效用大多了，以后没准还能接广告。我跟师姐正商量再引入一些明星来开博客呢。” 　　“哦，对了，安慧女士的博客也不少粉丝。不过大多是中年粉丝。还有人说自己是用一指禅给她留言呢。” 　　黎夏点点头，安慧确实专杀人到中年的成功男士。 　　“如果有比较猥琐的留言，不要姑息，立即报网警处理。” 　　高翔楞了一下，“没有，挺和谐的。” 　　黎夏也楞了一下，原来现在网络还不是键盘侠喷粪之地？那可真是很美好啊。 　　“嗯，时刻关注着。” 　　“好的。” 　　高翔也有点苦恼，去年影视子公司盈利5亿。小爆的剧也有，但是没有老板要的经典。 　　去年《亮剑》一出，谁与争锋？ 　　甚至一再重播，收视率都很能打，能力压他们今年的新剧。 　　她算是知道什么是全民观剧，真正的爆款了。 　　面对她的苦恼黎夏反而道：“这种经典剧目可遇而不可求的，得天时地利人和凑齐了才有出现的几率。20年都未必出一部的，你也不必太受打击。我们现在有青春偶像剧，有古装偶像剧么？” 　　高翔道：“在筹备。但是古偶需要庞大的世界观，还得有原著读者基础。这个实在是不容易。女频的作者很难做到。《仙剑奇侠传》是有庞大游戏玩家支持的。有一个系列呢，不过版权不可能卖给我们。男频我也看了看。火的书不少，但改编都很有难度。” 　　黎夏道：“嗯，你自己把控吧，我不干扰你。” 　　影视子公司赚钱是一直在赚钱的，而经典离了原本创造经典的人未必还能到达那个高度。那她就没必要去抢人家的蛋糕了。 　　高翔道：“老板，你放心。我不会为了升L8就拍很多同质化的片子，透支观众的热情的。” 　　她有180万股公司的股票呢，这个底气太足了！直接身家过亿了。 　　至于聂政，她当初还真不是盯上他的股份。她自己又不是没有！一亿呢，花都花不完的。 第800章 　　令高翔很郁闷的是，如今公司有一批小姑娘一门心思想嫁给互联网子公司有股份的男同事。 　　那些人把她当成同类，认为她当初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而且还野心特别大，直接瞄上了全公司身家第二的黄金单身汉聂政！ 　　这个事情，她真的说不清了。除非哪天她身家超过了聂政。 　　但肉眼可见，基本不会有这一天。 　　聂政有三千万KK股份。 　　如今股价$8.4元，单凭手中股份他身家也是$2.52亿，折合人民币20多亿。 　　而且他还是集团公司副总裁，拥有整个集团公司1.2%的股份。 　　黎夏摊手，“其实我也觉得公司里的小女生这种风气很不好。” 　　如果不是高翔主动提起这茬，她是不会开口的。不然让高翔以为自己在内涵她，说她带坏了风气不大好。 　　黎夏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女性自立自强的。她不太认同嫁‘豪门’的婚恋观。 　　但她定的规矩是同一个子公司不能恋爱，跨了子公司的她现在也不好直接插手。 　　但是，互联网子公司那帮码农，并不是每一个都像王广峰一样人间清醒。 　　也有那么一两个，随着股价上涨膨胀了。 　　很有些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做派。甚至还是同时和几个女同事有来往。 　　也有些风言风语传入了黎夏耳中。 　　“嗯，你回去工作吧。认真工作，靠自己。那些风言风语会淡化的。” 　　黎夏预备打发走了高翔，在KK上找聂政视屏沟通一下。 　　她起身送高翔到办公室门口，顺便看下睿睿。 　　高翔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请她留步。 　　黎夏点头，“嗯，那你回去吧。” 　　高翔还没有走出去，客厅里坐着玩乐高的睿睿忽然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一骨碌爬起来，推开旁边虚掩的房间门进去了。 　　黎夏也听出来了，是房间里的赵优睡醒了，在哭。 　　赵明亮和曹文鸢的女儿优优差不多半岁了。 　　也是依照钟媛的先例，带在身边照顾。算是给睿睿找个伴儿，同时让他们不至于和年幼的女儿分开。 　　之前夫妻俩跟她去贫困县。女儿就放在省城，吴姐帮忙一起看着。 　　房间门打开，高翔也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和曹文鸢哄孩子的声音。 　　刚拉开大门的高翔有些懵，哪来的婴儿？ 　　黎夏道：“是明亮和文鸢的女儿优优。睿睿很喜欢优优妹妹，所以听到小姑娘醒了就跑进去了。” 　　这份喜欢估计和程程一开始喜欢钟媛和睿睿是一样的，当会动、会出声的娃娃。 　　但时日久了，也是能转化为兄弟兄妹之情的。 　　现在钟勇一家三口在香港同程程在一处，赵明亮一家三口则跟着黎夏。 　　“哦。”高翔点点头，带上门往电梯走去了。 　　黎夏也站到旁边的房间门口看了看。 　　曹文鸢在给女儿冲奶粉，睿睿节奏缓慢的在帮忙推摇篮。 　　推着、推着优优就不哭了，然后抓着睿睿递出的右手食指坐了起来，等着喝奶。 　　曹文鸢挤出一点在手背试了试温度，温度合适了才过来喂给女儿。 　　还不忘向睿睿道谢。 　　睿睿笑眯眯道：“不客气。” 　　赵明亮应该是被郭权叫出去做事了。 　　黎夏之前让他去看看上海的广场物业管理的情况。 　　如今广场的物业也是由吴娜带领的物业分公司在管理。 　　安保公司很多上了45岁的人转入了物业团队在做保安了。 　　不过黎夏觉得他们穿起保安制服来，精气神跟一般的保安也是不一样。 　　上过战场的人，有一股子狠劲。 　　黎夏看睿睿就安静坐在旁边看优优喝奶，又有吴姐在。便回了办公室，在线call聂政沟通了。 　　很快，聂政的头像出现，“黎总，您找我？” 　　黎夏点头，“公司每一个员工都签过一个条约：但凡影响公司公众形象者，公司有权终止用人合同并向其索赔。” 　　聂政表情有些懵，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因为等闲的事，黎夏也不找他。而且基本不插手互联网子公司的具体管理。 　　怎么冷不丁的提到这个？ 　　黎夏继续道：“不管是谁、技术有多好，一旦做出在男女关系上不负责任的事，我都会直接炒鱿鱼，股份回购就是了。我没曹操心那么大，唯才是举，德行都不管了。” 　　听到‘男女关系’四个字，聂政才反应过来。恐怕和近来技术团队两个下属的私事有关，他也有所耳闻却没太上心。 　　“黎总，私事我们也管？” 　　“会影响公司形象的私事，当然得管。而且回头闹出什么几女争一男的丑闻来，外界还以为我们公司乌烟瘴气呢。你先去和他们沟通！不行我直接找他们谈。” 　　聂政立即打起了精神。你直接找他们谈，那问题可就有些严重了啊。 　　他想了想，“可是，有些女孩子自己也有问题啊。” 　　“她们那边我会让田瑶去沟通。公司原则上不反对不同子公司的人自由恋爱。但也不会乐见员工把心思更多的放在追逐有钱男同事上。如果无心工作，就想嫁个有钱男人当少奶奶，公司不会和她们续约。” 　　这个事情必须防微杜渐，她是真不希望自己的公司出现这些爱恨情仇的纠葛。 　　“我对互联网子公司一向比较放任，但是不包括个人感情问题上的不认真。游戏花丛、不以结婚为前提和女同事以及公司外的女性来往者、还有利用职务潜规则下属、或者接受性贿赂者，零容忍、不姑息！这一条，对男女都一样。” 　　“是，我明白了。” 　　聂政之前把自己的身份放在互联网子公司老总上，觉得员工私事不用管太多。 　　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 　　但现在把自己放到集团公司副总裁的位置上，就觉出不妥来了。 　　这事是他没做周全，原本就不该等着黎总发话了再行动的。 　　关掉视频，他找田瑶沟通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 　　聂政直接召集17楼所有男下属开会。 　　“17楼所有男员工，把手头工作存档，立即到小会议室。” 　　这小会议室是17楼的会议室。 　　甚至包括外地分公司的人，譬如香港分公司的王广峰等人也都网络连线参会。 　　“出什么事了，老大？”有人见到这个架势忍不住问坐在首位的聂政。 　　“先坐下，我统一讲。” 　　聂政看到黎远也进来了。拿个笔记本、拿只笔，找了外围靠边的位置坐下。 　　他的资历浅，只能坐外围靠边的位置。 　　互联网子公司大家凭技术吃饭，也没几个有技术的人会对他这个‘侄少爷’另眼相看。 　　今天会被警告的人主要是拥有股份，然后飘了的两个技术骨干。 　　黎远这样没分到股份的不在其中。 　　当然，公司女同事盯上黎远的也不在少数。 　　黎总嫡亲的侄儿、魏总的独子、听说他父亲的资源回收生意也越做越大了。 　　而且黎远还长得又高又帅的。黎总家的人颜值和身高都相当不错。 　　不过，他不在今天警告的范围内。毕竟这小子是正正经经有女朋友的，没有在男女关系上乱来。 　　听说他女朋友好像是餐饮子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等人齐了，屏幕上布满了几大分公司的人。聂政道：“好，开会了。刚才黎总找我了！” 　　“老大，黎总又有什么安排了？是不是KK商城预备上市了？” 　　说到这个，全体都精神了。 　　上市的红利有人都吃到了，还想吃更多。而后来的人眼馋得很，听到有机会也立即振奋了。这一次总不会再没有他们的份。 　　哪怕这次肯定萧总等营运人员会占个大头，他们互联网子公司也不会少了份额。 　　毕竟幕后工作都是他们在做的。 　　就连黎远都有点激动，要是能分到一部分股份，他立即能在姐姐面前抬头挺胸了。 　　“黎总早就说过了，KK商城会上市，但是那是商城发展得相对成熟后的事。至于今天，黎总找我是跟我重申了一条公司的纪律。” 　　聂政把黎夏的意思传达了。在场很多人都目光游移，有意无意往两个有突出表现的同事身上看去。 　　聂政继续道：“黎总一向不插手我们的事的，给大家的自由度相当高。但她给大家的报酬也是很可观的。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自误，丢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她既然说出了零容忍、不姑息的话。哪怕犯事的是黎远，我想也只有收拾东西走场一个下场。望大家无则加勉、有则改之！” 　　田瑶那边针对的也是22岁到28岁的未婚女员工。 　　黎雯和章音都去参会了。 　　田瑶宣讲的是现代社会的职业女性，应该树立自立自强的择偶观。 　　心思要放在工作上，公司不是给你恋爱的场所。公司的offer是给认真工作的人准备的。 　　章音和黎雯坐在一处的，两人小声咬耳朵，“这是在讲什么？” 　　黎雯奥：“再听听肯定就知道了。” 　　田瑶继续道：“正常的恋爱只要不违反公司规定就可以。但如果是为了追逐有钱男人，那就不要空占着公司的工作岗位了。” 　　黎夏公司的工作岗位还是挺俏的。2006年，在蓉城刚毕业一年半就年薪3万多，算高新了。 　　章音和黎雯两个，要不是因为和黎夏的关系，甚至都不在校招的行列。 　　这下在座的人都知道田总监在讲什么了。 　　也是纷纷看向追逐互联网的亿万、千万富翁比较有行动力的几个人。 　　其中一人道：“田总监，现在新时代了，女生主动也是正常恋爱。” 　　田瑶道：“是，你说得没错。但不包括明知道男生有开后宫倾向，还积极参与竞逐的。员工的私事公司自然不能强硬干预。但有这样行为的人，6月续约时将不再得到续签机会。公司会按《劳动法》给予一个月的工资补偿。” 　　绝大部分的女员工露出的都是‘早该管管了’的表情。 　　不然以后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黎夏集团公司的女员工都是这样的呢。 　　为了嫁有钱人，能容忍男朋友或者说暧昧对象脚踩几条船的，不符合主流。 　　公司给了工作机会，而且待遇不错。大部分的女大学生还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换取美好生活的。 　　雷厉风行的双管齐下之下，这种风气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尤其是互联网子公司的那两个人。 　　如今用户数与日俱增，股价眼看着走高。被公司回购股份扫地出门，那损失可就太大了。再不敢当时间管理大师了！ 　　他们明确拒绝，有其他心思的女同事也就没了用武之地。何况还有不续签的威胁在。 第801章 　　而L7以上的管理组，在例行周会上也被傅杳钧重申了纪律。 　　但凡敢利用职务之便潜规则下属，或是接受下属性贿赂者，开除、法办！ 　　“我来给你们说说黎总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件事，省得你们都觉得事不关己。第一，这件事会影响老百姓对我们公司的好感度。影响到超市、快递、餐馆、KK商城与线上其他服务的生意；第二，会直接影响到公司股价。上市公司最怕丑闻缠身。别以为我们是在美股上市离得远，互联网没有远近。公司如果被丑闻缠上，股价会应声而落。” 　　每个职级都分润了4%原始股的好处，经过两次融资之后变成如今的2.4%。 　　虽然大家得的只是股份的分红，股份本身依然属于黎夏。 　　但分红也不少了啊。 　　去年每个人都拿到自己所占份额的相应分红。L7每个人都足足拿了30多万。 　　股价下落=分红减少！说到这个，立即就有了切身利害关系。 　　“黎总是在未雨绸缪。处在她的位置，站得高、看得远。所以，你们不要觉得她管太宽了。” 　　“没有、没有，我们最多只是之前没想到这么深远，没想到这种事情的危害性。” 　　“果然黎总会直接出手的，都不是小事。” 　　傅杳钧点头，“理解就好，不理解也给我执行。做下这种事的人，那就是害群之马。自己的前程搞没了不说，也会连累团队其他成员。黎总说为了预防，大家有委屈或者知道什么线索都欢迎给她打电话。黎总电话就在各家门店和办公室的墙上贴着呢。别让人打这种电话去打扰她最好！” 　　一众高层迅速把这层意思下传。 　　一听说要影响股价和分红，黎夏格外重视。 　　就连口头上忍不住占下属便宜的人作风都立即端正了。许多女员工都觉得办公室风气好了不少。很烦听男上司讲黄色笑话的，但是又不好发作。 　　当然，这些事和黎雯、黎远无关。虽然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但潜谁都不敢潜到他俩头上来。 　　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烦恼。 　　黎远不是谈恋爱了么，谈恋爱得花钱啊。 　　他一个L4，一年到头什么都加起来总共就一万八。 　　自从开始工作，父母就断了对他的经济支持。这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下个月何绾绾生日，他想买个好点的礼物。但看了下自己的余额，不够啊。 　　下班后他来找黎雯借钱。 　　他住在员工宿舍的8楼，50平米的一室一厅。这是给L4入职不满三年的人提供的。 　　1-7楼是给L1-L3的，一人25平米的单间。 　　黎雯则是住在12楼，75平米的两室一厅。她隔壁就是章音，这层楼往上三层是给L5的。 　　她听完黎远的来意，干脆利落的拒绝，“没钱、不借！你住宿舍不花钱。吃饭也吃食堂，公司给餐补的。早餐有牛奶，午餐、晚餐食堂也提供了水果。价格只是外面吃饭的一半。就算男孩子能吃，一个月750块足够吃了，还能攒下750呢。你从大三暑假实习算起，都该攒了一万五了才是。” 　　黎远苦着脸道：“你算得比我妈还凶残。那你一个月能攒下2000么？不只，你还有做模特儿的钱进账。你那三套房，房租也涨起来了，不用你再贴钱。” 　　“我不同啊，我还得买护肤品啥的。我马上25岁了，要开始走下坡路了。”黎雯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这话说得真情实感的。 　　说完又道：“我还要买票听演唱会，周董要开演唱会了！680一张的票呢。” 　　黎远不死心的道：“姐，我肯定会还你的。” 　　“那你告诉我，你钱都花哪去了。我来帮你做做理财规划。” 　　黎远道：“其实在食堂吃饭一日三餐600就足够了。如你所说，公司给了补贴。但是我平时要打游戏啊。还有，我们子公司聚餐去的地方AA下来都不便宜的。而且，我还得买衣服啊。” 　　互联网子公司有钱人为主，聚餐都不会去便宜地方。 　　他托着腮道：“我克制着没有办信用卡。但再这么下去，我就克制不住了。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升职啊？” 　　“你正式入职才半年多，升哪门子的职啊？我能升L5是因为我立功了。章音能升L5，那是因为她之前跟着小姑时做事谨慎、细致。如今那个位置，最低就是L5，这才给她升上去的。” 　　黎远道：“可是我听说你已经是L6的储备人选了。” 　　黎雯笑，“那是因为我们KK商城给公司赚的钱多啊。其中也有我的出谋划策。那你呢，小姑把你放在互联网子公司，你做了啥？时间花在打游戏上，你就能升职了？人家王广峰一个大专生，混到如今持股价值两亿。你还是本科生呢！” 　　“他是运气好，那会儿缺人，小姑又给了他很多学习机会。” 　　十年前的大学生跟现在的大学生，不是一回事。 　　十年前小姑连大专生都不太招得到。大专生肯来，都给人家承诺半年升L5。 　　黎雯无语了，“互联网子公司现在依然缺人啊。你别说只缺头部码农。公司内部也有培训机制的，王广峰就是靠内部培训和去电子科大旁听保证了没掉队的。这些机会都是摆在面前的，但你成天打游戏就什么都错过了。如果你是要混日子或者说所谓的小富即安，你真的别来小姑这里。45岁以上的老员工小姑不会裁，哪怕明知道他们给公司创造不了什么财富了。但年轻人可就不一定了。到时候没准拿你大义灭亲，反正你回去还能继续二叔的事业的。” 　　原来堂弟8小时之外的时间就是在打游戏、和同事聚餐以及谈恋爱中度过的。 　　她转身拿出钱包，“需要多少？” 　　黎远被她一通教训，这会儿脸也有点发烫。然后慢慢比了个‘五’，“五百，我下个月和下下个月，发了工资还你。” 　　除了买礼物，还要安排一天出游。 　　黎雯挑眉，“一个月还我250？那你还是还260吧，算20的利息。250听着多难听！”抽了五张一百的给他。 　　她把钱包重新扣上，“就是不知道你被开除了，何绾绾还看不看得上你？她可是很崇拜小姑的。” 　　黎远道：“小姑真的会拿我开刀啊？” 　　“要不你试试？” 　　黎远讪讪地下楼去了。黎雯想了想给二婶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说。 　　没说弟弟借钱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的事。但把他在互联网子公司的表现提了提。 　　“二婶，小姑把远远安排进互联网子公司，应该对他还是有所寄望的。” 　　魏蓉在那边呼呼的出气，“这个臭小子，真是被惯坏了！雯雯，谢谢你啊！” 　　当初把黎远弄进互联网子公司实习，黎夏就说了希望他能跟着聂政这个技术大拿学点东西，以弥补毕业的院校不如校招生的差距。 　　他如果学习态度端正、主动积极，聂政肯定不吝于教他。 　　但他自己都得过且过了，聂政肯定不可能追着他喂饭啊！ 　　魏蓉之前也时常打电话问询黎远的组长，问他在公司表现如何。 　　对方都说他上班的时候勤勤恳恳的，不迟到、不早退，表现很好。 　　但是，他没有把下班后的时间利用起来啊。 　　黎雯挂断电话，呼出一口气。大概因为她妈同二婶二十多年的争斗中，都是败北的一方。 　　所以她从小就被她妈施加压力，要她争气！ 　　远远大概没有这样的压力。 　　周末的时候，魏蓉和黎峻就开着车上来了。没提前打招呼，直接杀到黎远宿舍，逮到他在打游戏。 　　魏蓉关上门，拿着衣架子跟着黎远追，“我让你吃鸡，我让你吃个够！” 　　黎远简直是抱头鼠窜，“妈，你怎么来了？” 　　黎峻站在一旁道：“你还不让你妈打几下出出气？还真要她跟你绕着沙发跑啊？” 　　魏蓉狠狠抽了黎远的腿几下，“你毕业的院校本来就只能算一般。top100的院校，在招聘中根本排不上号。你还是因为北京户口，分数比外地同学低几十分才进去的。去年的应届生真实就业率那么低，你能有这样的好工作还不知道珍惜！” 　　“你同事都是top10、top20的院校毕业的。本来你就差人家很远，你还不加倍的努力。你要是想回去继承你爸的资源回收中心你就早说！” 　　黎峻道：“我那儿也没那么差，一年五六十万还是能挣到的。” 　　魏蓉横他一眼，“那你觉得他压得住你那些兄弟么？他们会认他当领头的？你要交给他，没准什么时候就散伙了，别人另立门户。” 　　黎峻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远远是守不住他的家业的。 　　而且他们那个资源回收中心也没什么固定资产，更没有股份。散伙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们如今的资产也就是北京二环内四套房（前面两套还供着，又买了两套全款的），还有3.4万股KK的股份。 　　另外魏蓉退休的时候能一次性拿到的300万块钱的干股补偿。 　　算下来倒也有千把万了，不过要坐吃山空显然不够啊。 　　魏蓉坐在沙发上气了半天，然后给黎夏打电话。 　　黎夏正在和程程一起做这周的手工课作业：拼一个榫卯结构、古风古色的亭子。 　　她耐心不大好，1800多片木片看着头都大了，听到电话便想溜了。 　　“妈妈接电话，二舅妈打的。”她把电话屏幕给程程看看，以示没有忽悠他。 　　平时都很少有公事电话找她的，基本就是回复outlook，更别说周末了。 　　睿睿被哥哥禁止靠近，垫着脚尖往这边看。 　　他的耐心也不太好，而且他会暴力强拼。玩拼图游戏，看着差不多的他就会给硬拼在一起。 　　程程怕他破坏自己的作业，另拿了一个飞机的拼接木板给他拼。 　　但得不到的才珍贵，睿睿一直惦记着他这边。 　　看他蠢蠢欲动的要冲过来，程程对他做了个‘stop’的手势。 　　然后他俩就听到黎夏道：“啊，你把远远打了一段啊？” 　　小哥俩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表哥这么大了还挨打这事上了。 　　“不打不行啊。你说你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他就这么得过且过。他是在国企混日子么？8小时的班上过了，就在宿舍打游戏。” 　　“但是王广峰技术上肯定不如聂政能教他的多啊。” 　　“他现在需要学的，首先是端正态度。 第802章 　　“那倒是。不过远远他对王广峰首先得端正态度，不然人家怎么可能教他？行吧，你把他打包到上海来。让他明天下午和程程一起去香港。” 　　“好的。夏夏，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自己亲侄子嘛。” 　　魏蓉挂了电话，又给了黎远几下。 　　“你姐能给你小姑帮大忙，拿到20万的奖金。你就只能给她添麻烦。不努力，你凭什么不努力？比你家庭条件好的、比你聪明的，都比你努力。” 　　黎夏挂断电话，看看那些榫卯木片，呼出一口气又给彭志杰打了一个，“彭总，你几时回来啊？你大儿子有建筑上的手工课要和你一起做。” 　　彭志杰笑，“什么建筑手工课就把你打败了，总不能要拼紫禁城吧？” 　　“那倒不至于。就一个亭子，但是有1800多片榫卯结构的木片啊。” 　　“榫卯结构的？行，那我尽早回来看看。不过午饭前肯定回不来，你先陪他拼着吧。” 　　黎夏只能又坐了回来，“你们班上小朋友都是拼榫卯结构的建筑么？”应该不至于吧。 　　程程摇头，“不是啊，他们大多选择的是欧式建筑，还有人拼白宫呢。但是我觉得这一套更有中国特色，就选了这套。” 　　黎夏揉揉头发，“我们先拼基座。” 　　睿睿跑来挨着她的腿，“妈妈、妈妈——”他也想参与！ 　　黎夏也不好厚此薄彼，她看看程程，“我记得你有一个天坛的拼图，也是这样素色的。你去在上头标记阿拉伯数字，然后拿出来给他拼。” 　　程程也觉得不把弟弟安抚好肯定不成。于是回他的房间去找到平面的‘天坛’。 　　这个就是拼图，比榫卯结构、立体的简单多了。 　　拆一片，在一侧写上数字。400片木片全部打散拿出来给睿睿拼。 　　黎夏拿给他，“睿睿，你帮哥哥拼这个。回头你们两个的可以连在一起，就大功告成了。来，妈妈教你怎么拼。我们先找1号木片。” 　　睿睿找了几个，然后想了想，把所有木片翻到有数字的一边摆着。 　　“对了，这样方便找。你找1号！” 　　睿睿坐下，认真的找起来。 　　两边都是原色的古风建筑拼板。他以为是一样的，得到了参与的满足感。 　　程程道：“妈妈，那我们先把基座的木片找出来。”颜色是不一致的。 　　下午吃晚饭前，远远就到了。 　　魏蓉给他买了机票，收拾了行李，打包他立即走。 　　他只能给何绾绾打了电话，说自己外调到香港，没办法给她过生日了。 　　礼物到时候会寄给她的。 　　“礼物不重要，你认真工作！” 　　其实，蓉城直飞香港比蓉城飞上海近不少的。所以，黎夏肯定不是奔着节约飞机票的心思叫黎远过来的。 　　他被白华从进场接过来。进门的时候，补完课放学的黎菁已经到了。正跟程程一起在拼亭子的顶部。 　　两人一起抬头看黎远，“远哥表哥——” 　　黎远点点头，“你们这是拼什么？” 　　程程道：“故宫的一座亭子。榫卯结构的，比较麻烦。不过爸爸说，榫卯结构能抗地震。” 　　他说着按着顶部左右晃动，亭子的榫卯结构消弭了外力，依然牢靠。 　　“我觉得老祖宗的建筑手段很神奇！妈妈，我要去故宫找这座亭子。”拼了三个小时啊！ 　　黎夏看看名字，凝香亭。 　　“可以，我好像都看到过。那下周末我们在北京等你。远远，你和他一起回来！你妈妈已经拜托你爷爷、奶奶去香港照顾你，他们答应了。” 　　照顾什么的是其次，公司有食堂、有住处。主要还是看着这小子点，他自制力着实有点差。 　　当然，肯定不是黎夏妈亲自给他做饭、洗衣服。到时候请钟点工。 　　黎远也知道自己来肯定是要被教训的，老老实实点头，“哦。” 　　爷爷、奶奶七十多了，本来在大伯的农场待得挺开心的。现在还要为他奔波去香港。 　　彭志杰说上午肯定回不来，这话没错。他吃晚饭才赶回来的。 　　几个孩子都叫了他。 　　“咦，远远来了啊？” 　　菁菁来了不稀奇。只要黎夏在上海，她周末都过来的。 　　她住的大平层里也有钟点工阿姨，但是那太没有家庭氛围了。 　　黎远道：“是啊，姑父，我调到香港分公司了。明天和程程一起飞过去。” 　　调香港还到这里绕一趟？ 　　钟点工开始上菜，六个人吃饭，上了六菜一汤。 　　吃完以后，走着去黄浦江边散步。 　　还是2月，大家都穿得厚厚实实的。 　　远远问程程，“你从香港过来，换了个季节还适应么？” 　　“下飞机的时候看一下室外温度再添减衣服就好。”他习惯了，而且从来没有为此水土不服过。 　　睿睿走了一段就不想走了，穿多了不好活动。他赖上黎菁抱他，“菁姐、菁姐——” 　　“小胖墩，你本来就胖还穿这么多。很重哎！”黎菁一边抱怨一边弯腰抱起他。 　　掂了掂，还行，不算吃力。先抱一段，抱不动了让他下去自己走。 　　远远老老实实地过去挨着黎夏走，“小姑，你骂我吧。” 　　黎夏道：“我骂你干嘛？我就是想让你好好想想，你对自己的未来是怎么规划的。你家的条件，你要混吃等死其实也是可以的。” 　　二环内四套房，还都是89平米的。 　　别问为什么都买89平米的。问就是90平米和89平米交的契税是两个档次的。 　　90平米和以下的的契税是房价的1%。90平米以上的契税是房价的2%。 　　90平米的面积一般会超出一点点，哪怕是90.1那也得按2%交契税。 　　魏蓉这么精明的人肯定是买89平的。 　　就连黎夏这次拆迁要3套89平的房子，也是她提的建议。 　　有这么四套房，还有3.4万KK的股份，过日子其实足够了。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啊。谁能预知房价和股价2021后什么走势？ 　　混吃等死？这个词也太严重了吧。 　　黎菁当场笑出声来，彭志杰赶紧留意她抱睿睿抱得稳不稳。 　　臭小子还嫌弃他不够香、不够软。 　　但他妈肯定不抱他，他就瞄上菁姐了。 　　还好，黎菁演过武戏，接受过武打训练。明哥觉得这个好，以后打架不输人。就把她送到鼎泰俱乐部学自由搏击。 　　就是陆芸当年学过的课程。所以她力气其实也蛮大的。 　　而程程还在望文生义的理解着什么叫混吃等死。 　　好像，字面意思也挺清楚的。 　　黎远看表弟一脸的认真，然后还吃惊的看看自己。他顿时囧了，“小姑，你可以说浑天度日的。” 　　黎夏道：“那我直接说咸鱼吧。” 　　黎远看看她，他记得小时候也听奶奶念叨过小姑懒得晒蛇吃。 　　但是，小姑明显不该懒的时候一点都不懒。 　　黎夏笑笑，想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才发现这小子跟他姑父一样高了。 　　于是挽住他的胳膊，“你还记得小姑带着你和雯雯摆烟摊那会儿么？” 　　“五毛钱一天，负责上烟、吆喝和卖烟、收钱。” 　　“那会儿家里日子其实过得还可以。真的还可以的，你得和当时的人比。但第二年纸厂就破产并且被人兼并了，然后供销社也垮了。咱们一家子都下岗了。那之前谁都料不到的。你爸妈各拿了一千多块钱的买断经费，但够做什么？小姑说这个，不是想说我对家里有多大贡献。就是告诉你，有时候变故突如其来，谁都想不到。那个时候，我们得有应变的能力。” 　　父母其实私下说过很多次。说如果没有小姑看得远，早早开始做生意。下岗、工龄买断之后全家都会十分艰难。 　　那时候一家九口住50平米的房子，和他如今住的单身宿舍一样大小。 　　大伯、大伯母，他爸妈、小姑都是工人。那是全家下岗的节奏啊！ 　　他爸妈揣测估计只能去给舅舅打工。 　　可舅舅的杂货铺后来也开不下去，来给小姑打工了。如今做到L6，加上分红，年入十几万。 　　就等着到了年纪退休呢。 　　外婆经常说多亏了有他小姑搭把手。 　　不然那把年纪了，自家生意做垮了去哪里打工？当时表哥正在读初中呢，接下来几年正是用钱的时候。 　　“远远，你爸爸、妈妈也都是快50的人了。就万一再有什么大的变故发生，他们就只能靠你了。小姑到时候都没准只能靠程程和睿睿呢。” 　　程程立即挺了挺胸膛，“妈妈靠我，好的！我会努力读书，成为有用的人。” 　　睿睿被抱着也立即表态，“还有我、还有我。” 　　黎远倒没觉得太打脸，他小的时候肯定也会这么说啊。 　　“小姑，你都是首富了，怎么可能啊？” 　　黎夏道：“资金链要是断了，首富就得变首负。你姑父同我是同行，要出事我们肯定是一起出事。他也靠不住的！时代变化太快，浪头一浪一浪的。谁知道哪一波浪就把我们打翻了呢？” 　　事实上，上辈子中国首富经常换人的。她不过是占了重生的便宜才蝉联了这么两三年，不过也最多到今年截止了。 　　‘靠不住的’的小彭同志无奈的笑了笑。 　　黎远这才陷入了沉思。当初下岗的变故发生，小姑才21岁。比自己这会儿还小两三岁呢。 　　黎夏继续道：“说完了长辈，你再想想晚辈。你跟何绾绾谈恋爱，也是想给她过安稳的日子吧。还有如果你们真的成了，以后肯定是会要小孩子的。你难道就一辈子跟父母伸手？跟父母伸手要你老婆生孩子的花费，要奶粉钱，要尿不湿的钱？要请月嫂和保姆的钱？以后再要你孩子的学费、生活费......” 　　黎远胀红了脸，“小姑，求你别说了！我以后会向王总好好学习的。” 　　黎夏点头，“王广峰和你一样，在互联网子公司起点比较低。你的同事平常有没有拿你是我侄儿这一点半玩笑的说事？” 　　黎远点点头，“有。” 　　“你和王广峰当初的处境其实差不多。你是我亲侄儿，王广峰当时谁都知道他是我心腹。但不是这样就足够你们立足的。王广峰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人，他对自己的处境看的非常清晰。不管是当初技术不够只能拼命补课，还是如今有了两亿身家却拒绝学霸校花，和另一个受过伤的女同学走到一起。那两个有些飘的技术员比起他，差远了！” 　　这就飘了？她是说过不会只因为年龄裁员。但是如果对公司没有足够的贡献，凭什么分享以后的成果？ 第803章 　　那俩人这次是收敛得快，不然这会儿她已经股份回购了。 　　他们拥有的股份价值刘玫都算出来了，将近5亿。5亿就5亿，提前祛除隐患。 　　不然以后搞出丑闻来，几个5亿都未必刹得住车。 　　但他们收敛了，也算是知错能改。那就先留公司察看吧。 　　这层意思田瑶那里也和他们都沟通到了。 　　而且，不管是不是窝边草都不能随便乱吃。 　　在黎夏这里，1999年以前入职的老员工她不会裁。怎么都会让他们安安稳稳退休领退休金。 　　这一拨大多是下岗职工和退伍军人。其中绝大部分是L1到L3层级的。 　　但1999年元旦后入职的就基本是年轻人、校招生了。 　　这部分人如果对公司没有价值了，她不会平白养着的。 　　连续工作十年就必须签长期合同，无故不得裁员了。在满十年之前，她就会进行审核。 　　那之后的长期合同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一条，她也会让田瑶开始宣讲的。 　　黎夏瞥一眼黎远，如果黎远再这么混下去，还真可能在被裁之列。雯雯一点都没有说错！ 　　彭志杰看黎远已经知错了，当着黎菁和程程的面也不好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太没面子。 　　于是岔开了话题，“黎夏，3月2号，老范想问你的飞机有没有安排。他父母等人在海南过暖冬，想租你的飞机去接回来。” 　　其实老范也是想问问她之前说的租飞机的事还做不做数。 　　毕竟她买飞机的时候真没现在有钱呢。 　　但这一年半，她身家翻番了不只。 　　今天的福布斯排行榜3月份才出来，很多人都等着看呢。 　　黎夏自己倒是过年前就让刘玫和丁明明各给了她一个数。再加上苹果股票市值就是她的真实身家了。 　　截止年底，苹果股价$71.89元，她拥有四千万股，总计$28.8亿。合人民币236亿。 　　私人名下的黎裳、网吧市值54亿。遍布全国的农场都是租的，价值估个3亿。 　　然后是22个广场和200家门面，估值107亿。 　　集团公司，含价值210亿人民币的KK股份在内，整个市值估价在470亿左右。 　　在黎夏名下的大概425亿。 　　这么算下来，她去年底刚好突破100亿美元的关卡。 　　不过，股份占的比例太重，都占到55%了。 　　至于福布斯排行榜说她多少身家，黎夏就随便他们了。反正那整个榜的真实性都有待商榷。 　　她还真不太信李超人就只有130亿美元呢。 　　盖茨的465亿美元倒是可信度比较高，因为微软是上市公司嘛。 　　这会儿彭志杰问她飞机还租不租，黎夏点头。 　　“还是照之前说的，10万元一个小时。每天累计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六小时。” 　　出去一趟挣回五六十万还是可以的。 　　得蓉城飞海南，把人送回去，再飞蓉城。这当然都得算工作时间，租金也照算的。 　　“好，我告诉他。还是找曹文鸢联系么？” 　　“现在找章音，反正给的号码是办公室的。” 　　“嗯。” 　　程程抬头，“那我每周末往返，花销很大啊。” 　　飞机从蓉城飞香港接他，然后在上海停两天，送他回香港再飞回蓉城。 　　他也会算账的，这比来回买十几张机票可贵多了。 　　黎夏道：“那有没有很方便？” 　　程程点头，“有啊。” 　　自家的飞机，就完全是照顾他的时间了。他省掉了很多等候的时间，没那么疲倦。 　　而且可以直接一路睡着往返，下了飞机都还精神得很呢。 　　黎夏道：“那就达到目的了。程程你记住，人和动物的不同就在人会使用工具。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节约时间、让自己方便，那使用工具的花费就是有意义的。你飞来飞去，妈妈其实很心疼的。如今你能不那么辛苦，妈妈很欣慰。而且，我们一家四口能因此周末团聚，这个情感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嗯，还是大儿子的身高合适，可以搂着肩膀走。臭小子都快一米二了！ 　　第二天，黎夏和彭志杰带着四个孩子去游乐场玩。 　　是的，黎远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个没长醒的孩子。 　　俗话说父母不靠谱，孩子就得靠谱。而父母里面，母亲又是关键。那不都说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儿孙么。 　　就譬如雯雯，大嫂是个活得非常简单的人。那雯雯就得为自己多操心，所以她懂事就比较早。 　　远远这里，二嫂比较靠谱，什么都替他想得周周道道的。远远就习惯了不怎么想事儿，显得没雯雯那么懂事。 　　说到打游戏，年轻的男孩子沉迷游戏的多了啊。自制力差的不是一个、两个。 　　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谁还没个爱好啊？尤其是衣食无忧的人。 　　黎夏自己高考前那么重要的时刻还沉迷过武侠小说呢，所她倒也没怎么骂黎远。 　　六个人玩儿了一天，下午先送黎菁回寄宿学校，然后再送黎远和程程去机场。 　　钟勇陪着程程回来的，章清惠和钟媛这次没有一起回来。 　　上了飞机程程问黎远，“表哥你玩得累不累？累的话我们吃了饭、洗个澡，然后一起上床睡到香港。” 　　黎远之前时间不合适，这还真是头回坐小姑家的私人飞机。 　　“这么方便的？” 　　程程点头，“还有浴缸，你想泡澡也可以。不过我都是淋浴。走吧——” 　　男孩子一般都是随便冲一冲就作数了。 　　游乐场玩儿了一天。一身的汗，确实洗一洗更舒服。 　　两人简单的在飞机上吃了晚餐，歇15分钟就洗澡。 　　黎远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找出换洗衣服和程程一起进去冲澡。 　　里头有两个花洒，刚刚好。 　　年龄、身高相差很大的表兄弟俩一起站在花洒下，黎远问道：“小姑和姑父都身家不菲，你干嘛还这么努力？” 　　还每周飞机往返去上幼儿园。 　　“不然干什么，混吃等死么？” 　　“你个臭小孩！” 　　程程转过身，“表哥帮我搓背！” 　　“好，力气大了你就说！” 　　回去的路上黎夏问彭志杰，“下周我要回趟北京，你上海的事情忙完了么？” 　　开盘却卖不出去房子，要改成出租。这也有手续要跑的。 　　“嗯，搞定了，一起回去吧。爸妈是下周末去香港？” 　　“是啊。其实大哥和大表哥的农场，空气质量还可以的。但是那是唯一的大孙子嘛，所以二哥、二嫂一说他们就答应了。” 　　黎会计香港那套房，他们祖孙三人住刚好。钟点工到点就走了，不住家。 　　二老年纪也大了，就两个老人还让人挺不放心的。有黎远一起住也好。 　　彭志杰玩笑道：“远远要是再沉迷游戏，估计咱爸会发飙的。毕竟你当年就是困于所溺才没有考上大学啊。” 　　黎夏白他一眼，不过也真是这么回事。 　　周一的时候，陆芸发了outlook给黎夏。 　　之前大量的保镖转去做保安，小区楼盘和广场都有。 　　很多业主和租客都觉得他们身上有股煞气，让人有点怕怕的。担心他们做过□□什么的。 　　黎夏让陆芸写一篇文章，澄清一下这件事。 　　这会儿她完成了，发过来给黎夏看。 　　黎夏翻了翻，不错，图文并茂的。 　　有上次抗洪救灾的照片，也有退伍军人自己提供的老山前线的照片。还有如今在广场、小区执勤的照片。都是同一批人！ 　　这是找了当年抗洪救灾大堤上的照片（自己人拍的，没对外曝光过），找到露了正脸又当了保安的人，然后找他们要或者拍的照片。 　　这太能说明问题了！ 　　果然，这篇文章发出去之后很快就成了热帖。 　　然后一群人排队为自己之前的揣测致歉兼道谢，还说这样更有安全感了。 　　这哪是什么□□？这是曾经保家卫国的军人，是在大堤上抗洪抢险的英雄。 　　知道了这一点，保安们执勤的时候还有人来送花、送吃的、喝的，搞得他们十分的不自在。 　　过了两天，琪姐打电话来，“夏夏，我们的公路已经正式开修了。” 　　“不愧是你，半个多月就上马了。” 　　“时间就是金钱啊！我跟你讲，老百姓都好肯出力的。我现在啊，就以工代赈。外出打工的人少了很多。” 　　琪姐明显很有活力，巴拉巴拉说了好多。 　　最后她道：“哦，对了，前两天我去吃饭，老崔说他想通了，想把菜谱卖给你。问你还要不要？” 　　“还要的，让他直接给我助理打电话商谈具体的事情好了。” 　　“好勒！” 　　有人说事业是男人的春药，但是琪姐如今这个架势也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啊。 　　黎夏挂断电话，看看时间打给陈玲闲聊。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了。估计琪姐也是忙完了才给她打的电话。 　　陈玲精神不是很好，不过听说琪姐精气神好多了她也笑了笑，“她这相当于重活了一次啊，弥补遗憾。也是亏得有你和明哥当散财童子。” 　　陈玲顿了顿说起了自己的烦恼。徐爸爸过世了，有些关系就人走茶凉了。 　　徐海的正团级，本来今年能升上去的，也被人顶掉了。 　　黎夏没多说什么。王海洋前两年就是正团级了，连程程那会儿都知道他是‘王团’。 　　他的前程是拿命拼回来的，升得比徐海快才是正常的。 　　“既然已成定局，那也只好再继续努力等待下次机会了。” 　　如无意外，徐海这辈子应该还是能当师长的。 　　反正上辈子他是当了的。 　　“也只好如此了。” 　　等徐海下班，陈玲偷着问他，“夏夏能不能干涉到军中的升迁事宜啊？” 　　徐海道：“肯定不能啊，你别异想天开了。她能把琪姐弄去当扶贫干部，是因为完全符合组织程序，而且北京其它正处级干部不乐意去啊。” 　　也许她肯出大力气，军中也能有影响。毕竟她和军中关系不错，又捐了那么多钱，以后也还可能会捐更多的钱。 　　但以黎夏的谨慎，不会轻易插手这些事的。 　　再说他也不是就没机会了。 　　“你没跟她说什么吧？” 　　陈玲摇头，“没有。她这个人要做什么，是只能她自己乐意的。不然就得我爸去找她开口才成，我妈都没这么大面子。但你也知道我爸那个人，讲原则得很。” 　　“嗯，以后也别提。琪姐的事是为了扶贫，得好处的是老百姓。而且夏夏和明哥也做了先富带动后富的事，对他们未必没好处的。这不存在欠人情。但如果你去找她帮我升迁，这人情可就欠大了。我会有机会的。总不至于爸不在了，我就不能独立行走了。” 第804章 　　接下来周四2月23号，黎夏一家三口飞回北京。 　　这会儿街上还扫雪呢。 　　睿睿20个月了，去了杨家很活跃的跟杨楚瑜去打雪仗。 　　杨楚瑜比程程小、比睿睿大，很有几分男孩子气。 　　睿睿喜欢跟她玩。 　　“她好看！她妹妹、也好看。” 　　展翘听了哈哈的笑，“你小儿子比较随你，又没耐心又好色。” 　　她身姿已经完全恢复了轻盈，精气神也恢复了。 　　不过还没恢复教学工作。这几个月俩孩子有保姆带着，她便重拾了画笔，渐渐的找回了自信。 　　这会儿睿睿和杨楚瑜被黎夏叫进来吃藕粉。 　　汗出得背心都湿了，在外头和小朋友们打雪仗闹的，让他们歇歇。 　　吴姐和杨楚瑜的保姆都赶紧用干净、绵软的毛巾给他们垫在背心处。 　　然后才让他们拿着小勺子吃藕粉。 　　睿睿经常被锻炼，手握勺子也比较灵活了。 　　展翘道：“我预备去香港游学两年，那边的大学从国外回来了一位画派的大拿。我把两个女儿也带上，你帮楚瑜写一份幼儿园的推荐书吧。” 　　“好啊。不过，你就放老杨一个人在家啊？” 　　展翘笑，“以他的本事，我就是天天在家守着，他该偷吃还是会偷吃。我不操心了！” 　　“夫人啊，你不能这么想我啊。我一有时间就会飞去香港看你和女儿的。私生活方面，我绝对不会比小彭差的。” 　　杨耀明和彭志杰一起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很明显是在外头找地方抽烟了。 　　黎夏瞅瞅展翘，她只是笑，不说话。但整个人的状态调整得非常好，真美得惑人。 　　关键是身姿窈窕更胜从前，完全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 　　和黎夏去年7月见到她那副产后臃肿、抑郁的样子比，判若两人。 　　不过还好，黎夏生了睿睿回复到108斤。这一年多也一直在私教指导下锻炼。 　　如今体重在两位数与三位数之间徘徊，控制在98斤到102斤。 　　展翘笑吟吟问黎夏，“怎么样，今年要不要给俩孩子一起办生日趴啊？” 　　黎夏道：“你家的是抓周，我们家这个满两周岁不是什么大生日。不过，如果在一处，一起也可以啊。我都是在耿家的酒店办的。” 　　现在耿家的五星级酒店已经归耿清欢管了。她直接让黎夏什么大事小情都去照顾她生意，增加业绩。 　　因为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流水都不会少就是了。而且还可以借黎夏的人脉扩大酒店影响力。 　　当然，她在收钱的时候也会让利。 　　展翘道：“香港么？” 　　彭志杰笑道：“不，深圳，方便内地的朋友。另外还有经济方面的原因。” 　　展翘点头，“这倒是。就一河之隔，消费差距好几倍。确实是在深圳办比较划算。那老杨，我们也在深圳买套房吧。” 　　杨耀明点头，“好！小彭深圳有个别墅区下半年要开盘，到时候你先去看看。” 　　黎夏只修刚需楼盘，但彭志杰从刚需到改善型都有。 　　屋里传出哭声，杨楚熙醒了。 　　睿睿火速放下勺子，然后就起身进屋去了。 　　杨楚瑜差不多跟他同步，“我妹妹！” 　　“我、干妹妹！” 　　倒是让站起来的展翘楞了下，“他们比我还快哎！” 　　睿睿就是喜欢凑漂亮妹妹的热闹。 　　还好喜新不厌旧，对优优也还是很上心的。 　　屋里自然有保姆守着，哄好后展翘抱着楚熙出来。 　　睿睿和杨楚熙一左一右跟着。 　　吃过藕粉又待了一阵，黎夏和彭志杰带着睿睿告辞了。 　　睿睿还蠢蠢欲动想把干妹妹带回去，杨楚瑜瞪着他。 　　黎夏问睿睿，“拿哥哥来换干妹妹，好不好？” 　　睿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当然不好啦！ 　　“那走了，回头你想来看干妹妹再过来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小四合院外的巷子。这里已经在开始拆了。 　　刚才杨耀明和彭志杰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据他说因为这一次对平房的拆迁，他们买的大四合院都涨了价，不可再生资源了！ 　　“要进去看看么？”彭志杰问道。 　　黎夏摇摇头，“算了。”里头已经搬空了，拆迁队随时可以拆。 　　回到家里，彭志杰对黎夏道：“老杨跟我聊了当初初见展翘的心动，说是一眼就陷进去了。” 　　黎夏撇嘴，“他要是看到的是大学时代的展翘，会陷进去？” 　　就是明晃晃的见色起意。 　　不过，以杨耀明的年纪和身家，见过的美女肯定也是数不胜数了。 　　愿意娶回家，也是因为展翘除了美色，还有央美讲师的身份吧。 　　‘我老婆是中央美院的老师’，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黎夏之前有问过展翘，他还有没有提三胎的话茬。 　　说是没再讲出口了。 　　不过，展翘说她不打算生了。她之后就一边追求画技的进步，一边抚养两个女儿。 　　她还问黎夏还准不准备生三胎。 　　黎夏点头，“我还是想要个女儿。” 　　展翘不生，她生，这都是她们的生育自由。 　　周五下午，黎远和程程一起飞了回来。 　　黎会计老两口也从农场回来了，周日要一起飞香港。 　　另外展翘要搭顺风机，不然带着两个女儿出发实在是不方便。杨耀明会送她们。 　　彭志杰上海的工作暂告一段落，接下来会去深圳。他和黎夏也会带着睿睿同行。 　　黎夏也要去关注一下华南的零售和物流市场。还有通信公司，一年多了还没有把系统搞出来。 　　她就是不催，估计他们压力也挺大。那她还是去关心一下吧。 　　深圳的广场3月份也要开业了。北京的广场也在修，一线城市就差广州了。 　　另外，好又多就是从华南开始进入大陆市场的。现在还不用她亲自去沟通，但关注一下没问题。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期，她大概都会在华南、香港了。 　　不过周日一早接到甄军长的电话：甄老将军昨晚走了！ 　　两人就放弃了这次一起回香港，怎么也得参加了追悼会再离京。 　　这位的级别，肯定是进八宝山革命公墓了。追悼会也是在八宝山举行的。 　　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去参加了。那些花圈上的名字都是重量级的，排前头的都是大领导。 　　这是一场能上《新闻联播》的追悼会。 　　老爷子这一生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 　　就算二儿子的仕途慢了一步，如今的甄家还是蒸蒸日上的。 　　聂政也赶来了，还有他的父母和王蕾的父母。 　　王蕾的父母见到黎夏还有些不好意思。 　　黎夏道：“王叔、王婶，这个时代和你们当年不同。理念不同了，跳槽是正常的事，不用如此。” 　　黎夏和彭志杰的花圈是被安置在亲朋那边。她算是甄家的朋友。 　　聂政的也摆在附近，他算是亲戚家的。 　　家属答礼的环节只有甄军长、楚军医还有甄副省长、芳姐，以及他们各自的孩子。 　　甄桓和王蕾并不在其中，是被算在近亲里。 　　甄桓虽然在甄司令膝下长大，但毕竟没有过继。 　　庄重夫妻也来送了花圈，甄家长孙当初可是救过庄重的命的。 　　他们送的花圈也摆在朋友那边。 　　这种场合不方便说话，就彼此点了点头。 　　参加完了追悼会，又目送甄老将军骨灰盒在档次非常高的地方安放完毕。黎夏和彭志杰走出来。 　　走在这个革命先烈们的归宿地，真的是有肃然起敬之感。 　　黎夏走了几步忍不住道：“八宝山的风光其实真的不错啊。我虽然不懂风水，这么看下去也觉得是块宝地。” 　　彭志杰道：“青山有幸埋忠骨！这是总理挑的地方。” 　　“总理给老战友们挑的好地方，他自己没来。” 　　黎夏今天没和王蕾做什么沟通。一来场合不对，二来理念都不同了也是话不投机。 　　但是出来往下走了一段，黎夏就看到聂政和叶颖站在一旁的青松下说话。 　　黎夏猛地眨了几下眼睛。 　　彭志杰也道：“他俩？” 　　“兴许就是熟人遇到了，说说话吧。这地方也不适合谈情说爱啊。也不知道叶颖结婚没有？” 　　那个方向应该是洗手间的所在，关键这里是八宝山！所以肯定不是谈情说爱。 　　叶颖是跟着叶军长来的，叶军长是甄司令的老部下。 　　虽然叶颖不太通人情世故，但以她的家世、能力、样貌，肯定少不了人追。没结婚的可能性不大啊。 　　黎夏注意看了一下她军装肩膀上的星星，“四颗星了哎。” 　　彭志杰道：“应该是副师级了吧。真了不起啊，一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黎夏挑眉道。 　　“你别这么敏感。军中女兵的升迁本来就比男的还难一点。她应该是在信息化作战技术方面有了突出的贡献吧。” 　　他俩其实离得还有点远，都是仗着好眼力在看。 　　所以那两人还没发现他们。 　　很快后面就走来了一群人。 　　两人继续向前走，路过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的都是网络技术上的话题。 　　她轻咳两声提醒聂政。后面一群人来了，不想说不清楚就赶紧分开了。在这个地方一男一女说得起劲，不大合适。 　　聂政这才察觉，然后和叶颖道别走了过来。 　　场合不对，黎夏也没八卦。只道：“如果需要用飞机，只管说。” 　　聂政愣住了，等她走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说私人飞机可以借给他接亲，不收钱的那种。 　　真不是！ 　　就是从洗手间出来正好遇上了，叶颖问了他一个技术上的问题。 　　他们之前倒是留了KK号。 　　但他忙，叶颖更忙。经常隔一两个月才能对话一次，探讨一下网络最新技术。 　　这遇上了，就说了两句而已。 　　回到家，黎夏和彭志杰休息了一天，就坐上自家飞机飞香港了。 　　确实是方便，时间上完全将就自己的时间。而且身心更放松，不会疲累。 　　睿睿之前就跟着外公、外婆、哥哥、表哥飞过来了。 　　黎夏他们到家，他正和杨楚瑜逗着潘兜捡飞盘呢。 　　“妈妈、爸爸——” 　　“黎夏阿姨，小彭叔叔——” 　　彭志杰摸摸杨楚瑜的包包头。 　　黎夏握了下睿睿穿长袖T恤的胳膊，不是四节了哎！瘦身成功。 　　刚坐下歇口气，耿桐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香港不在啊？在的话我们一起去医院看苏老啊。” 　　黎夏顿时非常紧张地道：“他怎么了？” 　　耿桐有些吃惊。苏老跟她爸关系很好。听说人病了，她得去看看。又不想一个人去，就问问黎夏。 　　前两天开着车在山上，瞥到她家狗狗和小儿子了。 　　哪晓得黎夏反应这么大。 　　黎夏苦笑，她反应能不大么？能在上头帮她说说话的人已经少了两个了。 第805章 　　得知苏老只是一个小手术，黎夏才放松下来。她和耿桐约了明天下午一点半一起去私人医院探望。 　　抵达差不多两点，正好是苏老日常午睡起床的时间。 　　苏老住的就是孙家的私人医院，如今是孙茜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当院长。 　　开私人医院，真的很赚钱啊！ 　　黎夏家里老老小小在香港，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是上孙家的医院，费用真的不便宜。 　　不过私人医院，省事也是真的很省事。排队什么的都可以免掉。 　　所以难怪那么多人想当有钱人了。钱可以买来服务、可以节省时间。 　　黎夏放下电话陪两个小朋友玩耍。 　　到下午三点半，她带着睿睿和杨楚瑜一起去幼儿园接程程。 　　杨楚瑜会在她家，是因为她妹病了。 　　展翘和保姆全力照顾生病的孩子，刚请的钟点工阿姨又还不太熟。 　　怕忽略了才两岁的她，出什么状况。 　　就干脆把她送来黎夏家里了。 　　黎夏虽然不在，但她家里的保镖、助理、保姆都是用了经年的老人。 　　比把两岁的女儿托付给刚请的钟点工阿姨更能让人放心。 　　说到干女儿的病，黎夏也有点担心。小孩子病了是最麻烦的，她连说都不会说。 　　程程和睿睿幼时生病，每一次她都很焦心。 　　前几天她接到展翘电话，也是介绍了她去孙家的医院，然后给孙家也打了电话。 　　黎夏虽然和孙茜交好，却也没跟她继母、弟弟交恶。 　　孙院长爽快答应病房、医生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可虽然带孩子去医院格外受关照，于展翘而言这也够煎熬的。 　　她们三母女这才刚安顿好，还人生地不熟的呢。 　　来香港定居是展翘一意孤行。如今小女儿病了，她肯定很自责。 　　杨耀明刚回去两天，小女儿就病了，少了个能搭把手的人。 　　他回去之后就去外地出差了，也不在北京。而且生意关系着一家子的花销，也不能说丢下就丢下的。 　　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成天没事，只要追女主就好。现实中显然不可能。 　　当晚黎会计和黎夏妈等黎远下班了一起坐车过来。 　　黎远上下班是坐捷运。倒是跟着爷爷、奶奶还能蹭小姑家的私家车坐。 　　吃饭的时候黎夏问他习不习惯。 　　“都挺好的。就是出了公司，好多人都说粤语或者英语。” 　　黎夏挑眉，“你一搞技术的，出公司干嘛？” 　　“我跟着王总在香港中文大学旁听计算机系的研究生课程。” 　　“他考了研究生？” 　　“嗯。他上班我跟着上班，他上课我也跟着上课。他，确实格外用功！” 　　王广峰见到黎跃，问了下他上班都做什么，下班后又做什么。 　　黎夏对王广峰那是知遇之恩+提携之恩，而且他管一个分公司确实没聂政那么忙。 　　黎夏还特地给他打了电话，跟他说黎远自觉性有些差，请他多费心。 　　他对黎远自然要上心得多。 　　问清楚之后，他的表情有些诧异。 　　“嗯，8小时工作制确实是福利。但小朋友，不是说8小时之外就没事了啊。你跟我不同，你是黎总的侄儿，你父母也给你准备了很好的生活。这份工作于你可能可有可无。但对我来说，这份工作是我打破阶层固化、力争上游唯一的机会。” 　　他之前如果不加班，得过且过，满足于8小时的工作量完成。早在聂总带着他的团队来的那天起，他就得靠边站了。 　　也枉费了黎总当年特地找他沟通的良苦用心。 　　以他的学历，不加班可能连给聂总打杂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无论是8小时以内，还是8小时以外，他都是主动积极的学习。 　　谁要是不让他在8小时以外加班加点的学习，那就是剥夺了他阶层上升的途径。 　　黎远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已经成功了么，你还要去上课啊？是因为学历么？” 　　“不是，黎总不在意学历，我也不在意学历。反正我又没准备跳槽。但是，要想一直跟得上黎总的步伐，在公司做一个有用的人，肯定得不停的学习啊。我听说她一直都在聘请金融系的博导上门讲课。而且不论哪一所房子的书柜里满满当当都是相关书籍，而且不是做摆设的。” 　　黎远心道：我觉得你对我小姑的滤镜有点厚！ 　　不过他也认真想了王广峰的话。 　　只工作8小时是福利，但有心上进的人绝不会下班就只是打游戏的。 　　还有什么阶层固化、向上的唯一途径，他都想了。 　　吃过晚饭他和黎夏、彭志杰说到这些。 　　程程没去和睿睿、钟媛、杨楚瑜一起玩乐高，也坐在旁边小大人一样听着。 　　彭志杰道：“他这跟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人最怕的不是辛苦，而是想辛苦、想奋斗却没有方向和着力点。我当年被人从部队赶回去，在铁工厂上班。按照正常发展，我一辈子都没法找算计了我的人报仇。甚至，我连挣够医药费给我爸治腿、让他变天的时候舒坦点都得很多年。那时候我真的很苦闷！” 　　“所以，我一直很感激我的老班长把我叫到深圳来。让我见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有了努力的方向和着力点。说句实在话，在小镇长大的我们见识是很少的。上升的渠道也很少。要么考上大学，要么就是当兵提干。当时我两样都不可能了。” 　　“远远，不要怕辛苦，最怕是没处去辛苦。如果你不是甘于平庸，那8小时以外的时间你得利用起来。当然，8小时以内你也得好好利用。职场中有人肯不藏私的教你，那是非常宝贵的机会！” 　　黎远想了想，以前在蓉城，清北的学生还为了资源互相争夺呢。去请教问题，老员工未必会搭理你的。 　　王总说他那会儿给同事打饭、洗衣服什么都干过。甚至臭袜子都替人洗过，就为了人家能教他些东西。 　　只有学校才会有老师主动要教你。 　　他上班的时候问什么都有人热情回答，那也只是因为他是黎总的侄儿。 　　旁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会儿姑父苦口婆心的和他讲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好赖。 　　他点点头，“姑父，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浪费光阴。” 　　黎会计道：“这么好的机会，你如果还是把握不住。那你赶紧结婚、生孩子。” 　　黎远道：“先成家、后立业？” 　　“不是，我们就放弃你了。等着你生出儿子来再好好培养。” 　　睿睿在旁边用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里头在放《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也不知道是第一部 还是第二部，反正都是原班人马。 　　“驱魔龙族马家，女的负责斩妖除魔。” 　　“那男的呢？” 　　“男的负责传宗接代，不能断了传承。” 　　这样的台词，程程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黎远的脸胀红，“我、我才不是只能做这个呢。” 　　第二天午后，耿桐和黎夏一起开车前往医院。 　　彭志杰一早出门工作去了。 　　他今天是去深圳的楼盘，就那个过几个月要开盘的别墅楼盘。 　　不过还好，深圳地铁已经通车了。 　　他从家里出发，坐车到香港的地铁站。40分钟就到离深圳楼盘最近的地铁站台了。 　　下车后也有车来接，全程单边一个小时搞定。 　　这比很多白领的通勤时间都要短了。而且他不是必须每天去，所以就还是住在香港不会留在深圳。 　　他秘书丁小栩早上在地铁站和他会合，下班各回各家。 　　丁小栩和香港一个白领结婚了，如今也住在这边。暂时还是租的房子。 　　不过她在深圳有自己的房。 　　平常她的工作也是在香港的办公室。 　　耿桐有一栋别墅也在这座山上，离黎夏家不是太远。 　　不然她也不会看到睿睿由保镖陪护、迈着小短腿遛狗。 　　她们来探病，和苏家也打了招呼的。坐电梯到了专供VIP的那层楼，章清惠拎着果篮跟黎夏进去。 　　豪华病房里，苏老一身蓝白条纹的病人服坐在病床上。头发雪白、笑眯眯道：“你们两个有心了！黎夏，听说你昨天才回的香港？” 　　对于这一点，苏老还是挺受用的。 　　黎夏点头，“对，前天在八宝山参加甄老将军的追悼会。好像看到你家公子了。” 　　昨天她真的被吓了一跳，毕竟这位的年纪也不小了。当时她还想怎么完全没听苏家老大提起呢？ 　　苏老也是一脸的感慨，“我前天做手术，实在分身乏术。只能让他替我去一趟。人啊，年纪大了就跟车开久了一样，容易出毛病。” 　　他是头部的红顶商人，跟北京的政界、军界都素有往来。也曾是甄老将军家的座上客。 　　黎夏和彭志杰还曾在甄家过年的宴请上遇到过他的。 　　耿桐道：“嗯，我家老头也是这样，经常需要检修一下。不过检修过、加上油，又是一辆好车了。苏伯伯，你没问题的！” 　　苏老点点头。 　　他就算是病了，也不会就安心养病。看到黎夏便问道：“听说你在整顿你的产业结构啊？” 　　黎夏点头，“对，有一些利润不太高，而且会继续下行、还不属于我闭合式产业链的产业，就陆续准备结束营业了。这世上的钱。我也赚不完的。” 　　安保公司很快就将不复存在，网吧也陆续卖了百多个出去了。 　　徐亚平那里一共要30个，把这些年挣的都压上了。 　　郑奎还买了上海的12个。上海的比别处的贵一些，8400万，现钱到账。应该是买给郑皓的。 　　然后还有其他一些办不到牌照的人，分批买走了部分。 　　总之因为牌照的缘故，转手得还算顺利。她的网吧一直是在赚钱的。 　　而且因为她首富的地位没动摇，也就没人认为她是因为资金不足或者是生意出了问题。 　　价格上没人敢压她一头。 　　“接下来就是餐饮子公司了。不过得等我二嫂那批人退休之后。” 　　两人略坐了坐，问候了几句就告辞了。 　　不是什么大毛病，手术后养上十天半月的就好。 　　出去后，曹文鸢告诉黎夏，“展老师这会儿也带着孩子在。” 　　“那看看她去，我还说去她家里的。” 　　耿桐问道：“谁啊？” 　　“我内地来的一个朋友。小女儿病了，在医院挂点滴。她家大女儿就是之前你看到和我家睿睿一起遛狗的小女孩。” 　　耿桐想了想，“你说的是章裁缝那个前女友，画画的那个美人吧？”好像是听清欢说过她和黎夏关系很好。 　　黎夏道：“常玥都怀孕了，还提这茬干嘛？我要去看看她们母女。你怎么安排？” 　　“我先走一步。” 第806章 　　黎夏到输液的房间找到展翘。杨楚熙躺着床上，肉乎乎的手腕上扎着针在输液。 　　看她睡得四仰八叉的，黎夏道：“她倒是心大啊！” 　　展翘道：“晚上惊悸没睡好，补眠呢。” 　　展翘明显比在北京时的明艳照人憔悴了些。 　　“楚瑜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那么多人帮手呢。”黎夏的家里，经常人来人往很多亲朋。 　　前提是她家房子够大，帮佣够多、管事的人得力，不需要她额外超什么心。 　　不然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话，她也没有那么热心肠的。 　　杨楚瑜在黎夏家，是程程拍板让她住的给傅宇装修的那屋。 　　那屋的颜色、风格有些偏男孩子气，倒是正合了小姑娘的想法。 　　她不太喜欢爸爸给她装修的粉色的公主屋。因此喊‘程程哥’的时候格外真心。 　　展翘愁眉苦脸的道：“刚来没几天她就病了。发烧、惊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奔波又换了地方水土不服的缘故。” 　　黎夏道：“没满周岁的小儿，大脑还没长齐全，调控体温的能力不足。会有这种现象不奇怪的。你不是已经养大了一个楚瑜了么？” 　　展翘想了想，“楚瑜的体质好像要好不少。而且，我管得比较少。” 　　输完了液，展翘带小女儿回家。杨耀明自然给她们准备了司机和车。 　　黎夏便也回自己家了，顺道把程程接回家。 　　车上她和程程商量，“你要不要明年再读一年，然后才去小学？” 　　毕竟9月入学的时候还不到6周岁，还差两个月呢。 　　程程道：“妈，我这么高不好意思再念幼儿园了啊。我要念小学！我去了小学也是个子高的。” 　　黎夏摸摸他的脑袋，“你不会长过一米九，以后不好找女朋友吧？” 　　程程认真想了想，然后笑开，“选美节目里的女的都好高的，还有女模特、空姐也好高的。” 　　黎夏一愣，然后点头道：“嗯，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回去后，睿睿和楚瑜在走低矮的梅花桩。 　　这是程程、钟媛小时候用过的。 　　程程也兢兢业业去找了沙袋绑腿上，去走高的那个。 　　黎夏看看郭权，你把我儿子忽悠得好惨！ 　　他真诚的以为自己在练轻功。而且还是独门功夫，不能告诉幼儿园小朋友的那种。 　　郭权小声道：“老板，我明明是帮你圆谎。反正练习这个又没坏处！” 　　黎夏看程程在上头动如脱兔一般，十分的熟练。可见真的是每天都有在练。 　　她这个大儿子，小小年纪有点少年老成。 　　可能跟他长得高，一进幼儿园就当班长有关系。 　　而且也不知道谁给他灌输的，要好好学习才能守住家业。 　　所以这小子一直挺严格要求自己的。 　　练‘轻功’的时候倒是难得露出憨的一面。 　　晚一点，钟勇也开车把钟媛接了回来。他开的是一辆很低调的代步车，家里管家平常开着去买菜的。 　　钟媛一看程程已经练上了，也赶紧拿了沙袋绑腿上开始。 　　她父母都是做保镖的，也属于天生骨骼清奇那一款的。虽然小程程几个月，但走得也很熟练。 　　黎夏瞥郭权一眼，发现他眉头皱成川字，“你家里有事？还是你那些战友留下的老人、孩子有事？” 　　郭权抬手搓搓额头，“我儿子读书的成绩不好。在深圳参加高考想考到好学校，有点悬。” 　　集团公司校招只针对top20的学校了，想把他塞进去就只能找老板开后门。 　　但老板给熟人的孩子开后门开多了也不好。 　　之前还有人倚老卖老想把自家后辈安插进去呢，因为看到有人不符合校招条件也入职了。 　　还是得知整个公司只有黎总这个权力才作罢的。 　　这种事多了，对黎总不大好。 　　幸亏黎总收下的黎雯、黎远、章音、高亮（林姐儿子）、牟伟在各自岗位上不说表现出类拔萃，但至少是合格的。 　　他现在有些理解总为儿子发愁的郑总了。 　　18岁就送去部队当兵的话，没有特殊情况，和平年代当一辈子兵那也是兵。 　　更何况部队还不会任由你当一辈子兵。 　　现在当了义务兵出来，也安排不了好工作。应届大学生还安排不过来呢。 　　黎夏想了想，“倒也不是没办法。” 　　郭权看看她，“什么办法？” 　　“你知道黎雯、黎远他们因为户口在北京，所以考北京的大学要低几十分吧？” 　　郭权点头，“为这事，我老婆都快把我叨叨死了。北京2000年后就没买房落户的政策了。房子我跟刘玫一样买了套小的，但是不能落户了。她运气好，刚刚赶上了末班车，我晚了一年。” 　　他最倒霉的那几年，他老婆吃苦受累的养家、照顾老人。他战友家有事，虽然不高兴，最后还是掏了钱。 　　他如今年薪四五十万，加上分红足足八十万。但是就冲这些，他老婆再是念叨，他也只能由得她念啊。 　　黎夏道：“你忘了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郭权道：“你说把户口办到香港，考香港的大学啊？不好考，比内地竞争还大。” 　　“不是，你把他户口办到香港，考内地的大学。在北京参加高考，会低几十分。在香港想考内地的学校，能低一百多分。而且不占用高考名额，因为是不同的招生渠道。” 　　郭权瞪大眼，“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黎夏点头，“不但香港人，外国人也有这样的待遇。” 　　想把孩子户口办到香港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这不是有黎夏在么。 　　“回头让曹文鸢帮你把档案调到出版社落户。然后让你儿子以未成年人的身份投奔。” 　　黎夏的出版社在香港交税。出版社的生意是越来越好的，毕竟原创网有七年积累。 　　如今可以VIP、出版、影视一条龙服务。去年又催生了不少精品。 　　出版社的生意自然也随之更好。 　　按照去年的纳税额度，今年能有一个名额入籍。 　　她早就和陆芸说过，这个名额给她留着。 　　把孩子变成香港学籍考内地的名牌大学，这样的机会能置换不少资源了。 　　高考一分就能压倒很多人了。一百分的优势，简直横扫！ 　　国家政策就是这样的，优待非内地人。 　　她作为商人，这么做也是合法的。 　　现在就直接给郭权吧。 　　主要出版社才开了一年多，也没有谁贡献大到能得到这样的奖励。 　　过几年再看，到时候谁功劳大又想入籍香港就都当奖励发下去。 　　郭权道：“谢谢黎总！我老婆终于可以不念叨了。那我儿子是不是要到香港念高中？” 　　“是啊。你就让嫂子和他一起搬到你的宿舍。” 　　按郭权的职级，住的房子是比较大的。 　　在香港，吃和住的花销是非常大的。如果要租个过得去的房子，吃的也过得去的话，一个月得几万块。 　　香港的学校学费、杂费也贵。 　　郭权还养着好几个阵亡战友的老小，负担不起的。 　　但是搬到这里，租房子的钱就省下了。再给郭嫂子安排一个管理岗位，那就包吃了。 　　郭权觉得轻飘飘的说谢太轻了，只能以后好好保护程程和睿睿了。 　　黎夏把这事给曹文鸢说了。曹文鸢很快去打听清楚办手续需要哪些证件让郭权都拿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帮忙办妥。 　　章清惠主要是负责黎夏的安全，尤其是一些男保镖不适合去的地方。 　　曹文鸢的工作就复杂一些，生活上、工作上的事她都在打理。 　　每个月跟品牌订购服装、配套首饰、包包、鞋子这些都是她在负责。 　　以黎夏的身份，还是不能只穿黎裳的衣服就作数的。 　　甚至连黎夏私密抽屉里的生理期用品也是她在打理。 　　一些商场应酬、邀约的的请帖也是她在答复。 　　章音那边是负责黎夏和公司的联络，她更像个联络员。 　　另外，她自己给自己揽了个活儿。每天总结各种媒体上的财经新闻事件以及国家政策，做言简意赅的新闻提取。 　　这个事情比较重要，黎夏看了她一个月，才放手没有自己做复核的。 　　章音的心还是比较细致的。 　　这种活儿交给黎雯，一准给你漏掉点啥。 　　所以管理就是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至于郭嫂子，黎夏让她专管买菜。这样管家的活儿就轻省多了。 　　当然，这是肥缺。她以前一直用前房主留下的管家，也是懒得变动。 　　不过上次黎会计过来，说这个管家的帐有点问题，和他了解的物价有差距。 　　毕竟他也是买的超市里比较贵的有机蔬菜和肉类在吃，所以很清楚物价。 　　当时黎夏楞了楞，“程程没吃过一两银子一个的鸡蛋吧？” 　　听说太监贪污，账本上宣统皇帝一直吃的都是一两银子一个的鸡蛋。 　　她只想着香港本来物价就贵，而且有机蔬菜她和彭志杰当年在深圳看到都对那个价格敬谢不敏。 　　所以，家里花销大些她也没怎么在意。她现在脑子里也很难对这些‘小钱’在意了。 　　不过，也不能明知道有人贪污她的菜钱不管啊。 　　所以这次，让郭嫂子专门管这个事。也让曹文鸢去敲打了管家几句。 　　经手这种事呢，难免都会捞一点。黎会计看过说还不算太过分，但如果放任不管以后可能会变本加厉。 　　不过这个管家管理家务很有一套，应该是世家专门培养出来的内宅人才。 　　所以只是敲打了一番，让她退钱。却没有把人赶走，也没降她的职。 　　甚至黎夏都没对帮佣宣布这件事。不然她肯定威望扫地，再不能做管理。 　　有劣迹不怕，更能拿捏得住。 　　管家在黎夏面前痛哭流涕，感谢她给自己的机会，并且没有公布此事。 　　黎夏把这件事告诉了程程。 　　程程趁着周末自个出去看了看各项厨房物资应该有的价格。 　　然后回来拿着计算器加加减减了一番。 　　“妈妈，这一年多她一共贪污了我们30多万的菜钱。再给她一次机会，是希望她知错能改么？” 　　小家伙如今已经有一点金钱意识了。幼儿园里有教，平常生活他也有观察。 　　而且看时间是从妈妈生了弟弟满三个月回蓉城去上班，而他单独留在香港上学开始的。 　　原来他一个月要花十来万啊。 　　黎夏摇头，“不是，是因为她还有用，而且我们拿捏得住她。我们是雇佣人做事，又不是学校还要负责教她做人。这个呢，就叫把柄。我们如果宣扬出去，她在这一行可就做不下去了。也算是妈妈放了她一马吧。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只要她以后好好做事就行。” 　　程程点点头，“我试试。” 第807章 　　二月最后一个周末，程程邀请了几个小朋友来家里玩耍。 　　管家事先就让帮佣准备好了适合他们的各式点心、果汁、奶茶等。 　　她是真的怕了。以这个家庭的花销，她帐又做得精细。一个月薅一两万的羊毛居然都被发现了。 　　而女主人不过是刚刚从内地回到香港而已。 　　这个事一旦公布出去，她在行业内名声坏掉，以后找不到工作的。 　　现在女主人给了她机会留下继续工作。这份工作一个月有两万五月薪，即便作为惩罚三年不能涨薪酬，也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现在她比从前更加的尽心尽力。 　　她观察了一下，除了女主人和曹小姐，家里确实没有其他人知道的样子。这让她放心了许多。 　　程程一时拿不定主意用什么主食招待小朋友们，她还出了个主意。 　　“程程，家里后花园这么大，可以做烧烤啊。让厨房提前准备，腌制好就行了。到时候厨师帮你们烤制。” 　　“哦，那好吧，麻烦何姨了。” 　　程程跑来告诉黎夏，“她观察我来着。” 　　黎夏笑，“然后呢？” 　　“然后她就放心了。” 　　黎夏摸摸他点头，“你还蛮会装的嘛。水至清则无鱼，每个人都有毛病。贪污这种事是原则性问题，所以要给她点出来并予以惩戒。但暂时没有别人可以用在这个位置，就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 　　她身边的人大多是草根出身，还真没谁有何姐这个当过世家女管家的人见的世面多以及专业。 　　周末到来，程程邀请的七八个小朋友都来了。 　　前两天杨楚熙病好了，展翘来把大女儿接走了。 　　这两天睿睿一个人在家显得有些寂寞，围着优优的婴儿车转悠。 　　附近离得最近的几栋别墅都没有他这么大小的小朋友。 　　这回小哥哥、小姐姐们都给他带了礼物，并且带着他一起放风筝。可把他高兴坏了。 　　而且，杨楚瑜和傅宇也受邀前来。他和他们挺熟的。 　　中途黎夏担心他们烧烤吃多了，打开家里的监控器看了看。 　　管家把量把控得很好，而且一直哄着小朋友们多吃水果。 　　管家有前科了，家里保镖其实有在留意她。只是以保镖的专业性，她不能察觉而已。 　　所以黎夏倒也不怕她可能怀恨对孩子们做什么。彭志杰那里派了人去调查她和之前留下来的那批人的社会关系，暂时还没回复。 　　不过，听小朋友们聊天，让黎夏大开眼界。 　　柯嘉，黎夏一直觉得他软软糯糯跟小姑娘一样。 　　居然很人间清醒地私下和程程道：“我爸爸在家里只是拿家族基金的，不管事。我们家的帮佣对我和妈妈就比较敷衍。哼，我以后才不要只拿家族基金，让我妻儿日子不好过。” 　　黎夏黑线，小朋友，你才六岁！妻儿什么的离你太遥远了。不过，能有这样的责任感比你那个纨绔爹可强多了。 　　程程茫然地道：“那告诉你爷爷或者你们搬出去不就好了？” 　　难道还要继续受帮佣的慢待不成？ 　　柯嘉一脸的你怎么这都不明白。 　　“这种小事又没证据怎么去告状？他们都是家里的老人了。而且我爸爸都挣不到多的钱，我们搬出去日子更不好过。” 　　“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跟你妈妈是不一样的。” 　　柯嘉妈妈是全职太太，一个气质带有破碎感的美人。黎夏见了都难免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 　　家族联姻，嫁给了他不事生产的纨绔爸爸。 　　他们一家三口可以领到十五万的家族基金。他爸的五万还不够他泡夜店的。 　　不过，柯嘉妈妈其实柔而不弱。她争取到了她们母子的十万自己支配。 　　而且，她曾告诉黎夏，自己私下有做奶茶生意的投资，收益还可以。 　　但是柯嘉不知道。他非常的心疼妈妈，急着长大给妈妈撑腰做主。 　　“彭程，你爸爸、妈妈都很厉害。你也只有一个弟弟。你只需要将来能守得住你们家的家业就好。我得跟十几个堂兄弟、堂姐妹竞争资源。” 　　黎夏看着柯嘉，感觉他把程程当傻白甜鄙视了，忍不住好笑。 　　真别小看了六岁的小朋友。家里帮佣看菜下碟子，对待他和掌权的大伯的儿子截然不同，他心头都有数的。 　　程程道：“我们家的帮佣......”也会糊弄我啊！没你看到的这么老实、听话。 　　妈妈给他讲了宣统皇帝被太监糊弄，吃的鸡蛋账上记一两银子一个。 　　实际上，当时一两银子可以买几百个鸡蛋了。 　　既然他们没有多吃烧烤食物，黎夏便不再看了。 　　破案了，她儿子努力学习、守护家业的责任感是在幼儿园培养出来的。 　　他的同学都是家庭背景不一般的。像柯嘉这样富了几代的世家小孩不少。 　　就连果果，那都是教育世家出来的，心头很有数。 　　他们对豪门、世家的见识潜移默化的在影响着程程。 　　不过柯家真的是人多是非多。几房人住在一起，大家分到的居住空间都不算大。平常难免有摩擦。 　　各个房头还有自己带进去的陪嫁，彼此又是竞争关系，那事儿就更多了！ 　　尤其柯家老先生的儿女好些都不是一个妈生的，事态就更复杂了。 　　提前让程程知道一些事倒也不是坏事。 　　晚上，几辆豪车开到黎夏家的别墅接自家的小少爷、小小姐。有些是母亲亲自来的，有些就是司机。 　　黎夏和彭志杰一起送客，把小朋友们交给了各自的家长或者司机。 　　家长他们认得，开家长会见过。 　　司机，如果不是见过的平常接送孩子的，都会问清楚小朋友认不认识，然后和对方家长通过电话再让人把孩子接走。 　　把人都送走了，程程对妈妈道：“柯嘉居然鄙视我！” 　　他巴拉巴拉把先前的事说了。 　　黎夏笑，“你跟他比，确实没那么多见识啊。你这样就很好了。真的从小见太多阴暗面、太少年老成就是爸妈没负担起责任了。” 　　后来没几日，黎夏去接程程，等候的时候遇到柯太太，玩笑般的把柯嘉拿程程当傻白甜看的事说了。 　　点到即止，至于柯太太之后怎么教儿子，她管不着。 　　豪门的孩子，不轻松啊！ 　　林黛玉初进贾府的时候才七岁，步步小心谨慎。 　　她七岁的时候还成天跟着表哥下河摸泥鳅、跟着王越洋、吴超出去打架撒野呢。 　　比起林妹妹，不折不扣的傻白甜一个。 　　那会儿日子真的单纯而快乐。 　　接下来的2月27号周一，上午九点的公司例会黎夏没有参加，她有点起晚了。 　　不过章音去会议室列席旁听了，回头她会发一份简要过来。 　　所以黎夏便也不着急了，慢悠悠的起床吃早饭。 　　黎夏贷的90亿，最后是这个月才全部到账的。2月中旬到帐60亿，下旬到帐30亿。 　　邱行长那个老狐狸，跟她玩了一手文字游戏。元旦后到账，2月确实是元旦后。 　　不过也是因为他们和好又多的谈判离出结果还早。 　　好又多三家都在接触，暂时把他们都吊着。 　　例会过后，傅杳钧发来视屏邀请，黎夏点了接受。 　　然后就看到她手下四个L9都在座或者在视频里，刘玫也在长条桌旁坐着。 　　这是要开董事会？ 　　傅杳钧道：“老板，例会刚结束。我有事想说，就让他们三个留了一下。” 　　黎夏点头，“哦，你说吧。” 　　“农行的90亿贷款上周全部到账了。我想问问，您有什么规划么？” 　　黎夏道：“我的规划不就是拿这钱买好又多。” 　　傅杳钧道：“刘总监，请你给黎总和我们大家报下帐。” 　　其实黎夏心头有数，贷款不下来，账上也还有将近两百亿在分期分批的理财呢。随时可以提前赎出来，只是要损失最后一笔利息。 　　另外还有几十亿压着的货款是单独放在另一个账户的，到了日子就可以给供应商打过去。 　　看来他们是瞄上这笔‘闲钱’了，预备跟她申请用款。 　　刘玫道：“好的，傅总。我们账上原本有186亿，现在又到账90亿贷款。另外，现在集团公司每天的现金进账，达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地步。” 　　聂政道：“惊人到何种地步？” 　　刘玫继续道：“我们的业务，除了地产和影视都是回帐周期短的。而且地产前期也都投入了，现在基本就剩下卖房子、收钱了。回款周期最短的是超市，现场买单。KK商城，7天之内货就能到。14天内，先期交付暂存在第三方的钱就会到公司账户。现在也是每天都有大量的现金进账。这两项加起来，一天到账能达1.5亿。周末、节假日或者搞活动的时候甚至能有2亿到2.5亿。” 　　在座的人眼睛都亮了亮，不知不觉间公司已经壮大了许多。 　　“物流、KK会员和视屏、游戏等每天也都有数量不一的钱到账。少则五六千万，多的时候也能过亿。还有影视、地产以年计，一年能有五六十亿。” 　　黎夏道：“看来如今再有人想用购物卡挤兑搞我们，绝不是拿六亿出来就能办到的了。” 　　众人都笑了笑，公司蒸蒸日上，他们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行了，你们直说，想做什么？” 　　曾阳道：“黎总，我们不再买地建房了么？”就算以后国家会管控，现在还好啊。 　　黎夏点头，“开了十三个楼盘，减少了库存，也回收了部分资金。有优质地皮，可以下手。还是老规矩，放到两年期满前就开建。但是囤地的累计金额不要超过30亿。势必得控制在一年内能付清的安全警戒线以内。” 　　曾阳露出喜色，“好的，我知道了。” 　　过去一年公司都是在开盘，没有购买建筑用地，在建项目也陆续收尾。他更多精力放在帮老板买地皮修广场上。 　　老板把钱准备好了，让他到奥运会前买够50个广场。 　　他盘算了一下，问题不大。 　　但建筑用地他还是想继续买的。 　　“那老板，这回要大手笔囤建筑材料么？” 　　黎夏想了想，“如今建材已经都跟着房子涨上来了。你可以在全国范围内看看相对低价，适当囤一些。不要超过10亿元的。” 　　“好的，我知道了。” 　　聂政紧接着也提出了15亿研发费用的要求。 　　黎夏点头答应了，然后看向郑奎，“你那里一年之内需要集团公司大笔投入资金么？” 　　郑奎摇头，“之前铺垫够了，这一两年就是多接单，把服务搞上去、搞得更专业。不过，我们第一批小四轮都该换了。还有重卡，也快到报废年限了。不过我今年花不了多少钱，3亿足够。” 第808章 　　刘玫那里记着数，40亿+15亿+3亿，这就58亿了。 　　回头她回把钱打到各子公司的账上，由子公司的财务掌管。 　　轮到傅杳钧了，他也在心头盘算着数目。 　　“老板，我们如今租着大大小小800家店面。” 　　另外700家自有门店，200家是黎夏私人的，还有500家是公司这些年陆续买到手的。 　　黎夏道：“你想继续买门面？我们不是一直在买么？” 　　如果只是和之前一样一年买三五十个门面，是不用额外再跟她申请的。 　　傅杳钧道：“我想分作三年，把现在的所有门面买下来。” 　　把所有超市的门店全买下来了，就真的是不用交房租了。不用再受房租逐年上涨的困扰，盈利也有了保障。 　　这话一出，郑奎第一个道：“老傅，你也太能花钱了吧。买好又多预估十亿美元。虽然没花出去，但这钱得刨开不能用。今年又要买两三百家门面，这得多少钱？” 　　傅杳钧道：“我让人和房东逐一联系过。如今房租上涨，他们等闲也不肯卖。但是，他们的门面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黎夏道：“你威胁人家不卖就搬店么？” 　　“我们不想一直给房东打工，他们不卖我们自然是要选择附近更合适的门面。不过，这是两败俱伤的选择。所以，如今是有六百多家都愿意卖给我们，但价格都有一定溢价。” 　　黎夏挑眉，“你说的三年，不是一年两三百家，是一次全买了分三年付清？” 　　傅杳钧点头，“是的。” 　　曾阳道：“万一以后门面价格和租金回落怎么办？” 　　傅杳钧道：“我们之前签的合同年限已经快到了。在合同年限内房租涨幅还有个范围，年限到了房东要大幅提价，我们如果想继续租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我觉得应该早些做准备了。” 　　这些门面都是签的15年，最早的还有三年就要到期了。第一家到期，后面的也会陆续跟上。 　　确实是得早点打主意才是。 　　但这个主意是不是全部买下来，还可以再商量。 　　账上目前现金流很充沛，老傅这心思动得挺大的。 　　傅杳钧继续道：“买下门面，超市的利润率能上浮7个点左右。一直以来困扰超市的租金问题能解决的话，只要咱们依然能在供应商处拿到低价，超市的利润是可以保证的。” 　　拿低价没问题啊，1500家门店，哪个供应商都只能给低价。 　　听起来挺好的！ 　　傅杳钧继续道：“前年开始有人退休，并不影响各门店用工。虽然老板预测的无人超市还没有到来，但超市的确是逐渐不用再负担那么多员工了。我请聂总手下的人做了个各超市需要的最少人手的软件。把排班、请假等因素算进去，人员精简到如今的八成半，完全可以满足超市的需求。” 　　超市如今六万人，也就是说五万左右其实就足够用了。 　　他们现在相当于一年多支出了一亿多的工资。 　　不过人事总监那里给出了数据，到2008年退休人数近万。这部分多花的工资就能自然而然的消失。 　　黎夏道：“这一万人我心头是有数的。他们都是年纪大了，而且是最底层的员工。一万人，一年一亿多，还有两三年。这钱公司出了。毕竟超市刚开的时候，也多亏有他们。而且他们现在也没有偷懒的。他们的事就不讨论了。” 　　这些老员工经历过下岗，生怕老了老了再来一次，决计没有偷懒的。 　　只不过岁数上去了，做事手脚是慢一些。 　　一万人一年才一亿多，跟一个L9拿得差不多。 　　她都能捐款给素不相识的受灾群众。这一万给她干活的员工，也就最后三年了，没什么不舍得的。 　　在座几人听了黎夏的话也比较认同，老板有人情味总是好的。 　　傅杳钧提出来，也只是客观陈述。没有要赶走这些老员工的想法。 　　黎夏如果真那么做了，他心头才要不踏实呢。 　　这个回头可以透露给这些人知道。 　　曾阳道：“800个门面如果要买下来，怕是不下百亿。现在的超市门面，基本都是三级门店（2000平米）起步。而且如今的房东都精，都望着一铺养三代。傅总你也说了是溢价。” 　　黎夏道：“那六百多家门店肯卖，总价是多少？” 　　这功夫是真做在前头去了。 　　傅杳钧道：“86亿。目前只是一个意向，如果不成也不存在违约。” 　　确实是得上百亿！ 　　会议室的投影幕布上显出各处门店的位置和预收购价格，以及往年盈利情况。 　　现在的情况是账上有钱，所以老傅想趁机把门面尽量多的买下来，一劳永逸。 　　黎夏有些好笑，“你这意思是，万一过几年还不上钱农行要把店收走，让它向我们交房租？”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算他们还不起90亿的贷款，农行能收走店，却收不走门面啊。 　　刘玫也笑了笑，然后道：“老板，三年内支出86亿，第一年应该要30亿吧。然后收购好又多又要80多亿的话。这相当于要支走120亿。再加之前的58亿，账上可只剩百来亿，就都是贷款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九成自有门店，这个说起来是真的挺诱惑人的。而且，这笔生意比收购好又多划算呢。不过老傅，我不能同意你的方案。我的意见是，这600多家门店可以买。但不是这样分期买。还是照老郑的说法，一年买两三百家吧。这样，万一中途有什么，剩下的门店继续租。不影响零售公司甚至是整个集团公司的正常运转。哪怕这样会多花出一部分钱。” 　　傅杳钧其实也有些退而求其次的想法，所以他先提出的方案压力比较大。 　　听了这话他点头，“好！我先去跟租约最早到期的那帮房东达成协议。” 　　他看看另外三人，可别觉得他花的钱多。他这一年也只花30亿。 　　至于收购好又多，那是老板的战略安排，都是为了下一步收购家乐福做准备。 　　黎夏笑了笑，“要不回头我也把我那200家店卖给公司？” 　　按市价卖给公司，不溢价，这样她公私两边的财产就分得更清楚了。 　　傅杳钧笑道：“暂时不买，一下子花了这么多还是有些伤元气的。老板，你多收一年的租金，明年价格还能卖得高些。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你左手倒右手的，不用急。” 　　“算了，我没什么，就是刘玫做账的时候麻烦一点。” 　　刘玫扯扯嘴角不说话。你左手倒右手的时候多了，这时候才来心疼我做账麻烦么？ 　　聂政道：“要是没有意外，咱们这艘大船就能一直稳健的开下去。公司蒸蒸日上，大家的收入也蒸蒸日上。” 　　傅杳钧道：“咱们可是难得平静了这一年多啊。之前都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神经稍微弱点，都被打崩盘了。”说来自从KK准备上市，真的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一年多最大的风波，竟然是王蕾跳槽！ 　　黎夏道：“我也觉得聂政你长这么美，想得就不要太美了。有点不正常！总不能是我成了首富，想从我们公司挖钱的就因此消停了吧。” 　　郑奎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最近真的挺风平浪静的。 　　聂政很想说你们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郑奎笑笑道：“我说小聂，你想把这全公司第一黄金单身汉的交椅坐过四十岁不成？别真的我都当爷爷了，你还是单身啊。” 　　刘玫笑了起来，“聂总已经荣膺这个宝座一年多了。” 　　聂政持股价值超过20亿，去年作为副总裁能从集团公司拿分红一亿多！这已经不是黄金单身汉了，这是钻石王老五！ 　　而且他还是世界一流名校的硕士。长得也很是英俊，不然身上不能有那么多桃花！ 　　这样基因好、智商高、身家日渐看涨的人老不结婚，其实对公司的结婚率没什么影响。 　　因为离得太远，彻彻底底就是高岭之花！ 　　即便是之前那些主动出击的女生，等闲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的。 　　没见高翔打他主意，愣是搞得把自己可能拥有的部分股份分给了陆芸么。 　　公司里一直有这样的传言。 　　不过高翔心头有数，她就是没违反纪律，也不可能拿得和王广峰一个等级，贡献不对等。 　　所以她和师姐加起来和王广峰持平，应该是老板放水多给了点。她的数目，聂政是找老板定的！ 　　聂总不结婚，大家也就感慨几句。该结婚结婚、该恋爱恋爱，不影响。 　　大家说笑两句，傅杳钧道：“老板，我还有个事想说。KK商城，是不是可以划归零售子公司？” 　　实体和电商就是载体不同，实际上都是卖东西。都划到一起，更方便联动。 　　黎夏看向聂政，“聂总怎么看？”之前这块是划归互联网子公司的。 　　聂政道：“那等要上市了再划回来？不用了吧。如果只是方便联动的话，傅总你是集团公司总裁，一道指令两边就一起行动了啊。” 　　傅杳钧想了想，“也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个以后是他离开这个兼管零售支公司的岗位以后。 　　别人来兼管的话，很难管到电商那块去了。 　　其他四人很快下线，留下刘玫和黎夏单独连线。 　　“老板，这就88亿了！好又多的收购资金刨开不动。就只有100来亿看家了。” 　　黎夏道：“我发觉你口气越来越大了啊。100亿看家还少了么？而且不是你说每天进账两亿么。” 　　“这100亿有90亿是贷款，只有10亿是咱们自己的。我就是感慨一下这钱花得也太快了。” 　　“有什么办法，都是必须花的。没事，以前光脚的时候都不怕，现在穿鞋了还怕不成？有这100亿看家，谁想动我们都不容易。这就是我去贷款的意义了。还剩下两亿，你打到通信子公司吧。就算是今年给他们的研发经费。” 　　去年给了两亿，还没出成果。这个真的急不来，研发费用是最吓人的。 　　刘玫笑，“这钱花得真是特别容易。以后还要收购家乐福，然后我们就可以称霸了么？” 　　“不变质、从容发展自然是零售业的一方霸主。等一切稳当了，还可以往县级发展。” 　　刘玫擦擦眼睛，“拭目以待，希望我退休前能看到你并购了家乐福，做这一方霸主。” 　　她比黎夏大六岁，今年42岁了。 　　“还有八年，我争取！” 第809章 　　刘玫点头，“嗯，到时候我返聘回来给一方霸主继续打工。” 　　黎夏道：“你真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财务总监50岁退休确实是早了点。再干十年不成问题。 　　她家老头现在也没老眼昏花、算不了帐。最多就是精力不比年轻的时候而已。 　　对于收购好又多的事，零售业内早揣测黎夏是想打造民营零售业的巨无霸了。 　　百联集团是那么多个集团捏合在一起的，其实有点兵合力不齐的意味。 　　但黎夏的超市，包括之前吞并的将近两百家，如今可是全国一盘棋。onesystem的口号喊的很响亮。 　　而且，1500家门店，确实做到了步调一致听指挥。 　　这是打算把零售业做到极致了啊！ 　　她买店面的举动现在看来也是很明智的。 　　这十来年门面价格翻了几倍，租金也大涨特涨。门面买得早真的很占便宜。 　　黎夏结束了视频会议合上电脑，端着柠檬水走到落地窗边。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庭院，也能看到围墙外的天地，视野特别的好。 　　睿睿在奔跑着放风筝，自从那天跟着程程和小哥哥、小姐姐们玩过他就爱上了这个活动。 　　黎夏看他这么活泼也不由感慨。哎，孩子还是在香港、深圳生活好些。不然这二月底北京真的还有雪呢。 　　而且靠着海，空气质量真的是比北京城里好。 　　这山上最显眼的不是别墅，是一个十分广阔的草坪。在这寸土寸钻的地方占那么几百亩地，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不过这是会员制的，香港的顶级富豪排号才能进的。 　　他们两口子的号还没排到。听说最长能排到11年。 　　他们是捡漏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去排的。 　　真的是捡漏，要不是98年的金融危机，这座山上是不会有空的独栋别墅出售的。 　　不过她快排到了，这个原本就要看身家的。而且她04年就成了内地首富，算是弯道超车了。 　　彭志杰还得再等等，他百八十亿的身家在香港暂时排名还比较靠后。等着进这个高尔夫会所的新富豪可多了。 　　周全是来跟他汇报囤的地皮的情况的。待了一阵就告辞了，临走来跟庭院里的黎夏打招呼。 　　黎夏问道：“你要回去深圳么？” 　　“是的，这会儿十点多，我回去还能赶上回家吃午饭。” 　　黎夏抬起手挥了挥，看来殷红如今手艺见长啊！ 　　睿睿的风筝栽下来了，他有点沮丧。而且小胖墩跑累了，有些喘气。 　　他看到爸爸从书房出来，便招手，“爸爸爸——” 　　妈妈没那么好撒娇使唤，但爸爸一般小事都会依着他。 　　果然，彭志杰接过线轴，很快替他放了上去。 　　睿睿眉开眼笑的过去接手，“爸爸好厉害！” 　　彭志杰走过来问黎夏，“下半年开盘的别墅小区，要不要给咱们自己留一套？离市中心比较近。而且老杨和展翘不是要买么，留一套也方便走动。” 　　“嗯，那就留一套吧。” 　　现在深圳的房价已经是他们买半山森林别墅时的5倍了。那栋别墅都涨到4000万了！ 　　明哥过年说起的时候眉开眼笑的，他那栋小一点，但也能卖3000万了。 　　还发了闹着要他买那栋别墅的别墅的黎菁5万零花钱！ 　　“还是美式的装修风格？” 　　“这回用中式的吧，庭院里栽竹子。” 　　彭志杰点头，“行。” 　　下午接上程程，一家人奔城里去了。 　　前两天杨耀明来香港了，为了答谢黎夏之前对展翘母女的帮衬请他们一家四口吃饭。 　　杨耀明来之前就电话在唐阁订了位置。现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一家四口坐车前去赴宴。 　　唐阁也是日后的米其林三星级餐厅，同样主打粤菜。 　　和龙景轩蝉联13年（2008——2021）不同的是，唐阁一开始评的二星级，然后掉到一星级。最后三年升到三星级！ 　　历程比较坎坷！ 　　黎夏想了想问彭志杰，“你是不是还囤了挺多地的？” 　　“嗯，是还挺多的。有二十多块吧！” 　　黎夏挑眉，这是把钱都压在了地皮上的节奏？怕是挖了这么多年煤炭，钱全填进去了。 　　还有这些年搞房地产挣的，也都在里头。 　　下一次的亚洲金融危机还有两年半就会呼啸而至。 　　小彭同志你到时候现金可就都要压在这上头了。而且，08年私人煤矿要被取缔的啊。 　　“怎么，你有什么内幕消息？”黎夏从去年2月到如今已经开了13个楼盘了，手头积压的楼盘也只剩二十多个。 　　业界分析之后揣测她是要套现，给购买好又多以及购买广场地皮准备子弹。 　　这两个事需要的资金都是多多益善的。因为她除了要虎口夺食还要防着同行开冷枪呢。 　　黎夏摇头，“没有，老曾今天还跟我申请了40亿买地呢。我只是觉得不要把鸡蛋全放在了一个篮子里。之前听周全给你报备买地的情况所以问一下。” 　　根据周全说的只言片语揣测，他们公司囤了不少上海、深圳两地的地皮了啊。 　　彭志杰想了想，“我也是不知不觉就买了这么多。和你当初买high了的状态有些像。是得刹车了！” 　　好吧，下半年陆家嘴另外那两栋楼抵押之后得的钱，他暂时不买地了。 　　他好像超过八成的钱都压在了房地产上，这的确是不太健康的。 　　账上得留些现钱，哪怕是贷款。利息照付就是，买个安心。 　　还是像黎夏一样几个行业都发展得很好，遇到事情可以互相扶持为好。 　　程程道：“妈妈，房地产不是很赚钱么？香港的有钱人基本都是搞房地产的。为什么不能多囤地？” 　　黎夏道：“囤地好啊，但是囤地得有个度。不超过自身资产的四成是一个比较好的状态。妈妈之前之所以成了全国首负，欠银行50亿，就是因为囤了太多地皮了。” 　　程程歪歪头，“可是现在咱们家不是欠了一百多亿么？”他咧嘴笑了起来，“咱们家是首富+首负。” 　　黎夏道：“那是，一般人也没资格借银行这么多钱。” 　　彭志杰道：“我发现你好像一直都是找银行，很少跟融资机构借钱啊。” 　　“银行的政策就是国家政策的风向标啊。如果银行收紧对这一行的贷款了，那就最好别冒险了。” 　　彭志杰点点头，赞同她的这一说法。 　　睿睿看哥哥听父母讲话，他把头转到一旁看风景，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黎夏看他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并拢比了个手势便道：“小老二，你在祈雨么？” 　　程程凑近听了听，“他哼的这个调调有点像周董的歌。” 　　他们家小老二可是成天拿着iPod听歌的人。里头有不少雯表姐过年拿去听的时候下的周董的歌。 　　程程看看他，自己口齿都不清，还听周董的歌。 　　黎夏问道：“他在念叨哪首？” 　　程程道：“双节棍，嘿嘿哈嘿——” 　　杨耀明之前打电话请客给彭志杰发了包间号，他们一家四口直接就进去了。 　　熟不拘礼，黎夏只化了个淡妆，穿着休闲服就来了。 　　化淡妆都是给狗仔面子，省得素面朝天的出门被他们拍到，又揣测她气色不如平常好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两家人互相打过招呼就坐下了。 　　杨耀明提着茶壶给黎夏倒菊花茶，“要是没有你，我还真不敢安心出差。那客人的鸽子实在是不能放，关系那么大笔生意和员工的衣食呢。谢谢——” 　　黎夏笑，“客气了！” 　　杨楚熙也坐在婴儿座椅里列席，和睿睿坐在一起。睿睿便伸手过去摸她的小胖手，和她握手手。 　　杨耀明又去问彭志杰，“你跟我说说，去幼儿园面试要注意什么？”他这趟就是为了长女读书过来面试的。 　　彭志杰道：“我没面试过。程程当初是太平绅士作保，免试。” 　　展翘看向黎夏，“看来你社会地位还是不够啊！” 　　黎夏道：“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我自从怀上睿睿，就没有在官方媒体露过面了。而且太平绅士这种荣誉，香港人更认可。” 　　之前搞网游的时候非议声不少，她都还当过‘杰出文化人物’、‘风云IT人物’之类的。 　　这两年就只得了个出版人奖！出版社还是开在香港的。 　　杨耀明道：“这个看你自己的取舍了。不过我听说你原本都要当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了！还听说如果不是钻空子生二胎，如今红顶商人的领头羊也该是你了。” 　　不过于他而言，也是生孩子更重要一点。所以挺理解黎夏的。 　　黎夏摸摸睿睿的头，“早就有取舍了。” 　　睿睿歪头看看她，甜甜一笑，“妈妈——” 　　给小朋友的点心先上来了，听到叩门声几个人闭上了嘴巴。 　　程程、楚瑜、睿睿分享。楚熙还不能吃，只能吃她自带的伙食。 　　彭志杰对杨耀明道：“回头我们和程程同学的父母约了去玩，你们一起参与吧。问问其他人当时都问了什么就好。” 　　杨耀明点头。 　　“不过应该没多大事，睿睿要去也是免试。黎夏的面子还是够用的。” 　　展翘道：“他9月才两岁两个月啊。” 　　“让他去试试，乐意的话多在里头待一年好了。反正还有小宇和楚瑜一起，而且里头就是凑上人一起玩儿。” 　　幼儿园和小学离得不远，可以一次性接送两个。 　　这边小学和幼儿园的作息是一样的。 　　3月2号，LX1号首次出租业务展开，入账56万。 　　随着老范家人发博客晒照片，大众视线又落到黎夏这架私人飞机上。 　　傅萌当初的晒图也被网民们翻了出来。 　　老范一家晒图和傅萌晒图的目的的是一致的：帮黎夏引流宣传一波！也顺道晒晒自己坐私人飞机的美图。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单预订生意。最近周末私人飞机也不用跑了，暂时周末也开放了出租业务。 　　3月10号，黎夏的集团公司发工资！ 　　黎远惊喜的发现自己发了12000。比他在蓉城的1500涨了太多！ 　　他拿起电话打给黎夏，“小姑，我发工资了。请你和姑父、两个表弟吃饭。” 　　“好啊。不过你发了工资别忘了交生活费。”这是家规，自食其力了在家就是要交生活费的。 　　“嗯，我知道。不过小姑，我交多少合适啊？” 　　黎夏想了下，“你爷爷那天说一周菜金三千五，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家老头自然是不缺钱的。 　　但是，远远已经工作了，生活费就是应该交的。 　　黎远有些吃惊，“光是菜钱都5000啊？”港币怎么那么不值钱呢？ 第810章 　　黎远回到家就交了六千生活费给爷爷。港币有一千面额的，直接给六张就好。 　　黎会计问道：“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一万二。” 　　那行，那这六千他就收了。 　　黎远说了他要请客吃饭的事。 　　黎会计道：“王广峰是你师父，人家真心实意的教导你。请客把他叫上！” 　　黎远点头，“爷爷，我知道。” 　　黎夏妈道：“你还剩下六千要用到下个月的今天。那可得找个性价比高的地方。” 　　黎远心道：不是6000，是5000多。 　　他还还了姐姐500。 　　不过到香港工作，还500块比之前轻松多了啊。 　　他之前已经把6000港币存到了卡上。然后换算成人民币，给黎雯的K支付打过去。 　　黎会计道：“请客剩下的钱打算怎么花，你跟我说说。” 　　他之前得知孙儿是个月光族很是吃了一惊。他当年28块钱一个月养全家，还能挤出点钱和票支援当时困难的老大家和老三家。 　　这小子一毕业就1500一个月，还有食堂可以吃。一个月600块吃得营养又健康。 　　剩下的900怎么就能花完了？ 　　黎远道：“得看剩下多少啊。” 　　黎会计想了想，对黎夏妈道：“上次我们去的那个茶餐厅不是性价比还可以么，就去那里请吧。反正自己人！再说什么好的他们没吃过啊。” 　　黎夏妈也想起来了，“对，那儿确实不错。” 　　“那就是人均三四百，再加小费3000以内搞定。” 　　在香港的餐厅吃饭，10%到15%的小费那是惯例。 　　黎远心道：那还剩2500。 　　坐捷运不贵，但他每天上下班真是快被挤成板鸭了。 　　这儿离公司不太远，他干脆去买辆自行车好了。钱应该差不多。 　　“爷爷，剩下的钱我想买辆自行车。” 　　黎会计笑了起来，“嗯，不错。你小姑当年为了买自行车硬是攒了半年的钱，你一个月就能买到。” 　　黎夏当然知道黎远请客肯定不会是什么高档地方，他请不起。 　　但这小子有这个心，这就很好了！ 　　那天有旁人的宴请，商场应酬那种。 　　她就直接说家庭聚会给回绝了。别人请吃龙肝凤髓也比不上亲侄子请路边摊啊。 　　开车的彭志杰道：“路边摊不至于吧。” 　　程程道：“那吃什么，不会请我们吃麦当劳、肯德基吧？那次去美国，表姐和表哥还有跃表哥、菁姐都说当年洋快餐刚进内地，他们都觉得去里面吃好洋气啊。那会儿菁姐五岁，还去麦当劳过了个假生日。表姐、表哥还有跃表哥给她唱《生日歌》。菁姐说她还戴了生日蛋糕赠送的纸质小皇冠，当时觉得幸福得不行了。” 　　黎夏也想起这茬事了，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黎菁都15岁了。 　　“他们都去过美国，已经知道在美国那是穷人才吃的。不会再请你们两个吃了。” 　　等到了用黎会计手机发过来的地址，黎夏楞了楞。 　　这不是萧子宸当年用来监视萧家银行的茶餐厅么？ 　　老板娘出来招呼，“请问几位啊？黎总？” 　　黎夏一家四口今天开的车和穿的衣服都很低调。 　　车是郭嫂开着买车的，临时把婴儿座椅换过来。 　　衣服也全家都是没logo的手工定制。一般人看了不会以为很贵的那种。 　　黎夏定睛看看对方。虽然发福了，但确实是当初萧子宸的那小迷妹。 　　黎夏取下墨镜，“是你啊。我刚还在想换老板没有呢。” 　　既然是认识的人，就不必遮遮掩掩了。毕竟人家隔着墨镜都把她认出来了。 　　对方笑笑，“萧少把店送给我们家了。我爸爸、妈妈已经不做了，在家休息。现在是我和我老公在打理。黎总，您这是？” 　　“哦，我老家的人请客。”黎夏没说那包间里是她父母和侄儿。防人之心不可无！ 　　倒不是觉得这位会做什么，但茶餐厅人多嘴杂的。 　　回头传扬开去那是她的家人，万一惹来什么不法之徒挺麻烦的。 　　虽然父母同一层楼她安排了保镖跟着。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听着是内地口音。” 　　老板娘把他们领到包间门口就转身走开了。 　　彭志杰道：“你交游还真是挺广阔的啊！” 　　“这是萧子宸当年用来监视他家银行有什么人进出的店。” 　　彭志杰想起刚开车进过的银行，恍然大悟。 　　进去之后，程程和睿睿喊‘外公’、‘外婆’。 　　黎会计点点头，“快坐下，要开动了！” 　　王广峰已经到了，赶紧起身打招呼。能和黎总一起吃家宴，他有点激动。 　　黎夏道：“坐坐坐，我这个侄儿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 　　黎远摁铃让上菜。 　　这里确实性价比高，2600块的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 　　香港普通人平常出门下馆子也就是在这样的地方了。 　　开动之后，黎夏妈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黎夏点头，“嗯，没怎么变。” 　　“你来吃过啊？” 　　“是啊，好些年前了。”黎夏方才有点走神，她想起了萧子宸的前女友。 　　嗯，如今是石理事长的老婆了。 　　他们结婚的日子定在元旦，黎夏和耿清欢还特地坐飞机去喝了喜酒。 　　毕竟石理事长这十年兢兢业业服务于‘清凉一夏’慈善基金会。 　　她俩这才能出钱就好，其他的事不管。而且，她们捐的钱，用了十年好像还比以前多了。 　　石理事长原本也是前途大好的青年才俊，学金融的。 　　他会做慈善这行，是因为大学四年的女朋友去贫困山区支教。在他们就要结婚前夕，为了救学生被山洪冲走。 　　当时他工作了三年，好不容易攒够了首付准备好了婚房，女朋友的支教也要结束了。 　　结果一起支教的同事电话打给他，“对不起，我们没有找到她！” 　　那个善良的姑娘，尸骨无存。 　　石陌也是有一次喝高了才告诉了她和耿清欢的。 　　他说当年万念俱灰之下差点就出家了。看到她俩招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觉得做这个更能告慰女朋友在天之灵，这才拨通了电话。 　　所以前两年去喝喜酒时，她和耿清欢都由衷地替他高兴。高兴他终于走出来了。 　　而新娘，应该也是走出来了。 　　这个事她后来也知会了萧子宸一声。 　　当时他喃喃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萧子宸和郭淮，至今都还是单身。这种游戏花丛、物化女人的人，跟石理事长根本没有可比性。 　　八个人都吃得高高兴兴的。黎远点餐的时候还特地照顾了睿睿的牙口。 　　这里的后厨是开放式的，隔着玻璃都能看到。卫生做得很好！ 　　席间说起买自行车的事，黎夏也想起自己那辆24圈的凤凰牌女士自行车。 　　她看着黎会计，“我那车哪去了？” 　　黎会计想了一下，“你不是停在面馆里，后来一起给你大嫂了么。我好像看到过她骑过。至于如今，如果还在服役那就是她作坊的人在骑了吧。” 　　一餐吃过，黎远给了400小费，正好凑了3000的整数。 　　等回到家，程程就把自己的两辆脚踏车找了出来。 　　一辆大些的他骑，小些的给小老二。上过机油可以骑。 　　他能自己骑着走了。 　　睿睿就只能靠两条腿在地上蹬，但是也玩得很起劲。 　　睿睿虽然是小胖墩，但也是长腿族，有八十公分高。 　　程程道：“小老二，这么滑着、滑着自己就学会了。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结果黎夏一个错眼就看到睿睿连人带车一起翻倒了。 　　而且他人还没站起来，就先伸手去扶车了。 　　黎夏失笑，还挺爱惜东西的啊。看来没什么大事。 　　她一边过去一边喊道：“你先自己起来走两步——” 　　程程也赶紧停好车，跑过去。他离得近！ 　　他先把车扶好，停稳。然后把弟弟扶起来，给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和草，“没摔着吧？” 　　睿睿摇头，但小胖手摸了摸小屁屁。 　　黎夏过去扒拉了他的裤子看，还好，没破皮。 　　程程道：“妈妈，大庭广众的，你怎么就扒他裤子啊？” 　　“这是在自己家里，什么大庭广众啊？” 　　“可是人很多啊。小绅士怎么可以光天化日的露屁屁？” 　　黎夏好笑不已，“弟弟摔了，妈妈着急嘛。好了，以后会注意了。” 　　晚上黎夏跟彭志杰道：“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我现在也爱回忆往事了。” 　　买自行车的事，菁菁麦当劳过生日的事...... 　　“不老啊，只是孩子们长大了。说到菁菁过生日，她五六岁的时候经常穿得跟要去婚礼上观礼一样，非常的正式！” 　　小礼服一套一套的，手里还拿着名牌包，迷你的那种。 　　真的是名牌包，很贵！ 　　黎夏想了想，“是陈姐给她那么打扮的。她送菁菁去幼儿园，她们那个贵族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穿名牌、用名牌。那会儿96年、97年吧，暴发户比较多，就喜欢给孩子用名牌。她回来说了，明哥又不缺钱，就给菁菁买买买了。陈姐她也是好意，怕菁菁在学校被同学看不起。后来还是交给琪姐照顾，才把这个习惯改掉的。” 　　陈姐从菁菁出生就一直照顾她。 　　明哥把她儿子先是送进蓉城的好学校，后来又送到北京的好学校。 　　她听黎夏说了在北京买房子的好处，也首付买了一套。 　　收入证明还是在黎裳开的呢。明哥北京的分公司当时还没开得起来。 　　如今她儿子大学早已毕业，还考上基层公务员。一家三口房子买得早，日子过的不错。 　　她是在菁菁十岁那年离开的。现在在明哥的分公司里做着一份轻松的活儿，菁菁回北京还会去看看她。 　　从小没妈，什么人带大她的，她记得的。 　　就好像程程去了蓉城，也会惦记去看看林姐一样。 　　林姐现在在蓉城总部继续经营她的按摩店和汤水馆。她儿子高亮也在互联网子公司上班，好像之前比黎远上进得多！ 　　林姐也是个厚道人啊，男人出事故死了很多年了。她现在还管公婆呢。 　　这么回忆了一阵，黎夏越发觉得自己上岁数了。 　　彭志杰道：“拜托，你才35。咱们算实岁哈！你只是因为本来就比雯雯、远远他们大不了多少。而且你看起来，和我初见你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 　　黎夏道：“哎呀，不得了。15年了，你终于会说好听的话了。” 　　她要不是上辈子被个嘴甜的渣男坑惨了，当初真不会看上嘴巴很笨的小彭同志啊。 　　彭志杰道：“嗯，我嘴巴抹蜜了，要不要尝尝？” 第811章 　　黎夏和彭志杰带着杨耀明、展翘参加家长聚会。不知怎么的老杨竟然和柯嘉那个纨绔爸爸柯志明打得火热。说着、说着两人都要合开古董铺子了。 　　在黎夏家露台喝茶的时候，杨耀明道：“纨绔有纨绔的好处。因为家庭的关系，他的眼力、见识一般人是比不了的。他也是要出钱的。而且，再怎样他身上还有柯家的人脉呢，有助于我打开局面。” 　　彭志杰点头，“这个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至少没有狂嫖滥赌。没有这两个毛病，再能扬长避短也还好。而且，古董铺子本来也不需要他打卡上下班。” 　　黎夏道：“真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么？” 　　杨耀明道：“这就得看运气了。已经在开始筹备了，等面试过后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开张。那之后我得去趟缅甸。老彭你那里帮我准备几个了解云南边界的保镖。” 　　彭志杰点头，“好。” 　　黎夏知道他是要去买玉原石。到了老杨这个身家，还是比较求稳妥的，不会再轻易去赌石。 　　他都带着专业人士，没有七成以上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 　　毕竟一刀穷、一刀富的。 　　他去缅甸或者回内地了，柯志明会看着古董铺子。平时是请的人照看，遇上拿不准的才会叫他去看货。 　　到时候开张，黎夏和彭志杰预备去买东西祝贺。那天进店都是要买东西的。 　　展翘也和柯嘉的妈妈接触了一番，打听面试技巧。 　　回来她和黎夏道：“她的气质很特别啊。有点像中森明菜，就差点演了聂小倩那个。听说她才是徐老怪心目中的第一人选，后来因为私人原因拒演才成全了王祖贤” 　　黎夏点头，“对啊，我跟她说话都不好意思太大声了。” 　　嗯，她还是觉得王祖贤跟聂小倩的气质更搭，多了一份英气勃勃。聂小倩还是比较有反抗精神的。 　　也不能这么说，柯嘉他妈也是外柔内刚的，为母则强！ 　　展翘道：“哎，我问你啊，你是怎么挪出时间批复那么多邮件的？我感觉带着两个孩子，真的挪不出时间啊。想去听个讲座都不容易。” 　　“程程要去上学，睿睿平常也黏吴姐比较多。”黎夏脸上有些遗憾。 　　“嗯，那等我和家里帮佣再磨合一下。到时候楚熙也满周岁了，我能更加的安心。” 　　“你的教职......” 　　“保留着呢，拿基本工资。我在港大弄到了客座的名头。老杨捐了一笔钱，然后我履历还可以，就有教授收下了我。然后央美那边也有别人需要课时费，再有就是我导师还没退呢。” 　　展翘顿了顿，“我如果能画出名堂、有名气，一辈子这么游学估计也能保留编制。哎，我上来的时候你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黎夏道：“《鬼吹灯》。” 　　“什么？” 　　“天涯论坛连载的一部小说。我那天在电脑上看的时候我爸看到了，挺感兴趣，让我给他放大字号打印出来。刚才章清惠打印、装订好正好拿过来，我就顺手翻了翻。” 　　黎夏挠挠下巴，也不知道老杨私底下干没干过大金牙那样的掮客。 　　装订本黎夏已经让章清惠开车给老爷子送过去了。不然看完了前面的，要打电话来催她。 　　展翘道：“讲什么的？鬼片么？” 　　展翘还挺喜欢看《聂小倩》的，以前她和潘佑凑一起很有共同话题。 　　“和你们老杨的事业还有几分关系。你自己看吧！”黎夏把地址拷贝发给她。 　　展翘打开随身带的电子书，从黎夏的电脑上拷过去。然后晒着初春的太阳，她就在露台的沙发上看入迷了。 　　屋里传来楚熙的哭声，睡醒了。 　　睿睿和楚瑜都跑进去了。结果当妈的没听见，还看得起劲儿呢。 　　楚熙哭了几声，然后由保姆照顾着喝奶，抱出来晒太阳。 　　展翘这才醒过神来，“哦哦，醒了啊！” 　　黎夏好笑不已，拍拍手道：“来来，到干妈这儿来！” 　　展翘道，“嗯，去跟你干妈亲热亲热。” 　　楚熙倒是不认人，而且她最近跟黎夏也蛮熟了，便张开双手让黎夏抱到了腿上。 　　小姑娘颜值颇高，肉嘟嘟的。那真是谁看了都喜欢。 　　“展翘，那些该打的预防针你给她们姐俩打没有？到时候幼儿园入学要检查的。这边的要求跟内地不太一样的。” 　　展翘一脸懵逼，“哪些？” 　　于是又开车去私人诊所打针。这儿也是程程和睿睿从小打预防针的地方，护士阿姨都认得他们了。 　　车子刚停好，睿睿看清楚是什么地方，脸色就变了。他死命扒拉着婴儿座椅不下车。 　　楚瑜道：“你干嘛？” 　　黎夏道：“下来，今天不扎你！” 　　睿睿还是不下，“那我，不用下。” 　　“下来，不然就让你给姐姐、妹妹先打个样。” 　　睿睿这才松开了手，黎夏解开安全带把他抱下车。 　　然后他就不肯下去自己走了，手搂着黎夏脖子，两脚夹住她的腰不放。 　　楚瑜和妈妈牵着手，伸手指刮脸羞他。 　　睿睿用同情的眼光看看她，一会儿你就知道好歹了。 　　他听明白了，今天要挨扎的是这姐妹俩，与他无关。 　　进去之后，护士阿姨和睿睿打招呼。 　　他把头扭开不理，坏阿姨！ 　　“睿睿，你不礼貌啊！”黎夏沉下声音。 　　睿睿这才把头扭回来，不大情愿地道：“你好！” 　　五分钟后，杨楚瑜被针扎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憋住不掉下来。 　　睿睿坐在黎夏腿上看着她，“痛不痛啊？哭吧哭吧不是罪。” 　　她要是不哭，下次他怎么好意思哭？ 　　杨楚瑜本来还想憋住了，被他一说，泪珠就掉落下来。 　　楚熙正要打针。展翘抱着她，腾不出手来。 　　黎夏伸出手抚抚楚瑜的背，“没事、没事，就痛一下下。”然后看看睿睿，“我发现你念歌词不用一顿一顿的啊。” 　　睿睿说不了长句子，他会自行给断句，三个字就要断一下。但是念歌词，就比较顺畅。 　　楚熙哭得就更惨了，那真的是放开了哭的。 　　展翘准备了一个芭比娃娃给她，抱着又哭了一阵才收住。 　　等回到车上，展翘看着缴费清单，“开私人医院、私人诊所真的是赚钱啊！” 　　“但私人医院投资是以亿计的，私人诊所也要几百万。”黎夏看看三个娃娃，“今天受苦了，要不我们去野炊？” 　　睿睿第一个响应，“好！”他喜欢野炊。 　　杨楚瑜也点点头。 　　黎夏对开车的白华道：“去上次那个海边的野炊营地。 　　3月中旬，杨耀明和展翘去幼儿园面试。 　　老杨身家也是以十亿计数，只比彭志杰少一点而已。 　　而且他早就是港户了。 　　展翘的身份很加分，内地重点大学的讲师，又是港大的客座教授。 　　再加上是黎夏推荐的，事前也请人专门培训过。 　　半个小时后，面试通过的电话就打到黎夏这里了。 　　黎夏对睿睿道：“好了，你和楚瑜9月份可以做同学了。” 　　三月底的一个周末老杨和柯志明的古董铺子开张，黎夏一家前去道贺。 　　黎会计也去了。到了地方，杨耀明看他对古董感兴趣，又把放大镜给他准备上了。 　　黎会计很满意，正预备拿着放大镜慢慢看。 　　柯家老爷子听说黎夏爸爸来了，撇下其他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和黎会计说程程和柯嘉在幼儿园关系一直不错。 　　两人把孙子外孙带在身边，聊起天来，就聊古董。 　　黎会计在北京住的时候，闲着没事就去逛故宫。 　　每次都买门票就是了。 　　他还遗憾过故宫不像其他景点，200块的套票，一年内那么多地方随时想去就去。 　　譬如颐和园就是含在套票内的，他隔三差五去遛弯儿。 　　黎夏数过他收集的故宫门票，不下两百张。当时震惊极了。 　　“爸，你把故宫当家啦？” 　　“别瞎说，谁回家买门票啊？” 　　黎夏想了想，“溥仪。” 　　前些年故宫的珍宝馆还对外开放着，他一次看点、一次看点，基本上看遍了。 　　回家还在网上看央视的《鉴宝》栏目，因此聊起来头头是道。 　　黎会计本来想好好看看古董，不过这铺子已经开了也不会跑。再说这还是展翘老公的店，他随时想来就来。 　　于是搁下放大镜，就和柯老爷子随意聊了起来。 　　柯老爷子商场成功人士，常年居于上位，威势自然是足的。 　　不过黎会计当年建厂、如今当老太爷，见过的世面也不少。场面上还真是不输他。 　　黎夏在旁边听了听，他在给柯老爷子讲抗日的时候，民国知识分子把故宫的文物南迁的事。 　　怕再出现圆明园那样的惨事嘛。东西都给拿走，还毁园灭迹。 　　而且这个事情是接力的，很多知识分子经手。 　　“大半东西最后就到了我们X山，一共9331箱。经了那么多人的手，后来抗战胜利了清点运往山城，一件没掉啊。那些经手的的知识分子是这个！”黎会计比了比大拇指。 　　柯老爷子道：“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原来是运到你们那里去存放了。还听说蒋中正后来败退台湾，运走了2972箱。最开始是在阳明山挖空了一座山保存，山里温度适合保存文物。后来又修了台被故宫博物院陈列出来，我还去看过呢。” 　　黎会计点头道：“我就跟黎夏说，什么时候开放自由行了，我要去看看。” 　　黎夏心道：快了、快了，还有两年！ 　　看俩老头聊得起劲，她便走开了。 　　黎夏妈和黎远今天也跟着来看热闹。展翘亲亲热热的和黎夏妈打招呼。 　　黎夏妈笑眯眯，“展翘啊，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展翘抱着楚熙，“来，我们让干外婆看看——” 　　黎远也凑过去看，确实好看啊！他看看展翘，“展翘阿姨，你以前......” 　　展翘笑道：“以前不会打扮是吧？” 　　黎远道：“你以前可是把我忽悠惨了。我考上大学前真的信了你说的上了大学就自由了、解放了！” 　　展翘笑出声来，“你小姑让我那么说的。” 　　黎远朝黎夏看过去，她正在问彭志杰，“咱爸妈还没到么？” 　　“那边出了车祸，堵在半道了。交警在疏通，应该马上就到了。” 　　确实很快就到了，黎会计向柯老爷子介绍了亲家。 　　黎会计去故宫，要是亲家在便把亲家也叫上了作伴。 　　黎夏公公一开始不太喜欢这些。说是不当吃不当喝的，还那么多钱。后来就真香了！ 　　如今要聊，老爷子在故宫听讲解员说得多了，也能参与进去。 第812章 　　当天黎夏和彭志杰一共在古董铺里买了三样东西。 　　黎夏自己挑了一个琉璃盏，就是合了眼缘随意买下的。黎会计挑了一块古风砚台，黎夏公公选的青花瓷花瓶。 　　彭志杰一起结的帐，一共十几万。 　　这些东西黎夏其实不缺，还挺多。 　　北京的大四合院里特别名贵的古董没有，但日常用具当初是打包一起卖给她的。 　　回去的车上，程程拿着琉璃盏看。睿睿凑过来看了看，不感兴趣，坐在婴儿座椅里吃他的饼干去了。 　　“妈妈，这就是琉璃盏啊。沙僧因为打破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盏被贬下凡间。就为了个杯子，就这么贬了个卷帘大将？” 　　差点忘了，他从小是《西游记》迷。一岁多点，只要听到音乐都能激动的那种。 　　动画片、小人书再加上听大人讲故事，那是反复熟悉了很多遍的。 　　黎夏道：“为了凑齐取经团队嘛。” 　　“就是找个理由贬他？” 　　“应该是。不过他这么被贬，诸天神佛都觉得很正常。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还有啊，好好一个大将，偏要叫卷帘大将，这不埋汰人么？” 　　程程点头，“是啊，《红楼梦》里打帘子都是丫鬟的活儿。” 　　“《西游记》反应的也是当时的社会现实，所以不能光看猴子打架就图个爽快。” 　　程程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些妖怪没后台的都被打死了，有后台的就被诸天神佛接走了。” 　　黎夏笑了笑。她前世从看武侠小说过度到看网文。尤其网文看了几十年，最喜欢的一本是《悟空传》，没有之一。 　　不过那书太深沉了，过十年再介绍给程程看。 　　过了一会儿程程又道：“妈妈，你觉得九九八十一难最难的是哪一难？” 　　“女儿国。” 　　“嗯？”程程一脸懵逼。 　　彭志杰倒是笑了起来。 　　一只小胖手努力伸过来拉扯黎夏的衣服。睿睿道：“妈妈，一休哥。” 　　这话得这么理解：妈妈，我们来聊聊一休哥吧。 　　他看到哥哥占据了妈妈的注意力，一直跟她聊猴哥，他也要聊。聊他目前最喜欢的一休哥。 　　不过，他就是看个热闹。像程程粗浅理解都办不到。 　　黎夏摸摸他的脑袋，“等夏天的时候，你要不要像一休哥一样剃个光头？妈妈还可以送你去寺庙里借住，就跟一休哥一样。” 　　睿睿学一休哥的样子挠头，一副真的在考虑的样子。 　　然后他道：“小叶子——” 　　黎夏失笑，你还真打算去啊。 　　“嗯，看不能让楚瑜跟你一起。”哄她去学少林功夫，没准这位也会兴冲冲的就去了。 　　彭志杰道：“没有肉肉吃，当天就得闹要回家。” 　　已经是三月底了，回到别墅黎夏想了想问曹文鸢，“《朝花夕拾》的版权快到三年了吧？” 　　“嗯，快了。” 　　“帮我连线高翔。” 　　拍这部电影，投资应该不会小。前面未来时代的场景，全得靠搭建。 　　后面1985年的香港，估计有部分也得靠搭建。 　　之前耿桐拍《喜宝》，拍摄+宣发等，血亏了两千多万。还搭上不少人情借场地、增加排片。 　　希望她不要这么潦倒收场。 　　这部剧当年就是高翔去找师太签的版权。所以黎夏一说她就明白，老板是出于个人的兴趣爱好要拍这部以科幻为背景的电影的。 　　“老板，我们之前都只拍电视剧，没拍过电影。您有指定的导演或者演员么？” 　　黎夏道：“国内的科幻片、仙侠片本来就少。从票房来说，也没有特别成功的先例。但《朝花夕拾》其实只是以科幻为背景的爱情故事。先找人改编剧本，然后公开招募导演和演员。女主穿越后父母的角色，试着邀请黎菁和庄哲吧。中考之后他们有空档。” 　　庄哲三年没拍戏了，也不知道还愿不愿意重出江湖。而且到时候恐怕还是去上上演技课。 　　高翔点头，“好的，我筹备起来。” 　　稍后，她在outlook上提交了选题。 　　公司老总L8的游敏看过第二季度的影视选题打电话问她，“《朝花夕拾》你是基于何种理由列入考虑的？师太的书可不好拍，港片都没拍过这部呢。而且就是拍好了也未必能叫座。我们第一次涉足电影行业，需要更加的谨慎才是。” 　　“游总，这部电影纯是因为老板的个人爱好。之前就是她叫我飞加拿大去签的版权。现在快三年要到合同期限了。这是老板第一次提这样的要求。”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游敏感慨道：“没想到咱们老板喜欢师太这本书。她说过她具体喜欢哪一点么？” 　　高翔也笑了笑，“她说初看平平，没想到猝不及防被末尾打动了。” 　　“那就剧本可得好好写啊。演员、导演也得挑好咯。毕竟是咱老板的心头好啊。嗯，还得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喜好。不然不叫座，估计老板也高兴不到哪儿去。总不能咱公司员工一人发张电影票凑票房吧。” 　　高翔道：“就算公司人人去看，一张票30元，那也才200来万票房啊。总不能就只在老板自己的20几个电影院上映就好了。那纯是拍着玩儿了。” 　　文艺片要拍得叫好又叫座，拍得让老板满意，那可是不容易。 　　游敏道：“先找人写剧本，我看从原创网叫几个写穿越和未来的大神写手来参与改编。然后业内的金牌编剧也都请来。” 　　高翔道：“原创网，那我得赶紧去。聂总让我师姐给他挑仙侠文写得好的大神写手，要从中补充一部分游戏的文案人员。原创网很多大神写手，都是多面手。既擅长写穿越，又擅长写仙侠的。要是被他们先把人挑走了，要从聂总手里抢人可不容易。而且真闹起来，黎总怕是也会让着他。” 　　聂政确实在让陆芸大量的从原创网给互联网子公司输送文案。 　　如今KK可是名声在外，效益很好，下头人的待遇自然不差。 　　招聘文案能给出的千字价格很高，比得上原创网大小神作者纯电子订阅的稿费了。 　　不但原创网，就是外面也很多写手愿意来。 　　当然，不是来了就收，还要经过考核的。 　　聂政跟黎夏开口要15亿的研发资金，主要是为了做一个大型的古风游戏。 　　除了程序员，文案、插图画工等等都在招。 　　他让秘书写了企划案，黎夏看过批准了，具体的没有过问。 　　这个游戏，预估要3——5年才能正式上线。 　　当然，这三五年互联网子公司肯定不只这一项业务。 　　这事儿黎夏没打算具体管。她和聂政已经磨合了几年，基本达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地步。 　　而且，聂政这些年的工作也是做得很周全的。她就不外行指挥内行了。 　　这件事又到了她跟前，是黎远找来问她。 　　“小姑，我申请了调回蓉城总部，在那个古风项目打下手。昨天出了名单，我入选了。” 　　黎夏道：“挺好啊。这不说明你如今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得到认可了么。” 　　黎远是2月初来的香港，现在已经是4月初了。这两个月他不说脱胎换骨的变化，但确实比以前用心多了。 　　至于技术，应该也是在门槛之上。 　　聂政可不是会放水讨好她这个老板的人。 　　“你们这个项目一共多少人啊？”互联网子公司如今都一千多人了。 　　“初期是500人左右。” 　　黎夏看看他，“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何绾绾也被抽调到互联网子公司了。” 　　黎夏一愣，“她怎么会被抽调过去的？她不是餐饮子公司的么。” 　　何绾绾读大一的时候成了餐馆的形象代言人。去年大学毕业后也入职了餐饮子公司做管理工作，听说快升L5的区经理了。 　　混得倒是比黎远要好一些。 　　“她在原创网有个ID，还出版了两本仙侠文。被抽调过去做文案工作。” 　　黎夏想了下，“原创网码字算兼职，她这不算抽调。她还是餐饮子公司的人，只不过接了互联网子公司的文案兼职在做。不错啊，我听说被选上的最低都有千字30呢，上不封顶。” 　　原创网如今日订阅金额6万。能参加作者年会的前100人，千字大概是20起。 　　千字30在当下真的算不错了，相当于两千均订。 　　这可是2006年，网文vip订阅才开始三年。 　　盛大旗下的X点女频，最高买断价才千字50。 　　黎夏说完看着黎远，“你如果不是在香港上班，收入还没人家高。人家的兼职也做得有声有色的。” 　　黎远听小姑说他和何绾绾不算同一个子公司的，心头松了口气。 　　“我只要能入选更高一级的项目组，工资就能比她加起来都高。小姑，我不会混日子了。” 　　“行，我拭目以待。” 　　编程那些，黎夏完全不懂。她也试图了解过，但真的没办法。隔行如隔山、术业有专攻。 　　黎远吃过晚饭回家了，黎夏给田瑶发邮件。 　　原本是男女朋友的，尽量不要往同一个子公司调。 　　公司也不可能要求人家分手。 　　不过何绾绾这种兼职的写手，完成了文字工作就翻篇了，不在其中。 　　田瑶还在加班，立即就以人事部的名义发出去了。 　　黎夏正准备关上电脑出去，睿睿跑过来了。 　　她就是随手拿起笔记本在客厅发了个邮件，没进书房。 　　睿睿是来告状的，气呼呼地道：“妈妈、妈妈，哥哥打我！” 　　黎夏有些纳闷，“你们相差四岁，还能打得起来啊？” 　　这两个来月，他们一家四口难得的在香港团聚。俩儿子也成天一起生活。按说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啊。 　　虽然也有摩擦，但之前没动过手。 　　程程随后赶到，也是气鼓鼓的样子。 　　黎夏问他，“你打他啦？” 　　“他先动手的，我还让了他一只手。” 　　黎夏有些好笑，“动脚了么？” 　　“没有。倒是他被我制住了两只手，还伸脚来踢我。” 　　黎夏看看睿睿，没有反驳，看来是真的。 　　“哥哥一只手，你手脚都上了，这样都还打不过他？” 　　睿睿振振有词地道：“他那么，大只！” 　　“那你怎么还敢先动手打他呢？” 　　睿睿一时语结，“因、因为......” 　　“因为他是哥哥是吧？他应该让着你。”发生了摩擦，身边大人肯定大多是这么说的。 　　睿睿点点头，“嗯。” 　　程程道：“那我也不能抱头蹲下，任由他打吧？” 　　黎夏问睿睿，“你在外头敢打比你高大这么多的人么？” 　　在家，保镖、助理的孩子被大人教了，估计会让着他。 第813章 　　睿睿有些扭捏的把头埋进黎夏怀里。 　　黎夏碰起他的头，“怎么不说话了？好，咱们不说这个话题了。要是明年干妹妹能走会动了打你怎么办？” 　　睿睿道：“她打不过。” 　　“她比你整整小一周岁，还是女娃娃。你还认认真真的跟她打啊？不让她一只手？” 　　睿睿张开手抱住黎夏的腰，不出声。 　　“好吧，她打不过你。那她回去把楚瑜叫来了怎么办？我记得你好像上次没打过楚瑜。” 　　楚瑜比睿睿大几个月呢。 　　睿睿好像想回头看看程程，又有点不好意思。 　　黎夏问程程，“程程，那你要看着楚瑜和楚熙联手打睿睿么？” 　　程程道：“那肯定不会啊。小老二可是我弟弟，除了爸妈和长辈，谁要打他我都不答应。” 　　说完他也笑了。气归气，还是不能看着外人打自己弟弟。 　　睿睿这才回头去看程程，更不好意思了，小声喊了一声‘哥哥’。 　　黎夏根本没问他俩到底为了什么事闹翻的。反正隔三差五都要吵吵闹闹一回。 　　睿睿因此话都说得流利了。 　　她把小儿子往外一推，“好了，玩儿去吧。还跟哥哥打么？” 　　睿睿摇头。 　　“对了，他那么大只，他不让你你要吃大亏的。你要跟他打，等你们都成年后。4岁的年龄差距不影响发挥那阵。” 　　程程看看黎夏，没见过怂恿俩儿子打架的妈。 　　不过，他原本也以为妈妈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说‘你比他大那么多、你是哥哥、你该让着他’的。 　　但是妈妈没有，这就让他很开心了。 　　程程对睿睿道：“以后去了幼儿园，不要轻易跟人动手。别人不会让着你！万一有人要打你怎么办？” 　　小老二比同龄小孩高，但两岁两个月去读幼儿园，那可就不高了。 　　就他这性子，没准真跟人打起来。 　　到时候人家说彭程的弟弟被人打了，他也很没有面子哎。 　　“打不过就跑！跑都跑不了，那就得跟人干了。走，我教你几招。” 　　睿睿便高高兴兴跟着哥哥走了。 　　黎夏好笑不已。 　　过了几天，郑奎打电话来告诉黎夏，“黎总，黎家村的人想买我们的旧车跑运输。” 　　“第一批小四轮么，那都十年了吧？” 　　“嗯，快十年了。国家规定是15年或者里程达60万公里必须换。我们因为最初使用频繁，其实这第一批车已经都超过50万公里了。不过现在又了新车，这第一批车就基本不派用场了。放着无用，所以我才想干脆及时处理了。黎家村不是有百十号人在我们物流公司么，他们说村里想买。” 　　这是黎夏老家的人，沾亲带故的。所以他来问下怎么处理。如果要卖给他们，价格又是怎样。 　　黎夏道：“那岂不是一天超过100公里了？” 　　“是啊，最开始只有这批车，那么多店。” 　　“那跟他们把话讲清楚，买回去开不了五年的，而且会陆续出各种毛病。干脆写在合同上好了。如果他们还执意要买，那就收他们原价的十分之一。” 　　黎夏当年四万一辆买回来的，四千块钱买回去开两年挣点钱再买新的倒也行。 　　如今跑运输还是挺赚钱的。这一批十几辆车买回去，都可以组一个小型车队了。 　　“好的，我知道了。” 　　平静的日子过起来比较快，很快到了2006年6月9日。 　　下午，黎夏和展翘带着孩子们一起去深圳，预备看看彭志杰即将开盘的别墅小区，顺便定下睿睿和楚熙生辰宴的菜色。 　　彭志杰拿的香港户口，直接坐地铁过去相当方便。 　　但黎夏她们不是，她们坐地铁比较麻烦。 　　所以就还是开挂了粤港通车牌的车。 　　今天是周五，因此四个孩子都在车上。 　　其实他们四个可以去坐地铁，因为他们都是港户。 　　不过小孩子都比较黏妈，要一起走。而且一路开车过去，车里头都有空调。倒是比去挤地铁舒服多了。 　　楚熙都能喊妈妈、爸爸了。 　　程程、楚瑜还有睿睿都致力于想教会她喊哥哥、姐姐。 　　尤其是赵优都还不会说话，睿睿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教。 　　车子过了海关不久，黎夏接到傅杳钧的电话。 　　打电话，应该是试过她不在电脑旁边，而且事情比较紧急。 　　“什么事？好又多又出幺蛾子了？” 　　“不是，北京市副市长刘志华今天被双规了。” 　　黎夏挑眉，“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跟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跟物美的张总有关系。” 　　这两年物美在北京大力扩张。 　　从2004年开始，通过托管、收购、重组先后控制了超市发、京北大世界、天津大荣发等零售企业。 　　一度占据了北京三分之一的零售市场份额，被看作是明日沃尔玛。 　　而且，物美的扩张得到了政府层面的大力支持，北京市将其作为标杆企业来进行大力扶持。 　　而北京市主管商业的领导正是今天被双规的刘志华。 　　物美除了上述零售企业，还接收了不少国有商业资产。对此，刘志华给予了教大的支持。 　　而且2003年11月物美超市在香港创业板挂牌交易，刘志华也曾经前往撑场。 　　所以现在刘志华出事，而且据说是因为贪腐出事。很多人都在揣测物美张总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黎夏道：“听着很耳熟，不过秦省长和高省长又没有出事。而且高省长当年3500万卖150家马家的超市给我们，是因为当年都是那么估价卖的。而且两个外逃的犯罪分子的遗留产业，也说不上品牌价值，这事牵扯不到我们身上的。真要有什么，发改委的许主任当年就发作了。” 　　傅杳钧道：“那如果物美一旦出事，我们要出手么？” 　　这也说不上趁火打劫，在商言商而已。 　　如果要出手，这就该布局了。 　　“不用，就我对张总的了解他不会卷进刘志华的贪腐案里。而且即便失去了张总，物美的管理层守家业还是能守得住的。咱们想占这个便宜可不容易。如今正是要拿下好又多的关键时刻，不要节外生枝了。” 　　“好的。” 　　黎夏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KK。真是不方便，好想念智能手机啊！ 　　零售群里静悄悄的，估计是在默默潜水关注着。这种事没人敢戏言。 　　黎夏其实也和刘志华打过交道。这位在副市长的位置上，奥运相关事宜也负责了一部分的。 　　黎夏作为捐钱建场馆的企业家，去参加过政府举办的一些活动。 　　张总确实今年会出事，但最后判刑入狱不是因为这件事。 　　他拿到那些国有商业资产的过程，应该是经得起考验的。 　　不然最后让他出事的不会是2002年作为民营企业申请国债贴息这件事。 　　张总冤啊！ 　　如今普遍思想认为他们民营企业没有申报国债技改贴息的项目。而物美集团以中央直属企业的名义申报国债技改贴息项目。就被认为是诈骗国有财产了。 　　但其实这件事并没有明文禁止。他的做法只能说违规，但没有违法。 　　所以黎夏一直很注意，不能随便占国家的便宜。 　　他们民营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并不是处于公平状态。因为法治建设不健全，作为民营企业家经常受到不平等的歧视性对待。 　　就黎夏之前贷款90亿，享受了利息优待。 　　那个节骨眼上想贷款又没贷到的国企一位大领导就在年末北京市政府举办的团年会上阴阳怪气的。 　　说她民营企业享受了国企待遇。头上没‘婆婆’，一切自主。又还享受了有大家长的优待。 　　黎夏很想答复：“我们真是小娘养的不成？比你们少交一分钱税么？” 　　但是为了不激化矛盾，她忍了！ 　　她贷款的流程经得起查，不怕人阴阳怪气。 　　不过张总的事就有些经不起查了。因为国债贴息，一般确实落不到他们民营企业头上。 　　张总后来为此被判入狱18年。好在12年后沉冤得雪，被判无罪。 　　这12年物美一直是存在的，他出来之后还再创了辉煌。 　　所以，物美的高层看家绝对没问题。 　　那么多人盯着呢，一个不好就会被人咬一口肉下来的。 　　她开着KK和傅杳钧聊天，“要是哪天我冤案入狱了，老傅你们可要把集团公司看好。别等我出来，咱们奋斗了十几年的成果都化为乌有了。” 　　傅杳钧道：“老板，你真没干什么吧？” 　　他打电话，也是有提醒的意思。万一他们和省政府也有什么打擦边球的行为，可得好好收尾。 　　“没有，我只是有感而发。我们不就是低价买进过那150家超市，另外今年低息贷了60亿的款么。这都经得起查的，能说清楚。” 　　傅杳钧道：“反正我们民营企业吧，改革开放这么多年都是带着脚镣在跳舞。我还真替张总捏把汗，别真被这事儿搞进去了。” 　　黎夏笑，“你一边想吞人家店，一边替人家担心？” 　　“两码事。如果出事的是咱们，我不信所谓的商场中人谁会客气。但为他担心也是真的，他如果真的被人搞了，你难道不会物伤同类么？” 　　“会啊，民营企业承担的太多了。” 　　黎夏给傅杳钧讲了团年会上的事儿，“我要是为此发作，还显得我小肚鸡肠似的。因为大家都会觉得我们作为民营企业得了这样的照顾，本来就是占便宜了。” 　　她说了一通挂断电话，就看到展翘和程程盯着她。 　　展翘惊讶地道：“原来你在外头现在都还有受气的时候啊？” 　　黎夏笑，“不然你以为我能让人纳头就拜不成？人家国企一把手，行政级别副部级。会怕了我？你家老杨在外头一样的。在国内做生意，难免受端铁饭碗的人的气的。而且，他去缅甸其实很危险的。” 　　缅甸很乱，上次杨耀明从彭志杰那里带走了12名保镖。都是曾经在云南服役，对边界线那边的缅甸非常熟悉的老兵。有些在缅甸当地还有些人脉、关系。 　　反正那一单前后20来天，老杨光保镖费就掏了20万。 　　彭志杰私下跟她道：“他们遇上**武装出动，差点出事。” 　　“所以，对你家老杨好点吧。” 　　展翘的脸色微变，“我都不知道。” 　　“那种大男人，喜欢什么都自己承担。” 　　“那不去那边不行么？” 　　“那边有好玉啊。而且除了我家的保镖，你家老杨还有其他后手。你倒也不用太担心了。” 　　展翘搂紧女儿，脸色有些发白。 　　程程也伸手握住妈妈的手。他也以为自己父母在外头是十分有地位的人，没人敢招惹呢。 第814章 　　展翘道：“我太天真了，我以为你们都已经到达一定的高度了。这样看来你们原创网的写手写的那些霸道总裁完全是虚构的嘛。” 　　黎夏‘哈哈’笑出声来，“霸道总裁，天凉王破？小女生的YY而已。章音就跟我说过，完全跟她想象得不一样。” 　　“就没有这样的么？” 　　“有啊，韩国的财阀就可以。不过人啊，还是都需要有束缚的，我们这样就挺好。只是一两句阴阳怪气的话，认真就输了。那位国企领导应该也是单位急需用钱，被我抢了。这个没办法，各凭本事吧。” 　　展翘想了想，“那你现在都还没有买下好又多，不会有人说么？” 　　“我们一直在谈判啊。而且台企在内地的三大代表，乐购50%的股权已经卖给了英国的TESCO，大润发三分之二的股权已经卖给了法国欧尚。这两家都卖给了外资，好又多是如今硕果仅存的了。目前家乐福和沃尔玛都有意收购好又多，一直在谈价格。我们参了一角，这才有了由中资将其拿下的机会。我们现在正跟家乐福、沃尔玛竞争呢。这节骨眼没人会拿还没买下来说事的。” 　　展翘道：“感觉做生意好复杂啊，就光一个零售业都这么多争斗。你居然还横跨那么多个领域，怪不得连我家老杨都佩服你得很。” 　　黎夏笑了笑，“走吧，先去我家里住。” 　　从北方飞过来，到市区比较近。但从香港过来，回别墅比回市区近。 　　程程四点放学，路上两个小时。这会儿已经六点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黎远前俩月就跟着王广峰飞蓉城了，他们两个都申请加入了研发团队。 　　王广峰说搞研发的可替代性比搞管理低多了，更保险。师徒俩就一起打了报告申请加入。 　　至于香港的老总，让给别人当了。 　　鉴于两人的女朋友都在内地，黎夏怀疑他俩是奔着和女朋友团聚的目的回去的。 　　黎远走了，黎会计老两口也没在香港待了。 　　香港居，大不易！ 　　两个人一个月买菜都要花一万出头。回到深圳就不同了，一千多就搞定。而且还是进的黎夏的超市。 　　虽然一年十多万的菜钱于如今的黎夏不算什么，但老人家能不花还是不想花。 　　回深圳生活质量一点不会下降。 　　其实当时杨耀明和柯志明都提出想聘请黎会计当顾问。给的工资不低，开到月薪五万了。 　　别说，头发已经全白、气质养得愈发好的黎会计往那儿一坐，再加上他能滔滔不绝的给客人介绍，一看还真有点像内家里手。 　　假货估计都能给卖成真货。 　　老爷子肯定不答应啊，他趟这浑水干嘛？而且搞不好把黎夏拉下水。 　　他又不缺钱，只是觉得两边生活差不多，没必要花冤枉钱。 　　这会儿进了别墅大门，就看到老爷子在花园里。 　　程程和睿睿一起喊外公。楚瑜也喊‘干外公’，她跟着妹妹喊的。 　　“都进屋喝糖水吧！小彭还没有下班。哦，你大伯、大伯母他们也来深圳了，回头去打个招呼。” 　　“他们不守着大孙子过了？” 　　“北京的房子拆迁了，他俩住不惯跃跃那套楼房。你明哥之前有事过来，他们就跟着过来了。” 　　“他们那里也拆了啊？” 　　“对啊，又没隔多远，就步行十几分钟。” 　　黎夏的小四合院之前就拆掉了。 　　这会儿是农历五月初，又是在山上。很多花都还开着，园中姹紫嫣红的，还有蝴蝶飞舞。 　　展翘问黎夏，“保持这么一个花园要耗资多少？” 　　“在深圳，一年得20万，我园丁都有三个。在香港就更得百万开外了。别墅的花销是真的大。如果不是现在有钱了，我估计早就把别墅卖了换大平层了。” 　　“呼，确实是贵啊！买得起别墅，养着吃力啊。” 　　两人在外头树荫下站了一会儿才进屋。半山森林别墅，面朝大海，温度不是太高。 　　进去后，帮佣给二人盛了莲子银耳羹过来。几个小娃娃包括楚熙都吃上了。 　　黎会计也和她们一起进屋，摆手拒绝了甜汤。 　　黎夏正要吃，手机响了。她看到是小毛打的便接了起来，“喂？” 　　“黎夏，我请一周丧假。” 　　丧假，至亲才是一周。 　　“你节哀！嗯，是老毛吧？”顾芬芳和小毛是平级，所以她请假只能直接跟黎夏请。 　　“是的。早有心理准备了，可是事到临头我居然还是会难过。” 　　“毕竟是你亲爹嘛，你安心去处理吧。把手头的事交给你副手先料理着。” 　　挂断电话，黎会计道：“小毛她爸......” 　　“嗯。”黎夏点点头。 　　黎会计叹口气，“唉，他比我还小十几岁，刚过六十三吧。80年代初下岗，那会儿多意气风发啊。” 　　黎夏回忆了一下，其实她记忆中对老毛的印象很深刻的。 　　80年代初的暴发户啊！那会儿就是经济线上的英雄。 　　她和明哥聊过，明哥对于老毛骑摩托车的形象也记忆尤新。上次黎夏请客遇上，他称对方‘老前辈’是真心的。 　　他会辞掉公职下海经商，其实是受了老毛影响的。 　　“爸，他是酒色财气沾多了，自己把路走绝了。”说完又想起明哥，他的身体素质好像也不怎么样。 　　上次去看琪姐，她都没怎样呢，他先吐了。 　　她走到落地窗边摸出手机打给明哥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他好像就大我十几岁吧？” 　　“嗯，我爸说他刚过63。”小毛比她大一岁，37了。老毛这个岁数比较合适。 　　不用黎夏说什么，黎明也想到自己身上了。 　　跑去找了老中医开调养的方子，然后找了私人教练、在家里置办了健身场所...... 　　吃过晚饭，黎夏一家过去大伯那边打招呼。 　　大伯母看到他们笑吟吟道：“你琪姐今天也有电话来。说是农家乐改造好了，公路也快通车了。” 　　至于草药，自然几个月前就种上了。再过几个月，一年熟的就有机会换成钱了。 　　“哦，是么，那等开始营业了我们大家一起去看看。” 　　大伯母点头，“好啊。” 　　黎会计也和大伯说了老毛的事。 　　大伯道：“他那会儿可是镇上树的典型。只是后来抛弃妻女当了陈世美才会受人唾弃。听说他那个长女很能干啊？” 　　“是啊，自己的生意做得不错，也在黎裳当厂长。” 　　“结婚找的谁来着？好像听阿明提过一嘴。” 　　“王越洋，就我妹夫隔壁那小子。小时候还跟着黎夏来家玩过，也去过你家。” 　　大伯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黎会计点头，“这小子不错。蓉城军区正团级干了几年了，提说40岁前有希望到副师级。以后肩膀上怕是能挂上将星。” 　　大伯惊讶不已，“这和平年代他怎么升这么快的？”据他所知，徐海还没上正团呢。那还有徐老将军的人脉照拂。 　　“在边境干了好些年的缉毒，九死一生。” 　　大伯不住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这是和平年代的英雄！” 　　他们没聊老毛的其他孩子了，据黎明说出轨生的那个女儿就是个草包。 　　丢了黄金捡到铜！ 　　不过，因为继妻给生了个幺儿，老毛一直觉得很值。也算求什么得什么了吧！ 　　结果晚上关了电视都要睡了，黎夏又接到小毛电话，她在电话里又哭又笑的，“黎夏，你知道老毛是怎么死的么？他是气死的。” 　　“啊？” 　　“王越洋看了老毛的遗容，说他应该不是正常死亡的。那个女人脸色一下子就不对了，我报了案！越洋又找了公安的熟人还有法医，半天就查出来了。老毛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口气上不来。而且管家还说出他遗言是要把遗产都留给我。” 　　黎夏惊讶不已，“那他是因为什么事受了大刺激？” 　　不是那么狗血吧？不过能让老毛这个重男轻女的一个子儿都不留给独子，还活活被气死，好像真的只有那一个可能。 　　“小崽子不是他的种啊！是那个女人养的小白脸的。虽然现在DNA报告还没出来，但我看到相片上那个男的和小崽子好像的。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还真是！这是在演《情深深，雨蒙蒙》现代版么？ 　　不过，小毛现在情绪好像也不太稳。 　　“王越洋呢？” 　　“他在客厅处理，公安、律师都在呢。现在财产没有那三母子的份了。她们能不闹么？那个女的闹着是夫妻共同财产，有一半本来就是她的。不过，我得想法子让老头子如愿啊！” 　　黎夏道：“你家老头是被气死，又不是被你继母杀死。这能剥夺她的权益么？” 　　俗话说气死人不偿命，不知道在法律层面是怎么定义的。 　　“我会找律师告她的。对了，我当年不是还有一热贴么，我来继续写。让大众跟我一起关注！我不搞臭这个女人誓不罢休！” 　　老毛再可恶那也是她亲爹，他被那个女人气死了，她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至少不能让那个女人顺顺当当拿着老毛的钱继续过好日子。 　　等小毛挂断电话，黎夏打给王越洋。 　　“小毛这会儿好像很激动，你要不先回房间看看她？” 　　王越洋道：“我知道了。” 　　黎夏说给彭志杰听，他瞠目，“这也太狗血了，都够写一本小说了。那小毛继母真的还能拿到一半财产么？”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学法律的。但是，小毛已经决意要撕破脸了。她就是能拿到，也会永无宁日。而且，老毛家产的一半，估计一千万都不到了。” 　　彭志杰道：“你看不上几百万，不代表别人看不上啊。有这几百万和房子、车子，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还能继续衣食无忧的过日子。她们肯定要争的！” 　　他顿了顿，“如果她最后没有见死不救，刑事责任可能真的不大。王越洋应该能护住小毛的。别人家的事不要多想了，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起来，黎夏就去看KK的BBS，那个帖子没有被挖坟。 　　没法远程吃瓜了！ 　　她打电话给黎雯，“你去上柱香，毕竟是小毛的爸爸。” 　　黎雯听说了经过，咋舌道：“小姑，这事儿怎么跟依萍家的事那么像啊？” 　　“是啊，我也有这个感觉。负人者、恒被人负之！” 　　“嗯，我这就出发。”黎雯也有吃瓜的热情，今天又是周六。立即洗漱一番下楼吃了碗牛肉面就开车出发了。 　　她和黎夏一样，真不怎么同情老毛。不过去看看小毛阿姨的状况还是可以的。 第815章 　　黎雯到了停车场，一开始是预备开她那辆黄色的小Polo车。 　　这是她升上L5公司给配的车。 　　但想了想，她打电话给章音让她把黎夏那辆宝马车的钥匙送来了。 　　章音刚起来不久，打着哈欠给她送来的。 　　这是黎夏第一辆百万豪车，98年买的。 　　她自己用的时候很少，尤其后来她的豪车越来越多之后。这车就成了公司L5以上管理组结婚的公用婚车。 　　钥匙一直由总裁办公室的助理保管。 　　黎雯想了一下，毛家的别墅区住的都是老牌富人，第一批富起来的那种。虽然后来好多都搬离了，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了。 　　但Polo车相对这个小区，还是太次了。她开着去肯定在小区门口就会被拦下来盘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开小姑的车去就是了。 　　章音问了两句就递给她钥匙，“逛街还等你么？” 　　黎雯坐进驾驶室，“算了，下周再说吧。这两天可能都不会很早回来。” 　　她一路开到毛家的别墅区，那边果然没有盘问直接开了门闸。 　　昨天、今天来的都是开豪车的，去毛家上香的。 　　毛家的丧事倒是安排得井井有条的。黎雯一到就有人引着她的车去停靠，然后又换了人带她进去。 　　她心头有些犯嘀咕：这瞧着还不错啊，不像会有什么闹剧的样子。 　　“黎......”黎雯进门一露面，就有人惊讶的迎过来，走到近前又觉得有点不对。 　　“我是黎雯，小毛阿姨的编外下属。听说毛总不幸驾鹤西归，特地来上柱香。” 　　毕竟是丧事现场，黎雯一脸严肃。她衣服也特地换的素色的。 　　“有心了。那黎夏黎总是你的......” 　　“那是我姑。” 　　“这边走。我姓方，是毛总公司的人。公司派我来毛总家里帮忙的。” 　　他是老毛公司的总经理。想着他儿子还小、还不能撑门立户，便出任了治丧的负责人，来帮着张罗。 　　好歹跟了老毛几十年，送他最后一程。 　　而且，这也是公司的体面。不然，乱糟糟的，对公司下一步发展也不好。 　　幸亏他做了这样的安排，并且劝服了小毛暂时把消息捂住，先办丧事再说其他。 　　不然今天的场面就不好看了。 　　刚才他以为是黎夏到了，虽然纳闷怎么是一个人来的，还是立即放下其他的事带着人迎了出来。 　　要是黎夏真到了，这还只能是坐私人飞机赶回来的。 　　他就说对方怎么会给毛总这么大的脸面。 　　黎雯一个小姑娘，就不用他这个主持丧事的人亲自接待了。半道他就派人把小毛叫来了。 　　至于小毛继母，她已经不配露面了。老毛可是活活让她给气死的！虽然他本来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而已。 　　不但小毛这个女儿，就是他那些老兄弟们也不会再让她露面充当未亡人向来客哭诉。 　　他昨天连夜就派人把她和那野种送回了娘家。对外只说哀伤过度都病倒了。 　　如今出面的家属就是小毛和她继妹。这个长得很像老毛，不用查DNA都知道是他的种。 　　不过，经过了昨天那么大的刺激，小毛她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听说黎雯来了，小毛和王越洋一起出来。 　　他们昨晚也把王子翰送到外婆家放着了。简直是一场闹剧，还是别让孩子旁观了。 　　“小毛阿姨，王叔叔——” 　　小毛点点头，“你小姑叫你来的？” 　　“是的，不然我也不能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你，节哀——” 　　小毛‘嗯’了一声，带她去上香。 　　黎雯以个人名义来的，作为小毛的编外员工。所以她礼金也只封了六百，比牟丽丽还低些。 　　上完了香，黎雯其实就可以走了。她问道：“小毛阿姨，你需要我么？” 　　小毛想了想，“行，那你就和丽丽她们一起。” 　　黎雯在这里，虽然说是个人行为，那也是黎夏的代表。比黎裳人事部主任代表厂里前来更有分量。 　　黎夏肯定是不会为老毛千里奔波的，那她让黎雯来应该就是找个意思。 　　老方他们处理事情的时候就不能不多三分顾忌。 　　其实原本王越洋在，他们就不能不重视了。如今算是加点砝码。 　　但毕竟王越洋是当兵的，他手下也是当兵的。有些对法律打擦边球的事他们不能做。 　　可黎夏就不同了。 　　真要处理得让小毛不满意，黎雯一个电话就能把安保部门的人叫来。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动静。 　　小毛继母的两个兄弟来了。这俩人仗着亲戚关系也在公司做高管的，肯定是因为自家姐姐被撵回娘家来要说法的。 　　毕竟事关老毛小两千万的身家。 　　小毛道：“我还没发力呢，他们倒是有脸来。方叔，你怎么说？我可是给你面子才没闹的。” 　　方总道：“不让他们进来，在大门口闹起来更不好看。既然他们来了，那就让他们进来。” 　　黎雯就安静的和牟丽丽等人待一块儿。回头小姑肯定要问她的，她得看仔细了。 　　“二位，来了就好好的帮忙。别的事都以后再说！”方总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两个‘外戚’道。 　　太欺负人了！让老毛替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病得快不行了还在为小儿子谋划。 　　前几天老毛还跟他说，家业和儿子只能托给小毛，不然他闭不上眼。 　　让他到时候千万帮忙劝劝小毛。 　　也就是新社会救了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不然，按老规矩直接就沉潭了。还给她什么一半的财产！ 　　但是律师说出轨生下私生子，这还真没法从法律角度剥夺她取得一半的夫妻共同财产。 　　而且说老毛是为此事气死的，也不好提供证据。 　　关键这件家丑闹开了，对他们公司的形象很不好。 　　毕竟他们也是资产近亿的大公司，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而且，让老毛死都死了，还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也有点于心不忍。 　　先把丧事顺顺当当的办了，再坐下来说这一家子分产业的事。 　　事情最好是能私了！ 　　那两人立即被方总安排的人摁住了。而且他们确实也心虚，不敢在这样白惨惨的地方闹事，便老实的被带到一旁去了。 　　他们趁着人不注意，转头就去找自己外甥女去了。 　　王越洋冷眼看着没有搭理。他岳父身后事的场面居然还不错，果然能闯出名堂的人手下不全是庸才。 　　他问黎雯，“你小姑交代你什么没有？” 　　“没有，就让我来看看。如果小毛阿姨需要，再让黎裳安保部门派人来。” 　　黎裳的安保部门，也全是退伍兵。 　　小毛继母的两个兄弟，晚上回家半道被人把车逼停，然后套麻袋毒打了一顿。 　　方总让人做的！ 　　他不好让人殴打妇孺，但这俩家伙当初仗着是‘外戚’，可是跟他很不对付。 　　先收拾一下，免得回头谈财产分配的时候费事。 　　黎雯的车就在后面不远，停下看了会儿热闹就开走了。 　　回到宿舍她给黎夏打电话，报备这一天的见闻。 　　“如今真的是法律护着那个女人了。真要闹上法庭，她还真能先拿走一半。就算证明那小孩不是毛总的儿子，她和她的女儿也能跟小毛阿姨平分另一半。所以我看方总的意思，是要逼她自己签字放弃。” 　　黎夏在泡澡，擦干手拿着手机道：“是啊，不然太恶心人了。估计老毛公司的人并不想闹到法庭上。但是又得把你小毛阿姨安抚住。而且他们自己也不乐见那个女的拿着老毛的遗产、带着私生子过好日子啊。那就只能私了！” 　　法律保护妇孺，但有些妇孺真的是令人同情不起来。譬如分走了王X强一半身家的那位。 　　老毛那俩舅子被打了，估计也不敢报警。 　　一来老方肯定做事很稳妥，没留下把柄；二来真闹开了，他们家的名声也就没了。 　　事实证明他们思前想后，确实没报警。只是撑着开车去诊所包扎了就回去了。 　　第二天也没有露面。 　　打了他们的人回去向方总复命，“被今天来的那个叫黎雯的小姑娘看到了。” 　　“确定只有她？” 　　“是的。她的车正好在那两人身后，又顺路。但错过了那个埋伏点，就不好再找监控器原就坏了的地方。” 　　“确定只有她那就没事。” 　　黎夏给王越洋打过去，“那位方总是怎么跟你商量的？” 　　“他说搞定我岳父那俩舅子就行，他那里握着他们贪污公款的证据呢。到时候让他们去说服小毛继母，让那个女人自己签字放弃。” 　　“那还打他们做什么？这就不用先打杀威棒啦。” 　　王越洋道：“估计是有私仇。” 　　这些事对外他装不知道，不过跟黎夏面前就不用装了。 　　如今是6月，肯定不会停灵多久。老毛走的第三天就预备送去火化了。 　　但是方总有点为到时候让谁捧灵当孝子发愁。 　　他找小毛商量。 　　小毛道：“我记得电视里小平同志出殡，就是邓林、邓楠她们。这都新时代了，男女平等。我们有两姐妹，够用了。” 　　小崽子和老毛的DNA对比托熟人做了加急。结果已经出来了，果然不是他的种。 　　方总想了想，“那好吧，就这么办。” 　　这天是周日。黎雯头一天待到挺晚，今天又早早去了。 　　她在，就代表了黎夏的态度，肯定是为小毛撑腰到底的。 　　这样也更方便方总行事。不然毛总姑爷虽然位高权重，却真的不方便插手一些事。 　　送老毛进了公墓，然后在餐厅吃完饭，其他人就散了。 　　遗产相关的当事人和方总这些见证人再齐聚毛家别墅。黎雯也被作为见证人叫上了。她虽然年轻，也代表一方势力。 　　方总先拿出那些贪污的证据，勒令他们把钱补上。 　　“这是我们姐姐、姐夫的钱，用得着你个外人管？” 　　“这是公司的钱，毛总也只占一定份额。128万，卖了你们的房子就补上了。小黎，职务侵占罪是判几年来着？” 　　今天这个场合律师不在，方总顺口问了下黎雯。 　　毕竟黎夏集团公司西北区抓了几百蠹虫的事人尽皆知。听说就是这个小姑娘抓出来的。 　　果然不愧是首富的侄女！ 　　黎雯对此确实有些了解，“128万相对贵公司算数额较大，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运作一下，判三年不成问题。另外房子应该也会判出售，赔给公司。” 　　是赔钱还坐牢还是单赔钱，这是比较好选择的。 　　而且那买的房子涨了，卖了还有剩的。已经比黎夏当初追责的轻了！ 　　但是，想这么轻易了结，自然是得他们姐姐签字自愿放弃那八百来万的夫妻共同财产以及继承权。 第816章 　　面对老方和小毛，还有两个规劝自己的弟弟，小毛继母断然道：“这不可能！” 　　黎雯也觉得不可能。 　　小毛继母能拿到的毕竟是一千多万。如今蓉城房价4000一平，都能买几十套房了。 　　让她为了两个不争气的兄弟全部放弃，真的不可能！ 　　她和自己的一儿一女，不过了？ 　　黎雯看向王越洋，小声道：“王叔叔？” 　　王越洋挑眉，也小声给她解释，“分化瓦解那三姐弟。另外，也让人对之后的方案更能接受。” 　　小毛继母没有两个兄弟帮衬，成不了什么事。而她那两个兄弟和她翻了脸，就更没了掺和的余地。 　　果然，那三姐弟很快吵了起来。 　　一边说凭什么要我放弃一千多万？一边说，不然我们都要坐牢，三代政审都过不了关。 　　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老方拿出了第二套方案，“你签字放弃你那一份。剩下的小毛和她妹一人一半！你两个弟弟赔了钱，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小毛继母还是有点迟疑，这可是一下子少了好几百万。 　　小毛看了心头冷笑，然后开口道：“她凭什么跟我一人一半，我不干。“ 　　她妹之前一直耷拉着脑袋，这会儿开口道：“我和你一样，都是爸爸的女儿。凭什么不能跟你分一半？” 　　“因为我没有一个给爸爸戴绿帽子、哄着他替别人养儿子、最后还把他气死的妈！” 　　小毛看眼继母，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她不缺钱，可这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去。 　　小毛妹妹看看她妈，想想确实是有些亏心。那也是她爸，就这么被她妈给气死了。 　　但要她在财产上让步可不行。 　　这下围着小毛继母劝的除了两个兄弟，又多了她自己的亲女儿。 　　“你要是不肯放弃，她到KK网上接着之前的那个帖子写续集。到时候全家老小尤其是你，还有脸见人么？小弟在学校怎么办？” 　　“你不要说躲出国去。这点钱出了国够花几年啊？” 　　“是啊，也有一半可以拿了。我俩还能没事！” 　　...... 　　老方问小毛继母，“这三十多年，老毛待你怎样？你这么对他，还害死了他。你就一点不亏心么？” 　　小毛继母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哭过道：“我也不想的。好，我同意放弃。但必须给我女儿一半！” 　　老方又过来劝小毛。 　　“就这样吧，不然真的不好解决。难道真的要让你爸爸的名誉扫地？” 　　小毛道：“他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看看他找的什么女人！” 　　小毛确实不想为了钱一直耗着，最后她点头答应了。 　　她继母签了自愿放弃应得财产的声明。那两兄弟也说马上回去卖房子还债。 　　届时钱到账，方总会把证据全部交给他们。 　　小毛道：“我要所有的实物，剩下的折股份给我。” 　　她妹道：“这是我从小长大的房子，你要去干嘛？” 　　小毛指着继母，“难道还让她住在爸爸的房子里？再说，你也不敢吧？不怕我爸来找你啊？” 　　后面两句是对继母说的。 　　继母脸色发白的转开了头。 　　“我开的车给我。” 　　“行，你开的车你可以开走。你们的日常衣服也都可以拿走。名牌的包包、首饰不行。她要是拿走一样，得在你的份额里扣。” 　　“我自己的总可以拿走吧？” 　　“一样在你的份额里扣。不然我担心你们趁机卷走不该拿走的，我不想麻烦。” 　　小毛顿了下又道：“看到同源所出的份上奉劝你一句。你如果不想老无所依，就把你自己的钱与股份看好。” 　　小毛妹妹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她继母道：“你少在这里挑拨！” 　　小毛冷笑，“我维护我妹妹的利益，我不想我爸辛苦挣的钱便宜了出轨的妻子和私生子。我正大光明的！” 　　她说完又对老方道：“方叔，只要价钱合适，我的股份可以优先转让给你。” 　　老方其实不想要小毛的股份，他希望小毛能留在公司任职。 　　他想要的是小毛妹妹的股份。不过，那丫头只要不傻，以后肯定会把股份捏得牢牢的，每年吃分红。 　　不但不会转让给他，也不会让她妈妈、弟弟还有舅舅们染指。 　　小毛道：“好了，这房子是我的了。收拾你们的东西，离开！拿走的东西我要过目、估值的啊。所以不要拿错了。” 　　黎雯当天从头看到了尾，回去之后她给黎夏打电话。 　　黎夏道：“这个解决方式还不错。” 　　那个老方还可以哎，老毛倒也没白混几十年江湖。总算身后事还是风风光光的。 　　老方把黎夏原本打算做的事给做了。实在是王越洋身份所限，不方便以暴制暴。 　　黎雯继续道：“小毛阿姨把她得到的股份全部卖给了方总。对方抵押了房子、自己的股份借钱付清了。以后那个公司就叫方氏珠宝了。” 　　“嗯，你小毛阿姨脱离了是最好的。” 　　哪怕老方的目的就是为了股份，他也尽够一个老兄弟的本分了。股份是买的，又不是抢的。 　　黎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看别墅呢。 　　彭志杰留下了视野最好的一栋给自己家。这会儿还没有装修。 　　展翘看过后要了隔壁一栋，直接刷卡买了下来。 　　600平米，精装修4万一平。 　　老杨让她看过满意，直接买下就好。回头让小彭同志的员工顺带着一起给装修了。 　　程程对杨楚瑜道：“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他抱上楚熙，领着两个小的到小区的游乐区玩耍。这儿是修好了的。 　　黎夏和展翘在如今的售楼部、以后的小区会所里喝咖啡。 　　展翘问起小毛家的事怎么收场的，黎夏说给她听了。 　　展翘听她夸老方便道：“老杨和我说，你们做生意的人都得有点手腕才行。尤其是像你在首富的位置上待着，盯着你的人多的是。这里头有外人还有自己人，少了一点手段都不成。所以你挺认可老方这样有手段的人？” 　　老杨还说，如果黎夏没手段镇不住人。她回家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高层就不会只有一个王蕾离职，其他人都还算顺服的干活了。 　　黎夏点头，“是，这件事只能这么解决，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然眼睁睁看着那边拿走六分之五，真的太让人不甘心了。” 　　那个女人先拿走50%，然后她们两母子再拿走剩下一半的三分之二。 　　小毛不缺钱，但是这得让人多憋屈啊！ 　　黎夏从来没有自认是个好人。都是出来混的，好人就别蹚浑水了。 　　她这么努力的打拼，可不只是为了做老好人的。 　　对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就只能秋风扫落叶，寒风般凛冽！ 　　星期天下午，两家人一起返回香港。 　　展翘回到自家的豪华公寓，接到杨耀明的电话。 　　“嗯，就在黎夏他们家隔壁。我没讲价，彭志杰说多少就是多少的。” 　　“不用讲价，他给的已经挺优惠了，跟他自己家同样的装修。你们周末就去看了房子、定了菜式？” 　　展翘踢掉高跟鞋道：“嗯，天气开始热了，没事不想出门。就在她家游泳池里待着。黎夏还说游泳池最好弄室内的，不占地方。而且弄成她香港别墅里的恒温的最好，冬天也不受限制。不过我估计造价不菲。” 　　“没事，我努力打拼就是为了你们三母女过得好。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不用考虑钱。而且，那是深圳啊，咱还是消费得起的。” 　　“嗯，我知道了。” 　　展翘前两天和杨耀明通电话抱怨了他一通，“你在外头遇到危险，怎么瞒着我呢？我就那么不能担事儿么？” 　　“夫人，不想让你担惊受怕啊。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够了。” 　　“我们是夫妻，是平等的。你难道是拿我当金丝雀养么？” 　　杨耀明道：“快别妄自菲薄了，谁家养金丝雀会娶回家啊？我只是怕你学艺术的人，更喜欢风花雪月。所以平时没有拿那些烦心事烦你。” 　　“我要是一脑门子风花雪月，黎夏能跟我交好？可是我跟你结婚后，好像真的被你宠得迟钝了。之前和她说话跟个傻白甜似的。再这么下去，她以后都不稀得理我了。” 　　“好，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告诉你。” 　　过了几天，小毛那边所有的继承手续都办好了。 　　她妹拿到了股份还有20万现金。这20万现金是给她过日子的，到分红还有时间呢。 　　结果第二天，她打了十万到她妈账户，人和护照一起不见了。 　　小毛知道之后挑眉，“我都没想到她这么果决呢！” 　　确实是得这样，才能彻底摆脱那群养尊处优惯了的吸血鬼。 　　至于那母子俩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跟小毛自然无关。她们不敢上门来找她就行。 　　她问王越洋，“普通人拿着十万用一两年还行。她拿着十万飞去国外，够花么？” 　　王越洋道：“我觉得你可以问问方叔，没准她也卖了一小部分股份。” 　　“算了，我不过问了。她都32岁的人了！” 　　黎雯吃了瓜，周一照常上班。 　　六月中旬，黎菁、庄哲陆续开始中考，休息了几天准备进组。 　　中考完了，让孩子放松一下。所以庄老师也同意了让庄哲再来拍一部戏，何况还听说是黎夏的心头好。 　　6月26号是黎睿小朋友两周岁的生日，和杨楚熙小朋友的抓周一起过。 　　黎夏让他俩到蓉城集合，然后一起坐私人飞机飞深圳参加睿睿的生日party。明哥、颜甯、黎雯、黎远也会一起。 　　姑姑如今在家照顾即将临盆的儿媳妇。但陈玲说她有假期，会带小姿一起来。她们母女也到蓉城集合。 　　高翔和游敏使出浑身解数，已经组建起了剧组开拍半个月了。 　　他们两个吃了生辰宴进组挺合适的。 　　上了飞机，陈玲看着豪华的内部装潢呼出一口气。 　　琪姐都已经找到努力的方向了，她也得更加努力才行。 　　安慧也在上海怀孕待产，但网上流传的她跳舞的视屏很多。因此名气越来越大。 　　有KK网这个平台，有陆芸、高翔帮着运作，她十月怀胎、生子，然后再恢复身材，也会让网民觉得她似乎没怎么离开过。 　　不影响她回归后再开班收学生。 　　但她在军区名声也越来越大，却给陈玲造成了莫大的压力。 　　陈玲如今练舞比当初为了争50年大庆的名额还要下苦功夫。技术倒是愈发出挑了！ 　　可想攻击她的人还是会拿安慧来攻击她。尤其她老公正团级拖到现在都还没能上。 第817章 　　众人到了深圳，入住黎明和黎夏的别墅。陈玲带着小姿和黎远、黎雯住到黎夏那边。 　　小姿四岁，读了一年幼儿园了。她见到黎会计和黎夏妈便喊道：“舅爷爷、舅奶奶——” 　　黎会计摸摸她的两个小揪揪，“你程程哥他们下午就到了。有荔枝水喝不喝？” 　　“喝！” 　　黎会计让帮佣端给她的是常温的。小姑娘端到客房小冰箱那边放进冷藏柜。 　　这小冰箱，她的身高用起来刚刚好。 　　陈玲道：“放一小会儿就拿出来了。” 　　小姿躺在躺椅上，“妈妈，表姨的房子好好哦！比奶奶那边感觉还好。” 　　“你奶奶住的可不单纯只是小洋楼而已。至于你表姨，你没听人说她是内地首富么？十几亿人里最有钱的那一个。她要是住得不好，别人还有什么奋斗的动力？” 　　过了一阵黎夏妈让人准备中午的饭菜，陈玲正好带孩子洗漱了出来。便问她：“玲玲，你吃不吃主食的？” 　　“中午要吃一点米饭。” 　　“晚上吃什么，蔬菜沙拉么？” 　　陈玲道：“舅娘，你可别告诉我黎夏晚上就吃蔬菜沙拉啊。” 　　“她，她少吃了一口肉晚上都要爬起来吃饱了才能睡得着的。我是看你这瘦的啊！168的人，你有90斤没有啊？” 　　“有的，我现在96斤。主要是体脂的缘故。” 　　黎会计翻了一页报纸，“你不是都退居二线了么，要求还这么严格啊？” 　　“舅舅，我们这行一直都得保持体型。” 　　吃过晚饭，陈玲同黎夏道：“我也想拍舞蹈视频放网上。” 　　黎夏楞了下，“你还要跟安慧较短长不成？” 　　“就不为了这个，我也要留住自己年轻、美丽的时刻啊。你放心，我不顶着跟你七成相似的脸。”陈玲说着拿出一张蝶形的面具戴到脸上，“我戴上这个。” 　　化装舞会的那种面具，纯黑的，上面饰有亮闪闪的珠子。如果换成钻石应该会更漂亮。 　　让人想起后世的蒙面歌王。不过她这是要做蒙面舞王。 　　陈玲半张脸都被遮住了。不过露出来的鼻子、嘴唇、下巴都非常的优美。 　　黎夏抱着胳膊，眼带欣赏的看着。因为这也是她的鼻子、嘴唇和下巴啊。只不过她是多肉版！ 　　大概是出身于军人家庭的原因，陈玲比安慧多了几分英气，是不同类型的美。 　　“我这儿没有舞蹈室，菁菁那边有。摄影器材她应该也有。”小丫头有时候会自己拍了自己念台词，走位的视频来看效果。 　　两人下楼来，陈玲把舞蹈服、磁带都带上了。 　　三个小在2楼客厅看MP4。里头的声音十分耳熟：“乌拉拉、乌拉拉，乌拉乌拉......” 　　之前风靡整个亚洲的《大长今》！ 　　黎夏道：“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程程道：“小姿说要看，我刚请人下载了。我们也跟着看看。” 　　这会儿刚开始，还是童年期，他们都看得比较有感觉，很为小长今的命运揪心。 　　小姿指着MP4对陈玲道：“妈妈，你看，程程哥送我的。” 　　现在的MP4可不便宜，这么小小一台两千多。 　　跟陈玲一个月的工资+补助相当了。 　　她赶紧道：“小姿，我们不能看到什么好就想要什么。” 　　黎夏道：“别见外，我小时候可没对你的东西客气过。小姿你尽管拿着，到了表姨这里就跟在自家一样的。表姨没有女儿，可稀罕你了。” 　　她俩儿子都喜欢这样的电子产品，MP3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如今玩起了MP4。 　　她超市就有卖的，想起有小朋友要来就直接多拿了几个。 　　程程能主动送小姿一个，她还是挺满意的。 　　睿睿道：“妈妈，你们去哪？” 　　“去菁姐那边，你们要跟么？” 　　“要！” 　　下到底楼客厅，黎会计在看小燕子的《京华烟云》，彭志杰和他一起。黎夏妈和大伯母一起在小区会所外头跳广场舞去了。 　　陈玲左右看看，“雯雯和远远呢？” 　　“肯定一人抱了台电脑在打游戏呗。”这俩也够长情的，还在打《传奇》。 　　过去一说，黎菁立即把带她们上楼去舞蹈室。然后把她刚到手的摄影设备贡献出来、架设好，录音机也提了进来。 　　庄哲本来想去彭叔叔和黎夏阿姨那边借住的。在飞机上被明哥盛情相邀，让他来帮着黎菁再熟悉一下台词。 　　这会儿便一起进来看热闹。 　　黎明也跟了进来，“哎，夏夏，我刚听说他俩演主角的爸妈是怎么回事啊？” 　　黎夏道：“因为主角是从2035年穿越而来的。所以她爸妈还是学生啊。” 　　“哦，这样啊。穿越，好像之前你在看的电视就是穿越的吧？”他扭头看颜甯。 　　“是啊，《穿越时空的爱恋》。女贼小丸子和女警官穿越到明朝遇到朱棣、朱允炆叔侄。夏夏，到时候菁菁拍戏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的？” 　　“可以探班，嫂子感兴趣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吧。” 　　黎明抱着胳膊道：“啧啧，夏夏，没想到你也这么有少女心啊？” 　　黎夏白他一眼。她又没看《尼罗河女儿》，谈何少女心？不就是穿越么，又不是少女专用。 　　“你没看过《寻秦记》么？” 　　“没有。” 　　“回头搜来看看吧，好可以。”黑古超帅的！ 　　陈玲在菁菁屋里换了一身飞天的舞服过来。 　　她一直喜欢敦煌飞天，但是部队里不能跳这个，干脆自己录视频。 　　她把录音机调到她要的音量，菁菁对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主要是针对三个小的，三个脑袋一起往下点。 　　黎明看她取出面具戴上道：“你要干嘛？” 　　陈玲道：“我顶着这张脸，不成借她的流量了么。除非我成功了，不然我不会在网上摘下来的。” 　　她也有她的骄傲！ 　　陈玲跳了一曲古典舞。一排人站在旁边看，闭着嘴不出声。 　　跳完了一群人都没有说话，半晌黎夏才道：“可以观止矣！”不愧是能到天X门去献舞的人啊。 　　她一个舞盲居然看懂了讲述的故事。 　　明哥道：“菁菁，你能跳这么好看么？”以前只觉得夏夏搞事业的时候很帅气，玲玲跳舞的时候也有她独特的风姿啊。 　　菁菁摇头，“我还差得远呢。” 　　陈玲站到摄影机前，喘着气自己看了一遍，“我等下再跳一遍，挑好的那遍上传。” 　　确实比她之前跳得更好了，业精于勤！ 　　而且，可以不受限的想跳什么就跳什么，这实在是太好了！ 　　嗯，干脆面具她都不要摘了。 　　黎夏道：“可以，回头我让专业人士帮你剪一下你再上传好了。” 　　回去之后，黎雯听说他们去录舞了，一拍大腿道：“早知道我也去了。表姑，你还要录的吧，下次一定要叫上我。” 　　黎夏妈道：“这个上传到网上做什么？你也要像安慧一样开班收学生么？” 　　陈玲摇头，“我哪有那个时间？夏夏，我每个视频网站都上传么？” 　　“可以。不过也可以先选一个平台，流量起来了再去外面发。我的KK视频有流量套餐，你可以衡量一下你的经济实力买一款进行推广。” 　　黎会计看过来，你还收钱？安慧你都没收钱！ 　　黎夏道：“她自己说的不想借我的流量啊。我帮她推广，不如直接不要戴面具。安慧我没收钱，可她一年给我挣百多万分成啊。” 　　陈玲瞪大眼，“你们是三七开，那她一年赚三百万么？” 　　黎夏说漏嘴了，拍了下嘴巴道：“是，有这么多。她主要是电视剧收视率高，然后那时候这种视频很少。一下子就爆火了！算了，不跟你玩笑什么流量费了。要不你干脆签在KK视频，以后的打赏咱们分成。这样我就可以让人全力推你。” 　　陈玲道：“我们不能在外兼职。” 　　“那就不签合同，算咱们自己弄着玩的。” 　　“好，不行再说。” 　　第二天就是6月26日，大家到五星级酒店去。昨晚展翘一家就住进来了。 　　包的小厅已经安排好了，布置得充满了童趣。玩偶有睿睿最喜欢的一休哥、小叶子，还有楚熙喜欢的天线宝宝。 　　陈玲问黎夏，“这个包一晚上多少钱？” 　　“连餐点、酒水三万，清欢把零头都给抹了。” 　　正说着，外头走进来一个挑染了几缕银发的短发、高挑、戴单耳环的女子。 　　黎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不就是她心目中的陆宜么？ 　　高翔找的女主也还不错，但她总觉得少了几分桀骜。 　　对方看她这个反应有些吃惊，下意识的扭头看身后，“黎夏姑姑，你干嘛啊？你这个反应我还当我叔公来了呢。” 　　她爸来了，都不会有这个起身相迎的待遇啊。 　　黎夏这才认出来，让她觉得有《朝花夕拾》女主陆宜几分灵气的竟然是新近回国的耿清欢。 　　耿清欢过来先和黎会计等长辈打招呼。 　　招呼到展翘她也有些感慨，“小展阿姨，好久不见！” 　　“是啊，清欢，好久不见。”上次见还是章亮和常玥结婚的时候。 　　招呼了一圈，耿清欢坐过来，“黎夏姑姑，你刚看到我干嘛那个反应啊？” 　　黎夏呼出一口气，她对女主一直觉得和想像不完全贴合。好容易有了个让她眼前一亮的人选，居然是耿清欢。 　　而且她就是回来一趟，过不久还要去美国的。 　　不过黎夏还是想试一下，“你是回国来实习的么，能暂时不回美国么？” 　　“你有事找我啊？” 　　黎夏道：“算了，你时间比较宝贵。”她还真不知道开多少片酬给这丫头，而且她也没有演戏的经验。 　　之前的女主毕竟是专业演员，而且都开拍半个月了。 　　“说说呗，你现在这个皱眉的样子实在有些少见。我很乐意英雄救美的！”耿清欢把手绕到黎夏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程程看她跟自己妈妈讲话，口气特别熟稔，诧异得很。 　　耿清欢道：“怎么，彭程程你又不认得我啦？” 　　“认得，清欢姐。可是咱俩不熟啊。”一年就见一两回，能熟到哪儿去？ 　　但是妈妈跟她好像特别熟的样子，而且比较放任她。 　　客人陆续来了，他带着小老二、楚瑜、楚熙出去迎客。 　　看到黎菁忍不住问道：“菁姐，那个清欢姐跟我妈关系很好啊？” 　　黎菁点头，“是啊，特别好。也就是她这几年在国外，你没怎么见到。但她是小姑的忘年交，铁得很！” 　　他看看楚瑜、楚熙姐妹，难道比跟展翘阿姨还好？ 　　黎菁看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估计跟小毛阿姨不相上下。 　　程程表示懂了，那是最要好的朋友那一档的了。 第818章 　　庄哲是和黎菁一起来的，一来就去找郭正清了。 　　没注意到他彭叔叔看着他目光略有些复杂。 　　昨晚黎夏她们回来，他陪着岳父看电视也看得差不多了。 　　时间也指向了将近九点，黎夏打发程程和睿睿洗洗睡了。 　　彭志杰左看右看然后问道：“哎，庄哲呢？跟着远远在么？” 　　黎夏惊讶的看着他，“吃饭的时候他没在饭桌上，你没注意到啊？” 　　彭志杰愣住，吃饭坐了一大桌人，他还真没注意到。 　　黎夏是个对老人和小孩都极好的人。所以高雷也好、庄哲也好，来家里玩他都没操过什么心。 　　这会儿讪讪道：“那他人呢？” 　　“他在明哥那边。明哥邀请他住下，方便帮菁菁再练练台词。菁菁的台词虽然经专业老师调教过，但一直不是很过关。” 　　然后彭志杰就想起了黎夏多年前当笑话讲给他听过的，明哥想把庄哲当小女婿养。 　　这会儿看两个孩子，都是眼神澄澈。他还是不要想得太复杂了！私下提醒庄哲注意下方寸就好。 　　今天的场面还是比较热闹的。 　　黎夏这边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展翘那边因为是抓周来的人要多一些。 　　两个小寿星牵着手站在一起，都是粉雕玉琢的模样。 　　杨楚瑜给妹妹解释，“挑一样拿，只拿一样。” 　　程程、小姿都围在最里头一层看热闹。 　　睿睿的目光很真诚的落在蛋糕上，笑得眉眼弯弯的。 　　平常黎夏不给他多吃甜食，他偏生很想吃。今天应该可以放开吃了。 　　不只他，还有杨楚熙、吴淼、吴焱也是一般模样。 　　展翘看了只好道：“算了，先切蛋糕吃。吃了再抓周！”不然，肯定敷衍的拿一样交差。 　　王越洋今天也来了。下午飞过来的，等会儿晚上再飞回去。 　　小毛此时按老规矩不大方便出门做客。 　　陈玲看看他肩膀上的星星。她听大伯哥说了王越洋是做过什么，倒是真没看出来。小时候最调皮的邻居，居然长成了这样的大英雄。 　　她处心积虑嫁的**，都慢他一步。 　　陈玲一向目标明确，此时罕见的有些迷惘。不过最后她的目光又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会把自己的日子经营好，越过越好。 　　王越洋本来优哉游哉的坐着。黎夏过来叫他，“走，给我儿子他们讲故事。” 　　他反手指着自己，“为什么是我讲？” 　　“你穿着军装。他们觉得你很威严，想听你亲自讲故事。” 　　王越洋只好站起来，跟她过去，“小朋友们，你们想听什么故事啊？” 　　“打仗的故事。”程程道。他想了想又问道：“王叔叔，为什么我们国家没有superhero啊？” 　　王越洋席地坐下，小朋友们立即在他周围围了一圈。 　　“你是看美国大片，里头总有超级英雄救世吧？” 　　程程点头。 　　“电影嘛，基本上都是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数巧合。你妈妈出的电视剧经常都有这句对不对？” 　　“对啊。” 　　“美国的超级英雄也是如此啊。9.11那么大的事，就没见超级英雄出来救世。至于我们国家，我们国家不需要虚构超级英雄。我给你们讲几个战争年代的超级英雄。” 　　几个小孩眼睛亮亮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然后，白华等退伍兵也围了过来。黎夏和彭志杰要不是需要招呼客人，搞不好也过来了。 　　白华等人反正要保护的就是程程和睿睿，老板那边有郭老大盯着呢。他们也就毫无心理负担的过来了。 　　王越洋有点无语的道：“你们过来干嘛？算了，我继续讲。华北军区战斗英雄吕俊生，**接见过的。人家都说他是八路军中的吕布。“ 　　“吕俊生新手上阵拼刺刀，格毙27名日军。后曾率连队以一人轻伤为代价，消灭108名日伪军。到他50岁的时候面对群狼，仍然能够赤手空拳干掉三匹。” 　　程程都愣住了，“王叔叔，你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这可是立过八次一等功的功臣。” 　　小姿指指自己的肩膀，“那他多少颗星星啊？” 　　其他小孩也都急切的盯着王越洋。 　　王越洋摇头，“没有，战争结束他就申请回乡务农了。55年授军衔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军中。胡修道，人称志愿军战神。上甘岭战役坚守597.9高地，单日、单人、单杀掉41波280多名敌人。” 　　黎远他们也被吸引过来了，听到这里黎远道：“怎么可能？” 　　王越洋笑笑，“597.9高地，地形狭窄，坦克上不来。只能单对单的拼杀，所以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创下战争史上的奇迹！” 　　黎菁急切地道：“王叔叔，还有么？” 　　王越洋点头，“同样是上甘岭战役，唐章洪，累计400杀。” 　　“还有别的抗美援朝战役也出现了很多你们所谓的超级英雄。邹习祥，志愿军狙神。206颗子弹带走203个美国人。谭炳云，镇守390高地，一人一枪三□□，挡住美军一个师8个小时......” 　　程程挠头，“我们确实好多超级英雄啊！可是为什么不把他们作为主角来拍电影呢额？” 　　黎夏道：“因为我们国家更提倡集体作战，战争不只是由这些超级英雄来打的。还有很多很多的无名英雄。你要是感兴趣，以后可以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好了，我们过去看楚熙抓周吧。” 　　睿睿和一个小男孩走在一起，“火火——” 　　“我，吴焱。”小男孩指着自己胸口反驳这个称呼。 　　睿睿挠头，“你，好多火。你妹，好多水。” 　　“妹妹，吴淼。” 　　黎夏也看向吴超，“说真的，你把俩孩子的名字取这么复杂的字。以后罚抄写好痛苦！” 　　“你家睿睿也差不多。” 　　吴超不是有心把儿女名字取得水火不容的。是算命的说他们一个五行缺水，一个五行缺火。 　　耿清欢吃蛋糕的时候终于在黎夏口中问出，她觉得自己换了发型后，形象、气质像她心目中的电影女主角。所以之前才一度失态。 　　还问她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说给耿桐听，也在吃蛋糕的耿桐愣住了。 　　“不都开拍半月了么？真是有钱任性啊。不过，找上你，能拍好么？” 　　她一部《喜宝》扑了，后来就没再提起拍电影的劲头。不过黎夏的《朝花夕拾》她倒是也挺上心的。 　　毕竟是同道中人嘛。 　　她倒没有自己扑街了，就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思。但是实在不觉得拍戏找上这丫头是明智之举。 　　耿清欢不服气地道：“我也是戏剧社的好吧！” 　　吃过晚宴，彭志杰亲自开车送王越洋去机场。程程也闹着要去送王叔叔。 　　妈妈偷偷跟他说了，王叔叔也是个大英雄，缉毒的无名英雄。不过，不能在外头去说。怕有毒贩子来找小毛阿姨和子瀚哥哥报复。 　　黎雯和黎远也同行，他们还上班呢。还有吴超一家四口也一道。 　　到时候私人飞机在西安把王越洋、陈玲、小姿放下，再飞回蓉城。 　　陈玲的舞蹈视频专业人士还在剪辑，没来得及上传。 　　黎夏道：“西安员工中心，我这就让他们装一个跳舞室出来，相关设备也都配上。你以后要录制就直接去。” 　　陈玲想了想道：“我会更努力的练习，不让你的投资打水漂的。” 　　王越洋听到这话道：“小毛把她爸爸的遗产都在换成现金，全用来买你的KK股票了。” 　　黎夏道：“我也会努力赚钱，不让你们的投资打水漂的。” 　　她看看黎雯和黎远，“不要用我飞机上的流量打游戏，很贵的！” 　　黎雯道：“放心吧，小姑。听王叔叔讲了那些老英雄的战斗事迹，忽然就觉得游戏都不香了。” 　　王越洋道：“这么飞一趟多少钱啊？” 　　“差不多八万一小时吧。不用想那么多，飞机反正也是要回蓉城停放的。” 　　目送飞机飞走，黎夏一家三口才回返。 　　程程还在激动呢，“一天280杀，太厉害了！妈妈，我也想当英雄。” 　　“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会继续好好练武的。我还要去和我的朋友们讲我们中国的超级英雄的故事。” 　　黎夏点头，“这个可以有。你可以通过网络再多查些资料，最好是能做成图文并茂的PPT。这样更有可信度！” 　　譬如**接见吕俊生，邹习祥回国后元帅们向他敬酒...... 　　程程点头不已，“好的、好的。” 　　这些知识比较冷门，因为中国真的不是太宣扬超级英雄。红军、八路军、解放军、志愿军都是英雄的团队！ 　　不过小孩子嘛，肯定更喜欢超级英雄的故事。尤其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香港。 　　程程愿意主动承担这个文化传播使者的责任，黎夏绝对举双手赞成。 　　她看看彭志杰，程程在资本主义教育制度下长大。但她们夫妻都很注意引导，不会以后还是会把他上交国家吧？ 　　那可就真是注定他会走上这条道路了。 　　不过，英雄不好当啊。黎夏还是更愿意他从商，或者去搞艺术都行。她其实并不想当英雄的母亲。 　　“儿子，经济战线上也可以当英雄的。” 　　“嗯？” 　　黎夏笑笑，“扶贫攻坚是英雄，保护民族工商业也是英雄，支援国家国防科技建设和基建，这些统统都是英雄。” 　　程程道：“扶贫攻坚？” 　　“外公带你去看过香港人住的笼屋，幼儿园老师也带你去敬老院、孤儿院献过爱心。你应该知道，在你日常接触的人以外，还有很多穷人、很多过得不好的人。你大姨就去贫困县扶贫了，回头我们去看她！” 　　过了几天，黎夏到片场现场看拍摄。她把耿清欢也叫来了。 　　耿清欢这几天在酒店基层微服私访实习来着。她戴了假发，换了一身很朴素的衣服入职了自家酒店。 　　一是为了熟悉基层的运作，二则是告诉她姑，她会演戏的！ 　　然后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回到套房，忍不住拿出电子书看师太的《朝花夕拾》。 　　她平常不看言情小说的。但是就冲着这是黎夏的心头好，她也坚持看完了。 　　她也不得不承认，师太的书跟什么X瑶的完全是两回事，很深刻。尤其开篇2035年，一切机器化之下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关系，讲得非常到位。 　　完全反应了如今钢筋混凝土之下的人际关系，很难相信这是师太很多、很多年前写的。 　　还有把黎夏打动了的那个结尾，让谈了几场恋爱的她也有些被触动。 第819章 　　导演看到黎夏带了人来，忙迎了上来。 　　他看到耿清欢，再想到之前高总给他说的，老板的意思，女主角的戏份暂时放一放。 　　心头顿时就是一个咯噔：不会真的要临场换主演吧？ 　　不过，老板带来的这个新人的确眼神要更刁钻些，也显得更有灵气。 　　就是不知道演技如何，得能演出后期接地气后的变化才行啊。 　　“黎总，您好！这位是......” 　　黎夏道：“于导，你觉得她是谁？” 　　于导演苦笑，“咱们里边说吧。” 　　“好！” 　　耿清欢道：“你们进去说，我在片场四处转转。” 　　进去之后，导演也没兜圈子，直截了当给黎夏说了他的担心。 　　“如今的女主，气质、形象上可能略有不足，但演技是真的不错。这位，我就怕她演不出后期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下凡啊！现在就把人换了，回头新人不行，人家怕是不肯回来的。要不，等下让她试一场后期的戏？我看看再说。” 　　黎夏道：“她还没答应我要来呢。” 　　这个导演和公司是第一次合作。不过看来责任心挺强，不乐意资本随意插手。 　　不过，她刚把人带来，导演就断定她想换人。也能看出耿清欢的气质的确和是陆宜很贴啊。 　　“她不是新人么？” 　　黎夏摇头，“不是啊。XXX酒店你知道吧，她是亚洲区负责人。这些酒店是她父亲的产业。” 　　耿清欢管着二十多家五星级酒店，十亿以上的资产。 　　这八年黎夏的产业增长很快，耿瞻摆脱了金融危机的影响后商业版图也是在扩大。 　　他名下的五星级酒店如今都有五十家了。 　　导演吃了一惊，合着还是老板一厢情愿啊。 　　但这样一来，他的心思倒是发生了一点变化。他现在倒是很想看看这位耿总到底有没有演技。 　　要是有，她确实是更适合演陆宜的人。 　　就是没有，只要她愿意参演，他也可以一点一点的调教。 　　反正老板看起来并不会吝啬成本，一切只想追求尽善尽美。 　　身为导演，如果预算上没有太多限制，他也想遵从心意去打造精品。 　　耿清欢在外头随意逛着，黎菁正有戏在拍也顾不上她。 　　黎明也跑去看闺女演戏了。 　　所以，片场很多人也把她当成新人了。 　　哪怕她通身上下都是名牌，还有保镖跟着，也只是被当成她傍大款的明证。 　　而且这大款多半和黎总关系还非常的亲近。 　　黎夏今天只是带耿清欢过来看看，顺便陪明哥来看菁菁。 　　过了一会儿，耿清欢进来，“黎夏姑姑，我得走了。一会儿还得上班！” 　　黎夏看了下腕表，“你要上晚班？” 　　“对啊，不是跟你说我在基层实习么。我要去厨房打扫卫生呢！” 　　厨房有洗碗机。而且不止一台，是很多台轮替着用。 　　于是人工最麻烦的事就是打扫了。 　　黎夏道：“我还以为你是走过场。你还真干活呢？” 　　耿清欢道：“之前跟我老爸怄气，他断了我经济支持。我也在图书室做过助理图书管理员。但不过我花销大，又去了咖啡馆端盘子。所以请不要怀疑，我是会打扫的。” 　　怄气是大一时候的事，当时她不顾她爸的反对交男朋友。 　　她爸以为经济制裁能让她屈服。 　　不让她哥支援她，她投资的项目还在扩张期没有分红。 　　结果她愣是靠着两份工作，把自己养活了。 　　美国的蓝领时薪其实非常高的，除非是黑户！ 　　所以，她在咖啡馆端盘子收入还可以。比国内大学生在洋快餐店干活赚得多多了。 　　她还因此认识了一群新朋友。 　　于导看她一眼，“耿总，您是在自家的五星级酒店微服私访么？” 　　“是的，暂时骗过了同事和上司。” 　　她这么一说，于导更是心头一动，“那您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看看？” 　　他也觉得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子，应该有很多面的。 　　耿清欢看看黎夏，“你还真想让我来担纲女主角啊？你之前砸进去的拍摄费用，还有给原女主的违约金加起来应该不少吧？而且我姑姑已经扑成那样了。听说这种文艺片非常难叫座的。” 　　黎夏道：“你今天请个假，试个戏。真不合适我也就死心了。” 　　“还有一个小时就上班了，临时请假很麻烦。你找个人去替我顶班吧。行，那我就试试。” 　　黎夏点头，打电话让管家安排一个人过去。 　　耿清欢便被于导火速安排去化妆间上妆。 　　女主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她已经三天没戏拍了。导演说让她再好好琢磨琢磨戏。 　　但她之前又没有连续N机影响剧组拍摄进程。 　　今天看到耿清欢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唯一的投资商果然预备把她换掉。 　　她之前就打了一圈电话想找人跟黎夏搭上话，对方都回复她，“那位内地首富很少出门应酬的，搭不上话。” 　　她想把助理偷拍的耿清欢的照片发出去，打听一下那是什么人。 　　还没来得及，就被耿清欢的保镖把手机抢过去了。 　　“你偷拍我家大小姐做什么？” 　　本来要直接删掉，怕回头说不清楚就只是把她的手机扣了下来。毕竟这里不是耿家的地盘。 　　“你家大小姐，她不是演员？” 　　“当然不是。” 　　女主本来想听他说出他家大小姐是什么人的，结果他再没多的话了。于是闹着要他还手机，“你把手机还我！你还想抢是怎么着？” 　　保镖看看她，然后朝黎明喊道：“黎总——”说着拿着手机走了过去说明情况。 　　黎明道：“你把相片和手机一起拍下来，然后直接给她删了！谁给你的权利，随意侵犯人的肖像权、隐私权啊？我们保留追究的权利。” 　　双方正在纠缠之际，曹文鸢和高翔走过来，“黎总，这是怎么了？” 　　黎明道：“她偷拍我侄女。” 　　高翔看看女主道：“公司跟你签了合同，无论如何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有疑问可以直接来问我的。” 　　“你们真的要毁约？我特地腾出来的档期。你们倒是早说啊！” 　　“楚小姐，如果毁约，我们一定会做好经济补偿的。以后有合适的角色也一定会优先考虑您。而且，如今事情还没个定论呢。来，我们借一步说话！不要打扰了客人。” 　　高翔把人带开去安抚了。 　　耿清欢正在上妆，知道以后对黎夏道：“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的！回头开了天窗，我不给你顶上都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都是现代戏，顶多就是时间往前推20年，服化道上有所体现。妆倒也不用上太久。 　　不过上好黎夏一看，“于导，你这是让她直接演重新回到未来的最后一幕么？” 　　演最初，耿清欢本色发挥就行，导演没必要看。 　　于导点头，“这一幕最考演技了。” 　　“可她没有拍过电影，就在大学戏剧社演过喜剧。” 　　于导问耿清欢，“原著小说看完了没有？” 　　“看完了。” 　　“行，那现在先看剧本。然后我一点点掰碎了给你讲戏。” 　　他们讲戏，黎夏就没打扰出去了。 　　片场正在拍女主爸爸纠缠她妈妈的一幕。按剧情发展下一幕该是女主看到之后出来把她爸揍了一顿。 　　因为她不知道那是他爸，还没对上信息呢。她现在只认识她妈。 　　她重新回未来的时候把她身为孤儿的妈妈托给男主照顾，所以她很早就知道这是她妈妈了。 　　现在看到有臭男生纠缠、欺负妈妈。没说的，扁之！ 　　然后她妈妈把男同学的名字喊出来，说你再这样，我要报告老师了。 　　她才知道自己扁的是亲爸。 　　这部戏挺考验庄哲演技的。他一个好学生，却要演坏孩子。（女主从未来回来的时候，她爸妈早已离婚。她爸挺渣的！） 　　那边是副导演在拍，因为女主的戏暂时不拍了，所以这一幕很快结束。 　　一身80年代学生裙的黎菁跑过来喝水。听说耿清欢在听导演讲戏，马上要试戏她道：“小姑，我先看！” 　　黎夏道：“那都去看看吧。” 　　耿清欢那边讲完了戏，导演让她试试。 　　这会儿男主的墓地的场景还没搭建呢，导演直接让她对着门就当成男主的墓碑。 　　黎夏问道：“要眼药水不？”认识十多年，还真没看过耿清欢这个小酷妹哭呢。 　　耿清欢手里还拿着剧本，“看不起谁呢？” 　　黎明把手机拿出来准备录视频。回头好告诉耿老大，他闺女哭坟的表现。 　　耿清欢把剧本顺手递给黎菁拿着，“导演，我可以了！” 　　然后一步一步往门走去，背影都偷着一股悲怆。 　　还没有落泪，但已经让人感觉到了她的悲伤。 　　到了最打动黎夏的陆宜抚摸‘宜，我永远爱你！’这句墓志铭的一瞬，她拿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轻轻拂过，把脸贴了上去。 　　黎菁瞪大眼，一遍入戏！ 　　原来清欢姐居然是天才型的女演员么。 　　黎明确实脸色微变，转身出去给耿瞻拨了电话，“耿老大，清欢在国外是不是遇到什么很悲伤的事了？” 　　那边问了几句，他把事说了。 　　“我觉得不大对劲啊，你最好查查！” 　　他回来，耿清欢还坐在门槛上，靠在黎夏肩头流泪。 　　黎夏朝黎菁她们挥手，“她一时出不了戏。你们先继续吧！” 　　黎夏心头也是觉得耿清欢怕是在国外遇上什么事了。这份悲怆太真实了！ 　　难道她爱的人也天人永隔了？ 　　耿清欢过了两分钟才收住，擦擦眼泪道：“嗯，这戏我可以演！” 　　“这个回头再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愿意说说么？” 　　耿清欢道：“没有啊，我就是演技好嘛。然后想起了我妈妈！” 　　哦，原来是想起了妈妈啊。 　　黎夏接受了这个解释。不然难道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么？ 　　“那你去擦把脸，把妆卸了。咱们去吃饭。” 　　黎夏把空间留给她，走了出去，“导演，你把结果告诉高翔吧。” 　　解约、赔违约金这些事自然就交给高翔处理了。 　　合同上都是有规定的，按照规定办就是了。 　　这样确实有些不厚道，毕竟女主没做错什么，也不是演技不行。 　　偷拍张照片也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呢。 　　稍后叫上黎菁和庄哲一起出去吃饭。吃了饭黎夏带庄哲回香港家中住一晚。 　　当年和自己一起看《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小男孩都这么大了，黎夏也有些唏嘘。 　　这小子的成绩特别好，毕竟是两个学霸的儿子。 　　黎夏联想到菁菁初三这一年拼命读书，人都瘦了七八斤。她没什么想法吧？ 　　再想想清欢，孩子们真的都长大了啊。 第820章 　　庄哲察觉她一直在看自己，“黎夏阿姨，你看我做什么？” 　　“感觉你好像嗖地一下就长大了。” 　　“哪有，长大得很辛苦的！黎夏阿姨，你说我们未来真的会变成那样，完全机器化，人和人之间关系很冷漠么？” 　　黎夏道：“那都是缺乏沟通的缘故。只要肯沟通，就都好办。你跟你爸妈关系怎么样？” 　　庄哲道：“要谢谢你的KK，让我们每天都可以联系。即便爸妈在加班，我留了言，隔一两天也会有回复。” 　　他跟着黎夏回去，进门见到彭志杰便喊道：“彭叔叔——” 　　黎夏道：“你不用喊他，你在不在饭桌上他都留意不到的。你在客厅等一下，郭家应该很快回把正清送过来。” 　　彭志杰有些汗颜，然后道：“坐吧。” 　　程程在二楼探头探脑的看下来，“妈妈，你回来啦？” 　　黎夏应了一声，上楼换衣服。 　　程程又喊了声庄哲哥哥，带着弟弟下楼来。 　　彭志杰问他们，“你们不看那个乌拉乌拉了？” 　　睿睿道：“看不懂了。” 　　之前小长今的时候他还能看懂一点点，现在完全不懂。 　　程程对宫女、韩国菜那些也不感兴趣。他只觉得韩国人吃得有些差，国王才吃那样的东西。而且他们的王宫比起故宫，好次！ 　　黎夏换了家居服下楼来，郭正清被他家管家送过来了。 　　四个小男孩跑到外头玩儿梅花桩去了。 　　如今7月，昼长夜短，这会儿还大天大亮的。 　　黎夏坐在彭志杰旁边，“我后悔找清欢去演《朝花夕拾》了。” 　　“怎么了？” 　　“明哥从耿老大那儿打听到，清欢被快回国的前男友约出去见面，结果遇上了校园枪击案，凶手无差别杀戮。前男友给她挡枪，去见上帝了！就是她回国之前的事，才过去不到一个月。那家人很恨清欢，直接把人用飞机接回英国安埋了。她连他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可她现在没办法让耿清欢不要演了，得装作不知道。 　　小丫头不想撕开伤口面对她们。 　　就是耿老大，也是之前自己查到的。在闺女面前一个字都不敢提。 　　他把人留在中国管理酒店，就是怕她重回伤心地。 　　彭志杰犹豫了一下道：“我听你说她好像这六年一共谈了三个。哪一个啊？” 　　“第一个，就是带回国我们见过的那个，英国医生世家的那个。” 　　彭志杰道：“说以后生了孩子要叫耿瞻的那个？” 　　“嗯。” 　　这要是从来没见过的，感受都没这么深。 　　耿瞻也后悔极了，这一个他当初反对的最厉害。当初断了经济支持就是针对这一个。 　　那后来知道自己管不住了，才没再管的。 　　谁知道是这么好一个小伙子呢！ 　　现在耿清欢和第三个男朋友已经分手了。他当时也在场，却自己躲起来了。 　　耿清欢本来是怕死掉的吉姆纠缠，才把现男友带去的。 　　“那耿总现在的意思是？” 　　“他说让清欢发泄出来也好。不然一直这么憋着更难受！” 　　彭志杰动作轻柔地把黎夏的头揽靠在自己肩头，“他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清欢演技真不错，那天参加生辰宴，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她不对。” 　　顿了顿又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她还去自家的五星级酒店微服私访呢。” 　　“耿老大说怕她会不会给自己搞出人格分裂来。但是又不敢劝她去看心理医生。” 　　之后黎夏就跑去片场守着了。 　　导演知道了这个事，决定先拍最后一幕。他那天也被耿清欢的表演震住了。 　　原来她不是天赋流，是体验派。 　　于是两天之内搭建了一个有未来风格的墓园。当然，墓碑是必须保留的。 　　“黎总，我也只能尽量注意。如果拍摄的时候她真的崩溃了......” 　　黎夏揉揉额角，“算了，你不用管了。你顾着拍摄就好。” 　　耿清欢换好衣服出来看来黎夏，“首富，你没事做么？” 　　“我被书打动过，那天也被你打动了一次。想看看你们正式拍摄！” 　　正式拍摄，耿清欢的爆发力更强，表现得更好。 　　在场的人都觉得难怪黎总坚持要换人，应该的呀！ 　　这演技，都能去冲奖了。 　　黎菁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是黎夏拉住了想去讨教的她，“让她自己静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耿清欢让黎菁帮她拿着的手机响了。 　　“你先帮她接吧，就说她现在不方便，有事让人留言。” 　　黎菁便帮忙接了起来，然后她就用英语和对面的人聊了起来。告诉对方耿清欢接了戏，现在在拍戏。 　　黎夏挑眉，说得这么仔细，难道菁菁认识对面的人？ 　　“菁菁，谁啊？” 　　黎菁道：“吉姆哥哥。” 　　“谁？” 　　“就是以前清欢姐带回国的那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啊。我们这几年一直在聊KK。” 　　黎夏把手机拿过来，用英语道：“你还活着呢？” 　　“是的，我还活着。请问你是......” 　　“我是黎夏。你等着，我给清欢送电话去！”哎哟喂，幸亏你是拍完了再打来的啊。不然这最后一幕拍不成了啊。 　　黎夏兴冲冲地就拿着手机往耿清欢离开的方向跑过去了。 　　不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人还活着就好。 　　不然清欢真的人格分裂了可咋整？ 　　耿清欢把自己反锁在化妆间，蹲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她之前，一直哭不出来。 　　黎夏用力拍门，“快点开门，吉姆来电话了。他还活着——” 　　里头没动静，她就一直拍门，一直打声说。 　　耿清欢听了两遍，猛地起身拉开门，“你说什么？”黎夏姑姑怎么都不可能拿这种事开她玩笑。 　　黎夏把手机递给她，“自己听。” 　　她走过去，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喝干。然后悄没声的走出去，没打扰耿清欢接电话。 　　她出去对导演一讲，“好险啊，幸亏是拍完了！” 　　导演也道：“演电影都没这么巧。行，我本来还担心前头比较甜蜜的部分她表现不出来，或者表现出来太牵强。” 　　过了一会儿，耿清欢走出来，“今天不拍了，我请假。情绪波动实在有点大！” 　　黎夏道：“你不会要马上去英国吧？” 　　耿清欢摇头，“他家里还是不太谅解，我不想他这个时候还左右为难。” 　　“那他们也不能骗你说人死了吧。” 　　“那是他妹妹的一时气话。” 　　“那警察局干嘛登记死亡？” 　　耿清欢摸摸鼻子，“那是我给的消息，他们还没来得及核实。后来可能核实了，但他妹妹说他们会对我解释的，警方就没有多管。学校放假，也没人能及时知道，再告诉我。我估计很多人压根不知道这个乌龙。吉姆之前就醒过几次，但是都很快又昏了过去。现在他还在休养，知道了这件事就赶紧告诉我，免得我继续内疚。” 　　黎夏还是很生气，“真是的，怎么能拿这种事胡说八道呢。这早晚是要戳破的啊！” 　　耿清欢道：“算了，我也不可能为此冲到英国打破他妹的头。” 　　“多大了啊？” 　　“17岁，有恋兄情节。走，陪我喝酒去！” 　　黎夏点头，“好！” 　　耿清欢直接开车到自家酒店的酒吧，开了一瓶XO和黎夏对酌。 　　黎夏道：“那你还去厨房打扫卫生么？” 　　“不去了，我之前是在逃避这件事。一条人命啊，为我而死，我怎么承担得起？我一方面想把这个事情遗忘，于是按照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自己会有的做法在生活。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我真的不能就这么忘记！所以我接了你的片约。既然签约了，那就好好拍完。你不是还答应分我1%票房么。” 　　黎夏道：“演自己？哦，对了，赶紧给你爸爸打电话。他担心你得很，生怕你人格分裂了。结果、结果这就是一个17岁小丫头的恶作剧！” 　　也幸亏是恶作剧，不然真的背负了一条人命，这辈子清欢心头都有重压的。 　　耿清欢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给耿瞻打电话说明了整件事。 　　耿瞻也松口气，“没事就好，没事爸爸就放心了。那你要拍电影就拍吧，趁机好好想想也行。” 　　等她挂断电话，黎夏迟疑了一下道：“你要跟他复合么？” 　　耿清欢道：“我不知道。我不急着去英国，其实也是想趁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不过，我不会是为了感恩就和和谁在一起的人。所以，我得好好想想清楚。” 　　“哦，行，你慢慢梳理吧。我总算可以不用天天来片场陪着了。我这心理压力也跟着大得很。” 　　黎夏放下了这件事，这又是在耿清欢的地盘，于是安心喝酒。 　　中途，黎琪打电话来，“夏夏，我们县的公路定于7月18号通车。你来不来看？” 　　黎夏心道：你半天前打这个电话，我还真不敢答应你。 　　“好啊，我来。大伯母他们也想来看看你，我把他们都带上。” 　　耿清欢道：“说起来我们也给苗寨修过路。那些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黎夏道：“那边路修通之后，开发了旅游业。听说随着游客一趟一趟的去，苗寨的人学会了更多的牟利手段。” 　　“必然的发展！石理事长还好么？” 　　“好，要当爸爸了。等以后咱们可以回苗寨去看看。反正现在自己有飞机，挺方便的。” 　　耿清欢道：“好啊，等我从国外回来吧。等我想清楚了，要不要复合都要去当面给吉姆交代一声的。” 　　视频里说太没诚意了。 　　离开酒店后，黎夏打电话给彭志杰。得知他在安保公司总部，便过去把事情告诉了彭志杰。 　　“把我给吓得够呛！” 　　彭志杰有些疑惑地道：“要不要复合，这还要考虑啊？” 　　“东西方对爱情态度不同。西方人更强调感情，东方人会更强调责任之类的。”黎夏想了想，“东方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好像真的挺少的。梁山伯和祝英台，还有谁？” 　　彭志杰想了想，“白娘子和许仙。” 　　“这对就是讲报恩的。” 　　“那，崔莺莺和张生？” 　　黎夏道：“结局恶心坏我了。元稹和世人居然称抛弃了崔莺莺的张生善补过，还归罪于崔莺莺尤物惑人！” 　　“孟姜女、范喜良。” 　　“这对勉强算吧，但也不知道他们的结合是因为恩情还是爱情。哎，小彭同志，你理解的爱情是怎么样的？” 　　“年轻时的怦然心动、共同进步；如今的相濡与沫，携手并肩。” 　　“那你干嘛不陪我去纳斯达克敲钟，想给我卡让我随便花也不拿出手？” 第821章 　　彭志杰半晌道：“不好意思呗！你钱比我多那么多，我给你张卡意义就不大了。至于敲钟，程程去了就够了。” 　　黎夏哼了一声，“说到底还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她顿了顿，伸手指戳彭志杰的胸口，“你如果不和我在一起，凭你这百来亿身家，一定会被当大爷伺候着。你妈妈也能好好摆摆婆婆架子。” 　　“可别的女人又不是我头一回看到就想娶回家的。我要是因此和你分开，那才是脑子进水了。那我的自卑心也未免太强了！” 　　至于他妈，倒真的念叨过这茬。不过程程、睿睿相继出世，她就闭嘴了。 　　还有他爸，一再说以黎夏的身份、地位给他连生了两个孩子，让他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能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黎夏道：“可那会儿你压根都没来找过我。后来在文化馆借书也是巧遇。” 　　彭志杰道：“没那回巧遇，我也会到面馆见你的。我当时其实已经决心要走了。问你只是想跟你搭话，并且听听你的想法。顺便加深一下你的印象。” 　　他笑了一下，“我当时看你事业心很盛，便知道你不会轻易和别人谈恋爱了。主要是我那时候实在没有底气向你告白。” 　　黎夏想了想，“所以后来我安了座机电话，你就经常打过来？” 　　“是啊。” 　　两人正说着，郭淮打电话过来了。 　　“老彭，北京的天上人间夜总会你熟悉么？” 　　黎夏挑眉，天上人间？ 　　彭志杰道：“不熟悉，不过有所耳闻。有人请你去？” 　　“是啊，我最近有事要去趟北京。有人说要在那里给我接风洗尘，据说是个好地方。” 　　彭志杰道：“那里头听说水很深。去年四大花魁之首的梁海玲被人杀死在自家别墅，家里的银钱一分都没有少。至今没有破案。” 　　“哦，我也听说过这个女人。听说第一晚400万，跟她喝杯茶5000块，喝杯酒要一万，纯聊天也是5000起步。据说她情商非常高，接待那么多贵人、巨贾从来没说错过话。也不知道不小心听到了什么内幕，招致了杀身之祸。听说那里的小姐可以带出场，也可以就在里头......这不就是古代的青楼么！” 　　“是啊，所以奉劝你不要去。这样名声在外的场所，早早晚晚被封禁。你可别正好遇上了！到时候我在不在北京，你都别叫我去保释你。正清那么大了，你给他留点面子。” 　　郭淮笑了两声，“你说得是。那种明码标价，大家都可以尝味儿的女人我也不稀罕。本来想去看看的，算了！” 　　等电话挂断，黎夏伸手虚卡住彭志杰的脖子，“打听天上人家，为什么要找你？” 　　“他在北京能随意聊这个话题的熟人可能不多吧。再说了，我要是在你面前装没听说过鼎鼎大名的天上人间，那也太假了吧。我没去过！就是我说的，那地儿太有名了，早晚被查。去了留个记录，嫖客的帽子可就摘不掉了。哪怕没真发生什么。” 　　天上人间在北京出现的时间，和家乐福前后脚。也是十来年了！ 　　那个梁海玲的案子黎夏也听说过，她也猜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不过后来说是被她包养的情夫杀的。 　　听说后来警方清点她的身家，以千万计数。她还在跟着一些老顾客做生意呢。听说开的是一辆400多万的奔驰小跑。 　　至于第一晚那400万，搞不好大头都被夜总会提去了。 　　彭志杰小心翼翼地道：“你看，你一个女人都听说过是吧。”他把黎夏的手抓住，轻轻挪开。 　　黎夏道：“古时候除了青楼还有小倌馆。如今倒是没有能和天上人间相提并论的、适合女士的夜总会。” 　　“有的话，你还想去开开眼啊？” 　　黎夏笑，“我带你一起去呗。哎呀，我有点上头了。” 　　“那你去休息室睡一下，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黎夏进去，打开衣柜找了件彭志杰的衬衣当睡衣穿，然后爬上床躺下。 　　天上人间，幕后老板的胆子也未必太大了。 　　听说那里头足足有100多名小姐。都是身怀六假：假名假姓假地址，假情假意假温柔！ 　　男人真贱啊，明知道是假的还趋之若鹜。 　　那之后黎夏依然没事就去片场看看，有时候还带上睿睿。程程周末的时候也跟去看过。如今她心理负担全都去了。 　　这天在拍前期的未来时代，陆宜和相亲认识的丈夫相敬如宾。 　　未来时代，为了人类的发展，成年人到了年纪就必须要结婚。但大家基本都是在网上筛选出条件合适的，然后见面相亲。 　　没什么大问题都会速配成功。这样的夫妻关系都冷漠得很。 　　孩子也不是十月怀胎，是通过科学器皿培育的。所以就连母子亲情都很淡漠。 　　陆宜生了一子一女，感情都不深。 　　提前知道是拍这样的场景，她就没带孩子来看了。程程上学去了，睿睿送去看爷爷奶奶了。 　　这前头，清欢本色发挥就好。她那酷酷的样子，很符合人设。 　　一幕场景之后，黎夏接到高翔的电话，“老板，男主角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男主角的气质、样貌、身高黎夏挺满意的，符合她内心的想象。 　　男主原本是个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后来被突然冒出来的陆宜吸引，慢慢改掉游戏花丛的毛病。 　　而陆宜知道他姓名又得知了年代，便知道了他是母亲时常提起的、小时候照顾母亲的叔叔。 　　母亲以前还让自己同她一道去扫墓，当时的她哪里肯去？便每次都敷衍、推搪过去了。 　　“薪酬的问题。” 　　男主是拿片酬的，但女主也就是耿清欢是分票房。 　　这确实是不太公平。 　　本来按黎夏的习惯，要分也是分利润。她还从来没有分过销售额给人。 　　但拍电影嘛，扑街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真的分利润，搞不好就不用给钱了。于是许了耿清欢1%的票房，不好超过导演的2%。 　　香港这边现行的规矩，同一番位的男主角、女主角，男主角的片酬是要比女主角高的。 　　当年的《甜蜜蜜》是成龙特地帮张曼玉争取到的角色。当时她被一个宋姓商人骗财骗色，十分潦倒。 　　片酬也是成龙去争取的，比黎明还高。 　　听说黎明后来知道了十分的不满。 　　所以，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对片酬分配有不满很正常。而且他也没有越级询问，还是先去问了高翔的。 　　对这种敢于询问并争取自己正当利益的人，黎夏从来不会有意见。当初崔兰就是这么入她的眼的。 　　自己都不晓得争取，谁还帮你争啊？ 　　“哦，你直接告诉他吧。他拿的是片酬，清欢拿的只是误工费。她是我特别邀请来的，把她自己的本职工作都耽误了。” 　　黎夏并不想和男主角直接面谈。不是她端架子，而是很多人喜欢穿凿附会。 　　当初她和丁熙宁那个绯闻来得莫名其妙的，还挺有市场。 　　搞得人家丁熙宁后来为了一劳永逸，干脆暗示人他不行。 　　他和安慧的儿子已经出世了，黎夏还没见过呢。听说也是一出生颜值就很高。 　　安慧的牺牲也挺大的。起码一年半的职业生涯被耽误了。 　　而且听说丁熙宁更喜欢女儿，安慧还打算调养两年，争取40岁之前再生一个。 　　她说退伍了也挺好，不用受那么多限制了。 　　黎夏瞧着她还挺崇拜丁熙宁这样上过战场的兵的。 　　陈玲的古典舞的舞蹈视频已经上传了。视频里，她带着蝶形的面具，怀抱琵琶，一身飞天的打扮。 　　那身段，绝了！ 　　常年跳舞的人，气质、身段真的是绝佳啊。 　　自己要不是一直练武，都快被衬得跟赝品一样了。 　　热度是得一点一点起来的，她又不像安慧是在热播电视剧里跳舞，受众十分的多。然后再上传了舞蹈视频。 　　安慧火起来之后，这样上传视频的人就多了。民间喜欢舞蹈的人还是不少的。 　　哪怕KK网给了首页推荐，陈玲的视频也没有像安慧一样一炮而红。不过，热度确实是呈上升趋势的。 　　《蒙面歌王》节目还没出来，她戴个面具还挺新鲜的。 　　如今猜她长相的人还挺多。毕竟下半张脸一看就是美人。 　　还好黎夏是多肉版的，暂时也没人猜到她头上来。 　　不知道的，觉得以她的身份不会去跳舞。知道的，自然知道她跳不好。 　　如今的热度，只要玲姐不要一心想着和安慧去比，其实还好。比其他后起之秀还是要好不少的。 　　高翔把黎夏的话转告了，又说了耿清欢的身份。男主角接受了这个解释，安心拍戏了。 　　只不过演戏之余，他对清欢更加的殷勤上心了。 　　于导暗笑，这样的发展对拍戏是有好处的。 　　黎夏也不担心，刚经历了那样一场变故，清欢可不是谁都能追上的了。 　　琪姐他们县城的公路开通的日子临近了。家里长辈都说要去看看。 　　大伯、大伯母不消说，黎会计、黎夏妈，三叔、三婶、黎想、黎好，然后还有黎夏一家四口，她公婆与高雷，明哥、颜甯。 　　再加上保镖、助理等人，又是满满当当的。 　　明哥把几个老的都带去医院做了体检、开了证明。 　　现在就等17号出发了。他们会先飞去省城，当晚住在员工中心。18号直接从通车的公路开到开发为当地旅游景点的大湖。 　　16号，玲姐打来电话。 　　“陆芸说我该上传第二个舞蹈视频了。你帮我看看！” 　　黎夏好笑，找她一个压根不会跳舞的给你看。不过行吧，光是看她还是回的。 　　第二个舞跳得依然是飞天的路线，而且还拉了威亚。 　　玲姐去□□献舞，那跳得自然是指定舞蹈，很正统的那种。 　　没想到她骨子里喜欢的是壁画里的这一类啊。 　　程程站在黎夏旁边看，“这是表姨？” 　　“是啊。” 　　“妈妈，那你会不会啊？” 　　“你妈要是会，当年就进文工团了。” 　　程程拍拍黎夏的肩安慰她，“没事，妈妈，你会武功。你可以录练武的视屏，一定也会风靡全网的。” 　　“不用了，你妈只要让咱家三个大小男人倾倒就够了。”彭志杰领着睿睿进屋。 　　看睿睿的样子应该是做错事了，耷拉着脑袋。 　　黎夏道：“他怎么了？” 　　“要不是郭权扯着他的后领把他扯了回来，你现在就要多一个泥娃娃了。这小子举身赴清池想去摘莲花，差点倒插秧一头栽进去。到时候捞起来还真是打都没处下手。” 　　黎夏道：“别急，回头去了大姨那里，划着船带你去看莲花。” 第822章 　　7月18日，黎夏一行十二辆越野车从省城出发，直奔琪姐扶贫的县城。 　　他们昨天下午就到了，在省城待了一晚上。 　　一个小时开到市里，然后是市里往各县的公路。 　　上次来再开了一段就没有好路了，一段旧公里因为常年被超载的货车碾压，变得坑坑洼洼的。 　　但这都还不算什么，临近县城的路才烂呢。直接把黎明颠吐了！ 　　黎夏小声对彭志杰道：“听说明哥如今活得非常的养生，颜甯都快受不了他了。” 　　基本不出去应酬了。晚上十点上床睡觉，早上七点起床。今天除了几个老的，就明哥起得最早。 　　颜甯的岁数和黎夏差不多，哪过得了这个老年人生活？ 　　但是，过不了她也只能慢慢调整。 　　如今公司是黎跃在管。他在基层锻炼了一年了，已经是集团公司副总。 　　反倒颜甯虽然多了个老板娘的称号，手里有一张黎明的副卡随便刷，权力方面一直没什么变化。 　　她现在也懒得上班，回家做全职太太了。没事就在家给明哥煲汤。 　　彭志杰笑，“是从老毛过世后开始的吧。看来上次来颠一次也是有好处的。” 　　逐渐开到新修的路段，然后车子都停了下来。 　　今天，这里要举行通车仪式。 　　省上、市里的领导都要来剪彩。黎明和黎夏也有两个名额，不然他们也不能走这么早！ 　　现场已经十分热闹，彩旗飞舞。 　　黎明下了车对黎夏道：“这样的路，才会有人肯来嘛。” 　　黎夏笑笑，不说话。她回家没说他被颠到吐的事，他自己应该也没有说。 　　黎琪和马县长带着两位一看就是领导的人从主席台那边过来。 　　然后给他们俩介绍这是市里的领导。两边握过手，又陪他们去主席台，见省城来的领导。 　　“感谢两位黎总啊，要不是你们肯借钱，光靠财政扶持，这段路很难这么快修起来的。” 　　黎夏往后缩，让黎明去和人对话。 　　“先富带动后富，扶贫攻坚，这也是应当应分的啊。” 　　剪彩的时候省上、市上各出一人，然后就是黎家三姊妹！ 　　现场记者手里的相机不断的闪光。 　　然后就是大家驱车前往琪姐任职的县城。后面不少闻讯赶来的车子尾随其后。 　　有人是来凑热闹的，今天湖区的消费八八折。 　　还有人是来近距离看首富的。 　　黎夏再坐上车，感受和上次截然不同。 　　这回，一共只开了两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县城郊外的大湖泊，足足省下了一个办小时。 　　黎琪还在湖区准备了六十艘乌篷船。按小时计费的，一小时20元！ 　　要抓鱼的话，9块钱一斤！ 　　这可比公园里划划船有意思多了。 　　湖里养了大片大片的荷花。现在农历六月，正是荷花盛放的时节。 　　今天天气好，鱼儿跃出水面，戏于莲叶之间。 　　一艘船只能载4-6人。省市来的人，黎家来的人，呼啦啦的上去后就占了十多辆。 　　省市来的人也都知道黎夏他们是来玩的，这会儿也没说什么。 　　一会儿还有全鱼宴呢！ 　　然后下午的安排是去参观中药材养殖基地。 　　黎夏一家四口和潘兜都在一艘乌篷船上，彭志杰充当劳力划船。 　　黎会计他们船上带着白华划船。 　　黎夏公婆和高雷的船上，也是一个保镖划船，高雷跟着学。 　　其他的船也都是这么安排。 　　黎琪特地安排的人工船。烧柴油的，回头一喷黑烟，多破坏意境啊！ 　　睿睿搂着潘兜很是高兴，他不断伸手去摸旁边的花。 　　黎夏笑，“不让摘的，违者两百块一朵。你可别摸下来了。到时候你大姨肯定会让我买下来的。” 　　睿睿点头。哥哥跟他说了，两百块在外头可以买好多、好多朵的。 　　黎夏还从身后拽着他的衣服，省得他掉下去麻烦。 　　忽然，睿睿指向前方，气呼呼道：“妈妈，狗仔——” 　　“不是狗仔，是大姨安排的人。回头这一段要上省城的新闻，可能就几十秒钟。她说请我们一家四口露个面。到时候你俩的脸会被遮起来的。” 　　黎夏把他的手抓了回来，“好了，当他们不存在，你玩你的就好！” 　　彭志杰掌握了划乌篷船的技巧，便带着他们三母子沿着湖往下游去了。这边人太多了。 　　郭权他们几艘船也远远的跟上。 　　大伯和大伯母一艘船，琪姐陪着他们。 　　大伯道：“船都被租走了，一小时1200。如过经常有这个生意就不错了。” 　　琪姐道：“省台、市台今天都要上新闻。还有KK视频给做广告，短期内后续应该还行。主要是要不断出新意，才会一直有生意。不过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大伯笑了起来，“你要调另一个贫困县了吧？” 　　黎琪这样带资扶贫的干部，当地肯定不会只让她几年都呆在这一个地方的。 　　哪怕钱是需要还的，但能在有效益之后分期还款也不错啊。 　　“是啊，第一茬中药材被收购了，我大概就要换地方了。如果下一个县搞得好，明年就能去市里。” 　　50岁到副厅级，退休时再提一下就是享受正厅待遇。如果还能再升，就是副部级。 　　明年多半还是让她做负责扶贫的副市长。 　　在附近农家乐吃全鱼宴的时候，黎夏和黎明都被请到了首席。 　　先上冷盘，大家边吃边说。 　　当地官员提到附近的县也都条件不大好。 　　黎明笑着问黎琪几时能开始还钱。前债未清呢，不能尽着他们兄妹薅羊毛吧。 　　黎琪道：“按照约定，通路之后鱼塘和中药材收益的一半拿来还给你们。一月一结！” 　　当地领导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意思很明白了，先还钱再说。 　　反正下一步黎琪就要挪位置了。 　　鱼上桌了，当地最流行的做法。 　　黎琪把鱼肚子上的肉用勺子托着要先请领导享用。 　　省里来的领导道：“先敬贵客！” 　　第一筷子便给了黎夏。 　　黎夏闻到那个味儿，忽然就是一阵剧烈的恶心，干呕起来。 　　她把头转开，连连干呕了几声。 　　彭志杰赶紧丢了筷子过来给她抚背。 　　“这鱼......”市里的领导赶紧道。 　　这可出不得问题啊！一出问题，刚有的好景象就全没了。 　　这大厅可还有来凑热闹的消费者呢。 　　黎琪自己夹了一筷子吃了，“鱼没问题。刚吃冷盘也还好，你是不是......”又怀上了？ 　　黎夏喝了彭志杰递上的水想了想，“有可能！” 　　程程和睿睿也进紧张的从隔壁桌跑过来了，“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黎夏道：“黎芃芃可能要来了。” 　　这场面肯定得先圆过去。不然不说琪姐这一步要坏，她和明哥借出去的钱都不好收回来。 　　而且，黎芃芃可能是真的要来了。 　　睿睿立马高兴地道：“妹妹、妹妹来了——” 　　大厅里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黎家人是放心黎夏没事，其他人则是放心吃鱼了。不是鱼有问题就好！ 　　黎琪手动把其他菜摆到黎夏面前，“你可真是没有口福！” 　　好在黎夏身体素质过硬。除了吃不了鱼，桌上其他菜吃嘛嘛香，没有其他反应。 　　省里宣传部门的人问领导，“这事儿用不用回避的？” 　　领导想了想，“不用，照实发吧。认真说起来，她是符合计划生育生政的。而且，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该知道的这会儿也都知道了。” 　　黎夏虽然是钻了空子，但确实是符合规定的。 　　下午去看中药材基地，彭志杰问黎夏，“你吃得消么？” 　　“我吃得消啊，但是我不想去了。” 　　“好，那咱们就不去。要休息一下还是继续游湖？” 　　“休息一下吧。”农家乐是把最好的房间给了他们一家四口。 　　开窗面湖，波光粼粼。 　　程程笑道：“我听老板和他太太说，等我们走了这间房要涨价。因为是首富住过的，可以给人沾财气！妈妈，这就是营销策略？” 　　黎夏笑，“算是吧。你们想不想看中药材基地，想去的话就跟着爷爷、外公他们去。我这里有你们爸爸陪着。” 　　俩小子叽里咕噜商量了一下，跟随大部队行动了。 　　黎夏便坐在窗边面湖的摇椅上打瞌睡。 　　彭志杰问道：“你吃饱了么？” 　　“吃饱了，老板后来不是又给我单做了两个菜么。” 　　彭志杰摸摸她的肚子，“回去检查后缺认了，我就去做结扎。” 　　黎夏点头，“不管是黎芃芃还是黎多多，我都封肚了。” 　　湖面上下午的生意也不错，乌篷船有顶的嘛。 　　估计今天光是租船的钱都能有三四千。然后吃饭的钱、卖鱼的钱。搞不好能上万呢！ 　　不过她看了看，这地儿不够她开年会的。几千人不好安顿！ 　　只能是本省几十家门店的团建活动指定到这里来举行了。 　　一个多小时后，众人回来了。 　　说是全县适合中药材的土地都中上了。 　　黎夏问黎琪，“那销路呢？” 　　“省市的中药材公司都来看过了，愿意从这里进货。第一年的量，本省就能消耗得了。早知道你又怀上了，就不让你这么千里奔波了。” 　　黎琪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我也没怎么受累。而且，如果不是来这一趟，恐怕还要晚些才能知道。” 　　黎琪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都有睿睿了，再来个老三也只是量变而已。 　　不过，若她有小堂妹之前和上头那么好的关系。肯定不会一而再的钻空子生孩子。 　　肯定是会‘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小堂妹是凭自己的本事站到了那样的高度，可能也不在意那么多了。 　　可惜，她快50了。 　　早知道，早些年她就该打主意的。 　　众人四点出发回员工中心，和省市领导同行。 　　黎琪给省市来的领导一人送了五斤鱼。黎夏和黎明两人也一人五斤。只送这两人，没人能说她什么。 　　明天起，鱼塘就会每天给黎夏省城的超市供鱼300斤。批发价6元一斤！ 　　预订的航线是明早回返，这一晚上就还是住在员工中心。 　　彭志杰问黎夏，“要不要我去买个验孕棒回来？” 　　省城肯定是有卖的，超市就有。 　　黎夏忍不住道：“嗯，买吧。可别是弄错了，空欢喜一场啊。” 　　今天那样的场面，她只能还没确认就先替琪姐圆过去。 　　她倒是不在意弄错了外人会怎么说。但就怕白高兴了！ 　　彭志杰道：“你吃别的都没事，就一闻到鱼腥味就不行了，应该就是了。等着——” 　　这中东西就不劳烦保镖、助理跑腿了。 　　他出去，看到两个儿子在客厅看动画片便道：“睿睿进去陪着妈妈，程程跟我去趟超市买东西。” 第823章 　　老三确实来了！ 　　第二天一回到深圳的别墅，彭志杰就上门去请教明哥做结扎手术要注意些什么 　　黎明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道：“做结扎手术啊，要注意的也不多。短期内要禁绝房事、注意休息，不要从事体力劳动。不要吃得寒凉了，也不要吃油腻了。” 　　他说的时候，端着汤盅走到隔壁房间的颜甯手上托盘微微一晃，有少许汤水晃了出来。 　　她把托盘放到一旁的桌上，擦掉汤汁。 　　彭志杰问清楚了，“那行，多谢明哥。” 　　“自家人不用客气，反正你做之前工作上安排好吧。对了，听说你们又在市区置办了一栋别墅。” 　　昨天在飞机上程程和他讲的。 　　“不算置办吧，就是自家的楼盘留了一栋。精装修45000一个平方，你要的话把我们左边那栋给你？钱缓一步给没关系。” 　　黎明道：“二叔他们到时候去住么？离三叔那里近不近？我家老头就喜欢和叔叔们住得近，好来往。” 　　“我爸他们啊，那他们随意啊。不过这套黎夏让装成中式风格，可能比美式的更合老爷子的意。各有利弊吧，在市区肯定不如半山森林别墅住着舒服，但各种方便啊！离三叔那里确实也近了不少。” 　　黎明想了想，“行，那你帮我留着吧。钱元旦前一起给你！” 　　他确实最近钱不太凑手。 　　“没问题，右边那栋是老杨和展翘他们的。三栋我让人一起装！对装修有什么要求，回头你让嫂子告诉我。” 　　那个盘一共四十多套，开盘到现在还没卖出十套。除了他们这三套，另外几套都是香港人过来买的。 　　不过，比上海陆家嘴好卖。 　　彭志杰安排了一下，7月22号把手术做了。然后他就在深圳的别墅和黎夏一起休养起来。 　　黎夏现在不方便对着电脑久了，就让私人飞机把L9、L8从蓉城总部给她接来了。 　　现在公司四个L9:傅杳钧、郑奎、聂政、曾阳。五个L8:吴青峰、萧阳、游敏、兰新奎。还有一个通信子公司的徐立。 　　徐立离得倒是不远。就在深圳，直接坐公交车都能过来。 　　但之前黎夏电话和他沟通过，系统还没有研发出来。 　　所以他来了也没什么好汇报的，就暂时不用来了。 　　再加上个财务总监刘玫！ 　　傅杳钧等人一见到黎夏便道：“恭喜老板，预祝你心想事成！” 　　就连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兰都跟着拱了拱手。 　　就从他们老板为了生个女儿，官方明面上的荣誉都放弃了，也知道她有多想要个女儿了。 　　黎夏道：“那就借你们吉言了。不管这胎是不是女儿，我都封肚了。我老公手术都做了。” 　　聂政道：“怪不得刚进来看他走路走得慢悠悠的，平常都是风风火火的人。” 　　黎夏笑笑，昨天睿睿还问他爸是不是也怀孕了呢。 　　“好了，言归正传。老傅，你先说说收购好又多的谈判进展。” 　　傅杳钧点头，“谈了几个月，如今算是进入白热化了。不过老板你说得没错，虽然家乐福和沃尔玛能够从母国得到大笔贷款。但它们的总部对中国分部的支持力度确实不是无限的。” 　　这两家在利润率上还不如黎夏超市呢。 　　黎夏有那么多自有门店，扣买门店的钱去掉2%，剩下的利润率不到7%。 　　它们的利润率同样不到7%。它们之前几年的目标主要就是占领市场，对利润的追逐倒不是放在首位。 　　毕竟一开始被限制了六年的发展，然后才逐步放开的。这才被放开两年呢。 　　所以它们的扩张主要倚靠的就是母国的贷款。 　　而黎夏超市开了将近13年了，一直稳打稳扎。为了提高利润率一直是出尽百宝。 　　再加上互联网、房地产的资金支持，物流的资金和业务支持，在钱上还是有些余力的。 　　更何况政府还给批了90亿的低息贷款（后面30亿也算是低息了。如今贷这么大额度，基本是要上浮利息的）。 　　黎夏当初去找政府要贷款，就是拿家乐福、沃尔玛能得到母国贷款来说事。 　　人家到中国来扩张地盘，都能得到母国的支持。 　　她就在祖国防御外敌，要是政府都不给点支持，说不过去啊！ 　　年初2月开会的时候，刨开了大额费用刘玫说账上还有100亿，其中仅10亿是自由资金。 　　但这也很富裕了。可以让傅杳钧很从容的去跟好又多谈判，去跟那两家较劲儿。 　　如今又过去了将近半年，账上又多了50多亿进账。 　　因此，如今要见真章拼子弹了，黎夏集团公司还是比较从容的。 　　老傅道：“老板，我判断家乐福可能快要退了。咱们和沃尔玛已经喊价喊到8亿美元，这怕是快接近他们的心里价位了。毕竟，它们没沃尔玛那么缺这二十多个省的网点。经过这么一遭，我对外企零售巨头的畏怯心理去了大半。” 　　黎夏点头，“那就好。我现在都还记得家乐福在重庆开店的时候我跟你说迟早要收购它，你当时吃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众人一惊，重庆家乐福开店他们狙了一把，往里贴了几百万。让家乐福知道了一点厉害。 　　可那时候才98年1月啊！原来8年前老板就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了。 　　吴青峰道：“老板，98年你就决定要收购家乐福了？” 　　黎夏点头，“是的，我想做的一直是民族零售业的一面旗帜。而且，现在离收购家乐福也还有日子呢。对外企零售业，咱们从仰视到现在敢于平视，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总有一天，它会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的。” 　　萧阳道：“老板，不瞒你说，我家祖上就是搞民族工商业的。可惜几代人从洋务运动开始，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战结束后家业全毁在帝国主义和军阀手里了。” 　　黎夏道：“20世界初，帝国主义陷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沼泽中，中国的民族工商业曾经有过短暂的春天。可惜那时候的老前辈们，生不逢时啊。” 　　萧阳点头，“是啊，不是做生意不如人。就是天时、地利什么都没有。我就跟萧樱说让她学成之后一定要回国。” 　　“她不是回来了么。” 　　“可她还在给外国人打工。还说我思想僵化、不与时俱进。”萧阳一向沉稳，这还是头一回感情这么外放。 　　黎夏道：“先学技术吧。说起来咱们K支付自从王蕾走了，还一直没有专业搞金融的领头羊。这样，你回去问问萧樱，KK商城L6的副总，虚位以待。问她来不来？” 　　萧阳点头，“嗯。” 　　L6的实职，24万年薪起步。而且萧樱多年轻啊！ 　　黎夏也是看上了她毕业的商学院，以及在高盛工作的经历。 　　她更多是把K支付当成支付的工具，并没有想搞金融帝国。但这一块还是有个懂行的人在更好。 　　郑奎拍拍萧阳的肩膀，“不错，到时候大侄女来了，那可就是上阵父女兵啊。” 　　K支付从王蕾走后，是黎雯在看着。但她不是专业学金融的，她能做的也就是用报表总结一下使用情况。 　　然后再去看看王蕾在支付宝公司都干了些什么。 　　而且她主要还是跟着萧阳在学KK商城的营运方面。 　　萧阳应了一声，然后做过深呼吸，平复情绪。 　　傅杳钧继续道：“老板，家乐福退出的话，我们和沃尔玛之争会更加的激烈。这就是要图穷匕现的时候了。” 　　黎夏道：“嗯，那就图穷匕见吧。你就慢慢跟他们磨，沃尔玛抬高了价格，你就比它多出一点就好。另外，你要关注着沃尔玛会不会暗中收购各地的地方性超市。就怕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回头咱们花上百八十亿买下好又多可就成笑话了。” 　　如今全国性的大型连锁超市就那么几个。除了好又多，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可要是二十几个省一个一个的去跟地方性的连锁超市谈收购，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傅杳钧点头，“我有让各地的市场经理注意此事。” 　　黎夏道：“不够，你知会一下咱们国内零售业的头头脑脑。管它是国营的还是民营的，请他们都帮咱们盯防着点。” 　　在对付外企零售业这事上，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她愿意自掏腰包挑这个头，大家都得利。 　　今时今日，傅杳钧跟外企抢了大半年的好又多，发现自家实力和舍得拿出来的并不比家乐福中国、沃尔玛中国差，对外企的畏怯这才去了大半。 　　这些人更乐意买下好又多的是她而不是外企。所以，他们肯定是愿意帮忙打听消息的。 　　一旦沃尔玛真的在暗地里做什么，这可比只有自家人盯着更靠谱。 　　傅杳钧：“好，我会一一把招呼打到。今年的年会上，不管收购完成没有，都可以把各家的头头脑脑请来。另外，2月说的买门面的事，第一年度的300家已经都到手了。钱，6月拨付了四成，9月、12月再分别拨付三成就成了。第一批要到期的门店，都是我们的了。” 　　黎夏露出喜色，“那我们有1000家自有门店了？” 　　“是的，足足1000家。” 　　“很好！”他们的门面都是在城市的商业中心地带，起码还有10年的价能涨呢。 　　傅杳钧继续道：“至于零售子公司的生意，一直都在平稳发展。上半年比去年同期增加了营收15%左右，达到100亿。好，我的部分讲完了。” 　　黎夏看向萧阳，“老萧，说说KK商城上半年的情况吧。” 　　去年KK商城一共102亿的销售额。但这是之前底子铺好了，和萧阳本人的关系不是太大。 　　所以他依然还是L8。 　　他要想升上去，就得看这几年的工作了。 　　萧阳道：“好的，黎总。KK商城上半年销售额突破了80亿。其中电器和手机的销售额涨幅比较的大。” 　　KK商城的直营店，以只卖正品著称。又因为省去了很多中间商，差价可以对客户一定让利。 　　而且去年的电器满千送百活动卖出去那么多电器，出问题的概率非常的小。 　　所以下单在KK商城买电器和手机的人日渐增多。 　　2006年了，老百姓的平均收入还是上涨了不少。舍得花钱买个千把块的手机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KK商城的电器，也被列入了老百姓买电器货比三家之一。另外两家是X美、X宁。 　　所以，销售额增长是必然的。 　　黎夏道：“我算那你一年170亿有没有问题？” 第824章 　　萧阳楞了一下，“可以。”上半年80亿，下半年再多想想办法搞到90亿，全年170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直营店的利润加上从店家手里收的3%点数，还有商城网站收的广告位招租费，KK商城的利润点在20%左右。 　　今年可达30多亿，在去年20多亿的基础上涨幅很大。 　　跟房地产、互联网上百亿的为公司赚取还有很大差距。但是，他觉得也就是时间问题。 　　等KK商城年利润能破百亿，他的L9估计就稳当了。 　　有物流公司强有力的配合，电商的潜力真的是非常的大！尤其是不断有优质商家加入。 　　纯从加入的店家来算，他们可能不如X宝。但那是因为X宝没有门槛，而KK商城是设了门槛的。 　　支持原创，山寨的不要。 　　原创店家如果被山寨了，KK的法务部是会半价追责的。一切流程都十分的熟络。 　　“上半年的80亿，用K支付的达到几成？” 　　萧阳道：“四成，超过了30亿元，人数将近2000万。比去年同期增长30%。而且用K支付冲值手机、交水电气费等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那咱们和X宝以及它们的支付宝比呢？” 　　“咱们的营收是X宝的1.5倍，但和支付宝的使用人数是相当的。” 　　萧阳说到这里反应过来，支付宝使用人数多正是王蕾离开集团公司之后的业绩。 　　而萧樱如果入职，要对比的就是王蕾了。 　　黎夏又看向傅杳钧，“超市门店230亿有没有问题？” 　　傅杳钧想了下，“可以努力达成。不过老板你这是......” 　　既然有目标，那就可以多搞搞活动来促销。 　　超市利润没有KK商城大。但超市有实体店，实体门店的涨幅也算进去的话，也能有20多亿。 　　黎夏对着几人道：“去年年底秦省长问我咱们几时能挤进世界500强。我当时预估就是今年。3月看了公布的去年世界500强名单和销售金额，今年如果能达1100亿应该就稳了。如果达不成，回头他肯定要打电话来说我是哄他卖力去帮我们要贷款。” 　　世界500强，几人互相看了看。那他们很快就是世界500强企业的高层了。这感觉很爽啊！ 　　那集团公司就是国内唯一挤入世界500强的民营企业了！ 　　这是创造历史的事啊，历史就在他们手中诞生。 　　傅杳钧道：“先别乐呵了，虽然沃尔玛中国去年只有47.3亿的销售额，但沃尔玛在全球却有2880亿美元销售额，是世界500强的NO.1。他们第一家店是1962年开张，比我们也不过早31年而已。只从实体零售业来算，我们销售额只是人家的百分之一。即便算整体营收，也只是人家的二十四分之一。总之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郑奎脸上的笑意顿时，“好歹让我们多乐一会儿啊！” 　　“我只是告诉你们差距而已。”世界500强什么的，傅杳钧之前也想到了。 　　自从98年在重庆有了那么一番谈话，他就开始关注国际形势了。 　　老板唱红脸，他就唱白脸。不能让这几个家伙飘了。 　　黎夏点头，“是啊，所以只是他们的中国分部，我们完全不用畏怯。虽然如老傅所说，我们和世界一流企业的营收差距是还比较大。但是，沃尔玛只是单一的实体零售业，利润比较低。去年他们的利润换算成人民币只有900亿的样子，我们也有96亿嘛。” 　　老傅刚打压得忒狠了点，她再给拔一拔。今天还是以讲成绩为主。 　　傅杳钧便也不再说了。 　　刘玫顿时喜道：“老板，那我们的利润率可比它高多了，是它的两倍多。” 　　“是的。好了，刚只是一个小插曲，聂总说说你那一块。” 　　聂政道：“KK股价涨到$9.6元了。距年初一股涨了$1.6元，公司市值涨了20%，也就是4.8亿美元。” 　　黎夏扭头问刘玫，“现在美元兑换人民币的比例是多少？” 　　“跌破8了，1比7.97的样子。” 　　郑奎道：“那这半年光股价就涨了小40亿啊，怪不得大家伙都奔着上市去。” 　　一年什么都不做，也能涨80来亿！ 　　聂政道：“也得有业绩支撑，不然就成了纯炒作了。我们现在股价稳定上涨，主要还是托福于世界虚拟经济形势向好。并且我们的各项服务，譬如说KK视频一直有优秀的影视资源补充。还有KK商城的业绩提升对已经上市的部分也有好处的。” 　　游敏之前没怎么开口，影视子公司除了跟互联网子公司，和其它行业关系不太大。 　　这会儿聂政捎带着提了一嘴它们自己拍摄的和收购的影视剧，他微微一笑。 　　黎夏看看他，“嗯，那散会后游总去财务部领100万股吧。” 　　既然影视子公司对于互联网的业绩有贡献，就该赏罚分明。 　　尤其就连高翔这个副手都有180万股呢。 　　不过高翔前期确实是做了贡献的。 　　之前王蕾退出公司，也退了不少KK的原始股份出来。如今也该再论功行赏了。 　　游敏喜出望外，“多谢黎总！” 　　100万股市值就是960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都小8000万了。而且看这趋势，还要涨的。 　　影视子公司如今一年利润十几亿，终于轮到他们分润好处了。 　　黎夏又看向萧阳，“商城的诸位也辛苦了，萧总也去领100万股。还有兰总，虽然来的时日不长，但五架货机你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没有物流团队，电商也没有这样大踏步的发展。兰总也是一样，100万股。” 　　萧阳和兰新奎也惊喜地道：“谢谢黎总！” 　　黎总点点头，“你们应得的，都要是世界500强的高层了，还那么寒碜可不行。吴青峰，你也一样！这么多年，功劳苦劳你都有。更不要说马上接手好又多，又得你出马了。你自己看着把要过去的人手配齐。” 　　吴青峰差点以为自己被漏掉了，忙激动地道：“是，黎总。” 　　“至于徐总，等他们通信子公司把手机系统搞出来再说。” 　　聂政眼睛微微睁大，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还能给人带来这么大好处。 　　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老板顺手帮自己做个人情。L8人人有份，这明显是老板早就想到的了。 　　也是，L8虽然有300万年薪，听着很多。但和L9差太多了！差距太大也是让人很绝望的。 　　L9哪怕是曾阳，都有300万股份了。 　　但如今不同了，在场除了刘玫人人都是有股份的人了！精气神和之前完全都不一样了。 　　而且，L8能拿到实际的股份，带给L7的不会是绝望，而是巨大的希望啊。 　　今天一共发出去400万股，再加上他和曾阳升L9一共拿到660万股。老板是真的出血了啊！ 　　毕竟王蕾走后只退了480万股。 　　聂政笑道：“你们一定得请我客才行！” 　　那四人拿到股份，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一定、一定。” 　　黎夏道：“聂政，你先报你的数。请客也该先请我，这可都是我荷包里掏出来的。”说完她看眼刘玫，“刘总监一会儿散会后留一下。” 　　刘玫坐在这群人里头，煎熬可想而知。不过这会儿黎夏叫她留一下，应该不是坏事。 　　于是也打起了精神，“是。” 　　聂政点头道：“互联网子公司上半年利润25亿，我是扣掉了经营性费用和5亿预支的研发经费的。营收一共是60亿！” 　　互联网子公司的经营性费用，主要是机房的花费和人力成本。 　　1000多码农加起来年薪是以亿计的，加上核心团队的二十多人也是要上亿，聂政本人更是。 　　黎夏听着觉得这个增长的幅度还是少了。 　　她问道：“现在网民有多少了？” 　　“截止六月底的统计是1.23亿。” 　　“那KK的注册用户呢？” 　　“1.12亿。扣除重复注册的，大概有8000万。其中会员数大概占十分之一。” 　　实际用户数超过网民数的三分之二了。而且全年能有百多亿营收，50亿的利润。但看起来老板并不是太满意。 　　不过这两年确实没有什么大的爆发点，尤其KK商城是单刨出去核算的。 　　“企鹅那边呢？” 　　聂政正色道：“我正要说到这个，他们在开始放出风声要准备走流程在港股上市了。而且据说他们研发了一款新型的即时通讯工具，信心十足。” 　　黎夏挑眉，哦，微信果然提前搞出来了？ 　　不过，微信得有智能手机为载体才能获得大发展。而且，企鹅的用户数还不如KK的三分之一，能为它引的流也少了许多。 　　所以短期内想要飞升，不容易！ 　　“你先留意着吧。” 　　“是。” 　　黎夏看向曾阳，“地产呢，地产和去年比怎样了？” 　　曾阳道：“去年上海开始搞房价调控，引发了不少人追捧和观望。所以去年我们开出的楼盘销量不如以往。但是上海调控了一年半了，其他各省市尤其是北京市、深圳市并没有跟上的架势。上海的房价也有逐渐压制不住的势态。所以今年的金三银四，销量直接在去年同期的基础上增加了50%。去年没有卖掉的房子，今年涨价了。销售速度也得加快。我判断金九银十还会有一个较大的涨幅！” 　　“上半年的销售额一共是150亿！” 　　黎夏挑眉，不错！那现在账上比之前预估的还富裕些。 　　曾阳道：“我预备让陆总监那里配合出一篇文章进行宣传。题目就叫《首富喊你买房的时候一定要买》。去年三月老板你喊人买房，那些人不听。以蓉城总部的房价为例，去年三月卖4000的房，现在卖5000了。98年老板你也呼吁过买房，那时候卖1600。” 　　“另外，我们公司员工的自有住房拥有率超过180%。人均拥有1.8套以上！除了新入职不到3年的员工，人人有房！L4以上都不只一套。新入职的部分员工譬如黎雯，个人拥有3套房。” 　　黎夏失笑，“行吧，你去宣传吧。今年对你的要求是400亿！世界500强的名头对我们还是很有用的。大家伙尽全力去追赶吧。影视子公司今年30亿营收有没有问题？” 　　游敏道：“算上KK影视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算，就还得继续努力一把，可能会差几亿。” 第825章 　　聂政道：“你们要不得啊，怎么都想从我们互联网子公司扒拉业绩呢？KK商城一年170亿，傅总想扒拉走。KK视频一年就几亿的收入，游总你也想扒拉走？” 　　黎夏道：“KK视频收的会员费不算影视子公司的业绩。” 　　分到了100万股份的游敏对此也没有意见。他们筛选并购入影视剧，做得也不是无用功。 　　回头具体操作的人员，他这里再私下给点好处好了。 　　黎夏道：“我对影视子公司一直以来的要求都是想要出叫好又叫座的剧集。这不能算是给你们太多限制了吧？” 　　游敏点头，“不能算。如果没有这一条，为了赚钱我们搞不好也会滑向烂片制造工厂的深渊，坏了口碑。毕竟哗啦啦赚钱的感觉确实很爽！” 　　虽然没拿到股份之前是给老板赚钱，但他们从上到下也是有干股那分红的，而且有爆款奖金也是非常高的。 　　但他们如今沿用的还是老板当初给第一部 电视剧搞出来的售卖周边的手段在赚钱。 　　赚得钱比较多也是因为这套模式很熟悉了。他们一年现在能出十部，300集以上的剧集。 　　一旦观众不再买周边的帐，他们的赚钱能力会大打折扣。 　　而且这几年也没有拍出什么有太深记忆性，可以反复重播还能让观众很有兴致的经典。 　　这应该就是老板话中透出的不满的缘由了。 　　他那100万股份拿得有些心虚了。不过之前，下属有股份他没有，也确实是有些打击了他的积极性。 　　以后他得更加卖力、自主创新才行。不然坐在这样的场合开会，底气不足。 　　“就是嘛，我也没让你们跟《亮剑》这样的里程碑式的作品比。除了当初的四大名著，13.74%的最高收视率，几十年估计就这一出了。但背靠原创网那么多经过数十万书友检验过的IP，还有如今全员在线的演技、经验老道的编剧团队、导演团队，1%以下的收视率就是扑街！至于电影，《朝花夕拾》是我要拍的，可以不算在你们的成绩里。” 　　“我知道，如今的影视公司里，我们综合水平和赚钱能力已经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了。一年十几亿的利润，很可观了。但是你们是不是该发挥更多的主观能动性，再挖掘一下赚钱的能力？” 　　游敏点头不已，“是。” 　　“那算你们25亿，还差多少亿？” 　　刘玫道：“老板，已经945亿了。离您要求的1100亿还差155亿。” 　　黎夏看向郑奎和兰新奎，“能完成么？” 　　郑奎刚就在想零售和互联网、地产排他前头也就罢了，影视子公司凭什么排他前头啊？ 　　他去年营收比影视子公司高了许多，利润也比他们高。 　　当然，利润点数确实有所不如。人家的周边要是卖得好，或者单集卖得次数足够多，利润点数可以是成本的很多倍的。 　　他这一块是办不到像这样的。 　　但这也不是他被插队的缘由啊。 　　现在老板这么问，他心头一下就舒坦了。 　　为了达成挤入世界500强的目的，零售、互联网、地产可以说下半年都得拼老命了，他们已经做得足够。 　　原来是怕万一影视子公司那里万一掉链子，得让物流子公司补上。 　　如今安保子公司已经完全消失，并入地产子公司的物管分公司。餐饮子公司一年利润不到一亿忽略不计。 　　够格来开会的估计就是影视子公司最弱了。 　　物流子公司的利润点数不高，也就12%的样子。因为这也是人力非常集中的行业。 　　货车司机的工资低不了，尤其是开西藏还有那些山区地方的。 　　飞行员的就更不用说了。飞行员的时薪，L7都嫉妒。 　　另外，如今原油上涨得厉害，这也加大了他们的成本。 　　去年物流子公司利润一共16亿，营收将近200亿。其中五架飞机的营收就占了五分之一。 　　今年在去年的基础上是有所提升的。所以郑奎和兰新奎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点头，“没问题！” 　　黎夏点头笑道：“那就好，我一点也不想接秦省长兴师问罪的电话。” 　　刘玫道：“老板，如今美元兑换人民币在走低。去年500强最后一位124亿美元，换算下来1000亿人民币的样子。” 　　“1100亿稳妥一些。万一水涨船高呢？” 　　“我是孕妇，和你们吃得不一样。今天就不留你们其他人吃午饭了。你们自己出去聚餐吧。” 　　来的时候黎夏就让章音通知了他们开完会可以在深港过周末。有意愿的可以带家属，反正飞机上坐得下。 　　所以她也没有留饭，估计家属这会儿还在员工中心等着呢。 　　吴青峰道：“老板，那我们请您的事......” 　　黎夏道：“肯定是等我坐完月子以后啊。你总不能趁我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连酒都喝不了的时候请我客吧？这么做是不厚道的。今天领了股份的，一人欠我一顿。” 　　吴青峰忙点头，“好好，知道了。” 　　黎夏看看聂政，“聂总你反正也没有家属，不着急走吧？” 　　聂政道：“老板，你这是单身歧视啊？行，那我就不跟着他们回去吃狗粮了。” 　　傅杳钧拍拍他的肩膀，“在这儿，老板给你管饱。” 　　彭总直接去做了结扎手术啊，这还不是狗粮？ 　　一辆豪华的11座商务车把这一车高管从黎夏的别墅拉走。 　　老板算是提前给他们放假，周五下午不用处理公事了。 　　而且今天还给四个L8都发了价值将近8000万的股份。 　　至于L9，那更是不差钱的主。 　　所以这个周末他们都可以带着老婆去香港买买买了。 　　一个个都不打算回员工中心了。上了车就直接打电话给老婆，让她们从员工中心坐车过来碰头。 　　这边去香港走罗湖口岸可比员工中心那边要近得多。 　　六位太太年龄不一的太太很快过来，“你们一个个怎么跟吃了人参果似的啊？” 　　八个高管，傅杳钧的太太在香港，聂政还没结婚。所以一共是六个。 　　傅杳钧直接道：“黎总给L8一人发了100万股份，要签股权转让书的那种。” 　　那四位太太一下子就兴奋了。这是得跟吃了人参果一样啊！ 　　他们早上从蓉城飞过来，享受了一番黎夏的私人飞机。 　　当时心头也难免觉得自家老公每天起早贪黑的给人打工，一年到头连周末都不能保证休息。 　　人家黎总这个老板还有空在家生三胎。但人家的账户，那是日进斗金啊。 　　不过这会儿心头立马平衡了。以后自己的老公大小也是个股东了，不再只是打工人了。 　　黎总赚钱那是人家本事，能让下属也分享胜利果实就是好老板了。 　　再听说周末可以去香港买买买，然后周日晚上再坐黎总的私人飞机回蓉城，一个个就更兴奋了。 　　公司的车可以直通港澳，不用下车过海关检查证件。 　　那自然还是开公司的车去。等到了香港大家再分散行动。 　　傅杳钧道：“那行，就在深圳这边请我们吃饭吧。去了香港价格可得翻几倍。老板那顿留着等她坐完月子再说。我们这顿今天可以有人先请了。” 　　而被留下的刘玫和聂政对视一眼。 　　黎夏对刘玫：“刘总监，你去陪我爸聊会儿。” 　　刘玫特别的有AC数。虽然章音也通知了她可以带家属同行，但她知道这是给L8、L9的待遇。 　　她是单独前来，一点都不着急走。听了这话忙起身道：“好，我去看看老会计。” 　　黎会计和程程一起在花园阴凉的地方修剪花枝呢，之前跟园丁学过。 　　程程对麻将的热情消退了不少，黎会计带着他做有益身心的活动。 　　至于睿睿，他跟着外婆混。 　　自从他发现了广场舞这个活动之后，就每天晚上吃完晚饭跟着外婆去小区会所前面的空地上一起跳广场舞。 　　白天也时常跟着外婆活动。 　　今天妈妈叫了人来家里开会，爸爸那边也有阿姨拿着一摞资料来找他开会。 　　他便跟着外婆出去练习跳舞去了。 　　黎会计没什么乐感，黎夏妈跳舞也只能算一般。因此白天有老师教，她没事也会去跟着练习。 　　刘总监找来，“老会计——” 　　在厂里的时候她先是做出纳，归黎会计领导了几年。后来又跟着他学怎么做会计，在他退休后接班。 　　再加上黎会计为人正派，教徒弟也不藏私（反正他两个儿子只有当工人的资质，闺女又不肯学）。 　　所以刘玫看待黎会计是真有几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感觉的。 　　不自觉就把心头的苦恼表现了出来。 　　黎会计扭头，然后顿时乐了，“你怎么委屈巴巴的，黎夏骂你了？” 　　“没有，黎总已经很肯给我机会了。我就是成天看着L8、L9拿高薪、分红，还都是经我的手，我有点眼馋。” 　　黎会计哈哈笑出声来，“正常、正常，你要是天天那么大笔资金从手头上过，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才是怪了呢。” 　　程程也笑了笑。一笑力气用大了，不小心把黎夏喜欢的花剪断了枝丫。 　　他瞅了瞅，很明显啊。 　　黎会计给他出主意，“你直接给她送去，就说是送她的。这里回头让园丁修一修。” 　　程程点点头，“那刘阿姨，你陪外公待会儿。”拿着剪下来的花枝兴冲冲的给他妈送进屋去。 　　黎会计走到一旁的葡萄架下休息，刘玫跟过去帮他倒凉茶。 　　黎会计端起来喝了，“那你现在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想升职加薪就提升自己嘛。” 　　“我知道，而且我猜黎总一会儿要跟我沟通的也是这个事儿。” 　　“哦，那不挺好么。只要还有努力的方向就好。至于你的想法，太正常了。别说你手头如今百亿百亿的流水。就当初厂里的几十万，我也无数次希望过那就是我的。” 　　七十年代他一个月28块养全家，还得挤点出来资助老大和老三的时候，也无数次那么幻想过。 　　刘玫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跟您一样，都只是想想而已。” 　　黎会计看她鼻尖上长了痘痘便道：“你也喝杯凉茶。这会儿就平心静气看看风景，等她找你谈的时候再说。聂政还在里头呢？” 　　方才傅杳钧等人离开，都来同他打了招呼，没看到聂政。 　　“是的，黎总在跟他单独聊。估计一会儿轮到我。师傅，这园子可真漂亮啊！” 　　黎会计点头，“不然黎夏就该喊她一年二十几万花得不值了。” 第826章 　　刘玫失笑，“她都要做世界五百强的老总了，还是本性难移啊！” 　　说完隐晦地看黎会计一眼，偷偷一笑。 　　黎会计就是花多了一块钱都会觉得不舒坦的人。 　　那个年代的人大多如此，尤其他们还经历了会饿死人的60年。那时候一根红薯藤都能救活人。 　　所以，一切的资源都很宝贵，绝不会浪费一丝一毫。 　　黎夏就是随了他的性子。 　　黎会计瞪刘玫一眼，然后道：“怎么就世界五百强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问过黎夏公司的事了，有一些他也不懂。 　　刘玫便巴拉巴拉和他开讲眉飞色舞的。 　　很有成就感啊，她马上要是世界500强企业的财务总监了，CFO啊！ 　　这些年她很注意成长的。要说公司老员工谁这十几年一直手不释卷、坚持学习，那就是她了。 　　黎会计有些吃惊，“发展得这么快啊。” 　　刘玫有些惊讶地道：“我看您并不是多高兴啊。” 　　“她的钱早就十辈子都用不完了。如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要操心的事就多咯。” 　　刘玫道：“但是她也可以有钱任性啊。她可以想拍哪部电影就拍哪部电影，想中途换人就中途换人。她还可以拿百八十亿去对付外企零售巨头。” 　　外企零售巨头这事黎会计倒是知道。网上讨论这事的人太多了，他想不知道也不行。 　　虽然有人说黎夏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但网上对这件事的评价还是正面居多。 　　这不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么。普通人谁为这些大局操心？人家操心自家的房子还来不及呢。 　　刘玫道：“那不也得操心么，还是操她这样的心更有成就感一点。市场不能让外资都占了，这么想过的人估计不少。但能大刀阔斧付诸实施的人我看不多。之前苏果的老总倒是也狙击过外企零售巨头。但他自己都被华润并购了，做不了那么大的主。也就夏夏，有想法还能付诸实施。” 　　“就跟之前收留了那么多伤残的、以及退伍了过得不好的老兵一样。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是国家的英雄，但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夏夏有能力而且挺身而出了，我觉得她就做得很好。如今那些人也大多再过几年就要到能领退休工资的年纪了。房子也买了，孩子养大了，社保还能领退休金，老有所依！” 　　“还有像我这样的下岗职工也是一样。我算是跟您学了财务，有一技之长，出去也能找到工作。但如果没有夏夏，纸厂、铁工厂、煤建公司还有其他地方，好多三十多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却下岗了的人，却不能这么方便、快捷的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如今他们也都买了房、买了社保只等着退休了。我们公司的老员工，幸福感是最强的。顾客进店买东西都说我们超市的氛围是最好的。” 　　黎会计听到这里点点头，“她倒也算做了不少实事。” 　　刘玫轻哼一声，“您分明就得意，很以这个小女儿为傲。她心头有数的，承担得起的才会承担。她不会把自己累垮的！” 　　黎会计笑了笑，“算了，你说得对。她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有判断的。” 　　书房里黎夏和聂政都是一脸严肃。 　　聂政道：“黎总，你是在担心企鹅的新软件？” 　　黎夏两手合抱在身前点头，“企鹅以前所有的软件、游戏都是照搬、照抄别人家的创意。这一款应该是他们的第一个原创。” 　　之前的KK也好，企鹅也好，大家都是对国外即时通讯软件的模仿。 　　但微信，真的是张小龙的原创作品。而且非常的有创意，用社交性、朋友圈把人捆绑得牢牢的。 　　这真的是个天才！ 　　“你是做技术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相对于企鹅的优势，如果他们出现一款现象级的即时通讯软件或者游戏，都有可能被弥平。我知道你尽力了，1.12亿网民，其中8000万都是KK的注册用户，会员数甚至都占到了800万。说到底是如今的网络还不够普及。” 　　现在一台品牌笔记本电脑要上万元。 　　最便宜的就是组装的座机，要想能打游戏起码四千起步。 　　黎远算是同龄人里找工作十分顺利的了，他买电脑也是家里支持的。 　　这比起十年前已经很好了。 　　十年前她买的第一台东芝笔记本电脑，那可是花了3万多。 　　当时3万多能在县城买一套房了。 　　那才是真的只有凤毛麟角的人用得起。 　　但比起2020年9.89亿的网民数量，如今的1.12亿真的就相当于个零头。 　　前期的优势，很容易在后期网民数量跨越式增长后被轻易赶超。 　　那种感觉，很不爽！ 　　聂政疑惑地道：“老板，你似乎格外忌惮企鹅？” 　　企鹅对他来说，目前是不足为惧的。一直就跟在他身后追赶而已。 　　黎夏两手一摊道：“因为我不懂技术啊，完全不懂。如今公司的业务，互联网和通信我都七窍只通了六窍。” 　　但偏偏这两样才是真正能长盛不衰的，接下来很多年的风口。 　　零售的利润点是逐年下滑的。也就她买了一千家门店，免了房租上涨之苦，还得了门面房价格上涨的好处能继续把它当成支柱产业。 　　沃尔玛全球2880亿美元的销售额，利润才100亿美元出头。这利润率只有3.5%。 　　低得令人发指啊！ 　　还好，她不只有门面，还有出具规模的电商。而且她的物流也全是自己内部解决，还能接很多外单。 　　所以看，她在零售行业的的利润加起来应该能有10%以上。 　　而房地产业，再过10年也是会风流被雨打风吹去。 　　到时候一家家房地产大公司的负债，那是很吓人的。 　　小公司，没有小公司了，都倒闭了。 　　影视行业，这也是难免一部赚钱一部扑街的。 　　这两个门类，她并没有打算上市圈钱。这两样，不太适合去国外上市。 　　聂政蹙眉道：“那你是对我没信心？” 　　黎夏看看聂政，上辈子你都没有姓名！小马哥在互联网江湖呼风唤雨的时候，你完全没有姓名。 　　前三架马车、后三架马车都没听说过有你这个人。 　　黎夏摸摸下巴，这说明她真的是聂政的伯乐啊！ 　　上辈子他估计背负着污名，一步慢、步步慢了，然后渐渐泯然众人。 　　毕竟计算机技术的知识三五年就过时了。一旦潦倒，后续估计就没机会再学最高深的新知识了。 　　王广峰干嘛不愿意留在香港做老总，因为那不是技术岗位。 　　离开技术岗位久了是不行的，跟不上更新换代的速度。 　　黎夏道：“你始终没能做出一款能超越《传奇》赚钱能力的游戏。” 　　这些年互联网子公司最赚钱的游戏，算上原创的和代理的，也只有《传奇》是真正的传奇。 　　她见识过《王者荣耀》的吸金速度，见识过微信的有毒似的扩散。这两样都是企鹅的原创团队搞出来的。 　　不然，如果是代理的，她还可以去上游把原创公司收购了。 　　而且她对这方面完全不懂，所以会忐忑。 　　KK商城、KK视频甚至网站的广告都收益丰厚。但在原创游戏方面，聂政也不能不承认他确实没有令人惊艳之作。 　　《传奇》还是老板这个门外汉发现并购买的呢。 　　他苦笑一下，“老板，《传奇》这种现象级的游戏，大概也是跟《亮剑》一样，几十年才一出的。现在国内、国外那么多游戏公司，除了《魔兽世界》、《CS反恐精英》有几分《传奇》最开始的国民性，其他的都没有。而且这二者应该也做不到《传奇》的持久性。我知道你担心这样现象级别的游戏出现在对家，我也担心。” 　　“我跟你申请的15亿研发资金，就是想做一款有国民性的原创古风游戏。” 　　黎夏点头，她看了企划案的。 　　他想将《三国演义》、《水浒传》、《说岳全传》、《杨家将》等名著的人物拈出来组合出游戏人物。 　　说实在的，黎夏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很震惊。 　　《英雄联盟》好像就是这样的设计思路。 　　“你说想以英雄和美人作为主角，剥离他们身上的一些特性。然后做出游戏场景，再放置人物。” 　　聂政脸色不大好看地道：“老板，我以为你是很信得过我，所以才15亿眼都不眨一下就批给我了。” 　　“你给公司赚回了很多个15亿。但如果这次亏了，就没有下次了。” 　　聂政继续道：“那老板你看我后面的企划案了么？” 　　黎夏点头，“看了，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 　　聂政一滞，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形容挺贴切的。他是想把历朝历代的英雄、美人都逐渐加进去。 　　这才是真正中国化的古风游戏。 　　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才需要那么多码农、那么多写手。 　　写古言或者穿越的人，大多历史都很棒。他其实是想借助她们这方面的长处。 　　所以，她们各人负责一个时代的部分文案。有些会用上，有些只作为备选。 　　这些人都是原创网的签约写手，天然对KK会有一份倾向性。再签下含有赔偿条款的保密协议，泄密的问题不大。 　　就是真泄了，对方也不能知道他的具体用意。 　　另外，他这么搞也是为了给麾下那些光棍一个找女朋友的机会。 　　平常都窝在机房，哪有机会见到这么多MM？ 　　如今都集中到17楼作业，机会不是大多了么。 　　但是黎夏说直接批了15亿，其实只是因为自己给公司挣了不只这么多，并不是认可他的创意。 　　聂政很呕！ 　　“黎总，我现在说什么，也是空口白话。大概都无法让您宽心。我只能让您耐心一点，看我如何一直压制企鹅。” 　　黎夏点头，“那好，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聂政告辞离开了，临走没忘去向黎会计告辞。 　　过了一会儿，刘玫正准备进去，黎夏出来了。 　　方才聂政也没替黎夏传话叫她进去。而且看他的样子，估计刚才的相处不是太愉快。 　　刘玫就把一杯凉茶喝完了，才准备进去。省得撞上黎夏发脾气。 　　黎夏笑吟吟的问刘玫，“聂政走的时候是不是气咻咻的？” 　　“反正瞧着心情不大好。你做什么了？” 　　黎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我做什么了，我激将啊！聂政他轻敌了！” 　　聂政不知道微信和《王者荣耀》引发的轰动效应，而且一直顺风顺水的。 　　股价在涨，业绩在涨。 　　但是后面的竞争是很激烈的。 　　请将不如激将！ 第827章 　　聂政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当然，他也有自负的资本！ 　　但自从KK面世，他确实是太顺了。 　　别的技术大拿会遇到的诸如缺少研发资金、资本算计等事他都不会遇到。 　　上市也十分顺畅，股价也是令人满意的涨幅。 　　从原始股$2.4元到如今的$9.6元，一年半的时间足足翻了两番。 　　做什么投资能一年半就有四倍盈利啊？ 　　这几个月甚至连苹果股票都从70多降到60了。黎夏的苹果股票账面财富缩水了$5亿。 　　但KK的股票依然很强劲，上涨的幅度刚好和苹果缩水的冲抵了。 　　不遇上什么大事，黎夏是不准备卖苹果股票的。所以，过程中的涨跌也就随意了。反正大趋势是向上的。 　　而她手里的KK股票更是不能卖的。所以如今股价平稳，她看的就很淡定。 　　事实上黎夏确实有忐忑，上辈子企鹅太强劲了。不过在聂政面前她把这种忐忑放大了。 　　以聂政的性子，知道自己不是那么信赖他，肯定会全力做一番成绩出来看。 　　然后就是刘玫的事儿了。 　　黎夏对她道：“你现在一年收入是多少？” 　　刘玫道：“加上干股分红是80万。” 　　黎夏低头去喝凉茶，还拿了块厨房刚蒸好送出来的米糕来吃。 　　刘玫没再说什么。她方才和黎会计聊了一阵，其实已经冷静了许多。 　　说出80万这个数就更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各位老总分股份，拿股权激励，这本身和她就没有什么相干。 　　她对其他公司的薪资也有所了解。作为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80万年薪真的不低了！ 　　她是和营运一线的L7同酬，和魏蓉一个数目。 　　田瑶和吴娜与她同为L7，一年却要少十几万。 　　而且，她甚至都没有正经的财经院校的毕业证书。她一直以来不间断的学习，那都是应该的。 　　不然，财务部那些正经财经院校毕业的本科生、研究生早把她挤下去了。 　　黎夏道：“你去考个税务师证，我可以给你一年再涨十万。” 　　“嗯？” 　　黎夏两手交握在一起，“我们这样想做百年老店的大集团公司，偷税漏税是最傻的。从开面馆开始，我就是足额交税。但是如今公司大了，越来越需要专业的团队。你回去之后专门组一个团队来负责此事，不够人手就招募。然后你去考个证，帮我盯着。唯一要求是一分钱都不要漏缴！每年都再请专业的机构来审核一下，千万不能漏缴。” 　　刘玫点点头，“我们去年就交了100多亿。今年要按1100亿的营收额算，将近200亿的税了。你放心，一分都没有少交过。回头我先自己查一下历年的，万一漏了哪笔马上去补缴。” 　　黎夏也忍不住抽口冷气，“那也得交。我当年买六个门面还有人去胡乱举报我偷税漏税，以为我肯定会被查出来。如今盯着咱们的人就更多了。” 　　“知道了。” 　　黎夏揉揉心口，这跟从她胸口剜肉一样啊！ 　　刘玫看得好笑，“现在有为富翁服务的专业的理财团队。尤其你私人财产也那么多。你看你是不是也需要一个？” 　　“嗯，你帮我物色一个吧。” 　　“好！” 　　黎夏道：“留下来吃午饭。” 　　刘玫点点头，“好啊。” 　　聂政没有留，方才黎会计也留客了，他说要赶着回家吃午饭。 　　他家就在华南，这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中午被留下吃饭的还有丁小栩，她拿了一摞文件过来找彭志杰签字。 　　等办完了公事，他们也从二楼书房出来了。 　　刘玫便和丁小栩结伴去小区内逛，章清惠给她们领路。 　　黎夏道：“看到我妈和睿睿喊他们回来了。” 　　“好的。” 　　黎夏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问帮佣，熬的补汤够火候了没有。 　　听说够了便让人舀出来叫彭志杰去喝。 　　至于黎夏，她还不到两个月，还不用进补。 　　彭志杰其实不想喝，大老爷们喝什么补汤啊？ 　　但岳母认为他需要喝，还让人炖好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程程在旁边玩儿华容道，“外婆说你挨了一刀，伤元气。一定得给你补回来！” 　　黎夏问睿睿，“章阿姨她们呢？” 　　“超市。”睿睿在喝今天的糖水。 　　小区里的精品超市生意很好，所有住户都知道黎夏家天天都从里头买菜。而且是和她们一起，直接从架上拿取的。 　　如今一个月利润三十多万。这还是因为房租很贵，不然利润能上50万。 　　要知道精品超市可只有500平米左右。每平米一年的利润算下来就很高了。 　　这门面是属于开发商的，黎夏让曹文鸢去找他沟通。 　　对方要价2500万，黎夏还价2250万。双方还在磨价格呢。 　　刘玫和丁小栩看了回来道：“老板老板娘，超市生意很好啊。这要是能在你们这样的小区开一间超市，这收入也很可观了。” 　　黎夏道：“附近几个别墅小区都在这里买东西。其实其他别墅小区有人看我生意好也开过，但都没做长久。一家超市单独进货没有优待的，拿不到低价。然后附近打工人力成本也贵，小时薪资低了人家宁可去做帮佣。我们的员工、管理组是轮替着调换还好些。你们知道房租多少么？” 　　“多少？” 　　“目前是一年150万。我已经在和对方谈价格准备买了。” 　　午后，刘玫直接搭丁小栩的车下山。她就打算在深圳玩儿两天，然后再搭乘私人飞机回去。 　　她闺女初中要毕业了，大学有送孩子出国的打算。 　　如今读的那个学校就有出国的绿色通道，她想送孩子去新加坡。现在就要开始攒费用了。 　　而她老公在政府部门做公务员，收入自然是不高的。 　　所以，香港她就不去逛了。 　　她去买了考税务师的书，周末就在员工中心给L7准备的住处复习了起来。 　　周日，曹文鸢告诉黎夏，“2400万，说什么都不肯再少了，而且必须一次性付清。20年的房租，划算么？” 　　之前还交了近千万的房租。 　　“我们一开始是90万一年，也就七年的事。一年涨几个点、一年涨几个点，不敢小看啊。而且，深圳的房价肯定还要涨的。” 　　她这栋别墅都从800万涨到4000万了，5万一平！ 　　超市卖她4.8万一平，不贵了。 　　倒不是她没早点打主意，之前开放商根本就不肯卖。最近，黎夏也是听说他到处买地皮钱不太凑手。 　　既然谈妥了，黎夏便去签了合同办过户。 　　程程跟她一道去会所签的字。等签完合同出来他道：“妈妈，其实我觉得不太划算呢。” 　　“妈妈主要是觉得房价还要涨。” 　　“那开放商怎么肯卖呢？” 　　“他现在需要现金，拿去买别的地皮，回头在那上头赚回来。” 　　“哦，这样啊。那到底是一直屯着更赚钱，还是卖了再买新的更赚钱？” 　　“各有利弊吧，不缺钱又十分看好就可以不急着卖。譬如你爸陆家嘴的楼盘，那是不可再生资源。除非黄浦江把陆家嘴淹了，不然价格上应该是会一路上涨的。” 　　程程乐了，“妈妈，我怎么觉得你对爸爸陆家嘴那块地有些耿耿于怀呢？” 　　黎夏道：“因为我所有的地皮，基本都是在当年看到那块犄角旮旯地，然后得知陆家嘴再没有空地后买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好地皮不等人。如今我拥有了很多地皮，但地理位置比那还好的，一块都没有。” 　　“可是爸爸没有你有钱。”虽然父母具体各自有多少钱，他不知道。但应该是这样的。妈妈是首富，爸爸的名字在几十名之后。 　　今年胡润富豪排行榜出来的时候，他看过的。他现在认识很多常用字了，父母的名字肯定认得。 　　还有明舅，他在爸爸后面一点点。 　　“那是妈妈运气好。还有哦，程程，不能把富豪排行榜上的数据当真。每个人都有隐藏身家的，不会让办杂志的全部清楚。国内有很多的隐形富豪。” 　　“哦，这样啊。那完全不靠谱么？” 　　“倒也没有，但是不全面。” 　　周一，一大清早黎夏和彭志杰就被楼下花园里的《好运来》吵醒了。 　　黎夏道：“你怎么昨晚没关窗户啊？” 　　“你说要通风透气的。” 　　黎夏一脸的无语，最近是要比赛么。 　　她妈这么早就起来练舞了。 　　这才......她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哦，都过了八点半啦。主要难得两人都在家休养，就喜欢睡到自然醒。 　　都被吵醒了，两口子便起了床。 　　站到露台上往下头一看，就看到睿睿拿着红绸带跟着黎夏妈在跳舞。他还跳得有板有眼的呢。 　　她们祖孙对着让章清惠录的老师教学时的视频跳，黎会计和程程在旁边乐呵呵看着。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黎夏和彭志杰对视一眼，洗漱、换衣服下楼吃早饭。 　　睿睿跳得小脸红扑扑的，黎夏妈也差不多。 　　果然是小区的广场舞小队要和人PK。 　　黎夏大伯母昨天落选了，甄选的时候一紧张出错了脚。 　　黎夏妈亏得有外孙陪着练舞比较熟悉，挂车尾入选。 　　黎明过来问，“听说二婶被选上了？” 　　黎夏一脸的无语，“别提了，一大清早花园里就在放《好运来》了。睿睿那么高点也拿个红绸带在舞。亏得我爸给他剪短了，不然非得踩到摔一跤不可。” 　　她决定今晚睡觉把隔音玻璃都关上。 　　黎明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低头闷笑。那他妈还是落选了的好。 　　老太太今早还在气不过呢，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这个，“今早出了个热帖，横扫所有论坛。” 　　“什么？” 　　“《首富喊你买房一定要买》。” 　　黎夏没有看，她现在很少对着电脑了。 　　她笑趴在白色的小圆桌上。曾阳和陆芸的动作还是蛮快的。周五开会，周一早上帖子就出来了。 　　房价是如今人人关注的问题，标题又带着首富，顿时就在各大论坛和门户网站飘红了。 　　一开始是黎夏的很多员工留言，把公司的买房政策晒了出来，引得众人一片艳羡。 　　单位福利房之外，这就是很强大的购房福利了。 　　“雯雯真的都有三套房了？” 　　“是，上次她帮我找出内贼的弱点，我奖励了她二十万。她自己凑了凑首付买了三套。那时候鼓励买房，她钻空子首付了三套。不过后来我让她把其中两套付清了。” 第828章 　　钻空子这种事能避免就要避免。雯雯身为她的侄女，同样被很多人盯着的。 　　小丫头装修找她爸拿的钱。买那两套房，是抵押了三套房又跟公司借了十万买的。 　　L5现在可以借十万了，5年内还清不要利息。 　　黎会计也看到那个热帖了。他走过来笑道：“菁菁也顶帖了，还晒了她那个40平米的小房子。很多人都说她装修得不错，看着挺大，说要照着她装。” 　　黎菁的博客是认证过的，她直接从博客登录的论坛。 　　15岁的小姑娘靠这些年的片酬自食其力在上海繁华地段买了一个小房子，还是挺励志的。 　　而且因为年份早，单价还挺便宜。 　　何绾绾看到了，转发给黎远，然后配了个羞羞脸的动图。 　　你姐、你妹都自己买房了！ 　　黎远确实有些汗颜。 　　菁菁要是晒的是她同一小区那套200平米的复式，他还能振振有词的说是明叔给她买的。 　　他一点积蓄都没有。香港也只上了两个月的班就申请调回总部了。 　　当然，就算他自己不申请。小姑也会一脚把他踹回来的。 　　然后现在，他依然是L4。 　　要不是因为最近比较忙，打游戏的瘾也克制住了，他卡上都不会有余额的。 　　可他以后结婚得有婚房啊。 　　何绾绾倒是说可以和他一起买房、供放。还说她攒了15万了。 　　她以前当形象代言人，一次性入账过五万。然后大学就开始在原创网写小说，出版了两本拿到十几万。 　　她还是L5，能跟公司借10万。年薪也有四万。 　　这么一对比，他真的很丢脸啊。他就是跟公司借都只能借5万，年薪也只有两万。 　　这么合买房子，不是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么。 　　他如果不是靠小姑、靠父母，简直一无是处啊。 　　他浏览了一下帖子，满屏都在问‘黎总，您还招人么？’ 　　三年以上老员工人均1.8套房。干满一年就可以按相应职级借钱凑首付，买房5%优惠，太爽了啊！ 　　黎远打电话给他爸，“爸，我想借公司的钱买房了。我想在蓉城买套房。公司最近有蓉城的楼盘要开盘。” 　　黎峻道：“那你拿什么来还房贷？” 　　他和魏蓉其实商量好了，这次黎夏蓉城的楼盘开盘就给儿子买一套房子，以后作为婚房或者自住都行。 　　“我在努力学习和工作，主管说周年庆前应该可以升L5。那样我就一个月三千多了，能还得起。到时候我跟公司借10万做首付。” 　　“10万，那只能买60个平方的小户型。” 　　“也很好了啊，以后再置换嘛。或者，何绾绾说她和我一起买？” 　　“你俩证都没扯，合买什么房子啊。回头分手了不好分割。而且结婚男方准备房子是应该的。绾绾手头有钱，你让她自己买一套。省得人家父母觉得咱们家太算计。” 　　何家父母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老师。何绾绾自己也很不错。 　　所以这个儿媳妇，他和魏蓉还是挺满意的。双方家长已经见过面了。 　　不过，年轻人分分合合的事谁说得清？ 　　“我和你妈说说，我们借20万给你。要买就买套大点的。” 　　“大了我供不起啊！除非你们先贴补我。” 　　“行，先记着帐。” 　　黎峻挂断电话，打给魏蓉把情况说了。 　　魏蓉道：“那让他写借条。” 　　“你声音怎么闷闷的？” 　　魏蓉叹口气，“L8分股份了，一人100万股。小8000万啊！” 　　她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L7就到顶了。 　　“夏夏现在对手下是越来越大方了啊。” 　　“她都首富了，股权激励也是应该的。她再厉害，也离不开下头的人。” 　　中午休息的时候，魏蓉也给黎远打电话了，“远远，妈妈这辈子都上不去L8了。咱家只能靠你了！” 　　“妈，全公司七万多人呢。L8以上至今不到十个，你也不用太沮丧了。” 　　魏蓉气道：“你就不能说句你努力啊？我看人家雯雯L8倒是大有希望的。” 　　从黎雯在西北区立下大功，这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亏她还以为远远这小子在开始懂事了。结果还是这么会自我安慰。 　　“你借的20万要还的啊！”她说完啪地一声关上了电话。 　　陆芸在帖子里例数了黎夏两次劝人买房的时间和当时的价格。 　　下面也很多人都在回忆98年和04年初当地的房价。 　　然后悔不当初，该听首富的话买房啊。要是98年买了，价格都涨到当初的三倍了。 　　那些早早就进了首富公司的人可真是太幸福了! 　　95年他们就在首富引导下开始买房，还能借无息贷款凑首付。 　　还有人痛心疾首，说自己从04年初开始等。多交了一年半的房租不说，原本够买90平米的钱也等成只够买75平米了。 　　生生少了一间房。悔不当初啊！ 　　黎夏听着曹文鸢给她念网上的回帖，笑着摇摇头，“千金难买早知道。” 　　再等的话，全款都要等成首付了。 　　钟勇呵呵的笑，“我也想回个贴。” 　　赵明亮轻笑一声，“那你就代我们一起回吧。” 　　钟勇打开笔记本电脑：我是黎总的保镖。96年1月，她说在北京买房子可以落户，还可以借钱给我们几个保镖。我们就都买了，北京四环外XX小区，当时清水房单价2000不到，现在二手房价八千多了。我当时就落户到了北京四环外。如今听说一个北京户口值30万了！ 　　郭权笑骂道：“你们这群拉仇恨的家伙！” 　　他当时就是钱不够，错过了买房落户。 　　钟勇道：“今天可以正大光明的拉仇恨。这也是为地产公司贡献流量嘛。” 　　很快便有同小区的住户出来顶帖，说他们小区确实有几个人是首富的保镖。只不过他们常年跟着首富在外地。 　　而且，他们小区的人好多都说看到过首富。她亲叔叔也在这个小区有套房，她几年前开着奔驰车来做过客。 　　黎菁的贴也挺热的，毕竟她是童星嘛。这么些年一部接一部的拍，还是积累了不少粉丝的。 　　庄哲第一个来点赞，然后留言：向你学习！我也争取尽快首付买个小户型。 　　然后《朝花夕拾》剧组的人都来点赞、留言，带来了不少粉丝关注。尤其是自带流量的男主。 　　高翔那里看帖子很热，立即让《朝花夕拾》剧组组团来蹭热度和贡献流量。和房地产公司梦幻联动了起来。 　　间接的又拉动了一波《朝花夕拾》的热度。 　　之前换女主风波其实就拉动了一波了。 　　现在好多人都知道那是首富的心头好了。而且还有三年不曾再合作的童星CP重聚，引发了不少关注。 　　《朝花夕拾》原著在新华书店都脱销了。关注和期待电影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黎夏知道了也只是笑笑。 　　关键还得看电影本身有没有搔到观众的痒处。 　　《X花秘扇》没播之前的关注度也很大，但最后也没什么水花。 　　这个帖子很快在各大论坛都跟了一个爆字和一朵小火焰。 　　然后有人跑到KK论坛来问：首富、首富，现在还是买房子的好时机么？ 　　黎夏听得好笑，“这听着怎么像是在问魔镜、魔镜？你替我登录回复吧。我现在还在买地皮盖房子、修广场。” 　　曹文鸢便登录黎夏的KK用户名，然后回复了这一句。 　　她的用户名是穿了红大衣的，非常的显眼。 　　很多人看了都道：“首富的意思是她依然看好房地产，现在还能买！” 　　立即又有人问她房价到底要涨到什么时候。 　　黎夏道：“这个得问政府和市场。我只是一个商人，可做不了这个主。好了，不再回答了。” 　　话说三遍淡如水，她都已经喊过两次让人买房了。 　　信的人买了，涨价了未必感激她。房价跌了估计就要骂她了。 　　又过了几天，曾阳给黎夏打电话，“老板，有用唉！将近二十个楼盘的销量这几天都在上扬。” 　　要不是为了完成今年挤入世界500强的任务，黎夏其实不想促销的。 　　真心的！ 　　04年3月8日开的盘，放着不管涨价15%了。她现在又不缺现金。 　　谁让那些人劝也劝不听，生生想等着房价跌呢。 　　八月中旬，彭志杰又回去上班了。他飞上海去了。 　　上海陆家嘴的那两栋楼已经装修完毕，再敞一两个月就可以让租客入住了。 　　他去看看，没问题8月18号就要开始对外出租了。 　　租期从国庆算起，但是可以预订。 　　今年黎夏公司的周年庆，她之前跑去琪姐那里看了看，那边没有能力接待几千人。 　　最后就定在了杭州开。 　　两天的时间，剩下一天还可以游游西湖。 　　田瑶已经飞过去提前做一些安排了。 　　黎夏和两个儿子也同彭志杰同行，私人飞机飞过去。 　　飞机起飞后，彭志杰留意她的情况，“有没有不舒服？不舒服就去房间躺一躺。” 　　“不用，没什么反应。” 　　“那要进去看电影么？我看程程带了一张碟上来。” 　　“什么碟？” 　　“《神话》。” 　　黎夏来了兴致，“那看看。” 　　成龙大哥都50出头了，还能演感情戏！而且和韩国第一美人搭档，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一家四口窝在床上，三个大小男人把黎夏簇拥在中间。 　　彭志杰把睿睿搂过来，“不要挤着妈妈。” 　　看到中途睿睿就靠着他睡着了。 　　彭志杰和程程倒是看得兴致勃勃的。 　　看到后半截程程道：“我们去西安找找这个洞穴吧。” 　　黎夏失笑，“那是剧组搭建的场景，飞来飞去是吊的威亚。表哥和你去钟南山看《神雕侠侣》拍摄现场的时候不是看到过么？“ 　　程程失望极了，挠挠头。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妈妈，要是能穿越，你想穿到什么时候啊？” 　　“这种事情无稽之谈啦。时间是一维的，永不可逆转。不然今天知道了中奖号码，穿回前几天去买。那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彭志杰笑，“那你还那么喜欢《朝花夕拾》？” 　　“关键不是穿越，而是内核。” 　　程程也去过几次黎菁她们的片场，知道大概内容。 　　“妈妈，陆宜后来不回去就留在85年生活不行么？” 　　“不行啊，未来的人类额头上是装了一枚小型的晶片的。看着像个饰品，但她失联后未来的政府一直都在设法呼叫她，就是通过这枚晶片。而且明确告诉了她，如果她不回去，政府会担心泄露很多未来的机密。到了一定的时间，晶片会自毁。那陆宜也会跟着毁灭的。！” 第829章 　　程程瞪大眼，“会怎么样呢？” 　　黎夏楞了一下，该怎么跟孩子说死亡这个话题？ 　　她两手比了一下，“会砰地一声，原地爆炸——” 　　程程整个人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可是召唤她的不是政府么？政府会要她的命？” 　　“对啊。因为穿越这个事吧，它不科学。万一陆宜忍不住泄露了什么未来的科技，可能会搅乱人类发展的进程。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就必须把她召唤回去。不然，就要处理掉她。很残酷，但是也很现实！” 　　程程显然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案。他把头靠在黎夏胳膊上，闷闷的。 　　彭志杰道：“代入到知道军事机密的逃兵身上，倒是不太难理解。你说你什么都不会对人说，但为了以防万一，部队还是会清理掉你。” 　　程程道：“这是正确的做法么？” 　　黎夏摸摸他的头，“很多事情并无对错，只有立场。身在其位，就必须谋其政，不受个人感情影响。” 　　她看看彭志杰。六岁的孩子，是不是不应该跟他说这么严肃的事？ 　　程程道：“所以男主怕陆宜死掉，才会明知道自己短命也要送她回去？” 　　黎夏点头，“是啊，最残酷就在这里。” 　　陆宜穿越前就从母亲嘴里听说过母亲的那位叔叔很早就去世了。只是那时她根本不在意。 　　而男主自己也知道，不然以他后来帮忙照顾陆宜母亲的情分，陆宜穿越前应该见到他。 　　而她只见过他的一些熟人、朋友。就连他的妹妹，她也听说很多年前就移民了。 　　如果他还活着，那陆宜应该至少听说过他。 　　陆宜无意中说过进入21世纪以后医学大发展，等闲的疾病都是可以治好的。 　　甚至还有了人工的内脏器官可以替换。（师太的想法真超前，反正现实中2021年还没有这样的医术）。 　　所以，他应该死在医术大发展之前。 　　但他只能把她送走，不然她额上晶片在三个月后就会爆炸。 　　他们拖到了最后的日子，然后只能分开。 　　被留下的男主，三年后患癌症去世。临死嘱咐妹妹在他的墓碑上刻下‘宜，我永远爱你’！ 　　女主回到2035年。告诉妈妈，她要和她一起去给那位先生扫墓。 　　然后看到了他墓碑上刻的六个字...... 　　程程道：“好惨哦！还是这个故事好。” 　　大屏幕上，成龙演的考古学家Jack已经进到了秦王陵。 　　在那里遇到了2000年前为秦始皇试长生不死药后被一并封入皇陵，活到了如今的丽妃。 　　黎夏摸摸程程的脑袋瓜子。傻儿子，这还不是结局呢！ 　　再看身旁，睿睿被他爸放倒在枕头上，带着隔音耳机、盖着他的小被被呼呼大睡，肚子一起一伏的。 　　然后电影中又开始了秦朝的回忆。 　　过了一阵睿睿大概是睡醒了，在黎夏身边拱了拱，然后揉着眼眶坐了起来。 　　电影里丽妃一身鹅黄衣服正以群山为背景为蒙毅将军而舞。 　　这一幕，美的不可方物。 　　睿睿可能还没怎么醒神，他嘟囔道：“表姨——” 　　他看过陈玲穿着古装跳飞天舞。 　　黎夏道：“这不是你表姨。我们在看电影，你忘记了么？” 　　睿睿显得呆头呆脑的，抱着小被被又看了一会儿，“哦，不是表姨。美女——” 　　黎夏失笑，“没错，是美女。韩国第一美女！” 　　彭志杰道：“但是听说她是后天美女，脸上整过的。” 　　“管她整没整呢，反正美得挺自然的。” 　　电影放到结局，丽妃得知蒙毅将军早在2000年前就已经死去，如今的Jack不过是转世。 　　她拒绝了和他一起离开秦始皇陵，哪怕当时皇陵已经在开始垮塌了。 　　因为，“你不是将军！” 　　程程瞪大眼，“为什么不走啊？等了2000年不就是等他么？” 　　黎夏也有些无奈，你个六岁小屁孩看个爱情电影还挺投入哈。 　　睿睿抱着个塑料碗，围着围兜在吃水果沙拉。停下动作愣愣的看着程程，老大你怎么了？ 　　他插起一块哈密瓜要喂程程，感觉大哥挺难过的，安慰他一下！ 　　程程摇头不吃。他便收回去自己又有滋有味的吃起来了。 　　黎夏道：“你少吃点，体重要超标了。”把碗给他端开了。 　　彭志杰道：“我也以为会把她带出皇陵，回到现代社会一起生活呢。” 　　黎夏道：“丽妃爱的只是2000年前那个独一无二的蒙毅。转世也不行！” 　　她顿了顿，“只有男人才喜欢找替代品。譬如依萍她爹不断的集邮，再譬如宛宛类卿！” 　　流潋紫的小说如今已经出来了，她倒也不算说早了。 　　程程道：“什么叫宛宛类卿？” 　　“就是宛宛很像你！陆宜走了，男主有钱有势的，再找个和她长得差不多的来陪自己也不难。这就和丽妃接受了转世的Jack是一样的。这样你好接受一点了么？” 　　她为什么得和一个六岁小屁孩说这样的爱情话题？ 　　程程嘟囔道：“我以后不看悲剧了。” 　　结果没两天黎夏从客厅经过，看到他在看星爷的《赌圣穿越上海滩》。 　　也不知道是哪个保镖帮他下载的。 　　黎夏停下脚步，“你不是不看穿越了么？” 　　“挺好看的，赌圣穿回去收拾鬼子。”他以前跟着保镖看过《赌神》和《赌侠》，很喜欢。 　　等看到结局，赌圣想把巩俐扮演的如梦带回现代。 　　两个人一起站在了穿越的光晕里。 　　程程露出笑容。 　　然后如梦急速衰老。最后只能放弃了穿越，不然她会老死在穿梭时光的过程中。 　　程程懵了，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 　　他本来以为这个不是悲剧的。什么时候周星驰也演悲剧了？ 　　本来以为是治愈系，结果是又被插了一刀。 　　“再也不看穿越了！” 　　黎夏抚着他的背，安抚地道：“好好，再也不看穿越了。” 　　睿睿从玩具堆里扭头看过来。 　　“弟弟看你了。” 　　程程刚才是一时悲愤，赶紧擦干眼泪坐直。 　　“走，洗把脸，妈妈陪你到黄浦江上去走走。这谁推荐你看的啊？” 　　“白华。” 　　几个保镖也面面相觑，小老板感情还挺丰富啊。 　　章清惠忍着笑去洗漱间拧了把热毛巾，递给黎夏。 　　黎夏给程程擦了一把脸。 　　睿睿听说要出去走走便走了过来，一起进电梯。 　　“我来按、我来按！”电梯里有比较矮的数字按键，每次睿睿都要求由他来按楼层。 　　电梯中途开了，几个保镖把三母子护在了中间。郭权直接把睿睿抱了起来，让他的脸对着自己。 　　程程则被赵明亮和钟勇挡住了。 　　“首富，哦不是，黎总，你们没有专用电梯啊？” 　　黎夏笑道：“没有。” 　　这里两梯4户，而且他们一群人在里头，其实空位置不多，就够两个人进入而已。 　　要绑票，两个人可干不过郭权他们几个。 　　而且，经过了严打，中国治安还是挺不错的。 　　到了1楼，黎夏主动和对方说了再见。对方要到-1楼去开车。 　　等黎夏母子三人从黄浦江散心回来，《电梯里遇到首富》的帖子已经在KK论坛飘红了。 　　怪不得她进小区门的时候，在附近晃悠的住户明显多了很多。不少人和她打招呼，还有人喊她‘房东太太’。 　　这个称呼黎夏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笑着应了。 　　黎夏也有些无语。官方如今完全不宣传她了，但在民间她依然是顶流啊。 　　这还幸亏她以前做了不少事，官方虽然没再正面宣传她，却也没有批判她。 　　当然，这和她老公香港人的身份也脱不了关系。 　　发帖的楼主很惊讶她真的住在这里。说是看到她带着两个儿子坐电梯，而且衣着十分宽松。 　　下楼有人回复，“看来传言无误啊！首富是真的又怀了三胎。之前听说她去旅游，闻到当地的特色鱼的味道就干呕不止。 　　“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前俩月宣传的那个XX湖啊。之前的宣传片里不是还有她们一家四口划乌篷船么，俩孩子的脸被遮住了。去了不少人打卡呢，只当是与首富同游了。哈哈，我也去了。首富都没福气吃的特色鱼也被我吃到了。” 　　彭志杰看得直笑，“是琪姐这么宣传的么？” 　　“是的吧，不过国庆之后她就要去隔壁县了。又找我和明哥借钱修路呢。说是其他的等她去了考察了再说，路得先修来连起来。” 　　“这才八月中旬呢。她人都还没过去，算谁的政绩啊？” 　　“她国庆后借，跟我们提前打招呼。做生意的人，现金哪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啊。” 　　程程这会儿那阵情绪已经过去了，他插了一句嘴，“那大姨当了副市长，他们全市的路都归你和明舅修么？” 　　黎夏道：“那也只能这样啊。好在你大姨还知道心疼我们，是借，不是援助。” 　　反正钱是要还他们的。虽然耽误了他们用这笔钱生钱，但修路也算是利在当代的事了。 　　尤其如果都能搞得自给自足的话，也还是挺不错的。 　　这么修下去，黎夏觉得2020年全国脱贫攻坚表彰大会她和明哥应该能上台去戴大红花。 　　不过，正常来说琪姐2013年就退休了。除非她能上正部级。 　　“这回也是5000万？” 　　“这回更远了，光修路就得一人五千万，财政再负担五千万。至于扶贫的项目，等你大姨考察好了再说。” 　　彭志杰道：“这样带资上任的扶贫干部，老百姓和当地官员肯定都欢迎得很啊。减少了好多人事上的摩擦和由此耽搁的时间。在中国的官场能避免内耗、能专心做事挺好的。” 　　8月18号，另外400来户开放出租。 　　当天小区里很是热闹。 　　当然，要进来租房子，验明身份和身家都是必须的。 　　不过，黎夏三母子当天不在。她们上安慧家做客了，黎菁也杀青回来了。 　　睿睿可积极了，下了车就牵着黎夏往里走。 　　“你急什么啊？” 　　“哥哥说，有漂亮弟弟！” 　　黎夏看眼程程，程程道：“不然他还在那儿拖拖拉拉的不肯走啊。” 　　“那走吧。” 　　安慧和丁熙宁的儿子自然是极漂亮的。高翔看过都说恨不得偷回家去啊。 　　睿睿凑到人家的婴儿车旁看得目不转睛的。 　　黎菁道：“眼珠子注意不要掉下去了。” 　　曹文鸢在阳台接了个电话，然后走过来，附在黎夏耳边轻声道：“黎总，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菁菁的妈妈。” 　　黎夏蹙眉，闻樱？ 　　十来年都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了，她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第830章 　　黎夏看眼背对自己，和三个弟弟一起玩儿的菁菁，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去。 　　她随手拉上阳台的玻璃门，“喂？” 　　“黎夏，是你么？我是闻樱，是菁菁的妈妈。”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我遇上点儿事，可是我不知道明哥现在的电话。” 　　“你老公解决不了还是不能让他知道？” 　　那边没有出声。 　　黎夏点头，明白了。出了不能让老公帮忙的事。 　　找明哥求助很正常，毕竟给他生了女儿。但是他们失联很多年了，明哥早换了电话号码。 　　只有她，但凡找到一家黎夏超市，就能知道她的联系方式。 　　这么些年有事找她帮忙、或者向她检举揭发违规操作情况的员工电话接到过，不过不多。 　　尤其是西北区的事，竟然没有人给自己打个电话知会一声。这个事让黎夏有些耿耿于怀。 　　如今，倒是给这个女人提供了方便。 　　“是这个号码给你拨回去吧？” 　　“是的、是的，我有点急。” 　　“那你等着。”黎夏直接就挂断了，然后把来电号码复制下来，从短信里发给明哥，然后给他拨过去。 　　那边回蓉城了，在办公室呢。 　　“夏夏，有急事么？我在开会。” 　　“我没有急事，闻樱说她找你有急事。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发过去了。” 　　黎夏说完也不等黎明回复就挂断了。 　　这叫什么事啊，她是接线员么？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出什么事了，会不会影响到菁菁。 　　这可是网络时代，菁菁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 　　其实一开始黎夏是不太赞成黎菁进娱乐圈的，就怕有人翻出她的身世黑她。 　　但菁菁说出身不是她能选择的，要是有人骂让他们骂黎明和闻樱去。 　　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黎夏挂断手机重新进屋去。 　　安慧小声问她，“是出什么事了么？” 　　孩子快一岁了，她也已经完全回复了女神身材。 　　“明哥的私事。别人找不到他，我的电话又是每个店都贴遍了的，就拿我当接线员了。” 　　安慧失笑，“那对方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有底气拿你当接线员？曹文鸢还真的把手机给了你，而你也真的把电话转出去了。”说到这里她想起黎夏出去接电话的时候看了黎菁一眼，“不会是......”菁菁的妈妈吧？ 　　黎夏看她猜出来了，点点头。然后岔开了话题，“你这身材恢复得真不错。你开个产后修复的班，肯定生意也很好。” 　　安慧道：“如今都忙不过来了。” 　　今天丁熙宁当大厨，系着围裙出来问几个孩子，鸡想怎么吃。 　　菁菁看向程程，“你想怎么吃？” 　　“姨父你怎么做着方便就怎么做吧。” 　　安慧是黎夏大伯的干女儿，那就是黎夏的姐妹了。所以，程程管他叫姨父。 　　睿睿嘟囔道：“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丁熙宁笑道：“中午就吃，不用等晚上了。姨父今中午给你们露一手，给你们做醉鸡！不过，睿睿你难道也打《反恐精英》？” 　　郭权笑，“我们几个打的时候他听到的。” 　　丁熙宁的手艺不错，中午黎夏都多吃了半碗饭。 　　吃过看丁熙宁收拾了碗筷去洗，赵明亮他们一个个都在起哄。 　　“这把女神娶到手也是不容易啊！” 　　黎夏道：“你们几个都去帮忙。吃的时候看你们一个个挺厉害的！” 　　安慧道：“没事、没事，我去帮他。你们在客厅坐会儿。” 　　章清惠道：“老板，听到没？安慧进去是帮丁熙宁。可见家务活儿都是丁熙宁做的。”说着看钟勇一眼，“跟人家学着点！” 　　程程挠挠头道：“学洗碗干嘛？” 　　章清惠忙道：“小老板，你不用学的。” 　　“大人说话，你别插嘴。”黎夏抱着小小一坨的丁晖笑道。 　　这小子如今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什么都要问问。 　　睿睿嘀嘀咕咕的用简单的话语告诉黎菁，妈妈本来说送他去寺庙体验生活的。但现在妈妈怀孕了，他就在家陪着。 　　黎菁道：“你想去啊？那容易啊。下午菁姐带你找个庙挂单去。” 　　睿睿苦恼地道：“楚瑜不在。” 　　“你挂单要人家小姐姐在做什么？” 　　“小叶子。” 　　“嗯，你要做一休哥啊？我说你怎么想当小和尚了。” 　　黎夏听他们絮叨着，“菁菁，要不你就带他们兄弟出去走走？我想休息一下。” 　　“好勒！走，程程、睿睿，菁姐带你们混。上海菁姐熟啊——” 　　白华、赵明亮、吴姐还有菁菁的司机兼保镖跟着三姐弟一起出去了。 　　安慧抱着孩子领黎夏去楼上客房。丁熙宁安顿众人在楼下大厅打牌。 　　今天大家都是来看孩子的，各自送了见面礼。 　　要吃了晚饭才回去。 　　彭志杰本来打算过来吃午饭的。但十一点多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人爆多，他中午先不过来了。 　　黎夏便也懒得回去了。 　　曹文鸢帮她带了替换的外衣和可以当睡衣的家居服。这是以防衣服弄脏了好换或者是要休息一下的。 　　已经下楼去车里取了上来，黎夏便把家居服换上了。 　　这个日子已经不太热了，房间通风透气的。安慧便没有给她开空调。 　　安慧看黎夏还没有马上要睡的意思便和她闲话了几句。 　　“说起来菁菁也真是个可怜孩子。她那个妈怎么这么不省事啊？” 　　“也还好，15岁了才第二次找来。” 　　安慧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之前是听说在一个市一级的卫校当了小领导。毕竟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老公又是卫生局的领导。” 　　所以这十多年闻樱按理说是过得比较好的。她老公在当地也算个人物了。 　　该不会她给人家戴绿帽子了吧？ 　　算了，睡觉、睡觉，管她干了什么呢。让明哥去愁吧！看菁菁份上，闻樱出了什么事他也得捞一把。 　　安慧见状便把儿子放床上，自己过去关窗帘。 　　结果等她转身，她儿子掀开被子钻黎夏怀里去了。 　　黎夏道：“你要跟我一起睡啊？” 　　安慧好笑不已，“睿睿哥哥之前就看了你好几眼了。看你小才让着你，没把你拉开。你还得寸进尺了？走，我们自己回房间去睡。” 　　黎夏目送她们出去。她怀疑睿睿除了看丁晖小，更是看他长得好看才多了几分容忍度。 　　这要是小老三不够漂亮，他不会就不当好哥哥了吧？ 　　黎夏躺下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 　　她平时就会有午睡的习惯，怀孕了自然是到点就得睡。 　　然后她就下楼去了，曹文鸢把位置让给她。她坐了下来搓麻将。 　　下午四点多，黎菁才回来。 　　她站在门口道：“小姑，庙里不收这么小的孩子。多给钱都不收，人家说如今的孩子太金贵了负不起责。我给他们一人买了一身行头。哦，不对，应该说我捐了香火钱，人家师傅赠给他们的。” 　　她把门全部拉开，一高一矮两个带发修行的小沙弥出现在众人面前。连脖子上的大念珠都有，估计菁菁捐的香火钱不少。 　　睿睿还戴了一副儿童墨镜，这就是照着郝劭文打扮的嘛。 　　黎夏道：“你把他们往《乌龙寺》的两个小和尚打扮啊？那睿睿就乖乖跟你回来了？” 　　黎菁进来坐到沙发上，“不啊，我领着睿睿到他们的厨房看了看。他看到全是青菜、豆腐就不说留下来的话了。我看那会儿好像他们把我认出来了，就带着他们走了。” 　　黎夏问站在她腿边靠着的睿睿，“你不知道一休哥平时没肉肉吃啊？和尚得吃素，这是常识。早上四五点就得起来做早课了。” 　　“啊？” 　　程程看丁晖盯着他的念珠便取下来给他玩。 　　小家伙拿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戴，然后还想舔一舔。 　　安慧拿毛巾替他擦过，便由得他了。月嫂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是看到什么舔什么的，只要不是脏东西就成。 　　程程道：“妈妈，一休是皇子怎么会被送去了寺庙出家呢？” 　　“为了避开政治争斗。日本的规矩是当满一年和尚就自动放弃了天皇皇位继承权。他自幼被母亲送去寺庙出家是为了避祸。后来他成长为了诗人、画家和书法家，活到90多岁。” 　　睿睿一脸的疑惑，一休哥还会长大的么？ 　　“好了，你俩去换下来吧。” 　　晚上黎夏才知道闻樱是想找明哥帮她争财产。 　　她现在的老公快六十岁了，本来要退休的年纪了。 　　结果还没等到领退休工资人就病倒了，而且眼看要不行了。 　　老头和前妻生的儿子就回来了。 　　“这可以按法律办就好啊，她不是也有个儿子么。”闻樱是正正经经和老头扯了结婚证的。 　　黎明道：“这么简单她就不用找我了。老头长子一口咬定有遗嘱，老头把财产都留给他。而闻樱她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他父母一人一半的，当年的单位房。跟闻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太对吧，大儿子是儿子，小儿子也是儿子啊。小的这个因为一直在身边，应该才是心头宝啊。” 　　“之前闻樱跟学校里一个男老师关系暧昧被逮到了。至于小儿子，那是闻樱做试管生下来的，不是老头的种。” 　　黎夏想了想，“试管生的孩子，哪怕不是亲生的，只要非亲生的一方知道并认可，法律上也是享有亲生子一样的待遇的。闻樱做试管，必须得男方签字的。” 　　黎明道：“你怎么这么清楚？我都是问了律师才知道的。” 　　“电视剧里看到过。那现在怎么办？” 　　“我托人找了医生，把老头又从鬼门关拉回来了。现在把人安顿在了医院，让闻樱和那小子好好去挣表现，争取推翻遗嘱。哪怕那小子享受亲生子待遇，但有遗嘱也很不好办。能推翻遗嘱就好办了，毕竟一家三口过了十年呢。” 　　“那如果推翻不了，闻樱真的就什么都没了？我不信。” 　　闻樱二十多岁嫁个能当爸爸的领导，她图什么很明显。 　　那男的自己估计不能生孩子了。但为了满足她的意愿还是同意她去做试管生了个儿子。 　　之前身边人都不知道，说明他对那个小孩还是挺好的。 　　那他对闻樱的纵容可想而知。 　　以闻樱的性子，不利用男方的地位捞些好处才怪了。 　　黎明叹口气，“你猜得没错。我插手之前，她就是用鱼死网破来跟那个长子对峙。老头的一些财产来路也不是太明的。” 　　黎夏道：“这事儿最好还是能私了，闹大了对菁菁怕有影响。” 　　她都懒得嘲讽明哥了。年轻时风流韵事，时至今天都还有负面影响。 第831章 　　彭志杰从洗手间出来，掀被上床。他在里头听到了几句。 　　“这个事对菁菁确实影响不大好。她如果要当明星，怕是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自己把事情挑破，让影响减到最小。” 　　他对小时候生得圆滚滚又机灵讨喜，还经常一身正装、拎着个小包的黎菁一直都很疼爱。 　　想想事情公开她可能遭到的谩骂很不是个滋味。 　　黎夏‘嗯’了一声，“都怪明哥，这还多亏了跃跃厚道。” 　　彭志杰笑了一下，“我倒是觉得那小子挺精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可比闻樱老公的长子厉害多了。好了，睡吧——” 　　他摸摸黎夏的肚子，然后关了床头灯。 　　黎夏这一胎是六月初怀上的，到这会儿才两个半月，肚子还是平平坦坦的。 　　她扭头道：“今天400套都租出去了？” 　　“是啊，和首富住一个小区真还挺有吸引力的！” 　　400套房子一年的租金还是蛮可观了。而且比上半年租金还小有涨幅。 　　上半年那400套年租1.2亿，今天收到1.3亿。 　　他没打算再买地皮，留点现钱在手吧。 　　黎夏笑，“真要那么灵，深圳新开盘的别墅就不会只卖了四分之一了。” 　　两口子正说着，彭志杰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做生意的人，一般是不会关机的。 　　他接了起来，“老杨啊，赌石？算了算了，我怕她太激动了。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吧。” 　　他挂断之后道：“老杨说上次看你对赌石好像蛮有兴趣。最近国内有一次大型的现场开原石的活动问你去不去。还是不去了吧，咱们现在平心静气为上。” 　　黎夏‘嗯’了一声，她这个人没什么自制力。回头到了现场肯定是忍不住的，到时候心跳肯定要加速。 　　“原来国内也有赌石的啊？”她还以为得去原产地呢。 　　“有人用火车皮运回来了。如今国内对各种玉石的需求还挺大的，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好像古董也在炒，价格节节攀升。咱们北京四合院的安保怕是还得再加强点。” 　　那里随便一个杯盘碗碟，也是有历史的啊。 　　四合院买的时候2000万，现在光房舍1个亿也拿不下了。里头的摆件、积年的花木这都得另算。 　　第二天彭志杰上班去了，他在上海不只这一次楼盘。 　　黎夏还没起来，大概八点半钟睿睿等不及进来找她了。 　　“妈妈，我们看邓波尔——” 　　前两天，黎夏带着他看了一部秀兰.邓波尔的电影。小家伙就爱上了。 　　他还凑到屏幕前去亲人家。 　　黎夏想了想没告诉他，这位的年纪比他外公还大些。 　　黎夏揉着眼眶起来，“哥哥呢？” 　　“练功房。” 　　“你怎么不去练啊？” 　　“郭叔说，我还小。起嘛、起嘛——” 　　“好好，起了、起了。你吃了么？” 　　“吃过了。” 　　练功房自然不在这200平米的空间里，是对面那栋400平米的空房子改造的。 　　里头的器械等，可以满足彭志杰父子和所有保镖的需求。 　　而且隔音做得特别的好。 　　黎夏的早餐营养又丰盛。秦丹又给她介绍了一个金姐来，做吃的是一把好手。 　　秦丹如今除了开月子中心，还给黎夏这类超级富翁介绍这样的住家月嫂。 　　她收取一定的介绍费用，都是挑选的月嫂里的精英。 　　像黎夏家这样的情况，很多人都争着来。除了月嫂，还有两个辅助的保姆专门照顾婴儿。 　　不累，还高薪。只要是真的专业，在这里都能赚钱。 　　林姐是程程四岁的时候才离开的。她回去经营自己的生意了。 　　吴姐也是要带睿睿带到四岁。届时她再回秦丹那里，一定是别人争抢着要的金牌月嫂的。 　　她也可以自己挑雇主了。要她一个人日以继夜看孩子的，那肯定不成。 　　她在这里都是当领班的，也就是说普通富人还请不起她。 　　这个金姐，也是至少要在这里待四五年了。 　　黎夏吃早饭的时候，睿睿在旁边翻看着他彩页的地理图册。 　　上头有各地著名建筑。而且打开该页，就会有立体的建筑凸起。 　　他这会儿就在看埃及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 　　这么一本书老贵了，要两百多。是两周岁生日时萧樱给他买的。 　　萧樱考虑过后答应过来，但她在高盛辞职还得有一个过程。 　　她说想国庆之后再来报到。 　　金姐给黎夏端了早餐过来，倒是在一旁坐下和她聊上了。相处有一个来月，她也知道黎夏这人其实挺好接触的。 　　旁边，吴姐、章清惠都在，默默的做自己的事。 　　金姐道：“黎总，我前些天听我姐妹说了一件事。” 　　黎夏夹着红糖糯米糍问道：“什么事？” 　　“我一个一起出来打工的姐妹，她在上海一所知名高校给一个离异独居的老教授当保姆。当了有半年了，因为她工作做得好，相处得也很不错，那个老教授想和她组建家庭。嗯，她老公前两年病故了。” 　　黎夏挑眉，“然后呢？”觉得人家工作做得好，正常不是应该涨工资么。 　　金姐道：“很多人都恭喜我那老姐妹可以做教授夫人了，这是实现了阶层的跨越。但她却不大乐意。” 　　方才没听到当事人自己的态度，黎夏也不好发表意见。 　　这会儿她喝了一口牛奶道：“你姐妹很有主见。一个教授夫人的名头，她一个月几千的工资就被抵消了？阶层跨越，后代又不能享受到，算什么阶层跨越。” 　　“那个圈子的人会真的接纳她，认同她？还不是一样当她是保姆，还不用花钱。回头那老教授没准还高高在上的觉得自己抬举了她。” 　　“她本来靠自己的劳力挣钱，活得理直气壮。如今活儿要一样的干，搞不好还得干得更多，却没有报酬了。干嘛这么想不通啊？” 　　“更不要说那老教授多半还会防着一手，遗产都留给自己的孩子。” 　　“他就是帅得能跟肖恩.康纳利比，那位老大姐也不能吃这么大亏啊！” 　　黎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金姐点头，“我姐妹就是这么说的。” 　　黎夏道：“她如果拒绝，估计是不好继续在那个老教授那里做了。她多大年纪来着？” 　　“比我大一点，42了。” 　　退休老教授，起码60了吧。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那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去照顾我父母。钱上我肯定不会亏待。就是可能需要深港两地、北京、四川这样跑来跑去的。” 　　金姐眼睛一亮，“那她肯定愿意啊。她现在就是发愁还没找好下家呢。她家里女儿读大一，正是用钱的时候。老教授提出愿意和她结婚后，她也问过孩子毕业能不能在上海给安排个工作。可那人说外地人在上海很不好找工作的。就算找到工作，要想落户上海也很难的。” 　　黎夏道：“这点都不肯付出，他真当他教授的名头那么值钱啊？”她顿了顿，“她女儿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金姐道：“如今都知道黎总你公司的购房福利好，能进你的公司就很好了啊。” 　　黎夏笑，“我亲侄儿、侄女大学毕业也是从L4做起。她既然是自己考上的大学，大四的时候我可以给她机会在上海分公司实习。至于落户什么的，不保证。” 　　大四毕业也得表现好才会被留下来。 　　至于户口，上海现行的针对本科生的落户政策，办居住证之日起，84个月居住期满，84个月在上海工作、交社保。那之后就可以落户了。 　　金姐也很高兴了，“我可以现在就给她打电话么？” 　　“可以。”黎夏知道金姐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就是想给自己姐妹求职。 　　不过，这样有主见的女性她挺欣赏的。而且，那老教授自认为是‘纡尊降贵’娶一个保姆，其实也是对她工作能力的肯定。 　　金姐打电话去了，黎夏同章清惠道：“现代经济独立的女性，人格也越来越独立了。不过，也侧面说明了如今大四毕业生找工作难啊。” 　　毕竟如果老教授肯出力，那位大姐答应的可能性是大大提升的。 　　老教授还真是对自己有自信，搞不好他还要觉得人家有要求是贪心呢。 　　不然人家40出头找你一老头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 　　章清惠道：“一线城市的户口确实挺俏的。” 　　钟勇前两天还在网上显摆他的北京户口呢。而且那一套房子她和女儿也都落户了。 　　反正家里很多亲戚都挺羡慕的。 　　尤其他们还在香港买了个40平米的小公寓，孩子在香港读书。 　　睿睿放下手里的书，“妈妈，吃饭要专心、不说话。” 　　这是黎夏教育过他的话。小家伙这是等得着急了。 　　黎夏道：“你自己看不行么？” 　　“一个人，没意思。哥哥有媛媛，一起练功。可优优，还小。” 　　“行吧，在你没伴之前，老娘给你当伴。” 　　金姐介绍的何姐很快就从老教授家里辞职过来了。 　　黎夏看了看她，很讲卫生，指甲都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气色白里透红，很健康。五官也十分的端正。 　　42岁，其实就大她6岁而已。好好打扮一下，还是风韵犹存的。 　　确实瞧着就是做事爽快、麻利的人。 　　她爸妈也时常各地住，有一个能干的人能跟着不错。就是出去旅游，能多个人帮忙跑腿也是好的。 　　“何姐是吧，我知道你闺女在上海读大学，可照顾我爸妈就不能长居上海了。” 　　“没关系的，黎总。我跟她一个月也就见得了两三回。如今有电脑可以视频，很方便的。” 　　“那行，你给我父母做住家保姆，专门负责照顾二老，旁的不用管。包吃住，4000一个月。如果在香港，一天再多给你200。逢年过节和其他人一样有红包。你女儿的情况就我之前和金姐说的那样。” 　　何姐点头，“好的、好的。” 　　“那周末你和女儿聚聚，周一我派人送你去深圳。” 　　又过了两天，陆芸打电话告诉黎夏，“黎总，影视子公司的老同志们发力了。咱们的博客最近多了好多影视圈的知名人物入驻。” 　　老同志人脉广啊，一个同事关系、同学关系，就能网落不少人了。 　　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来注册个博客，顺水推舟的人情。 　　之前没动，如今都动起来了，肯定是游敏组织的。 　　“那挺好啊，你那边轮着给人在首页推一推，引流。同时也是告诉网友，这些演员入驻KK博客了。” 　　老同志们找来的肯定不是流量，是演员。 　　这倒是也显得KK博客挺有底蕴不是。 第832章 　　至于流量，他们偶像剧的演员冒尖能挤入一二线的虽然就几个，但胜在人多、脸熟，也有不少稳定的粉丝。 　　黎夏的影视子公司如今的模式有点像香港的TVB。签约演员更像是拿工资吃饭的员工。 　　陆芸继续道：“游总还找技术部门的人，说是要让各人受欢迎程度变得数据化。” 　　那不就是粉丝数目的雏形？想必游敏很快自己就能想到这上头去。可以啊，搞起来！ 　　不错，那100万股份发挥作用了。 　　游敏能力是有的，但之前主动性不足。看着副手拿着180万股，自己却只是个打工人，心头不平衡很正常。 　　不过份内工作他还是做到位了的。毕竟影视子公司的利润率还是很高的。 　　如今股份到手，主动性立即就有了。这就是人性，很正常！ 　　几个L9是很积极主动的，毕竟他们拿的是集团公司的股份分红。 　　但几个L8里，最有主观能动性的就数萧阳了。 　　KK商城国际、国内的零售、批发都做得很好。招揽店家收取点数、出售广告位的收入也在逐月增长。 　　萧阳为什么那么有积极性？ 　　因为他做得好，有机会升入L9啊！ 　　升不升L9，那得下一步再看。但给100万股，就很必要了。 　　她这里日进斗金，肯定得分润好处给得力的下属。不然，队伍不好带的。 　　尤其是她又要回家待产了。 　　傅杳钧，有了做百年老店的动力之后，黎夏只需要给他个方向他就能把后续执行得很好。 　　这半年和好又多谈判，和家乐福、沃尔玛竞争。不用黎夏操太多心，他已经把家乐福PK掉了。 　　如今各地零售巨头，国字头的、民营的，都在关注并配合这件事。 　　黎夏说了，如果在她买下好又多之前，沃尔玛有其他意向，那她会竞价把它的其它意向斩断。 　　就像如今挡着不让它顺利买下好又多大踏步扩张一样。 　　但如果发生在她买下好又多之后，她就无能为力了，财力有限。 　　所以各地都联动起来了。 　　没人希望沃尔玛的门店开到自己的地盘。 　　无形中，黎夏超市就往带头大哥的位置上坐了。 　　郑奎，他一直很有主观能动性，属于开拓型的领导人格。物流这一块老郑理得很顺，基本没让黎夏操什么心。 　　他唯一不太配合的一次就是觉得公司给互联网子公司的待遇太好了。 　　好过冒着危险、冰天雪地开川藏线的司机。 　　但得知了互联网的技术人员能给公司和管理组带来丰厚回报，他那里再没出过岔子。 　　包括航运这块也是他搞起来的。 　　黎夏给了老兰100万股。不光是因为他才来半年就为公司赚了不少钱。 　　更是因为那五架飞机，她买赚了！ 　　从投资回报来说，大赚特赚。去年航运40亿的营收，利润达到6亿以上。运得多，赚得多。 　　而且那些飞机起码还能服役5年以上。 　　吴青峰，虽然创新力不太行，但执行力NO.1。十多年了，真的是功劳、苦劳都有。 　　好又多到手，又是发挥他长处的时候了。 　　老吴在战争时代，绝对是搞统战的好手。不管之前什么成色，到他手上，肯定都会被赤化。 　　至于聂政，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如今略有点飘，自然就得打压一下。 　　其实黎夏虽然觉得微信有毒，《王者荣耀》比抢钱还赚，有所担忧。 　　但要说她多怕倒也不至于。 　　单说钱的话，她就那四千万股苹果股票放着不动，也能成巨富。 　　回头企鹅真上市了，她也可以大批量购入嘛。 　　那微信和《王者荣耀》也是替她赚钱啊。 　　但是，技术上如果能打败他们，就更有成就感了。 　　之前企鹅也模仿了KK几个很受欢迎的游戏，但那是游戏发布之后。谁都知道原创是谁。 　　她不打算把在人家发布前把微信的核心创新点告诉聂政。 　　她在聂政跟前是放大了对企鹅的担忧的。 　　只有这样不被足够信任才能刺激天之骄子的傲气。 　　黎夏捋了一下，觉得八个高层基本都安顿了。 　　“文鸢，你把笔记本电脑连到投影仪上。我说你操作！” 　　曹文鸢坐在离黎夏比较远的地方点头，“好的。” 　　“先去看看有哪些演员来KK博客注册了。” 　　看到那一个个重量级的名字，那些老同志也是真的卖力气了啊。 　　虽然据研究说通过六个人，你就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但把这些大咖请来注册，应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黎夏让曹文鸢登录自己的博客，代她对这些大咖表达了欢迎的意思。 　　曹文鸢非常热情洋溢的发了一大段文字，显得十分真诚！ 　　黎夏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 　　乖乖，居然把这位老爷子也请来了。 　　“这位、这位，单独发一段欢迎辞。代我向老爷子的作为致以崇高的敬意。” 　　曹文鸢楞了楞，老板，你还扮小迷妹啊？ 　　那也不用‘崇高的敬意’吧。 　　这位是德高望重、德艺双馨没错。可以您的身份真没必要显得这么舔啊。 　　“老板，其他人如果点进去也能看到。万一觉得您厚此薄彼......” 　　“不会，他们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这位老爷子解放前是地下党。” 　　虽然没有对公众大肆宣扬，但已经解放几十年了，这早就不是绝密了。 　　曹文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不过，老板不说她真不知道啊。 　　然后黎夏自己给游敏拨了个电话，“嗯，游总帮我跟那些老同志说一声辛苦了。” 　　这是用了人家的人脉的。 　　“好的，老板。老同志们都说您让公司上下以师长之礼相待，他们自然也该好生回报。” 　　资本能做到这步的，真不多。 　　而且黎夏做的一些事情，这些老同志也还是挺敬服的。 　　至于说她多生孩子，倒也在政策范围内。而且孩子在香港读书，没上内地的公立学校，就没有用社会资源来培养嘛。 　　娱乐圈里这样的年轻人多了。 　　游敏以前都喊黎夏‘黎总’，有一定的距离感。如今不管称呼还是语气都亲热了不少。 　　黎夏有些好笑，再是久走江湖，都不能免俗啊。不过异位而处，她也会是一样的。 　　“你也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会儿在和技术部门的吴总通话，打算把注册博客用户各项指标数据化。老板您有什么建议么？我们可以开个三方电话会议。” 　　黎夏道：“我以用户的角度来提吧。文鸢，进入黎菁的博客。” 　　文鸢迅速搜索黎菁，然后进入她的博客。她的名字后面带了个认证的标记V。 　　“你们看，还得搜素。虽然下次再进来会有我的足迹记录，但是好像只能看到最后十个进入过的博客界面。”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聂政团队里专门负责向其它子公司提供技术支持的吴隼。 　　“黎总说得没错，如果是比较喜欢逛别人博客的人，应该不只需要十个位置。最好是能有进入喜欢的页面的直通车。” 　　那边刷刷刷的记了下来。 　　“我是黎菁的话，也会想看看是什么来看过我。足迹记录也只有最后十个。” 　　黎菁是童星，不少人经常来她这里打卡的。 　　“嗯，得互通，不拘人数。” 　　黎夏心道：关注和粉丝数目，我都快脱口而出了。 　　算了，你们慢慢搞吧。这也是正常发展。 　　多的黎夏就没说了，“其他的，你们自己商量着弄吧。多把自己放在用户的角度去思索。” 　　“是。” 　　黎夏便开始浏览黎菁的博客。 　　最新的一篇博客上传了她的录取通知书。 　　黎菁回上海就是为了去老师那里拿她代为保管的录取通知书。 　　那晚从安慧那里跟着她们回来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带着保镖飞深圳了。不然睿睿也不会说他没伴了。 　　明哥的四合院两百多平，一比一点五的赔，能赔400个平方。 　　他直接要了四套房，和黎夏在同一个小区。 　　大伯、大伯母一套，到时候他和颜甯一套，黎跃、黎菁各一套。 　　黎夏想了想，她那三套要不就写在三个孩子名下，一人一套？ 　　反正办房产证的时候，小老三肯定也有名字了。 　　黎菁的中考成绩很棒！能考上上海最好的前几所高中。 　　不枉费花了那么多补课费，她自己最后一年也咬紧牙关拼了一把。 　　这样的成绩，以后是能在娱乐圈艹学霸人设的。 　　当然，跟庄哲还是没得比。但比95%的同龄人都强了。 　　她翻了一下评论区，都有上万条评论了。 　　都是比较正面积极的夸赞。 　　有人还给外地人科普了一下这样的成绩在上海算什么水平：半只脚跨进复交了。 　　还有半只，得看她能考上哪所高中。但这个学校的学生，对应的就是那几所最好的高中。 　　有些人都快把菁菁夸出花来了。 　　还有人说这大半年就是看着博客，陪着她一路复习过来的。 　　黎夏笑，这是妈妈粉、爸爸粉吧。那菁菁应该算是国民闺女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这样的称呼。 　　现在的网络比起后来，很少乌烟瘴气的键盘侠啊。 　　确实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菁菁的身世透露一下，淡化此事的影响。 　　总比她哪位同学、老师向狗仔爆料强。 　　虽然贵族学校的师生一半不至于，但万一家道中落，直接拿消息换钱呢。 　　回头问问菁菁是要签她的公司，还是她爸的公司。 　　黎夏又随意看了看黎菁复习期间上传的补品、书籍之类的。怪不得那些粉丝说一路陪她复习过来的。 　　一两周就会有图片、博文上传，主题就是复习。 　　KK博客和KK空间是连通的。黎夏直接就从博客点进了她的游戏区。 　　菁菁自然是KK的会员，而且是充值很多、头像戴着小皇冠的会员。那皇冠戴在她上传的本人真是头像上还蛮可爱的。 　　KK空间居然可以氪金建模，按照你自己的人脸Q化。 　　黎菁的空间布置得充满了少女心。 　　这些装饰品还真挺可爱。当然，也都是有偿的。或者像黎菁一样，充值达到一定的数目就可以随便用，随时换了。 　　里头还记录着她玩过的、KK的几种游戏。黎夏点进她最近玩过的养宠物的游戏里去看。 　　她的宠物是一条可爱的小白猪，叫嘟嘟。 　　养了两年了都！ 　　这要是现实中，早该吃肉了。 　　可在这里头它还是一直可爱的、不会长大的小猪猪。超级的卡哇伊！ 　　这估计就是聂政用30万年薪请来的插画师画出来的Q版形象。 第833章 　　黎夏点出去看了一下，各种动物都有。都画得非常的可爱，动态也可爱。按照其本身的习性设置生活习惯。 　　譬如蛇要冬眠，老鼠怕猫...... 　　领养了宠物就得负责，黎菁得每天给它挣吃的、喝的，还得打扫猪圈。 　　还好猪是群居动物，她可以和另外六个猪妈妈轮班打扫。 　　黎菁为了嘟嘟还进工厂当了纺织女工挣钱养它。这工作是随机抽取的。 　　去完成一系列系统发布的任务，就可以赢得代币买猪饲料，或者给嘟嘟换一个好一些的猪圈，或者买漂亮衣服与装饰...... 　　嘟嘟还当选过KK空间最漂亮的12头pig之一！整个KK空间可是有会员几百万个，其中养猪的怎么也得有几万个。 　　可见黎菁把它养得有多好。用心的程度跟养崽真的没区别了！ 　　这是一两年前干过的事。 　　过去一年她初三复习，没有时间去挣‘钱’养猪崽。 　　弃养宠物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可以氪金啊！ 　　就相当于出钱买物资、请保姆照顾嘟嘟。 　　挂出悬赏任务，打扫猪圈、刷猪毛这些活儿就有人领取任务替她干了。 　　对方挣的钱可以拿回去养自己的宠物，或者抵消KK会员的费用。 　　KK会员可以无偿使用空间的部分服务譬如饰物，也可以直接拿到KK视频去看电影、电视剧。 　　黎夏看看旁边的喇叭，系统提醒嘟嘟年纪到了，可以带去相亲了。 　　让黎菁给它好好捯饬捯饬，并且去填写表格，方便系统给它分配相亲对象...... 　　这样的小游戏KK空间有很多个，黎菁也玩过许多。但最后她选择了养猪！ 　　其他小游戏黎夏没有一一细看了，感觉还蛮有趣的。 　　现代人喜欢这样的低龄化游戏么？ 　　上辈子风靡一时是开心农场偷菜好像也是这样。 　　她又点进KK音乐，看黎菁都听和下载了哪些歌曲。 　　然后黎夏的KK软件跳了出来，黎菁的头像在跳跃。 　　曹文鸢点开，一段带特效的话冒出来：小姑，你干嘛呢？ 　　黎夏道：“我瞅瞅KK空间发展成什么样了。” 　　“哦。”小姑在她空间的在线时长那么的，还以为她做什么呢。 　　她也在网上逛着，正在KK商城买买买呢。 　　忽然KK空间跳个通知出来，说有朋友在她空间待了有一刻钟了，让她时间方便的话前去待客。 　　“你在空间里是纺织女工，都还有些什么工作啊？” 　　黎菁道：“各行各业都有啊，我哥是农民，他种了好多田。他说他如今都识五谷、知道农时了。我也知道很多纺织相关的常识了。” 　　“你哥养的什么宠物啊？还有，他没有氪金当地主么？” 　　黎菁打了个大笑的表情过来，“我哥说农夫与蛇是绝配，他养了一只宠物蛇。很省事，只有春夏秋三季需要管。冬天只要把它放在田里冬眠就可以了。” 　　“地主啊，他当过。但是后来发现他这个地主得半夜起来学鸡叫，他非常的崩溃，赶紧散了田产。我和远哥、雯姐、想哥他们都获赠了十亩田。立即就到了要当地主的边缘了，我们现在就不敢买地了。远哥说万一撞上个白毛女在空间里唱‘北风那个吹’太渗人了。反正十亩田的产出也够挥霍了。我们要小富即安！” 　　十亩算富农，但是再超出两亩就是地主了。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就没有好地主么？” 　　“有啊，还有人当了豪富地主石崇。直接建豪宅、养姬妾、吃喝玩乐。他晒出来的东晋豪宅、姬妾还有美食引得好多人眼馋啊。我哥就是因此氪金买了50亩地的。不过遇上哪个剧情，真的跟开盲盒似的。我哥他运气太背了！小姑，你自己不会没玩过这些吧？” 　　“我哪有时间啊？现在倒是闲了，但是少碰电脑为好。” 　　“小姑，你不要一直看我啊。你去看看表姑，她粉丝也很多呢。不过你不要直接从家族群进去，你从我发给你的地址进去。表姑说省得暴露了她的身份。” 　　黎菁给黎夏推送了陈玲的博客和空间地址。 　　黎夏便顺着路径进去了。 　　里头是以蒙面舞者身份注册的。有陈玲上传的几个跳舞视频，点播率还挺高的。 　　还有人留言：通过了身份验证，KK公司肯定知道她是谁吧？ 　　黎夏笑了一下，你知道了又怎样呢？ 　　知道的人自然不少，安慧就看出来了。那天她说工作室的人都在问呢。 　　毕竟是一起共事过那么多年的人。 　　包括安慧，工作室的舞者心头对陈玲都有些复杂。 　　陈玲是凭借夫家权势把安慧挤下去的。但她又把安慧介绍到黎夏这里，让安慧找到了事业的第二个高峰。 　　连她们这些原本就会被裁的人也都得到了机会。 　　如今她们赚的钱也不少，在舞蹈教室上课，一年少说也有二三十万。 　　所以，哪怕认出了陈玲，也没人往军区熟人那里说。 　　当然，也是怕间接得罪了黎夏。 　　不过陈玲的空间就没那么和谐了。 　　有人说她跳得太妖娆了，简直就是妖精。 　　有人说她是舞女。 　　还有人问她想勾引谁！ 　　但玲姐跳的又不是艳舞，就是正规的古典舞。这真是心头有什么，就看见什么。 　　菁菁没人喷，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有后台的。她姑是黎夏，她爸也是全国排名前一百的富翁。 　　网络ID是可以找得到人的，所以有后台的他们不太敢喷。 　　安慧也没人喷，她工作室是挂靠在黎夏公司的。 　　但陈玲蒙面，可谓是一点势都没有借。表哥、表妹的势她没有借，夫家的势也没有借。 　　所以，就有人敢喷她了。 　　黎夏觉得之前是她想得简单了。网络一直就是这样的！和现实一样，跟红顶白，而且劣根性更加的放大。 　　她打电话给陆芸，让她把这些删掉。 　　陆芸道：“昨天才冒出来的。我问过您表姐，她让我先不用管，她那里会处理。我便只是把之前的推荐撤了。那我这就让人删禁。不过，从留言的比例来看，90%以上都是正面评价。还是有人懂舞蹈、懂艺术的。那些污言秽语的人根本是在胡说八道。” 　　黎夏道：“你等会儿，我问一下。” 　　她又打给陈玲，“你空间那样，就不怕姑姑、姑父看到啊？” 　　“我请你们那位陆总监把家族群过来的渠道给封了啊。你从哪进去的？” 　　“菁菁给我推送的路径。玲姐，那你这是打算黑红也是红啊？你还打算红出圈啊？” 　　陈玲道：“也就昨天才有人上来黑的。对方用了很多虚拟ID，我找了叶颖在帮我追踪。就要追到了！原想着这样的事不用惊动你的。网络嘛，肯定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我也算是体验生活了！” 　　“这种评价也只是对方的观感，没有人身攻击。你们官方不好直接下手。开了这个先例，以后有人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有就找你们删还得了？我私人处理吧。” 　　她在生活中目的性很强的嫁了**，路一直走得很顺。 　　后来表哥、表妹也都成了一方人物。尤其表妹还是首富，同军区的关系很好。这种事她确实是头回遇到。 　　黎夏沉默了下，“行，那你要是有需要尽管开口。其实，我不介意你借势的。” 　　“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除非我火了，不然绝不摘面具。” 　　“那你随意吧。” 　　这么看了一通，真的不能说互联网子公司的人不做事啊。 　　聂政他们该做的都做了，不然会员粘性不会这么大。 　　如今利润比她上辈子知道的企鹅低，网民的总数实在是一个很大桎梏。 　　黎夏起身在这层楼的走廊走了个来回，彭志杰让人把室内绿化搞得不错。 　　程程完成了今天的练习在陪睿睿看秀兰.邓波尔。 　　他再三确认了不是悲剧才看的。一看也喜欢上这个肤白、貌美、眼睛大的‘洋娃娃’了。 　　黎夏走回露台坐在沙发上看时尚杂志。 　　这几天陆续有不少人搬家，没事她也懒得下楼去转悠。 　　金姐给她端了果盘出来，上头摆着水果和剥出来的坚果。 　　过了会儿，曹文鸢拿着黎夏的手机过来，“黎总，香港萧家的老爷子走了。萧子宸先生的电话——” 　　黎夏呼出一口气，接过电话道：“你需要帮忙么？” 　　萧老爷子这么撒手人寰，会不会起什么遗产风波不好说啊。 　　萧子宸在那边道：“正是要找你老公借点人手。” 　　“不是要命的事吧？”那些保镖可大多是她转过去的人，要命的生意她可不接！ 　　“不是，香港你住了那么久啊。不是电影里动不动就杀人火拼的嘛。那些电影人为了吸睛，什么都敢拍。” 　　黎夏点头，这还差不多。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嗯，我在养胎，就不去送萧老爷子了。让我老公带程程去。” 　　这也算是送上门来的生意。既然不会要命，自然是要接的。 　　程程读幼儿园是萧老爷子担保的，自然是得去上香。 　　但孕妇按规矩是不参加葬礼的。 　　“好的，我知道。” 　　黎夏先给老兰打电话，“老兰，我有急事要飞香港一趟。最快什么时候能走？” 　　兰新奎道：“黎总，您稍等。我这就联系一下，看航线有没有空档。联系好了，我给您回复。” 　　这种事也不是那么死板，多出点钱跟人沟通一下先借别人的道也不是不行。 　　黎夏挂断电话打给彭志杰，把去上香和安排保镖的事都说了。 　　彭志杰还带着工程帽在视察工地呢。 　　“好，我马上回来。” 　　黎夏让章清惠去安排收拾行李，她自己晃悠到视听室和两个儿子看《小上校》。 　　程程道：“妈妈，你忙完啦？” 　　黎夏点头，“我们得提前回香港了。萧叔叔的爷爷，就是担保你进幼儿园的那位老先生过世了。到时候你去上柱香。” 　　程程知道这是应尽的礼数，点点头，“好的。” 　　睿睿道：“我不去么？” 　　黎夏道：“哥哥跟着爸爸去，我不去。你在家陪我呗？” 　　睿睿点头，“好，陪你！” 　　老兰帮他们弄到了两个半小时后飞香港的航线，询问她们来不来得及。来得及飞机马上飞上海。 　　从这里驱车去机场就要40分钟，还得防着一路遇红灯。至少得留出一个小时。 　　再说，还得安检呢。 　　黎夏道：“就这个时间吧。” 　　还好，也没什么太多东西需要收拾。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就出发了。 　　黎夏问曹文鸢，“优优有没有问题？” 　　曹文鸢摇头，“没事的，她也坐过两回您的飞机了。” 第834章 　　回到香港已经是晚上。萧家的丧事自然是极尽风光的，会停灵数日。 　　所以也不用急吼吼的过去，明天再去不迟。 　　管家何姐接到电话知道主人一家提前回来，已经安排人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迎候。 　　这人的工作能力是没得说的。 　　彭志杰去打电话问老班长情况。他接到黎夏电话就打给老班长秦锐了，让他安排。 　　自从彭志杰花两亿接收了黎夏转给他的三千保镖，秦锐的股份被稀释到了5%，不过年终结算倒是赚得更多了。 　　所以，他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下午接到电话，秦锐和萧子宸的助理联系之后，就亲自带了60名精锐过去。 　　他在电话里道：“如今媒体都在关注萧家的丧事。萧家二房的儿子和马来西亚大富翁的女儿要联姻，那边也来人帮忙了。反正这些豪门有点复杂。现在萧老爷子的遗嘱还没有公布，说是等丧事完成之后。反正我们拿人钱财、□□就是了。” 　　“嗯，那你在那边盯着。我明早带程程去殡仪馆上香。” 　　“好！” 　　他把情况给黎夏说了说，“萧子宸之前没拿到萧老爷子的股份？” 　　“股权转让了一部分，不是全部。所以，现在有人插手，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起变故。但他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他堂弟和马来富家女的事。你们做分内事就好了。” 　　黎夏坐了飞机有点累，一坐下就不想动弹了。肚子里揣了一个，还是不如平时啊。 　　程程站到背后给她敲肩膀。 　　黎夏高兴的道：“妈妈的好大儿！” 　　睿睿便去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给她捶腿。捶了几下仰头看着她。 　　黎夏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道：“妈妈的好幺儿！” 　　程程手腕上的腕表手机响了起来，有人给他打电话。 　　小家伙这是自己在KK商城买的。三星产的，售价六千。 　　他的零花钱、压岁钱，黎夏单给他存了一张卡，让他自由支配。 　　程程点了接通，“小宇，你来香港了啊？” 　　“是啊，程程哥。刚才妈妈告诉我，你回来了。你明天要过来我家玩么？” 　　“暂时不了，明天要去萧老先生灵前上香。过两天再说吧。” 　　“好的。对了，程程哥，我有三套房了。” 　　“在哪里？” 　　“北京啊，我们家的四合院拆迁了。一共赔了六套，我和大姐姐各得三套。” 　　程程接电话的时候，睿睿瘪了瘪嘴。 　　他之前看哥哥买了腕表手机，也闹着要买一个。 　　黎夏道：“你认识的外人有一打么？等上学了再说。” 　　所以他现在还是很盼望开学的。 　　程程挂断电话，“妈妈，我们家的小四合院赔了几套啊？” 　　“三套，你、睿睿还有老三，一人一套。” 　　老傅的四合院三百多平米，一赔一点五就是五百平米的样子。要六套，那看来也是要的89平的。 　　睿睿道：“才一套啊？” 　　“一套少了啊？北京二环内一套房，你知道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么？” 　　睿睿摸摸鼻子，他去哪里知道？ 　　“那，大院子，几时拆？”他去过老傅北京的四合院，觉得自家的大院子拆了能换更多套。 　　程程拍下他的脑袋，“那个不拆。物以稀为贵，四合院才值钱呢。” 　　最值钱的四合院就是故宫了。 　　睿睿皱眉，不拆啊？ 　　黎夏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想，不拆的话你和哥哥、老三怎么分？” 　　睿睿点头，是啊，就一栋怎么分？像分果果一样切开么？ 　　唉，小宇哥哥都三套房了，他才一套。 　　“那是妈妈和爸爸的，轮不到你来想怎么分。” 　　程程道：“对，家里的东西都是妈妈、爸爸挣回来的。咱俩的，都是他们给的。等咱们长大了，像大表姐和菁姐一样自力更生去挣钱买房子！” 　　彭志杰笑了起来，“没错，要学你们大表姐和菁姐，自力更生。” 　　说到这里他想问问闻樱那边的情况，于是打发程程带睿睿回房间。 　　“闻樱那边的事解决了么？” 　　黎夏道：“听明哥说了下后续，应该算是解决了。你想啊，老头被抢救回来，身边就闻樱和小儿子在。大儿子单位请了假，到期回去上班了。本来要是老头死了，他可以继续请丧假。但这不是又活过来了么？” 　　“老头心头肯定也会想啊，大儿子就等着他死了好继承遗产，倒是闻樱找来的人救了他的命。闻樱很会抓住机会的，病人最容易被打动了。而且小儿子确实也是从小疼到大的。她再说一通和男老师只是被人误会了的话。老头就算不信，这中时候也不会想撕破脸了。一天天的就软化了。又重新给闻樱写了一份遗嘱。遗嘱都是以最后一张为准，之前的自然就作废了。” 　　彭志杰道：“他那个大儿，什么力都不出就想着继承遗产。这也是活该！而且，闻樱陪了老头十年，又是合法夫妻，是该有一份的。只希望她不要再来打扰菁菁的生活了。那这件事也没告诉菁菁么？” 　　“明哥应该不会。就是要说，也得18岁以后吧。”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带着两个儿子去吃早茶。 　　选的就是殡仪馆附近一家有名的茶餐厅，来消费的人群基本非富即贵。人均400——4000不等。 　　一家人进了包间，一笼笼小笼屉摆开，色香味意形俱全的点心，十分的诱人。 　　睿睿接过服务员递上的热毛巾擦擦手，准备开干。 　　他两岁多，儿童筷子用得还是比较熟练的了。 　　在家里，黎夏经常让他夹弹珠到跳棋棋盘上。 　　他提了什么要求，就让他相应的去夹多少颗弹珠才满足他。 　　但是看到小点心，他就又想上手了。用手多方便啊！ 　　黎夏用公筷给他夹了几样到面前的碟子里，“用筷子，不然你就看着我们吃！” 　　等吃好了漱过口，彭志杰带程程下楼去。 　　黎夏带睿睿到附近茶室要了壶果茶坐着消食。 　　看他坐不住，她从包里拿出他的地理图书，翻到会展中心那一页，“一会儿妈妈带你去这里玩好不好？” 　　“好。” 　　拿书给他看，睿睿摇头不要，“要PSP。” 　　黎夏把他的PSP游戏机拿出来。 　　孩子两岁多，眼睛能看屏幕了。不过一天黎夏只许他玩半个小时。 　　这个是SONY公司2004年底出品的，可以打游戏、听歌，也可以看视频，甚至还可以联网。 　　不过如今联网的功能还很弱，基本是用来下载游戏、音乐的。 　　睿睿当然只会玩最最简单的游戏。不过不影响他乐此不疲拿小胖指头去摁键。 　　还自己选了BGM。 　　黎夏嫌吵，“声音小点。” 　　睿睿摁了两下‘-’键。 　　黎夏坐旁边看今天的报纸。港媒果然报道了萧老爷子过世的消息，而且还意有所指的提到二房和马来巨富家要联姻。准亲家也来送萧老爷子。 　　手机有短信进来，屏幕亮起。 　　黎夏瞥了一眼，推销保险的。应该是用电脑群发的，没理会。 　　睿睿正好打完一盘，抬头看到她的新屏保，脱口就道：“美女——” 　　黎夏好笑不已，“这是神仙姐姐。”她下的《仙一》的剧照。 　　如今见人就称呼美女，只说是美女和这张盛世美颜不匹配。 　　睿睿看得目不转睛的，曹文鸢道：“睿睿，KK空间有她的博客。里头还有她教怎么玩KK小游戏的语音包。回去就能上网和神仙姐姐一起玩。” 　　黎夏挑眉，这个她倒是不知道。 　　不过，找代言人推广这些小游戏也是正常发展。而且，之前签人家的代言费五年才多少钱。 　　人家现在直接一线了，也该补偿一点。 　　这些新工作，就可以另外付酬劳。 　　这几年彼此合作得还不错。以后可以一直请天仙做形象代言人。她就没什么太负面的消息。 　　睿睿立即道：“妈妈，我们回去吧。” 　　“不去玩了？好，那走吧。” 　　PSP联网的功能还很差，要直接在线玩KK的小游戏容易卡。 　　如今所有的掌机都这样。黎夏现在简直对智能手机望眼欲穿。 　　就是自家的出不来，苹果的赶紧出来也好啊。 　　母子俩回到家，曹文鸢投屏操作。 　　上头还是黎夏的KK号登录着。 　　“先取消登录。算了，就用我的号吧。” 　　睿睿道：“看神仙姐姐！” 　　曹文鸢便搜索进去。黎夏眼睛一亮，有关注按键和粉丝数目了。 　　游敏、陆芸还有吴隼这会儿拉了个小群在讨论，看到黎夏上线了立即来加她。 　　“老板、老板，用粉丝数目来数据化受欢迎程度如何？” 　　这会儿还在调试。他们原本也不敢call怀孕的老板来配合的，但既然她在线那自然是要用一下她的影响力。 　　连续两天登录KK空间，老板如今也是真的很关心了。 　　“可以。要我做什么？”黎夏很上道的问道。 　　“您在自己的博客或者KK空间可以呼吁一下，让大家来关注你。” 　　黎夏道：“这个页面会不会多了啊？又是博客，又是KK空间的。” 　　“先试用着吧。” 　　黎夏进了自己的KK空间。她的空间是黎雯帮她捯饬的。整体风格就四个字：又美又飒！ 　　不过她很少发博客。上一篇还是上半年飞机首航时晒的陆家嘴楼盘的信息。 　　曹文鸢帮她打字，“我这个首富不能没有面子，粉丝数比别人还少啊。24小时之内关注我，发KK商城的开学小套装一份！上班族可以兑换保养小套装。” 　　这都是KK商城最近买满1000的赠品。 　　萧阳送了些来让黎夏和程程、睿睿和身边的人试用。包装十分的迷你、精致。 　　曹文鸢一边打字，一边道：“老板，你不发礼物，也会有无数人关注你的。” 　　“都有所求了，还是礼下于人一下。大家玩起来更有积极性。回头你把名单汇总一下，让章音在蓉城安排快递。” 　　在香港寄太贵了，除非本来就在香港。至于其他地方的，让章音统筹安排吧。 　　“妈妈，不是看，神仙姐姐吗？”睿睿等得不耐烦了。 　　他可是游戏都不玩了在等着。 　　“好，这就看。文鸢，关注刘小姐。还有之前来开博客的老戏骨们。” 　　曹文鸢正要退出黎夏的KK空间，就看到昨天黎夏表达敬意的那位老戏骨回复了留言。 　　她看眼黎夏，黎夏道：“睿睿，让清惠阿姨先带你看神仙姐姐演的《仙剑奇侠传》吧。” 　　章清惠拿着笔记本电脑和MP4把睿睿往旁边带。 　　让他先看着第一集 ，直接拉到刘X菲出场看起，然后帮他下后面的。 　　天仙一出场就在池子里沐浴。睿睿‘哇哦’了一声，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 　　黎夏失笑，点进去看老戏骨回了她什么。 第835章 　　老戏骨的话很质朴，“黎总救灾、助人从不居功。我做的也只是在那个时代应该做的。” 　　黎夏回道：“老爷子，我关注您了。来互关啊！” 　　那边过了一会儿回道：“我也有礼物可以拿么？” 　　“有的、有的。私信里留下地址就可以了，记得说明您要哪个小套装。临时发起的，很匆忙，准备得不够周全。您可以送给小辈。” 　　黎夏退出去回到自己博客看了一下。就这几分钟，三千多人关注她了。 　　而且，每刷新一次都能增加几十百来个。 　　这是真的一传十、十传百啊！ 　　“通知章音，安排各地快递吧。” 　　曹文鸢按照顺序把名单列成表格，网名、地址+要1号小套装还是2号小套装。 　　已经复制粘贴的，就赶紧删除，不然私信信箱要爆掉。 　　章音接到，通过Excel进行地址筛选，各个省份的单独再列一个表格。 　　半个小时不到，关注黎夏的人已经一万多了。 　　黎夏又让曹文鸢把安慧、陈玲还有公司签约演员也全部关注了，然后起身去陪小儿子看神仙姐姐的CUT版。 　　曹文鸢打电话给曾阳，“曾总，那两个满赠的小套装，您最好再进点货。” 　　曾阳道：“黎雯看到网上流量异动告诉我了。怎么没提前知会一声啊？” 　　那送什么他还能给提个建议。 　　“临时的，早上睿睿用老板的号上博客，他要看我们的形象代言人的博客。游总、吴总、刘总监看到她上线冒出来让老板配合一下的。” 　　黎夏一般不隐身，她本来就很少上网。而且现在也没什么大瓜需要她隐身上线来吃。 　　“哦，放心吧，单已经下了。”不但下了，他还直接下了一百万份的大单，狠狠的压了价格。一单又减了五块钱的本钱。 　　这个数据他是咨询了陆芸，再加上自己的判断下的。 　　反正如今有这个满赠的活动，每天的消耗量也不小。 　　黎夏进去视听室，看睿睿只看天仙忍不住道：“你不看老胡啊？” 　　这可是还没出车祸前的老胡，青春俊美！ 　　睿睿吃着开心果、喝着橙汁道：“老胡是谁？” 　　视听室的座位，左手是小冰箱，右手是零食。他坐在那里，美得很！ 　　黎夏指指电视机，“就这个，逍遥哥哥。清惠，别给他拉了。” 　　如今还没有‘只看他’这个功能，一点点拉费事极了。 　　B站也还没有，不能只看剪辑。 　　等等，土豆网好像有了。 　　“你上土豆网，给他搜天仙的剪辑看。他反正也看不懂剧情。”人家真的是纯看脸，小颜粉一枚。 　　电脑页面转到土豆网，搜了一堆天仙的cut出来。被人剪成了MV，配歌。这样更合睿睿的心意。 　　他坐在那里，嘴角往上挑，眉眼带笑，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副小花痴样。 　　“给他计时，每天加起来半个小时对着屏幕的时间，不能超了。” 　　黎夏看看表，那爷俩也该回来了啊。上柱香，再说几句话不就得了。 　　怎么着地也不可能还没有出殡完毕就出事了吧。 　　她走到别墅门口去看，潘兜摇着尾巴跟上。 　　然后一辆车停了下来，降下车窗。里头露出耿桐的脸，“你回来啦，这是望谁呢？” 　　黎夏道：“你不用坐班啦？” 　　“不用，理顺了都。听说你又怀了老三啊？” 　　“是啊。你又被催婚、催生了？” 　　耿桐‘嗯’了一声。 　　黎夏看她也不急着去哪，“进来坐坐吧。” 　　耿桐下车，一旁黎夏的保镖坐进去帮她停好，再把钥匙给她送过来。 　　黎夏和她一起坐在庭院里遮阳伞下的椅子上。 　　“我在看我老公和大儿子怎么还不回来。他们去给萧家老爷子上香了，我们就是为了这事昨晚急匆匆飞回来的。” 　　“哦，我爸昨天去了一趟。出殡的时候再去就可以了。” 　　耿老和萧家老爷子，几十年前就打交道了。耿老如今都在香港休养。 　　他和黎会计对北京是一样的看法，空气质量只有有大事的时候、让工厂停产几天后才比较好。所以他便常驻香港了。 　　何姐张罗着上了果汁。 　　两人自然而然聊到了耿清欢的事。耿桐呼出一口气，“你不知道，消息刚传回国的时候，老爷子都把脑子里那根弦给绷紧了。” 　　耿家知道自然是在黎明打电话回去之前。不然他们家的保镖岂不成了吃干饭的？ 　　没来得及为大小姐挡下子弹也就罢了，还知情不报是想死么？ 　　结果把人接回来，耿清欢正常得不得了。这就更吓人了啊！ 　　还谁都不敢跟她挑明了说。就怕她承受不住一条人命因为她而牺牲。 　　所以当时她试镜哭出来了，耿瞻反倒觉得是一件好事。 　　后来得知那是一个恶作剧，就更是好事中的好事了。 　　耿桐道：“我听小丫头说，9月就能收官。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映？” 　　黎夏端着冰糖柠檬汁道：“国庆档期肯定是赶不上了，剪辑都可能来不及。接下来还有宣传期，我想平安夜上映。” 　　记忆中今年没什么特别爆的大片。不过内地电影票房本来就还得两年才会飙升。 　　一直到09年，票房冠军还是3.6亿的《泰坦尼克号》呢。 　　今年的冠军名气倒是大，《满城尽带黄金甲》。算是国师电影里票房不错的了，2.91亿。 　　但是，黎夏上辈子没有看完就出了电影院。 　　剧情完全是《雷雨》的翻版，满屏黄金色有些伤眼睛。 　　自从《英雄》之后，她就看不懂国师的色调了。 　　但是，大腕多啊！ 　　导演是国师，主演是周润发、巩俐、周杰伦、刘烨...... 　　每个人的粉丝加起来，票房还是就上去了。 　　第二名是冯小刚的《夜宴》，阵容也非常的强大：吴彦祖、章子怡、葛优、周迅、黄晓明。票房成绩是1.3亿。 　　第三名是于仁泰的《霍元甲》，李连杰主演。票房1.02亿。 　　黎夏这部电影投资不小。 　　她前两天看了下报表，前期换女主，浪费了时间和胶片，然后还赔偿了违约金。这里就去了将近千万。 　　然后搭建未来的场景又花了一大笔。 　　服化道方面她让高翔和导演制作一定要精良。他们也就没替她省钱。 　　1985年的香港场景，倒是有一些老旧地方可以拍现成的。 　　未来场景主要搭建在黎夏租来的地方。她让先不要拆。 　　她还指望票房不能回本，万一有人想来打卡，她收收门票钱呢。 　　如今算下来，拍摄成本包括片酬大概要花掉两千多万。 　　这就小四千万了！回头还要宣发。 　　成本肯定要飙升到五千万。 　　按照现行的规矩这得1.5亿票房才够回本。因为还得分55%给院线方，还得交税...... 　　她的导演+男主跟前三甲比只能算一般。女主完全是新人！ 　　票房号召力真的不太够。 　　耿桐道：“你现在多少个电影院了？” 　　黎夏道：“到平安夜刚好30个。” 　　“你这商业地产做得很成功啊！”30个广场，市值得往150亿——200亿估了。没准还不只！ 　　而且还有买了在修的没算呢。看来黎夏首富的位置还是难以撼动啊。 　　不过听说她负债还挺高的。 　　银行差着100多亿，买了地皮还欠的尾款也有大几十亿。这至少是负债200亿了。 　　不过，她的资产完全能覆盖负债。这就没什么了。 　　做生意的人，谁不是欠着一大堆的债啊。 　　十点半，睿睿被章清惠领了出来，半小时到了。 　　他叫了声‘阿姨好’，挨着黎夏坐下，分享她面前的点心。 　　章清惠先是冲耿桐打个招呼，“耿总好！” 　　然后对黎夏道：“黎总，有三万人关注您了。” 　　“什么三万人？”耿桐道。 　　“我们今早开始给注册博客的人的受欢迎程度数据化。现在有三万人关注了我们黎总。这才半个小时呢！” 　　“你这么受欢迎啊？”耿桐拎了个公文包，拿出笔记本电脑登录KK博客。 　　“我送礼呢。”一个小套装成本价现在大概40块左右。三万份就是120万！ 　　保养小套装里是洗擦的瓶瓶罐罐，只有正常的50ml，按比例完美缩小。 　　开学小套装则是定做的一套笔和橡皮擦等，钢笔、铅笔、签字笔都有。成本价也差不多。 　　耿桐道：“那要是来一亿ID关注你，岂不是得花几十亿送礼？” 　　黎夏道：“认身份证号，不认ID。要真能因此让博客注册人数上亿也不错啊，这可比投入广告费还强。” 　　那至少是多了2000万注册人数呢。 　　花25亿买2000万用户数，长期绝对不亏。 　　哪怕她们只是为了拿小礼物，至少博客的知名度打响了。 　　如今是没热搜，要是有，她这个粉丝增长速度绝对是头条。 　　黎夏在这里吃点心，她的博客上可是有无数的网友在浏览。 　　她很少在线玩游戏、听音乐，就是看影视也不太多。 　　但网友还是顺着她的路径去了那些老戏骨以及天仙、黎菁、陈玲等人的博客。 　　其他人也就罢了，本来就有名字，不过是量变。 　　截止12点，黎夏的粉丝已经过了50万人。 　　各大KK群里都在说这个事。一开始是陆芸等人安排人到处扩散，后来发现自来水都够多了便停止了。 　　陈玲直接被带火了！截止上午跳舞视频观看次数达到了十六万次，增加了两万粉丝。 　　对一个素人来说，这是当下很不得了的流量了。可以称之为网红，被经纪人找上门了。 　　黎夏看得好笑，你终究还是被动借了我的势。 　　然后天仙、黎菁等人玩的游戏也增加了很多客户。 　　就黎菁那个养猪的游戏，截止中午被领养的猪都达到了三万头。 　　还有其他的宠物也被领养了不少。 　　其他小游戏也都被玩上了。 　　KK空间的工人、农民多了好几十万。又有人氪金成地主，撞大运做上了石崇！ 　　天仙介绍每款游戏的语音包也被点开了一次又一次。 　　在线玩小游戏、看影视、听音乐的人数最高达到了百万。 　　曹文鸢道：“黎总，点进去各个界面之间转换依然很丝滑。” 　　临近中午彭志杰带着程程回来。爷俩中途打了电话回来，他们去保镖公司了。 　　午后，黎夏博客下还有人上线来晒自己拿到黎总赠送的礼包了。 　　人太多，章音那里一地凑够一车的数量就把单发给郑奎的助理，那边就安排人到仓库提货装车、送到快递点。 　　所以午休的时候就有人收到了。 　　虽然是临时增加的任务，但是物流子公司的人显然训练有素，配合得还可以。 第836章 　　程程拿着他的腕表手机当计算器，50万*40=2000万。 　　“妈妈，为什么要送这么多礼物呢？”他不是不舍得，就是单纯发问。 　　不过两千万也确实是好多钱啊。 　　而且就他们吃午饭这当口，关注他妈妈博客的人还在不断的增加。 　　上午三个小时50万人，那24个小时得多少人？ 　　黎夏道：“为了扩大影响力啊。现在全网都在谈论这个事！打响了知名度，那妈妈的目的就达到了。你看电视是不是有很多广告？” 　　程程点头，“可多了，越好看的电视广告越多。” 　　“电视广告是按秒计费的。《新闻联播》前的两分钟，一秒钟广告时段能卖出几百万。因为那两分钟内地的观众起码有两三亿人在看。我记得当年小霸王学习机就是在这个黄金时段打广告。花了有八千万广告费吧，那可是90年代初期。你妈我还在卖面呢，一块钱就能吃二两。” 　　程程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呢？” 　　“然后就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那一年，小霸王学习机的销售额达到了十亿。” 　　程程眼睛都瞪大了，一块钱能吃二两面时代的十亿，他还是能知道分量的。 　　爸妈一直都很注意培养他的经济意识。 　　小老二懵懵的吃得起劲，听他们不说话了还抬头看看。 　　彭志杰笑着给他把菜夹到面前的小碟子里。 　　“两口菜一口肉，都吃了！” 　　程程不挑食。但小老二偏好肉食，不太喜欢吃菜菜。 　　所以，他的头发比哥哥的淡色一点，还少一点。 　　“哦。”睿睿应道。他手短，菜都是父母用公筷给夹到面前他再自己夹的。 　　程程楞了一下下又道：“妈妈，小霸王当时多少钱一个？” 　　“400块。不便宜呢，当时你两个舅舅月工资也就八九十。” 　　程程又拿腕表算了一下，“一年卖了25万个，都谁在买啊？” 　　“你妈我前后买了二三十个。” 　　一旁监督睿睿吃蔬菜的彭志杰笑了起来，“那会儿多火啊！你拍一，我拍一，小霸王出了学习机！真的是全国人民都知道！” 　　睿睿没反应，学习机什么的很难让他有反应。要是说游戏机，他马上就要问在哪了。 　　程程想了想，“送礼吗？” 　　黎夏点头，“是的，逢年过节去有孩子的人家，空手上门不好。而小霸王学习机因为广告的原因，家喻户晓。如果你一定得买点什么，同类产品里知名度高的会是首选。因为人家收礼的人能知道是好东西，通过礼物知道你的诚意。” 　　程程明白了，八千万打广告，一年卖出去十亿。这确实是很划算的一笔买卖。 　　不过程程没再问小霸王的现状了。反正他没怎么听说过。 　　而且现在内地首富是他妈，不是小霸王的老板。 　　不过这个营销案例确实很经典。 　　黎夏进一步道：“妈妈所有的生意，基本都是建立在人口红利上的。互联网多一个用户，尤其是多一个会员，可能都代表后续源源不断的会员费和其他花费。不送礼也会有不少人关注妈妈，但送了礼物效果会好很多倍。中国人都喜欢收礼物，尤其是点个关注就成。那关注度会倍增的。” 　　说完这茬，黎夏问起他们今天的见闻。 　　彭志杰道：“丧事现场很奢华！但萧家三房人互相基本不说话。就让人感觉，再有钱又如何？这种场合也只是维系在没打起来而已。也不晓得萧老爷子能瞑目不？而且秦锐告诉我，私下里几次都差点发生了冲突。他派了几个人，和二房、三房的人一起跟着律师，谨防他被对方的人收卖。而萧家的保险柜里据说也有一份遗嘱。一式两份嘛，如今也是双方派人一起守着。” 　　“萧老太太是偏向亲儿子吧？”孙子毕竟又隔了一层了。 　　彭志杰点头，他看看程程和睿睿。黎夏说完全平分，虽然简单粗暴，但是也相对公平。 　　黎夏呼出一口气，“他们家在香港富豪排行榜上是有600多亿港币资产。不过，谁知道萧老爷子背地里在瑞士银行存了多少钱。还有他那些名贵收藏品。当初虽然碍于物议把二房、三房的人赶走了，也不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怎样的。再说还有萧老太太在呢。” 　　彭志杰道：“萧子宸争取到的这几年时间，他已经把萧氏握在手里了。如今外界不知道的，或者是二房、三房可以借以翻身的不过是不知道老爷子的真实心思而已。今天萧老三还向你道歉，说当年教女无方，开罪了你。我说些许小事，你才懒得记呢。我们家不会插手别人家务事的。” 　　黎夏是希望萧子宸能赢的，但她确实不会轻易插手别人的家事。 　　她摆摆手，“算了，个人门前雪都自己扫，更何况是内部的事。没有大好处，谁会去管呢？吃饭、吃饭——” 　　等他们吃好下桌，黎夏手机响了。 　　黎雯打的，“小姑，我关注你了。我也领了一份保养小套装。我还在我们初中KK群、高中KK群还有大学的KK群都通知了。结果好多同学都说已经关注了，正在等东西送到呢。” 　　“嗯，领吧领吧。反正从25岁到55岁的护肤保养用品都有。” 　　程程笑了起来，送个礼物确实效果很好。 　　程程一直不爱睡午觉，睿睿也有样学样不睡。 　　一家四口只有黎夏雷打不动的睡午觉，如今怀孕了更是嗜睡。吃过没坐一会儿她就打着哈欠坐电梯上楼睡觉了。 　　睿睿去把自己的地理图书拿出来，翻到会展中心那一页，“爸爸，妈妈睡觉觉，我们出去玩吧。” 　　彭志杰低头看了一眼，“不是上午就要去么？” 　　“没去。” 　　“谁的缘故啊？” 　　睿睿挠挠头，“我。” 　　当时急着回来看神仙姐姐嘛，但今天的半个小时时间已经用完了。 　　彭志杰想想把这小子带出去让黎夏安心午睡也好。便问程程，“你去不去？” 　　程程摇头，“我想看看妈妈送这么多礼物，什么时候开始会有效果。而且会展中心我去过很多次了。爸爸帮我带菠萝包回来就好。” 　　“行，那你在家。”彭志杰把睿睿举到肩膀上，扶着他的腰。 　　睿睿高兴极了，“走咯，哥哥拜拜——” 　　黎夏午睡起来，程程在书房和曹文鸢一起。 　　曹文鸢在追踪各项数据和之前比有无变化。 　　黎夏道：“又有多少了？” 　　程程道：“妈妈，刚刚破百万了。上午三个小时涨了50万，午后是两个半小时。现在到天黑还有九个半小时。过去的几个小时KK商城和KK空间、KK视频统统都在联动。充值会员和视频的已经比往日同期各多了两万，也就是40万入账。” 　　“不过你妈送出去了4000万了，100倍呢。不过这个得看长久的，现在人是先哄进来了。能不能留下人，让人心甘情愿掏腰包充值，就得看他们的本事了。” 　　黎夏觉得程程记数字还真有几分他外公的好记性。而且，他对数据也挺感兴趣的。 　　程程点点头，然后道：“妈妈，不是4000万，是3800万。萧总看势头太好，又追加了400万单。说成全部500万单，38块的进价。相当于少支出1000万！哦，不只，前头是45块一份的本钱。那就是省下了3500万。500万份，全部送出去的话一亿九千万。还得算上快递费，那就算两亿成本吧。” 　　黎夏摸摸鼻子，“我还以为凭我美女首富的名头，又白送礼物，能有一千万粉丝支持呢。看来如今互联网的活跃人群确实不太多。嗯，赚个知名度，以后如果顾客想在网上买东西，会先想到KK商城的。而且我们还有不卖假货的名声在外呢。” 　　桌上黎夏的手机响了，程程道：“妈妈，表姨打过来的。十五分钟前就打过了，我说你还在睡。” 　　黎夏拿过去，玲姐估计午休就发现了。能忍到两点多才打也是知道她的生活习惯，迁就孕妇了。 　　一接通陈玲就道：“夏夏，你帮我引流了么？” 　　“客观上确实是引了。今早他们高出个粉丝数目来，看到我在线让我配合搞推广。我昨天不是去逛了你的空间么，就很多人顺着我的足迹到你那里去了。” 　　陈玲道：“我真是长见识了。之前几个月，还有你手下帮我用首页的曝光引流过几回，才养出了三四万个观看记录，千把个粉丝。今天已经三十万人来看过了。粉丝数目也暴涨到了六万。还有人打电话问我跟你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要是没有愿不愿意签到他们的工作室。我说我只是玩票的性质。我这面具你觉得还能戴多久？” 　　黎夏笑道：“你要是不想认账，那你就死活不认呗。在网上骂你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是一家工作室，他们看到安慧运营得很成功，就想如法炮制、制造网红。他们要推出的也是跳古典舞的，那不是跟我撞类型了么。就想搞得我心理崩溃，ID自杀。” 　　“他们这是想在心理上打压我，让我自惭形秽。他们分析我连脸都不敢露，要么是想一鸣惊人、要么就是胆怯。如果是胆怯，后面的招数都用不上我就得崩溃。才一天啊，他们的恶评就占了所有评论的一成。我之前费心养了几个月的人气。让他们这么有目的、有针对的搞，不出半月下头就全是恶评了。恶评很赶客啊！” 　　“他们还准备了第二招、第三招想对付我的。不过今天凌晨被叶颖追踪到了他们的真实ID，就在北京附近。还找到一些他们的把柄。上午我让陈麒穿便装出营找了对方。结果事情刚解决，我的人气就飙升了！中午看到下头多了不少留言，问我跟你什么关系，我才知道是你那边过来的流量。我们团长今天已经拿手遮着我上半张脸看了。” 　　“那你就说是我嘛。” 　　“我们团长记得你，当年她把你刷掉的。她原本想把我们一起收下跳姐妹花，当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对你印象很深刻。她绝对不会信是你跳的。” 　　黎夏把手机换了一只耳朵，“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就是她呢？” 　　“她让我不要讲，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还真有缘分啊，原来她也从军分区调到军区了。那你就说是黎雯！反正就是死不认账。” 　　陈玲笑，“我已经这么说了。雯雯还蛮瘦的，更形似。” 第837章 　　截止24个小时，黎夏一共增加了三百多万粉丝。高居博客粉丝榜第一位！ 　　第二位暂时连她零头都没有。但是，她花钱了，人家没花钱！ 　　她花了一亿多，花了大钱。 　　时间截止后，大大的截止二字带着很卡哇伊的特效出现在她的博客下方。 　　曹文鸢上传了礼物出库的单据，并且代黎夏以文字承诺：如无人力不可抗之意外，KK物流将把三百多万份礼物从此时开始的24小时内送达。 　　下头还做了个倒数计数。各快递网点的电脑勾掉一单，这里就减少一单，相应的名字也会出现三分钟。 　　昨天就出库的原本就是离库房现货比较近，当天货车可达的那部分。 　　下面也声明了，扣除昨天已经送出的30万份。 　　现在还有三百多万份，还都是昨天早上9点以后临时下单定制的。要24小时送达着实有难度。 　　但这是一次展示KK物流速度的绝佳机会，全网都在关注呢。 　　肯定不能错过，毕竟是花了一个多亿买来的关注！ 　　货呢，供应商还在陆续的做。从昨天下单到现在早上九点，已经出了240万份。 　　文具套装是现货，组合包装起来就好。 　　保养套装，护肤品是现成的。烧制出瓶瓶罐罐封装，要麻烦一些。但也能全部在下午三点前搞定。 　　供应商那边为了达成保质保量、加急出货的任务，找了信得过的代工厂。工人都是三班倒！ 　　对两家供应商来说，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大单。 　　各五六千万的营收啊！ 　　哪怕萧阳把价格压了又压，他们还是能有5%的利润的。 　　两天的功夫赚300万，这是什么概念？还能把库存都清了。 　　这一单就算是豁出命去，也得给办好了。 　　所以说人多力量大呢。开足马力，这样大的数目也能达到。 　　郑奎和兰新奎昨天亲自确定了货机直达、并且本身四通八达的五个大城市。 　　航线也提前买好，空乘人员做好准备。 　　这会儿第一批货已经在三千英尺上空了。七点就开始装车出库，运往机场。 　　抵达那里，货机已经在等着了。 　　对机长来说，今天要往返飞四趟，比较辛苦。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再说这也是他们展现实力的时候。 　　机长、副机长可以轮替着飞。再说飞行平稳了，还有自动操作平台呢。 　　同时各物流分公司调派人手和车辆去机场接货，再分送各市、县。 　　顺利的话，午休的时候能有200万人领到。 　　全国分散到县，一共3000个网点。一处分担660人左右。 　　站成六排取货，只需要核对身份证，分1号套装还是2号套装。速度快的话，午休时间能搞定。 　　晚上下班剩下的人也能全部拿到。 　　只要这一单能顺利完成，KK物流的速度将更有知名度和影响力。 　　虽然是临时行动，但这更能体现效率啊。 　　一亿多的广告费用，既是用在博客的推广上，更是用在KK物流上。 　　黎夏昨天就都安排下去了，物流公司上下三万人都被调动了起来。 　　这是暑假的最后十来天，程程从昨天全程跟进黎夏处理。 　　甚至黎夏去休息了，他还跟着曹文鸢在跟进。 　　黎夏看他把数据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干嘛，你还打算看看我几时能收回成本啊？” 　　程程嘿嘿的笑，他确实想看看。 　　“这次做成了，更多的收获是博客推广力度和物流的口碑。这些早晚也能转化为钱。不过，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你不能只专注在钱上。” 　　程程拿着小本本，若有所思。 　　黎夏没再理他了，“文鸢，让陆芸和游敏、吴隼找个小团队专门负责博客的推广和运营。第二三四名，KK相关的各个首页置顶引流。五到十名也弄上去，位置次一等。如果名次有变化，位置也实时发生变化。” 　　这是新生事物，很多人都是头回接触，先摸索吧。 　　如今来博客注册的明星、名人基本都是出于友情或者抹不开情面。 　　拿这九位打个样。有好处了，自然来的人就多了。 　　什么事情都得有好处才能长长久久的。 　　来的明星、名人多了，玩博客的网民自然也就跟着多了。 　　她这三百多万粉丝，就先当个基本盘用吧。 　　第二名就是KK的形象代言人天仙，她也是最早注册的那批人。 　　第七名是《朝花夕拾》的男主F先生。 　　第十名是黎菁。如今明星不多，黎夏让人私下里给她引了点流，她也挂车尾上了。 　　黎夏看了看后面，玲姐十二万粉丝、安慧八万粉丝，都在50名开外了。 　　不过，前九名有三个算是自己人。 　　天仙那里经过沟通，放了一些私照上来。 　　有人留言问她自己打KK小游戏的成绩，她把玩过的都截图晒了。 　　曹文鸢道：“老板，这问得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如果刘小姐没有亲自玩过，人家还不得说咱们请的形象代言人都不玩咱们开发的小游戏啊？” 　　黎夏道：“还好，她比较靠谱。” 　　接下来天仙大概是看博客上的粉丝回馈得挺快，互动得还算愉快。 　　又上传了一个二十几秒的动图。是她在片场拿着两根短棍舞得虎虎生风的动图。整个人十分的放松，够美、够飒！ 　　刚上传上去，下头留言就多了起来。 　　“神仙姐姐，原来你真的有武功底子啊！” 　　不但粉丝能有明星互动，粉丝之间也能展开讨论。 　　评论区热闹得很！ 　　黎夏看她的粉丝数目又在开始攀升了。这一段舞刀弄棍确实很吸睛、吸粉。 　　黎夏看天仙一连回复了好几条留言，然后留言的粉丝就更有积极性了。 　　这个非营业、很放松的状态，非常好！ 　　黎夏笑了笑，再点进黎菁的博客。 　　黎菁和F先生还有《朝花夕拾》的主创人员也都注册了博客，咨询过之后纷纷上传了一些片场的照片。 　　并且互相@，分享流量。 　　公司的签约演员们得闲的也纷纷参与进来。老板亲自抓的项目，谁敢不重视？ 　　黎夏让曹文鸢给高翔打电话。让她去瞅瞅天仙那边是怎么弄的，然后再进行引导。 　　如今竞争不大，能形成良性循环上推荐位对引流很有好处的。 　　果然，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有人慢慢摸出了门道。 　　黎夏便不再看了，“程程，我们出去走走。” 　　母子俩出去，彭志杰正陪着睿睿在草坪上玩儿他的气球。 　　程程加入进去，黎夏则坐到草坪沙发上休息，养神。 　　彭志杰让他们哥俩自己玩着，“怎么还忙起来了？” 　　“我就动了动嘴。” 　　黎夏刚问了下高翔，她说目前拍摄比较顺利。清欢是导演重点调教对象，有在慢慢开窍了。 　　导演还说让公司给她报个最佳新人奖试试。 　　中午一点五十，在全网目睹下，200万人清零。 　　曹文鸢上午在黎夏博客发了一条新动向，请大家配合第一时间去领取，帮助完成任务。 　　抵达的名单，分地域发布。粉丝本人可以直接查到。 　　黎夏午睡起来打给郑奎，“不错，再接再厉。站好下午那班岗，全部人员清零，就可以论功行赏了。做得好的发给一定数额的奖金，并且让人事部登记在册。和年底调薪挂钩。” 　　“好的！” 　　“机长和副机长，一定要安排他们休息好。今天每个人都有四个小时以上的飞行任务。” 　　“老板你放心，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公司的金宝贝呢。” 　　机长、副机长都是L7，年入80万以上。一周一般也就两次飞行任务，顶多三次。 　　他能不爱惜么？可这不是为了打响牌子的特殊情况么。 　　加加班，沟通之后大家伙表示能理解。 　　还有网点的人，听说是老板亲自安排的，干好了还有奖金，有升职加薪的机会，一个个也卖力得很。 　　收到货立即摆放，11点半提前吃午饭，12点就开始加班。 　　忙起来了也没人勾心斗角了，心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气氛很和谐。 　　网上更多人在晒自己领到的礼物了。 　　还有人晒出化妆品瓶身的生产日期，“瓶子是昨天生产的！真的是临时定制的。我有朋友在黎夏公司工作，说这事根本没计划，完全是黎总临时搞起来的。不但KK物流，上游相关厂商这次也都牛逼坏了。环环相扣，少了一环都不成。” 　　黎夏呼出一口气，就是为了这个口碑啊。 　　她问了下曹文鸢，“博客那边怎么样？” 　　曹文鸢笑，“跟过年似的热闹。注册的粉丝、明星都越来越多，互动得很良好。就是三到十名排名变化有点大，而且是不停的在变。15分钟刷新一次，每次都有大半的人会变。展现明星号召力的时候到了，粉丝不断的呼朋唤友注册，给自己的爱豆添砖加瓦。” 　　黎夏看了一下，现在挂上头的除了她，都是成名已久的明星。 　　黎菁早被挤下去了，F先生也岌岌可危的挂在第十名。 　　黎夏指指F先生的头像，“把他保住！” 　　KK几大相关主页都开始推送F先生。KK视屏把他的老片子都全部顶起来了。 　　公司的演员也全都挺他，呼吁自己的粉丝去关注F先生。 　　其他明星的粉丝酸了几句，“亲儿子待遇啊！” 　　博客官方直接回应，“不应该么？” 　　凭什么要求一视同仁呢，你又没为我们公司拍电影。 　　而且也就这么一个人，连黎总侄女我们都放任她沉下去了呢。 　　黎夏道：“把我挪到最上面，我不占位置。其他人顺位上升一位，让十一名也冲上去。” 　　后面的就只能在more里才能看到了。 　　为了让自己的爱豆露脸，粉丝们也是真的辛苦了。 　　这一波就连黎夏都跟着沾光，她的粉丝数目也是平稳上涨。 　　虽然不像之前刷新一下又多千把个那样飙升，但是现在的不用出钱啊！ 　　这次总的赢家就是她了吧，这都是她的流量啊。 　　而且还带动了KK商城、KK视频。 　　昨天下午两点，她只因此进账40万。但曹文鸢给她的数据，截止目前这一波已经带来了六百万收益。 　　程程就以这个时间点做记录，刷刷写下600万！ 　　“妈妈，你是突发奇想么？” 　　“算是吧，因为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调试这个。不过，机遇只垂青有准备的头脑。物流这块下了那么大的功夫。就郑总一个，一年就拿走我上亿啊。” 　　郑奎也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存在感啊。 　　而且到下班为止，今天接到的外单比之前多了三成。 　　好现象！单越多，赚得才越多啊。 第838章 　　陆芸他们组建的小团队很快就到岗了，负责宣传推广的、负责技术支持的、熟悉娱乐圈各种运作模式的都有。 　　三个小头目，下头还有归他们领导的人。 　　报到黎夏这里，她道：“正常说出负面观感不用管，人身攻击直接删禁。另外，在我们平台进行的商务活动，我们要抽取3%。先就这么着吧。还有什么需要补充，那就边走边看。博客的运转，只要没出状况，官方不用插手。” 　　上辈子听说一线流量在微博做商务推广，300万一单。 　　既然她提供了平台，那收取一点平台使用费应该不为过。 　　昨天是8月25号，她的粉丝数目从300多万涨到了400万。 　　不少网民呼朋唤伴前来注册，还懊恼之前没关注此事，也没关注黎夏。 　　如今在黎夏的评论区晒礼物的人那可真是太多了。 　　之前居然有人觉得送礼物什么的，不一定是真的。对博客还没有什么信任。 　　但是经此一时，博客的公信力也在慢慢确立了。 　　明星也有人呼朋唤伴的，同一个公司的，同一个剧组的...... 　　这个新兴模式还比较受欢迎。 　　主要现在暂时还没有黑子、水军、键盘侠冒出来。就还比较和谐，粉丝基本都是吹彩虹屁的。 　　而粉丝呢，难得有个能和偶像亲密接触的平台出现，也都还比较兴奋。 　　明星、名人都是经过KK博客官方验证身份的，名字后面带了个标记。 　　想到这里黎夏对曹文鸢道：“跟她们说，营销号也必须验证身份，做好管控。哗众取宠，或者发未经证实消息的，一律禁言。三次以上给予警告，达到五次就删号。” 　　曹文鸢眨眼，营销号是啥？不过望文生义，应该是跑到平台搞营销的吧。 　　她如实传达了。 　　KK博客管理团队的人麻利的应下。这种人是早晚会出现的！ 　　是得一开始就把规矩立起来，不然后面不好管理。 　　8月26号，萧老爷子停灵七天后出殡。 　　这可是大事，香港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到场了。内地的商人也去了不少。 　　整个停灵期间，萧家人倒也没闹出什么事儿来。毕竟都是场面人，不会真给外人、给媒体看笑话的。 　　彭志杰同黎夏道：“我怀疑他从我们这里请的保镖只是明修栈道。” 　　“应该是，他反正私下没跟我提过什么。他也知道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更不会拿那些保镖的生命开玩笑。反正出殡结束你们就赶紧回家来。” 　　自从出了那件事，黎夏就觉得她和萧子宸不是一路人，只能是泛泛之交了。 　　她坐在沙发上，给程程打理衣服。小家伙也穿了一身素净，小脸板着。 　　黎夏摸摸他犹带婴儿肥的脸蛋，“跟紧你爸就行了。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出海去玩几天，然后就该开学了。” 　　秋老虎厉害起来了，去海上待几天。 　　再说了，孕妇可以多吃点虾和海鱼。不过一定得是煮熟了的。 　　开游艇出海，现捕捞现做！ 　　彭志杰带大儿子走了，黎夏问又在看神仙姐姐被剪辑的MV的睿睿，“出海，你有想邀请的小伙伴么？媛媛、优优、小宇哥哥、楚瑜、楚熙他们肯定是要请的。你再想想别人。” 　　至于程程，他肯定是要邀请柯嘉、果果他们几个。 　　到了小学，他们依然是一个班的同学。名单都已经发到黎夏的邮箱了。 　　睿睿的同学名单也发来了，还有家长主动打电话过来。黎夏觉得可以把人一起邀上。 　　睿睿想了想，“水水、火火。”他对那对长很像的龙凤胎兄妹记忆深刻。 　　“他们啊，他们在北京。回头回了北京再约他们玩儿吧。” 　　为了生这两个孩子，吴超和汪敏付出了很多。原本已经小康的生活都已经倒退了一步。 　　肯定是没法负担在香港或者深圳的教育开支了。俩孩子会在户口所在地北京读公立学校。 　　“好了，到时候会有你的新同学一起来，到时候你们就提前认识一下。” 　　睿睿眼睛一亮道：“有一打，就买腕表么？” 　　哥哥有，他没有，他就一直惦记着。 　　黎夏点点头，“嗯。” 　　萧老爷子出殡很顺利，彭志杰和程程结束之后就回来了。 　　至于萧家人私下如何沟通，那就是他们内部的事了。 　　他们派去的保镖从出殡起也只负责外围事务。 　　黎夏已经在电话中邀请了众人明早一起出海，都回复了会去。大家十点在码头碰面。 　　章清惠和钟勇已经带着钟媛先上游艇去安排了。 　　结果没想到下午接到耿清欢的电话。 　　“黎夏姑姑，我反复N机。救命——” 　　黎夏道：“我也不会演戏啊，你等我问问先。” 　　前些天不是还说拍摄顺利，9月就能杀青么。这怎么又出岔子了？ 　　于导道：“中间恋爱的甜蜜期，耿小姐表现得不错。古灵精怪等等都很到位。如今是卡在了拍后期离别前的戏份。” 　　导演的声音也有些烦躁。 　　“不是说她有点开窍了么？” 　　“她的窍又合上了。” 　　黎夏挠挠下巴，今年是电影上映的好年景啊，没遇上神仙打架。 　　如果错过了圣诞档期，那就只有去跟贺年片打了。《朝花夕拾》可是BE！ 　　圣诞上映都略有些破坏节日气氛了，贺年肯定不受欢迎。 　　“算了，卡着也是难受。剧组放两天假吧，换换脑子，没准就找到思路了。之前也是连续两个多月没休息过了。我回头问问清欢。” 　　于导没想到还能放个假。毕竟拍摄过程中，歇一天也得掏一天的钱。 　　不过黎总中途换女主都干过，估计也就不在乎这两天浪费的金钱了。 　　黎夏想的自然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部戏现在剩下的部分已经不多。没有这个片段戏份的很多配角，譬如黎菁早就杀青了。 　　回头拍完了剪辑的时候可能需要来补几个镜头，其他就没事了。 　　但是剩下的部分却是很关键的男主决定送走陆宜和两人分别的片段。 　　这可是全剧高潮，入不了戏强拍肯定是不成的。 　　黎夏先打给高翔，问了下情况。 　　高翔道：“黎总，耿小姐一个外国朋友前几天来探班了。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然后要拍分别的剧目了，她突然就入不了戏了。” 　　哦，吉姆来了啊。 　　“那就这样，等我过两天出海回来再说。你安抚一下剧组，带他们去放松一下。” 　　“嗯，耿小姐说这两天大家就去她家在深圳的五星级度假村。所有费用她全包。” 　　“那也行。” 　　27号一早，一家子就出发了。 　　已经长得很大只的潘兜也跟着。它居然好像也知道黎夏怀孕了一样，以前还会扑她，现在都只是摇着尾巴跟着她。 　　他们一家是主人家，肯定要提前到。九点半刚过一家四口就到了码头上。 　　客人们陆续抵达。上了游艇，展翘带着两个女儿和保姆，和钟琴、傅宇在甲板上一起聊着。 　　展翘和钟情都算是自己人，相熟的果果妈、柯嘉妈妈她们互相也都比较熟络了。自己就在甲板上坐到一起聊上了。 　　黎夏道：“你们自己招呼自己啊，我看看睿睿的同学跟他们的家长都到了没有。然后带他们来和你们认识一下。” 　　她邀请的是主动打过电话来的四个小朋友家长。 　　黎夏先带着睿睿跟新同学认识，她自己也要和学生家长认识一下，互相聊聊。 　　另外，黎夏还邀请了程程的师长们。也不能说毕业了就断了往来。 　　再说睿睿这不还去么。 　　黎夏让睿睿给即将成为同学的小朋友们做个自我介绍。 　　睿睿一向是大大方方的性子，当下就道：“叔叔阿姨好，小朋友们好。我叫黎睿，两岁多了。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玩耍了。欢迎你们来——” 　　因为时常听哥哥说去幼儿园就是去玩的，所以小家伙一直很向往。 　　那四个小朋友也做了个自我介绍，还有楚瑜也加入进去。她也和睿睿一个班。 　　“这是我妹妹楚熙。” 　　“也是我干妹妹，还有这个是我的优优妹妹。” 　　黎夏记住了其中有个叫米娜的女孩儿。 　　她头发卷卷的，肤白、貌美、眼睛大。长得很有几分像秀兰.邓波尔，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睿睿很主动的就跑去和人家一起玩。 　　黎夏注意了一下，他还是没太自来熟。没有一上去就跟人家拉手，还是站在一步之外。 　　还行，之前叮嘱过他，千万别热情太过了。不然就不是小绅士了，那样就干脆别去学校了。 　　当然，睿睿也没有冷落另外一个女孩子和两个男孩子。他把自己的很多玩具都拿了出来，大家一起席地坐着玩。 　　黎夏让管家何姐看着点，给他们送去点心、果汁。 　　四个家长也都是家里经商的，黎夏把人领到上面甲板介绍给了果果妈等人。 　　是不是来刻意结交的都没关系，反正她就当是儿子同学家长看待。 　　彭志杰、老杨几个男家长和他们凑到了一起说话。 　　柯嘉、果果和程程几个一起在下头等老师们呢。老师们的车路上小堵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到了。 　　两拨孩子都来跟老师们打招呼。游艇便可以出发了。 　　果果妈道：“真快啊，果果、程程他们都幼儿园毕业了。” 　　这一趟纯是出来放松、休假的，家长们都只聊闲话。 　　程程和睿睿负责招呼各自的同学。黎夏和彭志杰招呼老师和家长。 　　开到海中下锚，小朋友们换上泳装和救生衣从充气的滑梯上滑到海里再起来。 　　厨师用现捞的鱼虾蟹等做料理。 　　黎夏只能吃煮的、蒸的，其他人的选择要多了许多。 　　展翘呼出一口气，看楚瑜抱着楚熙滑下去。程程抱着睿睿已经滑下去了，她们后面是钟媛抱着赵优，果果抱着米娜...... 　　果果妈她们问起黎夏关于电影拍摄的进度。 　　《朝花夕拾》的官方博客放出过一些花絮、剧照，还有一些演员离开剧组的杀青照。 　　但是拍摄到哪一步了，她们就不太清楚了。 　　黎夏道：“顺利的话下个月可以杀青，我的计划是圣诞节档期上映。但是一切也都还没定。” 　　柯嘉妈妈道：“听说以现在票房成绩，大投资的电影要回本不容易呢。” 　　黎夏点头。《满城尽带黄金甲》是12月上映的，今年还没出什么高票房的作品呢。 　　“我也没想靠这个赚多少钱，就当是了个愿。对了，你们家孩子看电影投入么？” 　　果果妈道：“可投入了，看到不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得生活在一起就难受。” 　　“哎呀，我们家程程也是一样的。” 第839章 　　黎夏一行人在海上待了两天一夜，28号下午才回航。 　　游艇靠岸，她又派车把老师们送回去。这一次出海收获颇丰，每位老师都拎回去了大几斤鱼虾蟹。 　　黎夏的保镖们抓鱼也是一把好手。 　　把客人全送走了，他们一家人却没急着离开。 　　之前黎夏抛锚后放了一个防水的迷你摄像头下海，拍摄海底世界给小朋友们看。 　　海底的奇异风光把他们都迷住了。 　　睿睿这会儿还沉浸其中呢，他说他以后要住在海里。 　　黎夏道：“你爸妈可给你修不起水晶宫。不过，在游艇上再待一待倒是可以。” 　　她让人取消了当晚半山餐厅晚上的订位，让耿清欢和吉姆直接上游艇来。 　　耿清欢很好说话地道：“OK，你说哪里就哪里！” 　　钟媛、睿睿、赵优排排坐，还在视听室里看海底世界。程程在练功房里练他的步法。 　　这么大一艘游艇，他一个六岁小孩带着沙袋在地毯上蹦来蹦去完全没影响的。 　　耿清欢他们的车开了过来，停在码头上。 　　彭志杰站在黎夏旁边看了看道：“走路挨这么近，没准不久的将来真能有小耿瞻冒出来。” 　　“那她得先把最后一个剧情给我拍完再说啊。早不来、晚不来！” 　　“人家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再说整部电影投资不才五六千万么。你前两天送礼都送了一亿多。”彭志杰笑道。 　　“两码事，关键我这电影95%都完成的很好。最后一哆嗦给我来个入不了戏了。” 　　这本来就是文艺片，而且是在票房还没爆炸的时代拍的。要说黎夏多指望靠它赚钱，那是真说不上。 　　但不能就差这最后一哆嗦啊。 　　耿清欢肯定也是不好意思，所以把剧组这两天的费用都包了。 　　不过小丫头也是算盘打得挺精，从香港把人拉到深圳的五星级度假村。 　　不愧是开始做生意的人了。 　　果然，耿清欢一上游艇就冲黎夏嘿嘿地笑，“剧组的人这个周末玩得很开心，我已经派车送他们回酒店了。” 　　电影什么的，黎夏也搁下没提，笑道：“恭喜了！” 　　看这情形，不用问，肯定是想清楚决定和吉姆复合了。 　　别的不说，这是一件大好事。 　　耿清欢道：“谢谢！”她要是调侃地说同喜同喜，黎夏姑姑这笑容恐怕就得垮下来了。 　　要只是一个投资也就罢了，失败就失败。 　　关键这还是人家喜欢了很多年的小说。如今亲手电影化，期望值还是很高的。不然也不会中途换女主了。 　　和她牵着手上来的吉姆笑着和彭志杰、黎夏打招呼。 　　“小彭叔叔，黎夏姑姑——” 　　程程流着汗从练功房出来，他记得吉姆。因为吉姆太高了！ 　　妈妈之前说他要是长得超过了一米九，可能找不到身高合适的女朋友。 　　但是清欢姐这172的个子就挺合适啊。 　　还有，正清哥哥的妈妈他记得比清欢姐还高，足有176！ 　　吉姆和程程握了握手。但耿清欢却抬手就薅了一把他的脑袋，“你盯着我们看什么？” 　　程程避开她的手道：“看你们的身高差。” 　　黎夏笑道：“趁着那三个小鬼头不在跟前，招待你俩吃海鲜烧烤。” 　　另外又熬了一锅海鲜粥，回头黎夏和三个小孩子吃。 　　吃烧烤的时候，程程听明白了。清欢姐如今爱情甜蜜，演不出分离的感觉来。 　　他道：“清欢姐，你看悲剧会触动么？” 　　耿清欢道：“我是看《泰坦尼克号》都不会哭的那种人。” 　　吉姆讪讪的，“好像我来得不是时候。” 　　黎夏道：“总不能要求你九死一生后还憋着不来见心爱的女孩。不过清欢，你再试试？” 　　耿清欢点头，“于导说了会好好的再调教我，我会配合！要是真能拿个最佳新人奖，那可是太棒了。” 　　黎夏也点头，“是啊，玩票玩到拿奖，很牛啊！就连我也会觉得很圆满。” 　　耿清欢吃烧烤的八爪鱼时，黎夏问起吉姆将来的打算。 　　吉姆道：“黎夏姑姑，我在香港的私立医院找了一份工作。以后就自食其力，常驻香港了。” 　　哦，这是跟家里闹翻了啊。 　　黎夏看看跟八爪鱼奋战的耿清欢，“方便问一下你月薪多少么？” 　　她只知道香港的医生是高收入人群，医科大学的收分也非常高。但具体数据并不太清楚。 　　“我入职后月薪是6万港币。” 　　黎夏问彭志杰，“现在一平米多少钱来着？” 　　彭志杰道：“好一点地段的精装公寓，差不多就是这么多。” 　　能在香港的好地段一个月买得起一个平方，那确实是高收入人群了。 　　耿清欢抬头对黎夏笑笑，还挺得意的。 　　黎夏扭头跟程程道：“喏，你看吉姆哥哥多能干。不靠家里也能自给自足。” 　　程程点点头。表哥一个月只有一万二，比起来六万确实很多了！ 　　“以后等你18岁了，我和你爸的义务就尽到了。你自己出去勤工俭学去。” 　　程程道：“妈妈，我又没有跟你不喜欢的人谈恋爱！” 　　“你还不想出去自立门户啊？” 　　程程道：“我读幼儿园一个月学费都是四万多。”六万够做什么啊？ 　　“你要让我自己养活自己，也没必要让我做性价比不高的工作。我会把攒起来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学着做投资。” 　　黎夏失笑，“投资有风险，你以为投资就能赚钱啊？” 　　程程楞了楞，在他印象中父母就是投资就能赚到钱。 　　耿清欢笑，“程程，你看你妈投资在我身上拍电影，现在就悬吊吊的。吃好了，我们要走了——” 　　黎夏知道她是不想待在‘长辈’眼皮子底下。 　　“行，去玩吧。电影的事，不用有太大负担。只是咱们都付出了不少，最后一步还是想走成功而已。” 　　临走，耿清欢翻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喏，你看，我们剧组人手一套！” 　　剧组的工作人员人手一套保养套装，就连于导也领了一套准备带给太太。 　　黎夏看过道：“这是收货地址都填的你家度假村？” 　　“是的啊。走了啊，回见——” 　　吉姆也用力挥了挥手，“小彭叔叔、黎夏姑姑，程程、睿睿回见——” 　　黎夏其实也把保养套装带上游艇了。这么小瓶小瓶的，出门带着很方便。 　　晚上卸妆洁面后，她给自己涂晚霜。 　　“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明哥别墅看《牧马人》那回？他其实就在客厅里待着。” 　　彭志杰忍住笑意道：“记得。” 　　黎夏道：“你还别笑！我肚子里的要真是黎芃芃，你一个，程程、睿睿也都算上，估计等她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也都是草木皆兵的。” 　　彭志杰代入了一下，那确实啊！ 　　他们一家29号才慢悠悠的回到家。 　　31号送程程和睿睿去报名。先去给程程把名报上，小学不用观摩。大家都到睿睿幼儿园来参加家长观摩日。 　　睿睿的学费比起程程小班的时候又涨了，要5万多一个月了。 　　小学倒是比幼儿园要便宜些，但算下来一个月也要4万多。 　　程程腹诽：看吧，一个月6万够做什么？ 　　睿睿和杨楚瑜一道进的教室。睿睿左右一看抬手就和米娜打招呼，过去挨着人家坐了。 　　楚瑜去和那天出海玩的时候，能玩到一起的小男孩坐在一处。 　　杨耀明和展翘也在外头看着。 　　黎夏问展翘，“怎么没把楚熙带来？” 　　“怕她也闹着要进去。今天是观摩日可以随意进，但明年就不成了。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进。她在家跟着保姆玩儿呢。这要不是听你们提前说了，我还真不太能理解这样上课自己选个教室进的模式。这和我们的基础教育完全不同，提前让他们过上大学的生活了。不，比大学还自在。” 　　但人家这种教育，从程程身上看其实效果还挺好的。 　　而且楚瑜看起来好像也挺喜欢的。 　　老师讲了让自己选教室上课后，杨楚瑜去了画画的教室，睿睿去了唱歌的教室。两边就此分开。 　　程程小声道：“小老二乐得眉眼弯弯的，跟老鼠掉进米缸里一样。” 　　黎夏道：“那还不是你天天在他面前念叨上幼儿园有多好玩。他眼馋好久了！” 　　睿睿也觉得上幼儿园很好玩。第二天一早程程晨练的时候，他就在花园的另一角吊嗓子。 　　昨天音乐老师教的。他们的师资力量是很强的，老师是专门的音乐学院声乐系毕业的。 　　早上把两个儿子都送进了学校，黎夏便没什么事了。 　　她坐车去片场看耿清欢拍戏。 　　吉姆不在，他上班去了。他现在是打工人，可没空天天来守着女朋友。 　　而且，于导也不太欢迎他。 　　耿清欢暂时也不回学校。就是她自己对那次校园无差别杀戮没有阴影，耿瞻也不敢让她再回去。 　　耿家给学校捐了一笔钱，进行了沟通。 　　所以她现在也是一边实习，一边写毕业论文。明年回去进行论文答辩、领取毕业证就好。 　　于导的办法很简单，既然耿清欢是只能本色演出和体验式演出的，那就设法让她反刍当初的难过。 　　他给耿清欢看当时枪击案的录像，也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 　　黎夏知道后皱眉道：“于导，她可是老耿家的掌上明珠。她外公家也不简单。不，就算她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万一你给她整出什么毛病了，我也赔不起啊。这几千万的投资比起来就是小事了。” 　　于导道：“我是咨询过耿清欢意见的。她是成年人了，还跟我签署了免责的协议。黎总，拍到现在就差这最后的一哆嗦，她靠自己又表现不出来那种无声的离愁别绪。我也是为了精益求精。” 　　耿清欢点头道：“对，于导跟我沟通过的。我没那么脆弱！我们速战速决，你不要插手了。你插手可能还会拖我们的后腿。” 　　有人从身后拍拍黎夏，是耿桐。之前黎夏刚到，耿清欢就给耿桐打了电话让她来一趟。 　　她在后边听了一阵，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要是吉姆真死了，她肯定拦着。但这不是没事么。 　　不但导演精益求精，小丫头也是不能忍受失败的人啊。 　　黎夏想了想，见耿桐都这么说了，便没有再坚持。 　　耿清欢道：“你们到附近喝杯咖啡。等下回来看成品。这个段落拍完，我也解脱了。希望这部电影能有不俗的成绩，那我的生意也能搭个顺风车。” 　　她把两人往外推。 　　黎夏道：“你别推，我们自己走。我也希望成绩不错，因为注定是你唯一的作品了。” 　　终究不是能吃演技这碗饭的人！ 第840章 　　黎夏和耿桐到附近找到家咖啡馆坐下聊天。 　　耿桐喝的是美式咖啡，黎夏喝的鲜榨石榴汁。 　　“其实我蛮羡慕清欢的。在钢筋混凝土的现代社会，还能找到这么一份真情。” 　　黎夏点头，“确实挺难得的。尤其吉姆还放弃了自己原本十分优渥的生活来香港打拼。” 　　她觉得清欢演绎陆宜，应该是很合适的。 　　清欢和陆宜一样经历过比较冷漠、疏离的关系，也得到了世间最真挚的爱，并且自己也从中成长了。 　　就是前后的顺序有些不一致，所以搞得她情绪无法完全贴合。 　　而导演则是设法调动她的情绪，与剧情贴合。让她以体验派的演法来演绎了陆宜。 　　回头等全部的成本出来，再看整体效果吧。 　　黎夏看眼耿桐，“你和那个赛车手......” 　　“分了，他居然敢勾三搭四的。我都准备做婚前财产公证了！” 　　要说看着黎夏跟她老公和谐、亲密、融洽、自然的相处，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耿桐一点羡慕都没有那是假的。 　　不然她也不会动了结婚的心思。可惜，那个人不值得。 　　“分了就分了吧，不过是一段感情翻篇而已。你又不是古代女子。” 　　耿桐看看黎夏的肚子，“你说得没错，我们都不是古代只能依附男人而活的女子。所以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孩子。我也能这一个不好，收拾、收拾心情再找下一个。” 　　黎夏笑，“说得是。我们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这份自由？” 　　耿桐举起咖啡，和黎夏的果汁杯碰了一下，“敬自由！” 　　耿清欢酝酿了两天的情绪才开始演分离前后的的情节。 　　于导把那段情节拿来给黎夏看了看，“不会跟其他片段不搭，显得出戏。” 　　“那就好，那就让剪辑师剪吧。先杀青，回头有补拍的镜头再找人配合。” 　　剪了还得送审，争取赶圣诞档。 　　今年圣诞档比较好的就是那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档期，很多电影都避开了。 　　倒是给《朝花夕拾》腾了空档出来。 　　而且，今年原本的三甲都是古装片，没有太拿得出手的现代片。 　　这也是一个机会！ 　　再是嘴上说不指望它赚钱，但至少还是期望能够叫好的啊。 　　于导道：“这部片子其实挺深，一定程度上是在探讨人性了。比一般的爱情电影有深度多了。这也是看过剧本后，我接下来的原因。” 　　黎夏掉：“那你觉得是让你继续用原女主拍出来的效果更好，还是如今这一版好些？” 　　“这一版。”于导很肯定的道，“虽然费事了很多。但首先，形象气质上耿小姐确实更适合。其次，她这种体验式的演绎法，还是很贴合的。我如果对她不满意，就不会让公司替她申报最佳新人奖了。另外也要谢谢黎总，很少有资本放手让导演去拍的。你虽然塞了人，但这个人不是随便塞的。这部戏我拍的还挺过瘾的。” 　　黎夏伸出手，“希望下次还能继续合作。” 　　“好的。” 　　剪辑师也是圈内大拿，高翔特地请来的。 　　一想到等他剪好，就能看到全片了黎夏还是挺期待的。 　　毕竟是喜欢了很多年的小说。 　　高翔和陆芸建议她到时候写一篇影评，但黎夏很有些为难。 　　倒不是说她文笔不过关。而是她的喜欢，很有几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过，到时候肯定要好好的请影评家写了。 　　另外，黎夏也准备以有奖征文的形式征集影评。 　　她始终相信，高手在民间！就看有没有能触动他们的地方，让他们愿意出手。 　　想到这里她拿起电话打给陆芸，“那帮文案的游戏文稿写好了么？” 　　陆芸道：“写倒是写出来了，但是好像都不合聂总的意。我正在寻思呢，他要是用不上，我就拿来出个历代同人文集。就当是原创网的买断征文了。” 　　黎夏道：“我前两天还听黎远说呢，他们根本还在筹备、收集资料阶段。所以，聂总让文案写稿子，其实只是想找找灵感吧。” 　　千字三十到一百，对原创网的写手来说很不错了。 　　但相对15亿的研发经费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全部加起来估计也不到100万人民币。 　　所以聂政此事时应该是还没有找到把这么些英雄、美人捏合到一起的满意办法。 　　如果是这样，那动用文案没什么意义。总不能动用穿越手段整成一锅大乱炖吧。 　　可你说你的故事，我演绎我的传奇，这也捏合不到一起。 　　前期走弯路很正常的。 　　再说这花出去买同人文的钱，确实是也相当于是搞了一次有奖征文。 　　只不过，“你先不要出版。反正是买断，过几年再出也是一样。不能让人从这上头揣摩出了聂总的用意来。” 　　陆芸一凛，“好的，我知道了。我还没来得及和聂总商量呢。对了，老板，跟你说个私事。” 　　“说！” 　　“我要结婚了，对方是贵州省政府的工作人员。这次足足谈了三年，我也是之前被弄怕了。” 　　“哦，那是甄省长的下属咯。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元旦。老板您能来么？” 　　“我尽量吧，如果没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不过，你们是预备两地分居么？” 　　陆芸之前倒是在贵阳工作，但随着调职她就去了蓉城总部。 　　“暂时是只能做周末夫妻了，谁有空谁跑吧。您和彭总一开始不是也是么。” 　　别人的事黎夏不会多嘴，而且飞机票对陆芸也不是问题。她年薪七八十万，还有120万股KK股票呢。 　　按现在的股价，她股票市值差不多一亿人民币了。 　　黎夏挂断电话，然后看到彭志杰走了进来。 　　“你知道印度富翁安巴尼么？” 　　黎夏点头，“知道啊。” 　　这位老兄很出名的。世界500强企业信实工业主席，董事总经理。 　　2021年他以845亿美元的身家位列全球富豪榜的第10位，同是也是亚洲首富。 　　亚洲首富的宝座一度被X里的马总夺走过，不过他很快又抢回去了。 　　如今是2006年下半年，他的财富大概是大概是85亿美元左右。 　　目前他甚至连印度首富都还不是。 　　但明年下半年他的财富就会因为在石油勘探上的巨大成功，一举跃升到500多亿美元，成为亚洲首富。 　　彭志杰坐下，“他妻子喜欢俯瞰城市风光，他就在孟买南部买了块地预备修建一栋豪宅。今年开始动工的，据说设计的是27层。但每一层都拥有超高的高度，同等高度用来修普通大楼能修到60层。” 　　“大楼内将会有3个直升机停机坪，一个能停168辆车的车库，一个80个座位的剧院还有舞厅、露台花园、水疗中心、寺庙......” 　　“据说修成之后将是世界上第二值钱的住宅，仅次于英国的白金汉宫。耗资将达20亿美元。” 　　黎夏点头，“是听说他比较宠爱他老婆。干嘛，你受刺激了？” 　　她自然听说过这栋世界闻名的奢华住宅，上辈子旅游还特地去看过。 　　嗯，她当时雇了雇佣兵当保镖才敢去印度的。 　　整栋大楼就住了一户人家，却有600多工作人员为他们服务。每个月电费合70万人民币...... 　　黎夏还听说过他老婆定制的手机背面镶嵌了一颗价值3亿的红钻！ 　　彭志杰道：“有点儿。” 　　简直是有刘邦、项羽看到秦始皇巡游天下时的感觉。 　　黎夏道：“人家是富二代，还是挖石油的，咱们比不了。20亿美元，都相当于他现在公开财产的四分之一了。我怀疑他已经发现了丰富的石油矿资源。瞧着吧，很快就会公之于众。” 　　85亿美元到500多亿美元，一年就飙升上去了。 　　总不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吧！ 　　彭志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就说过过去了！我们这挖煤炭的，跟人家挖石油的比，真的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黎夏好笑不已，“小彭同志，打住啊！你已经比十几亿人都有钱了，你还嫌钱少让别人怎么活？” 　　彭志杰挠挠头，“明哥说他连黎家村首富、小镇首富都当不了。我更是连咱家的首富都当不了。” 　　他躺下去，把头搁在沙发扶手上。 　　“咱们这栋别墅，目前市价还不到三亿。我真觉得挺委屈你的。” 　　黎夏翻了个白眼，“我欠银行两百亿，你也欠银行几十亿。而且，中国的好房子那基本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我十多年前还只住在7平米的房间里呢。如今两亿多的别墅住着，我很满足了。而且，如果不是不需要我动手打扫，我宁可去住200平米的小房子。” 　　彭志杰道：“你所谓的好房子是......” 　　“紫禁城，避暑山庄！人哪能什么都如意啊？那人家满清十三帝还住的是明朝老朱家的二手房呢。咱们如今各大城市都有可以偶尔去住一住的房子，这已经很好了。” 　　彭志杰喷笑出声。二手房，那可不！ 　　“那，你最近想添置手表、包包么？” 　　黎夏想了想，“有个鳄鱼皮的爱马仕包包，我看图片还不错。哎，哥哥，你直接给张卡吧！” 　　她把掌心摊到彭志杰面前。 　　彭志杰挠了下她的手板心，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上面。 　　“密码是结婚日期。” 　　19990909，挺好记的，也挺好破译的。 　　“我还是改一个吧。” 　　“随便你，上限应该是一千万。你随便刷，到时候账单丁小栩会处理。” 　　黎夏笑眯眯的，“说来马上就是结婚纪念日了哎。” 　　彭志杰点头，“你生日也快到了。” 　　“嗯，要正式进入七年之痒了。” 　　彭志杰把手枕在头下，“咱们正儿八经睡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离七年还早着呢。更不要说七年三胎，还有三年的时间浪费了。” 　　黎夏道：“七年之痒是这么算的么？” 　　彭志杰点头，“嗯。” 　　“那照你这么说，冷宫的妃子一辈子都痒不起来。” 　　彭志杰一滞，“那不一样，七年之痒是针对夫妻的。皇帝跟妃子那不是夫妻啊。” 　　黎夏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彭志杰摊摊手。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不是被两个儿子打扰，就是被电话打扰。 　　黎夏接了起来，“萧阳，什么事？” 　　“老板，之前那个‘尝尝家乡味’的活动，如今海外同胞购买得比较多。我想搞个针对国内用户的购物节。一年一次，当日所有产品打折力度前所未有的大，让网购的用户狂欢一次。” 第841章 　　黎夏楞了下，双十一？ 　　话筒里萧阳还在继续道：“打折的费用我会说服商家承担，咱们平台也不收扣的点数并承担物流费用。您看怎么样？” 　　黎夏道：“老萧，你放手去做吧。另外，日期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这已经九月初了，说服那些商家也需要一些时间。月底咱们要办年度庆典，接下来又国庆七天长假。我寻思要不就定在咱小老板生日当天？” 　　黎夏笑了一下，“好！” 　　萧阳很高兴，“我也是看到这次咱们的物流子公司一天送达三百多万份礼物，这才萌生的想法。这个物流速度，太强大了！没这个物流速度，这样大搞特价，到后面承受不住的。到时候容易出纰漏。毕竟咱们的国人都是喜欢占便宜的。” 　　论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能有多强？ 　　游敏看出了博客的潜力，大肆发动人脉联系娱乐圈中的人来注册。黎夏顺势送礼物、吸引粉丝。 　　博客的注册人数半个月破了千万。比当初砸钱给KK软件搞推广速度快多了。 　　萧阳更是比马总早三年搞出双十一。 　　确实，打折促销这种事在国内很常见的，倒也不是谁家的独创。 　　而且老萧说得没错。就算大家一起搞，KK物流也是公司的底气。 　　很好，一个一个的都支棱起来了。 　　等双十一成了气候，老萧的L9就可以落实了。 　　他这一升迁，别人也能看出来发挥主管能动性能有多大的好处。 　　黎夏的心情一下子就飞扬了起来，抛个媚眼给彭志杰，“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 　　彭志杰坐起来，她很明显是接到主管电话才这么高兴的。跟他那张卡可没多大关系。 　　好吧，老婆高兴他自然高兴。 　　“刀削面。” 　　“那你揉面。” 　　“好勒。” 　　程程和睿睿被接回来，上楼找爸爸妈妈。 　　程程读的小学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他放学时间和弟弟是一眼的。 　　平常不是爸爸来接，就是妈妈来接，或者两个人一起来接。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两人最后在楼上小厨房把父母找到，两人正抓着面粉嘻嘻哈哈的打仗。 　　妈妈头发里都有面粉，爸爸更是被抹尘了个大白脸。 　　被俩儿子撞了个正着，两人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程程和睿睿穿的是一脉相承的校服。 　　白色短袖上衣、蓝色背带短裤。 　　这才9月4号，又是在香港，还是夏装校服。 　　彭志杰轻咳两声，“你们两个怎么书包都没放下啊？快回屋把书包放下。” 　　程程张了张嘴巴。我们不在家，你们玩得很开心嘛。 　　突然觉得他们两兄弟有点多余。 　　睿睿被他牵着出去，纳闷的问道：“他们在干嘛？” 　　程程道：“打闹。”正确说应该是打情骂俏。不过不好说给弟弟听，回头他嘴巴没把门的一秃噜嘴就说出去了。 　　厨房里，黎夏道：“都怪你！” 　　“是你先动手的。” 　　过了一会儿程程他们换了家居服再过来，两人已经收拾好了。 　　彭志杰认认真真在揉面，黎夏道：“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吃刀削面？” 　　程程和睿睿点头，“要。” 　　黎夏看看彭志杰揉的面团。之前倒多了水便又加了面粉，就是算上俩儿子也还有多的。 　　她道：“把咱爸、咱妈和小雷叫过来吧？” 　　彭志杰点头，“好。程程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程程答应着翻过手腕摁了快捷拨号键。 　　黎夏公公接的电话，“是程程啊，放学了？” 　　“是啊，爷爷。爸爸在揉面，妈妈说请您和奶奶带上表哥一起过来吃刀削面。我让车子来接你们。” 　　“哦，好啊。” 　　管它吃什么呢，儿子、媳妇一片心意。 　　而且，阿杰揉面，那多半是黎夏亲自做了。儿媳妇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只不过她忙得很，没时间经常做。 　　高雷和黎想一样上高三了，不过香港学生不上晚自习。所以他晚上不着急赶着去上课。 　　彭志杰把他的户籍也迁到香港了，就挂靠在给二老买的房子下面。 　　他也准备以香港人的身份考内地的大学。所以，学习压力不算大。 　　黎夏问了黎震，要不要把黎想也办到香港来？ 　　黎震当然乐意了，他就和郭权去年一样的搞法就行了。 　　今年的名额就给他了。黎想这学期也转学到高雷一个班上了。 　　如今黎夏的三叔、三婶就在黎会计那套房子里住着，照顾大孙子。 　　三叔没舍得买有机菜吃。让他一个老农民一个月花几千万把块买菜，他舍不得。 　　用他的话说，跟抢人一样啊！ 　　他那天到黎夏别墅吃饭，看到花园里有不少土就动了自己种菜的心思。 　　黎夏就让人给挖了一车运过去，再从电梯搬到了楼上。 　　三叔就把阳台和一个空房间利用了起来。 　　垒了一尺厚的土，他种上庄稼了。排水直接接入下水道。再过段时间，就能有收获了。 　　三婶道：“人家夏夏几百万的房子，你拿来种菜！” 　　“我问过二哥和夏夏了，他们说只要我不施农家肥就没所谓。明年给他们把房间复原就好。这屋光照挺不错的。我看夏夏别墅那个大花园子那么大，里头全种上菜，不但够他们几十号人吃，都能拿出去卖了。” 　　“拉倒吧你，人家的小房子任你种菜你还不满足啊？那花园，我听二嫂说一年光请人打理的工钱都要上百万的。更不要说里头还有不少名贵花木了。” 　　至于黎夏和彭志杰最开始买的那套高级公寓，如今倒是空置着。 　　一开始两千万买的，现在差不多能卖到2800万。 　　不过两三千万也做不了什么，就放着没动。这样万一有事耽搁了比较晚，还能去住一下。 　　黎夏公婆过来，黎夏打了个招呼便系上围裙去小厨房。 　　打开灶台烧水，然后拿起盖好的面团揉了揉。 　　等水开了，她左手托着面团，右手拿着刀，动作飞快的把面削进锅里。 　　先煮了两碗，彭志杰给二老端了出去。 　　然后再三碗小的，给那三兄弟。 　　最后才是她和彭志杰的。 　　笋子烧牛肉的浇头摆在桌上，管够。 　　一家子快快活活的嗦面。 　　黎夏婆婆问道：“夏夏，你过些天生日想怎么过啊？到时候把你们姐姐、姐夫也叫来。” 　　黎夏挑着碗里的面，“到时候去龙景轩吃吧。” 　　三叔、三婶和想想在香港，她爸妈在深圳，震哥、古娜、好好也在深圳，都叫上也蛮热闹了。 　　不过到了日子，又添上了黎峻、黎远、何绾绾和黎雯，还有黎明、颜甯、黎菁。 　　刘玫不是给黎夏介绍了私人金融团队么。黎夏安排用私人飞机送过来让她面试。 　　黎峻他们便一起过来了。 　　至于黎菁，她是来香港补拍一些镜头的。 　　何绾绾是黎夏让黎远带上的。既然双方父母见过了，那来见见爷爷、奶奶和她这个姑姑也是应该的嘛。 　　黎菁来了，黎夏便干脆把耿清欢、吉姆和庄哲也叫上了。 　　面试的金融团队一共有三个人。都是高学历、专业、经验也丰富的。 　　黎夏见过之后还算满意。想了想干脆安排他们去那套高级公寓里住和办公。 　　见过就打发人开车送他们过去了。 　　然后再到龙景轩吃宴席。这样一来，再加上郭权等人就坐了有满满四桌。 　　龙景轩的老板兑现了对黎夏的承诺，无论何时她都只需要提前一周订餐就有位置。 　　反正内地首富喜欢到龙景轩吃饭，这对他们的宣传也是有好处的。 　　至于前几天的结婚纪念日，那当然是过的二人世界。 　　9月10号睿睿看到他们，还老大意见呢。 　　结婚就不带他们一起，现在过纪念日还不带他们。 　　那么漂亮的结婚照也不等他们一起就照了。 　　彭志杰：“......” 　　黎夏：“......” 　　程程道：“我们都是结婚之后才有的，结了婚才能有孩子。” 　　明哥给大伯买的那套房子许久没住人了，之前黎菁拍戏都是跟着剧组住的酒店。 　　于是他们一家三口也跟着黎夏回了别墅。 　　他席间听说三叔在黎夏的小房子里种上菜了，说明天一定要去看看。 　　结果三叔一家子就搞得少了一间房住，黎夏让他们一家也回别墅住，热闹。 　　黎峻拍拍彭志杰的肩膀，“还是你们这房子大好，来多少人都能住得下。实在不行还能打地铺呢。” 　　嫌这个别墅小了的话，彭志杰自然只能跟黎夏说说。 　　“嗯，家里人多，房子小了住着憋屈。” 　　回到家里，曹文鸢递给黎夏妈一个封了8888人民币的红包。 　　黎夏妈做为见面礼递给何绾绾。 　　之前黎夏妈找黎夏商量，自己是不是该给小姑娘见面礼。 　　“你要是满意就给呗。” 　　何绾绾看看黎峻，黎峻道：“奶奶给的，收着吧。” 　　何绾绾两手接了过去，“谢谢......奶奶！” 　　黎夏笑，“得有十年了吧？在二中门口你虎不拉几的问面碗上的头像是不是我。” 　　何绾绾点头，“有十年了。” 　　“我那会儿可真没想到你会和远远谈恋爱。” 　　黎远道：“也是因为小姑你让她给我们做形象代言人，让她拍广告。那会儿我妈经常找她，我见到她的机会就多起来了。” 　　黎雯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源于当年她问小姑的那一句。” 　　黎明听到拍广告略微不自然了一下。 　　他笑道：“看这发展，我们这些当叔伯的也得把份子钱准备一下了啊。” 　　黎峻道：“还早，等他收入比绾绾高了再说。”不给他设个限制，一点不知道上进。 　　彭志杰放下杯子对黎会计道：“爸，多亏了您当年宽待我啊。” 　　黎会计失笑。他闺女太能干了，那不然能怎么办呐？ 　　“远远是不知道发狠。你那么努力，不一样的。” 　　黎夏公公也笑了起来，“你小子有福气！” 　　他看着程程和睿睿，笑得眉眼弯弯的。 　　第二天，金融团队的人就过来了。 　　黎夏的资产有些多，他们得费些时间核算。 　　黎夏把彭志杰一起叫上了，“除了明面上的这些，我还有4000万股苹果股票。” 　　彭志杰心头早就有数，不过听到这个数目还是有些吃惊。 　　那三人就更是吓了一大跳了。 　　算70美元一股，也是28亿美元了。 　　他们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而且能为首富打理财富，这在业内是非常有面子的事。金钱上的回报也非常的可观。 　　黎夏道：“这二楼的书房给你们用，你们核算吧。我25号要去杭州，这之前都在家。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用内线电话找我。” 第842章 　　彭志杰和黎夏一起起身出去。 　　那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干活吧！” 　　十几年的财务文件，虽然都是电子版的，也得核算挺久了。 　　新老板提了个要求，一分钱的税都不要漏缴。万一以前有不小心漏了的，主动补上并缴纳滞纳金、罚款。 　　这个要求有点奇怪。所有人都巴不得不缴税、少缴税，挖空心思避税。 　　新老板说法律的擦边球一律不要打，除非明文规定可以避税的项目。 　　刘总监说老板还在开面馆的时候就被人胡乱举报过偷税漏税。估计是一朝被蛇咬、一直怕井绳。 　　不过老板是首富，太显眼了。多几分小心也是应该的。 　　刘总监还说财务方面集团公司是向外资看齐的：一切照规矩办，绝不逾越法律界限。 　　因为，他们要做的是能留存百年以上的大集团公司。 　　刘总监私下还笑道：“老板也是人，也舍不得钱。我们集团公司今年的税钱差不多200亿左右。换了你，你舍得么？但是没办法，她说有些擦边球可能一年两年、三年五年的没事。但一旦国家税务机关动了真格的，翻出旧账来就都是事儿。我们要长长久久、堂堂正正的赚钱！” 　　三人回到座位前，打开各自的MacBookPro。 　　这是黎夏给他们配的，苹果公司的最新产品，漂亮且贵，但用起来十分丝滑！ 　　三人想起她那4000万股的苹果股票。 　　其实首富是苹果铁杆粉丝的消息，全国人民都知道。不少人也猜到她多多少少肯定买了些苹果的股份。 　　当初KK上市的庆功酒会，苹果公司还来了够分量的人道贺。 　　但是谁都没想到她竟然有4000万股这么多！ 　　三人看了一下她买入的年限。 　　97年就开始买了，那时候正是苹果濒临破产、迎回乔纳斯的时候。也是苹果股票的历史低点。 　　老板那次持股三年，赶在00年初互联网泡沫挤破前卖掉了。 　　她所持股票市值从3亿人民币涨到了25亿。 　　接下来三年一直是互联网挤泡沫的时期，集团公司也在高速扩张中，她没有再买入。 　　等泡沫挤得差不多了，她再度购入了价值24亿人民币的苹果股份。 　　一直持股至今，变成了224亿人民币的市值。 　　3亿到224亿，这是何等成功的投资！ 　　跟着她买，就算只投入100万，现在也是7500万了。 　　三人中为首方学政道：“于老板而言，这也就差不多是一年的税钱。好了，我们倒着往前看吧。” 　　替大富翁服务，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要有的。 　　他们是有自己的专业性的，惊讶了一下立即就开始投入了工作。 　　他们三人在这里由曹文鸢负责安排，今后有事也是和这位曹助理联系。 　　中途他们可以下楼在花园里自由走动，参观一下老板的别墅。 　　到了饭点曹文鸢来叫他们去二楼的餐厅吃饭，还问询他们喜欢的菜色，说都可以安排。 　　“公寓那边暂时还没有安排人照顾你们的生活。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代为招募，由你们自己付薪水。这两周你们白天就先过来别墅这边。周末老板说让你们三位去选车。你们是享受公司L7的薪资待遇，配车上限是50万。” 　　只是薪资待遇，没有干股分红。 　　L7在内地营运一线是年薪四五十万，office是三十多万，在香港是给的百万。 　　至于配车，香港不用付关税，车的价格比内地其实还便宜点。就不用考虑地区差别了。 　　黎夏是打算直接把这三人安顿在香港。以后香港和内地的工资水平会越来越拉近的。 　　而且他们要打理她的所有资产，也是在香港更方便操作对外的部分。 　　方学政三人便把找阿姨的事都托给曹文鸢了。 　　他们管着老板的钱袋子，身边的人得靠得住。当然是交给老板的人安排最好。 　　午饭后，这边也给他们准备了小憩一下的房间。两点再继续工作。 　　而黎夏和彭志杰一起从二楼书房出去，便回到了三楼，在露台上休憩。 　　黎夏怀孕三个多月，比平时容易疲惫，也更需要人陪。 　　彭志杰能不去公司，便不去公司。他手底下的人也差不多都培养起来了。 　　黎夏为了坐得舒服，直接往长沙发上一躺。太阳伞遮在她头上，挡住了阳光。 　　彭志杰坐在离她比较远的一张单人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屏幕上正是苹果的股价走势。 　　“你怎么买了那么多苹果股票？” 　　黎夏道：“我只买了2000万股。05年的时候苹果公司进行了拆分，一分为二。” 　　彭志杰想了下，“你好像是04年初买的？” 　　两人住在一起，她当时看着苹果的股价上扬笑得开花开朵的。 　　黎夏道：“03年底，陆续购入的。那会儿互联网泡沫挤得差不多了。KK在着手上市，我觉着苹果也该涨了。” 　　彭志杰看了一下，那会儿的价格到现在四五倍的涨幅。而且中途还拆股了，这就是买入价的九倍。 　　她买得多，赚得自然也多。 　　他这会儿怎么说呢，有点儿怀疑人生。 　　辛辛苦苦十几年，也就是他老婆把钱放在股市三年不动赚的一半那么多。 　　哦，不只。她还有KK的股份呢。 　　KK涨到$10.8元了，是原始股价的4.5倍，上市价的3倍。 　　那晚他帮着家里人买了不少KK的股票，自己也顺手把暂时不用的3亿投了进去。这会儿也变成9亿了。 　　就不说黎夏赚的了，就他这21个月，200%的利润也吓人得狠啊。比他做什么都赚钱。 　　早知道这么赚，他还搞什么房地产？煤矿挣的钱全投进去啊！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道：“股票，这么赚的么？” 　　黎夏在吃水果拼盘，顺手叉了一块甜瓜喂给他。 　　“你还记得我们公司的管理组关注新浪股价的事吧？” 　　想起来了，新浪在美股上市价17美元，后来一度跌到1美元。现在自然是又涨起来了。 　　看曲线简直根本过山车似的。 　　黎夏道：“股市的钱都是股民的，不可能凭空而来。有人赚了，肯定就有人亏了。今天我赚钱，也可能明天我就亏钱。所以，不能只靠股票。如今我的资产股票占比太大，其实真的不如实业让人踏实。” 　　彭志杰算了一下，苹果股票市值28亿美元，KK股票市值32亿美元。她名下股票价值60亿美元！ 　　那是多少人民币来着，差不多480亿。 　　彭志杰这会儿人都有些恍惚了。黎夏喂他吃甜瓜，递到嘴边他就咬，咬了再咽下去。 　　过了一阵他道：“你是不是比李超人还有钱啊？” 　　黎夏道：“怎么可能？我私下都有28亿美元的股票是外人不知道的。你觉得他这几十年财产都摆在了面上？我甚至觉得我还不如整个耿氏家族有钱。这样低调又有钱的人家不会少，我只是明面上的内地首富而已。” 　　彭志杰呼出一口气，“你等我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黎夏随口‘嗯’了一声，把书盖在脸上，梦周公去了。 　　彭志杰离开这个露台，走到别墅另一个方向的露台，抽了一根烟。 　　过了一阵他心情平复了。和之前也没什么变化，就是他没他老婆有钱嘛！ 　　但是他的钱，一家子也用不完啊。 　　不过这回他认真的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也把公司弄上市算了。 　　他有地产公司，安保公司还有煤矿。 　　煤矿就算了，国家不会允许的。那地产和安保要不要试试？ 　　这俩都不是高科技的，放在港股上市可能会容易些。 　　前几天郭淮说内地有大房企在谋求港股上市，是哪家来着？ 　　哦，碧X园。 　　据说已经在走流程了，香港地产圈的大佬们都在积极促成这件事。应该是都有参股，想把股价狠狠的炒上去，然后割股民的韭菜。 　　他吐出一个烟圈。对，那些大佬就是想割韭菜。 　　是了，股市的钱也不是凭空来的，是股民腰包里掏出来的。 　　黎夏说过她只打算让互联网公司的股份分割上市。也就是KK商城，KK影视或者还有最近炒得很红火的KK博客。 　　这些应该都是在美股上市。 　　她还有那么多产业，都不打算上市？ 　　他抽完一根烟，去漱了下口，然后再回去，黎夏已经到楼顶花园逛去了。 　　他便也上去问出了这个疑问。 　　“上市自然有好处，能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但是也有各种限制。互联网高科技股是上市了才能发挥最大的意义。但其他实业就算了吧，我不想都受限。” 　　“但是KK股票你也没受限啊。” 　　集团公司有30%的股份，绝对多数。然后聂政团队手上加起来有10%。 　　另外两家国字头的资本拥有6%。 　　外头的散股有20%。 　　其他各大国外资本手上有34%，也就是三分之一。 　　所以，基本上没有掣肘的。只要黎夏和聂政团队决定了的事，基本就是铁板钉钉了。 　　“那是因为我早期做其他生意积累了资金。而且如今互联网真是赚钱的黄金期，大小股东翘着脚赚钱，当然不会瞎哔哔。一旦亏钱，就到我得向股东和广大股民交代的时候了。他们还有资格联合罢免我，让我退出决策。” 　　彭志杰道：“如果有那一天，怎么办？” 　　黎夏道：“回购股份退市，彻底私有化。当然不会一亏钱就这么做，但是到时候权衡利弊如果这样更有利公司发展，我就退市。上市就是为了筹集资金。如果不缺钱了，有能力回购那就回购吧。你如果有发展意图又很缺钱，可以筹谋上市筹资。不然，还是私有化自在些。听说碧X园上市了，你不如看看后续发展再说。前两天明哥也问我的看法，我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黎明现在有大事都喜欢来问问黎夏。 　　他觉得他妹看得比他深远，而且决计不会坑他。 　　彭志杰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前两天郭淮也跟我说起这事。他说到时候股价定多少，怕是杨总都做不了主。香港地产圈的大佬一定会给抬上去的。” 　　黎夏笑笑，“抬上去了，他们大赚一笔估计就要准备撤了。等普通股民都知道买哪只股票能赚大钱，一拥而入的时候，他们已经成功套现。股市玩的也是接鼓传花的游戏啊。” 　　彭志杰皱了皱眉头，“股市确实是绞肉机。想想98年亚洲股灾，多少人一夕之间破产。好多大集团公司的老总只能负债保股价。上市是得慎重才行！” 第843章 　　彭志杰说到这里看向黎夏，“KK的股票不能卖也就罢了。但苹果的你也别一直持股不出，不会永涨不跌的。瞧着差不多了，咱见好就收。少赚也比赔出去好！不变现离场，股票账户的钱始终就是个账面数字。” 　　黎夏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看他已经能理智思考，想来是已经想通了。 　　其实说起来小彭同志和她结婚在她这里得的好处不多。 　　他做生意没靠她什么，也就陆家嘴的房子租得顺利些，还有之前找顾千山算账的时候借助了她在军中的人脉。 　　但这两件事也就是个量变，他已经积蓄了力量是可以做到的。 　　上辈子他肯定是靠自己报了仇、发了财。 　　这几年当她这个首富的老公，小彭同志承受的压力也不小啊。 　　中国传统就是男强女弱，因此有很多人觉得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要不是他自己也有钱，就要被视为吃软饭的了。 　　商场上一些人的嘴巴更是坏得很。尤其是在他手上吃了亏的，就拿这个攻击他呗。 　　就连郭淮有时候都会忍不住酸两句说他命好呢，更何况别人？ 　　这些压力可是数年如一日的，亏得他心理素质还过得去。不会干那种让仇者快、亲者痛的蠢事。 　　一整个上午还有下午，彭志杰一直在那里研究股票。 　　美股、港股、A股，翻来覆去的看。 　　他以前一直关注的都是实体经济，对虚拟经济不是很感兴趣。 　　但今天这刺激受得有点大。 　　黎夏不想和他讨论，她如今容易疲乏。 　　“我就只买了这一只股票。鸡蛋放在了一个篮子里，其实是不太好的。你要是对股票感兴趣了，可以找佑佑或者清欢讨论。” 　　佑佑除了苹果还买了亚马逊和埃克森美孚。这选股的能力也是挺绝的！ 　　哦，对了，他还说动琪姐抵押了一套房全部换成了KK的股票。 　　至于耿清欢，她前两年就已经是利用咨询和人脉、资金和人联手操盘的大户了。中东打个仗她都能发笔财那种。 　　虽然效益不如黎夏这个知道苹果走势的，但也非常的可观。 　　彭志杰挑眉，“佑佑？” 　　耿清欢会炒股很正常，家学渊源。耿桐就是从华尔街回来的。 　　但佑佑也是炒股的一把好手？ 　　“你可不要小看了佑佑。你忘了他大学搞的那个家教中介公司了？他脑子很活的。” 　　彭志杰点头，想起来了。这小子是个心头很有数的。 　　前几天明哥还念叨眼看跃跃都有谈婚论嫁的对象了，佑佑这个下一辈的老大还没个动静。 　　黎夏当时就说他心头有数的，不用为他担心。 　　美股这会儿歇市。彭志杰下了一个炒股软件，同时关注着A股和港股的大盘。 　　地产、互联网、零售等行业是他关注的重点。 　　下午一起去接两个儿子。 　　睿睿高兴的告诉黎夏，“妈妈，我有十二个，小伙伴了。” 　　他在学校积极和小朋友们认识、熟络，堪称幼儿园的社交小达人。 　　黎夏闷笑两声，“行，回去就让哥哥帮你下单，。到时候花了多少再拿你的钱转帐。” 　　睿睿眉眼弯弯地点头，“好哒。” 　　彭志杰道：“他要买什么？” 　　“腕表手机。” 　　“哦，那应该是结交了有手机的人才作数啊。不然哪有买手机的必要？” 　　黎夏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有道理啊！” 　　睿睿气鼓鼓的，爸爸好坏！ 　　幼儿园的小朋友很少有人有手机的。 　　他捂住嘴巴，这话不能说，说了更不给买了。 　　彭志杰捏捏他鼓鼓的脸颊，“要不爸爸勉为其难做你的联系人之一？” 　　睿睿眼睛一亮，“爸爸好！爸爸、妈妈、哥哥、外公、爷爷......” 　　他扳着手指头数家里有多少人有手机，可以做他的联系人。 　　回去之后，黎夏告诉程程，“买一只功能最简单的。”能打电话就成！ 　　她也是打算给两个儿子的腕表手机里装入追踪软件的。人在哪里，一联网一目了然。 　　所以，这时候就给睿睿买也是可以的。 　　睿睿也顾不得计较功能多寡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腕表手机有多少功能。 　　就是看到哥哥拿着打电话，眼馋。 　　他拉拉程程的衣服，“哥哥，下单、下单。” 　　程程其实也是拿着黎夏的商城账户下单。他坐下打开书房的座机电脑，然后进入KK商城的界面。 　　睿睿站在他身旁看着。哥俩在KK深圳的直营门店挑了一只4000多的，还是三星产的。 　　腕表手机就是三星最开始生产的，技术上也领先于其他跟风者。 　　所以程程还是给弟弟选的这个品牌。 　　当晚就送到了，深圳物流分公司派人坐地铁送过来的。 　　等买到SIM卡插进去，程程给小家伙设定快捷拨号，“1号是妈妈，2号是爸爸，3号是哥哥......” 　　又给他示范，摁一下1键，再摁一下拨号键，黎夏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她的手机如今插双卡，程程给设的1号是香港的号。4号是她内地的号。 　　睿睿很高兴，挂断又拨给爸爸。 　　彭志杰道：“没事别乱拨，再拨过来我就接了。” 　　黎夏刚给睿睿说了，电话费他自己承担，从零花钱里扣。 　　小家伙刚学会用零花钱，正上心呢。 　　幼儿园有便利店，他每天有100港币的零花钱。这里头还包含了他的社交费用。 　　睿睿一听他爸要接，立即自己挂断了。 　　彭志杰道：“数字摁键那么小，你手指头那么粗，都不会摁到两个键么？” 　　睿睿一脸的傲娇，他怎么可能摁到两个？他玩PSP，也都玩得很溜啊。 　　9月25号，彭志杰陪黎夏飞杭州。 　　俩儿子只能放在香港，程程拍着胸口道：“小老二交给我照顾就是了。周末放三天假，我再带他飞过来。” 　　黎夏腹诽，你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呢。不过有程程在，把小老二放在香港还是多少要放心些的。 　　睿睿抱着黎夏的大腿不撒手，“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 　　“你这么多戏啊？就分开几天而已，过几天哥哥就带你来找爸爸、妈妈了。哥哥之前每周都要跟妈妈分开几天的。好了，乖乖去上学，周末就见到妈妈了。” 　　两个儿子都不厌学，相反还很喜欢去学校。 　　这一点让黎夏省了很多心。 　　等目送他们走进校门，黎夏和彭志杰便坐车去机场了。 　　等到飞机飞行平稳，彭志杰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网关注大盘。 　　他充了一千万到自己的股票账户炒A股和港股。最近上心得很，人菜瘾大。 　　黎夏懒得多理会，由得他去玩。大不了就交学费嘛。 　　这一次她提前两天去，是因为要去见见好又多的老总。 　　三家来来回回也许多趟了，也到了该有个结论的时候了。 　　他们和沃尔玛双方的出价已经非常接近上辈子沃尔玛买下好又多的价格了。 　　10亿美元，好又多是血赚的。这笔生意太划算了，再要贪得无厌下去就太过了！ 　　黎夏也有点好奇如果她肯把那1500家超市一起出售，能卖到什么价？ 　　她和彭志杰说起这个话题。 　　彭志杰把注意力从大盘上转开道：“其实我觉得如果你舍得，这个生意倒是真能做。但沃尔玛估计不会买。” 　　如今能一下子吃下黎夏这么多门店的，还得是沃尔玛、好又多这样的巨头、 　　“为什么？”她做得可比好又多好多了。 　　“你想啊，单买你的超市，但是门面是你的，物流是你的。你还能掐着人家的脖子呢！如果你肯一起打包卖，你喊个100亿美元没准它都舍得。比买好又多的超市划算多了。” 　　黎夏道：“那肯定不成啊！我又不像好又多，开店的目的就是为了高价卖出去。” 　　飞机降落的时候，傅杳钧已经在杭州机场等着了。 　　机舱门打开，他看着黎夏被彭志杰扶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她身上的宽松衣衫贴身，显出了微凸的小腹。 　　“老板，人已经约好了。明天在画舫上面谈，中午咱们在楼外楼做东。那你现在是去哪里休息？” 　　黎夏笑道：“有可以看西湖的酒店，你觉得我还会想回员工中心住么？你就是问郭权他们，他们也不会想回去住不花钱的地方的。你住哪？” 　　傅杳钧道：“我住的是不花钱的员工中心。不过今天给老板介绍并购谈判的情况，可以蹭着老板住能看西湖的酒店了。” 　　他昨晚天都黑了才到的，直接去了员工中心。 　　“行，给你蹭。把田瑶也叫过来吧。” 　　画舫自然是也田瑶去包的，包了整整一天。 　　黎夏早起在住的酒店里和彭志杰走了走，就到码头上船等着客人了。 　　西湖边上的酒店，本身也是十分优美的园林。住在里头都不用出来逛西湖，在园林里就能逛上许久。 　　田瑶、郭权等人全都美滋滋的。包画舫游西湖，这样的大手笔跟着老板蹭，美得很！ 　　28号会来三千员工，除了住宿，船票田瑶也是定好了的。 　　但几百人一艘船，哪有这么稀稀落落几十人舒服啊。 　　客人还没有到，等人到了老傅会出去迎客。 　　黎夏问田瑶，“这画舫上没有唱歌、弹古琴、跳舞的么？我包下画舫，不包括这些服务么？” 　　“有的啊，还有冲茶的老师傅这些都有。现在就叫出来么？” 　　黎夏想了下，“算了，等客人来了再说。”不然就有些失礼了。 　　她站在画舫窗口道：“这就是乾隆留下江南来游的西湖啊！有种人在画中游的感觉。” 　　田瑶道：“老板，我也会弹古琴。不然回头事情办成了，晚上庆功宴我给你客串一下夏盈盈？西湖柳、西湖柳，可怜攀折他人手——” 　　黎夏噗嗤声笑出来。她不喜欢乾小四，她是他爹的粉丝。 　　彭志杰刚和老傅在画舫底下说话。这时候上楼来就听到这句，好笑地道：“你是夏盈盈，那我是谁？我总不能是乌拉那拉皇后吧！” 　　傅杳钧、田瑶和他也极熟了。 　　田瑶听了直笑，傅杳钧凑趣道：“那彭总，我替你找把剪刀。” 　　彭志杰道：“你留着自己用吧，容嬷嬷！” 　　“我又不是你那边的，我怎么就成容嬷嬷了？” 　　几人正说笑，傅杳钧的助理上楼来，“傅总，江总的车到了。” 　　傅杳钧道：“那老板，我下去迎一下，咱们毕竟是主人家。” 　　黎夏点头，“好。田瑶，让老师傅准备沏龙井！” 　　“是。”田瑶立即收了玩笑的神色下去安排。 　　彭志杰则以家属的身份坐到黎夏身旁来。 第844章 　　过了两分钟，窗口旁的田瑶道：“老板，他们来了！” 　　黎夏和彭志杰慢慢走到楼梯那边迎客。 　　好又多的江总及夫人在傅杳钧陪伴下从码头上了画舫，上楼来。 　　黎夏笑着向走在前面的江总伸手，“多谢江总赏脸啊！” 　　反正不管花落谁家，好又多都是赢家。而且有人抬价自然是好事。所以江总面对黎夏是很平和的。 　　“有机会来见黎总，那肯定是不能错过的。而且西子湖也是闻名遐迩啊。” 　　彭志杰也笑吟吟和对方的夫人握手，“里边请——” 　　大家分主客坐下之后，画舫便出发了，载他们游览西湖。 　　黎夏之前问过的古琴曲表演也开始，可以当做背景音乐欣赏。 　　浸淫茶道多年的老师傅为几人沏龙井茶，三张条几上摆放上了西湖当地的特色点心。 　　待品过茶、吃过点心黎夏开口道：“江总，这一年好又多好像又开出了不少店啊。” 　　江总笑着点头，“嗯，好又多已经在国内34个城市开出了100多家了。” 　　开得越多越好抬价，当然要开。 　　说完想起黎夏的点早就铺开了，比他的店也多得多，笑笑不再说话。 　　黎夏用茶盖拨弄着茶沫，“你就没想过继续在大陆做零售生意么？政府给你们台商的条款很宽松，而且内地14亿人是很大的一个市场。” 　　江总道：“房租涨得太厉害了，人力成本也越来越贵。利润没有多少啊！比起我这一锤子买卖，不划算。黎总这么说，是不打算买了么？” 　　“当然不是，就是还是想和江总一起耕耘零售市场啊。毕竟两岸一家亲嘛！” 　　江总微笑，他的威胁比沃尔玛这个全球零售业的带头大哥可是小得多。 　　而且他不走，黎夏就不用花十来亿美元买这100多家店。 　　当然是他不走，对她最有利。 　　“我还以为黎总是要开个实在的价格呢。” 　　黎夏道：“拖着对我更有利啊。” 　　江总看她，那你请我来做什么？ 　　“我得到个消息，沃尔玛中国近期要换帅了。新来的那位打算走自主的大力扩张的路线。” 　　另一张条桌后陪坐的傅杳钧挑眉，消息确实么？ 　　沃尔玛中国的张总裁和他们双方都不同。那是职业经理人，是由总部派遣的。 　　在国际上，沃尔玛的销售额是家乐福的三倍。 　　但在中国，沃尔玛的销售额比家乐福可差远了。张总是有扩张不力的嫌疑的。 　　当然，这是因为家乐福中国不讲武德，绕开中央和地方政府联手。钻空子对抗中央政府对外企零售业的限制。 　　为此，家乐福几度被重重罚款。 　　而沃尔玛却因为比较守规矩，前几年受限比较大。 　　所以，张总才会准备溢价收购好又多，借助好又多铺到34个城市的点，一举弥补这一短板。 　　张总道：“我不信新来的沃尔玛总裁不需要我们好又多的渠道。” 　　黎夏笑吟吟道：“嗯，我也相信。所以，我们会一直掺和的。” 　　彭志杰低头喝茶，遮掩去嘴角的笑意。 　　一直掺和，一直比沃尔玛出价高一丁点。 　　如果这样好又多还不肯卖给黎夏，要卖给沃尔玛，那就有内奸的嫌疑了。 　　如果没中国人买也就罢了，有了你还非要低价卖给沃尔玛，那你是给美国人当马前卒的？ 　　反正只要不能成交，黎夏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如果新来的沃尔玛总裁真的走自主扩张的路线，放弃了收购好又多，那张总的店肯定是要贬值的。 　　“那你何必要请我来呢？就等着我贬值不就好了。” 　　“因为只要我不买，沃尔玛就还是要买的。只不过时间被我拖得晚了点。但买下好又多，沃尔玛可以节约四五年扩张的时间。拖到后面，沃尔玛自己开出许多门店来。你是少卖了钱，但对我也没好处啊。那我之前造那么大的势头，不成了笑话？所以你想一想，要不还是以一个比较实在的价格卖给我算了。你早点拿到钱，还可以去做别的投资嘛。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哪。” 　　这么一直拖着，拖了大半年了。其实三方都有些疲了，牵扯了老傅不少精力。 　　江总沉默了一会儿。 　　黎夏插手购买好又多这个事，他对她的分析是有点好大喜功。所以她说不想成了笑话，他倒是有些信的。 　　另外，这个内地女人大概是在国家层面领了任务。 　　“我刚说的这个消息有些突然。要不江总回去再求证一下？今天我们就只游湖，不说其他。” 　　然后黎夏就招呼了歌舞进来娱宾，戏言道：“这可是以前皇帝才有的享受。同为炎黄子孙，咱们一起享受享受。” 　　以前皇帝游湖肯定是要清场的。不过肯定也有其他扈从的船只。 　　今天不是周末、不是节日，所以人不是太多。 　　凑合吧！ 　　船工还会讲许多有关西湖的动人传说。他们平时就是以此来吸引客人的。 　　也被叫了出来给他们讲述。 　　黎夏一边听一边道：“对对，这就是那个一元人民币后边的图。” 　　田瑶掏了一张一元的出来，“真的呢，黎总！” 　　黎夏示意她拿给江太太看，“我们的人民币，背面都是祖国的大好河山。” 　　江太太拿着比对了一下，“确实是这里，三潭印月！” 　　江总也沉得住气，就当真享受起来。 　　两家人在西湖游览了两个多小时，在靠近楼外楼的码头下了船吃午饭。 　　午后，黎夏等人送他们上车、回酒店。 　　等把人送走了，傅杳钧道：“老板，你的消息确实么？” 　　“确实啊。” 　　傅杳钧道：“那我们再继续拖着不就好了？” 　　黎夏道：“就是我说的，哪怕新来的那位打算大肆扩张。但只要好又多卖，他还是会买的。顶多他多开了店往下压价。但应该也压不了多少。毕竟能为他们节约四五年时间。” 　　“我是不耐烦好又多一直这么吊着两家抬价了。请他们来一趟，沃尔玛的人也会以为我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张总估计也听到了总部会进行人事调整的消息了。你说他还有心思继续跟咱们竞价么？他那边不积极了，好又多就该不踏实了。反正拖下去，对沃尔玛不利，对他要价也不利。” 　　“回头他要是再联系你，你给他开一口价81亿。换帅之后，沃尔玛也不会再多加多少。反正扩张不力的锅有人背了！” 　　81亿已经比前世的十亿美元多了。 　　傅杳钧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后面还有家乐福呢，现在肯定不能由得好又多可着劲儿往上涨。 　　沃尔玛对他们横插一脚也极为不满，回头搞不好起哄架秧子帮着涨价。 　　如今趁着这个时机快刀斩乱麻也好。 　　而且他们现在竞价也出到9.6亿美元，不可能比这还低了。 　　这件事了了，他也能腾出手赶紧把这一百多家店消化、吸收，让它们挣钱了。 　　画舫还有半天呢，黎夏告诉田瑶，“把跟你来打前站的团队，还有杭州本地帮了忙的同事都带上，游湖去吧。” 　　“好啊，谢谢黎总。”田瑶高高兴兴打电话去招呼人了。 　　傅杳钧和黎夏、彭志杰从白堤往外走。 　　曹文鸢转头对赵明亮道：“这儿、这儿，《新白娘子传奇》的取景地。” 　　赵明亮朝前方一指，“船工刚说那个方向就是清波门。许仙的家就在那里。” 　　黎夏笑：“杭州蛮好的地段了。以前我一直以为许仙的家境一般，放到现在看人家境很不错啊。杭州二环内有祖传的大宅子，起码有几百个平方！自己是医生，医术还挺高明。姐夫也是公安局长。是吧，挺好的条件了！虽然跟可以点石成金的白娘子没得比，但和普通人比很不错了。” 　　郭权等人也笑了起来。按照现在的婚姻市场的规范，上等货了！ 　　白华道：“让老板你这么一说，确实相当不错。那李公甫是住在老婆娘家？许仙出家去了，按老规矩那房子应该是许仕林的？” 　　彭志杰点头，“按老规矩是这样。不过李公甫夫妻能没有谋算刚满月的许仕林，反而将他好好养大，送去读书。很不错了！我反正是不太喜欢许仙。他去出家当和尚有任何意义么？自己儿子才刚满月都不管，这是亏得他姐姐、姐夫是天下少有的大好人啊。” 　　大家看向雷峰塔，是这个道理啊！ 　　白娘子是被镇压在雷峰塔下没办法管儿子，他也跑去出家把一切丢给姐姐、姐夫是有点不太对哦。 　　黎夏道：“这白堤刚船工说当年是白居易当太守修的。他为官三年，杭州人民很得了白大人的好处。他离任的时候，老百姓都去送他。以前课本上说白居易后期就没怎么写揭露社会黑暗的诗歌了，战斗性下降了。恐怕他也是发现权贵横行，写了在当时也没什么用。只是让我们后人对那个时代的黑暗更多一些了解。而他自己却是因此一再被贬官。再贬下去，就没有这样为民做实事的机会了。所以后期他更多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倒也不能说他就没了战斗性了。” 　　黎夏穿的平底鞋，但还是走到酒店附近的出口就回去休息了。她可以慢慢逛，不着急在今天。 　　“郭权你们跟我回去就好。赵明亮、文鸢，你们要是想去断桥就再往前走。” 　　“好！” 　　好又多那位江总回到酒店就开始打电话打听，想确认黎夏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得到消息。 　　不过，沃尔玛张总那边确实是没有之前积极了。 　　他也不想想，他都携家带口和黎夏言笑晏晏的游湖了，人家肯定得多想一些啊。 　　而且张总那样位置的人，对于人事变动，多多少少还是会先收到些风声的。 　　随着时间推移，沃尔玛换帅的消息渐渐明朗化，江总就没那么稳得起了。 　　黎夏说的是真的！ 　　再去打听即将上任的主帅的性格、行事，发现这位确实是开拓派。 　　如今中央政府已经不再限制外资。任沃尔玛大肆发展几年，他这一百多家店就真的卖不起如今的价了。 　　继续做下去，20年不一定能有十亿美元的利润的。内地的人力成本和房租涨得实在是太快了。 　　趁着还有买家肯溢价买赶紧卖了，这才是上策！ 　　就这样，在十月他又主动找上了傅杳钧。这回面对81亿人民币的最后价格，他没有再自矜身价了。 　　双方约定明年开年对外公布此事。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时间线还是拨回黎夏公司十三周年庆典前夕。 第845章 　　9月27日，黎夏集团公司的3000名优秀员工分批从各地飞往杭州。 　　入住杭州的几大五星级酒店。 　　抵达之后，大家不约而同都奔向了西湖。哪里还等得及明天集体坐船游湖啊？ 　　西湖边上各大景点，苏堤、白堤等处立即被穿着不同颜色工作服的黎夏的员工占领了。 　　杭州市政府自然是很欢迎黎夏来这里开年会的。 　　三千人两天的吃喝玩乐住，可以带来很大的一笔消费了。 　　尤其这还是公费消费，都捡着好的吃喝着。 　　人事部的人负责服务，出酒店前也都叮嘱了遵纪守法。 　　大家伙逛到西湖边上黎夏住的酒店时都忍不住抬头看看。 　　人事部门的人说黎总就住在这里头呢。 　　高层还经常和黎夏视频开会什么的。但基层的员工那真的是一年基本只有年会能看到她了。 　　于是被传说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传奇。 　　黎夏这会儿在窗前也看到了下头各色的员工服。各子公司都有自己的颜色。 　　她正在听萧阳汇报已经联络了的各家品牌的情况。 　　“也就是说目前明确答复愿意参加的只有16家？” 　　萧阳点头，“是的。原本听说我们要搞个节日促销，商家是很高兴的。十一之后、圣诞之前长达80天都没有大型节日的，也不好找由头搞促销。咱们在这中间搞个光棍节促销，时间上是很合适的。天时这就有了！” 　　他当然不会往外宣传这是为了给小老板过生日。那不是往自己头上扒拉虱子么。 　　就是让光棍节无处可去的光棍们上网扫货，享受优惠。 　　“活动包邮，而且是由我们商城来负责邮资，这可以说地利也有了。至于人和，参加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但是他们听说打折力度那么大，半价，顿时就打了退堂鼓。” 　　黎夏道：“一般来说成本是售价的三成到三成半。网上销售，房租也省了。而且我们连那三个点都不收了。那需要搭上的就是包装之类的人力成本。半价他们其实还是有得赚的，只是利润确实十分的微薄。” 　　这是还不知道双十一促销24个小时的威力啊！ 　　“你再去谈，告诉他们，我们超市也参加。一年仅此一天！第一次参加了的，以后都有优先权。我们会以最大的力度来进行宣传。这一次是我们带他们玩，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我不会再负担宣传费用，那三个点也不会免收。” 　　萧阳点头，他都有些吃惊老板的支持力度竟然这么大！ 　　看来她真的非常看好自己的这一次创意。 　　他原本想说要不我们就改成六折或者七折算了。 　　黎夏看出他的意思，“不，就半价。半价的噱头才足够吸引所有的网购人员。一家网店，平时一年卖十万件货。如果当天我们就能让她卖一万件甚至两万件的话，你说明年是不是都会抢着来参加？平常利润一件算七块，当天就算两块。这生意你做不做？” 　　萧阳道：“做，我肯定做！当天利润能有三四万，可平常一年也才七十万。这是能顶平时15到20天的利润了。傻子才不做！” 　　他就是看到了营销做到位了能有的购买潜力才会提出这样的活动来的。 　　“参加的数目不超过百家的话，那是全天都在首页推荐上挂着。KK首页每天有上百万ID点击。而且从我们各个子网站的首页都能看到流动推荐。你告诉他们，截止10月10日，我们就不接受报名了。” 　　没个限制，就没有紧迫感。 　　“然后再用一个月的时间去宣传推广！回头让咱们的金牌画手给你画宣传图册。除了我们自己的网站，别的站也去打广告。还有我三十个广场的最大电子屏也全用上，用一个月！公交站牌、地铁站统统都去买推广。拿出当年推KK上市的架势。请刘小姐再为我们拍摄一则广告，KK视频，土豆网这些都去投放广告。” 　　在座还有其他L8、L9，都有些瞠目。这么大的支持力度？ 　　黎夏看看他们，“这有什么？前些天我送礼都送了一亿多出去。” 　　她这么一说，大家伙才想起来博客推广时那震动全网的一出。 　　游敏道：“那之前，KK博客只有二十万活动网友。那之后，每天在线粉丝在三百万以上。先不说明星的商务推广抽成了，这一块暂时还没做起来。但是单博客本身这20天都接了600万的广告了。而注册人数也从百来万到了两千万！每天还在以三十万以上的数目增长着。明星察觉到了粉丝数目众多的好处也都卖力营业揽客。粉丝也逐渐习惯了每天到明星博客下打卡。” 　　黎夏道：“那这次双十一活动，让我们的人全部上线在博客上打广告进行推广。” 　　游敏点头，“老板到时也发一条吧，你有800多万粉丝呢。” 　　“可以。” 　　郑奎也道：“那一次也彻底打响了KK物流的知名度。这20天我们的外单生意比去年同期提升了30%。增加的收益达到了2000万！” 　　一天100万？这个推广效果可以啊。 　　黎夏点头，“那就让这次双十一活动，展现一下咱们KK博客的推广威力吧。” 　　她顿了顿，“我怀疑那些商家没有应对巨大流量的经验。萧总你那里准备一部分客服人员，到时候支援各店。一个店按3个人给准备吧。毕竟咱们的直营店也是要参与的。” 　　“是。” 　　她再看看郑奎，郑奎点头，“物流一定会配合好！” 　　这又是一次全网关注的、亮肌肉的机会。 　　“还有技术支持，那天可不能把网站给我弄卡甚至弄崩了。” 　　聂政道：“KK商城同时在线峰值达到1000万，各项操作都能保证丝滑。” 　　黎夏摸摸下巴，“当晚光棍节，真的会有很多人在网上冲浪。那我们各个板块可能承担的压力都比较大。你往咱们全站三千万，哦不，五千万人同时在线去准备吧。设备不够就再添置。反正随着网民越来越多，用得着的。当初《传奇》一亿人在线，我们的服务器差点就整体崩溃了。” 　　聂政也还记得那一茬，那一次要不是他们的游戏服务器真的优秀，根本扛不住。 　　他点头，“好，有备无患。” 　　黎夏看向傅杳钧，“当天万一门店和网店出现了货物冲突，先尽着网店。” 　　也就是说假如存货不够了，先尽着网店半价出货。 　　傅杳钧挑眉，这是还得大量备货的意思？ 　　吴青峰楞了一下，他是采购总监。 　　“黎总，咱们当日得按照什么量来进货啊？” 　　“居家必备又能放得比较久的米面油、卫生纸之类的，愿意参加活动的，你给我能囤多少囤多少。愿意参与的，到时候商城首页会给他们全程大推！尤其同类产品，肯参与活动的，肯定是销冠。” 　　全国都有门店，有些地方进货的渠道就不统一，可能是以省为单位的。所以会存在同类产品不只一个供货商的现象。 　　但网购就没有地域限制了。愿意参与的，肯定是面向全网促销。 　　萧阳道：“卫生纸也参加？” 　　“为什么不啊？只要是产品都可以参加。打开你的思路，不要只盯着大件！那些大件，估计是想借这次机会，把存量大的货清一清。你告诉他们，要卖就得把货备足。说了24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少。中途搞售罄下架那套的以后就不要参加我们的活动了，不带他们玩。” 　　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借东风把想清的存货清了就打烊了。 　　网购嘛，哪怕当时备货没备足，你下来还有机会补救的。但24个小时内卖出去的东西都必须是平时的半价。 　　萧阳点头，“我知道了。” 　　这个规矩一出，估计那16家又要退出几家。但是，老板说连卫生纸都可以参加，确实是把他的思路打开了。那超市里能参加的商家太多了！ 　　曾阳坐在那儿，有点不是滋味。 　　老板搞的闭合式产业链，地产子公司真的不在其中啊。 　　影视子公司都能出人、出力打广告，跟地产子公司沾边的也就是老板自己的广场电子屏了。 　　房地产子公司被取缔还真是时间问题。等土地财政不是政府的重中之重，房地产子公司就该退出舞台了。 　　就好像之前的安保子公司一样。 　　一直都没人来开会的餐饮子公司，听说等魏总08年退休后也是会被整体出售。 　　之前老板说房地产不是闭合式产业链的一环的时候他还没多大感觉。今天真的感受到了！ 　　黎夏看向他，“到时候推广图册出来，叫楼盘的销售人员在销售中心发传单。外头不让随便发传单，但咱们自己的销售中心替兄弟企业发传单还是可以的。” 　　曾阳忙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黎夏道：“今天开会还有一个事情要知会你们。田瑶——” 　　今天除了刘玫，田瑶也列席会议了。 　　大家知道是有人事上的决定要宣布。但不是针对高层的，是针对中层和下层的。 　　田瑶道：“黎总好，各位老总好。这一次员工大会后，准确的说是10月8号上班，人事部将会公布员工不再获得Offer的名单。” 　　这事黎夏以前和大家提过，也让他们告诉过员工。当把最老的那批当年下岗的老员工送走，公司在满十年签长期合同之前将会对员工进行甄选。 　　也就是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从前一样拿到offer了。 　　今年是2006年，1997年入职的人就会成为第一批被甄选的员工。 　　临近退休的例外！ 　　但确实从1997年起，公司就上了一个台阶，再入职的人就不算是和公司共过患难的，也不再是下岗职工和大裁军退伍的老兵了。 　　1996年下半年，黎夏接收了关家168家超市。这部分人也大多是下岗职工，他们成为最后一批幸运儿。 　　几个高层面面相觑，老板一向是以慈善家的面孔示人。没想到这次是要裁员啊！ 　　哪怕是入职满九年的恐怕也不能幸免于难，也要被甄选。 　　而且，入职满九年的搞不好还是重灾区。 　　因为按照《劳动法》从第十年之后就得签长期合同了，不能再轻易不续约。 　　黎夏道：“所以，请各位老总回去安抚好员工。或者你们看了各子公司人事部拟定的裁撤的名单，要再删掉谁的名字也行。但被裁的人都是人事部经过核定的。你留谁下来，就得为其负责。” 第846章 　　田瑶进行了分发，几位老总手上都拿到了各自所管辖的分公司这次不能续约的全部员工名单。 　　04年、05年退休了两千多人。 　　现在零售子公司依然是七万人，物流子公司三万人，餐饮子公司六千人，互联网子公司四千人，地产子公司一万人（含七千保安），影视子公司两千人。 　　这就是集团公司的总人数，合计十二万二千人。 　　名单上一共有八百多人，占0.7%的比例。这个比例，可以说很少了。 　　这么多人拿到续约的offer，这些人拿不到，肯定是有其自身的原因的。 　　各人手上拿到的名单还附有不续约的原因。基本都是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 　　这没问题。但吴青峰一看有几人是因为心态负面，成天散布社会不公平、公司不公平之类的言论上榜，忍不住道：“黎总，这样的理由，不会有后患么？他们在行为上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法律都论行不论心呢！ 　　黎夏道：“这不是开除、不是裁员，是合约到期不再续了，并且会按劳动法给予补偿。公司和员工本来就是双向选择，我当然要选择合乎我要求的员工。他们既然对公司有这么多不满，那就别在这里受委屈了。这种负面言论要是发酵起来，会以点带面的。特别是需要大家同心协力的时候，破坏性尤其大。” 　　聂政道：“我觉得没有问题。企业文化也是很重要的，这种心态的人用中国的老话说就是很容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那种。” 　　吴青峰想了一下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就怕有些人走极端。那对公司的声誉就不大好了。” 　　“怕他以自杀相挟，或者干脆真的自杀啊？我们当年几百万人不也得下岗么。这次拿不到offer的人，会有三个月的通知期。如果在这三个月里能改掉毛病，可以把以前的工作年限清零之后，再重新来应聘。如果通过了试用期，再签正式合同。当然，职位、薪资也得从头再来。” 　　“改了才只能来重新应聘？” 　　黎夏点头，“对，不改就重新应聘的机会都没有。公司人多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99.3%的人都能续约，他们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聂总，这件事让刘玫在网上好好引导一下。” 　　这件事自然是要等到10月8号才公布。年会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年会来的都是各分公司的优秀员工。这个事和优秀员工也没有关系。 　　黎夏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就散会了。” 　　众人摇头，于是各自拿着文件夹离去。 　　L8、L9也都住在这个西子宾馆，包括应邀前来参加年会的客人。 　　另外黎夏还有两处私产：黎裳和农场。 　　黎裳如今在各地的分厂拥有员工九千人。各地承包的农场也有将近一万人。 　　不过农场的组织比较松散，没有成立分公司，各地各自为政。 　　还有一些地方的农场只是供菜，并不是集团公司出面承包的。譬如黎阳和大表哥的农场。 　　这一类就和黎夏没有从属关系了。 　　黎夏把各地农场的负责人也叫来了，“我打算把各地农场都转包出去。”这一次年会是特地叫他们都到场的。 　　酒店大会议室里立即响起一阵嗡嗡之声。 　　坐在黎夏旁边的丁明明敲了下桌子，“你们听黎总说完，这对你们应该不是坏事。” 　　众人看过来，黎夏点头，“对啊，你们有优先权的。只要能继续保质保量，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你们供菜，我收购。” 　　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他们开始还以为黎夏要转包给别人。那真不如在她手下干踏实。 　　但是，如果自己能接手承包，农场一切都是理顺了的，甚至能销路都能保障，这可真是太好了啊。 　　过了一会儿有人问道：“黎总，那转包的钱怎么算啊？” 　　黎夏道：“我要收各农场最近三年的总利润作为转让费。” 　　一个农场一年三十多万到六十万不等的利润。那转让费就是一百万到一百八十万。 　　全国各地加起来三百个农场是有的。 　　也就是说这一波黎夏会收到3亿到4.8亿的转让费。 　　在座的农场主们立即不乐意了。 　　这几年都是他们在干活，凭什么给这个转让费？ 　　之前听说她卖网吧，一家平均500万。那是因为有那么多电脑和经营许可证。 　　可农场她凭什么收转让费？ 　　黎夏笑了一下，“你们农场主有优先权，但并不是说一定会转包给你们。” 　　来的还有管几个农场的区经理和管一地的区域经理呢，甚至管一省的市场经理都有。 　　他们会愿意被踢出去？ 　　有竞争了，转让费立即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公司的人会陪你们去找房东改签合同跟续约。这一次续约之后，公司就不再插手。农场是你们的了，公司就只负责收菜。合格才收，不合格的不收。对了，农场的工人如果有能力、有财力，也可以联合起来承包。我已经让人知会到各农场了。” 　　“就这个事，你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年会大家尽情的玩！” 　　等着几百人离开，丁明明对黎夏道：“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有你出面承租农场，各方面能那么顺利？就是招工都不好招够人啊。你大哥和大表哥比他们多费了多少心啊？还想转让费都不给！不过以后我就只管黎裳的财务了么？” 　　黎夏点头，“给你省点事还不好？” 　　“我看是你想省事。人家现在都在讲多元化，你怎么还把已经成气候的产业都拆分转让了呢？” 　　黎夏道：“大表嫂你管着我私人产业的账本，你应该清楚网吧其实远没有外人想的赚钱。之前缺钱的时候开的，一开始也确实赚了钱。但利润是下行的。我不趁着营业执照金贵卖了留手上干嘛？农场倒是利润不错，但那是萧阳、吴青峰都没好压我的价。你瞧着吧，那不是我的产业了，肯定会被一视同仁的。还有餐饮，要操六千人的心，但一年利润只有几千万。如今是我二嫂管着，我很省心。换一个人还能这样么？” 　　产业结构得优化，不然将来难免会成为老牛拉破车。 　　譬如说超市的生鲜生意，正常应该再多两三个点的利润的。就因为农场是她的，没法像对其他供应商一样压价。 　　这就是压榨超市和KK商城的利润供养农场了。 　　私人产业她准备就保留商业地产和黎裳。 　　公司那边餐饮子公司利润太低，同样没有保留的意义。 　　丁明明道：“网吧已经转让，17亿的资金都转到了你的一人房地产公司。我看徐亚平他们这些接手了网吧的人也挺乐呵的。” 　　“那不正好，皆大欢喜嘛。” 　　徐亚平之前给她干，一年收入两千万。如今自己有了30家网吧，年收入还是两千万。 　　但是，过两年他就得批量换电脑了。还有，网吧的装修得时常翻新。 　　房租和人力成本也会上涨。总的来说，利润是下行的。 　　不过，一年一千多万还是可以保证的。 　　只是，当老板和打工的是不一样的。以后他得多操许多心。 　　就单说以前挂着黎夏的名字，黑道、白道敢上门收好处费的就是没有的。大树底下好乘凉！ 　　毕竟谁都知道她手底下的安保公司哪怕解散了，但人没散啊。就在物业公司当保安呢。 　　吴娜管着的物业公司，负责向黎夏、彭志杰、黎明的楼盘提供物业支持。另外还有黎夏的私人物业。 　　安保公司的七千人就这么化整为零。但真要有事，一个电话人就聚起来了。 　　等那些人发现网吧和黎夏真的割裂开了，以后和黎夏再没关系了，肯定不会还这么安分守己的。 　　彭志杰过来敲了两下门，先是对丁明明点点头，“大表嫂——” 　　然后对黎夏道：“坐了半天了，出去走走。” 　　风光明媚的西湖边上走走，黎夏还是很乐意的。当即站起来，两手挽着他一只胳膊就出去了。 　　“周三了，还有两天儿子就来了。”黎夏边走边念叨。 　　这两三天，其实睿睿每天都打电话过来找黎夏。 　　一开口肯定是，“妈妈，我想你了！” 　　听得黎夏心头发软，跟泡在温泉水里一样。 　　以前程程也是如此，现在他只是在弟弟话痨的说了一堆后再接过话筒和父母说几句了。 　　人家自认为长大了，而且平常也不让黎夏当着外人亲他了。 　　到杭州的第一天黎夏就接到了睿睿长达十几分钟的电话。 　　彭志杰道：“这小子还挺精，知道拿家里的座机拨过来。要是让他自己出电话费，他估计就不会拉拉杂杂说这么多了。” 　　自从知道打了电话要扣零花钱，睿睿的腕表手机就基本只当电子表用了。 　　黎夏被彭志杰呕得不行，“不就是没跟你说想爸爸，你至于么？” 　　在杭州遇上马总几乎是情理中的事。见了面大家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听说黎总又要有大动作了？” 　　黎夏点点头，“我双十一搞半价促销活动。” 　　“半价促销，大手笔啊。” 　　黎夏还是笑眯眯的，“一起搞，搞大点？蛋糕做大了，大家分的才能更多。” 　　她伸出了右手。反正她不主动邀请，对方肯定也是要参与进来的。他肯定能知道这里头的好处。 　　对方显然也是有想法的，握住了黎夏伸出的手，“好！” 　　黎夏道：“那明天见了。” 　　马总很给面子，每年年会只要有时间都会应邀前来。如今她在杭州开年会，他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明天见！对了，听说你和好又多的张总同游西湖啊？” 　　黎夏点头，“对，我们两家人前两天同游了西湖。” 　　“看来黎总的棋要走活了？” 　　“快了吧。” 　　马总回去后把王蕾叫到了办公室，“十亿美元，买沃尔玛四五年的扩张时间，应该还是合算的。不过手笔确实是很大！” 　　王蕾点头，“黎总越来越有钱，也越来越有了任性的资格。” 　　“明天你要不要同我一道去？” 　　“如果马总属意带我一道去，那我就去看看老同事们吧。” 　　下班后，王蕾和聂政在酒吧碰头。 　　聂政道：“有钱任性，你是这么想的啊？” 　　王蕾挑眉，“你对黎总溢价买好又多没意见么？” 　　“我没意见啊。反正她又不是克扣互联网子公司的研发经费拿去买超市。那都是老傅那边挣到的钱。我只是在想，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钱就任性起来了？” 第847章 　　王蕾已经不是集团公司的人了，聂政自然不会和她说购买好又多的事之前开股东大会，黎夏是把利害都给他们讲透了的。 　　而且，作为在美国当过二等公民、而且还被一个美国教授剽窃了研究成果，撬走了女朋友的中国人，他其实觉得这么把美国佬扩张的步伐挡住还挺爽的。 　　他说他怀疑黎夏是不是真的有钱任性，是基于他这俩月以来的反复思索。 　　之前七月开上半年的总结会，老板说她是因为他给公司挣了很多钱，所以才爽快批了15亿研发经费给他。 　　当时他其实很气。他一直以为黎夏是懂他的价值，所以这些年才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主权。 　　他已经认她是知己，知人善用。 　　结果她一直在忐忑着被企鹅后来居上，也就是拿他死马当活马医，凑合使使。 　　他发誓一定要把如今研发的这个大型古风游戏做好，做出佳绩给她看看。 　　但是这个游戏的筹备有点卡壳了。 　　他还没想要怎么把这些人合理的糅合在一起。 　　要是一锅乱炖，那就真成她说的‘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了。 　　他给那些写手说的是让她们各自抽取一个朝代，自由发挥写同人小说，爱谁谁。 　　反正是按照她们在原创网的历史成绩，溢价给千字买断。又没有指定人物和故事走向，也没有限定长度。 　　这些小姑娘都写得很high，刷刷刷的就给他整出了上百部历史同人。 　　他其实是想看看她们的文笔适不适合，同时也看看那些历史人物私下里更受欢迎是哪些。 　　陆芸不久前同事聚会喝酒时说到这事，“我差点就来找你商量想出一本历史人物同人集了。老板说现在不要，等你的古风游戏上市了再说。省得被人从中琢磨出了你的意图。不过老板说你卡住了，没找到让这些人物同堂的线索，没找到把珠子串起来的那根线。” 　　聂政当时听了就觉得老板其实把他的意图都看穿了的。 　　她哪里是随意批的15亿？ 　　他之前想到她完全不懂技术却大方批给通信子公司12个亿。 　　觉得她可能真的是有钱了，比以前任性。 　　现在再细想，她20个月前说的把手机做成智能化的、缩小的电脑那样的掌上终端，这是通信技术上的很大突破啊。 　　她不是不懂！她虽然不懂技术，但在技术应用的层面比谁都懂。 　　而且正如他所说，如果真的能走在国内的第一步，十亿人都要用手机、换手机。 　　这里头有利可图，而且是大有可图。 　　还有这回买好又多的事。 　　估计就连好又多的老板都觉得她是好大喜功，甚至是为了一定的情怀、为了政治任务、为了民族零售业旗帜的虚名。 　　是，他承认老板很有家国情怀。不然干不出亲自带人上大堤抗洪抢险的事。 　　她一直以来流露的也是很痛恨日本人，也不太喜欢外企，只是想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思路。 　　但是，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不会拿钱砸着玩的。 　　人家从98年1月就定下了要并购家乐福的计划。 　　如今买好又多逼迫沃尔玛用五年或张不过是先走的一步棋而已。 　　很多人都觉得并购家乐福的想法太狂了，哪怕是被老板的宏伟蓝图刺激得嗷嗷叫的、出身零售系统的傅杳钧、郑奎、萧阳三人。 　　虽然他们很激动，但是也觉得难度非常之大。 　　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也愿意跟着老板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次。 　　这样的大事，说不准就让他们干成了呢！ 　　再说了，就连老傅都在跟家乐福、沃尔玛的竞价中摆脱了对外企的畏怯心理，初步树立了信心。 　　他一个力压外国最优秀的学生拿头等奖学金的会怕外国人？ 　　他当年出国拿不到全额奖学金，只拿了半额。那都是因为美国的一流大学，它根本就不肯给华裔全额。 　　如果老板是个看重情怀高于一切的人，她就不会想着过两年等她嫂子退休，就要把餐饮子公司给卖了。 　　而且，就算她有这个打算，在外头吃饭遇到好吃的菜人家还会买菜谱并送人去学呢。 　　哪怕要卖，也是到最后一步都尽力做到最好的。 　　黎夏这些年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看得很准。 　　所以，她怎么可能是因为死马当活马医就给他那么大的权限、那么高的研发投入？ 　　想到这里他问王蕾，“我这个人是不是不太听得进逆耳之言啊？” 　　王蕾端着酒杯‘呵呵’两声，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话！” 　　王蕾道：“是的啊，你这个人狂得很！要不是我脑袋瓜子还可以，那十几年跟你在一起长大，我得自卑死。你知道你平时怎么看人的吗？懒懒散散的，根本不屑于搭理人的。不然就是用‘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的眼神看人。” 　　她顿了顿，“你那个团队能磨合得很好，根本是人家莫大哥和吴大哥的功劳。你就只是个技术担当而已。你不信现在打电话问问他俩，平常给你提点意见是不是得斟酌了又斟酌？你太固执己见也太骄傲。他们要不是觉得跟着你混能发财、能做喜欢的事，你看人家会不会跟着你混？反正如果你要走，他们肯定不会跟你走的。因为他们在黎总手下做事，挺舒服的。” 　　聂政道：“我干嘛要走？我已经和集团公司绑定了。” 　　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之前黎夏是用的激将法了。但是，很有效。 　　如果她是好好的提醒他要注意企鹅，他肯定听不进去。 　　但她这么搞了一出，充分表达了她对企鹅的担忧，对他的不放心。 　　他就不能不当回事了啊。毕竟主忧臣辱！ 　　而且，这俩月他认真的观察了一下企鹅这个当初一步慢了，导致一直被他压制的对手。 　　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公司卧虎藏龙啊，确实不能小觑了。 　　但被黎夏耍了一把，前头两个月研发又不顺，搞得他心情十分不好。现在想想还是有点不甘心。 　　忍不住想吐槽她！ 　　哼，也是仗着他和公司绑定了，被耍了一把也不会像以前一眼随时有走人的想法。 　　“你说我们老板，心眼多得跟莲藕似的，怎么就学不会技术？怎么教她都不开窍。” 　　聂政应黎夏之邀给她讲过课。他讲得很用心了，深入浅出。 　　她的回应就是一脸懵逼，双目无神！ 　　“你老板不用懂技术啊！因为那是你的事。”旁边卡座有人笑道。 　　聂政一愣，转头道：“叶颖？” 　　两边坐到了一起，叶颖道：“我的师长、军长、司令也不懂技术啊。这种事交给我们专业的人就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聂政打了个响指，帮她续了一杯鸡尾酒。 　　“我有个假期，于是来杭州度假。来了才听说你们公司在这里办年会。” 　　至于为什么会来酒吧，那是因为被人吐槽她完全脱离社会了。她就和朋友出来泡吧了。结果那家伙看上个优质男走开了，她就被留下了。 　　没想到会遇到这对兄妹，聂政还小小声的在吐槽他老板。 　　员工吐槽老板，士兵吐槽上级，太正常了。真不吐槽，那才是已经生了去意，不在意了。 　　当然他说的声音非常小，要不是她受过特种兵的培训是决计听不清楚的。 　　叶颖笑道：“你说黎夏心眼像莲藕，那是七孔的还是九孔的？” 　　聂政又给她叫了一碟小点心，“七巧玲珑心就不得了，九窍得吓死人了。我说，你偷听我说话这不妥吧？” 　　叶颖道：“你看你这个人，又是请我喝酒，又是给我送喜欢的小点心。不就是想封我的嘴么。结果说着说着怎么又打直球了呢？我还以为你多少能比我懂些人情世故呢。” 　　聂政道：“那不是不打直球怕你反应不过来么。” 　　叶颖狠狠瞪他一眼，“别以为只有你是聪明人，别人都是蠢货。” 　　王蕾看看这两人，然后看看表，“我得回去了，孩子在家等着我呢。” 　　聂政看她一眼，甄臻明明在北京上幼儿园，什么时候跟你来杭州了？ 　　他看看叶颖，不是，怎么连王蕾也误会了？ 　　王蕾很快拿着手包走了。 　　第二天就是年会的正日子。 　　上午安排3000员工去游西湖，吃醋鱼。下午把人带回酒店休息。 　　年会是三点钟开始。 　　田瑶租了五星级酒店的大会议室，一会儿晚宴也会在这里举行。 　　西湖附近也有耿家的酒店。她知道老板和耿家千金的交情，自然就定在了这里。 　　下午加晚上，租金10万呢。菜色和酒水另计。 　　现在办年会，花费一年比一年高。就这次，办下来得上千万。 　　黎夏没住在这里。她会提前二十分钟抵达，迎候各方面来的贵客。 　　这会儿便是田瑶等人在张罗。 　　人事部的人有说有笑的在做最后的检查。每个椅子背后都有一个号码，回头要抽奖。 　　“今天上午游湖，是坐的大游船。人又多又吵，那可真是跟黎总包的画舫没得比。” 　　田瑶道：“你们也不想想那两层的画舫包一天得多少钱。” 　　“多少？” 　　田瑶没说具体的数字，“不比今天的特等奖少。” 　　“总监，今天真的要抽房子啊？” 　　“不是抽房子，是购房资金。抽到特等奖的可以在公司的楼盘抵15万的房款，一共有三个名额。” 　　“哇，好爽！” 　　“也就是说那画舫包一天，15万还不够啊？” 　　田瑶道：“那是黎总招待贵客，那天的享受跟电视里乾隆皇帝享受得也差不多了。而且是整整一天啊！” 　　有人问道：“总监，有人说黎总手上拎的那个包包要上百万啊？” 　　田瑶摇头，“我不清楚。” 　　她当然是清楚的，她前两天还问过黎夏呢。据说是爱马仕的喜马拉雅鳄鱼皮的，确实要一百多万。 　　但是，话说到这里田瑶心生警觉。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刚才都不该提包画舫的消费。 　　现如今还是有人仇富的。而且，国庆节后还有八百多人拿不到续约的offer呢。 　　不过，黎总用这个价位的包才正常啊。 　　那些女明星、阔太都用得起。黎总自己挣钱自己花，凭什么不能用？ 　　一点半，傅杳钧出现在大厅，“田瑶，都OK了么？员工和客人都马上要进场了。” 　　田瑶比了个OK，然后她看到有一群眼生的人走了进来。 　　心头有些诧异，正要让人去提醒对方这里是她们集团公司开年会的地方。 　　然后就见傅总抬起手，“徐总，带着你的人这边坐。你啊，真该多出来走动一下，田总监都没把你认出来。” 第848章 　　田瑶抬手拍自己脑门一下，“徐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是忙昏头了！” 　　这是黎总亲自从美国挖回来的通信技术大拿，通信子公司的老总，L8。 　　她是见过徐总他们的。但除了他们刚回国的时候，后来就没再见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徐立摇头，“没关系。我们平常很少出来，去年年会也没有来参加。” 　　今年是黎总特地打了电话过去，让他们也来些人联欢一下。 　　另外，黎总之前还打电话给他说了公司其他的L8都领到了100万股KK股份的事。 　　鉴于通信子公司暂时还没有什么成绩，他那一份就先没有发。 　　这倒是让他心头压力能小些。 　　真发给他价值近亿的股份，他压力就更大了。 　　要说黎总待他们，那是真的没话说。 　　8个亿的竞业限制赔偿金直接就替他们付了。4个亿的前期研发经费也说给就给了。 　　而且不但他们的衣食住行都被照顾得很好，甚至还特地招募了人照顾他们的妻儿老小。 　　他们加班，家里有人生病，后勤部门的人哪怕是半夜也会想办法赶紧把人送私立医院。 　　安顿好了再派车接他们过去医院。 　　这一切都只需要在有事的拨个电话就成。 　　这样，家里人也少了许多抱怨。 　　但是，他们入职已经20个月，暂时还没有拿出什么成果来。 　　黎总一直就没催过！ 　　田瑶过来，“徐总，大家一会儿都是随意坐的。您带着您的人也随便坐。我就不招呼您坐哪里了，因为我知道每个座位对应的号码。” 　　一点四十，黎夏到了。 　　她个头高，穿平底鞋也很显眼。而她身边的彭志杰更高，身姿挺拔。 　　她没有进场，就在门口迎候客人和员工。 　　每个员工进场的时候都机动地跑来和她握握手，“黎总好！” 　　“你好！” 　　她涉足的各个圈子的人也都来了。 　　零售圈的人最积极，他们都听说了黎夏夫妻和江总夫妻游西湖的事。 　　不过江总今天没来。 　　黎夏看到物美今年来的是副总，轻叹口气。9月11号，张总被警方叫去协助调查刘志华案了。 　　“没事，我们张总经得起查！” 　　黎夏抿抿嘴，这里经得起查，别处会被人抓把柄啊。 　　法律没有明文禁止的事都给判了18年！ 　　“里边坐——” 　　会议依然是傅杳钧主持，黎夏只上台讲了个话。 　　讲的就是即将全面铺开宣传的双十一半价促销。 　　半价，台下的人都惊到了！ 　　“欢迎台下零售界的同仁与我一同打造咱们零售业自己的节日！” 　　马总第一个鼓掌，“黎总，我是肯定要参与的。” 　　王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两家又要合作了。 　　怪不得今天带来的除了她，还有X宝的负责人。 　　不对，这回既是合作，更是竞争！ 　　不管还有没有商家参与进来，这都相当于是KK商城和X宝这两大国内电商巨头头一次正式PK。 　　台下坐着的新一佳李总道：“只一天，倒也不至于打破行业的平衡。不过黎总，你更看好电商还是实体啊？” 　　黎夏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啊！” 　　前排就坐的高省长笑着摇头，老人家那句话倒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啊。 　　又有人问道：“黎总，您有意并购好又多的消息传了大半年了，快尘埃落定了么？” 　　“这个啊，等江总宣布吧。” 　　下头众人目光闪烁，听着像是有戏啊。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便是穿插的文娱表演和抽奖。 　　三个特等奖自然是由黎夏来抽，大家都关注的看着。 　　被黎夏抽到的前面两个人站起来后都欣喜若狂。 　　15万购房资金，如果是70平等小户型，哪怕是一线，首付都够了啊！ 　　黎夏拿着话筒道：“还有一个呢？” 　　她不喜欢吊人胃口，是把三个一起抽出来公布的。 　　第三个人有些迟疑的站起来，“小姑，是我！” 　　黎远当然也想要这15万，他正想买房呢。 　　他国庆后就会升L5。到时候跟公司借5万，20万做首付也够买100多个平方了。 　　黎夏看看他笑道：“我们家的人运气都还不错啊。你坐下，你不算，我重新抽！回头小姑私人补给你。” 　　黎远眉开眼笑道：“哎，好的。”乖乖坐了下去。 　　和他坐一起的黎雯道：“得，二婶还想用买房子的钱拿捏你呢！” 　　黎远美滋滋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场中众人听到他喊小姑也就明白他是谁了。 　　大名鼎鼎的天字第二号员工嘛！ 　　反正是机会又空出来一个，大家都还有机会。于是又升起了期待。 　　特等奖抽完，黎夏就准备下台了。 　　来客里有人起哄，“年会老总要唱歌的，黎总就要下台了么。” 　　这两年各家的年会都有放到网上的。 　　一个个总裁长得不怎么样，唱得还不一定有她好，都还挺爱现的。 　　在总裁这个群体里比，她还真没什么必要自卑的。 　　坐在贵宾席的高省长也笑道：“是啊，黎总唱一个吧！” 　　黎夏看看他，你老人家起什么哄啊？ 　　这要是别人，直接就不用理了。但是高省长嘛，那还是得给点面子的。 　　“行，那我唱一个。” 　　现场的乐队立即抖擞了精神。 　　“黎总唱什么？” 　　“《社会主义好》。” 　　前奏立即响了起来，在场员工都十分兴奋的鼓掌。他们家的老板很少亮嗓的。 　　上一次唱还是《春天的故事》呢。那会儿小平同志都还在。 　　这首歌的旋律简单，黎夏还是能踩得准的。 　　她拿着话筒很认真的开唱，字正腔圆、中气十足。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这一出当晚就被上传到了KK论坛、官方博客等地方，然后被转遍全网。 　　有人言之凿凿的分析，黎总想唱的就是‘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可见，她和沃尔玛之争应该已经有结果了。 　　黎夏这会儿和彭志杰、黎明一起在陪高省长喝茶。她理直气壮地道：“是您老让我唱歌的，我自然要挑简单、不会跑掉的唱了。” 　　所以，这件事要是被人牵扯到改革开放不够开放之类的话题上，高省长得帮忙摆平。 　　高省长哭笑不得，“你还栽给我了？” 　　黎明道：“高省长，我作证，她确实从小唱歌就跑调。” 　　高省长道：“没事，在社会主义国家唱社会主义好，这没丁点不妥。谁要是处心积虑掰扯到别的上头去，那是自讨没趣。” 　　他看眼秘书，对方点点头出去打了个电话。回头纸媒宣传口子上的人肯定会杜绝这种言论的。 　　至于网上，舆论风向是KK博客在主导。 　　真有一心往这上头掰扯的人，那绝壁是亲美的公知。 　　然后高省长道：“成了？” 　　“快了。” 　　高省长点点头，“秦省长让我问问你，世界500强的事不会有变故吧？” 　　“只能说按照我预估的金额不会有问题。但万一今年门槛陡然上涨，我够不着也没办法。” 　　高省长端着茶盏道：“美元在贬值，应该是不会的。” 　　第二天所有员工就都飞回各自的工作地。黎夏一家人留了下来。 　　临走前黎远来找黎夏，拇指和食指对搓。 　　黎夏装着不懂道：“干嘛，给我比心啊？” 　　哦，对了，这个时候还不兴这么比心。 　　黎远眼珠子一转，当真右脚跨前一步半蹲下来，两手放到头顶上给黎夏比了一个心。 　　“小姑，你说私下把那15万购房资金补给我的。什么时候啊？” 　　蓉城的盘就是国庆节开啊，不然他也不会急吼吼的来问。 　　借爸妈的钱付首付，得答应很多不平等条约的。 　　这奖抽得太是时候了！ 　　黎夏一脸的哭笑不得。一米八的大高个了，为了15万立马蹲下来给她比心卖萌。 　　这骨子里还是孩里孩气的啊！ 　　“二嫂给我打电话，说首付他们给你出，月供你自己供。那小姑就之后你装修的时候帮你出装修的钱吧。” 　　黎远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小姑——” 　　黎夏俯身揉搓他的脸，“快回去吧，都快结婚的人了。搞不好很快就能让我做姑奶奶。还这么孩里孩气的怎么成？” 　　黎远道：“那我也只是在你面前才这样嘛。” 　　两手垂了下去，白高兴一场。 　　“那小姑、姑父再见，我回去上班了。” 　　黎夏和彭志杰点点头。 　　等他走了，彭志杰道：“还不错嘛，优秀员工。” 　　“名额是按子公司分的，以前互联网子公司甚至凑不够人数。他前面的很多人，之前十来年都来过了。他能轮上来，不稀奇！” 　　彭志杰笑了下道：“怪不得这小子会是下一辈里最早有谈婚论嫁对象的。一定从小就很会哄女性长辈开心吧？” 　　黎夏想了想，“和我二哥一个德行。不然二哥当年在部队也不会有领导想把女儿嫁给他了。我爸常说子不类父，只有我像他。所以，他是随了谁呢？”她妈也没多会来事啊。 　　周末了，程程、睿睿飞过来。 　　另外，钟情和傅宇也同机而来。还有黎夏的爸妈、公婆、高雷都来了。 　　这个季节，西湖边上待着很舒服的。 　　不过香港没有黄金周，所以大都只能待三天。 　　傅杳钧自然没有离开，在这里一起等着妻儿呢。 　　国庆对于公司来说自然是一个很重要的销售旺季。 　　每逢节假日，线上、线下的零售都会爆发一波高峰。另外，还有地产业的金九银十呢。 　　黎夏料得不错，上海的房价政府彻底压不住了，开始了反弹！ 　　让之前等着国家压制房价的老百姓都失望不已。 　　那怎么办？买啊。 　　说来说去，还是人家首富说话靠谱。 　　彭志杰有些眼馋的看着黎夏的商超系统。地产的实时销售额也被纳入了其中。 　　黎夏道：“这还是当年王广峰和他同学做的呢。这些年他一直在升级、加强。出十万，让他给你搞一个。” 　　彭志杰道：“我公司也没那么无人，计算机部门还是有的。不过，这个钱要不要给远远挣啊？他这不正缺钱娶媳妇么。” 　　黎夏想了下，“也行，反正总比白捡15万有意义。钱别给多了，给他一万就够了。不过是在王广峰的版本上做些修改。” 　　彭志杰便给黎远打电话，把自己的要求说了。 　　“远远，做好了姑父给你一万。” 　　黎远也知道这个挺容易的。 　　他满口答应，“好的，姑父。谢谢姑父，姑父你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除了帮你骗我小姑，其他的都好商量。” 第849章 　　在旁边听到黎远声音的黎夏也有些感慨。 　　她回来足足十六年了。 　　黎远也从一个七岁大小、吊着她胳膊要零花钱，想去抽奖会跑来忽悠她出钱说‘小姑，你给我两块，我帮你抽台彩电回来’的幼童，变成了如今二十三岁，攒钱买房准备结婚的青年了。 　　时光如梭啊！ 　　那会儿的他，也就跟如今的程程差不多大小吧。 　　所以，程程会不会也嗖地一声就长大，要准备结婚了？ 　　程程和睿睿还有傅宇、高雷跟着几位长辈坐着旅游车绕着西湖转了一圈刚回来。 　　他抬手擦了一把汗，“妈妈，西湖好挤啊！”幸亏他们是坐旅游车。 　　彭志杰道：“废话，这可是黄金周。” 　　所以老人们也只是趁着不热的时候出去坐着车逛了一圈就回来了。 　　这会儿在酒店园林区待着赏景。外头人山人海，但这酒店里还是很清幽的。 　　反正就住在西湖边上，等太阳下山人少了再去也不迟。 　　黎夏眼神定定的看着程程。 　　小家伙一身黎裳出品的白衬衣、灰色毛背心配牛仔裤、板鞋。 　　看着绝对是个帅哥坯子。 　　就这身高，要不是脸庞还十分的稚嫩，都可能被认为有八九岁了。 　　程程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抬手擦了擦。 　　一旁的睿睿和他同款打扮、穿兄弟装。 　　他也开始抽条了，胳膊、腿细了很多。 　　之前看到四节莲藕臂的照片，还不肯相信那是小时候的自己。 　　他跑过来，仰头看着黎夏，“妈妈，你一直看哥哥。看我、看我嘛。” 　　“好，看你、看你。” 　　程程喝了水道：“妈，你看我干嘛啊？” 　　“就是觉得你表哥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想着你不会也嗖地一下就变成青年了吧？你慢点长大，我还不想老！” 　　彭志杰对黎远长大倒没有太深的感触。 　　他是觉得黎菁一下子就长大了。这才是他看着长大的。 　　明哥前两天和他交流，说是黎菁现在学校抽屉里能收不少情书呢。他担心孩子早恋！ 　　儿子早恋没啥，不吃亏。 　　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未来的选择多得是。耽误下学习不是什么大事。 　　但闺女可不一样了！ 　　彭志杰看看黎夏的肚子，下个月就能知道到底是黎芃芃还是黎多多了。 　　真要是黎芃芃，再过十五年他也得操心早恋的事啊。 　　程程对黎夏的话好笑不已，“妈，这快慢我还能调节啊？” 　　10月1号的晚上，众人坐飞机飞回去。 　　傅杳钧送妻儿回香港，“老板，咱们的房地产好像真的爆发了。” 　　黎夏笑，房地产今天总的营收确实非常喜人。那是因为她在售的楼盘有21个。 　　而且大家都看出房价又要整体上行了。买涨不买跌，都涌去了。 　　“放着不卖咱们赚得更多。” 　　“可是你不是还给秦省长画了世界500强的大饼么？房地产可是担当了重任的。唯一闯入世界500强的中国民营企业，这个名头太响亮了。值！再说你去年年初决定这么大量开盘的时候不就已经想到了么。老曾那里又在囤地了。而且，现金为王啊！咱们现在站得太高了，现金流真的得充沛才行。” 　　尤其好又多的事他预感快尘埃落定了。沃尔玛换帅的事，已经有点风声出来了。 　　这位张总如果能在任期最后一年买下好又多，那还能挽回些颜面。 　　但是，他们会同意么？显然不会。 　　而且，张总能做主的价格应该也到顶了。沃尔玛总部的支持也不是无上限的。 　　反正他再加，他们再跟就是了。张总需要打电话或者发邮件跟总部申请才能涨价，他们这边黎总直接可以排版。 　　估计他也不会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做这无用功了。 　　黎夏抱着抱枕坐在宽大的座椅里点点头。 　　睿睿忽然闹腾起来，“我要妈妈抱着睡——” 　　黎夏问道：“你要躺着睡还是坐在座位上睡？” 　　“躺着。” 　　“那进房间睡吧，妈妈守着你。小宇要不要一起？”傅宇看着也有点困了。 　　“嗯！”傅宇点头。他一向不跟黎夏客气的。 　　黎夏又问问程程，“你呢？”那床睡三个孩子没问题。 　　程程摇头，“我还不困。”他带着耳机在看《名侦探柯南》。 　　黎夏牵睿睿进去的时候，彭志杰也跟进去了，虚扶着她。 　　万一来个颠簸什么的，马上就能救援。 　　傅宇睡里侧，睿睿睡外侧。 　　钟琴抖开一床被子把儿子盖住。她笑道：“黎总这飞机，我们家倒是蹭了不少回了。” 　　“人多，我才觉得划算呢。” 　　钟琴失笑。这么多年了，黎总一如既往的接地气。 　　10月5号一早，黎夏打电话问萧阳，“现在确定要参加的有几家了？” 　　“老板，一开始的16家大品牌听说必须卖足24小时，走掉了5家。但是因为得知咱们会大手笔的大广告、营销目前又有20家愿意参与了。” 　　黎夏挑眉，不错嘛。已经有31家了，还有六天时间才截止呢。 　　她记得上辈子2009年X宝第一次双十一，最后一共有27家品牌商家参加，销售额5000万。 　　她这里有31家品牌商家了。不错、不错！ 　　嗯，这里头还有黎裳。 　　杨耀明也在KK商城开了个店，只摆了三样镇店之宝。 　　但这个活动他不参加，因为他卖古董不是靠走量的。他在KK商城开店，也主要是为了打响知名度而已。 　　ZL也是一样，不靠走量的，不参加。 　　萧阳继续道：“另外，咱们实体超市的供应商听说这是老板您的营销策略，也有42家同意参加。还有最后六天，我争取再说动几家。” 　　超市的供应商就都是卖日用品的了，除了家电。 　　“那咱们合作的家电厂商有人愿意参与么？” 　　家店不用50%，那降幅太吓人了，谁都不肯的。 　　当年她买那么多空调，一笔生意三四千万，董女士也只给了她九折呢。 　　后来再陆陆续续买了很多，也都是这个价。 　　董女士这次要是参与并打五折，黎夏第一个不服、第一个站出来抗议。 　　所以她给家店厂家定的是90%或者85%。折扣越多，推荐力度越大。 　　“嗯，暂时没有。我正在试图游说他们。这样的营销力度，如果再肯给点优惠，销售量一定会非常惊人的。” 　　“行，那你继续游说吧。” 　　反正已经有73家了，大小商家那都得算一家不是。 　　而且卫生纸、大米这种你还真别小看了人家。居家必备的！搞不好到时候客户人手一份。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萧阳道：“老板，那广告费你批给我多少啊？” 　　“你做的预算是多少？” 　　“算上你那三十个广告屏一个月的费用，超过1500万了。不过真需要给外人的不到五百万。” 　　萧阳自己也觉得这个数目很贵。但关键就是老板一二线城市的巨幅电子屏贵啊。 　　黎夏想了想，她觉得销售额应该比X宝的5000万要高才是。 　　“批给你1800万，省着点用。” 　　“好的，老板。” 　　“周末8号你们父女，哦，再叫上嫂子来我这儿吃个便饭吧。也算是庆祝下你们这对父女档在公司相聚。” 　　“好的、好的。” 　　明天是中秋节，这三天萧阳还有别的事要忙。那个家乡风味的促销活动搞了一年了，但生意最好的中秋节这几天。 　　这也是KK商城的重头戏之一，目前仅次于年货节那七天的。 　　所以黎夏也没有多说什么，叮嘱他注意休息便挂断了电话。 　　因为中秋节的缘故，黎夏父母也在香港住着。 　　他们那套房现在给三叔一家住了，所以他们就留在了黎夏的别墅。 　　明天过节，他们会和三叔一家一起过。黎震、古娜和黎好也会从深圳过来。 　　黎好如今是在深圳员工中心读幼儿园。 　　大伯一家则在北京和姑姑一家一起过。 　　大伯住不惯楼房，但是又舍不得大孙子。黎夏便邀请他们住到自己大四合院的客院了。 　　说来明哥得有十几套房，现在就只有镇上那套是平房。 　　确实平房才是稀缺资源啊。 　　他倒是也想再买四合院，但现在比前几年还要难买。而且像黎夏这么大的，差不多要上亿了。 　　四合院的涨幅比楼房大多了，越发是稀缺资源了。 　　黎夏觉得当初卖四合院给她的格格后人要是在国外知道了这个涨幅，估计肠子都要悔青。 　　以后估计会一直后悔，毕竟还要涨很多年的。 　　中秋节，知名餐厅都是一席难求。 　　而且和陌生人坐得满满当当的，也没什么意思。 　　黎夏家里的几个厨师是特地从大餐馆请来的。于是5号开始郭嫂就带着帮佣开始了采买的工作。 　　郭嫂以前就只会挎着菜篮子在农贸市场和黎夏超市买菜的人。 　　而且因为郭权资助了不少战友的妻儿老小，她买菜的时候还得斤斤计较。 　　但如今给黎夏买菜不同了。 　　黎夏给的菜钱一个月是15万，有几十号人吃呢。 　　何姐当初害怕消息外泄，因此带郭嫂去买菜的时候尽心尽力的教她。 　　一段时日下来，郭嫂也有了几分大家之风。 　　她也不是天生不会花钱的，都是被生活逼成了那样。 　　郭权怕她走到另一个极端，最后也步了何管家后尘。一再跟她说，让她把帐做得清爽明白。 　　当时把郭嫂给气得，“黎总对我们家简直可以说是再造之恩。她当初不破例收下你，我们娘俩都要陪你饿死了。我怎么可能不把帐记得清楚明白？再说了，人得看长远。我要是干了丢人的事，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干么？下头那么多人还能服你？你一年八十万的年薪，我脑子进水才去干贪污菜钱的事呢。” 　　中秋节的菜钱预算是十万，郭嫂带了四个帮佣一起开车出去买买买，直接开了三辆车。 　　到晚上，厨房都装得满满当当的，足够老板请客了。 　　明天，所有在香港工作的集团公司员工，还有彭总香港分公司的员工都会来吃晚饭。 　　厨房里到时候会有十六个人一起干活。中秋节，黎总会给四薪，所以大家都很乐意。 　　不乐意的可以请假！ 　　香港的出版社和互联网分公司一共五十多人。彭志杰的下属也来了二十多个。 　　再加上其他人，当晚吃饭的直接超过了百人。庭院里摆了九桌！ 　　来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头回来各自老板家里参观，一时忍不住楼上楼下、前后花园都参观起来。 　　睿睿原本和赵优在一起玩儿当秋千，忍不住对一旁的程程道：“哥哥，咱们家头回这么多人！” 第850章 　　黎夏之前在香港开party,都是在游艇上开的。 　　所以这次真的是这座别墅人最多的一次。 　　程程道：“中秋是团圆的节日。员工在香港不能回去和大陆的亲人团聚，就大家一起聚一聚。” 　　在香港来工作的大陆人，中秋的时候很多都是同乡一起团聚。 　　当晚自然是十分的热闹,宾主尽欢。 　　散场了,黎夏派公司的考斯特把员工一一送到家附近。开车的司机也记了加班,人家中秋夜宴都不敢喝酒呢。 　　席间,面对员工问询该不该想法子在香港买房，黎夏道：“我的建议是在香港挣钱，在内地买房。首选是深圳，也可以在老家另买一套。而且是越早买越好。至于香港,房价已经涨得太贵了,不建议。反正在香港有员工宿舍住。哪怕是满了三年,租金也会比外头低。” 　　以X山为例，如今房价也就2000出头。在香港L4一年工资加年终奖将近20万。一套90平左右的三居室，一年就买到了！ 　　而深圳如今罗湖区贵一些，五六千。但南山区还蛮便宜的，四千多能买到。 　　在香港干两年也能全款买一套70平。 　　拿香港的工资,买内地的房,爽歪歪。错过了可惜！ 　　但如果要在香港买房子,城区少说也是四万一平。那压力可就大了！ 　　而且香港以后的涨幅可没有深圳大！ 　　香港房价如今其实都还在回调期,还没回到97年的高峰呢。 　　送走了员工,黎夏和彭志杰回到一楼大厅。 　　亲戚晚上都留宿。高雷和黎想都是高考生，自然而然说起他们的高考志愿问题。 　　黎想道：“我想考飞行员。” 　　他在香港读书,而且跟着爸爸拿了香港身份,考内地的学校有减分的政策。分数应该不是问题。 　　但是，飞行员的要求非常的高。身上有小疤痕，或者两只胳膊不是完全一样长都是淘汰项。 　　黎夏不知道还有哪些会淘汰,但肯定很严格。她读高中的时候有两个校友就是因为这两项被淘汰的。 　　当时连老师都惋惜得很。 　　飞行员工资高啊，可以说考上了就是人生赢家。别说那时候了，就是现在，年薪几十万上百万的飞行员也十分让人羡慕啊。 　　黎夏麾下的20来个有经验的飞行员，那都是拿时薪的，2000起步。 　　考飞行员的标准不会因为你拿香港身份证就条件放宽。 　　彭志杰道：“这个应该比较早就要去体检是吧？” 　　黎想点头，“是的，姑父。我在学校报了名，很快就要回内地去参加甄选了。体检过关才有资格说考试的事。” 　　“那祝你好运！” 　　这时候都不说‘加油’了，只能是祝好运。 　　不过，就算飞行员体检关被刷下来，黎想还能投入准备高考。应该能有比较好的学校可以读。 　　对此，陈媛和魏蓉都挺艳羡的。 　　但这也是黎想的年纪赶巧了。黎远和黎雯高考前黎夏在香港并没有产业。 　　而且，他们能跟着黎夏水涨船高的在北京买房，让孩子享受京户考生的优待，已经是比很多人都强了。 　　那可是琪姐当初成为恢复高考后的大学生，并且留在北京工作、落户才能给孩子的待遇。 　　至于高雷，他挠挠头，“我想当医生。香港的医学专业收分非常高，我估计考不上，会报内地的。” 　　黎夏道：“那考进去了，可得加倍努力才行。” 　　“我知道的，舅妈。因为别人分数比我高许多，我不加倍努力就是垫底的。” 　　那样，不会有好医院院接收的。完全是浪费了舅舅给他创造的机会。 　　黎夏想了想，“想想就先去做飞行员体检，然后视结果再做下一步的努力。小雷这里，姐、姐夫，我的意见给他请全科的金牌辅导。回头我托果果妈帮着介绍几个好老师。这个钱，他舅舅和我出。” 　　好人做到底，也不差最后这一哆嗦了。香港的辅导老师，他俩一年的收入可能还不够几个老师一个月的薪水。 　　彭志歆和高金浩自然是非常乐意啊，“夏夏，阿杰，小雷这孩子真是多亏了你们照料。” 　　“应该的。长辈都是为了给小辈一个更高一点的平台。你们俩孩子以后也会轮到当长辈的，要薪火相传。” 　　黎想和高雷用力点点头，“嗯。” 　　时间也不早了，略说了几句就各回各屋。 　　黎夏一家四口都在三楼，到了楼梯口程程道：“妈妈，我还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黎夏笑，“不着急，你才六岁呢。 　　被爸爸抱着的睿睿奶声奶气的也道：“我也不知道。” 　　“你更不用急，你们都慢点长大就好。” 　　10月7号星期六，萧阳一家三口登门做客。 　　黎夏在游艇上招待的他们。她邀了钟情、傅宇母子做陪客。 　　一见面萧阳下意识就要汇报中秋的销售情况和双十一的报名情况。 　　黎夏摆摆手，“今天周末，叫你们一起出海玩的。中秋的销售情况我在商超系统就看到了。双十一的报名情况11号再同我讲。” 　　在甲板上搂着睿睿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地理图册时，萧樱道：“还是香港的气候舒服。” 　　她很洋气，会打扮，七分姿色也成了九分。所以很受睿睿青睐。 　　再加上睿睿得知自己很喜欢的系列地理图册是她买的，就很亲近她了。 　　黎夏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也喜欢待在深港两地。” 　　钟情喝了一口果汁道：“我也有同感。深港两地比蓉城的气候要好很多。” 　　说是不谈工作，萧樱还是忍不住和黎夏道：“黎总，您对KK支付的定位是怎样的？” 　　“便捷的支付工具，金融上的巨大进步。以后还可以再进一大步。但想要凭此让银行改变，我并不看好。” 　　萧樱很犀利地道：“这就是您和王总的分歧所在么？” 　　王蕾如今在X付宝干得红红火火的，她和马总都是这个行业的风云人物了。 　　萧樱也在金融体系不会不有所耳闻。 　　“是的，她从金融自由化的美国回来。美国的金融寡头对政治、经济都有很大的干涉。但是国情不同啊，我们国家是不可能容忍出现金融寡头的。你小打小闹，让银行改善一下服务体系还有可为。别的，手还是不要伸太长了。” 　　这一点身为经管专业副教授的钟情也十分的赞同，“对，一切都要从国情出发。我和我如今的导师还有我们C大经管系的院长、主任都谈论过马总的庞大金融构想，不看好！不过如今在民间，他倒是有很多的拥趸。很多老百姓都说支持他办银行。还说有了支付宝和KK支付，银行柜台的服务态度都好多了。” 　　萧樱正色道：“我懂了。我会在一定范围内去发挥KK支付更好的用途，但不会出圈。” 　　黎夏点头，她之前也和萧樱聊过，理念能统一就最好了。 　　不然，萧樱也是从美国留学回来。又是个推崇马大忽悠那套金融自由化的肯定不成。 　　萧嫂子跑去和郭嫂子聊天去了。她俩年纪差不多、经历差不多，更有共同话题。 　　黎夏和萧樱说了一阵，看萧樱瞧着大海跃跃欲试的便道：“你去游泳吧，小心一点。” 　　怀孕4个月到8个月的孕妇游泳是很好的，对将来顺产也有帮助。 　　黎夏满4个月以后其实也游的。 　　不过，最好是在水质比较好的泳池内。大海不太适合孕妇。 　　程程和睿睿、小宇同萧樱一道下了水。睿睿胳膊上还套着浮水袖，程程和小宇倒是独自游得很好。 　　章清惠、白华他们也下了水跟着。 　　萧阳同彭志杰坐在底层垂钓。 　　黎夏和钟情就在甲板上看几个孩子游水玩儿，然后进一步交换了对第三方支付的一些看法。 　　钟情道：“说实在的，一个你、一个马总，之前都太快了。我们的研究都有点跟不上。” 　　黎夏道：“我跟他不一样，我没他胆子大。我唯一出圈的可能就是多生了俩孩子。” 　　晚上在海面上碰到赌船，彭志杰、程程和萧阳、萧樱、郭权几人还过去玩了两个小时。 　　睿睿和小宇则是已经睡着了，这才没有闹着要跟的。 　　游艇就跟着赌船走，方便他们尽兴了再回来。 　　黎夏和钟情、萧嫂子、郭嫂子一起在大厅边聊天边看电视。 　　萧嫂子开始本来不想让萧樱去的，后来看程程都要去才没说什么。 　　程程纯是以前看《赌神》系列所以对赌场有些好奇，黎夏也没拦着他去开眼界。 　　她笑着对萧嫂子道：“没事的，只要不上瘾，小赌怡情。我是怀孕了，不然我也要过去的。” 　　她要是没怀孕，之前杨耀明邀请去看赌石，她就去了。 　　就是怕刺激太大，对孩子发育不好。 　　郭嫂子道：“公然聚赌在内地是违法的，香港倒是不管。” 　　钟情道：“是啊，香港的赌马全民参与呢。” 　　最早回来的就是程程。 　　他嘟囔道：“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逢赌必赢的赌神啊？” 　　黎夏失笑，“你还当真了不成？好了，去洗洗睡吧。” 　　彭志杰回来，黎夏都睡下了。 　　听到身旁的动静她迷糊问道：“你们赢了么？” 　　彭志杰道：“我情场比较得意。” 　　黎夏第二天睡醒想起这茬不由好笑，输了就说输了嘛。 　　她看着只穿了条睡裤在盥洗室刷牙的彭志杰道：“你们昨晚过去，就没谁手气好点的？” 　　“郭权和萧樱手气不错。” 　　昨晚他们回来后，游艇就和赌船分道扬镳了。赌船一路往公海去了。 　　黎夏一向是不去公海那种三不管的地界的，只在内海航行。 　　午后游艇靠岸，萧家一家三口飞回了蓉城。 　　9号是周一，黄金周后第一天上班。 　　蓉城总部人事部张贴出了拿不到ffer的人员名单以及理由。 　　和之前拟定的名单一致，没哪个高层出面为这些人担保。 　　这件事一下子就在全公司掀起了轩然大波。 　　各分公司人事部的电话一下子就成了热线，总部这边也差不多。 　　“凭什么不要我们？” 　　“理由写得很清楚了。我们作为员工可以选择在哪家公司打工，公司自然也可以选择招聘和留用哪些员工。” 　　除了人事部门，陆芸也在关注情况，准备随时根据事态发展做出应对。 　　其实公司炒鱿鱼挺正常的。更何况这还不是炒鱿鱼，只是不续签。 　　但因为集团公司之前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而且临近退休年纪的人明显有免死金牌。 　　所以这一次的八百多人反应格外的大。 第851章 　　那么多年,被炒掉的人两只手都数得清。 　　那些做事慢慢吞吞、磨洋工的老头、老太太都能拿到ffer，凭什么他们不能？ 　　不公平！ 　　一直问到了田瑶跟前。 　　“老头、老太太是当初公司还弱小的时候跟公司共过患难的。黎总说了，会保证他们平安退休,在社保拿退休金。你们年纪轻轻,跟快五十的大爷、大妈比？公司既然贴了公告,就代表没有转圜余地了。你们与其来人事部闹,不如回去好好上班，把各人的毛病都好好改一改。” 　　田瑶说完，看着小会议室里的十几个人，然后对下属道：“查一下,哪个要是擅离职守的,也不用再给三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改正了。” 　　那些人赶紧道：“我们是休班。” 　　平常他们还敢随意换班、迟到、早退的,今天肯定不敢。他们是今天在群里约好了来的。 　　他们八百多人，有人出面拉了KK群。准备一天换一拨人来‘问情况’，用磨字诀。 　　因为找人咨询过，公司只是到期不和他们续约，还会按规定给补偿,不违反相关规定的。 　　下属一一查过,告诉田瑶,“总监,他们确实都是休班。” 　　田瑶道：“把你们的群号给我。” 　　“什、什么群号？“ 　　“你们十几个人,来自不同的门店甚至是不同的市，不约而同啊？赶紧的,有事咱们群里沟通,还能留有凭证呢。” 　　田瑶耐心十足的等着，也不说任何可能留下把柄的话。 　　最后，有人扛不住了,把群号报了出来， 　　总不能就让他们顶着吧？而且最后不管是可以续签，还是工龄清零重签，都得经过人事总监的手的。不能得罪她啊！ 　　田瑶点头，“跟群主说，让他加我。1群、2群我都加，一起沟通。不然，我只能视为你们拒绝和我沟通。那再找来公司，就恕不接待了。” 　　一个KK群是上限人数是500人，除非是群主的VIP等级比较高。 　　这就需要氪金了，而这群工作不积极，常年没得升迁，调薪也最多调最低点数的人，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田瑶加进去后直接发言，“你们一个群选三个人出来，和我在约定的时间对话。其它人保持沉默看着就好。不然人多嘴杂，八百多人。一人一句就刷屏了。你们商量一下吧，我15分钟之后再来。” 　　她说完起身出去，然后到办公室给黎夏打了个电话。 　　“黎总，公告这才贴出去两天，800多人都加群了，一个不落。我感觉这里头有事，这组织能力也忒强了点。我会处理的，只是跟您报备一声。” 　　黎夏正和耿清欢在酒店预备看剪出来的样片呢。 　　她笑了一下，“用KK群组织、联络啊？有想法。行，你跟进吧。不过就是利用这些人跟我闹一场。97年就有人在我跟前来要喝敌敌畏了。我看这回能出什么名堂。” 　　有那个三个月改正了就可以工龄清零、重新签约的补充条款。还闹到要喝寻死觅活的就说不过去了，又没把人往死路上逼。 　　“好的。” 　　“另外，你提请劳动仲裁部门也派个人跟进吧。请他们从旁监督，也是做个见证。我们要保证每一步合理、合法。” 　　“是。” 　　黎夏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放吧。” 　　样片是高翔拿过来的。黎夏打电话一问，耿清欢在自家酒店。 　　她们便约了在酒店的总统套房试听室里看。反正今天没人定这个套房，回头让服务员打扫了就是。 　　服务人员用小推车推了零食、饮料等过来。座椅也是头等舱的座椅。 　　影音设备也不用说了，并不比黎夏家里前几年装修时装的设备差。 　　黎夏端着一杯清水，舒舒服服靠在靠背上。 　　耿清欢道：“没事吧？” 　　黎夏道：“我这都消停两年没遇上什么事了，没事。先看下你的劳动成果吧。下头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今早萧阳打电话报备了，最后一共是84家厂商参加双十一活动。其中36家品牌商，其中还有一家家电。 　　另外还有48家是超市原本的供应商，卖的都是小东西。米面油、酱料、矿泉水、卫生纸、纸尿裤、卫生巾...... 　　而X宝那边据说是27家品牌商。 　　他们没有开实体店，没有合作多年的小商品供应商。 　　高翔熄灭灯光，电影进入播放。 　　这是自己拍的，因此两人从序幕开始就认认真真的看。 　　黎夏看着觉得质量还挺好，她完全没看出拼接的痕迹，一气呵成。耿清欢瞧着是真的灵气十足，不出戏。 　　100分钟的片子，不长。讲的也只是一个披着科幻外衣的爱情故事。 　　但明知道故事走向的黎夏还是一直看得很专注。 　　陆宜回到未来，苦苦哀求接收她回来的太空署工作人员不要清掉她的记忆。 　　还好，这位正是送她回来的1985年的太空署工作人员的后代。 　　也算是故人之后，是知道她和男主那一段故事的。 　　最后冒险协助她蒙骗过了当局。 　　旁边传来啜泣声，耿清欢哭得不能自已。 　　“肯定不能忘的啊！不然又要回到以前那样不懂情的生活了。” 　　等到结局，黎夏道：“你不是看《泰坦尼克号》都不哭的么？” 　　“不知道啊，忽然就悲从中来了。” 　　后方有人打开了灯，耿桐。 　　“你这样找到了肯为你挡子弹的男人的都要哭，你至今没等来爱的姑姑要怎么办？” 　　黎夏自然也约了耿桐这个同道中人。她说她时间不定，让她们先看着。 　　她什么时候来的，这两人都没发现。 　　不过，耿桐显然也看得极为感慨，“师太的爱情观：一等的爱，值得人拼尽全力！可世上有几个人能遇上这样一等的爱呢？” 　　她看看眼前这两人，一个拍拖了九年，和初恋结婚了。如今结婚都第七年了。 　　七年三胎，可见感情依然如故。 　　一个不用说，都有人肯为她去死。 　　怎么就她比较惨啊？ 　　耿桐道：“我觉得这部电影应该票房不错，能打动很多新时代女性。要开始大肆宣传了么？” 　　黎夏道：“和国师的大片撞档，前期再怎么宣传人家去了电影院肯定还是直奔国师的片子去。就是我自己的电影院，为了赚钱也要优先给《满城尽带黄金甲》排片。我准备就用自己的现有平台进行推广。不过我打算双十一那天预售一下电影票，五折！” 　　什么地铁站、公交站台、外站她就不花钱去另做宣传了。 　　就搭着双十一的宣传推广卖一波电影票，让人知道她拍了这部电影，平安夜上映。 　　耿桐道：“你这宣发费用够节省的啊。” 　　黎夏道：“没办法，国师+发哥+巩皇+周董+刘烨这个阵容，打不过。就不浪费这个钱了，我慢慢造口碑吧！等大家对古装大剧商业片审美疲劳的时候，我再发力。” 　　耿桐侧目，“你是觉得人家国师的片子口碑不会好啊？国师这一次可是全球同步上映，美国人很期待啊。” 　　黎夏道：“那是他们没看过《雷雨》。反正和《红高粱》、《活着》比，确实不算水准之上的作品。不过，《菊花台》蛮好听的。” 　　9月21号已经点映了，所以她能知道，耿桐也没多惊奇。 　　而且，这几年国师的商业大片，确实有些一言难尽。国人频频失望，但是下一部又忍不住升起希望。 　　黎夏道：“我可没有丝毫小觑他的意思。”看了08年奥运会开幕式就能知道，国师始终还是国师！ 　　耿桐道：“这几年中国的大导演们，好像真的都是叫座不叫好。陈X歌的《无极》，我是一点没看出来是能拍出《霸王别姬》的导演拍的。” 　　黎夏看看腕表，她叫了彭志杰来看，这会儿人都还没到？ 　　耿清欢也叫了吉姆来。 　　这部戏黎夏觉得女性观众那边应该是能抓住的。男性观众就不好说了。 　　所以得找人做试验品。他们两个自然是最合适的了。 　　男主演好了挺出彩的，会非常的受女性观众欢迎。 　　1987年被搬上银幕时，演绎男主的男演员因为演得好，之后就干脆以男主的名字作为艺名。 　　《朝花夕拾》的男主叫‘方中信’，演他的就是如今那个很有名的男演员方中信。 　　这个角色对女性的吸引力，不下于方中信后来演的‘费云帆’。 　　但是对男性，黎夏就不清楚了。 　　她和耿清欢、耿桐一起出去，发现那俩已经到了。正在外面露台聊天呢。 　　吉姆还不知道她们出来了，“清欢让我看过写5000字的观后感。小彭叔叔，你呢？” 　　“我家只需要三千字。你这么想吧，让你写总比让你当面说好些。不过你们美国人应该是最会说甜言蜜语的啊。” 　　彭志杰已经听到黎夏脚步声了，这时候肯定不会吐槽的。 　　但是想想她第一部 电视剧赚了一亿多，他直接看得在沙发上睡着了。要不回头和吉姆说说，抄他的作业得了？ 　　但是得抄得有技巧，不然两边一对照就完蛋了。 　　黎夏笑着对他们道：“进去吧。” 　　彭志杰点头，“哎。” 　　吉姆眉眼带笑地道：“清欢，我进去看你演的电影了。” 　　黎夏再看看郭权、赵明亮、钟勇等人。他们之前就宁可在门口守着，对文艺片不感兴趣。 　　“看着我干嘛？一人三千字。少一个字，扣一块钱工资。” 　　“老板，我们就不用了吧？”郭权道。他从来不看爱情电影的啊。 　　黎夏就看着他笑笑。郭权叹口气，跟了进去。 　　等他们都进去了，耿桐笑，“逼人去看，会不会过了点？” 　　黎夏道：“反正那些男的肯定也要被女朋友或者老婆逼进电影院去看的。” 　　耿清欢道：“吉姆巴不得看呢，等好久了。美国男人比中国男人放得开。程程和睿睿是不是快放学了？让人接他们过来。今天西餐厅供应神户牛排，很新鲜的。” 　　黎夏点头，让白华去接。那俩小家伙都很喜欢吃牛排的。 　　等程程来了，耿清欢问他要不要进去支持一下自己的作品。 　　程程道：“我要包场请同学看的，到时候一起看吧。” 　　虽然知道是悲剧，但这是妈妈拍的电影，得支持啊。 　　但是，悲剧就不要反复看了。 　　黎夏道：“这个可能不适合你们一年级的小学生看哦。” 　　程程道：“回头我请他们去迪士尼玩儿。” 　　黎夏失笑，“你帮我刷票房啊？其实不用的。这样，到时候我请你同学们的妈妈看吧。” 第852章 　　这才四点多,开饭还早。怎么都得等里头的电影看完之后了。 　　耿清欢带着程程、睿睿去酒店附设的娱乐室玩了。 　　黎夏和耿桐在娱乐室外的露台坐下。高翔同章清惠等人在一处。 　　刚才在里头喝了不少东西，所以这会儿也不需要再上饮料了。 　　黎夏摸出手机给田瑶打电话，“情况如何了？” 　　“黎总,他们的诉求是这三个月里改正,然后续约。我驳回了！如果这样,公司盖了公章的公告公信力何在？而且,他们以后有事就可以聚众来跟公司谈判，怕是会更加刺头。” 　　黎夏点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分化瓦解。八百多人，还是有人肯改的。毕竟失业的日子不好过。之前也不过是以为他们能和老员工一样,不受绩效考核影响,可以混到退休。” 　　黎夏道：“我可不是不教而诛,我是明言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ffer的。” 　　田瑶道：“您一直没下过狠手，就以为您只是说说而已。而且，很多人不是以为您是慈善家么。” 　　黎夏好笑不已，“我做慈善的是弱势群体。他们是吗？还拿自己和年近50的老员工比。我善待了老员工，就得善待他们这些三十出头的刺头才算公平？行,你就按照你的节奏走吧。” 　　“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不久,又响了起来。 　　黎夏接起来,“石理事长,有事么？” 　　对石陌，黎夏还是很尊敬的。不但管理上很有一套,理财也是一把好手。 　　她们完全是捡漏才遇上了遮掩的理事长。 　　石陌道：“我让人整理了一下这些年来的账目。我想曝光有钱却欠债不还的人,太过分了！” 　　“很多么？”黎夏道。 　　“迄今为止，我们一共帮助了3462人。有部分学生还在读书，这类是等他们工作之后五年后偿还。逾期不还的,有六十几个人属于是有偿还能力就是拖着不还。还有两百多人，确实是力有不逮。患了重症向我们借了手术费，但身体亏损太大。家里也到快被拖垮的边缘了。” 　　“你等下！清欢——”既然是两个人的基金会，清欢又回国了，就还是要和她商量的。 　　黎夏把手机声音外放，耿清欢参与进来，“曝光，必须曝光！” 　　黎夏道：“我的意思是这三百号人一起曝光。然后咱们做出说明，这两百多实在是还不起的，就给他们减免一下。曝光那些还得起不还的老赖。限期归还，不然上门催债。后面再公布减免的！” 　　耿清欢点头，“我赞同。” 　　换一个顺序，效果可就完全不同了。 　　石陌道：“行，二位老板意见统一，那就这么办吧。那曝光的事，就放在KK博客？” 　　“可以，你注册一个官方博客，然后和陆芸联系让她给你引流。” 　　“好的。” 　　耿清欢道：“黎夏姑姑，我们酒店也要注册一个官方博客。上头除了宣传，还要加入下单的功能。到时候你们首页也帮我们做一下广告推广。嗯，广告费能不能便宜点？” 　　“一个广告位而已。今晚你请客，我给你免费用半个月。” 　　“成交！” 　　一个小时后，彭志杰他们出来了。 　　他点点头，“感觉还行，比我想象的好。” 　　吉姆直接走到耿清欢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腰，“亲爱的，你太棒了！” 　　耿清欢笑得眉眼弯弯的，“哪里棒？” 　　“哪里都棒棒哒。” 　　耿桐撇嘴，还酷妹，酷在哪里？ 　　她把头扭到一旁。黎夏问彭志杰，“你没睡着吧？” 　　“没有。” 　　又问郭权他们，“你们呢？” 　　郭权道：“一开始是为了交作业，打起精神强看。但是吧，真的好像还能看，没那么无聊。但是老板，3000字的观后感......” 　　“不讲价钱。不过，可以等到正式上映之后再交给我。” 　　郭权几人心头一松，还有两个多月呢。 　　到时候陆总监肯定会组织专业的人写的，她自己也会写。 　　他们到时候博采众家之长，再揉进一点自己的看法就好。 　　程程和睿睿对神户牛排很满意。尤其睿睿，小脸上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好吃！” 　　酒店的牛排400块钱一客，黎夏他们十来个人吃了二十几客。 　　郭权他们听说是拿半个月KK博客的首页广告位换的，直接就不客气了。 　　一客他们吃不饱啊！起码得两客。 　　就连程程和睿睿都分享了两客儿童牛排。睿睿的切了四分之一给程程。 　　兄弟俩经常分享吃食，所以睿睿也没小气。 　　KK博客的首页广告位，一天800。 　　耿清欢道：“我去，我还以为我有得赚呢。” 　　郭权笑道：“耿小姐，我们其实还没有放开吃。” 　　耿清欢大笑，“放开、放开，不用替我省钱。我说笑的！西餐厅卖400一客，进价一半都不到的。你们尽管放开了吃，再多叫点别的。真的不用客气！” 　　郭权、赵明亮他们看看黎夏，那我们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黎夏点头，“随便点。” 　　“对了，黎夏姑姑，你的货机飞不飞国际航线的？不远，就日本。我们公司国内的三十几家酒店，都需要每天在日本进新鲜的海鲜、牛排。如果你飞国际航线，我包一架飞机。” 　　黎夏道：“我家飞机现在忙不过来。现在都知道想一天内收到就寄KK。” 　　“那算了。我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你私人飞机的出租价格，包机可能还划算点。要不......” 　　“私人飞机我才不租给你运海鲜呢，回头一股腥味。你那又不是密封的。” 　　她的私人飞机可是原价买的，跟捡漏买的货机两码事。 　　耿清欢道：“那我让人帮我打听看看，有没有服役不久的二手货机卖。对了，如果有，到时候借你们兰总帮我跑一趟呗？该多少误工费、差旅费我照出。” 　　“我没问题，但是需要和老兰商量一下。人家毕竟是六十多的人了。” 　　耿清欢比了个OK。 　　样片看过，没有问题。高翔拿回去封存起来。 　　11号把后续的广告画册做好，配合天仙拍的广告，12号开始便是铺天盖地的推广。 　　公交车的车载广告、站台广告，地铁的墙面广告、车载广告，出了站一抬头还能看到黎夏广场最大的电子屏上在滚动播出...... 　　如果上网，KK论坛、KK商城、KK视频、KK原创网......甚至是外头的门户网站，到处都会跳出广告图册和刘小姐的动态介绍。 　　简直是无所不在！ 　　不过，没买电视广告。太贵了，按秒计费啊。 　　而且，网购的人如今看电视的也少，都是在网上追剧！ 　　马总那边也有自己的推广方式，同样是盖天铺天。 　　一时，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这两家最大的电商平台11月11日要搞半价促销。 　　会参与的商家的名字大家也都耳熟能详了。一时商家都觉得就冲这广告也值了啊。 　　黎夏拍的《朝花夕拾》也被夹带出名了。 　　大家一看档期，都说她是勇士、头铁！那么多导演都刻意避开了国师。阵容太强大了啊！ 　　如此以来，倒是达到了一个挺不错的宣传效果。 　　半价，要不到时候去看看？ 　　反正不限场次，都可以兑。兑完座椅为止。 　　半价呢，大陆票价才12.5元。 　　再一看，还有上限的。个十百千万......100万张。 　　很多人都浮起一个问号，24小时卖得完么？ 　　清凉一夏慈善基金会网上催债的通告也火了。 　　没有全名，中间那个字或者最后一个字是X，身份证号码也有四个X。 　　但是每一笔款项都写得一清二楚，读书的、治病的...... 　　然后有钱不还的五十多个人，近期的大笔消费情况也都附上了。 　　“这个慈善基金会是谁的？” 　　这么别开生面的上网催债，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下头自然有介绍。 　　“首富跟人合开的呢！” 　　“这不是一个人才几万块么，也值得首富上网催债啊？” 　　“就是，富得流油，帮帮穷人怎么了？” 　　“听说她包画舫游西湖，一天二十万呢。画舫上跟乾隆皇帝一样的享受了。” 　　“我还听说她随便一个包就是一百多万，一只表也是上百万甚至几百万。” 　　石陌拿起电话打给黎夏，“黎总，网上风向不对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怎么都一面倒啊？还说到你的消费情况上去了。” 　　黎夏道：“你先不用管。让......事态再发酵一下。” 　　差点说出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了。那还有四年才出来呢。 　　这会儿黎夏在和彭志杰看《疯狂的石头》。 　　2006年的电影，要说反复看，她宁愿看这部也不要看《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渤的造型实在太一言难尽了点。谁能想到他会是后来那样的黄渤啊！ 　　彭志杰笑得很欢畅，尤其是那个贼买到偷工减料的绳子吊在半空下不来的时候。 　　“这真的是刘天王投资的？” 　　“是啊。” 　　“票房还不错吧？” 　　“还可以，2300万。听说成本只400万。”这可是年度第十名！ 　　所以如今的票房，真的不高啊。 　　彭志杰道：“那这个投资不错啊！” 　　“可这样的低成本小爆电影，不是那么好碰到的啊。” 　　彭志杰想了想，“公寓那边，不是有不少人拿剧本来么？” 　　方学政他们三个金融顾问已经把黎夏所有的财产都理顺了。 　　黎夏暂时没有什么理财方面的东西需要咨询他们。 　　干脆让他们把之前投资部门负责的接收投资项目的活儿给了他们。 　　她这两年也投了一些天使资金出去。 　　除了小郑那里，别处也投了些。不过暂时都还没有回报。 　　如今她拍了文艺片，便有不少相关项目找上们来。 　　一般都是放下剧本和企划书，让那三人慢慢看。 　　彭志杰有回过去看到他们正在筛选。这个不是他们的专业，但是又确实是投资领域。所以三人正在恶补相关知识。 　　高翔也和他们一起在筛选，互相的专业加以印证。 　　“都是文艺片。文艺片就是拍好了也叫好难叫座，回本的概率都不高。不然，你有的放矢的让他们帮你收一些剧本？” 　　彭志杰道：“我也没有拍摄团队，还得现组建。而且，我也是事后诸葛亮。不过有战争片，你让他们帮我留意一下。回头真要是很动心，可以租借你的拍摄团队。” 　　陆芸也打了过来，“老板，对方果然咬勾了。咱们公司的事也被曝光了。” 第853章 　　黎夏道：“锁定目标了么？” 　　前几天田瑶加入了那八百名员工的群。但是,KK号到底是什么人在上是没法确定的。 　　这么高的组织能力，她怀疑是有员工把自己的KK号卖给了别人。这个人在群里或者是私下和员工一对一沟通时使坏、各种撺掇。 　　但短时间里也没法一个个排查。 　　正好石理事长不是想曝光借了基金会的钱不还的人么，黎夏就想着干脆来个引蛇出洞。 　　KK群里那么多人,一时不好排查。 　　但是上网留言,这可就是一个IP的事了。 　　“在网吧,但是我们没法直接去查网吧的监控。我们不是执法者。现在只好绕了个弯,报了网警。网警在看监控排查中。如果对方再次留言，肯定能很快被抓住。我们现在开始澄清，把流言控制在最小的范围里。” 　　“好，我知道了。”真是没想到啊,KK博客上第一个被网暴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水军什么的,现在就成气候了么？ 　　流言一面倒什么的,肯定有问题啊。 　　这个节骨眼上搞她，流言传来传去传走了样，她双十一的生意还能红火得起来么？她的电影票房还能好么？ 　　甚至连锁反应，她的超市、物流等等会不被抵制么？ 　　她可犯不起众怒，得赶紧澄清。不然,这一波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关键是错过了时效性,以后再澄清也没什么用了。 　　当然,不可能是马总坑她。家乐福和沃尔玛也不可能。 　　他们这个层面的人,没这么下作。 　　而且,用这样的手段坑她，以后还想在江湖上混么？ 　　这件事应该是针对她个人。 　　估计就是跟她不对付的人想趁机踩她,引起墙倒众人推,然后捞一些好处。 　　但是如果真的让人如愿了，那三方也会乐见其成就是了。 　　彭志杰把电影暂停，他们夫妻是在主卧室靠在床上看来着。 　　“怎么又有人跟你过不去了？” 　　黎夏道：“仇富呗,或者又是有人想打土豪、分田地了。” 　　彭志杰道：“我登上去看看。” 　　“你直接连到屏幕上吧，我也看看都说我什么了。放心，我才不会呕着我自己呢。” 　　后世她在网上见过的腥风血雨多了，如今这点程度小意思。 　　而且，那些人还敢像欺负女明星一样欺负她啊？ 　　彭志杰想了想，还是给她接上了电脑。 　　他坐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操作，直接上了她的博客去看。 　　黎夏看了看，果然，一条条的就是说她那么有钱还那么抠，对员工不好之类的。 　　没谁敢人身攻击她！顶多拿超生说事。 　　她是见过后世某新疆女明星给某鲜肉的真实女友挡了枪，被人身攻击的惨状的。 　　那才是真的无比恶毒！ 　　她看向最后一条留言，“前段时日，哗众取宠给所谓的300多万粉丝送礼物都送了价值四五亿的呢。现在却向借她几万的穷人追债。还炒掉800多普通员工。那背后可是800多个家庭啊！” 　　那些礼物黎夏算的是成本价38元，但卖出去要卖一百多块的。 　　随着时间的发酵，其实很多比较过分的留言下面，已经开始有自来水替黎夏逐条反驳了。 　　“人家游湖花多少，拎多少的包，戴多少钱的表，那是人家自己挣的钱。又不是贪污的公款或者纳税人的人。凭什么不能花呢？” 　　“原来黎总还免息借钱给穷人治病、读书。已经帮了三千多人了。看起来还了钱的占九成，说明大家还是明事理的。谁都可能有遇上事儿的时候，那时候有几个人愿意借钱给你？” 　　“向穷人追债怎么了？你穷你有理啊？你穷就可以借钱不还啊？这样的穷人，我是决计不敢借钱给他的。再亲都不借！” 　　“就是说啊，何况真正还不起的人家还减免了。有钱大吃大喝，没钱还人家？一次还不起，分期付不行么？” 　　陆芸也在开始逐条回复了。 　　这些留言不能一删了事，回头会被人说她心虚、控制言论。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都能被搬出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被追债的几十人是有钱不还的。真正的两百多暂时还不起钱的人，公告上是根据他们的家庭情况减免了他们的债务，并延长了还债期限。”后面引用了公告！ 　　“凭什么不还还这么理直气壮呢？免息借钱出来给人应急的黎总、耿总还得挨骂。你们这样横加指责是想绝后后续有困难的人借钱的门路么？” 　　“你说得这么好听，你借钱出来么？或者你想说‘我如果有钱，就不会追着人还’，那等你有钱了再说吧。” 　　“各位想想，别说素不相识的人，就是家里亲戚借钱应急，事后手头宽松了该不该还？救急不救穷！” 　　下头不少人回复： 　　“总算站出来驳斥了，早就该站出来了。” 　　“我是借了清凉一夏慈善基金会的钱做手术的人。医院要看到钱才给我动手术。黎总、耿总跟我素不相识，却免息借我十万，及时把我送机那里手术室。我今天才能在这里上网留言。PS：我是还了钱的！谢谢黎总、耿总，还有基金会的工作人员。” 　　下头一片留言道谢的！ 　　然后是关于员工的事，陆芸也直接把公司文件贴了上去，名字依然是隐去一字。上头是注明了不续约原因的。 　　“不是炒鱿鱼，是合同到期不续。黎总出钱请人干活，总有资格挑踏实干活的人吧？我们公司十二万多人都能拿到ffer，这八百人只占0.7%。不续约原因后面也都有的。” 　　“既然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个家庭，为什么不努力工作要屡次违反纪律呢？别说这么大一个公司了，就是小学生的一个班级，里头的成员也是需要遵守纪律的吧。大到一个国家，也是需要用法律来约束公民的。我们公司用纪律约束员工，不守纪律的不再续约有什么不对？而且，公司还给了机会，三个月内改正的，可以重新签约，从头来过。” 　　“如果对不守纪律的员工没有惩罚，那对另外99.3%遵守纪律的员工公平么？没有纪律和公平，我们的队伍要怎么带？” 　　再一个是说黎夏生活奢侈的问题。 　　这个其实才是真正引起众怒的。仇富心理嘛，多少都有点。 　　首先是澄清送价值四五亿礼物的事。 　　“黎总送礼肯定是算进价，三百多万份礼物，一亿多而已。明眼人都能知道，这就是一个推广的手段。和花钱在电视上做广告是一样的。与其拿去做广告费，折现成礼物送给喜欢自己的粉丝有什么不对？” 　　“黎总是内地首富，十几亿人里最有钱的那一个。她的生活水平比普通人高许多，这有什么不对么？那些包包，明星也买得起、在用。凭什么黎总不能用？一味强调艰苦朴素的年代过了！” 　　“是，我们黎总有私人飞机。时间就是金钱，为了节约时间，为了方便，为什么不可以买私人飞机？” 　　“先富起来的人，为什么不能过得好一点？我们黎总先富起来，也没忘了带动后富。” 　　下面是琪姐所在的市发出的感谢的截图。感谢黎夏慷慨借出上亿元让偏远山区提前通上了公路。 　　国家今年有村村通的政策，但财政资金有限，得一处一处的来。 　　而且村民还得自己集资一部分。贫困县的人连这点集资都拿不出来，等着财政全额拨款还得再多穷几年。 　　所以向黎总借了上亿资金，先修路。 　　该市也注册了官方博客，并配了开发旅游和中药材种植前后当地风貌的变化。 　　路况变了，中药材种遍了全县适宜的田地。有药材商来收购，一车车的运走。 　　养上了满湖、满沟的鱼，捕鱼的渔民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 　　后面是一句字号放大的‘XX市人民感谢黎总！’ 　　之前于家让黎夏掏了1.2亿给在贫困市任职的旁支攒政绩。 　　这一次陆芸打电话过去一说，对方也积极响应，发了同样性质的官方博客。 　　文末同样是一句‘XX市人民感谢黎总！’ 　　先富起来的人带动后富，如今做到了的有钱人聊聊可数。 　　看到这里，网民们心头自然有了一杆秤。 　　又有人上线留言，“我的学校里有一座黎夏楼，是我们学校最好的教学楼。” 　　下头附着照片。 　　引来了一群晒照片的**。 　　黎夏楼是这几年开始沿着当年开超市的路径修的。成本比抗震学校便宜！ 　　抗震学校也有人来晒了。 　　陆芸便上了官方统计数据：从1995年至今，黎总和公司捐资助学，共修建了抗震学校3000余所。给超市所在的各地学校修建黎夏楼三百多座。 　　黎夏看到这里都吃了一惊，已经有3000多所抗震小学了么？ 　　那她最关心的汶川等地至少能有四五百所了吧。 　　还有些退休老员工和退伍老兵让家里儿孙代他们发言，“说黎总薄待员工的，我们退休老员工退伍老兵不服！那些家伙平时迟到、早退，各种不守规矩。对我们老人也不礼貌。不让他们继续干，我们都支持。” 　　下头还晒了一张有众多人摁拇指红印的签名书。 　　黎夏看到这一幕眼眶有些发红。 　　彭志杰道：“倒也不枉你对他们好一场。” 　　然后下头保持队形的留言： 　　“X山人也不服！黎总这样的‘无良资本家’再给我们来一打。” 　　“四川人也不服！黎总这样的‘无良资本家’再给我们来一打。” 　　“湖南人也不服！黎总这样的‘无良资本家’再给我们来一打。” 　　“湖北人也不服！黎总这样的‘无良资本家’再给我们来一打。” 　　“广东人也不服！黎总这样的‘无良资本家’再给我们来一打。” 　　“北京人也不服！黎总这样的‘无良资本家’再给我们来一打。” 　　...... 　　IP显示确实是那些地区的人在发言。 　　奥组委和国防科研官方机构也注册博客发了言：感些黎总对奥运筹办科研强国的大力支持！ 　　黎夏的罪状还有最后一条：超生！ 　　黑子已经在说她是超生游击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超生。 　　黄宏和宋丹丹的那个小品太深入人心了。 　　这一条陆芸都没好直接反驳。 　　但是网民如今接受度还挺高。 　　“人家老公是香港人，孩子也在香港读书，又没有占用公共资源。就是占用了，人家贡献了那么多还不够么？” 　　“说人家带了坏头。人家大儿子2000年才出生的。前头20年那么多超生的黑户关人家什么事？” 第854章 　　“就是、就是,听说还有公务员为了生儿子，头胎女儿寄养在亲戚家，不承认是自家孩子的呢。” 　　“黎总那么优秀,多留存些基因是应该的。？” 　　黎夏一一看过,“帮我留言谢谢他们,然后关了吧。继续看电影。” 　　彭志杰看她情绪还不错,点头道：“好！” 　　那两个市的扶贫办同时注册博客，并且对黎夏发出感谢，自然是事先沟通好的。 　　至于奥组委和国防科研机构，也是沟通好的。 　　就连那些退休的老员工和伤残的退伍老兵,也是事先联系过的。 　　之前任由黑子的言论在网络上发酵,陆芸她们自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不过,黎夏真没想到老员工和伤残老兵居然给她整出了一份类似万民书的东西，还一个个郑重其事的摁了红彤彤的拇指印。 　　至于代表各地发声的网友，那也是真诚的。毕竟是她结过善缘的地方。有当地网友替她说话不奇怪。 　　功夫在平时！ 　　夫妻俩把电影的后半段看完，黎夏打了个哈欠，然后洗洗睡了。 　　彭志杰等她睡熟了,出去问郭权,“幕后黑手找出来了么？” 　　“只找到了网上带节奏的黑子,收钱办事的,但钱是给的现钱,放在指定地方。他们一来拿了钱，二来也是仇富。但是怕被报复,没敢用多歹毒的言辞。所以,倒也不好告他们。” 　　“那过段时段，用别的由头把人送进去或者让他们倒倒霉就好。” 　　郭权点头，他接到电话也是这个想法。现在风口浪尖的,不好直接动那些人。 　　等过段时间用别的手段，至少得杀鸡儆猴啊。 　　至于那八百员工里把KK号卖给别人的家伙，直接不再录用就好。 　　不然，太过斩尽杀绝，也容易引起人物伤同类。过犹不及！ 　　第二天黎夏睡到自然醒。昨天被人在网上带了一波节奏，但是澄清之后效果很好。 　　她做了什么不好自卖自夸，但用来给自己澄清就没问题了。 　　倒是又给她怒刷了一波网友的好感。 　　一天一夜，她又涨了80万粉丝。她这个涨粉的速度，真的是让娱乐圈的人眼馋了。 　　不过大家不搭噶，她又不抢她们的资源。她还是给她们资源的人。那些人倒是不至于羡慕嫉妒恨的。 　　不过这事儿还没完，她吃过早饭，曹文鸢投屏给她看。 　　今天的热门博客是关于世界各国首富的豪奢生活。 　　前些日子让彭志杰大受刺激的印度首富也在其中。网友们对他要花20亿美元修豪宅瞠目结舌。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下头一排保持队形的回复。 　　然后其他各国的首富，包括比尔.盖茨...... 　　再然后，一群人跑到黎夏博客下打卡。 　　“黎总，你还不够排面啊！” 　　“黎总，支棱起来。咱不能输给那些外国佬！” 　　黎夏看的好笑，她要是真的炫富给他们看，又得被说了。所以，这些看看就是了。 　　不过，有这么一波，网上说她生活奢靡的确实是绝迹了。 　　跟那些收藏700个爱马仕，一万双名牌鞋，N多钻石的人比，她过得简直叫艰苦朴素。 　　耿清欢昨天也跟着火了一把。她是‘清凉一夏’的清嘛，耿总之名如今也是谁都知道了。 　　今早耿老还跟她玩笑，“全家几代的耿总加起来，也没你名气大啊！” 　　另外，她就是《朝花夕拾》女主的消息也被网友扒出来了。 　　耿家由她管理的五星级酒店也跟着出了回名。 　　她这样的正宗白富美也是很引人关注的。 　　黎夏是很漂亮，也更有钱。但是，她结婚多年，孩子都要生第三个了。 　　所以，二十四五岁的耿清欢一下子闯入众人视野，倒是分走了不少流量。 　　耿家既然都同意她去拍电影了，自然也不在意她出这个名。 　　即便是在家里比较老派的人，也不怎么在意。 　　以前有钱人家还有票戏的呢，就是玩票性质的嘛。 　　至于说出了名，在网上抛头露脸，她都出面掌管这么多家五星级酒店了，出个名还增加了订单呢。 　　反正她始终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所以家族里的长辈也不会说什么。 　　第二天黎夏又去了酒店和耿清欢见面。不为别的，俩儿子惦记上神户牛肉了。 　　她接上他们放学，又去吃了。 　　儿童牛排一客是300，再搭些小吃就够他们吃了。 　　黎夏问耿清欢，“你这个在香港和内地一个价？” 　　耿清欢摇头，“不是啊。都是从日本空运过来，但是香港不收关税。所以，内地的还卖得贵些。不过，供不应求啊。内地有钱人现在也多。” 　　黎夏道：“香港不是不让生鲜进入么？” 　　“是啊，所以他们不让我运海鲜。但是神户牛香港没有，权贵又都喜欢吃。来我这儿吃，可比飞一趟日本方便多了。这个自然是有特殊渠道。” 　　黎夏点头，“对啊，海鲜你干嘛不用国产的？” 　　“因为有很多人就是崇洋媚外，喜欢进口的啊。香港不让进，不过其他城市是让进的。” 　　黎夏看面前俩儿子切割牛排的动作，也觉得有几分赏心悦目。一个月十万的学费，倒也没白交。 　　“你管三十多家五星级酒店，不吃力？” 　　耿清欢道：“吃力，每个总经理秉性不同。还有人爱摆老资格。而且我不像你是自己一手一脚打下的江山，那些高层都见识过你的手段比较服膺。不过还好，我15岁就参与管理酒店了。暂时还没被人糊弄过。” 　　她是拍完电影才走马上任的，这会儿真的是新官上任。 　　黎夏看她办公桌上文件真的不少。 　　程程道：“清欢姐，那你喜欢现在的工作么？” 　　耿清欢点头，“还挺喜欢的。干嘛，你在考虑今后接班的问题了？”她是被黎夏叫出来一起用晚餐的，不然多半一个三明治就解决了。 　　程程认真的点头，“我们班的同学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黎夏切牛排的手顿住，她问耿清欢，“你也小学一年级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了？” 　　耿清欢点头，“差不多吧。” 　　再看看手握儿童刀叉吃得欢快的睿睿。行吧，小老二你还是这样憨吃鼾睡好些。 　　再看看程程，读那样的精英学校，连童年都没了啊。 　　耿清欢道：“难道还非得到处撒野才叫童年啊？我没觉得我的童年过得不好啊。有些人，就是适合精英教育的。其实你小时候应该也只是没机会接触这些而已。” 　　回到家，程程弹《献给爱丽丝》给‘妹妹’听，帮忙做胎教。 　　黎夏的那台古董钢琴听从黎菁的建议从深圳搬到香港了，而且定期做保养。 　　两个儿子在这边读书，她确实是待香港的时日多些。 　　睿睿就挨着他哥，两腿悬空坐在琴凳上，眼睛跟着程程的十指动。 　　等程程弹完一遍，他忙道：“哥哥、哥哥，教我！” 　　程程拿了电子琴教他认琴键，上头有标识。至于这价值百万的钢琴，先锁上，等以后再让他用。 　　然后打开简谱摆在电子琴上让他弹《小星星》。 　　“我要做功课去了，你自己先熟悉琴键。” 　　黎夏道：“你去吧，我给他请个老师教。” 　　她也没耐心，干脆请个音乐学院的学生来教他。 　　程程写功课去了，黎夏有些倦就在沙发上躺一下。这儿不是客厅，是琴房。不用担心人走来走去的。 　　她最近很嗜睡。小儿子用手指头戳电子琴键的动静也打扰不到她。 　　结果小憩一下醒来，没声音了。 　　再看睿睿，一本正经的在那儿坐着呢，十分专注的样子。 　　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黎夏走过去。果然，这小子把电子琴后盖给拆了。旁边摆的工具还挺齐全的。 　　“谁给你递的改刀啊？” 　　“爸爸。” 　　说话间，彭志杰从洗手间出来。 　　“他想看看怎么发出来的声音。反正是拆电子琴，拆了看他能不能装上。他晓得你宝贝钢琴，不敢朝钢琴下手的。” 　　黎夏拍拍睿睿的肩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她又想吃东西了，出去找点水果吃。 　　睿睿仰头看爸爸，“什么意思？” 　　“安不好就挨打！我不是帮你把拆开的样子用数码相机拍下来了么，还让你把螺丝都分门别类的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睿睿两岁多，虽然经常被锻炼动手能力，指望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彭志杰坐在地毯上陪着，进行协助。 　　但是睿睿把电子琴拆了，还是没闹明白这琴为什么会响。 　　他不耐烦了，把改刀递给爸爸。 　　彭志杰不接，“自己拆的，自己负责安好。只有妈妈会打人，爸爸不会么？我是不是给你工具就问过你？你信誓旦旦说自己安好，我才给你拿的。” 　　睿睿只好自己动手。好在他也没拆得多零散，只是把螺丝拧开了十来颗。 　　他对照着数码相机的照片拧好了两颗，然后翻转手腕摁了个3。 　　这个是打给哥哥的快捷键。 　　程程还在做功课，接了他的电话，“做什么？” 　　“哥哥，安不好了。” 　　“什么安不好了？” 　　“电子琴。” 　　彭志杰道：“你写你的作业，让他自己弄。省得以后什么都想拆开来看，拆了就得负责还原。” 　　睿睿只能自己继续。 　　“等等，这颗不拧上，你想回头全部拧完了再拆开么？” 　　黎夏端着水果拼盘吃着进来，“搞清楚原理没有？” 　　睿睿拿着迷你改刀还在拧啊拧，“没有。” 　　黎夏笑吟吟道：“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什么意思？” 　　“就是得手指和琴配合才能发出琴音。所以，你拆电子琴是没用的。” 　　“那扫地机器人，为什么也发声？” 　　彭志杰道：“那是录好的，跟录音机一个原理。好了，这世上你不懂的还多，不用弄得多明白。” 　　十月期间，萧阳不知不觉把1800万的广告经费都花出去了。 　　萧嫂子道：“你花这么多广告费，回头赚不回来怎么办？” 　　萧阳道：“咱们老板还有那位马总都是一等一聪明的人。他们都这么看重这个促销活动，不会的。而且，就不打五折的促销，流量也非常的惊人。这一次，可能会创造一个电商奇迹的开端。做好了，没准我离L9就又近了一步。” 　　傅杳钧和郑奎，不过是比他进公司早嘛。他能力上不差他们什么。 　　老板如今给了机会，他肯定是会把握住的。 　　他看向萧樱，“KK支付那里可千万别掉链子。这一次对你老子非常的关键。” 　　萧樱给他比了个OK，“放心。” 第855章 　　10月26日,傅杳钧给黎夏打电话，“老板，江老板同意了,81亿人民币成交。” 　　沃尔玛换帅的消息已经确凿无疑,这回来的这个是个开疆拓土的狠角色。 　　11月就会上任。 　　江总试探着去接触了一下,对方对他不太客气。认为他首鼠两端,不断抬价，浪费了沃尔玛（中国）将近一年的时间。 　　有一年的时间，都能开出二三十家店了。 　　既然有人不计代价的要堵他们这条路，就该另做打算才是。 　　对方还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还想两头拖着,不断抬价？” 　　江总没吱声,他当然是多多益善咯。 　　但是,黎夏那边已经明显不耐烦了。她就算有任务，而且领了扶助民族工商业的低利息贷款。 　　但确实她就算是把那60亿用在自己身上，也是用在了民族工商业上。 　　现在两边都不太耐烦了，他再抬价怕是要玩脱。回头但凡有一方抽身，如今抬起来的价势必得被报复性的压下去一些。 　　沃尔玛加价到十亿美元,黎夏说了会比他多一点。就当真只多一点,81亿人民币。多了一亿多人民币。 　　但是,这么一大笔钱他几年就赚到了。血赚！ 　　再拖下去,没有意义。内地的中央政府没有再限制外资零售扩张了。 　　卖给黎夏也省得被那些什么都不懂、有人煽动就能来闹事的老百姓视为汉奸。 　　黎夏道：“嗯,那你代表公司去签约吧。我很快要做产检，还要去照B超。” 　　“好的,老板。我会和江总商量好接收的细节,然后签约。” 　　黎夏挂断电话，81亿，她花的最大的一笔钱！ 　　让台湾人钻政策空子,白捡了这么大一便宜。 　　她把手机揣进粉色隔壁服的兜里往屋里走。 　　前头赵优摇摇摆摆的在追潘兜。 　　小丫头满周岁不久，走得还不太稳当。 　　程程、睿睿、钟媛都读书去了，白天家里就只剩她一个。她就跟潘兜玩儿，或者在家里的游乐园里玩。 　　如果赵明亮和曹文鸢都在忙，吴姐就帮忙看着。 　　潘兜看到黎夏，跑过来窝在她腿旁。 　　赵优也过来，仰头露出几个小米牙对着黎夏笑。她还不太会说话。 　　黎夏这会儿坐在摇摇椅上，示意吴姐把她抱上来，然后拿个洗过的果子给她啃着玩。 　　然后一辆汽车开进车库，郭嫂子买菜回来了。 　　厨房打下手的赶紧出来把菜接进去。 　　郭嫂子过来，“黎总，双十一咱们自家能买么？我在KK商城看了一下，我们能买的不少呢。” 　　“当然可以啊。你要买什么？” 　　“大米、面粉、食用油，卫生纸......家里几十号人，这些消耗可大了。半价，可以多囤一些。囤上两三个月的用量。起码能省好几万块呢。” 　　黎夏笑笑，“行，你看着办就是了。” 　　郭嫂子高高兴兴的走开了。她现在就负责买菜，包吃包住。黎夏一个月给她八千块。 　　结果没想到才过了不到10分钟，黎夏带着赵优和潘兜在别墅里溜达。走到后面那栋矮一些的工人房（也是小别墅），就看到郭嫂子脸上晴转阴了。 　　好像跟郭权吵了架，气得还有点狠，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是吧，郭权这种人还会有花花肠子不成？可如果不是，什么事把郭嫂子气成这样？ 　　黎夏是打算悄没声息走开的，撞上人两口子吵架不大好。 　　如果郭嫂子需要她帮助，肯定会开口。不开口，她还是别掺和人家两口子的事了。 　　但赵优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黎夏招手叫她走她也没看到。 　　潘兜也跟她站一起摇着尾巴看热闹。 　　然后郭权就注意到他们了，一时有些尴尬，“老板——” 　　郭嫂子看到黎夏，“老板——”快步走了过来，郭权想拉她都没拉住。 　　黎夏这下就不好再走开了。 　　“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她最怕给人夫妻评理这种事了啊。彭志杰还老说她适合干妇联，哪里适合嘛？ 　　郭嫂子道：“黎总，我是跟他生气。但更气怎么有些人的脸皮能那么厚！他是93年被部队上清退的。如今也有十三年了！他那七个战友的妻儿老小，我们管了十三年了。” 　　中国和越南的战争，并不只是七十年代末那一场闻名天下的战事。 　　后来的十多年里，老山前线陆陆续续一直都在打仗。所以才会扩了那么多的兵。以至于后来只能百万大裁军。 　　1993年2月10日，中越才停止了边境线上的一切武装冲突。 　　黎夏的超市是93年8月招聘的。中间那半年郭权哪哪都找不到工作。 　　然后自己家里、战友家里都需要用钱。 　　那时候社会治安乱得很，他差一点就被人拉下水捞偏门了。 　　那96年到98年严打的时候估计就吃花生米了。 　　所以，郭嫂子才对一直对黎夏感激得很。一心一意的为她着想，连双十一的打折都不愿意错过。 　　“然后呢？” 　　郭权也走了过来，“一个战友的遗孀，提了些不大合理的要求。” 　　郭嫂子道：“什么不大合理，根本就是没有道理。你收入高了，凭什么得多给她们钱啊？” 　　黎夏听明白了，升米恩、斗米仇啊。 　　她对郭权道：“照顾战友的妻儿老小是好的，但是也注意适度。就算是遗腹子，也该有十三岁了吧。你肯定不能管一辈子啊。” 　　郭嫂子道：“就是遗腹子，快十三了。当年那战友救过老郭的命。他老婆本来打算把孩子打掉的。老郭跑去求人家生下来，当时是说了他管一辈子。那会儿去拉蜂窝煤、打小工挣的钱，全给人家送去养胎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但是现在要求越来越过分了。” 　　“另外那六家多少还是有分寸的。而且战友孩子基本也都成年了，只要把大学读出来找到工作就还好。但这个，她听说我们儿子转到香港读书了，她就说当年老郭说了她家小舟生下来，会当亲儿子待。可是政策不允许小舟跟着老郭转户口啊。她居然让我们拿三十万补偿她！看着样子，以后怕不是还得让我们给买房子。” 　　“哼，这些年把儿子当摇钱树管我们要钱，不断加价也就罢了。这么无理的要求她都提得出来！” 　　郭嫂子说这些的时候，脸胀得通红。她够明事理了，可也不能让人拿她男人当提款机吧。 　　她说完瞪老郭一眼，让你当年大包大揽，什么话都讲出去了。 　　黎夏震惊了一下，然后道：“她应该改嫁了吧，那些钱都用到小舟身上了么？” 　　都准备直接打掉孩子了，肯定是改嫁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没有让人家守一辈子的道理。 　　郭权也不是想不到，“是改嫁了，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可小舟毕竟是她亲儿子，那些钱总有几分能用到他身上。而且之前我也时常去探望或者安排人去探望。小舟看起来还是长得白白胖胖的，学习成绩也不错。但一下子跟我要三十万，我觉得有问题。我会调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 　　黎夏点点头，“你有数就好。可别钱花了，孩子本身没用到。” 　　做好事也难啊，她借钱给人治病、读书，有人有了钱都不还她。 　　网上带节奏说她那么有钱，还追讨几万的欠债。居然还真有人觉得说得有道理。 　　不过她是谁啊，她能因为有人这么说就不去追债了？善财难舍，这个头绝对不能开。 　　如今那三十几个有钱不还的，不管是因为网上谴责的缘故，还是因为石陌从附近广场借了保安带着一起上门催债，都还她钱了。 　　一次还不完的，就分期还。但是想借了不还，那是不可能的。 　　而老郭这里，战友遗腹子管了十三年，让人当冤大头了。 　　那前头他开始有钱了，肯定是让人得寸进尺了嘛。不然能把人胃口养这么大？ 　　做好人，难啊！ 　　黎夏慢悠悠带着赵优继续溜达。 　　赵明亮和曹文鸢也在攒钱准备在香港买个小房子给孩子上学。 　　不过这会儿比钟勇、章清惠买的时候又贵了10%了。 　　等黎夏溜达进了屋，赵优看到曹文鸢一叠声的喊着妈跑过去一把抱住腿。 　　曹文鸢递给黎夏一份名单，“吴总拟的届时去接收好又多的人。” 　　待黎夏接过去，她才弯腰抱起女儿。 　　黎夏看了一下，吴青峰会亲自过去盯着一阵，再带两个L7。一个是国庆后升职的崔兰，还有一个是章音。 　　章音，L7？ 　　再一看，哦，不是表姨的继女。是当年她从X山百货公司亲自挖过来的那个售货员。 　　当时她和表姨第一次去百货公司买东西，还替纸厂很多人带东西来着。 　　百货公司其他人都懒懒散散、爱答不理的。只有章音上来招呼她们，服务态度不错。 　　L7了啊，不错！证明她没看错人。全公司L8、L9一共才十来人，能到L7的都是能人。 　　她就说怎么一直觉得章音这名字有些耳熟，原来是撞了名。 　　不过没事，在公司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工号。譬如黎雯的000001，黎远的000002，发工资不会混淆的。 　　黎夏看过没什么异议，“让她们上任前，来我这里坐坐。跟老吴坐我的飞机往返。” 　　曹文鸢点头，“知道了。” 　　黎夏看着赵优摸摸已经出怀的肚子。5个月就可以去看胎儿性别了，希望这回能如愿以偿。 　　彭志杰这几天没在家，不过赶在11月初产检前回来了。 　　黎夏躺在检查的床上，他坐在旁边。 　　医生看过道：“彭总、黎总，恭喜二位，喜得千金！” 　　这是在孙家的私人医院，之前两胎也是这位妇产科的权威亲自看的。他太清楚黎夏想要女儿的心了。 　　黎夏道：“你看清楚点哦，千万不要让我空欢喜四五个月。可千万别是哪儿挡着了。” 　　“您放心，孩子刚翻了个身。我看得很清楚。确定了，就是女儿！” 　　黎夏喜动颜色，有女儿了！ 　　彭志杰扶着她出去的时候遇到娱记，对方看黎夏喜笑颜开的便道：“黎总，这回是千金吧？” 　　全国人民都知道她想生女儿。 　　黎夏点头，大声道：“是的。” 　　“恭喜黎总！” 　　“谢谢。”黎夏看看曹文鸢，后者会意的点头。一个记者发了200港币的利是。 　　入乡随俗！家里有喜事让记着沾沾喜气，回头遣词造句都会客气些。 　　等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彭志杰听到黎夏小声唱歌：“啊，牡丹，百花丛中最娇艳——” 　　这可是太难得了，生平头一遭啊。 第856章 　　等程程和睿睿放学回到家,就得到正式通知：妹妹来了！ 　　程程乐道：“黎芃芃，我取的名字。”黎多多可不好听！ 　　睿睿也很期待，因为别人跟他说,他爸爸、妈妈生个妹妹一定会很漂亮的。 　　到时候他可以带出去到处跟人炫耀。 　　家里的几个嫂子还有耿清欢、展翘、小毛、秦丹等人知道了纷纷打电话或者上门来恭喜黎夏。 　　这第三遭终于心想事成了啊。 　　魏蓉还道：“夏夏,你这可是三十年的夙愿得偿了啊！” 　　“哈哈！” 　　11月10号晚上六点多，黎夏就预备上床睡觉了。她要睡一觉再起来看看双十一的情况。 　　她一把抱过程程,“儿子，你终于要六周岁了啊。 　　“明天开始就吃七岁的饭了。” 　　对于他老把自己算大一岁,黎夏也很无奈。大概是因为他读书早,比同学都小一岁的缘故吧。 　　黎夏亲他额头一下，“明天妈妈来学校给你过生日。” 　　幼儿园有个生日王座，只有过生日的小朋友才可以戴着生日王冠坐上去。 　　小学不搞这套了，但是还是会有庆祝。 　　睿睿也乐呵呵道：“我明天要去给哥哥,唱《生日歌》。嗯，吃蛋糕！” 　　程程点头，“嗯，四点钟就开始了。” 　　“知道。” 　　何姐明天会让厨房做篮球小人的特色蛋糕送去学校请同学们一起吃。 　　程程入了学校的篮球队。 　　黎夏上了11点50的闹钟,然后对彭志杰道：“不准给我关了。” 　　前面一两个小时她要看一下,基本能看出当天的走势了。 　　“知道了。你就是没被闹钟叫醒,我也把你叫醒好了吧？”彭志杰给她拉上厚窗帘，房间里立即暗了下来。 　　黎夏很快就睡着了,不过没等闹钟叫她就醒了。 　　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旁边彭志杰道：“十一点半了,我就知道你不需要闹钟。吃什么？” 　　每晚睡一觉都会起来宵夜的人，何必上闹铃啊？ 　　“别汤汤水水的就成。” 　　彭志杰拿起内线电话，替她叫了西式点心。然后起身开灯，拉开窗帘。 　　厨房早就在等着这通电话了,女主人每天都要吃第四顿的。 　　等宵夜送上去，男主人开门接过去，厨房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完事儿了。 　　黎夏坐在床上，面前摆着加餐的小方桌。 　　正对着床的幕布上开着的正是她的商超系统以及KK商城的页面，分列两边。 　　商城上的数据跳跃着，84个参与的商家的售出数据都在往上跳跃。 　　黎夏重点关注着总数以及黎裳还有电影票的销售数据。 　　先前彭志杰看到12点一到，米面油、卫生纸之类生活用品就卖出去一堆，惊讶地道：“蹲守的光棍还挺多啊。” 　　“可能是郭嫂子，她之前说家里需要多囤一些。别说，买这些日常生活用品的真的不少呢。” 　　才几分钟，数据一直往上跳。 　　比其它大件卖得快多了，数量上完胜！ 　　郭权战友儿子小舟那边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郭权跟彭志杰下了个单，请他手下的保镖去查的。 　　小舟继父欠了赌债，他妈想以此为由跟郭权要钱还赌债。 　　郭权打电话和孩子沟通之后，已经托人把孩子转入了寄宿学校。 　　他不是监护人，本来没有这个权力。但那个女人知道他什么都清楚了，乖乖的同意了。 　　他会定期把学费打给学校，生活费也充进小舟的校园一卡通里。 　　这么容易就愿意离开妈妈去住校，可见在家里过得并不如意。 　　不过那孩子常年被他妈灌输说郭权欠他爸一条命，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郭权也不在意他怎么想，直接让人告诉了他，如果考上大学会继续给他出大学的费用。没考上就养他到高中毕业为止。 　　至于其他的，就不用想了。 　　还有，不只是他爸救过郭权，郭权也救过他爸。并且，当年他妈决意要打掉他，也是郭权把他保下的。 　　黎夏觉得郭权也是被那个女人惹毛了。 　　但他还是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小舟，让他有事可以打过来。 　　之前都是留给他妈妈。 　　彭志杰陪她看着，“100万了，这才十分钟不到呢。” 　　黎夏往嘴里喂了个小点心，“所以说啊，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这就是我们的红利。” 　　“主要还是有14亿人口吧。” 　　“是的，人口红利。十分钟100万不算高，一个小时才六百万。而且两点到八点客流量会很少。按这个速度，一天也就刚过亿。” 　　彭志杰看看她，“你想卖多少？” 　　“越多越好。给我看看电影票出了多少张了？” 　　彭志杰把电影票的页面放大，“一千多张。” 　　黎夏撇嘴，好少！这可是半价啊。 　　而且不限场次、不限地域。 　　不过还好，商城首页上有卖得最好的前十位的产品榜单。是按数量算，不是按金额算的。 　　电影票按数量是冲到了第九位的，曝光机会还是有的。 　　她道：“告诉王广峰，再增加一列按金额排序的。” 　　今晚萧阳、萧樱、黎雯值夜班，两点下班。王广峰和黎远也值班到两点。 　　两点之后有人跟他们换，然后明早九点他们再来。 　　黎远的房子已经买了。就在蓉城二环内，复式，楼上楼下一共180个平方。四室三厅！ 　　二嫂盘算的让他们生两个孩子，一间给保姆住。 　　首付二十多万，月供三千出头。 　　另外他们在同一小区也全款买了一套89平的套二。 　　何绾绾自己也首付三成买了一套89平米的。何家父母对此比较满意。 　　她二哥、二嫂富起来了，哪会干算计儿媳妇假装的事？ 　　彭志杰拿着她的KK号，知会了王广峰。 　　工作状态下，她说话就是发号司令的。估计已经忘了是他在操作，直接当成曹文鸢了。 　　十五分钟，突破了两百万。 　　萧阳看到黎夏在线，也给了发了消息过来，“老板，幸亏你提醒。如今排在前五的都是超市里卖的日用品。如果没有那48家日用品商家参与，这是要少了半壁江山啊。” 　　黎夏道：“我们做零售13年了，积累了口碑和客户。如果放弃了日用品这块，那就是放弃了自己的优势。” 　　彭志杰替她打字，发送过去。 　　二十分钟，三百万。 　　黎裳卖了六十多万，按金额是全站第一。 　　这也是十年经营，积累了大量客户的。看到真的打半价，自然使劲儿下单。 　　电影票卖了八千张了，按数量也在前五。 　　卖得最好的就是大米！一万多袋了。到时候物流子公司会从各地仓库存货里派单。 　　彭志杰忽然眼睛一亮，“有电器了！” 　　卖了一台洗衣机出去，也是超市供应商家的。今年唯一参加的电器。 　　黎夏转头看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是他的样子。 　　她眉眼弯弯地道：“哥哥，辛苦了啊！” 　　彭志杰笑了下道：“没事儿。” 　　开了张之后，电器数量又开始往上涨了。很快就卖出去了十台，估计之前还不太敢当真。 　　到半小时的时候，电器的金额就冲进了前十。 　　84个商家，销量都暴涨。最少的半小时都卖了上千件。 　　黎夏道：“走，我们去看看程程。” 　　彭志杰点头，“嗯。” 　　两人轻手轻脚的进了程程的房间。 　　小家伙穿着丝绸睡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睡的时候肢体是摊开的，这是一种很有安全感的睡姿。 　　黎夏看着他糅合了父母五官特色的脸，等彭志杰放下生日礼物都还不舍得离开。 　　这是她的长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还是彭志杰把她拉出来的。好吧，都半夜了，别把儿子吵醒了。 　　两人退出来，轻轻合上门。 　　很快到了一点钟，总的销售额1200万了。 　　电器的金额已经冲到了首位。 　　数量首位依然是大米，卖了五万多袋了。 　　黎夏给卖大米的这家算了一下。5公斤一袋，半价是8块钱。每袋利润八毛，这就四万多了。 　　平时这个品牌的大米，从商超系统看一个月能卖二十万袋。 　　因为超市里卖的大米可远不止他这一种。 　　不过他们给黎夏超市的进价比较低，一袋本来也只有四块多的利润。一个月100万！ 　　今天一天估计能达到差不多之前一个月的利润。 　　真正的薄利多销！估计老板嘴巴都要乐歪了。 　　五十二分钟的时候破的千万，萧阳立即在网站首页公布了。 　　这也是能提振商家信心的。今晚会守在电脑前的人可不会少。 　　黎裳280万了，电影票卖出三万张。 　　黎夏道：“这么大的流量，要是100万张都卖不完，好打我的脸啊。” 　　彭志杰道：“不会的。” 　　他寻思自己要不要买了支持一下，他的员工都是男的。 　　不过，可以让他们请老婆、女朋友看啊。 　　他拿出自己的电脑登录KK商城，下了2000张的单。 　　页面上只会显示彭先生下单2000张。 　　不过，交易竟然不成功。 　　他瞠目，“怎么我买两千张买不了？” 　　“单人单次不能购买超过五件。第一要防着商家刷单。毕竟我又不抽点，他们刷单又不用另花钱。第二要防着有人直接买十万件，转手赚差价。” 　　黎夏刚吃了宵夜不久，也不着急睡。 　　彭志杰道：“那你这3%的点不收的话，让利让得有点多啊！” 　　“是啊，不过都是为了以后嘛。有今天这一出，明年参加的商家肯定会翻几番。X宝那边还没公布数据呢？” 　　“没到千万吧，他们参加的商家连你这边三分之一都不到。” 　　X宝则是在一点四十达到了千万。 　　截止两点，KK商城总销量2500万。 　　大米卖出十二万袋！十万利润了。 　　黎裳卖出600万的金额。电影票则卖出了十万张。 　　黎夏打个哈欠，“睡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程程的闹铃响了。 　　他张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生日礼物，立即喜滋滋的打开来看。 　　是一台天文望远镜和一台显微镜，给他看宇宙和分子。他挺喜欢的。 　　他放到一旁桌上便开始洗漱换衣服。 　　正准备出去就看到睿睿抱着个盒子进来。 　　睿睿还睡眼朦胧的，“哥哥，生日快乐！” 　　程程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睿睿道：“《灌篮高手》11号球服。”这是钟媛、楚瑜、小宇哥哥陪他一起选的。 　　其实最喜欢流川枫的是黎夏。不过程程也很崇拜他打篮球的技术。 　　“谢谢小老二。”程程接过来，和爸爸、妈妈送的礼物放在一起。 　　睿睿醒过神来，“爸爸拿过来的么？我没看到他呢。” 　　妈妈怀着妹妹，要睡到自然醒。但爸爸要起来晨练。 第857章 　　程程探头在窗口往下望了一下,确实爸爸不在。 　　“可能是晚上我睡着了给我拿过来的。” 　　身后没动静。他转头一看，小老二坐在凳子上趴他床边睡着了。 　　“你这睡功倒是和流川枫有得一拼呢。” 　　不过，他要晨练会提前半个小时起床。小老二应该是特地早起,想第一个送礼物。 　　结果没想到爸爸、妈妈半夜就来过了。 　　应该是妈妈也来了。他妈半夜会醒过来一次吃宵夜，她说芃芃需要营养。 　　以前怀着他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等黎夏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彭志杰坐她旁边在继续盯着KK商城的数据看。 　　黎夏揉着眼睛坐起来，“有多少了？” 　　“总数七千万了。黎裳销售金额1600万,电影票售出三十五万张。” 　　电影票是所有参加活动的商品里唯一设定了上限的。 　　反正不管金额还是销量保持在前十的，都多一个露脸的图片位置。比其他商品销量要好，形成了良性循环。 　　刷单的估计也有，就当是买推荐位嘛。反正平台不抽点，最后钱还是进自己账户。 　　不过黎夏是限定了每中商品单笔上限的。而且同一个账户一个小时内只能购买五次。 　　这刷的跟真实流量比,九牛一毛。都这会儿了,不会对排名太大影响。 　　卖得动的还是卖得动的，XX大米都卖了40万袋了。 　　她之前还说人家一天卖之前一个月的。现在看来,一直高居榜首，搞不好今天能卖出之前一年的数量。 　　“没想到今年最大的走量赢家竟然是大米。” 　　不过金额上还是电器最多，卖出360万的产品了。 　　原本就是超市供应商的商家，结算方式和只在KK商城开店的不同。 　　他们相当于是把货先出给黎夏,双方协商之后他们让利一部分。然后由黎夏超市来卖。 　　以这40万袋大米为例，一袋8毛多的利润是属于商家的，比他们平时出货给超市低。 　　平时怎么也能有一块六七的样子。 　　而黎夏超市平时卖出一袋,刨去房租、人工等，有一块左右。 　　如果是在KK商城卖,利润就会比较高,能达到两块五左右。 　　这里不用房租，但需要付物流费用。 　　现在超市一袋能入账4毛多。 　　所以原属超市的商品，推荐位置要比只在KK商城开店的好。 　　只在商城开店的,这次不抽点数。黎夏就是义务帮忙吆喝了，为的就是以后抽点数。 　　不过，他们需要自己负担物流费。一分钱不赚你的，肯定不可能替你负担物流费用。 　　包邮的费用是要自己出的。指定KK物流！ 　　就算KK物流暂时承担不下来，也是由KK物流出面找其他物流公司。 　　不然，岂不是平白让你蹭KK商城的流量了？ 　　这显然不符合商人本色啊。 　　3%的点数其实很可观。假如销量两亿，能抽600万。这一次她相当于是把这600万都让利给网店商家了。 　　所以，原属超市的商品卖得好，黎夏也挺高兴的。 　　这40万袋大米，她能入账18万。 　　彭志杰也笑，“油盐酱醋和卫生纸、纸尿裤还有你们的女性用品也卖得很好。嗯，奶粉卖得也不错。” 　　黎夏昨天就注意看了一下，不是三鹿奶粉。三鹿平时的销量很好，没参加这个五折促销。 　　不过，今天参加的这个奶粉品牌破天荒的销量压过三鹿了。 　　黎夏关注了一下X宝的情况，已经2000万出头了。 　　看这情况倒是比上辈子09年还好些。 　　看来有人竞争不是坏事。 　　她洗漱了叫人送早饭上来，等吃好就十一点了。 　　总销量将近8000万了。 　　从商超系统里能看出来超市入账差不多160万。 　　如果全天有两亿，那能入账400万。真的算是帮忙吆喝，只收了点辛苦钱。 　　不过，今天的能量让商家看到了，明年双十一就该赚钱了。 　　这会儿，那些拒绝了参加活动的商家，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没一会儿，她手机就响了，接起来是黎雯。 　　“小姑，起了么？” 　　她之前十点打过一次，姑父说小姑还在睡。 　　“嗯，你说吧。” 　　“有商家请求参与后半场。” 　　其实是九点就开始在打电话来了。 　　萧总说晾他们一下。之前他嘴皮子都说干了，一个个给他推拖。 　　他直接让黎雯答复，“萧总不同意。” 　　那些人试着跟萧阳这里磨，没磨得下来。 　　不过萧阳也受不了他们的车轮战，毕竟这里头不少是超市的供应商。之前他做采购总监的时候，还是打了不少次交道的。 　　最后退了一步，“如果我们黎总同意，我没意见。你们不要一个个去打扰她，人家孕妇需要多休息。昨晚凌晨到两点黎总一直在线，这会儿八成没起。你们到黎雯那里去报名，然后等着。” 　　黎雯十点钟打了一次，现在十一点又打了一次。 　　“他们没有前期宣传，而且之前参与的商品已经把排行榜都占了。参与后半场完全没有优势可言。” 　　“他们说没有关系。” 　　“那好吧，告诉他们下不为例。在网页上开始预告，给他们赶制链接的图案。来不及就直接用他们网店的lg。” 　　“好的。” 　　预告了一个小时，12点开始，又上新了一批产品！ 　　这回比之前参与的商家还多，足有300多家。 　　选择多了，买东西的客户也更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上午买了下午又来的人。 　　当然，销量也上了个台阶。 　　傅杳钧、郑奎、聂政、曾阳、萧阳和黎夏开电话会议。 　　傅杳钧道：“老板，今天的热闹场景让我想起十几年前超市开业。我记得蓉城第一家店，当时交通都阻隔了。后来开超市的多了，就很难再见到那样的场景了。没想到今天在网络上又重现了这一盛况。” 　　聂政道：“傅总，网上可没有堵啊！今天不用担心出现拥挤、踩踏。” 　　傅杳钧笑了两声，“你说得没错。截止目前最高在线人数有多少呢？” 　　“2800万了。” 　　萧阳也道：“我现在操作登录商城，在各个页面之间跳转，还很丝滑。” 　　“技术部门肯定不会在这中时候掉链子的。” 　　郑奎道：“物流部门也不会。我们午后已经在分批打包了，凑齐一辆车就出发。截止中午已经有有三百多万单了，这又是一次对物流的考验啊。我已经联系了五家物流公司帮忙出货。” 　　等电话挂断，黎夏又拨给明哥。 　　“明哥，你那里能保障黎裳的物流运输吗？” 　　“可以，我优先你的单。毕竟黎裳的单如今都是我在做。” 　　X宝那边的单他也在做，不过没有黎裳的单稳定且多。 　　“那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这一次也把约定的三天内到货改成了五天内。应该有转换的余地。” 　　“嗯，放心吧。对了，今天程程生日是吧，怎么给他过啊？” 　　“就在学校过。一会儿三点我们就要出发了。” 　　黎明随口道：“你怎么会想着程程生日当天搞这么大的促销活动啊？不分散你的精力么。” 　　“谁让他偏要光棍节出生呢。没事，我的管家非常的得力，都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何姐不是这么能干，黎夏也不会明知道她贪污了还留下她了。 　　促销活动一切顺利，在线上忙活的黎远和黎雯都托黎夏给程程带一句‘生日快乐’。 　　他们两个都全程参与了这个活动，分身乏术。 　　“好，你们安心忙就是了。他这也没有要大办。” 　　三点，驱车出发。 　　车上还载着赵优和潘兜。赵优知道是去吃程程哥的生日蛋糕，很是高兴。 　　他们先去幼儿园接钟媛，请假让她早退了一节课。 　　然后就一起前往程程就读的小学了。 　　很多家长也来参加了。 　　展翘载着楚熙来了，钟情也来了。 　　傅宇是和睿睿、米娜、楚瑜一起从幼儿园走过来的。他还是带队的，因为他最大。 　　两边其实是一个大校门内，所以老师也十分的放心。 　　程程还打电话去邀请了以前教过他的幼儿园老师。 　　这几位老师下午最后一堂没课的，便过来帮忙布置生日宴会厅。 　　小学部也有专门的一个厅让当天生日的同学使用，只是需要预订。 　　没人跟程程同一天生日，因此整个大厅都可以给他用。 　　留下来帮他过生日的小伙伴不少，以前幼儿园一个班的，如今一个班的。还有两边的老师、校长。 　　何姐更是早早的就带着帮佣过来布置了。 　　“辛苦各位老师了。我们黎总今天有工作，而且还怀着孩子身子不便。只能让我先过来。多亏有你们帮忙！” 　　“哪的话，老师为学生辛苦也是应该的。而且，黎总搞的双十一促销活动，我们也都知道的。很大的一个活动啊！我早上都去买了不少东西。” 　　“我也买了！” 　　这些老师也挺乐意的。平常逢年过节的，黎夏也都在送礼物，还邀请她们一起坐游艇出海去玩。 　　而且彭程也一直很尊重老师。 　　再说了，她们不过是搭把手，主要的事情还是这位管家在带着人张罗。 　　还有展翘、钟情、果果妈妈、柯嘉妈妈她们也都来帮忙了。 　　彭志杰本来想提前来，但是听说现场都是女性就作罢了。他过来了，大家都别扭。 　　黎夏再来，又客气了一番。 　　果果妈妈道：“你这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还操持那么大的生意。甭客气了！再说你家的管家和帮佣都十分的得力，我们也没做什么。” 　　黎夏看到睿睿邀请了米娜过来，楞了一下然后上前招呼米娜的妈妈。 　　今天不收贵重礼物，学校里过生日都不收贵重礼物。 　　同学们送的大多是自己零花钱就能购置的东西。更有心一点的就是自己亲自动手做的了。 　　耿清欢也来了，带着黎夏点的外卖神户牛排和各式点心、饮料。 　　她是带着人把工具一起带上过来现做的。今天还专门为这场宴会多进了一批货。 　　程程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被接来了。 　　最后还在学校上空放了一场电子烟花，今天的庆生会才算是完成。 　　然后，宾客们各回各家，何姐带人收拾场地。 　　黎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歇气。 　　她婆婆道：“对，你快歇歇。脚痛不痛？不然先回家，用热水泡一泡。” 　　“妈，我没事，我今天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招呼了一下客人。” 　　“你可是双身子的人，这就很辛苦了。” 　　程程跑过来，“妈妈，你累坏了么？” 　　“没有，早知道我不坐了。走吧，大家都回去了。” 第858章 　　一大家子坐上商务车回家,车上几个刚看过电子烟花的小豆丁兴奋极了。 　　睿睿道：“妈妈，我明年生日也要放。” 　　黎夏点头，“好，放。” 　　睿睿便扭头告诉钟媛和赵优,“明年我请你们看。” 　　“好啊！” 　　回去以后,几位老人家看黎夏虽然有些倦意却是面色红润,叮嘱了几句‘早些休息’，又让彭志杰照顾好她,便各自回房了。 　　高雷也道：“舅舅晚安,舅妈晚安。”回他住惯的房间了。 　　黎夏一家四口回到三楼,程程去盥洗室端了一盆热水出来要帮黎夏泡脚。 　　“妈妈，我们老师说孩子的生日也是母难日。是母亲受苦受难,冒着危险把我们生下来的。我给你洗脚——” 　　说着蹲下来给她解鞋带,黎夏穿的平底的运动鞋。 　　黎夏笑吟吟的把脚放进去。程程坐到小凳子上帮她搓脚，搓得仔仔细细的。 　　“哎呦,不用洗这么仔细啦。”看着认真给她搓洗的大儿子，黎夏这个老母亲非常的欣慰。 　　一旁摆弄电脑的彭志杰笑了起来，黎夏自己洗脚都没洗这么仔细过。 　　这会儿九点了，双十一的数据还在变化。 　　黎夏瞥了一眼，总数3.3亿了。后半场加入的商家也发力了。 　　不过后半场加入的大多是超市的供应商,产品单价低,所以金额上并没有倍增。 　　那些大品牌没好意思出尔反尔,也拉不下脸来找。 　　如果是萧阳这里再出面相邀,他们倒是愿意来。 　　但是,又不抽他们的点数，就赚点物流费。黎夏和萧阳才懒得，不如给老郑减轻点负担。 　　这些人明年肯定会接受邀请的。 　　黎裳卖了2600万元,电影票卖了102万张。 　　另外，大米卖了208万袋。今天真的是要卖出平常一年的量了。这是一天要赚上200万元的节奏。 　　而超市也能赚100来万，非常的棒！ 　　一直高居数量榜的榜首，广告效果太好了！ 　　之前萧阳打电话给程程说生日快乐，说XX大米的老总高兴坏了，给他打电话一再道谢。 　　那会儿老萧还是担心1800万的广告费花多了。 　　黎夏道：“咱们如今都还在对商城进行推广的阶段。同时在线最高时三千多万人，这个推广效果再花1800万都没问题的。而且，我估计今天还是能赚上千万的。这就花得值了。” 　　萧阳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得要老板这句话。现在听到了，便安心了。 　　彭志杰道：“还有三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到四亿？” 　　黎夏道：“很可能啊！” 　　睿睿在旁边喊了声‘妈妈’，然后递上擦脚的毛巾。 　　黎夏道：“哎呦，小老二真贴心！都九点多了，你们也回去洗洗睡吧？” 　　程程看看幕布，“妈妈，我也想看看。” 　　“还有我。”这会儿其实已经是睿睿平常睡觉的点了。但他看了烟花后就特别兴奋，睡不着的。 　　黎夏点头，“行，那就看会儿吧。” 　　程程很认真的看着各项数据，这跳跃的都是钱啊。 　　黎夏道：“不要光看卖了多少。这一波得把东西成功运到顾客手中才算完呢。生产、运输都是事儿。就拿黎裳来说，之前备了些货，但价值2600万的存货是绝对没有的。而生产力怎么分派最合理，怎么从各分厂就近打包装车，这些都是要考虑周全的。” 　　她今天和小屁孩们，不是，小继承者们聊了几句。这才知道他们所谓的都在考虑以后继承家业的问题了，其实相当的懵懂。 　　就只是有个概念，平常聊天会聊到而已。害她以为自己小时候真是个憨的。 　　程程道：“妈妈用操心么？” 　　“**每一项生意，除了技术工作，其他的都是我带着做出来的。但是我只有一个人，精力有限。那肯定需要培养得利下属代我管理。我只要自己懂，不会被他们糊弄就成。” 　　程程想了想，“就好像外公一看厨房的账本就知道有问题？” 　　“是的。你清欢姐连厨房都混进去干过，就是为了了解基层，不被人糊弄。” 　　程程道：“那我以后也要去基层锻炼？” 　　“那当然啦。” 　　程程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背上一重。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小老二听了一阵，犯困倒在他身上了。 　　彭志杰过来把小儿子抱上，送回房间让吴姐替他洗漱、脱衣服。 　　等他回来，倒了洗脚水的程程已经上床和黎夏亲亲热热的搂在一起继续看KK商城的各项数据了。 　　他将就用妈妈洗过脚的水洗了脚。 　　彭志杰看看手表，“都九点半了，洗漱好就差不多十点了。回去洗洗睡吧——” 　　程程道：“我还想再和妈妈待一会儿。” 　　黎夏笑着摸摸他的头，“那就再待一会儿。” 　　程程又待了十五分钟听黎夏给他讲为什么要搞五折促销，然后才下床离开。 　　“爸爸晚安，妈妈晚安——” 　　等他走了，彭志杰坐到黎夏腿边掀开被子，熟练地摩脚掌和小腿。 　　孕妇很容易脚累和抽筋的，尤其今天她还不断走动招呼客人。 　　刚两个儿子在跟前，彭志杰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却没有关系了。 　　黎夏往左边挪了挪，他挡着她看数据了。 　　“虽然这一次花了1800万搞营销，但我电影的前期宣发费用省下来了。” 　　彭志杰笑了两声，“还有40多天才上映呢，中期也得搞宣发啊。” 　　他给黎夏按过，自己也去洗漱还睡衣。 　　等上了床他摸出看了一半的《朝花夕拾》继续看。 　　要交电影观后感，总得多了解了解吧。 　　看了一阵他道：“这穿越确实是悲剧啊。怎么都不可能在一起吧。” 　　前两天黎夏还看了一部老电影《时光倒流七十年》，他跟着看了看。 　　也是悲得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黎夏在吃剥好的坚果，“谁说非得在一起才不是悲剧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也有在一起的啊。” 　　“譬如说？” 　　“《寻秦记》啊。不过，你看电影就好了，不要看书。”黄易大师，不愧是姓黄的，文风那叫一个黄。 　　“行，我回头得空看看。哎，快十一点了，总数到多少了？” 　　“刚来了一波小高潮，3.63亿了。我跟你讲，我都有经验了。第一天开业，都是快结束前会有一个高潮。”黎夏道。 　　“别吃了，都十一点了。今天早点睡，过了十二点就睡，别把生物钟弄乱了。” 　　到12点，4.01亿！ 　　黎裳卖了3500万元，电影票136万张，大米244万袋。 　　彭志杰道：“看好了么，我关机了。” 　　黎夏道：“再看看我能分到多少。” 　　彭志杰打开商超系统后台，2012万。经过十几年的升级，这个系统真的挺强大的。 　　之前远远给他做的那个只是简易版。 　　黎夏笑了一下，“2012万，赚了200万。另外这一波物流应该还能赚上千万。而且，明年就不需要花什么广告费了。” 　　第一年为了吸引商家入驻，打响名声，能不亏钱就达到目的很不错了。何况还能赚一千多万。 　　而且，电影的名气的也打出去了。 　　最高同时线超过了4000万，这些人至少是的都知道了有这么一部电影。 　　“不是还有黎裳二百多万的利润么。” 　　黎夏道：“对，还有这一笔。我也不知道黎裳这个牌子能走多远。” 　　上辈子到后来艾格、拉夏贝尔那些品牌都消失了。 　　彭志杰道：“都得与时俱进吧。” 　　第二天黎夏和几个股东总结双十一的得失，让萧阳也列席了电话会议。 　　最后她一锤定音，“老萧，如果到明年前十个月KK商城能有二百亿销售额，双十一当日能有一亿利润，2008年元旦就升你做L9。” 　　萧阳忙问道：“老板，一亿利润算物流么？” 　　“不算。” 　　那就是要有今天五倍的销售额，十亿。 　　再有一年，还是比较稳当的。 　　而且，明年不是还能抽3%的点数么。 　　老板这分明是许了他，今后一年正常发展、不出差错就升他。 　　萧阳高兴不以，“多谢老板。” 　　KK商城肯定比X宝的销量要高。虽然对方后来也增加了不少在X宝卖日用品的。 　　但是X宝的商品品牌不大，跟黎夏超市里供应商的没得比。 　　至少别人在X宝买东西，是不怎么看品牌的。那就也没了品牌的召唤力。 　　有品牌，还五折，这种时候就格外的吸引人了。 　　所以一整天下来，他们只卖了1.4亿。 　　不过黎夏不敢掉以轻心，第二年开始双十一就该腾飞了。所以，第一年的成绩不算什么。 　　而且，支付宝对老百姓的吸引力真的是太大了。 　　有这个基础，等余额宝、借呗出来，他们的资金真的是能跟银行掰腕子了。 　　在这个现金为王的时代，这太重要了！ 　　金融自由化这事儿上跟风得适可而止。余额宝和借呗可以跟一下，更多的就算了。 　　接下来一切都是日常运作，不用黎夏太操心。 　　11月15日，上千万单商品全部送到了客户手中。 　　物流给力了！ 　　而黎裳也在五天内通过分厂、代加工的厂赶制出了所有的货物出清。 　　最后一天出来的动用了货机，保证了五天内到货。 　　黎夏今年还剩下的不可预估的就是电影。 　　《朝花夕拾》12月24日，内地、香港同步上映。 　　《满城尽带黄金甲》则是12月14日内地上映，香港则是12月21日。 　　这部电影在文化输出上很成功，美国《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十佳电影，还获得了第79届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提名。还有第2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 　　票房也是国内票房第一，2.9亿。 　　为了避开这部电影，国内其他知名导演的电影都没在12月上映。 　　黎夏要的就是这个空档。 　　就是再迷那个阵容，12月也不会只看那一部电影就满足了。 　　而且《朝花夕拾》上映的时候《满城尽带黄金甲》已经放了一到两周。她其实也避开了的。 　　11月下旬开始，《朝花夕拾》开始佛系宣传。 　　只求大家伙知道有这么一部电影要上映了。 　　到电影12月中旬首映，黎夏已经怀孕六个月多了。 　　电影就在她深圳的影院首映。她也大量邀请了媒体和专业人士。 　　之前一直没参与宣传的耿清欢今天也到场。 　　首映礼的票是不能用双十一买的票兑换的，今天都是赠票。 　　黎夏身体不便，便由游鸣、高翔、陆芸等人张罗。 第859章 　　首映这天是12月21日,下午三点半始。 　　这里看完电影，就上耿氏的五星级酒店去用自助餐。耿清欢给黎夏打了五折！ 　　游鸣他们在场面上支应，招呼来的媒体朋友和影评人等。 　　黎夏就在前排和耿瞻等人说话,耿老那边也有黎会计陪着。 　　鼎泰系的人都来了。黎夏投资的,耿老大和阿明的女儿演的,那肯定是要支持一下的啊。 　　庄老师、庄师母也来了,彭志杰的父母在陪。 　　彭志杰看过原著了，知道原著里女主父母其实还是五六岁的小朋友,黎夏让改成了十五六岁的初中生。 　　这自然是为了让黎菁和庄哲出镜。其它的她都是尊重原著的。 　　黎夏对黎菁道：“这应该是你最后一部演孩童配角的戏。下一部戏你就16岁了，要开始争取重要一点的角色。不过,你得先想好，你是签在我公司,还是签在你爸的影视公司？” 　　黎菁毫不犹豫的道：“小姑,我当然是签你的公司啊。” 　　她爸的影视公司就是为了赚钱。拍的都是小姑原创网第二流的原著改编的偶像剧。第一流的小姑根本没拿出来卖。 　　钱是挺赚的，但是跟风和同质化严重，没口碑。 　　而且，他连让演员们上演技课都是组织到小姑的公司去上。反正按课时给钱就是了。 　　想要有更好的资源当然是签小姑的公司。而且，她爸公司要是捞着了好资源，还能少了她的份儿？ 　　黎夏看看黎明，“你不再考虑一下了？” 　　“不用。” 　　“那行吧，到时候需要监护人签字。” 　　黎明倒是无所谓。签谁的公司都一样,反正都吃不了亏。 　　三点十五，来宾手持邀请函陆续进场。 　　内地这边，《满城尽带黄金甲》已经上映一周了。 　　国际上评价很高,但国内口碑一言难尽。反正跟国师最经典的那两部是没得比的，国人看了更多还是失望。 　　同时段没大片了，这时候首富投资的第一部 电影要上映就还是有些受关注。 　　香港那边,今天《满城尽带黄金甲》上映。 　　黎夏连香港的首映都没打算搞，直接把人一并请到了深圳。反正近得很，方便。 　　就有香港的媒体问她，“黎总为什么不在香港另办一场首映礼呢？” 　　“香港和深圳离得这么近，一起就搞了啊。我总不能深圳办了，又到广州去办，一个道理啊。” 　　她就是把香港和内地其他一线城市一视同仁的对待，没搞特殊化。 　　港媒倒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难道要说我们香港就是比其他城市特殊么？ 　　即使是享受了特殊待遇，明面上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于是一向是他们刁难人的，今天被黎夏说得卡壳了。 　　记者迅速换了话题，“但是香港的媒体来得好像不多，来了的也基本和我一样，不是台柱子。您会觉得是香港的媒体慢待您了么？” 　　黎夏道：“我比张导有钱，在这方面比我比他厉害。但是在电影行业张导是我国导演的领头羊之一。不然奥运开幕式就不会找他做总导演了。在电影行业，我肯定不能跟张导比啊。张导的是大片、大餐。我这就是吃腻了大餐换口味的清粥小菜。” 　　她要不是内地首富，估计港媒一窝蜂的就去报道张导的电影了。版面都不会分给她。 　　游鸣过来，“电影就要开始了，采访就到这里吧。” 　　把媒体的人引到他们自己的位置附近安顿。 　　就在这个时候，傅杳钧快步入场，然后直奔黎夏而来。 　　彭志杰把睿睿抱起来，坐到睿睿的位置上去，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 　　傅杳钧的位置在后面一排，不过他才赶到。他直奔黎夏而来，显然是有事。 　　媒体那边也继续对着黎夏这边拍摄。 　　游鸣也不好拦阻，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不过看起来傅总的脸上带着喜色。 　　黎夏也挑眉，“怎么了？” 　　“没出事。就是跟老板你说一声，刚才1100了。” 　　黎夏楞了一下然后高兴地道：“提前达标了？” 　　11月的时候年销售额就达到了1000亿，如今是提前了十天完成了年度目标。 　　旁边的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都看到两人喜动颜色的样子。 　　耿瞻和黎明几乎异口同声道：“什么好事啊？” 　　到了黎夏这个份上，应该很少有事能让她这么当众喜形于色了。 　　黎夏笑道：“我可能又要放卫星了。” 　　耿瞻道：“为什么是可能？” 　　“因为我目前只知道自己的数据，还不知道别人的。不过应该很快就会被统计出来。” 　　耿瞻眉眼动了动。年底了，快要做年终总结了。 　　不过她内地首富都当了三年了，在国际上挤入全球最富的100人也有两年了。 　　应该不是个人排名上升。 　　那就是公司排名，挤入了世界500强企业？ 　　“这要是确定了，确实是放卫星。”不过既然还没确定，他也就没多说。 　　毕竟万一今年水涨船高没进的话，现在说出来回头就要被群嘲了。 　　黎明慢一步也想到了。可以啊，我的妹！ 　　彭志杰之前就知道，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傅杳钧说过就回自己的位置去了。钟情和傅宇旁边还空着一个位置，很明显是他的。 　　彭志杰便也坐了回来。 　　他们刚坐好，放映厅的灯光就熄灭了。 　　上次看是100分钟，今天只剩下96分钟。全程基本没什么尿点。 　　就连睿睿都因为近来跟耿清欢混熟了，从头看到了尾。 　　程程看到为了让陆宜能骗过太空署的人，故人之后让她暂时失去的记忆，在找到方中信藏在她开回来的车中的巧克力后全部想了起来，他也挺激动的。 　　方中信是开巧克力工厂的，所以他送的临别礼物是巧克力。 　　这就是故人之后说的契机了。 　　已经注定不能再重逢，但希望经历过的一切不要忘记，铭记于心。 　　最后恢复了那段记忆的陆宜随母亲去给她口中的‘方叔’扫墓，看到墓碑上的遗言，放映厅里有人低声哭了起来。 　　哭了的还不是一个、两个。当然，都是女孩子。男人就算被感动了，他也不会当众流泪的。 　　到片尾曲唱完，灯光重新亮起，还有人哭得不能自已。 　　游鸣和高翔、陆芸站起来，组织人到门口上车。 　　放映厅一共300个位置，深圳员工中心出动六辆大巴车送大家去耿家的酒店用餐。 　　晚间送客人归家后，高翔和陆芸过来对黎夏道：“老板，今晚博客上就开始放影评。我俩也各写了一份，到时候上传上去。我们会密切关注的。” 　　黎夏点头，“嗯，那这块就交给你们俩了。” 　　之前说要搞有偿影评的。不是请那些知名的影评人，那些人挺傲的。 　　拿钱去请他们，反而会被看轻。 　　是高翔和陆芸通过她们中文系毕业生的身份，联系同学圈、师长圈的笔杆子。 　　今天这群人也应邀来看首映了，包食宿、路费。 　　这相当于是挣外快，到时候会按影评质量定千字。 　　中文系的学生，文笔再差都是要比普通人好很多的。 　　到时候都往博客上发，再引一下流，看到的人就很多了。 　　而且因为师太的书早就流行于世，1987年就拍成电影上映过。所以还能适当剧透。 　　到时候能不能把人哄进电影院，就看这些笔杆子的本事了。 　　要是合作得好，还可以长期合作。 　　黎夏一家子是回的市区的别墅住。中式装修的别墅，装修好已经敞了几个月了。 　　下午黎会计看到装修风格，明显是很喜欢。 　　他就喜欢北京的四合院。小四合院被拆，他搞不好比黎夏还心痛。 　　不然黎夏也不会把这里装成中式风格了。 　　展翘一家也入住他们左边的别墅，明哥一家则是右边。大伯显然也更喜欢这样的中式院落。 　　不然他不会放着自家在北京的楼房不住，接受黎夏的邀请去住她的大四合院。 　　底楼依然是给父母、公婆住。庄老师和庄师母也住底楼的客房。 　　高雷和庄哲同住一屋。 　　剩下黎夏一家四口和保镖、助理住二楼。程程和睿睿今天也住一屋。 　　这栋小别墅只有两层楼。这样总价低一些，更好出手。 　　到这会儿，40几栋别墅以及能卖出去将近30栋了。对别墅来说算是出手比较快的了。 　　黎夏让彭志杰打开电脑看博客上有没有影评发出来了。 　　结果博客上的人贴的是她下午接受香港记者采访的相关内容，有在场的人放到网上了。 　　网友说黎夏的回答很机智。 　　另外还有人戏谑地道：“国师还有一处不如首富的。他孩子没首富多啊！” 　　黎夏嗤笑一声，“直接拿我的ID回他两个字：呵呵！” 　　这个网友居然拿孩子多寡来嘲讽她，真是搞笑。 　　彭志杰照做了，然后问道：“怎么了？” 　　黎夏道：“张导比我们还多一个孩子。” 　　“啊？” 　　“他面试《幸福时光》女主，和来面试的一个小姑娘生了仨孩子。再加上他和前妻生的女儿，可不是比我们多一个么。” 　　彭志杰瞠目，“这消息捂得够严实的啊！” 　　“是啊。”其实张导一度曾移民美国，后来又移回来了。不然都不会被罚七百多万。 　　结果他被罚款了没几年，国家提倡生三胎了。不然以后全面老龄化了，没那么多年轻人挣钱。 　　高翔和陆芸都没有急着把自己写的影评上传，省得被人说他们引导风向。 　　先上传的是他们的师友的。虽然是拿钱办事，但中文系的人，一般都是比较清高的。 　　就算是为五斗米折腰，倒也不屑可以吹捧。写得比较真情实感。 　　黎夏之前注意到有几个之前都看哭了。 　　所以，她还挺期待影评的。 　　她把上传的三篇认真、仔细的拜读了，确实有几把刷子。 　　80年代末的中文系，藏龙卧虎啊。 　　彭志杰也在看，反正就是写得很好。把他想到的都说了，他没想到的也说了。而且遣词用句十分精妙。 　　黎夏觉得这样的影评是能吸引人进电影院的，而且也是真正读懂了师太的用意的。 　　她告诉彭志杰，“你用我的KK号把地址发给师太。” 　　她KK好友列表里给人家备注的就是师太，所以彭志杰也没费事问哪个是师太。 　　当这些都做完，彭志杰关了电脑。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后天俩儿子不上课。接下来又是圣诞小长假。 　　这也是黎夏把首映安排在今天的原因。 　　不着急回香港，可以在深圳待许久了。 　　接下来周末发酵两天，24号凌晨开始上映。今年还有8天！ 　　希望有一个比较好的票房成绩。 第860章 　　躺下之后彭志杰道：“马总也在博客上留言了,说第一次‘双十一’半价促销输给你这个零售业的前辈不冤。” 　　这是看了黎夏承认在电影行业跟国师没有可比性之后留的。 　　第一届‘双十一’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自然被网友们关注、谈论。 　　KK论坛的热帖，楼盖了老高。 　　很多人都说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而且卖得最好的居然是大米。 　　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啊。 　　但被议论的更多的还是PK的KK商城和X宝。 　　其实以前两家也一直在PK。一家的口号是尊重原创，一家有很多山寨。这几乎就是天然对立的。 　　不过这一次是摆到明面上来PK了。 　　从数据上看这场PK是KK商城赢了,X宝惜败。不过，两家当天的生意都非常的好是真的。 　　很多快递点外连续几天，快递包裹都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高。 　　等着领包裹的人排成长龙似的队伍。 　　整个事情热闹了一个星期才落幕。但网上的一轮一周后还方兴未艾！ 　　黎夏一直没有理会那些人的一拉一踩。马总之前也没有回应,但这次他顺势回了一句。 　　内涵比较丰富，可以好好解读一番。 　　“他98年创业失败在东来顺唱《重头再来》的时候，我都在零售业摸爬滚打五年了。就是黎裳的电话和网络销售我也搞两年了。他说我是前辈倒也不假。不过他的重点是会全力弥补时间造成的差距。他是能耐人啊,我们公司确实是靠着先入行才攒下了优势,胜之不武。” 　　13年经营，1500家遍布全国大中城市的门店。她是占了时间上的便宜的。 　　这么几年的发展时间太重要了！不然好又多也不敢抬价到81亿。 　　谁买东西都还是愿意买熟悉的。她不卖假货的名声这些年还是打响了的。 　　X宝的优势原本就是便宜,薄利多销。如今KK商城也打半价,价格差距拉近。他们这一优势就不太明显了。 　　不然，这样的天选之子哪是她能比肩的！ 　　人家这是变相宣战了，有后来居上的心。 　　她当然是要应战的！ 　　明年鹿死谁手，真的还是未知之数。‘双十一’从第一年到第二年，那是有了质的飞跃的。 　　第一年的优势，算不得什么。 　　她给萧阳说明年双十一搞好了就给他升L9。这搞好了，可是得再领先X宝才能作数的。 　　这可没有老萧想得容易,回头她得提醒一下他。千千万万不能轻敌！ 　　真被X宝后来者居上,估计他也没脸升职。 　　上辈子,马总也曾是黎夏心目中的金融英雄,对他的信任度极高。 　　一直到她买了几年的相互宝说停就停了。 　　普通人买这个,当然是为了将来万一有大病能有个帮衬。所以大家愿意先交钱帮助别人。 　　可这说停就停了,然后交的钱也不退，对马总的金融信任就有点下滑。 　　第二天早起吃过早饭，黎夏派车送庄老师一家三口去机场和庄妍汇合。 　　他们昨天既是来看首映的，也是来接郭正清的。郭淮父子昨天也来首映礼了。 　　庄妍昨晚和儿子住的酒店，这样更方便说话。 　　郭正清也是要放长假，跟着她们回北京去住一阵。 　　黎夏闲适的坐在旁边看黎会计和大伯下棋。 　　彭志杰陪明哥去售楼处办手续去了。明哥之前说年底给钱，今天是去交款的。 　　这半年多房子又涨了百来万了。当然，肯定是按之前的价格收他的。自家人，又不差那个钱，还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大伯道：“还得是这样中国味儿的地方住着舒服。” 　　黎夏和黎明半山买的别墅，一个是美式的，一个是欧式的。 　　“那黎家村的小别墅为什么不装成中式的？”黎夏剥着开心果吃。 　　黎会计道：“那得配合统一的装修风格啊。中式的花钱多，这红木家具多贵啊。那是村民能装得起的？除非你和阿明把装修也包了。” 　　黎夏道：“人家未必喜欢中式的风格吧。” 　　她钱再多也不至于拿出来给全村人买红木家具用啊，而且可能还费力不讨彩。 　　她和明哥掏钱给修了房子，里头装成什么样就各凭本事了。 　　大伯道：“那倒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什么简欧风。” 　　睿睿从屋里走出来，“大外公好，外公好。妈妈，我去找楚瑜玩。” 　　“去吧。你哥干什么呢？” 　　“哥哥在和同学视频。优优，走——” 　　睿睿牵着赵优出去串门了。如今是邻居，再方便没有了。 　　黎夏公婆去机场送庄老师和庄师母回来，告诉黎会计，“旁边有湖，咱们转转去？” 　　“好啊！” 　　22号、23号，博客上陆续出了二十几篇言之有物的影评。 　　还有几篇是专业的影评家的。这是自己看了有感而发的。 　　评价电影在80分以上，也指出了他们认为的一些不足。 　　对这样的评价，游鸣打电话出面致谢，并赠送了黎夏影院的优惠卡。 　　这些评论让还没能看到的网友有些心痒痒的。 　　内地确实有人看腻了历史大片和史诗，想看看所谓的小清新。 　　还有人在博客上晒出自己购买的两张半价电影票。 　　“双十一那天买东西，顺手买的。看着不贵，又是首富拍的，支持一下。24号我就请女朋友去看。她看了影评和片段说想看！”这小哥口气里透着得意。 　　然后下面更多的人把自己收到的电影票也晒了出来，“兄弟，我也买了。我老婆也夸我了，说我会过日子。” 　　看影评觉得片子不错，手头有现成的电影票的人都觉得赚到了。 　　那天真的好多人是顺手买的。都买了那么多东西了，再添两张电影票也才25元，不贵。 　　而且首富都喜欢的，咱也去看看是啥样的。 　　很好，就这么发酵两天。24号上映才不会卖不出票去。 　　陆芸适时又做了一波推广。给出了链接，让网友可以在网上选位置，兑换半价电影票。 　　这就把技术部门给做的在线选位置、用KK支付买电影票的操作广而告之了。 　　广大网友大呼方便，很多人直接就在网上兑票或者买票了。 　　这样也方便大家安排自己的时间。 　　那一场还有没有空位置、好位置，一目了然。 　　黎夏的30个影院都可以这么进行操作。她卖的半价票自然是自家影院的，别人的影院她没权力啊。 　　她给自己的排片率还可以。《满城自带黄金甲》之外就是《朝花夕拾》了。 　　至于其他商业院线，游鸣带着高翔和陆芸去拜访了一通，第一天排得还行。 　　之后排多少，就看上座率了。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在商言商。 　　22号中午陆芸给她打电话，“黎总，有院线想买咱们这套在线选位的软件。” 　　“卖吧，这也不是多复杂的事。人家要搞也很快能搞出来，只不过买现成的比较省事而已。至于价格，你找吴总问问。” 　　给其他子公司的技术支持，自然都是老吴在负责。 　　“好的。那咱们要让对方对排片么？” 　　“不用主动提。” 　　“我知道的。”主动提就不好看了，但对方应该会礼尚往来一番。 　　很快，关系还不错的几家院线也上线了网上选位、买票系统。买这套系统，就是用KK支付。 　　都直接拿《朝花夕拾》作为试验品。 　　这也是礼尚往来的一项内容了。 　　网络上口口相传，很快有很多人都上线选座了。 　　还有人懊恼当时看到了也没有买半价的电影票。现在女朋友老婆看了影评想看，只好买全票了。 　　买了半价票的人就更得意了。 　　黎夏和曹文鸢坐在书房看投影的幕布。确实一目了然可以看到每个场次卖出了多少张票。 　　不但能看到自家的，别家院线的也能看到。 　　24号凌晨的第一场，上座率还可以。 　　到23号上午，各地、各电影院的第一场都售罄了。 　　第二场就是早上九点的了。 　　香港要放假，卖得多一些。内地的上座率一般。 　　曹文鸢道：“黎总，24号晚上的票也售罄了。25号的排片好些院线都在相应的调整。” 　　黎夏道：“你看一下，半价的票占几成。” 　　“是。” 　　不管是不是因为半价的缘故，一打开，很多位置都标红了。这就证明是已经被卖出去了的。这样显得红红火火的。 　　黎夏妈看到了问道：“这么方便的啊？那你再买两张票，我和你婆婆一起去看。” 　　黎夏心道：你俩挺会玩，就准备二刷了。 　　方中信从18岁到80岁，老少通杀啊。 　　黎夏婆婆道：“不用买、不用买。我有两张半价票，小曹帮我兑换一下。老头子不去，亲家母，咱俩去！” 　　她俩原本就是看电视的搭子，如今看电影也能看到一处去。 　　黎夏失笑，原来你还买了半价票啊。 　　“行，文鸢你帮她们选个合适的时间。到时候让白华开车送你们去电影院。” 　　曹文鸢手脚麻利的帮她们兑换了24号下午的票，还问道：“要买饮料和爆米花么？也可以在网上下单，到时候入口凭票取。” 　　黎夏妈道：“两瓶矿泉水就好。” 　　“好勒。”曹文鸢直接用黎夏的KK支付帮她们刷了四块钱。 　　24号用半价电影票看电影的人占一半以上。其他院线不能兑换，很多人就开始兑换25号、26号的。 　　其他院线的票，是等黎夏影院的半价位置兑换完之后才开始能卖出去的。 　　但卖得也不慢。 　　“老板，我再统计一下咱们的小吃、饮料卖得如何吧？” 　　“好！” 　　统计的结果是买半价票的几乎全都买了小吃、饮料。捡了便宜的花钱都比较舍得。 　　另外，从时间上来说，24号平安夜买票的人顺带买小吃、饮料的概率也比较大。 　　过节嘛，多半是和女朋友去看。 　　前几年院线不太挣钱，黎夏就是靠着卖小吃、饮料在回本，不然亏得会更多。 　　黎会计道：“你那电影又不是喜剧，大过节的还有人去看啊？” 　　黎夏道：“悲剧其实更深刻，再说同档期也没有喜剧可以选啊。” 　　古装版《雷雨》，那更是悲剧呢。 　　喜剧都避开国师，排到春节档了。其实她真应该感谢一下国师才是。 　　到23号晚上，24号晚上的票都售罄了。但白天的上座率不高。 　　黎夏呼出一口气，现在就看24号凌晨看了电影的人怎么打分、怎么评价了。 　　彭志杰问她，“我们哪天去北京啊？” 　　元旦耿清欢的哥哥结婚，在北京办婚礼。 　　这肯定是得去的。 　　而且耿家还租了她的私人飞机接新娘。 　　“提前一天去吧，1号一早飞机就得到位。” 第861章 　　23号午夜场,《朝花夕拾》开始播出。 　　但凡是用了从黎夏这里买的软件售票的电影院，她都能看到人家的实时票房。 　　不然干嘛那么容易就卖了？ 　　彭志杰道：“你们互联网子公司人才真是多啊。” 　　黎夏笑笑不说话。这些肯定都她提要求，然后下头的人做啊。 　　目的明确,就比凭空去弄简单些。 　　就譬如当年，王广峰水平还不咋样的时候,她说要实时监控快递的走向，他不是也给搞出来了。 　　之前半价的电影票没算票房，除非兑换了。 　　这第一场一共244万票房,十万人次。有5000是用半价票兑换的。 　　首映典礼看不到，能否看第一场也很多人会在意的。比很多人都先看到嘛。 　　所以这一场是满员！ 　　24号晚上黄金时段的两场也是满员。但直到开场前15分钟，都还可以退票。 　　第一场,黎夏30个电影院,每个电影院有12个放映厅放《朝花夕拾》。 　　这是占了电影院三分之二的厅了。自家的电影，肯定要格外支持。 　　而且,得有足够的位置让买了半价票的人兑换啊。 　　不然人家还不得闹！ 　　这些厅有大有小,平均下来是30人一个厅。 　　所以说，这第一场她自家就卖了10800张票。别处院线还有89200张。 　　别处院线给的排片，第一场都挺好的。怎么也得给首富一点面子。 　　现在不给面子，黎夏那么多产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犯她手上了。 　　但如果后续卖不动，当天白天就得调整。 　　这是无可厚非的。 　　别处院线黎夏得分人家55%的票房。当然，自家的院线也是要分的。她一向让各部门自负盈亏。 　　24号黎夏影院一共排了十场,凌晨一场。早上八点半到十二点,两场。 　　十二点到下午五点,三场。下午五点半到十二点,四场。 　　这一天的票有三场售罄了,其他时段的上座率不高。其中差不多一半是半价票。 　　黎夏道：“算了,睡了、睡了。明天该发酵的就发酵了。有那么多人盯着，我这个老板还是可以睡觉的。” 　　双十一让她熬了个夜，这回不敢了。 　　她直接躺下了，彭志杰关电脑、关灯。 　　每次装修他都很注意把灯在床边做开关。因为关灯的都是他。 　　24号，全家人要回半山别墅。 　　要过圣诞节嘛，在中式别墅整颗圣诞树不伦不类的。 　　还是在美式别墅更合拍。 　　何姐前两天就带着人回半山别墅准备了。 　　程程生日之后，黎夏亲手封了两万的红包给何姐，答谢她的辛苦。 　　想多拿钱，卖力就行。不用搞那么多歪门邪道。 　　所以24号回去，半山别墅也什么都准备好了。 　　这会儿第二场电影也开始在放了，只有不到两成的上座率。 　　这不到两成还是不少是黎夏影院提供的，全是半价。 　　昨晚凌晨看了电影的那拨人这会儿还在睡觉，也不会有什么反馈。 　　零星的几个夜猫子说的，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而且，白天上班呢。 　　文艺片，都是年轻人爱看。还能指望不上班的老头、老太太贡献多少票房？ 　　他们一来是本来就不看这类电影，二来也不会太舍得花25块买一张电影票。 　　嗯，她家的两位老太太例外。 　　她们不但有闲还有钱，而且也是为了支持她的票房。 　　不过，这个时间段哪怕是国师的电影，上座率也不高，也就三四成。 　　黎夏也是通过购票软件看到的。 　　那些院线的人估计心头也有数，但要想瞒下黎夏的票房本来就不太可能。 　　别的电影人，他们可能还可以瞒下部分票房不分钱。 　　但黎夏在哪座大中城市没人手啊？如有必要，她一个电影院安排一个人点数她都有人。 　　而且，买她这个软件真的超级方便。 　　他们今天开始已经给所有在上映的电影都用上了。 　　从市区别墅回半山，自己开车40分钟就到了。 　　圣诞树已经安置好了，圣诞大餐也在准备中。 　　程程去厨房看过出来比划着告诉黎夏，“火鸡这么大一只。再大一些，微波炉都装不下了。” 　　这是何姐一早让郭嫂子预订了，人家送来的。 　　深圳过圣诞节的家庭不少，有需要就有市场。 　　到家坐下，黎会计问黎夏，“你那电影得卖多少才能回本？” 　　黎夏道：“前期拍摄和后期制作花了4000万。宣发蹭了双十一，只花了一千来万。但是要交税、要分55%的票房给院线，还要分2%给导演，1.5%给清欢。所以差不多是得1.5亿才能回本。” 　　“那能放多少天？” 　　“一个密钥期是一个月。但如果前面几天没票房，院线就会做出调整。先是减少排片场次，直至下映。不一定非得等到密钥期结束的。但如果卖得特别好，可以申请延长一个密钥期。不过我下映之后，肯定会放到KK视频的。会员免费看，非会员三块钱点播。” 　　“那现在多少票房了？” 　　“差不多300万，今天的高潮在晚上。今天如果能破1000万就非常好了。” 　　黎会计想了想，“你要不要前几天让员工购票去看，可以带个家属。回头让他们拿票到财务报销。” 　　集团公司12万多人，黎裳还有9千。 　　就算农场如今在陆续转手中。但如果说可以凭票报销，肯定是乐意去的。 　　那这就能有30万张票了。 　　黎夏摇头，“不用了，就算全部带家属去了，也不过750万元而已。分散到几天里，对票房的影响不大的。而且，我拍这部电影，初衷不是为了赚钱。当然，赚钱更好。” 　　票房是一切的基础。真实票房高，她后续搞未来乐园以及卖周边才会有真实买家。 　　黎会计看她注意拿定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几千万于他闺女如今应该不算什么了，她高兴就好。 　　黎夏公公道：“我瞧首映那天的情况，还有前两天网上的影评，反应还不错啊。” 　　彭志杰笑笑，“那都是抬花花轿子。只有老百姓肯真金白银的拿钱出来支持，那才是他们真的觉得好。” 　　“这样啊。” 　　黎夏打电话给萧阳，“前两天马总的话你看到了？” 　　“看到了。” 　　“还有其他几家电商平台也在紧追不舍呢。所以老萧，你千万不要以为明年你升L9容易。多去了解我们的对手。” 　　萧阳道：“我知道的，老板。” 　　“如果明年‘双十一’，其他各家电商加起来和我们持平，你就再等一年。” 　　这下萧阳有了紧迫感了，“是，我一定会认真去了解我们的对手的。” 　　“用销售数据来说话。” 　　“是。” 　　家里四个小孩在自家圣诞树下玩了一阵，结伴去小区会所了。 　　会所里会发糖果、长筒袜等给业主家的小孩。他们都可以领到。 　　里头还会有很多其他人家的小孩子。 　　别墅区这边的幼儿园今天白天也放假，他们可以一起在小区娱乐圈玩耍。 　　晚上的时候，展翘一家和明哥一家还有老傅一家还有聂政都会来做客。 　　十点，大概昨晚看午夜场的人陆陆续续起来了。 　　另外，看今早第一场的人也出来了。 　　开始有零星的评论和打分。 　　如今的豆瓣还比较真实，能反应观影者的想法。 　　黎夏对曹文鸢道：“出分了告诉我。” 　　她看了一下，打三星、四星的占多数，五星的是少数。一星、二星暂时没有。 　　曹文鸢点头，“好的。” 　　上午第二场，上座率还是只有将近两成。黎夏怀疑没半价，数据会比较难看。 　　要不是她本人名气够大，连这将近两成都没有。 　　发酵需要时间，彭志杰陪她在庭院里散步，伸了一只手扶着她的腰。 　　六个多月了，肚子不小。 　　“这个事情尘埃落定，你就可以休息了吧？”说是初衷不为赚钱，倒是比一门心思奔着钱去还上心。 　　这是想要叫好又叫座啊！ 　　“嗯，差不多。接下来就等世界500强的名单出炉。” 　　彭志杰道：“看来你还是更喜欢忙碌的生活。” 　　黎夏摸摸肚子，“孩子发育得很好啊。而且，多少孕妇到产前四周还在每天对着电脑干活，上下班挤公交车呢。人家上午还在田里干活，下午就把孩子生了的农妇最好生了。养尊处优的太太、少奶奶才经常生产不顺呢。至于我，这么一大摊子事，哪能不操心啊？” 　　这几年可是互联网的黄金时代，电影业的黄金时代也即将起航。 　　彭志杰笑道：“世界500强之后呢？这怕是没个止境啊。” 　　黎夏道：“这是好事啊！打怪升级比高处不胜寒可幸福多了。而且，创业比守业刺激。” 　　彭志杰看着大腹便便依然满脸斗志的黎夏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 　　他喜欢上的姑娘就是这样的啊！不是这么有斗志，反倒不是黎夏了。 　　“那你就一路去打怪升级吧。你还是这个样子最好看。” 　　豆瓣的分数的临近下午六点才出来的。 　　开分6.6，不错了！没有刷过分。目前只有几千人打分。 　　高手在民间，出了好几篇很精彩的长评、短评。 　　切入点都是师太要探讨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落脚点都归于男女主的爱情。 　　确实如耿桐所说，这部片子的基本盘就是女白领。尤其是那种外表很强悍、很高冷的。 　　师太这本书正契合了她们的胃口。 　　还有女学生，她们看到的更多是情。没那么深，但剧中人物的感情也引起了她们的共鸣。 　　观众的评价主要就是四个字：值回票价（全价）！ 　　游鸣原本和黎夏商量，博客上也弄一个这样的打分、评论机制。 　　黎夏想了想作罢了。只有由第三方来做，才能更取信于人。 　　至少现在，才创立一年多的豆瓣还是很权威的。 　　晚上黄金时段的两场场昨天就售罄。 　　出分之后，十点到十一点半，以及十二点到一点半那两场的票很快出清。 　　截止十二点已经出的票，票房已经达到千万了。 　　这个数足够保证之后一周的排片率了。 　　毕竟，今年的票房第十名《疯狂的石头》也才2300万的票房。 　　所以这个圣诞节，黎夏过得十分的happy。 　　加上楚瑜、楚熙，一共六个小孩十分的热闹。 　　明哥那里没有小孩，他瞧着也有些眼馋。 　　老杨眼看着他盯着几个孩子看随口道：“黎总，喜欢就和新夫人再生一个啊。” 　　黎明看看颜甯道：“我太太她不能生养。” 　　颜甯道：“之前有人给我介绍了以为香港很厉害的妇产科医生，听说好多明星都去找他看。我想去试试。” 第862章 　　黎明笑道：“好啊,你去试试也好。” 　　杨耀明没想到随口一提捅到这样的话题，便讲起他赌石的事儿来。 　　“上次去缅甸遇上别人解石。那是经验非常老道的老师傅，浸淫这行三四十年了。薄薄的一层一层的解,六七趟之后，就现了绿。而且那个绿啊,色儿很深、很纯，怕是帝王绿！我当时都忍不住搓了几下眼睛。” 　　他这个话题倒是把客厅里的男女老少都吸引了。 　　黎夏道：“原石多少钱买的？” 　　杨耀明比划了一下，“人脑袋这么大,看纹路就像是要出极品绿的。几个人竞价，最后1.2亿被人买下。毕竟还没解，也不敢叫价太高。但是,真要是这么大一块帝王绿，十亿都不止了。这时候又有人叫价。” 　　程程道：“为什么还叫价？” 　　“因为,虽然出绿了,也确实是极品绿。但那么大一块,谁能保证里头也全是这样的？万一就面上薄薄的一层呢？那可只值几百万。但是，已经出绿了,还是这样程度的绿，如果里头都是这样的，哪怕次一些，也能赚十亿以上。现在就赌这个。众人一路出价，有人出到3.5亿赌这个概率。程程，如果原石是你买的,你卖么？一转手净赚2.3亿。” 　　程程挠挠下巴，“卖了净赚2.3亿,不卖可能赚十亿也可能只收回几百万。哇,这个差别也太大了。我还是小孩子,承担不起，我不赌。” 　　彭志杰道：“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杨耀明道：“我当时真想赌一把，出到3.6亿试试。早年我在云南是遇到过有人赌赢了，赚了十亿的。那会儿我手头没钱，有心也无力。所以这次遇上了，我心头真的痒痒。但是赌石一刀穷、一刀富，真不是说笑的。万一就只有面上一层，要亏3.5亿。这得元气大伤！我想到家里的老婆和女儿，最后把到了喉咙的话咽下去了。但是，当时有人加价了。3.6亿拿了过去。” 　　黎会计道：“开出来的不尽如人意？” 　　“老爷子，让您说着了。里头还有绿，但是全部价值大概就是一亿多。卖原石的人相当于不赔不赚，转手的人赚了2.4亿。最后出价的那个人赔了2.4亿。好险！” 　　大伯也呼出一口气，“有了老婆、孩子，还是稳妥点好。” 　　过了两天，黎明打电话叫黎夏过去给他和颜甯做个见证。 　　黎夏道：“做什么见证啊？”联想那天颜甯说要去香港看妇产科医生，感觉这个见证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天颜甯的话你听到了，她想生孩子。回来之后我就和她摊牌了，我做了结扎不能生了，我也不想生了。如果她想要孩子，我给不了她。” 　　黎夏心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然后呢？” 　　“我觉得这回不是我理亏。我不想生了，她说她不能生。然后结婚了她又说想治病生孩子。” 　　“你俩婚前没就此事沟通过么？” 　　“沟通过啊。她说她不能生，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生了。” 　　“好，说现在。”黎夏坐在地毯上，摸着潘兜背上的毛。 　　“我说让她先治病。治好了如果她还是想生孩子，要么我们就离婚，我不耽误她做母亲。要是不离婚，就得接受没孩子的事实。这不是我亏欠她，是她自己的选择。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是我也理解她没有孩子心头没底。她毕竟比我小一轮。担心将来我走了，她无依无靠。我承诺婚姻存续期间，一年另给她200万！如果等我不在了，她还是我的妻子，再把蓉城的一个大平层和一栋别墅给她。现在就是我会白纸黑字把这件事写下来，要你过来做见证。” 　　黎夏道：“你直接立遗嘱不就好了？你的财产怎么分你不是心头早有数了么。” 　　以明哥比较传统的想法，应该是股份都留给跃跃。菁菁得现金、房子、首饰之类的。 　　黎明道：“没拿定最后的主意呢。而且，现在写的这个，只针对颜甯的。” 　　黎夏道：“干嘛找我啊？” 　　“我的身后事安排，我总不能找长辈或者是平辈里比我大、跟我差不多大的吧。而且还得在跃跃和菁菁面前说得起话的，那不就只有你了么。” 　　黎夏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啊。这意思就是让她将来主持这件事了。她还真是不好推拖，谁让这一辈她最小呢。 　　“就在你家写啊？” 　　“不，去律师楼。这种事还是别让老头、老太太知道了。” 　　“那行吧。现在出门，大门口碰头。” 　　黎夏把彭志杰叫上了，一起去做这个见证。 　　彭志杰从伸手撑着她的腰，“两口子过日子，整得跟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员工似的啊？” 　　按年付薪，这不就是打工么。 　　“直白一点未尝不是好事。要说颜甯不是因为明哥有钱、为了更好的物质生活才嫁给他，这话谁都不会信。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各取所需。真要是一份至真至纯的感情，明哥估计还受不起。” 　　这比立遗嘱将来分她多少其实还实惠些。一年一年的拿钱，自主性强多了。还能跟着做些小投资。 　　另外，这样她肯定得盼着明哥长命百岁啊。 　　而且，中途她如果后悔，也可以拿钱走人。挺合理的安排！ 　　彭志杰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到小区门口碰头，四个人分成两辆车去了约好的律师事务所，把相关文书签了。 　　出来以后黎夏对黎明道：“这件事还是要透点风声给跃跃和菁菁的。” 　　黎明点头，“我知道。对了，你这两天票房如何？” 　　“第一天过节1200万，第二天800万，今天到这会儿只有三百多万。” 　　这都下午五点多了，估计全天也就六百来万。 　　“那应该算不错了啊。” 　　黎夏点头，“挤进年度前十了。” 　　黎明道：“离回本还差......” 　　“还差一亿多，不过黎裳已经在开始做周边了。回头放到未来乐园、KK商城和电影院卖。未来乐园明天开园。” 　　颜甯道：“在香港啊？那会限制不少人过境的。” 　　“没办法，故事就发生在香港。在别处重新摆一个，费钱不说，也少了点感觉。现在办港澳通行证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办不了。明天我要回去参加开园的仪式，你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明天是12月27日，这两天网上已经在打广告了。各大电影院门口也放了海报。 　　另外，高翔还去跟香港方面的旅游机构沟通好了。搞一日游的旅行团会把人往那里带，给他们提成。 　　门票不贵，50元一张。就按书中的方家巧克力厂、太空署、陆宜家、墓园等场景摆设的。 　　另外还卖些剧中未来的衣服、Q版玩偶之类的。 　　年节的时候，剧中部分演员还会上妆出现。 　　如今参加一日游的大陆游客，一天总有两三万的。海关那里排队过关的人，从早到晚不停。 　　逢年过节甚至可能达到五万到十万人次以上。 　　她试营业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吧。 　　另外，也不只这个单一的电影相关。KK影视之前热映的电视剧，也把搭建的场景搬过去了。谁让咱有货机呢，方便。 　　剧中演员明天也会去打卡。 　　受欢迎的主创人员明天一早会由高翔带队坐飞机前往。人有点多，她的私人飞机坐不下。 　　元旦之后才回来，届时入住耿家的酒店。 　　五星级酒店的入住率哪怕年节都不可能有100%，所以房间是有的。 　　友情价双赢！ 　　黎明听了她的构想，“你这是要搞一个自己的迪士尼乐园么？怪不得菁菁跟我说她元旦有工作呢。我开始还以为你要让她跟着《朝花夕拾》剧组去路演。” 　　黎夏道：“试试呗。万一以后我能拍出票房很高的电影，都可以那么搞啊。我甚至还可以搭建一座影视城，自己用了再租给别人。你就可以来我的影视城拍戏。但我不一定在香港弄，内地的地价便宜多了。我考虑一下，这个回头再说！” 　　《朝花夕拾》正在上映，而且算得上热映了。就是香港本地也不少人去看了电影。 　　另外，黎夏的几部电视剧在内地和香港收视率都不低。 　　50元一张的门票也不算贵，而且第一天开园还能见到剧中演员。 　　因此27号开园仪式上，人还蛮多的。 　　香港旅行团的导游有提成，这种时刻都把人带来扎场子了。 　　内地游客对于直接参加开园仪式，能见到剧中演员和首富很开心，也挺乐意来一趟的。 　　黎夏和耿清欢还有黎菁、安慧等人剪彩的时候，场上气氛很是热闹。 　　游客拿手机出来对着她们拍也没问题。 　　但如果要在园中和演员单独合照，要收费，20元一次。不然一天到晚忙不过来。一天下来几万人啊！光大陆游客就有这个数了。 　　收费也只是设个门槛，不然游客一拥而上了。 　　当然，黎夏不在此列。你在远些的地方对着她拍没问题，但不单独合照。 　　开园之后，手持门票就可以进去游玩了。未来乐园占地50亩，黎夏租的。当初拍电影就租下来了。 　　逛个半小时就OK了，导游再带着去下一个景点。团队票是40元一张。 　　黎夏剪彩之后，就回办公室休息了。 　　游鸣觉得影视城这个很有些意思。他的意见是建在上海，影视子公司的总部。 　　等香港这一波之后，都可以撤回上海。这边租金太贵了！ 　　黎夏点头，“可以，具体你们自己下去斟酌吧。” 　　高翔进来道：“找安慧和耿小姐、黎菁照相的人好多啊！老板你堂哥在旁边看着呢，不让人占黎菁丁点便宜。女的就喜欢去找演‘方中信’的男演员合照。收钱都挡不住啊！不收钱，估计他们能让人挤扁了。” 　　黎夏看看外头人潮汹涌的未来乐园。有百来个旅行团都带人来参加开园仪式了，然后香港本地的居民也来了不少。 　　还在圣诞长假期间嘛。 　　程程和睿睿也不在她身边，跟着进去逛去了。 　　人多，睿睿是由彭志杰抱着进去的。黎夏不想去挤，在这里歇脚。 　　俩小子的同学也来了不少，这里头还有些儿童游乐项目。 　　黎夏老早就在准备了，只等着票房成绩OK就上马，所以并不仓促。 　　小毛也来了，她带来了一群人，穿着剧中的未来衣服在卖周边，满场转悠。 　　她进来喝水，“要是每天都能有这样的生意就好了。” 第863章 　　黎夏道：“怎么可能？首先电影、电视剧的男女主角就不可能常驻,也就今天开园来扎场子。” 　　小毛道：“你不出去看看？” 　　“我等旅行团的万把人走了再出去。”这会儿到处都人挤人的。她一个怀胎七月的孕妇就不凑热闹了。 　　顾芬芳还在家里坐月子，黎裳的生产是小毛和北京的林副厂长在管。 　　他们两个一南一北。如今香港搞活动，自然是小毛带队前来。 　　王子翰也来了,和程程他们一起进去逛去了。 　　小毛捧着水杯道：“你这儿什么时候开始搞的，像模像样的？” 　　“9月初拍完就在弄了,这都整整四个月了。租金忒贵！” 　　小毛道：“要是生意好，你可以跟香港政府把地买下来。” 　　黎夏道：“香港土地供应很紧张的。” 　　“他们都能把地给迪士尼空着。听说第二期的60万平米还搁那喂蚊子呢，足足60公顷（900亩）。那是留作扩建之用的。但迪士尼一直就没有扩建,也没有认购。你这儿不过50亩嘛。” 　　黎夏看着她，“你知道香港50亩地多少钱么？” 　　“你不是内地首富么？我听说香港的四大家族，囤了13950亩地。他们都买得起,你没道理买不起啊。这又不是CBD地段。” 　　黎夏瞠目，“你听说的还挺多啊！不过我现在确实拿不出几十亿来买。我在银行已经欠了200多亿了。而且,我更看好内地的房地产市场。” 　　她目前修好的广场才30座,在建的6座。这离她的目标还早呢。 　　目前也就一二线城市都有了她的广场,而且一地只有一座。 　　还有广大的三线城市，还都是一片空白。 　　而且,一二线城市一座怎么够？起码得四五座啊。 　　越往后走，地皮价格越贵，而且越没有好地段。 　　如今拿几十亩地修广场，成本比十来年前她在贵阳拿地修广场的时候涨了得有五倍了。 　　而且别的二线城市地价本来就比贵阳贵。同样的面积，差不多要两倍的价格。 　　一线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拿30亩地，二线得五亿以上,一线得十五亿以上，拍卖还得溢价。这还算便宜的,所以得抓紧拿地。 　　香港这50亩地,如果是拍卖,五十亿起吧。她搞这个乐园，初衷只是为了让电影的投资回本。 　　花50亿买地，这投入也太大了点。就是要修个影视乐园，她肯定回内地修啊。 　　小毛听到这个数也没声了。 　　“感觉钱在你这里，就跟个数字似的。这么说来，拍电影这五千万在你根本就是小钱钱啊。那你这么上心？” 　　小毛看黎夏面前摆一堆吃的，她也没怎么动。便干脆挪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全国人民都晓得这是我心头好啊。而且，我做什么生意不是从小到大的？当年黎裳起步的时候钱也很少啊。” 　　小毛想了想，“那倒也是的。最开始我们一个月才挣多少啊！” 　　旅行团的人半个小时就集合离开了。他们今天要跑的景点还挺多。 　　一辆一辆的大巴开走，乐园里的人也少了很多。 　　黎夏这才和小毛一起出去。 　　“听说王越洋又去国防大学深造了？” 　　小毛点头，“要读两年呢。” 　　“出来就是副师长了，这还不好啊？” 　　徐海去年升了正团级，刚追上。结果王越洋又有了升迁苗头了。 　　黎夏问了他几句，好像是他之前带着队伍在中印边境又立功了。 　　小毛扶黎夏慢悠悠走着。郭权带着人散布在旁，把挤过来的人都挡住了。 　　“我当初要是也去参加了特种兵，也命大活下来了。你说今天会不会我也有望将星啊？”黎夏忍不住憧憬了一下。 　　当年王越洋都打不过她的。可后来大家走上不同的道路，她跟他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 　　小毛道：“别，你还是下海造福的人更多。” 　　黎夏看看郭权，他要不是战场上杀俘虏，还是拿着机关枪突突的。如今怕是军衔也不低。 　　郭权看出她的意思道：“我没文化、而且年纪大了。王团长这样的大学生兵，人年轻，又立了那么多功，才是提拔的重点对象。” 　　王越洋升得是非常快的，不过也都是拿命换回来的。 　　黎夏想了想，“你和顾芬芳交换一下吧，这两年你去北京。超市这边的L7都是轮调的。王子翰的学籍，你问问王越洋需不需要帮忙。” 　　小毛道：“好，有需要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另外，林副厂长是个能人，怪不得你姑父当年极力推荐他。顾芬芳马上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呢？” 　　黎夏道：“升L7，让他去西部建新厂吧。” 　　黎夏刚走到最外面的广场，就看到不少人排着队等着跟黎菁合照。 　　她的国民度比安慧、耿清欢可高多了。那俩人还能走动走动，她差不多就定在那儿了。 　　二十块钱就可以拍一张，那真的是趋之若鹜。尤其是内地旅行团还没走的时候。 　　黎明瞪一眼黎夏。看你搞的名堂，我闺女都成拍照工具人了！这么久了，水都不敢多喝。 　　甚至这里专门替她收钱、找零的都有两个。 　　如今还不兴扫码支付，都是给的现钱。20块钱也没谁刷卡。所以收钱真还挺忙的。 　　黎菁挺敬业的，一直保持着微笑。只是变换着姿势，让自己重心不在一只脚上。 　　亏得她是练舞的人，不然这么久站着还真有点吃不消。 　　黎夏也有些讪讪的，但此时也没法让她休息。 　　“我又不提成。你闺女今天光拍照都能挣几万，这还不好么？” 　　黎明道：“我家又不缺钱。她说了，这钱回头都捐给清凉一夏慈善基金会。” 　　耿清欢合照挣的钱自然也是这么处理。 　　而且黎菁说了之后，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这么做。 　　本来收20块钱，就是为了设个门槛。不然，按之前内地旅行团在的时候的架势，她们得被挤成照片。 　　黎夏道：“捐给红十字会吧，清凉一夏不收捐款。” 　　“为什么？” 　　“省得有人的手顺着就伸过来了。我就单纯做个慈善，懒得跟那些家伙斗智斗勇的。” 　　目前为止清凉一夏的资金都是自筹，谁的手都插不进来。 　　黎夏正打算往里走，重点在里头呢。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她眼都瞪大了，然后拉拉黎明的袖子，“你看那是谁。” 　　黎明的眼也瞪大了，盯着那个躲着他视线的女人：闻樱。 　　然后把头转开，省得被黎菁注意到。 　　黎夏道：“她家的事都解决了？” 　　“解决了，老头子走了几个月了。她和老头长子一人分了一半遗产，达成协议和平共处。” 　　那些钱有些来路不明，但又不是什么太大的数目。没人故意去检举揭发，不至于出事。 　　为了钱、为了老头的身后名声。老头还在的时候，双方坐下来协商解决的。 　　“所以，她这是在我网站的广告上看到了，带儿子来香港旅游，顺道找菁菁合照啊？估计看你站了半个小时都不走，她心一横就带着儿子在后头排队了。我走了，你自己解决吧。” 　　黎夏撑着腰走开了，和小毛一起往里头走去。 　　大陆旅行团走了大几千人，乐园里终于不是水泄不通了。 　　而黎明这会儿拿铁了心排队合照的闻樱还真没什么办法。 　　只能看着她越排越近、越排越近。 　　颜甯同魏蓉、古娜一起在里头逛了一圈出来。路上和黎夏打了个招呼，走过来看他后槽牙都鼓起了，忙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众目睽睽的，难道还真有人敢吃菁菁的豆腐不成？ 　　黎明道：“那边排第七个的是菁菁生母。” 　　“啊？”颜甯下意识要转头去看，又忍住了。 　　“小声点，我不想让她知道。” 　　闻樱和儿子排到黎菁跟前。 　　她儿子仰头道：“黎菁姐姐，我好喜欢你哦！我和妈妈特地从内地赶来的。” 　　黎菁低头对他笑笑，又对闻樱道：“谢谢你们！” 　　三人一起合了一张影。 　　闻樱一直盯着黎菁看，都挡到后面的人了。 　　“妈妈，走了——” 　　他们过去后面打印的地方领走了相片。 　　黎明做了几个深呼吸。碍着那小孩在，也没有立即上去找闻樱。 　　只让人跟着。看他们在哪里落脚，回头再说。 　　黎夏和小毛慢慢悠悠的一个场馆一个场馆的逛。 　　第一个场馆自然是属于《朝花夕拾》的。 　　然后是影视子公司几部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 　　都是戏中的场景搭设，还能试穿戏服。还有演技课的老师指导。演得好的，甚至有机会和原男主、原女主对戏。 　　开园庆典嘛，肯定有福利。 　　而程程和王子翰他们都在旁边的儿童乐园玩耍。游乐场基本的项目，这儿都有。 　　玩儿累了，还有小卖部卖零食和喝的，都是直接从深圳的超市拉过来的。 　　另外，魏蓉还带了深圳餐馆的人过来搭建了临时的灶台。桌椅摆上，就是一个移动的黎夏餐馆。 　　中午这里提供饭菜、面条，甚至连黎夏妈当年那个手摇石磨豆浆都有。这还是餐馆的一大特色呢。 　　这会儿服务员正在很有韵律的推磨。 　　黎夏妈和婆婆就在这儿看着。黎夏妈还道：“没想到这还一直保留着呢。很醇厚的！一会儿开十五分钟就可以喝了。咱们先去走走。给我们留两碗啊！” 　　“二位老太太放心逛去，肯定给你们留着。” 　　一路上都有黎裳的人在卖周边。这几年做周边也都做出经验来了，十分的精致、可爱。 　　一个‘陆宜’娃娃，再加一个‘方中信’娃娃才99块。 　　‘陆宜’父母的玩偶娃娃加起来88块。 　　各处场馆都很热闹，黎夏就没进去细看。她和小毛直接到了最后一个场馆。 　　黎好这会儿就在这儿，她在帮她爷爷收钱。 　　这个场馆都是黎夏请来的老手艺人。 　　她当初不是拍过十二期非遗传承的纪录片么。 　　竹编、印染、扎绒花等等。这些手艺人这几年日子都比从前好过了。 　　但是影响力还是不足。 　　黎夏之前筹备的时候就想到了他们。 　　香港是东西方文化交汇之地。可以让这些老手艺人来做一个展销、推广，宣传我们的非遗文化。 　　同时，也可以让这个乐园上个档次。 　　因为是黎夏主办的，这些老手艺人本着对她的信任，都不远千里的来了。 　　之前开园的图文消息上传到网上，很多对这些手艺感兴趣的香港人或者外国人直奔这个场馆而来。 　　黎夏主要就是进来看这个场馆情况的。 　　现场很多人在拍照、在录制，尤其是那些外国友人。 第864章 　　这些老手艺人接到田瑶打去的电话,到离家最近的黎夏超市报到。 　　然后就被送到了深圳，在深圳的员工中心住着。 　　这段时间都在准备自己拿手的物品。今天摆出来，数量还是挺多的。 　　价格也是黎夏找人帮他们定的。回头交6%的平台抽成费给她,食宿和车旅费用也会从中扣除。 　　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 　　黎夏承诺了，如果卖不出去,一切费用她包了。 　　她说的话，老手艺人们还是肯信的。 　　前些年他们都过得苦哈哈的。是她拍的纪录片，让他们受到了一定的重视。 　　也是她的超市这么些年一直在代销他们的产品。 　　6%的代销抽成,多年不变。 　　于是各自都备了不少货。 　　这会儿香港人和外国人看到了，纷纷掏钱购买。 　　每个摊子黎夏给他们配了一个懂粤语和英语的工作人员做介绍。 　　然后他们自己带来的晚辈帮着收钱。 　　这次的展览，黎夏是跟文化部门报备过的。政府门也很赞成这样的活动。 　　三叔的摊子前面很多人在看。 　　他老人家什么东西看过,想一想都能编得出来。 　　帮他做介绍的工作人员跟人用英语介绍道：“这是祖传的手艺......” 　　三叔和黎好都听不懂，反正一个怡然自得的编着,一个乐呵呵的收钱。 　　这会儿各个摊子生意都很好,老手艺人们都乐呵呵的。 　　黎好才八岁,但是钱她是老早就认得的。收钱、找钱还挺麻利的。 　　黎夏轻咳两声，用英语道：“才传了两代人,还称不上祖传。” 　　她03年过年的时候在黎家村反复找人问过。这就是她爷爷那辈才开始的。 　　虽然她要推广，但不敢胡乱往脸上贴金。 　　她指着墙上的视频给围观的外国友人介绍着。 　　这还是当年黎菁和她三爷爷一起拍的宣传视频，如今弄成了英文版的。 　　这些外国人倒是不少都认得黎夏。如今网络太发达了！ 　　便有人问道：“黎总，你怎么会这么清楚的？” 　　黎夏指指三叔，“这是我的亲叔叔。” 　　当年拍这个视频的时候，有所关注的人就知道这是她亲叔了。 　　不过黎夏跟这些外国友人说了,请他们如果要上传照片、视频，把黎好的脸遮住。 　　她扭头对工作人员道：“实事求是的说就是了。” 　　按照非遗甄选的标准,三叔入围不了。 　　不过当年拍纪录片就是从三叔开始的。而且这几年他手艺又长进了,还玩出了不少新花样。 　　而且竹编,也是编织的一种，有古老传承的。 　　三叔问道：“夏夏，洋人说什么？” 　　“夸您手艺好。您不用管，径自编您的就好。” 　　旁边是中国结的摊子，大大小小的中国结摆着、挂着，大的有灯笼那么大，小的只有核桃大小。 　　外国人看了大呼中国人的手艺神奇。 　　一边看摊子、一边继续编的手艺人，递给黎夏一个里头变成平安字样的中国结，“黎总，送您一个平安！” 　　“谢谢！”黎夏两手接了过来。 　　同她一起的小毛得了个‘发财’。 　　“她大概觉得你已经不需要再发财了。你现在的钱都超出人家一辈子的想象了。” 　　“平安就挺好的！” 　　场馆里还有卖盖碗茶的，一米长的茶嘴，隔老远冲水。 　　台上还有川剧变脸的表演。 　　不少香港人窃窃私语，“这就是刘天王三顾茅庐学的变脸。” 　　小毛小声对黎夏道：“我感觉你的重点在这最后一个场馆呢。” 　　“之前是顺道，借大家关注的明星吸引注意力。反正多安排个场馆就好。现在看来，能长长久久做下去的可能就是这个场馆。过几天我把这个场馆的收益在网上公布一下，争取再吸引些老手艺人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太史公诚不欺我。没钱，什么都做不成。 　　再往前走，是古装剧里才有的那种织布机。已经上了年纪的绣娘手脚联动在织布。 　　周遭一群人在看、在录。 　　看到黎夏她笑着打招呼，“黎总好！” 　　“贺老太，你好！” 　　之前黎夏去深圳员工中心看过她们。 　　等黎夏转到下一个摊子，发现程程也进来了。 　　他正站在一个在以榫卯结构构建楼台殿阁的摊位前看着。 　　王子翰同他在一起。 　　转了一圈出来，黎夏让人制止后面的人再排队来跟黎菁照相了。 　　到中午12点截止，现在的人差不多了。 　　她挺着大肚子在旁边道：“里头的场馆更精彩，大家进去看看吧。一张门票只能停留4个小时，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这里。你们看外国友人都直接往里走呢。” 　　今天这个人气，不需要再靠和明星合照招揽生意了。 　　等黎菁终于能够退下来喘口气，黎夏拍拍她的肩膀，“今天辛苦了。走，去吃饭吧。” 　　肯定就在自家餐馆吃了。 　　迪士尼最便宜的炒面45元一份。在黎夏餐馆40元一个人就能吃得很不错了。 　　魏蓉之前出来，不是她逛完了没事。 　　她看人来得多，去调集人手和桌椅去了。从整个华南抽调，两个小时足够了。 　　到这会儿，之前准备的三百人能一起吃饭的场地变成了可供一千人同时用餐的餐馆。 　　座椅板凳都是可折叠的，空地上搭帐篷支起来就好。 　　反正方圆50亩都是黎夏租下来的。 　　连晚间的住宿都打算就这么解决。一个帐篷里安置两张床。 　　只有明星是住酒店，他们是由公司负责费用，明天就回去。 　　那些老手艺人都很赞同睡帐篷。香港的房间太贵了，快捷酒店都要两三百一晚上。 　　回深圳员工中心又需要两个小时以上的车程。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 　　帐篷里也很暖和，还有空调。 　　他们这次过来拿的是工作签证，不受七天的时间限制。 　　魏蓉同黎夏道：“生鲜不能入港，在本地买菜、买肉，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 　　所以，乐园里的价格和外头不一样。 　　“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核算一下这样到底有得赚没有。房租你们要承担十分之一。” 　　魏蓉点头，“知道了。万玲玲，你负责这件事。” 　　“好的，魏总。” 　　黎夏看看万玲玲，“是玲玲啊，你现在是什么职务啊？” 　　这是帮她的烟摊开张的万表叔的女儿。餐馆第一次招人的时候就入职了，说来也是13年的老员工了。 　　当年才刚成年，也就比牟娅大几个月。 　　如今也不过才三十来岁。 　　万玲玲笑笑，“黎夏姐，我是餐饮子公司的副总，L6。” 　　“不错、不错。叫人给我下碗牛肉面吧。菁菁你吃什么？” 　　这会儿还没到用餐高峰，她们先吃了再说。 　　黎菁左顾右盼的，“我也牛肉面就好。阿姨，我爸呢？” 　　她拍照那会儿她爸一直就在旁边没走开。怎么要吃午饭了，不见人了。 　　“他有点事，离开了。来，你喝点水。一上午都没敢多喝水。”颜甯给她放凉了一碗白开水。 　　“嗯，谢谢阿姨。”黎菁端起来喝了，润润嗓子。 　　过了一会儿，耿清欢几个也跑来了。 　　男主还有通告要跑，11点就离开了。他纯是给制作方面子来站台的。 　　《朝花夕拾》票房越高、名气越大，对他自然也越有好处。 　　然后电视剧的演员们也陆续过来。 　　这个帐篷是给自己人吃饭用的，能一次坐五十人。 　　吃过之后，黎夏去看田瑶带着人搭建的帐篷。 　　“一定要把那些老人家照顾好，他们可都是国宝级的人物。” 　　可不能好不容易等到受重视了，人出状况了。 　　很多人还没有传人呢。 　　田瑶点头，“老板您放心吧，来之前都做过深度体检，也带了医生和常用药。衣食住行我会考虑周全。” 　　国宝不国宝她不知道，但看今天的生意，这些都是摇钱树啊。 　　没想到在内地不太卖得动，在香港这么受欢迎。 　　黎夏道：“那是因为香港人的平均工资比内地高多了啊。虽然我们提高了定价，但对他们来说不是太贵。至于外国人，那就更加如此了。” 　　她卖给外国人，价格是卖给中国人的三倍。但外国人依然趋之若鹜。 　　这个房间是三叔和黎好的。 　　出发前三婶身体有些不舒服。按说应该震哥跟着三叔来，但他哪有空啊。 　　古娜是儿媳妇也不方便。再说婆婆不舒服，她还得照顾儿子和婆婆。 　　于是就让黎好请了几天假跟来。 　　黎好对于为家庭创收拥有强大的热情，乐颠颠的就跑来了。 　　上午忙不过来，她甚至都忍住了，没去儿童乐园。 　　这会儿三叔吃了午饭回来休息。她才跑儿童乐园去了。 　　12点到2点没什么生意，很多老人家都休息了。摊子交给工作人员看着。 　　黎好便趁这个机会跑去玩会儿。 　　黎夏给她发了很多币，她可以一样一样的尝试。 　　黎菁也跑去了。程程和睿睿他们都玩过了，正好给她们指路。 　　三叔躺下休息，黎夏便出来了。 　　刚出来没走几步，有下属兴奋的过来，“黎总，来大单了！” 　　“嗯？” 　　“有外国人想买非遗的产品，批发。吴总已经过去和对方谈了，带着翻译。” 　　吴青峰是负责购销的，这是他的活儿。 　　黎夏道：“还真成展销会了？” 　　对方下单的数量不少，还问他们能不能运到欧洲去。 　　那必须能啊，KK商城早开通了国际邮寄路线。 　　被下单最多的是绒花、中国结等。 　　黎夏对田瑶道：“赶紧跟文化部门的干事报备一声，我们要出口挣外汇了。” 　　“是。” 　　“让被下单的各摊位，打电话把能找到的同门都叫来，赶工。到时候就直接从香港往外出货。” 　　香港进出口都不收关税呢！ 　　下午的时候，又有好消息传来。 　　有国外的电视台要购买影视子公司的电视剧版权，《朝花夕拾》他们也要。 　　黎夏的影视之前也在出口，但大多是向华人聚居的东亚、东南亚各国输出。 　　欧美真的没去过。 　　不过今天展销嘛，就都提前弄了英文片段。 　　游鸣乐颠颠的就去谈去了。 　　黎夏也乐了，“香港真是个好地方啊！” 　　小毛道：“东方之珠呢！小蔡，把我们做的周边的各色样品拿上，我要去自荐。” 　　不会说英语？没事。影视子公司有翻译，大家兄弟单位借用一下就是了。 　　她们的做工很好的！ 　　黎夏道：“去吧，去吧！“ 　　文化部门来的那位于干事得知这种情况后高兴极了，“黎总，您这既是文化输出也是赚取外汇啊。而且，非遗产品也能因此得到应有的重视。这是文化盛事啊，我马上向领导汇报。” 第865章 　　黎夏喜滋滋的,这第一天就成果喜人啊。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彭志杰抱着睡着了的睿睿从外头进帐篷来。搁到床上，脱掉鞋袜、衣服塞进被窝，把电热毯给他开上了。 　　这小子,今天在儿童游乐区玩儿疯了。 　　看黎夏叉着腰很兴奋的走来走去，他过去把她也扶到另一张床边,“你也休息一下。我不拖你后腿，但你得注意休息。” 　　晚一些，程程回来了。 　　“我们今天就住这里了么？” 　　已经坐在热乎乎被窝里的黎夏道：“那你想不想住这里啊？” 　　“想啊,我还没在这样的主题乐园住过呢。” 　　程程自己脱了衣服爬上床去，抱着热乎乎的小老二也很快闭上了眼睛。 　　今天和小伙伴们玩儿，他也有些疲倦了。 　　比他更辛苦的是白华等人,一直紧紧盯着。 　　好在，游乐区总共没进去几个大人。 　　黎夏也往旁边挪了挪,给彭志杰腾出些位置来。虽然是一米五的床,但两个人也能睡得下。 　　彭志杰先摸了一下俩儿子的被窝,已经很热了。于是把电热毯关上，然后才上床休息。 　　电热毯是田瑶准备的,每个帐篷都有。 　　等黎夏一觉醒来，俩儿子又跑没影了。彭志杰跟着去了。人多眼杂的，他不放心。 　　倒是黎夏这里，她又不乱跑，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她围着。 　　得知她起了，曹文鸢叩门进来,“黎总，扎绒花和编中国结、做印染的老人家都打电话回去了。当地的超市很快会把人送深圳来备货。文化部也大开放行条,加急给办签证。原本等七天的,三天就能拿到。拿到了他们再过海关。” 　　黎夏点头,“可以。” 　　“陆总监已经在咱们的网站上发了传统手工艺品挣外汇的喜报。还发了英雄帖，召集老手艺人到附近黎夏超市报到。也是人先送到深圳，东西可以先送过来把摊摆上。到时候签证都是加急办。” 　　“好！财帛动人心，这回当地政府应该都会重视起来。那影视剧呢？” 　　“对方的出价，电视剧只给到1000美元一集。至于电影，海外发行商也只愿意一次性购买版权。” 　　电视剧还行，1000美元对买家来说不贵。但对影视子公司来说，这都是卖过好几轮、DVD都卖了很久的作品了。 　　KK视频上这些的点播率随着时间推移，也降到很低了。 　　但是电影版权被一次性买断就有点亏了。钱全让海外发行商给赚了。 　　可如今中国电影出海都是这样的，再大腕的作品都是这样。 　　谁让我们没有海外院线呢？ 　　“卖吧，目前能卖出去就算是好的了。” 　　100万美元就给她买断了海外发行版权。这样的生意，只能赚个吆喝！ 　　黎夏想了想，“在电影末尾处让清欢和陆宜加拍一段广告，介绍黎裳在KK商城上卖的周边。” 　　“是。” 　　据说后来《冰雪奇缘》的周边曾经创下过一年十亿美元的记录。 　　她不求多了，能卖出去就好。顺带让更多海外的观众知道一下KK商城和黎裳。 　　晚一会儿，游鸣再来说回上海买块地搞影视乐园时，黎夏道：“买地搞影视乐园我没意见。不过，海外院线你去给我了解一下。” 　　“嗯？” 　　“我要入股。”这样以后再拍了电影，就可以直接在自己参股的海外院线播放。也不再是被人一次性买断，而是分成。 　　而国内的电影想要出口海外，也得找她。那她在国内的院线也得跟着成为香饽饽，好片子尽着她挑。 　　国内外的电影院线，只要不是遇上严禁大型集会的重大疫情，那都是稳赚不赔的。 　　新冠疫情，还有13年呢！这13年如果运作得好，足够她成功收回投资再及时卖掉股份抽身了。 　　游鸣自然乐得如此。影视这块越受重视，投资越大，他的分量越重。 　　“老板，上海买地是定在郊外么？” 　　“不用，市区有地就在市区买。” 　　这么大一块地买下来不会亏的。 　　“市区的话，50亩地那大概要20亿以上。正式修建影视乐园也比如今这样投资大。我估计大概得预估25亿到30亿。” 　　那影视子公司这几年赚的钱可就全投进去了。 　　黎夏点头，“买吧。” 　　就算影视乐园不赚钱，那地也能赚钱啊。 　　“至于海外院线的股份，我回头了解一下再跟您报备。” 　　游鸣做事挺实在的。他之前没了解过这一块，便说没了解。 　　以前中国人真没几个想过去买海外院线的事啊。 　　“好，那你去忙吧。” 　　黎夏等到四点快闭园了才去到儿童游乐区找儿子。 　　彭志杰在‘云霄飞车’下仰头看着，他两个崽都在上头呢。 　　那些来的家长，有人认出了他，知道他是首富的老公。 　　虽然不知道上头那几十个男孩子，哪个才是首富的儿子。但是她自家孩子都去玩，安全就还是有保障的啊。 　　这会儿已经不再放人进来了，五点就要闭园了。 　　黎夏慢悠悠的走过来，“他们精力很旺盛啊。” 　　彭志杰点头，“中午睡了一觉，下午又精神了。” 　　程程很少睡午觉的人，今天不用人叫，自动自发的就上床了。 　　他顺手扶黎夏坐下，“听说生意很不错？” 　　“是啊，黎裳的周边小毛都卖出去了很多。” 　　而且是从第一部 电视剧的周边都卖得不错。买电视剧的电台批发回去赚差价嘛。 　　“那就好！我也觉出你这个闭合式的产业链的好处了，真的是可以联动的。” 　　光是今天参与进来的就有影视、物流、餐饮、黎裳。 　　博客的宣传作用今天也完全发挥出来了，全网的人都能看到未来乐园今天的欣欣向荣。 　　下午他拿黎夏的号看了看，电影票房也往上拔了一截。 　　比起来，他房地产、安保、煤矿，还真有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两人坐在游乐区的长椅子上。香港的气温有十多度，何况今天还天公作美出了太阳，这椅子倒不至于冻人。 　　黎夏跟他说了想出海买海外院线股份的事。 　　控制了院线，就等于在电影产业的终端拥有了话语权。从而为电影制作、发行等环节进行业务拓展提供方便。 　　彭志杰点头，“这个想法不错，走出去。如果今年你顺利挤进世界500强，成为世界500强里的第一家中国民营企业，再挟此势头走出国门。那真是风头一时无二了。但是，得花不少钱吧？” 　　“是啊，这种花费肯定是以百亿计的。另外，国内的广场、院线需要的投资也还很多。” 　　彭志杰道：“我还在想你今年买房子入账400亿，但只拿了40亿继续囤地皮。你明年资金应该很充裕呢。看来刘玫的发际线想不靠后都不成了。没事，你去闯荡吧。就万一有什么，家里还有我呢。” 　　就算她投资失败，只要不负债过多，一家子的生活质量还是不至于下降的。 　　其他人跟他们隔得老远，但是也能看到两口子窃窃私语，感情很好的样子。 　　首富和她老公感情稳定的消息就从这些游客嘴里传了出去。 　　到了五点，闭园，游客都离开了。 　　然后，游乐设施也停了。 　　睿睿道：“妈妈，还有我们呢。” 　　他们人也很多啊。他们哥俩，楚瑜、楚熙姐俩，子瀚哥哥、干姐姐，小宇哥哥，钟媛，赵优，好好姐姐，菁姐...... 　　黎夏道：“你们玩儿一天了，给钱了么？”他们都是玩了直接找管理人员要代金币的。 　　睿睿惊讶地道：“自己家的，还要给钱啊？” 　　“自己家的，不用给钱。反正多了你们也不格外耗电。但是，肯定不会专门再为你们开了啊。” 　　程程道：“那给钱给玩么？” 　　“不给，机器要休息，要检修。” 　　一群小朋友耷拉着脑袋下来。还以为今天住这里头，可以随便玩呢。而且还不用像白天一样排队。 　　彭志杰听他们互相约着明早九点，九点开园。 　　回去之后，魏蓉让人给他们上吃的、喝的，“今天都辛苦了，先补充点能量。” 　　黎夏把程程叫上，一起去看算账。瞧着红红火火一天了，万一是在往里头亏钱就没意义了啊。 　　她临走叮嘱了高翔一声，“把演员们带回酒店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飞回去吧。” 　　黎菁和安慧也要回去。 　　黎菁要上学，安慧回去也要忙舞蹈教室的事。演员们回去也有通告要跑。 　　只留了一部分在这里‘看摊子’，回头大家轮替着来。 　　黎夏大伯就留了下来。他今天也跟着那些老戏骨，在参演过的电视剧场馆里凑热闹来着。 　　黎夏的姑姑、姑父也是一样。 　　这会儿凑一起了，便都在问三叔今天生意怎么样。 　　三叔道：“还行，今天卖了二万八。” 　　三叔的生意在最后一个场馆算垫底的，但是也还成。之前的存货出了一半，进账28000呢。 　　黎好说是收钱，但其实只是拿购物卡在收银机刷一下，扣掉相应的钱数。 　　从买门票起，所有消费都是用的黎夏超市的购物卡。 　　原始额度1000，入门时收取，没用完会全额退。 　　如果买的东西多，自己再去充值。 　　黎会计问黎夏，“你到底赚到钱没有啊？” 　　“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的。但是电视剧和电影搭着卖出去了，应该还行吧。” 　　1000美元一集，卖出去了200集电视剧，这就是20万美元了。 　　电影还有100万美元进账。 　　这就是800万人民币了。 　　不过，这块地的租金一个月是1200万人民币。 　　之前拍摄和筹备她已经租了七个月，还剩下五个月的租期。 　　黎会计听她说出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租金这么贵啊？” 　　“一年租金1.44亿，以香港的地价算，租金回报率不算高了。” 　　黎会计道：“那你到底赚不赚得到钱，还得看接下来五个月的发展啊。” 　　“是的。明哥呢，问问他要不要我帮着卖电视剧版权啊。我只收6%的费用。我得给他翻译，给他联系卖家呢。” 　　大伯道：“你先去算今天的帐吧，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今天财务部来的副总监方娉。 　　她早就让技术部门弄了个软件。每一项收入过了收银机，她这里就联动。 　　今天所有摊位和场馆入账的情况，包括黎夏三叔一共卖了多少十二生肖的玩偶，她这里都一目了然。 　　只有黎菁她们拍照是收的现钱，她不知道数目。不过那笔钱本来也不入帐的。 　　二十块钱和小童星拍照，还能拿走一张照片。这根本就是为了揽客，不是做生意。 第866章 　　方娉被叫到黎夏的帐篷。 　　彭志杰带着睿睿出去玩儿了,这帐篷里只剩下黎夏和程程，还有黎会计、曹文鸢。 　　方娉抱着笔记本电脑来的，她是国内最好的财经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如今是集团公司的财务副总监。 　　今年29岁，比刘玫小14岁。入职已经五年,是给刘玫造成巨大压力的人。 　　她坐下便笑吟吟打招呼，“老会计，黎总,小老板——”又和曹文鸢互相点点头。 　　黎夏道：“嗯，你直接说吧。” 　　曹文鸢帮方娉把投影仪插好，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方娉点头道：“谢谢！黎总,香港寸土寸金，乐园主要的支出就是租金。前头三个月的费用已经计入电影成本。所以乐园五个月的营运,需要承担九个月共1.08亿的租金。每月就是2160万,一天72万。” 　　程程惊呼一声,“这么多？” 　　黎会计也道：“只开一年么？多租一年也能把租金摊薄一些啊。这么高的租金，还怎么赚钱啊？” 　　方娉道：“老会计,哪怕是两年均摊，租金依然很高。那样就是17个月承担2.52亿的租金。每天也差不多要承担50万租金。” 　　黎夏道：“游总明天回去上海，和曾总一起考察政府近期会拍卖的地皮。再快也得三月份才能拿到地皮。那怎么也得明年才能开业了。你按两年算吧。” 　　“好的，那就每天50万的租金。另外，水电气、设备折旧、食材成本，人力成本我估算了一下,得往25万估。” 　　香港的人力成本也很高的。即便是从大陆调来的员工，少说也得给人300块一天。 　　而要保证这么大一个园子的正常运转,400个人少不了。 　　这就是12万了。 　　黎夏抱着胳膊道：“也就是说每天收入得有75万才回本。那今天入账多少？” 　　她在准备搞这个乐园的时候,初衷就不只是把拍电影的钱挣回来了。 　　租金实在是高,她多少是心头有数的。 　　方娉继续道：“今年共售出团队票1万张，合计40万元。但每张门票要给旅行团提成5元，因此只能算35万元。零散门票2万张，合计100万元。不过，今天是开园，之前广告做得足。而且也只有今天园中才所有热播剧集的演员都在。明天起就是分散来了。因此散票很难保证每天这个数目。至于非遗展馆的影响力，还得过几天才能确定效果。” 　　团体票倒是可以，反正就是跟着旅行团跑的一个景点，门票又不算太贵。 　　甚至因为这里吃饭比较实惠。高总还和旅行团商量了，明天起十一点半再把人带来，午餐也在园中解决。 　　所以，哪怕是要给提成，这一笔收入还是很稳当、很不错的。 　　门票+午餐给旅行团提成后，如果一个人按70元算，那利润能有50元。 　　前提就是这里能成为大陆游客打卡的一个固定景点。 　　80元的花销，能逛园子、能吃饭，还是比较划算的。 　　不过，肯定不可能把大陆来港的旅行团都奔这儿来吃饭了。 　　而且，餐饮方面也得入乡随俗，多做海鲜。 　　但这确实是保证收入的一个好办法。 　　黎夏道：“那餐饮区中午还得再扩展，起码得能容纳两千人同时用餐。这样一来，中午倒是最忙的时候了。” 　　曹文鸢在一旁刷刷刷的记着。老板说了，这个乐园暂时给她管着，回头再看。 　　方娉道：“那我再说说今天除门票以外的收入。今天儿童游乐区共入账8万1千。零散卖出的周边产品，公司的提成是9000。” 　　小毛那里收入了14万1千元。这其中玩偶、衣服居多、 　　“至于签的10万美金的周边产品的大单，对方暂时只给了两成定金，我虽然做了帐。但跟您报账没有计入日常收入。因为，这确实不是日常的收入。电视剧和电影的320万美金也是同样的情况。” 　　黎夏点头，这确实不是日常能有的收入。 　　“另外，非遗场馆零散卖出的产品，公司提成能达3万。” 　　零散总共是卖出价值50万的产品。 　　“三个大单，加起来价值50万美金，目前也是只付了两成定金。” 　　这三个非遗的大单，如果成功交付，黎夏能入账3万美金。 　　“还有就是餐饮区，今天一共收入24万。” 　　黎夏道：“那今年的日常收入就是176万。刨开75万的成本，利润只有101万。这还是开园第一天。程程，如果没有大单，咱们是给香港政府在打工啊。而且平常的日子可能还连本都回不了。” 　　好在，黎裳那里的14.1万也是进她的腰包。 　　另外，今天有大单。 　　影视版权费入账120万美元。非遗和周边加起来有60万美元的大单，产品交付、银货两讫后她能提成3.6万美元。 　　所以，还得做大单啊！ 　　不管是自家的，还是代销别人的。 　　123.6万美元的大单入账，这是真的香啊。合人民币800多万了！ 　　要是电视剧能再多卖N轮就好了。 　　她是签的独家合同，其他电视台想播放都得找她买。 　　国外的版权意识可比国内强多了。 　　《老友记》的六个主演跟公司斗争取得胜利，他们和华纳兄弟签了2%的收入分红。 　　就靠这个，六个主演每年入账2千万美元左右。因为这部电视剧每年还能给华纳兄弟带来10亿美元的收入。 　　上辈子黎夏知道这事的时候，那简直是瞠目结舌。 　　要是国内有这样的版权收入，《西游记》那四师徒这二十年得挣多少钱？ 　　陈女士的老公、演唐僧那位，如果再做做投资，会不会比她还有钱？ 　　还有啊，华纳兄弟公司就靠着一部经典美剧。都完结了还一年有十亿美元入账！ 　　真是让人眼馋得很啊！ 　　黎夏和游鸣、高翔等人说起这事的时候，他们也是感慨得很。 　　晚上吃饭，小毛、魏蓉等人听说一天要收入75万才能保本，一时都瞠目结舌的。 　　曹文鸢更是觉得亚历山大。 　　她道：“其中三分之二是花在了租金上。这香港的房租也太贵了吧！” 　　这会儿几百员工都在吃晚饭。其他人在外头的几个帐篷，黎夏比较亲近的人在这里头。 　　黎夏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管这个乐园。 　　各分公司来的可都至少是副总，甚至吴青峰、游鸣今天都来这儿蹲着了。 　　这怕不是得安排一个L9来才能让众人服膺。 　　但L9哪一个不是身负重任？一个都抽调不开。 　　于是干脆让曹文鸢来。她虽然只是L6，却是黎夏的私人助理。 　　至少不至于让下头的人七窍八拱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点头。香港的房租房价、房租真的是太吓人了。 　　就连黎夏的大伯、三叔都在点头。 　　黎夏道：“所以，找替代也只能是大上海。上海虽然不像香港是自由之港，但也是从百多年前就开放的地方。外国人会多很多。咱们的非遗产品，还是赚外汇更有优势。” 　　三叔感慨地道：“外国人真的是有钱。” 　　大伯道：“跃跃跟我说过，他在国外的时候都不敢把美金、欧元换算成人民币来消费。不然想到上个公厕就花了十多元人民币，那是真的会心痛。” 　　这话一出，众人笑趴下了。身家几十亿的黎小老板原来这么接地气啊。 　　姑父问黎夏，“那你这个乐园能长期搞下去么？” 　　“租约还有5个月，我计划到时候再续一年。还好，非遗这块算是给了我一个惊喜。等之后来的老手艺人越来越多，能吸引来的外国友人肯定也越来越多。还有二嫂那里，餐饮做好了可是回本的一大保障啊。” 　　她也是一早想到了餐饮在园区很重要，不然也不用叫魏蓉带着万玲玲一起来了。 　　魏蓉点头，“黎总，咱们的餐饮区要对外招租么？咱们一家的种类毕竟还是单调了些。” 　　黎夏道：“人均40块钱以内能吃好的可以招。咱们的优势就是价廉物美啊。” 　　6%的提成，一个人只2.4元。但是餐饮的钱确实他们一家挣不下来。 　　餐饮品种太少了，而且今天那几百个员工都快累垮了。而且就餐区的桌椅今天也不太够。 　　魏蓉点点头，“那今天就让互联网的香港分公司帮我们把广告打出去。我们再增加一千人的餐桌和椅子。” 　　曹文鸢觉得自己恐怕就只能七个统筹协调的作用。各家的老总都有自己的意见的。 　　她点头道：“好的，魏总。这事交给我吧。” 　　到晚上看《朝花夕拾》的全天票房，这个10点半就能看到了。 　　因为今天博客上未来乐园的消息一直在刷屏。 　　今年票房又涨到了800多万。 　　彭志杰挺为她高兴的，“瞧这样子，票房本身就能回本。不过，如今票房也就回本而已。你值得花那么多钱去买院线么？” 　　国内的院线也就罢了，是跟着广场建起来的。 　　国外的花上百亿去买股份，就为了方便影片输出？ 　　“你可以看一下这十来年票房的涨幅。《泰坦尼克号》除外的话，还是稳定在上涨的。14亿人，愿意去电影院的但凡有1400万，那票房也可观了。而且现在大家的收入越来越高，二三十块钱买张电影票没之前为难了。国内票房会大涨的。国际上也是如此，我可以来做这个海外发行商。另外海外影片我也可以正常放映。只要不遇上天灾人祸，亏钱的可能不算太大。走出去，是必然之势。我先拿院线试试水。” 　　第二天生意就清淡了许多，大陆旅行团依旧。这一天的8000人是分时段来的，没昨天九点那么挤了。 　　门票收入大概是28万左右。 　　中午的时候有4000旅行团成员在园区用餐。用餐的收入是16万。 　　桌椅板凳今天又添置了千人的，员工也增加了。 　　如今就是要做出口碑，让大陆游客回去口耳相传：还在在黎夏的乐园里吃得好些，性价比高些。 　　游客那边有要求，旅行团再有回扣拿，会更乐意带人来的。 　　另外，散客来了有四千人，门票收入二十万。 　　再加上游乐区、周边、非遗产品、餐饮又凑了20万。但是就是这样，也才84万收入，仅比回本好一些。 　　而且今天没有大单，大单这种事本来就不可能天天有。 　　魏蓉倒是招揽了三家餐饮，让他们元旦当天开张。 　　这三家决定先把带有自家logo的帐篷、桌椅搬进来。 第867章 　　元旦当天来的人肯定比平时多多了。尤其是大陆来的游客,能成倍增长。有人分担自然是好的。 　　29号当天，三家的家伙什就搬进来了。 　　他们搬了桌椅，餐饮业就能同时容纳3500人一起用餐了。 　　29号当天又是八九十万的收入。 　　这还是电影在热播,几部电视剧之前热播过，香港人来看个热闹。 　　另外就是外国人来看中国的非遗传承。 　　连续两天都是十多万的利润,真成了做好人好事了。 　　黎夏看向郭权，又看看彭志杰。 　　彭志杰道：“你有什么想法？” 　　“老郭手底下没什么人了。你那里给我弄一队人进来，卖艺！同样是提成6%。到时候用托盘求打赏,也算是个特色。找些长得好看，又会耍把式的。” 　　彭志杰摸摸下巴，倒也不是不行。又没有危险,又能挣钱。 　　说白了当保镖不就是卖艺么。有人觉得别扭，肯定还是有人肯的。 　　弄三十个人来轮流表演,半个小时一场。 　　先收门票一人40,表演的时候再求打赏。一场挣个万儿八千的不成问题。 　　按照分成协定,他得三成。 　　“行，我让秦锐安排,元旦前入驻。” 　　程程举手，黎夏道：“说——” 　　“妈妈，我觉得潘兜也可以去卖艺。” 　　程程、睿睿的学校放假到元月2号。所以他们还跟着在乐园里厮混。 　　程程真心觉得，作为一只狗，潘兜有点胖。 　　黎夏看向一旁的潘兜，“它就算了,谁都知道它是我养的。宠物嘛，不用靠自己挣钱吃饭的。” 　　“可是它都胖成熊猫了。” 　　“那你想办法让它减肥。” 　　这一天票房又是700多万。 　　12月30日一早,一家四口出动回北京喝喜酒了。 　　老一辈的倒是都留在了乐园里活动。他们还挺喜欢这么50亩大的一个地方的。 　　绿化好,人多、热闹,到点去餐区吃饭。四兄妹都在，热闹。 　　耿家在香港的人也搭她的飞机一起走。 　　飞机上耿老笑着问黎夏。“听说你那乐园生意挺好？” 　　黎夏道：“一半都靠大陆旅行团扎场子。看看元旦节情况如何吧。” 　　耿老道：“我给你介绍一单生意。你那园区不是有人绣蜀绣么。以前你送我的双面绣，我的很多老朋友看了喜欢，而且拿来送礼也有面子。我和老苏、老孙他们商量了，跟你定100万的货，小件的那种。作为在港陆商协会送人的年礼。” 　　说到这个黎夏就来精神了，“也别单蜀绣啊。我那里还有苏绣和湘绣，别的地方特色的绣品我也能去招揽。不然元旦之后让人上门详谈啊。除了小件的，个人要买大件的也可以谈的。” 　　这就不是100万的事了。 　　而且，如果用这些绣品送礼成为一个特色，以后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耿老道：“你还真会打蛇随棍上啊。” 　　“我知道几位老爷子是想照顾一下我的生意。但大家都是生意人嘛，我肯定要给你们提供最好的服务。” 　　这个单子拿下，她就可以进一步邀请各方绣派的传人齐聚香江。 　　她那个唱川剧、表演变脸再冲大碗茶的场馆，生意还可以的。四川点心也卖得很好。 　　完全可以再弄些湖南会馆、苏州会馆。各地的同乡会馆都可以搞起来。 　　香港虽然潮州人多，但其他地方的人也不少的。 　　嗯，不错，这又是一个思路。 　　可惜是租的地方，不然她都能按照当地建筑风格修房子了。 　　一旁徐太太听了她的想法，忍不住道：“怪不得你这么快成了首富啊。脑子一转又是一个主意。” 　　黎明也道：“徐阿姨说得对极了。” 　　他的电视剧，也全交给黎夏代理了。 　　这会儿正在赶着翻译其中片段，元旦准备拿出来推销呢。 　　卖美元的事儿，他也挺上心的。 　　彭志杰也开口道：“同乡会馆的主意我觉得不错。修房子主要就是地皮贵，只是修建不算什么而且房子始终比帐篷更像回事。员工继续住蒙古包可以，也是个特色。但同乡会馆可以修起来。我在香港有建筑资质，回头交给我来修吧。只收你成本价。” 　　耿老道：“你们两口子也是明算账呢？我看到你们在富豪排行榜上分开算的。” 　　彭志杰笑着点头，“是的。” 　　徐阿姨看看飞机上关着的房间，耿桐和耿清欢借了房间在补眠。 　　一个个都不容易啊！ 　　黎夏大着肚子还在张罗乐园的生意。她们家这两个之前也熬了几天，才把手头的事提前安排好。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黎夏一家四口径自回家，飞机就留给耿家人用了。 　　飞机上的房间，等闲是不外借的。今天也是因为是耿清欢和耿桐两姑侄。 　　所以等她们出来，便锁上了。 　　大伯他们祖孙三人平常住在黎夏这里的客院。明哥和颜甯便也跟着他们回来了。 　　跃跃在呢，菁菁要明天下午才从上海飞过来。 　　明哥四处看看，“要不老头子喜欢住四合院呢。顶天立地的，是比楼房舒坦。这年头，有钱人才住平房。” 　　他也跟中介说了，可是等闲买不到啊。 　　还是人家耿家好，老宅是个五进的四合院。耿老大自己分出来也买了个三进的四合院住着。 　　正说话呢，门房打内线电话进来说是秦丹来了。 　　这是黎夏的房子，秦丹上门就自在得多。 　　黎明看看黎跃，找你的？ 　　黎跃摊手表示不是。 　　黎夏道：“找我的，跃跃跟我一起过去吧。” 　　不过黎夏怀孕八个月了，走得慢。 　　她还没走出去，秦丹就进来了。 　　秦丹不知道黎明和颜甯在，听说黎夏在黎跃住的院子她腿一迈就进来了。 　　黎夏心道：撞上就撞上吧。都离婚十多年了，也没啥好尴尬的。 　　黎明看看打扮时髦、年轻的秦丹，“你这刚从韩国回来呢？” 　　秦丹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这把年纪了还去动脸做什么？我就是自然的。” 　　她现在气质确实不错，而且很舍得给自己花钱，每月在美容院要花3万在脸上。 　　保养得跟四十来岁的人差不多。 　　黎夏道：“去我院里说吧，我正好要回去了。” 　　黎跃陪着她们回去。 　　颜甯忍不住对黎明道：“想不到跃跃的妈妈和夏夏关系还挺不错。” 　　黎明扯扯嘴角，“是还可以。” 　　那边已经走出一截了，秦丹道：“你这大腹便便的还特地飞回来喝喜酒，也是够辛苦的。” 　　“还好，自己的飞机，没那么多事。而且这一路走来，耿老和耿哥都帮我不少。” 　　“本来电话里就可以说的。我想着你都回来了，我就上门来看看你。你说的那个小孩的学籍搞定了，下学期开学直接去报名就好。” 　　王越洋不认识京城教育届的人。 　　黎夏这里最熟悉的就是秦丹的老公了。那位在教育战线多年，如今也是区教育局长了，实权正处。 　　要安排一个孩子插班借读一年多不麻烦。 　　王越洋本该去年9月去报到的。但他之前受了伤，又引发了旧伤，在军区医院养了三个月。 　　就只能下学期再去了。 　　他这会儿借了战友的笔记在看，还有人给他补课。忙着呢！ 　　小毛也忙，十万美元的大单还有日常的单子都得做。 　　所以王子翰学籍的事，就拜托给黎夏了。 　　“那就好，我回头让他们请你们夫妻吃饭。” 　　秦丹知道王越洋不是一般人，能结交不是坏事。笑着答应下来，“好啊，小毛我还是认识的。” 　　黎夏这个情况，她是不敢指望她当陪客了。 　　1号去耿家在北京的五星级酒店喝喜酒，黎夏看到聂政了。 　　这不奇怪，他当年是拿着耿家的资助出去留学的。 　　但是，和他一起来的是叶颖。这种场合一起来代表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黎夏看着他，你不是一再说你们不是这么一回事么！ 　　聂政搓手道：“这，兜兜转转的，就还是我俩。” 　　黎夏没好气白他俩一眼，“你们这搞得好像我让你们孩子小了几岁似的。” 　　叶颖摆手，“没有、没有，之前我俩也没开窍啊。” 　　彭志杰笑，“那你们现在怎么就开窍了？” 　　聂政道：“杭州开年会，凑巧在酒吧遇上了。后来她休假，我也正好瓶颈。时间比较合适，就聊得比较多，然后发现彼此挺适合的。” 　　今天飞机接亲，还是挺气派的。直接就停在酒店的草坪上了。 　　这是打好招呼的临停。 　　聂政在叶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过来对黎夏道：“老板，我预订一下5月20号用飞机。” 　　“可以啊。你回去再跟章音交代一声，别我这一孕傻三年回头给你忘了。毕竟那天结婚的人估计有点多。” 　　聂政摸出手机，“我这就同她讲，让她在日历上圈出来。” 　　他过去给章音打了电话，说了自己5月20号要结婚，借飞机接亲，已经和老板说了。 　　章音自然是满口答应，又恭喜他。 　　聂政又跑过来，“老板，那天你应该已经恢复了吧？” 　　黎夏的预产期是三月底，5月20号确实出月子了。 　　得力干将的喜酒，那自然是要喝的。 　　她点头，“放心，喝你喜酒肯定没问题。” 　　“不是，我不是说喝喜酒。我是说你陪我去接亲。” 　　黎夏挑眉，“我陪你去接亲？我只听说过小姑子接嫂子的。” 　　聂政道：“不是，那差事让王蕾去。请你是去帮我过五关斩六将的。叶颖在军区拥趸不少，我怕你不去我很难走得到新娘子面前啊。” 　　黎夏失笑，“行吧，那我到时候替你走一趟。” 　　聂政点头。他老板和军区关系好，跟徐师长更是有亲戚关系，这种时候就能派大用场了。 　　他又问彭志杰，“彭总能不能也一起走一趟，还有郭权？” 　　郭权道：“黎总去了，我肯定去啊。还有赵明亮、钟勇、章清惠这些统统都要去的。” 　　彭志杰也点头，“我老婆都去了，我肯定去。你要是需要，我还能再给你安排人。就怕人多了到时候被误认为是去抢亲的。人家整个XX师跟我们干。” 　　“那就不用了，你们几位陪我去，我心头就比较踏实了。去的人多了，更方便他们找借口动手。” 　　黎夏笑，“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结婚当天让人给收拾了的。” 　　耿瞻长子娶的是门当户对人家的姑娘，中国人。倒是耿清欢多半是要嫁给吉姆了。 　　耿老大不会有英国血统的孙子，却得有英国血统的外孙。 　　婚礼是中西合璧的。观礼的时候耿清欢小声对黎夏道：“我还是喜欢你那样纯中式的婚礼。到时候你给我当全福太太啊！” 第868章 　　全福太太必须得是公认的世间第一等有福气之人。 　　而黎夏可谓是四角俱全：她父母双全、夫妻和美、事业顺遂、很快又将迎来儿女双全。 　　她可谓是最好的全福人了。当然,能请得动她的人屈指可数。 　　她比了个OK，答应了下来。你还真是要把人家吉姆整成上门女婿啊。中西合璧都不要，要纯中式的。 　　睿睿仰头望着九层的蛋糕,小声问程程，“哥哥,还不唱《生日歌》？” 　　他的经验，唱完歌就可以吃蛋糕了。 　　“今天是耿家大哥结婚，不是过生日。你别心急,等人家走完流程。”程程抓了桌上的喜糖放在弟弟手边。 　　“结婚也吃蛋糕啊，那回去我也结个婚。” 　　彭志杰哭笑不得地道：“你跟谁结婚啊？” 　　“都可以啊。”睿睿剥了一颗糖喂进嘴巴。 　　彭志杰伸手推推黎夏胳膊笑道：“睿睿要结婚换蛋糕吃。” 　　黎夏好笑地道：“结婚可不是儿戏。” 　　她不让小家伙多吃含糖的东西。他平时吃不到蛋糕，只有去给人过生日才能吃到一小块。 　　每次唱《生日歌》都特别的积极。 　　睿睿道：“过家家的时候,老师让我当新郎。我不知道有蛋糕吃，没参加。” 　　耿清欢笑道：“过家家不算的。要交换戒指了,我上台了。”她要负责送戒指。 　　这是很亲近的妹妹的活儿。 　　当初陈玲结婚,就是黎夏送的戒指。 　　睿睿觉得,过家家有蛋糕吃的话，让他每天当新郎都是可以的。 　　他愉快的决定了,下次先问清楚。给蛋糕他就当新郎！ 　　因为俩儿子明天要上学了，黎夏当天晚上就要回香港。 　　不过好在30号飞回来，31号休息了一天，而且可以睡着回去，不累。 　　下午她没急着走，因为琪姐回来了。 　　琪姐元旦当天才回来的,带着潘佑父子一起过来吃晚饭。 　　“定了，开年我就升副市长。不去别处,就是下辖我待过的两个县的市。一样的,贫困市。” 　　大家举杯祝贺她。管它是不是贫困市呢,级别上去了。正处到副厅多不容易啊。 　　她笑着和黎明、黎夏道：“同喜、同喜。 　　席间只有潘愈有些百无聊赖。他老婆生孩子、带孩子耽误了时间，如今还升到他上头去了。 　　散席后，他散了一支烟给彭志杰。 　　彭志杰瞧他有话对自己说，便跟着他出去了，把烟夹在指间。 　　两连襟坐在回廊下，潘愈道：“她们黎家的女人一个个都要强。之前夏夏一路扶摇直上，阿琪又正好遇上更年期，心气儿可不顺了，成天在家看什么都不顺眼。” 　　“如今呢？” 　　“如今一年到头不着家，我是已婚享受未婚待遇。也好，清净！” 　　彭志杰玩笑道：“大姐夫，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我敢么我？真有什么，里头的小舅子、小姨子不把我往死里整啊？说来老弟你也是辛苦。娶到全中国最能干、最有钱的女人，压力山大吧？” 　　“一开始是有点，不过现在我已经躺平了。而且，能娶到这么能干的老婆，这是我的福气啊！” 　　潘愈点点头，“你这心理素质还可以。我还得修炼修炼！” 　　“习惯了就好。再说了，你不是在家被琪姐领导惯了么？” 　　“那是我让着她。” 　　“那你继续让着不就得了。外头的人说什么管它呢！那些同事阴阳怪气几句，别理。为了外人的三言两语弄得自己家庭关系紧张不值得。” 　　潘愈道：“你遇到的这种事肯定更多吧？” 　　“是啊。不过只要自己不在意，他们说着也没意思。你就认定一条，他们就是羡慕嫉妒恨。不是羡慕嫉妒你，就是羡慕嫉妒琪姐。还有，你自己也调整好心态。你的性子不太适合走琪姐这条路，那就在机关好好待着好了。没必要非得跟自己家里人分个高低。你想想我，你总没我压力大吧？全国人民都把我盯着呢，一个个在网上对我挑剔得很。男的好像他们是我老丈人似的，女的也把自己代入婆婆的心态来看我。” 　　等他们吃过晚饭走了，彭志杰对黎夏道：“我刚开导了一下大姐夫。” 　　黎夏道：“开导他什么？” 　　“躺平任嘲，理外人说三道四的做什么？” 　　程程在和睿睿玩潘佑送的宇宙飞船的模型，里头还有小宇航员。 　　他抬头问道：“什么是躺平任嘲？” 　　“就是别人说什么都当清风过耳。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程程道：“这不是武功心法么？” 　　前些天看乖乖虎的《倚天屠龙记》，他就一边说这个话，一边打太极拳。 　　乖乖虎是雯姐以前最喜欢的组合的成员，她给他科普过。所以他印象还蛮深的。 　　彭志杰失笑，“对，是武功心法。你爸我就练这个心法呢。” 　　黎夏想说什么，收到短信。今天乐园人爆满。大陆游客去了两万，香港本地人和外国人也去了一万。 　　光门票就收了120万！ 　　今天推出的卖艺、皮影戏、平弹、花鼓、剪纸、现场烧制陶瓷等活动也很受欢迎。 　　非遗那边又来了一笔大单，价值30万人民币的马勺脸谱。 　　门票以外还有80多万的零散收入。今天收入破了200万！ 　　彭志杰笑，“大陆游客买东西的好像比较少。” 　　“嗯，他们主要就是贡献门票和餐饮。最重要的是有他们在，就显得很有人气。还是香港人和外国人的收入水平高些，更舍得在这上头花钱。” 　　“大陆如今好像还没有这样的非遗博览园。” 　　“对，还没有。不过肯定会有的。” 　　这都2007年了，2009年蓉城就有了。 　　只不过一年到头只有搞活动的时候人才多。 　　正说着，彭志杰也收到了短信。30个保镖去园区卖艺，今天挣了12万。相当于一人4000。 　　这可比当保镖挣得轻松些。而且是轮值的，一个半小时才轮一次。 　　十人一批，一共十五批。 　　“我看你的影视乐园估计真得搬到上海，给非遗腾位置。” 　　黎夏道：“影视乐园本来做得就比较粗糙。关键作品还有点少，没拍出经典的片子。” 　　“真要在东西方文化交汇的香港搞出个非遗博览园做文化输出，应该比影视乐园有意义。” 　　黎夏道：“你也鼓动我把那块地买下来？” 　　“我觉得比你买海外院线更有意义。” 　　“我再看看。” 　　元月2号，黎夏吃过午饭才去的乐园。 　　进去就看到黎会计他们在看一位老人家用很大号的毛笔蘸清水在地上写字。 　　写得不只是漂亮，还很有棱骨。 　　黎会计小声道：“接连三天都买门票进来，说是这地方写字比公园有气氛。干脆你给人家把门票免了？” 　　黎夏点头，“文鸢，给这位老爷子发一张自由进出的门卡。凡是有才艺的，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吹拉弹唱或者别的传统技艺，都不收门票。开园期间随时可以进来。” 　　曹文鸢等人写完一句才双手递上，然后把黎夏的话转达了。 　　“哦，那多谢你们老板了。” 　　周围一群人鼓掌。 　　立即有外宣部的人把这一幕拍照，然后配上文字上传到乐园的官方博客和香港分公司的官方博客上。 　　渐渐的又招揽了一些擅长吹拉弹唱，书法、绘画的人闲暇时进来溜达。 　　抬根凳子，园区里随意一坐，二胡一架就开始演奏的人也有。如果表演得了钱，也都是主动去上交6%。 　　还有些退休的文化人便也爱进来逛逛。50元的门票，不贵。当地人还能买600元一月的月票。 　　再后来，来了一群太极拳打得非常好的。 　　黎夏妈便问她，“我们跳广场舞的算不算啊？” 　　“不算，你们那个没技术含量。我们还是有点门槛的。除非是安慧和玲姐那样水平的舞者，不然就得有国家的资格证书。” 　　睿睿在旁边听着，外婆她们跳的舞挣不来一张长期门票么？ 　　说到跳舞，玲姐上传到博客和个人空间的古风舞蹈视频如今已经很火了。 　　想探秘这个戴着蝶形面具的美人到底长什么样的人也越来越多。 　　甚至还有人发现了陈玲和黎夏下半张脸很像。 　　那是黎夏读书时候的照片被同学在网上晒出来之后。 　　有人这么说了，再对比，还真的是很像。 　　便有人来问黎夏，黎夏只回了两个字：亲戚。 　　这就说得通之前她为什么独独去看了这个人跳舞了。 　　好些人跑去玲姐博客和KK空间留言人，让她把面具摘下来。 　　她们文工团的团长问她，“真要是大街上都有广告画的黎雯，她为什么不摘面具啊？搞神秘吸睛，如今也够了吧。” 　　陈玲只好拉着团长的袖子道：“团长，我这就是私人爱好。我也没有出去牟利，您就别处罚我吧。” 　　“早就知道是你，要处罚早处罚了。你当你糊弄我那是黎雯，我就信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能看不出来那就是你？”团长把袖子抽了出去。 　　“那、那组织上是准备处理这件事呢？” 　　团长道：“你8小时之外的事，组织上不管。这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正经的古典舞。我又不是什么老古董！” 　　“团长你太好了！要是有人说我败坏女军人形象呢？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团长你这么开明的。” 　　团长想了想，“听说黎夏如今搞了个非遗的园子。你如果能成为官方认定的文化大使，应该就没人敢胡言乱语了。这事儿，让黎夏去运作，应该不难才是哦。据说如今文化部的官员可喜欢她了。又能给国家挣外汇，又能做文化输出。而且让社会上都重视起了非遗。这年头，再呼吁都不如财帛动人心啊。” 　　陈玲眼珠转了转，“我问问她啊！” 　　黎夏接到电话道：“文化部认证的文化大使？这个我问问于干事行不行。这要弄肯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好的，有了结果告我一声。” 　　黎夏让曹文鸢把于干事请来，客客气气的和他说了这个事。 　　当然，她肯定不是说陈玲的事。而是说非遗场馆这些老人家。 　　“于干事，钱是一方面，但这些老人家更看重的是荣誉。尤其是国家发给的荣誉。这样，我们就能更方便的招揽来更多的人才。” 　　让陈玲来园区跳舞，黎夏还是有些心动的。顺道安慧和她工作室的老师都可以来嘛。 　　而且她之前和章裁缝商量，让他把他那个历代服饰的走秀拉到她的园区来。他说人手不够，那让陈玲、安慧她们顶上啊。 第869章 　　章亮搞出当初那个历代服饰秀,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了。 　　当时很是红火了两年，还出国各种表演。 　　在那之前他走遍大江南北，寻找气质和衣服相得益彰的女子,然后集中进行培训。筹备了足足三年。 　　后来章家的人把这件事揽过去，一心只为了牟利。 　　表演的场次多了,就没当初那么高大上了。 　　渐渐的，就不太受欢迎了。而他们又不能创新，便没落了。 　　当初那批人也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正是女子会发体的岁数。 　　之前黎夏搞这个乐园,章亮倒是动过心思。 　　结果一一联系，从视频里看到好些个生了小孩发体了。而且家里孩子正是需要照顾的年纪。 　　所以黎夏问他，他就说人手不够了。 　　但是,安慧、陈玲她们这些女文工团员身材都保持得很好，气质甚至更上一层楼了。 　　而且,真要跟比较繁复、厚重的服饰搭,三十几岁经过沉淀的气质其实更为合适。 　　黎夏就给章亮打了电话。然后拉了个群让他和安慧、陈玲等人视频一下。 　　章亮道：“可以,黎夏，你给的平台不错,这些女士也很适合。我们现在都到香港集合吧，我把那些服饰带上。” 　　黎夏道；“那这事儿你章家的人不会半道又来摘果子吧？我可不认的啊。你问问你们家老爷子，请他给我打个电话。” 　　章家这样比较传统的大家族，还是兴老太爷当家做主、一锤定音这一套。 　　章老太爷要是出面做出了承诺，章家其他的人就跳不起来。跳出来也会被他们自家人摁下去。 　　章亮道：“好，你等着！” 　　他其实一直就想有这么一个地方。如今黎夏都搞出来了,他不会再掉链子的。 　　安慧她们是有工作签证的，随时可以过来。 　　只有陈玲麻烦一点。需要文化部门出函给西北军区文工团,不然办不了加急。 　　军人过海关审核得比旁人还严些,流程很慢。而且军中请假赴港也不会轻易得到批准。 　　陈玲给黎夏打电话,“邀请函上把我们团长的名字也添上吧。” 　　“可以。” 　　从政审的角度来说陈玲更正苗红，而团长更比她还红。 　　所以把她们俩弄到香港，黎夏不用承担责任。 　　于干事在乐园待了半个来月，相处得不错也好说话。 　　章亮那里担保的人他大开绿灯。听说黎夏还添了两个文工团的女干部，更是直接就出函了。 　　加急办理是为了赶1月18号过年。到时候这园区会搞半个月的庙会热闹一下。 　　这种传统节日，迪士尼乐园不一定竞争得过黎夏这传承文化的非遗乐园。 　　嗯，她改招牌了，不叫影视乐园了。 　　如今主打就是非遗。 　　这会儿1月9号了，彭志杰把手底下能抽调的工人全拉来，又找了其他的工程队，在建筑四川、湖南会馆。 　　四川的已经建好，正在收工。 　　民国时的川西民宅，瞅着很有几分蓉城刘文彩公馆的味道。 　　黎夏过去的时候，彭志杰戴着工程帽、拿着图纸在大门口比对。 　　看到黎夏晃悠过来，他忙拿了个工程帽给她戴头上。 　　“这又不是楼房。” 　　“小心一点，毕竟还在建筑当中。” 　　黎夏看看四川会馆，“你这是深圳速度啊。这才八天，你居然就给我建起了一进院。” 　　“人多嘛，而且18号就过年了啊。就分作了三班，夜以继日。至少要把四川、湖南两处会馆修好。这两处都是人口大省，离乡背井到港澳台以及海外的人也多。” 　　湖南会馆也修得差不多了，两边同时修的。 　　图纸是找建筑系的老教授出的，都是解放前的建筑风格。专门针对那时候漂洋过海的老人家。 　　黎夏看了看墙体，“这种做旧的青砖你到哪找的？”历史的厚重感都出来了啊。 　　“这就是以前拆了房子留下的砖。水泥用的新的，特地找人调了下色。” 　　“哦。” 　　黎会计他们三兄妹夫妇从后面转过来，他们也是听说修好了来看看。 　　前两天上大梁他们也来看了。 　　边走边说，“这在解放前只有有钱人家才能住的。我们家以前还成，沉了三回船就只能把这样的房子卖掉，搬回了黎家村住老房子。” 　　至于三叔和三婶，他们在非遗场馆编竹编和收钱呢。 　　黎会计道：“小彭，听说你地基挖得还不浅？” 　　“是，该有多少就挖了多少。” 　　四川相关的蜀绣、变脸、盖碗茶的工作人员都抽空跑过来看。 　　黎总说晾几天就可以搬进去了。到时候大家就有自己的地盘了。 　　这又没用现代装修的建材，晾干了就成。 　　这让他们在非遗场馆里很是得意。 　　三叔也跑过来看了，他的竹编也是四川的。 　　陆芸带着外宣部来拍照的时候。程程让人把潘兜牵来，让它搁那门口石狮子旁站着。 　　陆芸笑，“很好、很好，潘兜看镜头。” 　　外头风传四川人手一只熊猫呢。真熊猫肯定搞不来，让潘兜冒充一下也好。 　　然后又去湖南会馆门口拍照。 　　等下一起在非遗乐园博客和香港分公司博客上传。 　　如今就是要不遗余力的揽客。 　　元旦节之后，日常日收入又跌回百来万了。 　　动用了几百人，一天盈利二十来万。还不如用这么多人开二十家精品超市赚得多呢。 　　那还省时省心，一切按照流程走就是了。 　　围观的人也挺多的。园区里游逛的人、工作人员都窃窃私语道：“黎总老公这房子修得真好啊！” 　　彭志杰笑，不配拥有姓名啊！ 　　姑姑道：“走，我们去看看陈玲她们训练。” 　　章亮那里还没凑齐走秀的团队呢，如今只是先训练着。 　　关键章亮要求还高，要挑长得具有古典气质的。 　　黎夏打电话把展翘喊来了。 　　如今的展翘穿最后压轴的那身旗袍，更有味道了，魅惑得很。 　　她和章亮早已经翻篇，也不至于对走古装秀有心结。 　　黎夏要赶过年那天表演缺人，她和老杨说了一声便过来帮忙了。 　　就这样，章亮还嫌不足。要不是黎夏怀孕了，他是恨不能把黎夏也薅到台上。 　　其他人看训练去了，黎夏又被章亮抓着给他凑人。 　　她想了下，“耿桐和清欢也是一米七左右的个子。” 　　这俩快过年了估计也忙，但是救个场应该没问题。 　　穿古装还得有个子才舒展得开。古装有些显人矮，个子不够穿了真不会太好看。 　　章亮道：“她俩都长得太洋气了，化妆都压不住的洋气。” 　　黎夏道：“那些模特儿你又瞧不上，要不减少两套衣服吧？” 　　她已经请了本地的模特儿来给章亮看过了。 　　这个工作的报酬跟走其他的秀比又不算多高，要求还特别的龟毛。很多模特儿也不太乐意接。 　　人家还是给黎夏面子才来的，结果章裁缝还挑挑拣拣的，就一拍两散了。 　　古装穿脱太麻烦了，而且换了衣服为了追求完美还得换发式。不可能像现代装一样在后台让走前面的模特儿换了再穿出来。 　　章亮想了想，“把你侄女黎雯叫来吧。” 　　“人家有工作的啊。”KK商城年货节也很重要啊。七天能卖好几亿呢！ 　　又要个子，又要气质。上哪给你找那么多古典气质的美人啊？ 　　人家现在拍古装剧要求都么这么高。 　　黎夏想了想，“行吧，我把黎雯叫来。但你也还缺人啊！” 　　要是不挑人，章裁缝当初也不会各省都找遍了，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来筹备。 　　这样才能出最佳的效果。 　　章亮抬头看看前方忽然道：“哎，那个跟程程在那边说话，呆萌呆萌的是谁啊？” 　　黎夏看过去，傅萌戴着大边框眼镜、不施脂粉的站那儿和程程说话呢。 　　“你才呆萌呆萌的呢。人家是京大数学系的高材生，刚跟着导师从麻省交流回来。” 　　傅萌这幅打扮显然之前日子过得很不轻松，就想着着寒假好好休息一下。隐形眼镜都懒得戴了。 　　还有几天过年，这会儿已经是寒假了。所以园区里如今小朋友也挺多的。 　　傅萌个子是够的，随了老傅嘛。此时看起来，身上还有一股内敛的气度。 　　“剩下这套衣服就是要这种读书多的人啊。” 　　“那你干嘛不到京大中文系去找？” 　　“不是要找林妹妹啊。而且，数学书不是书啊？你这人怎么还学科歧视呢？” 　　章亮抬手喊道：“美女，能不能过来一下？” 　　黎夏心道：活该你在西北被人打。人家都不认识你，你一个中年大叔抬手就喊美女。 　　傅萌看章亮和黎夏站一起，便走了过来，“黎夏姑姑，这位是？” 　　章亮道：“我是黎夏的朋友，你可以叫我章叔叔。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是学数学的，就当换换脑子嘛。黎雯你认识吧，她下午也要来。” 　　傅萌点点头，“好啊。” 　　黎夏道：“他很龟毛的，梳头、上妆都要一个多小时。不是你想的换个衣服、学学台步就上台了。” 　　章裁缝对此事的龟毛，堪比83版《红楼梦》的精雕细琢了。 　　傅萌果然有些犹豫了，“戴头套不行么？” 　　章亮道：“自己的头发更真实。咱这看现场，也不能用电脑技术遮掩bug啊。” 　　傅萌想了想，“就过年期间救个场还行，开学就没时间了。” 　　章亮点头如捣蒜，“可以的、可以的。你和黎雯熟是吧，那你先去梳妆打扮拍个定妆照，下午你们一起练习台步。” 　　傅萌便被他亲自带进去找造型师了。 　　当初的表演者有些身材走形了，但化妆师还有专业梳头的这些人，好多后来都直接进了黎夏的影视子公司服化团队。要再拉起来不难。 　　展翘长长呼出一口气，没说什么。 　　黎夏知道她的意思，如果章亮对待感情有像他对待钟爱的事业的执著，他们应该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章亮对钟爱的事业执著，生活上他就喜欢被照顾，不想跟他有关系的几个女人整天各种争执。 　　他母亲和妹妹当初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楚瑜和楚熙跑过来，“妈妈、妈妈，你真好看。” 　　展翘现在已经穿上了旗袍，在带妆彩排。这会儿没动弹，便披了白狐裘的大氅出来。 　　程程和睿睿也过来了，“展翘阿姨，你好漂亮！” 　　展翘笑道：“一般一般。” 　　看到两个宝贝女儿，她一点小心思立即就被风吹走了。 　　程程道：“妈妈，你也好漂亮。你没怀孕的话，就和表姨差不多吧。” 　　“嗯。下午你们大表姐也要来，还有傅宇的姐姐也进去做造型了。” 第870章 　　正说话间,傅宇兴奋地跑过来，“黎夏姑姑、程程哥、睿睿，还有各位老爷爷、老奶奶,那边比武招亲呢！马上就开始了，好多人涌去买票啊。” 　　他伸直手臂指向彭志杰麾下保镖们卖艺的场馆。 　　黎夏道：“不可能！” 　　她是让搞出些噱头来吸引观众。单是表演,几天下来就没多少人单独买门票了。 　　她这里有大门票，但能去的地方是有数的。 　　里头比较受欢迎的譬如非遗场馆这种是要另收小门票的。 　　非遗场馆如今也是50元一张门票。如今老手艺人越来越多，持续火爆。 　　卖艺的场馆是20元一张。前面几天还好,现在生意就清淡了。 　　但怎么都不可能搞出比武招亲吧！ 　　傅宇道：“外头观众都在说，正往那边赶呢。” 　　黎夏道：“肯定是以讹传讹。” 　　正好旁边高尔夫车过来了，黎夏招手叫停坐了上去。 　　郭权、章清惠他们也跟了上去。 　　“我先去看看——” 　　老人、小孩留在原地,慢慢走过去。 　　里头显然也发现出岔子了，负责人正出来阻止。 　　负责这里的人叫马晓光。他站在门口,摆手道：“没有比武招亲,就只是摆擂台。我们这儿卖艺的都是男的,没有女的。误会了的观众可以退票！” 　　黎夏就是不想被人说是欺骗消费者。瞧着就隔了几百米，这才没叫其他人,自己坐车过来的。 　　既然已经有人在处理了，她便不着急了。 　　有个排队的、二十几岁的女的道：“帅哥，没有女的，男的也行啊。我看你就很不错！” 　　排队的观众发出一阵哄笑声。 　　马晓光楞了一下，“男的也不行，不开这种玩笑。” 　　彭总让挑人的时候就是挑得长得好的。所以他们驻守在这场馆的30来号人,至少都是五官端正的。 　　而且习武之人精气神都不一样，看着就跟普通人不同。 　　“那就当演戏呗。你结婚了么？演个戏而已,我想你老婆不会介意的。” 　　黎夏笑,估计这女的平常就是个爱开玩笑的。 　　“对啊、对啊,就当是传播一下中华传统婚俗。” 　　马晓光摆手，“我们上台只是守擂，你们真的是搞错了。” 　　他一板一眼的，那女的道：“你这人一本正经的。算了、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你们这里可以下注买输赢么？” 　　在别处自然是不可以的。但这里是香港，全民赌马。 　　马晓光下意识看向了黎夏。 　　黎夏道：“今天没有这个安排。擂台比武，愿者入内。不买票的就给后面的人让让位置吧。” 　　“那以后会有么？” 　　“我考虑一下。” 　　入乡随俗容易，但是贸然开赌后果难料。内地十几亿人对公然聚赌还是比较反感的。 　　也就逢年过节一家子聚在一起，玩点小钱大家比较接受。 　　譬如她老头他们四兄妹，过年打麻将从来都是她老头通吃三家。 　　她再怎么说也是人大代表，跑到香港开赌局，不妥。 　　她可不想为了一个场馆的生意连累整个乐园。 　　这到底是开玩笑，还是出难题呢？ 　　听说不是比武招亲，也不能下注，呼啦啦走了一群人。 　　但还是有人买票进去看比武守擂。毕竟如果胜了，有丰厚奖品可以拿，应该会很精彩。 　　郭权道：“老板，我让人去问问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挑事儿。” 　　黎夏正要点头，彭志杰过来了。 　　“不用了，就是有人挑事儿。先是故意说比武招亲，然后再把话题往下注上引。要是你想着香港是可以赌的，接受了这个提议。这个场馆生意肯定会爆好。可经由大陆游客传回去，还弄什么文化大使、文化输出啊！” 　　都开赌场了，哪还当得起这样的荣誉？ 　　那淘神费力搞非遗馆白搞了，在大陆民众心中的形象还会一落千丈。 　　黎夏道：“歹毒！总有人看我不顺眼！你抓到在人群里散布假消息的人了？” 　　彭志杰点头，“本来是想过来阻止的，你早到一步。” 　　马晓光后怕地道：“彭总，如果不是老板娘在这里，我还真可能会答应。” 　　他也是内地人，但是在香港待很久了，私下也常常赌马。 　　甚至之前去保护澳门的客人，他还在澳门的赌场试过手气。 　　彭志杰道：“你答应了就等于我答应了，我答应了就等于你们老板娘答应了。外人不会再去分辨的！” 　　这会儿要入内的观众已经进去，不看的也去别处继续逛了。 　　几个老人带着孩子也走过来了。 　　姑姑道：“夏夏，你们这还真是商场如战场啊。你这不都还没挣到钱么？” 　　大伯道：“文化传播大使，这是非常正面的形象。而且看这势头，真的搞起来了、搞大了，挣钱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姑姑看看黎夏，“老有人跟你过不去。” 　　黎夏道：“很正常，把我拉下马好处很多的。所以，我是四面皆敌啊。” 　　看到曹文鸢也赶到了，她道：“跟各部门都知会一下这件事，悄悄的就好。毕竟人家也没在明面上搞事儿。” 　　这件事说破大天去，就是一个女观众喜欢开玩笑么。 　　而作为香港人，问问打擂台能不能下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黎夏妈道：“我都把这儿当世外桃源了。你这步步惊心的！” 　　园区绿化好，天气又暖和。每天有得吃、有得玩，家里人都聚在一起。而且每天至少还有二十万进账。多好啊！ 　　黎夏道：“没事、没事，你们要进去看打擂台么？” 　　黎会计道：“陈玲她们就来来回回的走。这打擂台的，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他们几位身上都带着和工作人员一样的牌子，走哪都是不用买票的。 　　他们进去看热闹去了，黎夏和彭志杰约了于干事在他的办公室见面。 　　于干事也道：“黎总，幸亏你没有答应啊。不然，文化大使这称号真不敢给你。” 　　“不是给我，是给那些老人家和艺术工作者。” 　　于干事道：“你当然是头一份的啊。这件事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办得成的。天时，如今咱们是对外开放的，这些老手艺人还在。地利，香港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自由之港。人和，就得算你黎总付出的人、财、物力了。你这里要是让人给算计了，这件事的走向就不好说了。” 　　弘扬非遗文化，这除了有心、还得有力才行。 　　就这一年1.44亿的租金就把多少有心人挡在门外了。 　　而且还要能调动得了成百上千人，还得在这些老手艺人心中有公信力。 　　政府要做的事很多，得分个轻重缓急的。而且政府也没打算在香港搞非遗博览园，这里有个前站挺好的。 　　黎夏道：“行吧，那这荣誉我也领受了。那于管事，你忙你的。” 　　于管事道：“我也要出去看看你们灯会的准备工作，回头好汇报。” 　　黎夏打算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在乐园里搞灯会。 　　开园之前她就计划好的，所以这会儿准备工作都差不多做好了。今天开始就在陆续挂灯了。 　　各色彩灯都是用不怕雨淋的塑料布做的，现在挂上遇到雨也不怕。 　　出去看到最近的一组和人真人大小的叙事灯组，于干事楞了楞，“黎总你喜欢曹操啊？” 　　这组是曹操在洛阳横槊赋诗的场景。 　　黎夏不喜欢尊刘抑曹的《三国演义》，她是曹操的粉丝。 　　所有关于曹操的影视作品，只有《军师联盟》里于和伟老师扮演的曹操最合她的意，也最符合历史上曹操的形象。 　　尤其是最后谢幕前在高台上当着满堂文武横槊赋诗的那一幕，真的是太有范儿了。 　　鲍国安老师演得也很好，但他得按罗贯中写的演啊。 　　所以，她就点名要求做了这组叙事灯组。 　　这会儿于干事问，黎夏道：“是啊，这才是真实的曹操的形象。没事儿，雍正皇帝都能沉冤得雪，历史形象得到恢复。曹操也会的！” 　　二月河的《雍正皇帝》以及根据这本原著拍的《雍正王朝》，真的是为这位勤勉的皇帝洗刷了污名。 　　于干事是文化部的，自然不会没文化到以为《三国演义》是历史。 　　他点点头，“那是，你这不就在替他摇旗呐喊了么。而且，毛主席也是很喜欢魏武帝的啊。” 　　黎夏也点头，“东临碣石有遗篇，魏武挥鞭。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 　　再往前，是诸葛亮草船借箭灯组。 　　三国灯组之后是西游灯组、红楼灯组、水泊梁山灯组。 　　既然是已经歪到搞文化输出上来了，那就多搞点。除了四大名著灯组，园区内还有以红色为主的各种灯组。 　　于干事让人一路拍照，然后预备回办公室传送回去。 　　两边分开，彭志杰扶着黎夏往前， 　　“咱们先修四川会馆和湖南会馆，剩下的就等这次大庙会之后再做决定？” 　　“好！” 　　“黎总——”陆芸兴冲冲的从背后追了上来。 　　黎夏回头，“怎么了？” 　　“《财富》杂志有内部消息出来了。您估的门槛，神准！” 　　黎夏挑眉，“多少？” 　　“按去年底的美元兑换比率，合1099亿多人民币。我们1136亿，应该是在460位左右。” 　　2006年人民币升值，年中突破了8这个心理关卡。年底到了7.8元。 　　1美元如今只能兑换7.8元人民币。 　　要是没这个升值，还是八点几元的话，黎夏今年就只能在五百名开外仰视了。 　　“太好了！” 　　这可真是任何一块出了状况，都达不成目标啊。 　　“过几天就会公布出来，咱这个年能过得很振奋了。”陆芸十分的兴奋。 　　“那就再等几天。” 　　黎夏忍不住对彭志杰道：“真的挤进去了，好悬啊！就只多了后面十天的营收而已。而且，今年房地产业立大功了。” 　　400亿，曾阳那边硬是通过促销手段办到了。 　　要知道前面两年上海调控房价，再加上牛刀等人鼓吹降价，好多人都信了，就持币等着降价。 　　搞得她那么多楼盘，拖拖拉拉的卖到如今上海房价又开始涨了才清盘。 　　彭志杰道：“上海2004年平均房价6000多。05年、06年都在打压，可07年打压不住了。均价突破8000，直奔9000而去。年内必破9000。” 　　黎夏道：“牛刀害人不浅啊！可大家偏偏都愿意去相信他。” 　　彭志杰道：“你还是只买40亿的地皮么？我是说除了上海的影视乐园用地和你各地的广场用地。” 　　“是，现金为王。”她要囤着钱08年捡漏。 　　好吧，海外院线先不忙买。 第871章 　　黎夏和彭志杰回到自己的帐篷,有郭权等人守在外头才放心说话。 　　彭志杰道：“你觉得搞事的是谁？” 　　黎夏道：“想摘我桃子的人呗。” 　　只做影视乐园的话，成绩马马虎虎，只能说过得去。但搞非遗倒是意外的得到了收获。 　　一旦她真的同意了在擂台赛上下注。这在香港是合法的,但是会引起十四亿内地民众对她的看法减分。 　　再加上她钻空子生二胎、三胎的事，那再当这个弘扬民族文化的传播大使就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对方在官方应该有代言人。 　　她一旦出事,从文化传播大使变成开赌场的，这个非遗乐园当然是由官方来接管最为合适。 　　也只有官方出面才能平稳过度。一下子调动成百上千人来接手，并且让那些老手艺人心头很踏实,不觉得动荡。 　　当然，剩余的房租肯定会算给她，不占她这点便宜。 　　但是,她之前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黎夏摸出手机打电话给秦省长。 　　“秦省长，我来给您报喜了。” 　　“听说了,466位嘛。你去年跟我说1100亿,还真准！哈哈——”秦省长十分的开怀。 　　全中国第一家挤进世界500强的民营企业,出在他辖下。 　　这进京去开会，走路都得带风啊。 　　陆芸都得到消息了,秦省长那里知道再正常没有。 　　“小黎啊，你明年没打算继续怀孩子吧？” 　　“秦省长，我老公结扎手术都做了。您问这个......”黎夏心头升起一个念头。老头肯定不会是平白无故问她身体情况。 　　“那行，那明年蓉城的火炬传递算你一棒。锻炼好身体！” 　　“好勒！您放心，这不还有一年多么。”这活儿她乐意啊，再乐意没有了。 　　说完这个,黎夏声音严肃下来，“秦省长,我跟您报备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大概黎夏的声音太正经了,秦省长也立即收住了笑意。 　　黎夏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我老公直接问出是有幕后主使的。但是这件事，我觉得不能闹大对吧？” 　　“是，不要闹大。家丑，不可外扬！” 　　这会儿乐园里慕名而来的港澳台的人有，旅居香港的外国人更是有不少都来凑热闹了。 　　还有很多外国人直接买的年票。门票上黎夏倒是没有收他们的高价。 　　毕竟香港就没有这个先例。 　　买非遗产品按内地的规矩办，其他的也是一视同仁。 　　秦省长叹口气，“你处在那个位置，多加小心。我会争取找到人替你发声、出气。当然，是私下。” 　　这种事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有人管就成了。”不然，她真的要寒心的。 　　一直以来她做了这么多，却总有权贵想算计她。如果都没人管，那太打击积极性了。 　　黎夏挂断电话，同躺在床上的彭志杰道：“秦省长叫我明年去传递火炬！” 　　彭志杰道：“正常！没你才不正常呢。” 　　黎夏手机响了，接起来是程程打的，“妈妈，傅萌姐姐要拍定妆照了。你要不要过来看？” 　　“好啊，我过来了。” 　　几个孩子没有看打擂台，他们在家经常看到郭权等人较量。 　　于是又结伴在园区游逛起来。 　　这会儿估计是回去看到傅萌出来，便给她打来电话。 　　钟情和老傅爸妈也在呢，今年他们一家子就打算在香港过年了。 　　老傅买了房子，而且他们老老小小的在这园区也游逛得很开心。 　　如今就只差老傅还在总部上班了。 　　不过再过几天也就放假了。 　　另外，聂政的父母也来了园区游逛。聂家原就在华南，离得近。 　　聂政在香港、深圳也都置办了房产。深圳的房子就买在彭志杰那个别墅区。 　　香港的和老傅一样，在新富人区。 　　黎夏他们房价低谷时捡漏买到的别墅在老富人区，已经没有空地可以盖别墅了。 　　当然，彼此住得倒是挺宽松的。 　　当年黎夏去耿老家拜访就看上了那座山上的房子。 　　不然彭志杰也不会一咬牙、一跺脚，在得到消息知道前房主出事立即就买下了。 　　一般这种房子，香港人是有些忌讳的。 　　偏他们夫妻，游艇买的出事了没交付的，房子直接买出事了的人家住过的。 　　黎夏和彭志杰又溜达着过去。 　　园区的绿化做得非常好，之前筹备都筹备了几个月呢。 　　这么散着步过去蛮不错的。 　　别说，章裁缝的眼睛就是毒辣。傅萌的古装扮相相当不错。 　　她本来就是巴掌小脸。这么一扮气质很脱俗，带着几分书卷气。 　　大边框眼镜自然也换成了隐形眼镜，还是傅家二老坐车从家里给送过来的。 　　黎夏见到二老挺不好意思的，“傅叔、傅婶，傅萌好不容易休息一段时间，还让我拉来救场了。” 　　傅叔摆手，“没事、没事，你又没叫她扛麻袋。就坐一坐、走一走嘛。” 　　傅婶笑，“要是98年那样的事，你要喊她扛麻袋也尽管喊。” 　　黎夏道：“就是那样的事，也得让她发挥所长，不能让她卖力气啊。那太浪费了！” 　　说起来容易，坐一坐、走一走。 　　坐那一个多小时被化妆，然后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走台步，走到脚底板发痛。这也非常累人的！ 　　下午黎雯再来，就没让她花一个多小时化妆了。 　　有陈玲在那里呢，就只让她一起练台步。 　　黎雯肯定更乐意在公司里忙活，忙得前脚打后脚的被突然叫到香港当衣架子。 　　但是小姑都说是救场了，她也只好来。 　　她对黎夏道：“小姑，好多人留言问我们年货节搞不搞五折促销呢。不但有客户，还有商家。我都让客服统一回答，让他们等双十一。” 　　黎夏笑，“上次尝到甜头了，或者看别人尝到甜头了。电商人的节日，一年一度！” 　　后来这个节日让玩儿坏了，提前一个月就搞，年货节也搞。 　　弄得网民把平时的消费欲望都积攒着，就等着打折。 　　但其实折扣力度也没一开始大，好多都是先涨价再打折了。 　　黎雯点头，“对，就这么跟她们说的。一年一度，电商人的节日。然后海外的人也问双十一她们能不能参加？” 　　“当然可以啊。凡能网购处，皆可享受双十一半价优惠。” 　　黎雯看到黎菁也在台上走台步便道：“菁菁，还有你啊？” 　　黎菁道：“是啊，有少妇装，自然也有有少女装。章叔叔一开始居然还想让我穿大号童装。” 　　她都15岁，1米62了！ 　　还是小姑说她要开始从童星转型，才捞了一身鹅黄色的少女装穿。 　　黎雯看向章亮，“章叔叔，你让我穿什么装？” 　　在古代，她25岁这个岁数，孩子好像都应该有程程表弟那么大了。 　　但在现代，她还是粉嫩少女一枚呢。 　　章亮笑，“放心，少女装，肯定少女装。就是颜色没菁菁的那么嫩而已。去台上练习吧，你时间比较紧了。” 　　他笑过对黎夏道：“你确实应该再生个女儿。你们家女孩儿的基因真的是太好了。” 　　他目光往挨着外婆坐在一旁的徐英姿身上看。 　　这小丫头穿小号童装应该很不错。 　　小姿是个爱美的主，听说可以和妈妈一起登台很是高兴。 　　陈玲倒是有些犹豫，很辛苦的。 　　章亮道：“童装不用配繁复的发式，包包头就可以了。” 　　最后还是拗不过英姿自己想上台。 　　黎夏把自己要去参加火炬传递的事说了，结果长辈们没一个惊讶的。 　　跟彭志杰说得差不多，“没你才不正常呢。”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官方新闻报道里正面露面了。” 　　黎会计道：“可要是不让你去，老百姓都会有意见的。” 　　今天是9号，《朝花夕拾》的总票房突破了1.3亿了。 　　眼看回本是没问题了，瞧如今的势头还能再赚点。 　　坐旁边看陈玲练习台步的黎明听到黎夏接电话道：“那这拍电影不如拍电视剧赚钱啊。” 　　他昨天也刚签了合同，他拍的100集偶像剧被外国人以600美元一集的价格买走了。 　　6万美元，对他来说就当是捡的呗。之前压根没想到还能卖到欧美国家去的。 　　黎夏抽了3600美元的提成。 　　有这个先例，来参加展销的影视公司就多起来了。 　　这是良性循环！ 　　黎夏对觉得电影不够赚钱的黎明道：“14亿人在奔小康，逐步富起来。以后票房肯定会增加的。反正院线是妥妥赚钱的。” 　　到15号的时候，基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所有的灯组都挂好了，广告也都打出去了。 　　秦省长的秘书给黎夏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年后有两位少壮派将会去西北种树。 　　在官运正亨通的时候去大西北吃沙、种树。这可是又辛苦，又出不了什么成绩的活儿，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了。 　　当然明面上肯定是平级下放去‘锻炼’的。 　　这都是家族精心培养，寄予了厚望的人。算是整个家族都受到了惩罚。 　　哪怕去‘锻炼’两年，家里出大力气再设法调回京，也是比别人慢了一步了。 　　这都不只是这一次的事了。 　　黎夏道：“替我谢谢出了力的人。” 　　秘书另外还透露了商场上的几个名字给她。 　　“好，我知道了。” 　　官场上掺和了的人去种树，商场上的人她就自己动手。另找由头，不揭开盖子让外人笑话就是了。 　　彭志杰知道了道：“世界500强这么好用啊？” 　　黎夏道：“只要我守规矩，不坑国家和老百姓。自然是我越耀眼、保护伞越给力。好了，安安心心的过年了！” 　　这会儿世界500强的消息已经公布了。黎夏集团公司首次闯入名单的事业大家伙都看到了。 　　除了国字头的能源、银行，这真的是头一份的。 　　黎夏接祝贺的电话接到手机都有些发烫了。 　　18号早上起来，程程和睿睿都换上了比较喜庆的衣服。 　　园区里也是到处张灯结彩，还有龙灯、舞狮等表演，过年的气氛很浓厚。 　　许多老手艺人选择了不回家过年。庙会的广告在网上和公车站台、地铁站台打得铺天盖地的。 　　他们觉得生意会很好，便都选择了提前或者延后回家过年。 　　又或者是离得近的三十当天回家，初一再来。 　　确实三十当天白天不是太热闹，但也还行。晚上吃过年夜饭买票进园子看灯会的人比较多。 　　黎夏这里的表演都是从大年初一开始的。 　　三十的晚上，她把留在园中不回去的手艺人、艺术工作者或者回不去的员工都聚在一起，大家包饺子。通过网络电视投屏到大屏幕上看春晚。 第872章 　　从12月27日乐园开张,到今天1月18号，一共22天。 　　黎夏问过三叔，他老人家第一天收入2万8，后头都陆陆续续有1万到3万左右。 　　平均一下差不多一天2万。 　　不过,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编的了。 　　之前他不是拍视频收了很多徒弟么。其中一部分就是黎夏超市的员工,还有一部分是外头的。 　　黎夏主推竹编的时候,卖得还不错。尤其是十二生肖的竹编玩偶。 　　但她的广告不可能一直替三叔打着，然后生意就渐渐平淡了。 　　超市的需求量不是很大。 　　也就三叔和几个编得特别好的能靠这个吃饭，其他好多人都歇了。 　　这回只有第一天是三叔之前备的货,后来也是聚集了一批人在深圳备货。 　　但三叔每天只要编够八个小时，进账都有三千左右。 　　其他人也都能分到几百上千的。 　　大家都还是挺满意的。 　　其他各家的生意基本都比这好,情况也差不多。 　　所以这个年,老手艺人们都还过得挺富裕的。 　　今晚就是大家打平伙（AA制）,年夜饭各地的吃食都是有的。 　　就在就餐区，满满当当坐了40桌。 　　黎家人都来了，黎峻父子,黎阳夫妻，舅舅一家也来了。 　　就连徐海和陈麒、陈才也特地提前打报告，能过来待到初六再回去。 　　这儿可是个过年的好地方！温度还有十几度，差不多都是大太阳天。比湿冷的四川好过日子。 　　反正庙会生意肯定好，他们到时候除了游逛香港,都可以搭把手嘛。 　　不过今晚在场最受关注的却是彭志杰。 　　1月10号四川、湖南会馆相继完工。敞了一周,两省相关的人事物昨天都搬了进去。 　　两省的人都很是高兴。 　　而其他省份的人也不失落。因为彭志杰遣工程队回去后,自己带着几个人,费时几天在十几亩地画了一幅巨幅的中国地图。 　　原来他修四川会馆和湖南会馆时就丈量过的。 　　他事先拿无人机在乐园半空进行测绘，然后按比例排布了一幅地图。 　　坐标轴上各个省份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四川会馆和湖南会馆就被安排在两省的地域里。 　　现在各个省份的地图都画好了。其他省份的人吃饭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他，“彭总,我们省的会馆什么时候修啊？” 　　为了打听这事儿，众人跟乐园的工作人员问到了他的姓名。 　　你当面叫住人家问，总不能叫人家‘首富老公’了吧。 　　彭志杰笑道：“等工人休假回来。不过有些省份还缺当地解放前的建筑图纸，你们要是有门道的可以代为搜集一下。” 　　这事儿渐渐折腾出名堂来了，再按原计划租满两年就撤不现实。 　　撤了被别人摘桃子可还成？ 　　如今看来，保本是不愁的。做得好了，名利双收。 　　黎夏自然不可能再拱手让人。 　　尤其是出了卖艺的场馆差点别人诱惑开了赌局的事。不蒸馒头争口气！ 　　她肯定会把这块牢牢捏在手上。 　　而且，事关民族文化传承，香港政府也是不会再把这块地挪作他用了。 　　因此她决定一年租期满了的时候，将此地购买下来。 　　年后就让曾阳和于干事去找香港政府谈。 　　还是之前帐篷搭的草台班子可就不成了。 　　席间，于干事来敬酒，“黎总，我什么都不说了，都在这酒里。我先干为敬——” 　　黎夏的桃子都有人想摘。于干事职级不够，肯定更有人想把他顶了。 　　之前，黎夏也就是试试。所以跟文化部报备的就是一个几百平米的场馆。 　　如今这一块成了主打，直接分出去十几亩地修会馆，占了整个乐园的三分之一了。 　　政府就想换一个人来跟进。 　　是黎夏跟那边说，跟于干事合作得很好，希望能继续合作。而且还历数了于干事的种种好处。 　　她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分量了。而且之前去西北种树的就有一个是文化部的人，那边也不想跟她把关系搞僵。 　　于干事年后继续跟进，到时就是于副主任了，职级、工资都上调了。 　　黎夏和他碰了一杯，“合作愉快！” 　　之前合作是一直挺愉快的，这于干事是个一心一意干实事的，也处处给她行方便。 　　晚上八点半天才黑尽。众人正好吃过年夜饭，出去看亮灯。 　　不但留在园中过年的几百人都涌出来看，附近的居民也都进来了。知道接下来有半月庙会，他们大多买了月票的！ 　　十岁一下的孩童和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统统不用买票。 　　所以一亮灯，园区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瞬间就涌入了几千人。 　　之前园区公告过亮灯时间，他们吃过年夜饭都等着呢。 　　基本上灯一亮就都来了。而且呼朋引伴的，人越来越多。 　　就黎夏专门弄来停车的那三亩地，车子很快也都停了大半。 　　这个停车场如今每天也要收二十来万的停车费的。 　　而且年后，会从这门口绕一下的公交线路也会越来越多。 　　香港这边不兴站台，基本是到了地方你自己拉铃，司机就给你停下。 　　所以门口倒是不用设站台。但到了这里肯定有人拉铃，公交司机刹一脚就下来一群人。 　　黎夏一大家子都在园区内逛着。 　　灯会嘛，开了灯和不开灯是两回事。这头一晚亮灯，肯定要好好逛一逛的。 　　园区里卖小吃的摊子已经沿着路两旁都摆上了，全部用黎夏超市的购物卡消费。 　　这样只要把所有餐点录入收银机系统就可以了，不费事。 　　届时结算也方便。 　　园区同一时段最多三万张购物卡在外，一张原始金额一千块。充值上限一万块。 　　客人离开的时候，可以退回余额和50元押金。 　　如今她账上现金充沛，是怎么都不会怕有人来挤兑的了。 　　今年她是真的过了个前所未有的富裕年。 　　各项营收都达到了她去年的预估。尤其是房地产入账400亿，年底把这两年开出的二十几个楼盘全部清盘了。 　　这让她账上现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420亿。 　　扣除负债的两百多亿，年前把截止2006年底的分红全发给了高管，也还有180多亿呢。 　　不然她也不敢打海外院线的主意了。 　　不过如今要买这个园区的地，要买上海的影视乐园用地，还要再买300家超市门面。关键还得留着现金2008年抄底房地产市场。 　　海外院线就先放一放了。 　　大家走着走着就散开了。黎夏一家和黎峻一家走在最后。 　　黎夏一家是因为要照顾两个孩子还有黎夏这个怀孕将近八个月的孕妇。 　　黎峻和黎远还有何家一家三口是为了等着魏蓉。 　　黎峻和魏蓉邀请了准亲家一家来香港一起过年。 　　现在只等蓉城的婚房交房、装修好，黎远和何绾绾就要结婚了。 　　魏蓉在看着人收拾年夜饭的桌子，清洗碗筷。 　　今天还上班的工作人员都是拿四薪。一年能有一千多块，大家干劲儿十足。 　　明天起餐区将有二十几家餐饮一起营业，最多可同时容纳5000人用餐。 　　这样一来，即便园区内同一时间达到上限的三万人，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压力了。 　　毕竟会去餐区吃饭的人只是几分之一而已。 　　走过一组花好月圆灯组，黎雯遭遇了催婚。 　　陈媛看着老二他们一家都有亲家了，而且何绾绾还极为优秀，心头满不是个滋味的。 　　再说了，黎雯今年就要25了，还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上，她也有些急了。 　　“雯雯，你也不小了。遇上合适的，也可以谈了。你小姑结婚晚，但跟你姑父可是一直都在谈恋爱的。你瞧他们一家马上就要五口人了，多好啊。” 　　陈媛边说边回头看看隔了许多人的小姑子一家。 　　妹夫抱着睿睿，小妹牵着程程，一家人慢慢踱步，边走边仰头看灯，多和美啊！ 　　黎雯猝不及防，“妈，你不是让我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么？” 　　“那个不用太急了。你都L6了，后面好好跟着师傅们学，升职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也别耽误了终身大事才是啊。你小姑做这么大的事业，那也没耽误恋爱、结婚、生孩子不是。” 　　黎雯看看她爸，黎阳一向是不赞同女儿过早恋爱结婚的。 　　可今年都要满25了，也是时候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他清清嗓子开口道：“你可以跟你小姑一样，找个人慢慢谈恋爱。谈到快30了，互相足够了解了，再说结婚的事不迟。找你姑父这样的就不错。自身能力很出众，不会吃软饭。长得也很不赖，带出去很长脸，生的小孩基因有保障。” 　　黎雯道：“爸你还真敢想啊，姑父怎么说也是百亿身家。就光陆家嘴那个小区一年收租都是两亿多进账，X山的煤矿又是稳稳的五六亿。我上哪找这样的人去？” 　　“不是说非得要他那个身家的，就是说你找个差不多人品的。” 　　黎雯往前头看了看，大姑一家留在北京过年，佑佑表哥不在。这个事儿上连个顶雷的都没有！ 　　陈才表叔这回也带了女朋友来。她还真成了黎家在场年龄最大的光棍。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爸妈、你们觉得大学里做研究的怎么样？” 　　“很好啊。”黎远和陈媛同事点头。 　　“我去找傅萌打听、打听，让她帮我介绍一个。” 　　京大的，那敢情好啊！ 　　两人等黎雯加快脚步追上前方傅家方队里的傅萌才反应过来，傅家那姑娘好像也还单着呢吧。 　　她手头要真有好的，不留着自己用，介绍给黎雯啊？ 　　死丫头这摆明就是金蝉脱壳之计！ 　　再看前方，黎雯和傅萌走得都没影了。 　　黎夏一家已经从后头慢悠悠的跟上来了，“大哥、大嫂，怎么不走了？” 　　陈媛气恼的把黎雯金蝉脱壳的事说了。 　　“她还没有满25周岁，你们急什么嘛？我们雯雯条件多好啊。一米七的个子，样子也长得好看。top50的名校毕业，在世界500强的民营企业工作，前途大好。她现在就年薪十万了，深圳的三套房不管是月供还是房抵贷如今租金差不多都能抵消。不是我们自家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标配啊。放心吧，雯雯不愁嫁的。” 　　黎夏说的时候，彭志杰就在旁边笑。样子好看，在世界500强工作什么的，这分明是在变相夸她自己嘛。 　　陈媛道：“那小妹，你要是看到好的，帮雯雯留意下。” 　　黎夏比了个OK，然后郭权走过来，“黎总，园区的消防我都带着人查过了。” 第873章 　　黎夏点点头,“辛苦了！” 　　一直以来，她最怕的就是消防这块出事儿。所以从开第一家超市开始就一直格外的看重。 　　她看重，下头的人自然也跟着看重。 　　曹文鸢发现过年期间回家的员工多，以致人手有些不足。不能时时监督消防等情况,就赶紧求助了黎夏。 　　黎夏就把这事儿交给郭权了。 　　园区各处都安放了价格昂贵的烟感器,但还是需要有人时时留意。 　　不然,烟感器报警，会把园中游客吓着的。那还能有什么生意啊？ 　　倒也不用50亩地满场走遍去预防，有136个监控器遍布全场。可以调动角度,看遍全场。 　　通常15分钟就需要有人去看一下。 　　另外园区内招了一些穷苦老人戴上工作牌巡视，严禁明火。这都是按小时计薪的兼职。 　　黎夏估着她买地,政府会提要求让她在本地招募一定人数的员工。 　　她如今的人手都是从华南的各分公司调来的。 　　这一点不符合香港政府的利益。 　　等到时候再谈吧。 　　晚上12点,园区上空放了40分钟的电子烟花。 　　然后游园的客人们才陆续散去。 　　今天过年是特例,凌晨一点才关园门。 　　明天开始，庙会期间晚上只营业到晚上九点。 　　平时只营业到下午五点。 　　大年初一早上八点，吃过早饭程程对睿睿道：“小老二,走，哥带你发财去！” 　　“去哪儿发财？” 　　“拜年啊！这么多长辈集中在一处，很方便的。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叫人，说吉祥话就可以了。” 　　睿睿道：“我会说。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后面四个字就不要讲了。记得哦,不要再把钱扔掉,只把红包拿回来。以前两年都是我给你捡回来的。” 　　睿睿眼睛一亮,“那我钱在你那儿存着？” 　　“没有,都给妈妈了。她平时拿给你的零花钱就是从那里来的。” 　　“那哥哥你的呢？” 　　“我四岁就能自己保管了。不然你老是来问我要钱花，我从哪拿给你？” 　　睿睿一天有60元零花钱，程程有100元。 　　所以他一直觉得哥哥很富裕,自己在幼儿园的便利店花光了，就找哥哥救济。 　　也是因此，他一直很听程程的话。 　　“那我今年也自己保管。” 　　“只要你别一下子花没了，妈妈以后也会给你的。” 　　哥俩出去找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姑姑、姑父，甚至能挣钱的表哥、表姐一通拜年，都得了许多红包。 　　以至于黎夏八点五十打着哈欠起来，就看到哥俩在帐篷客厅的地毯上对坐着数钱。 　　从一个个红包里抽钱出来，都是一百一张的，左边一摞放港币，右边一摞放人民币。整得跟分赃现场似的。 　　黎夏笑了下，怪不得今天不用人催就自己早早起床了。 　　昨晚他们大人是凌晨才睡的，俩小子九点多犯困就回来睡了。 　　睿睿手里抓了一摞一百的，仰头眉开眼笑的问黎夏，“妈妈，我可以自己保管么。我不会胡乱花的。” 　　黎夏道：“可以啊。这样我就不用每天给你钱了。不过你懂得怎么才能从年头花到年尾么？” 　　睿睿挠头。他以前都是每天花光光，第二天早上再找妈妈要钱。偶尔找哥哥救急！ 　　黎夏接过金姐递上的鱼片粥，“苏东坡的房间里挂着有三十个竹篮子。他每个月发了俸禄就均分为三十份，分别放进去。一天拿一份来花用。这样就不会月底没钱用了。” 　　程程道：“妈妈，要是他遇上大月怎么办？” 　　“大月就三十一份呗，身上再揣一份。” 　　睿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拉拉程程的手，意思我们也这么做。 　　程程道：“先分十二份好了，我们没有太零的钱。” 　　身上有了钱，而且也马上到九点开园了，哥俩就有些待不住了。两人准备去先充值1000到购物卡里慢慢花用。 　　坐自家游乐区的设备不用花钱，但是买摊子上的食物是要花钱的。 　　“爸爸、妈妈，你们慢慢吃，我们出去看看。” 　　哥俩一起出去，到充值的地方各充了1000港币。 　　工作人员不认得他俩。除了近身的人，别人也都只知道黎总有俩儿子，但是没当面见过。 　　而且园区里住着的小孩儿也还有好些个，这会儿更是已经开始园门，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 　　卡里有了钱，程程拉着弟弟在园区一路游逛买、买、买。 　　昨晚出来逛，看到那么多好吃的。可是一来肚肚没空位置装了，二来他俩的购物卡里钱有限，之前就花得差不多了。 　　所以今天他们早饭特地只吃了五分饱，然后给卡充值，现在要开始一摊一摊的吃过去了。 　　园区的小吃摊都是魏蓉考察过的，卫生条件还算好。 　　而且黎夏一向不会让这哥俩过得太金贵了，粗粮也三不五时给他们吃。他们肠胃还算不错。 　　一路吃过去，程程看到有个比他矮些的小姑娘在捡易拉罐。 　　问过别人不要了，就一脚踩下去踩扁，然后丢进带的小背篓里。 　　睿睿咬着章鱼小丸子问道：“哥，她干嘛呢？” 　　程程比他要有见识一些，以前黎会计带他去笼屋区看过。 　　他道：“可以卖钱。” 　　“多少钱一个？” 　　“一块。走，我们过去问问。” 　　程程过去问那女孩，“你是买月票进来的么？” 　　门票单次50，月票600。这个月有灯会，买月票的人很多。 　　听方娉阿姨给妈妈报数，已经卖出了两万张月票了。 　　那还得捡够20个才回本。 　　女孩看看她们，“不是，我们家穷，美女首富许我们进来捡易拉罐和纸皮卖，不用买票。” 　　“要多穷才可以啊？”程程听人叫妈妈美女首富，很高兴。 　　“家庭人均月收入3000以下。我不和你们多说了，我要多捡一些。” 　　“我们帮你啊。”程程把旁边两个易拉罐捡过来并排放着，然后一脚一个踩扁扔进小女孩背篓里，再帮着她四处寻觅。 　　睿睿拉拉程程的手，“哥哥，我们也不到3000。” 　　哥哥一个月3000，他1800比哥哥少，可不是一个人不到3000么。 　　小女孩惊讶的看看穿得明显很好的这对兄弟，“你们家人均收入不到3000？” 　　程程道：“他说的是零花钱。我们帮你捡，你和我们多说说。” 　　外公说多些见识不是坏事，所以才会带他去笼屋区参观。 　　不然他连喝过的易拉罐能卖钱都不知道。 　　当时他看到那些人一家人住得还不如他房间的厕所大，真的是惊讶惨了。 　　黎夏这会儿正在准备接受采访。港媒的记者约了大年初一采访她这个挤入世界500强民营企业的总裁。 　　她接到章清惠电话，知道那哥俩跑出去吃零嘴了并不惊讶。 　　家里的东西再好，也稀罕外头的。强行禁止是禁止不了的。 　　但是听到他们去捡易拉罐去了，着实有些惊讶。 　　曹文鸢正在帮她捯饬，“您忘了，您许了临时工家的小孩进来捡易拉罐和纸皮去卖。人均月收入3000以下、还在排队等着租赁公屋的家庭才能进来。就后边有个小侧门，一共是有12个小孩拿到了特殊工牌进来。勤快一点的话，这么大个园子，一天也能挣上百块了。” 　　“那他俩去干嘛啊？”他俩今天才得了上完压岁钱呢。 　　再问，赵明亮道：“像是在给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帮忙。我问了，是园子里打扫卫生的老徐的小女儿。今年也是上一年级，长得还蛮可爱的。面相看起来很有些倔强、机灵。他们家老的老、病的病，老徐又是个腿脚不太便利的。家里日子不大好过。要阻止他们么？” 　　“不用了，体验下生活也好。” 　　睿睿确实体验到了，忙了半天才找到十个易拉罐，只够他吃一串章鱼小丸子。 　　“哥，挣钱好不容易啊！” 　　程程点头。他听妈妈念叨过，他们哥俩读书，一个月得十万块的学费。 　　那得捡十万个易拉罐啊。 　　他问小女孩，“你读书一个月多少学费啊？” 　　“公立学校不要钱，一直读完高中都不要钱。你们是读的贵族学校吧？”刚和他们通了姓名的徐琰道。 　　程程道：“学费是挺贵的。原来外头读书不要钱啊！” 　　到了约定好的九点一刻，黎夏见到了记者吴优。 　　这记者还是个菜鸟。很有些锲而不舍，在乐园门口候了黎夏好多天。也不上来打扰她，就老实等着。 　　这才得到了一次专访的机会。 　　而且黎夏没时间配合她的工作时间，便邀她过年期间来玩，顺便采访。 　　多来几天没关系，觉得观察够了就回去写稿子了。 　　吴优自然是很乐意了啊。 　　内地这位首富还不曾接受过港媒专访呢。 　　黎夏道：“吴记者是吧，表演要开始了。咱们一起过去吧！” 　　庙会期间，园区有古风迎新表演。所有买了门票的人都可以来看。 　　不然，晚上灯会的门票好卖，上午的门票可不好卖。 　　一张门票只能待四个小时的。 　　时限不影响餐饮区的生意，香港本地人在园区吃饭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大。挤得很！ 　　在里头用餐的都是大陆游客。对大陆游客来说，在这里吃饭，性价比高！ 　　表演其实只有40分钟。但因为不另外收费，进了园区的人都来了。 　　黎夏一行过去，坐在第五排留的位置。吴优就跟在黎夏身边。 　　各地会馆的建设，吸引了一些建筑界的方家起来。 　　彭志杰去和那些人打交道去了。黎远、黎想和高雷感兴趣，跟着他去了。 　　黎夏坐下后发现她两个儿子还有傅宇站在旁边的空地上等着看表演。 　　跟他们混一起的还有几个进来捡易拉罐和纸皮的大小孩子。 　　黎夏不知道傅宇是几时也混进去了，估计是他打电话找程程吧。 　　徐琰是被程程叫来的，“有我们三个帮你，肯定比你自己捡得多。走啦，去看看。好歹是过年嘛！听说表演很精彩。” 　　第一个节目就是古典舞蹈《飞天》。 　　表扬放在空旷的地方，除了近处能直接看到舞台，远处的人也可以通过两侧的大屏幕看。 　　现场配乐的古典乐队开始奏前奏，陈玲带着蝶形面具，拉着以铜环悬挂高处顶上的红色帛带直接飞了出来。 　　一开始就是几个悬挂或者倒吊着的高难度动作，开场满分。 　　下头响起掌声，不少观众议论纷纷，“我知道她，网上叫她蝶面舞者，我电脑里还下载了她跳舞的视频。” 　　“听说她今天要摘面具哎。” 　　“她是美女首富亲戚，今天解密身份也不奇怪。” 第874章 　　几个高难度动作后,陈玲松开红色帛带轻松落地。 　　拾起一旁放置好的琵琶，伴着鼓乐跳了一曲美轮美奂的《飞天舞》。 　　舞到中段，黎夏忍不住道：“我想去敦煌了。小姿，你妈妈跳得真棒！” 　　小姿用力点头,“嗯。”她已经梳起了包包头,等下压轴的节目就是章亮的历代古装秀。 　　她看完这个开场舞就要去后台换古装了。 　　也幸亏童装简单,来得及。 　　至于玲姐，跳完开场舞，她也要去后台换衣服。 　　发式倒是不用换,《飞天舞》和一会儿她要穿的大宋服饰可以通用一种发式。 　　黎夏曾经给过陈玲的舞蹈‘可以观止矣’的评价，这不是过誉。 　　就从现场观众甚至是徐海陶醉的神情就能看得出来。 　　就连文工团的曹团长都轻声道：“她跳这样的舞蹈,倒是比跳很正的红色舞蹈更有灵魂！” 　　黎夏道：“那要是二十年前她考文工团的时候是跳这样的舞,能入选么？” 　　面对曾经把她刷下来的曹团长,黎夏是全无芥蒂的。 　　她就是不够格嘛。 　　曹团长笑，“你可不要小看了80年代，80年代的思想解放程度其实更甚于现在。不过,也就只有那十来年。文革之后又回调了。所以，她藏着掖着二十年还是对的。” 　　一舞终了，鼓乐声停止。 　　陈玲鞠躬谢幕，然后当着在场几千观众的面缓缓取下了脸上的蝶形面具。 　　场下观众顿时愣住，首富？ 　　不对啊,不是听说首富在怀第三胎么？ 　　摄影机转向黎夏,两边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她大腹便便、四肢纤细的形象。 　　黎夏穿的是黎裳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孕妇装,瞧着大方又得体。 　　回头等她生了,这些孕妇装也会推向市场。 　　“这个才是首富！这是她的姐妹吧，好像！是不是双胞胎啊？” 　　黎夏在屏幕上挥了挥手。陈玲趁机退场，同时朝小姿招了招手。 　　曹团长牵起小姿从侧面往后台走。 　　小姿经过程程他们跟前,侧头看他们一眼。搞什么名堂？ 　　程程目不斜视，一副咱们不熟的样子。 　　睿睿朝她挥手，“嗨，美女！” 　　第二个节目上场，第二个节目是平日里来园区吹拉弹唱的一众老人家。 　　他们都是免门票的游客，被组织起来一起演奏，而且是自带乐器。 　　老人家们训练的时候都十分的认真。 　　所以虽然只训练半个月，演奏起来还是十分的默契。 　　各色乐器的音色配合得也极为完美：二胡、马头琴、大鼓、琵琶、古琴、筝、长笛、萧、唢呐...... 　　老人们演奏了一曲《平湖秋色》，一曲《十面埋伏》，同样是赢得了满堂彩。 　　这里头有人是专业的，有人是一辈子的爱好。 　　如今在乐园遇上了知音，一拍即合。曹文鸢去跟他们沟通，希望他们能出一个节目，都欣然答应。 　　义务的，没有钱拿！ 　　第三个节目革命歌曲联唱，参与者是安慧和她舞蹈工作室复员的文工团员们。 　　二十几人都穿的军装，只是没有了肩章而已。 　　从《十送红军》唱到《保卫黄河》，再到《我的祖国》，最后是《抗洪大军歌》。 　　于干事听了忍不住道：“黎总，你这哪找来的合唱团啊？感觉这水准都赶上总政歌舞团了。” 　　台下的观众也觉得跟一般的合唱团大不一样。 　　就这场演出的档次就值回票价了啊！ 　　黎夏对于干事道：“这都是曾经的文工团员。” 　　于干事了然点头，那这肯定跟乌合之众不一样啊。 　　再接下来是各地戏曲联欢，川剧、京剧、黄梅戏、豫剧......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 　　这是非遗场馆的各位老艺术家表演的。虽然不是春晚的名家，但也都是专业的。 　　一直下来每一个节目都让人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又古风盎然。 　　半个小时后，压轴的历代古装秀来了。 　　有知道的观众在下头小声道：“这个我工作那家的老太太曾经飞去北京看过。光这一场都不只咱们的门票钱啊！” 　　这场秀是按时间顺序。小姿是目前唯一的小孩子，和陈玲一起穿大宋的母女装。 　　这个是慢节奏的，现场古典乐曲作为BGM。 　　随着一个一个古典仕女上场，下头有人人道：“跟我在敦煌看到的壁画里的一模一样！” 　　她说的正是年过四十五、气质沉淀了，样貌却仿若二十七八的曹团长。 　　曹团长一身五代时期的、正红色的宽袖大衫，瞧着很像何晴版的大周后。 　　这位可是副司令员夫人，大场面那是见惯了的。 　　这回纯粹是友情出演，被陈玲鼓动来凑热闹的。她俩一个团长、一个政委，顶着文化传播的名头跟军区打报告跑来的。 　　还多亏了文化部出函，不然她俩年关将近来不了的。 　　如今文工团到基层的巡演都是让中层负责的。 　　不过曹团长说得没错，那些人也是该成长起来挑大梁了。 　　闲暇的时候陈玲和曹团长一起在香港逛耍。平常基本都在园内。 　　有人拿起手机，然后被现场工作人员制止，指着前方‘请勿拍照、录制’的牌子给他们看。 　　上头还有英文、日文、韩文等多国文字。 　　黎雯是穿的大明衣裙，手握团扇，款款走出来。 　　“跟《大明衣冠》里的一样一样的。这怎么又是首富啊？” 　　“哪那么多首富啊？这是首富的亲侄女，给黎裳代言过产品的。” 　　“她们家真是共用一张脸！” 　　“对对对，以前电视剧里还有个很有气质的老太太，听说是首富的亲姑母。” 　　摄影师听到耳麦导播的提示，把摄影机对准了黎夏的姑姑。 　　场上都笑了起来。确实是三代人一张脸，起码有70%的相似度。 　　“这就绝不可能像《蓝色生死恋》一样抱错了都不知道啊。” 　　黎菁一身嫩黄色大明衣裙走出来，下头很多人把她认了出来。 　　“是黎菁，是黎菁哎！” 　　“对，是陆宜的妈妈。” 　　黎夏笑，这次的角色是菁菁第一次当妈妈，倒是让人印象深刻不成？ 　　《朝花夕拾》最后是以1.8亿的票房收官，今年国内票房的前三名。 　　对文艺片来说，绝对的高票房了。称得上叫好又叫座！ 　　展翘穿着白色锦缎的民国风旗袍出来收尾，风情万种。 　　最后是所有演员上台谢幕，幕布缓缓合上，台下观众还舍不得离开。 　　吴优也忍不住道：“黎总，你这台迎新表演真的很高大上。虽然一个明星都没有，但是非常的有特色、有文化底蕴。” 　　黎夏道：“那当然，这最后一个节目可是当年大领导出访国外时跟着出去表演过的。” 　　“黎总，您的专访我暂时还只有一点头绪。不过这个场表演我想先写一篇报道。” 　　“可以啊。” 　　吴优跟着黎夏出去，察觉到很多眼光落在自己脸上。 　　她一看，里头不少是各大报刊杂志的人，她的前辈。 　　黎夏今天本来就是要鼓吹这台演出。也不能每次都是陆芸、高翔王婆卖瓜。 　　便给这些记者也发了邀请函，请他们来看表演。看过之后帮着宣传一下，红包是给到位了的。 　　不过，能给她做专访的只有这个初出茅庐的吴优。所以，其他人看到了怎么能不羡慕嫉妒？ 　　经由这些耍惯笔杆子的人宣传，非遗乐园的迎新表演可谓是一炮而红，之后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而那些买月票的本地人更是准备明日再去看第二场。 　　还有晚上灯会，也可以看第二场。 　　黎夏便宜卖月票给他们，就是图他们能带来的人气。 　　这么大个园区，人少了真的显得很冷清。 　　程程散场后又带着傅宇去帮徐琰找易拉罐了。 　　睿睿嫌辛苦跑回来了。 　　已经换了衣服的小姿问她，“睿睿，你们之前干嘛呢？” 　　睿睿嘟囔道：“帮人挣钱，一块钱一个易拉罐。妈妈，好辛苦哦！” 　　黎夏摸摸他的头，“你帮那个小姐姐找了多少个易拉罐啊？” 　　睿睿两根食指交叉比了个‘十’，“十个，帮她挣了十块钱。挣钱不容易！” 　　“你知道就好了。” 　　中午的时候，程程还跟着徐琰去餐饮区捡易拉罐。这里喝汽水的人比较多。 　　魏蓉看到他，眼都瞪大了。 　　左右看看，见赵明亮几个不远不近的跟着，这才没有出声叫住程程。 　　却是叫人看着点，别让他们被脾气不好的客人呵斥了。 　　在这里捡了一圈，徐琰的小背篓就装满了。这就差不多能挣到200块了。 　　她去别处可从来没有这么快捡到这么多易拉罐的。 　　她也怕人呵斥来帮忙的彭程和傅宇，都是她拎着塑料口袋去、陪着笑脸跟人讨了易拉罐拎出去，让他们负责踩扁装进背篓里。 　　“今天谢谢你们。我一个人的话，得一整天才可能捡够一背篓。这样我就可以明天再来了。” 　　她还是小孩子，不能太累了。累坏了生病，花出去的钱更多。 　　程程点头，“不客气。你明天还是九点从小侧门进来是吧，那我们明天见啊。” 　　徐琰道：“你每天都来么？说起来今天也没见到你家大人。” 　　程程道：“我就住这里头，我是美女首富家的亲戚。” 　　分开之后，小宇道；“程程哥，你还每天都来帮她啊？” 　　“她就比我大一岁，但是两年前就开始干活儿挣钱了。我想多了解一些我们生活的这个圈子以外的世界。” 　　“好累哦，明天我不陪你了。” 　　黎夏倒是挺赞同程程的想法的。 　　“对，就是要多体验生活。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的‘何不食肉糜’的故事？” 　　程程点头，“记得。妈妈，我确实好多事都不知道。原来读公立的学校不要学费哎。” 　　“是啊，香港公立学校就是不要学费啊。但是没有你们读的学校让我省心。而且，你们哥俩去读书，也是结交人脉。这个你现在不用太懂。反正你要去帮忙就去吧。” 　　臭小子，帮人都挑个好看的帮。你是继承了你娘我的颜控啊。 　　找了三个小时的易拉罐，程程也是累了。大口大口的吃着午饭，香甜得很。 　　吃了休息了一阵还跑去睡午觉，睡了一个多小时才起来。这大概是程程头回干这么多体力活了。 　　睿睿开着‘奔驰’带赵优出去兜风，想喊他起来都把他喊不醒。 　　黎夏从书房出来轻声道：“你自己去，哥哥累着了。” 　　方娉拿着上午的营收报表过来正向她汇报今日营收。 　　截止两点，各项营收加起来已经140万了。照这个势头，今天突破300万不成问题。 第875章 　　之前方娉和曹文鸢核算过所有成本。正月初一到元宵庙会期间每一天运营成本达到100万。 　　也就是说日收入超过这个数就有得赚了。 　　今天是庙会第一天,效果不错。 　　黎夏道：“那从明日起，参加表演的各个节目就按照在网上调查来的受欢迎程度分润好处吧。上午门票的六分之一抽出来给他们。” 　　之前跟人说是义务的，那是防着生意不好。而且如果没得赚，这场表演也不会一直保留。 　　如今自然是要利益均沾了。 　　曹文鸢点头,“是。” 　　今天上午140万收入,有六成是门票收入。按黎夏说的比例分的话就是14万分给节目组。 　　还有一成半是游乐区的收入。大过年的嘛,小孩子有要求大人一般都会满足。 　　另有两成是餐饮收入，最后半成是各项提成。 　　庙会期间原则上是不会有大单的，谁家也不至于正月间来谈大生意。 　　但如果每天都能有300来万的收入,可以了。可以长期的做下去。 　　等程程睡饱了起来，他看到一个有些眼生的人在书房和他妈妈说话。 　　黎夏见他看过来便招手,“过来和徐立叔叔打个招呼再出去玩。” 　　程程点头,走过来招呼道：“徐立叔叔好！” 　　徐立笑着点头,“小老板，你好！” 　　“叫程程就好。妈妈，徐叔叔,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玩儿了。” 　　黎夏挥手，“去吧。” 　　徐立来是因为1月9号的时候，乔教主发布了iPhone第一代。 　　黎夏激动惨了，终于进入了2G时代。 　　哪怕正式发布还得等到6月29日，也是快了啊。 　　她把发布会的录像都看了两回了。 　　这十天里,徐立托人搞到了一些相关讯息,今天过来告诉她。 　　最要紧的是告诉她,他们研发了两年的系统终于有眉目了。 　　黎夏喜道：“有眉目了就好。” 　　徐立捡着黎夏能听懂的一些东西给她科普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 　　黎夏看他一脸作难便道：“是不是要追加研发投入？” 　　徐立道：“我算了一下，前期就需要二十亿。我还需要再招聘行业精英，组建新团队。” 　　之前花了十几亿才有些眉目。现在又来要二十亿,还只是前期。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黎夏道：“今天好像都在吧。清惠，你去把L9、L8都叫来，加班开个董事会。你跟他们说，徐总这里有进展了，让他们都来听听。抱歉打扰他们与家人团聚的时光，半个小时之内解决问题。” 　　公司高层都携家带口的奔园区来过年了，公司在香港有大项目，工作签证、探亲签证都很好办的。 　　也是顺道看看运营的情况，基本上各部门和园区都有些干系的。 　　所以，黎夏这里大年初一能把人都叫齐了开个会。 　　章清惠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出去，十分钟不到人就聚齐了。 　　大家坐下来听徐立介绍了一番。 　　其他人除了聂政，跟黎夏一样不懂技术。就是聂政，信息通信技术也不是他的专业领域。 　　他只能说是比旁人多听懂一些。 　　所以，其他人听到还要二十亿，而且还只是前期，都不说话。 　　张口就要二十亿，二十亿是小钱钱么？ 　　就老板如今开始红火的这个乐园，按现在的营业额估算，一年利润也到不了四亿。 　　之前觉得买好又多太费钱，就买一百多个店花了81亿。 　　可那好歹还能看到门店，而且能看到沃尔玛折戟这也是一件很提振民族自信、能赢得老百姓支持的事。 　　再说了，零售子公司一直以来替公司挣了不少钱。这钱算是他们自己出的。 　　现在看来，真正的吞金兽是通信子公司啊！ 　　而且还是数貔貅的，只进不出。 　　聂政看有些冷场，打圆场道：“我们以前都只能用外国人研发的手机系统，得给巨额的授权费。如果真的能有咱们自主研发的系统出来，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啊。” 　　郑奎这才开口道：“小聂，你当年也没花这么多啊。” 　　这两年通信子公司一直是在烧钱，大家从来没提过意见。 　　一是因为这是老板要搞的；二嘛就是因为之前有聂政这个先例在。投入虽然大，但产出更大。 　　比起如今一股13.4美元的股价，聂政简直可以说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了。 　　曾阳是2006年度的大功臣，公司能挤入世界500强，房地产业出了大力气。 　　可他也只是申请了40亿去买地、囤建材。 　　而且地皮和建材还都在涨价。 　　所以，他听到徐立一开口就是二十亿也有些不舒坦。 　　至于傅杳钧，他是总裁，不会轻易开口。 　　另外几个L8就更不会出声表态了。他们的股份更少，没什么说话的余地。 　　外人看来，他们一个个拥有上亿的股份。但在集团公司，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所以聂政这个圆场，就是打了个寂寞。 　　黎夏道：“都不出声几个意思？不给，那之前投入的十几亿打水漂啊？徐总是我从美国请回来的，负责主持研发。我当初给人家画了很多大饼，你们别搞得好像人家在跟我们要钱似的。” 　　傅杳钧笑道：“徐总，我们没那个意思啊。就是一群大老粗不懂技术，一下子有点被这二十亿吓着了。” 　　郑奎也忙道：“对对对，我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话不中听。以前小聂还被我得罪过呢。如今我知道了，你们的脑力劳动，付出得不比体力劳动少。我瞧着徐总这两年发际线都有些向刘总监靠拢了。” 　　曾阳道：“对，就是郑总说的这样。” 　　旁听的刘玫抬起头，又拿我的发际线说事。 　　众人闷笑！ 　　徐立之前是觉得有些憋屈，但被黎夏把话挑明，又听这几人忙不迭的撇清便也不往心头去了。确实是他光拿钱，没出成果。关键拿的还是大钱！ 　　聂政之前就给他说过，公司里排座次还是要看贡献的。在商言商，大家都比较现实。 　　而且没把研发成果转化为金钱之前，就相当于是被另外几个子公司供养着。人家不平衡也正常。 　　好在老板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傅杳钧看着黎夏道：“黎总，既然是必要的投入，我没有意见。而且正如你所说，前头费了十几亿了，眼看着有眉目了，后续肯定不能断了。” 　　十几亿才有点眉目，这真的是烧钱啊！ 　　这要见到成果得多少钱啊？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我也没意见。” 　　黎夏道：“那就刘总监那里把钱准备好，初八上班就以最快的速速拨到通讯子公司的账上。” 　　刘玫点头，“是。” 　　黎夏笑，“不是我想让大家大年初一的加班，是乔教主选在这个时候发布了iPhone。这也是巧了，难得大过年的聚这么齐。如果大家没有别的安排，晚上就我来请客吧。大家把家属都带上。要是晚了或者喝了酒，住下就是了。” 　　众人纷纷答应，反正也是准备要在园区里吃晚饭、看烟花。 　　傅杳钧道：“iPhone发布会我也看了。听着好像是有点要改变通信时代进程的感觉。要不，徐总跟我们说说？” 　　徐立点头，“这绝对是通信史上划时代的大事......” 　　说到本专业他就滔滔不绝了，之前心头的那一点不舒服也全都去了。 　　黎夏站起来走动，她都八个月了，不耐久坐的。 　　郑奎听了脱口而出，“那咱们也算是紧随其后了吧？那得抓紧啊，不能让苹果把市场都占据了。国内很多人都崇洋媚外的。而且听起来，这苹果也是真的很厉害。” 　　曾阳等人看向他，那边走来走去的那个就是苹果的铁杆粉丝啊！老郑你又嘴快了吧？ 　　郑奎讪讪一笑，对徐立道：“看，我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幸亏老板不会和我多计较！” 　　黎夏扭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好计较么？不过，我喜欢苹果也不完全是崇洋媚外。人家的技术确实是世界领先。而且，正如你们在背后猜测的，我个人确实买了苹果的股票，还买了不少！” 　　聂政道：“我说咱们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庆贺酒会，苹果高层居然亲自来道贺了。” 　　黎夏道：“我再喜欢苹果，那也是外人的东西。从今年起咱们就不买苹果的电子产品做年会纪念品了。” 　　年会除了抽奖，还会有一个人人有份的纪念品。过去几年都是发的苹果的电子产品！ 　　在场的人都看向黎夏。苹果这几年在中国势头大好，离不了老板你给造的势啊。 　　从刚才徐立巴拉巴拉很激动的描述中，他们已经听出了苹果手机对通信时代的革新。 　　可以想见上市后的受欢迎程度。 　　黎夏摸摸鼻子苦笑，“那今后咱们就发自己生产的电子产品的话。徐总，既然最难走的第一步已经走通了，后面应该就快了吧？” 　　苹果这茬确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在座的人还不知道上辈子那些卖肾都要用最新款iPhone的癫狂呢。要是知道，更得压力山大。 　　徐立点头，“是的。” 　　黎夏看着他，“即便造不出拥有独立研发系统的手机，9月28号你能给我造3000个MP4么？” 　　徐立也知道她真正想问的其实是9月28号能造出3000个智能手机来发么。只是不想直接给太大的压力。 　　他点头，“MP4的话，我们可以买别人的现成技术，给授权费就行。” 　　黎夏和在座的人都有些失望。这就是说，年会前能不能造出自己的手机，徐立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黎夏道：“那就这么着吧。能生产MP4回点本也是好事。” 　　徐立静默了一下道：“老板，手机系统方面我只能说争取尽快出成果，旁的不敢保证。至于硬件生产，这不是问题。咱们自己拿着核心的技术，硬件可以分开外包给富士康这类工厂。一旦系统出来，测试期间下单完全来得及。这件事我们通信子公司会负责。” 　　聂政道：“1月9号iPhone发布，我已经根据他们公布的数据，在组织人手捣鼓咱们互联网相关的APP了。先做主体，回头再做对接手机系统的接入口。APP做得好，是可以增加下载量的。只要我们的APP出来得及时，指路明确，那些原来就用我们的KK商城、KK原创网、KK视频的用户首选还是会下载咱们的软件的。等咱们自己的手机出来了，更是可以直接绑定。” 　　黎夏点头，“是，软件那块你盯着点。” 　　2G时代来临，3G时代也会很快开启。 　　微信+智能手机，这是杀招啊！依托原企鹅软件的用户来做推广。 　　她看向聂政，“咱们的KK注册用户多少了？” 　　聂政道：“目前全国网民数1.4亿，仅次于美国的2亿左右，居世界第二。我们KK的注册用户，排除了重复注册的有9400万了。” 　　黎夏道：“互联网和通信技术也是属于赚人口红利，得用户者得天下！” 第876章 　　说到得用户者得天下,在座就都能直观理解。大家不都是么！ 　　傅杳钧看黎夏准备宣布散会了便道：“老板，反正都凑齐了，不如把07年年初的会开了？要不然您看您很快要......”他抬手在自己肚子上比了比。 　　黎夏道：“大年初一的，说得我那么剥削人哦。” 　　“开都开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有什么区别？这还省了再来一回呢。大家说呢？” 　　众人都点头。这会儿家里人都在园区逛着呢。老人听戏、看非遗产品,小孩儿在游乐区玩着。 　　黎夏看看众人,“你们别不是盯上那400亿了吧？” 　　好又多的钱已经付了，目前账上还有400亿。 　　傅杳钧惊讶的看看黎夏，“老板,怎么听这话风，您又有打算了？” 　　黎夏道：“行吧,继续,省得你们惦记。这样,这回不用你们来说，我一个个问吧。徐总，你前期需要20亿,后面还需要多少，给个数。” 　　包括聂政都朝徐立看了过去，你是大妈生的啊？ 　　徐立抬手比了个五，“您再给我留50亿吧。其余的，我们造些其他的电子产品来挣。” 　　有眉目了,就能腾出手搞些其他的。全靠其他子公司供养,不是长久之计。 　　黎夏点头,“游总,海外院线那块你先看着，不急。” 　　“是。” 　　“另外，你需要多少？” 　　游敏道：“影视乐园买地加打造,您给我留30亿吧。拍电影、电视，再给5亿。” 　　聂政道：“老板，我插句嘴啊，海外不少院线在亏损呢。” 　　“我知道，不然人家怎么会肯卖？所以，我也只是让游总关注着。你那里，今年需要多少？” 　　“我今年只要常规的10亿就好。用户多了，设备得提升。还得继续研发新产品，给旧产品打包升级。” 　　“郑总那里呢？” 　　郑奎道：“我还是3亿就好，把一些旧车更新换代。” 　　萧阳看黎夏看着自己，“KK商城需要2亿。” 　　黎夏笑，“大年初一的，原来都盘算好了啊。” 　　众人都笑，年底就盘算好了，就等你喊开会了。 　　最后被问到的是曾阳。 　　他道：“老板，我多多益善。” 　　黎夏道：“你更有意思，直接不设上限了。我们还有多少库存的楼盘？” 　　“只有15个了，合计550万平米。按照现行价格大概能再入账300亿。另外去年买了12块住宅用地，共计666亩。” 　　傅杳钧挑眉，“咱们房地产这块的利润真高啊。” 　　前前后后投入200亿成本，能收回700多亿。 　　曾阳道：“目前还没开盘的楼盘，地皮是99年、2000年买下来的。” 　　七八年了，地价、房价都是那时候四五倍了，能不赚么？ 　　在座其他人盘算了一下过去几年听到的数，也都吓了一跳。自从房地产全面市场化，这几年的房子、地皮涨得真的很吓人。 　　“有些钱也不是咱们囤着不卖赚到的。05年2月开的盘，06年11月才清盘。放了22个月，房价上浮了50%。这真不是我们囤地或者捂盘造成的。”曾阳道。 　　黎夏道：“还真得谢谢牛刀！对了，中央财经频道说是3月份有个介绍世界500强的节目，你们到时候可以看看。回头上班了，财经频道的记着到各子公司了解情况，记得配合一下人家。” 　　游鸣喜道：“中央二台么？老板放心，我们肯定好好配合。” 　　这太有面子了啊！ 　　黎夏道：“又不是专门介绍我们，只是会说到而已。2006年中国闯入世界500强的企业一共有24家呢。内地我们是第一家民营企业而已。大家不要飘！” 　　众人笑眯眯的点头，不飘、不飘。 　　黎夏也笑了起来，然后才正色道：“我提醒你们一点：股价、房价、地价，这都是不会永涨不跌的。” 　　KK上市两年零一个月了，大趋势一直在涨。 　　从开盘的3.6美元涨到现在的13.4美元。将近四倍了！ 　　在座众人的身家也跟着涨。 　　而房价、地价就更不用说了。98年到现在差不多是五倍。 　　“股市、房市的钱都不是无源之水。大家也要做好随时可能回调的心里准备。所以老曾，多多益善就免了。给你50亿！” 　　曾阳点头，“是。老板，您觉得房价会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现在经济全球化，98年美国经济出状况，整个亚洲都刮起了金融风暴。所以，不能看着现在势头好，过去几年都在大涨特涨，就想把钱都投进去生钱。” 　　黎夏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看着傅杳钧道：“感觉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咱们当年只有一家店时，敢把店抵押了、把压的供应商的货款全用了，去开二店、三店。现在账上没有一定数量的钱，我都不踏实。” 　　傅杳钧被购物卡挤兑整过一次，也再不敢冒进了。 　　他点头，“下头十几万人要吃饭，稳妥点好。所以老板你的意思是觉得股市、楼市都过热，不那么看好了？” 　　黎夏想了想，“天欲令其亡，必先使其狂。现在还没到使其狂的时候，我只是看你们脑子有些过热，给你们泼泼冷水而已。” 　　今年股市还要大涨上6000点，房价也会迎来又一个高峰呢。 　　不过，都要回调的。房价在国家4万亿注水下很快又掉头向上，A股可是一熊就熊了几年。 　　众人看向方才‘多多益善’的曾阳，就他脑子最热！ 第877章 　　其实郑奎订酒席,给不给定金都无所谓。反正他又不可能中途取消。 　　不过舒雅说得没错，规矩就是规矩。这样才好跟以后的人算押金。 　　魏蓉点头，“那行，就先给个十万吧。回头我把菜色拟好给你们看。你们也尽快告诉我要摆多少桌。” 　　没办法,香港物价高啊！ 　　万玲玲立即拿了POS机出来,舒雅当场刷了。 　　十万、百万的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 　　儿子结婚一辈子就这一回。而且那中所谓的中西合璧,真不如纯正的古式婚礼。 　　陈玲跳的不是昨天的舞了，合唱团也不是昨天那几首歌。甚至老年艺术团演奏的都昨天的两首曲子。 　　这倒不是因为今年有钱领的缘故。黎夏之前就和她们说了，没那么死板,大家自由发挥，唱得、跳得高兴就好。 　　更难得儿子、儿媳妇都喜欢！ 　　这钱花得就值了。 　　魏蓉一早就知道一份一份的卖套餐,真不如做宴席赚钱。 　　当年黎夏就是这么说的。她说给大伯摆场寿宴打出了名声,后来陆续接到宴席的单。 　　那赚的可比卖面强太多了。 　　最后定下来,就按照游戏和古礼结合的办，也算是与时俱进。 　　战队如今已经有了名气，每天都有直播打游戏的任务。 　　最后决定干脆把这场婚礼向广大粉丝直播,如果能来现场的也欢迎来喝一杯喜酒。 　　游鸣那边也说机会难得，干脆在KK视频也直播。 　　黎夏完全同意，俊男美女，真情实感的婚礼，再加上是她非遗乐园第一场婚礼,应该对粉丝、普通网友都挺有吸引力的。 　　眼看二嫂兴奋得很,黎夏拍拍她的肩膀,“这个可以放一放。二嫂你先去买几只羊,今晚公司L6以上、在园区里的人一起聚餐。再加上咱们自家人。” 　　普通员工今天就不请了，昨晚团年饭摆了40桌呢。 　　魏蓉点头，“好的、好的,一羊多吃。羊肉汤、粉蒸羊肉、烤全羊、手抓羊肉、羊肉串、红焖羊肉、葱爆羊肉、羊肉泡馍......都可以安排上。几点开饭？” 　　“六点。” 　　“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晚上就还是在那个供自己人吃饭的帐篷。 　　五点多，两只烤全羊在火上被翻转，不是发出油脂被灼烧的声响。 　　郭权时不时就瞅两眼，在旁边喝羊肉汤的傅杳钧道：“干啥，着急吃啊？” 　　郭权道：“着啥急啊？我负责过年期间的消防。这样的明火原本是要严禁的。” 　　魏蓉出来道：“没听说过跑到厨房来禁火的啊。我这在空地上烤呢，郭总！” 　　郭权道：“什么郭总，手下都没兵，光杆司令啊？” 　　他手下原本一万人。三千青壮精锐被转给了彭总，还有七千转给了吴娜做物业保安。 　　魏蓉一滞，她明年就退休了。 　　到时候餐饮子公司也打算要卖给别人的。 　　可是好不容易弄到这么红火，真舍不得啊！ 　　晚上大家聚于一堂，傅叔道：“在帐篷里吃烤全羊、手抓羊肉，很有感觉啊！” 　　黎夏大伯端着羊肉汤点头不已，“说得是啊。” 　　黎夏姑父笑笑，这哪比得上在草原上、沙漠边有感觉？不过在香港，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香气吸引来了不少人客人，其他摊点的客人都跑来问卖不卖羊肉汤或者羊肉串的。 　　魏蓉道：“今晚不卖，今晚自己人试吃。要是你们想吃，明天我们可以试着添加中类。” 　　程程、睿睿和王子翰、小宇、小姿、黎好等人各自拿着一大串羊肉串，吃得满嘴流油，“香！” 　　黎夏让陈玲特地把曹团长也请来了。她吃过羊肉泡馍道：“不错，这做得有几分我们西北的味儿了。” 　　黎夏笑，“就是从你们西北请来的人做的。回头剩下的羊肉，明早吃兰州拉面。不过曹团长你晚上还吃泡馍，这不好消化啊。” 　　“我已经成为一个地道的老秦人了。老秦人的肠胃都是被这老面锻炼出来的，我没有问题。不过老人、小孩最好早上吃泡馍。这没发过，就是老面做的。” 　　叶颖也在吃羊肉泡馍，“是的，老秦人一天三顿都能吃老面。” 　　傅杳钧对聂政道：“你最好在家备一西北厨子。” 　　聂政点头，“你说我要是从魏总这里挖人......” 　　傅杳钧笑，“你也太省事儿了吧！你小心她去告你一状，回头被老板批你挖公司的墙角。” 　　聂政想了想，估计真是这发展。 　　普通的L7肯定会忌惮他，但人家可是黎总的亲嫂子。 　　挖公司的墙角什么的，黎总绝对指着他的鼻子骂得出来，不带客气的。 　　徐立在啃羊蹄，跟旁边的曾阳唠嗑，“这还真是人多好办事！老板一发话，那么多人手就调动起来，大家都吃得不亦乐乎的。” 　　曾阳老婆道：“对啊，所以我让你打电话把弟妹喊来。黎总请客，一向是非常实在的。” 　　徐立之前没带老婆来，后来打了电话他老婆才从深圳坐地铁过来的。 　　众人是围着篝火而坐，吴青峰问道：“有没有什么节目助兴啊？” 　　黎夏端着羊肉粉丝汤道：“没准备哎。要不然让我小儿子给你跳个《好运来》？” 　　众人都笑了起来，老吴你面子好大啊！ 　　睿睿道：“妈妈，我现在不跳《好运来》了。” 　　“那你最近跳什么？”她嫌睿睿把音乐外放很吵，都是让他离自己的房间远点再放。 　　以前别墅大，现在园区更大。她还真是不知道他改跳什么了。 　　睿睿道：“清欢姐姐教了我跳街舞。要不然，我给叔叔、阿姨们来一段？” 　　“好啊、好啊。”明哥带头鼓掌。 　　睿睿擦干净嘴巴和手，摘掉围兜兜走到场中央，篝火旁。 　　黎夏忙道：“你离火堆远点。行吧，你抛砖引玉一下。” 　　睿睿走开几步远离火堆。又从兜里掏出他的iPod，音乐外放到最大声，然后随着节拍真的给大家来了一段。 　　人家跳了一分多钟呢，劲歌快舞。 　　程程腹诽：这你倒是不累了。 　　睿睿跳完还弯腰谢幕。众人再次鼓掌，三岁的小朋友跳得还真不赖。 　　黎夏笑着对她妈道：“他是不是看你们广场舞能换不来门票，觉得没前途就改投他门了？” 　　黎夏妈不服气地道：“跳街舞的也不能免票啊，我们睿睿没那么现实。他就是看电视里的街舞好看，然后清欢说教他，他就学咯。” 　　曹团长吃完羊肉泡馍拍拍手站起来，“小朋友都表演了，我也来唱一首《蝴蝶泉边》吧。” 　　黎夏带头鼓掌，这是真引出玉来了啊。 　　她以前和王越洋一起偷跑去文工团外面，就为了听曹团长唱歌。 　　人家现在贵为副司令夫人，估计很久没有在公众场合唱过歌了。这是吃高兴了啊！ 　　这碗羊肉泡馍性价比真高！ 　　曹团长一亮嗓子，那叫一个好听！ 　　帐篷里本来还嗡嗡嗡的几十人，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这样才场景黎夏在历史书上读到过，唐玄宗时候的永新娘子便是如此。 　　玄宗在园中与民同乐，却嫌百姓太吵闹。 　　这闹开了不好听啊，影响玄宗形象。 　　高力士灵机一动，找来乐府的永新娘子唱了一曲，满场都静了下来听她唱歌。 　　曹团长唱完了众人还意犹未尽，还有人喊‘安可’。 　　傅杳钧方才见黎夏跟人家会所话都客客气气的，知道肯定不是一般来历。 　　而且这位就看气质也不是普通人啊，赶紧给那些起哄的人使眼色。 　　曹团长倒是随和，“那好吧，那就再来一首《康定情歌》。” 　　还是一样的好听，唱完了掌声雷动。但是有之前傅杳钧的警告，没人敢再喊‘安可’了。 　　而且人家已经又唱了一首，得适可而止才是。 　　曹团长坐下，然后音乐声又响了起来，这回的调子十分的熟悉《相约九八》。 　　安慧和陈玲牵着手出来。黎夏笑了笑，抬头看向曹团长，她也笑了笑。 　　这两人应该是彻底冰释前嫌了吧。 　　这表演档次是一下子就提高了，其他人都不敢再上去献丑了。 　　最后还是黎菁上去跳了一首欢乐的《新疆舞》收官。 　　在园区搞古代婚俗展示，黎夏还是受了那天误传‘比武招亲’事件的启发。 　　如今的古装剧有一部分在这方面做得真的是相当的差，很是误导人。 　　她就请了婚俗专家，打算好好科普一下。 　　庙会期间来不及了，就安排在了情人节扮一场。如今搞大了，搞成真的了，能吸引足够多的关注。 　　她就可以历朝历代、各民族的婚俗慢慢的来科普了。 　　黎裳也可以做了婚服俩展示。 　　这次郑家小两口的婚服就由黎裳的人在开始赶制了。按照游戏里的婚服做，反正老郑舍得花钱。 　　所以，不但二嫂，连小毛都乐颠颠的。 　　魏蓉在忙碌之余，第二天上午抽出点时间过来找黎夏了。 　　彭志杰在桌上画图，睿睿趴旁边看着。 　　至于程程，他换了一身比较经脏的黑色衣服又去帮新认识的朋友捡易拉罐了。 　　这会儿已经九点一刻，早餐高峰已经完全过去。 　　睿睿抬头喊道：“二舅妈——” 　　彭志杰道：“二嫂有事找黎夏啊？她还没起来，你等会儿。睿睿，去喊你妈起床了。” 　　睿睿道：“不是妈妈在睡，是妹妹还没有睡饱。” 　　彭志杰笑，你就听你妈忽悠你吧。 　　睿睿进主卧房间去喊人，魏蓉低头看彭志杰在画什么。画上是一个围成了圆形的建筑，她惊讶的道：“这哪里的房子？” 　　“这是福建土楼的样式。初八就开工修福建会馆了。这中建筑是那边一个特色。我想着做就修成这样的。回头挂出来征询一下网友的意见。” 　　魏蓉道：“这还问网友啊？” 　　“让他们有参与感嘛，你们的菜色不是也要请客人打分么。” 　　这会儿那边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得知大家今天起能分享上午门票的六分之一，尤其昨天上午门票高达84万元。众人的积极性一下子就高涨了。 　　又听说到时候是按照在场观众投票的结果来分钱，大家愈发的卖力起来。 　　因为昨天名声传出去了，今天上午进园子的人比昨天还多。 　　不过昨天下午和晚上的门票还是比上午多多了。很多人是冲着灯会来的。 　　昨天的营收额一下子突破了400万，这是创下记录了。 　　黎夏自然挺乐呵的，上上下下都挺高兴。 　　包括这会儿看了表演就准备出发去逛香港市区的高层和家属们。 　　反正老板的生意赚钱，他们就能多分润些好处的。 第878章 　　参与表演的人算下来一天进账千元起步,这样一来愿意来表演的人自然就多了。 　　还有很多有才艺的人跑来找曹文鸢自荐。 　　她面试之后收了一个擅长口技的，一组跳民族舞的...... 　　初六之后，曹团长和陈玲就得离开了，傅萌和黎菁也要回学校。就是黎雯,她个人意愿也是更愿意回去上班。 　　所以,多些有特色的节目不是坏事。 　　这些具体的黎夏不管,她这会儿才打着哈欠被睿睿叫起来吃早饭。 　　因为来的是魏蓉，她甚至衣服都没换。洗漱后就在冬天的睡衣外头套了件厚外套就走出来了。 　　金姐忙把给她准备的营养早餐端了上来。 　　黎夏一边吃一边问道：“二嫂，找我什么事啊？” 　　魏蓉道：“我想跟你说说我退休的事。” 　　黎夏道：“你要提前退休啊？” 　　“什么提前退休,我不想退休。” 　　黎夏楞了楞，没说话。 　　魏蓉想了想道：“你说你二哥那个财务的事儿是吧？我才懒得回去守着他呢。” 　　黎峻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而且因为常年锻炼,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 　　马上五十的人了,瞧着跟四十的差不了太多。当了十几年有钱人,现在瞧着还挺有气质。 　　居然有二十几岁的人看上了他。 　　当然，他自己是没那个意思啦。他都是在准备当公爹、当爷爷的人了。 　　但搁不住身边有人不求名分都想跟着他。 　　上回魏蓉回去撞上有人跟他表白，他直愣愣忘了反应。 　　二嫂嘴巴多厉害啊,直接把人臊得辞职走了。 　　事后二哥觉得她处理得不够圆滑。毕竟那姑娘的哥哥跟着他十几年了，多少要给人家留点面子。 　　两口子为此争执了几句。二嫂问二哥是不是人老心不老，还是觉得有小姑娘喜欢挺得意。 　　二哥则说二嫂不可理喻。 　　事情这才闹了出来，被路过X山去蹭饭的明哥听到。 　　明哥那个大嘴巴转身就告诉黎夏了。 　　所以魏蓉来说退休的事，黎夏还以为她要回去守着黎峻呢。而且财务那块不得有人管么。 　　魏蓉一听,自然也知道黎夏什么都知道了。 　　“嗐,你二哥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么,他没那种花花肠子。至于他的财务,年后再招一个就是了。夏夏，我必须50岁一到就退休走人么？咱们又不是机关单位，不用那么死板吧？” 　　黎夏道：“不用啊,只不过女性50岁退休是国家的规定，我不能拦着。而且每年毕业那么多大学生，该退休不退，哪有位置腾出来给他们？刚毕业的大学生，可比干了几十年的性价比高。” 　　魏蓉道：“那你能不能返聘我啊？毕竟我也不是普通员工，是L7的管理组。旁人也不好要你比照办理的。还是，你非要把餐饮子公司给卖了？” 　　黎夏看看她，“我只是懒得操那6000员工的心。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餐饮子公司现在一年利润......” 　　“06年有八千多万，今年能有一亿。” 　　“快有一亿了么？” 　　魏蓉点点头，你连报表都懒得看了啊？或者是瞥了一眼没走心。 　　不过年利润一亿在黎夏的产业里确实不算什么。 　　“现在物价在上涨，而且外送业务发展得不错。夏夏，我就想着，你要是卖出去了，别人搞不好包装一下就弄去A股上市圈钱了。咱们干了这么多年，让别人去圈钱算怎么回事？我知道你没打算上市圈钱。但别人拿到这么完整建制的品牌餐饮连锁肯定会啊。” 　　黎夏心道：上市哪那么容易？容易的话张女士也不会被资本坑那么惨了。 　　不过如果是资本直接用十几亿收购了去，倒是大有可能。 　　但她是准备08年卖，那正好错过今年A股的6000点大牛市。 　　想上市起码要等五年以上。 　　不过，二嫂不知道，有所担心也难免。任谁看到自己辛苦十几年的事业，被别人拿去当了牟利的工具肯定会不爽的。 　　“夏夏，餐饮子公司好歹是稳定盈利的。有我在，你不用操半点心。就是十年八年后我真干不动了，我也一定给你培养出一个很得力的人来。你其实如今也不缺卖餐饮子公司的十几亿。说实在的，下头的员工也觉得还是跟着你心头更踏实些。” 　　黎夏承包的三百多个农场这三个月已经陆陆续续转租出去了。 　　二舅爷都咬牙和几个儿子凑了凑，又拿房子抵押跟银行借贷了三十万，承包了一个去。 　　一年三十几万的利润，只要质量不降低黎夏都收购。那干三年就把转让费挣回来了啊。 　　所以基本都是之前管农场的人承包去的。他们知道能赚钱，也熟悉农场的工人。 　　黎夏一共收到4.2亿转让费，都转到一人地产公司买地修广场去了。 　　如今黎裳和几个早期的广场还抵押在银行呢，她没着急还钱。 　　所以，农场这块的转让没什么风波。 　　之前的网吧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至于安保子公司就更是了。七千临近退休或者身上有伤不打算再拼的，就转到了物业公司当保安。 　　另外三千年轻些的也不是转给了别人，是转给了彭志杰。 　　可餐饮子公司如果是整体出售，那肯定就是卖给外人了。 　　下头的人心头都不踏实。魏蓉也觉得光是自己和一部分老员工退休了，把其他人这么推出去有些不忍心。 　　黎夏道：“你想多了，二嫂。她们现在是这么和你说，但只要新东家按时发工资，立马就能踏实了。打工而已，东家不打打西家。当初下岗没有铁饭碗端了，多少人觉得天都塌了？后来在咱们这儿上班，准时发工资，又给她们买了社保，她们就很踏实了。你说的得力的人，是万玲玲么？” 　　那丫头她瞧着不错，本来是打算即便卖了餐饮子公司，万玲玲和部分管理组是要留在集团公司的。 　　魏蓉点头，“是，她现在还年轻，但再过几年就没有问题了。” 　　黎夏道：“二嫂你还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你明年退休，退休金只能说保持基本生活。但按你的职级可以一次性拿到300万现金，补偿你退出来的干股。再加上这十几年你至少是挣了有四五百万，肯定还有积蓄。二哥那里有个资源回收中心，一年能收入五六十万。你们北京还有两套全款房，蓉城也买了两套房。你们之前还买了价值100万的KK股份。两年下来涨到370万，另外还有两年的分红共三十来万。那你退休了能过有车、有房、有钱、有闲的日子啊！” 　　魏蓉道：“你明年就让我回家闲着，我浑身不自在啊。还是每天过得有干劲更好些。” 　　黎夏笑笑，“你这么有事业心，当年为了我二哥拒绝主任的儿子，搞得干了那么多年还是基层售货员，心头很不甘吧？” 　　魏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他不也是为了我拒绝了部队领导的女儿复员回来了么。” 　　黎夏轻哼了一声，“不过你那时候工作上被人穿小鞋，身上还是挺多戾气的。现在事业顺了，手头富裕了，人也舒展、大气了不少。” 　　“小祖宗，你别翻旧账行不行。当年烟摊的事是我对不住你。那不是人穷志短么！”魏蓉两手合在一起，给黎夏作揖。 　　那会儿她为了谋夺烟摊，还给黎夏介绍男朋友想打发她早点嫁出门去来着。 　　她还是费心给找了个条件好的：工作好、长得好、脾气好。 　　谁能晓得那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呢。 　　黎夏也没再多说，“你容我想想，元宵之后答复你。” 　　魏蓉点点头，“那我回去工作了，也要准备中午的旺场了。园子里一年下来，餐饮这块我估着能有一千来万的利润。人流量大，生意好！” 　　等她走了，黎夏也吃得差不多了。 　　彭志杰拿着图纸进来，“我这两天想去趟福建。” 　　“要实地去看看么？” 　　彭志杰点头，“实地看过心头更有数。”又问睿睿，“你要不要跟爸爸去？两三天就回来了。” 　　这小子挺调皮的。尤其如今程程捡易拉罐去了，没人带着他。 　　睿睿想了想，“好玩么？” 　　“有好吃的、好玩的，爸爸带你出门多看看真山真水。” 　　彭志杰还去问了一声。结果他爸、他岳父、黎夏姑父、高雷、黎阳都说要跟着他一道去。 　　他们对各地建筑也比较感兴趣，还打算彭志杰去别处观摩建筑他们也跟着。 　　反正是坐黎夏的飞机去嘛，住也是住当地的员工中心，挺方便的。 　　倒是女同志们对建筑不太上心，更喜欢逛园子。 　　彭志杰又叫了几个搞建筑的下属一道。 　　黎夏吃过，睿睿牵着她出去逛。美其名曰他带妹妹逛园子。 　　灯组白天不亮灯，但还是在原地。 　　走过三国灯组，聂政抱着胳膊站在曹操横槊赋诗的灯组前看着。叶颖这会儿跟郭嫂子等人一道看表演去了。 　　“老板，三国人物你最喜欢曹孟德么？” 　　黎夏点头，“对啊。你的那些英雄美人，提取出共同点了没有？” 　　聂政点头，“超越时空的共同点就是武力值、颜值嘛。” 　　知道他有进展了，黎夏就没再多问。 　　正月间吃吃喝喝玩玩的，很容易就过了。 　　过了元宵，灯组就准备要拆了。 　　这半个月营收突破了5000万。全部算下来净利润在3000万以上，黎夏还是挺满意的。 　　而且，曾阳和于副主任出面和香港政府谈买地的事也还算顺利的谈下来了。 　　66亿港币，外加1200个工作岗位。 　　之前没有开发彻底，所以几百人都够用了。如今买下来会好好的开发、经营，会用到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别的不说，就50亩地时刻保持干净，也需要几十号人了。 　　而且华南调来帮忙的人也可以回去，多聘用当地人。 　　那天开会，各子公司一共要走了200亿。再加上这笔开支，就是260亿了。账上迅速又只剩百多亿看家，还全是跟银行借的钱。 　　一个个看着账上有钱，又见到徐立要了那么多走，都跟她狮子大开口。还真只有老郑最实在！ 　　不过，讨了那么多钱去，回头每个月汇入总部账户的钱少了可不成。 　　程程仰头看着走马灯灯组，努力辨认上头的字。 　　他如今认得的字还不多。 　　黎夏便念给他听，“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月黄昏后。现在就是元夜时、黄昏后了。” 　　“大家约着来看灯么？怪不得今天园区里摆了这么多鲜花呢。” 　　黎夏点头，“对，约着来看灯。” 第879章 　　一旁的黎雯道：“小姑,听说元宵节才是中国古代的情人节啊？” 　　她虽然更乐意回蓉城KK商城的总部去上班，但能走古装秀的人一直缺，也只好留到了元宵节。 　　回头这个表演只能是逢年过节才举办了。 　　不过也好，物以稀为贵。 　　章亮一直在寻觅合适的人选。 　　他正计划借黎夏影视子公司的名义搞一场海选。 　　这一次半个月,他和麾下那些模特儿倒也是赚得盘满钵满的。 　　兴趣爱好和赚钱能挂钩,这是一种非常理想的状态。 　　黎夏点头,“是啊，古代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只有元宵节才能自由的在父兄陪伴下上街逛耍。” 　　“那为什么现在都宣传七夕？” 　　她们商城都是把七夕当情人节在进行推广、宣传、送券、打折。 　　“商家宣传的。” 　　元宵过去，下一个节日是西方的情人节。这中间的十来天,大家都可以歇歇了。 　　黎夏的身体已经越发笨重。 　　她慢悠悠的在众人保护下回帐篷去。明天一早她就要回别墅休养生息，等情人节当天再来看郑皓和瞿苗苗的婚礼直播。 　　再之后,她就要在家待产了。 　　这一胎她准备就在香港生。三月中下旬的预产期,两个儿子都要上课呢。 　　而且彭志杰接下来几个月也会留在园区搞建筑。他对修各地会馆,兴趣还挺大的。 　　园区又改名了，因为有人居然不知道非遗是什么的简称，还得跟她们去解释。且内地官方不是要搞非遗博览园么,也有些撞名了。 　　为了一目了然，黎夏将其改名为中华民俗博览园。 　　66亿港币是一次性付清的。 　　她在香港也是有地的人了！ 　　华南调来帮忙的员工会回去了500人，然后在本地再招聘1200名员工。 　　黎夏看曹文鸢能够胜任，2月1号给她升了L7，正式调任博览园的主管。 　　她身边的助理可以慢慢再招,反正接下来她就是生孩子、坐月子。 　　一些基本的上传下达的事,章清惠也能做的。 　　至于个人形象,坐月子暂时用不上,也慢慢招吧。 　　魏蓉得知她明天就要离开，看她要回帐篷了，赶紧追了两步,“夏夏，你还没答复我呢。” 　　黎夏道：“既然你还想发挥余热，那就退休后返聘吧。” 　　她这些天也去看了看二嫂在餐区工作的情况。那是真当自己的事业在做的。 　　过年期间黎峻也在。黎夏把他也叫过去一起看，然后和他说了二嫂不想退休的事。 　　黎峻听了道：“劳碌命！” 　　他要是拦，他妹子应该是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先沟通。那魏蓉还不得天天和他吵啊。 　　“我没意见，反正餐饮子公司的总部不是在X山么。” 　　从资源回收中心过去，走路也就是15分钟的事儿。元宵之后她就回去了。 　　餐饮公司的总部设在X山，自然是为了方便他们夫妻不分居两地。 　　所以这会儿二嫂再问，黎夏就直接答应了。 　　她目前确实不差卖餐饮公司的十几亿。 　　魏蓉高兴地道：“哎，好的。” 　　第二天黎夏就搬回自家的半山别墅住了。程程和睿睿也开学了。 　　没两天，旁边的高尔夫球场送来了会员证。她排队排到了！ 　　这个不能转给别人用的，不过她本人可以带人进去。 　　那就把会费交了先放着吧。 　　她现在肚子都大成这样了，还怎么打高尔夫？ 　　彭志杰道：“怕是跟你进了世界500强有关系。” 　　他还在排队呢。不只他，很多本港富翁也在排队。 　　黎夏笑，比划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这样，插队有什么意义？” 　　她叫来何姐，让她带着卡过去代交会费，位置得先占着。这种场面该怎么待人接物，何姐比其他人更熟悉。 　　何姐有点惊喜，“黎总，这栋宅子上一任主人等了好多年都没等到就......”破产了。 　　她们这些在这座山上做管家的，其实也是有鄙视链的。 　　服务的主人家的地位怎样，她们的地位就怎样。 　　黎总能成为这个高尔夫球场的会员，她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啊。 　　之前买菜的肥差被撸，她很长时间都不出去和其他有钱人家的管家交际了。 　　如今倒是又可以抬头挺胸了。 　　“嗯，没事，我们夫妻都不忌讳。忌讳就不买这栋房子了。” 　　何姐道：“你们八字都旺，才能不在意这个。” 　　彭志杰前几天把黎夏送回家，然后就回去看工地了。晚上迟了就不一定回来。 　　今天回来是因为黎夏下午要做产检。 　　他开车载她去孙家的私立医院，黎夏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不过离开医院的时候，两人在电梯里巧遇了颜甯。 　　前两天明哥回四川去了，但颜甯留了下来。 　　两边撞见都有些惊讶。 　　颜甯道：“朋友给我介绍的妇产科医生就在这家医院。” 　　黎夏挑眉，你不是选择不离婚，跟明哥一起过日子么？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颜甯道：“我们去附近找个地方坐坐？” 　　黎夏点头，“好啊。”她扭头对彭志杰道：“要不你先回园区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说是自己回去，其实也是助理、保镖、司机的跟着。 　　彭志杰园区里确实还有事，于是点点头，“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黎夏目送他开车离开，颜甯笑道：“小彭还是那么体贴啊。” 　　“其实他不回来，我一个人在床上还睡得开些。” 　　还有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黎夏睡不太踏实。 　　两人附近寻了一处地方喝东西。 　　黎夏道：“嫂子，我看你拿着检查的报告单。” 　　“对，我之前来检查，输卵管堵塞。” 　　黎夏心道：你还真有问题啊？ 　　颜甯道：“我是有点问题不能生，但不是完全不能治好的。如今有了钱，就还是有点希望。我承认，我当初是耍了心机才能嫁给明哥，但我也不算说谎。刚才医生也说不是100%有把握。” 　　黎夏道：“那你现在如果治好了，是打算在明哥那里待几年挣点钱，然后再离开他？” 　　那她可不能当没看到。 　　颜甯摇头，“不是的，我是想治好了病冻卵。我承认我很喜欢现在的物质生活，但我对明哥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也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这些我也都跟他沟通过的。” 　　黎夏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信你。那你好好的看医生。明哥不在香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颜甯现在住的还是大伯当初‘投资’的那套小公寓，也就70个平方左右。 　　她点点头，“好。” 　　保留当母亲的机会，这个黎夏倒是能理解的。 　　毕竟他们的夫妻关系，主导权全在明哥手上。万一他哪天又看上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呢？ 　　反正以他那百八十亿的身家，也不是没有年轻女孩子愿意跟他。 　　所以颜甯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没问题。 　　至于她如果想算计着先捞点钱再离开，人财两得，那明哥也不是吃素的。 　　黎夏容易饿，便叫了一客提拉米苏来吃。 　　给黎夏检查的是医院的妇产科权威，孙家特地给她安排的。肯定比颜甯去见的要厉害些。 　　不过黎夏没主动提要介绍给她的话，省得颜甯以为自己要算计她。 　　如果颜甯开口求助，她倒是可以引荐一下。 　　等吃过蛋糕她抬手看看手表，“哦，都四点多了，程程和睿睿放学了。我得回家了。嫂子要不要去坐坐？” 　　“不了，我再逛会儿。” 　　两人一起走出来，颜甯笑道：“三叔和三婶还给我送了不少自己种的菜来。说是他们不种菜了，以后就住在园区里。想想都住校去了，周末也让他上园区去住。他还说反正不管在园区还是公寓那边，都是住的你的房子。” 　　黎夏道：“哎哟，那可不行。” 　　她摸出手机打给三叔，“三叔，你先别忙着把你的菜都送人。回头园区名气大了，四川会馆人多了，要引入竞争机制的。” 　　三叔惊讶地道：“你要淘汰我啊？” 　　“万一你生意很差，位置就那么多，该淘汰还得淘汰啊。” 　　“柜台小点不行么？只要能站个人就是了，摆点样品，其他的可以放帐篷里。” 　　“三叔，你都72了，事业心那么强干嘛啊？震哥如今年薪将近百万了。” 　　三叔道：“六十岁以前差不多都荒废了啊。而且医生让我多活动手脚的，这样才能减少再次中风的危险。” 　　现在一天挣上千，庙会期间挣过5000。他干劲儿正足呢！ 　　黎夏心道：得，你把减少再次中风的危险都说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这样，我直接跟人说你不在竞争的行列之内，你能接受么？”这样顶多听人说几句酸话。 　　但是一早说清楚了，反倒不会被人盯着。她就是照顾亲叔怎么了？她自己的地方，又不是公家的。 　　三叔道：“能啊，反正都知道我是你亲叔叔。我就要一个很小的柜台就够了。” 　　“那成，你把菜都送人了，我回头叫人来运土下楼。” 　　“这个你不用操心，回头让你震哥弄就好了。” 　　“也行。” 　　产检过了，这几天黎夏就没事了。她在家吃吃喝喝，每天散散步。 　　程程和睿睿都怀着极大的热情等待着黎芃芃的到来。 　　哥俩聊天的时候程程道：“小老二，到时候芃芃出世你别急着去看。” 　　“为什么？” 　　“刚出生的小婴儿都红彤彤、丑不拉几的。你当时长得简直伤眼睛，我差点以为抱错了。” 　　睿睿瞪着他哥，“你才长得伤眼睛。” 　　“我说刚出生那几天。后面就会变得细嫩、白胖起来的。你要是想对芃芃一直留着最美好的印象，那就别急着去医院看。至少等妈妈在医院待几天，带她回家之后。” 　　黎夏听到哭笑不得，你还有这样的经验之谈啊。 　　当晚程程已经睡下了，差不多十点半钟他的腕表手机响了。 　　响了好一阵，帮佣都听到了才把睡眠质量很高的他吵醒。 　　他把手伸出被窝接通，“喂，谁啊？” 　　那边传来很急的声音，“彭程，我是徐琰。能不能帮我叫个车？我爸爸突然肚子疼得好厉害。我们这里路又窄又乱，车也不好进来。我姐姐拦不到肯进来的出租车。” 　　程程醒过神来，“哦，好的。你不要急啊，我这就就近找人帮你们的忙。” 　　一起捡了半个月易拉罐的小伙伴求助。程程披着外衣坐起来，打给了曹文鸢。 　　他开口，曹文鸢自然是立即打电话给园区值夜班的人，安排他们去处理。 　　程程又打给徐琰，“好了，有人在处理了。你等等——” 第880章 　　程程披着厚外套去敲黎夏的房门。 　　“谁啊？”黎夏的声音含糊传出来。 　　程程听到她还醒着,便直接推门进去。结果门一推开他就愣住了，他妈在床上啃卤鸡爪、鸡翅。 　　黎夏惊讶的看着他，你睡着了中途还会醒的？ 　　她两个儿子都属于睡着了雷都打不醒的那种。 　　她以为是章清惠来敲门，还在奇怪出了什么事呢。不过章清惠没得到允许,是不会贸然推门进来的。 　　所以她安心地继续啃着,没停。 　　“嗯,你妹有点饿了。吃么？”床上小餐桌上还有一大盘卤味。 　　程程过来，掀被子坐上来，“妈妈,你宵夜不是都吃补品么？”他抓了鸡爪一起啃。 　　“补品没什么味道，哪有这有盐有味的好吃啊？你怎么了,做噩梦啊？”看着不像啊。 　　小孩子心思简单,无缘无故做什么噩梦？ 　　程程唯一一次做噩梦,那也是跟着黎夏看了部恐怖片之后才发生的。 　　程程便说给她听了。 　　黎夏道：“你说她爷爷病在床上，爸爸又腿脚不大灵便。姐姐十二岁，她八岁。那她妈妈呢,不在了？” 　　程程撇嘴，“她妈妈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去了。” 　　跑了啊？一家子又是病人又是孩子，男人也挣不到钱。这样的日子捱不住跑了也正常。 　　可当妈的，女儿都不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放心吧，园区里有车,很快就能把她爸爸送去医院的。” 　　程程不无担心的道：“她们家有钱看病么？” 　　徐琰生活习惯可好了。说是不敢生病,家里没钱医治。 　　“她捡半个月易拉罐也有3000块入账。而且家里多少应该还是有点积蓄的。如果她跟你借钱,你就借给她吧。不过记住,救急不救穷。” 　　程程点头。过了一阵，他的腕表手机又响了。他正啃着鸡爪，便翘起尾指点了接通。 　　“彭程,我爸爸进手术室了。他就是急性阑尾炎，做个小手术就好。谢谢你啊，来的人很周到。” 　　“哦，没什么大事就好。你去医院么？” 　　“对啊，我爷爷还在家呢，得有个人照顾他。因为是我托你帮忙的，比较熟一点。我就拿着钱包跟着车来了。他们现在安排了一个病房给我晚上住。等爸爸出了手术室安顿好我就去休息。谢谢你啊！” 　　程程道：“不客气，能帮上忙就好了。” 　　等他挂断电话，黎夏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怎么跟人家说你的身份的？” 　　程程嘿嘿一笑，“我说我是美女首富家的亲戚。曹阿姨也这么跟工人说的。” 　　黎夏看他，“哦，那我们是什么亲戚啊？” 　　“最亲的那种。”程程一把抱住黎夏。 　　“哎哎哎，把你的油手拿开。我可不想这会儿还折腾起来换衣服。” 　　“我翘着的，没碰到衣服。妈妈，我就在这里睡行不行啊？” 　　黎夏道：“不行，我晚上睡不踏实，你睡这儿碍事。好了，你别吃了。这么晚了吃不消化。妈妈是因为有两个人，消化得快。” 　　她顿了顿，“这次做得不错，知道就近找人，而且找的对象很正确。” 　　程程点头，“我知道园区有车，那边过去快得多。她们那里我去过，路边堆着东西，地上又有坑。好多出租车都不愿进去，嫌麻烦。救护车那么大，更不好进去。” 　　黎夏道：“出租车司机不肯开进去，也是因为知道那里头住的都是穷人。你是首富的儿子，所以你平常见到的都是笑脸，做什么事都很方便。但徐琰不同，她从小就见了很多大小眼。” 　　她听程程提过，有脾气不好的客人大声呵斥小姑娘，甚至还有人喝了酒想拿易拉罐砸她。 　　有一回还是魏蓉出面给解的围。 　　不就是因为看到小姑娘的穿着打扮不好，又做捡易拉罐这样的活。知道她家里没有能替她撑腰、出气的人么。 　　换了程程去，人家一看他穿戴很好，哪怕他捡易拉罐，肯定也没人敢对他那么不客气。 　　所以，她觉得程程结交这么一个朋友不是什么坏事。 　　周六的时候，程程又去了园区。回来还给黎夏拎了一袋果干，说是徐琰和她姐姐晒的。 　　特地徐琰带来答谢他的，还说家里什么都没有，很不好意思。 　　“妈妈，你尝尝，还不错。” 　　旁边伸来一只小胖手，抓起果干就往嘴里塞。 　　小老二在旁边看漫画书，看哥哥拿了吃的回来便走了过来。 　　“嗯，哥，还挺好吃的。” 　　黎夏便也伸手抓了点来吃。医生跟她说，只要不是反季的东西，吃一点都无碍的。 　　现实里的娃不可能像宫斗文里那么娇气，戴个麝香手串什么的就没了。 　　酸酸甜甜的果干意外的合口味，黎夏和睿睿一起很快就吃了不少。 　　程程看他们吃得香甜，忍不住也参与进来。 　　睿睿看剩的不多了，跑回自己房间去。 　　他抱了一个新春的零食大礼包进来。这是元宵节KK商城满1000赠送的大礼包。 　　每次逢年过节，KK商城都会有优惠券和满赠的活动。虽然不如双十一折扣力度大，但有总比没有好啊。 　　他递给程程，“哥，明天你拿去送给徐琰姐姐。然后再跟她要点果干回来。” 　　今天周六，明天周日。 　　黎夏失笑，你还懂得礼尚往来了啊。 　　不过，这种礼包家里多，估计臭小子是吃厌了。拿吃厌了的去换想吃的，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 　　程程道：“我明天没打算过去。” 　　“去嘛，反正也不太远。” 　　第二天程程又换了一大包果干回来，“没有了，人家家里的都搜出来装上了。” 　　睿睿接过来，分了一半给妹妹，就抱着回房间慢慢吃了。 　　黎夏打开一包接着吃，“她跟你借钱了么？” 　　“没有。” 　　“那你别问人家。这样家庭长大的，肯自立自强，自尊心也会比较强。” 　　“哦。” 　　郑皓和瞿苗苗的婚礼直播的消息这段时间在网上宣传得沸沸扬扬的。 　　连郑皓打游戏的ID都被扒拉了个底朝天。 　　他以前名气一般，圈内出了名的人傻钱多。但是人缘挺不错的，尤其如今还是针对的小老板了。 　　再加上打的旗号是要全景重现某款经典游戏里的结婚场景，真还挺受关注的。 　　很多粉丝留言：爷青回！ 　　原来这俩以前在游戏里就举办过婚礼。 　　魏蓉那里在准备食材了，掌勺的大师傅也都到位了。 　　曹文鸢甚至还搞了帐篷的电竞主题客栈。很受欢迎，不少人在网上预订。 　　老郑说那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门票、住宿费和餐饮他包了。 　　电竞圈的选手、粉丝还有郑家、瞿家的亲朋好友足足2000人。 　　郑皓道：“黎夏姑姑，我想着本来就是要热闹，叫了很多以前一起打过游戏的人来凑热闹。” 　　“嗯，越热闹越好。” 　　食材上，鲍鱼、海参都有，魏蓉说绝不会让郑总吃亏。 　　婚庆仪式，算黎夏赞助的，也是帮公司打广告了嘛。 　　新娘子已经在园区内住了些日子了，就免了飞机接亲的流程。 　　届时一切都按古礼，郑皓骑马迎亲。而新娘子的嫁妆也会十里红妆的、让人挑着送过来。 　　那天是周末，还会有不少香港本地的电竞粉和喜欢来园区逛耍的人前来。 　　因为会来的电竞选手除了郑皓还会有好多有许多粉丝的那种，整成电竞圈的聚会了。 　　互联网子公司的香港分公司和KK博客官方将对外直播整场婚礼。 　　黎夏什么都没过问，就等着日子到了去吃酒席。 　　彭志杰和黎夏商量，“你送多少礼钱啊？” 　　黎夏道：“66万！回头聂政结婚也是66万。聂政让我到时候陪他去接亲。你说XX师的人真的会收拾他么？” 　　“那必须的啊。从家庭背景和个人成就来说，叶颖都是整个西北军区最耀眼的女子！” 　　睿睿听说要喝喜酒，眉开眼笑道：“又有蛋糕吃了。” 　　不知道他怎么对蛋糕那么情有独钟。 　　黎夏道：“宝贝，那天没有哦。那天行华夏古礼，中国古时候没有蛋糕。” 　　睿睿嘟嘴道：“那我不去给他们坐床了。” 　　古式婚礼要找一个福气好的小男孩给坐床，老郑请了睿睿。 　　黎夏好笑不已，没蛋糕吃你就不干了？ 　　这小子新年开学真的跑去问老师，过家家当新郎有没有蛋糕吃。 　　老师得了黎夏的嘱咐，肯定不给他多吃啊。 　　幼儿园的餐厅偶尔本来就有小块的蛋糕可以吃的。 　　于是回答他没有，他就不肯当新郎了。 　　“睿睿，我们说过的，说话要怎样？” 　　睿睿瘪瘪嘴，“要算话。可是别人结婚结婚都有蛋糕吃，他们怎么没有啊？” 　　黎夏道：“你要是乖乖履行承诺，妈妈就教你做蛋糕。” 　　睿睿反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做？” 　　“对，你做。现在就教你做。” 　　吴姐给睿睿换上了过家家的厨师服，还给他戴高帽子。 　　小家伙站在穿衣镜前扭来扭去的，摸着厨师服宣布：“我以后要做大师傅！” 　　黎夏道：“可以。不过大师傅也要从基本的做起，我们来准备吧。” 　　教他备了鸡蛋、纯牛奶、白砂糖、玉米油、低筋面粉、玉米淀粉...... 　　睿睿兢兢业业的都在小厨房找齐了，然后踩着箱子在料理台操作。 　　黎夏教他打蛋到钵里，然后拿着迷你打蛋器打蛋。 　　“打五分钟，不能偷懒哦。不然就成不了。” 　　程程道：“妈，说到吃他才不会偷懒呢。” 　　睿睿抬头道：“我做的，给妈妈吃、给妹妹吃，给爸爸吃，不给哥哥你吃。” 　　五分钟后，蛋液被打出了奶油来，睿睿惊讶极了。 　　等到他在吴姐协助下真的做出奶油蛋糕来了，睿睿的成就感满满的。 　　他对写完作业过来的程程道：“跟我说两句好听的。” 　　程程比着两个拇指道：“小老二胖胖哒！” 　　他说得很快，睿睿以为他说的是‘棒棒哒’点点头，“哥哥，一会儿给你吃一块。” 　　“谢谢！” 　　黎夏道：“以后你想吃就自己动手做。你自己做的，妈妈就同意你吃。” 　　睿睿点头，然后又翻过手腕摁了2号键。 　　“爸爸，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做的奶油蛋糕出锅了。” 　　彭志杰已经到车库了。他小儿子打电话叫他回来吃亲手做的蛋糕，他肯定得捧场啊。 　　“爸爸回来了，马上上楼了。” 　　出锅的奶油蛋糕卖相极其一般。尤其是上头用奶油画的画，如果睿睿不说，黎夏是看不出来是潘兜的。 　　睿睿分蛋糕，妈妈两块，爸爸、哥哥和他各一块，剩下一块给吴姐。 　　吴姐感动惨了，睿睿这是拿她当家人待啊。 第881章 　　因为事前两天让睿睿亲自做蛋糕吃了一次,2月14号他乖乖的去当坐床宝宝了。 　　小家伙乐颠颠的就去挣大红包了。他听说大红包起码能买100个蛋糕，表现得十分敬业。 　　当天，被置办成新房的四川会馆简直人山人海。 　　男方祖籍四川嘛，就选的这里。民国风格的富人房子,到处都被红绸缠裹上了,增添了很多氛围感。 　　当然,洞房花烛肯定不是在这里。 　　老郑在香港给买了一套200平左右的高级公寓做新房。 　　这会儿的流程是晒嫁妆。 　　嫁妆会比人先过来，放在院里晒给男方家人和宾客看。 　　这是新娘在晒未来生活的底气，让夫家不敢小看。 　　当然,按规矩是应该婚礼前一天送来。但这不是直播么，哪有让人等一天的道理？ 　　就干脆合并为一天进行了。一旁的婚俗专家在给直播屏幕前的网友们解释。 　　黎夏没去看晒嫁妆,她一个快临产的孕妇去了那就是添乱了。 　　她在二楼和家里老人家一起看热闹,其实比下头很多人看得还清楚些。 　　身后章清惠开着视频直播投影到幕布上。她身旁坐着那个小记者吴优。 　　吴优跟着观察了黎夏很多天了。黎夏回家都把她带回去了,反正只要不打扰她的正常生活就行。 　　黎夏看了一眼，在线人数破百万了。这才是第一个流程呢！ 　　“来了、来了——”傅宇在半月门旁兴奋地喊道。 　　程程也跟他在一块儿。他们和一群小孩子在翘望着大路上一抬一抬被抬过来的红色担子装着的嫁妆。 　　听说一共置办了六十六抬，算是大户人家结亲了。 　　第一抬上面放着两张房产证。 　　按老规矩也是该放这个。不过以前的人能随便买地,通常还有田契等。 　　负责晒嫁妆的是女方亲戚里最有身份的女士。 　　这回来的是瞿苗苗的舅妈。 　　她拿起房产证就开始念，一张房产证是香港2000多英尺的精装高级公寓。 　　老郑上个月刚买的，花了2000万。算下来差不多是十万一平米。 　　之前作为聘礼送到了女方家，现在儿媳妇再作为嫁妆带过来。 　　单这一张就让弹幕刷屏。 　　因为之前预告过这是一场真实的婚礼。 　　所以满屏都在问新郎爸爸是谁。 　　实时收看率涨到了200万人。 　　和婚庆专家一起主持的高翔笑道：“很多人问新郎爸爸是谁。新郎爸爸是我们黎夏集团公司的副总裁郑总。嗯，还有网友关心房产证上到底有没有新娘的名字。我们来打开看一下啊！” 　　房产证打开,上头赫然是新郎和新娘的名字并列。这就是小两口名下的房子。 　　弹幕上满是‘土豪爸爸大气！’ 　　这样的大手笔,在香港也不算小了。跟四大家族那样的豪门没得比,但绝对是富裕阶层了。 　　再说了,这可是内地挣钱在香港花。 　　以往遇到内地富人，有些香港人面上在笑，实际心底却在骂暴发户。 　　但今天这样有文化底蕴的婚庆场景,他们骂不出来了。 　　然后弹幕上有人科普，“这对郑总不算什么啊。黎夏集团公司是世界500强企业，郑总可是拥有股份的高管。” 　　黎夏怀疑这条是在直播间的陆芸发的，顺便打个广告。 　　可以想见，这会儿屏幕外还不知道黎夏集团公司的，或者不知道黎夏集团公司是世界500强的，都在查百度呢。 　　去年的世界500强，中资一共24家（包括港资）。 　　其中大多是中石油、中石化、国家电网、工商银行、农业银行......这样国字头的企业。 　　所以，这个科普出来还是挺能震住人的。 　　不等着过几天中央二台的纪录片给正名了。如今有网络，我们自己给自己正名！ 　　直播间一直在严密关注着网上的舆论。 　　今天的直播，收了360万的广告费呢，绝对不能出现直播事故。 　　而且，今天可是郑皓和瞿苗苗真实的婚礼，肯定不能给人弄砸了。 　　戴着耳机和陆芸联动的高翔把话题拐回今天的主题，“这里还有一张房产证，让我们再来看一看。” 　　这一张是位于黄浦江边的400平临江大平层，是之前准备的婚房，还在最后的装修当中。 　　大前年买的期房，当时买成24000一平，如今价值36000了。 　　所以高翔直接报的现在的价值：1440万！ 　　晒出来同样是小两口的名字。 　　屏幕上全是郑总大气，刷屏了。不知道老郑看了什么感受。 　　这就是最有分量的东西了。后面一抬又一抬的生活用品就只是简要介绍了一下。 　　婚俗专家道：“嫁妆在古时候是一个女人傍身的底气。从前的大户人家，从描金红木马桶到铺笼罩被都是要给女儿准备的。甚至有些人家连装裹的丧服都会给准备好。这就是不用你婆家一针一线的意思了。这样人家的女儿，在婆家也是很有底气，不受气的。” 　　六十六抬依次进门，在园子里敞开盖。这就是所谓的晒嫁妆了！ 　　郑奎这会儿在直播室呢。他跟舒雅道：“这要是老板当年晒嫁妆，那才不得了呢。那得多少本房产证？三十多个员工中心，几百个门面，几十个广场，几十块住宅地皮，北京的四合院、深圳的别墅......” 　　傅杳钧道：“七年前她还没这么多。当时除了自己在各地住的房子，只有30多个员工中心和200个门面，广场也只有三五个，住宅地皮十来个。” 　　钟情咋舌道：“那也够吓人了啊！真要晒出来估计满屏都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屏幕上婚俗专家又开始介绍何为三书六礼了。 　　“三书为聘书（定亲之文书），礼书（过大礼时的礼单），迎书（亲迎新娘过门时的文书）。” 　　“六礼为：纳采（备礼求亲）、问名（问名字和生辰八字）、纳吉（取回女方八字，在祖庙占卜吉凶）、纳征（送聘礼）、请期（商量婚期）、亲迎（新郎亲至女方家迎娶）。走到晒嫁妆这一步，前面五礼已经完成。现在请看：亲迎礼！” 　　喜乐声起，重头戏来了。 　　黎夏看看网页上的数字，已经超过600万人在线观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芸的电话打了过来，“老板，有人想临时加插播广告。郑总说只要别让小郑和苗苗说台词，是软广告就行。其他广告我都拒了，软广告一共有四家，加起来280万。只需要去喜房里放置东西就好。而且都是比较古风的，相对来说不太出戏。” 　　黎夏道：“那就加吧，告诉郑总，今天不收他钱了。门票、宴席、住宿统统不收。” 　　这些加起来可能一百多万吧。 　　这会儿大屏幕上是郑皓一身新郎装笔挺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白马额头上顶着一朵大红花。 　　这马是黎夏之前养在萧子宸的马场的。 　　郑皓骑马也是这二十来天在萧子宸的马场恶补的，瞧着还行。 　　后面跟着的是八抬大轿，场景转换到轿子里。用现代新娘妆妆扮的新娘子掀起盖头对着镜头盈盈一笑。 　　新郎、新娘男帅女美，十分登对。 　　不然当年黎夏也不会说万一亏钱，让他俩去学演技拍偶像剧还债了。 　　高翔拿着话筒笑道：“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这就是明媒正娶！我都好想再来办一场这样的婚礼了。” 　　可惜，也只有第一场老板会全款赞助。自己花上百万来过把瘾有点不值。 　　等等，如果不宴客，只是走个过场的话，应该用不了太多。 　　喜乐还在奏着，走过来还得几十秒钟。 　　黎夏对陆芸道：“给我的电脑单独切一下喜房的镜头。” 　　她得看看睿睿在干什么。虽然说有吴姐陪着，但臭小子这个年纪还有些不可控的。 　　还好，小家伙把他的PSP游戏机揣着呢。里头下载了《哆啦A梦》，他正坐在喜床上看得津津有味的。 　　黎会计道：“他在吃什么？” 　　陆芸那边把镜头切近，这回就看清楚了。 　　睿睿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在在吃洒在喜床上的枣子、花生、桂圆、莲子。 　　吃过他把壳藏在大红的被子中间。这样回头直播镜头就拍不到了。 　　黎夏送他进去的时候叮嘱过，一切都得保持原样，不然就要打他的小屁屁。他就这么保持的？ 　　幸亏这不是真的喜房、喜床。 　　不过，臭小子今天看在一百个蛋糕的份上，够敬业了。 　　“好了，切回来吧。” 　　新人已经下马、下轿，并立在桃花树下许愿。新娘的盖头也掀开了。 　　这个是游戏里面的场景。桃花树下还有一块硕大的石头，上书古体字：三生石。 　　婚庆专家在旁边做出说明，并声明古礼的盖头是要等着新郎官回洞房再掀开的。 　　然后，郑皓用剪刀剪了自己一缕头发。他真的留了一缕长发的，今天剪了。 　　然后又剪了瞿苗苗一缕长发。 　　现场编起了同心结。 　　镜头直接推进到他手上。黎夏也不由赞了一声，这小子的手好看得能当手模了。 　　而且十分的灵巧，很快就用两缕长发结出了一个同心结。 　　这都是游戏场景。直接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那套给省略了。 　　这是他们自己的婚礼，细节当然由他们自己做主。 　　而且看郑皓的神情，他可完全没当这是作秀。他是在认真的进行自己的婚礼。 　　他结同心结的时候，瞿苗苗就满眼爱意的看着他。 　　是不是真爱，真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屏幕上打满了‘我又相信爱情了’！ 　　回头婚俗馆会推出正宗的古典婚礼，以及与今天同款的游戏版婚礼。 　　黎夏感觉，选择游戏版的可能还多些。 　　然后镜头直接到洞房。 　　睿睿的脸没直接出境，只是大家都能看到他胖墩墩的身材。 　　他倒下，尽职的在喜床上从床头滚到床尾。 　　郑皓过去把他接住抱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脸，“小老弟，多谢了！ 　　“不客气，小郑哥哥！” 　　瞿苗苗掏出红包递给他，“小老弟，多谢了！” 　　“不客气，苗苗嫂子。”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睿睿眉开眼笑的。只要给钱，都好商量的。 　　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 　　弹幕还在问这个小男孩是谁？ 　　有人回道：“听说是黎总的小儿子。” 　　“当初纳斯达克敲钟的那个？” 　　“不是，那个是大的。” 　　黎夏看着屏幕，结同心结的时候在线人数达到了一千万。 　　进洞房又涨了两百万。 　　还有人说想看下面的。 　　陆芸在屏幕上道：“小郑总不答应！” 第882章 　　陆芸那句话飘过后,满屏都是‘让我康康’，刷屏了半分钟！ 　　陆芸哈哈笑过之后果断切断了直播。 　　这要是表演，还能增加个闹洞房的项目。但这可是人家小郑总的真实婚礼！ 　　直播切断，郑皓就抱着睿睿出来了。他和瞿苗苗要去婚宴上敬酒了。 　　他一到场,郑奎就告诉他,“得,今儿赚大发了。” 　　两千宾客，衣食住行都不要钱。当初以为是自掏腰包，所以郑皓在网上漫天撒帖子他也乐得人多、热闹。给老板的新园子扎人气嘛。 　　结果现在一分钱都不用花,而且他还收了好多礼钱。 　　老板包了66万，老傅、小聂、老曾矮她一头各包了56万,四个L8各包了36万。 　　这就差不多400万了。 　　郑皓道：“没事,礼尚往来呗。聂总不是马上要结婚了么。不过早知道是这样,给睿睿的红包应该再大点。” 　　睿睿这会儿正跟程程炫耀呢。他拆开大红包，得了一张支票。 　　程程道：“你数清楚有多少个零了么？” 　　睿睿不服气地道：“16万8千，一路发！”他让吴姐帮他数的。 　　黎夏把手伸过去道：“拿来——” 　　睿睿道：“今年开始,我的钱不是自己保管么？这我自己挣的。” 　　“你知道去哪兑换支票么？” 　　睿睿摇头，然后把支票递给了黎夏，强调道：“钱我自己保管。” 　　“给你存进你的户头，慢慢花。” 　　曹文鸢慢一步也来坐席了。她过来告诉黎夏，“今天下午已经订出去五场迎亲礼了,都是1万6的。除了前期准备,15分钟能搞定一场。这会儿陆总监在直播网页上出了编同心结的教程。学会、学不会就看自己了。” 　　前期准备主要是盘发比较麻烦,但正好古装秀那边的师傅最近得闲。 　　至于婚服,黎裳有多做几套。租和买是不一样的价格。租就包括在1万6里头，可能是别人穿过的。 　　买的话是给你用全新的，另外算钱。 　　1万6的婚礼就是郑皓、瞿苗苗这种游戏中的婚礼。 　　1万5是正宗的古典婚礼。 　　如果要自己定制,价格再商量。譬如说你想要一场满族皇家婚礼，那场景肯定得加钱。 　　还有魏晋到隋唐，红男绿女、手持扇子遮面的婚礼，那是下一步要提上日程的。 　　黎夏道：“是真实婚礼么？” 　　“都不是，有两对是今天结婚纪念日，还有三对是情侣。” 　　小毛也凑过来，手举一对瓷杯，“看这个对杯如何？” 　　上头是郑皓和瞿苗苗在桃花树下、三生石前结同心结的照片。 　　“这么快啊？” 　　小毛道：“本来就不慢啊，我们黎裳做周边那是做熟了的。” 　　她给新人拿过去，果然他们很喜欢。 　　周遭一群年轻人在围着他们，“哇，老大，真的重现了游戏里的场景，好梦幻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桃花树上落英缤纷。” 　　“那是有人在上头撒花瓣雨呢。” 　　“看破不说破啊，反正就好浪漫啊！” 　　小毛送去的对杯也被他们传着看。还有印有同样图团的T恤等等周边也可以定制。 　　今天的她就没推销了，这是针对客户的。 　　她坐回去道：“我估着周边能卖不少钱。” 　　黎夏道：“不然黄山之巅怎么会有那么多青铜锁？” 　　青铜锁、情同锁，锁死之后两个人一起把钥匙抛入深渊。就这都不知道卖了多少对锁了。 　　陆芸和高翔也过来，“老板，还有人问能不能定制西式婚礼。” 　　黎夏道：“教堂式的？” 　　“不是，有人想坐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那种敞篷式的马车迎亲。” 　　黎夏摇头，“我们是中华民俗博览园。” 　　“知道了。” 　　“在各地会馆没修完之前，先弄个专门的地方做婚房。” 　　曹文鸢点头，“好的。” 　　吃过酒宴，黎夏就回家了。这回彻底什么都不管了，安心待产。 　　当天下午一共办了十二场迎亲礼。 　　十场是游戏婚礼，只有两场是古式婚礼。 　　这样的情况，观礼的亲朋在40人以内是免门票的。 　　黎夏妈道：“这些人真是的，钱多烧得慌啊？” 　　黎夏道：“都像你这么想，我还怎么做生意啊？而且录制下来，再领走套餐内的周边做纪念，也很好啊。” 　　2月18日，家里人齐刷刷的都到她别墅这边来了。连三叔都没编竹编过来了。 　　黎夏失笑，过来看中央二台关于世界500强的纪录片首播的。 　　还蛮有仪式感！ 　　黎会计告诉黎夏，“二叔刚打电话说世界500强这事儿给你写进族谱了。” 　　上次是当了国内首富给写进去的。 　　黎夏道：“知道了。” 　　节目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黎夏集团公司零售子公司和好又多联合发布声明。 　　好又多遍及34省市的一百多家门店被黎夏集团公司以81亿人民币溢价收购。 　　黎夏懒得分几步走，她全买过来了再慢慢同化。 　　签约仪式的直播迅速在KK官方博客火爆。 　　对国人来说，这还是很提劲的。从家乐福、好又多手里抢下来的啊。 　　还有人把黎夏年会唱《社会主义好》的视屏上传了上去。 　　黎夏听了下，帮她修音了。应该是自己人放的。 　　下头的评论很热烈，都是恭喜之声。 　　还有人指出了好又多的一些不足之处，希望黎夏集团接手之后能有所改进。 　　官博最后指路，让大家看中央二台20分钟后介绍闯入世界500强中资企业的节目。 　　官博届时也会转播。 　　这时候，程程和睿睿的老师给黎夏打电话，先道了祝贺之意。然后道：“黎总，我们教室的电视机到时候也会打开给孩子们看。” 　　“谢谢老师了。” 　　彭志杰笑，“估计是程程跟两边的老师沟通的。” 　　节目开始了，全家在港的人都聚在视听室看着。 　　半个小时的节目，黎夏其实只占了5分钟的时长。但是在24家里这就算是重点突出的了。 　　毕竟国企的规模再大，大家都没多大感觉。国家的嘛，规模大、实力雄厚才是应该的。 　　几家港资也在500强里很久了。 　　只有黎夏集团公司是去年刚闯进去的。1136亿的全年营收，1000多亿的公司规模。 　　从93年9月到现在，14年不到的时间。绝对是里头最年轻的企业！ 　　节目最后，主持人还插播了网上黎夏集团并购好又多的签约仪式。 　　今天到场的是傅杳钧、郑奎、萧阳三人。这仨都是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系统的。 　　接受采访的时候都一副很激动的样子，而且特别提出了他们下岗工人的身份。 　　黎夏道：“他们怎么也得算是下岗的干部吧。” 　　记者问道：“好像去年年会后就没看到过黎总公开露面了。” 　　郑奎道：“老板过年期间一直在她香港的中华民俗博览园啊，很多游园的观众都看到了她。而且四天前我儿子结婚，她也到场的。只是没有出镜而已。” 　　傅杳钧道：“至于今天，因为要奔波到广州，就没有劳动老板了。毕竟是快到预产期了嘛。” 　　记者再问关于并购的事，老傅三个一激动，给人放卫星了。把集团公司要做百年老店的事说出来了。 　　最后老傅道：“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百年不是终点，只是另一个起点。” 　　这会儿官博弹幕：还有86年，到时候只能是家祭无忘告乃翁了！ 　　到时候，黎总肚子里揣的这个，应该还在哦！ 　　当天黎夏超市1500家店的营收都有了一个小高峰，比平日上扬了两成。 　　由此可见此事在老百姓中的影响。 　　就连原好又多门店的营收都跟着上扬了。 　　2月19号，吴青峰带着要前往接收原好又多门店的管理组到香港的别墅来看黎夏。 　　崔兰看到黎夏很是激动，“黎总，我L7了。” 　　黎夏笑，“你是一个懂得争取的人，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不错，好好干，不要丢我的脸。” 　　“我会的。” 　　黎夏又看向章音。91年她和表姨去X山百货商场购物，那时候的章音才刚从中专毕业，才18岁。 　　16年过去了，她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L7。 　　像她们俩这样入职早的，都是分到了干股的。一年下来七八十万的收入是有的。 　　全公司十几万人，L8和L9一共只有十来个。能做到L7的就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黎夏笑道：“我也算是慧眼识人了！章音，祝贺你。” 　　章音握着黎夏的手，“多谢黎总给我的机会。我也不会丢您的脸的。” 　　她可是唯一被黎总亲自从百货商场一线售货员里挖过来的人。 　　黎夏点头，“好，我拭目以待。大家都坐吧，不要客气。” 　　当晚她在龙景轩设宴招待这些干将，又让车子把她们送到园区休息。第二天逛逛园子再奔赴广州进行接收。 　　2月21日，黎夏收到北京分公司传来的消息：今日重雾锁北京，北京遭遇‘恶劣’天气。 　　北京气象台两次发布大雾黄色预警。气象专家表示，这是今年以来北京出现的势力最强、范围最广、程度最重的一次大雾天气。 　　被称为北京遭遇过的最严重、最脏的大雾。 　　黎夏大伯老两口，姑姑、姑父老两口本来想回去的，归心立马就淡了。 　　还是香港、深圳的日子好过。 　　黎夏本来还让老兰申请了航线送他们，也取消了。 　　他们原本不让送，听说还顺道从黎裳北京分厂拉货才同意的。 　　如今不飞了，货也全从广州分厂进了。园区里对黎裳周边的消耗量如今是越来越大了。 　　四位老人在香港园区待了一个来月了，想换换环境。不回北京，他们就回了深圳的别墅区。 　　说是等黎夏生了，他们再过来。 　　3月16日，黎芃芃小朋友在孙家私立医院的妇产科诞生，净重6斤8两。 　　是一个胖嘟嘟的女娃。 　　黎夏3月20号回家的。被包裹着的黎芃芃在爸爸提着的手篮里呼呼大睡。 　　程程和睿睿之前去医院看过妈妈和妹妹。 　　还是没忍住，去看了可能‘伤眼睛’的妹妹。 　　可喜小娃娃生下来就胖嘟嘟的，没有皱巴巴的现象。 　　不过，和他们预想的漂亮妹妹差距不小。 　　黎芃芃脸上肉嘟嘟的，把眼睛都挤小了。五官暂时还不是很分明。 　　两个哥哥等了四天，她没发生什么变化。 　　一个月后，满月的小姑娘越发往圆滚滚发展。 　　睿睿心直口快，“她就像是个弟弟。” 　　黎夏抱在手里看，是有点儿像男孩子。 　　她要了一根蕾丝发带女儿绑在额头上，“我们再长长就好看了。” 第883章 　　从黎夏的角度来说,她盼了多年的女儿，那自然是宝贝疙瘩啊。 　　反正她看着哪哪都好。现在不够好看，以后再长长就好了嘛。 　　而且，就算不是天生丽质又怎么了？ 　　这世上没能天生丽质的多了。咱家有钱,还能从小培养气质。居移体养移气,气质出众,五官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哪怕她这么想，其实已经承认了芃芃不如两个哥哥婴儿期好看。 　　睿睿撸了撸袖子道：“谁要敢说芃芃不好看,我就打她。我过俩月就开始习武！” 　　他过俩月就三周岁了，可以练点基础动作了。 　　黎夏看看他的胳膊,“你怎么又长胖了？” 　　睿睿婴儿期四节莲藕臂,但是到一岁多就开始抽条瘦了下来。 　　可后来他好上了甜食,就又开始往横向发展了。不然黎夏也不会控制他吃甜食的数量了。 　　“没有。”睿睿赶紧把袖子放下来。他才没有趁妈妈没盯着，多吃甜食呢。 　　彭志杰也是觉得他宝贝闺女哪哪都好看的主。 　　下班回来抱在手上看得目不转睛的，都不舍得放下来。 　　他年后都在园区修会馆,最近还修了个客栈：古装剧里都有连锁店的悦来客栈。 　　园区现在都在分期分批的开建，餐区、住宿区、会馆...... 　　毕竟土地都买下来了，以后是要长长久久的。帐篷就陆续被淘汰中。 　　晚上黎夏忍不住问他，“你觉不觉得芃芃有些像男娃娃？” 　　她想来想去，女生男相是有点不好。可哪怕女生男相,像她爹应该也挺漂亮啊。 　　“有么？没有啊。我们就是个漂亮的女娃娃,跟洋娃娃一样。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白的。” 　　算了,不问你，你滤镜太重了。 　　家里人都有滤镜。至于别人，知道这是她的逆鳞,哪怕心头觉得芃芃不好看，肯定也不敢说啊。 　　过了几天，她问了个敢说的。 　　耿清欢听到黎夏这么问，低头仔细看看自己托在臂间的小朋友。 　　然后点点头道，“是有点像。” 　　睿睿不高兴的看耿清欢一眼。要不是耿清欢教过他跳街舞，他就不是看一眼了。 　　不过很快耿清欢又道：“不过没事，等头发长长点，脸上的奶膘再去一点，我们就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她关了闪光给小姑娘照了一张面部特写。然后拿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修图，“你看，她现在满脸横肉，把五官都要挤没了。所以看起来才不太好看。” 　　黎夏没好气道：“你可以不用说了。” 　　耿清欢嘿嘿的笑，“但要是这奶膘去了，头发长一点，她就是这样的啊。” 　　她动鼠标修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一个集父母长相精华的小美人坯子。 　　黎夏看了，立即阴转晴。 　　耿清欢道：“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 　　黎夏道：“想不到你现在这么会安慰人、这么体贴啊。看来谈恋爱真是好事，没那么多棱角了！唉，你不知道，生儿育女，总是要为他们担心的。” 　　她把这张精修过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芃芃的婴儿车上。 　　“乖宝，你就照着这个样子长吧。” 　　彭志杰好笑地看她，“她本来就长这样啊。我都说我们家女儿长得好看了，你非要杞人忧天。” 　　程程和睿睿也觉得这样好看多了。两人对视一眼，爸爸眼睛不好？ 　　彭志杰道：“我才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睿睿道：“原来妹妹这么好看，我做个蛋糕庆祝一下吧。清欢姐，留下来吃蛋糕啊！” 　　耿清欢道：“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瞪我。等会儿，你做蛋糕庆祝，你亲手做啊？” 　　睿睿点头，“是啊，那你要不要留下尝一尝？” 　　“你做的，我当然要尝尝啊。” 　　“那等着哦！” 　　彭志杰道：“别说，他做的蛋糕味道还可以的。” 　　黎夏道：“都是按照配方做的，精准到克。虽然没有灵魂，但是口味肯定不会差。” 　　睿睿很有仪式感的去换了厨师服，然后洗手、开工。 　　黎夏这一个月的活动场所就在三楼，不对着她吹的窗子都留一条细缝。 　　这会儿便也移步三楼小厨房。 　　说是小厨房其实也有20平米那么大的。只是比底楼的大厨房小而已。 　　彭志杰去二楼书房处理事情，程程回去写作业。 　　小厨房里就睿睿、吴姐和大中小三个女生。 　　黎芃芃小朋友刚醒了一阵，这会儿又呼呼大睡了。 　　黎夏和耿清欢坐一块儿聊天。 　　熟能生巧，睿睿现在用奶油和巧克力画的潘兜，有些像了。 　　等蛋糕出锅，吉姆来接耿清欢正好赶上。于是睿睿也分了一块给他。 　　吉姆吃过大声说好吃。 　　睿睿得意地道：“好吃也没有第二块了，已经是把我妹妹那块给你吃了。” 　　黎夏道：“瞧把你得意的。人家吉姆哥哥从小吃蛋糕、面包长大的，不知道吃过多少好的呢。” 　　吉姆家可是有城堡、庄园的。 　　吉姆道：“不不不，睿睿太厉害了，三岁就能做蛋糕了。” 　　程程道：“胖胖哒！” 　　这回睿睿终于听清楚。，老大每次竟然都是用这三个字骗他的蛋糕吃。 　　他气鼓鼓的，但是又不好当着客人不准老大吃了。 　　黎夏道：“没事没事，等咱们开始习武消耗大就好了。好吃不是坏事儿，多动就好了。” 　　其实小老二统共也没亲手做过几次蛋糕，毕竟太麻烦了。 　　也得他心情好才会做的，而且还得有吴姐承担大量工作。 　　但是，搁不住家里吃的东西多。他这个吃点，那个吃点，可不就长胖了。 　　孩子满月了，黎夏也要开始考虑减肥的事了。章清惠帮她把之前的私人教练约好了。 　　那不是5月20号，还要去帮聂政迎亲么。 　　彭志杰道：“我还是那个意见啊，循序渐进。别跟女明星似的，暴肥暴瘦！” 　　黎夏挥挥手，“晓得了。” 　　她站到电子秤上去，128斤！卸了货都还长了20斤。那之前最胖的时候岂不是有一百四五？ 　　但是，这肥暂时减不成。黎芃芃小朋友拒绝吃奶粉！ 　　又哭又闹，就差绝食抗议了。说她没绝食是因为清水她还是要喝点的。 　　黎夏无奈，只能继续喂母乳。 　　程程嘟囔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记得小老二只喝了一个月母乳，据说他也是。 　　黎夏一边喂芃芃一边笑道：“谁让你不是女儿呢？” 　　程程也笑道：“重女轻儿。小老二，咱们失宠了！” 　　睿睿坐在旁边玩乐高，“妹妹是比较重啊。我们刚生下来五斤多，她有六斤八两。 　　不过，黎夏还是在私人教练指导下开始了恢复体型的锻炼。到时候去迎亲，总不好还是这么一副形象。 　　这么一喂就喂到了五一黄金周。 　　园区又迎来了一次小高峰。整整七天，天天爆满。另外，超市、KK商城、餐馆等也都迎来一波销售高峰。 　　5月8号，黎夏终于瘦回了120斤以内。自觉可以见人了，这才推着女儿在山上散步。 　　省得回头又让港媒给她拍下来，说她幸福肥。 　　吴优跟了她一阵子，在她坐月子的时候专访稿件已经刊印。 　　就上个月，她们杂志社的杂志一印再印，印了六十万份都卖完了，创下了杂志社的记录。 　　这可是只有几百万人口的香港，不是有十四亿人的内地。看来香港人也是崇拜资本英雄！ 　　而且吴优来看芃芃的时候还说，电子档销量也创了新高。 　　“黎总，多谢您给我的机会。我升职了！” 　　黎夏笑笑，她本来就打算接受港媒的采访做个专访，也是扩大一下影响力。 　　这个刚出校园、有点憨的吴优也算是撞上了，而且合了她的眼缘。 　　不过黎夏事前看了她的稿子，小丫头的笔杆子水平是相当过硬的。 　　“这也算是咱们的缘分。” 　　这会儿天气挺好的。相对于已经开始入夏的山下，山上还是不冷不热的状态。 　　黎夏之前出了月子也只在自家别墅内部走动。所以今天出来，她很乐意多走走。 　　程程推着婴儿车，他把蚊帐放下了。 　　黎夏牵着睿睿在旁边走，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 　　手机忽然响起来，是大嫂陈媛打的，“夏夏，你和几个孩子都好吧？” 　　“大嫂，我们挺好的。”黎夏等着她说来意。 　　果然，寒暄了几句之后陈媛就说出了目的，“夏夏，最近炒股的人都在赚钱，你看现在还能进去么？” 　　黎夏道：“我没关注A股，不过小彭这半年好像赚了不少。” 　　彭志杰之前不是拿了1000万学炒股么。 　　热情高涨了一阵子，就搁那没管了。 　　以他的赚钱能力，把时间浪费在起起伏伏的股市，不划算。 　　黎夏买苹果股票赚了大钱，人家那是从97年守到07年。 　　结果没想到去年十月开始，行情忽然就来了。半年多一点的功夫，大盘指数涨了一半。妥妥的牛市！ 　　彭志杰十月底发现风向之后，又陆续往里头投了不少钱，都赚了。 　　黎夏也没细问他投了多少钱进去，他手头闲钱也不过十几亿而已。 　　彭志杰称之为傻瓜式买股，买到就是赚到！区别只在赚多赚少。 　　这都赚了半年了，老百姓也都察觉到风向了。 　　连大嫂都知道了，估计已经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按说这时候就是该降的时候了。 　　可07年这波行情还有呢。 　　陈媛道：“是吧，我就说该早点买，你大哥非抠抠搜搜的。那现在还能买么？” 　　“大盘指数多少点？” 　　“接近3800点。” 　　那至少还有2200点。 　　“还可以买。不过别贪，A股通常是牛短熊长。” 　　陈媛想了想，“那、那小彭退出来的时候，知会我们一声呗。” 　　“可以。不过你别跟人说我叫你买股票啊。不然回头跌了，不都得骂我啊！房子的周期长，可以劝人买。股票，就是咱们这种至亲也不该劝的。这是你来问，我才说的。” 　　“知道了，放心吧。” 　　关键的问题上，陈媛还是靠谱的。这从记着从来没在她那儿问出什么来就可以知道。 　　黎阳是求稳的性子，他有钱就喜欢买KK的股份。 　　开盘买了60万，这两年陆陆续续又买了40万。确实都在涨，年底还分红。 　　但陈媛听说A股行情来了，赚钱快。她就想再弄点钱去炒A股。 　　卖KK的股份她还是不舍得的。 　　黎阳听说黎夏说的可以买A股，小彭退出来的时候还知会他们。这才把原本打算买KK的十万交给了陈媛。 　　“这哪够啊，咱们把房子抵押了吧？你看人家琪姐家抵押出去，这两年也赚了不少。分红都够换贷款了。” 第884章 　　黎夏带着儿女走了一段小路。小路没车,不吃汽车尾气。 　　光是这座山的住户，虽然一家至少十辆车起步。但其实在路上开的不多。 　　但他们这座山如今也是香港旅行社带大陆团游览的免费景点之一。每天络绎不绝的有旅游大巴开过来。 　　路过谁家的别墅导游小姐就给人介绍一下，“这是XXX家的别墅。” 　　据网上说，她家别墅如今也是打卡热点。幸好只是大巴车经过一下而已。 　　倒是听说老傅他们住的新富人区还清净些。 　　黎夏呼吸够了新鲜空气,看到山上草长莺飞的,这才慢悠悠的带着儿女回返。 　　回来发现二哥、二嫂来了。 　　情人节之后二嫂就回X山总部了。不过五一黄金周,来香港旅游的大陆游客爆多，她便又过来盯着了。 　　这七天园区的营收好极了。 　　元宵到情人节中间那十天差不多进账120万到150万一天。 　　情人节之后添了迎亲仪式，上涨到140万到180万一天。 　　但五一黄金周直接翻倍,七天营收超过了3000万，比元宵庙会还多。 　　听说一度达到了3万人同时在园区逛。这是能承受的极致了,还关闭了入口两个小时。 　　魏蓉过来不是公事,是作为舅妈来看芃芃的。 　　黎夏生孩子的时候她走不开,就这时候才来。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外甥女，跟她想象得有差距。怪不得问起来过的大嫂，她支支吾吾的呢。 　　黎峻更是直接‘咦’了一声。 　　睿睿指着婴儿车上精修过的照片道：“二舅、二舅妈,看这里。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芃芃她长这样。” 　　那两人看了看，又看眼黎夏。 　　黎夏道：“等奶膘去了，头发长了就好了。现在已经好些了。” 　　魏蓉点头，“没错、没错,婴儿都是越长越好看的。” 　　闲话起来,说到陈媛刚打的电话。 　　魏蓉道：“我们2月份也买了百来万。当时就没敢叫他们一起,省得亏了怪我一脑袋的包。夏夏,你没买么？” 　　只说小彭买了不少。 　　黎夏道：“我买了，但具体买的什么股、赚了多少我不清楚。是那三个理财顾问帮我买的。” 　　去年10月底，黎夏都还没提前想到大牛市要来了。方学政打带电话问她要不要买点儿。 　　黎夏这才想起来,一年大盘指数能涨到两倍半呢。如果是之前的最低点1000点左右开始，能涨到六倍。 　　她问过刘玫，知道账上有六七十亿闲钱，便让她转了50亿到自己的私人账户。 　　那会儿还没到年底收帐的时候，又还得留着买好又多的钱和应急的钱。 　　刘玫听说是要炒股，苦口婆心劝了又劝。等到赚了钱才没说什么了。 　　年初各子公司要走了200亿，买香港地皮花了60多亿，剩下的黎夏又转了50亿过去。 　　具体到底赚了多少，她没关注。 　　魏蓉道：“不是说大家都一拥而上的时候，就是该跌的时候了么。你怎么还让大嫂进啊？” 　　“我觉得还有一波大行情。不过，中间肯定有回调。说不定回调得还比较严重。” 　　黎峻道：“对了，阿明应该也赚了不少。他这些天在香港和颜甯到处看别墅呢。” 　　黎夏点头，“他来香港的事我知道，买别墅倒是没听说。” 　　明哥在4月初就来香港了。碧X园4月20日在港股上市，他是为这事来的。 　　碧X园上市是有香港房地产圈的大佬推动的。 　　上市前冻结的金额高达3300亿港元。作为内地企业，在港股市场的表现仅次于工商银行。 　　方学政都代黎夏去投了10亿打新。他通过田瑶以人事部的名义借了5000张员工身份证，后来每人回馈了100元。最后中标500万股，她也坐了个顺风车赚了点钱。 　　预备见好就收，瞧着差不多了就撤。 　　上市前夕香港地产商举办了酒宴进一步炒热这件事，也给黎夏发了请帖。 　　黎夏让章清惠替她回绝了，没去。 　　外界也知道她小女儿才刚刚满月3天，她还没出40天呢。她没露面也没什么发散性的猜测。 　　彭志杰和明哥结伴去参加了。香港地产商各种站台，同为内地地产圈的人也不好拆台不是。 　　彭志杰也投了5亿进去打新被冻结住。他中标率比黎夏还高些，拿到了300万股。 　　明哥中了200万股。 　　第二天4月20号碧X园上市，当天就大涨30%。大家都借东风赚了一票。 　　那位年轻的女老总身家一下子暴涨到692亿。 　　当时很多人猜测赶上黎夏没有，结果是没有。 　　KK股价涨到$15美元了，单这一项黎夏就有45亿美元。 　　坊间估算黎夏的身家是上千亿了的。 　　虽然只有KK的部分产业上市，但她其他没公开的财富也很惊人。 　　房地产公司她也有的，并不比碧X园差什么。 　　甚至可以说碧X园的市值就是被地产圈炒起来的。 　　而黎夏除了房地产公司还有许多产业。要是她都拿去上市，那她的财富估计还不只1千多亿。 　　明哥看到碧X园上市的表现，就有些激动。 　　他的房地产公司要是也这么炒作，也能有个两百亿以上吧。 　　黎夏给他泼了冷水，“咱搭顺风车赚点就是了，反正也不需要我们去站台、去炒作。市场上已经有了碧X园，那些大佬不会再炒作地产股了。” 　　08年金融危机一来，碧X园暴跌得那叫一个惨。 　　也不知道明哥听进去没有。不过他看黎夏和彭志杰都没动，估计是不会轻率行事。 　　这会儿听说他要买别墅了，黎夏笑了，“都要买别墅了啊，看来这波牛市赚得不少。” 　　200万股碧X园的股票，目前也就几百万的利润。看来A股那边赚了很多。 　　黎夏直接打电话问黎明买到别墅没有，买没买到都过来吃晚饭吧。 　　那俩人很快就过来了，等他们过来彭志杰也进了家门。 　　见到明哥他问道：“买到了么？” 　　黎明点头，“比你们这大些，有两千平，花了3.6亿。” 　　18万一平了，比彭志杰04年买的10万一平已经涨了很多。 　　他买在新富人区，所以面积能大些。 　　黎夏知道以后笑了一下。这别墅养着才贵呢，比你养老婆还贵。 　　之前明哥炒股赚了钱，颜甯让他涨了每年给她的钱。从100万涨到了120万。 　　而颜甯刷卡花的跟这差不多。所以明哥养老婆一年差不多两百多万。 　　但养个2000平的别墅，一年可得几倍于这个数。 　　那么大的地方，至少得三十口人来打理啊。香港的人力成本这么高，一年工人工资都有三四百万。 　　菜钱其实也挺吓人的。黎夏家如今一个月买菜要花十来万的。 　　这么说来，颜甯怕是要定居香港了。明哥肯定也是有闲就在这边。 　　不然花这么多钱养别墅，太不划算了。 　　说来好笑，他俩这么明码标价、黑纸白字的，居然过得也挺好。 　　明哥还吐槽，其实婚姻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直白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他和颜甯这么处下来，感情是有的，建立在利益关系之上。而且颜甯说起来也不算太贪。 　　黎明听黎夏给他报了下养别墅的钱也有些心惊，“这么多啊？还好都是炒股赚的，不太心疼。对了，那你的园区一年岂不是得好几千万人力成本？” 　　黎夏道：“不只啊，上亿了。光香港本地人就招了1200个。虽然大多是非技术、非管理岗位。但人多，算下来也很惊人。不然我一开始干嘛用租的？也是有人算计，我才下定决心买地的。反正这年头买地、买房子，不吃亏、不上当。” 　　黎明道：“不就是图这个么。我眼瞅着你们这栋别墅三年的功夫从1.6亿到三亿出头了。” 　　有这个涨幅，养别墅花的钱就不算什么了，还享受了呢！ 　　黎峻和魏蓉听着面面相觑。他们千万身家，在这儿简直没有发言权。 　　这俩掏钱给黎家村修房子都是千万计数的。 　　说到陈媛要炒股，黎明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这个大堂嫂，人是好人。就是在钱上头，看得太重了些。 　　他笑了下，“这样，等房子弄好，我办进册宴请你们。” 　　黎夏道：“什么时候？5月20号聂政结婚。” 　　“那就等你们回来再说。” 　　又过了十来天，5月19号星期六。 　　黎夏和彭志杰、程程、睿睿飞西安，该去陪聂政迎亲了。 　　临走黎夏把家里托付给了展翘，“我闺女就交给你了。” 　　展翘道：“你就放心吧。” 　　杨耀明的古董铺子，在黎夏的园区开了个分店。他那铺子跟园区挺搭的。 　　另外，ZL也在里头开了个分店。章亮做旗袍高定的，也适合。 　　黎夏还让曹文鸢特地给他们一个安排在街头，一个安排在街尾。 　　展翘带着小女儿也时常在里头混。她说她好像在园区终于又找到点画画的灵感了。 　　如今黎夏要回内地，肯定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托付闺女。 　　何姐可是有些前科的。万一金姐和郭嫂子留下干不过她，出点什么事可不成。 　　而且金姐，大家相处时间也不算太长。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四位老人年纪都大了，而且公婆还要照顾高考生就算了。 　　耿清欢没空，就托了展翘。 　　展翘今天就带着两个女儿搬过来坐镇，直到黎夏回来。 　　今天19号是周六，黎夏他们一早就走。 　　明天机长、副机长还要帮聂政接亲。 　　去机场的路上，睿睿小声问黎夏，“聂叔叔和叶阿姨不需要坐床的小男孩么？” 　　“他们又不举行中式婚礼。到时候就简单的在五星级酒店办一办就好。” 　　叶颖的身份还是要有些忌讳的。 　　睿睿点点头，“哎，可怜的芃芃，一个人被留家里了。干嘛不带她呢？用提篮装着就好啊。反正她一天有20个小时都在睡。” 　　“在平地上坐车可以带她，但要飞到3000英尺高的地方不行啊。她的耳膜受不了那个压力的。你们哥俩半岁之前，妈妈都不敢带你坐飞机。” 　　“那坐什么？” 　　“火车或者房车。” 　　到了员工中心见到聂政，黎夏看他还有点紧张便笑道：“谁给你当大总管啊？” 　　迎亲的事，千头万绪，总得要个人把总。 　　本来王蕾挺合适的。但她跳槽了，再指挥人就有些不方便了。 　　聂政道：“田瑶那里要做所有人的绩效考核，我拜托了吴娜。” 　　自从之前有八百多人拿不到offer，公司上下的风气都正了很多，再不敢把绩效考核不当回事。 　　如今可严格了，不是以前一年到了就网上调薪几个点。 　　考核等级还多了一个待定！ 第885章 　　原本的ABCD四个等级,变成ABC和待定。待定就在给不给offer之间。 　　去年所有人的弦都被紧了紧，今年表现就好了很多。生怕自己落到了待定。 　　黎夏动了真格的，各级人事部门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但是，12万人的绩效考核,也非常的繁琐。田瑶通常5月就安排下去了。这样到年会的时候才能确保做完。 　　“黎总——”吴娜从办公大楼跑出来,一把抱住了下黎夏胳膊。 　　“黎总,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黎夏笑：“这不是看到了么。” 　　吴娜摸到黎夏胳膊肉嘟嘟的，笑了一下。松开手又道：“彭总，程程,睿睿——” 　　彭志杰对着吴娜点头笑了下，“小吴——” 　　睿睿都不认得吴娜,他见吴娜的时候太小了。不过还是跟着哥哥喊道：“吴娜阿姨——” 　　黎夏这会儿116斤,比以前是要珠圆玉润一点。不过胖倒是说不上的。 　　她左右看看,“准备了多少婚车？” 　　吴娜道：“婚车主要在蓉城，到时候接人去酒店。九十九辆百万豪车，在马路上排开肯定很拉风。” 　　“这么多？”黎夏有些吃惊。 　　吴娜摇头,“不多啊，您和各位老总就是十多辆了。互联网子公司的人富裕啊，很多人买了豪车。” 　　互联网子公司的人有股份的，亿万富翁都上百了，千万富翁上千。 　　虽然股票还不能卖,但是分红也非常可观了。 　　高翔这两年分红都上百万了,王子峰分红四五百万。 　　所以,买百万豪车的人真的不少。九十九辆百万豪车,小意思了。 　　要不是为了凑这个数，比这更多的都能凑出来。 　　黎夏点点头，差点忘了这茬。 　　吴娜继续道：“这边重头戏是您的私人飞机。而且也得顾忌一下新娘子的军职身份,低调一些。” 　　聂政道：“有吴娜在，我们家的人就都省心了。老板，先进去休息。你看还劳动你千里奔波的，明天我可就指望你了。” 　　黎夏道：“哦哟，为了顺利娶到媳妇，你可是会说话多了啊。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她没好找陈玲打听情况，毕竟XX师的存在事关军事机密。 　　但不管是谁，明天都别想拦着不给进。 　　彭志杰精神挺好。吃过午饭带着俩儿子去西安古城墙上玩儿。 　　黎夏吃过休息了一阵，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结亲的车队就从西安员工中心出发了。 　　从这里到军分区还得一个小时，再返回又是一个小时。 　　西安飞蓉城倒是要不了一个小时。但还得从双流机场去酒店呢。 　　所以，如果中间耽搁多了，要赶12点半的吉时让婚礼准点开始，时间还是有点紧的。 　　到了军区大门口，站岗的不让进，说是没接到通知。 　　黎夏挑眉，这是有人作怪吧！叶家应该事先会沟通好的。 　　要为难也不是这么个为难法。 　　但这是办喜事，千头万绪，回头经手的人说个‘搞忘了’你能拿他怎么办？ 　　看来有人真不乐意聂政娶叶颖啊。不过现在赶时间，而且这事也得叶军长自己去查清楚、自己发落为好。 　　她眼皮都没抬，“赵明亮——” 　　赵明亮从车子的抽屉里拿出特别通行证，让第一辆车的人拿过去放车上。 　　核验过特别通行证，又打了个电话，门岗的兵很恭敬的还了回来，然后‘唰’地敬了个军礼。 　　岗哨上的兵‘唰’地一声收起枪，抬手敬礼。 　　车队鱼贯而入。 　　聂政问道：“这什么？” 　　给他开车的白华道：“这是当年北京军区的甄司令给咱老板办的特别通行证，级别相当的高。后来到了期限又续期了。咱们超市可给各地军区军工厂销售了不少军供物资啊。” 　　聂政点头，果然找老板是对了的。老板出马，一个能顶十个。 　　程程和睿睿趴在车窗边看着军营，“到处都是绿色的。” 　　黎夏笑，“表姨、表姨父还有小姿就住这里。一会儿应该可以一起吃个早饭。” 　　意思一下，这是送亲宴。 　　叶家把小食堂包下来了，黎夏她们一到就被叶军长、叶太太等人迎了进去。 　　本来是让叶颖兄嫂出面的。但黎夏这个老板亲自来替属下迎亲，不可谓不重视。 　　叶军长便亲自来招待了。 　　黎夏还看到曹团长了，站在后面对着她笑。还顺手把陈玲从后面捞到了前面。 　　吃早饭的时候陈玲和黎夏坐了一桌。 　　在西北吃早饭，有正宗的羊肉泡馍招待。 　　黎夏吃的是牛肉泡馍。她从小就喜欢吃牛肉泡馍，嫌羊肉太油腻了。 　　这自然是陈玲事前知会过的。 　　她道：“我请炊事班的人戴着手套帮你们把泡馍都掰碎了的，打着我大哥的旗号。” 　　不然，外地人吃的时候光掰这个都要掰半天，还容易掰得大小不一的。 　　徐江笑着看向弟媳妇，你这种就叫内奸！ 　　明明今天作为娘家人是要难为一下接亲人的。 　　还打着他的旗号。 　　不过，黎夏都亲自来了，估计收拾新郎的事是不成了。 　　小姿教睿睿怎么吃，“快点吃吧，一会儿你们还要去抢亲呢。” 　　睿睿瞪大眼道：“抢亲？” 　　黎夏道：“没有、没有，小姿你这孩子别随口胡说。谁敢到军区抢亲啊？我们是带着诚意来迎亲的。还请叶军长，叶婶子放心把女儿交给我们。以后聂政要是敢对叶颖不好，我们公司开妇女大会批斗他。” 　　程程对弟弟道：“赶紧吃，一会儿有热闹看。” 　　彭志杰道：“咱们可是婆家人，一会儿要出力的。不是来看热脑的啊。” 　　徐江老婆林梅笑道：“都赶紧趁热吃吧。人家如珠似宝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我们全军区的骄傲，肯定不能让你们轻易带走。先吃，吃过再说其他。” 　　大家都吃好，这就九点了。 　　一起往叶家去。 　　为了方便一会儿上直升飞机，黎夏她们来的人并不多。 　　她们一家四口，郭权、赵明亮、钟勇、章清惠、白华、聂政，还有准备了许多大小红包用篮子装着的吴娜、以小姑子身份来接嫂子的王蕾，没了。 　　总要给人家娘家送嫁的人留几个位置。 　　叶军长夫妻是要去的，还有叶颖的哥嫂，然后徐江是直属上司。还有两个玩得好的小姐妹，男闺蜜。 　　到了叶家小楼前，先是叶颖的几个侄儿拦门，吴娜笑着上前发红包。 　　几个已经十几岁的侄儿收了红包问聂政，“你以后对我姑姑好不好？” 　　聂政忙不迭的点头，“必须好啊！” 　　“怎么个好法？” 　　“冬天我给她暖被窝，夏天我给她打扇子。” 　　彭志杰噗嗤声笑出来，难为聂总了啊！ 　　这么看来，黎家人当年对他真的算客气的了。 　　几个侄儿互相看看，今天要的就是一句话。他们点点头，让开了路。 　　再往里走，后面那关就不好过了。叶颖的哥哥还有叶军长五个得力下属拦着门呢。 　　黎夏没和徐江说军营门口有人搞鬼的事，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只是碍着是办喜事不好声张。得等他们走了，再处理。 　　郭权等人看向黎夏，看架势这真是得打进去抢亲啊。正好，他们这边算上彭总，正好有六个能打的。谁先上？ 　　黎夏跨前一步。六个人啊，一个一个打进去这得多久？ 　　众人看向她，不是吧，您亲自上？ 　　黎夏朝叶军长拱拱手，“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啊。今天这样的场合，就不要打来打去了吧？” 　　叶军长有些迟疑，黎夏的面子他不好不给。就是司令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可自家女儿就这么轻易让他们接走，可就大违本意了啊。 　　他一时有些沉吟不决。 　　和叶颖哥哥站在一起的有个当兵的，看肩章应该是正团级。 　　他直接走了出来，准备绕过黎夏奔郭权去。 　　这一旦交上手，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却没想到他快步走过黎夏侧面的时候。黎夏猛然跃起，一拳狠狠击向他的左眼。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防备黎夏这么个生孩子才两个月，还没完全恢复的女人。 　　这轻敌的后果十分的严重，左眼当即成了熊猫眼，还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立足不稳。 　　好大的力气！他都眼冒金星了。 　　郭权等人看向彭志杰，我们呢，要一起出手么？ 　　彭志杰摇摇头。如果要你们出手，黎夏就不用自己出手了。 　　聂政和王蕾看得瞠目结舌的。他们料到了今天的关卡不好过，但是万万没想到老板这么给力！ 　　吴娜有些怀念的道：“好多年没看到老板亲自出手了。” 　　程程和睿睿也有些瞠目。 　　他们知道爸爸很能打，爸爸每天早上还起来晨练的。 　　但是妈妈，有没有怀妹妹，她都是睡到自然醒啊。 　　至于黎夏每天在练功房里待一个小时，尤其是最近还改成了一个半小时。嗯，他们以为她在练瑜伽。 　　黎夏趁着对手立足未稳，欺身而上，矮身一记直拳击打在对方腹部。 　　她估着在大门口就是这个家伙使坏，想害他们误了吉时。 　　不然这会儿人家亲爹、亲哥都还没有表示，你起个什么劲儿啊？ 　　郭权他们都没动，叶家的人自然不好动。 　　这单打独斗呢，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好意思么？ 　　对方眼冒金星、脚下不稳，腹部又遭重击，直接往后跌去。 　　他单手撑地还想再站起来，黎夏已经停步微笑道：“承让了！” 　　这站起来也不好接着出手了啊，又不是生死斗。 　　就是再憋屈也得忍着！不然就忒得罪黎夏了。 　　人群之外，魏明微微一笑。居然敢小看黎夏的动手动力！这可是小时候打得他回家搬救兵的人啊。 　　这就是不知己知彼了啊！ 　　众人看向叶军长，后者笑着叹口气，“小聂啊，你可得好好谢谢你们老板。让路——” 　　再继续打已经没有意义了。 　　黎夏对聂政和王蕾道：“进去吧！” 　　那两人瞠目看看她，然后赶紧进去，赶时间呢。就是还有些懵，没反应过来。 　　聂政本来是喊黎夏来跟人讲交情、拉亲戚关系的。 　　叫上郭权等人是以备不时之需。 　　哪里想到她竟然一拳开路！ 　　叶颖是聂政公主抱出来的，里头婶子、嫂子还好为难了他一通，让他抱着人回答问题。 　　好在聂政从定下婚期就在健身房天天举铁了。 　　黎夏留在外头和叶军长夫妻说话。见他们出来便道：“叶军长，那咱们这就走吧。还得防着路上堵车呢。飞机在西安机场，咱们现在直接过去。” 　　叶军长点头，“好！” 　　聂政一路把叶颖抱出了军区大院。大院里的人一阵叫好，倒也不文弱嘛！ 第886章 　　汽车开到咸阳机场,十点十五分。 　　新人先行，今天他们最大。 　　聂政依然是公主抱着叶颖上扎了红绸的飞机。飞机上头还悬挂红色横幅，写着恭贺KK总裁聂政和西北军区叶颖副师长大婚之喜！ 　　王蕾赶紧跟上。 　　叶颖今天就简简单单穿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但是布料相当的高档。 　　王蕾之前在屋里看到就赶紧小声提醒聂政,让他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让叶颖走光。 　　所以他抱人的时候都是用手压住了裙摆的。 　　这一点，叶颖母亲和嫂子都比较满意。还是用了心的！ 　　黎夏笑着对叶军长夫妻道：“叶军长、叶婶子，请上飞机。” 　　叶军长点头，“好！”拾级而上。 　　聂政父母也是国企的小领导。但国企早就改制了,而且他们的职级离叶军长也还远。 　　聂家其实是靠聂政才实现了阶层的跨越。 　　他们今天要是亲自来，面对叶军长估计也得少了点底气。 　　但聂政把黎夏请来了,不但一拳开路，而且应对叶军长也能做到不卑不亢。 　　至于黎夏，她这么卖力气,那当然是因为聂政替她赚了很多钱啊！不该偷懒的时候，黎总还是支棱得起来的。 　　众人上了飞机，纷纷落座。 　　机场工作人员都在看着。私人飞机迎亲,太有面子了。 　　机长按照之前说好的，低空在西安城绕了一圈。让西安的人都看到挂着的、硕大的横幅。 　　这自然也是老兰事先沟通过的。这城市领空可不是你想绕就能随便绕的。 　　10点半,飞机正式飞往蓉城。 　　叶颖嫂子道：“黎总,您这私人飞机可真是豪华。” 　　黎夏道：“主要也是为了节约时间、出行方便。至于装修，多的钱就花了,就随大流装了一下。”她搂着程程坐一个座椅。 　　睿睿也跟着彭志杰坐一起，就坐在他们身后。 　　左边一排座椅坐的是娘家人,右边一排座椅则是婆家人。 　　新郎、新娘则坐在长沙发上，王蕾和吴娜陪着。 　　徐海道：“听说你还有五架货机呢？” 　　黎夏点头，“是啊，赶时间就找KK物流嘛。” 　　这是如今家喻户晓的一句广告词了。KK物流走航运一天可以直达,哪怕是山沟沟里。 　　所以赶时间的快递，大家都是去KK物流邮寄。只要在当天起运的时间前把东西送到，没听说出过岔子。 　　等大人们说过了话，程程小声道：“妈妈，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么厉害的功夫？” 　　“我从小跟着你姑公练武啊，只是平时动手的机会不多。你表姨练舞、我练武。” 　　叶军长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道：“黎总，你力气可是真大啊！” 　　不然，即便是偷袭得手，也没那么大的威力。 　　要说起来，黎夏下手挺黑的，直接攻击人家的眼睛。就算是有硬功夫，那也没有练到眼睛的。 　　但他估计黎夏是知道进军营大门的时候是谁捣鬼了。 　　那小子一直追求颖颖，可颖颖对他不来电也没办法。 　　黎夏笑了一下，“我小时候，家父往我手腕上绑米袋让我练字。结果字没练得多好，力气倒是练出来了。” 　　而且是两只手的力气都练出来了，她两手能单独掂大锅、大铲。 　　大铲抡得转，就是做大锅菜都比一般人好吃些。 　　聂政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老板，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当年他还有二心的时候，王蕾提醒他不要以为黎夏良善可欺。他也只以为是商业手段，没想到她还有武力值。 　　王蕾心道：我也不太清楚这点啊。她是听人随意提起过，但是没太当真。以为是下头的人夸张了。 　　黎夏道：“我今天其实是胜之不武。那位正团级太轻敌。不对，他是压根没拿我当敌手。我在前头杵着他居然准备直接绕过我，当我不存在。” 　　练武之人被这样轻视，她下手狠一些也说得过去。 　　她这会儿是要把事情说圆了，省得叶军长护短，心头留着芥蒂。 　　叶军长道：“他这是犯了大忌，怎么遭罪都是应当应分的。” 　　阻拦他女儿结婚的吉时，这笔账回头他还要算的。而且是他自己没打听清楚，黎夏可是就在西北的军分区学的武。 　　黎夏就不再说了，说开了就好。毕竟以后就算是自己人了。 　　等到了双流机场，99辆豪车接亲的场面早就把来往旅客给震住了，纷纷驻足打听。 　　还不少人拿着手机在进行拍摄，准备上传到博客上去。 　　如今大家已经养成了习惯，有新鲜事都会上传博客，享受网友的追捧、热议。 　　陆芸那里其实安排了专人拍摄，不过准备等网友自发把事情炒热，流量主动前来再适时上传完整视频。 　　她听吴娜在电话里说了黎夏之前的表现，忙问道：“可以放出来么？”当时也有人负责录制的。 　　吴娜凑到黎夏耳朵边上问了，黎夏摇头。 　　还是要给人家西北军区留些面子的。 　　等黎夏他们11点15分从机场出来，停车场已经人山人海，都在等着看热闹呢。 　　黎夏招呼新人先上车，然后站在车门边道：“赶吉时呢，还请大家给让个路！” 　　在场的人早就知道是她的得力干将今天结婚了，看到她也不算太惊奇。 　　但让路什么的，不太可能啊。就是前头的人肯让，后头的人不散开也没办法。大家都想涌过来看首富。 　　黎夏冲吴娜使个眼色，然后坐进车里。 　　吴娜挽着篮子走到人群后方，“今天我们聂总和叶副师长结婚，请大家沾沾喜气。” 　　一大把、一大把的红包抛撒出去，路自然就疏通了。 　　倒也不是来坐飞机的人和附近的人缺这个钱，但是这是沾喜气嘛。而且让开路也是做好事不是。 　　99辆豪车组成的婚车队出发。 　　这些车平时在路上都是司机要避着些，以免刮蹭的对象。 　　一下子出来这么多，还明显是做婚车，自然是又引起了关注和拍摄。 　　路上的司机都尽量把路让开了，这刮蹭了搞不好自己这台车都不够赔的。 　　再一打听，知道是KK总裁今天结婚，这些车都是下属开来给他扎场子的。 　　上市公司总裁，有这样的排面也在情理之中。 　　最多也就感慨一句，“真是有钱啊！” 　　陆芸在关注着，眼看网上已经自发炒得很热了，便在官博上传了完整信息。 　　99辆豪车不算什么，新郎、新娘的身份摆出来，绝对是商界、军界强强联手。 　　车子开到耿家在蓉城的五星级酒店，傅杳钧、郑奎、曾阳带着人在迎候，聂政的父母也在。 　　公司管理组L5以上的今天都来了。这儿是总部嘛。 　　耿老带着家人也来道贺了。他老人家亲手送出去的青年才俊嘛，又是在自家的酒店成婚。 　　聂政水木的老师、校友也纷纷赶来。还有在美国留学时的一些同学也都赶来了。 　　除了他自己请来的人，还多来了不少。毕竟他如今身份不一样，算得上是除了那些二代们发展得最好的了。 　　还有互联网圈的大佬也来了不少。 　　一年一度的互联网大会都是聂政代表公司去，黎夏没有露面。 　　互联网大兴的这几年她基本都在生孩子、养孩子。各个圈子场面上的会议，她基本都没去。 　　这会儿打了一圈招呼，她才得以坐下休息。 　　于她而言今天一上午的奔波，还是有些辛苦的。她脸上微有疲色。 　　彭志杰道：“快坐下歇歇，等礼毕吃些东西，咱们直接上楼开个房间休息。” 　　这还亏得这会儿需要她主动去打招呼的，也就是耿老那有数的几个人而已。 　　她刚坐下，聂政的父母过来了。看她要站起来，聂政爸爸把手往下按了按道：“黎总安坐，我们就是过来道谢的。今天多亏您了啊！” 　　黎夏也就没站起来了，“应该的，聂总为公司也是鞠躬尽瘁啊。” 　　那两人一来是今天还有不少亲友需要招呼，二来也不好再让黎夏应酬他们。道谢、敬酒之后就离开了。 　　聂政这会儿走不开，王蕾把之前的事告诉他们，怎么地也得来表达一下谢意才是。 　　黎夏一家观礼之后，吃了些东西就退席了。这会儿也有别人先退席了，倒也不显突兀。 　　他们快走到电梯的时候，王蕾追过来递上一张房卡。聂家已经在楼上开了一些房间供亲友休息的。 　　黎夏接过来，点点头没说什么，径自进了电梯上楼休息。 　　黎夏一个午觉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后自己都有些懵。 　　彭志杰嘀咕道：“你那么拼干嘛？叶军长还能真让女儿婚礼吉时误了啊？人家也不过是给个下马威。” 　　黎夏坐起来，“输人不输阵！虽然是低头娶亲，好话可以说尽，但也不能任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压聂政一头。而且中间还有人趁机想挑事儿。是我打人，又不是我被人打了。你干嘛这样啊？” 　　“你才生了孩子两个月呢。行了，好好养养精神吧。” 　　“饱睡了一觉，养回来了啊。” 　　两个孩子星期一要上学，吃过晚饭他们一家就又飞回香港了。 　　俩儿子去上学，老公上班，黎夏在家陪着小公主。 　　彭志杰午后回来，看到母女俩面对面的。一个在婴儿车上睡，一个在床上睡，不由微微一笑。 　　他仔细盯着女儿和黎夏的侧面看，挺像的。哪有女生男相？ 　　接下来几天都没事，6月1号明哥的大别墅办进册宴。 　　程程和睿睿学校有庆祝儿童节的活动。黎夏去参加，让彭志杰在家带芃芃。出发的时候，小姑娘醒着呢。 　　她喜欢嗅熟悉的气味儿。 　　上次黎夏去西安，展翘都是找了几件她们一家四口穿了特地没洗的衣服陪着小姑娘。 　　芃芃太小，人多会惊扰到她。而且还有活动现场的舞乐声，也怕吓着孩子。哪怕是给她用棉花塞住耳朵也不成。 　　就是今天的进册宴，一会儿也不带她去参加。省得明哥都不敢放开了热闹。 　　十一点的样子，学校的庆祝活动结束，黎夏和两个儿子一起往外走。 　　程程同黎夏道：“妈妈，那天我和吉姆哥哥打篮球，忽然觉得自己好小一只。” 　　他从小在同龄人里都是属于比较大只的那个。 　　“跟他比，你当然小只了啊。你没看到篮球在NBA球员手上就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么？” 　　走到门外就看到彭志杰开了辆宾利等着。 　　黎夏坐到副驾驶位道：“芃芃睡了？” 　　“嗯。” 　　程程拉开后面的车门，先让小老二上去坐婴儿座椅，然后他在上去。不过他的身高已经不用坐婴儿座椅了。 第887章 　　明哥的别墅真挺大的,也是在半山。 　　今天除了自家亲友，还来了不少地产圈的人。 　　宴客的地方就在半山的一家餐厅。 　　黎夏和彭志杰自然被领到了地产圈那边。他们作为亲眷，今天还得帮忙招呼下客人。 　　程程则带着小老二过去和亲戚在一处。 　　席间有人问到黎夏的地产公司准不准备上市。 　　黎夏道：“我暂时没打算把地产公司上市,倒是KK的其他业务有些打算。” 　　“还是在美国上市么？” 　　黎夏点头,“是的，毕竟熟门熟路。” 　　这也就说说而已。金融危机都要来了，还上什么市啊。但是她不把KK推出来，这些人肯定会一直问地产公司上市的事。 　　“黎总是要把KK商城、原创网、影视一起上市么？” 　　“还在考虑当中。” 　　“KK上市，那一定是受资本追捧的了。” 　　黎夏笑笑，“哪有永涨不跌的股票？不满你们说,我一直在等另一只鞋子落地。” 　　众人脸色一肃，“黎总说得是。” 　　如今以及被A股大涨搞得有些疯狂的股民可能会想着永涨不跌，但他们这些人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于是话题又转到了A股上。 　　这回黎夏就没发言了，问到了也直说之前几个月待产、坐月子，没太关注。 　　等跟前没人了,黎会计问黎夏,“我之前听着你们的话风,觉得股市要跌？” 　　黎夏道：“肯定要回调一下，后面的走势待定。” 　　黎会计道：“你大哥、大嫂把房子抵押贷了几十万炒股。” 　　黎夏停下脚步，“他们疯了啊？” 　　她敢在2600点和3000点附近陆续投进去一百亿，那是因为她知道能涨到6000点。 　　但6月一回调，很多商场人士、经济学专家都觉得这一波是要到尾声了。 　　大哥、大嫂完全不懂也敢抵押房子炒股！ 　　“说是事前问了你，你说现在还可以入场。” 　　黎夏抬手拍了下额头，“我知道他们之前有钱都买了KK。想着他们也就十来万闲钱，进场玩玩也无妨，输赢都不大。没想到他们这么豁得出去。” 　　黎会计道：“看到周围很多人炒股都赚钱了呗，又觉得你说了能进场就是稳赢。KK股票跟着你赚了那么多。之前佑佑不是把你琪姐分的福利房抵押了几十万买KK股票么,他们就有样学样。雯雯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黎夏道：“他们这样以后要吃大亏的。” 　　这一次只要不被6月份的回调吓住，跟着她持股到6000点附近再卖，没说的能大赚一笔。 　　但赚到钱之后，以后还刹得住车么？ 　　如果把心思放到炒股上，那以后还能踏踏实实做好农场赚钱？ 　　趁早让大表哥别跟他们合伙算了。 　　黎会计道：“他们估计就是看你大表嫂炒股赚了钱。” 　　丁明明好歹是专职搞财务的，这种大牛市她早一步察觉了不奇怪。 　　就是黎会计都在1月份就自行入场了。 　　老爷子这几年一直都在电脑上研究股市和经济政策呢。 　　除了买KK和格力守长线，美股、港股、A股都炒了点儿，赢得多亏得少。 　　之前碧X园打新他也参加了。拿着他和黎夏妈的两张身份证去打新，居然还运气爆棚中了一个人的。 　　后来他告诉黎夏，得知方学政拿了5000员工的身份证替她打新，沉默了一会儿道：“这股市还是你们这些资本玩的。股民大多是韭菜。” 　　“我可没参与炒作，我就是借东风赚一点儿。明知道他们炒起来至少能赚一波，我肯定不会干看着啊。我现在一年支出好大！今年一、二月份就花出去260亿。这还没算好又多的81亿，那计入了去年的财务账本。” 　　“废话，你进得多肯定出得多啊。你那通信子公司还没有产出啊？” 　　“快了，在做MP4，就快上市了。” 　　其实系统研发也到尾声的测试阶段了。不过黎夏不打算讲出来。 　　这会儿网上已经铺天盖地的说她要把KK其他业务上市了。 　　她先前不过是说了有这个打算而已。 　　刚才聂政都打电话来问她了，说之前的合作伙伴纷纷打电话咨询，并且表示说上次合作很愉快，希望能继续合作。这次他们还可以让一部分利。 　　黎夏道：“以讹传讹！就是话赶话说到那里，我说有这个打算在考虑而已。你就回复我还在考虑当中。继续愉快的享受你的新婚生活吧！” 　　聂政就没多问了，听口气就知道还没打算提上日程搞第一轮融资。 　　上次上市表现很好，所以这些资本现在才闻风而动。 　　他就说KK的其他业务要上市，他这个KK总裁怎么不知道？ 　　聂政挂断电话，直接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出了声明。他家老板只是有个想法，尚在考虑中。是媒体引申过度了。 　　之前通信子公司拿走几十亿搞研发，黎会计不太懂，但一直替黎夏捏着一把汗。 　　这会儿听说在做MP4了他点头，“回头最大尺寸的，给我拿一个。” 　　黎会计自己在炒股，但是大儿子、大儿媳这么干他也觉得不太妥当。 　　他是小玩玩，亏了也不影响生活。 　　可大儿子、大儿媳这简直是赌徒心态了！ 　　老老实实管着农场，一年少说也有二三十万收入。毕竟北京物价高，哪怕是两家人合伙也能分这么多。 　　雯雯如今也年薪十万了。 　　家里还有四套自有住房，北京一套，深圳三套。都不用自己月供的了。 　　这日子就很好了嘛!还非得抵押房子炒股。这是想在股市大赚特赚，弯道超车超过老二两口子不成？ 　　大儿媳有这样的野心，大儿子耳根子软。而且他们还瞒着他。 　　要不是雯雯发现了跑来香港跟他说，估计得等他们赚得盘满钵满或者亏得一塌涂地了他才能知道。 　　但是，黎阳都50岁的人了，他也不能强行勒令他不准炒股。 　　再说了，他自己也在炒股呢。说了他们也不会听。 　　黎夏道：“我要早知道他们这么干，我就不理会大嫂了。” 　　这次赚了钱，这个习惯养成了，将来也肯定都要在股市全亏出去。多的都会亏出去！ 　　A股只适合赚一波就离场。 　　黎会计叹口气，“幸亏雯雯在钱上既不太像她爸，也不太像她妈。” 　　黎夏点头，“她这方面倒是有些像爸你。行了，既然房子都抵押了，钱也进股市了。这会儿先由得他们吧。” 　　2007年5月，股市还在上涨。这会儿让他们退出来，他们是决计不会肯的。 　　阻人发财，亲兄妹也会翻脸的。 　　今天的聚会，黎雯从蓉城跑来了。 　　黎夏觉得她就是担心父母，特地跑来告诉黎会计这茬事的。她这个当女儿的，现在肯定更拿他们没办法。 　　黎夏看到她道：“我没想到你父母那么疯狂。除了镇上那套房，他们名下就北京一套房啊。”县城的当初都卖了凑钱买北京的房子。 　　黎雯点头，“他们之前赚钱了，还想打我那三套房的主意。可我本来就抵押了一套，这才凑齐全款付了另外两套。那两套我死活没答应给他们拿去抵押。” 　　黎夏道：“不管这次赚钱还是赔钱，以后你得把你们家的财权拿到手。一个家掌舵的人太重要了。” 　　黎雯迟疑的道：“听话风，小姑你觉得他们这次能赚？” 　　“那得看他们的心理素质够不够强了。炒股很考心理素质的。” 　　6月的大回调，黎夏没准备卖。她去年10月底入场，这一笔如果不亏，一直守到6000点大赚离场，太不正常了。 　　她资金又多，回头证监会怀疑她伙同人在做局，虽然可以澄清，但也挺麻烦的。 　　她中途也亏了一大笔，那赚得多也只是因为她投入得多嘛。 　　黎会计道：“你小姑之前和一群人说到股市可能要回调。” 　　他是过去叫黎夏听到的，然后就站那儿听这些地产圈的中小老板说了说。 　　黎雯道：“那之后小姑你判断还有一波行情？” 　　黎夏点头，“是。其实你这一次你父母赚钱还是亏钱已经不重要了。赚了他们肯定会养成想再次一夜暴富的心态。亏了，也只会懊恼自己没守住，下次一定要守住。这样的心态，早早晚晚会被割得干干净净。这就是为什么十赌九输的道理！赢了不知道离场，亏了还总想翻本。他们要是亏了，以后他们有钱你就给他们哄出来买房子、买门面。要是赚了，立即哄出来买房子、买门面。记得写你的名字！不然将来你搞不好还得替他们赎房子。他们就只适合老老实实干活挣钱。” 　　黎雯点头，“小姑，我知道了。”她看看黎会计和黎夏，“让爷爷和小姑费心了。” 　　黎夏不满地道：“加起来都一百岁的人了，还要老爷子替他们操心。” 　　说完她看看明哥的大别墅，“他们是看着身边人都在发财，尤其连你二叔、二婶这样以前一个梯队的，还有你震叔这样以前还不如他们的都跑到前头去了，心头不甘吧。你妈肯定抱怨我只提携你震叔当物流子公司的副总，却不管你爸。可你爸不是做管理的料啊！他当年收花才管着几个人，都搞成那样。我敢放心让他也来当副总？我要是让他干个普通司机，给你震叔管着，你妈一样不会依。” 　　黎震如今加分红百万年薪，以大嫂的性子肯定会抱怨她提携堂哥、不提携亲哥。 　　估计还是黎雯入职，前途大好才堵住了她私下抱怨的嘴。 　　黎夏说完又看看背着手、围着明哥大花园转悠的三叔，“你看你三爷爷，人家看到这么大别墅就只会想着这么大个花园要是拿来种菜，这能种出多少菜来啊。” 　　说到这个，黎会计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兄弟真的很有意思。在香港的楼房里铺土种上菜了，而且还真的做到了自给自足。 　　估计邻居都当老三是异类吧，几百万的房子拿来种菜。 　　老三这辈子老实憨厚，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他也就只会想着编竹编靠手艺吃饭，让黎夏无论如何给他留个柜台就好。 　　但是黎阳眼看着同辈弟弟、妹妹都飞黄腾达了，被陈媛枕头风一吹就把持不住了。 　　黎会计笑过道：“你三叔最近在园区转悠，看到还有空地也是觉得浪费了可惜。那不能拿给他种菜吧？” 　　黎夏道：“那些空地有规划了的，马上就要动工。彭志杰这里图纸都画好了的。三叔要真是想种菜，让他去附近租一块田。三叔的身体中过风，让他多活动腿脚筋骨不是坏事。” 第888章 　　黎会计点头,“回头我陪他在园区附近找找合适的地方。他也是因为想想体检过了，考试成绩不会有问题，这才有闲心的。听说下学期准备把好好也送到香港读小学了。” 　　“公立、私立？” 　　普通的私立学校震哥咬咬牙倒是也供得起，但这样的家境在私立学校就只能算底层了。那可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公立。” 　　黎夏对黎雯道：“你父母那里,等他们手头没钱了就老实了。不过,你看着点,别让他们把KK的股份给卖了。A股时下就算有行情，也是短期的。长期的话，还是要买美股。” 　　黎雯点头,“就像小姑你买苹果直接守了十年么？” 　　黎夏‘嗯’了一声，“美国比A股健康得多、规范得多。A股除了有数的几家,都是上市圈钱,拿股民当韭菜的。而且互联网是时下的热点,后劲还足。” 　　美股十几年的牛市才是厚道，对得起投资人。 　　黎会计点点头，格力的股票就很不错。他一直持股也很多年,每年的分红都非常的可观。 　　但是其他很多A股的股票，就太坑人了。 　　6月的股市振幅达到21%，最后直接下跌了7%。 　　很多人都觉得熊市来了。 　　这个振幅太吓人了啊！ 　　21%，很多人守了几个月，利润都不定有20%。 　　而且正常投资的话,一年能有20%的利润就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黎夏的超市一千多家都是自己的门面,一年利润也才12%而已。 　　除了黎夏这样知道后面还有6000点大牛市的人,真的很少有人能坚定认为还有一波大行情。 　　毕竟是从最低1000点出头涨到最高3800多点了。 　　彭志杰月中就出局了。不过他进场早,3600多点出局也赚了四成。 　　他依照约定知会了黎阳和陈媛一声。 　　黎阳和陈媛这两周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天天盯着大盘起起伏伏，吃不好、睡不好的。 　　干活的表现就更不用说了,大表哥对他们严重不满。 　　听到彭志杰卖了，陈媛道：“你卖了，那你赚了么？” 　　“我进场早，没亏。” 　　黎夏把话筒拿过去，不然他们搞不好就要冲着彭志杰来了。 　　彭志杰看她面上，又不能对她哥嫂说重话。 　　可又不是彭志杰叫他们炒股的。 　　就算是她叫的，她也没叫他们抵押房子啊。 　　黎夏直接道：“你们亏了多少？” 　　陈媛带着泣声道：“比最高价时亏了六万多了！”心头因为小姑子动问又升起了希望。 　　“小彭卖了，我还没卖。你们要不要继续跟我守？” 　　“你还没卖？”陈媛震惊地道。 　　“对，我还没卖。不过我先声明啊，你们亏了钱我是不会给你们补上的。算了，叫上雯雯和老头子，咱们四方视频。” 　　黎会计现在在香港。但他没在黎夏别墅这边，他在园区里呢。 　　听到黎夏打的电话，他也很快上线。 　　黎夏看到了便问道：“爸，你的短线股票卖了没有？” 　　黎会计道：“儿童节之后我就全卖了。” 　　所以这些天大盘振幅巨大，对他完全没影响。而且他短线投的钱不多，就二三十万。这把赚了十多万离场。 　　他也没抵押房子，不至于像黎阳和陈媛一样焦虑。 　　那俩几乎天天都要打电话问彭志杰卖股票没有。 　　所以，黎会计倒是卖在目前最高点的人。 　　陈媛道：“爸，你怎么不叫我们一声啊？” 　　“我怕我卖了大盘又涨了，你们怪我。这种事我这个做亲爹的都不好叫你们卖或者不卖。你们以后也不要去问夏夏和小彭了。” 　　黎夏：“我也不会再同他们说了。要早知道他们会抵押房子，我之前就不理他们。好了，现在来说你们手头股票的事。雯雯，你考虑好了么？” 　　黎雯点头，“小姑，我考虑好了。爸、妈，我以原价接下你们手上的股票。北京那套房就改成我的名字，毕竟是我花钱赎回来的。” 　　黎阳道：“那哪来那么多钱？” 　　“我会跟小姑预支80万的工资。那我是你们女儿，得为你们承担啊。总不能回头看你们无家可归吧。” 　　黎阳道：“别别别，这你小姑不是还没卖么。也许我们再守一守就回本了。” 　　黎夏心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现在是3600多点，回头还要再回调到3500多点的。 　　行吧，那就过些天再说。 　　“不要再打电话来问我卖没卖，不接。反正我卖了肯定会知会你们。” 　　6月中下旬，大盘继续下跌，很多人都守不住了，纷纷清仓。 　　黎阳也想过清仓，但黎夏都还没卖他多少又有点指望。 　　反正他妹肯定不会卖了跟他说没卖的。 　　可这又跌了两万多了。这钱也少得太快了吧！夏夏不是说还能入场么。 　　大表哥在外头火大的喊道：“黎阳，你想散伙你直说，不要消极怠工！想散伙，我今天就把你那份钱给你。” 　　成天就守着股票，这是他一个人的农场啊？反正没黎阳，夏夏也不可能就不收他的菜了。 　　“来了、来了。” 　　黎夏舅妈抓住机会就在黎夏妈面前嘀咕了几句，说黎阳和陈媛现在很不像话。 　　黎会计知道叹口气，“着魔了啊！” 　　黎夏妈道：“你说都我们俩生的，差别怎么那么大？” 　　黎会计道：“他要不是夏夏的大哥，可能发财的心还不会那么重。倒是能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 　　他主动召集了四方视频，“怎么样，你俩现在还守不守了？你们这个工作态度，你们大表哥已经不想和你们合伙了。房子抵押出去了，还欠着银行几十万。股票天天在跌，现在连本职工作都要戳脱。你俩这是越混越回去了啊。转给雯雯，万一回头有大行情，这也是肉烂在了锅里。你俩这点承受风险的能力，不适合炒股。以后都不要碰了！” 　　黎阳道：“那要是没行情，我们不就把雯雯坑惨了么？” 　　“是啊，她替你们承担了风险呢。雯雯，你回趟北京，把房子赎出来，改成你的名字。黎阳你把所有股票账户都给她，雯雯记得改密码。” 　　黎阳和陈媛现在还撑着不卖，就是想着黎夏没卖，兴许真的还有行情。 　　如果这钱最后是黎雯赚了，他们还是愿意的。 　　黎阳咬咬牙同意了，“雯雯，万一你回头还钱吃力，还有爸妈呢。农场的工作我们会好好做的。” 　　黎雯道：“不用，亏了我自己承担。回头涨了别追着我要房子和股票就行了。” 　　她迅速回京办好了一切手续，然后给黎夏打了个电话。 　　黎夏笑，“不错，我们雯雯是四套房的人了。” 　　黎雯笑，“一身的债啊，小姑！”她现在算下来，一百多万的债务了。 　　“我欠两三百亿的人还没说什么呢。” 　　黎雯卡壳，没话说了。 　　睿睿听了嘟囔道：“大表姐有四套房啊，我只有一套。” 　　黎夏看看他，说到财产你记性很好嘛。 　　人家那16万8千还剩多少，自己心头是有数的。他对蛋糕的价格了解得很清楚。 　　没事就拿着腕表手机的计算器在那里戳戳戳。 　　黎夏都忍不住跟程程道：“如果是睿睿一个人在香港住着，我觉得没人能贪污他的菜钱。” 　　程程捂住脸，没话说。 　　黎夏低头看看将满百日的芃芃。小姑娘头发长长了不少，瞧着没那么像男孩子了。 　　今年睿睿三周岁的生日将和芃芃的百日宴一起在深圳办。到时候是6月24号。 　　还有几天就到日子了，该发的请柬他们也都发出去了。 　　黎夏为此和睿睿沟通过。他表示只要能吃两次公费蛋糕，他就没关系。可以迁就妹妹的大日子。 　　黎雯比父母沉得住气，没再时常打电话骚扰黎夏和彭志杰。 　　她只是和爷爷连线，分析手头的股票是拿着，还是卖了等下一波行情再入场。 　　黎会计道：“既然你小姑判断还有大行情，咱们也都愿意相信。那如今都回调这么多了，我觉着你就没必要再卖了。谁能把点踩那么准啊？” 　　他顿了顿，“万一你小姑判断的大行情没来怎么办？股市的事，风云变幻的。” 　　黎雯道：“不来我也不会怨小姑，这是我爸妈的锅。我最晚等到国庆吧。国庆这一波行情还没来，我就卖掉。我看这态势，也就前面半个月振幅很大，怪吓人的。最近振幅在收窄了。反正这一次不管输赢，我以后都不炒股了。我好好上班，尽快还债，并且把那两套房赎回来。” 　　黎会计点头，“对，振幅在收窄了。我准备瞧着差不多了再进。” 　　他关掉电脑，黎夏妈道：“老大两口子的锅就这么甩给雯雯了。还是远远有福气啊，有福之人不用忙。” 　　黎会计道：“北京的房子现在也改成雯雯的名字了，我看他们以后还怎么折腾。” 　　“再不好好干活，我那大侄儿就要跟他们散伙了。他们手头又没钱，只能是他们退股被赶出去。” 　　黎雯原价接下父母的股票，买KK股票的账户密码也被她掌握了。 　　黎阳两口子现在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6月24号，芃芃百日宴和睿睿三周岁的生日宴一起举办。 　　宾客如云，黎阳和陈媛自然也来了。 　　两人气色不大好，跟同来的大表哥、丁明明没得比。 　　虽然股票原价转给了黎雯，但亏的也是自己闺女的钱啊。 　　这事儿黎家的人知道了都好气又好笑。散席后众人聚在黎夏的森林别墅里说起这茬事。 　　潘佑道：“我敢抵押房子买股，是因为那是小姨公司的股票。” 　　陈媛道：“那你6月份亏钱了么？” 　　潘佑点头，“只说6月份、只说A股那肯定所有持股的人都亏了。我亏了十多万！” 　　黎明道：“我亏了上亿。” 　　彭志杰点头，“我和明哥一样。” 　　大伯问黎会计，“那你呢？” 　　“我买得少，儿童节之后就全出了。他们买得多，卖都不能一次性全部卖掉吧。” 　　确实是这个道理，不是你挂出去就算完的。还得有人接手才成。 　　彭志杰中旬刚开始卖就告诉了黎阳，然后卖了两天才全部出完。 　　大家看向抱着女儿的黎夏。 　　黎芃芃小朋友比之前好看了不少，这会儿正醒着看向穿鲜艳衣服的黎雯。 　　黎夏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满眼慈爱。 　　察觉众人的眼神她抬起头，“只说六月这一波的话，我亏了十来亿。” 　　潘佑倒抽口冷气，“小姨，你的投入也太大了吧。”这是A股里有百多亿的节奏啊。 　　“A股我只炒这一次，以后再不碰了。芃芃，头回看到这么多人是吧？” 第889章 　　黎会计道：“听到了吧,持股的都亏了。但是谁像你俩，倾家荡产去炒股啊？股价肯定是起起伏伏的，要炒股必须用闲钱。这样亏钱的时候才能有个好的心态。雯雯都25了，瞧你们给她的这身债！回头......” 　　这是要影响孩子找对象的啊！ 　　陈媛小声道：“KK的股票她也拿去了啊,那可不是债。” 　　那可是价值200多万呢。 　　“她拿去她又不会卖。还不是怕你们这对不靠谱的父母,把最后的底子都卖掉了。” 　　黎夏轻咳两声道：“我申明一点啊,KK股价肯定也是会有下跌的。” 　　明哥看她一眼。他当初出于亲情买了1200万的，现在价值4000多万。 　　后悔了！ 　　早知道能涨成这样，他该多买点啊。 　　做什么生意都不如炒股赚钱快！ 　　姑父疑惑地道：“你们用户数不是越来越多了么？你说的,得用户者得天下啊。” 　　黎夏道：“但如果大环境不好，全行业都下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哦,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姑父觉得非战之罪。 　　他当初买了30万的,现在涨到百万了。分红也分了好几万。 　　他换了个话题，“你们说北京污染这么严重，房价怎么还不跌啊？” 　　他们今年都还没敢回北京呢。在阿明深圳的别墅住了住,还是搬回黎夏的民俗园区了。 　　两层楼的悦来客栈之前修好投入使用了。 　　黎夏姑姑在里头帮忙收客栈的住宿费，他们自己住就不收钱。吃饭刷自己的购物卡，姑姑的工资足够。这样不用欠人情。 　　黎峻道：“姑父，北京是首都啊。马上又要开奥运会了，不会降的。环境问题,治理就是了嘛。北京的房价跌不得啊,跌了我们在座的荷包都要缩水。” 　　这么十来年下来,不得不承认全家人跟着他妹买北京的房子是买对了啊。 　　这都涨了五六倍了。 　　7月开始,股市又扬帆起航了。 　　接下来简直就是全民疯狂的三个月，从3583点的低点直冲到6000多点。 　　黎夏在5000点就开始卖了。她有价值200多亿的股票在手，不早点逃顶,等到最后阶段是决计逃不掉的。 　　那会儿就没人敢接盘了。 　　她知会了在3600点又入场的黎会计一声，“爸，我开始卖股票了。你还能再缓缓，但不要拖久了。” 　　这一波，黎夏的100亿付清了手续费和税费，166亿离场。 　　具体都是方学政他们三个在操作。没买到最赚钱的股票，但跟着大盘也赚了不少。 　　黎夏只在6月让他们不要卖，9月初让他们赶紧卖。 　　这166亿全部汇入了黎夏的一人房地产公司，先做着理财产品赚点利息。 　　2008年抄底的钱，有了。 　　之前那100亿，本来就是黎夏N年前的分红。 　　她从集团公司账上抽走后，账上还剩几十亿。如今过去大半年，账上又有一百多亿了。 　　至于其它高管，傅杳钧两口子也是早就投入股市了，估计也没少赚。 　　钟情这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其他人也大多有入账。 　　黎会计又等了几天，在5200点招呼黎雯跟着他一起卖了。 　　老爷子小本买卖，9个月下来一共赚了30来万。他决定以后都不炒短线股了，只守长线。 　　这每天看股票涨跌，振幅太大，太刺激了。 　　黎雯以原价80万接手父母的股票，也赚了40万离场。 　　而彭志杰和明哥3600点卖了。后来看涨疯了，4000点又入手。 　　两人没敢多待，也是5000点出头就陆续离场了。怕后面卖不掉，砸手上。 　　他们没有黎夏赚得多，但前后也有十来亿的利润到手。 　　陈媛得知黎雯卖掉了，叹息不已，“你怎么就卖了，这还在涨呢！马上都要6000点了。现在都说要涨到10000点呢。” 　　黎雯道：“李超人说，永远不要想着赚最后一枚铜板。” 　　10000点，做梦还快一点。大家都赚，那谁亏？ 　　“那钱呢？你一共赚了多少钱？” 　　黎阳也看过来，赚了应该不少吧。还真让他妹说着了，还有一波大行情。 　　不然当时他真的守不住的。 　　“一共赚了40万，我把小姑的80万还了，又把深圳的两套房给赎回来了。以后我就只有一套房还在月供中。” 　　陈媛瞠目，“那你就都花完了？” 　　“是啊，40万我还贴了一点才够呢。” 　　等挂断电话，陈媛觉得有点不对。她想了又想，“我怎么觉得我们亏了一套房啊？” 　　就算是赚的钱都归黎雯，一切回到原点。那他们也还应该还有一套房在手啊。 　　要不然，那套房抵押的70万应该给他们才是。 　　夫妻俩对视，房子安稳住着，之前完全没反应过来啊！ 　　丁明明知道了好笑不已，可不是亏了一套房么。不过反正也不是亏给了别人，是被黎雯左右腾挪的算计去了。 　　她忍不住好笑，“反正那房子是你们住，雯雯又不会赶你们出去。” 　　大表哥和舅舅、舅娘知道了也觉得好笑。 　　陈媛道：“大表嫂，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你们把股票转给雯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姑父和夏夏都不吭声，我肯定更不会多嘴啊。” 　　黎阳抬手一拍脑门。这住自己名下的房子，和住女儿名下的房子它不一样啊。 　　他们这一通折腾的！ 　　陈媛立即打给黎雯，“你周末回来，把房子还给我们。我给你报销机票钱。” 　　黎雯直接了当地道：“不干！我的房子，你们安心住着就是了。我自己有三套房呢，怎么都不会折腾那套房的。” 　　“就是说啊，你有三套房了还来算计我们的房子。” 　　黎雯把手机换了一边耳朵，“那现在是股价涨了，如果没涨呢？没涨不就得我背债了。” 　　黎夏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正在看芃芃洗澡。黎会计打电话和她说的。 　　“就这么着吧，不然他们两个尝到了这次好处，说不定什么时候脑子一热，房子和KK股份就保不住了。” 　　“是啊，我也不管。他们就老老实实干活吧！” 　　黎夏顿了顿，“爸，这事儿一开始我也不对。我不该告诉大嫂还能进场，还答应带他们离场。不然大哥估计也不敢抵押房子。我当时不是刚生了孩子50天么，那之前一个月在家待产也是脑子就没怎么用过，估计是生锈了。她一问，我也没设防，老老实实就说了心头的看法。我该跟你一样，什么都不和他们说的。” 　　她和彭志杰做生意也好、炒股也好，都是互相不知会的。 　　没想到那天让大嫂套了话去。 　　黎会计道：“内因起决定作用。反正以为他们再想在你那儿掏什么投资的消息，你就直接拿他们抵押房子的事儿回绝掉。你哪能时时刻刻都面面俱到啊。” 　　“嗯。” 　　芃芃半岁多了，同样是四节藕臂，小肚子还有些鼓鼓的。肚子上搭着湿毛巾鼓得更明显。 　　现在她五官还是被脸上的肉肉挤着。但是头发长长了，不会再被误会是男娃娃了。 　　泡在热水里，小家伙显得十分的惬意。两只胖胳膊还在划水，小胖腿也一踢一踢的。 　　“芃芃，过两天妈妈带你去桂林开年会哦。”一年一度的年会又要开始了，今年定在广西。 　　总之就是离香港越近越好。 　　但深圳和广州都已经办过年会了，今年就桂林。 　　外头响起敲门的声音，睿睿道：“妈妈，妹妹洗好澡澡了么？” 　　他这是催黎夏出去呢。因为黎夏不准他进来看妹妹洗澡。 　　黎夏站起来走出浴室，“又怎么了？” 　　睿睿把他的iPhone递过来，“有点卡。” 　　6月29日，iPhone全美发行，黎夏直接让章清惠找留学生代购了10台。 　　给了她爸妈、公婆一共四台，他们家自己留了四台。 　　另外两台给徐立他们拆开了研究。 　　“你关机重启一下。另外，不要下载太多东西，无关紧要的就删了吧。” 　　第一代的iPhone不太好用，不够流畅。毕竟是第一代智能手机，还不够智能。 　　但是睿睿用得乐此不疲的。因为，功能太强大了。 　　上网十分的方便，还能聊KK、刷KK博客、逛KK商城。虽然第一代iPhone不能安装第三方软件，但是可以直接上网页啊。 　　他买了上网流量套餐，资费封顶，可着劲儿的玩。 　　睿睿关机重启，他的屏幕是一家五口的合照。 　　黎夏坐着抱芃芃，两人穿着同款母女装裙子，被三个男士保护在中间。包括芃芃，全家都在笑。 　　黎夏问道：“你们班上用iPhone的人多么？” 　　睿睿摇头，“不多，用腕表手机的都不多。” 　　他的iPhone也不能带去学校，只能在家里玩儿。每天还是只有苦逼的半个小时。 　　但是有了iPhone，其他电子产品他都不爱玩了。一机能顶五机！ 　　“不过，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用iPhone的不少。” 　　那是，你们幼儿园的家长又不缺钱。 　　第一代iPhone售价599美元，合人民币4000多。 　　在内地偏贵，毕竟人均收入才几百一个月。 　　但在香港不算什么。 　　在第一代iPhone横空出世前，还是键盘手机的天下。 　　iPhone的电容触摸屏立即就从千篇一律的手机里脱颖而出。 　　发布会上乔教主说：“我们领先其他手机五年。” 　　当时好多手机制造商说他大言不惭，可这是真的。 　　而苹果的股价也从发布会前的90美元左右，扶摇直上到如今的160美元左右。 　　黎夏也跟着身价暴涨了28亿美元。 　　算是碧X园打新赚的，她在A股还赚了12亿美元。今年光是在股市她身家已经暴涨了40亿美元。 　　不过，她肯定不是今年赚钱最多的有钱人。 　　印度首富已经公布了他发现的多处石油田，人家现在是身家500多亿美元的巨富了。 　　印度媒体直接宣传他是世界首富。 　　这事儿也不知道比尔盖茨同不同意，不过这跟黎夏没关系。 　　当时彭志杰看着电脑道：“真让你给说着了。我说他就85亿美元的身家，怎么舍得花20亿美元给他老婆修豪宅。原因只是因为他老婆喜欢俯视整个城市。” 　　“所以炒股什么的还是虚的，还得是能源最赚钱啊。他这是身家暴涨了将近500亿美元啊！绝对是亚洲首富了。” 　　彭志杰坐在床上用iPhone跟人聊KK，“你们要发布的智能手机，有这个方便么？” 第890章 　　黎夏道：“方便应该是更方便一些。但使用的感受,说实话赶不上。” 　　前两天徐立给她拿了一个LX手机第一代的试用机过来。她这几天都在对比。 　　LX真没有iPhone好用，技术上达不到。苹果的科研水平比她的通信子公司高多了。 　　彭志杰道：“那你怎么跟人家竞争？” 　　“价格啊，iPhone卖4000多，我只卖3200。功能都是差不多的,而且我们还可以继续改进。怎么样,你也觉着智能手机用着很爽吧？” 　　彭志杰点头,“以前我还得拿着笔记本电脑上床。虽然也不是太重吧，但是哪有拿着手机操作这么方便？而且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联网使用。可以办公、可以购物、可以聊天、可以刷博客上的最新消息，可以听音乐......不择有没有WiFi的。真的,太方便了！怪不得你要奉乔布斯为偶像了。” 　　他顿了顿，“不过你放心,等你新机发布了,我在外头肯定用LX。” 　　他在陆家嘴的楼盘不如汤臣一品多了,尤其是地理位置。 　　黎夏明明买得起汤臣一品，而且明显很喜欢，可还是没有买,住在他的小区。 　　还带动得他几百套房一股脑儿就租出去了。 　　黎夏打开抽屉，摸了一个试用机给他，“前两天送来的，你试试。” 　　彭志杰把自己深圳的卡插进去，开机。 　　“咦,KK的商城、博客、原创网、软件、网站、BBS这些都是自带的啊？嗯,还有浏览器。这样好,直接就上去了,不用再输入网址。” 　　黎夏道：“自家的手机，肯定得绑定自家的APP啊。这个APP呢，就相当于电脑的应用软件。” 　　聂政带着人,赶在LX手机生产之前就研发出了这几款APP。 　　这一个多月，一直在磨合。现在公司L8、L9都发了试用机，再根据他们的使用观感进一步加强。 　　L8、L9也都是7月就开始用iPhone的，对比之下感受更明晰。 　　聂政跟黎夏说，难怪徐立那里得要那么多研发费了。 　　他就这几个APP，都花了上亿。而且如今不断的改进、升级，还得往里投钱。 　　系统跟软件比，需要投入的更是天价的人财物力。 　　徐立前前后后拿走了80多亿的研发费用。 　　从6月起，公司的几款电子产品就上市了。 　　MP3和MP4都卖得挺好。就放在KK商城和自家的1600多家超市卖。 　　这些电子产品如今本来就受欢迎，依托强大的销售平台和客户基础，卖出的数量巨大。 　　足足卖了100多万台，这三四个月赚了四个多亿了。 　　这些钱也全投进研发里了。 　　彭志杰在几个APP里，分别把自己的号登上去，“这几个如果能融合成一个就好了！反正这几个软件互相串门十分的方便。” 　　“我也是这么跟聂政说的，他说回头搞成和网页版的一样。” 　　彭志杰用了一会儿道：“刚开始用，差别不是太大。不过确实没iPhone用着丝滑。” 　　简言之，没人家的快！就算慢不了多少吧，但都能感受到了，对电子产品的影响也就不小了。 　　“我让他们把内存提升一下，现在正在试提升到多少能跟人家的速度一致。” 　　提升内存，这自然是要增加成本了。徐立说如果把目前的内存double要增加300块成本。 　　一个多300，价格又比人家低许多，利润就比较薄了。 　　但现在是抢市场，只要不赔本，能赚来吆喝就很不错了。 　　黎夏道：“用什么东西，很多时候就是习惯。其实比微软更好的电脑操作系统很多，但微软就是占据了最大的市场。因为一开始就是绑定的window系统给客户。用户用惯了，也没觉出什么不好，就习惯性的用它了。智能手机现在很受追捧，买不起4800的苹果，用3200的LX也行啊。我已经让他们把软广告植入了国庆之后开机的所有自家影视剧。里头的成功人士全部用LX。” 　　“另外，我不是之前帮不少影视公司卖了海外版权么。我也向他们都买软广告了。还有别的一些影视公司，也全部派人在谈。总之，要给人植入一个观念：LX手机是成功人士的象征，是有档次的选择。这一次来参加年会的，我一人送一个！” 　　这一次的广告宣传费用，黎夏直接批了3个亿，就让陆芸的外宣部和高翔在联手负责。 　　销量达到一定数量，她们也有提成。 　　彭志杰道：“三千多个，600多万啊？” 　　3000员工，还有百八十名各个商圈的成功人士会来捧场。你这是直接让这些成功人士本人出马给你打广告啊？ 　　“互相抬轿子啊，公开场合用了LX手机的我都记一份情。他们有事找我，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也不含糊的。” 　　她的产业跨那么多领域，谁都可能有找上她帮忙的时候。自然乐得结个善缘。 　　彭志杰道：“你这是直接把iPhone当对手了。但现在手机不还是诺基亚、摩托罗拉这些老牌手机生产商的天下么？” 　　“该变天了！” 　　“但人家也可以往智能手机发展的，大不了就买手机的操作系统嘛。你可别都给得罪了，到时候人家不买你的操作系统。” 　　黎夏道：“这个主要是看性价比。商场上的人很少会跟前过不去，拿钱置气的。” 　　黎夏9月23号就坐车出发去桂林了。两地直线距离503公里，路上得开六七个小时。 　　芃芃是一早呼呼大睡着被抱进房车的，在婴儿座椅里系着安全带继续睡。这之前她醒来换过尿布也吃过一道奶了。这算是回笼觉！ 　　黎夏半躺在放倒的座椅上玩LX和iPhone，既是试验两者的区别，也是打发旅途时光。芃芃就在她一侧。 　　2G时代还比较慢。KK原创网看本小说，点击‘下一页’，网页出来后菊花都转啊转的，转几圈才出来。 　　黎夏数着iPhone和LX区别。一个转了三圈出来的，一个转了四圈。 　　都是在同样的网络条件下，这差别其实还是有点大了。 　　她再拿内存double了的LX手机试了一下，这下就好多了。转了两圈半就出来了。 　　徐立说没卖到1000万台之前都先别提什么成本价，赚的还不够初期研发费用的。 　　销量是王道！ 　　卖上了1000万台，再来算成本好了。 　　而且系统升级的成本也是相当高的，得不断追加。 　　房车是八点开出的，芃芃又睡了大半个小时才睁开。 　　刚睁眼有点懵，完全陌生的地方。 　　然后她嗅到旁边令她安心的母亲的味道。小姑娘转头一看，是妈妈。 　　这下心彻底踏实了！ 　　她往黎夏的方向靠了靠，‘啊啊’出声，又拿小胖手、小胖腿碰她。 　　“宝贝，你醒了啊？” 　　小姑娘被黎夏将座椅调得立起来些，坐在里头慢慢醒神。 　　黎夏检查了一下她的纸尿裤，干的。 　　又接过婴儿毛巾给小祖宗擦脸、擦手。哄她张嘴，用软毛婴儿牙刷帮她刷刚冒了尖尖的两颗门牙。 　　“来，我们刷过就可以吃饭饭了。” 　　芃芃往车窗外看出去，看到倒飞的树眼中倒没太惊讶。她以前也坐过车车出门的。 　　而且自从她能坐了，二哥就爱把她放在迷你奔驰的副驾驶位上带她绕着自家别墅兜风。 　　还有妈妈在身边。所以，不带怕的。 　　金姐兑了奶粉送来，黎夏抱着芃芃用奶瓶喂她。 　　她这辆车花了大几百万，减震功能很强。车行平稳的话，基本没什么颠簸感。 　　小家伙咕嘟咕嘟喝完了，精神了，就要黎夏陪她玩儿。 　　她趴在黎夏身上，把头埋在她胸口，然后抬起对着她笑。一会儿又埋下去。 　　这就算捉迷藏了，孩子玩得兴致勃勃的，黎夏耐心的配合。 　　路上遇到休息区就停车，抱着小祖宗下车走走。 　　走走停停，到下午五点多才抵达桂林的员工中心。 　　有一半以上的时间芃芃都在睡，睡醒就很高兴的和妈妈玩。平常黎夏也没有这么一直贴身伺候的。 　　黎夏中途也睡了两个小时。就放平座椅系着安全带睡的。 　　这么一天，还挺累的。 　　于是吃过晚饭就上床休息了。 　　刚躺下不久还没睡着手机响了，曹文鸢。 　　“老板，今天关门后有人翻墙带了骨灰坛和小锄头进我们园区僻静处，想要在园区内偷偷深埋。” 　　“什么？”黎夏惊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说是他父亲很喜欢我们园区，留下遗言想要葬在这里头。我们门口有安检设备，他白天带不进来。他发现天黑了我们巡视特别严，就趁着闭园后大家吃晚饭的时间混进来。他还观察了几天，躲过了监控设备。幸亏郭总之前还安排了暗哨。” 　　那么大的园区，郭权是怕人混进来偷东西。哪晓得抓到这么一位。 　　黎夏想了想，“半月前有个人来问我们办不办白事的......” 　　曹文鸢想了想，“对对对，好像就是他！” 　　白事其实也是民俗，但是公共场合还是有人忌讳。 　　你办白事的地方，人家还会来游玩么？ 　　黎夏自然是不办的，直接拒绝了。出高价也不接这种业务。 　　但是没想到这人这么执著、这么愚孝。 　　不对，这不是愚孝。反正又不是他承担后果。他大概是觉得偷偷这么深埋了，也算是对得起他爸了。 　　然后园区不知道，其他客人也不知道。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过去了。 　　曹文鸢继续道：“我们已经报警了，人现在被警察带走教育。我暗中派了人盯着，看他有没有让他父亲入土为安。现在就是跟您报备一声。” 　　“好，我知道了。严防死守，这种事一定不能让它发生。” 　　这要是开了个头，以后很难办的。回头没客人了，难道她去修改土地性质办公墓啊。 　　这什么人啊！ 　　生有来处、死有归途。你喜欢我的园区就让你儿子把你偷埋在里头，这怎么行呢？ 　　章清惠听到动静叩门进来，知道这事后也有些瞠目。 　　她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买不起公墓的人啊？” 　　香港寸土寸金，公墓也贵得很。而且香港土地有限，公墓还得摇号。 　　黎夏摇头道：“香港政府今年推出了绿色殡葬，修了八个纪念花园鼓励大家抛洒骨灰，让逝者回归自然怀抱。但那是政府的地方，专门做这个的。再说就算没钱，他也不能往我的园区偷埋啊。” 第891章 　　晚一点,彭志杰的电话也打过来了。他是知道曹文鸢打了才会打过来的。 　　“今天是不是很辛苦啊？” 　　“有一点儿啊，芃芃睡醒了精力挺好的。还指定要我服务，在儿童坐便器上拉粑粑都要我守着她。”黎夏也是哭笑不得。 　　医生说换了环境容易便秘。还好，小丫头没事,能吃能睡能拉。 　　反正一切生理机能都是正常的就是好事。 　　她三个儿女都是从小跟她走南闯北,挺耐折腾的。 　　她其实也不想折腾芃芃。但上次她去西安两天,哪怕展翘拿她衣服给芃芃抱着，小丫头也声嘶力竭的哭。 　　这回一走就是一周多呢。 　　而且她试了一下，把彭志杰和俩儿子留家里,她自己出门去，小丫头还是要哭闹的。 　　不然何必母女俩都这么折腾的坐房车赶来？ 　　“在陌生的地方,多少还是有点不安吧。所以特别的以来的。今天的事咱们防范得再严一些就是了。这是私人地方,任何人都无权这么做的。我让他们给墙上扎了荆棘。” 　　黎夏点头,“我知道。这种事儿也没法跟他太计较。” 　　当时气愤一下也就过了。这种事很缺德但也不犯法，只能批评教育。 　　而且是未遂，罚款都不会罚。 　　她也不好上纲上线的拿人当入室盗窃的告。 　　彭志杰道：“他一个人哪能把我们巡逻人员的巡视时间摸得这么规律。这种事警察也不会管太多,教育几句就放任了。我把他三代以内、在园区工作的血亲都找了出来。一共有三个！互相隔离开半个小时，再诱供。然后把给他提供消息的两个炒了鱿鱼。” 　　无非就是让人告诉对方，XXX已经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了。你还不说，就要承担主要责任这套。 　　但是，这样的分化瓦解很有效。 　　让他们两个回去找那个孝子算账去吧。 　　即便不是这样的事,把园区的巡视路线告诉外人,这也是不被允许的。 　　黎夏点头,“赵明亮跟我出来了不在,曹文鸢就只是报警处理。我也是觉得有些不周全。你下午不在么？” 　　郭权和赵明亮甚至钟勇在园区，估计都不只是报警处理。也不用等彭志杰回来收尾。 　　曹文鸢还是嫩了一点，遇上这样的事应对有些乏力。之前大概是有赵明亮处处提点。 　　“嗯,我下午和秦锐去了趟深圳刚回来。回家接到岳父电话听说了这事，就让人查了一下这个人的社会关系。果然园区有他的堂亲、表亲。” 　　彭志杰准备把安保那块再拓展一下。他在深圳买了块地，建了所教孩子防身术的学校。 　　如今，校舍建好了，正在跑手续。 　　深圳有钱人越来越多了，难免担心孩子的安全。另外，如今校园霸凌时有发生，有些家长担心孩子在学校受欺负。 　　所以，应该还挺有市场的。 　　“照顾好你自己和芃芃。也别太迁就她了，小孩子惯不得。小人嘛，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彭志杰带着笑意道。 　　黎夏笑道：“嗯，知道了。” 　　小彭同志带他小情人的时间，比带两个儿子还多些。看来这是经验之谈了。 　　不过，闺女还是跟她更亲！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黎夏抱着芃芃在露台上的玻璃房晒太阳。 　　芃芃喜欢上了趴她身上的感觉，香香软软的，赖上来就不肯下去。 　　黎夏轻捏她嫩呼呼的脸蛋，“小人！” 　　小家伙一身连体的T恤、短裤，兜着纸尿裤。整个人白白嫩嫩、肉乎乎，看得人很想啃她一口。 　　她正捧着黎夏的下巴玩儿，时不时啃一口。弄得黎夏也不敢化妆，只能素颜。 　　然后下巴被她的口水糊满。 　　要不是昨天下车的时候她也有点蔫，完全看不出长途行车的影响。 　　黎夏看她这么健康、活泼，十分欣慰。 　　她车上除了带金姐和保姆，还带了一个儿科医生和常用药。用不上就最好了。 　　黎夏今天就来了，是因为9月26日LX手机第一代就要开新闻发布会。 　　就在桂林员工中心可容纳300人的大会议室，田瑶已经把会场都布置好了。 　　陆芸负责邀请媒体朋友。 　　26日开发布会，主要是介绍他们自己研发的手机系统。 　　28号年会的时候，会给到会的人都发一个。 　　然后就是一个多月的大力造势。 　　至于公开发售，放到11月11日，和双十一的打折一起进行。 　　double内存的日常价格3200，双十一价格2888。 　　原内存的日常价格2800，双十一价格2488。 　　今年影视子公司没有拍电影。 　　游鸣认为公司的团队还不具备拍卖座电影的实力，而外聘会增加成本。 　　在电影票房还没有爆炸、不太赚钱的如今，回本都成问题。 　　上一部动用了那么多资源最后才赚了3000万。跟用同样的人财物力拍一部小爆的电视剧没得比。 　　所以，还是主抓电视剧。 　　现在他们的电视剧多了海外版权的选项，利润点数又增加了。 　　而且今年影视子公司的重点一半放在影视园区的买地、建设上。 　　很快，民俗园区的影视博览园就会整体搬迁到上海。 　　所以今年双十一，除了超市的产品，属于黎夏的就是LX手机了。 　　有去年的成功经验，今年双十一从九月中旬开放报名就很火爆。 　　截止目前已经有千余家商家参与，是去年参与商家的数倍。 　　而且，同样要到10月10号才截止。应该还能再有一个大的增长。 　　萧阳的估计是在3000家左右。 　　这一年KK商城发展得十分好，萧阳应该是主观能动性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而K支付有萧樱主导，推出了不少便民服务，也在之前用户数的基础上成倍增长。 　　这也带来了一定数量的网购用户。 　　这算是上阵父女兵？总之效果是1+1大于2的。 　　看来这个L9真的得给出去了。1%的集团股份，300万股的KK股份。 　　黎夏今天上午纯休息，没安排。 　　下午和L8、L9包了游轮顺流而下去阳朔，一路畅游桂林山水。 　　晚上在阳朔开会，然后明天再坐游轮返回。 　　26号参加手机发布会，27号今年度的3000优秀员工飞抵桂林。 　　也是休息一下，午后分别坐游轮去阳朔，当地的民宿都已经被公司包下八成。 　　民意投票，大家更倾向于住沿江的民宿而非五星级酒店。 　　还留言说节省下来的钱，可以给他们加菜。 　　田瑶请示过黎夏后便也顺应了民意。 　　然后28号再回来开年会。 　　所以今天上午，黎夏就懒洋洋的抱着女儿晒太阳。 　　总算，芃芃的注意力被几盆开得正艳的盆栽吸引了，趴她身上也没怎么闹她。 　　黎夏这才拿过毛巾把下巴上她小人家的口水擦干净了。 　　她捏捏女儿跨坐在她身上的肉腿，芃芃无辜的看着她。 　　“你这个腿腿啊，比你二哥的还粗。”而且是又粗又短，整个人圆滚滚的。脑袋圆、身子圆、肚子也圆。 　　黎夏闲着没事把俩孩子放在一起比较过的。 　　当时睿睿刚才游泳池出来，躺在沙滩椅上歇气。 　　比起香港别墅的恒温游泳池，他更喜欢深圳森林别墅的露天泳池。 　　所以他们一家暑假就住在深圳。 　　睿睿天天下水，直接被晒得黑了两三个色号。 　　当时兄妹俩的腿摆在一起，除了芃芃的腿比睿睿的还粗，就剩下黑白分明的视觉了。 　　芃芃也去露天泳池，大爷一样的躺在洗澡盆里被程程和睿睿推着。 　　但她就是晒不黑，依然白到发亮。 　　黎夏和彭志杰都没这么白。后来理了理，这孩子应该是隔代随了奶奶。 　　黎夏婆婆对此可高兴了。 　　老彭家本来就不缺男孩子。高雷、彭程、黎睿，这都三个男孙了。 　　所以芃芃一出世，就备受爷爷、奶奶瞩目、疼爱。 　　如今再有了隔代像奶奶的属性，老太太更高兴了，简直疼到了心坎里。 　　整天抱着说长得也像她。 　　当然，像奶奶也是美人坯子。但黎夏还是觉得更像自己，只是嘴上没跟婆婆争而已。 　　芃芃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她就乐呵呵的给黎夏笑。 　　笑的时候还露出彭家人的笑涡来。 　　芃芃笑涡很明显。 　　睿睿曾经干过一边逗妹妹笑，然后往里滴温热水看能装多少的傻事。 　　黎夏被太阳晒得渐渐又起了困意，抱着女儿眯缝着眼打瞌睡。隐约听到有人进来轻手轻脚的打扫卫生。 　　还不只一个人，另外有个大姐在打扫走廊。 　　两人看黎夏睡着了，小奶娃也睡着了，还小声聊天。 　　反正躺椅很大，小奶娃怎么也不可能掉下去。 　　“孙姐，你买的000002涨多少了？” 　　黎夏没吭声，000002，买的万科啊。 　　“今年都是买到就是赚到啊。买什么都是赚，关键是要能买得到。我买了赚15%了。你说要是咱们本钱多些，这赚的都够养老了吧？” 　　“炒股赚够养老钱，你以为你是老板啊？咱们能赚点菜钱就够了。” 　　两人的聊天声轻轻远去。 　　黎夏睁开眼，已经到连保洁大姐干活都聊炒股的地步了么？ 　　这都5000多点了，还在抱着钱往里冲的都是后知后觉的小老百姓了。 　　这样的人要是亏得多了，那得哭天抢地吧。 　　她揉了揉额角。 　　芃芃也醒了，看到之后学着大哥的动作要帮妈妈捏捏。 　　手上没轻重，给了黎夏的太阳穴几下。她还一脸邀功的看着。 　　黎夏和她蹭蹭脸，抱着她进屋。 　　过了一会儿，上楼顶去晾晒芃芃衣物的金姐回来了。 　　他们随车带了个迷你洗衣机。比手洗的干净、细菌少。 　　金姐说太阳好，在太阳下暴晒可以杀菌、消毒。她就坐电梯上楼顶去晒了。 　　黎夏问她，“金姐，你今年买股票了么？” 　　金姐点点头笑道：“买了，老板你买我就买了，你卖我也就跟着卖了。” 　　她要供孩子念大学，一共就八万块钱积蓄，赚了六万。 　　老板和彭总聊天说到彼此都入场了，她听到了就跟着入场了。 　　不但她，郭总他们，还有何姐、厨师、园丁都跟着入场了。 　　黎夏听了金姐说的，也不由失笑。她和彭志杰说的时候是在餐厅，并没有刻意避着人。 　　你们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都卖了么？” 　　金姐道：“大部分人卖了，或者卖了一多半。” 　　“那现在还在涨，卖了后悔么？”这一波行情要到十月底才彻底结束呢，还有五个多星期。 　　金姐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后悔的。” 　　黎夏道：“见好就收，落袋为安吧。” 第892章 　　中午去食堂吃饭,傅杳钧等人也都赶到了。他们今天十点出发坐飞机来的。 　　总部的L8、L9直接坐的黎夏的私人飞机。 　　还有魏蓉、黎远、黎雯、何绾绾以及章音等各老总的助理。另外萧樱也是一起飞过来的。 　　反正参加年会机票也是找公司报销的，多一些人也是替公司省钱了。 　　芃芃坐在婴儿座椅里看着众人吃饭。 　　她有在开始添加一些肉糜、鱼汤、鸡汤之类的辅食了。 　　金姐在旁边喂她。 　　瞿苗苗也刚生了个女儿，所以郑奎瞧着芃芃满脸的慈爱。 　　“芃芃长得真好啊，我孙女可没这么会吃。” 　　众人都觉得后背一麻,老郑你这是提醒大家都不年轻了啊。 　　黎夏笑,“是比较会吃,腿比她二哥还粗。” 　　睿睿就是个小胖子了啊。所以众人的表情都变成了‘那是真有些粗’。 　　聂政还没有孩子，他和叶颖除了新婚期间其他时候也很难厮守，都是技术骨干大忙人。 　　所以他看着芃芃也挺眼馋的。 　　他寻思年会后没大事他把年假修了,去军区住半个月。 　　耿桐和黎夏闲聊的时候说起这茬，“原以为他会找个把自己伺候得无微不至的老婆,没想到最后找了个搞计算机的同行。他们这是打算做IT界的聂氏夫妇么？不会成天在家聊最前沿的IT技术吧？” 　　对此黎夏也只能笑笑。她曾经有个同学说过,居里夫妇那样志同道合的爱情才是最好的爱情。 　　她觉得她和彭志杰也挺合拍就是了。 　　芃芃看了一圈,最后盯着黎雯看，然后又看看黎夏做对比。 　　傅杳钧忽然开口道：“黎雯，你们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不着急谈恋爱、结婚的？” 　　黎雯道：“傅总,你直接问傅萌吧。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拿我的回答往傅萌身上套可不成。” 　　她成天被她妈电话催婚还不够，还得给傅总解惑？ 　　她搁下碗筷过来对金姐道：“金姐你去吃吧，我来喂她好了。” 　　金姐看她喂得挺好，芃芃也肯吃，便点点头去领了餐盘打饭菜了。 　　今天大老板和各位老总来了,食堂师傅可是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 　　哪怕不是这单锅小炒,大锅菜也做得挺好。 　　黎夏看向黎雯,“你和黎远来这么早做什么？” 　　“田总监让我们在手机发布会上打杂。” 　　这还差不多。不然无故提前一周到,有些说不过去。 　　吃过各自回房午休，下午两点出发去岸边。 　　金姐还在吃饭，黎雯抱上芃芃跟黎夏走。 　　进了房间,黎夏道：“你妈之前让我给你介绍对象。我目前接触的都是香港那边的人，倒是也有不少青年才俊。你要不要等结束之后休个年假跟我去香港？” 　　黎雯一脸惊色地道：“小姑，你不会帮我安排了相亲流水席吧？我不想嫁去香港。” 　　芃芃正在摸她的脸，看了她的表情咯咯笑出声来。 　　“不想嫁去香港，那北京、蓉城？” 　　这次她过来，老太太也在念叨说雯雯这马上25岁了，还没个归宿。 　　还说她大嫂能接触的人里优秀的恐怕有限，让她多上上心。 　　黎夏一想，确实也不小了。明年黎远都要结婚了。 　　但她还真不知道黎雯想找个什么样的。 　　相亲流水席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啊。 　　就是她说的，黎雯这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标配。 　　黎雯把芃芃放到沙发上坐着，自己蹲她面前配合她的小短手摸脸。 　　“小姑，你领任务了么？” 　　“领不领任务的，我也该为你操心啊。二十四五，结婚不急，但可以接触接触了。多接触接触才不会轻易就被人哄了去。或者你自己有人？” 　　黎雯摆手，“没有、没有。” 　　芃芃也跟着她挥手。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 　　“这又不是点菜。”黎雯好笑不已。 　　“总要有个要求嘛。” 　　黎雯想了想，“我爸那天说了下，我想了想还挺有道理。就自己比较能干，有自己的事业。不想通过婚姻从小姑你这里得到什么。然后又比较温柔、体贴，和我处得来就行了。” 　　黎夏笑，“你这样空泛的要求，还真不好把握。你就说吧，军官、公务员、大学老师、医生，你倾向于做什么的？或者咱们公司的？咱们公司校招的可都是top20的。” 　　黎雯哈哈大笑，“小姑，你说得好像由着我挑似的。咱们公司的就算了吧，怕都是冲着你来的。医生不适合，医生太忙了。我以后应该也比较忙。公务员，不是混日子的也比较忙，混日子的我也看不上。军官，我不打算随军。如果能接受两地分居的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人家结婚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小毛阿姨在工作地点上也迁就了王叔叔。要不你给我介绍个大学老师我试试？” 　　她坐到沙发上，把芃芃放自己腿上，背靠着她的胸口。两手握着她棉花糖一样的小胖手摆弄。 　　“行，蓉城的？” 　　黎雯点头，“嗯。”连小姑都开始催了，她就去点个卯吧。没准瞎猫撞到死耗子呢？ 　　她以后打算在总部工作，那留蓉城最好。 　　黎夏直接划开手机，在KK上给钟情留言。请她帮忙给黎雯介绍个对象，在C大教书的最好。 　　至于说钟情在C大遇到好的会不会留给自家傅萌，那应该不会的。 　　老傅估计希望女儿在北京，最好是在水木和京大这样的一流名校找。他中意甄桓那样的。 　　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嘛。 　　钟情很快回复了，“我寻摸寻摸啊。有了消息告诉你！” 　　“行，多谢！” 　　黎夏看向黎雯，“那你房子怎么全买在深圳啊？” 　　“那不是你和姑父聊天，说深圳肯定涨得最高么。我到时候如果有需要，卖一套深圳的也可以啊。或者不卖，L6现在也能借十万首付。那我也能供房。小姑，你跟我说说你和姑父是怎么认识的呗？你都跟我说要接触些人，干嘛直接就跟初恋结婚了啊。” 　　黎夏就和她说了说，说过看芃芃犯困了朝她伸手讨抱，便接过来抱着拍抚哄她入睡。 　　“就那回陷在泥地里凑巧遇到了呗。他长得合我的眼缘，又是当过兵的。我从小就和崇拜你姑公。” 　　黎雯有些纳闷地道：“那你怎么没和王叔叔发展一段？王叔叔也长得很不错啊。” 　　“太熟了，不好下手。而且小时候彼此最无赖的时候都互相见过，很难产生多巴胺。” 　　黎夏想起爬到树上躲她追杀，然后被她拿着长长的晾衣杆戳到屁股的王越洋。 　　真的很难再产生男女之间的化学反应。 　　“那你和姑父就那么一见钟情然后就谈恋爱了么？” 　　“没有，我当时一门心思在面馆多挣钱好买门面呢。再后来，因为都经商，他就找了很多共同话题来聊，也是多亏当时安了电话线。接触得多了，觉得他挺赤诚，不是那号嘴花花的。至于说初恋就结婚，那人对了嘛。你看清欢如今还不是和第一个男朋友在一起。” 　　和初恋结婚，那是因为她上辈子被渣过啊。 　　而且以她已经经历过一世的心态，也只有赤诚之心能打动她。而且她可能一直都表现得没人家那么热乎。 　　但她心底还是认定了彭志杰这个人的。 　　现在老夫老妻的了，甜言蜜语肯定很少。但更多了亲人般的感情。 　　“而且我公公、婆婆人品都过硬。他们教出来的孩子应该不赖。就一个大姑姐，也不是爱挑事儿的奇葩。基本还是明事理、勤劳朴实的。这一点是你爷爷同意的重要原因，家风！对，买猪看圈，一定得了解他的家人。你大姑这辈子就是当初没了解清楚，不知道那个小叔子是抱养出去的。公婆总想牺牲他们小家庭的利益贴补小叔子。” 　　黎雯点头，“我知道了。” 　　黎夏想了想又道：“一般来说，性格强硬的寡母独立养大儿子，就焦仲卿母子那种，容易把儿媳妇视为来抢儿子的仇人。我觉得找个家庭幸福、美满的比较好。其实远远的性情很不错。他不争强好胜，也乐意被人管着。家庭条件不拖后腿，而且他本人也还算上进。综合评分还可以的。” 　　黎雯失笑，“那我是找弟弟还是找男朋友啊？” 　　她觉得黎远做弟弟很OK，但做男朋友真不是她的菜。 　　黎夏把闭上眼的芃芃放到沙发上躺平，盖上小肚肚。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反正如果是女强男弱，要么就是远远那样比较温和的，要么就得有你姑父那样八风不过耳、置若罔闻的心态。” 　　黎雯想了想，“其实姑父能八风不过耳，还是因为他自身很强吧。” 　　他资产比不过姑姑，但能白手起家做到百亿富豪的，全国也没有几十个啊。 　　虽然因为姑姑的存在，明叔和姑父都被衬得没那么强，但他们其实很强的啊。 　　要不是自身够强，心态再好，跟姑姑在一起也受不了世人的议论吧。除非是别有所图的。 　　一点四十，小憩了一下的黎夏等人出发前往码头。 　　芃芃也睡醒了，戴了个小小的遮阳帽，穿着短袖T恤、长裤被黎雯用专门抱小孩的带子绑在身前坐着。 　　黎雯一直紧跟着黎夏，慢了一点小表妹要催的。 　　船行途中，众人到了一二层的甲板上看两岸的山水。 　　上层是L7以上的高层或者各自的助理。下层是人事部这次来打前站的工作人员。 　　曾阳手扶着栏杆给众人讲之前一个员工轻信了‘富婆重金求子’骗局的事。 　　“所以人真的不能贪，这世上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吴青峰道：“老曾，这种告示我好像看到过不少。这里头什么套路，你给我们说说。” 　　“就先下重饵，几十万相筹。几十万对咱们不算什么，但对小年轻还是不少了。然后，还有万贯家产给你儿子继承。还是挺吸引人的。按留的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人声音很甜美，一听就是美女那种。然后就电话聊天了解呗。” 　　“还会让你知道，你只是候选人之一。那自然就要起竞争之心。那你为了在竞争者里脱颖而出，得挣表现啊。对方也会抓住这种心理，慢慢的就要让你表现诚意了。一开始让你买的东西还挺便宜的。提出见面人家说你诚意还不够，然后加码。到后来，你都付出那么多了，那有沉没成本啊。于是又继续买。套路其实不复杂，但那些人打电话有一定的话术，能把你套进去。等把你榨得差不多了，那个电话就打不通了。” 第893章 　　黎夏道：“那你怎么发现那个员工上当的？” 　　“他找财务预支工资啊。人事部发觉他最近省吃俭用的,以为他家里出什么事了。问他也不说，就打电话给他的紧急联系人了解了一下。真要有事，公司不还有援助的机制么，符合条件的可以求援啊。结果一打听什么事都没有。人事部经理这才把人叫来盘问,问来问去可不就问出来了。” 　　这项规定是黎夏定的：直系亲属如果得了什么大病、或者遇上事故急需大笔现金,可以跟公司借一笔钱,以后每月在工资里扣除。 　　这是为了人道主义，也是为了杜绝员工被竞争对手趁机收卖、出卖公司机密。 　　但是的确免除了员工的后顾之忧。 　　她的慈善基金会对素不相识的人都能先借钱治病，再慢慢还钱。没道理对自己员工做不到。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员工借她钱凑首付、给家里老人买社保，还有学生借她的钱读书,那都是陆陆续续在还钱的。 　　除了实在无力偿还的,只有上次公布的那三四十个老赖,借她的钱做手术、治病，有了钱也不还她。 　　认为首富那么有钱，就该和他们均均贫富。 　　不过后来曝光之后,被身边的人看了信息认出来不少。 　　又有石陌借保安上门催债，一个个开始还钱了。 　　“他也不想想，现在两万元就能买到哈佛、剑桥高材生的精子。人家还不用发生实质性的关系，给夫妻关系留下隐患。人家干嘛找你一个穷屌丝啊？” 　　一般富婆重金求子，都说的是老公遇到意外出了什么问题不能生。 　　夫妻感情很好,只是想要个孩子继承家业。 　　黎夏道：“报案了么？” 　　曾阳点头,“报了,都让人骗走几万了。据公安说,这种一般都是团伙作案。接电话有专人，话术是上岗前培训的。其他各个环节都是专人负责。” 　　徐立以往聚会比较沉默，今天也难得的开口了。 　　“我在美国硅谷的华人同事,从来不带女朋友回老家。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村就是出了名的诈骗村。” 　　萧樱挑眉，“诈骗村，一个村一起诈骗啊？” 　　徐立点头，“是的，而且是各有各的骗术。不是一个系统的。你们说各司其职，没错。有专人负责去取钱，一天到晚银行排着长龙似的队伍。有时候去一趟还不够的，听说积攒到一定数量才会去取。我那同事按人民币算也是年入百万了。但他是他们村的耻辱。因为村里其他年轻人，年入千万！” 　　黎远咋舌，“这还有王法么？” 　　黎夏道：“电话诈骗，确实有这样的规模。” 　　公安那里的大案、要案实在是太多了。肯定要先尽着沾了人命的来，警力有限。 　　像富婆重金求子这种骗局，也是自己贪心才会上当受骗的。这种不在重要紧急的范畴。 　　不过，有两类骗子黎夏也是深恶痛绝：骗老人或者涉世未深的学生的。 　　说到新鲜事，郭权瞅瞅黎夏，得到允许后给大家讲了昨天有人带着骨灰坛和小锄头，趁着闭园后吃晚饭的空档，翻墙进入园区想圆他老子葬在园区遗愿的事。 　　这回在站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萧樱道：“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听说总有人去迪士尼乐园撒过世亲人骨灰的。尤其是鬼屋那边，是那些人最喜欢光顾的。他们觉得这样他们每次去迪士尼，亲人都同在一般。” 　　傅杳钧道：“香港迪士尼乐园没有吧？” 　　傅宇特别喜欢去那里玩。民俗园区没修起来前，隔一两个月就要去一次。 　　萧樱摇头，“没有，中国人还是讲究入土为安的。就像昨天那个人，不也是带着骨灰坛和小锄头进去么。美国迪士尼乐园，那些人是用口袋装进去的。” 　　曾阳道：“迪士尼总不能就容得他们把骨灰那么留在里头吧？” 　　“当然不会。一旦发现，立即用强功率的吸尘器彻底吸走。” 　　众人嗤笑一声，这归宿还不如好好的安埋了呢。 　　郭权把彭志杰后续的处理也说了出来，赵明亮脸色变了变。 　　园区那么大，事情复杂。还是得有一个精于世故的人坐镇才行。 　　曹文鸢按照规矩办事没有丝毫问题，只从管理上来说她做得相当出色。 　　五十亩地、两千人她安排得很不错。 　　但遇到这些事，一直在学校读书没怎么经历过社会上另一面的人就不太懂了。 　　只是报警怎么够？ 　　黎夏看看他，“回去之后，你也去园区坐镇。你们两口子，互补得不错。” 　　赵明亮点点头，“我会把各方面安保都抓起来的。” 　　赵明亮给黎夏开车13年，从94年关家兄弟找茬就开始了。 　　这些年跟着黎夏，北京一套房，一家三口京户。如今香港也买了40平米的公寓。 　　园区交给他们夫妻，再安排一个信得过的财务，一个有创意的策划，需要自己亲自操心的事应该就很少了。 　　方娉已经回总部了，发展初期需要用到这个级别的副总监去坐镇，但如今不用了。 　　她的目标还是在集团公司，在财务总监。 　　现在那个财务经理，回去了再看看。 　　黎雯有些瞠目，“真是什么事都能遇到。” 　　黎夏笑笑，握着芃芃的手道：“要进入漓江的精华段了，大家赏景吧。” 　　上船之后，金姐就给芃芃加了一件薄外套，江面上有风呢。 　　还给她戴了一个两指宽、带蕾丝的头箍在头上。 　　这就相当于抹额的作用，用来给脑门心挡风的。 　　光是一个太阳帽不够的。 　　而且那有些挡着小姑娘的视线，已经被她抓下来了。 　　但是发箍她不会扯。 　　以前她瞧着还性别不明时，黎夏天天给她戴各种可可爱爱的发箍，每天给她吹彩虹屁。 　　她戴惯了！ 　　如今的芃芃越长越像耿清欢用修图软件修过的精致小美人了，依然喜欢戴发箍。 　　他们包的是大轮船，人多嘛。两层楼加起来大几十人。 　　还有桂林当地分公司的几个负责人和跑腿打杂的，阳朔他们要熟一些。 　　这会儿旁边出现了一些当地统一的竹筏。其实不该叫竹筏了，因为那不是竹子做的。 　　是统一的半径10厘米的塑料管，面上刷了绿色。 　　这看着意境就有些不对了。 　　黎夏道：“我记得《闪闪的红星》潘东子和一位老人家撑着竹筏在漓江顺流而下。那一幕场景真的很美。” 　　一旁的何绾绾道：“黎总，我记得。那首歌很好听哦。” 　　黎夏笑道：“那你会不会唱？” 　　何绾绾点头，“会！” 　　虎妞才不会怯场呢，她清清嗓子就唱道：“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哪怕风雨骤。革命重担挑肩头，党的教导记心上......” 　　声音婉转悠扬，很是动听！ 　　就连芃芃都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魏蓉笑道：“看把你给能的！” 　　傅杳钧道：“人家是唱得很好嘛！这竹筏好好的，干嘛改这样？” 　　桂林分公司的老总道：“旅游部门说竹筏有潜在危险。那么绑着遇到激流万一冲散了就麻烦了，不如这样绑死了，也算是让这些靠竹筏吃饭的人更换交通工具。” 　　众人笑，这就是变相收钱嘛。你不买统一的，就不让你下水了。 　　“那他们这个收入......” 　　“必须上交60%给旅游部门。” 　　众人点头，正常、正常。这山、这水都是这一方人共有的，不是撑筏人的。钱上交上去由政府统一分派是应该的。 　　不然，修路的钱从哪里来？公共设备从哪里来？难道指望这些撑筏人肯从腰包里掏出来？ 　　这一路风光无限，不然怎么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呢？ 　　大家伙平日案牍劳形，这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曾阳笑道：“看着这天地广阔，我真是觉得我自己心胸都开阔了，喘气都要舒坦得多啊。” 　　众人纷纷颔首，美景确实怡人。 　　一直行船到阳朔码头，众人步行往包下的民宿去。 　　四层楼都被他们包下来了。 　　田瑶问黎夏，“老板，你要住上面还是下面？” 　　黎夏道：“我住二楼吧。” 　　田瑶把二楼风光最好的套房钥匙给她。 　　余下就好安排了，按职级高低二楼往上排呗。一楼就住跑腿的，进出比较多。 　　黎夏上楼前道：“修整一下，半个小时后来我房间开会。然后晚上大家可以自由的去泡吧。” 　　阳朔最有名的就是酒吧一条街了。 　　L8、L9的高层齐声应道：“是。” 　　稍事休息之后，高层齐聚黎夏套房的客厅，各自找沙发、椅子坐。 　　黎夏坐在沙发上，对着房间里被黎雯抱着的芃芃。 　　“咱们速战阻诀啊。先说大家最关注的事，关于KK其他产业上市的事。” 　　说这个大家一下子就精神了，上市代表着能分股份啊。 　　黎夏道：“之前我有考虑过。不过，最近的国际经济形势，尤其是美国的形势你们了解过么？” 　　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是2008年9月15日伴随着雷曼兄弟银行破产开启的。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美国经济、世界经济肯定都不是那一天才出问题的。 　　实际上此刻，美国已经出现了大金融机构的破产和倒闭。 　　经济形势已经很不好了，金融危机其实已经快走到一触即发的地步。 　　雷曼兄弟银行破产倒闭只是最后压垮骆驼的那一根稻草而已。 　　关于这一点，方学政也提醒了黎夏。他还说苹果可以适量的减少一些持有量。 　　虽然现在看起来股价扶摇直上，但一旦出现金融危机，就怕股价暴跌。 　　就冲这，黎夏就觉得百万年薪请他挺值了。 　　苹果股价会在2007年12月31日到达阶段高价198美元。 　　然后在08年腰斩，跌回100美元出头。 　　而且九月黎夏让他抛A股，他也是有差不多的判断。 　　外部经济形势已经差到一定地步，A股这一年已经算是走出了独立行情。 　　但是如今中国经济对世界经济尤其是美国经济的依赖还很大，不可能完全独立的。 　　他也判断这一波行情快到头了。 　　两人不谋而合，方学政陆续就把A股给清仓了。 　　黎夏告诉方学政，让他看着点，苹果股价涨到180美元，也陆续清仓。07年必须清完。 　　当时方学政吃了一惊，“一点不留？嗯，是因为我们的手机系统已经出来，要跟苹果打擂台了么？” 　　黎夏也给了他们三个试用机，让他们提提意见。 　　当然，正式发布前如果外泄是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 第894章 　　“有点这方面的原因吧,但更多还是基于你的这个判断。我守苹果十年，收获巨大。可以先收手了！说句实在话，涨这么多，我都有点害怕了。” 　　只要能卖到均价180美元,她都能收回72亿美元。算下来500多亿人民币了,算是在这上头赚了个盘满钵满。 　　当然,苹果有iPhone面世，后面还有更大的涨幅。 　　但08年，先现金为王吧。 　　这会儿说到国际经济形势,刘玫张口欲言。黎夏没有看她，她便明白了：不需要她开口！ 　　在座都知道她虽然没升到L8,却是老板的贴心豆瓣。 　　还是让其他人说吧。 　　确实还是有人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不然,黎夏都要怀疑自己给股份这群人的能力了。 　　傅杳钧第一个开口,“国际经济形势这个，我老婆几个月前就跟我提过。她的导师、她的圈子早就在关注了。我自己也了解了一些。因为之前小聂在博客上澄清过KK上市是媒体解读过度，所以我也没特地和老板你说。我觉得,你应该是关注到了。” 　　但如果方才黎夏是要说近期把KK其他产业上市，他一定会反对的。 　　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还好，他老板还是他老板。 　　“如今美国经济状况很不好，经济学界有人揣测会不会是十年一度的经济危机又要来了。但是我们国内的股市现在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 　　聂政道：“傅总说得太平淡了。现在何止是欣欣向荣，简直是疯狂了。我中午在食堂的洗手间听到两个员工在说‘十亿人民九亿股,还有一亿正在开户！’” 　　黎夏笑,“巧了,我上午打瞌睡也听到两个保洁大姐在谈论000002买到手赚了多少了。一个大姐说她赚了15%。十个有九个在炒股夸张了,但我们公司三成人在炒股应该是有的。” 　　房间里的黎雯陪芃芃玩着扭来扭去的绒布花朵，忍不住支起耳朵听。 　　黎夏道：“不瞒你们说，我也入场了。这样的大牛市没有不入场的道理。但是,我已经清仓了，连账户我都销掉了。” 　　聂政挑眉道：“老板，你好果断啊！” 　　“怕砸手上呗。你没炒？” 　　“我哪有那时间啊？我就算去年拿一亿进去，今年也不过两亿出来。得牵扯多少精力？” 　　在座的人看向他，一亿的利润你都不看在眼底了？ 　　不过再一想想，人家有3000万股KK股份，合4.6亿美元，36亿人民币了。 　　而且还有1.2%集团公司的股份。按现在千亿多的估值算，又是十多亿。 　　聂政已经在身家50亿的人了。 　　而且他的主要精力肯定是放在KK上头的。这一年KK股票又涨了不少，他跟着水涨船高的都不只一亿。 　　黎夏道：“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可以来找我的私人理财顾问，给他抽10%的好处费就成。他应该很乐意顺手帮你打理。” 　　聂政苦笑，“老板，你明知道这一波过去，不管是什么股都暂时不会有行情了。你都销户了！你说得没错，现在美国经济已经很糟糕了。美国国内的很多人其实也察觉了。我和以前的同学网上聊天，他们也都比较担忧。并且直呼中国这一波牛市有些不可思议！” 　　黎夏笑道：“五到七年没准又是一个轮回啊。反正我是见好就收，落袋为安了。” 　　6000点这个高峰，直到2021年也没有再登上去过。 　　后面那样的小牛市，她没兴趣参与了。 　　还有一个在美国有很多熟人的徐立也道：“我的同学、同事也都比较担忧。金融危机往往伴随大裁员。所以，我都发邮件在问他们要不要回国避难。我把我回国后的待遇都说给他们听了，他们很是羡慕。尤其是老板还专门安排了人照顾我们的妻儿老小。” 　　黎夏笑：“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只要是人才，我不嫌多的。而且，如果是在硅谷拿不到offer的，那样不用代付竞业限制赔偿金了。” 　　至于是硅谷淘汰的，她有嫌弃的余地啊？ 　　当然，如果在国外混不下去，还拿乔跟她要这样、那样的超出的待遇，那不好意思，她不是冤大头。 　　说实话，她给的年薪其实不比美国的少。而且在国内百万人民币年薪的购买力会更加的强。 　　徐立领会到她的意思，点点头。 　　如果明年真的出现金融危机，美国的IT业、通讯行业都会是重灾区。 　　如果自视过高，认为自己在美国名校拿的学位，又在硅谷这样的地方干过，回国之后高人一等然后狮子大开口，那确实不如去水木校招的性价比了。 　　黎夏顿了顿，“哦，对了，下一个议题本来就是要说你的待遇。既然手机系统已经研发出来，你就不算无功受禄。刘玫——” 　　刘玫打开文件夹，把已经签好字、盖好公章的股权转让协议递给徐立。 　　大家都知道，是L8的那100万股。 　　之前徐立一个子公司拿走八十多亿搞研发。虽然因为黎夏鼎力支持，大家嘴上不说但心头还是有不少想法的。 　　所以他那100万股之前一直没发。 　　不过如今人家搞出名堂来了，而且眼看要成为公司赚钱的利器，自然可以领得心安理得。 　　100万股，合1533万美元。1.2亿人民币！ 　　众人纷纷开口，“恭喜徐总了！” 　　徐立点点头笑笑，抽出签字笔刷刷签下名字。然后递还给刘玫，“我又多个显摆给人看，让他们倾向于回国的由头了。” 　　黎夏正色道：“不过，如果金融危机真的来了，这股价嘛，势必是要回调的。现在就只有希望美国不要出事了。总是它打个喷嚏，全球都感冒。” 　　郑奎面色一变道：“不会又像之前那样吧？就新浪啊，上市17美元，直接跌到1美元。” 　　他们当时都熬夜关注过新浪的股价。那会儿老板说新浪表现得好，KK才会上市嘛。 　　他这么一说，在座干过这事儿的人都是一凛。要是KK也跌到1美元，他们的荷包可是要大缩水。 　　瞬间从亿万富翁变回百万富翁都有可能。 　　众人唰的一下全看向了黎夏，然后又看向聂政。 　　黎夏道：“放心好了。上一次新浪跌得那么厉害，因为那是针对互联网行业挤泡沫。那一次死了很多中小互联网公司，能活到2004年重新支棱起来的，都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了。这一次就算真的出现金融危机，也不过是大环境不好各行各业受连累。我们自身发展得其实是相当不错的。大家要对我们的人口红利有信心！我都没慌，你们慌个什么劲儿？” 　　众人心头一松，老板说得没错，她才是持股最多的人。股价真要那么个跌法，她损失最惨重。 　　聂政也道：“我赞成老板的意见，不会再有那样的下跌。腰斩就是很悲观的预估了。而且，跌了还能卖不成？” 　　黎夏道：“可以啊，我这里按市价回收。有谁想卖，随时给我打电话。现在要卖都可以。” 　　众人摇头，你都不慌我们慌什么？ 　　而且，就算是有事那也得表现得同舟共济才是。总不能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吧？ 　　那以后还有脸来开会啊？就算老板不说什么，其他人也会把自己臊死的。 　　而且听你和聂政的话风，这跌了应该还能再涨起来的。 　　黎夏道：“关于经济形势，关于股市该说的都说了。零售那块说说情况吧。” 　　傅杳钧道：“超市平稳盈利中，今年的300家店已经都买下了。另外在青峰接手好又多一百多家门店的同时，我也派了人去谈收购门面的事。那个时候是最好谈的。” 　　谈不拢立即换地方，方便得很。反正都是要动大手术的。 　　所以，全都谈下来了。顶多就是在市价基础上涨了点价。 　　反正好又多都溢价那么多倍买下来了，门面涨一成就不算什么了。 　　而那些房东也乐意，比市价高，意味着他们能转手买到更大面积的门店。如今还没到没有好地段可买的阶段。 　　目前协议已经签了，明年正月初八上班后，陆续付清。 　　黎夏道；“那到时候就是1600家店都是我们自己的了。” 　　眼看着他们买了那么多门店，之前还负隅顽抗的房东也纷纷投降了。 　　大势已去，少你百八十家已经不影响大局。租期将至，超市退走，损失更大的是他们。 　　还不如卖了买别处去。 　　傅杳钧点头，这两三年的重点就是买店，没有开新店。 　　再加上收购好又多花了81亿，没有钱大肆往三线城市开店了。 　　他们现在开始开十家八家已经没太大意义，要开可以储备人手，批量的开了。 　　甚至可以直接先把门店买了再开。 　　超市的盈利确实是不高，店都是自己的了，利润也不过13%左右。 　　如果还要给房租，估计就只有6%了。 　　但是，销售额高啊。 　　他预估算上好又多，今年能有300多亿的销售额。年利润40多亿不成问题。 　　确实跟互联网、地产没得比，但胜在稳定。 　　不过，买好又多花了81亿，买1600多家门面也要花一百多亿。 　　这加起来就是两百多亿的投入了。超市这十几年的利润差不多都花了。 　　单看超市的话，他们这几年就没再大肆扩张过。已经在零售百强里排名有所下滑。 　　黎夏道：“家乐福中国现在一年的销售额有多少？” 　　“去年是248亿，快追上我们了。” 　　之前家乐福虽然打了不少擦边球，发展得比沃尔玛快，但跟完全不受限的中国本土零售业还是没得比的。 　　是入世满3年才大肆扩张的。 　　但集团公司这几年的重点都不在扩张上头。 　　再说了，他们还有KK商城呢。这是不搞电商的家乐福没得比的。 　　所以，如果他们吞并家乐福中国可不是蛇吞象。实体门店大家销售额估计相当，他们还多了电商这款。 　　但是，现在肯定是吞不下的。好又多都花了81亿，家乐福肯定数倍于好又多。 　　关键好又多开出来就是为了高价转手卖，家乐福可是为了广袤的中国市场。 　　人家压根就不会想卖。 　　你就是出到400亿人家也不会卖的。 　　而且公司现在也没那么多钱。 　　再说了，并购好又多，到现在也才刚刚消化。马上就打家乐福的主意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黎夏道：“嗯，我就问问，了解一下情况。” 　　此时家乐福还如日中天着呢。 第895章 　　傅杳钧点头,“至于接手好又多的事，让青峰具体讲讲吧。” 　　黎夏抬手朝吴青峰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个93年8月就入职的退伍兵，是集团公司所有退伍兵里发展得最好的。 　　他是黎夏第一家超市的店长,然后一路晋升。 　　当时郭权只是保安队长,田瑶、吴娜还是收银员。魏蓉是采购，刘玫甚至都还没有入职。 　　一晃，十四年过去了！ 　　吴青峰点头，“今年2月签约之后，我把原好又多一百多家门店按地域和盈利程度分为三个批次陆续进行改造。制定的策略是先吃肉，再啃骨头！” 　　这件事傅杳钧给了吴青峰极大的自主权。任务交给你,要的就只是一个结果。 　　而且必须是好的结果，不然你凭什么是L8，能分到KK股份？ 　　其他人哪怕是老板亲嫂子也只有干股领分红而已。 　　好在吴青峰不是头回接手并购来的门店。而且他这十几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而且这次他是带了一个完整的人力架构过去的。 　　营运方面两个L7，六个L6，十八个L5。 　　然后人事、财务、后勤等人员架构也是配置齐了的。 　　去年10月底收购好又多这件事就尘埃落定了,他有足够的时间配置人手。 　　“第一阶段接手的是分散在上海、广州、西安、福州、北京等地的27家门店。这27家门店也是好又多盈利状况比较好的。梳理下来问题相对少一些。接手之后,我们并没有停业整顿,而是边整顿边营业。4月中旬这批店就在形式和人员架构上完全被同化。已经和我们原有门店一样，正常营运、稳定盈利。” 　　好又多一百多家门店，总营业面积四十多万平方米，3万名员工。可想而知都是三级以上的大店。 　　尤其这27家都开在经济发达地区，本身也是盈利的。每个店的员工数目是大于平均数的。 　　能在两个月内完全理顺，算是相当不错了。 　　而且开了个好头，也让剩下百八十家店的员工心头有点数了。 　　知道新东家要往哪个方向整改。 　　而且，新东家直接跟房东谈了买门面，这是肯定要继续开下去的了。 　　虽然管理组离职了部分，绝大部分普通员工心头还是踏实的,也对整改比较配合。 　　以前跟着台湾老板，现在改成跟着内地老板。而且黎夏这个首富给人的感觉比台湾人更靠谱呢。 　　吴青峰带去的管理组迅速补上了人员空缺，理清了和供应商的关系以及门店人事关系等。 　　供应商这块，吴青峰是倾向于用自家超市从前在当地的供应商。 　　合作多年，知根知底。关键是价格基本比好又多的供应商给的低。 　　因为他们店多销量大，能更有力的压价。 　　这其中甚至还有两家某一类商品用同一个供应商，但是给的价格不一样的。 　　一般是给黎夏超市的价格略低些，但也有例外。这种自然就尽着低的来啊。 　　吴青峰是采购总监，通过两边的货物、进价对比，不但找到了低价，而且也补充了部分黎夏超市原本没有的产品种类。 　　而原来的管理组和员工，愿意留下继续干的，调查之后除了少数工作表现不好的，都把他们原职务留下了。 　　有一部分表现平庸，给予了降级留用。 　　反正双向选择嘛，肯留下也都留下了。 　　“第二批门店是原本经营有些不善、盈利不稳定的。这一类同样没有关店，但整顿力度更大，也裁撤了不少不合适的人员。到七月底第二批门店也被全部同化。这两个月盈利相对稳定下来，个别门店还有所增长。” 　　“第三批门店8月开始闭店整顿，员工只发基本工资。目前已经整顿完毕，国庆节可以重新开门营业。” 　　接手了好又多门店之后，盈利的情况黎夏是重点关注的。确实是在好又多之前的基础上有所提升。 　　第一二批被整顿的门店还在付房租，整体的平均利润在4%左右。 　　她只问了一句，“今年原好又多门店能盈利吗？” 　　收购好又多原本就是为了挡住沃尔玛借好又多之身，曲线突破前几年的政策限制，一举在中国34个省市拥有分店的战略意图。 　　如今，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今年沃尔玛的中国区新总裁，已经大刀阔斧的开出了20家门店。还有第四季度呢，开出五六家不成问题。 　　这是沃尔玛进入中国之后最快的开店速度。 　　就是年年都有这样的速度，也得五年才能把这一百多家店开出来。 　　而且初期开店太猛，其实在人力储备方面是容易留下拔苗助长的隐患的。 　　黎夏花81亿，买的其实是沃尔玛这5年的扩张时间。 　　她没指望靠这一百多家店把81亿很快挣回来。但自然还是希望原好又多店还是能带来盈利的。 　　吴青峰很肯定的点头，“没问题。” 　　第三批店也开门营业后，要让他保证赚多少那说不好，但老板只是要求能盈利那是可以的。 　　即便是把关店期间的房租、人力成本都算上，也是可以的。 　　“那就够了，明年再看这一百多家店的成绩。辛苦了，老吴！” 　　黎夏想了想道：“加入了这一百多家店，三级以上门店在咱们的超市系统里应该比重又上了个台阶了。” 　　她最开始两年开的门店都很小，500平米以下的一级门店占多数。1000平米的二级门店都很少。 　　所以，傅杳钧等高层95年底96年初，到北京观摩家乐福中国的第一家店时才直接就被震住了。 　　人家一家门店8000平米，能抵他们的一级门店20家。 　　那之后他们才渐渐开始开始开出2000平以上的三级门店。但一级、二级门店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后来接手关家的168家门店，那更是全是一级门店了。 　　这舅导致了她们的门店数听起来很多，但营业额却不是太高。 　　1500家门店，才六万多员工。好又多一百多家门店都有三万员工。 　　这都是小门店太多造成的。 　　但是，黎夏觉得这样挺好的。既有几百家大而全的三级以上门店，也有几百家一家、二级门店。 　　这样更方便腾挪转圜。 　　后来开惯了巨无霸的家乐福不也开始走小而精路线了。 　　再说，她现在打算大力推的精品超市，那更是门店不可能大了。 　　但是，一家精品超市譬如她深圳半山别墅那家店，一年利润稳稳的300万以上。 　　并不比2000平米的大门店差。 　　关键是这样的门店做起来轻松，价格高、利润也高。 　　比几千平米纯靠走量的大门店轻松多了。 　　而且，说得实在一点，有钱人更看重脸面，有什么事都不会太闹腾。顶多就是不来你这里购物了。 　　市井百姓有个什么，他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有大妈能豁得出去跟你闹，就为了没抢到特价鸡蛋。 　　排了半天队，结果到她就截止了。 　　这种就会想大闹一场，让你商场妥协，给她特价。 　　当然，这种人黎夏从来不惯。 　　说了数量有限，卖完为止的特价商品。我凭什么把原本不是特价的鸡蛋，按特价卖给你？ 　　那些走量的大门店遇上这种事件的几率要高得多。 　　开精品超市省心许多。只不过也得费心进能满足富裕阶层需求的产品就是了。 　　黎夏觉得如果小富即安，日子过得比较悠哉，那只开精品超市是不错的选择。 　　她不想着做首富，做民族零售业的旗手的话，就开一家森林别墅的精品店，留几套房产自住，其他的产业都卖掉。 　　那小日子应该是非常轻松的。 　　接下来，互联网、地产、影视、物流几个子公司也分别报了过去大半年的营业状况。 　　一切都比较平稳。 　　但地产子公司老总曾阳不无担心的道：“黎总，如果美国真的出现金融危机，那会不会又像98年那次一样，对我们国家的经济尤其是房地产行业造成很大的冲击？” 　　香港至今都还没有从那次金融风暴里完全缓过来呢。 　　如今的房价差不多只有97年高峰时的□□成。 　　黎夏他们买别墅翻倍了，那是因为他们是在2003年最低价的时候买的。 　　而且因为他们不忌讳前房主破产，是捡漏买的。 　　刚才曾阳后半段一直比较沉默，就是听了黎夏和傅杳钧、聂政、徐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美国经济形势不好，可能引发全世界经济下滑的预判。 　　他一直在那担心内地的房地产市场会步上香港房地产98年后的覆辙。 　　黎夏心道：其实老曾你没想错！如果不是政府4万亿救市，内地房地产估计08年、09年就开始走下坡路、挤泡沫了。 　　是政府的4万亿又把房地产业托起，硬续了十年命。 　　曾阳一想到他年初还在老板问各子公司需要多少钱时，大言不惭的说‘多多益善’，就是一阵汗颜。 　　他是被去年400亿的营收整飘了啊。 　　好在如今公司剩下不到十个楼盘囤着了。可这两年他又囤了90亿的地皮和建材。 　　这要是砸手上了，他L9的分红拿的就有些亏心了。 　　他这么一说，在座其他人也紧张了。L9拿的都是全集团公司的分红，事关切身利益。 　　房地产可是公司赚钱的大头啊！ 　　就是L8也都有些紧张。唇亡齿寒，真有金融危机，受害的可不只是房地产。只不过房地产作为排头兵，首当其冲而已。 　　而且房地产出事了，会给公司很大的拖累，其他子公司也要受影响的。 　　过去一两年，房地产子公司给集团公司提供了多少资金啊！ 　　一下子从顶梁柱变成困难户的话，分摊给其他子公司的压力可就大了。 　　黎夏两手手指交叉道：“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搞通信子公司了吧？公司的热点，不能只来自一两个固定的产业。不然，遇到风云变幻，很难抵御风暴的。房地产如果受金融危机拖累不行了，靠互联网能支撑得起来集团公司么？” 　　房地产和互联网是公司目前最赚钱的行业。 　　房地产支棱不起来了，单靠互联网那肯定不行啊。都说了一旦发生金融危机，股价要大跌的。 　　不过还好，国内客户和潜在用户很多，互联网日常营收应该不会太受影响。 　　零售业以及物流行业也是如此。都主要是倚靠国内的民众消费。 　　就像98年一样，中国拉动内需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第896章 　　但是,一旦金融危机发生，大家的消费意愿还是要降的。 　　集团公司高速发展的脚步肯定是要缓下来了。 　　那能多一个手机与电子产品的销售自然是大好事。 　　众人忍不住瞥黎夏一眼，集团公司果然还是得有老板坐镇才行。简直就是定海神针！ 　　别看一年就露那么几回面，但让人心头踏实。 　　黎夏继续道：“如果明年真的不幸发生金融风暴,房地产肯定要受影响的。兜里钱少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是必须买的,但房子买不起可以租啊。甚至可能出现断供潮。不过，断供潮那是银行的事，房地产商的钱通常在预售的时候就收完了。银行会把断供的房子交给法院拍卖。” 　　曾阳看向她,“老板，我们的期房很少啊！” 　　他们七成以上都是卖的建好后的。之前靠这个把开盘期往后延了两年,吃到了涨价的红利。 　　黎夏道：“你先听我说完。我们国家的房地产市场不是单纯的市场经济。它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是政策市。后市如何还得看政府的态度。而且,金融危机我们也就是个预判。老曾你从现在起，收敛锋芒不要再去拿地就是了。房地产子公司对集团公司可是居功至伟的，你不用忐忑。” 　　曾阳道：“那咱们手上这十来个楼盘要赶紧全部开盘、清盘么？尤其是期房。用不用降价？” 　　黎夏道：“那在政府眼底,咱们就成了仗还没打起来，先动摇军心的人。要是房地产市场因此出现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价格大跌，这锅你我是背不起的。而且，如果你想一股脑儿的抛向市场，还是降价卖,我估计住建部不会给我们发许可证的。再说了,你真要降价卖了,以前的客户,尤其是同一小区前头批次的，那能答应啊？到时候还不晓得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曾阳讪讪的，想了想道：“是我没考虑周全。” 　　住房价格关乎民生,一套房掏空六个钱包。这可跟双十一卖的那些小东西不一样，不是能随便打折的！ 　　黎夏点头，“所以，还是按照之前两年的节奏，一个月开一个盘好了。剩下十个楼盘，都修好了再开。随行就市，到时候市价是多少就卖多少。不然，就显得咱们吃相不好看了。会被政府、其他房地产商以及广大的买房人盯上，成为众矢之的的。如果失去了十四亿老百姓的好感，咱们所有靠人口红利的产业，都要受连带影响。” 　　这话一出，傅杳钧、萧阳、郑奎、聂政等人纷纷开口，“对，老曾你别乱来，听老板的。不然，怕是多的都要折出去。” 　　曾阳点头，“放心、放心，我刚只是没想周全。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 　　傅杳钧道：“那可不么，咱们可是闭合产业链。一个产业，肯定要影响剩下的其他产业的。” 　　黎夏笑笑，“咱们的房地产利润已经有两倍以上了吧。就算是最后一步，也走得好看一点。别让人说我们祸国殃民！” 　　十个盘，正好开到2008年7月，金融危机前夕，不会受影响。 　　当然，如果现在还剩十五个盘，那另外五个也只能被牺牲了。 　　房间里黎雯和金姐已经有些哄不住芃芃了。两人刚陪着她玩耍，又哄着她吃了一道奶。 　　但黎夏今天开的会，真还挺长的。 　　芃芃虽然能看到妈妈，但长时间得不到关注，有些毛了。 　　她一哩哇啦的叫了起来，奶凶奶凶的。 　　之前还挺买黎雯的帐的，现在也不买了。 　　黎夏只好道：“抱她出来吧。” 　　黎雯只好抱着芃芃出来，挨着做会议记录的章音坐下。 　　芃芃坐在大表姐腿上看着妈妈，乐呵呵的笑，变脸变得非常的快。 　　她也没闹着一定要黎夏抱。被一个长得像妈妈的人抱在腿上，能看到妈妈，这会儿她也挺满意了。 　　章音其实也在心惊，她也还有一笔钱在股市呢。 　　之前不舍得卖出、离场。但这会儿几位老总都说到明年可能会重现十年前的经济危机。她准备明早九点半开盘就清仓、离场。 　　黎夏瞅瞅她和黎雯还有金姐，“金融危机，只是我们的一个预判，未必会发生的。你们不要出去说。国务院的智囊团，那些经济学家肯定早就关注到了。这样的大事要不要对公众公布，要在何时、怎么对公众公布，这都得政府拿主意。只有政府出面规避风险，才能把一切风险减少到最低。我们做生意的人，自己可以根据一些预兆规避风险。但是不要胡乱说一些不该我们说的话，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到时候引发的后果，是你们根本承受不起的。” 　　那三人忙道：“是。” 　　黎夏转回视线对着一种高层道：“国庆之后，除了通信子公司，其它子公司都低调一些。智能手机之外，我们今后一年不扩张，只守业！” 　　‘双十一’也是守成，不是开拓。 　　傅杳钧等人点头，“知道了。” 　　这的确不是能大肆扩展的时机，一切都等到外部环境明朗化，国家新的经济政策出台之后再说。 　　“好，接下来说最后一件事：LX手机的发布与销售。这是我们接下来一个重点工作。甚至可以说如果发生金融危机，在事态不明朗的时候，还得靠手机的销售来分摊零售业和物流业的担子呢。” 　　互联网子公司到时候受的影响会很大，说不定还需要集团公司注入资金继续搞研发。 　　影视子公司的盈利不稳定，弄得不好某部剧扑街了，亏本都是有可能的。 　　房地产子公司也势必要受很大影响。 　　超市和物流倒是稳定。但只靠这两样，在老百姓消费欲望降低的情况下要支撑整个集团公司，那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大家的重视程度都从十分提到了十二分！ 　　黎夏看向聂政，“你回头好好和陆芸、高翔去沟通。广告这块，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明白。” 　　然后又看向萧阳和徐立，“双十一，我等着你们交的成绩单。” 　　“是。” 　　“好了，也快六点了，各自去解决晚饭吧。阳朔的西街，酒吧多，小吃也多。” 　　吃小吃、泡吧这自然就是自由行动更好了啊。 　　不过，听了一番可能发生经济危机的预判，这会儿还食欲旺盛的人比较少。 　　众人朝黎夏点点头，各自离去。 　　刘玫一边收拾文件一边问道：“老板，如果真的发生经济危机，那咱们国家30年改革开放的高速发展岂不是要刹车？上一次的金融危机对内地基本没影响。但这一次我们可是已经加入世贸组织几年了。8%的年增长率很难保住啊。” 　　黎夏点头，“国家会找到支撑财政的热点的。如今的房地产、医疗、教育不就是98年为了应对亚洲金融危机出台的么。” 　　你说的，大概就是4万亿会出来的原因了。 　　国家用4万亿给房地产续命，为的是促进基建和制造业的发展。一个国家只有制造业支棱起来了，才能真的自立。 　　而基建，需要钱啊！在暂时没有别的、更大的热点的时候，可不得继续支持房地产业么。 　　刘玫想了想，“那倒也是，国家的事有大领导操心呢。大领导还有智囊团，个个都不知道比我厉害到哪里去了。走，我们也去西街吧！” 　　黎夏、芃芃、黎雯、金姐、刘玫、章音六个人一起去逛西街。 　　依然是黎雯用抱带让芃芃坐在她身前。 　　西街整条街都有人抱着吉他等唱歌，酒吧里也传出歌舞之声。 　　几个人吃了当地特色晚餐，还进去凑了凑热闹。 　　当然，那会儿芃芃已经精力不济，被金姐抱回去睡觉觉了。 　　当晚黎夏和黎雯、章音玩到将近12点才回来。 　　刘玫年纪大了，十点左右就回去休息了。 　　黎雯和章音都喝了酒，走得摇摇晃晃的。 　　两人勾肩搭背的。黎夏道：“如果不像今天有郭权他们跟着，你俩可不能这么喝。” 　　黎雯道：“小姑，这儿是旅游区。旅游区一般治安都很好，不然谁敢来旅游啊？” 　　黎夏道：“谁说的，如果是只有你们两个结伴来旅游，出了事家里一时半会儿都不能知道。” 　　章音打个酒嗝，“知道了。” 　　“雯雯，你呢？” 　　“小姑，我也知道了。” 　　黎夏摇摇头，两个没经历过严打前治安败坏时期的小丫头。 　　那会儿她出门，赵明亮身上都是带着枪的。而她的手袋里，也往往放着迷你电棒。 　　黎雯和章音是住的一个标间。黎夏道；“你俩先跟我回套间那边醒醒酒。等酒醒了再回去睡觉。” 　　还好明天没事，就是坐着轮船回去。 　　来的时候顺水快一些，回去是逆流而上。她们是打算到时候在船舱里补眠。 　　三个人回去，金姐给她们都兑了蜂蜜水解酒。 　　芃芃早就睡得呼呼的了，黎夏进去看了看她。 　　第二天早晨，黎雯用托盘端着两碗桂林米粉和其他一些小吃进来。 　　这可是正宗的桂林米粉，但是吃起来感觉还是传到四川本地化了的更合口味。 　　黎夏看看她，然后对金姐道：“你下去吃早饭吧。” 　　金姐把芃芃的奶瓶给她，孩子能自己抱着奶瓶喝了。 　　芃芃在床上坐着喝奶，黎夏就在床边嗦粉，碗搁在一旁的写字台上，“什么事，说？” 　　黎雯犹豫一下道：“小姑，如果金融危机来了，我把KK股票卖了，等降下去了再买回来。是不是对你不厚道啊？” 　　黎夏道：“没事啊，那是你们家花钱买的，你有处理的权力。你们那点对我完全没有影响的。同甘共苦，指的是公司这些领了公司股份的高管。” 　　“哦。” 　　黎夏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方学政打的。 　　黎夏当初买苹果是用了最笨的办法，一天买点、一天买点，足足买了半年。 　　他一个搞金融的，可不打算用那样的办法清仓。 　　他通过人脉把黎夏这里有大量苹果股票要出手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有人找上门想买了。 　　“黎总，500万股，有人出180美元。但是要求我们承担税费，卖么？” 　　“卖吧，回头要办什么手续你那里搞定。” 　　“好的，您就负责签字就好。到时候我会把公司法务部的涉外律师也叫上的。” 　　“可以、可以。”这专业的事是得找专业的人才行啊，这样出手可方便多了。 　　黎夏正吃得香，忽然看到对面的黎雯盯着她身后。 　　她朝背后一看，芃芃不知几时改坐为躺了，两只小胖腿稳稳夹住奶瓶喂自己。 第897章 　　黎夏一脸的无语,“小祖宗哎，你还真是老娘的亲闺女啊！这么懒——” 　　黎雯低头闷笑，想起小时候听到奶奶骂小姑懒得晒蛇吃！ 　　“小姑,她能乖乖自己喝,让你安心吃米粉，就很不错啦！” 　　黎夏扯扯嘴角，“你说得也有道理。” 　　9月26日，LX的发布会。 　　各大相关媒体、各地手机分销商都应邀前来。工信部和商务部也各自派了人来。 　　中国人自己独立研发的手机系统，这个噱头就够够的了。 　　黎远、黎雯、何绾绾、章音还有田瑶从人事部挑出来的十几个俊男美女一起，穿着统一制服穿梭全场服务。 　　男的是民国立领学生白衬衣配黑色色长裤。 　　女的是旗袍,白色带暗纹。各自身披绶带，上书：黎夏集团公司LX第一代手机发布会。 　　服装自然都是黎裳出品，看着十分的高级。 　　这么十六个人整齐地穿着，真的还挺养眼的。 　　一派中国风，和LX手机的外观是一致的。 　　黎夏瞅瞅黎雯的腰,呼出一口气。 　　她这半年一直坚持在私教指导下锻炼。但她和睿睿一个毛病：管不住嘴。 　　所以,体重依然是在108斤到112斤之间徘徊。比结婚前整整胖了十斤。 　　今天的发布会,不懂技术的她就在第一排坐着。芃芃放在她身边的凳子上。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和黎夏同款的旗袍，头上戴着发箍。整个人跟洋娃娃一样可爱。 　　这些天很多人暗地里表示看到小姑娘都好像捏捏，只是不敢上手而已。 　　也就黎雯、黎远、何绾绾得以捏了捏她的莲藕臂而已。 　　其实芃芃是一个不爱吵闹的小姑娘。只要别把她晾着太久，她就会乖乖陪你待着。 　　黎夏便一直关注着她。她虽然对这样的场合有些懵，但半小时的发布会全程没哭没闹。只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台上的徐立。 　　她在第一排，别人拍不到她。 　　台上摄影师也很注意，不让她入镜。 　　周围坐的也是公司的自己人，把她众星捧月的护在中间。 　　黎夏全程就当听众，听穿黑T恤、牛仔裤的徐立在台上介绍。 　　气氛一直很热烈，就有人问什么时候发布。 　　徐立笑道：“双十一！届时两种机型会比平时的价格各便宜三百多块。” 　　有经销商笑问道：“我们也可以双十一来拿么？” 　　“可以的。” 　　经销商拿的本来就是批发价,量大的话还真未必就比双十一的价格贵。 　　徐立笑了下，“另外，我们黎总说，所有在役或者曾经服役的士兵、消防员、武警，以及所有在职与曾经在职的公务员、教师、医护人员出具证明都可以长期享受LX第一代手机，双十一的最低价。等第二代发布后，旧手机可以折价换新。” 　　发布会很是成功，立即就成了网上的新闻热点。 　　苹果发布已经快三个月了，能用得起的都是如今的富裕阶层。所以大家对国产的智能手机还是很有些期待的。 　　对于网上有人说黎夏对职业大小眼看待。 　　陆芸直接回复，“出现疫情了，医护人员顶上；出现火情了，普通人向外跑，只有消防员逆行；出现洪灾了，士兵、武警抗洪抢险，教师教书育人，公务员关键时刻也必须坚守岗位。黎总说，对此她就是大小眼了。” 　　发布会结束后黎夏和工信部的范主任、商务部的王主任一起从旁边的侧门先出去。 　　黎夏抱着芃芃道：“二位领导，怎么样？” 　　范主任道：“听说黎总前期投入了八十多亿的研发费用？” 　　“不只啊，加上卖电子产品赚的钱超过九十亿了。而且，这才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范主任点头，“这个，确实比较烧钱。尤其日后还得不断的更新换代。不过，很有意义啊。黎总你真是大手笔。又是81亿拦阻沃尔玛，又是90亿研发国产的手机系统。了不起、了不起！” 　　黎夏道：“我也都是为了赚钱。” 　　“公私两便嘛。” 　　黎夏笑眯眯道：“二位领导，你看你们部门的公务手机采购是不是能支持一下？我说送，你们肯定是要避嫌的。王主任，支持一下呗？这不眼瞅着明年经济可能要出状况么。” 　　王主任道：“明年的经济形势确实是不会太好。你倒是春江水暖知道得早。行吧，反正也是要买手机的，支持国货。” 　　这位这么爽快，自然是因为之前收购好又多，对商务部是有好处的。 　　虽然对外开放，但也不能让外资巨头长驱直入。 　　国家和商务部还是希望民族工商业支棱起来的，黎夏可是真金白银的在付出。 　　王主任来前，就是领了购买手机支持的任务的。 　　见他如此，范主任只笑道：“我回去问问我们部长。” 　　工信部是管着手机制造商、互联网企业的上级单位，而且国产手机也不只这一家，还是要避避嫌的。 　　不过，享受黎夏优惠价格的群体那么多，王主任觉得如果部门要购买手机下发，买LX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 　　黎夏给公职群体和士兵、医生2480的低价。但成本价确切是多少，她还真不知道。 　　徐立说卖出一千万台的话，成本就差不多是2000。 　　黎夏觉着，第一代估计是不容易卖到1000万台的。 　　中国现在用手机的不到三亿人吧，手机还属于高消费的产品。 　　后来全民手机，一开始是因为几百块的华强北山寨机盛行。后来就是手机白送，赚话费。 　　再说，二代估计要不了一年就能出来了。 　　她就赚个吆喝，同时也是给这些群里让利吧。 　　第二天，芃芃也跟着参加年会了。 　　黎夏抱着她，几个常来的鼎泰系的老朋友还有乔猛都想抱抱她。 　　乔猛是作为手机经销商26号来参加发布会的。他不但卖电脑，也卖手机。这样的大事肯定不会错过。 　　所有的手机经销商都应邀留下了。 　　就隔了两天，怎么也得给黎总个面子不是。以后估计要经常打交道了。 　　这会儿还没有开始，宾客都还没有入座。黎夏和明哥他们在等候的房间里闲聊。 　　黎明对着芃芃拍拍手，黎夏试着把她转手给黎明。 　　芃芃歪着头看看他，好像想起来了。前一段在香港，几乎是天天见的。 　　但是黎明抱了一会儿再要递给耿瞻，她就不肯了，不熟。 　　“这是清欢姐姐的爸爸啊！” 　　还是不干。 　　黎夏只好抱了回来，“耿哥家也快添丁了吧？” 　　耿瞻摇头，“年轻人不着急，由得他们吧。” 　　等黎夏抱着女儿坐下，黎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算是明白耿老大当年不想过五十大寿的心态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比黎夏大一轮，今年也是49岁了。 　　而黎夏，从香港出发前刚在家过了37岁的生日。 　　彭志杰、程程还有睿睿动手给她做的生日蛋糕哦！ 　　卖相、口感都不重要了。 　　她晒到博客上去，声明是家里三个大小男人给做的。 　　下头热评如潮，都说黎总太幸福了！ 　　如今博客上入驻的明星、名人很多，看到她发新的博客也都会留言、点赞。 　　还有她那三千万粉丝，也是热情得很。十分钟就给她顶上了热门。 　　听了黎明这话黎夏也道：“是啊，感觉一眨眼就到这个年纪了。爸妈也都老了！” 　　黎明一凛，他父母都八十多了。这么一想，再顾不得感慨自己年近半百了。 　　黎雯跑进来，“各位叔叔、伯伯好！小姑，客人都快到了。” 　　今天是星期五，彭志杰晚一点才会接上两个儿子一起过来，这时候他不在。 　　黎夏对鼎泰系的众人点点头，“各位哥哥，我先出去迎客了。” 　　今天还是有不少够分量的客人的。 　　高省长会来，湖南、湖北会有领导来，北京、深、广三地还有桂林当地的领导也会来...... 　　然后，地产圈、互联网圈、零售业圈、物流圈、影视圈的大佬也大多会前来捧场。 　　黎夏如果不是遇上生孩子、坐月子之类的事，别人家的年会她也去的。 　　今天的的年会，黎夏上台讲话的时间比较长。 　　讲的自然不是和管理组说的那些事。 　　她重点就说一个事，“我前两天听到两个保洁大姐议论买股票赚了15%了，还说买到就是赚到。你们是不是也听人说了，今年还要涨到10000点，还要再涨5000点？” 　　下头的人开始没吭声，然后有人大声道：“是啊。” 　　黎夏拿着话筒道：“现在全国人民都在赚，那回头谁亏啊？击鼓传花最后停下的那个人呗。我已经清仓销户了。我家保姆也跟着我离场，那天我问她，现在还在涨呢，你后悔了么？” 　　“她说还是有点后悔的。我就跟她说了八个字！” 　　她停顿了一下，下头有人问道：“黎总，哪八个字啊？” 　　“见好就收，落袋为安！不要去做击鼓传花的最后那个人。” 　　她在自家年会上讲的话，是会传遍全公司、甚至全网的。 　　下头一片沉默，显然大多数人都没想到她会在年会上说这个事。 　　那些买房买得早的员工都说，‘不听黎总言，吃亏在眼前’。 　　《首富叫你买房一定要买房》点击都上千万了。 　　下头坐着的还有股票在手的人更是觉得左右为难。 　　想听吧，明明还在涨，而且涨势还很好。想不听吧，黎总肯定不至于坑他们。 　　可是，黎总会不会也有弄错的时候呢？要不，先卖一半？ 　　点到即止，黎夏也没有多说，很快把话筒交给了傅杳钧。 　　当天依然是表演、抽奖。不过重头戏在最后的发放纪念品上。 　　很多优秀员工都听到风声了，今年开始年会的优秀员工领到的纪念品都会是当年度最新款的LX手机。 　　黎夏让人预备了3300个，在场的大佬们也都笑着接了。往年的礼品也都有他们的份。政府官员收下伴手礼，会回去向组织上报备。 　　黎夏坐到高省长旁边道：“领导用着，就是帮忙打广告了。” 　　高省长道：“回头省政府购置一部分公务使用。” 　　黎夏对四川省的支持力度无疑是非常大的。一年两百多亿的税收，虽然国税把大头拿走了，但也能给地税留下点汤水的。 　　这都够他们做很多事了。 　　徐立上台用大屏幕简单演示了一下操作。他们也采取的触摸屏，黎夏看高省长还不大习惯的样子。 　　“您用惯了就好了。” 　　她给高省长指点着怎么把自己的KK账号登录上去。 　　大厅里有WiFi，员工们也都很高兴的试用起来。 第898章 　　彭志杰带着俩儿子是将近六点才赶到的,正好赶上晚宴。 　　四点放学，然后去机场，私人飞机直接飞过来,再从桂林机场赶过来。已经算是非常顺利的了。 　　程程和睿睿一看到被黎雯抱着的芃芃就冲过来了,“芃芃，想大哥二哥了没有？” 　　芃芃朝他们看看，慢慢露出笑容，两手摆动起来。 　　黎夏每天都拿照片给她看的，小家庭的全家福，大家庭的全家福。 　　不然她也不能还认得明舅。 　　黎雯把人递给彭志杰,然后朝前方不远处招呼客人的黎夏指了指。 　　离远了小表妹不依的。 　　彭志杰便抱着闺女，领着俩儿子过去。 　　“哎呀，黎总可是事业、家庭两不误啊，都经营得那么好。” 　　黎夏笑笑，“就图家里人多、热闹一点。” 　　如今除了刻意要攻击她的人,也没人再提她钻空子多生的事了。 　　她的家不知不觉成了当下的多人口大家庭了。 　　吃饭的时候也能看到黎夏忙着招呼客人,彭志杰则娴熟的照顾女儿吃饭。 　　对这一幕,很多参会的女员工私下谈论时都表示很羡慕。 　　黎夏笑道：“只要你们努力工作，织就如锦的生活。幸福自然能像花儿一样！” 　　昨天跑来凑热闹，和员工一起畅游漓江的傅萌用手拐拐黎雯小声道：“听说你小姑让我阿姨帮你介绍对象啊？” 　　她爸转达的时候就念叨了，“你看人家黎雯比你还小几个月呢。”说得好像她多大了似的。 　　都是郑皓那小子英年早婚的锅。哦，还有黎远！ 　　黎雯道：“家里催得紧，试试呗。至少要给她们一个态度，不然天天念叨。” 　　傅萌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章音也点点头，她家老爹也在催了。让她公司有合适的找一个。 　　等回到员工中心的住处，黎夏立即脱掉高跟鞋,进浴室冲凉，留那三父子和芃芃亲热。 　　“舒服了——”过了十来分钟，她穿着睡衣出来，躺倒在床上。 　　彭志杰抱起芃芃，“走，我们也去洗澡澡。洗得喷香喷香的，就可以和妈妈睡了。” 　　黎夏道：“为什么还是得我带？” 　　彭志杰苦笑，“她嫌我胸口不够软。刚趴我身上，一直拿手指戳我胸口。” 　　睿睿补充道：“一脸的嫌弃。我挺起胸膛让她戳了戳，她也嫌弃。” 　　程程道：“废话，你那里又没有小婴儿的饭碗。” 　　这几天小家伙不是趴在黎夏的胸口，就是趴在黎雯的胸口上，都是一脸的享受。 　　黎夏有些无语的看看两个臭小子。 　　程程和睿睿一左一右凑到她旁边，睿睿道：“妈妈，一个星期不见，好想你呢！” 　　黎夏这个又累又困的老母亲无情地道：“还没洗澡，离我五指的距离。” 　　还有一间浴室，哥俩马上就跑进去洗。 　　十分钟后，彭志杰抱着芃芃出来，他们已经一左一右把黎夏夹在中间在大床上躺着了。 　　芃芃也兴奋地挥胳膊吆喝着让爸爸把自己放到妈妈身上趴着。 　　她这时候活泼得很，全然不见参加发布会和年会看到很多陌生人，不说不动的拘谨。 　　看黎夏不堪其扰又只能接受甜蜜的负担，彭志杰笑，“人多热闹！”然后他也去冲澡。 　　黎夏把芃芃挪到旁边，让她和两个哥哥玩儿。 　　等彭志杰再出来，黎夏坐起来半靠在床头给他们讲芃芃用脚夹奶瓶给自己喂奶的脚技。 　　彭志杰擦着头发道：“嗬，芃芃，给爸爸表演一个！” 　　芃芃不干，这么多人她连脚都懒得动了，得人帮她扶着。 　　俩儿子到晚上正式睡觉了也赶不走。 　　彭志杰道：“行吧，幸亏是两米宽的床，我还能有个容身之地。” 　　第二天绝大部分的员工都回去了。 　　还没回去的是事前就在人事部发下的网络问卷上回复要多留三天，自己补差价买非特价回程机票的那些。 　　三千人往返，人事部都是给买特价票的，特价票不能改签。 　　非特价票会贵一些，但可以自行改签多停留三天。 　　阳朔多待几天还是很舒服的。 　　黎夏一家五口包了个所谓的竹筏再次游览漓江。 　　没得选啊，又不让自己扎竹筏下水。不然以小彭同志和郭权他们的动手能力，真能就地筏竹扎一个。 　　在江面上还遇到了傅杳钧一家四口，钟情和小宇昨天也是来了。可以一起过个周末+国庆节再回去。 　　另外，还有一些留下来的员工也包了竹筏顺流而下。一个竹筏能坐四个人。 　　黎夏他们身后，郭权两口子、钟勇两口子也坐着一辆竹筏。 　　赵明亮先回去了，国庆黄金周民俗园区势必生意红火。魏蓉同他一道走的。 　　抱着闺女、穿着救生衣坐在竹筏上，彭志杰道：“慢节奏的生活很舒坦啊。” 　　黎夏沉吟了一会儿道：“也许你很快能如愿。” 　　明年煤矿会被收归国有，房地产业会遭遇冰点。 　　彭总的业务就只剩下安保公司和元旦即将开张的搏击、散打学校了。 　　彭志杰自然还不知道他的那些矿要保不住了。但明年可能爆发经济危机他是有预感的。 　　他叹口气，“是啊，这一波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倒下。” 　　98年那一次，好多人上天台啊。炒股、炒房亏了的，失业的...... 　　所以，他才要搞安保公司！才会买60亩地修学校。 　　虽然在金融危机期间，老百姓消费欲望降低，一切行业都是勉力支撑，但好歹有个支撑。 　　至于房地产，幸亏他一年前就收住手没再大肆囤地了。但手头如今也还是有几个小区等待开盘，还有十来块地囤着。 　　他准备把小区陆续开盘，地皮的话能转手就转手，趁着金融危机还没真的爆发。 　　黎夏道：“哎，我不该提这个。好好享受休闲时光吧，反正明年会怎么发展又不能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明年上半年是多事之秋啊！ 　　雪灾、地震，好在下半年的奥运会办得非常成功。 　　一家人在阳朔很悠哉的待了两三天。 　　10月1号下午回香港。 　　10月2号，黎夏抱着芃芃送程程和睿睿去上学，又送彭志杰去深圳关注学校装修收尾， 　　等两辆车分别开出，她对章清惠道：“叫郭权来一趟书房。” 　　她抱着芃芃转身往里走。 　　郭权叩门进去，黎夏坐在沙发上在用奶瓶喂芃芃喝奶。 　　小家伙那双又短又胖的双腿还在做抬腿运动。 　　黎夏腾不出手给她摁住，讲又讲不听。 　　郭权好笑之余有些纳闷，叫他来做什么？ 　　郭权笑道：“很灵活、很有力的双腿。” 　　黎夏道：“你看看桌上张报纸。” 　　郭权拿了起来，报上说2007年国际奶价疯涨。近几个月涨价尤其厉害。 　　每吨奶，从5月16日的1089美元涨到了目前的1691元（这个价格是十多年来的最高点），四个多月涨了55%。 　　郭权道：“这个涨幅有点惊人啊！都快赶上A股大盘了。” 　　他拿着报纸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随口开了句玩笑。 　　然后笑容渐渐消失，“这个价比国产的奶都贵了不少。我记得两年前老板你让我去石家庄暗访三鹿奶粉的奶源有没有问题，当时国际奶价比国内奶价要低。三鹿是采取的进口乳粉作为婴儿奶粉的基粉。” 　　当时黎夏是让他去调查三鹿奶粉被从劣质奶粉名单里删掉有没有问题，重点是关注婴儿奶粉。 　　他的调查发现了奶农、奶站往上交的奶里加三聚氰胺。 　　但这些奶没有作为婴儿奶粉的原料。 　　往鲜奶里加三聚氰胺这是国内乳制品业心照不宣的事。但是这种奶是用作成人奶粉原料的。 　　大人的内脏器官功能比婴儿强大，而且也不像婴儿作为单一食品长期吃。 　　所以出问题的概率非常的小。 　　但如今国际奶价疯涨，再继续用来做婴儿奶粉的基粉，成本可就上去了。 　　至少要在原价基础上涨几成，才能不亏本。 　　他看着黎夏，“三鹿的婴儿奶粉涨价了么？” 　　黎夏已经喂好奶了，抱着孩子过来坐在大班椅上，把电脑转了个方向对着他。 　　他看了一下，商超系统里显示还是维持原价。 　　三鹿就是以低价占领市场的，每天光黎夏超市1600多家门店就能卖出几百甚至上千罐三鹿婴儿奶粉。 　　没涨价，那这背后有什么问题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用了国产奶源呗！ 　　“老板，如果是喝加了三聚氰胺的婴儿奶粉会有什么后果？” 　　黎夏道：“长期、大量的喝，会导致肾结石。婴儿的内脏器官功能还不足，没法像成人一样把那东西排出体外。长期滞留体内，就会长出肾结石。治愈之后也会给生长发育留下极大的后患。” 　　她上辈子看的纪录片里有一对双胞胎兄弟，长得比同龄人矮小、瘦弱许多。 　　就是因为他们各自喝了几箱三鹿婴儿奶粉。哥哥比弟弟爱喝，所以他比同样受了影响的弟弟还瘦弱些。 　　郭权看看乐呵呵的芃芃，口中喃喃道：“全国喝三鹿婴儿奶粉的奶娃娃得有多少啊？” 　　芃芃肯定不在其中，她喝的都是香港卖的高档进口奶粉。 　　可和她一样大小的奶娃娃，无知无识的时候就因此得上肾结石的话，这是一件多惨烈的事！ 　　黎夏道：“三十万。” 　　这是上辈子最后统计出来的，受到三鹿奶粉影响的孩子数目。其中还有几个孩子因此死亡。 　　“我去......”郭权正想说他再去暗查一番，想起国内黄金周不上班。 　　“你8号动身吧。这之前在网上查查相关的知识。” 　　郭权点头，“好！那之前的奶粉有没有问题啊？” 　　黎夏打开抽屉拿了一份报告单给他看，“我们目前卖着的三鹿婴儿奶粉没有问题。我在商超系统里看过了，最近的生产日期是七月份的。我就是抽的那批去做检测。那会儿应该有之前储备的乳粉没用完吧。” 　　牟娅以前只会按照现行的检测标准检测。但现行的乳制品行业标准，它不查三聚氰胺的含量。 　　黎夏就给她购置了相关设备，让她专门检测三聚氰胺的含量。 　　不过要做为呈堂证供让人心服口服，还得找第三方机构进行检测。 　　郭权松了口气，“那还好，按照现行的铺货到经销商的时间，就算他们已经用了加了三聚氰胺的的奶源，产品也还没有流入市场。” 　　黎夏点头，她就是想把这件事扼杀在未发生的状态。三十万个像芃芃这么大的小宝宝啊！ 　　芃芃的两腿又抬起，这回黎夏没再依着她，轻轻给她摁住了，“坐要有个坐相。” 第899章 　　上辈子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最早被爆出是2008年5月。 　　但是石家庄官方为三鹿站台、矢口否认奶粉有问题。 　　同时传统媒体报道此事都会受到打压。 　　而且事情过去十几年,石家庄当地的人都认为是外资乳制品为了抢占市场的阴谋。 　　理由就是‘我们就在厂里上班，我们几代人喝了几十年都没有问题’。 　　新西兰人其实也是和厂方、和当地政府沟通无果，生怕被连累才告诉自家总理的。 　　加了三鹿氰胺的问题奶粉,大人喝了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婴儿如果不是在2007年底、2008年初集中喝了几个月,也不会有问题。 　　因为在这之前厂家对于国内奶源里添加了三聚氰胺是心头有数的，没敢用于婴儿奶粉，都是用的进口乳粉作为基粉。 　　在那之后，这个事件已经爆发了。 　　据说在国家奶价暴涨之后，国内奶农上交的奶量大幅增加。当时还有人说奶牛给力了！ 　　其实是奶农都多加了所谓的‘蛋白精’（就是三聚氰胺），然后奶站收奶的工作人员也加了。 　　双方都高看了对方的道德底线,以为对方没有加。这就导致，加过量了！ 　　最后涉案的奶农和奶站工作人员，按其情节的轻重，枪毙、无期、有期...... 　　不过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而且,即便是上辈子,国内乳制品企业也不是全军覆没了。还是有良心企业的,而且不在少数。 　　只可惜，后来十几年中国的年轻父母都不敢再信国内的婴儿奶粉。 　　这些良心企业也全部都被连累了。 　　这些良心奶企有：黑龙江完达山、飞鹤以及龙丹、吉林广泽、辽宁辉山、北京三元、天津海河、河南花花牛、河北长城、湖北扬子江、湖南金健、山东得益、陕西银桥、安徽益益、浙江美丽健、江苏卫岗、福建长富、广东燕塘、海南艾森、四川菊乐、贵州山花、青海圣湖、甘肃燎原、江西阳光、广西南宁、宁夏夏进、新疆的每一家乳业公司、西藏所有的乳业公司...... 　　作为四川人，黎夏看到四川的菊乐乳业是清白的也是非常高兴的。 　　芃芃把手脸朝黎夏凑过来，嘴里‘哦哦’有声。 　　黎夏亲了她一下，摇头，着急得很。 　　不是要亲亲啊？ 　　黎夏一时没反应过来，芃芃越来越急，又表达不出来。 　　“别急、别急，妈妈好好想想。”黎夏抱起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前几天的流程。 　　哦,对了，喝过NeiNei就该擦防晒霜出门玩了。 　　这是想出去玩了，要擦防晒霜啊。 　　其实黎夏今天不想出去的，但小祖宗急得很。 　　果然，让金姐把儿童防晒霜拿过来。芃芃看到就不急了，又把脸和手凑过来。 　　黎夏只好挖了一点出来给她抹上。 　　“那行吧，咱们去园区看看。” 　　赵明亮一家三口直接搬过去了，以后就住在园区里。 　　今早睿睿还嘟囔说赵优不在家呢。 　　赵明亮和曹文鸢如今都是L7。 　　即便是在内地，也能有一年150万了。他们来得早，有干股分红。 　　但在香港还得算上地区差异的话，那就得有500万了。 　　这个和其他人差距太大了。 　　所以，黎夏是给他们开的内地的工资再加上园区的提成。 　　不过目前其实总数是差不多的，因为现在园区效益不错。 　　车上，黎夏问钟勇和章清惠，“你们也想出去管个园区吗？” 　　上海的影视城还在修建当中，游鸣想把它打造成影视拍摄基地，搭建了旧上海的风情长街。 　　这样以后拍旧上海的片子取景十分方便，还能出租。 　　因此，比预订的国庆开园的时间推迟了。 　　如果钟勇他们也有想法，想去独当一面也可以给机会试试。 　　不过这俩很有自知之明，“老板，我俩都觉得跟着你就好。” 　　反正老板常驻香港，他们L6拿的工资和内地的L7差不多。 　　他们和赵明亮两口子一样，北京有房，一家三口京户，香港有房。其他没太多追求了。 　　章清惠家里人口齐全，小康之家。 　　而曹文鸢少年丧父，从小寄人篱下长大。对于出人头地有更多的期望。 　　黎夏点点头，“那也行。” 　　她其实也估着他们俩不会去，但不能机会都不给一下。 　　毕竟都是跟了她十多年的人了。 　　车子开过去，不出意料很挤。 　　会馆从2月份开始又陆续建出三十多个，如今是各省都有自己的地盘了。 　　黎夏是从侧门进去的，就是徐琰她们进去捡易拉罐那里，也就这里没那么挤了。 　　今天不是节假日，徐琰并不在。 　　想想那小姑娘，黎夏也不由感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程程周末时常过来，继续帮小姑娘的忙。两人已经混得很熟了。 　　路过垃圾桶，黎夏看到旁边有个青蛙状的竹编垃圾箱，上头写着易拉罐三个字。 　　毛笔写的，这不是重点。重点这是她大儿子的字迹！ 　　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款式的垃圾桶，上头写着纸皮两个字。 　　这办法不错啊，这样徐琰她们就不用去垃圾桶里翻了。至少能减少很多工作量。 　　黎夏给程程请了兴趣课的老师，琴棋书画都有。他书法和围棋都不错。 　　古琴弹不好，但钢琴还行。至于画画，还是从小在幼儿园和家里墙上练出来的水平。 　　然后每一个垃圾桶旁边都放着这么两个竹筐。 　　黎夏进了四川会馆就问三叔，“三叔，那个垃圾筐是您编的啊？” 　　“是啊，程程找我编的嘛，编成个张着大嘴巴的青蛙，和垃圾桶一样高。” 　　三叔摊位后面有一间小休息室，黎夏这会儿就在这儿坐着，倒也不用直面外头的顾客和游客。 　　黎夏笑道：“他给您钱了么？” 　　“给了啊。他问我一般编这么大一个多少钱，不当手工艺品卖的话。我肯定跟他说不用给钱啊，但他说一定得给。我想他也不缺钱，算上原料和手工，收了他4000块。” 　　这价格不贵，这可是在香港。买40个那么大的垃圾桶都得这么多钱了。 　　不过这钱不该程程出。她问闻讯赶来的曹文鸢，“他找你报销了么？” 　　曹文鸢笑着点头，“报销了的。还开了票据，手续齐全着呢。不愧是跟着老会计长大的。” 　　黎夏闷笑两声，然后又道：“这园区的易拉罐难道是徐琰承包了的？” 　　不会程程还帮她搞了垄断吧？这可就不大好了。 　　曹文鸢笑，“一开始是的，但后来不是听到消息赶来的穷人家的小孩子越来越多么。如今只有周末两天是她的，另外五天是另一个小男孩。而且捡纸皮的活儿也让她姐姐分给别人了。给她姐姐另外安排了打扫卫生的小时工。13岁可以正式勤工俭学了。” 　　五比二，但周末的易拉罐显然要集中些。而且人家小男孩是中午、下午抽空过来。 　　三叔看着芃芃，动手照着她的样子编了个竹编娃娃。 　　跟她等大，同样短手短脚的，十分的像。 　　旁边的学徒工立即拿过去填充了决明子，又绷上外面的布套，照着芃芃的样子画上五官。 　　芃芃抱在手里，还凑过去嗅决明子的味道，眉眼弯弯的。 　　“跟三外公说谢谢。” 　　芃芃不会说话，对着三外公嘿嘿一笑。 　　三叔摆摆手，对着黎夏道：“这柜台的竞争确实激烈起来了。还有人想给我送礼，我让你三婶都跟人说我们一概不管这些事。想留下，要么跟我一样是黎夏亲叔，要么就销量说话。还有人去找你姑。你姑更直接，她说黎夏的主家里就没人能做得了。倒是没人去找你爸！” 　　黎夏失笑，因为没人知道那是她爸。 　　黎会计也成天在园区活动，他跟人说他是返聘的会计。 　　会计嘛，越老越值钱的，说得过去。他的劳务签证跟黎夏也没有关系。 　　而且他长相比实际年龄小几岁。老爷子、老太太这些年保健品吃着、日常锻炼着。心情也舒畅，瞧着比上辈子过得舒心多了。 　　上辈子老两口2022年都还在，那会儿都八十多了。 　　这辈子搞不好要奔着100岁去了。 　　黎夏听到三叔最后一句嘀咕好笑不已。 　　三叔是当初编竹编，和黎菁一起拍了广告所以别人认得他。 　　至于姑姑，她是一时冲动，跑去明哥和黎夏的电视剧里客串了两回。 　　不过就算不去，就她和黎夏像成那样，别人也得认出来。 　　女的和女的像很明显，男的和女的的话，就要转个弯再想一想了。 　　外头有生意来了，黎夏笑着抱芃芃离开。 　　下午黎夏正在看这几天内地公务员、教师等预订手机的明细，睿睿打电话来了。 　　“妈妈，老师说让我们都戴上面具、穿一样的衣服，叫家长来辨认我们，认出来了才可以带走。你来接我么？” 　　“好，我带你妹一起来接你。” 　　到了幼儿园黎夏一看就乐了，屋里一群穿袈裟、戴面具的小猪八戒和小孙悟空。 　　至于小姑娘，则是穿的仙女装。 　　他们在教室里自由活动着，但是都不说话。 　　学校真会玩！ 　　黎夏看芃芃，芃芃一脸懵逼。 　　“芃芃，你认得出哪个是你二哥么？他不能给我们提示哦。”连眼神都不能给。 　　睿睿的身高和比他大一岁左右的同学相当，这个不能作为凭证。 　　孙悟空都比较瘦，排除！ 　　嗯，会不会反串呢？这个不好说啊。 　　先在猪八戒里找吧，要是找不到。再去小仙女里找。 　　家长们只能在教室外面看，不能进去。也不能在外头喊小名，喊了算犯规。 　　大家互相看看，黎夏和米娜妈妈打了个招呼，“找到你家米娜了么？” 　　米娜妈妈指指和一个猪八戒一起看图册的仙女，“那个有点像，但是另一个也像。我觉着要不我等大多数家长都选过了再选？” 　　黎夏看向那几个猪八戒，都是有点偏胖的小孩儿。而且，袈裟本来就不太显身材啊。 　　“这认错了会怎样啊？” 　　米娜妈妈笑，“能怎么样啊，就被同学笑笑你妈妈都认不出你呗。” 　　黎夏仔细看几个猪八戒的动作，终于认出有一个很像她家小老二。 　　陆陆续续已经有三四个小朋友被妈妈认出来了。再晚了，好面子的小老二怕是要觉得丢脸。 　　黎夏指过去，“那个吧。” 　　面具摘掉，真的是睿睿。芃芃一下子就乐了，啊啊出声。 　　睿睿走过来，“妈妈，你就不该去聊天。不然我们就能进前三了。” 　　黎夏笑，“前三又没有奖励。这袈裟、钉耙归你了？” 　　“嗯。” 　　“那跟老师说再见，我们回家了。” 第900章 　　芃芃趴在妈妈肩头,看着二哥手搭袈裟、钉耙倒挂在肩，她笑得酒窝都露出来。 　　黎夏回头看看睿睿，“以前我爷爷就是编竹耙的,每逢赶集就去摆地摊。因为手艺好,远近闻名。” 　　小时候家里好像有很多竹制品。 　　她印象最深就是她有个军用水壶，那不是装了热水烫么。 　　就来有了一件‘竹外套’。刚好套住，严丝密缝的。就是爷爷给她编的。 　　所以看到这儿童钉耙，就还有几分亲切。 　　程程脚步很大的背着书包迎面走过来。他听说了小老二班上的cosplay秀。 　　这回既不是扮柯南，也不是扮灌篮高手，是扮《西游记》里的人物,正是他感兴趣的。 　　他要去看看！ 　　“妈妈，你这么快就把他认出来了？” 　　黎夏道：“我生的、我养的，他的动作我能不清楚？” 　　程程遗憾的叹口气，然后过去搂住睿睿，“小老二,回家扮给大哥看看怎么样？” 　　睿睿不干,好说歹说后开价200。 　　黎夏严肃地道：“你钻钱眼里去了？要是乐意就扮,不乐意就不扮。小小年纪，别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睿睿道：“其实还是乐意的。不过，得把芃芃也扮上。还有老大，你也不要光看热闹” 　　芃芃扮什么，当然是扮沙僧咯。 　　至于程程，让他扮猴哥他是很乐意的。 　　彭志杰晚上从深圳回来，看到穿虎皮裙、头戴金箍的程程手持金箍棒，从石头上跳下来，“吃俺老孙一棒！” 　　睿睿一身敞着衣襟的黑色袈裟，肚子上倒扣了一个簸箕,贴上肉色的纸假装是肚子。站在旁边拄着钉耙喊道：“分行李，回高老庄——” 　　坐在小几上的芃芃乐得哈哈大笑，两手拍打自己的大腿。 　　睿睿道：“老三，该你说台词了。‘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两个儿子还行，怎么折腾都没事，反正他们皮实耐造。 　　但是看到宝贝闺女脖子上挂了一串玩具大念珠，头上戴着行脚僧的头箍，身上也是小袈裟，彭志杰完全接受不了。 　　他看向黎夏，“你怎么能把她扮成这样？” 　　黎夏也笑得不行，“不是我扮的，再说你看芃芃多开心？他们还给你留了一身行头呢。” 　　“什么行头？”彭志杰露出感觉不妙的样子。 　　“当然是唐僧的行头。” 　　这些东西都是程程让家里的下人各展所长准备出来的。 　　他和芃芃的袈裟、虎皮裙就是一个善做衣服的女佣踩着缝纫机帮忙赶制的。 　　金箍棒、头箍是他叫人剪了硬纸片再用金箔、银箔包的。大念珠也是他找人做的。 　　所以，整个行动都是程程组织、策划的。黎夏已经让人全程录制下来了。 　　芃芃配合得很，头箍她直接当发箍戴的。大念珠是空的不重，当项链戴。 　　至于袈裟，穿呗！ 　　以彭志杰有些板正的性子，一开始是不愿意扮唐僧陪他们玩闹的。 　　最后还是芃芃拉着他的衣服，让他一起来玩。 　　黎夏也推他，“去嘛，去试一下嘛。” 　　彭志杰嘟囔道：“你干嘛不扮啊？你还剃过光头呢。” 　　黎夏道：“我得演妖精啊，我有戏份的！” 　　今天玩闹的结果就是家里又多了一张cos西游的特殊全家福。 　　10月7号下午，园区那边报账目过来。 　　这七天的营业额又突破新高了，4500万！ 　　黎会计在一旁道：“瞧着鲜花着锦一般，但你那60亿几时才回得了本？明年经济情况真要不好的话，舍得花钱到香港来旅游的内地人肯定就少了。你这一年花钱还是花得有点多了。你这样大手大脚的，你账上的钱也不够折腾的。” 　　好又多81亿，园区60亿，上海影视城30亿。还有之前手机研发投入又是八九十亿。 　　幸亏什么海外院线的事搁置了。不然刚买到手就遇上金融危机怎么得了？ 　　黎夏道：“已经全线收缩了。” 　　她之前抽走100亿炒股，账上还剩几十亿。但这都10月了，各项营收回笼。 　　尤其是房地产业，又卖了十个楼盘。今年基本又恢复了很快清盘的速度。 　　虽然不比从前，但一个月内基本也就卖光了。 　　大家都被之前传说要降，结果又猛蹿了一头吓着了。 　　另外就是，有些在股市落袋为安的人，有钱付首付了。 　　所以，她账上现在又有300多亿。 　　但这钱真要花起来也不经花，就是全资买条海外院线的事儿。 　　而且，这300多亿还都是银行的呢。 　　所以黎会计忍不住念她两句。他并不知道黎夏还有苹果股票的钱做不轻易动用的后手。 　　在他看来，就算是炒股赚了几十亿，也经不住黎夏这么花！ 　　这会儿A股还在涨，涨过5500点了。 　　年会后不少员工听黎夏的话把股票卖了，至少是卖了一半。 　　这会儿都有点犯嘀咕，别老板这回真看走眼了吧？ 　　但想再入场，家里人却大多不让了。 　　“黎总都说得卖了，你看得比黎总还远啊？黎总说永远别想赚最后一个铜板。黎总还说别人恐惧我贪婪，别人贪婪我恐惧。” 　　“第一句是李超人说的，第二句是股神巴菲特说的，黎总只是引用。” 　　“我就知道黎总说了这两句话。已经赚了不少了，就这钱都赚得我胆战心惊的。现在你休想再拿去买股票！” 　　其实黎夏也有些胆战心惊的。 　　她这几年在股市赚得实在有些多了！全加起来，快一千亿了。 　　她决定给清凉一夏慈善基金会再增加些投资。 　　之前基金会重点资助对象是云贵川偏远山区的，现在可以拓展到全国范围。 　　还有抗震学校，也不只是四川有大地震啊。13年青海玉树那次情况也挺严重的。她打算也扩展到全国的范围。 　　她摸出电话打给耿清欢，说了增资的事儿。 　　耿清欢一向追求和她出的善款平行平坐。于是直接问道：“你打算增资多少？” 　　“先一个亿吧，这得是长期做的。” 　　“好！” 　　黎夏一听这爽快的口气，就知道小丫头肯定也在股市赚了一大笔。人家可是早就和人联手坐庄的人啊。 　　还有耿桐这个华尔街回来的，估计也没少赚。 　　耿家人知道什么时候该从股市退却，而且自己的态度早就全网皆知了，最近还在被群嘲中。 　　所以黎夏也没多嘴说什么。 　　最近还有很多在鼓吹会涨到10000点的人，尤其现在股市还在大涨，都喜欢拿‘首富也会有走眼的时候’来蛊惑想发财的人。 　　谁都叫不醒装睡的人，那些股民愿意继续留下就留下吧。 　　所以黎夏什么都没有回应，也让陆芸、高翔等人不用理会。 　　她扭头让章清惠给刘玫和方学政打了电话。 　　捐建地震学校是公司行为，虽然最开始那会儿股票还没分出去都是黎夏的。但后续都是从集团公司拨款。 　　算是在当地开超市的回馈。第一年先拿三亿出来，韩教授的两个徒弟也可以挑大梁了。让他们带团队出川。 　　至于建筑队伍，让曾阳直接在当地找吧。反正现在全面收缩，他除了开盘和监督建房也没有别的事忙。 　　干脆让他去忙在全国地震带修抗震学校的事，省得他东想西想的。 　　等回头理顺了，又再叫回来抄底。 　　慈善基金会是她的个人行为，从方学政那里划钱，一个亿。 　　黎会计听她还增加了两笔慈善支出，而且第一年就是四亿的支出，挑挑眉毛。 　　黎夏道：“股市赚太多了。不这么陆陆续续的花出去，心头不踏实。” 　　黎会计点点头，慈善倒是应该做的。他只是反对她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想想她还有收购家乐福的野心，他也是有些瞠目。这胆子大得没边了！ 　　程程掏出自己LX手机，“外公，我给你看个东西。” 　　黎会计在喝水，听了这话凑过去看了一眼直接喷了。是那张西游版全家福！ 　　‘唐僧’一手搂着‘女妖精’，一手抱着小‘沙僧’，‘孙悟空’和‘猪八戒’站在跟前。 　　程程敏锐的往后一退，避开手机屏幕被波及，然后赶紧过来帮黎会计拍背抚胸。 　　黎夏瞪他两眼，手机揣进兜里，上手帮忙。 　　一阵忙活，老爷子没事了。 　　“程程，下次喊外公看这样的东西，你提前给外公说一声不要喝水。”又看看黎夏，“你怎么不扮女儿国王啊？” 　　“那太端庄了，女妖精更有味道。” 　　看过陈玲跳飞天舞，黎夏就有自己也野性一回的打算。这回算是付诸实施了。 　　说到陈玲，她现在火遍全网了。真的名副其实成为了古典舞推广大使。 　　当然她能这么快速火爆，和她是黎夏亲表姐，并且和她长得极像有关系。 　　但最开始她红，还是靠着过硬的舞蹈功底。 　　而且就是现在，想酸她的人也不能说她跳得不好。 　　顶多不过说一句当真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啊。 　　黎会计不咳了，又在程程的殷勤伺候下喝了一口水，然后摸出他的LX手机道：“发给我、发给我！” 　　如今家里直系亲属都是双机，既有iPhone一代，也有LX一代。 　　iphone搁家里当游戏机，LX揣兜里当手机兼上网的小终端，都玩得挺起劲的。 　　智能机啊，划时代的事，谁能抗拒？ 　　黎会计和黎夏公公戴着老花眼镜都在玩。 　　黎会计看看股市，上上网，聊聊KK的语音。 　　黎夏公公则喜欢刷博客，看新鲜事儿。黎夏婆婆有回还说他在手机上看美女。 　　老爷子叫起了撞天屈，“那都别人发在博客上的，我又不是特地去找来看。” 　　黎夏妈和婆婆也热衷得很，除了聊天，还逛KK商城买东西。然后就是打游戏，打贪吃蛇、消消乐。 　　睿睿更是有了双机，MP4、PSP都不玩了。 　　据他说，double内存的LX用着比iPhone快。 　　小老二才三岁多，暂时还不会说善意的谎言。 　　但是，黎夏觉得这得过几年再看。她上辈子喜欢用苹果，就是因为几年后苹果依然用起来很丝滑。 　　LX能不能达到这个程度，目前还不好说。 　　当然，苹果因此也导致了部分用户更新换代不快的问题。以至于iPad都出现了滞销，就因为能用太多年了。 　　上辈子黎夏自己的一个iPad就用了六年之久，还能正常使用呢。第七年电池才出了问题。 　　所以，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质量啊。 　　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证明。 　　有一部分人会喜欢追新，但总有人会一个手机用几年的。到时候再看！ 第901章 　　看那两爷孙已经完成传送,黎夏道：“你们最好是存到电脑里，把手机里的删掉。手机太容易丢失了！我可不想因为这张照片外泄上热门啊。另外程程，万一手机丢了,也是把你自己还有弟弟、妹妹的长相公之于众了。” 　　黎会计和程程赶紧一起点头,“好！”今天回去传到电脑,就删手机里的照片。 　　黎夏如今在园区,如无大单一个月大概能赚两千万以上，遇到黄金周、过年四千万以上。 　　如果真要靠经营回买地的成本，那得十几年。 　　不过黎会计也知道,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其实最值钱就是土地本身。 　　香港都要到填海造陆的地步了,买地这件事本身就是赚钱的。 　　从买下土地到如今大半年，地价涨幅已经4%了。 　　黎夏道：“爸，你不用担心，就算手机销售达不到预期。房地产和互联网也真的因为外部问题受了影响，我毕竟还有零售和物流这两个稳定来钱的产业。即便真的有经济危机,影响上两三年，我守业是不成问题的。” 　　“那你囤的楼盘、土地那些怎么办呐？” 　　“随行就市吧,市价多少就卖多少。我始终相信政府不会步日韩的后尘，让房价硬着陆的。98年,铁血总理做出把房地产全面市场化的决策时，肯定已经看到十年、二十年之后的发展了。该怎么处理房地产的问题，我想中央早有定论。” 　　政策调控,维持房价不涨不跌，这一招真的绝！ 　　再给房企定三条红线！ 　　反正一句话，中央想解决高房价问题，那有的是办法的。 　　就看是要保增长还是让房价软着陆了。 　　不过那又是下一个十年的事了。 　　这一点黎会计也还是有信心的。而且不管是黎夏、彭志杰还是黎明,他们都不是做单一的房地产生意。 　　遇到事情还是腾挪得过来的。 　　他想了想又道：“你现在多少工人了？” 　　今年又退休了一千多，零售业并没有招人。相反今年又有三百多人没拿到下一年度的ffer。 　　这回没人闹了，知道闹也没用。不过，苏啸他们‘锦衣卫’是更招人恨了。 　　不过苏啸很想得通，“我们就是为公司做监督的，凡事都离不开监督嘛。这就是我们对公司的用途，不然拿着80万年薪，我也亏心啊。” 　　另外，好又多过来的人，裁撤了10%。 　　但是，另外几个子公司都在招人。 　　物流和房地产招的最多。互联网和通信虽然招的人数不多，但少而精。 　　今年人事部一统计，突破13万人了。 　　黎会计不再多说，“你反正记住你要是没走稳，下头13万人搞不好会因此重蹈下岗的覆辙。” 　　“我知道的，时刻不敢忘。爸，我们去吃晚饭了吧？” 　　黎会计道：“你先带程程去吃了回家。我等等你妈，她和你大伯母跳广场舞去了。我们平常吃得就要晚一些。” 　　“哦。” 　　母子俩走出黎会计如今住的房子。程程赶紧道：“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害得外公呛到了。” 　　黎夏抬手在他脑门上轻叩了两下，然后回头看身后的房子。 　　这一片是彭志杰专门给几位老人修的小四合院。 　　一共有六套，目前她父母、公婆、大伯和大伯母各住着一套，还有空的。 　　姑姑、姑父住在客栈。三叔、三婶住在给老手艺人准备的小套二。 　　这种小套二是要收租金的。她抽成只抽6%，肯定是不包吃也不包住的。 　　这些都是彭志杰修的，全走古香古色的路线。 　　客栈跟这四合院是一个风格，三层楼高，五六十个房间。算是园区目前最高的建筑了。 　　房间分等级的，直接在门外挂着天字一号房、地字一号房、玄字一号房、黄字一号房等小木牌。 　　价格嘛自然按房间等级、朝向、景致等有差别。一天还能进账个万把块，全住满能有小两万。 　　黄金周和过年才能全住满。这种日子往往还不够住，那以前收起来的帐篷就派上用场了。 　　房价打七折，也很多人入住的。 　　实在是在外头去住，更贵！而且特殊日子很难有空房间。 　　黎夏这里土地是自己的，光是修建没花多少钱。 　　帐篷就更是实惠了。 　　彭志杰完全是现在对各种建筑风格感兴趣，全按成本价算的。 　　他寻思着什么时候有空了想去进修建筑专业。 　　黎夏问过他，这个兴趣爱好是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 　　他说是当年周游列国拍婚纱照的时候。那去的可都是世界各地最最有代表性的建筑。 　　暑假的时候，睿睿和芃芃跟着黎夏在深圳。程程就不辞辛劳的跟着他爸在园区修房子，隔三差五的爷俩坐地铁回深圳。 　　高雷考上上海的FD大学去内地读书了。黎夏公婆也就没什么事了，也安安心心的在园区住着。 　　黎想则是去的北航念飞行员专业。 　　当时录取通知书寄来，震哥高兴惨了。这可是跟家族的学霸潘佑成校友了啊。 　　香港户口真是好用！ 　　不过俩小子暑假都没敢休息，继续在补课。 　　就是怕去了这么好的学校，跟不上啊。 　　不过学校对他们的要求原本就没有对内地学籍的学生那么严格。他们也不占用高考招生名额的。 　　但年轻人嘛，还是要面子的。偶尔打电话来，黎夏问起，两人的状态基本保持在虽然吃力，还能勉强跟上的程度。 　　能跟上那些真正的学霸，可见是下了真功夫的。 　　彭志杰笑言，“这就是高攀的结果啊！不过出来起点确实就不一样了。” 　　黎夏和程程一起往餐饮去走。 　　路上有人喊他，“彭程？”声音带着试探。 　　程程看过去，“颜乐铭，你好！” 　　颜乐铭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正在餐饮区这边捡纸皮。 　　估计程程是跟着徐琰认识的。 　　他看向黎夏，恭敬地道：“黎总好——” 　　黎夏笑笑，“你好！能自力更生很不错的，少年时代吃些苦头不一定就是坏事。” 　　“谢谢黎总鼓励！” 　　程程挥挥手，“再见！” 　　母子俩继续往自家餐馆走。 　　“你打算几时跟你的朋友徐琰说你是我儿子啊？” 　　程程挠头，“好像越来越难说了。” 　　“如果要跟人家做长久朋友呢，就趁早说清楚。友情不要建立在谎言之上。” 　　程程点头，“我知道了。” 　　今天都七号了，这会儿母子俩是过来吃晚饭的。 　　黄金周营业相当于已经结束，所以魏蓉坐在柜台后面还挺清闲的。 　　她拿着LX手机在浏览网页，看得入神一时没留意到黎夏进来了。 　　还是旁边的店长告诉了她一声。 　　黎夏问道：“二嫂，你看什么呢？” 　　家里亲戚黎夏都送了一个LX手机。据说用的时候，周遭的人都挺艳羡的。 　　魏蓉把屏幕举给黎夏看。上头是奥运会中餐承包商、台湾女星前婆婆张女士的照片和文字介绍。 　　“你还对人家耿耿于怀啦？” 　　魏蓉道：“就关注一下嘛。” 　　黎夏笑，“你不想退休，不会是想跟人家打擂台吧？” 　　“干什么都还是要有个对手更能促进进步啊。自从她成为唯一的奥运会唯一的中餐供应商，风光得很啊。夏夏，我觉得我也可以去京大读个EMBA，你看呢？” 　　公司L9、L8已经陆续安排完了。L7之前也安排了比较年轻的譬如田瑶、吴娜等人去。 　　既然二嫂有这个想法，那自然是可以的。 　　“嗯，可以啊。你去找田瑶给你安排吧。” 　　魏蓉点头，然后笑了笑，“回头有人问起，我都能说我在京大读过书了。这脸上简直贴金了啊！回去好好嘲笑一下你二哥。” 　　黎夏上辈子是去拿了文凭的，还是很好的文凭。所以这辈子她对这个心比较淡，只是时常会请一些老师到家里给自己上上课。 　　或者是去港大、中文大学等名校听听讲座。 　　现在身边的人突然都这么有上进心，也是挺好的啊。 　　她笑道：“那大嫂估计又得受刺激。” 　　“成天就会把我盯着。算了，随便她了。”这点胜利者的风度魏蓉还是有的。 　　等着菜上桌的时候，她坐下和黎夏闲聊，“我那天去阿明的别墅。看到颜甯在插花，他翘着二郎腿在旁边看报纸。瞧着他俩也挺和谐的。可惜就是不能有个孩子。” 　　黎夏含糊应了一声‘嗯’。 　　易澜敢随口告诉自己明哥结扎的事，那是因为她知道明哥本来也不会瞒她。 　　但她却不好把明哥的私事再说给二嫂听了。 　　二嫂翻着屏幕，“你看，张女士的儿子还挺帅，跟黎雯、黎远他们差不多大。” 　　黎夏点头，“听说是富二代里比较上进的。” 　　饭菜很快上桌，黎夏招呼魏蓉一起吃。 　　“不了，我晚一些和爸妈一起吃。你们先吃吧——” 　　郭权等人也在隔壁桌，已经在开动了。 　　黎夏便也没有多劝，和程程分享起了这三菜一汤。 　　吃到一半，章清惠接到个电话，对方很客气的道：“请问是黎总么？” 　　“我是黎总助理，你是哪位？”这是黎夏内地的手机号，也是公开在超市墙上的那个。 　　经常有电话打进来，所以需要人过滤一下。 　　章清惠听了几句，“你等下，我找黎总确认一下。” 　　她过来在黎夏耳边轻道：“说是他们收钱要对付的一个女人自称您的中学同学，打来确认一下。” 　　黎夏挑眉，“叫什么名字？” 　　章清惠报了名字。黎夏还在回忆，魏蓉先想起来这个人。 　　她也凑到黎夏耳边嘀咕了一阵。 　　黎夏这下想起来了。她开面馆的时候，有一天镇上有两姐妹打小三。 　　那个小三，确实和她是中学校友。都一个镇上的，读一个学校很正常。 　　而且后来初三的时候六班被定为慢班，抽了一部分学习不大好的学生过去组成。 　　原来六班的人就转到另外五个班。这个人就转到她读的一班来了。 　　因为她住的地方在黎夏放学常走的一条路上。两人时不时还会同行。 　　不过读完初中她就没继续读书了。 　　黎夏上辈子还在深圳见过她，住在二奶村。 　　但好歹同学过一场，这摆明是遇到事了，拉大旗作虎皮把她拉出来挡灾。 　　她直接不闻不问也不大好，总得问下是怎么回事吧。 　　她结过章清惠手中的手机，“我是黎夏，叫于楠接电话。” 　　“是、是，好的、好的。” 　　那边很快换了人，于楠道：“黎夏，谢谢你还肯接我电话。” 　　“怎么回事啊？” 　　“我以前在深圳跟过一个香港男人。但我现在已经并没有做小三了，我在开面馆自力更生。可他老婆还是要找人对付我，砸我的店。现在还找人要毁我的容。” 第902章 　　黎夏有些惊讶,“你开面馆了？”没住二奶村了？ 　　“是啊，有你这么个名声赫赫的老同学，我也算是知道了女人靠自己也是可以做大事的。” 　　黎夏道：“我又不是最近才出名的！” 　　说话要是这么不实在,她就真不管了。 　　于楠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冷淡,忙道：“我有孩子了,我不想他以后被人指指戳戳的。这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我想靠自己多挣点钱,以后给孩子好一点的生长环境。” 　　“孩子爸爸呢？” 　　于楠有些难堪，“孩子还小，看不出像谁。” 　　黎夏有些无语,合着你还同时交往两个以上的男人呢？这种事都能搞不清楚。 　　找上门去那些男的估计也不认，更不可能答应她去做亲子鉴定。 　　“我得手上有点钱,才能换去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现在真的没有再做那些事情了。”于楠声音低了下去。 　　老家她也是回不去的，如今家里全当没她这个人。 　　当年的事，她也是被诱骗的。结果那男人的老婆和小姨子把她名声都坏尽了。 　　但那个男的却能够回归家庭，她只能背井离乡。 　　来了深圳要学历没学历，也吃不了流水线上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苦。 　　就选了捷径,接受了香港来的厂长送的礼物。结果那又是个靠老婆娘家起家的。 　　再后来，就越来越不堪回首。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却发现之前被医生断言流产数次已基本失去做母亲机会的自己怀上了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她的救赎！ 　　她想重新做人,别人却不给机会。 　　一些知情人也来面馆嘲讽，“何必起早贪黑这么辛苦,两腿张开钱不就有了？哦，对，年老色衰没生意了。” 　　黎夏道：“那你从前跟那些小老板、包工头,就没攒得有点钱？” 　　“被人骗了。” 　　那边奉命来收拾于楠的小混混一看她还真跟美女首富是同学，一时也有些愣神。 　　他们是得了嘱咐下狠手划花她的脸的。 　　结果她说她和美女首富是初中同学。他们知道她是X山来的，再一看身份证还真跟大名鼎鼎的那位是一个镇上的，年纪也差不多。 　　抱着万一的想法,就打了这个电话。 　　行走江湖，肯定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万一人家要管呢？ 　　黎夏道：“你把你所在的位置告诉我，我叫人过去处理。不过，你最好是没有骗我。我最讨厌被欺骗！” 　　“好，好的。” 　　于楠报了位置，黎夏想了下离她的员工中心还挺远。倒是离彭志杰目前在建的一个工地挺近的。 　　她打给周全，把事情三言两语的说了。 　　周全道：“放心吧，老板娘，我这就带两个人过去看看，然后后续我也会处理好。这再怎么说要毁人家的容有些过了。我说怪不得工地上有些老家伙喜欢去那里吃面呢，原来真是家乡味。” 　　工地上最早的那批人，都是老板从他老家镇上带来的。 　　过了二十分钟，黎夏和程程把晚饭吃完，周全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老板娘，都解决了。对方也答应只要她不再和自己男人有勾搭，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你同学说不好意思再打扰你，托我和你说声谢谢。” 　　“好，辛苦了。” 　　“没事儿，有事您尽管招呼。” 　　周全挂断电话对于楠道：“我们老板娘是看在你现在好好做人，又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才管了这回闲事。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是，多谢几位大哥了。我给几位大哥下碗面吧？” 　　周全摆摆手，“不用了，你好好收拾下你这铺子，让人搞得乱糟糟的。”说完带着人走了。 　　出去有个下属道：“这么个女人，居然跟咱们老板娘是同学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样米养百样人。不过既然是老板娘同学，她又招呼咱们来帮人撑了回腰，以后再有人闹事、收保护费，大家伙看到了就搭把手。看那奶娃娃那么哭着，也挺不容易的！” 　　“知道了。” 　　黎夏挂断电话也有些好笑，没想到她也做了一回救风尘的事啊。 　　程程在喝汤，喝完了放下把嘴巴擦净。 　　黎夏道：“走吧。” 　　母子俩先出去，郭权等人跟上。章清惠则过去柜台刷黎夏的购物卡结账。 　　旁边有吃饭的人忍不住问道：“你们老板来吃饭还给钱啊？” 　　魏蓉道：“是啊，方便做账嘛。老板都以身作则，下头的人就没人敢不守规矩了。” 　　她公婆天天顿顿吃饭还结账呢。 　　黎夏和程程刚走出去，曹文鸢脚步匆匆的过来，“老板，大门口有警察来了，说是来找展老师的老公回去协助调查的。” 　　黎夏愣住，老杨犯什么事儿了？不过这家伙黑白通吃的，还真不是没可能呢。 　　“他在园区？” 　　“是，过来看看自家生意。不过他知道后就往外走了，说不会让警察进来。” 　　那会给人很多不好的联想。 　　黎夏道：“那我们赶紧出去看看。” 　　郭权抬手把路过的小马车叫停。 　　之前载客的高尔夫车，现在换成中式马车了。为了统一风格嘛！ 　　黄包车什么的也有。 　　黎夏带着程程坐上去，程程好奇的道：“杨叔叔......” 　　“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 　　半道追上正往外走的杨耀明，郭权叫停了马车。 　　黎夏趴在窗口叫住杨耀明，“老杨，你犯什么事儿了？” 　　可别留下案底啊，那以后楚瑜、楚熙政审都要出问题的。 　　杨耀明道：“我外头那个铺子之前卖出了一个古董的阴阳酒壶。现在这酒壶成了呈堂证供。没事，去说清楚就行。人家卖刀的、卖安眠药的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黎夏心头一松，“我怎么有点想笑啊？”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杨耀明也是一脸好气又好笑，“我也是啊。一辈子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哪晓得为这事被叫去协助调查。” 　　他之前心底也是一慌，还以为真被查出什么旧底子来了。他可是早就上岸，洗得干干净净的了。 　　黎夏道：“要不要载你一程啊？”这会儿车上只有她们母子和郭权，坐得下。 　　杨耀明点点头上了马车。 　　程程道：“杨叔叔，就是古装电视里那种把手上有个珠珠拨一下，壶口倒出来的就从美酒变毒酒的阴阳酒壶么？” 　　杨耀明点点头，“我当古董卖的。结果人家拿去不是观赏，发挥了原有功效。” 　　黎夏没有多问了，买得起这样古董的肯定是有钱人。 　　估计买的人只告诉了人这是古董酒壶。杨耀明这算是无妄之灾了。 　　他想了想问黎夏，“我记得那次家长聚会，程程有个同学的爸爸是警司来着？” 　　他说的是楚瑜的幼儿园面试之前的事。 　　黎夏点头，“嗯，我给你联系方式。”他说的就是果果爸爸。 　　“不用，我有。当时我觉着可能用得上，就跟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回头我打去试试。” 　　黎夏笑出声来，“你这立的什么flag啊？” 　　把他送到停车场，他自己开车出去。跟警方约在在离园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碰头，然后被带往警局。 　　黎夏回去把事情同抱着女儿的彭志杰一说，他也是好笑不已。 　　“估计老杨当时也吓了一跳，以为什么旧事被翻出来了。” 　　黎夏道：“只要他不盗卖文物出国，我们就还能做朋友。” 　　就连黎会计看了《鬼吹灯》都怀疑老杨做过大金牙那样的掮客，黎夏自然也有着同样的怀疑。 　　不过做生意的人，完全遵纪守法的有，捞过偏门的也不会少。 　　只要做人、做事有底线就行了。 　　说起来黎会计自从跟着《鬼吹灯》去了X点中文网，那真是找到了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销售榜上的网文他都在看，遇到喜欢的给打赏也挺舍得。 　　以前黎夏还帮他放大字号打印出来看，后来人家直接在网上放大了字号看。 　　她先前过去的时候，老爷子就拿着手机在追更。 　　黎夏瞥了一眼他的号，高V，且消费金额不少。 　　那个金额，只可能是打赏了。高V看文千字三分，一天24小时的看也看不了那么多。 　　以前还因为她看武侠小说揍她，自己还不是喜欢。 　　不过，她高考前夕还在偷偷看，确实是时机没找对。 　　黎夏看看在爸爸怀里板着小脸气鼓鼓的芃芃，“她怎么了？” 　　“睿睿特地搬了一堆零食在她面前吃，吃得那叫一个香。” 　　给看不给吃，怪不得把小丫头给气着了。 　　黎夏进去，就看到睿睿在客厅角落里面壁思过，耳根红通通的。尤其身后有人经过的时候。 　　他爸应该是故意让他站在外头人来人往的客厅的。 　　他听到脚步声挺多回过头来，看着黎夏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黎夏虎着脸，憋着眼中笑意道：“回头我吃着，你看着，你乐意么？” 　　“不乐意。” 　　“妹妹现在能吃的东西有限。你不给她吃就不要故意吃给她看嘛，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小丫头先前明显还没有消气，这会儿看到二哥被数落得蔫头耷脑的才高兴起来。 　　黎夏对彭志杰道：“你刚假装用力打小老二两下，你闺女估计就不气了。那你们还没吃晚饭？” 　　“没呢。这不你打电话说不回来吃，芃芃吃过奶了，睿睿又说他还不饿，我就准备在书房把文件看完再吃。中途听到芃芃气得啊啊的叫，出来看到她在拍桌子。你们怎么吃了才回来？” 　　早点出发，从园区回来正好赶上晚饭。 　　黎夏道：“做给顾客看的啊。我自己都去吃，人家才更相信健康、卫生嘛。” 　　深圳半山别墅的生意为什么好，就是因为他们自家人住在那里的时候直接过去买菜。 　　“哦。睿睿，你吃了那么多零食，还吃得了饭么？” 　　睿睿道：“我还可以再加一点。” 　　彭志杰道：“下次你再说不饿我可不信了。你透支了我对你的信任！”就是想先吃零食再吃正餐嘛。 　　他们父子俩吃的时候。黎夏抱着芃芃坐旁边，和程程一起看迷你的园区模型。 　　这是彭志杰仿着展翘表哥的手法做的。程程很喜欢，拿了一套回来摆弄。 　　今天园区又完工了一栋建筑，程程拿了小模型加进他的‘园区’里。 　　“爸爸，我们这些古风建筑都是榫卯结构的么？” 　　“是的。既然要古风，就彻底一点。”彭志杰随口道。 　　黎夏三言两语给他说了于楠的事，“我还以为她在二奶村吃香的、喝辣的呢。哪晓得把自己的路走那么窄。” 第903章 　　彭志杰喝了口汤道：“年纪轻轻的出来,干什么不能挣到钱啊？好在她还算迷途知返。她的面馆也是巧了，开在我们工地旁。里头上百人都是陆续从镇上来的。不过都是结伴去的，没人落单。倒是真没想到她是你同学。” 　　彭志杰在镇上也算是混得好的了。镇上很多人来深圳打工都跑去他的建筑工程队。 　　等他吃好了略坐了坐,黎夏过去拍拍他的上臂,“我有个事同你说。” 　　又把盯着园区模型的芃芃放到婴儿座椅里,“老大、老二,你们好好带着她玩。别再把她气着了！不然揍你们。” 　　黎夏经常把揍你、揍你们挂嘴边，其实没真的动过手。十月怀胎生的，下不去手。 　　程程道：“爸爸、妈妈放心,小老二再欺负芃芃，我揍他！” 　　睿睿道：“兄友才能弟躬！” 　　这话是以前黎夏教育程程的,被他学了去。 　　黎夏道：“那你怎么不对芃芃友爱一点？” 　　“我就逗逗她嘛。” 　　彭志杰跟着黎夏进屋去，没有关门，一边还能听着几个孩子的动静。 　　其实说隐秘或者不方便给孩子知道的事，敞着门反倒更安全。关着门才容易被偷听。 　　黎夏跟他说了自己对三鹿奶粉的怀疑，准备明天让郭权去暗访一番。 　　彭志杰道：“你说芃芃那么大的奶娃娃吃了会怎样？” 　　“得肾结石。” 　　彭志杰一脸的气愤,“那些人怎么那么缺德啊？手脚一次一次动到婴儿奶粉上。简直一点底线都没有了。之前就有阜阳的毒奶粉吃出大头娃娃，现在又......我说句实在的,如果是程程他们三个哪一个出了状况，我弄死罪魁祸首的心都有。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种事知道了就不能当不知道。” 　　黎夏道：“暂时还只是怀疑。等我查出来证据，肯定会对有问题的奶粉进行下架处理。虽然我只针对会出大问题的一两家，但可能会得罪大半个乳制品行业。” 　　在这次事件里完全清白的,就是她知道的那些地方乳业、有自己牧场、奶源的乳业。 　　很多全国知名的大品牌都添加了三聚氰胺。他们和三鹿的区别就只在于加的数量多少而已。 　　三鹿的加太多了，出了大事。 　　其他乳业加得少，就是乳品质量降低。但她把这个事挑明，这些人肯定都要受影响。 　　彭志杰道：“那就让老郭去查。查出来有问题,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怕事！吃三鹿婴幼儿奶粉的人好多的，尤其是那些背井离乡打工的人。孩子放家里让老人照顾。老人多半会去买价廉物美的三鹿，毕竟那是几十年的大牌子了。” 　　三鹿能占有那么大的市场，就是因为高性价比。 　　黎夏也觉得他先是家庭影响，然后受庄老师、受部队教育多年，道德觉悟还挺高的。应该不会拉后腿，但他作为伴侣，她要捅破这么大的事，他还是有知情权的。 　　“行，那我就放手去做了。” 　　彭志杰想了想，“如果情况最严重的是三鹿，其实对我没什么影响。我在石家庄没有楼盘。但你在那里有超市啊，还有员工中心。你在那一共多少超市？” 　　他听了前后价格的对比，其实也倾向于觉得三鹿的奶粉怕是真有问题了。 　　三鹿是当地的明星企业，国人解决问题的惯常办法就是捂盖子。 　　对于揭开盖子、暴露问题的人，那多半是把暴露问题的人先解决了。然后再盖一层更大的盖子。 　　这一点上他反而很欣赏国外一些企业的做法。譬如说两年前遇到苏丹红事件的肯德基。 　　人家的公关危机处理得就很好嘛。一时受了影响，但长久来说还树立了一个负责任的企业的形象。 　　黎夏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肯定是不可能轻易被别人给处理掉。 　　顶多就是双方博弈，吃点亏。 　　“15个，还没有买下那些门面。如果真的被抵制，我就退出那个市场。把15个超市的员工调到另外的门店，员工中心大不了转手卖掉，或者搁那也没事。至于其他的乳制品行业，对我出手应该不至于，最多就是怀恨在心，觉得我管太宽了。” 　　这个事她无利可图，其实应该也无名可图。 　　这样的事如果被及时制止了，应该是不会昭告天下，让外人看笑话的。 　　“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就去做吧。我总是和你共进退的。” 　　第二天一早，郭权就提着行李回内地‘探亲’了。他父母，老战友的父母、妻儿都在内地。 　　去了石家庄，有当地员工中心的外地籍人员接应。 　　不过，他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就去了。 　　毕竟当地户籍的员工可不少，里头有些家里人就在三鹿工作的。 　　当地很多人是真诚的相信着三鹿的。 　　把人送走了，黎夏打电话给琪姐。 　　她笑吟吟道：“黎副市长——” 　　“什么事儿，长话短说。休息了一周今天忙着呢。”琪姐把话筒夹在耳边，手里还在翻着文件夹。 　　升为副市长，比以前又忙了许多。 　　她今年50周岁，还有五年退休。如无意外，按这种带资上任的发展趋势，还能在职位上升一级。 　　“问问你那里还缺不缺扶贫款，只借不捐啊。” 　　琪姐乐道：“首富，这自然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啊。我们可是贫困市，有钱才好办事。你等着，我这就让扶贫办主任总结一下重要又紧急的问题。十五分钟后打给你。” 　　“好。” 　　“哎，好好儿的，你怎么突然这么主动积极要扶贫啊？” 　　“我在股市赚了一笔大的，总觉得这么花出去一半才踏实。”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替贫困地区的老乡谢谢你啊！有钱人都有你这觉悟可就好了。” 　　黎夏想了想又道：“你就别去找明哥了。明年经济形势可能不大好，现在得现金为王。他那里没我周转得开。” 　　“知道了。” 　　这个电话挂了，黎夏又打给章音，“你理理各地扶贫办送来的那些项目，不清楚可以问问当地市区的员工。找出重要又紧急的，找方顾问拿钱。原则就是天助自助者，而且只借不捐。上限控制在五亿以内。” 　　人怕出名猪怕壮，上次在网上说了她扶贫的事，找上门来的就不少，留下了不少企划案。 　　“是，黎总。” 　　之前给慈善基金会增资，把修抗震学校的范围扩大到全国，林林总总加起来，这次起码是十几亿支出了。 　　至于后续，那是分期付款的事儿了。 　　回头章音那里有行动了，估计还能有人找上门的。那估计得二三十亿才能刹住车。 　　把这次在A股赚的60亿花出去一半左右。 　　好了，现在她心头踏实了许多。 　　章清惠看她挂了电话忍不住闻道：“老板，你还觉得钱多了烧手不成？” 　　黎夏道：“股市、房市得来的虽然不是不义之财。但是还是分一些出去做善事，心头更踏实。这样我就能告诉自己，我这是人为的进行了一次再分配嘛。再说了，钱如今对我，更多也就是个数字。我的钱真的用不完。不过，救急不救穷，这是原则。所以，扶贫只借不捐。除非是遇上什么天灾、人祸。” 　　章音道：“您还能有什么不踏实的啊？要是真论起来，您该是身上有功德金光的人。” 　　黎夏笑笑，“嗯，所以我才一开始就说给地震带修抗震学校是塑金身自保嘛。” 　　过了没几天，果然名声出去了。 　　黎夏陪睿睿完成《我的家庭》的作词时，接到X山现任市长韩森的电话。 　　这是老交情了。虽然隔得远，逢年过节电话都在联系。这说起话来自然直接，“黎总，听说你在扶贫。你看老家的建设也需要你慷慨解囊啊。” 　　黎夏道：“我前两年才给老家镇上修了一条青石板路。而且X山哪个县的学校没有黎夏楼？好些中小学机房的电脑，那不都是我捐的么。” 　　她网吧的电脑先淘汰给公司用，过两年又有新的换下来。公司的电脑就把硬盘清了捐给X山的学校上电脑课，剩下的才卖给乔猛。 　　她捐的电脑比学校自己给学生用的那可快多了。 　　至于青石板路，更是从纸厂门口一直修到农贸市场。这十几年过去，那段老路是真的坑坑洼洼的了。 　　青石板路造价不便宜呢。但镇上不是一直在说要修古镇么，她就没有简单的修水泥路。给修了一条青石板路，将来方便统一风格。 　　虽然上辈子直到2022年古镇也没能修出来。 　　关键古镇应该是保存下来的，你修出来的不伦不类啊。 　　不过青石板路，人走车过都OK。镇政府和镇上居民、乡下农民也比较满意。 　　韩森笑道：“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况且你不是只在你们镇上修了路么，那还有县城啊。怎么说Q县也飞出了你这只闻名全国，哦不全世界的金凤凰嘛。还有附近其他的县，也都是你事业腾飞的起点啊。” 　　黎夏的超市的确是从Q县外附近的县扩张的。 　　“我可是只借不捐的。”实在穷困的地方，免息。其他地方，按照银行现行利息计算。 　　“知道、知道。有得借就很不错了。” 　　毕竟是老交情，而且X山确实是老家，是发家的地方，黎夏最后答应了五亿的借款。 　　韩森想把从自治县往市区的上百公里的公路都好好修一修，修成收费的二级公路。 　　除了财政拨款和当地居民筹款、银行贷款，还有不小的缺口。 　　那距离太远了，如今水泥、人工这些都贵。 　　但要是这条路修通了，对X山经济发展还是挺有好处的。物流子公司也能受惠。不管是往自治县的超市运货，还是送快递都会方便很多。 　　韩森最后道：“我昨天来省城开会，看到老领导在玩儿智能手机。我看了看，还挺有意思的。听说我和我老婆的职业都能享受优惠，能不能提前给我们整俩？” 　　韩森口中的老领导自然是高省长。那会儿在X山，高省长还是高市长，韩市长则是韩大秘。 　　黎夏还只是一个开了十几家超市的小老板。 　　黎夏这几天在散财扶贫的事，就是高省长告诉韩森的。 　　他本来是去找老领导想办法。高省长直接跟他说，X山的公路啊，你找黎夏去。你还真是赶巧了！ 　　黎夏一听一整就俩，玩笑道：“哟，韩市长手头还挺宽松嘛。秦老师知不知道啊？” 　　韩市长的爱人秦老师，和黎夏也挺熟的。韩森植物人躺医院期间认识的。 第904章 　　两个LX一代手机,那可是4800。不贪的话，也是两口子两个月的工资了。 　　“知道，我都是上交工资的。那不是听说公务员、教师都要涨工资么。辛苦了半辈子,享受一下。先给你提个醒,你的人力成本可能又要涨了。” 　　黎夏想了下,08年四川的公务员、教师确实是又调薪了。 　　又来了一次连续几年调薪,涨幅还不小。蹭蹭蹭的就涨上去了！ 　　不过各省这几年差不多都在逐步上调，毕竟如今生活成本是越来越高。 　　像韩市长、秦老师这样的家庭已经算相当不错的了。只靠两个人的正工资，一个月在X山想买一平方都还得往偏远的地方去找。也是该给调调工资了。 　　“行,那回头让人给你送两个去，让你们提前用上。记得用的爱惜一点,这样以后换二代手机时能折的价更高些。” 　　“好勒。” 　　得，X山的门店是所有市最多的，L1到L3又要普涨工资了。 　　韩森这家伙真够狠的，一下子给她借走了五亿。还说以后公路会收费，还得起。 　　不过除了他,也没第二个人敢跟她开这么大的口了。 　　琪姐都没这底气，毕竟她去的地方本身和黎夏没什么关系。 　　黎夏辅导完了睿睿怎么跟同学、老师用歌声介绍自己的家庭,陈玲的电话打来了。 　　她听说黎夏辅导睿睿唱歌介绍一家五口，哈哈一笑,“你辅导，能在调上么？” 　　“我就帮他编歌词，又不是我教他唱。三岁多的孩子,能简单介绍一下家庭成员就够了。” 　　睿睿很坚定选修了唱歌这门课。这周的功课就是用歌声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家人。 　　陈玲笑过道：“有地方卫视台请我去参加跨年晚会，给的出场费还挺高。让我跳《飞天》！” 　　“哦，那你要去么？” 　　“十动然拒。如今网上跳舞的人多了，人家主要还是看我跟你长得像。而且,去地方卫视跳舞，除了钱上的好处，别的没多少。还消耗了你的名气。我也不能让你的逼格因我下降啊。除非是春晚请我，否则别处我都不去。” 　　以陈玲50年大庆去过天X门城楼前献舞的经历，去地方台跨年表演其实对她的名气完全没有助益。 　　“春晚好像不给钱，或者给的比较少吧。” 　　陈玲道：“那可是春晚啊，倒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去呢！不过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水平还没到上春晚的地步。至于说报酬，我虽然钱不多，但过日子还是够的。” 　　到了陈玲如今的职级，其实工资很高的。军队对非义务兵，待遇很不错的。而且还有徐海这个团长，收入也不少。 　　关键他们家不需要花很多钱买房子啊。这就省去了一大笔开销。 　　徐妈妈是军医院退休的，请了个保姆照顾，剩下的钱还能贴补孙女一二。让小姿上上兴趣班、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据陈玲说，老爷子人走茶凉之后，老太太也没以前那么心高气傲了，人随和了不少。 　　毕竟替人办事儿就没以前方便了，小圈子里也就没那么受追捧了。 　　她现在和大儿媳妇都是师长夫人，但她的社会地位还不如林梅。 　　黎夏道：“你说了半天，人家到底给你多少钱啊？” 　　“跳一支舞，12万呢！可以在西安买20多个平方了。估计是想借你炒作，拉高收视率。然后一看我的资历，也还过得去。” 　　黎夏笑，“你还真是人间清醒啊！” 　　“我总不能连黎雯那丫头都不如吧？” 　　这么多年给黎雯开高价请她做模特儿的那可是真不少。 　　但小丫头依然是除了黎裳，只给小毛代言的品牌做代言。 　　不然年薪百万估计也达到了。听说X宝和KK商城最顶级的麻豆，有些能拿到这个数。 　　这方面黎阳和陈媛倒是都挺有原则，从来没指望过闺女赚这样的钱。 　　黎夏讲电话的时候，芃芃抱着竹编娃娃坐在沙发上听二哥对着她唱歌，笑得开花开朵的。 　　“我的大哥叫彭程程，同学说他像流川枫！” 　　程程从房间探头出来，“我叫彭程，不叫彭程程。” 　　“为了对称嘛，妈妈说加一个字更好唱！” 　　听说是黎夏加的，程程便没说什么，缩回去继续写他的作业了。 　　像流川枫什么的，黎夏是听果果妈说的。 　　《灌篮高手》热播，那些女同学私下讨论的时候就说篮球队的彭程长大了肯定就像流川枫一样帅气，篮球也打得那么好。 　　其实程程你说他像流川枫他不会多高兴。你说他像猴哥他才喜欢呢。 　　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儿，说什么的黎夏也不往心头去。她也跟着打趣起儿子来。 　　芃芃拍了两下巴掌，催促二哥继续。她以前只会啊啊的叫，是睿睿教她催人表演要拍巴掌。 　　睿睿是个有表演欲的孩子，成天在家唱唱跳跳给妹妹表演。 　　爸爸、妈妈、哥哥都忙。哥哥除了完成学校的课业，还有课外老师给他布置功课。 　　所以才七个月的妹妹就是他最捧场的观众了。 　　眼见唯一的观众催了，他清清嗓子继续唱道：“我的名字叫做黎睿......” 　　黎夏和陈玲煲了电话粥，挂断电话走出来的时候，兄妹俩已经在沙发上坐在一块儿，一起玩电子琴了。 　　这电话是陈玲拨过来，响几声挂断，等着黎夏再给她打过去的。 　　香港和内地，按国际长途算的。这种时候肯定是吃大户啊！ 　　晚一些，钟情把傅宇送了过来。她有事要回内地几天。 　　打发了傅宇和睿睿、芃芃一起玩儿，她对黎夏道：“你托我的事儿有点眉目了。我们系上有个博士生，是我们系主任亲自带的。但之前吧，他的工作还没有明确，我也没好和你说。如今已经定下来了，留校任教。我跟我们系主任打听过了，人品还是过硬的，而且确认是单身。79年，今年28岁，明年毕业。” 　　边说边拿出LX手机打开，“喏，就这个男孩子。个子挺高的，有一米八三。我寻思黎雯都有一米七，找的男朋友矮了她都不好穿高跟鞋。” 　　黎夏看了看，五官端正，目光澄澈。看外表应该是不错的。 　　“你觉着如何？要是可以，我这次回去就安排俩孩子见一面。” 　　黎夏道：“本人听起来条件很不错，他的家庭呢？” 　　“独生子女，父亲是蓉城一家三家医院外科主任，母亲是全职太太。家里在蓉城有两套房，其中一套就在我们学校西门附近。” 　　家庭条件和本人条件都很不错。 　　黎夏笑道：“劳你费心了！你等下，我给我大哥、大嫂打个电话。” 　　她打过去把情况说了说，黎阳和陈媛都挺满意的。 　　陈媛还难得说了句好听的，“小妹，雯雯让你操心了。要不是你，我跟她爸也给她找不到这么好的相亲对象。” 　　“关键还是雯雯自己也上进。不过，这成不成的我可不敢打包票啊。” 　　“那当然，你给牵线搭桥就很感谢了。” 　　黎夏点点头，“那我给雯雯打个电话。” 　　黎雯听说了之后道：“小姑，这条件挺好啊。行啊，那我就去见见。” 　　黎夏挂了电话又对钟情道：“一事不烦二主，黎雯跟我一样，平时活得有点糙。回头你带她去捯饬一下个人形象。衣服的话，买两身淑女一点的。” 　　“哎，好的。你可别再跟我道谢了，你看我把儿子直接往你这儿送也不带客气的。那行，我这就走了，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我送送你。” 　　回转的时候，黎夏看傅宇送走妈妈有些沮丧的样子有些诧异。以前来她这里可不是这样的。 　　“小宇，你这是怎么了？” 　　“黎夏姑姑，我妈妈说等她的课业完成，我也要跟着回内地读书了。我喜欢现在念的学校！程程哥念的小学我也挺喜欢的。” 　　黎夏牵着他往里走，“那就有点麻烦了。你爸爸、妈妈都是要常驻蓉城的。要不你和他们说说，到我这儿来住？” 　　她反正也是要放三只羊了，再添一只也没什么。 　　小宇这一两年常来借住，也不是让人多操心的小孩子。 　　“我说了，可是爸爸、妈妈都说偶尔来麻烦一下还行，不能天天来。黎夏姑姑，你能跟我爸爸说说么？” 　　黎夏道：“我试试吧。” 　　电话打过去，老傅同黎夏道：“是二老想孙子，想接他去北京。” 　　这黎夏就没办法了，她朝小宇耸耸肩膀。 　　傅宇对着话筒道：“那让爷爷、奶奶来香港住吧。北京有雾霾、有沙尘暴！黎爷爷他们都不回北京住了。” 　　傅家二老留在北京，主要是为了傅萌。不过北京的居住环境确实比不上香港。 　　傅杳钧惊讶地道：“你还挺有主见的啊。” 　　黎夏道：“我觉得他现在读的学校，对孩子性格的养成挺有好处的。而且他的建议其实也可行啊。至于傅萌，她应该能照顾自己了。” 　　傅家二老倒是一点也不重男轻女。 　　“我想想。” 　　傅宇顿时咧嘴笑了，有戏！ 　　黎夏道：“那你就不能和爸爸、妈妈在一处了。” 　　“去了北京也不能啊。” 　　那倒是。 　　两人走进别墅，芃芃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金姐给她把小肚肚盖上。 　　睿睿和小宇聊天，三句不离‘我妹妹’。可得意了，他有妹妹，小宇哥哥没有。 　　小宇道：“我家有大姐姐。” 　　“我还有大哥。” 　　黎夏懒得听他们的幼稚对话，径自走上楼去。 　　郭权去了一周了，打回来两次电话。他说三鹿确实是把从奶站收的奶用于制作婴儿奶粉的基粉了。 　　而且有一小部分已经流入了市场。 　　黎夏打开商超系统看了看，奶粉的存货不多了，也是该下单进货了。 　　总得先拿到物证再说。 　　于是她没有干涉，让吴青峰正常进货。他一次进货挺多的，直接下单三万多箱。由物流子公司上门拉货。 　　今天是10月16号，20号前货就会到各地分店。到时候就让牟娅去拿样品检测。 　　牟娅这段时间把所有在售的奶粉都检测了一遍。好些名牌奶粉里都测出了三聚氰胺，但是量不算大。 　　这个事得抓主要矛盾，黎夏现在便没有动。 　　一来，三鹿的问题才是大问题；二来，她并不想和整个乳制品行业撕破脸。 　　傅杳钧晚一点又打给黎夏，“我想了想，准备听从小宇的建议。老板你给程程选的学校不错。” 　　黎夏道：“不过香港的教育也有问题，家里得格外看重爱国主义教育。放心吧，你家老的、小的在香港，我会尽力关照的。” 第905章 　　黎夏知道她要捅破三鹿奶粉里,尤其是婴幼儿奶粉里含有大量三聚氰胺的事会给集团公司带来不小的风波。 　　所以她打算找机会和高层沟通这个事儿，统一一下认识。 　　要打仗，也得先安顿好内部,上下一心才成。 　　溢价收购好又多的事,外界谈论很多。 　　很多人觉得溢价那么多收购原本于她无太大用处的一百多家店,是有钱任性。 　　但因为事前开会统一了认识,不管事前事后，高层里一直是没有异议的。 　　这次她不打算开远程会议，因为10月下旬郑奎的孙女要在上海办百日宴。 　　算来到时候时间正合适。 　　所以这会儿她也没想太多,一步一步的来吧。 　　上辈子数次揭露这件事的医生、记者，人家的地位远不如她,都敢为了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小婴儿豁出去。 　　她有什么不敢的？ 　　石家庄政府的态度估计和上辈子一样，一心想把消息压下去，保当地明星企业。 　　但她不能不按规矩办事。她得先跟三鹿、跟石家庄市政府去沟通。 　　到目前为止，三鹿集团奶粉产销量已经连续14年居全国同行业第一位，是《福布斯》杂志评选的‘中国顶尖企业百强’乳品行业第一名。 　　2007年9月2日,央视《每周质量报告》播出了特别节目‘中国制造’首集《1100道检测关的背后》，报道三鹿奶粉出厂前要经过1100道检测检验。 　　毫无疑义的明星产业！ 　　可以说很多人都是看了这个节目去买的三鹿奶粉。 　　所以,黎夏要做的事还是在打脸这个节目。这得罪的人，实在是有点多！ 　　而且,她还不能跟三鹿的第二大股东，新西兰恒天然集团去联手。 　　2006年6月15日，恒天然集团认购了三鹿集团43%的股份。 　　估计当时也是觉得三鹿靠谱,但没想到三鹿其实这么不靠谱。 　　得知奶站收的奶源里添加了三聚氰胺，恒天然集团的态度是要求三鹿召回问题奶粉。三鹿不答应！ 　　估计三鹿也不知道奶农和奶站工作人员那么黑，竟然加了那么多。 　　然后恒天然集团又找石家庄市政府沟通，政府矢口否认此事。 　　而当时为此事发声的医生、记者在传统媒体上的报道都被石家庄市政府压了下去。 　　但是,现如今还有互联网，公众的知情权得到了保证。 　　恒天然集团怕股价因此大跌，并且失去市场信任，因此心一横主动把事情捅破。 　　事后，他们确实一度承受了股价大跌的后果。但市场信任保住了，股价后续也就回升了。 　　如果这不是外企，其实是天然的同盟啊！ 　　但因为外企这个身份的缘故，黎夏就不能找他们联手了。 　　不然一个弄不好，她会被骂成汉奸。 　　而且还得抢在恒天然集团之前捅破此事。以避免国际、国内舆论大哗，国内乳业再难走出去，甚至都得不到本国年轻父母的信任，再不敢买国产婴儿奶粉了。 　　10月21号晚上，牟娅给黎夏打电话，“黎夏姐，如你所料，三鹿婴儿奶粉里的三聚氰胺含量严重超标了。” 　　“我知道了。” 　　稍后，黎夏打电话给傅杳钧，告知他此事。 　　傅杳钧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听完黎夏说的他也骂道：“太缺德了！” 　　黎夏道：“我要把三鹿奶粉先下架，让他们自行召回。” 　　这是发现问题产品应有的态度。 　　另外，黎夏决定在被三鹿拒绝后亲自进京一趟，去国家质检总局。 　　今年3月份，发生了‘美国宠物食品三聚氰胺事件’。 　　美国调查发现我国出口美国的生产企业违规添加三聚氰胺。 　　当时通报了中国的质检总局。 　　质检总局调查之后发现国内两家公司，因为他们部分出口的产品的蛋白含量不能达到合同要求，确实在宠物食品里违规添加了三聚氰胺。 　　质检总局紧急部署了有关食品的全国质量监督专项抽查。 　　抽查的品类就包括奶粉，不过当时没查出里头添加了三聚氰胺。 　　这次事件还引发了中美之间的一场风波，美国对中国的出口食品和日用消费品等，采取了一系列限制进口的措施。 　　牟娅的检测没有公信力，很难说服人。黎夏必须拿到国家质检总局的相关报告。 　　但9月2日才播出了那样的节目，她要拿到这份报告的难度可想而知。 　　傅杳钧打电话给吴青峰，让他下架刚到货的这一批三鹿奶粉，并说明了缘由。 　　吴青峰听过不敢置信地道：“傅总，消息确实么？我儿子小时候就喝的三鹿婴儿奶粉，啥事儿没有啊。” 　　“是因为今年下半年国际奶价飞涨达55%，造成了三鹿改用本地奶制造的乳粉做基粉。” 　　“那不用下架。” 　　“嗯？” 　　“刚回仓库的货，还没上架呢。如今货架上摆的还是之前的货，只是没有库存了而已。老板是什么时候关注此事的？” 　　这都未卜先知了啊！ 　　傅杳钧扯扯嘴角，“两年前。两年前肯德基苏丹红事件后，老板担心我们也落得和肯德基一个下场，特别的重视检测进回来的产品。” 　　“这我知道，但怎么又查到三鹿头上去了？上个月电视里才说到三鹿的1100道检测关卡呢。9月2号开始我们的三鹿奶粉卖得特别的好。” 　　“苏丹红事件是05年发生的。04年不是发生了阜阳毒奶粉事件，吃出了很多大头娃娃么。当时三鹿奶粉也在劣质奶粉名单里，后来又被删掉。然后各方面权威机构道歉，说是误操作。老板担心这里头是不是有猫腻，让郭权去暗访了一个星期。郭权发现三鹿奶农为了增产，往里头添加三聚氰胺。但是没有拿这些奶来做婴儿奶粉，老板就没管。大人吃了基本能排出。” 　　傅杳钧顿了顿，“但今年不是国际奶价爆涨么。老板看三鹿奶粉一直没涨价，怀疑他们用了自家奶农上交的奶做婴儿奶粉，就又让郭权去查。结果真的如老板所料。所以昨天三鹿婴儿奶粉刚入库，牟娅就去拿来做了检测。三聚氰胺不是国家规定的奶粉的检测项目，但有郭权那里的发现，她就针对性的查了三聚氰胺的含量。据说超标百倍以上！这要是婴儿长期、大量的吃，会得肾结石的。严重者可能直接导致死亡！” 　　吴青峰倒吸了一口气，这要是一直卖、一直卖，怕是过几个月就要开始出事了。 　　这是轩然大波啊！ 　　“还以为老板真的安心在家带小孩了。原来她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这如果不是老板派人去查、去检测，他这个采购总监根本没想到过三鹿奶粉会出问题。 　　上个月央视才推出的明星企业啊。 　　含苏丹红的产品不是肯德基生产的，他们只是售卖。但两年前的风波全落在了肯德基身上。 　　他们超市和肯德基一样，只是售卖的终端。但追究起来，搞不好跟肯德基一样的背锅。 　　那他这个采购总监，怕是也干到头了。 　　傅杳钧道：“既然还没上架，那就直接不要上架。你去和三鹿沟通，让他们收回产品。要是不行，联系当地政府。” 　　10月24日，黎夏和彭志杰带着芃芃飞上海，喝郑璐小朋友的百日宴。 　　今天不是周末，两个大的就放在家里了。 　　见到傅杳钧和吴青峰，两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 　　吴青峰道：“老板，三鹿不承认他们的奶粉有问题，拒绝召回。我和他们沟通了几天，都是这个结果。当地政府也站出来为他们站台。” 　　这一承认，所有的荣誉就都垮塌了。之前做大做强靠的全是市场信任。这一旦失去，可就忽喇喇似大厦倾了。 　　郭权气道：“难道非要等到出大事，在不可辩驳的事实面前他们才肯认？可那会儿，一切都晚了。” 　　郑奎抱着今天的小主人公过来，“璐璐来和芃芃姑姑打个招呼。咦，你们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 　　芃芃很少看到比自己小的奶娃娃。感兴趣的往前凑，想去摸摸郑璐璐的脑袋。 　　彭志杰把她的手包住，黎夏道：“先参加百日宴吧，等散席后再说。” 　　郑奎愣愣的，“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黎夏道：“零售子公司进的货出了重大的食品安全问题。不过还好，还没有上架。牟娅那里检测出来的。有客人来了，你先招呼客人。我们也各自坐好。老郑，等会儿散了安排个开会的地方。清惠，你去通知还不知情的L8、L9。” 　　一个小时后，热热闹闹的百日宴才宣告结束。 　　郑奎和家人在门口送客。没办法，今天来的客人大多是冲着他来的。 　　黎夏等人等在他定的行政套房里。 　　黎夏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芃芃在房间里被爸爸哄着，入睡了。 　　又过了十分钟，郑奎把要紧的客人亲自送走了，脚步匆匆的上楼来。 　　他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老板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不然一个个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黎夏睁开眼，“来了，那老傅、郭权把情况说一说吧。” 　　他们二人把相关情况说过，在座的人都意识到了事件的严峻性。 　　才当了三个多月爷爷的郑奎第一个表态，“老板，这个必须给它退回去。我们不能干这种助纣为虐的事。” 　　黎夏看向吴青峰，“门店架上之前的三鹿奶粉卖完了么？” 　　吴青峰点头，“有好些门店都断货了，但我让把所有三鹿的货全部封存了不得上架。现在每天都有顾客来问几时才到货呢。说家里孩子喝惯了，价廉物美的。换别的奶粉，一是贵，二是孩子吃不惯。他们去别的超市买三鹿奶粉去了。” 　　黎夏点头，“小孩子喝惯了，确实中途换不好。这些家长也是慈父、慈母心态。但是每天一杯奶，是为了强壮一代人，而不是......” 　　吴青峰道：“三鹿和石家庄市政府要直接找您对话。” 　　“好！不过现在先不说他们。你们其他人的意见呢？” 　　聂政道：“我赞成全部退回。而且不是我们一家不卖就够了，是要让别的超市都不要卖了。” 　　他这会儿正在和叶颖备孕呢。40来岁的人了，如今也算功成名就，正稀罕孩子呢。听不得这些！ 　　傅杳钧道：“也不能不管不顾的揭盖子。之前出口美国的宠物食品里加了三聚氰胺，影响非常的坏。质检总局抽查之后说是个别行为。这要是再爆出来明星企业三鹿奶粉里加了超标百倍的三聚氰胺，那就是给美国人递刀了。” 第906章 　　郑奎火道：“母亲的,它三鹿干的破事儿，如今倒是把我们架到火上烤了。” 　　这群男同志私下怎样不说，但在黎夏跟前从来不讲脏话的。 　　郑奎这会儿显然已经有些出离愤怒了,讲了也没反应过来。 　　这种时候,黎夏自然不会为了这种细枝末节同他去计较。 　　再看其他人,一个个也气得脸都胀红了。 　　一来,在婴儿奶粉里动手脚真的太下作了。在座除了聂政都是有孩子的，就是聂政也正在积极备孕呢。 　　二来，两年前肯德基被苏丹红搞得一时狼狈不堪,殷鉴不远啊！ 　　在座少说在集团公司奋斗了数年，多的十几年。眼看着去年公司成为了内地第一的民营企业,都挤进世界500强了。 　　今年整合了好又多，一直难产的通信子公司也终于发力了，眼看着要借着‘双十一’的东风腾飞。 　　一切都在向好，这么发展下去百年老店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现在竟然被三鹿奶粉连累，遇上这么个被架火上烤的局面。能不气么？ 　　其实上辈子的三聚氰胺事件,所有的超市都是全身而退了的，没有受影响。 　　不过他们不知道,又有肯德基的先例，这倒是为黎夏统一认识减轻了障碍。 　　黎夏道：“那这一个议题,问题奶粉绝对不能卖，咱们算是达成一致了？同意的举手吧。” 　　她说完第一个把手举了起来，然后在座十来人的人齐刷刷的举了起来。 　　萧阳道：“这是肯定不能卖的。明知道奶娃娃吃了要得肾结石,还卖，这就丧良心了。老板，你说第二个议题吧。” 　　他原本以为今天趁机开个小会，是要说说‘双十一’和LX手机的事。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波稳了的话,他的L9也就稳了。 　　但如今遇上这样难办的局面，他的事也不好再提了。心头尤其的恨三鹿搞事儿！ 　　黎夏点头，“我是这么打算的，他们不是要直接和我沟通么。一会儿我就主动给三鹿把电话拨过去。这件事必须以他们召回所有问题奶粉，并且不再生产为底线。如果无法达成一致，那就到我们必须捅破此事的时候了。到时候老傅你去零售商的群里知会众人此事。告诉大家，我们为了不步肯德基的后尘为生产商背锅，对所有产品进行了检测。查出三鹿奶粉三聚氰胺含量超标百倍以上。至于另外二十几种查出来有问题的奶粉也告知他们，直接把牟娅检测的数量亮给他们看。” 　　在座的人也看到发给他们的文件了。其他二十几家都不是大问题，就是奶粉质量下降。不至于吃出肾结石来。 　　但三鹿奶粉真的是大问题！ 　　傅杳钧点头，“嗯，我们检测出来了，知会他们一声。要不要下架他们自己拿主意。” 　　知会过了，事后闹开怪不到他们头上。 　　“另外，乳制品协会那里不用亮数据了。直接告诉他们，我们对所有乳制品进行了三聚氰胺数量的检测。其中三鹿奶粉超标过百倍。” 　　她说到这里，看兰新奎有话想说便道：“老兰，你想说什么？” 　　兰新奎道：“其实这件事乳制品协会出面是最好的，这也算是他们内部的事情，让他们关起门自己解决。但是我看了一下，这个行业的国内知名品牌全中招了。乳制品协会是以他们为首的，但他们怕是腾不出管别家的事了。” 　　这时节，对这些国内乳制品巨头来说，能自扫门前雪，让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就很好了。 　　黎夏叹气，“谁说不是呢？如果他们能支棱得起来，我们还愁什么？我们超市和KK商城，就只是销售终端啊。出了肯德基苏丹红事件，我们小心谨慎一点，检测进的货，这合情合理嘛。查出来不对，三鹿拒绝召回，通报乳制品协会就好。可现在，怕是还真得我们出面去捅破了。零售业的其他人，能跟着下架就算是不错了。” 　　是他们带头不卖三鹿奶粉的，回头相关部委要问，肯定也是先问他们。 　　郑奎道：“这个事，不好办。就是老傅刚说的，捅出去就是给美国人递刀子。对了，三鹿去年是不是卖了一大笔股份给外国人？” 　　黎夏点头，“对，新西兰恒天然集团。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咱们得抢在新西兰人面前把事捅破。这样才是我们中国人关起门来自己解决问题。不然闹到国际上去......” 　　新西兰人直接告诉自家总理，然后人家给□□打电话。 　　这就很被动了！ 　　傅杳钧呼出一口气，对啊，中国人不自己捅破赶紧解决了，让新西兰人出面，事情可就复杂了。 　　这十几年和外企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外国人遇上这种事的处理方式都跟肯德基差不多：会自己召回问题产品，挽回公众信心。 　　倒不是他们的道德底线比三鹿高。而是怕竞争对手抓住机会大肆宣扬，让他们不但股价暴跌，连挽回市场信任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外国企业的处理方式通常不是捂盖子，他们也捂不住。 　　他道：“老板，还有各位，如今我们算是被三鹿顶到风口浪尖了。一方面不能让这批奶粉流向市场，另一方面得顾全大局。得找到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才行。” 　　黎夏看向兰新奎，“老兰，你在国企多年，而且年长我们许多，经历了不少风雨。你觉得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什么？” 　　兰新奎道：“老板，这件事的难处刚才大家也都说透了。这已经不是我们一个企业能承担的事儿了。我的意见是：把事情上交国家！” 　　黎夏点头，“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决定第一步跟三鹿再次沟通，如果他们肯召回问题奶粉，并且杜绝再生产，皆大欢喜。” 　　吴青峰道：“老板，不容易。我之前几天同他们沟通，他们态度非常强势，就是矢口否认。” 　　曾阳愤然道：“黑的还能说成白的啊？” 　　这件事本来和地产子公司没关系，但他还是集团公司L9的副总裁。而且，房地产子公司和零售子公司也是同气连枝啊。 　　聂政冷笑，“他们的意思就是要我们装作不知道，继续售卖呗。” 　　黎夏道：“还是要最后再跟他们沟通一次。如果他们态度不改，老傅你就按我说的，通报零售业协会和乳制品协会。” 　　傅杳钧点头，“是。” 　　“然后，咱们再等等乳制品协会的态度。他们如果肯出面，我们就不用出面了。等他们的态度，这也是我们该有的流程。我们知会到他们了，他们段期内要处理各家自己的事腾不出手，那我们就只好出头了。” 　　黎夏知道乳制品协会此时腾不出手。但时间不等人！ 　　一是已经有部分产品流入市场了，虽然得长期吃才会出问题，但也不能拖。 　　二是她这里不卖三鹿奶粉，这件事估计已经不少有心人注意到了。这其实已经是变相的捅破三鹿奶粉有问题了。 　　那还不如按老兰说的，把事情上交国家。 　　黎夏呼出一口，“如果乳制品协会腾不出手，或者说因为那些国内知名奶企自身也在加三聚氰胺没有立场出面，那我们通告了他们就算仁至义尽了。不是没给他们抽身的机会。但我们没时间等他们内部扯皮了。”说到底，还是不能把这个乳制品行业都得罪了，得给他们留时间召回问题奶粉，扫清隐患。 　　这样他们哪怕记恨，倒不至于结下死仇。 　　“我们不是国企，我没有行政级别。所以上交国家注定会曲折一些。我明天一早飞北京，如果三鹿那边和乳制品行业的态度如我们预料的，那我准备把三鹿婴儿奶粉送到国家质检总局去检查。另外，我也准备再找几位老前辈问计。” 　　听了这话，兰新奎第一个点头。对，问问那些商场老前辈。 　　他是早听说黎总和那些红顶商人的关系处得极好。 　　他道：“上个月央视才放了纪录片对三鹿大推特推。吴总也是因此加大的进货量吧？” 　　吴青峰点头，“是啊，9月份三鹿奶粉卖得可好了，碾压其他所有奶粉。不然我怎么会直接下单三万箱？” 　　黎夏道：“那咱们算是理清楚思路了。我现在主动给三鹿那边打电话。” 　　众人点头，看着她拨号，然后外放。 　　一番沟通之后，对方稍有软化，“黎总，如果你要退货，我们接受。” 　　黎夏道：“不是我退货，是你们必须把流入市场的问题奶粉全部召回。” 　　“我们的奶粉没有问题！” 　　“那我只能拿去质检总局提请检测了。” 　　沟通无果，不欢而散。 　　傅杳钧道：“这是有恃无恐，觉得9月央视才播出了纪录片《中国制造》，而且是把它们三鹿放在首集播出。觉得质检总局不会轻易给我们出报告吧？” 　　黎夏心道：可能真是这发展！所以，她才需要去找苏老啊！ 　　这位老爷子是能直接代表商届和大领导对话的红顶商人之首，一度还层看好她接棒的。 　　说实在的，之前先后经历了甄司令、徐爸爸这两个能在上头帮她说几句够分量的话的老人过世。 　　再听耿桐说苏老也进医院了，黎夏当时真的吓了一跳。 　　幸好老爷子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出院，至今人也很健康。 　　黎夏道：“我再给高省长打个电话，质检总局那边请他帮忙疏通一下。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也到了该汇报的时候了。” 　　三鹿那边她是沟通不了了，石家庄政府也铁了心维护明星企业。 　　而她再有钱，质检总局也不一定肯卖她面子的。 　　傅杳钧道：“石家庄政府，也可以请高省长去沟通一下。” 　　黎夏点头，拨给高省长，依然是外放给众人听。 　　这时候，这些支持她捅破此事的下属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 　　还好，里头没有哪个让她成熟世故、明哲保身。 　　刚才三鹿说接受他们退货，也没人觉得到此为止、择出自己就可以了。 　　这是黎夏此刻最欣慰的事情。 　　电话是高省长的秘书接的，“黎总，领导今天还提到你们超市，疑惑你们怎么三鹿卖断货两三天了都不补充。他正在等您的电话。” 　　黎夏超市全国大范围断货三鹿奶粉，这不能不引起注意。 　　“就是为了这事，可能会引发重大食品安全事故。” 　　“好，您等着。” 　　秘书进去，把手机递给高省长，“黎夏的电话，说是三鹿奶粉可能引发重大食品安全事故。” 　　高省长放下文件把手机接过来，“具体什么情况？” 第907章 　　黎夏巴拉巴拉把事情始末说了,“我的下属和我本人已经和三鹿沟通了几天。他们拒不承认，更不肯召回问题奶粉。看我们也不妥协，而且估计这几天我们没有上架他们的产品,对他们也带来了一定的影响。所以刚才承诺可以让我退货。” 　　她要的是退货么？现在她还不退了,她要留着做物证。 　　高省长面色严峻,“你确定出问题的是三鹿奶粉？” 　　“其他在售奶粉我们也测了,还有二十几种奶粉也出了问题。但那些都微量超标，三鹿是直接超标百倍了。” 　　黎夏说到这里顿了顿，“领导,您能不能出面和石家庄市政府沟通一下？” 　　“可以。” 　　高省长出面沟通，还是无果。他是比对方高半级,但他管不到人家啊。 　　对方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三鹿这块金字招牌。 　　黎夏要退货，可以。 　　要三鹿以问题奶粉的名义召回，不行。 　　他们还是想黎夏妥协。 　　高省长告诉黎夏，“你直接去国家质检总局吧。” 　　“哎，好的。”黎夏挂断电话告诉傅杳钧,“你去知会零售业协会和乳制品协会的人。同时告诉他们，我明天就去北京,去国家质检总局。” 　　傅杳钧先去加了乳制品行业的群。这群号其实在圈里也是公开的。 　　只是要进群必须经过审核。 　　对方的群主一看是黎夏集团公司的总裁申请加入，想到黎夏超市的三鹿奶粉断货几天也不补货,小道消息说两家正在打口水仗。 　　也急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立即把他加了进去。 　　傅杳钧利用这个时间就在打字，先发到零售业的群里。 　　然后一看被拉进乳制品业的群了,复制、修改、粘贴一起呵成。 　　这是行政套房，有投影仪。黎夏让章清惠直接把他的手机屏幕投屏到幕布上了。 　　两个群里都是各自行业的大佬，显然有很多人在潜水。 　　这消息一出，立即就把人炸出了一大群。 　　零售业的群里都是惊呼‘真的？ 　　“这么大的事,我们能开玩笑么？这几天我们和三鹿、和石家庄政府都沟通无果。明天我老板就要去北京了。如果三鹿不全面召回问题奶粉，她就去国家质检总局。” 　　倒是没人说‘我们只是销售终端，未必会找到我们头上’的话。 　　肯德基的先例摆在那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而且黎夏集团都通报了你还没反应，这就是明知道有问题还助纣为虐了。 　　傅杳钧道：“我们公司一天能销售两千多罐三鹿奶粉，你们呢？” 　　大家一加，一天能卖一两万罐。这影响面可就大了啊！ 　　所以，当然是下架先了。反正有黎夏顶在前头，他们跟着做就是了。 　　至于乳制品协会的群里，在线众人一片沉默。 　　所以，奶里添加三聚氰胺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只是，三鹿加了那么多，他们也有些吓着了。 　　这会儿连跳出来替三鹿否认的人都没有。也可能除了群主他们都挂机！ 　　至于三鹿的人，应该是真的不在线。 　　这个事情黎夏最多等一两天，但暂时没有人站出来说他们来解决。 　　这两个群黎夏交给傅杳钧去应付，她进屋看了看芃芃。 　　小家伙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彭志杰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开眼，“明天出发？” 　　“嗯。” 　　过了一会儿她再出去，零售业的人都表态已经安排下属紧急下架三鹿奶粉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乳制品群里没人出声，估计去解决隐患了。 　　行业巨头都出事了，地方性奶业的老总也没有吭声。 　　三鹿再找人来说和，黎夏让吴青峰转告他们一句话：除非公开召回所有问题奶粉，并且不再生产，否则没有谈的余地。 　　当晚，黎夏一家就在这个套房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飞北京。 　　国内大超市全面下架三鹿奶粉的事儿还在发酵。 　　老百姓也都在关注此事，还有不少人跑到KK博客的黎夏集团公司的官博来留言问。 　　陆芸建议大家先从各地超市在售的奶粉中采买，家里的存货先不要动了。 　　买不到三鹿奶粉，立即就要断顿的孩子有。 　　但真饿急了，别的也是能喝的。 　　事情闹这么大，年轻的父母心头也忐忑，不敢再买三鹿奶粉给孩子喝了。 　　就是家里还有的，也设法在给孩子换口味。 　　平时图三鹿价廉物美，但真的有问题的话，还是宁可贴钱买贵的啊。 　　计划生育，绝大部分人还是只有一个孩子的。 　　有人带节奏，说首富不给个理由，就人为给大家购买平价的奶粉制造障碍，而且还搞得人心惶惶的，要黎夏出来给个交代。 　　陆芸回道：“等官方说明吧。我只能说我们黎总是本着一个良心企业家、一个母亲的出发点在行事。” 　　等回复了，她气道：“这种时候都有人出来博流量、博关注。” 　　博客的经营越来越红火。树大有枯枝，也开始冒出不和谐的声音。 　　杠精、键盘侠层出不穷。 　　大概和网上的热度、民间的议论有关，黎夏派人从北京的超市仓库拿了两罐三鹿婴儿奶粉去质检总局递交也很顺利。 　　黎夏这个首富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受人瞩目。 　　大部分的老百姓还是倾向于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干这样的事的。 　　一时间，三鹿奶粉下架事件的影响力，甚至超过对已经火爆了三个月的股市的关注。 　　股市还在涨，已经正式突破6000点了！ 　　前几天还有人在嘲讽黎夏这回真的看走眼了。哪知道她又搞出了一件举国关注的大事儿。 　　人家的注意力早就从股市移开了。 　　只是过了两天，送去检测的奶粉也没有下文。 　　黎夏和彭志杰抱着芃芃去拜访苏老，他们是前两天打电话约好上门的。 　　苏老坐在自家大四合院的正房客厅招待他们。 　　他眼神复杂的看看黎夏，“我说你怎么冷不丁的回北京来了。” 　　黎夏苦笑道：“遇上事儿了。” 　　她正要从头到尾、原原本本把事情讲给苏老听，芃芃忽然朝苏老张开手讨抱。 　　苏老坐着，倒也不亏腰力。 　　所以他笑呵呵伸手来接，彭志杰便递给他了。 　　“你说吧，我听着。”苏老知道黎夏是想通过他说给谁听的。 　　芃芃坐过去其实是看上了苏老手上散发着白檀香的念珠。她径自去玩人家的念珠去了，倒也没吵吵。 　　于是黎夏从两年前怀疑三鹿从劣质奶粉名单上除名有猫腻开始讲起，一直说到看国际奶价飞涨，三鹿依然低价倾销便再度派人去调查。再说到发现了问题后和三鹿的几场沟通。 　　她有些忐忑的道：“这没下文了，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吧。” 　　那她拿牟娅的检测结果出来，很难取信于所有人的。 　　苏老看她两眼，笑了一下，“高省长怎么跟你说的？” 　　“他就让我直接拿去就是了。我还以为他......”替我在质检总局打好招呼了。 　　所以后来递交上去，一切顺利，她只觉得挺正常的。 　　不过这会儿，话还没说完，黎夏自己也反应过来了。 　　她抬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身在庐山之中，不辩是岭是峰。” 　　高省长让她直接去，哪里是替她打好了。 　　是因为她把待检奶粉递上去，这事儿在她这个层面就完事了。 　　她已经把问题上交国家，如今作难的是国家质检总局了。 　　而且，检测结果他们也不会先通报黎夏，只会向上通报。 　　各大超市全面下架三鹿奶粉，这个事情在大家看来闹得够大了。质检总局是不得不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 　　只是黎夏还经历过前世事情被新西兰总理打电话告知□□，然后□□震怒。 　　所以她才觉得这个程度、这点动静才哪到哪啊？ 　　她这才以为还有人要保三鹿。 　　但其实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已经是她管不到的层面了。 　　不过她来找苏老说说也是对的，上头肯定要问问这件事的始末。 　　毕竟她盯上人家三鹿奶粉也挺奇怪的。 　　同一套说辞她说了几回了，说着说着她自己都以为就是这样了。 　　而且苏老听了也没有觉得不对，每一步都合情合理的啊。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大领导问起，他如实转达就是了。 　　黎夏道：“我愿意永不介入乳制品生产领域，以证清白。” 　　石家庄人搞不好以为她想把三鹿拉下马，自己占领这块市场呢。 　　苏老笑，“三鹿去年销售额近百亿，于旁人而言是非常了不得的生意了。但在你那里，排不上号吧？” 　　黎夏集团去年可是营收1136亿啊，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看芃芃实在是爱他这串念珠，他就打算撸下来给她。 　　黎夏赶紧道：“不行、不行、不行。她估计就是爱上您念珠这味儿了，还挺能知道好东西啊。” 　　彭志杰也道：“看这念珠的外观，也知道是苏老您常年佩戴的爱物。关键是不能让孩子养成这个习惯。要是看到谁身上的好东西就要上手弄回去，这就不好了。” 　　如果他只说了前半段，苏老还是要坚持撸下来给芃芃的。 　　但他提到教育孩子的问题，苏老就没有坚持了。 　　黎夏把脖子上戴着的、让黎裳定制的摸金符取下来，在芃芃眼前晃悠。 　　她没商用，就自己戴着玩。小丫头也挺喜欢这个的。 　　果然，芃芃看到了就伸手去抓，没再去摸苏老的念珠了。 　　等从苏老那里告辞离开，彭志杰道：“回头我带她去老杨那里挑一个古董手串。” 　　闺女喜欢闻白檀香的味儿，那给手串熏一熏也就是了。 　　不过白檀香价比黄金，一克要两三百块。 　　就还是拿来熏古董手串更值得些啊。寻常的东西，配不上用这样的熏香。 　　黎夏道：“现在就去吧。” 　　杨耀明在北京自然是有店的，还是总店。至于白檀香，他应该也有门路可以代购。 　　香炉什么的，四合院里有现成的。 　　上了车黎夏道：“我是一孕傻三年，一时自己把自己整懵逼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彭志杰道：“我看你有条不紊的，又是去看拆迁分的三套房，又是约了到苏老这里说说来龙去脉，我以为你心头都有数了。” 　　黎夏失笑，“我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有什么数啊？也好，这件事解决了。” 　　这样，就不会30万婴儿受害，更不会有6个小朋友因此死去。 　　内地的乳制品行业也不会都受到太大的连累，导致很难再走出国门。 　　只希望内地的宝妈、宝爸能对国产的婴儿奶粉多点信心。毕竟还有那么多的良心奶企呢。 第908章 　　知道这件事拦下了,黎夏简直是如同卸去了千钧重担。 　　她挽着彭志杰的胳膊道：“我今天算是尝到当首富的好处了。” 　　如果她不是万众瞩目的首富，如果这不是互联网时代，如果她不是之前结交了不少人脉,这件事要办成没这么容易的。 　　彭志杰把女儿挪到另一只手上。 　　黎夏走路喜欢挽人的胳膊，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尤其是在她高兴的时候。 　　挽就挽吧，两口子。 　　10月底的北京已经是深秋了,芃芃都穿上薄袄了。 　　她头回穿这么厚实，还挺稀奇的。时不时拿手按按,看衣服瘪下去,再弹起来。 　　郭权他们开着车跟在后头,白华问道：“头儿,老板是不是忘了咱们还开了车啊？” 　　“想走一走吧。不过这北京的环境是真不如深圳、香港。估计事情完结了，老板就会离开。” 　　出门的时候，黎夏本来还给芃芃戴了儿童口罩的。但是看她有些呼吸不过来,老是去扯口罩,在口罩下面也是张着嘴巴呼吸。她又不舍的给摘了。 　　黎夏决定这趟回去，就不出门了。相对来说,四合院里待着还挺舒服的。 　　“哎,我们圣诞找个地方带孩子们去滑雪吧？元旦前回深圳。” 　　彭志杰的散打学校元旦开张大吉。 　　那之前本来应该挺忙的，但想想也不是挪不出几天时间。大不了他先回来嘛。 　　“行啊。国内还是国外？” 　　黎夏想了想,“回头问问那哥俩。” 　　她上辈子哪个国家都去过了,不热衷于出国。要依着她,就在四川的佛教名山就行。 　　但程程和睿睿不同。 　　他们交往的同学、朋友大多是去阿尔卑斯山滑雪的。 　　说到佛教名山的滑雪场，彭志杰笑了下。那还是两人定情后一起去玩的第一个地方。 　　滑雪太消耗体力了,黎夏那天累瘫了，一路在车上睡回来的。 　　“好！” 　　杨耀明人不在北京，那个案子还没有结案,他还不能离开香港。 　　他现在证明了自己和谋杀未遂的那起案件无关，转做证人了。 　　但是通过电话联系，他也是早早帮他们叫了卖白檀香的人送货到他店里。 　　黎夏要了40克白檀香木粉，11200块。磨得很细腻、均匀。 　　她嗅了嗅，原来这就是东华帝君日常熏的香啊。跟庙堂里的檀香区别还是挺大的。 　　芃芃也凑过来闻了闻，好像确实挺中意的，然后就伸爪子来拿。 　　“妈妈装起来，装起来给你。” 　　黎夏随手指了墙上一个素色锦囊，员工给她拿了个新的拆封。 　　她把白檀香粉的古风小盒子放进去，再系在芃芃的手腕上，任她举到面前去闻。 　　还好只是一件薄袄，她的胳膊还能抬得起来。 　　然后刷彭志杰的卡买单，打发走了送货过来的人。 　　本来还想熏来闻闻，现在只好等小丫头玩儿腻了再说了。 　　彭志杰对看店的员工道：“拿些木质的手串出来看看。” 　　员工是知道他们身份的，也知道他们是老板的朋友。 　　之前接到老板电话就准备好了符合他们身份的十几串名贵木料雕的手串。 　　黎夏挑了九串，一家五口和双方父母。 　　芃芃手细，给她绕了两圈。 　　回到四合院，黎阳、陈媛，大表哥、大表嫂，潘愈、潘佑和黎跃上门来吃晚饭。 　　黎夏打电话喊他们来吃羊肉锅子的。 　　舅舅和舅娘国庆后也到香港园区去过日子了，办的探亲签证。 　　黎跃夹起一块羊肉道：“小姑，这些天网上纷纷扰扰的，真是替你捏把汗。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在场的人都朝黎夏看过去。他们何尝不是捏了把汗？ 　　但是吧，她那个高度离他们太远，有心无力。 　　黎夏道：“我把奶粉送质检总局了，后面的事不是我能管的了。” 　　现在想想，高省长应该是不好把话给她说太明白了。于是就说了那么一句，让她自行领悟。 　　陈媛道：“那你不会有事儿吧？” 　　“肯定有人记恨我，但是......”黎夏本来想说于我无伤的。但想想那十五家门店最近生意清淡，明显是被抵制了。 　　而且当地户籍的员工大量请假，全靠外地员工撑着。也幸亏门庭冷落，不然根本忙不过来。 　　外地员工上下班坐班车，回到员工中心就不出门了。说当地人对他们不太友善。 　　黎夏让田瑶问过，说是动手打他们不太可能，毕竟严打之后法制观念还是深入人心的。 　　但出去在哪都不受欢迎，就不爱出门了。 　　这一招冷处理，让她没有生意，还得照付租金、水电、人力成本等。 　　算上以前赚的钱，一天大概要亏六万多。 　　另外，当地的物流快递也遇冷，算下来一天又是一万多。 　　至于楼盘，她在当地开放的楼盘早就开盘并清盘了。这个不影响！ 　　互联网子公司后台看到的，当地人都不怎么上她的网站了。KK会员、视频、商城、原创网现在都挣不到当地人的钱了。 　　这一切从她和三鹿杠上那天就开始了。 　　倒不是三鹿煽动的，但那是当地人几十年的经济支柱，而且他们真诚的相信三鹿奶粉没问题。 　　他们几代人在里头工作，也喝了几十年的三鹿奶粉。 　　这就是失去了一地老百姓好感的结果了。 　　但是，这个做法是完全不违法的。人家就是团结一心不买你的东西了嘛。 　　黎夏相信，如果哪天她被哪个外地人拖入了泥沼，X山的父老乡亲也会自发这么做的。除非是离太远了没办法。 　　因为她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好处，他们也信任她。人嘛，总是有亲疏远近之分的，可以理解。 　　即便将来官方证明三鹿奶粉真的有问题，他们也不会对她有好感。 　　黎夏给人事部说了，当地户籍的员工算休年假。年假之后还不正常上班的一律当旷工处理，通知也贴出去了。 　　要真的炒了鱿鱼，怕又是一场风波。 　　她问过傅杳钧，那15家门店的店面还没有买，签的合同2009年下半年才到期，还有两年。算是比较晚开出来的店了！ 　　所以被放到了明年收购的门店序列里。 　　现在先走一步、看一步，看后续发展再定。 　　实在不行，那十五家超市她就关张。门店直接给违约金不续租了，把老实干活的员工调到外地。 　　至于员工中心，看能不能顺利转手吧。不能转手，搁着也不会吃什么亏。反正地价还要再涨十来年呢。 　　幸亏还没在那里买地修广场。不然花几个亿修起来，那才是砸水里了。 　　“对我本人没什么损害，但公司在三鹿所在地的生意暴跌。每天损失十万左右吧。”黎夏说完笑笑，“还好我血条厚！” 　　潘愈道：“夏夏你走一步看三五步的人，肯定在做这些之前就都预料到了的。” 　　一天十来万，眼都不眨一下啊。人跟人的差别也太大了！ 　　听说人家扶贫陆陆续续还借了二三十亿出去。 　　丁明明道：“这是积阴德的事，还是捅破了的好。喝三鹿婴儿奶粉的奶娃娃实在是太多了！我娘家侄孙子就喝的这个。我跟我哥说，赶紧停了、停了。夏夏不会是拿这种事儿戏的人。现在不但我哥家，牟家村的人都停掉了。以前家家户户都给孩子喝这个。” 　　黎夏挑眉，“你哥都有孙子啦？”也就四十四五吧。 　　丁明明点头，“嗯。农村人结婚比较早，而且也是够了法定婚龄的。” 　　黎跃笑道：“小姑，我们今晚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吧。我跟你讲，表哥有女朋友了。人家比他小好多啊，还是他学生。” 　　这句话信息含量有点大哦！黎夏转头看过去，“什么情况，怎么没带来见见我呢？我多久才回北京一趟啊？” 　　潘愈道：“就是，我都没见过。只是听跃跃说有这么一人。” 　　潘佑正在擦铜火锅冒起来的凝在眼镜上的雾气，“就之前应邀回母校担任了客座教授，给本科一年级上了一门选修课。还没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呢，不急。” 　　他是被追的一方，之前也有心理障碍，但没扛住也心动了。 　　彭志杰笑，“厉害，那你差不多大人家一轮啊？” 　　潘佑立即道：“没有一轮，十周岁都不到，不算老少配。” 　　他虚岁三十，对方满二十。上次表弟去学校找他，不知道怎么火眼金睛的就给看出来了。他们可没敢在学校公开。 　　黎夏道：“那回头发展到见亲戚的地步了，带香港来让我们都见见。” 　　“好！” 　　黎阳也道：“琪姐之前还担心你，你小子本事大啊！” 　　潘佑拿漏勺捞菜，用公筷给长辈都夹了一轮。然后瞪了黎跃一眼，就你嘴快！ 　　黎夏他们都笑呵呵拿碗接了，这是堵他们的嘴啊。 　　潘愈和潘佑吃过就开车回去了，潘佑买了一辆20万左右的代步车。 　　黎跃则是开的公司的车。 　　丁明明是黎夏叫她留下来的，大表哥自然一起。然后和他们同车来的黎阳、陈媛也跟着留了下来。 　　丁明明是之前自己打电话同黎夏讲，她想去香港工作。 　　为的，自然是牟宣读书的事了。 　　原本到北京买房，就是为了让他享受京户待遇。考北京的学校少几十分。 　　现在看到高雷、黎想还有更有的路子走。她便又心动了。 　　黎夏上个月让黎会计帮她留意如今园区的财务主管能不能独当一面。 　　黎会计看了一个月说勉勉强强，虽然学历高但是历练得少了。之前险些出了大问题。 　　倒是之前的方娉他挺看得入眼的。不过那是集团财务副总监，当初本来就是高配才让她来顶了一段时间。 　　现在丁明明打这样的电话，黎夏想了想便打算把她调到香港去。 　　但是，“那大表哥怎么安排？” 　　大表哥道：“我跟着她走吧。我想在你那里租个门面卖凉拌菜。农场我退股，卖给黎阳。拿到的钱就做本钱。” 　　卖凉拌菜是他妈去园区看了一个月告诉他的门路，荤菜素菜都准备卖。先试试，感觉会比打工强。 　　黎夏也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舅舅、舅娘原来是去打前站的。她扭头问她哥，“大哥，你买得起啊？” 　　一年稳定收入二三十万的农场股份，起码得卖两百多万吧。 　　而且如果不是为了儿子的前途，大表哥是肯定不舍得卖的。 　　但是他不卖，又不出力，干等着分红，再是亲戚黎阳也不乐意啊。 　　一年还行，两年勉强。 　　但牟宣高考还有三年，而且又不是到时候一定就回来。 　　为了亲戚关系能长远，买断其实是对双方都好的。 　　但黎阳如今也只有农场这个产业在手了。 第909章 　　难道是卖黎雯名下的房子？ 　　房子卖一套还不够的,关键是划不来啊。房子还要再涨十来年呢。 　　等会儿，黎雯之前问她方不方便卖KK的股份来着。现在正好能卖两百多万。 　　她明白了！那会儿他们两家应该就有默契了。只不过不确定大表嫂能不能去得成，所以没有声张。 　　大哥、大嫂估计是想让黎雯抵押或者卖她名下的两套全款房。大不了农场股份写她的名字嘛。 　　然后黎雯听到KK股份要回调,就决定卖KK股份来买。 　　等回头回调结束再筹钱去买回来。怎么筹，农场或者房子抵押出去呗。 　　黎夏点头，“既然你们都想好了，那大表嫂你就去香港的民俗园区做财务主管吧。你明天回去做交接，然后跟我们一起去香港。L6,因为地区差异比你在北京拿的工资高一些。因为开了民俗园区,今年能转户口的名额比较多。提前给大表嫂你一个也没问题。大表哥你就自便了。不过那之前，你还得陪着宣宣参加期末考试。” 　　以黎夏舅娘让她都赞不绝口的手艺，没准真能把凉拌菜的生意做起来。 　　而香港园区的财务主管换成大表嫂，她也更能放心。 　　毕竟是一年能赚几个亿的生意。 　　如今以大表嫂想转港户,让儿子去香港读书的理由更换财务主管,挺好的。 　　她现在是把66亿港币分摊到50年产权期算的，和之前的租金其实相当。 　　丁明明点头，“哎,好的。” 　　至于黎裳,直接把副职升上去就可以了。 　　陈媛看她们说完正事了，问黎夏，“夏夏,这A股应该要涨到头了吧？” 　　黎夏好笑不已。大嫂的股份卖掉了,而且没有钱再入场。她就巴不得自己说准了，涨不动了。跑慢了的要吃大亏！ 　　不然天天看着那些人的财富往上跳跃,她心头难受。 　　“A股我要是能完全说得准，我还做什么生意？我直接炒股发家了。”黎夏说完笑了起来，“大嫂,要是真涨到10000点了怎么办？” 　　陈媛苦着脸道：“凉拌呗。再说我们好歹已经赚了40万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问道：“大姐夫先前喝了酒说你借了二三十亿扶贫款出去，是真的啊？” 　　黎夏点头，“对，那就是这次炒股赚的钱。这么积些阴德，我心头才踏实。” 　　其实陈媛想过跟黎夏借钱的，是黎雯坚决不同意。 　　“买北京的房子就是找小姑借钱。当时是我们实在凑不出来，可这回我们能自己想办法凑齐，就不要跟小姑开口了。妈，不要把情分耗尽了。” 　　黎夏问陈媛，“大嫂，你打算留宿我这里的话，我就让人给你收拾房间。反正我这儿宽。” 　　“不了、不了，早上农场的事还多呢。” 　　黎夏便送他们出去。 　　丁明明暗笑，陈媛怕是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委婉的提醒她该走了。 　　不过，也是亲姑嫂才好开这个口。 　　黎夏又等了两天，陆芸给她打电话，“老板，国家质检总局来申请了一个官方博客。这五天，三鹿奶粉下架事件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不是要给个官方的说法了？” 　　“应该是的，立即给他们通过认证。” 　　“是。” 　　国家质检总局发的第一条博客果然是官方回答了之前黎夏提交的三鹿奶粉的成分检测：确认三鹿婴儿奶粉添加了大量的三聚氰胺，长期服用容易导致膀胱方面的疾病，比如说肾结石。 　　国家机关会依法对相关责任人进行惩处，并对国内其他乳制品企业进行全面检测。 　　不是抽查，每一家都要查。 　　这也是网友在网上闹腾的结果。算是维护了自己的知情权，没让这件事被捂盖子。 　　不过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放任网友这样闹腾，什么知情权都要，那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有些事，国家层面站得高、看得远，做出的决策才是符合绝大多数人利益的。 　　黎夏集团公司的官方博客立即转发，没有评论。 　　黎夏的博客也立即转发。 　　这条消息五分钟就开始火爆了！ 　　半个小时后，KK博客启动了一个备用机房一起承担流量压力。 　　三个小时后，三个备用机房都用上了。 　　黎夏的机房一开始在X山，后来总部搬到蓉城又增设了一个。 　　再后来访问网站的人越来越多，又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设了一个。 　　这些年也在不断的提升设备，真还很少有把备用机房全都启动的情况。 　　聂政是看流量增速太猛，索性一下子全启动了。这样一来，访问的效果依然丝滑。 　　他还让内部人员都暂停访问，给网民让出空间。 　　黎夏打了个电话过去，“经得起考验吧？” 　　“老板放心，撑得住。” 　　自从黎夏帮聂政迎亲之后，他就彻底成了她的拥趸。 　　如今西北军区的人都呕得很呢。主力团的团长，居然败在一个哺乳期妇女手上。 　　要不是黎夏就是在西北的军分区学的武，这面子掉在地上都捡不起来了。 　　黎夏知道后笑道：“想要挑战我，可以啊。先打赢我的手下败将再说。不然凭什么来挑战我？我很忙的。” 　　当时叶颖脸上的笑容都僵了，这话传回去不得更呕啊？ 　　黎夏道：“不是说迎亲那天，那天我是偷袭，而且那位太过轻敌了。我说的是正儿八经败在我手上的王越洋，也是出身西北军区的。” 　　叶颖眼睛都瞪圆了，“黎总你正儿八经的打赢过王越洋？” 　　那可是全军区散打王！ 　　“是啊，不信你打电话去问他。” 　　这话经由叶颖传回去，立即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让那位落败的姜团长日子也好过了些。 　　如果连王越洋都败了，那他输了也不丢人。 　　但是军区司令气炸了，全军区第一（虽然只是某一年度的）都打不过人家，你们还觉得挺能接受啊？ 　　老人家当即拿起话筒拨了专线过去，让人把王越洋叫来接电话。 　　“王越洋，你曾是黎夏的手下败将？” 　　王越洋那个气啊。说是有大首长找他，让他从课堂上出来接电话。 　　没错，确实是大首长，以前都只在受嘉奖的时候见过那两三回。 　　可是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是，12岁以前我打不过她。那之后，她再也不肯和我打过。” 　　12岁之前，黎夏长得比他还高呢！ 　　他现在一米八几的的大个子，是12岁之后蹭蹭蹭的蹿上来的。 　　司令员无语，但是还真不能说黎夏在吹牛。 　　结果，‘王越洋都打不过黎夏，司令员亲自打电话证实过’这个消息又不胫而走。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尤其输给过王越洋的人。 　　他们纷纷打电话去问。王越洋接了几个这样电话，澄清得不耐烦了打给黎夏，“你还真的要说一辈子的嘴啊？” 　　“混淆视听嘛。正儿八经的让人记着这茬，不如把水搅浑，让人觉得都是谣传。” 　　这会儿既然聂政说撑得住，黎夏就没管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复盘一下，她在这个事件的处理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自己捋了捋，好像得罪的人都是不能不得罪的。 　　她拨给苏老，先问候了一番，然后道：“大领导有没有问起过我啊？” 　　“当然问了，我一字不改的帮你复述了一遍。放心，对你的评价不低。尤其是你肯顾全大局在官方声明之前哪怕受了委屈也一字不吐。而且你还顾虑到了新西兰人的反应以及由此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说你是良心企业家、爱国商人！” 　　黎夏嘿嘿的小，“那苏老，我就回香港咯？”之前还担心万一召见她呢。 　　“可以。” 　　苏老挂断电话，觉得有些可惜。唯一的污点就是钻国家政策的空子多生了两胎啊。这种风气不能助长！ 　　黎夏便带上丁明明一起飞香港了。有日子没当面见俩儿子了，只能视频，想得慌！ 　　飞机里的空调是18度，正好到时候室外温度也是18度。就不用再换衣服了。 　　终于不用穿得厚厚实实的了，芃芃很高兴的活动胳膊、腿。在她爸的臂弯里做起了踢腿和抬胳膊的运动。 　　黎夏道：“你把她搁床上上，任由她蹦跶。” 　　反正现在才七个多月，再蹦跶也是原地蹦跶。 　　结果自然是芃芃努力告诉她妈，不要小看人！ 　　她很努力的翻转身体，翻一次歇一阵、翻一次歇一阵，慢慢、慢慢的就挪到床边了。 　　彭志杰笑着又给她移到床中央，还摸了下她的背心，出汗了！ 　　他交代黎夏，“你看着她，我去给她放洗澡水。” 　　芃芃努力了半天，一下又回到原点，气呼呼的喘着气躺平不动了！ 　　黎夏道：“你再翻啊，再翻啊！” 　　芃芃把头扭到一边，不理她。 　　等被爸爸抱到浴室看到浴盆和充气浴桶，她顿时高兴起来，忘了之前逃不出五指山的折磨。 　　彭志杰先在浴盆里给她洗澡，然后再抱出来给她带上浮水袖、兜上防水纸尿裤，放到浴桶里让她自己划拉。 　　黎夏以前看过他给儿子洗澡。最开始给程程洗，洗得哇哇大叫。到睿睿力度掌控稍微好些，但也没这么好的耐心。 　　但是遇上他小闺女，人家真的不厌其烦的。 　　芃芃故意往他脸上踢水，他最多也只是作势咬咬她的胖脚丫子。 　　果然是前世的小情人啊！ 　　她问道：“我要是带她出去游泳，这样可以么？” 　　游泳教室只要求兜上防水纸尿布，预防孩子在池水里拉了就好。 　　彭志杰一脸不赞同的道：“肯定不行啊，都这么大了。除了泳裤，泳衣也必须穿上。小姑娘，怎么可以随便走光？” 　　“哦。”行吧，她本来觉得就半岁大点没所谓的。 　　飞到香港，黎夏干脆让程程放学后带着睿睿到园区汇合。 　　下了飞机芃芃很舒畅的呼吸了一口。 　　彭志杰心疼地道：“以后北京环境污染的情况下，咱们不去了。” 　　黎夏道：“会治理的。” 　　儿媳妇正式调来了，还能转港户。舅舅、舅娘很是高兴。 　　如今餐区的长期建筑修剪完毕，正在装修中。而且门面房比之前的帐篷摊位多，还会再进行一轮招租。黎夏觉得他们算是赶巧了。 　　黎会计抱着好几天不见的外孙女道：“哪有那么多赶巧了？你妈打电话知会他们的。包括想想和高雷高考的事也是她说的。” 　　“哦，我说呢。” 　　黎夏把大哥一家卖了KK股份卖大表哥农场一半股份的事说了。 　　黎会计想了想，“经营好了，一年也有五六十万进账的。就让他老老实实的干这个吧。不过你大表哥走了，他一个人能拿得下来么？” 第910章 　　“大哥如今经的事也不少了。听二嫂说,他还打电话请教二哥来着。” 　　黎会计点点头，又问道：“雯雯跟那个姓叶的博士相看得如何了？” 　　之前黎夏跟三鹿奶粉的事没有解决，都没顾上问一下。 　　“听钟情说,两人在咖啡厅见了一回，互相留了电话号码、KK号。可能在接触吧。不用急，雯雯年纪又不大，才25。现在条件好的男孩子也多，这个没看上,再找呗。” 　　黎会计道：“哎,跃跃不是三年前就有同居女友的么，怎么回国后一点动静都没了？你大伯和大伯母急得很，想早日四世同堂。” 　　人年纪大了，儿女成器,衣食无忧,就这点念想了。 　　“他才24岁啊，他才不急呢。男孩子条件太好了，都不会急着结婚的。我看雯雯事业心也挺强的。您想四世同堂,指望远远比较实际。” 　　说曹操、曹操到,黎夏话音未落黎远的电话打来了。 　　黎夏脑子里过了一下就知道他打来做什么的了。蓉城的房子马上要交房了！ 　　果然，一接通黎远就兴奋地在那边道：“小姑、小姑，我的婚房要交房了。这回我一定要买个超级舒服的浴缸！” 　　黎夏失笑,这小子头次用她的浴缸洗澡就半天不舍得出来。 　　当时她跟他说有的浴缸还能讲故事,这小子惦记了好多年。 　　“行，那15万你去找章音拿。” 　　“好勒,谢谢小姑。” 　　“不用谢我，你自己手气好抽到的。” 　　黎远嘿嘿的笑，“我也觉得我手气挺好的。” 　　“你爷爷在旁边,你和他说几句么？” 　　“好的、好的。” 　　黎夏便把手机递给了黎会计。 　　芃芃跟着她爸去看修建中的餐区了，黎夏看看腕表俩儿子也该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程程和睿睿听说圣诞节带他们去滑雪，让他们自己挑地方都高兴坏了。 　　程程道：“去阿尔卑斯山吧，我老听柯嘉他们提起。” 　　睿睿附议的点头，然后嘟囔道：“我还没出过国呢。” 　　得，既然都想去，那就去吧。 　　还有两个月，办手续、买票都方便。 　　从香港飞日内瓦，直飞是13个小时左右。 　　说话间，舅娘用托盘装了几样凉拌菜出来。椒麻鸡、拌猪头肉还有凉拌的笋子、莴苣等等。 　　她是借黎夏餐馆的地方做的。 　　“夏夏，你来给舅娘点评一下。” 　　黎夏吃过道：“比较适合四川人的口味。但要在香港卖的话，麻椒要少放些。除非你只卖四川会馆的人。” 　　程程和睿睿倒是吃得惯，伴着凉拌菜埋头努力干饭。彭志杰也很喜欢，拌得十分的开胃。 　　就连芃芃看到椒麻鸡的颜色，都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去看。 　　“乖乖，你吃不得辣子。” 　　“啊啊——” 　　黎夏找了红砂糖给她吃，冒充一下。小家伙舔得有滋有味的，口水从下巴滴落到脖子上的口水巾上。 　　舅娘点头，“好，我记住了。我回头摆一些在你的餐馆里先卖着，多做做顾客回访。” 　　黎夏笑着点头，“可以、可以。” 　　彭志杰补充道：“舅娘可以准备些打包盒，这样客人或者工人都可以打包带回去加菜。去定制吧，印上你们店的logo。总之尽量做得卫生、专业。” 　　这样他就可以隔三差五的打包一些回去吃，还可以多买一些让人送到深圳工地的食堂加菜。反正这里离地铁站也近，送过去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 　　四川来的员工应该挺喜欢吃的，每一顿都可以给食堂备些。 　　比他食堂的人拌得好吃多了，怪不得黎夏一早就让舅娘在Q县的超市卖过。 　　这是熟肉，属于可以出海关的部分。 　　至于说在香港买肉拿回深圳吃不划算，就一二十斤肉倒也贴不了多少。 　　关键员工吃了能更有积极性干活，这就比什么都强了。 　　至于就在园区搞建筑的那批人，那估计天天都来照顾生意。 　　听了他说的，舅娘高兴的点点头，“好的！” 　　她就是看中了园区里四川人多，又没有同类产品出售。 　　三叔等人吃过也纷纷说好，说四川会馆的人肯定爱吃。 　　有黎夏的餐馆在，三叔他们饮食上倒没什么不习惯的。不过餐馆确实没卖凉拌菜。 　　吃好了，黎夏一家五口打道回府。 　　彭志杰抱着芃芃，黎夏一边一个儿子走着。 　　有载客的马车经过。看睿睿望了过去，黎夏道：“刚吃了晚饭，而且你还吃了三碗饭，走一走消食。” 　　睿睿摸摸肚肚，好吧。 　　“妈妈，舅奶奶拌的肉好吃。” 　　“嗯。” 　　这会儿已经闭园了，园区各处都很清净。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彭志杰手机响了。他单手拿出手接通，是个陌生的香港号码。 　　“哦，你是柯伯啊？好多年不见了。想来民俗园区租个摊位卖面，可以啊。正好最近要招租。你到时候过来吧，给你留一个门面。” 　　挂断电话他问黎夏，“还记得卖牛肉面的柯伯么？” 　　黎夏点头，“记得啊，他不是回内地了？” 　　要是说别的，她每天千头万绪的可能不记得。但要说到吃的，那肯定记得啊。 　　她还挺惦记柯伯的牛肉面的。 　　彭志杰笑道：“他说多谢你当初给他提的建议。他当时把香港400尺的小房子卖掉，回内地老家买了四套房，三个门面。那之后不久香港就遇上金融危机了。” 　　黎夏惊讶的道：‘那他日子应该很好过啊，干嘛还出来工作？” 　　十来年前卖了香港的房子回内地买房、买门面，这就是完全踩准了点的人。 　　十年前买了两三百万的房产，涨五倍市价一千多万。房子留一套来住，出租三套，三个门面也租出去。 　　如今日子不知道过多好呢！ 　　“儿子被人引诱进了赌局。他就想着在香港挣钱，再拿回内地养老。” 　　沾到个赌字，那有多少身家都得亏出去。 　　“干嘛是他出来挣钱，也有五六十了吧。他儿子干什么吃的？在家等着老头子寄钱回去不成？” 　　“他儿子过失伤人吃牢饭了，去把当初引诱他进赌局的人打残了。儿媳妇跑了，所以柯伯如今得养孙子。” 　　黎夏道：“那他们家房子、门面都没得剩了？不会还倒欠了债吧？” 　　彭志杰点头，“让你说着了。” 　　“败家子啊！”黎夏感慨。说完看向两个儿子，“你们要是敢去赌，我就逐你们出家门。” 　　程程道：“妈，我才七岁，我上哪去赌啊？” 　　“我才三岁半。”睿睿也道。 　　“就是给你们立个规矩，这就是家规。刚刚你们也听到了，一个烂赌鬼，会给父母、孩子带来多大的麻烦！坏人会千方百计引诱你们去赌的。” 　　“知道了。” 　　芃芃乐呵呵跟着哥哥们一起点头。 　　黎夏道：“对，你也不能去赌。败家女也不能当！” 　　回到家里，她洗了个澡，然后坐在露台上吹着风用手机看博客。 　　质检总局官博发的第一条信息今天在网上火爆了一整天，设备扛住了，没崩。 　　老百姓对这样公开的处理很满意，媒体尤其是外媒评价也很高。 　　不官僚做派、不捂盖子，对食品安全事故零容忍！ 　　虽然黎夏没有刻意的运用手中的网络工具，但她太受瞩目了。而且奶粉又是关系到千家万户的。 　　所以关注此事的人特别多。 　　前后一个星期，这就是十四亿人关注的民生重点。 　　这一次除了官方被重口夸赞，黎夏也被夸了。 　　是她发现不对，第一个有行动的嘛。 　　黎夏之前就给陆芸说了，功成身退，低调一些就好。 　　不过老百姓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不少人到黎夏的博客道谢。 　　一个小时前，还有人把她的生意在石家庄受抵触的事发到网上了。 　　空空落落的超市、物流门店，和其他各地的情况迥异。 　　很多人在下头留言，“我们去帮黎总把生意顶起来！” 　　倒不是石家庄，是其他地方的门店。 　　她打开商超系统，最近一个小时，外地的超市生意比以往这个时段暴涨了五成。 　　黎夏在博客上留言，“马上双十一了，大家到时候再买日用品吧。那天会上架很多的！” 　　很快就有人回复她了，“黎总，我家是挑着不参加双十一的品类买的。放心，双十一我们还会来支持的。” 　　黎夏笑了笑，一杯果汁递到她面前，彭志杰在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也算是不枉你替他们出回头。” 　　“嗯。”黎夏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不少。 　　接下来要忙的就是双十一了。经过去年，今年参加的商家高达三千家。 　　据黎夏所知，黎雯和黎远这段时间都天天加班。两人所在的部门都是在为‘双十一’忙活。 　　另外一个很忙的子公司自然就是通信子公司了。 　　现在是十一月初，三鹿奶粉的事在黎夏这边尘埃落定。黎夏赢得了广大老百姓的好感，可以想见能给‘双十一’带来的流量。 　　所以，大家的准备工作又都加大了工作量，得往多了去准备。 　　黎远今天说聂总又批了大笔经费提升机房的机器设备。 　　萧阳父女自然也忙得不亦乐乎。尤其萧阳，原来以为自己的L9搞不好要受影响的，如今事情解决了，皆大欢喜。 　　他对女儿道：“赶紧让你部门的人再做一下最后的检查。‘双十一’绝对不能掉链子。” 　　“放心吧，老爸，我肯定不拖你的后腿。哈哈，这个时候奶粉事件官方给了定义，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咱们！” 　　萧阳道：“这是黎总好心有好报，关老天什么事？” 　　萧樱笑，“我就觉得咱们的对手挺不幸的。” 　　萧阳也忍不住叉腰‘哈哈’两声。 　　吴青峰那里也在追加参加‘双十一’的货物。那三万箱三鹿奶粉已经全部被召回了，其他二十几种奶粉也被召回了。 　　黎总给了他一张清单。 　　他看了一下，大多数都很陌生不算是国内知名品牌。他就知道四川的菊乐奶粉，这都是本地人比较认同的。 　　各个省几乎都有，那就分开来进货吧。本省超市就卖本省奶企的产品。 　　这样会比之前进全国知名品牌的货发往全国的门店麻烦不少。但黎总说这些都是这次三聚氰胺事件中的良心奶企，绝对清白的。 　　那麻烦点就麻烦点吧。这次那么多知名品牌中招，他也有些不敢进他们的货了。 　　不过，过一段时间他们整改好了，还是要进的。总不能把关系彻底搞僵。 　　到时候让牟娅辛苦一点，每一样都仔细做个检测。不过，那些人应该也不敢顶风作案才是了。 　　国家质检总局都出马一家一家的彻查了。 第911章 　　黎夏下楼去,听到何姐和园丁几个在谈论A股。 　　上个月，10月16日股市破天荒的冲到了6124点。 　　这是史诗级的大牛市，A股成为全球最劲爆的股票市场。国内是全民炒股！ 　　彭志杰和明哥当时都一度后悔离场是不是早了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还好,彭志杰和明哥的钱都花出去了。 　　一个在深圳买了地皮建散打学校。一个买了4亿的别墅，其他钱投入快递行业。 　　黎夏公司的员工，之前听她话清仓的都有人又入场了。 　　据说深圳公交车上、菜市场到处都谈论股市的人。 　　但是到2008年，大盘将暴跌到最低点1664点。 　　这一年会跌去70%，简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跌法。整个A股超过20万亿会灰飞烟灭。 　　就是从10月中旬就开始回调了。一路头也不回的向下,形成了A股创立以来最大的熊市。 　　但11月,还有很多人在幻想着和6月份那次一样，还会调整一下再度扬帆起航。 　　有不少人入市想抄底，说什么‘千金难买牛回头’直接站在了后来再没涨到的高岗上。 　　黎夏在自己博客上挂了一句话，“我A股账户已经注销,不回答任何关于A股的问题。” 　　她态度非常坚决的从9月底就开始看空,还在博客上转发了不少关于美国次贷危机的报道。 　　何姐看到黎夏躬躬身子问道：“老板，你买港股没有啊？” 　　老板A股注销了，她就问问港股就知道态度了。 　　黎夏摇头,“何姐,吴叔，内地人不清楚也就算了。你们是经历过98年亚洲经融危机的啊。我博客上美国次贷危机开始蔓延的博文你们没看么？” 　　何姐点点头，“我知道了。” 　　老板还是看空,所以‘牛回头’什么的,还是别去赌了。 　　金姐在二楼也探了个脑袋出来听，她原本在守着芃芃玩玩具的。 　　芃芃坐在她的城堡里在玩芭比娃娃。 　　黎夏给她定制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迷你英伦城堡,长宽各两米。正好把她圈在里头玩。 　　金姐回来坐下问芃芃，“芃芃喝不喝水啊？”端了温开水来喂给她喝。 　　黎夏坐在庭院里，看今天日头不大便让金姐把芃芃带出来晒太阳。 　　芃芃马上八个月了,还不会爬，整个人圆圆滚滚的。 　　黎夏在关注昨晚的美股市场。 　　KK的股价有些停滞了，应该也是受次贷危机的影响涨不动了。 　　倒是苹果的股票还在一路上扬，已经188美元了。 　　由此可见，她的LX手机，国际上没什么资本看好。不过，毕竟上市的只是KK的单项产业，和手机没有直接关系，也不能完全挂钩。 　　方学政前些天又帮她出了1500万股苹果，185美元。 　　如今她手上还有2000万股。距离她要求清仓的时间还有50多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芃芃在草坪上铺的垫子上翻了一会儿身，躺着晒太阳。 　　金姐给她头下垫了个小枕头。 　　回到香港暖和了许多，20度左右的问题，她穿夹衣就可以了。 　　黎夏手机响起，傅杳钧打的。 　　“石家庄籍的员工都休完年假回来上班了。” 　　黎夏冷笑一声，“我记得我们从开三店开始就在提防当地户籍员工抱团。所以每个店，我们都不敢让当地户籍员工超过30%。没想到防了14年，在这儿遇上了。” 　　像她们这样全国铺点的连锁经营，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之前为了不激化矛盾，黎夏才让把请事假的当地员工都算成是休年假的。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官方盖章就是三鹿奶粉的问题。他们一来为了生计，二来理亏，还是一个个的回来的了。 　　傅杳钧道：“我让人事部通知他们一个个上街拉生意去了。每个人都有入门级任务，完成了才有基本工资发放。在任务之上的，还设置了提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公司是什么地方？如果当地的生意没有起色，回头合同到期的当地户籍员工就直接不续签了。每个人按照《劳动法》给予一定的补偿就是了。” 　　这就叫秋后算账！ 　　不然，以后别的地儿的员工有样学样还得了？ 　　至于坚守岗位的外地户籍的员工，工资将近比照去年同期，不受生意萧条影响。 　　必须赏罚分明！ 　　将来万一真的走到撤店那一步，他们要安顿到别的店的，也只是坚守岗位的外地户籍员工。 　　老傅这个让当地户籍员工上街拉生意的主意挺绝的！ 　　石家庄的生意一天亏10万，但其他地方因此给她带来了100万的利润！ 　　三鹿奶粉事件让各地老百姓对黎夏超市的信任度空前高涨。 　　黎夏已经让人事部继续招食品安全专业的员工，扩展牟娅她们那个工作室。 　　等人员到位后，就将牟娅升到L7。快的话就是元旦发文，估计和老萧的升职发文是同一拨。 　　牟娅入职十三年了，也该升她了。 　　人家还是正儿八经考上大学，读了全日制本科的。 　　就算中间耽误了五年，也该升迁了。 　　食品安全是以后的重中之重。陆续经历了苏丹红事件和三鹿奶粉事件的消费者，如今越来越看重这一块了。 　　今天周末，程程去园区了。睿睿完成了功课走出来，在芃芃的垫子上坐下，“妈妈，哥哥生日我打算送他一个篮球状的生日蛋糕。” 　　“你做啊？”黎夏惊讶的道。 　　“不是，我给他买。”他是来申请资金的，他的卡在黎夏这里。 　　“哦，到时候东西送来，我让人用你的卡刷。” 　　接下来就是‘双十一’了。 　　这一晚他们一家是在游艇上过夜，明天准备在这里给程程开生日party。11月11号是周日。 　　这次一开始就销量很好。 　　不过黎夏没关注别的，她只开着LX手机的页面。 　　LX手机第一代能卖出多少，直接关系着她那90亿研发费用能不能收得回来。 　　哦，不只了，这一多月根据试用者的提议，又做了很多改进。再加广告费用，真的是100亿都投进去了。 　　她拿着LX手机看着不停刷新的销售数据。 　　这次参加的商家十分的多，都看出大有可为了嘛。 　　去年XX大米直接赚了往常一年的利润。 　　首页上除了LX手机的链接，其他的图片链接都是根据销售的金额、数量来的。 　　只有LX手机，绝对的亲儿子待遇！最大、最中心、最显眼的位置。 　　今年除了金额、数量，还增加了一列广告位。这增加的一列是可以用钱买的。 　　以一刻钟为单位，广告位竞拍！而且每个位置的价格都不一样。 　　如果全拍出去了，那一个小时广告位的价格是15万。也就是说这一天光是广告位都能卖360万。 　　LX手机占的顶流位置如果拿来卖，一天下来卖60万不成问题。 　　今年外头的产品要抽3%的销售点数，自家其他产品也没给优待，一视同仁。 　　但LX手机，那是谁都知道，比不了的。 　　过去一个月，宣传费用3亿那是都用光了的。广告密度都快赶上洗脑广告《脑白金》了。 　　今晚黎雯和黎远都是通宵加班，黎雯得盯着整个商城动向。黎远是负责15分钟更换一次广告位的小组成员。 　　开场两分钟，网站整体销量破了一百万！ 　　黎夏没怎么在意，有了去年的成功，今年赚钱妥妥的。 　　她还是盯着LX手机的销售页面。 　　两分钟，2880的double内存款卖出了36台，2480的普通内存款卖出了24台。 　　黎夏拿着计算器摁，一分钟30台，一个小时1800台，一整天43200台。 　　离她的心理预期差太远了。 　　到第二代出来要不了一周年的。想要卖到500万台，那一天平均得卖出1.6万台左右。 　　这样才能把研发成本摊薄到2000块。 　　下了这么多功夫宣传推广，还让利这么多。如果‘双十一’卖不到30万台，那都叫失败。 　　‘双十一’都卖不动，还能指望平时么？ 　　今年的单人购买，上限设到了一小时一百份。今年要收3%点数，商家要刷数据她乐得多收钱。 　　而且，她专门设立了广告位，就是让他们要刷去刷广告位，别做数据！ 　　到第三分钟，屏幕上的数据猛地网上一跃，有人买了100份2880款的手机。 　　黎夏眨眨眼，点进去看，结果看到是彭志杰的ID。 　　“你买来发福利啊？” 　　“要过年了嘛，高层一人发一个。他们可羡慕你公司的优秀员工人手一个了。” 　　有了这28万8的销量，LX手机立即跃升单项金额的第一名。宣传的位置又多了一个！ 　　彭志杰也道：“咦，又来大单了，看看是谁。” 　　黎夏看了一下，又是买2880的，100个。 　　点进去，明哥！ 　　也是，这才开始5分钟，会下二三十万大单的，肯定都是自己人。 　　再来一个100个手机的大单。黎夏很淡定的点进去一看，是耿清欢。 　　她管着几十家五星级酒店，每个店的正副店长一人发一个，100个就消耗完了。 　　关键是又全买的2880的。 　　“你们为什么都买2880的？”黎夏问道。 　　彭志杰道：“只差400块而已，用起来丝滑许多啊。这是不是你们的营销策略啊？借此主推2880的。” 　　黎夏笑道：“就当是吧。”就算之前不是这么想的，以后也可以啊。 　　这三人自然都是她的试用对象，而且是拿着两款手机试的。他们试过觉得2880的只多400块，性价比高。 　　她刨开他们三个不差钱的，一看就是普通人买也是更倾向于2880的。 　　彭志杰道：“人都有从众心理。以后可以让徐立他们多生产2880的。对了，你们给经销商的批发价是多少？” 　　“那要看批发多少了。500台起批，老乔批了1000台准备从12号开始铺货。我给他的价格是2400和2800。” 　　彭志杰笑，“听说他还想压你的货款啊？” 　　“是啊，只付了三成的款项，三个月后结清。我是经销商的时候这么对供应商，他也这么对我。但我现在急着打开销路，只能答应啊。其他人也是这样。幸亏我账上资金充沛。” 　　乔猛那家伙还说他是学姑苏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经销商批发这块一块批发出去了5万台。 　　黎夏道：“希望他们能走得起量。” 第912章 　　手机经销商这块,黎夏让利很多的。 　　老乔每卖一个出去也能赚400了。她得卖到500万个，这么批发一个才能赚到400或500。 　　没卖到的话，说不定还要亏本。 　　而顾客今晚卖是最划算的。经销商拿去,也是按2800、3200的价格卖的。 　　而且卖不掉,还可以来退货的。 　　所以,黎夏才这么关心今晚双十一手机的销量。 　　今晚都卖不动，通信子公司就有些难以为继了。 　　她名下的制造业，目前就只有通信子公司。房产之后的风口有什么她现在很难知道。 　　但制造业，尤其是电子产品制造业应该是其中之一。 　　到开场半小时的时候，LX手机出货2400台。卖出的速度在提升！ 　　第一波高潮就是00：01到02:00。不过,她撑不住了！ 　　去年纯粹是下午睡多了。 　　今年她本来就没准备熬夜，所以下午只是正常午睡了半个小时。 　　黎夏打个哈欠,“算了，我不盯了。反正我盯不盯，也不影响销量。今晚通宵的人那么多,不少我一个。” 　　遇到问题，徐立、萧阳他们自己就能解决。也不太可能半夜打电话找她。 　　明天还要给程程办生日party呢。 　　彭志杰也道：“是啊,睡吧。” 　　说完看黎夏手机静音搁到床头柜上，都没顺便看一下总的销售金额。 　　他心道：你还真只关心手机销量啊？ 　　他笑笑,跑到自己所在的煤老板、地产商群里吆喝，“我老婆家的手机今天放量酬宾,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过年买了当年终福利发放,很不错的啊！” 　　立即炸起一群修仙的。不过这群人一般不会凑双十一的热闹的。那仨瓜两枣便宜的,他们看不上。 　　“怎么,卖不动啊？你都跑出来吆喝了。” 　　“我老婆投入100亿的研发资金和广告费用，格外上心。我就帮着吆喝一嗓子！” 　　尽管群里不是煤老板就是房地产商，看到这个数还是都惊了一下。 　　“要这么多成本？” 　　“废话,不然我老婆能这么上心么？” 　　那倒是，人家老婆可是千亿身家，国内首富。江湖传言，买苹果的股票还赚了不少呢。 　　不上百亿，估计真不会这么上心。 　　有平日和彭志杰关系好的几个人道：“嫂夫人女中豪杰，那我也支持一下国货。” 　　他们对黎夏那确实还挺佩服。 　　之前斥资拒沃尔玛一步在全国铺满点，最近又冒着得罪乳制品行业的风险捅破三鹿掺三聚氰胺的事。 　　这为人，还是要竖一下大拇指的。 　　这俩群的人都不差钱，而且反正是要买东西发年终福利的嘛。 　　于是刷刷刷的又给吆喝来了两三千台手机的生意。 　　于是从第一个小时开始，LX手机在金额那一栏就是一骑绝尘，甩后面的商品很多。哪怕是同为电子商品或者家电类。 　　这样显眼的落差，也让进来‘买相因’的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买不买？ 　　国产的第一代智能手机哎，今晚才两千多。 　　要不，买一台吧！ 　　家里人都知道首富研发了出了第一代智能手机，买一个试用一下。 　　而且，不说以后还能折价换购第二代产品么。 　　黎夏第二天早上八点闹铃响了。她慢慢坐起，第一个动作就是右手伸过去拿起手机，左手则揉了揉眼眶。 　　“嗯？”她睡下之前不是才卖出2400台么？ 　　这怎么都突破4万台了？她预估能突破3万台就不错了啊。 　　往前看了看购买记录，是从大单陆续进来之后形成了良性循环。 　　再看大单大多是煤老板、地产商她笑了笑。 　　只要网上能卖得动，经销商那边再来进货，她就有底气让他们先把前债清了再说后话。 　　压她货款三个月什么的，见鬼去吧！ 　　从来只有她压人货款的。 　　黎夏高高兴兴的去洗漱，party是下午五点开始。客人应该也是四点左右才到。 　　都知道她今天有大事，连黎会计都准备到了点再过来。 　　到时候一辆考斯特就把园区的亲友都拉过来了。 　　8点开始，白天的流量陆续到来。昨晚的有效销售时间其实基本集中在前两个小时。 　　前两个小时就卖了2.8万台。后面六个小时陆陆续续卖了1.4万台。 　　今早8点到晚上12点，可就差不多都是有效销售时间。 　　16个小时，能不能给她个惊喜？ 　　不过，今天卖了之后，后面应该会冷清一段时间。第一波要买的今天都会买。 　　不然明天就要花2800或者3200了。除非你是端公家饭碗的或者医生。 　　所以，手机经销商那边、KK商城和她1600多家超市估计十天半月的销售数据都不会动。 　　得等到这第一波人大量反应用着很好才会再有人来。 　　而且有些人还会等到圣诞、元旦打特价再来。 　　再有，大家都知道手机是越卖越便宜的。前后一个月，相差几百块都是很正常的降价幅度。 　　等她打理好自己回房间，八点二十。 　　又卖出去了三千台，4.5万台了。 　　八点到九点不算是旺场，一个小时后一万台的样子，正常。 　　这会儿了她才看了下总的金额，超市以外的部分有6亿了！光是抽点数也能抽1800万了。 　　至于超市售出的货物部分，差不多还另多2%的利润。商超系统显示卖出的金额有1.5亿。这里还能有300万利润。 　　这么加起来她已经入账2100万。果然第一年到第二年是爆发式的增长。 　　再看细目，黎裳也卖了5000万。 　　截止目前，最高在线人数8000万了！不错，比去年真的是进步巨大。 　　她在后台看了下，来自石家庄的网购也有不少。看来还是钱最实在！东西比平时便宜一半呢。 　　另外，本地籍员工出去拉生意给自己挣基本工资和提成之后，15个店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 　　之前做的最坏的打算撤店看来是用不上了。 　　彭志杰从甲板做了下伸展回来，‘咦，你今天起这么早？” 　　黎夏早上都是睡到自然醒。她的锻炼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六点。 　　“嗯，起来看看卖得如何。” 　　两人一起到膳厅吃早饭，两个儿子也在。他们都是早起跟着彭志杰锻炼身体。 　　要是爸爸不在家，他们就跟着郭叔练。 　　睿睿满三岁之后也开始跟着练。 　　就连芃芃都睡醒了起来吃第二顿。 　　她十一点多吃一顿，早上六点吃一点，临近九点再吃一顿。 　　程程的生日礼物夫妻俩还是凌晨就送过了，程程抱了抱黎夏和彭志杰道谢。 　　又弯腰抱了抱给他订了篮球蛋糕的小老二。 　　一扭头，芃芃已经在婴儿座椅里抬起双臂乐呵呵等着。程程赶紧和小妹也抱了一个，贴贴脸。 　　睿睿道：“妹妹什么都不知道。” 　　黎夏笑道：“但是她也有参与啊。”这一幕她看得很欣慰，都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 　　“妈妈，你今天销售如何？”程程坐下后问道。 　　“嗯，还行，总金额7.5亿。LX手机卖了4万多台了，比我睡前预想得好。” 　　别说程程和睿睿了，就连彭志杰都楞了一下，“我记得去年全天才4亿啊。” 　　“看到去年赚钱了，今年参加的商家是去年的十倍。要是销售额也有十倍就好了。” 　　“这会儿都7.5亿了，没准真的可以。”那光抽点都能抽一亿！ 　　一天一亿！这是什么赚钱速度？ 　　程程的手机响起，黎雯和黎远前后脚打来祝他生日快乐。这俩刚下班！ 　　不过听主管说了销售成绩也都非常的开心。这个月的奖金，一定非常的丰厚。 　　大家都起哄让萧总请客，都知道他的L9稳了啊。 　　黎夏去年提的要求，200亿的年度销售额，目前已经完成了180亿。 　　‘双十一’一亿的利润，感觉已经稳当了。 　　萧阳心情很好地挥手，“行行行，请客。就是没升职也请你们的客，一个个赶紧回宿舍睡觉吧。” 　　吃过早饭，游艇开出海。party下午才开始，上午先兜一圈风再说。 　　黎夏拿着LX手机，和芃芃的婴儿座椅并排坐着。 　　彭志杰在一旁的太阳伞下用电脑连线游艇上的WiFi处理事务。 　　程程和睿睿在他们面前，用胸口互相顶球，芃芃看得很乐呵。 　　黎夏好笑地道：“你俩是海洋公园的海豚么？” 　　程程和睿睿愣住，好像真的有点像哦。 　　芃芃拍了两下巴掌，催两个哥哥继续表演。 　　哥俩对视一眼，只好继续。不然回头小公主哭闹起来吃罪不起。 　　而且，这么美好的一天，难得一家人有闲暇一起出海。海豚就海豚吧，继续—— 　　九点钟，各地的门店开店。平时是八点半，周末是九点。不过周末关店的时间也要相应的晚半个小时。 　　一开店，所有店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本店金牌销售到位了没有。 　　傅总安排了的，所有门店都得把最厉害的销售人员安排去促销手机。今天第一天上市嘛！ 　　而且，不是在门店买。是让顾客在KK商城参与‘双十一’活动，以低于市价400元的价格购买。 　　把销售额送给KK商城，一开始有些人不大乐意。 　　她们吆喝，商城收钱挣绩效。 　　但是，傅总直接下令不能不从。而且后来听说，各地的IP地址或者区域范围内的订单也给她们算绩效。 　　也是众人便也积极起来，嘴上都说着闭合式产业链、各子公司是兄弟单位的话来。 　　摆放手机的柜台锁着几台样机。摆在柜台上的，只有销售手里的一个是真机，其他的是模型。 　　市一级的地方，平均工资几百块。那这一台都够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掉了销售人员可得赔得够呛。虽然她们因为绩效好，工资能拿到1500以上。 　　在市区这可算是高薪了！毕竟十几万人，L5以上管理组就那么些个呢。 　　旁边摆了五台电脑。会网购的顾客可以回家自己操作，也可以就在这里操作。 　　不会网购的，工作人员帮你操作，在网上买了单就可以现场领取。 　　K支付，各门店早就向顾客推荐过了，六成以上的人都有。 　　K支付关联着银行卡的，银行卡里有钱就可以买单。 　　就是凌晨在网上购买的，也可以凭着网上购物的凭证到临近的超市领取手机。 　　不单是手机，商场出售的东西都可以这样操作。领取后，KK商城就会出现已领取的字样。 　　这自然是为了减少物流的压力。今年这个销售量，物流真的够呛。 第913章 　　黎震昨晚看了前两个小时的销量,就觉得自家的物流吃不消。今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向郑奎申请，赶紧联系其他物流公司。 　　三人分别打电话给相熟的物流公司。今后三天都得对方鼎力相助。 　　沟通之后，黎明和耿清欢的物流公司都答应只接KK商城的单。 　　另外几家看给的钱上浮一成,也纷纷点头同意。 　　有了1600多个金牌销售的现场促销,九点之后KK商城又来了一波购买手机的高潮。 　　到九点钟的时候,售出手机五万台。九点到十点售出2.5万台！ 　　因为可以现场领取，年轻人也是在门店操作购买，或者在家下单到店领取。今天周末，九点之后人就多起来了。 　　另外，今天在几大电视购物频道的黄金时段也会进行LX一代手机的电视促销。 　　电视屏幕下方就是‘双十一’LX手机的购买网址。 　　只有在这个网址购买,才能享受优惠。而且仅限今天，晚上12点截止。 　　说到电视购物频道的促销,还真是有些久违了。黎裳退出电视购物频道都七八年了。 　　现在为了卖手机，又去了。 　　电视购物频道都去了，自家的KK视频更是录制了短视频反复播放。 　　今天登上KK的任何一个网页,都能看到‘双十一’促销LX手机的短视频。 　　算是网、台、门店联手促销。 　　这力度，够够的！ 　　到中午十二点,合计卖出12万台手机。 　　黎夏心头安稳了不少，下午的电视购物栏目还要多些。而且下午有12个小时的有效销售时段。如无意外,销售额应该是截止上午12点时候的两倍左右。 　　毕竟不是便宜东西！ 　　L4买2400的手机都要花两个月的收入的。 　　再看了一下总金额，超市产品销量7.5亿（其中手机就有3亿）,超市外的网店销量12亿。 　　超市那块利润大概1500万,外部网店扣点3600万。 　　其实黎夏发现了,外部网店的价格在报名前后上调了10%,算是微调吧。 　　这样打折之后，比原本的五折要贵5%。 　　但这种微调黎夏管不到的。只要不过分，她不会吭声。调价幅度超过10%的,商城就会和对方沟通：或者下调价格或者下次再上‘双十一’？ 　　再说了，人家不涨价，上交了3%的点，还赚哪门子的钱？ 　　不过超市商品的价格她是真没动。她就是靠走量赚钱，靠平台赚钱。 　　超市出的货，物流上可以节省很多。顶多就是市区送到镇上嘛。 　　另外，她收了人家3%的点，物流这块是包邮的。届时商城会算一个总价给物流子公司。 　　这个销售数目，黎夏已经没有去和X宝比的意思了。 　　三鹿奶粉事件给她带来了很多流量。手机的单价又高，光这一块估计就要多出8亿以上。 　　她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够了。 　　海面上飞过了海鸥，芃芃高兴得叫了起来。还挥舞小手让人家飞近点。 　　结果真的有海鸥飞过来了，她又吓得往后缩。 　　彭志杰笑，“原来你也是个叶公好龙！” 　　黎夏站起来，“没事、没事，妈妈在这里。海鸥不敢来啄你的。小老二，你来给你妹跳一曲《好运来》，免得她害怕。” 　　睿睿道：“妈妈，你就记得《好运来》。” 　　程程道：“我也觉得你跳《好运来》好看，就跳《好运来》吧。 　　黎夏道：“是啊，小老二。你跳了，一会儿我多给你的面里放馅料。” 　　她和彭志杰答应了亲手给程程做长寿面。她负责做馅料，彭志杰负责面。 　　睿睿道：“好吧。” 　　没有飘带，没有伴奏，他清唱着跳给妹妹看。 　　一家子笑得不行，彭志杰把电脑关上，笑得处理不了事情了。好在紧急又重要的都处理完了。 　　等睿睿跳完，一家子移步厨房。 　　黎夏准备的馅料很丰盛，洗过手她一样一样的切。 　　火腿肠丁、牛肉丁、笋丁、莴苣丁、藕丁、青椒丁、红椒丁、蘑菇丁......荤素搭配，非常的丰盛。 　　都切好了红红绿绿的十分好看，再下锅炒香、炒熟，加调料。 　　彭志杰则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的另一边揉面，再发上。 　　他们做的时候，三个孩子就在旁边看着。 　　一共准备了五碗的量。芃芃也是可以吃面条的，面条容易消化。而且她还蛮喜欢吃的，一吸溜就到嘴巴里去了。 　　然后用她仅有的五颗牙齿咬咬咬。咽下去，再吸溜！ 　　当然，她的面条没有馅料，也没有辣椒油。黎夏尽量帮她做得好吃些、香一些。 　　过了一阵，彭志杰掀开用布盖着的面团看了看，发好了。 　　他再揉了揉面条，然后一手拿着漏瓢，一手抓了一团面团放进去。 　　重力作用下圆溜溜的面条从漏瓢的洞洞里漏下去。想要漏得快些，还可以摁一摁。 　　控制放入的面团大小，就可以控制面条长度。芃芃的自然要短一些，不然一根面她张大嘴巴都包不下。 　　等面起锅，一家五口围着桌子坐着，嗦面。 　　黎夏遵守承诺，给了小老二多一勺馅料，把他乐得不行。 　　吃过以后，各自回房午睡。游艇也回航。 　　黎夏躺下前看了一下，截止中午一点手机卖出14万台了，很好！500万台还剩下486万台了。 　　黎夏午睡到两点多起来，手机卖出17万台。 　　章清惠叫来造型团队给她做造型。 　　曹文鸢离开后，黎夏如果要公开露面，就用专业的造型团队。 　　两个小时，可以做得很OK了！ 　　芃芃坐在婴儿座椅里好奇的看着别人在妈妈脸上刷刷，又给她做发型。 　　甚至她睡了一觉起来，还在进行。 　　小姑娘一脸懵。 　　然后，她也被挪到梳妆镜前开始捯饬。 　　因为看妈妈做了许久，她倒是也不抗拒，乖乖的配合。 　　“黎总，您女儿的发量好多啊！” 　　“嗯，她不挑食。”三个孩子发量都挺多的，吃东西上不用黎夏操心。 　　当然，这也托赖于她家厨师能把菜都做得色香味意形俱全。天天吃这样的菜，还有什么好挑食的？ 　　再加上有营养师负责搭配每天的菜色，营养是很齐全的。 　　不但孩子发量多，就是她和彭志杰的发量都变多了。 　　芃芃换上和黎夏同款的母女裙，被打扮得跟小公主一般。 　　今天的发箍上还缀上了钻饰。碎钻做的，但是也一样blingbling。 　　她也被捯饬了一会儿。 　　倒是父子杰父子三人很简单。他们三点半才开始，做完三个也还不到四点。 　　四点钟，黎夏再看数据，25万台手机了。这两个小时同时上了两个台的电视购物。 　　这个速度，黎夏都产生了个想法：要不每天这么卖吧？ 　　卖得超过了400万台就回本了。然后再有多的就是赚到了。 　　不行、不行，太降逼格了！ 　　而且，‘双十一’就是因为一年只有一天，所以才有这样的销量啊。 　　再说，手机中途不降价是不可能的。 　　四点开始，客人陆陆续续的抵达。最早来的自然是自家人。 　　芃芃坐在双层的婴儿车上层和父母、哥哥一起迎客。 　　她歪头看着被何姐带人布置的现场，伸手想要墙上的气球。 　　何姐问黎夏，“老板，要不我让人找个同样颜色的皮球给她玩？” 　　皮球不会爆掉。这么大点的娃娃，爆了肯定会害怕的啊。 　　大伯一家六口来得挺早的。跃跃和菁菁也分别从北京、上海飞了过来。 　　其实明哥有问过菁菁要不要到香港读书。 　　菁菁不愿意，她说就在上海读不转学了。上海是小姑影视子公司的总部，更方便她演戏。 　　《朝花夕拾》之后，她开始接一些校园剧来拍，在影视圈一直很有存在感。 　　黎明给高翔打了个招呼，让不要给她接感情戏。 　　之前说要把菁菁的身世公之于众，但高翔和圈里一些专业人士开会商量了，决定还是先不动。 　　但做好准备。万一真有人为了钱去曝光，及时应对。 　　也不晓得是因为菁菁读的学校一直是私立贵族学校，学生、老师都不差钱。 　　还是因为畏惧黎家的权势，暂时还没有知情人去向媒体曝光。 　　至于跃跃，他在管着北京的物流公司总部呢。 　　其实他留在国内也没承欢膝下。不过比起在美国近多了，两三个小时就飞过来了。 　　他一见到黎夏就道：“小姑，今天大赚啊！”双十一的销量是公开透明的。 　　黎夏道：“同赚啊，双十一也是物流的节日。” 　　“我都能想像出接下来一个星期我忙得不行的场景了。” 　　黎夏笑笑，“生意好还不好啊？大伯、大伯母，快里边请。” 　　大伯和大伯母基本就园区待一阵，再回别墅住几天。 　　园区的人之前一车就过来了。 　　黎夏看看时间是还有些早，“我给你们放一部电影。” 　　她用船载WiFi给大家下了一部《小鬼当街》。 　　主角是一岁的小宝宝。影片从小宝宝被三个贼从家里偷走，勒索两千万美金开始。 　　然后开始了他一天的旅程，机缘巧合的把这个三个贼耍得团团转。 　　一开始几位老人家还有跃跃看是拍的小婴儿，以为是给小孩子看的。就陪着程程和睿睿看嘛。 　　没想到看进去了，一个个在视听室笑得不行。 　　菁菁以比较专业的眼光道：“美国人真是奇思妙想啊，这样的电影都拍得出来。” 　　黎跃道：“我觉得还有点像在看《猫和老鼠》。” 　　赵优和钟媛、小宇、杨楚瑜、杨楚熙、果果、柯嘉等人来了，黎夏也打发她们去看电影。倒是老少咸宜，满堂欢乐。 　　至于芃芃，她被黎夏抱着在大厅和客人聊天。她这么大点还不能看电影。 　　小孩必须满了两岁才能看屏幕，而且得少看。 　　睿睿到如今，一天也只有45分钟的时间可以看屏幕。 　　今天跟着混一部完整电影看，他高兴得跟偷到油的小老鼠似的。 　　与此同时，在蓉城总部加班的田瑶却是接到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电话。 　　“田总，有人摸上了顶楼，要跳楼！” 　　田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定要把人拦下来，快去！” 　　今天‘双十一’，虽然是周日，但相关部门的人都在加班加点呢。 　　而且，今天还是小老板的生日。 　　绝对不能出这样的新闻。 　　再说了，人命关天啊！怎么那么想不通呢？ 　　而且，还特地挑了今天跑到总部顶楼去跳楼。 　　田瑶走到窗户边上往上看去，确实有个人感觉就颤颤巍巍的站在栏杆外面。 　　“去楼顶的锁被人撬了么？” 第914章 　　10分钟后,田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面对着一个叫齐中华的员工。 　　经过一番沟通，她得知齐中华炒股亏惨了！一时想不开才想跳楼。 　　其实到目前，大盘才回调了百分之十几。但他买的那只个股表现尤其糟糕,一下子跌去了30%。他还是融资买的。 　　田瑶道：“你跳楼能解决什么问题？债务会消失么,还不是留给了家里人。是借的银行的钱,还是外头的融资公司？” 　　“外头的。”齐中华急忙的。 　　田瑶感觉有点不对，就等着她问这个呢？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对方的样子有些心虚，这可不是要跳楼求死的人该有的。 　　田瑶目光一闪，“你该不是想拿跳楼威胁公司替你解决问题吧？” 　　田瑶想起其中一个保安告诉她，齐中华虽然跨出了栏杆,但站那儿没动，好像在等着他们上去一样。 　　而且他们上前去,也没遇到什么反抗，很快就把人给从栏杆外弄进来。 　　田瑶观察了齐中华一阵，冷笑道：“原来真是这么打主意的啊！公司是哪里对不起你,黎总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跑到总部楼顶上去假装要跳楼？” 　　齐中华头低着,不吭声。 　　“我就纳闷了，你都敢跑到楼顶上假装跳楼了,你怎么不敢给黎总打个电话求助呢？还是不敢吧，还是觉得没这个脸吧。说话——” 　　这要是还在楼顶上,齐中华还在栏杆外站着,田瑶还顾忌着不敢说话刺激他。 　　但办公室的窗口只能打开一半,根本钻不出一个成年人,她可是丝毫不用顾忌的。 　　太气愤了，居然还有这种人！她现在一点同情齐中华的心思都没有了。 　　过了一阵，齐中华才小声道：“我老婆说黎总有那么多钱,她也帮了那么多人。光是今天，她都能赚好多、好多钱。为什么就不能帮帮自己走投无路的员工呢？” 　　田瑶‘哈’了一声，“黎总没帮员工么？不然你的房子是怎么买得起的？黎总9月底就劝大家见好就收，落袋为安。你干嘛不听啊？你又不听劝，还敢借钱炒股，凭什么亏了钱来找黎总帮忙解决？” 　　就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田瑶接了起来，“傅总，我正要给您打过来。我问清楚了，这家伙根本没想自杀。他炒股亏了30%，还是融资买的。想以此威胁公司、威胁黎总帮他解决问题。” 　　那么一个大活人上了顶楼，在栏杆外站着。 　　除了监控室的人，偌大一栋楼还是有人看到的。 　　而且那么多保安冲到楼顶上，又带着人下楼，上上下下的时候在电梯里还是遇上了人的。 　　这栋写字楼除了容纳集团公司总部，还招租了很多大小公司。虽然今天是周日，但加班的人还是有的。 　　所以，消息立即就传开了。 　　就只是还没有传到网上而已，毕竟才刚发生。 　　而且，今天加班的人门卫那里都是有登记的。回头互联网子公司的人对照IP地址一查就知道了。 　　傅杳钧也是正在加班关注着网、台、门店这么联动打广告的效果。 　　听说有人跑到楼顶上要跳楼，还是自家的员工，自然是要过问一下的。 　　至于田瑶，她是公司的大管家、总后勤。今天公司那么多人加班，连黎雯、黎远都在熬通宵。 　　她自然得来公司看看，看各部门需要什么样的后勤支持，及时解决问题。 　　齐中华的老婆和他说，今天‘双十一’，上亿人都在关注着集团公司和黎总。今天闹出来比上班的时候更有威力。 　　所以，他才会星期天来公司，跑到楼顶上去，跨出栏杆站着。那外头还有一米多宽呢。他站得其实也有点胆战心惊的。 　　傅杳钧蹙眉，“楼顶不是早就锁上了么？” 　　“这事是我失职，没留意到几时被人把锁给撬了。” 　　说话间，保安队长领着两个保安，带了一个中年妇女叩门进来。 　　“什么事？”田瑶问道。 　　“田总，这就是齐中华的老婆。她在公司门口鬼鬼祟祟的，还带了一帮亲友。我就把她请上来了。另外也警告了他们的亲友几句不要乱传。田总，我觉得这件事儿有点不寻常。” 　　田瑶笑，“这是准备协同把事情闹大啊。你想得没错，他是假装要跳楼。想威胁公司和黎总帮他解决问题。” 　　她放开捂着话筒的手对傅杳钧说了，“傅总，您要见见这两人么？” 　　傅杳钧道：“我现在没空。你让人把他们看管起来，然后报警请警察上门来处理。别回头又闹腾说我们非法禁锢。你叫人全程陪着，等警察走了，你再告诉我。” 　　都组织了亲友团来，这可不是省油的灯，方方面面都要注意着点。 　　“是。” 　　警察来了也只能是说服、教育。报警本来就是表明公司的立场，并且不留话柄给人。同时这件事也需要警方去对公众进行说明。 　　压肯定是压不住的，那些加班的人离开公司肯定会传扬开去。就是自家公司的人嘴巴都不把稳的。 　　傅杳钧挂断田瑶的电话，打给聂政，知会了他此事。 　　“让人盯着点网上，不要让消息传到网上去了。至少等小老板生日宴散了再让黎总知道。” 　　聂政很无语，“这都什么人啊？王广峰——” 　　这会儿值班的主管是王广峰，聂政很快把事情交代给他。 　　王广峰点头把事应下，心头也是暗骂这个员工无赖。 　　17楼知情的员工也是一边骂人，一边继续干活。 　　为了‘双十一’，大家已经连轴转了很多天。居然有人特地挑今天假装跳楼！ 　　两个管这一片的警察接到报警很快就来了。 　　他们其实也听说了黎夏集团公司大楼上好像有人要跳楼的事。不报警也是要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的。 　　消息是随着楼里加班的人离开传开的。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警察把齐中华好一通教育之后才离开。 　　田瑶送他们到电梯口，“麻烦两位警察同志了。我们公司担心他找别的地方再玩这招，派人陪着他们可以么？” 　　警察点点头，“特殊时候特殊处理，可以的。虽然他不是真的有轻生的念头，但谁知道会不会一时冲动呢？” 　　他们警力有限，可没工夫跟这人耗。公司里能派人跟着，也好。 　　田瑶便安排了保安队的人轮班。 　　又当着人问齐中华，“你们是想留在公司，还是想回家？公司会派人保护你们。可别说公司禁锢你们的人身自由。我们只是怕你再闹出这样的事儿来，或者冷不丁上了天台脚下那么一滑。” 　　齐中华这才道：“我们借了三分的高利贷，能不能就在公司待着？” 　　田瑶点头，“可以，给你们在员工宿舍找个房间待着。你们把融资公司的人长什么样说说，我让门卫留意，不让他们进来。你们先休息。今天公司很忙，等忙过了我们再来讨论。” 　　“好。” 　　田瑶打发人送他们过去员工宿舍，又安排了两个保安在门口守着，稳住他们。 　　宿舍那边同样是钻不出成年人的窗子，而且齐中华本来就不是真的要轻生。 　　宿舍楼那边除了熬了通宵补眠的，很快也都知道这件事了。 　　下午五点半食堂开饭，都是在议论这件事的。这件事的影响暂时把‘双十一’都盖过去了。 　　“天啊，这也太歹毒了！正常人都想不出这样的办法来。” 　　“他们怎么还不来吃饭呢？我还真想问问他们怎么想出来的主意。” 　　“是啊，关黎总什么事？黎总9月底就劝那些炒股的收手了。” 　　有人冷笑，“他穷他有理，他弱他有理呗。拿在公司总部跳楼来威胁黎总！” 　　“他要是真跳了，我以后在这里上班都要不寒而栗啊。” 　　“人家可不是真的要跳。” 　　说话间守着齐中华的两个保安之一来吃饭，然后打了三个人的饭菜带走。 　　“老左，齐中华的还得你带回去啊？” 　　“那可不，他哪还有脸来吃饭啊？” 　　说话间，王广峰也来了。L7的主管有小灶，他特地绕到这边来。 　　“大家私下讨论几句就是了，千万不要发到网上，回头让人越传越走样。等‘双十一’忙过了，公司会做出声明的。另外，今天是小老板的生日，黎总在为他庆生。傅总暂时还没有上报。所以，大家就不要让黎总在网上看到了。” 　　博客那边在负责盯着，有消息立即删除。跟自家员工打声招呼，可以省不少事。 　　“好的，王总，我们知道了。” 　　傅杳钧也给彭志杰打了电话，知会此事。然后告诫了章清惠和郭权，就算网上有传言，也暂时帮忙瞒着。他这里会处理。 　　这时刻，黎总是顾不上去网上看新闻的。 　　总之，先过了小老板生日宴会再说。 　　晚上九点多，把客人都送走，只家里人在。 　　黎夏打开电脑看了一下数据。手机出去35万多台了。 　　商城网店的销售金额达到28亿，超市商品16亿（其中手机9亿）。 　　彭志杰这才道：“之前老傅打电话来......” 　　黎夏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还以为老傅打电话来祝程程生日快乐。 　　听到后面渐渐变了脸色。 　　“都觉得我是女的，心肠会特别软，被人威胁一下就什么都妥协了？以前还有人拿着敌敌畏的瓶子，里头装着清水当面来威胁我要喝农药，逼我继续从他那里进货。” 　　黎夏坐到沙发上，让人给她拿了拖鞋出来换上，揉了揉自己的脚踝。 　　一旁留下的黎明道：“挺会挑日子的啊！不过这样的事，傅杳钧应该是能处理的。你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黎夏也这么觉得，于是打了回去。 　　傅杳钧道：“主要是借了高利贷。我明天让人去找这伙人，设法把利息给他降到正常范围。他不是买了房么，可以卖房子啊。正好把借公司的首付先还上，然后再开除处理。现在蓉城这边已经一传十、十传百了。越传越走样！网上也开始有零星的消息在传。这会儿双十一还有个最后的小高潮，咱们主动在官博上发布澄清消息吧。陆芸那边稿子已经准备好了。再请受理此案的警察出面做个说明。明天我会让田瑶出面约谈所有还在炒股的员工。” 　　黎夏笑了一下，“好，就照你说的办吧，今天辛苦了。” 　　颜甯道：“那这个人岂不是还是达到了目的？” 　　彭志杰道：“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就这么把人推给融资公司。那到时候网上说出来的话就好听了。失去住着的房子，丢失众人眼底的好工作，也算惩罚了。” 第915章 　　真要是什么都不管,虽然不理亏，但世人总是同情弱者的，被人一煽动容易盲目的来指责黎夏。 　　黎夏靠在沙发背上,好笑得道，“做个生意，还真是什么事都能遇上。” 　　她妈道：“你这个生意做得，这一路走来但凡软弱一些都被打垮了。” 　　众人也是深有同感。 　　黎夏让章清惠上楼把笔记本电脑给她拿下来。 　　网上确实已经开始有消息在传了。 　　有人说黎夏今天赚得盘满钵满，员工却被逼得要跳楼。 　　还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还说她在外形象树立得那么伟光正,怎么对自己的员工却这么薄待？ 　　好在，下头有网友留言觉得黎总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 　　那个人为什么跳楼，现在还原因不明呢。 　　这条留言点赞、附议的人是最多了。短短时间都上万了！ 　　一下子对比得黑她的人有些可笑。 　　不过也难免有人没主见，被人带节奏。不过还好,点赞博主的只有区区几百人。 　　黎会计道：“这些人真是就跟跗骨之蛆似的。就追着说你不好,来博关注、博流量。认真跟他们计较，好像又没必要。不计较，却讨厌得很。” 　　黎夏道：“嗯,我这次就和他们好好计较一回。让徐律师一个个发律师函,把他们告上法庭，让他们赔我名誉损失费。大不了胜诉之后钱全部捐给红十字会。我看经过这么一次，谁还敢来碰我的瓷。” 　　还真当她脾气好,可以随意冒犯不成？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在她这里是没有的？ 　　至于什么为穷人发声,你情况都不清楚就在公众场合随意谈论，这就是污蔑。 　　忘了当年她告得那些盗版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以为法不责众呢，她偏要一个个的追究法律责任。 　　一个个的跳梁小丑！ 　　很快,黎夏公司官博发出声明，讲述了今天的所谓跳楼事件的来龙去脉。 　　然后，当地警方也注册了官方博客，进行转发。还配上了出警时间，问询经过。 　　黎夏公司官博随后出具了法律顾问徐翰律师针对那些带节奏的营销号的律师函，他们的发言全部被记录下来了。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IP也掩住部分公布了。就算是ID自杀，都能把你本人找出来。 　　官博还做出说明，从公司成立那天起，给每一个员工都买了社保；如今退休的几千员工已经领着社保的退休工资在安度晚年。 　　员工入职一年就能向公司借相应职级的钱凑首付买房； 　　经济困难的还能向公司借钱给家里老人买社保； 　　遇上自己或者家人得了大病，也是可以向公司借钱先医治。 　　不知道这样的公司怎么还会被污蔑成逼得员工跳楼的黑心公司？ 　　我们黎总也不是刀枪不入的！ 　　发完这第二条声明，陆芸道：“每次都逼着我们自我表扬！不然我还真不太方便上网去吹一吹黎总待员工有多好。” 　　一群员工实名上线证实公司确实一直是这样的福利制度。 　　下头那些感慨黎夏的公司福利待遇实在是好，还有因为有所怀疑向她道歉的留言，黎夏都懒得看了。 　　总是有人容易被人带节奏！ 　　黎夏道：“去西北种树的人家和利益相关群体一直对我不忿。再有，我确实赚太多钱了引人仇富。今天的数据是公开的，我收3%点数的事也是公开的。还有，我估计有人骨子里就不信我能这么好！总想找到机会证明我不是那么好。所以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兴奋了。” 　　得罪了人被黑很正常，雍正皇帝摊丁入亩、火耗归公、改土归流、刷新吏治，被人追着黑了将近300年！ 　　那还是皇帝呢，对流言都无可奈何。 　　如今有网络这么方便的工具，她被键盘侠黑真的不奇怪。 　　黎明道：“官方下场帮你叫屈了。共青团中央历数了你这些年做的事。从给下岗职工、退伍士兵谋出路、再就业到每年接收大量的应届毕业生，从修抗震学校到上堤抗洪救灾，从捐款给国防科研、奥运场馆到之前将近30亿借出去扶贫，然后是刚过去的奶粉事件。然后还说让大家不要寒了你这个良心企业家的心！” 　　很多人在下面留言，官方不站出来说话自己都不知道黎总默默做了这么多。 　　彭志杰也道：“一群人涌去帮你骂那些只凭臆测就说你不好的博主了，骂得他们成了缩头乌龟。” 　　黎夏笑，“好了，尘埃落定了。这一次不接受和解，这些家伙缩了头道歉也是要告到底的。不然，容忍他们的存在真怪恶心人的！” 　　至于那个跳楼的员工，她无心理会，交给老傅去处理吧。 　　这种人不解决好，其他人还不得有样学样啊？ 　　十几万人，至今仍在炒股的数目应该不少。 　　而且，如果她真的妥协了，怕是外人都会想爬到她的员工中心顶楼试一试了。 　　她只有千亿身家，这一次会灰飞烟灭的可是20万亿。她可没那个本事替人承担。 　　而且，惯得人连‘一人做事一人当’都不知道了，也是破坏社会风气啊。 　　黎夏回到楼上，在按摩浴缸里泡着解乏。 　　截止12点，手机出售数量突破了40万台。 　　还是经济不够发达，不能想买就买。 　　iPhne599美元，相对美国国内的人均收入就真的算是便宜了。 　　美国蓝领的小时工资也是很高的。没有国内这么大的差距。 　　不过情况也一直在好转了。 　　当年两万一个的大哥大，连她都不舍得买。而且那时候的国内平均收入才百多块吧，那才是真的天价！ 　　至于双十一的销售数量，超市超过20亿（手机10亿），KK商城的网店销售金额突破了33亿。 　　两边加起来54亿。 　　刨开手机的话，销售额差不多是去年的10倍。 　　黎夏今天的利润和抽点加起来超过了1.4亿！双十一的退货率不高，除非真的是遇到了假冒伪劣产品。 　　她发了个短信给萧阳，“恭喜！”省得老萧惦记着睡不着。 　　老萧能睡得着了，他之前也累透了。 　　另外有人要开始累了。 　　因为接下来就该郑奎领着**、黎震等等物流子公司的上万人开始忙活了。 　　销量是去年的十倍，订单数也差不多的。幸亏超市还分担了大部分现场领取的订单。 　　但剩下33亿的网店的单也不少的。 　　实际上从11号早晨九点开始他们就在开始进行装车配送了。不先干一点，回头会更忙的。 　　双十一卖了24小时，物流子公司也两班倒干了16个小时。 　　黎夏录了一段语音发到自己的博客上。前半段是表扬KK商城、互联网子公司、零售子公司这次的通力协作。后半段就是给物流子公司鼓劲儿了。 　　最后说这次公司赚钱了，奖金上不会亏待了大家的。给财务部一些时间结算。 　　先给参与的每个人购物卡上打300块的加班餐补。人是铁、饭是钢，吃好了再干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齐中华的事基本就没人提起了。 　　傅杳钧第二天睡饱才处理这件事。 　　事情闹大了，融资公司也没有坚持一定要事前约定的高利息，不然警方该找他们谈话了。 　　齐中华卖了房子，卖了股票还了融资公司本息。 　　做他这一单，对方自认倒霉了。 　　齐中华也算是解决了问题。而且，他卖了股份之后股票又跌了。 　　毕竟他也是在5000点以上卖的。已经卖在了当前的高点。 　　但是，他好好的工作却戳脱了，房子也没了，最后连老婆都跑了。还沦为了众人的笑柄。 　　田瑶了解情况后，把还在炒股的三四千号人集中到了总部的大礼堂一起沟通。 　　一开始公司是有三万人左右在炒股，9月底听黎夏的话退出来两万左右。当时接近6000点，肯走的也算是带着利润离场的。 　　11月连续大跌几天，又退出来了几千人。 　　如今就剩这三千还想着牛回头抄底的。 　　听说齐中华被辞退了，而且债务也自己卖房子还的。 　　不过公司也没有完全袖手旁观，至少帮忙避免了利滚利滚到他完全还不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公司是决计不会帮这样的人还钱的。 　　一个个都赶紧表态无论炒股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到本质工作，更不会干这么无赖的事。 　　而且他们都说自己没有融资。 　　“融资公司已经把我们公司的人都拉黑了，不会借钱给我们。” 　　好些人被逼着卖了股票还债。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 　　田瑶好笑不已，你没借，你怎么会知道？不够融资公司逼着他们还钱，倒也不是坏事。 　　“本来大家炒股，公司是管不着的。但谁知道还能出齐中华这样的奇葩啊！所有员工中心的顶楼现在都重新锁死了。如果再有因为炒股影响本职工作，或者影响公司形象的。人事部不会客气的！” 　　田瑶顿了顿，“下面的话是代表我个人说的。我觉得黎总都从股市退场了，甚至都销户了。她的消息、她对经济政策的理解总比我们强吧？就算亏了一部分，我建议大家还是及时止损吧。” 　　黎夏听说从三万变成三千还笑了一下，“退出来了九成的人，算不错了。真要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咱们也没法子硬拦着。至于融资炒股的，找死呢！” 　　现在还有5000点，进场早的还有利润。 　　齐中华属于特倒霉的，入场本来就是5000点之后了。 　　然后他买的个股又表现不佳，属于领跌的那一类股票。 　　“看着点这些人的表现。如果因为炒股影响了本职工作或者公司形象，直接炒掉。” 　　“是。” 　　黎雯11号下午睡饱了吃着章音帮忙带的饭菜听说的这件事。 　　她瞠目，“向融资公司借的钱？”比她爸妈还疯狂呢！ 　　“是啊，银行的审批要走流程，比较复杂。搞不好一拖就是三四个星期了。而且据说5000点之后很多去银行抵押房子炒股，银行根本就不放贷了。他们想着牛回头嘛，涨了就赶紧卖了股票把钱还上就没事了。谁知道一个月的功夫，不但没涨还赔了30%。” 　　黎雯打开电脑看看股市大盘。10月中旬回调之后，股价已经跌到她的卖出价以下10%了。 　　她打电话和父母说了这件事。 　　黎阳和陈媛瞠目，“假装跳楼威胁你小姑？” 　　“是啊。小姑本来就万众瞩目的，而且今天是双十一，他觉得这样公司就不会不管了。” 第916章 　　齐中华后来那么配合,也是知道公司算是接手了。他不用被融资公司上门威胁了。 　　他这么一闹，黎夏公司的员工确实都上了融资公司的黑名单。 　　“那你小姑管了么？” 　　“小姑这会儿还不知道呢。傅总没想在程程生日party上给她添堵。有后续了告诉你们。” 　　过了几天她又打过去，“傅总出面,把利息给他降到了银行利息的两倍。一年十几个点吧。财务部拿钱先还上,把他的房产证赎出来,然后陪着他去把房子卖了。还好,一套房子的钱够还融资公司的本息和之前借的首付。也就是工作没了,房子没了而已。这人后来去哪了,人事部也不清楚。好多人都说，幸好他还没有孩子呢！” 　　话不多说，黎雯点到即止，“爸、妈,我要去快递点帮忙了。先挂了——” 　　这几天,KK商城、各超市腾出了6000人，由人事部统一调派到各地忙不过来的快递网点和物流分公司帮忙。 　　黎雯现在就在深圳帮忙,她准备忙过这一波再去香港看看爷爷、奶奶。 　　黎夏也在深圳，她就在物流子公司的华南分公司。 　　这边是黎震在坐镇，他是华南区的总经理。 　　黎夏也很担心‘双十一’货物的发货和运送情况。 　　12号下午她就和彭志杰带着芃芃过来了,住在员工中心这边。 　　彭志杰去他的散打学校和工地忙活,她就在这边。 　　源源不断的货物从快递门店或者商家仓库运过来，然后装车。 　　省内的货都是用重卡在运送,省外的用货机。 　　五架货机都是飞的固定航线,运到附近的大城市，再由当地物流分公司负责省内或者临省的运输。 　　一天要往返两趟,都装上货。工作量是很大的，只能机长和副机长轮流开。 　　重卡也是两个人轮流开，四小时必须换人。公司会打开监控不定时抽查,因为有些司机私下会自行延时。 　　她把芃芃用抱带绑在身前，站在有点距离的地方看着，省得碍事。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食堂多加硬菜，让忙碌的员工能吃好。那300块的餐补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差不多有两万名员工参与到这次的双十一活动中来。一共下发了600万的餐补。 　　再有，一天工作时间不能超过8个小时，必须采取轮班制。 　　因为这8个小时的工作强度已经够大了，不能再加班。 　　一班从早上8点到下午4点半，中午半小时吃饭。 　　一班从12点半到9点，同样晚上有半小时吃饭。 　　芃芃好奇的望着下头工蚁一样忙碌的人群。 　　黎夏摸摸她的脑袋，大屏幕上有着倒数计数的读数。 　　华南区还剩下没发出的包裹数目，全国范围内剩下没发出的包裹数都有显示。 　　黎夏拿手遮着芃芃的眼睛站在大屏幕前看了看。 　　今天已经是11月14号，才出了一半的货。今年的承诺到货时间在12号凌晨就延长到了十天。 　　这三天，三万台手机都没能卖得出去。 　　才刚出货40万台，如今原价是不好卖的。 　　这三天购买的对象都是依旧享受‘双十一’价格的公务员、教师和士兵、消防员、医生等人。 　　不过，能没开天窗就不错了。 　　感觉短期内想靠制造业赚钱是真不太可能了。 　　徐立都忍不住跑来问黎夏，“我们几时降价？” 　　电子产品隔一段时间降价是行规，目的就是为了尽早出货。 　　黎夏想了想，“撑到12月份吧。” 　　徐立点头，“那我去BBS上开个专区，让用户自己上来讲讲体验。哪怕听听吐槽也好。马上咱们不是要上电视剧了么，里头的精英人士人手一部LX手机。应该是有所帮助的！” 　　黎夏‘嗯’了一声，“11月16号首播。” 　　一部讲律师的现代职场剧，里头确实混得好的、长得好看的都是用LX手机。 　　徐立道：“那些在国外的富二代还是喜欢用iPhone，我会努力再提升使用感受的。” 　　“该花的钱你就花，你直接来找我批款就是了。反正深圳到香港方便。我既然涉足这个行业，就没打算半途而废。” 　　L8的千万批款权限给别人足够用了，但徐立这里是真不够。 　　互联网子公司聂政L9的批款权限有一亿呢。 　　徐立笑了下，“老板，你确实是女中豪杰。不过你放心，我们通信子公司也不会让你太吃亏的。其他电子产品，我也会努力生产和销售。给你找补一些回来。” 　　“可以，但别本末倒置了。” 　　“放心。那我回研发室，这儿我也帮不上忙。” 　　黎夏笑，“忙你的去吧。”这种打包、装车的活儿要是用高端技术人才来干，太浪费了。 　　不是黎夏对下属大小眼看待，合适的人就得放在合适的岗位上。 　　黎震从办公室给黎夏打电话，响了两声挂断。 　　黎夏赶紧进去，“出事了？” 　　“出车祸了，一辆重卡过盘山路时和山壁发生了碰撞。车开出去了一百多公里。” 　　黎夏变了脸色，“人没事吧？”货还可以赔偿，但人要是出事了，问题就大条了。 　　“一重伤、一轻伤，已经被救护车送往医院。重伤的也不会致残。我给医院账户打了三万过去预存着，公司承担所有治疗费用。其他费用以后细算。我已经让副手带着两个司机赶去处理。我副手去医院处理后续，总要表达一下公司的关怀。司机去清点货物，查看车辆。等他们打电话回来再做下一步处理。我让雯雯也跟着去医院了。有些事情，有女的在场好处理一些。” 　　譬如家属有情绪，女的出面好安抚些。 　　黎夏点点头，“让她多经些事也好。”司机没出大事，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看向章清惠，“你让章音发文，叮嘱各处注意安全。再忙再乱，安全第一。公司一切以人为本！并且告诉大家，那两位司机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致残。公司负担一切医疗费用。至于本人的误工费、营养费，家属照顾的误工费，会另算！” 　　“是。” 　　黎震对黎夏道：“还好你坚持了所有人都不加班。而且这才工作三天，也说不上休息日没让他们休息。而且，所有的车辆三天前都是才检修过的。” 　　万一遇上不讲理的，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他们经得起查！ 　　黎夏道：“凡事总要想着万一。” 　　“那其他物流公司如果也遇上这样的情况，比照办理么？” 　　黎夏点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总不至于有人故意出车祸来骗我们。你知会一下他们吧，也让他们注意安全。如今也算是被我们雇佣着。” 　　帮忙运货的几家物流公司对此都表示了感谢，并说他们一定会更加的小心、仔细的。 　　下午，黎雯从医院回来，“小姑，伤员都安顿好了。家属听说公司承担费用，包括家属照顾都有误工费，然后伤员的误工费、营养费也都会有，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们得知我是你的亲侄女也觉得公司很重视这件事。” 　　黎夏点头，“是通情达理的人家就好。我都还想着万一你遇上了不讲理的，回来怎么安抚你。反正我们出来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会遇上的。” 　　黎雯想到那个假装跳楼的无赖，“还好，没遇上奇葩。” 　　她以前只看到了小姑光鲜靓丽的一面，没想到事儿这么多。 　　“这世上当然是正常人多。但奇葩，遇上一个也够堵心的。你以后要是站到高处，遇上的几率就会比旁人大一些。反正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不过，遇到的事多了，也就不会怯了。所谓的能干，其实也都是经的事多锻炼得多。” 　　黎雯想想每次遇上事好像总是能拿出对策来的小姑还有傅总等人，点点头。 　　“你想当女强人我才跟你说这些。如果你只想小富即安过安稳日子，那其实也可以很轻松的。” 　　黎雯想了想道：“还是靠自己奋斗吧。我们也总不能依赖小姑你一辈子。就像小姑你说的，不遇上事儿，可以当一辈子傻白甜。遇上事儿，还是能扛事才行。如今有这样的平台，还有小姑你指点，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真遇上事儿，她爸妈大概不能替她承担太多。她得自己能立起来！ 　　黎夏笑笑，上辈子没下岗前的她其实也是蜜罐子里泡大的。 　　所以陡然下岗，得陪着笑脸跟茶老板赊花，还得自己三伏天运花，落差也是特别的大。 　　到后来在深圳城中村开餐馆，拿着菜刀跟上门收保护费的流氓干架，那是彻底锻炼出来了啊。 　　11月16号晚上八点，影视子公司的新片上映。 　　一个个律政精英，手上拿着LX手机，行色匆匆。 　　黎雯道：“我有同学去律所实习的，说是累成狗。哪有这里头那么轻松、惬意，挥洒自如？” 　　“生活已经够辛苦了，大家看电视的时候就喜欢看些轻松的。不过，也不能全然回避艰辛，还是得有写实的片子。看看过几天，能不能给LX手机带来一波销量。” 　　双十一才过去五天，这剧也还没有热起来。起码得酝酿几天。 　　这么紧张、刺激的过了一周，11月18号，所有的货终于全部发出去了。 　　车祸也只出了那么一场。 　　黎夏松了一口气，“跟打仗似的！让大家都歇歇。那两天的加班费会随奖金一起发放。” 　　那两天是自愿加班，两倍日薪。 　　感觉自己吃不消的，可以回家休息。 　　大概回去了三成的人。 　　芃芃摸摸妈妈的脸，跟着松了口气的样子。这几天她也跟着板着张小脸，很有几分不明觉厉的感觉。 　　运费、加班费、餐补一共花出去两千多万，奖金一千万左右。这一次的收益最后是1.1亿。 　　黎震道：“以后怕是年年都得来这么一回。比逢年过节萧总搞的那个活动可是人气旺多了。看来还是半价动人心啊！” 　　黎夏道：“你也跟我回香港在园区休养一下，歇几天。” 　　黎震现在除了长子在北京读书，一家老小都在香港，他点点头跟着黎夏走了。 　　黎雯自然也一道。 　　黎夏舅娘的凉拌菜已经做起来了。目前暂时在餐馆里卖，负责管事的万玲玲说按规矩得抽她6%的成。算是给以后其他人的东西来寄卖打个样。 　　舅娘自然是答应了，给了提成店里的小姑娘点菜的时候还能顺便帮她促销一下呢。 　　不给，那就纯是欠人情了。 第917章 　　因为舅娘的拌菜、拌肉经济实惠,附近工作的四川人都爱来吃。 　　而且，外带生意也很是不错。 　　万玲玲就寻思要不弄个外卖吧。她们开在园区里，如果要进来总是要买门票,但是可以接单送到外面啊。 　　而且不但自家餐馆,其他来租了摊位的都可以代送,收一份外卖费就是了。 　　老规矩是收餐费的5%,这也是积少成多！又促进了餐饮生意。 　　所以黎夏再进园子,还看到了一队骑电瓶车的外送员出去送餐。衣服和内地送餐员的都是一样的。这都是临时工,但附近的人挺爱到园区工作的，招人不难。 　　另外，园区的餐饮出了名的价廉物美，因此附近3公里内愿意点单外送的人还不少。 　　走到靠近餐馆的位置,黎夏问道：“送外卖是谁的主意？” 　　万玲玲赶紧跑出来,“我，我的主意。” 　　黎夏点头,“不错，好好干。” 　　微型的外卖平台都搞起来了，怪不得二嫂力荐万玲玲以后接班。 　　而且如今黄金周,二嫂也不会再过来了。 　　届时餐馆一天上十万的生意,都是万玲玲在调派人手、物料。 　　旁边用车摊卖面的一个老人道：“黎总好——” 　　黎夏停下脚看看招呼她的老人。 　　她其实没想得起来，毕竟也就十来年前见过一面。 　　不过看到老人煮面的深桶她就反应了过来,当下笑容可掬的道：“柯伯到了啊,给我来二两牛肉面。后来到香港我们还去找过你的摊子呢。结果没有了。到了郭家才听说你回内地了。” 　　她坐下，黎震和黎雯便也跟着坐下了。 　　餐馆的人惊了,尤其是跑出来答话的万玲玲。都到餐馆门口了竟然还能让人给劫走了？ 　　黎夏对万玲玲道：“这面我惦记十来年了，今晚先在这儿吃。你不用管我了。” 　　这老人家说起来挺不容易的，养那么一个来讨债的败家儿子。 　　搞得一把年纪了还要从头再来过。 　　万玲玲点点头往回走,回去就连黎夏舅娘都问她，“那老头谁啊？” 　　万玲玲道：“是彭总的老熟人。我之前就说明明我们就是卖面条的，干嘛还接收人进来卖面。所以打听了一下。” 　　面条上桌，黎震吃了一口道：“这面不错！” 　　黎雯也点点头。 　　甚至就连被金姐喂着的芃芃也点点头。她的面条没放馅料和辣椒、味精。 　　黎夏好笑地道：“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妈？” 　　黎雯道：“小姑，我觉得她有时候能听懂哎。” 　　“不是吧，才八个月。” 　　正吃着，黎夏手机响了，她接起来。 　　傅杳钧道：“门店来问，有人摆明是借了教师证、军官证来买手机，给不给享受优惠的？我让直接按优惠给了。毕竟一张证件就只能享受一次优惠，身份证号码是会记录在案的。” 　　黎夏笑，“看来电视剧开始发力了。都是年轻人吧？” 　　“是，一看就知道是借了长辈的证件来的。还不少呢，这两天这样得卖了有几千部手机了。” 　　“嗯，好现象！那除了借证件来买的，其他卖得好么？” 　　“比前几天好些了，昨天不是破万了么。老板，超市的老顾客也在问能不能给他们一些优惠。我寻思让他们拿积分来兑换，十分兑换一元。最多兑400元！” 　　“可以，只要人家愿意买，又不是直接降价，那就都卖吧。不过，还能有攒了一年上五千积分的人啊？” 　　“有啊，消费一块钱得一分，你可不要小看了有些人的消费能力。而且，基本上是一家人合用一张。要是买个电器大件什么的还是挺可观的。” 　　能有这样的发展黎夏自然是很高兴的。 　　她一碗面没吃完，乔猛打电话来了。 　　“夏姐，你这优惠、那优惠的，合着你就是让人来看看我们比你卖得贵，然后好去你那里买是吧？”今天都出了几拨了，到他店里看过又去了黎夏超市买。 　　黎夏道：“卖不动你让我怎么办？我100亿的研发和广告投入啊。你也可以适当让利嘛。” 　　乔猛道：“我不降到和你一个价，谁来买啊？” 　　100亿的研发和广告，广告顶多占几亿。那研发不得要近百亿啊，乖乖！ 　　“你一部手机赚80，打开销路嘛。不然你就原价退货吧。不过先说好，12月份之前才可以原价退。” 　　乔猛道：“你到时候要降价是不是？” 　　“手机都是卖着、卖着就要降价的啊。你拿了五百部是吧，这也是四万利润了啊！卖得多，赚得多嘛。你们经销商是不是拉了个群，你帮我转告其他人吧。” 　　估计老乔本来就是替其他人一起来发声的。因为别人跟她没那么熟。 　　乔猛想了想，一部手机80，那也太少了吧。至少也要280，反正优惠的行业就那么多，能有那么多积分的也不会太多。 　　乔猛和其他经销商沟通之后，迅速把价格改成了2580和2980。多了就不太卖得动了，谁都知道手机一个星期一个价。 　　随着电视剧的影响和用过的人的口碑，渐渐的他们也就有生意了，都是优惠以外的人群。 　　乔猛的500部手机一个星期卖出去了300部，赚54000。 　　经销商于是也有动力了，黎夏的电视剧一播，买的人就来了啊。 　　他寻思28号之前剩下的就得全部退货了，或者直接给他折价算也行。 　　不过，11月25号随着电视剧大结局。主演们在收视率破3的庆功宴上当真人手一部LX。图片和视频上了博客，浏览人众多。手机的销量就又上了一台阶。 　　剩下的200部，26号上午他一下子卖完了。 　　他再来下单要进货，通信子公司的销售主管直接告诉他，“黎总说了，先把之前的货款结清，再说进新货的事。” 　　“你们黎总这是不遵守合同啊？” 　　“遵守啊，你可以满了3个月再来付清前面的货款。或者今天主动付清，再继续拿货。” 　　现在是卖方市场了，条件肯定不一样。 　　电视剧刚完结，正是能趁着势头大卖的时候。那些粉丝还是很舍得消费的，哪怕刷信用卡也要买。 　　乔猛磨牙，“算你们黎总狠！” 　　于是把前面的七成货款‘主动’打过来，又进了一千部的货。是附近的超市先拿给他的。 　　第二批的货款倒是还是收的三成预付款。要他全款的话，乔猛会毛的。黎夏还是知道适可而止。 　　“剩下的等你们降价了我再来拿。” 　　经销商那里能走得动货了，黎夏的超市和KK商城自然更能卖。 　　只卖有优惠资格的人肯定卖不了多少。 　　不能明着降价，黎夏让搞了一个团购价。50部起团，价格也2580和2980。 　　直接在网上由KK商城组织成团，外边不行。不然容易被人钻空子骗钱。这其实也是变相降价了。 　　但如果成团还差一点人，就会有人主动去拉自己有意购买手机的亲朋好友入团。倒是也有促销的作用。 　　同样也是可以网上下单，附近超市领取，十分的方便客户。 　　电视剧连载时一天最高破了三万部手机的销量。到25号完结，当晚就卖出了十万部。 　　现在就等着看二轮、三轮播出会带来多少流量了。 　　到11月25号为止，黎夏这里一共出了80万台的货给散买的客户。另外出给经销商15万部，其中售罄5万部。 　　算下来已经出货85万部了。 　　黎夏书房的白板上的数据改成了415万部。 　　她想了想改成315万部。 　　程程道：“妈妈，为什么要改少100万部啊？” 　　黎夏道：“500万部是妈妈的预期目标。400万部可以回本。” 　　她自然还是想赚钱的。回本后多卖一百万部的话，她的利润能有四五亿。多卖两百万部，成本将被摊得更薄，利润能有十二亿。 　　黎夏以前也做过梦，要是能卖一千万部、一亿部...... 　　可惜，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这一次，先指望回本吧。 　　只有等到以后，手机价格相对降了，人们的购买意愿才能高涨。 　　手机价格依然是2400不变的话，工资涨了这也相当于降价了嘛。 　　另外，有超市老客户为了凑4000积分省400块钱，来买了不少东西凑够4000分。反正超市的东西，很多都是家里用得上，可买可不买的。 　　这样一来，还带动了超市的生意。 　　“柯伯，再给我来二两牛肉面。”黎夏今天有来了园区，过去坐下道。 　　“哎，好的啊。”柯伯乐呵呵的回道。 　　自从她说出了这是她‘惦记了十来年的面’，还隔三五天就来吃一回，柯伯的生意就开始爆好。 　　万玲玲她们有些好气又好笑，老板这是拿自家的大碗面帮人家抬名声啊。 　　不过还好，柯伯一个人手脚慢，就算现在请了个人帮忙，也没抢走太多生意。 　　而且，大家各有各的口味嘛，都有拥趸。 　　后来闲聊的时候，大家听柯伯自嘲的说起教子无方的事，这才明白了老板干嘛这么帮衬。 　　一碗面30块，柯伯现在一天能卖200碗左右。一天6000到手，上交360给园区。 　　剩下还有1200块的利润，一个月就是36000。他每个月寄3000回去给家里老太婆和孙子花用。在内地3000一个月可以过得很富裕了。 　　剩下的33000攒起来。他和老太婆养老还需要钱呢。 　　只靠社保的话，也就是个基本生活保障。万一得了病怎么办？ 　　而且，家里住的房子还是租的呢。他也想再买一套，总是租房子不是个事儿。 　　租房子总感觉晚景凄凉。 　　黎会计去吃面的时候听他这么说也道：“是买一套好些。不过老弟你没问题的，香港挣钱，内地买房。”这就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赚这个差价。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又到香港来的啊。多亏了夏夏和阿杰肯收留我。” 　　黎夏让他不要叫黎总，太见外了。 　　黎会计摆手，“哪啊，你每个月还交钱的嘛。”一个月能交上万块，也不算是靠帮衬了。人家是真有本事的。 　　等见了黎夏和彭志杰黎会计道：“倒是个乐观的！” 　　黎夏也笑了下，是啊，落魄成这样，只要能挣钱、能买得起一套房子就不觉得晚景凄凉了。这不是乐观是什么？ 　　等柯伯生意上正轨了，黎夏去吃的时候就少了。她平时没那么频繁到园区的。 　　今天她过来，看到柯伯也买了LX一代在用，还跟黎会计加了KK好友。 第918章 　　黎夏道：“过两天就降价了,你该等等再买的。” 　　柯伯笑笑，“没事，挺好用的。” 　　黎夏亲自帮他打广告,这哪是一部手机能回报的？ 　　餐区其他餐馆的人说起这事儿,那叫一个酸溜溜的啊。黎总何曾这么帮过旁人啊？ 　　不过在园区提到黎夏，倒是一个个都竖起大拇指说她人美心善，身上一点大富翁的架子都没有。 　　所以听了柯伯的故事大家也明白了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黎夏人美心善这一点柯伯也是认同的。他私下和彭志杰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气！” 　　彭志杰笑眯眯的点头,“那是。” 　　11月剩下的五天,借着电视剧大热的东风，一天又卖出了三万部手机。截止11月，一共卖出100万台了。 　　刘玫同黎夏道：“成本基本是之前扣除了的,所以这么卖起来跟净赚似的。单进账27亿了呢,再搭上其他的电子产品,破30亿了。这个月也就KK商城能比一比。” 　　就连以往的主力房地产子公司都比不上。股价虽然没有大跌，但是这么久了还是一路向下,还是不少人开始慌了。也连带影响了房市的信心。 　　再来就是美国次贷危机的风，国家层面也在开始吹了。 　　很多老百姓知道是因为房地产房贷太宽松引起的,也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房子。 　　“美国佬那边经济不稳，关我们什么事啊？” 　　买了的怕跌,没买的就准备观望了。牛刀又开始活跃了！ 　　所以黎夏的房地产没能继续一个月一个盘的清盘。 　　楼盘，她大概还是得砸一些在手上。 　　其他地产商包括彭志杰和明哥的楼盘也不像从前那样卖得动了。 　　07年买了才知道次贷危机这回事的人都在后悔,然后就希望房地产商不要降价。 　　暂时是没有降价的,不过黎夏记得上辈子08年4月左右,深圳的房子就开始降了。 　　深圳不愧是改革开放的窗口，降房价也走在全国人民的前头。 　　当时好多人断供啊！ 　　上辈子那时候黎夏也在供房呢。虽然她挣得多了，但没有提前还清房贷。做生意的人，喜欢把钱留手上。 　　她那精装小户型,月供2000。 　　她没断供。断供的后果她去银行问了一下，觉得为此弄得自己信用破产不划算。 　　她可是做生意的人，在银行的信用很重要。 　　再说她都供了好几年了。 　　后来到09年3月，房价就复苏又开始往上涨。 　　当时她看到是国家政策助推涨价，赶紧趁机会又首付买了个200平米的一楼一底的小别墅。 　　记得那会儿买房条件特别的优厚，两成首付就买了。 　　等装修好能搬进去住了，她才把小的给卖了投入生意里。 　　黎夏捏捏鼻梁，从上辈子的记忆中抽离。也是因为当时记忆太深刻了，如今到了时间节点就又想起来了。 　　至于地皮，现在想转手更不容易了。 　　黎夏囤了价值百亿的地皮和建材在手，楼盘开了的、没开的也还有十来个。 　　一点没漏出她知道房子和地皮08年要降的迹象。 　　彭志杰和明哥也各有若干在手。 　　不过好在他们都不是单一产业，所以家里老人还不是太过担心。 　　12月1日，LX手机降价，分别降到2600元和3000元。 　　批发给乔猛他们的降到2200元和2600元。 　　他们售价相应降到2380元和2780元。黎夏的团购价也随之降到这两个数。 　　11月30号买的人知道后也不过懊恼一阵，倒是没有像上辈子房价降了之后出现打砸销售中心的现象。 　　表现得还挺有契约精神的。 　　也是数额差距太大了！一部手机降价不过200，一套房子可是要降数万起，多的可以达到几十万！ 　　而且，电子产品、家电会逐渐降价，为更新换代让路，也是多少年的共识了，更能接受一点。 　　萧阳得了黎夏团购手机的启发，也开始在KK商城上组织团购。 　　每天100种商品，自行报名，商城进行组织。 　　这比起‘双十一’规模就小太多了。但依然能招揽来流量，促进销量。 　　反正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是不是真的占了商家便宜，只有天知道。 　　这样一来，物流子公司虽然忙，却没有‘双十一’那么集中，还在能承受的范围。 　　黎雯如今调到物流子公司了，就在深圳上班。天天跟着黎震，听他安排。 　　大家伙现在也看出来了，黎夏这是要准备重用黎雯的意思了。 　　一个子公司、一个子公司的实习啊。 　　黎雯依然住在员工宿舍，她在深圳的三套房都租出去了。 　　黎夏是临时让她不用回蓉城的。所以她的东西都是章音和何绾绾去帮她收拾了，然后跟着物流子公司的车过来的。 　　正儿八经走的快递的渠道，还按重量付了300块钱的。 　　公司给她配的车蓉城那辆置换给其他人了。她在这里领到的也是同样价位、调职的人留下的。 　　她周末就开车到香港的园区，陪爷爷、奶奶。 　　黎会计他们住的小院子有三间房。如今舅舅、舅娘住着一间，黎雯来了也住得下。 　　金姐介绍的那个大姐，原本是专门照顾二老的。如今就留在了香港的别墅帮忙。 　　至于丁明明，作为财务主管她是有宿舍的，还是套二的。到时候大表哥和牟宣过来可以住。 　　舅舅、舅娘预备正式有了门面，搬到三叔、三婶如今住的相当于编外员工宿舍的地方，就按月给房租。 　　黎夏一向是这么公事公办的，倒也没谁觉得奇怪。 　　而且亲戚之家这样明算账，其实也是长久的相处之道。 　　至于大伯和大伯母直接住了一套院子，那是明哥和黎夏有经济往来、互惠互利的缘故，不是单方面的。 　　12月1号也是本月第一个周六，黎雯就开着车到香港来了。 　　她在外头见到舅奶奶就亲热的道：“舅奶奶，听说你生意挺好啊？” 　　“还行。就是你大表叔还不来，有些体力活儿我都是请人帮忙的。而且他不来，我能做的拌菜、拌肉分量也少得多。” 　　黎夏舅娘毕竟也上年纪了。而丁明明是整个园区的财务主管，她忙着呢。 　　她和二老不住在一起，吃饭也不在一处。 　　舅舅、舅娘在黎夏的餐馆吃饭，因为黎夏父母的小院就没动炊烟。 　　丁明明则吃员工食堂。不过她按月给二老的购物卡里充6000块饭钱 　　她如今工资、干股分红、地区补助算下来月入十万港币，手头自然大方。 　　至于二老挣的，给他们自己拿着花。 　　其实以她的收入，二老不干活也能过得不错。 　　但是，他们觉得大表哥过来应该找不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不想他低老婆一头。 　　而且黎夏舅娘也是觉得在香港挣钱比在内地挣得多啊。 　　她的拌菜、拌肉卖得动，就还挺有成就感的。不是只能靠晚辈供养的，还能给他们减负呢。 　　没听说么，明年可能要有经济危机了。 　　黎雯想了想，“宣宣可能要一月中旬才考完，他们父子那会儿才能过来。那今年过年大家又可以在香港过了。我让我爸妈也过来。” 　　黎夏在小院子的地坝里晒着太阳，关注今天降价对手机销售有没有促进。 　　100亿的投入，这是她如今最挂心的事。 　　黎会计抱着芃芃在她附近转悠，“你那个假装跳楼的员工也是知道你不会真的把他往死里整才敢那么对你。” 　　黎夏笑笑，“人善被人欺！但是，还是善一点吧。” 　　“你手机不是卖得挺好么？这都100万台了，不是说400万台就回本么？” 　　“11月有‘双十一’，还有电视剧的第一轮播出。第一轮的影响力最大。” 　　“你不是2月还有一部电视剧要播么，不要太焦虑了。” 　　黎夏道：“我表现得很焦虑么？” 　　“你都几年没这么守着电脑看过了。” 　　大伯的脸出现在隔壁院墙镂空处，“老二，去不去打保龄球？”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外面的体育场馆打。 　　黎会计道：“不去了，女儿、外孙女、孙女都来了。” 　　大伯也看到和黎夏舅娘一起走过来的黎雯了，顿时道：“这菁菁和跃跃周末也不晓得来看看我们。” 　　黎夏笑道：“大伯，他们离得远，而且都有工作嘛。” 　　大伯想到黎远明年就要结婚了，更不是个滋味。 　　还是老二家里好，雯雯搞事业，但远远准备早点结婚啊。 　　没准老二后年就就能抱上曾孙了。 　　跃跃真是没用，三年前就听说他的好消息了，结果现在还没带过一个人回家。 　　黎雯跟那个博士相亲，彼此都淡淡的不怎么来电。 　　见过一回后，自然而然的就不联系了。 　　不然，黎夏也不会调她来深圳了。蓉城也有物流分公司嘛。 　　但既然不来电，那来跟着黎震学比跟着别人强。 　　黎夏进屋去，给明哥打电话，“明哥，大伯好像郁闷了。” 　　黎明惊讶不以，“郁闷了，不至于吧？”在他妹的园区，谁还能给他老子气受不成？ 　　“那不是我一早带着芃芃过来了么。一会儿程程和睿睿也要来。他们今天上午是学校有篮球赛，睿睿去给程程加油去了。再加上雯雯也从香港开车过来了。另外，就是三叔那里也有好好在呢。姑姑、姑父那里，陈麒的女儿也送来了。我还正说一会儿过去看看呢。” 　　黎明听懂了，他老子是郁闷膝下无人承欢，只能眼馋弟弟、妹妹家的孙辈。 　　他们这一房，佑佑不说了，航空航天科研工作者，忙得跟什么似的。 　　跃跃也在公司加班，如今快递的日常需求量越来越大，他在琢磨扩张的事。这也是走不开的！ 　　房地产可能会进入低谷，物流业可得发展好了。 　　他摸出手机打给黎菁，“你在干嘛呢？” 　　“我在等着试戏啊，安慧姑姑陪我来的。” 　　“下午没事飞香港看看你爷爷、奶奶，别搞得老爷子、老太太跟孤寡老人似的。” 　　“哦，好的。我试完戏就没事了。” 　　下午黎菁就背着包包一个人来香港了。 　　安慧送她上飞机，颜甯去机场接的。接上直接就一起到园区来了。 　　黎夏看到她道：“小一辈的女娃娃就差英姿了啊。” 　　她手上抱着个比芃芃略大些的小姑娘，这是趁芃芃睡着了才敢上手抱抱的。 　　这是陈麒的闺女。陈麒和他媳妇儿忙不过来，给小姑娘办了探亲签送过来了。 　　菁菁道：“小姑，我一会儿过来。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了——” 第919章 　　黎夏抱着表侄女陈垚逗了一会儿,递回给了吴姐。 　　她把吴姐借给姑姑帮忙带孙女了。 　　姑姑头回当奶奶带孩子，没经验。吴姐是专业的，过去教一教姑姑。 　　睿睿如今不是三岁多了么,不需要保姆亦步亦趋的跟着了。 　　其实今天黎夏也想去为程程加油的。但一场篮球赛,芃芃不知道能不能安分坐那么久？ 　　她现在自主意识比手机发布会那会儿强多了，有些不可控。 　　程程也说就是班级之间对抗，有小老二去加油就够了。至于彭志杰,还在深圳忙活他散打学校的事。 　　说起来黎夏都有些同情小彭同志了。 　　散打学校元旦开张,1月3号就会发生那场波及南方20个省的雪灾。 　　虽然深圳不是灾区，但四川、贵州是重灾区，云南也是灾区。他建筑工地的普通员工有三成来自四川。 　　而她转给他的3000保安,也基本都是四川籍的退伍兵。远一点也就是云贵的人。 　　所以到时候这些人怕是心系家乡,不能安心给他干活了。 　　而且,都雪灾了，能招学生的范围就小了啊。他本来目标是瞄准整个华南,甚至包括临近的广西、湖南等地的，开寒假班。 　　广西、湖南这可都是灾区。 　　整个一月和二月,灾区都是在雪情中度过的。 　　2008年年初，南方就是香港、深圳的日子最好过了。听说广州都被波及了。 　　所以,她到时候肯定把家里老的就这么圈在香港。 　　她想圣诞节出去玩、元旦前回来就是因为知道元旦之后就要进入雪灾了。 　　就算香港、深圳无事，也不好肆意的玩乐了。 　　另外,明年房地产是重灾区,不知道未来发展的彭志杰肯定会焦头烂额。 　　五六块地砸手里,修出来的几个楼盘也会卖不动。 　　甚至陆家嘴租出去的几百套房子估计也会有人退租或者要求降房租，明年经济不好。 　　香港98年房地产一跌就跌了六七年，现在都还没恢复到97年全盛时期的水平。 　　他亲历了香港十几年房地产的变迁，心头估计是会很忧虑的。 　　最后,对他来说最严重的就是明年他的煤矿要被收归国有了。 　　2002到2007，他至少在煤矿上挣了30亿。以后直接就没这个好事了。 　　而且那30亿基本都投入到了房地产上，就在那五六块地和几个楼盘里了。 　　他明年可真够悲催的。三个产业，全都要遭遇打击。 　　明哥都比他好多了，物流可得雪灾最需要的行业之一。而且今后的发展也会很好。 　　如果没有09年国家的4万亿出台，小彭同志就只能靠安保公司以及雪灾后能慢慢发展起来的散打学校支撑了。 　　散打学校也是安保公司的延伸，幸亏他还早打了安保公司的主意。 　　吴姐抱着陈垚回客栈了，自然是在黎夏身边的日子更好过，住的房间都要大得多。而且睿睿也不需要她操什么心了。 　　但黎夏让她去帮忙，她也只好过去。她的工资也还是黎夏在支付，姑姑家请不起吴姐这样的金牌保姆。 　　她在北京都要月入5000以上，何况这还是香港。 　　不过这也就是权宜之计。姑姑现在带孩子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她也就是跟着吴姐学几天。 　　长期的话，黎夏倒是无所谓。但姑姑、姑父肯定觉得不妥。 　　黎夏在网上和郑奎交流了一会儿，问起如今物流能承担的最大运载量。 　　她其实是为雪灾问的。四川是重灾区啊，而且整整有20个省受灾。 　　她们超市这种时候肯定是得挺身而出的。 　　有老百姓的好感，才能享受人口红利的。瞧瞧这些年湖南、湖北、广东、北京的老百姓给了她多大的支持。 　　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和四川人民一样力挺她。 　　不就是抗洪抢险和**期间结下的善缘么。 　　然后她又打开商超系统看超市囤货的情况。KK商城和超市走量都很大，所以超市的日常囤货量都是非常充足的。 　　到时候开在20个灾区的仓储中心里的救灾物资，就要派大用场了。 　　幸好她一早在各地买了员工中心，全都修了一个堪称巨大的仓储中心。 　　一开始只有四层楼，每层500平米。 　　但地基打得可是几十层楼的那种。如今已经逐年在往上加盖，并且增加了电梯。 　　不然以现在的货物吞吐量，可得为仓储发大愁。 　　黎夏看了看御寒物资、食物、照明设备等的日常库存。 　　这都有个警戒线的。只要保证在警戒线以上，她就有余力去支援灾区。 　　四川是重灾区，但四川她的店最多，库存自然也最大。 　　大不了，到时候超市和KK商城全面下架这些物资。 　　到时候陆地运输的难度不小，好在这些能跑川藏线的司机越来越多了。那也是冰天雪地啊！ 　　她给跑这条线路的司机开的是双薪，愿意来的人不少。 　　只要别去跟互联网子公司和通信子公司的技术员比，横向跟其他物流跑川藏线的司机比，这绝对是高新了。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会去跟那两个子公司的人比待遇了。 　　还有五架货机，到时候可能需要把其中四架都调过去。为了赶时间，必要的时候可以空投救灾物资。 　　那是天灾，她也只能尽人事！ 　　2008年，多事之秋啊！ 　　黎夏看过数据觉得还OK，便关上了电脑。 　　黎会计方才安安静静在旁边跟着黎夏浏览商超系统里的库存，“我记得当年你拿给我看的书，沃尔玛发射商业卫星就是为了点算库存这些。你现在不用靠商业卫星都行啊。” 　　黎夏道：“现在I很发达了嘛，就不用我再额外花钱做这个。时代在进步！” 　　屋里传来黎雯的声音，“芃芃醒了啊？” 　　过了一会儿，她就抱着芃芃出来了。芃芃显然是刚睡醒有些懵，把大表姐认成了妈妈 　　一路上她还在嗅黎雯身上的味道，觉得不太对。 　　等看到黎夏，便咿唔了几声朝她扑过来。 　　黎夏把她接住，“走，我们去看看两个哥哥怎么还没到。” 　　中午篮球队聚餐，睿睿跟着去了。 　　郑奎那边和黎夏视频完，关上电脑出去。 　　他现在在上海的物流分公司。 　　如今网络方便，并不需要他们都待在总部。上海也是物流重镇，他就常驻这里。 　　然后黎震在华南区，**在华北区。西北区也去了一个副总，这就都能覆盖到了。 　　他往茶水间走去，听到有几个下属在议论黎夏。 　　“要说咱们黎总，那真的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你说哪个黎总？”物流子公司可还有个黎总呢。 　　“老板、老板。我说老板是大好人，这全国人民都是会认同的。但是啊，她是不是太过仁善了？换了别的富翁，哪有自家员工敢假装跳楼威胁啊？那怕是全家三代都要被整惨。结果咱老板还真给他解决了高利贷利滚利的问题。” 　　“确实是有点啊。估计女人吧，还是心软、狠不下心肠。” 　　另外几人也纷纷点头。 　　郑奎听到这里失笑，“你们这几年才来的吧？” 　　“郑、郑总？”几个人慌忙站了起来。 　　郑奎道：“哎，你们觉得我凶不凶？” 　　他御下甚严，下属都是很怕他的。这会儿被问到，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说话。 　　“实话实说就好了。” 　　“有点凶。” 　　郑奎道：“只是有点凶么？” 　　有个胆大点的司机道：“很、很凶。” 　　郑奎道：“那就对了。可我跟你们说，全公司上下除了咱老板我谁都不怕、谁都不服。” 　　他说着随手开了瓶苏打水喝了一口。 　　“啊？” 　　看下属对黎夏误会这么大，郑奎有了跟人讲古的兴致。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五月份的时候黎总去帮聂总抢亲的事，你们没听说么？” 　　在场五个人，有两个点头表示听说了，“可那应该是黎总带人去帮聂总抢亲吧？能打的应该是郭总才是。” 　　郑奎道：“乱讲，出手的千真万确就是黎总本人。我要是早知道老板会亲自出手，我那天也跟着去迎亲。” 　　司机惊讶的道：“原来黎总很能打啊？” 　　郑奎道：“不只是能打啊，她还敢打。煤老板她打过，官二代她也打过。我跟你们讲，我当年去山城开店，让一帮官二代欺负得够呛。然后黎夏带我去出气，在官二代的生日party上把他吓得面色大变，差点当众失态。当时我在旁边看得那个爽啊！从此后才死心塌地跟着她做事的。” 　　还有些事就不用和员工说了。譬如说当时他们面对层层盘剥，谁都想伸手，然后又没有靠山。 　　他们都以为老板只能拿钱、赔笑脸去投靠大人物了。而且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说不定过程中还会被人占便宜。 　　结果她愣是剑走偏锋，从修抗震学校做起，愣是成了如今举国皆知的慈善家。让那些人再不敢随意伸手。 　　如今她成首富几年了，哪个权势人物能占集团公司的便宜？ 　　全国的老百姓都是他们的靠山！ 　　这么做事，痛快！ 　　更不要说老板还知人善任，用人不疑，给了他们这些L9极大的自主权以及很不错的报酬。 　　听了郑奎说的，在场的司机和走过、路过的员工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好多都是这几年才入职的。 　　郑奎掸了掸裤腿上的灰，“你们啊，还是来得太晚了。咱们老板那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你们尽可以去问问那种入职十年以上的老员工，他们才有机会见过老板当年的威风。这几年她回家生孩子去了，又基本隐于幕后。你们光知道她做慈善，是个大好人而已。但收购好又多、虎口夺食这样的大主意，全公司也只有老板才能拿！” 　　他笑了一下，“你们也不想想，算上元旦要晋升的萧阳，我们五个L9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可是老板长期不来公司，我们五个为什么愣是没一个敢搞小动作？” 　　萧阳和牟娅晋升的发文，今天12月1号已经由人事部发出来了。老规矩，先代职一个月，下月一号起生效、涨工资。 　　等郑奎走了，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半天才有人道：“我信郑总说的。老板如果不是这么厉害，怎么就是她成了首富？别人难道不想把她拉下马来么？ 　　他们再去找入职十年以上的老员工打听，老员工们纷纷点头，“老板厉害着呢！别看那会儿她年轻，遇到的风浪可真不少。但一关、一关都是她带着我们闯过来的。” 第920章 　　有人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老板还会让那个齐中华给威胁了？” 　　老员工道：“你们不是说了么,老板仁善啊。咱老板对煤老板、官二代挺狠，下手从不带客气的。但是，她对弱势群体一直都很善。她不是被威胁了,只是懒得跟齐中华计较。不然,她那么高高在上一个首富，能收拾不了齐中华？没犯到她的底线罢了。你们想想，就咱们公司那些福利待遇,还有老板这么多年给弱势群体的扶助,有几家能办到？” 　　旁边另一个老员工道：“有一件事我其实记忆一直很深刻。好像是第二次搞年会的时候，那是95年吧。煤老板用重卡拉了几百人相当于把我们包围在X山的员工中心。然后给我们送一头被割掉了尾巴的猪，这是诅咒我们公司有头无尾呢。当时情势真的是一触即发......” 　　12月2号吃午饭的时候,黎雯告诉黎夏,“公司员工群里都在讲小姑你当年的丰功伟绩。” 　　“嗯？”黎夏莫名其妙看她一眼。 　　黎夏一家五口昨晚也在园区住的。旁边的小院子彭志杰也给自家装修了一套。 　　黎雯拿手机给黎夏看,群里聊得热火朝天的。 　　黎夏看了看，全是她什么打人、剁猪之类的黑历史。她伸手作势摸了一下额汗。 　　一会儿吃了午饭,黎雯、黎震要回香港，黎菁要回上海,中午就是在黎会计这边四房人聚餐。 　　送走了那三人，睿睿领着刚会摇摇摆摆走路的陈垚道：“土土,走，表哥带你去买面人。” 　　陈垚的妈妈被选送去进修了,而从小带她的外婆身体有些不大好。 　　所以陈麒就把人给姑姑、姑父送过来。 　　她一脸疑惑,她不叫‘土土’啊。 　　黎夏道：“睿睿,妹妹叫垚垚（ya）。你别给拆开念。” 　　这个字确实有点生僻。 　　不过吴超家的龙凤胎吴淼、吴焱，他也管人家叫水水、火火来着。 　　黎会计笑道：“这再来个X鑫，X森，五行都凑齐了。” 　　睿睿问道：“垚垚,去么？给你买四大美人。”25港币一个，二表哥还是请得起的。 　　陈垚点头，去！ 　　黎夏姑姑道：“那是拿来看的，还是拿来吃的？” 　　黎夏道：“拿来看的，人家做得惟妙惟肖的。” 　　姑姑道：“那行，去吧。” 　　程程推着婴儿车里的芃芃，睿睿牵着陈垚，四个人慢悠悠的往做面人的摊子去。 　　接下来20来天，手机销量都比较稳定。日销一万部左右。经销商那里又拿了十万部的货走，之前的十万部卖完了。 　　电视剧第二轮播出果然效果就要差不少。这还是多亏了之前买的人的宣传、推广呢。 　　LX手机在网上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不过大多数评价是‘我本来以为国产的手机系统肯定不行呢，还可以’。 　　这是之前的期望值太低了啊。 　　这样算下来也是出了有130万部的货了。 　　徐立还在组织人手对系统进行升级，等弄好了就可以在手机上直接升级。 　　这个，研发费用耗费也不少！估计还得三四十亿。 　　而且他又招了很多人，人力成本也上去了。 　　黎夏安慰自己，现在都还是投入期呢。 　　12月上旬的一天，章音高兴的打电话告诉黎夏，“黎总，我们挂在易趣网上的手机今天上午卖了400多台出去。” 　　黎夏也在国际购物平台上出售LX手机，3200元人民币换算成美元不到400美元，真挺便宜的。 　　只卖duble内存的这一中，给人的第一印象得好一些。 　　手机在国外用，技术方面都是徐立在搞定。她也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弄的。 　　从11月11号到如今快一个月了，零零散散的卖出去了几千台。一天差不多三五十台的样子。 　　这还是借着KK股票的东风才卖得出去的。不然，一家成立才三年的通信公司搞出来的智能手机，谁理你？ 　　所以，一天能卖400多台，这是大踏步的进步了。 　　“发生了什么？” 　　“游总把最近的那部电视剧卖到国外去了，上头有打广告。” 　　“嗯，不错。” 　　上海市影视城已经开业了，还在养人气中。而且还有很多的空地没有修。 　　门票是20元一张，另外还靠租借场地给人拍旧上海的风情在维持着营运。 　　如今电视剧的售卖都是游鸣在上海同人谈。 　　黎夏只知道他把版权卖到华人聚集的国家和一些欧美电视台了，具体并不是很清楚。 　　如今能带动手机的销售，这就很好了。 　　黎夏让章音以总裁办的名义在utlk里发文，并转发各子公司。就是表扬影视子公司gdjb！下头引用了易趣网上的销量对比。 　　黎夏和徐立聊起手机走出国门的事。 　　徐立道：“华人聚居的地方咱们可以这样一步步的打出名气。听说咱们影视子公司的电视剧在海外已经有了一些固定的观众。等时机稍微成熟一些，咱们的技术也提升了，可以去当地电视台打广告。欧美国家，他们还是不太信任国产手机的技术。” 　　“那，第三世界国家呢？”黎夏记得上辈子中国的手机在这些地方卖得很好。而且是淘汰了很多年的机型，非洲兄弟都挺喜欢用的。 　　徐立苦笑，“老板，那得去建基站啊。没有基站，手机卖给他们当玩具么？咱们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不过如果你有想法，我们可以一步一步的去达成。嗯，等第二代出来，第一代停产之后，咱们再考虑非洲兄弟的事儿吧。” 　　黎夏点点头，“反正缺钱你就说话。” 　　徐立道：“你也不怕我坑你啊？” 　　黎夏笑，“徐总是有志于在国产手机研发领域做出成就的人，眼皮子不会那么浅。所以，我给你充分的信任。当然，如果你真敢坑我，那也只能是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老徐跟她要的钱真的不离谱。她看过前世华为的相关投入的。 　　徐立点头，“其实黎总给我们团队的已经很多了。物质待遇，还专门安排人照顾我们的家小。还有，信任！我虽然是国外留学归来的人，但骨子里还是个中国人。有着传统的士的情怀！另外，我也怕你打我。” 　　黎夏听到‘传统的士的情怀’正乐呵呢，这不就是说士为知己者死么。 　　但是听到后面她就满脸黑线了，“我其实没有那么暴力的！” 　　那些老员工，一个个专门给人宣传她打人的事儿。 　　徐立大笑，“说笑的、说笑的。” 　　黎夏也正色道：“等通信公司支棱起来了，公司还有一个L9的位置是给你留着的。” 　　到2022年前，她都不打算再开发新的产业了。这就是未来15年里唯一的一个L9了。 　　徐立点头，“我也希望能不辜负黎总的期许。” 　　一转眼就是12月23号了，黎夏预订的出游日期。 　　开始在买机票和私人飞机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私人飞机出行方便。 　　手续还是让老兰那边去搞定的，回头车上多带些油中途能加就成。 　　13个小时的直航，加两次油就OK了。当然，还得多备着些。 　　这一次就他们一家五口和保镖出游，黎夏没有大包大揽的叫上亲属一起。 　　另外，还给郭权等人配了两个翻译。 　　23号下午四点接上程程和睿睿，小哥俩兴奋极了。 　　一家人驱车直接往机场去。下午六点私人飞机准时起飞。 　　香港比瑞士快七个小时。这么算来，他们抵达日内瓦的时候还是24号凌晨左右。 　　六点半，飞行平稳了，一家五口共进晚餐。 　　黎夏和彭志杰是七成熟的牛排，程程和睿睿是十成熟的。芃芃则是吃牛肉粥。 　　睿睿刚拿起刀叉，见芃芃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牛排便问黎夏，“妈妈，我可以给她吃一点么？” 　　“不可以，你的牛排有调料的。这样，让厨师给她弄一小块没调味料的，做全熟，切得小一点，让她尝几颗。” 　　芃芃眉开眼笑的嚼嚼嚼，她已经长出七八颗牙齿了。 　　这会儿她九个多月，刚开始会爬爬爬。有时候还是同手同脚。 　　因此吃过晚饭，孩子们都还很兴奋，黎夏就让两个哥哥在房间的地毯上教她爬行。 　　等芃芃睡着了，大家再带着耳机一起看电影。 　　抵达瑞士之后，一家子应邀到程程同学家在这边的别墅去过圣诞节。 　　两家出发前就约好的。 　　然后，25号他们去了瑞士少女峰滑雪。 　　彭志杰肢体运动能力很强，听教练指导了一番，很快就能‘雪上飘’了。 　　“我先试试，等我玩儿熟练了我在和缓的区域把芃芃兜上。” 　　程程和睿睿从头武装到脚，由专职教练教授技巧。 　　第一步就是练习劈叉，内八字的站立。 　　芃芃穿着连体的婴儿滑雪服，戴着头盔、护目镜被黎夏抱着。两个哥哥听教练指令劈叉，她也跟着劈叉。 　　只需要有人托在她腋下。 　　有婴儿的滑雪板。等彭志杰玩儿熟了回来，芃芃就在上面稳稳的蹲着，由黎夏进行人力牵引。 　　就算是没蹲稳摔了也没事，穿得太厚实了。头盔也能保护好她的脑袋。 　　摔了她就等着黎夏扶她起来再战，不哭不闹的，玩得还挺开心。 　　彭志杰瞠目，“她才九个多月。” 　　黎夏道：“对啊，所以还需要人力牵引。人家十一个月大的，已经自己滑了。” 　　她说完蹲着抬起戴手套的手，和同样戴着厚厚手套的芃芃击了一下掌。 　　黎夏喘着气把手里的牵引绳递给他，“该你了！”伺候小祖宗，累着呢！ 　　彭志杰想把芃芃兜在胸口带她慢慢滑。她还不干，要用自己的滑雪板。 　　彭志杰这个老父亲只好伺候小情人。 　　黎夏则终于能自己去滑一阵了。她不需要教练，阿尔卑斯山上辈子她是常客。 　　路过被教练用滑雪安全绳从身后牵系着慢慢练习滑行的小哥俩，她留下一句‘加油’扬长而去。 　　睿睿抬头去看她，重心没控制好，摔了个‘人啃雪’。 　　程程忍着笑把他扶起来，听他嘟囔：‘是亲妈么？’ 　　黎夏自己玩了一圈回来，陪着睿睿练习。 　　“妈来了，是亲的！程程，你自己去滑吧。”程程已经学得比较像样了。 　　睿睿早忘了摔那一下的事，他已经摔好些下了。 　　等俩儿子终于学会，能慢慢自己滑了，芃芃也终于累了。她这才合作的让爸爸兜在了胸口滑。 　　这一天全都累惨了！ 　　接下来几天就在瑞士享受起了美景、美食和慢生活。 第921章 　　彭志杰很喜欢瑞士这样慢节奏的生活,“黎夏，以后我们常来这边玩吧。干脆在阿尔卑斯山下买个农庄。” 　　“可以啊，等下次来的时候吧,先托人打听着。我也觉得生活不能一味的往前冲。反正咱们挣得钱也都足够多了。”黎夏提前对他劝慰着。 　　希望事业低谷的时候，小彭同志能有享受慢生活的心。 　　黎夏的苹果股票出了3000万股,均价186美元。钱已经存到了瑞士银行的账户。 　　剩下还有1000万股,方学政正在寻觅合适的买家。 　　一家五口一直到12月30号才飞回香港的,都玩儿得很开心。 　　回来就暖和多了,不过程程出了机舱就感觉也比往年元旦好像要冷一点。他看看腕表,比去年低了季度。 　　“妈妈，今年比往年低5度！” 　　“嗯。”黎夏应了一声，坐到车上打电话给吴青峰，“今年比往年冷呢。你把过冬的物资再多准备些。” 　　“好的，老板。其实我已经加订了，天气预报也说近期要大范围的降温、降雪。” 　　“嗯,什么时候能入库？” 　　“就这两天。” 　　黎夏其实也一直在默默关注库存,听说还加订了便更加的放心。 　　12月31号,一整天一家五口都在家倒时差。 　　在瑞士的时候，度假屋外就是冰天雪地，壁炉的火烧得旺旺的。 　　虽然有空调，晚上依然大被同眠，挤成一堆取暖。心理上觉得很冷！ 　　芃芃是跟着彭志杰睡的。他比较细心、警觉，不会干出压着女儿睡却不自知的事。 　　睿睿就钻进黎夏怀里,和她贴在一起。程程则贴在她身后，三母子睡成了三明治。 　　整得她冰天雪地的居然半夜被热醒了。俩臭小子睡着了跟两块热炭似的。 　　元旦节，彭志杰的散打学校开业。一家五口31号睡饱了坐车去深圳。 　　校区差不多有120亩地大，用来开发楼盘都能是大楼盘了。 　　连修建怕是花了小十亿,相当于把之前炒股的利润都投进来了。 　　不过小彭同志买地应该在那之前许久。 　　如今他虽然有些担心这地皮价格下降，但因为买得早也还好。 　　看来他对这个学校寄望还挺深的。 　　来了不少熟人、朋友道贺，有日子没见的郭淮父子俩也来了。 　　郭淮看到黎夏和彭志杰就道：“你们囤了多少地皮和楼盘在手里？” 　　大家互相沟通了一下，都不少呢。少的如彭志杰也有三四十亿用来囤地、建楼了。 　　郭淮和黎夏差不多，百多亿。黎夏这两年囤了90亿，但之前还有三个楼盘卖得不好，还有八个楼盘没开盘。 　　“希望不要出事！” 　　晚一点明哥也来了，他跟彭志杰差不多。 　　他们地产界的人，自然比普通民众得到风声早些。情形不太乐观！ 　　黎夏道：“我反正不降价！” 　　彭志杰道：“一点都不降？”他的楼盘集中在深圳和上海。都是涨得快的地方，估计也会跌得快。 　　“嗯，不降。”降了前头的业主会去销售中心打砸。 　　明哥和郭淮也看着她，“你这么有信心？” 　　“我不想被旧业主打砸。真的那样，降价了也卖不掉！” 　　四个人面面相觑，愁！现在就是等另一只鞋落下。 　　郭淮道：“先不说这个了，我家正清报名做第一个学生。” 　　彭志杰道：“第二个，我家程程是第一个。” 　　“也行啊。” 　　吉时到了，剪彩。 　　之前宣传得很到位，今天也来了不少富人来看。 　　嗯，他们这个学校也是有门槛的。 　　目的不是强身健体，就是针对性的防止有钱人家的小孩被绑架。 　　丁小栩在带着文职人员介绍招生的相关情况，学费等等。 　　今天就可以报名了。有周末班、寒暑假班。 　　以后程程每个周末就来要这里度过了，针对的就是7岁到18岁的孩子。 　　教练先展示了自己身手。 　　黎夏拍拍程程的肩膀，“去给你爸打个活广告。”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平常也往来的，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程程一跃上台。他平时手脚上都绑了小沙袋的，因此跳跃的能力和力气都很强。 　　又表演了一套拳法，打得很有几分虎虎生风的。 　　当场就有很多当地富豪给孩子报名。 　　黎夏怀疑有人是让自家孩子来接触程程的。 　　好吧，至少粤港两地不少富家子弟会入学。学费给教练和工作人员发工资、维持学校运转应该够了。 　　赚钱什么的以后再说。 　　午后，黎明和他们一家五口一起去香港。今晚在大伯住处聚餐过节。 　　幸亏不用去海关挤，今天好多大陆游客过海关。 　　园区自然又迎来了一个**。 　　程程到了园区不久就去帮徐琰捡易拉罐了。 　　他已经和徐琰说了自己的身份，并作为朋友对她道歉。可想而知小姑娘直接让吓了一跳。 　　小姑娘纠结了许久，想通了。 　　她就还是只把他当成一个小伙伴好了，也不对旁人提起他的身份。 　　反正彭程身上也没有首富公子的架子。 　　徐琰想通后给程程打了电话，两人就约了今天下午照旧。 　　捡易拉罐的时候她问彭程，“你是不是微服私访啊？”电视里有这么演。 　　“我又不是太子，哪有微服私访的说法？我以前不知道物价，被人哄骗过我的钱。我爸爸、妈妈都是普通出身。但是他们赶上了好时候，发家挺快的。我出世的时候，我们家就已经很有钱了。我妈说我只看得到四角高墙上的那片天空而已。” 　　徐琰点头，“懂了。”白得个干活的劳力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她也没想占他更多便宜。 　　她就给这个不知柴米贵的贵公子当一下了解穷人世界的媒介好了。 　　七八岁的想法还是很简单的。 　　黎夏知道以后也只是笑笑，倒是个豁达的。 　　睿睿一到就跟着外婆去看表演了。 　　每逢周末、节日园区内是有表演的。 　　有才艺的人都踊跃参加，还有外头的人也来申请参加呢。门票的六分之一分成分给表演的人，很可观了。 　　而且有一技之长的人在园区内都很受尊重，这让艺术爱好者、工作者都很受用。谁不想站着就把钱赚了呢？ 　　章亮的古装秀也越办越成规模。 　　他通过海选招募了不少有古典气质的女孩进行培训，请了大学中文系的教授给她们上课。 　　黎夏去听过，真的有几分83版《红楼梦》开拍前的架势。 　　游鸣挺配合的，给他行了很多方便。这以后拍古装戏，就有地方直接选演员了啊。 　　如今的古装戏，穿上古装都不像古人的演员太多了。 　　海选来的人其实是和影视子公司签的约。这就相当于章亮帮着给培训嘛。 　　而且培训好了，也是替黎夏的园区挣钱。 　　游鸣何乐而不为？ 　　“黎夏——” 　　黎夏和彭志杰抱着芃芃出去玩儿，半道有人喊她。 　　看到来人，黎夏有些惊喜，“常玥，你到香港来了？” 　　常玥带着保姆和儿子，同耿桐、耿清欢走在一起。 　　她点点头，“是啊，假期我就过来看看。” 　　芃芃冲耿清欢‘哦哦’两声挥着小胖手打招呼，她认得经常来家里看她的清欢姐姐。 　　还朝她身后看了看，那个大高个哥哥呢？ 　　耿清欢握握她暖呼呼的小手。 　　彭志杰问她，“你家吉姆呢？” 　　“回英国的古堡了。” 　　彭志杰玩笑道：“不会被扣下回不来吧？” 　　“不会!真被扣下了，我带雇佣兵坐直升飞机去抢婚。” 　　众人侧目，不过这确实的耿大小姐干得出来的事。 　　两边说了几句就分开各自逛了。 　　晚一点儿，程程回来了。有了他准备的那个易拉罐的框，徐琰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了。 　　“妈妈，我路上听到还有人在谈论股市。还有人在等牛市重启么？” 　　“估计有吧。虽然大盘在缓跌，但个股的表现是不同的。总要有些个股在上涨给人希望，才能哄着人继续留下或者进去的。” 　　就好像她开超市，总要有一些产品比别人的便宜嘛。 　　顾客一旦进来买东西，就不会只买那几样了。 　　他们一家出来走了走，嫌挤，很快就回小院那边了。 　　黎会计和大伯在下象棋，挤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出去凑热闹。 　　黎夏喂芃芃喝奶，手机响了。黎夏一看是方学政，把人和奶瓶一起递给坐旁边的程程。 　　彭志杰和明哥在旁边看下象棋。程程七岁多了，这么坐着抱妹妹还是不成问题的。 　　黎夏把电话接起来，“老方，什么事？” 　　最后一千万股票的买主找到了？ 　　方学政道：“黎总，刚收到你堂姐之前任职的县城还的1000万，我就跟你报备一下。” 　　扶贫是黎夏个人行为，钱是理财顾问在管。 　　“哦，那还可以啊。” 　　去年第一年琪姐和他们商量，说第一年钱不太多，先让老百姓尝尝甜头，明年开始还他们。 　　没想到一下子就还了1000万呢。这说明他们的中药还有养鱼、旅游、农家乐都发展得还可以。 　　不然怎么一下子拿得出2000万还给她和明哥？毕竟还要再留一半给全县参与了的老百姓分红呢，还要留钱做明年的投资。 　　黎夏便和大伯说了。 　　大伯也挺惊喜的，“那还不错，说明你们仨姐弟这个贫扶得很成功。” 　　黎夏也在自己博客发了一下：收到贫困县还的1000万，第一次扶贫初见成效。 　　然后又上传了相关图片帮那个县城宣传了一波。 　　于家让她投了1.2亿给他家的人攒政绩，还没见回款呢。她这也是变相的催一下。 　　黎夏现在3000万粉丝了。很快这件事就被顶上了热门。 　　听说中央宣传部门的人没事都爱上博客来看看呢。 　　果然，很快他们的官博就转载了，还点评了一句‘可喜可贺，谢谢黎总慷慨借钱给贫困地区’！ 　　元月三号起，博客上就有人晒图，说他们那里遇上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见的大雪。商场羽绒服都卖断货了。 　　开始一两天还没怎么当回事，当稀奇看。 　　但当雪势不停甚至不减，看到雪稀罕的南方人笑不出来了。 　　然后就是春运开始受到影响，飞往灾区的航班被取消，长途客运受到影响。 　　人群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囤的物资不够了。 　　1月5日一早，傅杳钧和萧阳一起在股东群给黎夏发消息，“黎总，KK商城今早收到很多来自反常降雪地区的订单。” 　　目前网络还是通敞的，也还不称灾区。 　　黎夏道：“我知道了，早起有不少人在博客上@我，说他们现在出门买东西很不方便了。问我们的物流能不能像报道的**期间那样，送货上门。” 第922章 　　傅杳钧道：“对对对,我也是想到这茬了。我找学气象的熟人打听，说是这一次的反常降雪恐怕会持续比较长的时间。甚至可能给南方造成雪灾。南方以前都只防洪涝灾害。这种几十年一遇的雪灾，没有经验应对的。” 　　黎夏道：“叫人,开会吧！L7以上都叫来，叫L7的群主另组一个KK群,把我们十来个人拉进群就可以了。老萧你直接在KK商城和官博统一回复,我们已经召开高层会议商量如何有效应对此事,请大家不要着急。现在是9点半,10点以前就会有结论。” 　　她开会的效率一向高！ 　　萧阳忙应了一声。 　　傅杳钧略微楞了一下,很久没有开过这样的管理组大会了。看来老板是要带大家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了。 　　“好的，我马上让助理通知。” 　　这个办法确实召集人非常的快。百十号人，五分钟就全到位了。 　　这没多人就不方便视频了，黎夏直接开语音大会。 　　傅杳钧把情况说了说，“大家是不是想起2003年**期间的事了？我也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说得直白一点,收买人心的机会。 　　对他们这样吃人口红利的产业来说,这种时候伸出援手绝不会吃亏的。 　　郑奎、吴青峰等老家伙都闷笑几声。 　　真的从来没有哪一次做好事没赚更多回来的。 　　中国人民是懂得感恩的！ 　　这已经在集团公司内部形成共识了。 　　老板当年剑走偏锋的以慈善塑金身自保的战略,非常的成功！ 　　所以，现在要出钱、出力、出东西，干了五年以上的都不会有人反对。 　　黎夏道：“好了，言归正传。既然大家有共识就不用我动员什么了。对下雪影响日常采购的地区，我们送货上门。KK商城接单，然后按地域派发到各门店。暂时只送到市区,之后再看情况而定。我们的人力也有限，每一户三天可以点单一次。” 　　郑奎立即道：“我赞臣！但是老傅刚说这场降雪波及了二十个省份，那这个需求量依然很大。我们自己的单......” 　　傅杳钧道：“你们之前‘双十一’不是联系了六家合作的物流企业么。老板，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单全部转给他们去做,我们照单付钱。把人手腾出来为人民服务！” 　　黎夏道：“可以，郑奎你们物流子公司的几个老总、副总，散了会就去联系。有结果了报备一声。” 　　“是。” 　　黎夏继续道：“另外，咱们自己的物流人员给老百姓送生活用品，外送费归他们，再每天补助25块。雪天路难行，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超市的留守人员，不断的煲可乐姜汤，让他们回来就能喝一碗暖暖身子。专供物流人员啊！另外雨披，老吴那里多订些货，让他们能多一身替换的。湿了的回来立即换下。让留守的人替他们烘干，下一次回来可以再换。熬汤和烘雨衣每个门店安排专门的人。” 　　傅杳钧和郑奎忙应下，记在本子上。 　　**和黎震一盘算，这样每个物流人员一天大概能多50块左右，很有动力了。 　　就是公司贴补得有点多。20来个省，要是出动了一万名物流人员，一天就要贴补25万！ 　　再加上自己的单给别人做又要给钱。 　　不过，大雪天的去送货，确实得有所表示。阎王还不遣饿兵呢。 　　而且，应该也持续不了多少天。一周顶天了吧！ 　　黎夏想了想，“除了会在KK商城上点单的，还有很多留守家中的老人。他们要买菜也很困难。陆芸那里组织全国统一热线电话接单。你准备60个接线员，弄一个全国统一的号码。然后由你们来进行派单。这个统一的号码，各地的零售分公司派人开车出去在大街小巷转悠，高音喇叭告诉那些不会电脑操作的老人。不要让老人出门购物摔在雪地里，或者是受了寒。告诉大家，辛苦一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好，散会，相关部门马上就去弄。如果有补充通知，也会下发在这个群里。” 　　“是！”众人下意识齐声应了一声，然后点到名、有事做的人立即风风火火的分头忙活去了。 　　有了进展就在群里打字吆喝一声。 　　黎夏看大家还有些隐隐的兴奋，这是还没觉得这场反常降雪会造成太大的破坏。就是给老百姓生活带来不方便而已。 　　这会儿谁都没想到这场雪灾会持续那么多天，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 　　而中国，更是因为这次雪灾，生生被逼成了基建狂魔。（关于雪灾的描述，请大家看作着有话说） 　　黎夏告诉章清惠，“在我的博客上发一则声明，让受雪灾影响需要帮助的人留言！告诉我，他们需要什么。我们集团公司会配合政府和部队提供帮助。” 　　章清惠应声照做。 　　不趁着这会儿电话、网络通畅让人发声，后面通讯受阻就麻烦了。 　　黎夏记得上辈子在网上看图片，国家电网的工作人员冒着风雪和摔落的危险，爬到电塔的高处一锤锤敲击其上的冰锥和积雪。 　　黎夏印象很深刻就是他们头上戴的大红色工作帽，在冰天雪地里很是显眼。 　　记得新闻报道，还有三个工作人员因此牺牲。 　　想了想她又在线和小毛、顾芬芳还有林厂长视频，“你们赶紧组织人手赶制御寒衣物、鞋袜。先给我整两千万套出来。御寒就好，别讲究款式了，都做成均码。需要物料和人手就赶紧去备。账上的钱可以敞开了用，做好帐事后备查。咱们自己总厂、分厂的人，还有所有代工厂的人都动起来。另外，向各地军工被服厂订购军大衣等御寒物资，让军区开车送到各地的黎夏超市。现成的、能卖的有多少要多少，我们现金结算。” 　　顾芬芳道：“黎总，这是要捐的？” 　　“是的，保证质量啊。” 　　顾芬芳点头应道：“明白了。不过我想加个黎裳的logo可以么？” 　　“你忙得过来你就加。”这也是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何等严重地步的。 　　“是。” 　　彭志杰在门口听了听，这会儿出声道：“这么严重么？ 　　他感受到的暂时只是春运受阻比较严重。很多想回四川老家的员工跟他抱怨买到了火车票，都被取消了。 　　黎夏道：“反常即妖，我觉得得做最坏的打算。就算没我预计的这么严重，这些物资我依然能捐给需要的人。我这就回深圳的员工中心，方便调度！” 　　黎夏超市会送货上门的消息，网上立即通知开了。 　　KK商城、博客、BBS等各处都有弹出的消息通知。 　　让大家统一在KK商城上下单。 　　同时说明因为此次受大雪影响的省份较多，人手有限，每个IP地址三天可以下单一次。 　　送货费用依然是购买物品的5%！ 　　订单立即便如雪花一般飞来。 　　黎夏那里散会半小时后，那20个受大雪影响的省份，省城到市都有黎夏集团平日运菜的皮卡到街上转悠了。 　　高音喇叭里喊着：大雪封路，不易出行。黎夏超市为老人送货上门，全国统一热线XXXX123123！ 　　这个全国统一热线是现成的，之前黎裳订货用过的。 　　彭志杰看看黎夏，“好，孩子们你不用担心。过两天程程他们期末考完，我把他们都带到深圳。” 　　前面几天都还行，但到1月10号大雪都还没停。真的是雪灾爆发了！ 　　黎夏博客上留言求助的人越来越多。 　　黎夏统一回复道：“我会尽力向国家有关部门寻求帮助，并且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大家不要着急，政府和部队不会不管大家的。” 　　很多得知黎夏超市在给市区送货上门的人纷纷表示，他们县城和镇上、乡下也需要。田里绝收了！ 　　黎夏回道：“我会尽力调集物资。但要服务到乡镇我们人手不足。我现在去和各地政府联系，看以怎样的形式送货最合适。” 　　又在线@各地方政府，如今各地政府都在博客注册了官博。 　　“或者我派车把物资运送到市区，你们来组织统一发放？受灾严重的地区，我可以直接进行捐赠。” 　　黎夏罗列了她能提供的御寒物资、照明设备、食物、矿泉水等等救灾资源。 　　她1600多家超市遍及全国，确实是能就近提供物资的。 　　各地政府收到消息都派人回复了她。相关气象部门也给予的帮助，助她划分了灾情的轻重地区。 　　她在博客上不断的分列两类地区。 　　只是交通受影响出行不便的，黎夏超市送货上门。这是做生意！ 　　受灾严重需要援助的，她捐赠。 　　黎夏再三和飞行员、跑川藏线的司机们确认，能不能安全抵达。安全第一，她也不是拿大家的性命当儿戏的老板。 　　“放心吧，老板，我们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当儿戏的。你不是都沟通好了么，我们只是送到市区自己的仓储中心而已。当地政府会安排人送往下头的县城、乡镇。” 　　如今各地政府就是临时筹措物资不方便，相应的救灾框架他们还是有的。 　　拿到黎夏及时提供的有偿或无偿的物资，他们就能安排下去。 　　吴青峰、萧阳、傅杳钧、郑奎、刘玫等人这会儿也全都集中到了深圳的员工中心统一调派。 　　吴青峰那里在不断的下单进货，集团公司直接付全款。 　　至于发下去是有偿还是无偿的，另说。 　　郑奎则拿着电脑调派附近的物流子公司去接货，就近送往需要的灾区。 　　就不需要运回仓储中心再发货了，节约时间。 　　这会儿一个个脸上都没有5号时的轻松了，也不再说这是一个机会。 　　之前以为只是顾客出门不便，但现在这成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好人做到底，肯定是不能半途而废的。 　　彭志杰带着孩子们来深圳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大雪超过一周，确实是暴雪成灾了！ 　　黎夏上班，他就在宿舍里带孩子。他还告诉了程程和睿睿，妈妈现在在做什么。 　　程程由衷地道：“妈妈很厉害！” 　　连睿睿也知道，“妈妈在帮助灾民。” 　　彭志杰点头：“是的。我们现在都好好儿的，就是帮妈妈的忙了。” 　　出了雪灾，再加上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他的楼盘遇冷，武校勉强运转。 　　现在又快过年了，他便安心在家当黎夏背后的男人。 　　和黎夏一样参与进来支援灾区的组织和个人越来越多，还有无数人捐款。 　　国家相关部门居中调派人手和资源，让他们各自发挥功效，众志成城。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关于08年1月暴雪的文章来自互联网 　　那是一段被冰封的记忆 　　暴雪席卷了中国南方，瘫痪了半个中国南部，各个大中小城市的电力系统严重受损，其中郴州市电网完全解体整个城市供电瘫痪，全程都处于断水断电状态持续了将近10天时间，460万人被困在郴州城内饱受严寒的折磨。连续23天的雨雪冰冻天气让这座城市陷入了停顿之中，在此期间郴州全市的平均降水量达到135.1毫米，这个数字简直是50年难以一遇。据相关统计，在这次特大雪灾期间滞留在郴州境内的车辆达到13万台次，列车的车组人员多达20多万人，京珠高速公路郴州附近的路段全线冰冻，彻底瘫痪，京广铁路郴州路段也因为断电停止运输。电力工人爬上电塔一锤锤将电塔上的冰锥和积雪敲落，湖南省送变电建设公司的三名工人在执行高压电线除冰工作时因为铁塔遇冷变脆坍塌，不幸牺牲。警车开路，儿童医院内的高危新生儿不断被紧急转移。 　　各个城市的人们挤在火车站、汽车站等交通枢纽，据相关数据显示，08年1月时广州有将近200多万的外来务工人员滞留，仅广州火车站就聚集了20多万名旅客远超其5万人的承载量。 　　有的人因为道路封堵，只能躲在冰封的车中，无助地等待救援。许多人被困在乡下难以撤离，只能等消防官兵和武警官兵前往，将其一个个背出。那一年雁却按照习性南飞却被永远地留在了南方。 　　上海的长途客运总站有100多个长线班次受到影响，30多个本应到达上海的车辆未能按时抵达。浦东机场多个航班出现延误情况，进港航班无法进入离港，航班无法顺利飞出。虹桥机场也出现了10多个飞往雨雪严重地区航班的延误。 　　湖北积雪天数达到了10天之久，是24年来最长的一次，因雪灾死亡的人数更有14人之多直接经济损失超过14亿人民币，而这次雨雪天气一直持续了25天。武汉发往全国各地的长途班车，有8800余次停运，天河机场出现20多趟航班延误，武汉市公安交通管理局接到13,199起报警电话。此外城市供水系统由于水管被冻破裂，居民出现供水困难。 　　这次雪灾给全国造成直接经济损失1516.5亿人民币，倒塌房屋48.5万间，损坏房屋168.6万件。129人因为雪灾不幸身亡，4人失踪。农作物大面积死亡，受灾面积达1.78亿亩，有2,536万亩绝收。森林受损面积超过2.79亿亩，有3万只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在雪灾中冻死。受灾人口远超1亿。 　　008年这场特大雪灾，如一记重锤猛地敲向中国，这一锤将中国人敲得清醒过来，我们突然发现自己在自然灾害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基础建设的完善程度还有待提升。 　　当年的中国用电量极大，但是供电网络并不稳定，国家电网投产交流电线路450千米、变电容量273万千伏、总部经营电量2129.6亿千瓦时。但是即使这样，我国依旧有许多偏远地区和农村没能通电，还有些地方的线路和电站年久失修早就不堪大用。 　　当年的中国铁路线并不是那么畅通，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旅客会在铁路上滞留。公路交通也有其局限性，大雪封路就只能在路上干等。当年的中国民航机场有152个，航线1532条，民航运输线路总长度246万公里。 　　一场大雪冰封了半个中国南部，一场大雪敲响了中国，把中国活活逼成了一个基建狂魔。 　　不到10年的时间里中国电网加速铺设维护，在受灾严重的区域电网铺设更受国家重视，乡村覆盖率已经接近城市。 　　中国的铁路现在遍布华夏大地，动车高铁发展速度独领风骚，2012年12月26日，世界里程最长的高铁，京广高铁正式通车。2014年12月26日，世界上一次性建成里程最长的高铁，兰新高铁全线贯通。2017年9月21日，世界上高铁商业运营速度最快的高铁，京沪高铁实现350公里时速运营。 　　我国的高铁动车技术发展飞速，早就已经完成了，从技术引进到消化吸收，达成了技术输出的阶段，开始与国外签订合作协议，为国外铺设高铁线路，2014年是我国高铁已经出口到欧洲。甚至高铁的高速发展已经打击到航空业，相比乘坐飞机复杂的安检程序，人们现在更喜欢乘坐高铁出行。 　　我们大力发展基础建设，让设施变得更加完备，坚固用来对抗灾难。但事实比起对抗灾难，更重要的是在灾难来临之前就做好预警工作。空间基础建设也成为了国家建设的要点。此外，我国还加强建设研发了全城监控天网系统，让犯罪分子无所遁形，大大降低了犯罪率。地铁发展也领先于世界各国，全球100多座城市有地铁建成，其中有43个都属于中国。在文化建设方面，国内新增了上千个公共图书馆，哪怕是小乡镇中也没有落下。 　　多难兴邦并不是一句抗灾时期才喊响的口号，在经历灾难之后，一个民族确实可以得到激励，国家得到动力。 第923章 　　暴雪成灾,国家倾一国之力救援。那事情解决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期间，黎夏的公司源源不断的向灾区提供救灾物资。 　　后来灾情越来越严重，免单的地区也越来越多。九成以上都是捐赠的。 　　到后来情况紧急的时候,黎夏的货机也参与了国家的空投物资行动。 　　她麾下那几十个跑惯川藏线的老司机也携车参与了往重灾区运送物资。 　　都是分红不取，连人带货再带飞机、重卡的油耗,都是公司自掏腰包。 　　另外,司机一天400,飞行员一天2000的额外补助。 　　当然,这些天里也不是没有不和谐的声音。 　　有人得知其他重灾区的人收到物资是不用付钱的,便也拒绝买单。 　　“都是灾民，凭什么别人不用给钱，我得买单啊？” 　　黎夏之前就统一知会过物流人员，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回来就好。 　　忙着呢，没空跟无赖掰扯。 　　她现在也是每天早出晚归。从宿舍楼那边过来办公大楼上班。 　　除了全方位的调集公司的人手、物料，还负责和政府部门、部队沟通。 　　这样才能知道最需要帮助和救援的地方在哪里,需要什么。再着手筹措物资和运送。 　　另外,她还在每天经营自己的博客。 　　她这里已经是重灾区灾民求助的集中地点。 　　黎夏收到求助后,便会代为寻求相关部门和人员的帮助。 　　譬如有灾民家里孕妇要生孩子了，120忙线打不通。下雪路滑，自己不敢往外送。回头把孕妇摔了怎么办？ 　　但孕妇已经发作了，不送医院怎么办？ 　　他们@了黎夏，黎夏这里就帮着@当地政府。 　　那边很快就安排了稳妥的车辆、司机上门去接孕妇到医院。 　　同时反手@黎夏，告知产妇已进手术室。几个小时后,又@黎夏告知产妇母女平安。 　　黎夏每天也在自己发博客，说一说今天公司救灾的情况和外派人员在灾区的见闻。 　　再讲一讲今天又有多少物流人员摔了，鼻青脸肿的，她看了很是心疼。 　　有些也才是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她的博客图文并茂的,物流人员被拍下鼻青脸肿形象时的不好意思，他们涉雪外出送单的艰辛纤维毕现。 　　还有国家电网工作人员爬到电塔高处用大锤敲碎冰凌的危险，解放军、武警从受灾严重的地区背出灾民...... 　　当然，对于这种下单了拒付的、自认是灾民应该被援助的无赖，黎夏也是不会客气的。 　　不惯着！ 　　她是根据灾情来分情况的，真的受灾严重的地区那全国人民都在捐赠、都在援助。 　　就只是出行不便的，是，你是受灾了。但这不是你飞单的理由，该给钱的还是得给钱。 　　那一天送出数万订单，有偿的也几千单，遇上了17起拒付的。 　　黎夏直接把这事发到博客上去了。 　　“灾情有轻重缓急，重灾区的我都是捐赠，免单。你遭遇雪灾心头不舒服。但我打开门做生意的人，并不欠你的。你所在的XX市XX县并不是重灾区，只是大雪封路不便出行。我公司的物流人员踩着到膝盖的积雪上门给你送菜、送米面油，你凭什么不买单？我又没有发国难财涨价。” 　　如今是有人趁机涨价的，譬如向停在高速路上的车辆高价提供茶叶蛋之类的。但这么冷的天，只要涨得不是太离谱，也说得过去。价格由价值决定，但也受供求影响嘛。 　　当然，你涨到平时十倍的，那就有点缺德了。但黎夏超市真的没有涨价，收的5%外送费也是给物流人员的。 　　“像你这样飞单的客户，我们拒绝再接你的单！除非你把单买了，向物流人员道歉。” 　　17个人，她全部把所在市县和单据明细列出来了。 　　不过她给网友说了，可以点赞、转载，但千万不要在她博客下评论。 　　把评论区留给灾民申述请求，不然评论太多她看漏了就麻烦了。 　　聂政说她的博客每天有上千万IP访问。的确是只能让求助的人留言。 　　不过博客上也在其他地方展开了对此事的讨论。网友三观还是很正的，纷纷指责飞单的这十七人！ 　　毕竟物流人员的辛苦，这些天他们都在黎夏的博客上看到了的。 　　这么大雪天的，人家顶风冒雪来给你送单。只收了5%的外送费，这完全是帮忙了！ 　　听说黎夏每人每天给他们发50元的补助。（灾情严重了，从25元增加到50元） 　　你这样飞单太寒人心了，比外头的大雪还寒人心。 　　还有一些人是这些飞单者的老乡。他们深以为耻，在博客上呼吁不要这么丢XX人的脸！ 　　半个小时后，黎夏又冒出来，“已经有15个人通过K支付在线支付了订单，并附上了道歉的话。大家不要再指责他们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然后把买了的15张单附上，包括道歉的话语。 　　大家一对照，还有哪俩货没给钱，一目了然。 　　不等大家口诛笔伐，那俩也赶紧买单、道歉。之后就再没人敢拒付了。 　　对于黎夏这么个千亿身家的首富，在网上公然追讨平均一单几百块的债，网民也习惯了。 　　黎夏一向就是个我愿意捐的是我愿意捐的，你想借了我的钱不还，或者买我的东西不给钱那就万万不行的形象！ 　　她可以拿15亿出来捐建抗震学校，慈善基金会十多年斥资上亿持续帮助偏远地区的女性自立，借出上亿给素不相识的重症病人先治病，也可以出借30亿扶贫。 　　这次又捐出价值几十亿的物资，自己贴钱动用了一两万物流人员给受灾群众送物资上门。 　　还出了四架飞机和飞行员，四十辆重卡和老司机归国家部门统一调派。 　　但是，该追讨的就还是要追讨的，哪怕只是几百块！ 　　老百姓觉得她很接地气，很真实。 　　而且，她哪是追讨一单几百块？是要给被寒了心的物流人员讨个说法、要对方道歉。 　　同时也是要叫停这种不道德的‘道德绑架’行为。 　　不过，黎夏的博客主要还是用来宣传那些奋战在第一线的士兵、公务人员、义工。 　　这种讨债的事就那么一回。 　　她的目的确实是要那些人向冒着风雪上门的物流人员道歉，同时刹住歪风邪气的车。 　　另外一个重要的用处就是让不知道找哪个部门帮忙的灾民有地方发声、求助。 　　她的博客除了灾民还有一类人可以发声，那就是能给灾民提供帮助的人。 　　因为有些事是黎夏也不知道该去找谁说的。这时候，广大网民就发挥作用了。 　　就算不是相关人士，那听说过这种事该找谁的也能提参考意见。 　　那黎夏就能知道该@什么部门了。 　　她这里就是一个中转站。 　　用她的话说，站得高，看得到人多。这时候就站出来当个联络员。 　　等到灾情过去，黎夏也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已经是2月下旬了。 　　刘玫给黎夏报账，“这次我们捐赠了价值80亿的物资，再加上3亿的人力成本和油费等。不过，另外还做了20多亿的外送生意，利润正好能抵消人力成本和邮费等。” 　　黎夏点头，那就是捐赠了价值80亿的物资。算进货价估计就是30亿的样子。 　　在场的股东们也都在听着。整整50天啊，幸好都结束了。 　　而且，除了物流和零售，他们其它的产业没有因为雪灾受到影响。 　　刘玫道：“另外，这50天，我们的超市和KK商城的生意见涨，利润比往年同期增加了8亿。就连LX手机的销量也见涨，截止目前已经卖出了330多万台。很多人在网上留言都说，多少帮黎总找补些回来。” 　　11月11号上架，到1月5号雪灾前卖出130多万台。但这里头有‘双十一’的40万台呢。 　　这50天能卖出200万台，很不错了。 　　徐立中途又降了一百块的价，当时知会了黎夏一声。另外过年期间还搞了下促销活动让利。 　　刘玫继续道：“不过，受雪灾影响，我们的影视乐园和民族园区这俩月的效益都不好。” 　　这也是难免的，二十个省受灾了，很多地方出行都困难。哪还能出门游玩？ 　　耿清欢也说她家的酒店业，雪灾期间生意大受影响。 　　“还有地产，这段时间卖出的房子十分有限。截止目前，公司账上还剩下自有资金280亿。另外，KK的股价从最高价17美元回调了15%了。” 　　又是一年的年度总结了，去年公司的营收有1028亿，跌出了世界500强。主要是因为地产的收益不如前年。 　　凡是主要靠房地产的公司，去年都大受影响，他们公司还算是好的了。营收只少了一百多亿。 　　其它总公司的利润基本照旧，通信子公司也卖了30多亿。 　　账上自有资金280亿，是扣除了刚捐赠的30亿物资和欠银行的300多亿的。 　　公司10月开始没有再买地建房。 　　但黎夏让曾阳一直不停的还在给她买地修广场，所以她个人欠银行的钱还在不断增多。 　　这些刘玫都帮她刨开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还可以的。280亿，足够熬过08年的经济低迷期了。 　　曾阳现在人还在青海呢。他本来是过来组织人手修抗震学校的，已经有几十所在建了。 　　青海这次也是灾区。这段时间他就在那边组织公司的人手进行救灾。 　　这回他也在视频连线中，“黎总，地产业的低谷，真的要来了。” 　　黎夏道：“没大事！又不是之前囤了四十几个楼盘的时候了。不就还剩七八个楼盘，十几来块地在手上么。搁那吧！” 　　众人一想，真的呢。要是那三十多个楼盘还在手上，那现在才是真的想哭呢。 　　而且，那些楼盘还在手上，可就没有那280亿了。 　　好险、好险！ 　　黎夏道：“不知不觉的，年都过完了啊！这个年大家都没过好。这样，明天大家在家休息一天。后天起公司在深圳的五星级温泉度假村包场五天。参与了这次雪灾救灾的管理组、员工都公费飞来疗养一下。之前占了L7以下的假期，等财务部算好都折现。至于这一周的物流，还是全部外包。等疗养好了，再回工作岗位继续。” 　　多的钱都花了，这最后一笔花在自己员工身上，就别舍不得了。 　　当然，这样的好事肯定是照顾耿清欢这个忘年交的。 　　黎夏让黎雯打电话过去，已经订了的顾客就算了，但接下来别接单了。 第924章 　　这50天,在物流实习的黎雯也全程跟着。陈媛和黎阳来香港过年，中途来看了看女儿。 　　耿清欢接到电话，“好的,多谢了！我会准备好人手和物料的，保管让你们公司的人疗养好。” 　　她家深圳的度假村倒是有生意。 　　不过,终究还是受影响了,大不如往年冬天。如今有包场的大单自然是好事。 　　既然敢称村,占地就有近千亩,而且房间众多。搁得下黎夏集团两万人。 　　黎夏说完就宣布,“散会！” 　　今天是2月23号，24号放大假。温泉度假村包场到2月29号，今年是2008年，闰年嘛。 　　黎夏想站起来，但竟然半道又坐回去了。 　　她楞了一下，这是灾情过去、心神放松,所有的疲惫都涌上来了啊。 　　“老板——”在场的人都喊了一声。 　　黎夏抬手捂了一下脸,“没站稳！走,都回去休息吧。”这些天她的心神一直是高度紧张的。 　　大家伙都是住在宿舍楼那边的。 　　黎夏在宿舍楼有一套200平米的房。傅杳钧等L9、L8也有，和她住一层楼。 　　傅杳钧递个眼神给黎雯，让她跟着点黎夏。万一再有闪失也能扶一把。她上手比别人方便。 　　刚真把人吓了一跳！ 　　出了电梯，听到动静的彭志杰就抱着芃芃迎出来了。 　　他房地产生意清淡，停雪通车之后好多员工请假回老家还没回来。工地上干脆放假了。 　　武校还在养人气中，矿上因为受灾也停产了。 　　这些天基本成了专职奶爸。 　　芃芃现在都没那么亲黎夏了,整整50天母女俩都没怎么相处。 　　她偶尔看到黎夏，那也是行色匆匆的顾不上和她亲热，要不就是在睡觉觉。 　　不过24号早上黎夏睡醒，她就坐在旁边摸妈妈的脸。 　　黎夏一觉睡了15个小时,还有些懵，醒过来了也呆呆的任由她摸。 　　芃芃凑到黎夏耳边，“妈妈妈——” 　　黎夏慢慢醒过神来，“你都会喊妈啦？” 　　彭志杰从洗手间出来，“那可不，马上满一周岁了。我们还会摇摇晃晃的走两步了呢。” 　　黎夏起身跪坐在床上，伸手抱住他的腰，“幸好有你在！” 　　她这50来天忙得不行，连孩子的成长都错过了。还好，有孩子他爸在。 　　他把芃芃照顾得很好，把她也照顾得很好。 　　尤其，他还正事业各种不顺中。 　　彭志杰摸摸她睡出的呆毛，“说什么呢，我是你老公。这时候正该在的。” 　　两人抱在一起，心头都很是温馨。一双小短手张开把他俩一起抱住。 　　黎夏腾出一只手抱住女儿，“带你一个！” 　　彭志杰道：“四个老的说坐车过来看你。之前他们也担心，但是怕过来打扰了你。一会儿程程和睿睿也过来。” 　　今天是星期天！ 　　今年别说过年，现在元宵都过去了。黎会计他们快50天没见到黎夏了，平常电话也是打给彭志杰。 　　“哎，对了，宣宣转学的事......”这都开学有一周了。但之前哪顾得上？ 　　大表哥和大表嫂也没给她打电话。 　　彭志杰道：“咱妈给我打电话，我托人给他安排进了园区附近的公立学校。” 　　黎夏点点头，“那就好。”她之前是答应过帮人办的。 　　“起来吃早饭还是就在床上吃？” 　　黎夏道：“我先称一下体重。” 　　她感觉自己应该瘦了，但之前都是累得回来倒头就睡，根本顾不上去称体重。 　　彭志杰有点无语。看着她赤脚踩着地毯过去把体重秤从柜里拿出来放平，站上去。 　　搁在柜里，是省得芃芃成天跑到上头去蹦跶，弄得指数不准。后来就一直没腾出手拿出来。 　　102斤！ 　　虽然没有跌回两位数，但是她已经好多年没下过108斤了。黎夏顿时喜形于色！ 　　彭志杰道：“赶紧洗漱吧，我让金姐给你把吃的端过来。” 　　“哦。” 　　芃芃朝彭志杰抬起手，“爸爸爸——” 　　彭志杰过去抱起她，她的目光就追随着妈妈。 　　黎夏吃过也不想动弹，就躺靠在露台的躺椅上晒太阳。 　　一扭头看到左边隔壁的傅杳钧也在露台沙发上‘葛优瘫’呢。 　　这些天，大家过得都不轻松。黎夏一直害怕再出什么交通意外。 　　还好，大家格外小心之后，最大事故就只是物流人员送货的时候在雪上摔倒。 　　钟情和傅宇、傅萌都在，围着老傅团团转。说来他也是50岁的人了，这会儿气色比黎夏还差。 　　黎夏好歹睡一觉，精气神恢复了大半。 　　“老傅，好好休养生息啊。咱们一早选了这条做慈善、塑金身的路，这种时候肯定得上。但你也不能累垮了。也不用有负担，反正不亏，30亿差不多全回来了。” 　　傅杳钧点头道：“咱们还做百年老店呢。” 　　右边的露台门推开，郑奎也端着一盅舒雅泡的人参茶出来了。 　　这些天，大家的家属也都是每天汤汤水水的往办公室送的。过年期间，家属们全都来了！ 　　彭志杰每天让金姐煲汤水。然后他一手抱女儿，一手拎汤盅的往办公室送。 　　不然黎夏估计她体重就回到两位数时期了！ 　　郑奎笑着招呼，“老板、老傅，早——” 　　他气色和老傅差不多，但人显得比较精神。 　　黎夏道：“早啊！老郑，这回物流子公司可是给集团公司长脸了啊。”完全经受住了考验！ 　　郑奎很舒畅的出了一口气，“幸不辱命！” 　　彭志杰把婴儿座椅摆出来，让芃芃陪着黎夏晒太阳。 　　傅宇问道：“彭叔叔，程程哥他们几时过来？” 　　“程程中午从武校放学过来。睿睿跟着外公他们出发了，也是中午就到。” 　　程程和睿睿中途经历了寒假天天在这里，周末也过来，可黎夏一直不得闲。 　　今天她终于不早出晚归了，他俩来了就一左一右的腻歪在她旁边。 　　几位老人家坐商务车来的。 　　看黎夏瘦了，她妈道：“正是长肉的年纪，你怎么还瘦了？” 　　黎夏瞠目道：“我好不容易瘦下来的。” 　　三十七八那不叫长肉的年纪。那是新陈代谢降低，身上开始囤肉了。 　　现在能瘦那是好事啊。 　　黎会计也道：“你又不是我们，还到千金难买老来瘦的时候了。还是要多吃点，补回去才好。” 　　黎夏妈扭头看看孙女，“雯雯也是，瘦那么多。回头周末就到奶奶那里去，奶奶把肉给你补回来。” 　　雯雯扯扯嘴角，她不想长肉啊！ 　　“哎呀，还是我们芃芃好！看着都舒心。” 　　芃芃被她爸养着，越发圆滚滚了。老人家嘛，就觉得这样是有福气的。 　　芃芃听得出好赖话，顿时笑眯眯的。 　　不过彭志杰没把她递过去，岳母今年也七十了。芃芃现在有点重，她估计抱着亏腰。 　　说到明天去泡温泉的事，黎夏道：“明天大家一起去泡温泉吧，反正是包场。” 　　黎夏婆婆道：“那度假村里有多少个温泉眼啊？” 　　黎夏道：“好几百个，有些房间里也有。”她去过的。 　　“那两万人，也得跟下饺子似的吧。” 　　彭志杰道：“肯定不是同时啊，轮着去嘛。里头什么活动场所都有，两万人可以分散活动。” 　　黎夏公公道：“夏夏，新闻上说你捐了80亿啊？” 　　黎夏摇头，“卖出去能卖80亿，算成本价差不多30亿。”零售、商城、手机这俩月其实已经帮她回本二十亿以上了。 　　而且这一次20个省受灾，她都有出力筹措物资捐赠。这个善缘，结大了！ 　　黎夏婆婆看她精气神还没养回来，“你休息吧，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睿睿往黎夏身上靠靠，他明天得回去上学，不能跟妈妈在一起。 　　黎夏道：“你直接上来吧。” 　　躺椅上还有一个人的位置。让睿睿躺上来，她还不用出力承担他的体重。 　　睿睿果然立马就脱鞋躺了上来。 　　程程说他下午不去武校了，也自个去抬了一张躺椅出来，挨着他妈躺着。 　　到温泉度假村，是耿清欢租了四十辆大巴一趟趟的往机场接人。 　　从24号下午到25号上午，一共接了十躺。足足两万人啊！ 　　走过路过的人看到了一打听，得知是黎夏集团参与救灾的人来疗养，纷纷注目。 　　所有由度假村提供的服务，都是集团公司买单。五天一共四千万的花销！这还是耿清欢看在大单的份上给打了八折。 　　黎夏基本是去睡觉、晒太阳，养精神。 　　她没去外头的公共泉眼，就带着芃芃在屋后的小泉眼泡了泡。 　　这样带小泉眼的屋子自然不是人人都能住的，价格不一样。 　　高层基本都是这样的配备。L6和以下就住标间了。 　　彭志杰穿着泳裤靠在温泉池边看报纸，皱着眉头。 　　从04年开始就有煤矿收归国有的声音。但今年看起来更像要落到实处了。 　　如果这样，那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看眼黎夏，“幸亏你之前提醒过我不要把钱都压在房地产上。”他这才留了十几亿现金在手。 　　如今，也是要靠这些现金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他现在压了四十亿在房地产上。 　　但他还有深圳的学校和陆家嘴的房子，这两样加起来将近30亿了。 　　所以，他的资产一半都是房地产。 　　安保子公司接手了黎夏那三千人，他自己又扩充了一千多人，做的业务也比她那时候广和深。 　　费心打理了几年，目前市值三十多亿。 　　然后煤矿的股份能值十多亿。收归国有也得拿钱出来收，又不是抄家直接就抄走了。 　　不过，国家大煤矿收走，估计卖不到这个价。 　　陆家嘴的房子是在收房租的，目前来说比附近的汤臣一品的投资回报率还高。 　　那边才卖了3套，另外拿了一半来出租。 　　听说老板终于快扛不住了，有意降价。 　　而深圳的学校，主要投资就是地皮和建筑。 　　如今养人气，收的学生少而精，日常运转勉强够了。 　　至于其他的楼盘和地皮，暂时也只能放着。 　　98年香港地产商也是遭受了巨大打击，放了十来年也快回到97年的最高价了。 　　至于本钱，那应该是前两年就回本了。 　　这总比打折卖掉强。大不了他把买的一些股票卖掉。 　　KK的不能卖，他都卖了股民还能有信心？ 　　这个道理老丈人都懂，明知道会跌老爷子也一直持有呢。 　　彭志杰当初买了三亿的KK股份，现在差不多能值十三亿。 　　苹果他在iPhone上市后买了两亿的，现在1.7倍了。回头把苹果股票清仓换现金吧。 　　黎夏道：“你负债多么？” 　　“欠银行二十几亿，近期到期的不多。账上还有十几亿。早知道深圳的学校我也不要急了。06年买的时候美国那边情况还好。你呢？” 　　“我现金能抵债，还有些结余。就是想不到世界500强一轮游就下来了。成也房地产，败也房地产。手机没能像房地产一样大卖。” 第925章 　　06年是靠房地产卖了400亿才挤入500强的,当时把05年开盘积压的楼盘一起卖掉了。 　　07年就卖了前三个季度9个楼盘，还是因为房价上涨才卖到了将近两百亿。 　　国庆后开的楼盘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都砸手上了。 　　总之还是年限太短,根基还不够稳。 　　人家沃尔玛可是只靠零售业，销售额稳居全球第一的。 　　还有啊,什么风吹雨打都不怕的,那只能是能源行业。 　　不过,小彭同志的煤矿要被收归国有了。 　　其实他煤矿的安全抓得很好,安全设备很齐全,一直没有出过要人命的事故。 　　给的钱也还可以，很多煤矿工人都愿意跟着他干。 　　但是七大国有煤矿把这些小煤矿兼并，把煤老板洗牌出局这是不可避免的。 　　黎夏道：“其实KK的股票去年涨了不少，但是只算营收。不过，股价是虚的，这就开始回调了。” 　　公司所有股东的身家去年国庆后冲到了一个巅峰,然后都回落了。 　　她的资产更是缩水八亿。 　　好在,最后那一千万的苹果股份12月也出手了。今年一开盘就开始回调了,现在的价格比她卖出的均价还低。 　　她4000万股，均价188美元。一共到手580多亿人民币，钱存在瑞士银行。 　　彭志杰道：“我以后得让房地产的比重降低一些。不然就得搞成你那样的商业地产，每年能收租金的。” 　　黎夏苦笑，“今年经济不景气，全都得给人家降租金。不然人家现房租高撤店,广场直接萧条下去，会引发恶性循环。” 　　“你降了多少？” 　　“先主动降了一成，过年的时候就已经说了，2月开始的。回头不行再降一成。不过我最多降到去年的七成。” 　　之前广场租金可都是逐年上涨的。买得晚的十一二年回本,买得早的、便宜的，譬如贵州的第一个广场七年就回本了。 　　彭志杰想了想，“那我3月起也主动给租客减租一成吧。我觉得经济不好，这些金领估计收入也要跟着降的。” 　　陆家嘴的房子去年差不多2.8亿房租，一成就是2800万。 　　“那你今年离世界500强差多少？” 　　“我1028亿。今年的的世界第500强就是咱家私人飞机那个公司，庞巴迪，1161亿。” 　　彭志杰挑眉，“那没差多少啊！” 　　黎夏点头，“是啊，要是手机能多卖600万部就够了。如今就是通信子公司潜力最大。” 　　“上半年发布就够了。” 　　彭志杰眼角余光瞥到芃芃爪子蠢蠢欲动，便抬手把自己搁在池边的红酒杯挪远了。 　　芃芃噘嘴。他笑道：“给你喝葡萄汁。金姐，她的葡萄汁榨好了么？” 　　“彭先生，榨好了。” 　　“那你搁在浴室外面，我出来拿。” 　　彭志杰往里兑了不少白开水，兑得淡而无味，就保留了个颜色。然后给小丫头弄了个迷你高脚杯倒上， 　　她终于安分了，趴在池边凑过去喝。 　　要是给她喝了有甜味的，以后白开水就喂不进去了。 　　等她喝过，黎夏伸出手，“宝贝来，抱抱妈妈。” 　　小胖丫头身上肉嘟嘟的，她就几天白天就吸娃充电。 　　芃芃也很喜欢跟妈妈玩抱抱，妈妈又香又软的。当下举起双手扑了过来。 　　好吃、好喝养了一两天，那些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一个个就恢复了精神，在度假村里开始玩乐起来。 　　整个度假村都活过来了！ 　　黎雯也完全恢复了，跟同事在沙滩上打起了沙滩排球。 　　小丫头170的个子，很适合玩这个。 　　她拿着望远镜在露台往外看，彭志杰道：“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沙滩排球啊。” 　　彭志杰看芃芃在玩儿儿童望远镜便拿起来眯着一只眼看了下。一看原来在看黎雯和几个女员工便搁下了。 　　黎夏这才反应过来，好笑地道：“你以为我在看哪个小伙子啊？” 　　“没有啊。”彭志杰抱起芃芃，“下去走走吧，房间里待两天了。” 　　这两天都是叫的送餐服务。 　　其实彭志杰的身材真的保持得非常好，一如初见。 　　那天泡温泉，芃芃都还去摸他的腹肌玩呢。 　　所以一般的年轻男孩子，黎夏还真不大看得入眼。 　　一出门转悠，整个度假村的人遇到他们都在喊‘黎总好、彭总好’。 　　彭志杰道：“开车出去玩吧。” 　　连外面那片沙滩都全是黎夏公司的员工。 　　他们带芃芃到旁边的收费沙滩玩了一下午。她拿着铲子挖沙挖得很快乐。 　　彭志杰假装倒在沙滩上闭上眼。 　　芃芃推了几把，喊了几声没反应，就铲沙来埋他。 　　黎夏大笑，“看你闺女多孝顺，外人才懒得埋你呢。” 　　彭志杰苦笑不得，只能坐起来把沙抖掉。 　　晚上七八点等小丫头睡着，让白华开车送她和金姐回去。 　　黎夏和彭志杰在沙滩上看了一场汽车电影才回来的，找回了一点久违了的恋爱时的感觉。 　　第三天，彭志杰看黎夏基本恢复，他就先回市区了。 　　虽然武校现在还比较清淡，但现在正是养人气、树口碑的时候。还是得回去看着的。 　　以后说不定就得在安保这一块深耕了。 　　还有煤矿，他准备等芃芃抓周之后回一趟四川再打听打听消息。 　　如果真的注定要被收归国有，他不如趁现在卖得起价主动转手给国有煤矿。 　　拿到现金，也更有把握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他给黎夏说了，黎夏点点头，“嗯，你回去看看也好。芃芃抓周之后，差不多就该准备传递奥运圣火了。肯定蓉城人都要涌上街头看我传递火炬的，我一定得跑得英姿飒爽的。” 　　点火仪式是3月24号，传递到蓉城是6月18号。 　　彭志杰笑，“我觉得除了专业的运动员，应该很少人比得上你的英姿。” 　　现在各地火炬手的名单已经公布。 　　黎夏负责的路段正是蓉城最繁华的地段，她蓉城第一家店那段。 　　彭志杰走了，她又在这里懒洋洋的吃、睡、泡温泉、晒太阳待着。 　　这度假村的饭菜好吃，她待得住。 　　期间傅杳钧、郑奎、萧阳、曾阳几个恢复了，就聚在一起打麻将。 　　他们也是一出去就一群人打招呼，懒得应付。 　　泡泡温泉、打打麻将，日子还是很惬意的。 　　这打麻将跟员工也玩不起来，没法与民同乐。 　　他们一把，要是遇上个极品大牌，够员工干好几个月了。 　　这两个月公司都是聂政在坐镇，主持大局。 　　他连线傅杳钧视频说事，看到这几个人在抠脚打麻将，立即玩笑道：“我要去黎总那里举报你们聚赌！” 　　禁赌确实是公司的规章制度。他后来认真把公司的规章制度读了一遍的。 　　郑奎笑道：“我们休假呢，小玩玩。黎总不会管的！对了，你不是去年就在备孕了么？”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这不是就等着你们回来，然后我好休长假了么。” 　　曾阳道：“黎总没说补假的事，折现呢。” 　　萧阳笑着打了个幺鸡，“又不给我们折，有股份的都没份。对了，小聂，这股价得跌到什么时候啊？” 　　聂政道：“这才从最高点跌了十二个点，你不会就受不住了吧？你看人家老板跌去了八亿都还稳如泰山。” 　　轮到郑奎摸牌，“咱们怎么能跟老板比？8亿对她的千亿身家来说小意思啦。她去年扶贫都借出去30亿。对了，老板的KK股票跌了，苹果股票也跌了。损失可能是有点惨重啊！” 　　晚上难得黎夏出了房间吃自助餐，这几个人就问起她这茬。 　　黎夏道：“咱们手机研发出来，我就逐步清空苹果了。去年12月就卖光了。” 　　众人面面相觑，傅杳钧道：“这么说徐立立大功了啊！” 　　老板这是在最高点清空的啊。 　　黎夏道：“怎么，你们准备把手头股份卖回给我么？我都吃得下啊。” 　　众人摇头，“没有、没有。” 　　经济危机肯定是要过去的嘛，KK自身的发展又没问题。早早晚晚是会涨上去的。 　　从度假村回去，黎夏带着芃芃住在市区那套中式别墅。 　　这里离武校近，驱车20分钟可达。她准备过去练练长跑，到时候没准要上电视，练练！ 　　届时芃芃的抓周宴也准备摆在中式别墅这边，何姐已经过来开始操办了。 　　彭志杰还在四川没回来。武校目前是殷红在盯着。 　　之前那3000人转给彭志杰，殷红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她听说黎夏来了，赶紧迎了出来，“老板娘，您这是来巡视啊？” 　　“没有，我来练长跑。”黎夏一身红白相间的运动服，做着舒展运动。 　　聊起来才知道周全也回老家了。深圳的楼盘不是停工了么，他回去看看受了雪灾的家里人。 　　章清惠领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的过来，“老板，师傅——” 　　殷红确实是章清惠的师傅，还是她把章清惠选到黎夏身边去的。 　　殷红对她点点头，“这是长跑教练？” 　　章清惠道：“老板，这位古教练是国家队退役的长跑运动员。” 　　“黎总好——” 　　黎夏和古教练握手，“教练你好！我让她给我找个教练，其实体育老师都够了啊。还让您大材小用。” 　　“大材小用可说不上。我退役后就是在健身俱乐部做私教。能来教您，是我的荣幸。听说您是要为传递火炬训练？” 　　“是的。” 　　“那您活动开了跑一圈，我看看。我看您这伸展运动挺专业的。” 　　黎夏笑笑没说话。这是打架之前的舒展动作，从小姑父教她的。 　　接下来古教练就跟着黎夏跑了一圈，看她游刃有余的便知道平时没少锻炼。 　　不奇怪，有钱人都惜命。越有钱越注意锻炼、养生。 　　“黎总，其实您直接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感觉我想是来混您的工资似的。” 　　章清惠给他开的日薪挺高的。 　　“没事，精益求精嘛。”黎夏觉得这个教练还挺实在的。 　　武校白天没学生，少数学生是下午放学后再来的。如今基本是一对一的教学。 　　到周末的时候，程程也过来上课了。他们最开始也是集体跑步练习耐力。 　　呼啦啦的二十几个富家子弟。 　　这学校的学费很高，等闲人家负担不起的。不然也不会就二十几个学生就够开支了。 　　他们开始跑的时候，黎夏已经跑了四圈。 　　黎夏再跑了一圈便停下了。她到时候就跑一公里多，400米的跑道跑五圈足够了。 　　“妈妈，喝水！”睿睿拿着一瓶矿泉水过来。哥哥打球，他就是负责送水的，业务熟练。 第926章 　　黎夏看向郭正清。他比程程大三岁,但体力好像还不如程程。 　　睿睿站在她腿边，“妈妈，我非得等到7岁才能参加么？” 　　“是的,你骨骼都还没长好，不能练多了。乖啊,没事咱们跳跳舞好了。” 　　郭淮本来是送儿子过来的,听说黎夏在操场上便也走了过来。 　　睿睿喊道：“郭叔叔——” 　　郭淮摸摸他的脑袋,“黎总,听说为了传递火炬练习长跑呢？” 　　“是啊,到时候多半要上新闻的。至少《四川新闻》要上的，而且现场那么多人来看。当然要展现最好的自己啊。” 　　睿睿继续站在跑道外侧看着，黎夏和郭淮坐到观众席去。 　　郭淮问道：“小彭怎么还没回来？芃芃不是要抓周了么。” 　　“有消息说今年国家要把煤矿收归国有，他回去打听、打听消息。” 　　本来准备等芃芃抓周后回去的。提前打了个电话给熟人，一听，还真说得有板有眼的。 　　据说就是因为私人煤矿出事故的太多了。而且,能源这个东西,国家肯定也觉得还是捏在手里比较好。 　　所以,他提前回去看看，过两天就飞回来了。 　　郭淮耸耸肩膀，“那他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还好，没有在海外高利息融资买地。顶多就是从今后少赚钱，倒不至于出现生存危机。” 　　如今的房地产商的胆子还没有被4万亿搞膨胀。 　　十年后，房地产企业动辄以万亿起的债务那才叫吓人。 　　因为,好多都是跟境外融资公司借的钱啊。 　　地皮和房子在涨，还本付息不是问题。但一旦房子和地皮不涨了，不说跌，就稳着,那也是承受不了的。 　　如今的房地产商暂时还没那么大的胆子。不会觉得国家离不开房地产，永远都会管。只要政策层面支持，市场上的风吹草动不算什么。 　　郭淮点头，那倒也是。 　　如今就怕地价下跌，自己本身还欠着高利息债务。 　　黎夏道：“反正你们郭家的产业多，内地房地产应该不是你们的支柱。” 　　“但内地房地产是我大力主推的。我们是真正的股份制企业，股东话语权很大的。” 　　郭家也只有整个集团公司40%的股份的。尤其还有5%在他大哥那里。 　　至于正清那5%倒是没事，是他代掌着的。 　　黎夏知道他说自己的公司明说是股份有限制企业，其实九成以上的股份都在自己手里。 　　郭淮笑了下，“也只有你们这种创业阶段、高速发展的企业能这么干。要是郭家这么干，肯定会被小股东联合外人算计的。” 　　黎夏道：“嗯，也许以后我会分散股份吧。但现在还是这么一言堂比较好。” 　　“那你那百多亿的地皮、楼盘怎么办？” 　　这已经三月份了，深圳房地产市场已经有掉头向下的趋势。外地倒是还好，反应没那么灵敏。 　　黎夏在深圳现在没楼盘也没地皮。但这势必是一场波及整个内地的降价。 　　黎夏斟酌了一下道：“内地房地产市场是政策市，所以只能跟着政策走。先放着吧！你不用看我，我没有内幕消息。这会儿还没开始降呢，政府哪有那么快出台新经济政策的？就算有想法，也不会提前公布。” 　　“我就想你要是有什么消息，能知会一声。我一定会承你这个情的。”郭淮认真的道。 　　黎夏惊讶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有消息啊？不会就因为我要去传递奥运火炬吧？” 　　郭淮道：“那当然不是啊。你也不想想，三鹿奶粉事件和这次雪灾你肯定再次进入高层视野了。或者说，你其实一直就没离开过。又是首富，又处处给国家排忧解难的。国家肯定还是想发展你做红顶商人的。” 　　黎夏笑笑，“其实以前有人给我透露过，可能会让我去共青团中团挂个职务。” 　　没怀睿睿前，她的年纪确实只能进这个机构。 　　当然，也就是挂职。 　　郭淮道：“你一路走来，在下头那小子怀上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打定主意奔着这条路去的。” 　　不然，这么出钱出力图什么？ 　　黎夏笑，“我早说了不是，你偏不信。” 　　“我现在信了。那么有野心、有谋划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一次又一次打擦边球多生了两胎？好歹是基本国策呢。平民百姓违反了，可能没人深究。要把你摆太高，那你肯定不会犯这些错啊。” 　　黎夏笑，“图什么？我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十几年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靠的老百姓给我撑腰啊。而且，我做的基本都是靠人口红利的产业。老百姓对我和我公司的好感，那是能转化为财富的啊。这次我虽然淘神费力，但两个月的时间零售让我多赚了8亿，手机起码多卖出去了100万个。如果总数能达我的心理预期，我可能差不多就收回一半了。” 　　在14一人的中国，人口红利真的是非常吓人的。 　　一部电影三十多块的票价，能卖到50多亿。那也全靠了人口红利！ 　　郭淮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一听她说的认真想了想，点点头，“是，你说得没错。可惜，这条路你已经走了，而且走得非常好，走得上上下下都认可你。别人再走，也不会有同样的效果！” 　　他之前确实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黎夏做零售，在哪家买的东西如果老百姓都选择去她那里买，她完全是立于不败之地啊！ 　　她这是靠老百姓的好感，特定时间段在搞垄断啊！ 　　能搞14亿人的垄断，这是非常吓人的一件事。哪怕只是短期内。 　　而且，这些人对她的好感只会随着时间淡化，不会消失。她随时还能刷一把存在感的。 　　做慈善除了避税，除了换取名誉，还能有这么大的用途。 　　也只有在内地能这么干了。 　　郭淮顿了顿，“那你的意思是暂时不做什么动作，等着国家层面的决策？” 　　黎夏道：“我暂时不会降价的。” 　　不着急出手，行，明白了。 　　郭淮看向场中，“正清自从来了这里，吃饭都香了很多，身体抵抗力也强了。挺好的！好几个香港朋友看到他，也打注意把孩子送来呢。” 　　黎夏道：“哦，有观摩课程的。回头让殷红组织一下，要不就下下个周末吧。” 　　到时候芃芃在深圳抓周，会有不少熟人带着孩子从香港过来的。 　　他们过来，可比内地人过去方便太多了。 　　彭志杰3月7号飞回来的。回到家洗了把脸就道：“估计这回国家是要动真格的了。算了，一开始就是撞大运。而且咱们社会主义国家，能源本来就不太可能让私人掌控在手。我也是早有心理预期。” 　　就是到了跟前，一棵摇钱树要被连根拔起，还是忍不住会沮丧。 　　尤其还是自己的支柱产业房地产也要走入低迷的时候。 　　黎夏道：“国家缺钱！尤其这一次雪灾暴露出来的问题那么大，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跟不上。要大肆搞建设，那缺的钱可太多了。” 　　彭志杰点头，“是啊，这一次暴露出来的，铁路、电网，这都是必须要赶紧提升和建设的。” 　　普通铁路5000万一公里，高铁据说平均价格1.5亿一公里。 　　基建狂魔今后十年修了那么多高铁，这资金缺口是天文数字的！ 　　人和一条高铁那成本都是几百亿起啊！ 　　这么一想，国内首富、千亿身家算什么啊？ 　　也就换几百公里高铁呗。 　　怪不得2008年不能让房地产崩溃啊！除了土地财政，哪还有别的产业能给搞基建提供这么充沛的资金？ 　　十年后国家也不是没给机会让房地产商全身而退。 　　‘房住不炒’那真是说得快口干舌燥的了，结果还是有人不当回事。以为出了事，依然能像08年一样，国家放水救市。 　　所以肆无忌惮的从海外高额贷款，从银行贷款。搞理财集资、发行商票...... 　　十年后也有全身而退的，譬如万字头的两家。那体量够大了，在三道红线出来之前收敛了或者全面退出了。 　　彭志杰想到铁路和电网这类基础设施建设，愈发觉得煤矿会被收回去。 　　但是房地产，他看不透。 　　现在这么掉头向下，是有可能硬着陆的啊。 　　黎夏道：“一动不如一静，再看吧。而且，这时候想卖也没人会接手的。” 　　她也不着急入场抄底。这会儿大家只是忧心，还没真的吓到。 　　“听说已经有地皮流拍了。你，还继续在二线城市买地修广场？” 　　黎夏点点，“长远来看，只要选址不出问题，建造广场出租是稳赚的。毕竟，经济危机的影响对内地应该最多就一两年。我们对国外经济依赖没那么深。以如今内地经济的体量，也不会再有国家炒家，赶来搞我们。内需，只要政策想办法拉动内需，经济就会活过来。” 　　最关键还是人口红利！ 　　彭志杰在沙发上坐下，“上一次经济危机让房地产业、教育产业还有医疗事业成为风口。下一个风口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你搞零售虽然利润点数不高，应该是比较稳当的。市场总是需要零售业的，最多不过形式上有变化。那你与时俱进也就够了。你这个行业选得不错！关键是入行早，而且门面基本都买下来了。怪不得沃尔码能做世界500强的第一呢。” 　　夫妻俩正说着，黎夏手机响了，老傅。 　　“老板，今年房地产的风向不对，感觉可能要掉头向下。地皮、门面还有建材这些相关的，也都跟着卖不动了。咱还剩下300个门面没买，这得随行就市吧？” 　　简单的来说，他想压这300家门面的价格。 　　之前他觉得是机会，鼓吹老板比谁都早的参与进雪灾的救灾中去。 　　参与进去了，看到那些惨状，可就不好打退堂鼓了。 　　哗啦啦的就捐出了价值80亿的物资。只算成本价也30亿了。 　　这一会，能省点就省点吧。 　　黎夏道：“你让开发部去和房东谈吧。”在商言商，这不是谁奸诈！ 　　之前那些房东不是也要溢价么，前头的他们都是溢价一成买的呢。因为那会儿的势头是向好的。 　　这会儿势头不好，他们总不可能还跟人照前头的价格买。 　　那还不得被人在背后骂傻子啊？ 　　傅杳钧懊恼地一拍大腿，“要早知道美国会发生次贷危机，我急什么啊？” 　　前头两年几码多花了十几亿啊。 　　黎夏道：“千金难买早知道啊。不过也不用压太狠了，就市价吧。毕竟人家也知道咱们不可能为了那一成的钱就淘神费力换地方。” 　　“好的。”怎么也能节约三四亿了。 第927章 　　黎夏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小区一共45栋别墅,目前还有20栋没卖出去。 　　眼瞅着经济下行，会一次拿两千多万出来买别墅的人自然少了。 　　买得起这里的人，大都是从商的。大家都要留着现金度过今年的难关啊。 　　而且,经济危机未必今年就能过去。 　　光这里就占住了彭志杰五亿的资金。 　　但是，他不能拿去银行抵押。因为,抵押了办不了房产证。那要是有客户来买,能依啊？ 　　除非是像陆家嘴的楼盘,就是拿来出租的,那才能这么做。 　　这两年,陆家嘴的房子又涨了，而且还收了五亿的房租。他其实还挺得意的。 　　但如果那边的房子被人大量退租，也像这个小区一样空着一小半，那可就心痛了。 　　除了这个别墅区，还有几个楼盘也是大量房屋还在手中没能卖得出去。 　　降价？ 　　如黎夏所说，一来人家会想着你今天降了,没准过一阵还降呢,再观望一下？二来,之前的业主纸面财富跌了，也会非常火大。 　　之前涨了，他们高兴，不会想着分给你这个房地产开发商。但是跌了，他们就不会依了。 　　所以，还是先不动吧。 　　煤矿那是胳膊拗不过大腿的事,尽早卖给国字头的煤矿换现金吧。 　　他这次回去，已经托人放出风声了，预备出手。 　　他那里没出过矿难、设备齐全、储煤量不小，应该还是挺有市场的。 　　幸亏这六年已经是全力在挖了！ 　　手里囤的地皮也暂时没法卖。就算想折价卖给其他房地产商,人家这时候也是现金为王，不会轻易冒险。 　　那就只能等着下一步的市场表现和国家相关政策。 　　希望别跌得太厉害了！ 　　算下来，他现在能努力的就是安保公司和武校。 　　黎夏给他说了观摩课的事。他点头，“这个很不错，我亲自去盯着弄。” 　　说话间，程程和睿睿走了进来。 　　黎夏看看旁边的古董落地钟，“这个点就到家了，你俩坐的地铁吧？” 　　今天是周五，哥俩从香港放学回来。 　　程程点头，“地铁挺好的，方便快捷。” 　　反正有保镖跟着，而且让他们体验一下生活没坏处。黎夏也没有制止。 　　但是睿睿好像坐得不太乐意，“妈妈，地铁里有味儿，还挤。我不想坐地铁了！” 　　“那么多人，肯定有味儿啊，也肯定挤。可是粤港两地的上班族都是搭地铁出行的啊。”黎夏说着看看程程，“你不嫌有汗味、香水味、各种味啊？” 　　睿睿嘟囔道：“他都能去捡易拉罐，去贫民窟做客。” 　　黎夏沉下脸，“睿睿，你爸妈都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你怎么还嫌弃上了呢？你这样不行啊。你嫌弃他们，就相当于是在嫌弃爸妈啊。要不是妈妈拿的不是香港身份证，坐地铁过海关很麻烦。妈妈肯定坐地铁的。” 　　她当然知道几百万的豪车坐着舒服啊。哎，不行，再富不能富孩子！ 　　“从后天起，你们以后往返粤港都必须坐地铁。有味儿、挤，你也给我忍着！” 　　坐在定制的迷你四合院里玩儿玩具的芃芃扭头看看二哥，招手喊他过去一起玩。 　　睿睿没动，还是不太高兴。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自找苦吃。 　　彭志杰也没强迫他过去陪妹妹，自己走了过去。 　　这个也是黎夏定制来把芃芃圈在里头玩的。而且就是做的北京被拆掉的小四合院的样子。 　　高度差不多到芃芃胸口，等比缩小的。4米*4米的大小。 　　里头垫着软垫，随便她翻滚。 　　黎夏没理睿睿，看看程程，“15号有一堂观摩课。老大，好好表现哦！” 　　程程看看父母，犹豫了一下道：“能给我发点广告费么？” 　　原本他零花钱比睿睿多的。他现在120一天，睿睿80。都是睿睿用完了自己那份，来问他要钱花。 　　但睿睿给郑皓坐床不是得了个十六万八千的大红包么。哥俩贫富差距一下子就大了。 　　黎夏和彭志杰相视一眼。 　　彭志杰道：“你给家里的产业做下展示，还要广告费？勤工俭学么，那行啊，给你广告费。你一学期五万的学费以后自己筹吧。” 　　黎夏道：“你想要钱做什么啊？” 　　程程指指睿睿，“我比小老二穷，穷许多。我不多要，就要十六万八千。也可以交给妈妈保管！” 　　黎夏道：“那要是不给你，你还不替你爸上台表演啦？” 　　程程道：“还是会上台的。” 　　“问你爸去！”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程程走到迷你四合院那边去，“爸爸，可以么？” 　　彭志杰道：“钱给你妈保管的话，咱们可以商量一下。” 　　程程点头，“嗯嗯。” 　　彭志杰笑了下，“要不，先给你一万八做订金？” 　　“爸爸，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先进来，陪你妹玩会儿。”彭志杰从迷你大门走出来。 　　黎夏坐在沙发上看着睿睿。 　　睿睿感觉有点不妙，“妈——” 　　“我觉得，要不送你去参加《变形记》？” 　　彭志杰道：“我四岁的时候已经背着背篓跟着姐姐出去找猪草了。你们奶那会儿是生产队负责养猪的。” 　　黎夏有些惊讶，“没听你说过婆婆养猪的事啊？” 　　“不然我爸只能拖着一条腿干脏臭、笨重又不值工分的活，怎么养大我们姐弟啊？我妈想了很多法子，她养的猪年底过称比别人养的要重十几斤。那年头猪肉多金贵啊，不然也保不住位置。” 　　养猪的工分还挺高，而且比干农活要轻松些。 　　“辛苦老太太了。”黎夏由衷地道。 　　睿睿听得一头雾水的道：“猪草是什么？生产队又是什么？” 　　就连陪着妹妹玩变形金刚的程程都看了过来，他也不知道。 　　彭志杰给哥俩解释了一下。 　　程程道：“就相当于一个村？”猪草倒是好理解，猪吃的草嘛。 　　“没村大，不过你这么理解也行。” 　　程程道：“工分又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工资。但那时候一年干到头，家里能有30块钱余钱就非常不得了了。对了，那时候一辆自行车180块左右。” 　　票据什么的就不跟他们说了，整复杂了。 　　程程瞠目，“工分这么不值钱啊？” 　　一家四口干活，六年才买得起一辆自行车！ 　　彭志杰点头，“而且我感觉小时候从来没吃饱过，那时候还全家都省给我吃。” 　　睿睿道：“那妈妈呢？” 　　黎夏道：“妈妈家条件要好得多。你外公是纸厂的会计，70年代一个月有28块钱工资。吃饭还是能吃饱的，一个星期还能吃回肉。不过也只有半斤，得等着你们外婆分配。” 　　小哥俩互相看看，一个星期全家五口人吃半斤肉妈妈还觉得挺幸福？ 　　不过，比起饭都吃不饱的爸爸，好像是幸福多了。 　　程程道：“那住多大的房子呢？” 　　彭志杰道：“房子倒是不愁的。家里有自留地，垒砌土墙就成。我们家加地坝跟北京被拆了那套小四合院差不多大小。大陆的土地比香港那可大太多了。黎夏，咱们得带他们回老家看看。” 　　这完全不接地气嘛。程程还好点，还交了穷苦出身却自立、自强的朋友徐琰。 　　睿睿是真的一身富贵做派。 　　黎夏点头，“我觉得今年应该挺闲的，暑假吧。反正那时候我也要回去传递火炬。” 　　香港的春季学期5月底就结束了。6月到8月都是暑假。 　　“好！” 　　程程道：“我们去过蓉城，好些回。” 　　彭志杰道：“蓉城对70年代的我们来说，那是远在天边的大城市啊。这回带你俩回老家看看。” 　　睿睿歪着头道：“你们小时候没去过蓉城么？” 　　黎夏道：“怎么去啊？那会儿去县城三毛钱的车票钱都拿不出来的。我记得五岁的时候去县城看不要钱的坝坝电影《闪闪的红星》，还是你们大舅和二舅一人背一段接力把我背过去的。他俩就凭两条腿驮着黎夏来回跑了20公里。” 　　那时候黎阳和黎峻还不太乐意带她。她个小短腿就是累赘啊！ 　　可是她想去啊！ 　　后来还是黎会计发话，要么三个都去，要么一个都别去。她才得以同行的。 　　彭志杰笑道：“我也去看了，跟在我姐身后跑着去的。跑不动了，她就跟我说‘快到了，就快到了’。一路真的说了好多回才到。好在那时候是村里一大群小孩一起，而且看电影的热情也大。不过回程真的是累惨了，脚步都是拖着的！你们大姑只大我三岁，只能拉着我跑。” 　　黎夏五岁，他七岁。 　　程程感兴趣的道：“那你们遇到了么？”那么小的爸爸和妈妈要是遇上肯定很好玩。 　　两人摇头，“那不知道，电影放了几天呢。” 　　程程得出了结论，除了住的地方大点，爸妈小时候过得可能还不如徐琰呢。 　　睿睿也有些羞愧，他不该觉得自己和挤地铁的不是一类人。 　　他爸妈小时候还连地铁都坐不上，得靠腿走路呢。 　　当天，小哥俩在电脑上下载了《闪闪的红星》，到视听室投影到幕布上看。 　　看到竹筏顺漓江漂流而下那段，睿睿道：“哎，这不是......” 　　程程点头，“对，就是桂林山水。大舅、二舅挺厉害的！” 　　睿睿也点头，“芃芃好实在的！” 　　反正让他俩把芃芃扛着，别说来回二十公里，就是两公里也是不行的。 　　芃芃的生日宴是何姐在打理、准备，但黎夏这个亲妈也得随时准备拿主意啊。所以，雪灾之后她一直没去香港。 　　所以到了下一个周五，又是程程带着弟弟坐地铁回深圳。 　　下午四点放学，他们依然是五点多一点就到了深圳市中心的中式别墅。 　　这天是3月14日。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黎夏和彭志杰的脸色都不大好。 　　程程问道：“爸爸、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黎夏问道：“你们知道西藏么？” 　　程程点头，“知道啊，上次跟着你看过《红河谷》。西藏怎么了？” 　　说完看妈妈在笔记本上看KK新闻的页面，便跟着看了一下大标题和图片。 　　他张大了嘴巴，“光天化日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睿睿也跟着瞅了一眼，他认得的字还不多。但是图片还是会看的，看过他也震惊地道：“他们为什么打人、烧车啊？” 　　彭志杰道：“这些在西藏首府拉萨ZD烧的就是所谓的藏独分子。他们想要分裂国家，让XZ。从早上十一点多起，他们焚烧过往车辆，追打过路群众，还冲击商场、电信营业厅、政府机关等地。” 第928章 　　程程忙问道：“那妈妈的超市？” 　　“也在被冲击之列,而且损失惨重。”经济损失都不说了，员工还被人打伤了十几个。 　　幸亏当时是淡场，没什么客人。而且有事,超市的保安还是冲在前头把客人护住了的。 　　田瑶和吴青峰已经赶去处理了。 　　据那些员工说，完全是人在店中坐,祸从天上来。 　　那群人就跟疯子似的,突然冲进来乱打、乱砸还抢东西。 　　黎夏集团公司的员工入职接受入职培训的时候,人事部的专员都会告诫他们：遇上劫财的不要反抗,一切财产损失都算公司的。员工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有这样的入职培训,虽然遇上这些疯子进来打砸，员工们也都只是护着客人退避。 　　但躲得慢的员工依然被打伤。 　　看他们不只是是砸超市、抢东西，还不问情由的打人，店长这才组织了奋起反抗。 　　而且那些人不但打人，还放火烧店。 　　幸好黎夏重视消防安全，门店里灭火器等消防工具都是齐备的。这才及时扑灭,没有引发更大的火情。 　　但目前已经不能正常营运,吴青峰在组织善后工作。 　　好几个门店都是这样的情况。 　　现在受伤的十几个员工都已经送到医院安顿下来,田瑶刚打了电话来报备。 　　有几个伤得比较重，肋骨都被打断了。 　　她已经去分别看望过，并且承诺公司会负责医疗费用和误工费、营养费，让他们安心治疗。 　　“黎总，拉萨今天下午黑云滚滚啊，到处都在冒黑烟！那些人到处放火。” 　　“你们也小心自身安全,别被潜藏的危险分子伤到了。” 　　“吴总已经组织起了安保力量，街上的危险分子也都被公安抓了。” 　　“总之小心为上！” 　　当天拉萨一共有382人受伤，其中重伤58人，各大医院都住满了。还有13人被砍死或者烧死。 　　这些藏独分子纵火300余处。拉萨908户商铺,7所学校，120间民房，5座医院受损，砸毁金融网点十个，至少20座建筑物被烧成废墟，84辆汽车被毁。 　　程程和睿睿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没接触过这样的事。 　　但这件事又格外真实。因为妈妈有几个超市都被人放火烧了，员工也有十几个被打进了医院。 　　睿睿气愤地道：“大坏蛋！让阿sir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判刑！” 　　彭志杰点头，“睿睿说得对，西藏公安已经把坏蛋全都抓起来了，一定会依法严惩的。香港叫阿sir，内地叫公安。” 　　程程想得要深一些，“他们为什么非要想着分裂国家呢？” 　　黎夏道：“为了自身利益呗。可是国家是不能被分裂的。56个民族只有抱团才能是强大的中华民族！” 　　程程点头，“《红河谷》里，去找妹妹的那群汉人也帮西藏人抗击侵略了，还献出了生命。” 　　“是啊。如今国家强大了，外国人不敢随便动我们了，这些分裂分子倒是活跃起来了。” 　　而且，藏独分子会干的坏事还不只这一件呢。 　　奥运圣火在国外传递，他们也跳出来捣乱。 　　说到底，内贼最可恨了。 　　3月15日，黎夏再次打电话询问了员工伤情和超市的善后工作。 　　员工都在好转，超市也在收拾整理之后，明天会重新开门营业。 　　那些捣乱的人巴不得让拉萨乱，迅速回复正常秩序就对了。 　　16号，来参加芃芃抓周宴的客人说到这件事也各个都义愤填膺的。 　　刚发生了这样的事，芃芃的抓周宴就办得比较简单。 　　不过之前撒了那么多请帖出去，客人还是来了不少。 　　黎夏在深圳摆酒，就是为了方便军方的亲朋前来。他们过海关去香港的手续太复杂了。 　　王越洋、陈玲、徐海，甄军长，还有抗洪抢险时认识的肖团长，现在是肖师长了。 　　这些年他一直和彭志杰有联系，两家遇上大事都在走动。 　　当然，叶颖也是来了的。 　　另外，政界的亲朋要过海关也复杂，只是比军方的朋友稍微方便一些而已。 　　黎市长、常县长、韩市长、高省长、甄省长等人也都来了。今天是周末，非工作日，他们是作为私人到来的。 　　还有很多商界的朋友，内地的、香港的，然后程程、睿睿的同学及其家长...... 　　香港那边的朋友对于地点选在深圳也表示理解，反正他们过来方便得很。 　　芃芃抓周过后，众人驱车前往武校参观。 　　同行的商场朋友不少人对程程他们的课挺感兴趣的。 　　让孩子有自保之力，对他们这样的家庭确实是很重要。 　　这么一群相熟的同龄人一起练，也挺好的。而且，这也是结交人脉了。 　　程程穿着白色练功服、神采奕奕的和二十三个同门在台上打拳。 　　都是富家子弟，经过几代基因筛选的。这么白衣飘飘的，动作也大气、有力，真的很养眼。 　　他们还齐声朗诵了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节选》：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台下阵阵掌声。 　　柯嘉妈妈激动地道：“程程爸爸，回头我让柯嘉每个星期跟着程程过来。” 　　她家柯嘉也是太柔弱了。瞧这群孩子，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里头不少她其实都是认得或者知道的。这变化也太大了！ 　　郭家那孩子以前跟豆芽菜似的。现在瞧着吃嘛嘛香的、脸色红润。 　　再说了，这办学校的人也是知根知底的。 　　“好啊，欢迎。不过，程程和睿睿在体验生活，他们坐地铁。” 　　柯嘉妈妈楞了下，最后道：“你家孩子能坐，我家孩子就能坐。” 　　杨耀明也道：“我家楚瑜也来参加。” 　　还有另外不少人也纷纷表示，小孩这么锻炼、锻炼不是坏事。回头他们也把孩子送来试试。 　　至于学费，一课时100块而已！这可是跟首富儿子做同门了。 　　程程现场就给他爸拉来了不少生意。 　　王越洋轻声和黎夏姑父道：“陈叔，这瞧着还挺像样的啊，朝气蓬勃的。” 　　都有些改变他对粤港富家子弟的看法了，这么瞧着还挺有希望的！ 　　黎夏姑父点点头，“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这些小孩很卖力气啊，向心力不错！”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彭志杰说的。 　　彭志杰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里目前教练比学生还多，目前是一对一的在教学。这些小孩儿都想当大师兄呢。 　　学武不论年龄，先入门者为大！ 　　另外就是，这24个孩子经历了寒假和周末一同学艺，确实是有了几分同门之谊。 　　程程去拜托大家帮忙。说多招生各位师傅才能多些收入，他爸爸也才能赚到钱。 　　然后就是拿出‘大师兄’的身份利诱众人了。 　　这群小孩，肯定不是钱能收卖的。但这两点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沟通好了，心往一处使，互相配合练习，哪有做不好的？ 　　明哥小声问黎夏，“程程这是知道家里情况不如往年了？”这么懂事的？ 　　黎夏道：“他收了十六万八的广告费。”听说晚上要拿出来，请同门聚餐！ 　　旁边的耿清欢噗嗤声笑出来，“有钱能使鬼推磨！” 　　杨耀明也在旁边，“只要给钱，磨都能推鬼。耿大小姐，经济下行，你们酒店业受的影响大不大？” 　　“大啊！虽然我只负责中国区的，但是开会听说国外的入住率也较往年低了许多。怎么，杨先生的古董行业也受影响？” 　　杨耀明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在当然不是乱世。但经济都下行了，会赏玩古董的自然也就少了。估计唯一不受影响的产业，就是教育和医疗了。” 　　孙茜想了想道：“病人还是一样的多，但医疗设备没之前好卖了。” 　　来客里教书的只有陈麒的老婆秦悦。她道：“我们是公立学校，工资上没什么感觉。如今也不许我们补课嘛。” 　　彭志杰：“98年，地产、教育、医疗一起被市场化。如今只有地产受的影响最大。” 　　秦悦道：“表姐夫，那你不说你们地产最赚钱呢？” 　　“医疗才真的赚钱呢。黄金有价药无价！”黎明道。 　　暂时也没谁的日子真过不下去，就是不如往年而已。尤其如今也只是一些苗头，所以众人也只是说笑一番就过了。 　　3月24日17点，黎夏一家和大伯、大伯母在深圳的别墅一起看圣火采集仪式的直播。 　　最高女祭司用圣火罐中的火点燃了手中火炬，然后再点燃希腊一名运动员手中的‘祥云’火炬，并将手中的橄榄枝也递给他。 　　和平鸽放飞，女祭师们远去。 　　仪式感满满的！ 　　再由希腊运动员手持火炬和橄榄枝跑出了古奥运匹克遗址。 　　在现代奥运会创始人顾拜旦墓前和穿着夏季奥运队服的中国女运动员罗雪娟完成了圣火交接。 　　大伯道：“夏夏，你到时候就是这个打扮是吧？” 　　黎夏点头，“是的。” 　　奥运会是全体中国人的大事，尤其黎夏要参与奥运火炬传递。所以一大家子都很关注。 　　大伯点头，“好，我们到时候都去看。” 　　今年以来，民俗园区的生意一直很清淡。 　　尤其过年期间，赵明亮和曹文鸢原本对庙会寄望很大。 　　结果出了雪灾的事，内地游客很少。 　　这几个月只能是勉强保本经营。他们两个拿基本工资加提成的，保本经营自然是就没有提成了。 　　黎会计等人在园区内也感受到了经济有些萧条了。于是回到深圳他们就在深圳到处转悠。 　　就和当初关注香港房价一样，到处看街上的楼盘销售中心和房产中介。 　　看过之后几个老头私下议论觉得他们当初在香港担心过的事终于发生了。 　　深圳的房价也在开始跌了！不只是微调，是真的在跌了。 　　不过好在黎明、黎夏、彭志杰都不是单一做房地产的。 　　说实话，07年深圳房价涨得挺凶的。最高单价都到18000了，这是当前的全国最高价。 　　黎雯的房子一度也涨到了15000一平。算上装修的钱，也是两倍了。 　　她三套房，一下子总价涨过了300万。 　　章音那一套总价也100万出头了。 　　但是又过了大半年，房价不涨反跌。现在单价13500都不好出手。 　　家里目前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彭志杰。 　　黎明的房地产主要在四川，黎夏是遍布全国各地。只有彭志杰的集中在深圳和上海。 第929章 　　彭志杰现在在深圳有30万平方的房子在手上没卖出去。 　　不和最高价18000比,那是个别现像。 　　黎雯那个小区是他修的，从15000跌到了13500。 　　一个平方跌去1500的话，对他而言账面财富就少了4.5亿。 　　而且暂时还看不到尽头。 　　三月底、四月初,他脸色逐渐严峻。 　　程程和睿睿察言观色也知道家里情况不太好了，尤其是爸爸的房地产。 　　睿睿私下问程程,“哥哥,咱家不会破产吧？” 　　“不会,爸爸、妈妈又不是只做房地产。而且房地产也不至于让他们亏到破产。” 　　睿睿松口气,“那就好。米娜的大伯炒股破产了,限制消费，连出租车都不能坐。” 　　要是爸妈破产了，那他们得挤一辈子地铁了。那他是不是也得四岁就去捡易拉罐了？ 　　程程挑眉，“他亏了多少啊？” 　　“听说是18亿。” 　　哥俩说给黎夏听，黎夏也很震惊。这哥们也太疯狂了吧！ 　　“今年的事么？” 　　睿睿摇头，“好像是98年。” 　　黎夏撇撇嘴,“那活该！”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黎夏坐下剥橘子,芃芃闹着要，便给了她一个没剥皮，让她和潘兜滚着玩。 　　她自己另拿了一个来剥。 　　“98年炒股亏了那么多，那只有一中可能：跟着索罗斯做空香港，以致血本无归。” 　　她给两个儿子，主要是程程讲了98年香港的金融保卫战。 　　程程已经七岁多了,很多事跟他讲，他是能明白的。 　　黎夏也觉得爱国的观念应该从娃娃抓起。 　　程程道：“那米娜的大伯这样做很不对。他只知道跟着索罗斯赚钱，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对生他、养他的香港造成多坏的影响。” 　　“是，所以他现在在承受恶果。米家应该是把他逐出家门了,没人替他还钱。” 　　睿睿听到这里松口气，那些金融至少他听得倒懂不懂的。但他听懂了米娜大伯不是好人，不爱国、不爱港，跟着坏人害香港。 　　就和之前在拉沙搞分裂的那帮坏人是一样的。 　　还好米家把他逐出家门了。那他就能继续和米娜玩了，因为米娜和她大伯不是一类人。 　　小哥俩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香港，还是很爱港的。 　　黎夏还是每天在教练指导下在武校操场跑步。 　　她现在不只是为了传递火炬，所以也在渐渐的加码了。 　　教练说有氧运动30分钟以上才能达到减肥的效果。 　　她还是很好吃，那就只有多运动了。 　　她已经渐渐从四圈到六圈，现在八圈了。 　　她在博客上晒心情：今天又是八圈！还用技术部门研发的表情包发了一个比V。 　　郑奎第一个留言：“搓的？” 　　“跑的。”立即又扔了张操场的图上去！ 　　下头一群‘哈哈哈’，队形保持得很好。 　　今天又是八圈跑完，汗流浃背。3200米，不简单啊！ 　　彭志杰大步从校长办公室出来。 　　芃芃生日后，又多了些富家子弟前来报名。深圳的、香港的......如今日常已经有60个学生了。 　　暑期班也开始提前招生了！ 　　刨开地皮和建筑，学校已经在开始盈利了。但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已经跌去了4.5亿，不知还要跌多少亿。 　　郭淮比他还愁。他的楼盘更多，差不多是彭志杰的三倍。 　　彭志杰走到跑道旁边，对歇气的黎夏道：“我的煤矿出手的事有眉目了，明天要再回四川一趟。” 　　黎夏道：“怎么跟爸妈说？” 　　最近四位老人家都在深圳待着，就在清和园住。成天直面小区邻居对房价的担忧。 　　她公婆都心焦得很。父母估计也心焦，但毕竟她深圳没楼盘，要好些。 　　彭志杰道：“这么大的事，实话实说吧。我先过去，晚点不是还要带芃芃去早教班么。我今天就不去了，你自己带她去吧。” 　　他过去之后和父母说了要卖煤矿的起因和现在的发展。 　　黎夏婆婆道：“必须卖啊？” 　　那可是煤矿啊，一直挖一直有钱的。 　　黎夏公公道：“你没听他说么，现在是国家要收回去。他主动点提前卖给国有煤矿，还能卖个好点的价钱。” 　　“可是十几亿，还不够深圳房子跌的吧。一平再跌三四千，那煤矿就跌没了。要不赶紧降价卖了吧？听说要跌破一万啊。你不要这么多年赚的钱全赔进去了。”黎夏婆婆道。 　　“妈，不至于。” 　　“那香港的房子不就是跌了六七年么。第一年就腰斩，后面又缓缓跌去了一成。你承受得起跌六七年么？” 　　彭志杰道：“黎夏之前提醒了我不要把钱全压在地产上，所以我留了十几亿在账上。加上煤矿卖的十几亿，我就不欠银行的钱了。手头还能有两三亿。” 　　本来准备卖苹果股票的，但3月以来苹果股票又有了一段上行。 　　他准备缓一缓等这波行情过去再卖。 　　黎夏公公点头，“那黎夏那边呢，我看网上说她钱银行几百亿呢？”老两口最近是真焦虑得很。 　　动不动就上亿，搞得他们胆战心惊的。 　　“她资产比负债多。” 　　黎夏公公舒了口气，“如果你卖了煤矿能还上债，那就卖吧。” 　　“卖煤矿是卖煤矿，关键是深圳的房子啊，赶紧都开盘卖掉吧。你比市价再多降点，全部卖出去了再说啊。” 　　黎夏婆婆还是坚持想让儿子把房子都折价卖了。 　　30万平米，跌起来太吓人了。真跌破一亿的话，就比最高峰的时候跌去24亿了。 　　而且，万一还跌呢？ 　　黎夏公公说老板，“你又不懂，你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我看黎夏、黎明都没有要降价卖，郭淮也没有啊。” 　　前两个他知道。郭淮的楼盘他时不时和黎会计去转悠一下，没看打出要降价的横幅。 　　彭志杰深圳的楼盘开了的就三个。一个别墅盘，两个高层。 　　别墅盘一点都没有降，高层随大流试探性的降了1200。不过依然还是不太卖不动。 　　旧业主前两天还去销售部闹了一通，把模型全砸了。 　　当时黎夏公公远远看到就急眼了。怎么还能这样呢？这不讲道理嘛。 　　黎会计和黎夏大伯赶紧把他拉住了，“你别过去，那都是年轻人。只是砸模型发泄一下的话，就任他们砸吧。人最重要！” 　　其实不只是彭志杰的销售部被砸了。李超人的销售部也被砸了。 　　但凡降价的楼盘销售部都被旧业主光顾了。 　　黎夏婆婆道：“黎明和黎夏那是还没跌到他们头上。至于郭淮，人家郭家底子厚，咱们阿杰十几年的打拼怎么跟他们家族百年的积累比？” 　　说完想起黎夏就比郭家有钱，抿了抿嘴。 　　彭志杰道：“煤矿的事，二老不反对就好。至于房价，再看吧。这也不是我能一个人说大甩卖就能大甩卖的。” 　　他妈的想法是我想降价卖了、跑了再说。但事情不是这么干的！ 　　他以后还要在商场混的。 　　而且，你一股脑儿的降，会搞乱市场的。 　　住建部也不会容许你所以降价。 　　晚一点，黎夏带着芃芃也来了。小丫头还挺喜欢去早教中心的。 　　早教中心不是说教孩子什么，主要是告诉孩子的父母和家人在生活中，如何给予宝宝关爱的同时，高效进行大脑智力潜能开发，培养孩子良好生活习惯以及孩子性格培养等等全方位的指导和帮助，使他的心智及身体更好地发育。 　　黎会计他们住的那边要宽些，就都移到那边去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黎夏婆婆问她，“你的房子不降价么？” 　　“妈，我有六个盘在卖，都没有降。如今销售部门可罗雀。另外还有5个盘没开，不准备开了。” 　　至于那二十来块地，也先歇着。 　　她的施工队如今都奔赴青海了，帮青海地震带修抗震学校。 　　反正她是捐建，当地政府和教育部门欢迎得很。 　　现在房价下行，建材也便宜了许多，成本也降了。 　　反正地震带修学校不要她买地，建材和人工就是最大的成本了。 　　她不得趁现在多修、多囤建材。不过，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了。 　　“那些楼盘怕是对你根本没什么影响吧？”黎夏婆婆道。 　　她儿子很能干，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她儿媳妇比儿子还要能干得多。 　　黎夏道：“怎么可能没影响？” 　　“那你捐赠灾区都是30亿，扶贫又是30亿。”好像花的是30块那么爽快。 　　黎夏笑，“捐赠灾区的30亿，这三个月零售和手机已经赚回来一半了。至于扶贫，那是借出去的，陆续能收回。” 　　她的扶贫款每一笔都是公开的，没人能赖她的帐。 　　雪灾结束一个月了，她捐赠带来的销售余韵也差不多结束。但今年3月零售业比去年多赚了3亿，和前两两个月加起来就是11亿。 　　而手机，三个月一共多卖了110万部出去。总的卖了290万部了。 　　现在看来到第二代出来，卖400万部回本不成问题，500万部也能指望一下。 　　那就算2000元的成本吧。一部手机算净利润三四百，那也多赚了四亿了。 　　这可不是回来了一半了么。 　　黎夏进一步解释道：“我的超市如今在国内知名度非常高，老百姓对我们的好感度也很高。所以可买可不买的，或者在哪里都可以买的，只要我没有卖高价，他们就都愿意去买我的。我要做的，就是继续保持他们的好感度，并且保证我产品的质量。这样就可以一直薄利多销下去。” 　　她不怕崩人设，因为她是打算一直这么做下去的。 　　那她要做的就是管控好产品质量，定价上可以适当优惠一些。 　　黎夏婆婆惊喜地道：“你这个路子还挺好的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黎夏点头，“我95年给四川地震带修抗震学校就开始了。截止目前，我在四川的八大地震带修了5000所抗震学校，耗资15亿。去年又开始在青海省修了。我的楼盘现在也都停工了，施工队全拉过去了。” 　　这样，她也不用担心这一年左右的时间施工队散了。 　　不但她，就连彭志杰和明哥目前没有工程做的施工队也都开赴青海了。 　　修就是了，抗震之外这也是捐资助学呢。谁让地震带都是老少边穷地区呢，反正没有浪费的。 　　黎夏公公道：“那你这是好心有好办，而且是持续了多年的好心。” 　　“我也是当年被有权有势的人逼得没办法了。我得给自己弄个金钟罩、铁布衫自保。” 第930章 　　黎夏公公点头，“有广大的老百姓挺你，你这一关是没问题的。” 　　有一个这样喜欢做慈善的首富，各地老百姓肯定不想她出问题啊。她不出问题，那以后不管是哪一方有难她都能伸出援手。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这种时候她愿意冲在第一线。 　　怪不得之前雪灾期间，大家知道她捐赠了几十亿的物资，都涌去她的超市和KK商城买东西呢。 　　他又看向彭志杰，“那你呢？” 　　彭志杰道：“我没黎夏这样布局长远的自保和营销策略。但这一关应该不会让我伤筋动骨。所以妈，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让我自己去解决？爸，要不你和妈跟我回四川吧。6月我们要带程程和睿睿、芃芃回老家生活三个月。你们帮我们打个前站？” 　　他妈天天出去听坊间关于深圳房价要暴跌的议论，他可真是有些吃不消。 　　回四川，离远点，二老又不爱上网。走出去没人天天和他们念叨深圳房价，估计会好点。 　　他们不用焦虑，他也不用焦虑之余还得听老娘唠叨。 　　哦，对了，得跟他姐打声招呼。不然他把人送回去也是白搭。 　　黎夏婆婆问黎夏妈，“亲家，你们回不回去啊？” 　　黎夏妈看向黎会计，后者道：“我们晚些再回去好了。孙女一个人在深圳呢。” 　　他们回深圳来住了，黎雯就时常过来。这一点黎夏公婆也是知道的。 　　这边的房子离黎夏他们现在住的别墅挺近的，一刻钟的路程。不妨碍他们和大伯、大伯母走动。 　　黎夏公公道：“好，阿杰。你这头回带老婆、孩子回家，我们回去提前准备一下。” 　　黎夏想了一下，她好像还真没去过老彭家。 　　她道：“爸妈，咱到时候住乡下么？我们想带程程和睿睿接接地气，住乡下最好。” 　　黎夏公公道：“你们6月份回来是吧？” 　　这还真得提前回去准备啊，老家的房子很破旧了。今天4月3号，来得及么？ 　　肯定不能让黎夏和是三个孩子住破房子啊。 　　“我6月18号参加奥运火炬传递，19号或者20号回去吧。” 　　哦，对，要参加奥运火炬传递，这是大事。 　　彭志杰道：“房子我找人弄吧，爸妈你们帮忙看着点。看弄得跟从前是不是一样。” 　　黎夏婆婆道：“你还故意弄成破房子啊？” 　　要修也修成别墅啊！这谁找了钱回家修破房子啊？ 　　“弄成青砖小瓦房。恐怕还要扩建，毕竟有三个孩子。还要准备保姆、保镖的房间。回头我回去设计图纸，里头弄舒服些就是了。叫些原籍四川的工人，让他们先去给咱家盖房子。还有两个半月，来得及的。他们也能顺道探个亲。” 　　届时，他给报销火车票的钱。 　　多叫些人来修，时间来得及的。而且又不搞如今那些装修的材料，尽量原生态一点。那样敞几天就能搬进去住了。 　　黎夏点头，“是啊，在乡下就修原生态的吧。我们家也不缺别墅。那边还有20栋呢！” 　　听她拿自己砸手里的20栋别墅来说笑，彭志杰也忍不住以手握拳笑了起来。 　　是，他有二十多栋别墅呢。再怎么地，他只要能还得上银行的钱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对，妈，要是老家有人问怎么修成这样。你就告诉他们，我们这就是修来怀念的。我们家在深圳有二十多栋别墅呢，不稀罕别墅。” 　　黎夏点头，“对，上海东方明珠塔旁边还有几百套房，离黄浦江很近的。” 　　92年赤手空拳来深圳的，16年后有了这么多产业。何必盯着从最高价跌了多少呢？ 　　就算真的全部腰斩了又如何？比来时已经富足太多了。 　　黎会计和黎夏妈也笑了起来。 　　听起来挺严重的事，好像也不是马上要把人压垮了。 　　回去的路上，彭志杰开着车，黎夏在副驾。 　　小丫头坐在婴儿座椅里，旁边的位置则趴着系了安全带的潘兜。 　　彭志杰道：“黎夏，我好像豁然开朗了。这次房地产低谷，虽然于我们是很大的打击。但真正受打击最大的还是省吃俭用付了首付的买房人。他们还得供二三十年呢。尤其是买在高点的那些，惨。这么一想，也能谅解他们砸我的销售部了。” 　　黎夏心道：下个月深圳就会出第一起断供的案例了。然后效仿者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彭志杰顿了顿，“这样一来就和日本、韩国还有之前的香港一样了，硬着陆。这对经济的破坏是很大的，8%的增长速度势必不保。也不太符合中央要大搞基建的规划。我觉得政府不会让情况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的。就是你说的，98年房产政策出台的时候，铁血总理和他的智囊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十年、二十年后的发展。我想赌一把！” 　　他原本只是想着反正他没有大量借贷，银行欠款他还得起。 　　当然，二十几亿的现金他会捏在手里再寻找上级，银行利息按期支付就是了。 　　万一真的走了香港的老路，第一年腰斩，然后再缓跌五六年，大不了他放几年等回本好了。 　　不会一直跌、跌到底的。 　　现在再想通了这件事最惨的其实不是他这样资债能相抵的房地产商，而是老百姓，他更坚定了把地和楼盘放着的心思。 　　到时候他卖了煤矿，专心搞安保公司也是可以的。 　　反正托黎夏的福，工程队会一直有房子可以修，不会散的。 　　黎夏有些吃惊，他居然这么快就想清楚了。怪不得能这么快做到百亿身家。 　　上辈子的她可远远不如。 　　“嗯，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彭志杰给了父母一天的时间收拾行李，黎夏也把家里帮佣派了两个过去帮忙。 　　让他们一切听老先生、老太太的就好。 　　而彭志杰4号则是去找彭志歆沟通，让她不要把深圳房价的情况三不五时的就告诉他们的妈。 　　“她哪经得起这样心惊胆战的过日子？而且回头她一害怕，又叨叨叨我，害我有所损失的话你赔么？” 　　彭志歆道：“我拿什么赔给你啊？我就一套房我都焦头烂额的。” 　　彭志杰惊讶的道：“你买的时候才4000一平，加装修4500吧。现在13500，你焦头烂额什么？” 　　彭志歆道：“我的房子是从最高价15000跌了1500啊！” 　　彭志杰抬手打了下额头，“人家买在10000以上的人焦虑还说得过去。你这样的都要焦虑，日子不过了？” 　　他现在根本不去想曾经的最高价，只想着自己的成本价应该是多少。这样就要好过得多。 　　彭志歆道：“那我原本值那么多的嘛，如果当时卖是可以卖到那么多的。” 　　彭志杰一脸的无语，“还会再跌，那你要不要现在赶紧抓紧卖了？” 　　“还、还要再跌啊？” 　　“对，实际上已经又跌去了500到1500了。个别楼盘降到12000到13000之间了。那你到底卖不卖？” 　　彭志歆道：“卖了我住什么啊？我又没打算回老家。” 　　“那不就结了。你反正就一套成本4500的自住房，涨也好、跌也好。和你能有多大关系？算了，怕你忍不住坏我的事。你这一套房，从15000跌下来的算我的，回头我给你补上。现在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了么？” 　　只要他老娘别成天在他耳朵边上叨叨就行。本来房价降了就够烦的了，买个清净。 　　彭志歆点头，“那当然可以了。我不主动和她说，她问我也缓和着说。” 　　“那行了，我走了。” 　　4月5号，彭志杰带着父母和十几个工程队的骨干坐私人飞机回四川。 　　黎夏抱芃芃去送了他们。 　　当时小丫头没什么反应，让她挥手说拜拜就照做。乐呵呵的，一点离愁别绪都没有。 　　但是到了晚上彭志杰还没有回家，她就找爸爸了。 　　“爸爸爸——” 　　“爸爸回老家办事去了，很快就回来的。”他肯定安顿好父母，安排好修房子的事就回来了。 　　本来就是受不了他妈叨叨叨让他赶紧降价卖房子，肯定不会在老家多待。 　　晚上黎夏哄了又哄，小家伙才好些。 　　看来之前两三个月感情培养得很深啊。 　　第二天她也全天陪着小祖宗玩耍，去早教中心，省得她又惦记着找爸爸。 　　晚上的时候，聂政和陆芸在视频上call黎夏。 　　黎夏接受了视频邀请，“什么事？” 　　聂政道：“有一则新闻，我们不知道该不该立即报道。” 　　“你说。” 　　“今天奥运圣火传递到伦敦。在传递过程中，藏独分子多次抢夺火炬，还有人企图用灭火器弄灭火炬。还有人多次越过警戒线冲击火炬手。” 　　北京时间比伦敦时间早八个小时，所以事情发生才不久。 　　聂政是在各国的大中城市都安插了信息收集员，所以才能比国内其他媒体知道得早一些。 　　但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就在现场，肯定已经上报了。 　　现在官方层面的消息还没有公开报道。 　　黎夏道：“等官方消息吧，我们不抢官方的趟。官方消息出来之后，我们转载。” 　　官方肯定是做好预计情况的应对之后才公布出来。他们不要为了吸引流量去扰乱官方的安排。 　　“好，我知道了。还有啊，老板，今天伦敦的事其实没闹大。伦敦今天的天气很恶劣，不少人为了躲避风寒没有出门。另外，外国人从欧洲大陆赶往英国需要乘船度海，或者乘坐高铁穿越英吉利海峡海底隧道。许多藏独分子和**人士由于难以赶往伦敦，已租坐大巴提前赶到巴黎，占据有利地形。” 　　黎夏呼出一口气，都有组织到租大巴集体前往巴黎抢占位置了。 　　“大使馆肯定已经上报，并且会拿出解决的预案。火炬是必须要传递的，这件事只能防备，不能取消。法国政府的态度如何？” 　　聂政道：“巴黎市议会前几天通过议案，接收ZD为巴黎荣誉市民！” 　　就这一句，什么都说明白了。 　　3月14号，ZD策划并煽动了拉萨的314事件。在那之后半个月巴黎政府接收他为荣誉市民。 　　第二天12:30中午火炬传递一开始，就有人不断试图抢夺火炬。 　　到第三棒时情况愈演愈烈。第三棒是中国残疾运动员金晶。十几个人疯狂地推开街上的法国警察，扑向这个坐在轮椅上传递火炬的小姑娘。 　　金晶弯下腰，拼尽全力保护火炬。她的脸颊和下巴被抓破，两位中方护跑手和翻译被打伤。 第931章 　　金晶她是残奥会的运动员，一条腿从膝盖上方就没有了。这种情况下她还要腾出两只手保护火炬，受伤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其实，今天巴黎也投入了三干警力维持秩序．也有警察为了保护火炬手被暴徒打得头破血流。但是今天被组织起来的藏独分子和国际组织的人，以及所谓的人权斗士太多了。而且传递的路段很长，只靠法国警方是不够的。中国大使馆在经历了昨天的伦敦动乱之后，他们的应对就是召集所有能赶来的爱国华侨以及留学生前来保护奥运圣火传递。成干上万的爱国华侨和留学生赶到了圣火传递现场，和沿途的暴徒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他们高举五星红旗和书写着北京奥运加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中法双语横幅，拦阻暴徒，保护沿途的火炬手．这一天，义勇军进行曲、歌唱祖国、团结就是力量响彻巴黎上空。就这样，虽然沿途一直有暴徒随行、破坏，12:30出发的奥运火炬，还是按照原计划在17:30顺利抵达巴黎的传递终点夏乐蒂体育场。一位参与了当天保护圣火传递的老华侨道“今天中国人够有面子了。法国警察给我们跑龙套，让我们自己表演。一个人，一个国家能有多少这样的机会这是在别人的土地上呀”消息传回国内，就仿佛往烧得滚烫的油锅里溅入了水珠一样，立即就炸了。中国人强烈谴责和不耻藏独分子的行径，也抨击了法国方面对火炬手的保护不力。法国离得太远，很多人就转而抵制法资零售巨头家乐福超市。一开始是有老百姓在网上号召抵制家乐福，不让法国人在中国赚钱。很多网友都给予了回应。在中国零售市场一向如日中天、生意火爆的家乐福尝到了生意骤降、门可罗雀的滋味。中国人是很少用抵制某国的货品来做对抗的。除了五四运动那次，之前也只有驻南大使馆被炸和2001年的南海撞机事件后抵制过美货。但是一旦用这种方式对抗，那也是效果惊人的。过了几天，有一群女生在北京白石桥的家乐福门店前拉横幅抗议，再次引发了更多的人积极响应。黎夏他们自然一直在关注这个事件的进度．家乐福超市没有生意了，进去购物的人很容易被视为汉奸。家乐福在中国的两百来家门店，各自几千甚至上万平米的空间，头一次变得空空荡荡的。没有生意，员工工资、房租、水电气还得照付．家乐福如今每一天的损失也是非常巨大的。华润等国企以及以黎夏超市为首的民营企业生意额都因此有所提升．4月18号，傅杳钧提请召开董事会。大家一上线，他迫不及待的道“老板，这是我们的机会么”从前，大家对于黎夏说要并购家乐福还是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但现在，好像机会真的出现了。这几天从黎夏往下，集团公司高层都保持着克制。只是关注，没有介入平民组织的对抗活动去推波助澜。而且，博客还删除了关于此事的过激言论。但如今事态越演越烈，而家乐福这次的危机公关好像不咋地，是不是可以趁机下场了郑奎、萧阳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视频里的黎夏。黎夏道“家乐福此前在中国的生意一直火爆。你觉得就到了我们能吃下他们的时候了”傅杳钧慢慢冷静了些，“是，家乐福不会轻易卖店的，之前他们生意太好了。黎夏点头，两手交叉合握，“我判断此事会是家乐福在中国由盛转衰的。但此时就想吃下他们，我们牙口没那么好。我估计这会儿，谁都没这牙口．家乐福，哪怕只是家乐福中国的血条，都太厚了。他们95年12月进入中国，这12年多在中国的利润几百亿总是有的。除非这一次的抵制事件能长年累月，这样他们才可能会被逼得不得不卖店。但是，之前大使馆被炸、8，192战机被逼坠海，民众也没有长年累月的抵制美货啊关键，集团公司账上现在有那么多钱么”刘玫道“我们账上现金目前刚好300亿。但集团公司还欠着银行一百多亿的贷款。” 　　另外一百多亿是黎夏私人欠的，投入到买地皮修广场了。 　　就算是不还银行的贷款，仅凭这区区300亿也是吃不下此刻的家乐福的。 　　而且，这些钱都用了，他们自身也要不稳固的。想吃下他们的人可也不少呢。 　　除非，为了吃下家乐福把kk的股份拿去银行质押进行贷款。 　　那贷个两三百亿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就算国内的银行不肯放这么高额的贷款，去萧子宸家的商业银行或者其他国际上的商 　　业银行开在香港的分行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至少可以分几家商业银行质押贷到几百亿的款项。 　　但是，要这么做么这赌得未免也太大了。 　　聂政道“如果拿kk股票去抵押，随着股价下跌，银行会要我们增加抵押物品。不然就会 　　催我们提前还债。” 　　前些天kk的股价也回升了一些，如今回到16美元一股了。 　　但是，整个世界经济今年都不太景气。别说逆市大涨，就是保持这个价格的信心他也 　　是没有的。 　　互联网股票是很依赖市场信心的。 　　那股价下跌之后，他们再拿什么去增加抵押品 　　农行的贷款没还，有1500家超市还抵押在那里的呢。 　　那难道拿物流子公司或者是已经到手的1300家门面 　　kk商城没有上市，银行是不会接受这样的虚拟抵押品的。 　　还有地产子公司有价值百来亿的地皮和楼盘在手。但如今经济下行，地皮和楼盘可不 　　是优质的抵押品。 　　真拿去抵押，还未必能批得下贷款来呢。 　　再说了，这么一来岂不是整个集团公司都要拖下水 　　大家纷纷打消了主意。 　　黎夏倒是有580亿存款在瑞士银行。但她不觉得此时是购买家乐福的大好时机。 　　人家一直在中国大赚特赚，不会因为目前这一件事就卖店的。 　　而且这钱她是放着那里做最后的保障的，不会轻易动用。 　　至于那160亿，她一直放在一人房地产公司的账上，那是准备用来抄底今年的地皮和 　　楼市的。 　　这笔投资，将比购买家乐福划算多了。 　　傅杳钧也是觉得黎夏私人应该有钱。不是说苹果股票，他倒也没觉得她在苹果投入了 　　太多钱。 　　97年她哪有闲钱啊而且后续她也没有从公司抽调大量资金去追加股票的投入。 　　这一路走来他最是清楚了。 　　所以他判断她虽然在苹果股票大赚了50倍，但有个100亿也顶天了。 　　但他知道她去年炒股抽走了一百亿，又赚了几十亿。 　　不过看起来她没有要孤注一掷的意思，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黎夏继续道“还有，如果我们掺和进去，打着保护民族零售业的旗帜，借着民众抵制家 　　乐福的东风进行收购，你们觉得最终吃下这胜利果实的会是我们吗” 　　郑奎和萧阳纷纷摇头。 　　华润为首的国资零售巨头实力可比他们强太多了。人家有国家撑腰的，能从银行贷到 　　巨额贷款。 　　真下定了决心，几百亿还真不是事儿。抵押品甚至都不需要反正都是国家的，左口袋 　　倒右口袋。 　　他们民营企业可没这样的亲儿子待遇。 　　还有，可别忘了还有沃尔玛虎视眈眈呢。这才是零售业的全球no1 　　人家的总部如果想吃下家乐福中国，几百亿人民币那是拿得出来的。 　　之前没吃到好又多，让他们不得不多用四五年来开店。 　　可要是把家乐福吃下来了，这才是真的一步登天了呢 　　那之前黎夏集团公司干的事，就彻底成了个笑话。 　　现在的情况下，第一，家乐福怕是还不舍得卖。在中国的门店此前跟摇钱树似的，他 　　们肯卖才怪了。 　　第二，竞争对手多且强。国企那是亲儿子，银行贷款方面他们比不过。 　　第三，集团公司自身的实力不够。不值得为了这次机会，把整个集团公司都押上去。 　　黎夏道“今年经济形势不好，现金为王。收购家乐福的时机，还没有到” 　　屏幕上曾阳第一个附议，“对，现在不能把手里的子弹打光。”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傅杳钧呼出一口气，也承认了黎夏的说法。 　　他道“所以我们现在还得盼着家乐福支棱起来，别被沃尔玛或者华润给吞掉了” 　　众人失笑，郑奎道“几百亿，我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而且家乐福，目前还是 　　有子弹的。” 　　“那就散会吧，一切照旧。这件事我们不要掺和进去。” 　　民众抵制家乐福，他们不要去推动。老百姓来黎夏超市购物，他们好好服务就是了。 　　屏幕上的人一个个消失，黎夏起身活动了几下。 　　她记得上辈子家乐福是借着在512地震中的表现翻身的。 　　这一次的抵制家乐福事件，他们其实只是做了国人的出气筒。 　　事情真的没有美国炸我们的大使馆以及美国战机进入我们领空，逼得81192战机坠海 　　严重。 　　4月18号了啊 　　黎夏往庭院里走去。荒荒拿着塑料小铲子、穿着围裙在祸害花园里的花。 　　她不知道怎么喜欢上了给它们松土，并且乐此不疲。 　　她松土，园丁就只能等她玩儿够了再去描补。 　　还好，只要根茎没让她挖断，短时间内就都还救得回来。 　　黎夏已经让把名贵的都挪到了她够不着的地方，由得她折腾吧。 　　“妈妈”13个月了，口齿清晰了不少，走路也比之前稳当了。 　　小丫头看到黎夏就拿着铲子慢悠悠的走过来。脸上、手上、身上都是泥土。 　　黎夏弯腰给她拍了拍，“又是周五了啊。后天我们和两个哥哥一起回香港待些日子 　　吧。” 　　她计划五一黄金周后回蓉城。 　　“哥哥”范范高兴的道，过了一会儿又道“爸爸” 　　彭志杰每天都跟小丫头打通电话。她不但没忘，还越来越惦记了。 　　“爸爸应该也很快回来了。金姐，抱她去换一身衣服。我们去小区门口看看，你两个哥 　　哥也该回来了才是。” 　　范荒哪怕穿了围裙，一天也要换几套衣服的。 　　还好她衣服多，换得过来。 　　等她被收拾打理得干干净净的，黎夏抱上她往小区门口走去。 第932章 　　4月20号吃过晚饭，黎夏带着三个孩子坐车回香港。 　　这会儿自己开车回去，到家差不多八点多，正好让他们就洗洗睡了。 　　睿睿坐在位置上一个人偷着乐,不用挤地铁真的太好了有比较才知道家里的车坐着有多 　　舒服。 　　黎夏在车上接到彭志杰打来的电话，“煤矿买家找好了，明天就签合同过户。” 　　“给的什么价啊” 　　“12亿。”两年半的收益都不到，但是也没办法了。今年开始私人煤矿逐步收归国有，私人煤老板肯定会被洗牌出场的。 　　属于他们的七年风光时期已经过去了。 　　人家那些几百亿大矿的矿主，不也得任命么。 　　他在煤矿上总收入超过40亿彳艮不错了。 　　今年又正好需要有现金在手，那就卖吧。早点卖了，也少操一份心。 　　“你要回来么我正跟孩子们回香港的路上。” 　　“不了，我明天去上海看看。打电话就是和你说一声。” 　　还有一半楼盘在上海，总得去关心一下。 　　“嗯，我回香港待过黄金周就去蓉城了。” 　　彭志杰有些惊讶她怎么不等着两个儿子月底放暑假一起。而且传递奥运火炬也是6月18号的事。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她公司总部就在蓉城呢，可能有什么事吧。 　　“行，到时候我应该回深圳了。5月底暑假我带他们哥俩回来。” 　　三个孩子轮流和爸爸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范荒最近都习惯了彭志杰是电话里的爸爸，想他了就对着黎夏的手机喊爸爸。 　　黎夏还跟睿睿说了，不准跟妹妹显摆手机。 　　还小呢，不能看电子屏幕。连腕表手机都不准备给她。 　　听到宝贝闺女喊爸爸，彭志杰在话筒里答应，“爸爸很快回来了。” 　　香港的房价在今年是没有跌的，十分的，并且还在往上涨。 　　明哥对此是最乐的，他去年花4亿买了一栋大别墅嘛。 　　而彭志杰前两年花十亿买地皮建武校，那块地皮是在下跌中的。 　　不过好在钱已经付清了。一边跌、一边还得继续付钱是最让人郁闷的。 　　而且目前的学生数量有60个，算下来他一个月也能有10来万左右的利润的。 　　等暑假班开起来就可观了。一个学生每课时100元。 　　现在差不多有125个学生报了名，一天四课时。 　　到时候一个月能有一百多万的利润。 　　不去想这些钱还不够跌去的地皮价格，心头就要好过得多。 　　程程道“妈妈，为什么深圳在跌，内地其他地方也没涨了，开始要掉头向下，香港却没有跌呢” 　　“因为香港之前连续跌了六七年，从98年一直跌到04年。现在都还没回到97年的价格。而深圳和内地其他城市之前十年涨得有些多了。” 　　程程想了下，“徐琰说她们家买不起房子，其实她们家可以去深圳买啊。” 　　去深圳买，月供的话，她们家还是能买得起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坐地铁上班、上学一个小时的路程。 　　比那些大陆到香港读书坐大巴的孩子省事多了。 　　而且，08年会是深圳房价近年来难得的低点。这才是真正的牛回头 　　但是，“人一般都是买涨不买跌啊。而且，他们家可能根本没考虑过买在深圳。他们申请公屋还没申请到啊” 　　香港对这些收入在一定水平之下的穷人，都有公屋计划扶助。40平米左右的房子以很低的价格出租给她们。 　　那样就不用住笼屋了。 　　“还在排队，太多人等着了。但是土地的供应又不足，政府也修不出那么多公屋。” 　　黎夏便想起了董特首当初的八万五公屋计划。不知道当初上街游行的中产阶级现在有没有后悔过。 　　不过徐琰家不在其中，徐家应该是怎么都买不起房的那一类。除非将来她们姐妹长大跨越了阶层。 　　黎夏在家歇了两天。耿清欢打电话约她去吃吃喝喝，说是定了米其林餐厅的位置。 　　黎夏便带着范范去了。 　　吉姆过年期间回英国后又回来了，在医院还升职了。如今月薪已经到了八万港币。 　　耿清欢拿订婚戒指给黎夏看，某人求婚了。 　　黎夏故意一脸鄙视，“一克拉这么小，也能叫钻石啊” 　　“香港物价高，他一辈子大手大脚惯了的人，能攒点钱不容易。” 　　“好好好，什么结婚啊我不还答应了做全福人么。” 　　“今年七夕是8月7号，离奥运开幕式太近，完全被夺走了光彩。520又太近了，来不及准备婚礼。” 　　中式传统婚礼还是要提前准备的。尤其是婚服，就算是赶工也起码要提前三个月。 　　黎夏玩笑道“要不上我园区办一个小时就给你搞定了。” 　　耿清欢道“你那都办滥了，我肯定要办个独一无二的。算了，给我爸说一声，让家里包 　　办吧。” 　　黎夏点头，这个可以有。婚事不让包办，但婚礼可以。 　　“你姑压力怕是更大了”耿桐这是38岁了。 　　耿清欢笑出声来，“她被叔公和我爸说了，朝我献牙。不过最近她也忙，美国那边股市又在跌了。出问题的金融机构也越来越多。她说下半年多半要出事，她在做买空。” 　　苹果股票和黎夏的kk股票上个月攀升了一段，也再度掉头往下。 　　彭志杰之前趁着回弹了，把他的苹果股票卖了，收回了36亿。 　　他是从去年ihone上市入场，18倍退场。 　　买空美股，方学政也这么给黎夏建议过。不过她没参与。 　　说实在的，她始终还是更喜欢实业。真想从金融市场和虚拟市场赚钱，比特币马上都要出来了。 　　但这样赚钱，成就感总是少了很多。 　　她在苹果赚的，足以作为退路了。 　　这次至于收购家乐福，不够钱是其次，关键还是时机没到。 　　美股在跌，a股就更不用提了。 　　大盘已经来到了3000点的边缘位置。想对于去年10月16号的6124点，已经腰斩了。 　　大盘腰斩，个股跌去的就更是惨不忍睹了。 　　耿清欢笑过道我们酒店业真的受了经济下行很多影响。我看你的园区也差不多。地产、旅游、餐饮、酒店这些都是重灾区。” 　　黎夏点头，“是啊，园区今年以来都是勉强保本。好在香港的地皮还在涨。” 　　60亿买下来，一年涨5也是3亿了。更何况香港的地皮还不只这点涨幅。 　　园区真正赚钱，还是赚在这上头。 　　4月30号，两个儿子又放假了。黎夏带着他们三兄妹住到园区的小院里。 　　三叔过来串门，“我今年的生意笔去年差多了。不光是大陆游客来得少了的缘故。以前很多外国人爱来各大会馆买非遗的产品，今年也少多了。” 　　“经济下行了，大家的消费都降低，有钱都愿意攒着。我也只是勉强保本。四川会馆有人离开么” 　　三叔道“大家都想看看五一黄金周会不会好点。不过走的主意暂时没人打。毕竟我们也 　　不是交的固定的租金。都是有了销售额才需要上交6。回去了，别处更没有这样的支持力 　　度。在这里一个月好歹两三万还是能挣的。还是应了那句老话，荒年饿不死手艺人。你哪天走来着，干嘛不等到月底啊” 　　三叔以前平时一个月能挣5万，逢年过节8到10万。 　　“5月9号吧，至IJ时候我爸妈也从深圳过来。” 　　“行，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反正之前囤了不少货。我也好久没回过四川了。等你过来的 　　时候我再跟着过来。” 　　“我们八月底才过来哦。” 　　领着外孙女进门的姑父道“你这回要待那么久啊” 　　他们都以为黎夏参加了火炬传递仪式就回来了。 　　然后八月才又去北京看奥运会。 　　“嗯，准备带程程和睿睿回老家去住两个月。俩孩子一点也不接地气，尤其是小老二。 　　范范看到陈春，跑过去和她一起玩儿。 　　金姐已经在庭院里把垫子铺好，又把那个英伦古堡的栏杆拿出来围上，想哄着这俩在 　　里头玩玩具。 　　结果她刚围好，两小只对视一眼，就拉着手跑出去了。 　　黄荒13个月半，陈姓18个月，都是关不住的年纪了。 　　她们一跑，潘兜也跟上。 　　没奈何，金姐只好和白华几个追了出去。 　　黎夏往外看了一眼，陈姓显然这几个月在这里头把地皮子都踩熟了。她跑前头，范范 　　跟在后头。 　　姑父笑道“就像你和玲玲小时候一样。” 　　没一会儿，舅舅也来了。 　　黎夏去年过去深圳就没回来，这是小半年没见了。所以长辈们听说她来了，便都过来 　　串个门。 　　黎夏问道“舅娘和大表哥的生意怎么样” 　　“没预想的好，不过也还行。主要外卖做得还不错。” 　　黎夏点点头，万玲玲那个外卖平台开发得不错。看她想不想得到做大吧。 　　黄金周的生意自然比平常要好多了，不过也比不上去年国庆。 　　园区里的人对于经济下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不过好歹园区今年的账本上有点利润了。 　　黎夏看过合上账本，对曹文莺道“今年能保本就不错了。做生意哪有一直那么赚钱的” 　　得知黎夏9号就要回蓉城，睿睿跟前跟后的，“妈妈，你等等我和哥哥不行么” 　　黎夏心道我等得，地震等不得啊 　　蓉城离震中汶川195公里，震感会非常强烈，但没有人伤亡。 　　而她们老家在灾区反方向离蓉城182公里，震感就很弱了。所以公婆在老家是不会有事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肯定得回去蓉城总部坐镇，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就在香港待着。 　　13年，她在震区陆续修了600多所抗震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为的就是这一次 　　“爸爸回来了啊。爸爸陪着你们，妈妈回总部有点事。5月底你们再过来找妈妈和妹 　　妹。” 　　这回除了父母，三叔、三婶、舅舅、舅娘还有姑姑、姑父都跟着黎夏回去了。 　　她们也是很久没回四川了。 　　9号中午在蓉城员工中心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几位老人家就让人开考斯特送他们回去了。 　　黎夏摇摇头，一个个归心如箭的。 　　10号、11号，日历匆匆翻过。 　　12号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黎夏就有些食不下咽了。 　　她去年已经把刘明亮这个7调到了地震带做市场经理。 　　如今地震区有她30家门店。 　　5月12号是星期一。她一早就把每周到货时间定在了周日晚上。 　　此时各店的库存都是充足的。 第933章 　　14时28分03秒,一切还是如期发生了。 　　黎夏一身运动服、运动鞋抱着女儿站在员工中心的空地上，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摇晃。 　　她赶紧岔开腿站着，把女儿抱稳。 　　范荒都在她怀里晃了几晃，愣怔之后赶紧两只短胖胳膊抱住了妈妈脖子，一叠声地道“妈妈、妈妈、妈妈。” 　　“宝贝，没事、没事，妈妈在、妈妈在。” 　　郭权第一时间看向四周，两栋高楼好像都在晃动的样子。 　　“老板，好像是地震了” 　　办公大楼里好些楼层也有人在喊，“地震了，快跑啊” 　　两分钟后，空地上就站了不少人。都是运气好在底楼或者二楼、三楼的。跑快一点，两分钟就能冲过来。 　　黎夏身边围了一群3岁到6岁的小朋友。 　　幼儿园是三层高的楼房，他们是最先被老师带出来的。 　　老师看到黎夏站在这边，就带着他们跑过来了。 　　钟勇把一个话筒递给黎夏。 　　刚才他们都去帮着带小朋友出来了。黎夏就让他们把扩音设备搬出来。 　　这话筒是装电池的，钟勇问过老师权衡之后就拿的这个。 　　黎夏单手抱着范范另一只手接过话筒。 　　这个时候凡范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妈妈,让金姐抱她。 　　小姑娘吓着了，她把黎夏抱得紧紧的。 　　黎夏这趟本来不准备带她来的，但临行她死活要跟。 　　“不怕啊，妈妈在呢。小朋友们，你们也都别怕。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她说着打开话筒的开关，“我是黎夏。现在是外地发生了地震,我们被波及。大家撤出建筑物到空地上来。集团公司的管理组，有序组织人员从安全通道撤离，不要坐电梯还有外公司的人，你们也听从招呼。这时候，大家不发生拥堵才能最快的都撤出来。” 　　这会儿不敢坐电梯的，万一地震导致停电可不得了。 　　听到她的声音，好多人都觉得心头莫名一松。 　　集团公司的管理组有了主心骨，也生出了责任感，开始主导撤离的事。 　　“大家不要挤、不要推人，都能出去的只是被波及，不会有事的。” 　　办公大楼30多层楼，所有人都涌向了楼梯间。真的是很容易出现踩踏的搞不好还有人从楼梯间被推出去。 　　那摔下来可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现在有了人组织，都是平时的领导，而且道理大家都懂。一拥而上，真的不如有组织的撤离。情况顿时好了许多。 　　大概用了十几分钟，所有的人都从大楼里撤了出来。空地上立即挤了起来。 　　郭权等人都各自抱了一个孩子，腾出站的空间，也省得孩子被挤到。 　　黎夏还是拿着话筒，方才她一直在安抚急着从两栋大楼里下到楼下空地上的人。 　　太吓人了啊，楼层越高晃动得越厉害。 　　“大家不要慌，先稳稳心神。我打电话打听一下情况。” 　　她直接打给高省长的私人号码，地震局的电话这会儿肯定是打不通的了。 　　但高省长应该是知道消息的。而且她也需要跟官方联系，这才能最有效率的援助。 　　高省长也正想找她呢。他们几个领导刚从办公大楼出来，已经从地震局得到了最新的 　　消息。 　　刚才和军区的领导也通过话，安排立即救援的事宜。 　　然后自然是想起来了做慈善名声在外的黎夏。这可是她的老家，她发家的地方。 　　整个四川要说谁手头现在救灾物资最多，那就是她了。而且她还有车，都不需要政府再另外调派就能组成一个运送物资的车队。 　　“领导，我在蓉城。” 　　高省长道“你在蓉城啊，实在是太好了” 　　秦省长伸手过来，“黎夏电话是不是，给我黎夏，你在地震带修的抗震学校，是不是真的能抗八级以上地震” 　　确切震级目前还不知道，但地震局预测应该是有七点几级的大地震。才能在200公里外都有这样强烈的震感。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黎夏修的抗震学校这差不多就是他们此刻最大的指望了。 　　黎夏听他的声音真的是急了，赶紧道“领导，我是按这个标准修的，地震局派人帮我验收的。只要这个验收没水分，那就是能抗八级以上地震的。” 　　地震局的局长已经被叫过来汇报情况了。秦省长、高省长等人刚才正在听他说。 　　现在面对这个问题，他忙道“经手此事的韩教授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幸亏去的是这个死倔、死倔的韩老头啊通过这个电话，黎夏知道了地震的大致情况。 　　“领导您放心，我四川有370家店，可以立即筹集物资运往灾区。四川之外的店我让他们先送来蓉城，再送过去。救人如救火，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了。” 　　物资，现在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整个四川她有400家店，但有30家在灾区。 　　黎夏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她最大的用处就在于筹集物资了。 　　黎夏十几分钟前就让人联系刘明亮。章清惠用手机拨了又拨，都是不在服务区。 　　在场的员工也都在拨自己相熟的在灾区的同事的电话，全部都不通。 　　通讯已经完全中断了。 　　黎夏拿着话筒把她听到的情况和在场的人通报了一下，免得人心惶惶的。 　　这会儿余震不断，时不时就晃一晃。所有人都不敢再上去。 　　集团公司的员工和管理组大多也是住在旁边的宿舍楼的，同样也不敢进去。所以现在人全堵在了空地上。 　　“是汶川县映秀镇发生了地震，震源离我们有200公里。我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没事，他们都在我身边。家长可以来接回去。请大家都让一条路出来” 　　这中时候有人组织还是要好得多。很快人群里让出了一条路，有员工过来把自家孩子抱上。 　　人群里有人问道“黎总，我们现在怎么办呐” 　　黎夏道“你是我公司的么” 　　“黎总，我是。” 　　旁边有人道“我们别的公司黎总你不管的么我们租你办公大楼的啊。” 　　黎夏道“这里现在是安全的。我公司的人要开始组织救援了。七点几级的大地震，堪比当年的唐山大地震了。震源地有我们公司30家门店的同事，还有无数的百姓正等待救援。 　　谁有笔记本电脑给我送一个过来。还有，5以上的管理组，靠近我。” 　　还真有人逃命的时候把笔记本电脑带上了的，还不只一个。 　　当下离得最近的那人举了起来，“黎总，我有，给你。” 　　众人接力一样的举着传了过来，公司高层也在努力靠近黎夏。 　　刚开口问黎夏是不是不管他们外公司的那个人，一阵汗颜。 　　笔记本电脑传了过来，直接用郭权的x手机当做。de联上网。 　　因为范范不肯离开妈妈，黎夏便让章音打字，有人帮她托着。 　　“告诉所有门店，是阿坝州汶川县映秀镇发生了七点几级的大地震。让四川各地的门店立即把所有地震的救灾物资搬出库房。物流子公司和门店联系，即刻前往装车。装好后立即组织运往震区。四川以外的门店，将这些物资立即运往蓉城。各地办公楼的人员分头前往门店督促此事。原灾区的所有救灾物资，让管理组管控起来对灾民进行发放。如果他们能看到这条通知的话。” 　　370家门店，昨晚刚到了货。所有的救灾物资也能凑够100辆卡车了。 　　黎夏担心终究有下属在这次灾难中丧生，叹了一口气。 　　傅杳钧、聂政、萧阳等人挤了过来。 　　傅杳钧道“黎总，我押车去灾区，让沿途车辆汇入我的车队。” 　　这就省去了让各店集合的流程。此去汶川，大家都走高速路，在高速路上汇合就好。 　　离得远些的地方的车队也可以走高速路追赶。 　　黎夏点头，“好，注意安全除了物资，灾区还需要人手。愿意去给解放军搭把手的保 　　安、身强力壮的男员工，都跟傅总走。” 　　“是。”立即有一群人响应，跟着傅杳钧往外走。 　　最开始站出来的大多都是退伍兵，然后其他的男员工也受了感染。 　　这样出了事前往救援、送物资，大家都习惯了。 　　一切黎总都会托底，她出钱、出物资，他们只需要出力就好。 　　而且事后在钱上，黎总也没有亏待过出力的人。 　　郭权、钟勇等人道“黎总，我们也想去。” 　　黎夏点头，“去吧。” 　　还有其他公司的男员工也道“黎总，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救灾。老板，我救灾去了” 　　人群里立即有人道“去吧、去吧，批准你。” 　　七点几级的大地震，离得最近就是唐山大地站，1976年，死了二十几万人 　　很多人对那场灾难都记忆犹新 　　所以，大家的心都立即就提到了嗓子眼。 　　立即又站出来了不少外公司的身强力壮的男同志。这会儿自然都是准假的。 　　傅杳钧让人去开了公司的班车出来，他自己的小车也让司机开了出来。 　　人群这回不用黎夏交代，主动给他们让了路。 　　他们去到高速路入口，等一等装救援物资的重卡车。有十辆就可以先出发了，沿途还会有车队汇入的。 　　200公里，顺利的话三个小时都不要就到了。 　　但就怕路上遇到塌方，需要先疏通道路。 　　解放军已经先行一步了，工兵会带着工兵铲等工具去挖开路障的。 　　他们主要能出的力还是物资 　　黎夏继续道"吴青峰，你现在找个笔记本电脑，用x手机当ode联网。赶紧给我下单订购救灾物资，多多益善。立即就要我们付全款。” 　　“是。”吴青峰扭头喊道，“给我来个笔记本。” 　　“吴总，我的给你” 　　还有人喊道“x手机要么” 　　“不用，我自己有。” 　　“老萧，你带上剩下的管理组去附近门店安抚客人和员工。路上遇到惊慌失措的人也告诉他们一声是什么情况。我们这里没有生命危险的。” 　　蓉城是离灾区最近的大城市了。除了蓉城军区，估计就是黎夏这里的人最早出发跟赶到。 　　好’ 　　萧阳也带着人走了。 　　章音大声道'黎总，物业分公司那边，吴总发文说各地都有参加过抗洪抢险的保安请战，说要回四川参加救援。” 　　黎夏道“一个个都四五十了吧行吧，让他们要回来就让当地人事部门组织，坐飞机先赶回蓉城。” 　　她话音未落，余震又来了。 　　黎夏两手都不空，章清惠赶紧伸手扶稳她。 第934章 　　黎夏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她穿的运动鞋，而且腿一直分开站的。 　　她对章清惠道“等这波余震过去，你上楼收拾些生活必需品下来。” 　　章清惠点头，每一次余震中间都有十几分钟的间隙，动作快一点就好。 　　黎夏拿着话筒道“家在蓉城的，可以下班回家了。回家安抚一下家人，咱们这里只是受 　　波及没大事的。不过尽量待在空旷的地方或者底楼。办公室人员能在家办公的，这一周也暂时可以不到公司上班。除了灾区的30家店,其它门店统统正常上班。” 　　"日” 　　余震来了两回了，比起第一下都轻微许多。大家渐渐也胆大起来。 　　过了一会儿，眼见章清惠上宿舍楼收拾生活必需品，他们也纷纷去宿舍楼或者员工中心收拾自己的笔记本或者生活必需品。 　　宿舍楼的楼房是不敢住了，但日子还得过。先收拾些用的，看老板下一步怎么安排吧。 　　黎夏对田瑶道“让附近的门市送些打地铺的棕垫过来。住宿舍楼的人今晚都跟着我在礼堂、食堂、幼儿园打地铺。” 　　“您也， 　　“嗯。” 　　正说着，彭志杰的电话打过来了，“你和范范都没事吧我刚一直拨号，线路都不通畅。” 　　“我们都没事。蓉城没问题，爸妈他们在老家更没事。”确实外头打四川的电话不通畅，就是四川内部现在也不好打通。她刚才拨给高省长也拨了几次才接通。 　　“需要我回来么” 　　黎夏想了下，“你照原计划照顾他们兄弟吧。我这里没事，范范也没事。她已经和小朋友滑滑梯去了。” 　　幼儿园的空地上其实很安全。这会儿小朋友们看到了爸爸、妈妈都缓过来了，玩上了。 　　“嗯，我正去学校的路上。他们刚才听到新闻打你的电话也都打不通，打给我的时候怕得很。” 　　彭志杰其实没打通电话前心头也发虚。只是不敢在电话里让两个儿子听出来。 　　睿睿都要哭出来了，程程好点也有限。 　　“我和范范都挺好。你赶紧去安抚一下他们。” 　　“快到地方了，我先不挂断，你和他们说几句报个平安。” 　　黎夏几步过去把电话递到刚下滑梯的范范跟前，“跟你爸说说话。”这个电话从香港打过来能打通确实不容易。 　　范范已经完全缓过来了，看到大家一起站空地上热热闹闹的她还有些乐呵。她很有经验的对着话筒道“爸爸” 　　然后她们又和程程、睿睿说了几句。 　　“妈妈，你和妹妹好好的。” 　　“妈妈，我很快来看你们。” 　　“好，你们乖乖听爸爸的话。” 　　电话挂断，黎远挤过来，“小姑，我拨通爷爷电话了。” 　　在场众人也纷纷电话和亲人联系。这会儿都是拨上好几次大概能通一次。发短消息也是一会儿能发送成功就算不错了。 　　黎夏和父母简单说了两句。 　　黎远道“小姑你不用担心爷爷、奶奶，我爸正开车赶回去。” 　　旁边章音帮黎夏拨她公婆的电话也终于通了。也只简单说了几句，问了一下得知只晃了几下，有惊无险，而且也有彭志杰的下属照料她就安心了。 　　她公公道“夏夏，你忙你的，我们在家没事。你要是忙，就让人把范范送回来。” 　　黎夏道“没事，让她跟着我好了。” 　　她一直在焦心的等待着电话，想知道自己耗资巨大在震区修的几百所抗震学校有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想知道她的员工是不是都平安无事。 　　那30家门店的外籍员工都相当于是被她送去震区的啊。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在场除了公司高层，只剩下住在宿舍楼里的人。有黎夏的员工，也有租她宿舍楼的人。大概两三百人吧。 　　这时候，黎夏接到傅杳钧的电话。 　　她接起来直接道“你到哪了” 　　“刚到都江堰。前面塌方严重，解放军在开路。郭权带着当过兵的和身强力壮的员工领了工具去帮忙了。等路挖通到能过人，他们就准备跟着解放军步行、携带少量物资前往震 　　区。” 　　“我在高速路等到十辆咱们运送物资的卡车就上路了。路上又遇到了五辆汇入车队。部队带先遣部队前行的军官道谢收下了我们的物资，和我做了交接。但是劝我不要继续往前了，说前方路况不明。他们只留下了当过兵的人和年轻人。郭权、钟勇他们被留下了。咱们的卡车、开车的老师傅还有那些当过汽车兵的司机也留下了。晚一些还要继续挖路，好让汽车通过。大量的物资还是必须靠汽车才能都运进去。” 　　现在进去的人只是抢时间去救援的。 　　“又来了七辆咱们的卡车。还有蓝天救援队的人也赶到了。” 　　老傅有点郁闷，他难得热血一回，被委婉劝退了。 　　黎夏也听出来了，不过这会儿可顾不上他的情绪。 　　“就还是没有震区的消息么” 　　“没有，通讯全部中断了。而且剩下的百多公里什么时候能打通也不知道。” 　　黎夏叹了口气。 　　“不过老板，X手机的信号是在场信号比较强的。兴许什么时候就联系上刘明亮他们了。你也不要太急了” 　　黎夏苦笑，军方都还没联系上里头的人呢。 　　“那你赶紧带着人回来吧。” 　　聂政走过来，“老板，还是没有震区的消息么”高层这会儿都没走。 　　现在全国人民都在等消息呢。 　　黎夏摇头。 　　过了一会儿，田瑶看看都快五点了，这么多人还是得吃饭的呀。 　　她过来对黎夏道'老板，我去和大师傅们沟通一下，请他们带上头盔进食堂做点馒头。” 　　黎夏点点头，“好” 　　田瑶过去，跟大师傅们沟通。 　　大师傅们朝黎夏的方向看看。刚老板的堂哥让她带着孩子去他成都的别墅，她也没过去。 　　“那行吧，反正出了事老板肯定会给我们算工伤，也会照顾我们的家小。”帽子最高的大师傅带头站了起来。 　　其它人也纷纷站起来。 　　黎夏哭笑不得的道“胡师傅，别整这么悲壮。我们这儿死不了人的。” 　　胡师傅道老板，你、你听到了” 　　“你老板我差点当了特种兵的人，耳目比普通人聪明一点。我觉得要是我押车去，搞不好还不会像傅总一样被人委婉劝退。” 　　黎夏这会儿其实心急如焚，但当着几百惊魂甫定的人丝毫没表露出来。 　　刚才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跟她说，地板在晃动，杯子摔到地上，头顶上的吊扇好像都要砸下来了，差点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了。一个个都吓得不轻，这会儿在场的人听了她的话笑了笑，感觉稍好些了。有人道“大师傅，我在家替我妈揉过面，我来帮忙。” 　　“我也会” 　　黎夏点头，“对，没谁该冒着危险做给我们吃。都去干活。田瑶催催棕垫怎么还没到会做面食的去厨房帮忙，不会的等下负责铺棕垫。今天都得干活，我去幼儿园照看孩子去。” 　　她给自己先揽了个美差。 　　大师傅们和会做面食的人带着建筑工地那种头盔进食堂的后厨去蒸馒头去了。 　　正好附近超市的车把棕垫和几十箱矿泉水给他们送了过来。 　　剩下的人便去铺棕垫了。 　　大礼堂的椅子全部收起来，足够他们打地铺了。 　　一列一列的铺，中间留出过道。 　　傅杳钧带人开着大巴车回来，正赶上大师傅们和帮手把热气腾腾的蒸笼一笼一笼的抬出来。 　　黎夏道“回来得正好，开饭啦” 　　每人两个大馒头，一瓶矿泉水。 　　就连范范都领到一个，小碗里装着，金姐撕成条喂她。 　　傅杳钧在黎夏旁边坐下来，“这样大家坐一起吃馒头的场景，让我想起了把关家超市三千人送去军训那天早上的场景。不过那天规模还大些。” 　　田瑶道“傅总，今天也小不了。第一批飞回来的保安，一会儿就要落地了。不过还好，飞机上管晚饭。” 　　傅杳钧道多少人今晚安排他们在哪里住” 　　田瑶道“统计过了，今晚陆续飞到的就一千人。今晚，礼堂、食堂、幼儿园、宿舍楼底楼挤一挤呗。” 　　黎夏道“老傅、老萧、老吴，聂政，还有你们互联网子公司有别墅的人，一会儿各人带50人和棕垫回去。” 　　其实她知道不会有事，但住楼房确实胆战心惊，余震晃得比底楼厉害多了，没多少人敢住的。 　　她也不好勉强。 　　有别墅的人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傅杳钧道“那老板你和范范呢。” 　　黎夏道“我家范范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玩得挺好。我看她很适应集体生活。我们母女就住大礼堂了。放心，我们有床。” 　　傅杳钧道“你带孩子去我家住吧，我留下。” 　　今晚是得有人在。不然一千来号人，怕出状况。 　　黎夏道“没事，你去看看我那小窝，还行的。这是夏天，没事。我家丫头听说要和这么多人一起住，可高兴了。” 　　傅杳钧和她一起进去看了看，就在礼堂靠近大门的背风位置，还有三扇从办公室搬来的屏风遮挡。 　　至于所谓的床，他掀开被褥看了看，是四口大箱子并在一起。 　　这已经是优待了，田瑶指挥几个男员工搬来的。 　　这时候用电有些不稳定，还好公司的发电机已经开上了。不然电梯都不敢用。 　　田瑶自己都是睡地铺呢。黎夏让她回去，她说家里是楼房，还是在底楼打地铺心头踏实些。 　　大概六点，黎夏终于接到了她等了几个小时的电话。是秦省长亲自打开的，“黎夏同志，我要谢谢你你的抗震学校全都屹立不倒，你挽救了数万师生和教职员工的性命。还有你的超市和员工中心也庇护了不少的人。现在伤亡的具体数目还不清楚，但比预估情况好多了。” 　　这让他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好多。 　　黎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有用就好” 　　她迅速把消息散布开来。 　　在场的管理组和员工都兴奋极了，这说明他们公司救了很多很、多的人，而且公司同事的伤亡应该很小。这可真是太好了黎夏刚吃完馒头，放下电话和身旁的人说了，坐在那里就忍不住潸然泪下了。 　　黎远坐过来搂住她，“小姑，天大的好消息，别哭啊” 　　“我是喜极而泣，忍不住” 　　傅杳钧道“是啊，这回我们积大德了” 　　田瑶等人也忍不住跟着哭了，然后她抹抹眼泪，“黎总，我安排车去机场接人了。” 　　黎夏点头，“好，你去吧。 第935章 　　“妈妈”芃芃现在她跟前，有些担忧的唤道。她和几个新认识的小哥哥、小姐姐在礼堂里 　　玩躲猫猫，本来玩得可开心了。哪晓得藏了出来就看到妈妈在哭哭。 　　“没事，妈妈是高兴的哭。” 　　到七点半，大巴车陆陆续续把一千人都接了回来。听说抗震学校和超市都好好儿的，大 　　家自然是很高兴。 　　之前听说七点八级大地震,就不说像唐山大地震死二十几万人，但大家还是预想的大几万。毕竟唐山那次是凌晨都在睡觉。 　　这一次是大白天户外活动的人多。 　　而学校正在上下午第一堂课，怕是除了幸运的正在上体育课的那个班级所以，抗震学校真的出大力了。 　　听说自己等人被安排跟着几位老总回去住别墅，大部分赶回来的保安道“老板，我们睡空地上就可以了。这样还睡得踏实些。大热天的，没事明天还方便出发呢。” 　　有屋顶的底楼的确是容不了那么多人了。 　　原来住宿舍楼的就有两三百号人，跟着傅杳钧回来的一看就平日四体不勤、疏于锻炼的几十号人。再有陆续飞回来的一千号人。 　　那就睡空地上嘛。半夜再有大的余震还省得爬起来往外跑了。 　　黎夏道’随便你们吧”反正天气预报说今晚没雨。估计四川今晚睡室外的不在少数，好多人胆都吓破了。 　　还有不少原本被安置在室内的男员工也觉得睡外头更安全。也把地铺搬了出去。 　　女员工则大部分留在了室内。田瑶让人去找了七个空啤酒瓶放在礼堂的高台上。 　　“万一晚上酒瓶全倒了，大家就得往外跑了。” 　　食堂烧了些热水才令过来。金姐去打来兑上冷水，在屏风里帮芃芃擦了下澡。她今天背心都跑湿了。 　　黎夏也擦了擦胳膊、腿，洗了脸跟脚。 　　这样睡着也舒服些。 　　晚上别人睡得怎样黎夏不清楚，她睡得挺好的。抗震学校没倒，她心头一件大事就放下了。 　　蚊香就点在她床边，也不怕蚊子咬。四个箱子并在一起相当于一张双人床了。荒用睡在她脚下，也不会被她睡熟了捞过来压着。 　　结果半夜她睡得正香甜,被芃芃从脚边爬过来打醒了，“妈妈，跑！” 　　小丫头急得很，两手开弓在黎夏身上、脸上用力的打。 　　黎夏被打醒,看在你是在喊老娘起来逃命的份上。 　　她伸胳膊格挡住，“跑什么跑，不跑。” 　　范荒指给她看，整个礼堂的人都在往外跑了。 　　章清惠也道“黎总，七个啤酒瓶都倒了。” 　　再不跑，哪怕挨着大门，也不好出去了。 　　大家都在惊慌失措的往外跑，回头看把门堵了。 　　那会儿，恐怕就不认得你是黎总了。 　　这会儿路过屏风的吴娜也惊讶的道“黎总，您还没出去呢酒瓶全倒了” 　　她是今天跟着飞回来的，想着这么多人回来，后勤上怕是需要人。 　　黎夏翻了个身，“不用跑，就晃几下而已。芃芃，睡觉了你们要跑就跑吧。” 　　屏风外头闹哄哄的，黎夏把芃芃放倒搂着继续睡。 　　芃芃看她不走，自己也困得很。倒下去挠挠头，很快窝在她怀里继续睡。 　　看这母女俩一副天塌下来也不管了的架势，吴娜问章清惠，“黎总这是睡糊涂了吧” 　　章清惠道“不像。黎总哪怕刚睡醒，也从来不会犯糊涂。” 　　吴娜便也没急着出去，反正都到门边了。她就站在屏风旁边指挥逃命的人，“别抢，都出得去” 　　田瑶过来，“吴娜，你怎么还不走？” 　　吴娜指指屏风，“黎总不肯跑，带着范范还在睡呢。我在这门口看着，你去找几个女保镖来，万一事情紧急了，把黎总和范范抬出去。” 　　“好。” 　　黎夏听她们打的这个主意只好坐了起来，“别抬我咱这礼堂结实着呢。你们看看有裂缝么田瑶你那个网上看来的放啤酒瓶报警的手段，趁早别弄了。今晚都报了几回假案了。” 　　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有人喊“啤酒瓶倒了”，其他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爬起来就跑。 　　这会儿路过屏风的人也惊讶得狠，黎总还没出去啊 　　田瑶和吴娜抬头看看，确实连裂缝都没有呢。 　　今天好多人在网上晒屋顶开裂，讲余震震感强烈。这么说，这礼堂真不是一般的结实啊。 　　黎夏道你们害怕就出去吧，别动我。” 　　她说完又躺下了。芃芃没心事，不跑那就睡吧。她很快又睡着了。 　　屋里的人呼啦啦的都跑光了。连金姐都跟着最后的吴娜、田瑶出去了。 　　只剩下章清惠在屏风旁边守着。钟勇跟着郭权救灾去了，钟媛在香港读书。她在场也 　　没什么奉挂。一会儿万一有事，她抱起黄荒，叫醒黎总就跑。 　　晚上有点冷，空地上有人几个人披着一床毛巾被，有人缩在一起。 　　吴青峰听说黎夏没出来还点了一支烟，然后问缩在一起的吴娜和田瑶，“有烧酒，要不要来一口？” 　　他们都是第一批入职的，十几年的老同事了，说话比较随便。 　　吴娜道“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女的喝烧酒” 　　吴青峰下巴朝门口微抬，“老板能喝”他笑了两声，“还是老板稳得起。你们要是害怕干脆睡室外。” 　　旁边有女员工道“田总，我想进去睡了。老板万贯家财都不怕，我怕什么啊再说，真要是有危险，她能带着女儿安心睡” 　　“我也想进去了。”这会儿余震已过。 　　田瑶道“自己对自己负责就行。” 　　跑出去的员工陆陆续续又回去睡下。一个个说的都是“黎总万贯家财还带着女儿都不怕”。 　　黎夏能和她们有难同当，她们心头还是要舒服一些的。 　　黎夏睁开眼看了看范范，很好，没醒。 　　刚才应该是睡在旁边的金姐出于担心喊醒了她。 　　后半场还有没有这样的事，黎夏不知道，她没醒过。 　　早上起来，还是大师傅去食堂做了馒头端出来。还给她下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范荒也有一碗白水面，只放了一点盐。 　　吴娜她们在说礼堂质量好，一早赶来的傅杳钧道“废话，我亲自监工的。谁敢偷工减料啊。” 　　黎夏吃过漱了口过来，郭权电话打通了么 　　吴娜道‘刚打通了，又断了。他们和解放军一起赶路，沿途的路都不通，走一点又得挖。通了赶紧往前，再留一部分人继续挖路，方便后来人。郭总他们陆续也全被留下挖路了。总之，一晚上没能走多远。但解放军继续往前跑步前进了。” 　　郭权他们再是身体素质好，天天锻炼，也是岁月不饶人了啊。 　　其实黎夏早知道这个发展了。如果陆路那么容易进去，就不会有15名从4000米高空那惊天一跳了。 　　4000米啊，早就超出了安全跳伞的高度。而且无地面指挥引导、无地面标识指引，无气象资料。 　　危险系数非常的大，15名勇士真的是豁出命去跳的。 　　其中有几个人的主伞在空中都没能撑开，自由落体了1500米才撑开了备用伞。 　　还好，他们都活下来了。并顺利完成灾区侦查引导任务，帮助附近乡镇10万受灾群众走出困境。 　　吴青峰和萧阳一起朝黎夏走过来，“黎总，这一千人我带过去吧。我们好歹有一把子力气可以帮着解放军挖开通道。我的工作，萧总答应帮忙承担。” 　　萧阳以前就是采购总监，人和事都熟。 　　整整一千人，也是得有个高层带领才行。 　　黎夏点头，“好，你去吧。后续的人我让他们来找你报到。你给他们派活儿。” 　　都是四五十了，冲第一线估计是不行了。但做点挖路的活儿，给解放军减轻负担还是可以的。 　　如今那边需要的除了解放军、武警，就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或者蓝天救援队那样比较专业的救援队伍。要不中年的退伍兵也可以。 　　如今符合条件的都在往那边赶，有力出力。 　　吴青峰点头，“是。” 　　他直接带着人去坐长途车到都江堰。总部的大巴不够。而且，还得去机场接人呢。后续还有人正赶回来。 　　田瑶这边和车站联系了一下，车站听说是去灾区救援的，给他们调拨车辆临时增开了十辆车。 　　不过还是得分两趟，剩下的人就先步行。回头车子跑第二趟半道就能接到他们。 　　大家都是统一的工作服，上头有黎夏两个字。 　　市民看到了就问他们，“听说你们老板修的抗震学校都没倒，是真的么？” 　　“是真的，秦省长亲自给我们黎总打电话道谢来看。” 　　听到的人都念佛，“谢天谢地啊。” 　　今天又回来了两千人。就这是黎夏的物业公司能回来的全部的人了。剩下的人是年纪相对更大的，还得在岗位上值守。 　　另外，云南、贵州等地的物资也从陆路回来了。黎夏让司机歇一歇，赶紧给前线送去。 　　远的地方的救灾物资，四辆货机运了回来，陆续也是通过陆路往前线送。郑奎也飞回来了。有他调派物流子公司的人手、车辆，就不用其他人操心了。 　　国内、国外的援助经济、人力也都来了。 　　中国一向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天灾全国上下都在募捐。 　　各省的支援都在赶到。 　　国际方面，巴基斯坦兄弟是最早来的。人家为了多来些人，直接把飞机座椅都拆了，这样席地而坐挤着来的。 　　黎夏接到高省长的电话，“秦省长的意思，让你到政府来，代表四川人民和政府一起对各方的援助表示感谢，开新闻发布会说明情况你也一起露面。” 　　“哦，好的。”黎夏是外界都知道的四川人，虽然她户籍已经转走。 　　她把公司的事交给了傅杳钧。这会儿聂政带人把路由器、调制解调器等等搬到了靠近 　　室外的地方，大家可以在空地上办公。不过可惜，午后就下起了雨。大家又只能进屋。 　　黎夏出发的时候皱眉不已，救援难度又增大了。已经有解放军赶到了灾区展开救援，后续的人得冒雨前行。 　　她带着范范到明哥的别墅，明哥也把川内的物流公司连人带车都借出去了。 　　他见到黎夏母女道“前两天就叫你过来了。害得范范也跟着吃苦。” 　　黄荒乐呵呵的，还不会喊舅舅，但是认得他，抬手打招呼。 　　黎夏道“我先去客房洗澡，回头要去政府参加对外说明情况的新闻发布会。她就放你这里。” 第936章 　　黎夏开始以全国人大代表、四川人的身份在省政府新闻发布会等公开场合露面。 　　她英文精通得跟母语一样，对外交流也没有问题。 　　在这个特定时期便时常活跃在省政府。 　　这天她在捐款的信里看到几封来自不同地方的捐款信，抽出来看过她拿去给秦省长看。 　　这几封信甚至是用毛笔写的竖体字。显然是受解放前旧式教育的人写的。 　　来人自称六十多年前还是孩童的时候，曾经受过J11军的救援。 　　如今四川有难，他们想起幼时受过的恩惠，愿意拿出自己毕生积蓄的一部分捐赠地震灾区，回报当年川军的恩情。 　　信里还说J11人从未负国,国人也不负川 　　秦省长看过道“这是先人的余荫J11军虽然是军阀，但抗战这件事上是真的汉子。” 　　黎夏道“我想把这些信扫描发布到博客上。” 　　得到秦省长的同意，黎夏直接就发到了自己的博客上。2008年之前，她这个四川对国家军的了解都很少。 　　信件在网上很快引起轰动，为这样跨越了半个世纪的情谊而感动。 　　这天黎夏到华西医院去看望从地震灾区被送出来医治的伤员。 　　她的员工里也有人受伤了。另外，地震发生的时候，韩教授也在灾区。 　　怎么都得来看看这老头啊不是人家把控得严格，多出几个像王老虎那样的人，把她耗资修的抗震学校弄成了豆腐渣工程还得了。 　　前两天韩师母打电话找黎夏，跟她说韩教授被困在地震灾区，实在是把黎夏吓着了。 　　“他不是彻底休息了么，怎么又跑去了。” 　　“他听说那边的动物有些异常反应，他说去看看。还是让徒弟开着你的牧马人越野车带他去的。” 　　当年黎夏为了让韩教授跑几个地震带方便，把自己的牧马人越野车给他用了。 　　后来他退休，彻底不管这事了，她也没把车收回来。 　　早知道当年她就过河拆桥，用不着这老头了就把车收回去。 　　不过以那倔老头的性子，听说动物有异常举动，自己坐长途客车怕是也会跑去看看。 　　黎夏赶紧联系刘明亮，让他派人去找韩教授。 　　刘明亮是公司在灾区职级最高的人。 　　地震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店里巡铺。他没有收到黎夏发的让他把物资管控起来发放的。但他是这么做的。 　　他迅速组织了店里人手看护好所有架上和仓库的物品，又派人联系了其他门店。 　　不然那种情况下灾民涌进来哄抢不得了，谁知道几时才能得到救援啊这样管控起来，分发给众人用才是长久之计。 　　在路没挖通之前，这些物资管控起来发放，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的。 　　黎夏的外地籍员工这次只有伤、没有亡。 　　但本地籍员工，有人在家里被垮塌的房屋埋了，或者陷进了裂开的地缝里。好在人数不多。 　　如今地震已经过去五天，交通线已经打通。 　　八级地震局修改了震级的大地震伤亡自然是十分强大的。 　　虽然学校的师生有幸存活，比上辈子的情况好了许多。但伤者依然以十万计，亡者也以万计。 　　好在韩教授命大，当时虽然不是室内，但是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 　　黎夏不说，刘明亮也正在找他的。情况稳定后他也清点了人数，除了伤亡的，就那两师徒不见了。 　　韩教授每次进去，都是住员工中心的客房。 　　总算，刘明亮在知情员工嘴里问清他的去向，带着人从废墟里把那奄奄一息的两师徒扒拉了出来。 　　请赶去救援的医护人员给处理了一下，刘明亮赶紧的给他们送到了华西。 　　黎夏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的，于是只和章清惠很低调的前往。 　　却不想进到住院区不久，就看到有伤员冲志愿者犯浑，抬手挥翻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要不是志愿者闪躲得快，就被砸到身上了。 　　黎夏看她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却又顾忌这是灾民。她要是跟灾民吵起来了，舆论怕是要喷死她。 　　别说她一个志愿者，就是医护人员这些天也是处处顺着这些灾民啊。 　　黎夏几个大步过去，冲着病床上的灾民道“你受了灾是人家志愿者害的么你凭什么拿人家撒气人家又没收一分钱，在这里义务照顾你。地震是天灾，又不是。” 　　几张病床上的人还有路过的医护人员、志愿者都有些吃惊。这些天隔壁床这个人脾气一直不好，他家里有几个人都找不到了。 　　现在已经过了黄金救援期，找不到的怕是多半已经…… 　　所以他几次发脾气，还真没人敢凶他。 　　通常的做法都是温言宽解，然后把粥收拾了下去。 　　都知道这些人身上都有悲惨的事，不会这时候和他们计较。 　　当然，也是怕事情传到网上被喷。 　　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刚 　　床上的灾民和周围的人都愣愣的看向她，然后有人道“黎夏，她是黎夏。” 　　身后有医护人员和志愿者小声道“怪不得她敢出头了。” 　　谁都不敢喷黎夏对灾民不好的。 　　她整整13年，自掏腰包给这次的地震灾区修了几百所抗震学校，救下几万师生和教职员工。 　　这一次也是出物资、出人手参与救援。 　　谁要说黎夏对地震灾民不好，那全国人民都得喷他。 　　病床上的灾民脾气也下去了，他无论如何不能对黎夏大小声。 　　他家除了他，唯一还在的小侄女就是多亏了黎夏修的地震学校才活下来的。 　　他以手掩面哭了起来，“黎总，我们家好惨啊” 　　全国人民如今都喊黎夏黎总。 　　看他没再不讲理，黎夏也放缓了语气道“别哭了，就算全家只剩你一个了，也得好好的活下去啊。有气你就骂老天爷，别冲人撒火。” 　　她原本戴了墨镜的，这会儿被人认出来便摘了下来。 　　“我、我知道了。对、对不起” 　　那个志愿者忙道“没关系，你别哭了。” 　　一个七尺高的汉子这么撕心裂肺的哭，她的火气也消失了。 　　又感激的冲黎夏点点头，“黎总，谢谢。” 　　黎夏摇摇头。 　　病房里其他伤员也纷纷和黎夏打招呼。 　　黎夏冲他们点点头，“大家好好休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正准备出去，就有一群穿病号服的人涌了过来，“黎总、黎总。” 　　这都是灾区来的伤员，相对轻伤的那种。 　　“这就是我们孩子的救命恩人。大家给黎总磕头” 　　呼啦啦的就是一群人跪了下去。 　　这里头还有大爷、大妈啊 　　黎夏吓得赶紧拉住发话的人，“别别别，要折寿的都停下。” 　　为首的大爷道“这老天爷折谁的寿也不能折你黎总的寿啊。” 　　“别,大爷,真的别” 　　为首的大爷看她花容失色的，对身后摆摆手，“好，我们不跪但是，真的谢谢黎总了。 　　众人弯腰给她鞠躬。 　　黎夏把人搀起来，这才道“不用谢，这些年你们很照顾我生意的。修学校的钱我赚回来了。” 　　“那是因为除了你的超市，也没别的地儿有那么多东西啊。” 　　“大家互惠互利啊大家先养好身体，以后继续照顾我生意就是了。我还要去看望伤员，就不和大家多聊了。” 　　在场不少医护人员掏出手机对着黎夏拍照。 　　如今抗震学校屹立在震区的照片已经在网上刷屏了。 　　这位以一己之力救了数万人的黎总又一次名声大躁这是他们四川人的骄傲。 　　黎夏逃一样的钻进了韩教授的病房。老头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还在咧嘴幸灾乐祸。 　　显然是听到隔壁的动静了。 　　旁边躺着的就是他同样命大的徒弟，包得也差不多，对着黎夏道“黎总。” 　　黎夏道“小伙子，好好休养啊。” 　　“你的车，被毁了。” 　　“没事、没事，人活着就行了。”那车黎夏之前本来想过户给韩教授的，他死活不要。 　　她在韩教授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再笑，我这就出去告诉外头的人，那些学校都是你检验的。不合格的全部推了重修。让他们天天来谢你。” 　　韩教授这才不笑了，“别、别提我，我是本职工作。” 　　“人人都能做好本职工作，这世上少多少事啊” 　　提肯定是要提的，她已经和秦省长、高省长还有如今的地震局长都提了。 　　至于外头的伤员就算了，让老头安生休养吧。 　　韩师母道“黎总，多谢你啊。要不是你的员工及时把他挖出来，他就回不来了。” 　　“应该的啊要是没把他及时扒拉出来，我这辈子良心都不安的。” 　　她在这里待了一阵就起身告辞了。章清惠把拎来的营养品留下一份。 　　这次的治疗费用都是政府买单，所以只是来看望一番就行了。 　　然后黎夏又去看了自己公司的十几个伤员，让他们好好休养。 　　死了的员工她会发放一份人道主义的补助按月领取，替他们养老、养小。 　　受伤的，哪怕是残疾了公司也总是能让他有个饭碗，安稳到老。 　　公司里本来就接受了不少因伤残退伍的军人，有他们能干的活儿，可以有尊严的活着。 　　后期各方捐款捐物几百亿元，秦省长说把之前物资的钱算给黎夏。 　　“另外，灾后重建的工作你参与进来这是上头的意思。人命关天啊，这一次你救下这么多人，不但我，就是大领导也很感激的。” 　　黎夏想了想，“那物资就按市价的一半给我吧，成本和人工。” 　　“你不参与重建” 　　重建工程很大的，油水也多。 　　黎夏自己有建筑工队，还有她老公和堂哥也有。 　　上头的意思是把这个钱给她赚，也算是国家对她的回馈。 　　黎夏摇头，“忙不过来。” 　　秦省长楞了一下，现在所有的地产商都度日艰难。然后他想起来，她那几十个在四川地震带修抗震学校的工程队，都拉到青海去了。 　　秦省长握住黎夏的手道“黎夏同志，这一次，真的多亏你了听说中央台和很多台都想等灾情彻底过去采访你，这个机会就留给四川台吧。” 　　黎夏点头，“好。” 　　明哥和彭志杰还有郭淮在之前的赈灾募捐中，各捐了一亿。 　　明哥和彭志杰是四川人，责无旁贷，哪怕日子不好过也慷慨解囊。 　　郭淮是为了灾后重建的事， 　　他听说黎夏果然拒绝了，忍不住道“你这是把钱往外推啊你不要给我啊” 　　黎夏道”工程还没有确定，你可以去试试。不过我不会替你引荐省政府领导的” 　　郭淮点头，“我自己去试试。还是小彭了解你，说你肯定不会接的。” 第937章 　　之前抗震学校的照片在网上刷屏,郭淮就对彭志杰道：‘你老婆这回要封神了！这功德太大了。别说她生了三个，她就是生了一只足球队，官方和民间也不会在意了！你说她怎么运气这么好啊！这是青史留名的事儿啊。花了多少钱来着？” 　　“十五亿。” 　　“太划算了,这换来的政治资源是够用一辈子的啊。” 　　“她又不是为这个。” 　　“那当然。我听她说过，这是当年不得已的自保之策。我想想,最近的好处就是灾后重建了。以这次的震级和破坏程度,几百亿是要投入的。那主导重建的大地产商赚百亿不成问题的。然后她再分包给你和她堂哥等人,到时候带我一个呗！” 　　作为同样是主要投资深圳和上海的地产商,郭淮这几个月的日子十分难过。 　　深圳的房价都跌到11000到12000之间了。眼瞅着跌破10000也不是不可能。 　　彭志杰道：“灾后重建,她不会参加的。黎夏如今很爱惜羽毛。” 　　几百所学校，分13年修，她可以全部让自己的工程队去修，找个人品杠杠滴的韩教授去验收。 　　但灾后重建的工程大得多，工期也短得多。她没有办法把控。 　　这也不是他们四家能拿得下来的工程。 　　这里头猫腻太多了，水太深。最好就是不插手,不赚这个钱。 　　反正别处黎夏也不是赚不来这个钱,最多不过慢一点。没必要让自己经营得很好的名声染上污点。 　　郭淮道：“那政府给你做一部分工程,你也不要？” 　　“不要，我的工程队不会散就行了。这个光就不沾了。”帮不上什么忙也就算了，他不能给黎夏拖后腿啊！ 　　郭淮不死心地道：“那黎明呢？” 　　“十分心动，然后还是拒绝。” 　　明哥肯定知道这等好事落他头上是沾谁的光。他同样不会做出连累黎夏名声的事。 　　因为，他一掺和进去，搞不好最后锅就落他头上了。别人会团结一心的。 　　郭淮不死心,打给黎夏，结果她还真的拒绝了。 　　黎夏道：“你是不是周转不灵了？那没事啊，把你陆家嘴那块地卖给我。” 　　郭淮陆家嘴的房子也在修呢。目前市价不过几十亿，但将来能飙升到300亿不只。 　　郭淮确实是如果有几十亿到手什么困局就解决了,但黎夏要买那块地他肯定不会卖啊。 　　“我拿那块地做抵押，跟你借钱怎么样？” 　　黎夏道：“郭总你说什么梦话呢？经济危机的时候借大几十亿给你，令堂都办不到。” 　　这是5月18号了，地震已经发生一个星期。 　　后续的救援还在继续，但失踪者生还的希望已经渺茫。 　　猪坚强被埋了36天还存活，但没有人能饿那么久的。人没有它那一身神膘！ 　　三万人那么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天灾何其可怖！ 　　郭权等人在那边奋战了一周，18号陆续回来了。 　　这一周每天都还有几十次余震，包括芃芃都习惯了。 　　大家也不再只住底楼，各自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再回来三千人就好安排了。 　　这些人都受累了一周，公司安排车去接回来，肯定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再坐飞机回去的。 　　黎夏准备把人全部拉到了鼎泰俱乐部包场。 　　那里搁得下，而且消费比深圳的五星级度假村便宜多了。 　　郭权知道后在电话里道：“黎总，我们想参加接下来的三天哀悼日活动啊。” 　　去俱乐部以前都是当福利发放的，大家固有的意识就是那里是吃喝玩乐的地方。 　　感觉和国家哀悼日不太搭。 　　“在俱乐部里一样的参加啊。到时候让人把广场的大屏幕打开就是了嘛。” 　　黎夏给耿清欢打电话，那边满口答应。 　　很快，负责经营俱乐部的人就和田瑶联系了，还在蓉城包了60辆大巴送他们前往。 　　黎夏也带着芃芃去了，这次灾区还有震感强烈地区的工作人员也全都一起去，压惊！ 　　要是一次性轮不过来，就依次去。 　　如今过去，一个小时就到了，十分的便捷。 　　这次黎夏本来打算所有的东西都捐赠的，这十几年四川人民对她的支持力度很大。 　　但既然各方支援钱物众多，高达760亿。领导又是那个意思，她也就接受了。 　　512地震，她出的就是前期八大地震带5000所学校的钱。 　　那些钱，早都赚回来了。 　　组织上还想把灾后重建的钱给她赚，她不想插手这件事。 　　而且，她也是真的忙不过来。 　　因为，她准备要抄底了。 　　四川的地价、房价不消说直线下落。 　　黎远买来结婚的那个小区，之前最高涨到七千了，现在又回到了五千。 　　这是受地震影响，也是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 　　而全国各地，房价、地价也都在降。 　　黎夏出发往鼎泰俱乐部之前，就给曾阳打了电话。 　　“一人房地产公司那160亿，都给我用出去。” 　　曾阳差点傻眼，“这个时候？” 　　“别人贪婪我恐惧，别人恐惧我贪婪。除了土地财政，没有什么都让中国继续8%的高增长，也没有别的能把老百姓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搞基建。雪灾暴露出了那么大的问题，国家对基建不会不放在心上的。” 　　“那公司那边呢？” 　　“我也想买，但是我懒得一一去说服。等广场用地开始买起来，他们自己会来问的。到时候我再给你拨一百亿，拨到房地产子公司。” 　　曾阳惊讶的道：“这么多？” 　　之前刘总监不是嘀咕全款买物资，几天哗啦啦就出去大几十亿么？ 　　“政府把我们捐赠的价值200来亿的物资的钱给了。我只收了市价的五成，也就是100亿。” 　　成本九十亿，再加上人力差不多凑整。这回肯定是帮忙，没赚钱的。 　　“老板，可你这赌得也太大了！万一房地产的后续发展不如你预期......” 　　黎夏道：“那也会千金散尽还复来！更何况最多腰斩，不可能跌没。真跌了就囤着呗！再说了我的广场你觉得可能腰斩么？而且，你觉得14亿人都有房子了么？” 　　曾阳想了想，“好，老板，我这就去准备。” 　　广场压根就没有跌什么，而且还年年有房租进。 　　那可都是城市的好地段，不可再生资源。 　　“最好今年之内就给我花完。以前你看中了却差钱的地皮都可以下手了。今年起码跌了两三成。” 　　“知道了。我知道有几块好地皮，卖家正想转手，我会好好替您压价。暂时不会有竞争对手的。” 　　黎夏点头，“也别太狠了，过得去就行了。” 　　曾阳应了一声。四川的事情一出，他们这些来青海捐赠、修建抗震学校的人，受到了当地人最诚挚的喜爱。 　　黎总也同样在青海受到了爱戴。 　　看商超系统，公司这几天在青海的各种销量都是飞涨。 　　当然，在别的省份也在涨。每次他们做善事的时候，业务都会喷发。 　　就不说别的，手机的总销量都突破400万台了。他记得徐立说过，超过400万台就回本了。 　　至少是前期的成本回来了。 　　现在，他又要开始去做房地产商了。 　　这两年，房地产商挨了不少骂。 　　但如果公司不挣钱，拿什么来搞捐赠？ 　　黎夏挂断电话，芃芃在外头拍门，“妈妈，走——” 　　金姐说妈妈要带她出去玩儿，她戴着遮阳帽、背着个小水壶可开心了。 　　60辆大巴车开出城，蓉城的人都习惯了。黎总又带参与救灾的员工疗养去了。 　　听说这回黎总筹措了价值200亿的物资，只收了半价。 　　不过，物资是其次，关键是她早年修的抗震学校太强了。 　　5月18号下午抵达俱乐部，田瑶和吴娜两个人分工合作，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互联网子公司的人还在加班。接下来三天是国家哀悼日，所有网页一律黑百灰，没有彩色。 　　黎夏这些天一直避免去网上看那些惨状。 　　可5月19日哀悼开始，她总不能再把眼睛闭上。 　　她再一次直面了地震灾区的惨状。 　　他们全部都在俱乐部的广场上，直面那个巨大的屏幕。 　　一张一张的黑白照片，唯一的颜色就是血色。刺目、惊心！很多生命定格的瞬间，被那么记录了下来。 　　这都是随着救援队去的记者拍的，解放军挖掘废墟的瞬间。 　　哪怕过了这么多天，这些惨景依然直击人心。 　　唯一的安慰是，里头很少有学生。 　　场上有人忍不住开始哭泣，然后开始哭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嚎啕不能自已。 　　黎夏哪怕是第二次面对这一切，第二次参加国家哀悼日活动，而且这一次损失小了很多，依然感觉承受不起。 　　她没有带芃芃出来，她哄孩子跟她玩捉迷藏呢。 　　芃芃这会儿独自在衣柜里藏着，金姐守着她。等哀悼的几分钟过去，黎夏会回房间去装作找到了芃芃。 　　在场不少人是见到了实地的场景的。郭权说他当年见过那么多血，见过那么多战友倒下，他都差点崩溃了。 　　所以再看到这些记录，他再次湿润了眼眶。 　　屏幕里已经在降半旗了。这一次死难三万百姓，同样是共和国之殇、华夏之殇。 　　默哀结束了，有人问黎夏，“黎总，总理说多难兴邦，多难真的可以兴邦么？” 　　黎夏点头，“只要我们不气馁，勇敢拼搏，一定可以化悲愤为力量的。” 　　看着吧，中国基建狂魔的速度和力量会让世界颤抖的。一切，都是从2008开始！ 　　她道：“散了吧，我知道这次的事大家都有很多情绪，我也有。但是天灾已经发生，还是得一切向前看。如果一个民族不能从多难中振作，那等待他们的将不是兴邦，而是灭邦。咱们四川今年很倒霉，先是雪灾，再是地震。但是我们一定是能站得起来的！大家这几天好好的释放一下情绪。如果靠自己不能排解，那就告诉田瑶和吴娜。我给你们请了心理咨询师来！战争后会有心理创伤，见证了这种惨剧之后同样会有。” 　　黎夏说完，转身回房间找芃芃。 　　聂政对互联网子公司的人道：“对，黎总安排大家到这样高消费的地方来疗养，就是让你们放松身心的。大家都尽量放开吧。” 　　他们这一周每天都和这些图片、视频打交道，心理上一次又一次的被重击。太多惨剧了，都要突破人类承受的极限了。 　　他们这些人只是看图片都如此。郭权、钟勇、吴青峰还有他们带去的3000人，后来都到了汶川县，心理上更是难以承受。 第938章 　　黎夏是真的让田瑶从蓉城请了十二位心理咨询师同行,日薪两万。 　　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上海物业分公司的总经理L6的丁熙宁。 　　他从战场上退下来，原本就看过几年的心理医生的。 　　这一次参与救灾，看到被挖出来平民百姓那么被埋在土里,就跟传说中的千人坑、万人坑似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有点不对劲儿了。 　　本来就打算再去看心理医生的。老板给人请到这湖光山色之中来了，他便直接走进了最近的一个设在湖畔咖啡厅的临时咨询室。 　　然后郭权也去了,他也说自己看不得平民百姓这么多人一起死去。 　　吴青峰摸摸鼻子也去了。老板给他发短信了,让他带个头。 　　而且有个人说说也确实是好事,不然憋着真的有些难受。 　　这三个人其实都是黎夏安排的。没人带头,这群家伙肯定讳疾忌医。因为他们觉得会去看心理医生的都是神经病。 　　然后聂政也去了,他对心理咨询一点不排斥的。 　　本来他是打算排后头，让上了第一线的同事先去。但他们一个个的还挺谦让。 　　黎夏道：“就是找人陪你们聊聊，排解负面情绪。觉得想聊聊的就可以进去。他们都是专业的，可以开解你们。想逛逛也可以随便逛去。” 　　有人也觉得自己想找人说说，看几个老总都进去了便也随便找了个指引的方向过去。 　　渐渐的，十二个咨询室就满员了。 　　还有些人一犹豫就别人抢先了,便在外头看着风景等一等。 　　还有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到处游逛去了。他们对这里还是有些好奇的。 　　以前是会员制,不给外人进的。公司里的同事都是受到奖励拿着老板和她老公的会员卡进来的。 　　这会儿没人有心思打高尔夫、骑马、打网球……但逛一逛还是可以的。毕竟是占地千亩的风景区。 　　而且走累了到处都有可以歇的地方,吃的、喝的也都有老板买单。 　　这样的地方，他们大概也只有老板带他们进来才会来了。 　　消费得起，大部分人也舍不得啊。 　　路上也有人说起这个消费，“听说上次雪灾，你们物流公司的人去花了四千万啊？” 　　“是啊，本来应该是五千万的。但我们集体消费,对方给了八折。” 　　黎夏正往住的房间走，顺口道：“那个五星级温泉度假村和这里是一个老板。这儿便宜，每天人均消费只有那边的三分之一。哦，这里也有温泉,你们想泡也能去泡。泉眼没深圳那边多。还能划船，水系可以绕行整个俱乐部。” 　　她说着招了几个工作人员过来，让她们具体给介绍一下。 　　然后自己快步走回了房间。 　　已经过去10分钟了，芃芃还乖乖躲在衣柜里。 　　小孩子对时间的流速没什么感念。 　　黎夏一下子打开衣柜门，“找到了！” 　　她把芃芃抱了出来。芃芃撅着嘴，她还以为自己藏得很稳妥呢。 　　不过，愿赌服输，她比划着示意黎夏去藏起来，她来找。 　　“回头再玩这个，妈妈带你去骑马。一会儿清欢姐就来了。” 　　她就是要让员工把身心放开，现在一个个参加了全国统一的悼念活动，好些人想起见闻都陷进去了。所以她带头去玩玩。 　　芃芃对骑马还是感兴趣的。在民俗园区，可以坐马车、可以骑马。 　　又听说耿清欢要来，她就更高兴了。 　　黎夏说这里和之前的五星级度假村一个老板其实也不对。 　　度假村是耿氏的，耿瞻在里头有股份，耿清欢管理。 　　但这个俱乐部是耿瞻私人的。 　　一见到芃芃，耿清欢就把她抱了过去，“小公主，我来给你当三陪了。” 　　她昨天飞回来的，这么一大笔生意总要表示一下重视。 　　刚也是在分公司参加了集体悼念的活动，然后开车过来。 　　芃芃在她怀里咯咯的笑，高兴的摸她的脸。 　　但她这个年纪手上没轻重，就成了啪啪打脸。 　　黎夏赶紧道：“芃芃，你轻点。老娘那晚让你劈头盖脸的打惨了！” 　　耿清欢不是第一次被芃芃‘摸’了，知道她这是在表示友好，而且很快就会结束。 　　便由得她‘摸’了几下，“她干嘛打你啊？” 　　“我5月12号晚上睡熟了。半夜余震，她看到大礼堂里其他人都在往外头跑，打醒我起来逃命呢。当时真的急眼了，给我一顿好打。” 　　两人换了骑马装，黎夏把芃芃搁身。，小丫头根本不带怕的，坐在马背上左顾右盼。 　　耿清欢道：“商界都说你这回封神了。之前雪灾之后，就没人能跟你的电商、物流抗衡了。这一次，你更是塑了金身了。听说去工信部长近期要去你的通信子公司参观？” 　　“嗯，是有这回事。” 　　512之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官方终于又开始明着力挺黎夏的产业了。不过这也都是说得过去的。 　　黎夏的通信子公司是自己研发的系统，这在国际上都是走在前列的。 　　创新、制造业，这都是国家提倡的。 　　耿清欢道：“以后肯定没人敢再轻易黑你了。嗯，说你的不是的都不怎么会有了。我姑说赚再多钱也很难有你份荣耀啊。她买空美股的斗志都淡了。” 　　“她应该赚了不少吧。” 　　最近A股比较的震荡，还在3000点上方。但美股跌得有点厉害！ 　　苹果已经跌到150美元附近，黎夏的KK股票也跌到13.2美元了。 　　耿清欢笑，“她说忽然觉得赚钱对她的吸引力没以前大了。交给了操盘手操盘，她把自己累计的年假都休了，环游世界寻找人生意义去了。” 　　“挺好啊，两不误。你也不用陪我，该忙啥忙啥去就是了。” 　　员工和管理组在里头两三日，过半的人都去见过心理咨询师了。眼瞅着一个个的情绪好了不少，开始有心情尝试里头的娱乐项目。 　　这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事。 　　这天中午吃自助餐的时候黎夏问黎远，“你那房子从最高点下跌了多少？” 　　黎远立马反应挺大，“一个平方两千，180平，这就去了36万啊。绾绾和我父母的也都各跌了18万。小姑，70万没了啊！” 　　旁边的郭权抬起头，“我深圳那三套房一个平方跌了四千多，加起来跌了上百万了。” 　　他老婆最近天天念叨这事，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黎远道：“那我姐的房子也跌了百万了啊。” 　　这个话题大家都很有感触，立即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早期的员工田瑶、吴娜等人都是在蓉城买了房的，这一次也一个个的跌得挺惨。 　　傅杳钧五百平米的大别墅也是直接跌去百万。 　　黎夏看他们不再记挂地震惨景，低头笑了下。还是切身利益最动人心啊。 　　隔壁桌的聂政道：“我股份从最高点跌去了9亿，我说什么了么？” 　　黎夏道：“你跌了9亿，我就跌了差不多90亿啊。” 　　郑奎嘿嘿一笑，“对，我300万股，跌了差不多9千万，但是想想小聂和老板，我心头就好过多了。” 　　众人闷笑，你这当人面说出来有点损啊。 　　黎夏和聂政同时道：“老郑你缺德啊！” 　　大厅里有人嘀咕道：“2008，国家不顺，咱们公司也不顺。” 　　黎夏道：“等奥运会开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真的么？老板。” 　　黎夏点头，“真的。”9月是至暗时刻，10月底国家就会出台政策，放水4万亿。到时候房地产业就能松口大气。 　　不至于像如今一样，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郭淮如今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彭志杰和明哥也在家盘算还能撑多久。 　　万一像香港一样跌六七年，怎么支撑过去？ 　　还有的大地产商，譬如两万亿，积极寻求香港朋友的支持渡过难关。 　　虽然四万亿见效要到09年3月，但08年11月开始就基本止跌了啊。 　　如今深圳均价11000多点，彭志杰的30万平方从之前的均价15000，跌了12亿了。 　　如果按去年最高价18000，那跌了四成了。 　　黎夏公司囤手里的楼盘、地皮市价也跌去了20亿了。这还幸亏她不是主攻深圳。 　　至于她个人的广场等，大概是10%的跌幅，也是20亿了。 　　08年，她的个人资产缩水一百多亿了。 　　傅杳钧道：“听说已经开始有小的房地产企业面临破产了。” 　　“这种时候本来就是洗牌的时候。就和当年的互联网挤泡沫一样，剩下的只会是有实力的大公司。” 　　聂政想起2002，2003年消失的那些互联网工作室和小公司，叹口气道：“商场本来就是如此的残酷。” 　　说话间黎夏接到徐立的电话，说是LX系统今晚12点会上线更新后的操作系统。 　　黎夏第一反应是，“那你跟我说说，这回又得卖多少万台才能回本？” 　　才刚达成400万台的目标没多久，烧钱啊！ 　　“120万台吧。还有，咱们的LX手机第一代，8月就要准备停产了。要开始生产第二代了。” 　　黎夏道：“520万台，你倒是给我挑了个好数字。行，凌晨升级是吧，我明天起来试用。” 　　萧阳道：“又是120万台，那他这研发又花出去了三四十亿？” 　　“估计不只哦，他肯定是把卖MP3那些的利润都用上了。现在还差多少万台？” 　　萧阳道：“96万台。8月停产，生产第二代。那还有三个月......”估计卖不完哦！ 　　如今能卖到424万台，都是雪灾和地震这两次公司出了大力气，顾客大力支持的结果了。 　　黎夏道：“停产又不是停售。咱们可以继续卖的，还可以往泰国、菲律宾甚至第三世界国家卖。这个产业应该是我们所有产业里未来最有前途的。” 　　傅杳钧几人纷纷点头，不然国家别的都没参观，偏偏去参观通信子公司？ 　　郑奎道：“老板，电子产品就是下一个风口？” 　　“怕是还得缓缓，因为我们的技术还达不到世界先进水平。还有十来年的时间去追赶和发展。接下来零售业会是一直稳固增长的，等经济危机过了可以继续发展。咱们目前只到市，还可以下县、到乡镇。物流、互联网业会是接下来几年的一个重头戏。14亿人，覆盖到的不到两亿。房地产，等国家经济政策明朗化了才知道。还是大有可为的！” 　　萧阳道：“老曾这回没来，是还在青海修抗震学校？他怎么不来呢，四川5000所抗震学校，都是他在经手啊？” 第939章 　　其他人也觉得有点奇怪。虽然曾阳没参加救援,但前头13年修抗震学校基本都是他在操心啊。 　　韩教授师徒是因为还在医院躺着所以没来。可之前参与建设的三十几只施工队都来了啊。包括韩教授那两个已经出师、去青海监工的徒弟都来了。 　　这群人也都很高兴。他们都为这三万师生的性命出了力的，很有成就感。 　　再说了，这回给大家伙疗养的地方就在X山。就一个小时的车程,都不用L9留守的。就是必须留一个，傅杳钧肯定也会主动留下,他没出啥力。 　　黎夏道：“老曾打电话说他寻摸到几块适合修广场的地皮要转手。他说他就修了抗震学校,心理上没受刺激,他去忙这事去了。” 　　看到几万同胞好像被埋千人坑、万人坑,那种视觉冲击很大。而且这和电视上看到相似场景还不一样。电视里那是知道是假的啊。 　　附近听到的几个人都看向了黎夏,“老板，你还要买地修广场啊？” 　　“修啊，干嘛不修？只要地段找得好，修出来不会亏的。经济又不会一直下行。内地还没有得到充分发展，政府随便找个热点拉动内需，整体经济就上行了。” 　　傅杳钧、郑奎、萧阳、聂政几人对视一眼,吃过饭一起跑到黎夏住的套房。 　　傅杳钧第一个开口：“老板,你是逆市看好房地产么？”现在房地产行业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啊。 　　就算是要修广场,你都有四五十个广场开张了，以前的租客今年你还主动给降了两成房租。今年新开业的几个广场，出租率很低啊。也就你自己的院线、黎裳、公司的超市还有零星的一些商家入驻。 　　而且生意都非常的清淡，地价眼瞅着还在跌。这样都不稳一稳？ 　　黎夏朝露台看了一眼，芃芃在外头由黎远陪着玩儿玩具呢。看她看出去，还抬起小胖手挥了挥。刚吃完饭黎远直接跟着她回来的,也是问她觉得房价要涨么？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几个就来按门铃了。芃芃的饭是金姐单独做的，她也吃好了。看到表哥便招手把人叫出去了。但很明显，黎远也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说呢。 　　去年黎雯就是旁听了股东大会,然后赶在15.8美元的时候卖了了KK股份，买下她大表叔农场的股份。 　　黎夏对傅杳钧等人道：“我是觉得国家会给房地产托底。而且我本来就要买地建广场，所以趁如今普遍降价20%抄底。先声明，我是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内幕消息。这话我连芃芃她爸都还没说。我们俩做生意一向各做各的。如果你们私人要做什么，我概不负责的。” 　　傅杳钧道：“那么，房地产子公司呢？” 　　“房地产子公司自然也是有这个打算。” 　　郑奎道：“老板，刚自助餐厅虽然都是公司员工，但还是人多嘴杂的。” 　　“老曾已经买好了十块地了，马上就要过户。”这还能瞒得住谁啊？ 　　萧阳道：“都买好啦？” 　　“是啊，总有人缺钱，急着想要拿到现金以免破产。如今国内私人一次性买30亩以上，还肯负全款的除我之外应该不多。” 　　聂政道：“那买成市价的多少啊？” 　　除了领跌的深圳，其余大城市都是比去年降了二成左右。但此刻是买方市场，肯定不会按市价买才是。 　　前两天还听老傅说剩下那300个门面如今都生怕他们毁约不要了呢。他就是按市价买的，比去年的最高价格便宜了四亿。现在正陆续签约付首付呢。 　　而现在价格正在下行，他们拿去别处买门市，拖一拖还能多买几个平方的。 　　黎夏道：“分期付款95%，全款90%。”相当于最高价八折后再九折。 　　以蓉城为例，一块修广场的30亩地皮去年市价两亿。但这是市价，如果拍卖还早溢价的。 　　但黎夏此时出手，1.5亿差不多就能拿下了。这搞不好比人家买下时的价格还便宜。 　　市价再跌10%她都不会亏。但现在确实是在跌啊！现在赌的就是她说的国家政策托底，国家不会看着房价硬着陆。 　　黎夏看看脸上游移不定的几人，“这话就在这屋里说说，出了这个门我不认的。”她在自助餐厅只说了自己反正是要买地修广场的。 　　那几人分别点头。她不认的话，谁说出去了那以后跟风的人吃了亏，只会恨说出去的那个人。 　　傅杳钧道：“钟情她们经济学界的人讨论，都觉得此次若无政府干预，房价、地价可能会腰斩。” 　　而他们老板赌的就是政府会干预。但如今并无丝毫迹象啊！ 　　这会儿他们都心存疑虑。黎夏也没和他们多说，房价、地价确实还得降几个月呢。 　　不急！ 　　现在是为了买好地段，多掏些钱也愿意。再说了，她需求量很大，总不能指望全买在最低点。 　　傅杳钧道：“那房地产子公司……” 　　黎夏道：“可以再观望一阵，反正老曾也分身乏术。” 　　众人面面相觑，老板对买地修员工中心和修广场一向很有热情。这么多年她分得的分红大多投入这二者了，而且效益非常的大。 　　她现在明显是懒得费口舌跟他们多说，所以她只是私人买买买。 　　既然公司这块她没准备大动，那就缓一缓吧。他们确实是很犹豫。 　　这个时间段老板显然就是留给他们考虑的。 　　说起来虽然老板一个人就占九成股份，公司的重大走向还是会和他们商量的。 　　虽然最后基本都是按老板的意思在运作，但中间还是给了他们接受的时间。还是会对他们进行说服。就譬如之前收购家乐福的事。 　　事实证明现在确实没有到时候。这一次汶川大地震，家乐福也是积极出钱出力，十分踊跃。 　　因此，从四月中旬开始的全民抵制家乐福的行动，如今也是渐进尾声了。 　　毕竟家乐福中国没有直接做什么有害中国利益的事，只是受母国的态度连累。 　　而他们确实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让任何一家有想法的零售集团并购。 　　当天下午曾阳就打电话过来，他这几天已经成交并过户了十块能修广场的一二线城市的地皮。 　　都是挑的最好的地段。 　　疗养什么的，他不需要也没时间，忙着呢。今年要把160亿全花出去买地皮。 　　他这一趟才花了三十多亿。 　　一线城市三块地，二线城市包括蓉城在内七块地。接下来他还要马不停蹄的全国跑呢。 　　这是十块地都是直接从别人手上买过来的，一次性付款。 　　黎夏道：“这两天都过户了？那消息就捂不住了。那你就等着别人来找你好了。”知道她这个首富全款收购好地皮，那些面临破产局面、手头有好地的都会打主意的。 　　如今银行都把地皮视为优质抵押品了。甚至因为地价下跌，还催着他们追加抵押品，不然就要提前收回贷款。还有些人是投资到别的项目上还没有收回成本，也不想提前被收回贷款。 　　那有人肯收购还是很好的，降一成价就降一成价吧。 　　上门找曾阳求收购，以解燃眉之急的人便也多了起来。他可以慢慢的从中挑好的。 　　黎夏一下子买了十块地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地产界。 　　一时，舆论哗然。很多人揣测黎夏是在干什么？ 　　抄底么？可地价还在下跌中啊。别跟股市的人一样站在了高岗上。 　　有人分析她买的这十块地得出结论：趁机购买好地段！ 　　出手的是她的一人地产公司，而不是集团公司的房地产子公司。 　　但不管出手的是哪边都证明她看好房地产市场啊。 　　有人去问黎夏本人，她直接跟人打太极，“就是为了买好地段继续修广场啊。” 　　“可这不还在降价么？” 　　“这是为了买好地段需要付出的代价啊。你不会忘了96年的时候我为了买下贵州那块地差不多是翻倍买的吧？” 　　对方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地产界的人全都笑人家人傻钱多呢。结果两年后人家的第一家广场修好，直接赶上房地产市场化，然后地价、房价一路飞涨。人家那个广场早就回本，已经纯赚了几年了。 　　广场下面三层楼的门面，还有几十层楼的写字楼租金多高啊！ 　　黎夏笑道：“不高了啊，今年好多小公司直接破产了。以前很俏的行政楼出租率眼瞅着落。不过还好，修得早的广场都回本了。不然一边得供，一边还没回本，多糟心啊。” 　　一直等到明哥打来问，她才没云山雾罩的兜圈子。 　　“哎呀，我懒得说两遍。等彭志杰来了，你过来！” 　　黎明听她连自己男人都还没说也是服了，“他没问你啊？” 　　“没有啊，他过几天就来了嘛。” 　　黎夏带着芃芃在这里一直住到了5月底彭志杰带着那哥俩回来。 　　后来通讯通畅了，他们一家每天都要视频。所以这回见面倒也没有太粘糊。 　　就是睿睿抱着黎夏半天不撒手，嘴里“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连程程都拉着她的手不放，还用另一只手去握被爸爸抱着的妹妹。 　　黎夏道：“好了好了，妈妈和妹妹都没事。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这会儿5月31号，员工和管理组都疗养好回自己的岗位了。 　　俱乐部里就是平时的一两百号人。之前耿清欢也没有不让其他人进来。不过，没事的人那一周也大都没进来。 　　现在这里也常接这样大型的、团建的单的。 　　一家五口在俱乐部里转悠了一阵，就接到明哥的电话了。 　　“等不及了，反正你们一家五口还有得是时间团聚。我和跃跃过来了。” 　　等挂了电话往回走，彭志杰道：“他什么事这么急？” 　　“就为我买了那十块地的事。” 　　彭志杰道：“现在还是十块么？” 　　黎夏笑：“老曾说如今是买方市场，他要好好挑。”说白了就是想压价，毕竟如今房价下行。 　　那那些急等用钱的就得主动再降价。还得靠黎夏这里先拿钱去银行解抵押，然后再卖呢。到时候搞不好又往下跌价了。 　　彭志杰笑了一下，“你的下属倒是都挺当成自己的事的。” 　　“一人房地产公司就是老曾将来的去处啊。他当然上心！小老二，你去做个大蛋糕庆祝一下一家团聚吧。让吴姐和程程帮你，芃芃和金姐围观。” 　　这房子带厨房的。 　　睿睿很乐意的道：“好的，妈妈。我先打个电话跟客服要鸡蛋、面粉、打蛋器那些。” 　　芃芃听到蛋糕二字立即道：“吃！” 第940章 　　孩子们和保姆都支开了,卧室里彭志杰伸手抱了下黎夏。 　　那天他真急眼了！吓到的可不只是两个儿子而已。刚才两个儿子一见面就冲过去抱着黎夏，他也不好同他们争！ 　　黎夏安安静静任他抱着，然后道：“我没事,好好的。” 　　“下次别吓我了！不，没有下次了。” 　　“嗯。”黎夏抬手捧着他的脸。十四年前她就觉得小彭同志到了如今的年纪会比当年的耿总更有风度和气质,果然啊！ 　　彭志杰被她很直白、很得意的看着,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客厅里有人轻咳了两声。 　　原来房门他们只是虚掩,刚被风吹开了些。 　　黎夏对着黎明道：“你难道融资了？”这来得也忒快了！ 　　黎明点点头,“又要发展物流,又要搞房地产。我又不像你有超市和商城来钱。谁能想到房地产一直红红火火的，能一下子降这么多？” 　　他看眼彭志杰，早知道当初煤矿便宜的时候他也去买几个，挖到的就是钱啊！这个行业也全是现金流。 　　彭志杰看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如果没煤矿他确实可能融资去了。尤其他最开始可就是干过掮客积累原始资本的。 　　他有融资的门路。 　　黎夏道：“那明哥你融资多少？物流现在是优质资源，拿这个去银行贷款不行么？” 　　黎明道：“四大行都收紧银根了。我又是才打主意的。” 　　他的房地产集中在四川,这次地震可是亏惨了。一下子跌去三成,简直元气大伤。 　　而且之前四川没像深圳跌那么厉害,还比较坚挺，他准备也不够充分。如今地震后再去贷款，四川的银行就更难贷了。如今什么都要尽着灾区优先。 　　就是别处的银行也都在收紧。所以这会儿他是真有点慌了。要是房价六七年都起不来，他要被房地产拖累死。 　　他本来就想找黎夏给他和姓萧的银行家牵线搭桥，然后听说她在抄底房价了。 　　想问个究竟，结果她说等几天等彭志杰来了一起说。然后他就开始关注她买的地,总得看看才知道。结果也在跌。 　　他本来还以为她出手抄底是看到曙光了。所以也耐着性子等着。结果看了几天，哪来的曙光啊？ 　　现在外头都暗戳戳说黎夏这回恐怕也看走眼了。如今的情况，谁站岗，谁受伤。搞不好就站在高岗上下不去了！ 　　其实黎夏刚出手的时候,市场还是提振了信心的。也许她做了大贡献，上头给透露了一下风声？ 　　结果市场完全不买账，照样跌，跌跌不休！政府也没有任何表示。 　　黎明道：“除了银行贷款，我融了大概有二十亿，12%的利息。原本也还好，结果谁晓得会发生地震，房价、地价应声而落。我之前是拿地做抵押，现在就连银行都要我追加抵押。银行贷款12亿，还有外头的20亿，这回真有点麻烦了。” 　　彭志杰本来以为自己够倒霉的了，房地产一半集中在深圳，慢慢跌了快三成。（不和18000的最高价比，和均价比） 　　没想到四川的房地产商比他还倒霉。完全没点预告的，地震之后应声落了三成。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32亿，这是明哥四分之一的身家了吧。 　　黎夏道：“之前政府说让我参与重建，而且应该是比较有分量的大建筑商，我懒得淘神费力还给人背锅就拒了。” 　　黎明叹口气，“听说了。如今不少人游说我去参与竞标，我没敢去。怕回头都丢锅给我，拖你下水救我，他们也连带就没事了。” 　　黎夏看他看得清楚没急昏头便没多说这茬。 　　黎明问彭志杰，“你资能抵债？” 　　“我把煤矿卖给国企了，刚好资债相抵。” 　　黎明道：“那煤矿还真是帮你不少。” 　　彭志杰也觉得，比起明哥此时的焦头烂额，他虽然不能再靠煤矿赚钱了，也还是要好点。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对明哥来说就是真的天有不测风云了！ 　　原本他应该也是资债相抵的。但手头的地皮、楼盘一下子跌了三成，跌去了十亿。 　　黎夏道：“房价、地价不可能马上止跌，我也只是基于国家不会让房价硬着陆的猜测，趁机拿好地段的地皮而已。尤其四川刚地震过，外地房地产商暂时不会来。本地的，大概也不会买地。所以这方面你不要指望了。” 　　黎明道：“你还有钱溢价买地啊？”明知道要跌也买，这就相当于溢价了。 　　黎夏道：“我去年在股市赚了六十亿。你现在是想怎样呢？” 　　她想起来了，上辈子也是这个时间段明哥跟她借了一亿。想来是同样的缘故了。 　　至于他是怎么过关的，应该还是靠了物流行业抵押、腾挪。 　　好在08年这次国家注水四万亿，算是救了他。 　　黎明道：“我是想请你给我引荐萧家那位，这样审批的流程能快点。前几天看你抄底，我又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能很快止跌回升。就想着也许不用全都压上去。” 　　黎夏点头，“这个没问题，你香港的别墅和内地的物流行业应该都算优质资产。” 　　比彭志杰其实还好点，他现在想抵押贷款，只有人的安保公司可不受银行欢迎。毕竟安保公司的员工是可以集体辞职的。他们又不是卖给彭志杰的。 　　黎明点头，“幸好香港的房子没跌。” 　　之前彭志杰的产业跌得挺惨，他还在庆幸四川的房价、地价还比较稳呢。结果还不如人家缓跌，还能有个反应的时间。 　　黎明知道黎夏手头应该现金不少，不然不敢这时候出来收购好地皮。不过，能从银行贷款不欠这么大人情最好。 　　黎夏摸出手机打给萧子宸，那边很快接起来。这一次香港受的影响不大，所以他还是轻松愉快的。 　　“黎总，你找我不是为贷款吧？都知道你在大手笔收购好地皮啊。” 　　“不是我，我堂哥。四川的房地产这次也受灾了。你放心，他还有发展成熟的物流产业。香港还有价值四亿多的别墅。” 　　萧子宸道：“最近大陆房地产商到香港融资的特别多。尤其四川的，真的是惨。既然有优质资产，又是你堂哥。行吧，你让他把资料递来，给他插个队，最快速度给他放贷。” 　　“好、谢谢！” 　　明哥也是马上打给易澜，“你马上带上资料去趟香港。” 　　资料早就准备好了的。 　　那边答应了一声，“好，我今晚就飞过去。” 　　黎明有优质资产，不走黎夏的路子也能贷到款。但走了她的路子，起码省去半个月审核的时间。 　　私人银行利息自然是不低，跟他的融资利息相当。现在图的就是快。 　　他等了几天，自己也在观望，本来指望不用走这步的。 　　等贷款的事说定，黎明再度看向黎夏，你凭什么觉得国家会托底？” 　　黎跃赶紧竖起耳朵听。 　　黎夏道：“你自己都能想得到，只是你现在不敢孤注一掷的去赌而已。” 　　黎明叹口气，是，他想得到。 　　“国家不会让经济衰退，需要大量基建资金，也不能让房地产硬着陆。基于这三点，土地财政十年、八年的应该不会退出风口。但是，现在手头还有大量现金、还敢现在就下场赌一把的也就是你这个首富了。” 　　黎夏看看黎跃，把话掰碎了讲，“我是零售业稳定、大量盈利了才开始发展的物流。而且还有互联网、通讯等产业支撑。所以我的抵御风险能力很强。跃跃你可以试着回想一下，我除了最初只有几家店的时候行险，后来都非常的稳妥。” 　　明哥的房地产和物流同步在大发展。这两个行业都很红火。如果没有地震，他资金链是不成问题的。 　　但偏偏遇上了！ 　　黎跃回想了一阵点头，“小姑，你确实一路谨慎。关键还是你挣钱的行业多。所以只是地产业出状况，动摇不了你。而且你的地产业不像我爸和姑父集中在某一地，这样腾挪的余地大得多。” 　　黎夏也点头：“但也不是说摊子铺得越多越大就一定越好。我都是试过赚钱才真的加大投入的。” 　　黎跃点头，“我知道，你其实做了很多很多投资，然后选出来的这几个行业。” 　　黎夏让投资部和几个理财顾问搞投资，确实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赚钱的就追加。 　　黎夏有些汗颜，其实不是她选的产业。单说投资眼光，明哥和彭志杰都比她厉害。他们遇上的麻烦也才是想做大必须遇到的。而且，这一关他们都有惊无险的过了。 　　然后她们三个地产商进一步讨论了一下政府什么时候才会下场。对于政府会不会下场，他们倒是意见比较一致。 　　彭志杰道：“目前其实就是深圳和四川的房地产商受创最大。政府出手的时机还没到。况且，雪灾、地震、奥运会，我觉得政府也还顾不上房地产。怕还得有个契机。” 　　黎明看向黎夏，“那你就开始买买买了？” 　　“我买得多。” 　　黎明一阵无语，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是！而且，直接拒了拿走灾区重建工程的大头。 　　听说她答复省政府领导“忙不过来”。这是真忙不过来啊。 　　说了好一阵，一股蛋糕的香味传来。 　　穿着厨师服的程程进来道：“明舅，跃表哥，小老二做的蛋糕出炉了，一起尝一点吧。” 　　黎明惊讶的道：“小老二继承了你的厨艺天赋么？但是也太小了点吧。” 　　他小的时候，老头子蹲牛棚，他妈做零工赶不回来做午饭。姐姐大他接近两岁，踩着板凳给他做简单的饭。但那是没办法啊。睿睿才多大点，就做蛋糕了？ 　　彭志杰笑，“他其实就是挂了个名头，动了几下手而已。” 　　黎明心道：那还差不多。 　　芃芃早就吃上了，吃的别的东西。不然，她才不会在厨房闻着香气待得了这么久呢。 　　黎跃吃得很捧场，“小老二，棒棒哒！” 　　睿睿仔细辨认一下，确定他说的是棒棒哒才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明哥父子己经到了，一来就瞥到他俩抱在一起呢。于是出声提醒。 　　黎夏道：“来得也太快了吧！” 　　两人松开出去，明哥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 　　黎跃冲他们道：“小姑、姑父！” 　　彭志杰点头，“坐！” 　　黎夏道：“你们就在这里头不成？” 　　黎明点头，是啊。知道彭志杰今天到，他中午就过来了了。 　　至于黎跃，是被他从北京叫来的。让他来跟着他姑学学生意经。别人想旁听还没那机会呢！ 第941章 　　黎明父子吃过蛋糕就告辞了。 　　“你姑父竟然有撑六年的心理准备。不过他资债相抵,倒是真不用怕。反正他还有安保公司赚钱。听说他那个武校也比较受富人欢迎，生源不错。如今国内富起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且那确实是一个从小结交人脉的地方。” 　　傅杳钧家的傅宇听说也去参加了暑假班。 　　能尽快拿到贷款，黎明也就不担心了。只要没有近期会到账的短期债务,他都能腾挪过来。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他要不要多贷款也进场搏一把了？ 　　也不知道彭志杰会不会下场？ 　　彭志杰吃过晚饭早早打发了三个孩子睡下。程程和睿睿坐了飞机的确是有些疲惫了。 　　芃芃就属于从众。被她老子忽悠着和两个哥哥一起睡。 　　程程睡中间，一边一个小的。三兄妹都觉得这么睡挺新鲜的。 　　他交代了金姐看着,等芃芃睡着要是睡不安稳就抱她回自己房间,然后回到了主卧。 　　黎夏已经洗漱上床换了睡衣。彭志杰也快速洗漱上床。 　　今天好不容易说了几句心里话,就被明哥打断了。 　　他在黎夏耳边道：“当时只知道是阿坝州发生了特大地震,爸妈他们离得远。你和芃芃离得却比较近。两个儿子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给我,我心头也怕。要是别的事，有郭权他们跟着都还好。可那是天灾啊！” 　　“我还不敢露出心慌、害怕让儿子知道。不然他们就更害怕了。一路用快捷键拨你的号，一遍一遍都是不在服务区。当时我真是懊恼没随你们一起回来。如果……” 　　彭志杰有些说不下去了，黎夏伸手抱住他，“已经没事了。要不要我咬你一口，让你感受一下我是真实存在的？” 　　彭志杰笑,“好啊,你来咬！” 　　两人在床上打闹起来,彭志杰笑道：“动静小点，回头把那三个惹过来了怎么办？” 　　“好啊，你恶人先告状！” 　　彭志杰一把拉过被子把两人罩在里头…… 　　第二天是儿童节，身为三个儿童的父母，两人这一天自然只有鞠躬尽瘁的份儿。 　　黎夏和彭志杰都是一身黑T恤，黑短裤,因为家里三个小的要在船上玩水枪。他们只能持枪配合。为了不走光，当然不能穿浅色的了。 　　芃芃被大哥抱着，程程道：“幸亏我在开始练举铁了。小妹你真实在！” 　　芃芃没反应，听不懂。 　　睿睿道：“小心她听懂了咬你！” 　　芃芃惊奇地发现大哥嘴里有个黑洞洞,她伸手要去摸。 　　黎夏道：“你个牙都没长齐的，还稀罕你大哥掉牙齿了不成？” 　　程程的第一颗牙齿是雪灾期间掉的。当时黎夏根本顾不到，都是彭志杰给程程讲的为什么牙齿会掉。不用担心，还会再长出来。还让他把牙齿留着，等妈妈下班回家再帮他丢到屋顶上。 　　老规矩这事儿得妈妈做，然后孩子牙齿才长得好。 　　黎夏想到这里对着彭志杰莞尔一笑，她家小彭同志必要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好老公。 　　等三个小祖宗过好了节，玩儿累了， 　　一家五口躺在树荫下的草坪里歇气。 　　黎夏道：“要回去看爸妈么？也没离多远。” 　　“你现在想回么？不然就过半个月等你传递完火炬，接受了采访再说。” 　　黎夏传递完火炬就会接受四川卫视、KK视频的专访。她如今是真的火了！ 　　也就一直待在俱乐部，这才得了个清净。 　　她不想现在就回老家，也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当大熊猫别人看。 　　等她接受了专访，情况应该能缓解不少。 　　“那就六月再回吧。” 　　到了自己传递火炬的时间段，黎夏就在俱乐部的跑道里继续练习。她那个私人教练，留给武校了。 　　国家队退役的长跑教练，听着就有范儿。 　　武校暑期班6月2号开学，收了120名学生。 　　还是殷红那个副校长在盯着。 　　黎夏没问彭志杰他是否也要下场抄底的事，但她觉得他和明哥估计都忍不住。只不过他们资金有限，不会下场太早。 　　彭志杰手头有二十几亿现金，欠银行二十几亿没还。 　　明哥在萧子宸那里直接贷款50亿，还了20亿融资。 　　接下来半个月，老曾还是替黎夏买买买，价格依然跌跌跌。 　　已经跌到黎夏买入的70亿地皮的本钱线，再跌就要亏本了。 　　曾阳看黎夏没新的指示，便继续找好地皮压价。别人问到了，他就两手一摊，别问我，我也是懵的，一切行动听指挥。 　　老板分析的他还是信的，但这几时才会跌到底啊？ 　　而深圳的平均房价也来到了一万出头。距离去年最高点已经是跌去了四成。真的赶上98年香港的跌速了。 　　5月底开始的断供潮愈演愈烈。 　　黎雯的三套房相当于跌没了一套了。 　　四川的房价也在继续的跌，黎远的房子也跌了四成了。他家两套加何绾绾的跌去90万了。 　　黎夏在KK家族群里给他们讲，千万不要干断供的蠢事，要影响日后的信用的。 　　至于房价还会不会上涨，反正她是看好的。她还在继续买呢。好多以前得靠抢的好地段，只要她肯全款，都比市价低一成卖给她。 　　她已经陆续收了三十来块可以修广场的地了，花了才70多亿。 　　陈媛道：“这样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黎夏道：“你要是不信我说的，那就卖吧。连北京带深圳四套一起卖了。难道还要我这个跌没了50亿的宽慰你？” 　　彭志杰的楼盘停在13000就没再降价，完全卖不出去。 　　降到一万出头他就在开始收地皮了。 　　明哥也是一样，四川跌到4000他也出手了。 　　6月16号，黎夏召开线上董事会，叫L8、L9参加。 　　直接宣布：刘玫你那里拨100亿给房地产子公司。 　　高层面面相觑，真的要买啊？ 　　黎夏道：“个别地区都跌了四成了，香港遇上国际炒家作祟也不过跌了六成。对我们的政府这么没信心？大不了以时间换价格空间。” 　　这倒是，都跌了这么多了，再跌是容易步日韩后尘，拉慢经济增长速度了。而且老板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考虑，这是又跌了一成了。 　　深圳、四川跌去四成，其它地方两三成。现在买入还能拉低之前砸手里那一百来亿地皮、楼盘的成本呢。那大多是06，07年入手的。 　　老板她明显心意已决。 　　黎夏道：“深圳、四川跌得最多，主要买这两处。老曾你记得跟我老公还有堂哥的人多商量，别自家人打起来了。跟当地政府也多要点优惠政策。” 　　曾阳点头应是，这两地政府和公司的关系都相当不错，尤其四川。 　　“黎总，那建材我也囤点？”这大半年建材价格自然也是应声回落得厉害。这个还可以争取买到全国最低价。 　　“配套嘛，只要搁得下。” 　　再想想彭志杰和黎明也下场抄底了，而且如今跌速也在放缓，大家心头稍安。做生意哪有真的十拿九稳？ 　　再说了，老板占九成！ 　　6月18号，黎夏扎着高马尾，手持火炬，一身奥运会运动员服装等候在她的起点位置。 　　拉的警戒线外，彭志杰抱着芃芃，领着程程和睿睿。郭权等人护在左右。 　　另外，家里长辈、兄嫂、侄儿侄女也都来了，被公司的保安护着也站在前头。 　　黎远对黎雯道：“小姑这样打扮，瞧着跟姐姐你差不了几岁。” 　　黎雯点点头，挥舞着手里的小五星红旗很是兴奋。 　　黎菁垫着脚尖往火炬来的方向看。 　　黎跃道：“别垫了，问芃芃。芃芃，火炬来了没有？” 　　芃芃骑到她爸肩膀上去了，确实坐得高、看得远。她一只手挡着阳光，猛点头。 　　其实她不点头，大家也知道来了，动静很大。 　　黎夏看上一棒选手到了，举起火炬和对方交接圣火，然后往指定路线跑去。 　　“妈妈小姑加油！”家里孩子喊道。 　　“黎总加油！”路旁无数人喊道。 　　黎夏举起另一只胳膊挥了挥，作为回应。 　　他们倒是想跟着跑，但黎夏途经的道路两旁全都水泄不通。四川人民对她非常的爱戴，比别的路段的人都多。 　　能跟着跑的也就是护旗手和跟拍的摄像机了。他们也只好仰头看春熙路大屏幕的直播。 　　直播画面上，黎夏跑得游刃有余，两旁围观民众大声喊道：“黎总加油——”十分的激动。 　　一个多月，本地老百姓在渐渐走出地震的阴影，重新展开建设了！ 　　黎夏的终点处下一棒火炬手也在等着了。 　　黎夏再度举起火把与人交接，并笑道：“加油！” 　　火炬已经再度前行，无数认识、不认识的人涌过来打招呼，“黎总——” 　　黎夏挥挥手，“大家好！” 　　章清惠和几个女保镖挤进人群，“麻烦大家让让，黎总还要去电视台接受采访！” 　　程程兄妹三个的脸贴在路边的一辆奔驰越野车窗上，“妈妈好受欢迎啊！” 　　驾驶位的彭志杰嗯了一声。 　　听说黎夏还要去电视台接受采访，人群渐渐也就散开了。 　　章清惠等人护送她过来。 　　彭志杰下车替她开副驾开车门，那三兄妹坐在后座。一家子坐得满满当当的。 　　他开车把黎夏送到电视台，然后带着三个孩子在演播室不出镜的位置等候。 　　黎夏直接穿着传递火炬的运动服接受的采访。 　　主持人道：“黎总，我们都知道您的公司成立于93年9月28日。从成立之初您就在捐资助学。一直到95年开始，斥资15亿在四川的八大地震带修了5000所抗震学校。这一次也是救下了三万师生的性命。另外，这些年的大事件，譬如98年抗洪抢险、03年**，年初的雪灾，上个月的地震，这些事件中也都有看到您出钱、出人手、出物资。能跟我们分享一下您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么？” 　　摆在黎夏面前的是四川台和KK视屏的话筒，这次专访是网台联动的，剪辑版会在今晚8点同时播出。 　　黎夏点点头，“我确实在公司成立之初就给家乡两所高中发放助学补助了。补助的对象是学习优异的贫困生，有十五六年了吧。” 　　这一笔其实只花了两百来万，一直由县城最初那三个面摊，现在发展成餐馆的在负责，表姨在具体经手。 　　黎夏笑了下，“我知道大家想知道的重点是这次震区的七八百所抗震学校。但你们千万别神化我，我其实是有私心的。” 　　主持人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黎总不按牌理出牌啊。 第942章 　　不过黎夏本来也不需要主持人给她打圆场,她道：“95年的时候我的利润其实也就刚千万级别，自身的生存都还不稳当呢。要说我那时候就想着要斥资百八十亿做多大的慈善，救民于水火。你们觉得现实么？” 　　“刚主持人提到93年我就在捐资助学了,这个不假。但那个在当时一年也就花十来万。这个还比较说得过去是吧？” 　　“我也不是圣人，不是生来就一心救民的。我只是90年代初期的一个下岗女工。最初的想法只是不想生活没了着落。开面馆、开超市就是为了生活。” 　　“至于说我接收了很多下岗职工、退伍军人。那我本来就得招人给我干活啊。而且他们和我也算是同病相怜。” 　　这要是直播都算演出事故了。受访嘉宾完全不按台本来。 　　台长出现在不上镜的地方朝有些无措、又不敢向黎夏喊停的主持人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她已经没有出镜的必要了,现在只能看那位自己表演了。 　　要是别的受访嘉宾这么不受控,他们可以喊停,可以剪刀手。但这位不会买他们的账的。 　　剪辑也不可能,人家自己的摄影师也在场,回头KK视频肯定如实播出。 　　到时候电视台播出的不一致，观众肯定全部跑光。所以，他们只能和KK视频的播出内容保持一致。 　　至于收视率，台长摸摸下巴，首富真实的心路历程应该比唱高调更受欢迎才是。 　　反正他向省委宣传部报备一下，那边估计也拿这位没办法的。到时候就这么播出,一剪刀不动就好。反正这位这次是积大德了,这个基调是不会变的。 　　黎夏还在侃侃而谈,“95年我真的生存都成问题的。我手头钱也不够，要开店只好拆东墙、补西墙。那会儿，煤老板欺负我，不准我在X山开新店。我去别的地方开店又遇上官二代出一百万要强买我10%的股份。90年代初做生意的人应该都能知道个中艰辛的。我就是普通家庭出身。老公，哦，当时还是男朋友,他也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当时真的是无依无傍，一个不好被人吞并了都有可能。” 　　“那怎么办呢？向官二代低头上供我实在不甘心。我想来想去，得找一条最粗的大腿来抱。” 　　一旁坐着的彭志杰低头笑了笑，陪着芃芃玩玩具。芃芃有经验,妈妈在工作，不能出声。等一会儿妈妈工作完了就会过来陪她玩。反正有爸爸和哥哥陪着嘛。 　　程程和睿睿有些目瞪口呆的，原来妈妈的首富来得这么不容易啊？ 　　电视台的人和KK视频的人也都听得唏嘘不已，果然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啊。 　　就连台长都有些听入神了。他觉得这一期如实播出，收视率怕是要爆。台里不能错过天赐良机。回头报备的时候，他决定好好的争取一番。 　　反正黎夏说话也很有分寸，没有点名道姓。 　　黎夏继续道：“我是个女的，当时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的。而国内的领导基本都是男的。我要是靠近男领导，哪怕只是正常往来，那绯闻还不得满天飞啊？” 　　晚上播出的时候，弹幕刷屏：“黎总，你现在也还是年轻、漂亮！” 　　这样真实、接地气的访谈确实创造了一个收视率的奇迹。 　　原本大家就是冲着当下国内最火的人善心美的首富来看的。 　　事前宣传到位，四川台收视率一开始就破5，KK视频在线观看人数直接超过五千万。 　　如果是唱高调，可能大家也就随便看看。但黎夏坦白无伪的披露心路历程，讲述创业艰难，很多人都看得很认真。而且收看的人越来越多。 　　屏幕里的黎夏道：“我想这不行啊，我清清白白做生意干嘛要被人这么指指戳戳？而且人家被连累的男领导何辜？最后我思来想去，我就决定去抱广大老百姓的大腿。” 　　“但老百姓那会儿知道我是谁啊？就是在X山，我也就不过尔尔。还有人对我仇富。我只能想办法出名啊，还得是出正面的名。于是我主动找上省里的领导，说我要捐资建校。领导问我预备修多少所学校，我说我愿意用十年的时间在四川的老少边穷地区起码修一千所学校。在当时这就是很了不得的捐款了。” 　　满屏都是“现在仍然是”。 　　屏幕里的黎夏笑嘻嘻的，“其实我当时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所以我一竿子支到了十年后。反正如果想我兑现承诺，遇到事总得护着我点。” 　　屏幕上满屏的“哈哈哈”。 　　很多人干脆把弹幕关了，但关了好像又缺了点什么。 　　只好听黎夏说，看弹幕。大不了回头关了弹幕再看一遍。 　　黎夏道：“大话是说出去了。然后我发现啊，老少边穷地区基本都在地震带上，我们四川基本都在地震带上。光是修学校还不够，得修抗震学校。修吧，一所30万，一千所不就三亿么。不管两亿、三亿，反正我当时都拿不出来。我生意要是做垮了，这就是吹出去的牛皮而已。谁还能来找我一破落户兑现啊？那就往大了吹，目的就是出名嘛。” 　　“我上报了，出名了。敢再轻易伸手的人就少了。然后我生意慢慢的就做大了。吹出去的牛皮也能圆上了，那就修吧。修着修着就修了5000所。就算不遇上地震，也能让孩子们有书读，还读得踏实不是。” 　　“这修着、修着我也就成了良心企业家、爱国商人的代表。遇上其它的事儿那就不能袖手旁观了不是。毕竟，做慈善的好处我已经先拿了啊。不是广大老百姓给我撑腰，我凭什么就做大了生意、成了首富啊？而且不瞒大家说，我在八大地震带的两百来家超市，这13年来早就把修学校的十五亿都赚回来了。” 　　说到这里，黎夏道：“抗震救灾的主角是我们广大的解放军战士、武警官兵、还有赶到第一线的救援队员、医务人员。请大家多把眼光放到他们的身上！” 　　说完，她站起来鞠了一躬。 　　整个采访到此为止。嗯，其实不应该说是采访，全程都是黎夏的脱口秀。 　　电视台的收视率突破了12%。做为地方台，这是史无前例的，应该也是以后很难突破的。 　　而KK视频的在线收看人数也达到了全所未有的一亿人。 　　应声而涨的除了黎夏博客的粉丝数量，还有KK商城直营店的销售额。毕竟这会儿超市已经关门了。 　　就连LX手机的销量在当天都又上了个台阶。 　　黎夏这样坦白无伪的脱口秀，意外的大受欢迎，很得人心。 　　6月19号，黎夏一大家子除了要赶回去上学、上班的，都坐着员工中心的大巴回Q县老家了。 　　他们已经尽量低调了，坐大巴。豪车都是让司机开着分开走的。在X山市的高速路口还是被韩森带的交警拦下了。 　　“黎总，好容易回来一趟，市里都不打算去看看啊？”之前在鼎泰俱乐部窝了一个多月都没进城！ 　　黎夏从车窗探头出去，“我坐大巴都让你发现了？” 　　韩森笑道：“你车一出员工中心我就知道了。下来吧，总要容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黎夏下车来，“去我那里吧，我那里比较宽。” 　　“行！瞅瞅啊，这就是去年向你借五个亿修的高速路。” 　　黎夏看了看收费站，“在开始收钱了？” 　　韩森点头，“放心，年底开始就能分期还你钱了。” 　　黎夏点点头。 　　车队开向员工中心。这是黎夏的第一个员工中心，宿舍楼和办公大楼都只有七层楼，电梯都没有。如今是餐饮子公司的总部。 　　这里还有一栋建筑，是四层楼高的一所超市。黎夏当年梦寐以求的旗舰店！ 　　1600平方米，如今供应着周围已经高楼林立的一片小区。 　　黎明道：“当年你在俱乐部侃侃而谈这里会变成城区，为此不惜多出了几万变更土地性质。如今都成了现实！” 　　忽然，程程惊呼出声，“妈妈——” 　　黎夏赶紧看过去，她大儿子还是比较稳重的。 　　结果一看她就黑了脸。员工大楼的大屏幕上她正手起刀落在砍猪！ 　　那是关家送来的有头无尾的烤乳猪。 　　睿睿没出声，因为他完全愣住了！ 　　芃芃则是看不懂。 　　黎夏磨牙，轻声道：“二嫂——” 　　魏容抬手抚了下额头，“那不是说欢迎你么，我就让人放咱公司自己拍的纪录片，把这段给忘了。关了？” 　　“算了。”乳猪才多大点？她都要宰完了。 　　身后传出一群老人家爽朗的笑声。 　　他们一带头，其它憋笑的人也纷纷破功。 　　很快有视频被传到了网上：首富还乡，昔年砍猪英姿曝光！ 　　然后有人补充齐了来龙去脉，煤老板不怀好意送来的。外头还有几卡车的人手呢。一旦当时黎夏翻脸，势必是一场混战。 　　95年，严打之前！ 　　打起来真的要动刀动枪的。 　　黎夏在开年会，人不少。但大都是普通人。她后来拉上大堤的几千退伍兵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或者还没来得及入职。 　　所以真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她。而且这儿是她的地方，打烂了也是她倒霉。 　　所以她才操刀把乳猪砍了，加了一盘菜就摆在煤老板面前。 　　她砍猪砍得很有杀气，但要说是以礼相待，也说得过去。而且当时在场的客人也有说得起话的。黎夏不发作，忍了。煤老板也不好继续闹事。 　　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很多网友在评论区问，穿黑色大衣的煤老板现在在哪呢？ 　　当年欺负黎总势单力孤，强抢她生意，还逼得她不得不远走他乡。不会还没遭报应吧？ 　　有知情人道：“96年严打跑出国去，钱被政府追回大半。后来据说被抓进私人的煤矿□□工，死在了矿难中。” 　　黎夏在手机上看到关老二的这个结局也是有些唏嘘。 　　她拿给彭志杰看，“这世上还真有报应不成？” 　　以前关家的煤矿，害死了多少矿工？最后他们自己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彭志杰道：“我们□□员讲唯物主义的。不过坏事做多了，确实不会有好下场。他们回国，也只有吃枪子一个下场。” 　　今天在X山员工中心吃的午饭。Q县的罗书记也在。就是当年镇上的罗镇长，黎夏的入党介绍人。他让吃了午饭跟他回Q县，这个面子肯定得给啊。 　　反正他们本来就预备今天回Q县的。 　　罗书记的秘书也是老熟人，小毛她继姐徐华。 第943章 　　罗书记和徐华就坐在彭志杰和黎夏过道旁的位置。 　　三个孩子,程程和睿睿跟着爷爷同外公。芃芃已经由金姐看顾着躺在座椅上呼呼大睡。她每天生活作息十分的有规律。 　　黎夏同罗书记、徐华隔着过道小声聊天。 　　十五年过去了。罗书记由副镇长、镇长、镇党委书记到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做为普通人家出身，也没当过领导秘书的公务员来说，也不算慢了。 　　毕竟琪姐身为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大学生,没离开北京前,也跟他一样就只是正处级。很多公务员甚至一辈子到退休就是科员。 　　至于徐华,她对自己也还算满意。体制内的工资这几年又长了，还是相当不错的。关键退休待遇好啊，如今考公务员的比例那可是几百比一。 　　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谁还自己找虐去和黎夏、和小毛比不成。 　　反正她儿子也军校毕业跟着姨父混了,不愁饭碗。 　　罗镇长说老家的人可是翘首以盼希望黎夏回乡的。 　　黎夏笑了笑,“这些年忙忙乱乱的就过了。一晃眼也确实好久都没回来了。突然发现两个儿子都不大接地气,就起心带他们回老家待一阵。” 　　到县城也是一个小时,罗书记邀了黎彭两家的人明天到县委食堂吃午饭，便带着徐华下车离开了。 　　他的司机也是开车跟着。 　　黎夏家的豪车这会儿也跟在大巴车后。 　　既然明天要去赴宴，便暂时留在县城。 　　彭志杰当年在明哥的楼盘买了两套房。一套套三的他父母现在住着。乡下之前修房子,他们就住在县城里。 　　一套大套四，前几天才找人收拾了出来，一家五口今天可以入住。 　　黎会计他们也住的县城,94年花六万买的套四。姑姑、姑父也在这里落脚。当年四分之一的房款都是他们借的呢。 　　如今涨到二十万了。 　　另外,大伯家、三叔家、舅舅家在县城也各有房产。和黎夏他们在同一个小区。 　　甚至郭权他们在这个小区都有房子。因为,这就是明哥离婚后开盘的那个小区。当年黎夏直接从银行提了一百万来鼓动员工买房来着。 　　除了黎会计和小毛，其他熟人都买在这个小区,里头不少她的员工。黎阳和黎峻当年本来也买在这里的,后来为了买大城市的房子卖掉了。 　　所以现在各回各家就好。 　　郭权对黎夏道：“罗书记安排了公安之前就排查过小区的住户,如今楼下门卫室也有人值守。老板，那我留个人给你看门，其他兄弟我就带他们回家了。有事你打我手机。” 　　县上还是很重视黎夏这次回来的。 　　“嗯。” 　　进门后就剩下司机白华、一家五口和金姐了。 　　说是四室，门口还有间保姆房,可以让白华住。 　　他就住大门边，万一有人摁门铃，可以应门，甄别一下来客。 　　黎夏这个女主人还是头回来。她推开四个房间看了看，然后分派房间。 　　主卧自然是她和彭志杰的。第二大的归芃芃和金姐，然后是程程和睿睿。 　　“都休息一下吧。” 　　程程和睿睿各自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进屋。这是白华刚才帮忙提上来的。但进屋了，黎夏就要他们自己推。 　　哥俩小声嘀咕，程程道：“电梯都没有，还好是四楼。要是七楼上下一次好麻烦的。” 　　他们家的别墅都是有电梯的。 　　睿睿嘟囔道：“装修也好老土。比徐琰姐姐她们那里如何？” 　　“房子大多了。”仅此而已。 　　芃芃和金姐的两个行李箱是彭志杰推进屋的。听到俩儿子说的他轻哼了一声。 　　这才哪到哪？ 　　“我跟你们妈妈要是没下海，你俩这样的屋都住不上呢。” 　　黎夏也笑：“回头带你们去看妈妈曾经的闺房。后来归你们大表姐了。” 　　这套房子180平，县城的大户型。不过在程程他们眼底自然是小得狠，差一点就不够住了。 　　在上海陆家嘴还有各处的员工中心他们也住过这么大的房子。但整层楼都是他们家的啊。 　　哪像这里，隔壁就是不认识的人了。还有人从防盗门探头出来看他们。 　　这会儿凑巧看到他们一家进屋的隔壁邻居揉揉眼睛，然后告诉家里人。 　　“旁边空了十多年的房子有人住进来了。” 　　“前些天就有家政人员上门打扫，然后家具、家电也送来了啊。” 　　“是黎夏，那个内地首富黎夏啊！天啊，我们原来是首富的邻居。” 　　“那、那你有没有和他们打个招呼？你也不进来叫我出去看看。”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是她老公关门的时候冲我点点头，我才反应过来。” 　　黎夏进屋，主卧有洗手间，她冲了个凉。 　　“咱爸还挺有先见之明啊买这么大的房子。不然，程程和睿睿就得一起住了。” 　　明哥开盘那天，她好像看到老爷子来着。 　　彭志杰笑，“他是想着我好歹也算个老板了，买大点气派。那会儿不才400一个平方么。万一家里来客也住得下。” 　　他左右看看，十多年前修的、装的，哪怕家具家电是全新的，也确实是过时了。 　　不过，沿海和大城市降价，地震蓉城降价，完全没波及小县城。反应速度真够慢的。 　　晚上汪敏和吴超请吃鱼，就在吴超承包的鱼塘。 　　他俩原本在这个小区有两套房，开盘那天各买了一套。四五年前为了去香港做试管卖了一套。不过好在北京还有一套。 　　下午四点，午睡起来的黎夏预备张罗出门。 　　六月间天热，一家五口穿橘色的亲子T恤和黑色短裤，黎裳出品。 　　结果出来就看到芃芃坐在小凳上，以手为刀剁剁剁！很明显在模仿黎夏剁猪。 　　程程和睿睿在旁边拼命忍笑，“妈妈，可以出发了么？” 　　“走吧。” 　　吴超的鱼塘已经扩展到十二亩，还弄了个渔庄专门做鱼，对外经营。 　　每个月的进账不错。三年下来也渐渐恢复了元气。 　　他今晚不对外营业，只请了黎夏一家五口和她父母，姑姑、姑父。吴伯伯也在老家，正好和黎会计有话说。 　　吴超请的大师傅手艺很不错，不然他生意也不会那么好了。 　　黎会计看过大师傅做鱼的手法道：“这一鱼多吃，和阿琪任职过的那个县做法又不同。” 　　吴超笑，“黎叔，这个十几年前黎夏就建议过我。不过那会儿我经济压力不大就没弄。现在有了两孩子得为他们多考虑啊。” 　　黎夏姑父道：“我记得当年来，你这里就一亩鱼塘，如今规模大了很多啊。” 　　睿睿在家也经常惦记水水、火火，时常和他们视频。结果没想到吴淼很喜欢程程，一直黏着他。 　　程程照顾弟弟、妹妹习惯了。低头喂小姑娘吃他带来的马拉卷。 　　结果芃芃不高兴了，她居然做出剁剁剁的动作威胁人家。 　　吴超哈哈大笑，“很有乃母之风啊！黎夏你小时候就是这么霸道的。” 　　吴淼看着芃芃，“你剁鱼么？” 　　她比划了一个给鱼去鳞的动作。 　　芃芃看不懂，黎夏道：“宝贝，我们来做客的，你客气一点。她让你哥喂，你也可以让她哥喂啊。” 　　吴超也对闺女道：“来者是客，芃芃妹妹还比你小，你也给我客气点。” 　　黎夏笑，你闺女也差不多啊。 　　吴焱倒是个好脾气的，抓了玉米软糖给芃芃，“芃芃，吃！” 　　芃芃吃软不吃硬，接过来，“谢、谢！” 　　也不计较吴淼一直让她大哥喂吃的了。 　　吴淼便进去抱了一堆自己的玩具出来招待她和睿睿玩。 　　吃饭的时候，几个小孩吃鱼丸，汪敏特地让人下锅炸过的。 　　吴伯伯哈哈笑道：“老黎，咱们这样都能算世交了吧？三代了。” 　　黎会计也乐呵呵点头，“算的、算的。” 　　吃饭的时候汪敏对黎夏道：“我之前在深圳待产，很喜欢那里的气候。我们想趁着现在便宜去海边买一套。” 　　黎夏道：“海景房很潮的。他以前买一套，里头长了蘑菇。至少要离海500米。” 　　看来县城的生活水准提升了不少啊，这两口子这三年没少赚。 　　程程道：“长蘑菇，哪套房啊？” 　　彭志杰道：“长了蘑菇就卖了，换了半山那套别墅。我的盘没降价，差不多算是封存了。不过如今深圳降价的盘很多，而且优惠也不少。你们可以过去看看。不过如果买了继续往下跌怎么办？” 　　吴超道：“买来冬天过去住的。老的、小的都可以去住，这就很好了。” 　　听他这么说了，黎会计才道：“嗯，老吴，回头咱们又可以走动起来。那边去香港也方便。以后可以去黎夏的民俗园区住着，吃住费用都不太高。” 　　吴超在黎夏那里办了香港的工作签证，所以吴伯伯要过去办探亲签证也很方便的。 　　他笑道：“好啊！” 　　就在这时候，外头一阵嘈杂声，“打开门做生意的，凭什么说今天不开门就不开门啊？” 　　吴超起身道：“我出去处理一下。” 　　吴超走出去，外头有人道：“吴老板，你要是家里有事不开门，我们也不说什么了。凭什么别人可以来吃，我们不可以？” 　　吴超道：“我今天是私人在这里请客。之前预订的客人我都给予了赔偿取消订单，并且广而告之了。门口我也挂了牌子通知的的。你临时来，恕我不能接待。” 　　“你反正大师傅、鱼都是现成的，我们人也不多就两桌。哪有上门的生意往外推的？” 　　吴超还是道：“很抱歉！” 　　“母亲的，你一个开饭馆的，给脸不要脸！今儿这单生意，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程程看向黎夏，“妈妈，这个人为什么不讲理啊？” 　　“估计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吧。没事，你吴叔叔敢打开门做生意，肯定有能应付的手段。” 　　要是没点手段，这鱼塘和渔庄他守不住的。 　　果然，吴超先是放了狼狗把人挡在外面，同时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那些人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程程问黎夏，“妈妈你开餐馆的时候遇到过人上门闹事没有？” 　　“那会儿你明舅在县城绝对算一号人物，一般没人敢欺负他妹。” 　　汪敏道：“你开超市也遇上不少事啊。昨天不还在电视上说么。” 　　黎夏笑：“场子都找回来了。”不然也像芳姐，化干戈为玉帛了。 　　吴超道：“没事了，安心吃就是。” 　　回去的路上彭志杰道：“吴超也是个能耐人啊。尤其敢这时候去深圳买房，这一点比很多人都强。” 　　他没好说比你两个哥哥强，但事实如此。 　　家庭财富缩水百来万，黎阳是长吁短叹的。黎峻也好不到哪去。 第944章 　　彭志杰本来以为黎峻开资源回收中心这么多年应该能扛事些,结果他还不如魏容。 　　说来倒是黎雯那丫头心性坚毅。三套房跌没了一套，也还挺稳得起。倒是隔代随了爷爷。 　　黎夏倒是没多想，随口道：“虎父无犬子嘛。” 　　彭志杰看看她,没吭声。 　　黎夏慢慢反应过来,“你说我两个哥啊？” 　　“我没说啊。”彭志杰立马否认。 　　黎夏笑笑没说什么。她两个哥哥还是一路太顺了,没经历多少事。二哥虽然自己做生意，但X山地界上，一般都会给她和明哥面子。 　　除了最开始和阿毛那次纠纷，二哥也一直没遇上事儿。 　　倒是二嫂独当一面，把餐馆生意做大了,做得遍布全国,遇上的风浪还多些。 　　第二天罗书记请客。说是吃食堂,但领导的小灶那是不一样的，口味相当的巴适。 　　她还要待一阵的，有事人家也不会现在急吼吼的说。今天就只是接风、叙旧情！ 　　黎夏下午就回镇上了,听到消息赶来的一中、二中校长都错过了。 　　车子先开到镇上，青石板路还是和以前的路一样的窄。停了车就不剩什么路给人走了。再来一辆车，错车都难。但她几辆车,院里也停不下。 　　黎夏让人去问问纸厂的门卫,能不能把几辆车停在纸厂空地上。 　　纸厂领导听说是黎夏回来，立即满口答应。还出来打招呼,要让黎会计进去检查工作。 　　黎会计摆手,“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们先回家看看。” 　　罗书记让徐华给镇上机关打了电话，让镇领导不要去打扰黎夏。人家回来，并不想一再应酬官方。韩市长和他跟黎夏是老交情。镇上新起来的领导就别去了。 　　有事回头再说。反正首富回乡，肯定不可能一毛不拔就走了的。大家伙吃相好看点。 　　纸厂的老板也同样只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他和黎夏也没打过什么交道。 　　黎夏的超市最开始帮纸厂卖纸，纸厂重组后她就卖别的性价比更高的纸去了。 　　黎夏的餐馆后来卖给了大哥、大嫂,如今还是给她做工服的作坊。超市加上原好又多的人，差不多十万了。 　　换季、折旧，需要源源不断的工服。养活了以前纸厂下岗、会做衣服的几十号人。 　　“这就是妈妈第一家餐馆的旧址。梅姐，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就好。”黎夏对起身过来的作坊负责人道。 　　这作坊陈媛相当于每件工服白挣五毛钱。她没主动说退，黎夏也懒得和她计较。 　　在里头走了走，黎夏发现自己那辆自行车还在，不过好陈旧了。毕竟都18岁了！ 　　“这是妈妈刚工作的时候攒了半年的钱买的。” 　　她推出去骑了十几米又掉头回来。 　　程程里里外外看了看，“爸爸，你来过这儿么？” 　　“去深圳前来过一次。” 　　在这里略看了看，就都回老宅那边了。 　　黎会计他们五月初就回来了，回来请人打扫过的。 　　程程和睿睿急着去参观黎夏的旧日闺房。 　　结果一进去两人就被吓了一跳。这、这也太小了吧。 　　黎夏道：“就这么大啊！有七个平方了哎。比最外面你们远表哥的房间还大一个平方。” 　　睿睿道：“他的有窗户，你的连窗都没有。” 　　程程道：“不是说内地土地资源多么。这也是蜗居啊，也就比徐琰家稍微好一点点。妈妈，你小时候真辛苦。” 　　“没有啊，你们小毛阿姨用箱子在昨天那个徐华阿姨床边搭铺一起睡才是真辛苦。每天白天还得收起来。” 　　徐厂长家三间房也算当时不错的居住条件的。 　　“嗯？” 　　“以前镇上基本都是平房，香港可是几十层楼啊。像妈妈这样自己有个房间的小姑娘算是过得很好的了。”一定程度上来说，她也是富养大的。 　　睿睿和程程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被爸爸抱着的芃芃被逗得咯咯直笑。 　　彭志杰也忍不住好笑。七个平方，摆了床和柜子，一家五口转身都困难。 　　程程摸摸鼻子，怪不得爸爸说如果他和妈妈不下海，县城那样的房子他们都住不了。 　　外头已经来了些老邻居，在问黎夏在哪里。 　　黎夏便出去，满脸堆笑地道：“廖嬢嬢，我在这里啊！好些年不见，您还好吧？” 　　她朝廖嬢嬢背后望了一眼，没看到曲叔叔。心头一个咯噔没好问，这怕是不在了啊。 　　廖嬢嬢笑道：“我挺好的，这都是你的孩子吧。都挺漂亮的。” 　　黎夏给彭志杰介绍，“小时候，廖嬢嬢待我十分好。” 　　彭志杰便也笑着招呼了一声。 　　廖嬢嬢笑着点头，“小伙子挺漂亮的，配得上我们夏夏。” 　　彭志杰便笑了，40岁了还有人叫他小伙子。 　　黎夏又让三个孩子喊“廖婆婆”。 　　“乖乖乖，都乖！” 　　然后张嬢嬢等人也都来了。 　　闲谈中说起曲叔叔确实是走了两年了。以前租房子给她的钟大孃也走了。 　　房子突然要卖、又涨价是钟姐两口子搞的，钟大孃却一直是个好人。 　　听说她过世了，黎夏还唏嘘了一阵。 　　又坐了一会儿，明哥步行过来喊过去吃午饭。 　　“走吧，去明舅那边吃午饭。” 　　睿睿看没去开车，“妈妈，很近么？” 　　“嗯，很近。” 　　大家正要转移阵地，有人过来喊黎夏。 　　黎夏一看乐了，“黄佳玉——” 　　黄佳玉道：“你果然是日理万机不成，怎么还这么瘦啊？” 　　这个话题黎夏喜欢听，立即哈哈的笑了起来。 　　再看黄佳玉果然富态了许多。当小学老师旱涝保收没压力，心宽体胖啊！ 　　黄佳玉道：“你们要去吃饭是吧，那我就不多打扰了。黎夏，知道你回来，老班长肯定要组织同学会。你能待多久？” 　　“待到七月底八月初，有机会的。到时候打我电话就好。” 　　黄佳玉点头，黎夏的电话号码那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去到明哥那边，美式的平房小别墅，400平米的占地，程程和睿睿终于觉得自在些了。 　　外公家实在是太逼仄了。那么小的地方住了一家九口！妈妈居然还说是条件还可以的人家了。 　　黎夏看到做为女主人张罗的颜甯，再想想亲手设计这房子的是秦丹也是很有感慨。 　　程程和睿睿里里外外参观了一下，“明舅以前就很有钱吧？” 　　黎夏点头，“对，你们明舅以前是这一方的首富。” 　　旁边的黎明哭笑不得，“对，你们妈超过我以前。” 　　他顿了顿对黎夏道：“我家老头说去趟黎家村，再看了奥运会就哪都不想去了。” 　　黎夏也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怕不能落叶归根、寿终正寝。 　　她道：“至少还得去喝我们家远远的喜酒才是啊。而且还有佑佑、跃跃、菁菁。” 　　黎明叹口气道：“佑佑女朋友才大二，跃跃更是还没影。这又是老爷子一桩心事了。” 　　午饭自然十分的丰盛，而且全是从黎夏超市买的原生态的荤菜、素菜。 　　黎夏超市这么多年生鲜一直是这样保质保量的原生态，所以生意才能长盛不衰。 　　吃过回到老宅，黎夏道：“爸，这俩小房间就拆了吧。以后也不可能住了。” 　　黎会计道：“平常我们也没在这儿住。没事，留着吧。” 　　那倒也是。 　　下午就要去彭家了，黎夏父母、姑姑、姑父也跟着一道过去看看。 　　芃芃到点又睡了。 　　程程和睿睿趴在车窗旁看着一片、一片的农田。他们以前没见过，就还挺稀罕的。 　　哦，程程**期间在黎家村住应该是见过的。但是那会儿太小，就两岁多，不太记得了。 　　程程道：“这么多田，用来盖房子可以盖好多了。而且，好多平房啊！” 　　感觉这是对土地资源的极大浪费。 　　黎夏道：“这才是农村该有的景象。” 　　已经修了村村通公路，所以车子是直接一路开到彭家的地坝里的。 　　黎夏一下车，就有人点燃了鞭炮。她赶紧伸手去捂芃芃的耳朵。 　　晚了，孩子让吓醒了！ 　　芃芃呜呜哭了起来，黎夏接过来哄着。 　　“没事、没事，这是欢迎咱们呢。”黎夏说完笑着对点鞭炮的人道：“我又不是新娘子，还放什么鞭炮啊？” 　　对方正有些不好意思，见她没恼忙道：“不好意思啊，没留意还有个孩子在睡。” 　　黎夏见地坝里站了不少乡亲，笑着对大家道：“都进来坐啊！” 　　她抱着孩子往堂屋的方向走去。这种老房子，格局都是一样的。 　　呼啦啦一群人跟着她往里走。 　　一群少时的伙伴围住彭志杰，他掏了烟出来散。 　　“阿杰，你老婆挺大方的啊。” 　　旁边有人道：“人生意做那么大，还捐了那么多钱，还能是小气吧啦的人啊？ 　　黎会计等人笑着往里走。 　　黎夏公婆也走了出来，她婆婆道：“怪我们，忘了芃芃午睡这一茬了，也没说提醒一下。孩子让吓着了吧？” 　　“没事，我们已经不哭了。是吧，芃芃？”她把孩子变为竖抱着。 　　芃芃确实没哭了，好奇的看着周围。 　　黎夏公公道：“亲家、亲家母，她姑、姑父，赶紧里面坐。” 　　这完全是老房子重新修牢固了的。 　　堂屋很宽大，起码二三十个平方。进来一群人也坐得下。 　　黎夏抱着芃芃坐下。一开始确实让吓着了，得好好哄哄。 　　程程和睿睿喊了‘爷爷、奶奶’，又在彭志杰指引下称呼其他人。 　　又有人小声跟彭志杰道：“你小子太有福气了。美女首富给你生了仨！”手上还比了个‘三’的手势。 　　黎夏婆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这一个月差不多天天听人念叨她儿子有福气，娶到那么好的老婆。 　　还有些仇富的忍不住酸他们几句，说阿杰有今天怕都是沾了老婆的光之类的。 　　不过，黎夏这个儿媳妇确实是很拿得出手就是了。 　　黎夏哄了一阵，芃芃又开始闭眼睛了。旁边吵吵她完全不管的。 　　小姑娘心大，爸妈都在她哭了一阵就没事了。 　　黎夏看彭志杰被一群人围着就问旁边的公公，“爸，芃芃房间在哪？” 　　她公公给指了一下，她就抱上芃芃进去了。 　　金姐忙跟上。 　　这房子连屋带地坝两百多平，房间也有五六个。 　　芃芃的床是老式的，上头还有不少雕花。黎夏还蛮中意的。 　　床帐、被褥等等是新的，她小心的把女儿放上去。 　　程程跟了进来，小声问黎夏，“妈妈，这样的房间不会有跳蚤吧？” 　　他有点不放心卫生状况，有的话他就替妹妹抓跳蚤。别让小胖妞睡着了又让咬醒，那也太可怜了。 　　黎夏左右看看，“不会有的，你奶奶收拾屋子一向很干净。” 第945章 　　黎夏把芃芃安顿好,让金姐在屋里守着她，顺道安置她们两人的行李。 　　芃芃这屋20个平方，打的水泥地,住着不逼仄。估计公婆也是考虑到芃芃是和保姆住,给安排的房间挺大。 　　她把手搭在程程肩头,和他一起出去。 　　出去就听人在跟彭志杰道：“还以为你要回来修个很漂亮的小别墅呢，结果就原封原样的修。” 　　彭志杰道：“就是因为儿子都不接地气，所以才千里迢迢带回来。修别墅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一路回来风尘仆仆的，众人也没有多待。临走还有人请他们过几天去喝喜酒。 　　彭志杰点头，“好,一定到的。” 　　睿睿看到黎夏出来了,小声问她,“我们要在这儿住多久啊？” 　　“一个半月。” 　　“啊？” 　　黎夏道：“你哥小时候在田埂上跟着人跑得飞，你很快也会爱上的。” 　　睿睿看向程程，程程毫无记忆。想了半天才挠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但不是这里。” 　　黎夏半开玩笑的问她婆婆，“妈，今天进门第一顿饭是不是该我做啊？” 　　彭志杰是请了保姆照顾他父母的,按说不需要黎夏动手。 　　她婆婆道：“那你回头意思、意思做一个菜,咱们就算依了规矩了。” 　　“行啊。”反正就当给老彭家做脸面嘛。让她婆婆出门有可以吹的内容，不费事。 　　保姆只有一个人,章清惠和金姐也去帮忙准备菜。 　　等芃芃醒了,彭志杰就领着他们在村里转悠。 　　他指着有些破败的小学对黎会计等人道：“以前那就是庄老师的宿舍，那是教室。” 　　又扭头对两个儿子道：“以前我就在教室外头偷听里头上课。后来你们师爷看不下去，才叫我晚上偷偷去他宿舍，他教我认字。” 　　睿睿道：“你为什么不进教室上课呢？” 　　程程道：“是交不起学费么？” 　　“学费是一方面，那时候一学期两块钱还是挺金贵的。不过主要是我是黑五类分子,没资格去读书。” 　　“就是坏孩子的意思么？”睿睿惊讶的道。 　　黎夏公公道：“不是，是因为爷爷当年一时冲动替人说了公道话，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分子。你们爸是被连累的。那个年月，有些黑白颠倒。等你们再大些，再和你们细说。你们爸小时候挺辛苦的，爷爷当年腿脚不好。他还替我去挨□□，游街。脖子上还挂个小黑板。” 　　彭志杰点头，“对，庄老师就是将就那个小黑板教我认字。对了，那会儿教我认字也属于同情坏分子。如果被发现了就不能教书，得被赶去挑大粪。等我认会了，再回去教你们大姑。所以你们现在那么好的学习条件，不认真读书，我把你们打得屁股开花。” 　　姑父道：“那你这位老师挺难得啊。” 　　“是的。其实姑父你见过的，就是庄哲的爷爷。他那会儿娶了苏联专家和中国专家生的女儿，苏修后代。不肯离婚，不知道怎么天远地远的被下放到我们这旮旯来了。” 　　姑父恍然，点点头。 　　晚上黎夏公婆还特地请了对他们家一直挺不错的长辈前来。 　　黎夏炒菜的时候，她笑眯眯的对人说，“三婶婆，我这儿媳妇的手艺可好了。一会儿你多吃点！” 　　黎夏炒的是花菜炒老腊肉，听了这话便掺了一点水把花菜弄软一点。那老太太眼瞅着怕是得有九十了。 　　听彭志杰说过，他小时候吃不饱饭，三婶婆有时候会偷偷塞个小红薯给他充饥。那时候粮食金贵啊！ 　　左右都做了，她便又把其他菜也下了锅，也大多做得适合老年人的牙口。 　　反正桌上老的、小的占多数。这样做就连芃芃都能吃。 　　三婶婆牙口还挺不错，尤其这做得软烂的菜十分合她的口味。 　　她笑眯眯对黎夏道：“阿杰媳妇，你这手艺确实不错啊。” 　　“三婶婆吃得惯就多吃点菜。”饭不能劝人多吃了，老年人回头不好消化。 　　三婶婆点头，又对黎夏婆婆道：“你们这儿媳妇娶得好。” 　　黎夏婆婆眉开眼笑的，“都是亲家和亲家母教得好。” 　　黎会计道：“亲家母你们不嫌弃就好。” 　　三婶婆吃过，彭志杰送她回家去。 　　“阿杰啊，你是个有良心的。小时候吃了三婶婆几个红薯，这些年逢年过节都给我打钱花。就因为你给的那张卡，三婶婆在家说话一直很有分量。” 　　一年万儿八千的，在乡下很了不得了。 　　“那您老就舒舒服服再活二十年，我都给您打钱。”他其实只是把卡号给了秘书，让她照日子打钱。物价涨了，丁小栩还给添点。 　　“好啊！” 　　黎夏的父母、姑姑、姑父吃过晚饭也坐车回县城了。 　　睿睿想跟着他们走，他极小声、极小声的对黎会计道：“外公，我去陪你吧。我姓黎呢！” 　　比起来县城比这乡下又好多了，他不嫌了。 　　黎会计好气又好笑，“你给我老实在这儿待着。周末可以过来玩！” 　　“那好吧。” 　　第二天一早，黎夏是在鸡鸣声中醒来的。这个感觉可真是久违了！ 　　这顿饭她自然就不会起来做了。昨天给做个面子就知足吧。 　　好在她婆婆也知道适可而止，在外头有了面子就够了。 　　别人问起她就道：“我儿媳妇那是管十几万人的大老板，多少大事等着她做决定啊，咱们也不能没分寸。家里给我们请了保姆，不用我动手就是了嘛。” 　　反正三婶婆回去一说，大家都知道第一顿饭是黎夏做的就够了。 　　保姆早饭给做的玉米粑粑，还给黎夏做了一杯玉米浓汁。 　　完全原生态的，早上才去地里掰的玉米，然后磨浆。 　　结果吃过早饭就不和谐了，睿睿把村里的狗全招惹了。 　　他撒着脚丫子在前头田埂上没命的跑，后头没拴的一群狗都跟着他追。 　　还好，农村现在没拴的都是小狗。 　　而且，还有潘兜给他断后，‘汪汪’的跟那些狗对喷。 　　它块头大，那些小狗有些怕它。不知道它实际上外强中干，也就块头和声音大而已，根本不会打架。 　　睿睿这才有惊无险的跑回了家。 　　潘兜很会装样子，它慢悠悠甩着尾巴回来的。 　　结果一进门就蹿到黎夏身后藏了起来，怕怕！ 　　黎夏看到白华就在旁边，所以也没着急。她笑道：“哎呀，你别那么快露馅啊！” 　　奖励了潘兜一盆大肉骨头。 　　然后去教育睿睿，“农家养的土狗是看家的，和宠物是两回事。你别去招猫逗狗的。” 　　“我就逗了一只，它们就都冲出来要咬我。”睿睿还委屈得很呢。 　　他不就轻轻踢了那小狗一脚么，一般不是应该爬起来扑到他脚上玩么。 　　“那你是生面孔嘛，他们以为村里来了坏人。”她笑着对彭志杰道：“守望互助做得还挺好。” 　　彭志杰是在井台边教程程怎么打水，手里还抱着看热闹的芃芃。 　　刚她站得高、看得远，还挺为二哥捏了一把汗呢。 　　四合院里也有井台，不过那时候程程还小，被严禁靠近。早上见了就有些好奇，央爸爸教他。 　　院子里来了一群小孩看‘熊猫’，太稀奇了！ 　　虽然都知道这只是熊猫犬，可看起来真跟熊猫一个样儿。 　　黎夏便让人拿了很多零食出来招待他们。又让程程、睿睿、芃芃和他们一起玩。 　　村支书这会儿正让人打招呼，各家都把狗拴好。彭家的孩子被咬上一口，你们赔得起啊？ 　　还指望人家走的时候随手给村里捐点钱物呢。不然，给解决点剩余劳动力也好啊。 　　黎夏说得没错。没几天，三个小的就在田埂上跟新伙伴一起撒欢了。 　　这是和他们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的一处乐园。 　　渐渐的，也认得田里的一些菜了。程程得意极了，“妈妈，你以后不能再随便说我五谷不分了。” 　　他们穿的也大多就是T恤、短裤，也看不出来名牌不名牌的。 　　而且村里很多人家也都不只一个小孩，兄妹三个出去都能找到人玩。 　　就是每天回来，衣服放进洗衣机，第一道用清水洗，流出来的水经常是泥巴色的。 　　但三个孩子的饭量见长是真的。 　　这么住了几天，睿睿道：“我都乐不思蜀了。” 　　黎夏道：“这里就是蜀，没文化！” 　　章清惠拿着手机过来，“老板您那个同学。” 　　黄佳玉！ 　　黎夏知道是同学会安排好了。她既然回来了，老同学这么安排，老师也去，那自然是得去一趟的。 　　这是初中的同学会。 　　她很早就把镇上餐饮一店的利润都捐给初中了。 　　她父母有退休工资之后就捐了。每月一两千，现在有五六千了，也是资助贫穷优等生。 　　廖嬢嬢等人早就干不动了。如今的一店也是后来招的年轻人在做。 　　不过，几个叔叔、嬢嬢靠着在一店工作，也买上了社保。日子在小镇上还是挺滋润的。 　　“你说天香园，那地方还在啊？” 　　“在的啊，老板都没换。” 　　“好，我一定准时到。” 　　“哎，可以携伴的，把你老公也叫上呗。” 　　“好。” 　　晚一点接到小毛的电话，“我收到通知，让回来参加同学会。” 　　黎夏惊讶的道：“你跟我是一个班的？”她记得不是啊。不然她以前怎么可能没和小毛打过什么交道。 　　“因为你回去了，一个年级都动员起来了。我估着怕还有别的年级的人也会来凑热闹。你平常没在群里出没，估计是屏蔽了。这会儿群里比过年还热闹呢。” 　　黎夏道：“那怪不得要去天香园了。”那儿可是依山而建的，搁得下这么多人。 　　同学会的日子是7月2号。 　　黎夏和彭志杰开车去的，在停车场遇到乔猛她愣住了。 　　“老乔，你怎么跑来了？” 　　乔猛道：“我老婆跟你是一个年纪的啊。我是作为家属来的。” 　　黎夏很想说‘你个臭不要脸的，你都第几个老婆了’？ 　　老乔比她大十多岁，早就是三婚了。这起码是第四个了！ 　　不过，老乔的现任老婆就在车上，她的话自然是咽回去了。 　　乔猛给他老婆拉开车门，让她下车，“瞧瞧，认识么？” 　　黎夏瞧着有些眼熟，对人点点头。 　　“黎夏，我是你隔壁班的崔燕燕。” 　　黎夏笑笑，“你好！”文艺骨干嘛，想起来了。盘正条顺，难怪老乔又离了。 　　乔猛道：“叫什么黎夏，夏姐！” 　　黎夏道：“我们同学之间，要你管！你今天也就是沾光来的。走，我们走前头，别理他。” 　　乔猛给彭志杰散烟，彭志杰笑：“不打算再换了吧？” 　　“这个，看情况。在X山地界上，我那点家底还是过得去的。不过我这福气，你是注定没有的！” 第946章 　　彭志杰道：“我老婆是黎夏。我稀罕你那福气？”说完很得瑟的直接走前面去了。 　　乔猛站在原地。是啊,要是能娶到黎夏给十个年轻漂亮的也不换啊！怎么就便宜姓彭的这小子了？ 　　他快步追了上去。 　　天香园的老板确实还是原先那个，十多年不见两鬓多了几缕白发。 　　他听手下说黎夏到了忙迎出来。看到她和乔猛一起过来，脸上不由露出一点复杂来。 　　当年的事他没忘。打架、玩枪都那么厉害的女人,想忘也不容易。更别说她后来发展的那么好。 　　就算他忘了,前两天四川台的访问也提醒了他呢。 　　他朝黎夏和乔猛拱拱手,“二位、二位，久违了！” 　　黎夏哈哈一笑，“老板，你这可做成老字号了啊！” 　　“托福、托福！黎总，里边请！” 　　乔猛看看他,“老板你不用担心,我们今天是来参加同学会的。不会在你这里动手！” 　　老板戏谑道：“乔老板你本来也没动过手啊。” 　　他事后查看监控,先动手的是黎总，煤老板吃了亏。这位乔总就是个打起来了抱头鼠窜的。 　　黎夏道：“能不能别提这茬了？一提起这茬我就想起我在这儿丢了一把枪，后来还不得不主动上交了另外五把。”说完抬手擂了乔猛一下,“那次就是你请吃饭。一顿饭吃掉我六只枪。” 　　她力气大，乔猛被她擂得退了一步。 　　崔燕燕有些惊讶。她老公在家对她可一直是颐指气使的，要说绅士风度那是绝没有的。 　　可是在这儿当着人被黎夏擂了一拳,也只能陪笑脸。 　　乔猛才不在意被黎夏当着人擂一拳呢。这是关系亲近才会直接上手,见过黎夏对旁人这样么？ 　　他指着老板甩锅，“这事儿得赖他。谁让他这里树大招风呢？不然公安怎么就直奔这儿来了？” 　　老板苦着脸,“二位,咱别提这茬了吧？黎总你好歹就赔了六把枪，我可是几十把都没了啊。我弄那么多枪容易么？” 　　他这里就是从那时候起由盛转衰的啊。那之前到他这里玩的都是黎总、乔总还有耿总、云总、米总那样的人物啊。 　　那之后，他这里就成了普通的高消费场所。 　　黎夏想想老板拿几十把枪出来给宾客打水中游动鸭子的场景。确实这哥们的损失最惨重。 　　少了这个噱头，他这里就没什么稀罕了。 　　要不是鼎泰俱乐部不接非会员的团建单，如今交通便利他早没生意了。 　　她笑了下,“行，不说这茬了。” 　　老板又对着彭志杰道：“彭总，您一向少见。” 　　彭志杰笑笑，“我没在本地发展。” 　　“那是，不过江湖一直有您的传说。不是因为黎总，就是因为您也是这一方的能人。十几年，能白手起家做到您这份上的全国都不多。我说的是真心话！您看我也扑腾了这么多年，估计也就您的百分之一左右。” 　　所以他一直纳闷，网上那些看不起彭志杰的人是有多能耐？怕是都把自己代入黎夏的身家了吧。 　　彭志杰点头，“我也觉得我还不错，我从来不找虐和黎夏去比。” 　　乔猛道：“老弟，你是个明白人啊！” 　　彭志杰看着他，“你是不是该叫我声姐夫？” 　　乔猛想了想，他估计也就彭志杰十分之一的身家。别说姐夫，让他叫声哥他都不亏。 　　“行，姐夫，我以后就叫你姐夫了。” 　　黎夏停下脚步，他们走到停车场外了，里头形形色色不少车。 　　她问老板，“这都是我同学开来的？” 　　老板点头，“是，不过有一些应该是租的。” 　　黎夏道：“我本来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说今天所有的帐记我头上的。现在看看，还是不要了。同学会就照同学会的规矩来。” 　　至少有一部分同学还是想撑起面子的，她就别大包大揽搞得人家好像来打秋风一样的了。 　　那就AA吧。 　　至于打主意跑来蹭吃蹭喝却得掏钱的，正好以后别来了。说几句她小气怕什么，她怕这个？ 　　她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大方、慈善家之类的名声。 　　不然也不会上电视自黑了。 　　如今再有人想捧杀她，那都捧杀不起来了。 　　黎夏和彭志杰今天都是暗红色T恤配黑色短裤。 　　黎夏肩上背了个钱包大小的包，放手机、纸巾等。 　　彭志杰也背了同款的斜挎包在身前。 　　两人身材保持得很好，样貌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俊男美女看着十分的养眼、登对。 　　一身高档连衣裙的崔燕燕单独和他们站起来也不错。 　　伤眼睛的是腰围很粗的乔猛。他和崔燕燕站一起本来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崔燕燕对黎夏道：“你是怎么做到生了三个孩子身材还这么好啊？完全看不出来。” 　　虽然是恭维，却也是实话。 　　黎夏道：“我每次都花几十万请专业的教练指导我。而且平时管住嘴、迈开腿就没有问题。” 　　彭志杰暗笑，说得好像小老二贪嘴是随了我似的。小老二吃到好吃的那副偷着乐的表情都跟黎夏一模一样。 　　黎夏今年能瘦，都是因为雪灾和地震。 　　因为除了出钱，她还出了很多人手。人没全部回来，她是日夜不安的。 　　回来了，也要担心他们心理上有没有出什么毛病。 　　最煎熬的是和地震灾区还不通信息的时候。灾区那30个店的外籍员工的安危是她最担心的。 　　用她的话说，那都是被她送去灾区的。 　　哦，还有刚出院不久的韩老爷子。还没找到人，没把他从废墟里扒拉出来前，黎夏也一直提心吊胆的。 　　雪灾那次，他天天汤汤水水的送也是眼看着人瘦了下来。 　　地震这次他虽然不在，但金姐肯定也是把她的生活照顾得不错的。 　　反正现在人瘦到两位数到三位数之间徘徊了，她是怎么都不肯再胖回去的。 　　吃了好吃的，必定要上运动器械的。 　　黎夏的车自然有司机去停好，她和彭志杰直接往里走。 　　已经来了一部分同学了。 　　看到读书时待自己极好的朱老师、杨老师，黎夏快步上前打招呼。 　　同为女性的朱老师笑着调侃，“哎呦，如今很有女人味啊。” 　　她是学体育的，但数学也十分出色。在没有数学老师的时候，曾经代过一学期的课。 　　很喜欢那时候男仔头、数学成绩很好的黎夏。 　　黎夏嘿嘿一笑，“我都当妈妈了嘛。” 　　朱老师道：“没想到你居然那么有勇气，一气儿生了三个。” 　　旁边有同学道：“老师，我要是有黎夏那条件，生产前后有专业的人士轮流照顾，补品随便吃。孩子也有专人轮流看顾，还有专人带着我瘦身恢复，孩子更是可以尽情富养，我也多生几个！” 　　在场不少女同学包括黄佳玉都点点头。 　　是啊，有条件多生一两个也没事啊。可他们要精心养一个都不容易，一年的兴趣班都要了老命了。 　　黎夏道：“那可不一定哦。你问崔燕燕愿不愿意多生几个？我这还是很有勇气的。” 　　说完她又哈哈一笑，“崔燕燕肯定不想生那么多。因为担心孩子长相随了爸爸。” 　　崔燕燕这把年纪才上位的，想多拼几胎也不成了。所以黎夏很快把话题扯到调侃乔猛上去。反正老乔随便说，不生气的。 　　果然，乔猛也笑道：“长得随她，心眼随我不就成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崔燕燕能嫁给乔猛，情商还是挺高的，一脸担忧地道：“就怕孩子万一给弄反了！” 　　大家又是一阵笑，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然后又都看向了彭志杰，人家黎夏这老公确实拿得出手啊。不比那些靠脸吃饭的明星差，不过黎夏长得也好啊。 　　那这俩人的孩子肯定长得十分的漂亮吧。不过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在媒体上曝光过。 　　显然是有意保护的。所以，也别提想看看人家孩子照片的话题了。 　　黎夏又去问候杨老师的身体情况。杨老师就是后来正式的数学老师。 　　说来黎夏还蛮得数学老师的眼缘的。 　　上辈子杨老师教了一辈子的书，就是临近退休的时候身体出了状况。说来十分的遗憾，连一个月的退休工资都没有领到。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杨老师自己没什么感觉，“我很好啊。那会儿听说你差两分没考上大学，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倒是没想到峰回路转，你还能有今天的造化。” 　　黎夏道：“我自己也没想到。” 　　然后她又和来了的师长一一打招呼。这些就比较淡了。她这个人一向如此，你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回报你。 　　当初待她一般，这会儿她自然也只有些面子情。 　　从前相熟的同学看黎夏还是跟以前一样，纷纷走过来打招呼，说话。 　　黎夏来前特地看过毕业照，上头都有名字的。所以基本都报出来人的姓名。 　　要不然，上初中对她来说都是上辈子的记忆了。除了关系最好的几个人以及朱、杨二位老师，实在想不起来。 　　也有人过来各种恭维，黎夏忙道：“大家老同学，不用如此的。” 　　说完随口提起之前被男人诱骗，然后被原配和小姨子弄得剥光了游街的那位女同学。 　　“她现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所以她打电话向我求助，我也帮了她。” 　　在场同学就大都安心了，连那个人都肯帮，如果他们真的遇上力所不能及的事儿，想必黎夏不会吝于出手。 　　而且说实在的，除了个别人，其他人还是不太想去拍老同学马屁的。 　　看起来黎夏也不喜欢听。 　　朱老师道：“你们确实不用如此。素不相识的人黎夏都肯帮，何况我们？我们能遇上的最大的事不就是得了重病么？她的慈善基金会本来就有这个项目。只要你们按时还钱，她不会曝光你们的。旁的事，那肯定是救急不救穷了。孩子工作什么的，也别跟她开口。人家用人有自己的规矩的，没有规矩不成成方圆。” 　　也有人问黎夏，“黎总，有什么投资项目能给我们透透风声么？” 　　黎夏正色道：“你们是不是听说我在抄底地皮？我说实话，我是在豪赌。走到我这个高度，有时候也得放手一搏的。而且我不是孤注一掷，我还有其他赚钱的产业。你们如果要跟着我赌，我概不负责啊。我老公和我堂哥，我都是这么说的。至于说一定赚钱的投资项目，有啊。信得过我的话，就买KK股票吧。” 　　拿几十万、百来万买KK股票放上13年，一定是可以实现财富自由的。 　　这一点黎夏有绝对的自信。至于这些人信不信她，那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了。 第947章 　　其他人听了也不好再问黎夏还有没有别的项目。你都不信人家,你还问什么？ 　　不过炒美股，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也就没到场的小毛真的把老毛留给她的800万全换成了KK股票。 　　刚好换成100万美金，当时10美元一股买了10万股。 　　之前涨到过市值170万美元,现在是124万美元左右。 　　她一直放着没动。 　　小毛没来,他们两口子又不稀罕见到黎夏。 　　王越洋前几天已经从军校回来了,即将升任副师长。实际上之前地震他就回来过，参与了抗震救灾又回去北京拿毕业证。 　　小毛也随之和顾芬芳再度对调。王子翰自然也转学回来了。 　　这一天同学会吃喝玩乐的气氛不错。至于说得自己买单，除了诚心来蹭吃蹭喝的人也都乐意。 　　联系了一下感情，万一真有事人家肯伸手拉一把，这就够了。 　　一个人几百块钱,大家也不是真的消费不起。这样感觉还好些！ 　　各位老师的费用,黎夏倒是一并给交了,没让同学们分担。 　　散席后她派车送各位老师回去。 　　杨老师笑，“行，我们也坐坐这几百万的豪车,开盘洋荤。” 　　黎夏是直接邀请的他和朱老师坐自己这辆车。 　　上了车她道：“杨老师，我这个人说话直，你以前就知道的。” 　　杨老师有些莫名其妙,“你要说什么？” 　　“我觉得你气色不大好。我送你去华西检查检查吧？你回去和师母说一下。反正是暑假,时间上合适。” 　　彭志杰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这不就是说‘我觉得你有病,我送你去检查’？ 　　杨老师倒是没生气,黎夏有点莽他确实一直都知道。而且他当初就是喜欢她的爽朗、明快。 　　“啊？不用了吧，好好的去什么医院啊。” 　　朱老师听了这话也仔细看了看他的气色，“好像真的有点。老杨，学生一份心意，你就去吧。她肯定给你安排好,不用你们老两口费一点心的。” 　　好说歹说，杨老师这才同意了，还是觉得黎夏有些小题大做。 　　他回去一说，杨师母听说一切都有黎夏安排好便也没意见。 　　“就是老朱说的，学生一片心意嘛。她总不至于是在诅咒你。咱们去查一下，没事也好安心。顺道在蓉城旅游呗。” 　　黎夏把这件事交代给了田瑶。身为集团公司的人事总监，田瑶如今的人脉也是非常广的。更何况还只是在蓉城的华西医院。 　　过了没两天，杨老师和杨师母就坐着黎夏派去的豪车上蓉城了。 　　杨老师还对杨师母道：“这车坐着舒服吧？我跟你说，你这都是沾我光了。” 　　“是是是，教出了一个黎夏那么出色的学生，而且学生还对你这么尊敬，该你嘚瑟。” 　　黎夏和彭志杰同学会散了之后直接回县城的房子了。 　　打电话问程程他们三兄妹要不要过来。 　　程程问道：“你们哪天回来？” 　　“晚上去外公家吃饭，明天就回。” 　　“哦，那我们不过去了。” 　　“行，那你们别闹着爷爷、奶奶了。” 　　小老二前几天已经满了四周岁，黎夏在家给他做的寿面，低调的过了。 　　不过在乡下没有蒸蛋糕的设备，黎夏只能用电饭煲给他做了一个。 　　当时睿睿很是惊奇，“电饭煲也可以做啊？” 　　“是的啊。等你大些如果对厨艺感兴趣，妈妈可以教你哦。” 　　睿睿这会儿听到爸妈问要不要去县城，也浑然忘了自己同外公强调他是姓黎的，不想留在乡下想去城里的事。 　　在哥哥询问的时候摇头说不去。 　　芃芃也觉得乡下好玩，她今天还要去河里看鸭鸭，所以她也摇头。 　　他们都不来，黎夏乐得自在。彭志杰也觉得轻松惬意，总算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自从有了程程，这简直就成了奢望。 　　反正家里有吴姐、金姐还有几个助理、保镖，也累不着老人家。 　　晚上两人步行到黎会计那边吃晚饭。 　　县城就那么点大，城头走到城尾也不过20分钟，溜达着就回娘家了。 　　两个人穿戴实在太接地气了。大街上的人一晃眼看过去，认出他们的实在是不多。 　　黎夏妈开门的时候都忍不住道：“你俩这副打扮，不注意看还以为是谈恋爱的小年轻呢。哎，三个小的呢？” 　　黎夏道：“在乡下待着不想走了。我觉着这次回来还是没能给他们吃到什么苦头，还是得往《变形记》送才行。” 　　黎会计道：“我们这一方的经济本来就还可以。而且顶着你们儿女的身份，在村里谁还给他们委屈受不成？就是吃的，农家菜其实跟香港的有机菜也是一样的。” 　　黎夏左右看看，“姑姑、姑父呢？”之前秦悦放暑假，把陈垚从爷爷、奶奶身边接走了。 　　黎会计道：“这儿也是你姑父的老家，他们回去探亲去了。”他顿了顿，“你姑姑、姑父好像有点心动，也想在深圳买房子，买两套。” 　　彭志杰道：“是他们买，还是让陈麒、陈才买？” 　　“哦，准确说是让他们哥俩买。他们现在都是军官了，月工资不少的。你姑父拿他的房子去抵押贷款，然后让那哥俩按月还银行的钱。北京三环内的房子，还是可以作为抵押品的。” 　　黎夏道：“姑父果然是当过兵的，当机立断。” 　　黎夏妈一看就知道现在在深圳买房是真的好，立即决定告诉娘家兄嫂一声。买不买就他们自己决定了。 　　反正丁明明的收入不低，买得起。 　　黎夏赶紧道：“我们只是豪赌啊，赌国家不会看着房价硬着陆，跟日韩一样。买了房子的人出租给别人还一半房贷，然后自己打工贴补剩下的，再为了省钱睡大街上。” 　　黎会计道：“还是有道理的。” 　　黎夏道：“您要参与啊？”老爷子这些年不管追加投资，守格力的长线股票应该赚了不少钱的。 　　黎会计摇头，“我和你妈不缺钱花。你两个哥哥就只守得住那点财，我也不用想着留给他们。” 　　黎夏妈把菜全部摘好过来叫她，“去炒菜了！早知道就你俩过来，我喊你们做什么？我是想我外孙、外孙女了。” 　　黎夏起身道：“他们可不想你们，玩得连我们都不惦记了。” 　　不过，虽然说没有让三个小的吃什么苦头，但确实更接地气了。这次寻根行动就不算太失败。 　　7月12号，村里有人结婚，摆流水席。 　　三个孩子跟着去坐席、开眼界。哪怕芃芃是自带伙食上门也看热闹看得很是乐呵。 　　她现在会说不少四川话了。 　　那天晚上彭志杰听她说‘龟儿子’，眼珠子差点瞪出了框。 　　“黎夏，这么下去怕是不行啊。连‘龟儿子’都会讲了。” 　　黎夏道：“她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次回老家，彭志杰和黎夏都觉得老家的时光过得很慢。 　　农贸市场这边还有些变化，但村里，还有纸厂那一片，18年了，除了新陈代谢，就没有旁的变化。 　　彭志杰道：“但是外界变化很大啊。” 　　深圳已经开始出现跌破万元的房子了，蓉城也有新开盘的商品房跌到三千多了。 　　他姐给他打电话，“姐不用你补贴房子跌去的价格了。你还是赶紧看看你自己那摊子怎么收拾吧。” 　　从去年的最高价18000到如今的最低价9800，这也太吓人了。 　　她弟原本就有30万平方的房子砸在手上，后来又陆续买了十几亿的地皮。 　　彭志杰笑，“其实我本来就没准备真给你补贴。” 　　“合着你忽悠我呢？” 　　“没有啊，房价肯定会涨过15000的。最多就是几年后，我又没说哪一年补钱给你。你也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买的价格都低，还拉低了之前的均价。等房价回弹，我会更快回本的。” 　　彭志杰不但没收手，趁着房价跌破万元，又陆续入手了十来亿。他这是□□了！ 　　这回是真的负债二十多亿豪赌了。 　　他得靠安保公司和武校把利息给还上，日子才能正常运作。 　　黎明跟他差不多，蓉城房价跌到3000多，他又入手一部分。 　　赶在七月底前，50亿全投进去了。他是靠着物流公司支撑。 　　至于黎夏，她进场早，离场晚。到九月底她才把260亿全花了出去。 　　三个人加起来，前后一共往楼市投了500亿，都没敢让家里老人知道。 　　买地这事儿和他们在老家清闲度日是同步进行的。 　　从县城回到镇上，又去了一趟二队牟家村。舅舅请他们一大家子吃饭。 　　黎夏叫了牟伟领她去看看田大爷的墓。 　　前些年牟伟真的超生了二胎，还心想事成又是个儿子。 　　他给孩子改名叫田家根，户口就上在田大爷的户口簿上。 　　田大爷过世的时候，田家根还在襁褓中。 　　乡下办丧事流行开大路，当时就是牟伟抱着小儿子披麻戴孝的。 　　黎夏看着老爷子的一抔黄土，在墓前撒了三杯酒。 　　“田大爷，我是黎夏。我回来看你了！” 　　程程他们三个跟着鞠躬，外公说这里头的老大爷救过妈妈。 　　黎夏刚把腰直起来，一阵敲锣打鼓声传来。 　　睿睿高兴的道：“有九大碗吃了。” 　　她问牟伟，“村里有哪户人家办喜事么？” 　　牟伟极力忍住笑，“不是的，今天20号你们公司发工资啊。年初开始牟娅姐每个月20号都雇人敲锣打鼓的给她爸送500块钱的赡养费来。” 　　几个月前，牟娅的爸爸满了六十。法定的得给赡养费的年纪了。 　　黎夏听着这个动静忍不住哈哈大笑。干得漂亮，丫丫！ 　　七月下旬，他们就打主意准备前往北京了。 　　之前拦阻他们常回北京的就是北京的污染严重。但为了迎接奥运，政府下大力气治理了。这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程程三兄妹都黑了两个色号以上，那哥俩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在自家的田里捉泥鳅呢。 　　芃芃就赤脚坐在田埂上看守竹编的鱼篓，里头是两个哥哥的劳动成果。笑眯眯的等着晚上奶奶给炸泥鳅吃。 　　实际上她之前吃的就是泥鳅状的炸面团又蒸热而已。但她不知道啊，吃得香喷喷的。 　　听说要去北京了，程程道：“啊，就要走了？” 　　黎夏道：“是啊，要去看奥运了。而且咱们在老家待了这都要一个月了。” 　　睿睿也不想走，他刚跟着村里孩子学会了爬树。 　　黎夏只好对他进行食诱，“老北京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那冰碗子妈妈想起来就馋。” 　　睿睿想了想，“那、那就去尝尝吧。” 第948章 　　老大已经是将近八岁的孩子。能说得通道理,知道轻重缓急。 　　老二已经被吃的诱惑，点头答应去北京逛吃逛吃。 　　至于老三，还属于沟通无效的年纪。 　　于是,这么一沟通，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黎夏让老兰帮她去买蓉城到北京的航线。各国奥运代表团已经陆续进驻奥运村,他们作为观众也可以准备前往了。 　　比较好一点就是家里在北京是有自己的房子的,就不用去跟广大的外国友人、本国同胞抢酒店了。 　　耿清欢说她们北京的酒店头回100%的入住率都出现了。 　　章清惠打电话给顾芬芳,告知了黎总抵达北京的日子。顾芬芳那里便安排人去收拾房子了。 　　这一次自然是所有亲友一起赴京。黎夏能弄到看开幕式的门票，谁还会不去么？ 　　这可是国家的盛事,能亲眼目睹怎么可能错过？ 　　航线买在7月31日。 　　黎夏7月30号上的蓉城。她要去华西看看杨老师。 　　老师和师母之前上去就没再回来。 　　原本两人都觉得黎夏想多了,小题大做。两人完全是抱着来旅游，顺道接受安排去医院查一下的心思。 　　田瑶那里，黎夏给她开了检查的项目。她便也兢兢业业的带着杨老师和师母两人去做各项检查,连排查癌症的详细检查都做了。 　　等结果的同时,又安排两人在蓉城员工中心的客房住着,每天派车接送他们去旅游景点。 　　等到7月中旬结果出来：癌症早期！ 　　杨老师和师母当场就懵逼了。 　　田瑶赶紧给他们办入院治疗的手续，又给安排医生、手术。 　　再给他们的儿子打电话。 　　消息传回镇上，最初的懵逼之后学校里冒出了很多事后诸葛亮。 　　“我也觉得老杨气色不如以前好,可是没想到会是癌症啊。这还幸亏他那个学生黎夏厉害,觉得不对直接给送去了华西做彻查。又给安排了入院和手术。老杨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 　　“对对对,我也觉得他精气神不那么健旺，还以为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黎夏临走去教师宿舍楼看了看朱老师,朱老师过得挺好的。 　　儿女工作安排了，老师退休后的工资也不错。 　　所以黎夏只是去看望，“老师，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我电话24小时不关机,都有人拿着的。” 　　“行，忙你的去吧，知道你是大忙人。你能临走再特地来看我一趟，足够了。我倍有面子！” 　　这次回乡，临走的时候黎夏也表示了一下。 　　她给镇上捐了2000万，给县里捐了4000万，给市里捐了8000万，用于扶贫。 　　彭志杰给他们村留了500万的助学金、奖学金。 　　对于老人，当初待他好的，他早就在开始回报了。除了三婶婆还有其他一些老人也每年逢年过节都收到他的养老钱。 　　待他不好的，他没打算以德报怨。 　　不过孩子跟那十年的事没有瓜葛，那就一视同仁。有能力读书的，他都愿意帮扶一把。 　　等黎夏在医院见到杨老师，他也唏嘘得很。 　　“多亏了你啊，不然等我们自己发现的时候怕都是晚期没得治了。” 　　如今医院的各方面学生都给他安排好了，教师也有公费医疗。 　　剩下还有一学期才退休，校方直接让他病退来治病。捡回一条命啊！ 　　黎夏笑，“老师您安心休养。有事让师母给我那下属打电话就是了。” 　　“小田一直都很关照我们。” 　　“嗯，那好。那您好好调养，回头再拿30年的退休工资。” 　　一切都安排妥当，黎夏打电话跟秦、高二位省长知会了一声，就赴京了。 　　那二位正忙着灾后重建的事宜，接到电话便道：“常回家看看！” 　　“会的，我公司总部还在蓉城。而且近期我回蓉城还有事呢。” 　　黎远和何绾绾的婚期定在国庆节，就在蓉城办。这就是黎夏说的她近期回蓉城还有事。 　　7月30号，黎会计他们都到黎远的婚房参观过了。 　　复式的房子，楼上、楼下四个房间还外带一间书房。 　　程程看过对黎远道：“表哥，你生三个孩子都够住了。” 　　他们县城的房子就是这么大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黎明问黎远，“准备生三个么？” 　　“这得绾绾肯啊，遭罪的是她。”黎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黎夏妈道：“那是得好好跟人家商量。对了，她买的房子在哪呢？” 　　黎远在窗户边上指给她看，“就斜对面那套，她和父母住着。” 　　黎夏看过道：“你就将就抽到的那15万装修的还是添了点儿？” 　　“我爸妈添了点儿，全部弄好18万吧。”买的都是最新的电器，装修也都用的好材料。 　　如今房价从最高价7000出头降到3980了，比他的买入价4200都低。 　　说到这个，黎会计道：“反正你是买来自住的。地震这中事遇上了也没办法。你想想人家那往生了的三万人，只是损失些钱财已经很好了。” 　　至于黎峻和魏蓉那套，大家就看得比较随意了。 　　因为，还是清水房啊！一直就没装修。 　　他们两个离退休来养老都还早着呢。 　　魏蓉倒是9月就要退休。但她不想退，让黎夏返聘她。 　　就算是有了孙子，她也是不打算来带的。 　　她说了，她出一半月嫂和保姆的钱。如果亲家母要自己带，也是一样。钱给亲家母进就是了。 　　而黎峻也没打算退休。他那又不是什么股份制企业，退了就预备转手给别人一次性收一笔钱的。 　　现在50来岁干得动，就再干它十年、八年的再说。 　　说到房价，几个老的忍不住又问明哥他房地产公司现在什么情况。 　　黎明肯定不敢说他又陆续投了二三十亿进去了。 　　“没事，夏夏在香港萧氏的银行给我牵线，我贷了一笔款。这个难关能过得去！” 　　黎夏和萧子宸的关系，黎会计他们都是清楚，听了便点点头那就好。 　　至于黎夏和彭志杰，在他们的认知里都是现金就能抵消银行贷款的。 　　那就不会发生资金链断裂的事，已经算是境遇很好的地产商了。 　　至于黎夏的豪赌，反正她手头现金不少。超市、互联网、通信、物流每天都在给她挣钱呢。 　　大家就不多问了。 　　31号，私人飞机在双流机场起飞，这一次的回乡之旅宣告结束。 　　期间经历了残酷的5.12大地震。好在黎夏十几年前中下的善因结下了善果。 　　在她6.18接受采访之前，还不断有电话、email联系公司，希望她这个慈善首富慷慨解囊。 　　但都被公关部婉言拒绝了。官博还把黎夏做慈善的原则重申了一下：救急不救穷，只助自助者！ 　　同时还在网上晒了一下，黎总今年资产已经缩水200多亿了。这个数据基本是隔一段时间就更新一次。 　　在她上电视自黑之后，这些请求就基本绝迹了。知道了不是重大又紧急的事件，黎夏根本不会理会，谁还费事来卖惨、哭穷？ 　　飞机抵达北京机场，顾芬芳派了车来接。直接把人接到了四合院。 　　虽然亲戚们在北京基本各有各的房子，但都已经许久不住人了。年前许久他们就都在香港的民俗园区住下了。 　　所以这次还是都在黎夏这里住。这样也方便到时候一起去奥运场馆。 　　回头奥运会闭幕，还有一周的时间到9月，是打算要集体去黎家村的。 　　那之后程程和睿睿开学，老人们再跟着黎夏回香港去。 　　黎夏和彭志杰带着三个孩子住正院，然后黎夏父母、公婆、大伯他们都是有之前住惯的院子。 　　还剩下一进院子，三叔一家和姑姑一家就一起住。 　　舅舅一家住到黎会计和黎夏妈那进院子的客房。 　　这就把五进院子都填满了。 　　这1500平米的格格府，可比160平的小四合院好安排多了。 　　这边随便一个院子都比小四合院大多了。贵族和平民院落的区别！ 　　明哥的意思是想请黎会计他们再劝劝他家老头、老太太。 　　孤孤单单的住在镇上有什么好？ 　　香港、深圳气候好，兄弟姊妹都在。有黎夏的大园区，还有自家的别墅都可以住。香港医术也比内地更发达些。 　　就算他在外头奔波，还有颜甯在香港啊。老头、老太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她就能给办了。 　　黎会计、三叔还有姑姑听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黎会计道：“老吴跟你年纪差不多，人家还要去深圳买房子呢。” 　　大伯也有些为难，“我今年都八十二了，怕进不了家门啊。” 　　三叔道：“你还□□的干部呢，思想比我们还封建。” 　　老规矩，寿终正寝的才能在家里设灵堂。要是死在外头的，灵堂都只能摆在地坝里。 　　三叔那次中风之后，又跟着黎夏挣上了钱，思想已经完全转变了。 　　对他来说，如今成就感和挣钱最重要。 　　反正死了就地烧了，就那么一个小盒子要回家很方便的。他让黎震打听过，骨灰盒是可以报备清楚上民航飞机的。 　　黎会计道：“你要是真有这个执念，黎夏那里有飞机。万一真有什么不对了，紧急买条航线送你回家还是没问题的。” 　　大伯道：“瞧你说的，夏夏的飞机那么贵，万一我......”死在上头怎么办？他侄女儿可是做生意的人，这些方面得忌讳。 　　黎夏道：“大伯，都是自家人坐。就真的是那样，你让明哥意思意思封个12万的红包给我就行了。谁要是介意，那谁别坐好了。” 　　民航都允许骨灰盒上，也没见飞机因此就失事。封个红包求个心里安慰也就足够了。 　　黎明朝黎夏拱拱手，耿直！这可是价值2.8亿的私人飞机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伯和大伯母便也不再坚持。 　　最后连黎阳和陈媛也过来一起住，图个热闹。 　　如今还没到的也就是上班的黎远和何绾绾了。 　　魏蓉和黎雯做的行业，都是北京也有分公司的。 　　魏蓉这回除了去看比赛，她还想去看看奥运村。尤其是在奥运村供餐的X江南。 　　黎夏让章清惠打电话和奥组委沟通了一声。那边答应开幕式前约一天让魏蓉进去看一下，不过全程得有工作人员陪同。 　　黎夏乐得如此，这样省得发生了什么意外说不清楚。 　　这件事都是二嫂的执念了，所以黎夏满足了她。 　　这会儿她在正房和黎夏讲，“听说那位张总想上市呢。等这次过后，她们肯定名声鹊起。简介里都能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949章 　　黎夏道：“奥运会唯一指定的中餐供应商,这个噱头确实是很响。但关键还是要看市场买不买账。” 　　这个噱头如果真那么好用，张女士就不会输了对赌了。 　　她顿了顿，“而且上市也不全然是好事。我们的KK现在自身发展得很好,但受制于外部环境，股价是一跌再跌。上个月初还有12.8美元,现在已经跌到了11.2美元。” 　　魏蓉看看黎夏,股价每跌一美元,黎夏的资产就随之下跌3亿美元，二十多亿人民币。 　　她今年资产缩水,主要就是KK股价下跌和地价、房价下跌导致的。这眼瞅着跌没了快300亿人民币了。 　　比起来,她们家的房款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们家也买了KK股份。不过还好，是刚上市就买的。成本价才3.6美元。 　　雯雯去年国庆节后把KK卖了。涨到17美元一股的时候大嫂还懊恼又涨了一美元多。但如今跌下去，比她家的买家低了四美元,她便又高兴了。 　　魏蓉道：“夏夏,KK的股价还跌么？” 　　黎夏摊手,“这我说不准，一切都是市场决定的。咱们国家的股市还能指望下政策，美股那完全是市场在起作用。” 　　魏蓉道：“A股大盘都跌到两千多点了,传说中的奥运行情也没见到。去年听了你话见好就收的人都在庆幸呢。美股也跌跌不休的！我出去了。” 　　她扭头看到黎明在庭院里站着,显然也是来找黎夏说话的。 　　黎明见她出来,冲她点点头，“二嫂走了？” 　　“是啊。” 　　黎明进来坐下,“当年真没看出来，在供销社称糖果、饼干卖的二嫂这么有事业心啊。看来下岗其实也发掘出了不少人潜藏的能力。” 　　黎夏道：“那可不。反正一日不下岗，我都能在纸厂浑天度日。” 　　“拉倒吧你。你看到我下海，看到那么多人下海，你这么有本事能忍得住才怪了。我听你们在说股市？” 　　“是啊,KK股价下跌，咱家的人除了大哥一家都套在里头的。” 　　黎明道：“那不还有两倍多的利润么。我当初1200进去，现在还有4000万呢。小彭呢？” 　　“他闺女一觉睡醒发现又换了地方，闹腾呢。他顶在肩膀上带出去散心去了。先前还在后头庭院看荷花，这会儿不知道哪去了。两个小子也跟着去了。” 　　黎明道：“我也是想跟你们聊聊股市，港股。” 　　他此刻压力自然是非常大的。这些事黎跃如今能分担的还少，他也只能找黎夏和彭志杰聊聊。 　　黎夏笑了下，“你直接说你想聊碧X园好了。” 　　碧X园去年上市的时候股价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惨淡。从最高点14.18港元，近乎狂泻了九成。 　　可见港股对内地房地产企业的信心有多低迷。 　　黎明道：“人家血条厚，扛得过去。我就想要是去年我跟了风，今年简直不用过了。” 　　黎夏点点头，“他们今年的销售目标年初定是360亿，截止七月底只达成了三成。这还算是今年卖得很好的房地产企业了。” 　　“那你不肯降价，你还狂买，显然跟不上人家的出售速度。你今年世界500强能再冲得进去么？” 　　黎夏道：“我现在也还不知道。我的第一代手机这个月就要停产了，截止七月底一共卖出了488万部。100多亿营收款还是有的。但我今年地产基本是颗粒无收，都是在往外撒钱。不过零售业包括电商，还有互联网、物流的收入倒是稳步在提升。等报表全部出来才能知道。” 　　今天才7月31号，报表还没出来呢。她只是电话关心了一下第一代手机的销量。看这架势，到停产的时候卖出500万部不成问题。 　　那剩下的20万部怎么都能卖得出去了。 　　这一波，没亏。而且名气打出去了。 　　看第二代手机发行的时候能有多少销量就知道这个名气的加持作用了。 　　黎明点头，“还是你这个闭合式的产业链好啊。不过我寻思手机的研发、制造应该不算啊？” 　　黎夏看看他，“你就是来问我为什么搞手机的吧？耿老大没跟你们念叨加工业、制造业的区别？” 　　黎明一拍大腿道：“怎么没念叨，他爸还在的时候就念叨过这茬。说我们不能做世界的廉价加工厂，一定得成为制造商，大搞制造业。不然外贸做得再好，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黎夏道：“我认识耿老大的时候他爸就不在了。这位老人家很有远见啊！” 　　“那可不。耿老大也说，他也一直在等着中国的制造业腾飞，家祭无忘告乃翁呢！要是中国的制造业起来了，98年他也不会损失那么大。这么说，你是想搞制造业？” 　　黎夏点头，“虽然今年我对政府出手救楼市很有信心。但这是因为暂时还没有能替代土地财政成为8%经济增速的热点。可政府想要看到的，也是制造业能支棱起来。反正往以后走，地产行业早早晚晚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不过我们的制造业啊，真的还很成问题。连液态奶封口的那个技术我们都没有。用国外的技术，就得给人家使用费啊。” 　　黎明道：“地产业退出舞台？不至于吧。一代一代的人生出来，都要买房子啊。现在的老人平均寿命延长很多，想等着继承来结婚是不现实的。中国的丈母娘多厉害啊！” 　　黎夏道：“那你要不要去看看从雯雯、跃跃他们那一代下来，人口出生率是不是在下降的？计划生育是解决了国家很大的负担。但新生儿的减少也代表着二十年后劳动力的减少啊。回头我们都是老人了，干活的人变少了。日本你去旅游看到的不只是房价硬着陆后供房一族的惨相，还有无数老年人不能退休的境况吧。咱们这边女的50，男的55就退休了。日本好多七老八十的还在干活呢。” 　　黎明想了下道：“照你这么一说房地产确实也只能引领风骚一二十年啊。” 　　黎夏点头，“是啊，不过物流是一直需要的。尤其以后电商会越来越发展，物流会真的走进千家万户的。” 　　彭志杰抱着女儿在门口站着，“我赞同黎夏的说法。往以后走确实地产会退出一线。不过钱肯定还是有得赚的，只是没现在的利润点数高。”他看向黎夏，“那会儿你就要退出了吗？” 　　黎夏点头，“我的手机制造业但凡能支棱起来，互联网业的市场占有率但凡能逐渐提高，到时候退出风口位置的地产那点利润，就不值得我再顶着骂名继续折腾了。” 　　彭志杰和黎明对视一眼，这两年确实不少人骂房地产商。 　　黎夏倒是没什么人骂，她做的善事足够多、足够大。但他俩是被骂成了无良地产商的。 　　黎明两胳膊抱在身前道：“那除了制造业，还有什么比较稳固的风口么？” 　　芃芃在爸爸怀里听了几句，“爸爸，下去——” 　　彭志杰把她放到地上，小短腿的姑娘就去庭院里找二哥玩了。留下大哥在这里旁听。 　　睿睿本来在吃棒棒糖，赶紧藏起来。回头小胖妞看到了会要求分享。她吃过了糖不吃饭的话，板子就要落到他头上了。 　　程程倒是很有兴趣旁听，坐到了黎夏身边。 　　黎明给黎跃打电话，“你在哪呢，赶紧到你姑书房来。” 　　黎跃在爷爷、那边等一众长辈跟前呢。 　　魏蓉道：“你赶紧去吧。你爸在，你姑父也在，估计是说大事。” 　　黎跃答应着打个招呼快步离开了。 　　黎会计道：“他们仨现在说什么也背着我们了。” 　　魏蓉给他剥了个橘子，“爸，他们讨论的动辄就是以亿为单位的。我反正旁听几句都胆战心惊的。” 　　正说着，黎雯的手机响了，黎夏叫她过去。 　　黎雯也是赶紧答应着放下手里的开心果和小表妹陈垚就过去了。陈麒和秦悦今天也带着女儿过来团聚了。 　　回头秦悦母女也要跟着去现场看开幕式的。 　　陈媛顿时高兴起来，小姑子只叫了雯雯，没叫远远。 　　魏蓉道：“我们远远走的的是技术路线，分工不同。你看公司如今赚钱最稳当的不就是互联网子公司和通信子公司？这样的人省心。” 　　黎夏妈道：“行了，你俩都闭嘴。亏得在场都是自己人，不然就让人看笑话了。没错，分工不同。集团公司不是也各有分工么。” 　　黎雯追上黎跃一起过去，进去就听到他们在讨论下一个风口，各自找地方坐下。 　　黎夏道：“稳固的风口，那就只有能源了。石油、天然气那些。可我们国内的能源都在国家手里。就是比较低端的煤矿，今年开始也要逐步全部收归国有。” 　　黎明道：“那你还说个毛线啊？” 　　“国内不行，可以关注国外啊。除了能源，衣食也是比较稳妥的。人可以租房子，可以不上网，但总不能不吃饭穿衣。明哥你回去关注一下李超人的投资动向。也许短时间内会有人觉得他的投资方向有问题。尤其企鹅之前上市股价飞涨。他家二公子20%的股份如果不卖出，肯定是躺赢了。这件事很多人在嘲笑李超人眼光不行了。但他老人家求的是一个稳字。” 　　国内富商今后十几年投资的主要方向都还是互联网、地产这两个热点。但李超人在这次金融危机后不久就开始从地产上抽取资金转入对英国的电力、自来水、港口、铁路的投资了。 　　至于互联网，他一向不看好。或者不是不看好，就是觉得不如能源稳当。 　　到了他那个年纪求得更多的就是稳了。 　　据说后来他在能源方面的投资年盈利有10%。这是最稳当的投资啊！ 　　他在香港也很多这样与民生息息相关的投资，一日都离开不了的。 　　就算是有朝一日英国政府要将能源收归国有，那也跟如今我国把煤炭收归国有一样，国企得拿钱出来买。又不是抄家，白给！ 　　黎明道：“对了，夏夏你的超市为什么不过海关，只在内地开？是怕被李超人的超市挤得不能容身么？” 　　彭志杰道：“这个我知道。明哥你可以去了解一下之前家乐福开到香港是怎么被李超人他们给挤垮的。他们不让家乐福的货车从他们的楼盘外通过的啊。私家路你现在知道了吧，人家有权不让你走人家私人的路。” 　　黎夏点头，“对，就是这个缘故。除非李超人的百佳要卖，到时候我直接给他买了。不然新开超市，在香港都混不下去的。” 第950章 　　黎明咋舌,“这种手段，其实怪恶心人啊。然后家乐福就那么退出了香港市场？” 　　黎夏点头，“对啊,能赚钱的地方那么多，尤其内地还挺欢迎他们的。何必费事争香港这么个弹丸之地？已经有百佳超市的连锁了,他们入驻也赚不到太多的钱的。” 　　黎明想了下,“工信部的部长什么时候去你的通信子公司参观？” 　　“9月中旬。我9月还挺多事的,1号要陪程程和睿睿去学校报名。然后9号王广峰在贵州结婚。28号又是15周年的年会。逢五，这也算是个大日子了。然后国庆远远结婚。” 　　黎明笑了下,“前几年一号首长去新一佳参观了。要不是你......估计也会去参观你那里。” 　　“不就是超生么？不用避讳。这个事确实影响不好,官方前几年对我冷处理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会儿正是五年前的黄金周，她怀上睿睿的消息刚传开。网上正纷纷扰扰议论的时候。 　　程程看看妈妈，原来生了小老二和小胖妞,影响这么大啊？ 　　黎明笑笑,“不过如今,你有这么大的功绩在身。这点事不会再有人总拿出来说了。” 　　当天下午魏蓉就去奥运村餐馆了了回来。 　　她回来就对黎夏道：“那些外国人喜欢吃的中餐，味道好怪啊！” 　　黎夏道：“我说你做不出来吧。”她上辈子喜欢出国旅游，吃国外赫赫有名的中餐连锁,差点吃吐了。 　　麻辣味居然是甜滋滋的！ 　　魏蓉道：“算了,我确实不了解外国人的肠胃。”稍微释怀些了。 　　晚上的时候芃芃有些发起烧来。 　　金姐急急忙忙去拍正房的门。 　　程程和睿睿住的这个正院的东厢,金姐带着芃芃住西厢。 　　“黎总，彭总,芃芃有点不太好。” 　　都快十点了，黎夏和彭志杰在屋里床上半躺着看电视。一听这声，赶紧起身跟着她去看。 　　芃芃的脸烧得红彤彤的，苹果一样。 　　彭志杰取出金姐给她塞嘴巴里的温度计一看，37.9度。发烧了！ 　　吴姐在睿睿满四周岁后已经离开了,黎夏便让章清惠留下。万一程程和睿睿晚上有什么照看一下。 　　她和彭志杰一起开车带着金姐和芃芃去**，暂时没让家里老的知道。 　　黎夏路上给楚军医打了电话。 　　楚军医已经是科室主任了。帮忙安排了一下，过去便有儿科的医护人员接待。 　　楚军医说如果是小毛病，值班医生就可以应付了。毕竟是301，里头不会有吃干饭的。 　　医院里还挺热闹，这么大的孩子生病的最近还不少。 　　检查之后说是小儿肺炎，马上安排住院输液消炎。 　　但是他们临时来的，已经没有床位了。甚至连陪夜的长凳都全部安排出去了。 　　一开始就是彭志杰抱在怀里坐着输液。芃芃倒还好，路上醒过一会儿，现在又睡着了。 　　输完半瓶，有个年轻女医生自称是楚军医带的实习生叫谢子璇。她刚忙完，楚军医让她来看看情况。 　　他们坐在走廊输液，也不知道她从哪推了一张病床过来。暂时给安在了过道里。 　　这样孩子就能躺着输液、睡觉了。 　　黎夏道：“谢谢你啊，谢医生。” 　　黎夏觉得这位估计也不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刚读完医学博士就能入职301，而且还有楚军医做指导老师。 　　再看她临时都能给弄张床来安置，这能量不小啊。 　　当时走廊里那些同样抱着孩子在输液的人家可羡慕他们了。 　　“黎总客气了。不用太着急，输了液，明天有专家坐诊再去开两副中药吃过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黎夏点点头，送她离开。然后在医院的洗手间把自己的头发比较低的扎了起来。 　　这会儿已经将近12点了。眼看一瓶液快输完，还需要再留院观察。 　　彭志杰让黎夏合衣躺上去和芃芃一起睡一下，又让金姐坐白华的车回去。 　　他就抱着胳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守着。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金姐又再过来。程程和睿睿也跟着车来看妹妹。 　　等芃芃喝过奶，八点钟护士又拿了一瓶液来给她挂上。 　　她醒来看自己和妈妈睡在走廊，连爸爸兜在还挺高兴的。以为又过上5.12之后的集体生活了。 　　这会儿输液她也没事，用的留置针。不用再扎她一针。 　　她吃过早饭背着手跟老领导一样，各个病房转悠去了。拉都拉不住，只要由得她了。 　　黎夏有些无语，“输液输兴奋了？”她昨晚辗转反侧，醒了几次。小丫头倒是睡得不错。 　　彭志杰道：“总比蔫答答的好。我们去吃早饭吧。” 　　程程和睿睿跟着妹妹，换着帮她推输液架。下头带轮子的，推着走就好。 　　但妹妹时快时慢的，有时候还跑两步，得注意观察她的动作。 　　平时睿睿是不太耐烦这么跟着的，今天也表现得很好。 　　这层楼转过，芃芃还坐电梯去别的楼层。 　　病房里的人和医护人员看到是个一两岁的漂亮小姑娘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也都善意的笑笑。 　　芃芃也就跟人家笑，还挥挥没输液的那只小胖手，“早上好！” 　　“早上好，小朋友！” 　　金姐有些哭笑不得的跟着。这孩子精神头还挺好，昨晚黎总和彭总估计担心得够呛。 　　到了医院的餐厅，彭志杰去点餐，黎夏给家里打电话。 　　几个老的估计早起知道了都在担忧，报备一下省得他们一直着急。 　　芃芃逛了两层半楼，忽然停下夹了下腿，然后扭头对金姐道：“放水。”这是输了液又喝了奶，体内水比较多呢。 　　“好，金姐带你去啊。”刚经过洗手间，金姐知道在哪。 　　程程和睿睿就在女厕门口等着。 　　黎夏和彭志杰挺放心他们的。301都不安全，哪还安全啊？ 　　不过郭权还是安排了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万一孩子磕着、绊着也是事啊。 　　芃芃放了水出来，又是精神抖擞一条好汉。她继续很精神的各病房逛着。 　　她也不胡乱进去，就在门口看看。 　　路上遇到人家正经巡房的一群早班医生，她瞅瞅人家预备跟上。 　　程程拉住她，“我们回去吧。你乖，回家大哥把整个羊村的羊都买给你。” 　　芃芃只有一只美羊羊的毛绒玩偶，她还想要喜羊羊和懒羊羊。黎夏说要等她表现好了再给她买。 　　只要妹妹能好起来，程程决定都买给她。 　　听说能得到羊村所有的羊，芃芃就乖乖跟着大哥回去了。 　　黎夏和彭志杰已经吃好回来了。芃芃就吵着要回家了，她要回去买羊羊。 　　程程赶紧道：“大哥说的是等你病好，医生说你可以回家之后。” 　　“医生？” 　　“穿白大褂的。” 　　过来一阵输完液，楚军医早上巡过房来看他们。 　　芃芃就问她，“我，回家？” 　　楚军医道：“芃芃，再等等啊。我带你们去儿科专家那里开张方子。” 　　儿科老专家给芃芃望闻问切一阵后，提笔刷刷刷开了张药方。 　　“可以带回家去，这三天白天再带来输液。输液的同时再吃中药，三天后再带来找我看。” 　　芃芃听说明天还来，笑眯眯的点头。她喜欢这么热闹的地方。 　　黎夏哭笑不得地道：“多谢了。” 　　北京也有私立医院，不过当然是301的医生医术更令人放心啊。 　　离开的时候彭志杰抱着孩子，两个大的跟在他腿边。 　　楚军医送他们出去，“小孩子换季的时候是容易头疼脑热的，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她应该就没事了。”说着笑了笑，“不过我看小姑娘这会儿也挺好的。” 　　回到家，金姐就找了炉子开始熬药。 　　程程让司机带他出去给妹妹买喜羊羊和懒羊羊玩偶。 　　睿睿就在家陪着芃芃一起玩儿，陪她拼《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拼图。 　　家里的老人都过来看了看，看芃芃跟没事人似的、很高兴的玩耍，又听黎夏说了没大事，也放下几分心来。 　　彭志杰道：“说是换季引起的，估计环境变化也是个原因。儿科的病房都满了，走廊上都不少父母带着孩子呢。” 　　黎夏婆婆抿抿嘴没说什么。这样也不好说是他们年轻人没照顾好孩子了。 　　吃药的时候，黎夏找了个干净奶瓶给芃芃装着。指指旁边的玩偶道：“你喝了，喜羊羊就是你的了。”这是之前程程买回来，她扣下的。 　　小丫头苦着脸，捧着奶瓶喝几口看看喜羊羊，喝几口看看喜羊羊。 　　她现在才17个月不到，还不到能跟妈妈谈判这本来就是大哥许给她的东西的时候。 　　一群老人在旁边花样彩虹屁，“芃芃好乖，好勇敢！” 　　芃芃在黎夏照顾下漱了口，很高兴的停停小胸膛。 　　药里有老大夫专门帮她添加的甘草，不算太苦。 　　就这样，喝一道药攒一只羊羊。第一天的三道药总算喂完了。 　　第二天她还主动催着去医院。就比划着手上的留置针示意她要去输液了。 　　这个留置针，黎夏和金姐为了不让她碰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程程笑道：“她怕是又要去巡房了。” 　　黎夏道：“在大礼堂睡的那几晚，她就喜欢这儿看看、那儿看看。” 　　黎明龇牙道：“住我那儿的时候，我还陪着她住了几晚客厅的地铺呢。”而且是家里的帮佣也都得一起，不然小丫头不睡。 　　他都五十的人了，睡地铺睡得腰酸背痛的。 　　第二晚觑着小丫头睡着了，他就跑回房间去睡。然后早上再出来装装样子。 　　到8月4日，又去换了药方。好在不用继续输液了。 　　8月7日，总算是不用再熬药了。 　　黎夏呼出一口气，“她要是再不好，我看开幕式的兴奋都要打点折扣啊。” 　　小丫头自己不当回事，每天去医院贼兴奋。还把喝药收集齐的羊村居民摆在房间里排排坐。 　　最后她连灰太狼和红太狼都不嫌弃的收集了。每天拿着个塑料的平底锅在庭院里挥舞着，要睿睿配合表演被扇飞。 　　可当妈的看到她输液，心头不是个滋味啊。 　　8月8号白天，四合院里因为芃芃之前生病变得有些低迷的气氛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原计划下午是要午睡的，这样晚上看开幕式更有精神。 　　可从大伯往下，一个都睡不着。 　　兴奋啊！ 　　中国举办奥运会了。 　　黎夏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中国办了亚运会，国民自信心倍增。然后国家申办2000年的奥运会。 　　全民申奥，那是巴心巴肝的盼着。 　　结果2000被泼了冷水。 　　终于，2008年，北京要举办奥运会了。 　　这对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的几个老人来说，不是一般的高兴。 第951章 　　老人们是兴奋地睡不着,芃芃却是有些气鼓鼓的睡不着。 　　她已经习惯去301打卡了。今早也兴致勃勃的想去，却被告知今天起不用去了。 　　小丫头就不大高兴，然后她要求上街去逛也没有得到满足。 　　今天街上人太多了。五洲四海的国际友人都来了,全国各地能来的也都来了。 　　北京的人口密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黎夏和彭志杰之前一周都在围着女儿转,今天白天便各自忙活。 　　程程和睿睿则在赶暑假作业。 　　他们在四川乐得把这茬完全抛在脑后了。 　　现在妹妹彻底好了,他们便开始赶作业。三个月的暑假作业要在半个多月里完成,还是有些紧张的。 　　所以今天芃芃一下子就从众星捧月，变成了只有金姐围着转。 　　包括老人们,今天都没太顾得上她的情绪。 　　所以她吃了中饭就来闹黎夏来了。 　　黎夏在看报表,前面七个月的报表前两天就出来了。一直没顾得上看。 　　截止七月底,集团公司的营收很亮眼的。 　　地产最拉胯，只有40亿的营收。其中3.5亿还是物业公司挣回来的。 　　利润就没眼看了，虽然这40亿的成本之前就记入了报表，但今年又大手笔买入了60亿的地皮和建材囤着了。 　　但零售业这回相当的给力。从雪灾到地震，黎夏集团公司一再在老百姓心中刷存在感。 　　哪怕黎夏上电视台自黑，说她是为了自保才做慈善,在当地赚的钱足够支付善款,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零售生意。甚至还更上了一层楼。 　　很多人都觉得既然把钱给她赚，关键时刻她是肯站出来的。那就给她赚啊！ 　　反正菜米油盐那些总是要买的嘛。 　　而且，她如果真的是个遇事就出钱出力的圣人形象，大家还觉得不真实。 　　如今彼此是利益互助的关系，感觉真实、接地气多了。 　　于是从一月开始，1600多家超市的生意一直很好。 　　她原来的1500家门店生意更上了一层楼。 　　去年并购、改造过的原好又多店生意也非常的好，比往年好多了。 　　两边加起来到7月底竟然有了300亿的营收。 　　如今门店全都是自己的了,利润点有13%以上。这就差不多有40亿利润了，不过要扣除今年买店的25亿。 　　然后，KK商城的电商直营店销售额也更上一层楼了。7个月,245亿。这是电商行业自己的发展，也是受惠于企业形象。 　　雪灾和地震的加持作用太强大了。黎夏为此前后掏了45亿，显然是值得的。 　　电商这一块的利润将近25%，足足60亿利润到手。 　　物流今年也是大放异彩。雪灾那次KK物流完全成了20省守在地区的曙光。 　　那之后，他们也大多选择了KK物流。 　　到目前为止有120亿的营收了。这一块的利润将近12%，14亿。今年物流的人力成本有些高。 　　互联网子公司也受惠于两次救灾的表现，前面七个月营收突破了200亿。利润也是高达60亿。 　　影视子公司发展比较平稳，营收25亿。前面三年需要分摊上海影视城的费用，暂时没有利润，全部抵扣。 　　餐饮随着物价上涨，而且也受惠于公司家国大义的名声，受白领追捧，到目前也有10亿营收，1亿利润了。 　　至于通信子公司卖出去的300多万台手机和MP4等电子产品，那都算在超市和KK商城的营收里了。 　　单独看通信子公司的财务报表，营收大概也有100亿。不过就不计入汇总了。 　　而且通信子公司还是亏损状态。 　　第一代手机的研发和系统更新，成本将近160亿。把其他电子产品的利润都用了，集团公司也还得贴140亿。 　　另外第二代手机的研发又花了百多亿。目前已经发布，正在生产线上生产。 　　上线的日期是9月8日，奥运会闭幕后半个月。所有的一切都得给奥运让路，不然完全不受关注的。 　　没有‘双十一’加持，到时候能卖出多少就能看出这款手机的普及程度了。 　　所以通信子公司的报表，一看之下纯属在烧钱。 　　如今是被另外几个子公司养着的。 　　黎夏拿着计算器一算，她前面7个月竟然已经有940亿的营收了。 　　所以看完保镖，黎夏高兴极了。 　　不用像06年一年靠房地产猛地卖了一大批，她今年也稳稳的能进世界500强。而且排名还能往前蹿一头！ 　　线上、线下的零售这回是立大功了。 　　包括互联网子公司卖出去的那些线上服务，一定程度上都可以算零售。 　　人口红利，今年她吃得饱饱的。 　　所以，今年虽然股票和地产让她缩水了大笔财富，但人口红利都给她补回来了。 　　而且，股票和地产以后还会涨上去的啊。 　　她正要低头看前面7个月一共多少利润，如今账上的钱又有多少，芃芃就进来了。 　　一看就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哎呦，宝贝，你怎么了？” 　　黎夏看向金姐，金姐道：“她早上想去医院打卡没去成，想逛街您也没让她出去。然后今天大家都各忙各的，没人顾得上她。” 　　黎夏扯扯嘴角，想去医院打开，你是想去医院‘巡房’吧。合着你以为去医院是什么好事儿啊？ 　　至于后者，今天确实是大家都很兴奋，没顾上小祖宗的情绪。 　　人家可是轻度肺炎初愈的病人啊。 　　黎夏把芃芃抱到腿上，“芃芃，今天全家人都在养精蓄税啊。因为，晚上我们要去凑一个大热闹。” 　　果然，芃芃听到热闹两字就专注看过来。 　　黎夏一阵无语，难怪老头子要说芃芃就随了她，是个‘十处打锣九处在’的性子。 　　“今晚我们一大家子要去现场看奥运会的开幕式。我们会穿着一样的衣服去，芃芃也有哦。” 　　顾芬芳央黎夏给‘黎裳’打个广告。今晚肯定会有摄影机拍到他们一大家子。 　　就不拍别人，肯定黎夏是有露脸的机会的。然后其他人也会被带着出镜。 　　今天的开幕式，那收视率比春晚都高。 　　不然怎么那多厂家给奥运会赞助，就图自家lg跟着上回电视啊。 　　所以，‘黎裳’赞助了黎夏全家今晚的出场服。‘黎裳’出品的橙色T恤、黑裤子。 　　身前、身后都是‘黎裳’的lg和品牌名称，大大的。 　　奥运会的广告费太贵，不是黎裳打得起的。那是给世界大品牌的服装准备的，就连李宁能上都是国家扶持。 　　但是，观众要全家穿统一的衣服，这个组委会是管不着的。奥运会服装的赞助商也管不着。 　　能在开幕式上露个脸，哪怕就只有坐一起的二三十人穿着，那也是高光时刻了。 　　黎夏答应了。 　　所以今天全家老少是统一服装，包括芃芃三兄妹都要穿。 　　各子公司高管知道这茬之后也打电话来商量，要不老板你把我们子公司的lg也印在身上？ 　　接了这样几个电话，黎夏火了。 　　直接把这群老总call全部上线骂了一顿，“我干脆再把招商联系电话也都替你们显眼的印在背上好了。我到底是去看开幕式的，还是去专职打广告的？” 　　最后这波还是只有黎裳先下手为强沾上光了。这本来就是人家顾芬芳想出来的嘛。 　　芃芃坐在黎夏腿上问，“很多人？” 　　“非常、非常多！你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多人。比妈妈举着火炬跑步那天还多的人。大家都是太兴奋了，或者赶着白天要干完活，做完作业，这才没顾上陪芃芃玩儿的。” 　　全家穿统一服装出门凑热闹，而且是比妈妈举着火炬跑步那天还大的热闹。 　　这两样很好的安抚了芃芃。小姑娘气顺了，慢慢在妈妈拍抚下闭上了眼睛。 　　其实金姐也跟她说了，今晚要去看奥运，很热闹。 　　但是在芃芃心底，她的话没有黎夏的话可信度高。 　　黎夏哄睡了女儿，电脑上已经是windws自带的屏保在飘动了。 　　她点了下鼠标翻篇看利润和账上数据，并摆手拒绝了金姐抱芃芃出去。还没睡熟呢，一抱就要醒的。 　　她就抱着看吧。 　　金姐知道轻重，东家电脑里的东西不是她能看的。在场也不方便，黎夏摆手后她就赶紧退了出去。 　　黎夏细看之下，发现她今年没利润，都被地产和通信两大子公司吃掉了。她还得倒贴几十亿进去。 　　所以账上的钱也多不到哪儿去。去年年会的时候是300亿，如今只有200多亿。 　　她个人加公司还欠银行300多亿。 　　而且之前放在一人地产公司的160亿也花得七七八八了。 　　黎夏楞了楞，这是花团锦簇了个热闹啊？ 　　她不相信的再看了一遍，确认她确实没有利润。 　　通信子公司是吞金兽啊！要不是她有这么多赚钱的产业，是真的养不起的。 　　地产还好，公司方面有了买入价170亿左右的地皮。市价，不谈市价。如今已经跌破成本价了。 　　她个人又买入了50多块能建广场的地皮。 　　连最早囤的几块地皮都算进来平均，成本价都跌破了。这一点上，黎夏和黎明、彭志杰都是‘你不跟我谈市价咱们还可以做朋友’的态度。 　　他们连陈媛等人抱怨房价又跌了的话都不想听了。 　　搞得陈媛也不敢再说了。 　　至于之前赚的，那是前几张年度报表已经计入了的。 　　如今唯一在赚钱就是香港民俗园区那块地。 　　不过那一块涨的，也不够那几百块地跌的。哪怕有十倍以上的价差。 　　黎夏拥有的广场、地皮、门面、楼盘实在是太多了。 　　黎会计玩笑的说过‘估计刘文彩都没你地多’。 　　黎夏关掉电脑，抱着女儿上床一起午睡。她也该养养神，晚上好看开幕式了。 　　彭志杰回房间的时候这母女俩都睡熟了。 　　他便放轻脚步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养神。 　　黎夏一觉睡到了两点多，被芃芃喊醒的。 　　“妈妈，出发么？”小姑娘睡醒还惦记着要去看大热闹的事。 　　黎夏揉揉眼眶打个哈欠，“还早，先换衣服。” 　　全家人都换上了，芃芃这下子高兴了，站地上和二哥互相看着对方的衣服。 　　黎夏看看何绾绾，这要真是在背后印一串子公司的lg，岂不是还得把侄儿媳妇印背上？ 　　何绾绾被看得莫名其妙的，“小姑，有事么？” 　　魏蓉讪讪轻咳两声，她也属于之前被喷了一顿的人。 　　黎夏道：“哦，没事。你现在是调到KK原创网了是吧？”：，，. 第952章 　　何绾绾点头,“是的，陆总让我在接手网站具体管理事务。给我封了个副总编辑的职务，L6。” 　　陆芸有些忙不过来了,干脆把何绾绾调了过去还给升了一级。她本来就在KK原创网兼职写作,很清楚网站的运营模式，比别人容易上手的。 　　黎雯闷笑出声，她是资深L6了。现在连何绾绾都升L6了。 　　黎远这个L5暂时还没有升迁的希望！ 　　黎远看她两眼,但是没话可说。 　　黎夏给准备开幕式门票,基本只管了老一辈的,还得是直系的。和她同辈的,除非是关系特别好的,都没有邀请。 　　黎夏说她顾不了这么多。 　　开幕式800块一张的门票,关键是一般人拿着钱没处买去。全国14亿人，谁不想看奥运会开幕式啊？ 　　要不是黎夏六七年前捐了一亿,现在也轮不上她带这么多人进场。所有人提前两周就在网上绑定了身份证号，不能换人。 　　安检四点钟开始。换过衣服人到齐了,黎夏带他们坐地铁过去。 　　今天开车不方便,全市的临时交通管制范围比较大。坐地铁过去是最方便的。 　　地铁上，有人看到他们二三十号人穿一样的衣服，忍不住问道：“你们穿这个衣服做什么去？” 　　大伯很高兴的告诉人家,“我们全家一起去看开幕式。” 　　“你们凭什么能买到这么多票？”对方愤然道。地铁车厢里的许多人也看了过来。 　　大伯道：“我侄女黎夏当年捐了一亿修奥运场馆。” 　　这对方就没话可说了。只能道：“回头在电视上看你们一家。” 　　“好啊！” 　　地铁不堵车,但进场去也花了不少时间。今天安检特别的严格，鞋垫都要被掀开检查那种严格程度。 　　所有人都被设定了集散路线，一切都得按规定来。是按照坐席的字母号找的附近的安检口安检入场。 　　潘兜不能来，它属于被限制带入的动物类。今天能带进场的只有导盲犬。 　　易碎品以及各类容器、自带的软硬包装饮料、乐器等等也也不能带入。 　　枪支、烟花、危险炸药等就更是被禁止带入了。 　　检查过关才能进去对号入座。 　　在奥林匹克公共区，有19个餐饮售卖点。 　　国家体育场内有24个固定餐饮售卖点和175个移动餐饮售卖点。 　　提供可口可乐系列饮料，面包、干脆面、冰激凌、啤酒、爆米花等。 　　所以,为了安检顺利，黎夏他们都没有自带食物。 　　因为老一辈腿脚都便利，不用带轮椅。一大家子只携带了芃芃的交通工具：婴儿车！ 　　他们在餐饮售卖点买了食物、矿泉水将就着吃了晚饭。 　　一家子大概是将近七点才安检完毕得以进场的。 　　据说从四点开始场上一直都有歌舞暖场。 　　能在这里表演的歌舞，哪怕只是暖场的，档次都相当的高。 　　芃芃坐在彭志杰的腿上左顾右盼，真的好多好多人哦。她要看不过来了！ 　　场上歌舞她也看得挺起劲儿的，在爸爸的大腿上很是活跃。 　　彭志杰道：“宝贝，你留点体力，重头戏在后面呢。” 　　黎夏道：“她今天也就重在参与。”指望一岁多的小屁孩能看懂什么？ 　　一大家子的位置在一块，穿着橙色T恤还是比较显眼的。 　　原本准备是白色T恤的，但是撞色的可能性太高了。于是最后定下显眼的橙色。 　　这会儿还没开始，周围的观众也会忍不住攀谈几句、到处张望。朝他们一家子看过来的人还不少。 　　这一看就认出黎夏来了，周围不少人和她打招呼，“黎总——” 　　黎夏笑着一一回应。 　　程程也左顾右盼的，“妈妈，大家都好激动哦！” 　　“这是必须的啊。”黎夏第二次经历了，都还是忍不住激动呢。 　　只不过上辈子她是在电视机前看的，这辈子能亲临现场。 　　坐黎夏身后的黎明一脸遗憾的道：“可惜不能自己带摄影器材，咱们连相机都没能带一个。不然来张全家福多有意义啊。” 　　这么一说，几个老的也露出遗憾的表情来。 　　黎夏道：“如果有直播镜头扫到我们，到时候在网上截屏吧。” 　　今天能带进来的摄影器材都是官方的，都是贴了奥林匹克标记的。 　　他们连手机都不被允许带进来的。 　　终于，7：56分开始倒计时，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整个开幕式一共三个半小时。 　　一个小时的文艺表演后，是运动员入场仪式。 　　再然后领导人讲话，点火仪式。 　　体操王子李宁被威亚吊着在空中追随着展开的画卷奔跑时，程程和睿睿的眼睛都瞪大了。 　　就连彭志杰都忍不住道：“辛苦李总了！”退役20年，居然还能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黎夏笑了下，据说一开始组委会找的许海峰。毕竟他是奥运会金牌零的突破嘛。 　　但他说自己体力不行了，就传递的倒数第二棒。 　　李宁还有个替补熊倪，明知道很可能没有上场机会，这也这么吊着练了几个月。 　　还有北京的公安干警，也是加班加点，熬更守夜的各种排查。 　　所以，为了这场开幕式，不容易的人太多了。幸好呈现出来的效果是非常好的。 　　23:30这场仪式结束。 　　所有人都听从招呼，分期分批从最近的安检口退场。 　　等到一大家子出去，都已经是午夜了。 　　再折腾回家，一点了。 　　但是除了芃芃早就入睡，就连小老二都还挺精神、挺激动的。 　　他是被黎远背出现场的。回到家黎夏忍不住问他，“你看得懂么？” 　　睿睿挠头，倒懂不懂的。反正知道这是国家的大事，家里长辈都好激动，他也跟着激动呗。 　　而且，他喜欢那个点火仪式。 　　黎夏摸摸他的脑袋，“赶紧洗洗睡吧，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了。” 　　顾芬芳让他们一家带货的效果还可以，带动黎裳的夏装又卖了一波。 　　如今，黎裳也算是老牌子了。 　　不过后来艾格、拉夏贝尔这些比较有名气的牌子都消失了，黎裳也有些为‘黎裳’的未来担忧。 　　除非能一直推陈出新，而且能把握市场，否则早晚也是要被淘汰的。 　　好在她从一开始实施的让设计师分自己作品一半利润的做法，很能刺激他们的创造力。 　　即使有一部分设计师江郎才尽了，也会有不尽的设计师涌现出来。 　　暂时，‘黎裳’还是很有活力的。尤其是如今还有KK商城的加持。 　　黎夏已经确认了，她今年估计是真赚不到钱的。 　　黎裳挣的钱，各地广场和员工中心的租金，都未必够填坑的。各地的租金已经降到原本的七成了。黎裳的销售额也比往年减少了三成。 　　唯一欣慰的就是集团公司全年的销售额她不用担心了。今年妥妥儿的进世界500强。 　　而KK股价，跌回到如今只有10.8美元了。从最高点跌去了40%。 　　她因此直接跌去了150亿人民币的身家。 　　再加上地皮和房价还在跌，她身家比最高峰时缩水400亿了。 　　家里该上班的在开幕式后就离开了。哪怕是有特别想看的比赛，也选择了回去看直播。 　　黎远就一心想看刘翔比赛，之前真要托黎夏弄票，也能弄到。 　　但他总不能那么多天就不上班在北京等着了。 　　老一辈的看了开幕式就都满足了，他们还全都在开幕式上露了一回脸。后来在电脑上截屏了一张全家福。剩下的比赛也就都在电视机的大屏幕上看了。 　　黎明没有回去，就留在了黎夏的四合院住着。 　　他在北京的四套房子也一直搁那没装修。黎跃名下有一套200平的大平层住着，他家老头、老太太又不爱住楼房。 　　此时已经是8月中旬，房价、地价跌得小地产商都gamever了。 　　他和彭志杰好在他们没有短期内要到期的负债。 　　他们都□□了！如今各自有六七十亿陷在里头。 　　黎夏也□□了，260亿全部投进去了。加上前期的100亿，360亿陷在了里头。 　　如今，要上学的都在赶暑假作业，几个老的凑在一起看比赛直播。 　　黎明就来找黎夏和彭志杰。 　　彭志杰嫌他多余，“明哥，你来找我们，我们也和你一样被困着呢。” 　　“那我自己待着更难受。从全年第四季度起，深圳房价开始跌，现在均价九千出头。蓉城房价均价三千五六。这和最高价比都腰斩了啊。难道真的要步香港的后尘，任它跌六七年？” 　　黎夏在吃西瓜，今天忒热。她还得背着芃芃吃，这个太凉性了。 　　她吐出籽道：“咱们和香港地产商不同，咱们只有老实等着的份儿。” 　　香港几任特首都没斗过以四大家族为首的地产商，没能把房价控制住。但香港是资本主义制度。 　　中央政府怎么可能容许内地出现这样的地产商？ 　　内地的地产商只能是老实等着国家的经济政策出台。但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明哥有些急了。 　　彭志杰倒还好，他完整经历了香港98年之后的房价下跌的七年。而且他欠的是内地四大银行的钱，利息不到7%。 　　不过，一年高达1.5亿的利息也是挺大一个负担。 　　没了房地产和煤矿的进项，他年收入可谓是锐减。从这方面来说，他还不如有个物流公司输血的明哥。 　　武校目前一年赚千把万，还不都那块地皮跌的零头。 　　全靠安保公司的十来亿年入维持了。 　　但明哥作为内地的房地产商，这十来年可都是高歌猛进的，心理落差特别的大。 　　私人银行50亿的贷款，一年光利息都四亿。何况现在还在跌跌不休。 　　要不是物流那边发展迅猛，利润不错，他真有些绷不住了。 　　至于黎夏，她已经入场买了几个月了，准备的子弹都打完了。 　　如今账上的二百多亿那都是看家的了，再动就容易出问题了。她还欠银行300亿呢。 　　所以如今大家都不轻松。 　　哪怕黎夏知道已经快到黎明前的至暗时刻了，也难免忐忑。 　　万一变了呢？ 　　不过还好，明哥和彭志杰是自己也判断政府要救楼市。而且明哥贷款50亿也是他自己贷的。 　　另外，明哥也不是出了事会怪别人的性格。不然黎夏根本不会同他商量。 　　LX第一代手机还在继续卖，开幕式的时候定价降到了2008，然后各种优惠之后一千多就能买到。 　　各种渠道加起来，一个月还能卖十万部出去。 　　反正如今生产出来的，卖出去一部就有一部的钱进账。 　　她一共生产了1000万部！现在刚好卖出去500万部了。：，，. 第953章 　　黎明知道黎夏血条比他厚多了,而且她的超市、电商、物流、互联网也都很赚钱。她现在念叨的也只是今年没有利润。 　　于是他问彭志杰，“你就不急么？”他看到他上午还在辅导儿子的功课。 　　彭志杰道：“哪能不急啊？我一年1.5亿的贷款利息要付呢。不过想想那些倒闭的房企，我们能苟延残喘的就不错了。而且,我比明哥你要多一条路啊。” 　　黎明看着他,多一条路？你以前有煤矿在手是比我多一条路。 　　这也是彭志杰比他少贷了30亿款的缘由。 　　但现在，你哪里比我还多一条路？ 　　黎夏道：“他说的是他实在不行还能回家吃软饭。我没问题啊，只要你自己乐意。三个孩子呢,有人回家专门照管挺好的。而且法律都说了,夫妻之间有互相扶养的义务。” 　　黎明白彭志杰一眼,你倒是心态好。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回家吃软饭啊。 　　安保公司一年十亿还是有的,陆家嘴的四栋楼还能一年收两亿多的租金呢。怎么也能覆盖1.5亿的贷款利息的。 　　不过,有个能挣钱的老婆,确实是比一切靠自己打拼强些。就万一真落到最坏的地步，还能有人互相扶持。 　　可惜颜甯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她能不给他拖后腿，在香港把两个老的照看好就成了。 　　三个人正说着,乔猛打电话来了。 　　黎明道：“他还在炒房呢？” 　　乔猛这些年卖电脑、卖手机赚了不少。同时还在炒股、炒楼。 　　炒股,也是去年黎夏和自己员工说见好就收、落袋为安，他也就跟着卖了。前后赚了上千万吧。 　　但炒楼这回是真砸手里了。 　　他打过来，黎夏问他,“你手里一共多少套房？” 　　“一百二十八套。我现在每月的月供吓人得很呢,六七十万。”关键一边供着房，一边还得看着房价不断的降。 　　黎夏笑道：“你跟我们一样，活该啊！” 　　“你们？” 　　“我还有我老公，我堂哥，我们也正开会呢。” 　　乔猛赶紧道：“那让兄弟我旁听一下行不行？” 　　他不就是快撑不住了，打来问计的么。 　　黎夏道：“我们做生意的人,在银行的信誉很重要啊。” 　　“那可不是么。”不为了这个，他能咬着牙每月交六七十万的房贷？可是，还有十几年要供啊。 　　“你要实在撑不住，就按市价卖给我吧。” 　　乔猛道：“谢了。” 　　他自然不是真的要卖给黎夏，就是想问问她对当前楼市的态度。毕竟她都没有继续买了！ 　　还愿意全盘接手他这一百多套房子，那说明她依然看好后市。 　　那他都供了这么久了，就继续持有吧。 　　看来，夏姐的子弹也差不多打光了。不过他这一百多套对她不成问题，一次性付清，总价还不到一亿。 　　他知道那三位的态度了，就是撑着等国家的相关政策。现在就看谁的血条厚了！ 　　如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也跟着搏一把。 　　一年八百万，撑个三五年他还是供得起的。 　　比起来他不过是供房子，那三位可是有楼盘、地皮在手的。尤其是夏姐，说她是当前全国受损失最大的人都说得过去。 　　听说身家缩水了400亿了！都够造就400个亿万富翁了。 　　乔猛道：“夏姐，姐夫、黎总，你们说国家现在都还没有表态，是不是也是想借机洗牌啊？” 　　这几年投身地产业的人太多了。都知道搞房地产赚钱，是人是鬼都搞个资质就开始拿地、建房。 　　这样是不好管理的，所以要借这次美国次贷危机洗牌，把一些小的、资质不大好的地产商洗出局。 　　彭志杰道：“我个人意见和你一样。” 　　如果是这样，其实更说明了国家要继续搞土地财政的决心。不然干嘛借机整顿整个房地产行业。 　　黎夏对黎明道：“喏，既然都不打算退出，那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大家靠着血条硬撑呗！好在都不是只有这个产业。” 　　黎明点点头，确实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熬吧，熬过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他有物流公司，撑得住。 　　到8月24号，奥运会闭幕。我们前所未有的拿到了最多的金牌！东道主国的优势。 　　对这个结果，举国欢腾！ 　　这一次的奥运会举办得相当成功，不管是展现国力还是纯从经济利益上来说。 　　北京城又用了几天才慢慢回复了平静。 　　黎会计站在天井往天上看，“奥运会给我们的收获还有北京城这重现的蓝天白云啊。” 　　芃芃以前还小的时候来过北京，等回到香港她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这回来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黎夏点点头，“是啊，要不是得送他们哥俩回去上学，我都想在北京多待一阵了。” 　　黎会计道：“你那三套房，就那么搁着啊？” 　　程程、睿睿和芃芃都去看过自己名下的清水房了。 　　黎夏道：“顾不上，我也没打算出租。而且现在装修了，以后风格又会变化。就干脆先那么搁着吧。” 　　明哥的四套他也顾不上。他现在天天为了手里的地皮、楼盘降价焦头烂额的，哪有心思管那个？ 　　倒是老傅的六套装修出来一套了。傅萌平时周末回家住。 　　说到这个，黎会计感慨的道：“以前一家子买一套房都不容易，现在我听小宇和睿睿聊天都是我有几套房这样的话题了。他们可真是一个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 　　黎夏笑笑，“我们这一代，是赶上了好时候。爸你们年轻的时候吃大锅饭，哪有机会啊？” 　　“有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你这样的。” 　　8月30号，黎夏和彭志杰又带着老人们飞往香港。 　　这一次足足离开了八十多天。这八十多天，房价一直在持续下跌中。 　　深圳的房价一平又跌去了4000。彭志杰的纸面财富少了12亿，一天1500万。 　　黎雯三套房，又跌去了80万，差不多一天一万。 　　不过还好，她买的时候才5000多一平，加上装修才7000。还没跌破成本价。 　　彭志杰的是成本价都跌破了。还幸亏今年又买了不少，整体成本价降到11000左右了。 　　所以他真亏出去的，也就四五亿。 　　这种情况下，吴超和陈麒、陈才要在深圳买房子那可就容易了。如今完全是买方市场。 　　三人都以一万一平左右的单价买到了一套房。 　　虽然赶不上黎雯买得早的单价低，而且还挣了几年房租了。但是比起去年买的人幸福多了。 　　黎夏看着网上公布的深圳庞大的断供数量有些咋舌。 　　其实只要熬过这一波，哪怕是买在去年18000高价的，以后也是赚得盘满钵满啊。 　　她有不少员工在深圳买房了。 　　深圳工作的人都买了，还有在香港工作的员工之前向她问询，她也劝他们在深圳买的。 　　另外，彭志杰公司的人过年的时候问，她也说在深圳买房是个好选择。 　　从5月开始就有员工发邮件或者打电话问她，能不能断供？ 　　她都是统一回复，千万不要断供。 　　而且她言行一致，这几个月一直在买买买。 　　跟从前一样，不信她、不听她话的，她也懒得多说。 　　如今这些员工看着周围不少人断供，暂时轻松了，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 　　不过，都是成年人，自己的选择自己得负责。 　　31号大家各自休养生息，1号黎夏和彭志杰要送程程和睿睿去报名。 　　芃芃这回会跟着去观摩。不过她实在是太小了，才一岁半。所以还能在家玩儿一年。 　　她对于能去观摩还挺上心的，一大清早就在餐桌上call她二哥。 　　“小二、小二——” 　　睿睿愤然道：“我不叫小二。” 　　芃芃歪歪头，回忆了一下大哥怎么叫的，“老二？” 　　“我也不叫老二，我是小老二。” 　　“小、老、二。”芃芃一字一顿的学舌。 　　睿睿反应过来，“不对、不对，你得叫我二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芃芃道：“快吃！” 　　黎夏失笑，“妹妹都嫌你吃饭拖拉了。” 　　睿睿嘟囔，“反正又不会迟到。” 　　睿睿和米娜一起升入大班了，而程程也要和果果、柯嘉他们一起读三年级了。 　　到了学校，两个哥哥去各自教室了。芃芃就背着小短手在幼儿园庭院里逛着，看到感兴趣的秋千什么的还坐上去荡一会儿。 　　黎夏和彭志杰看着她，彭志杰道：“她这个走路的姿势......”好像两家的老头子啊！ 　　之前程程说小丫头在医院巡房，这会儿他们有画面感了。 　　黎夏上前两步，“宝贝，把手放下来。我们走路不背着手，你看爸爸、妈妈走路都没有背着手。其他小朋友也没有。咱们甩着手手走路。” 　　彭志杰道：“她是不是觉得这么走路还挺神气的啊？” 　　“有可能。” 　　芃芃左右看看，把手放下来。旁边很快有今天入园的小班小朋友来找她一起玩。 　　芃芃也是比同龄人要高一点，被错认成新同学了。 　　她便跟着小姐姐们一起玩去了。玩儿上了，也就顾不得背手了。 　　睿睿很快从中班出来，和米娜一起。这是他最要好的小伙伴，他叫上一起出来带小胖妞玩。 　　米娜对着黎夏和彭志杰喊阿姨、叔叔。 　　两人笑眯眯的应了。 　　睿睿左右看看，“爸爸、妈妈，我妹呢？” 　　黎夏指指那边，“跟一群小姐姐玩儿去了。” 　　“哦，我还担心她一个人不好玩呢。” 　　“没事，你玩你的去吧。” 　　黎夏也问了芃芃，要不要明天也来玩。 　　她点头说要来。结果第二天送她来，预备如果待得住就送来多读一年小小班的。 　　结果黎夏一走，她就跟着跑，“妈妈，等等——” 　　“你不说这儿好玩么。” 　　“你，不在。” 　　黎夏笑，“还要我天天来守着你读幼儿园啊？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 　　黎夏带着她去民俗园区。这儿热闹，她待得住。 　　黎夏在看报表，这几个月连保本经营都算不上，有10%的亏损。 　　芃芃就跑到客栈去找陈垚姐姐。金姐在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黎夏姑姑告诉她，“陈垚么，她没来，在外婆家。” 　　“我找她，去。” 　　“远着呢，你找不到的。要不姑婆问问，让表叔把她送来吧。”黎夏姑姑转身和她姑父商量，“香港的天气好，要不让垚垚过来吧？” 　　“我当然乐意啊，你问问陈麒和秦悦。在这边孩子的英文基础还打得不错。” 　　陈垚姐姐不在，芃芃只好先回去了。路过游乐区，她瞅了瞅拐个弯进去。 第954章 　　游乐区芃芃有印象,陈垚姐姐带她来过好几回。 　　她们两个就是一岁多两岁，旁的也没人敢让她们坐。就只能去坐旋转木马和摩天轮这两样比较和缓的。 　　摩天轮还得是不恐高、有大人陪着才行。 　　陈垚是常客。她有一张园区的消费卡，黎夏给她充了一万块在里头。 　　给她挂在脖子上,她想起来了就能来坐坐。 　　这样是为了方便做账。 　　知道她是内部员工的子弟,而且听说还是老板侄女。她来了刷过卡管理员就抱她上去木马背上坐着。 　　做摩天轮得大人一起，她通常把爷爷带来作陪。 　　因为黎夏姑父是不用上班的。 　　金姐看芃芃想坐木马了，便也拿了张卡去刷。这还是当初程程充值的那张卡。 　　芃芃有经验,‘滴’一声后就可以进去玩儿了。一进来她就想起来了。 　　她一高兴就在上头转了三圈。然后又换到摩天轮去,这回金姐陪她上去坐。 　　白华在下头仰头看着,并且注意着四周有没有异常人物。 　　芃芃三兄妹,至今在网上流传的照片都是眼睛被遮住的。 　　哪怕是程程三四年前去纳斯达克敲钟的照片也是这么处理的。 　　有过沟通,媒体这方面都是比较注意的。 　　所以,基本没人知道这是老板亲闺女。 　　等芃芃玩儿了回来，高兴的告诉黎夏,“人少！”不用排队。 　　黎夏苦笑，“你玩得开心就好。” 　　她今年营收能创新高,没准能到1500亿,但却没有利润还得倒贴钱。 　　而且，她300多亿贷款，一年还得付20亿利息呢。 　　地产如今是至暗时刻,而且还有一波重大打击没到。哪怕是知道前世发展的黎夏,如今其实也是在豪赌。 　　就是赌自己能撑到房地产回暖、增值的时候。 　　但做手机长远来看应该是有利可图的。 　　毕竟第一代手机都能勉强持平嘛。 　　如果以后大量的卖出国去，或者直接是把LX系统授权给别的手机生产商了，那就是能赚大钱了。 　　彭志杰晚一点也过来园区了，郭淮跟着他一起来的。 　　这还是他头回到民俗园区来。 　　他笑着在黎夏跟前坐下，她正陪闺女拼拼图呢。羊村的拼图还没有拼完。 　　“黎首富，听说你子弹也打光了？” 　　黎夏教了芃芃叫‘郭叔’,然后继续抱着她道：“那倒没有，我账上还有点钱。但总得给其他产业留点。怎么，你要准备出手了？” 　　郭淮摇头，“董事会不同意，说怎么都要等中央的政策出台之后。可好地段都让你们收入囊中了吧？” 　　彭志杰开始买入的时候，他也动心了。但郭氏的董事会不同意，他只能拿自己的私人资产去深圳买了点地。 　　他私人资产也就和彭志杰差不多，真说起来现金还没他多。毕竟彭志杰刚卖了煤矿。 　　他私人在内地只做了房地产，萧子宸不肯收地产做质押品贷款给他。 　　每天都在跌价的东西怎么做质押品？ 　　所以，他就只买了十来亿的地皮。私人名下的还不如彭志杰多呢。 　　黎夏笑，“那你怎么不说我们溢价了呢？如今都还在跌。想要好地段，那得付出代价啊。你找我什么事？不是卖陆家嘴那块地，我并不是很想看到你的。之前我堂哥时不时就来跟我说地价、房价的事，我的心态都要受影响了。郭总，你卖内地的地皮换取现金，你们董事会应该会通过的哦。他们应该是想让你在香港搞房地产吧。” 　　郭淮道：“我要卖早卖了，还等到如今跌去了三成价再卖？你买那么多地，真的没内幕消息？” 　　如果他能在黎夏这里拿到一句准话，回去都要好说服那些老古董一些。 　　他没办法胡编的，黎夏肯定不会替他圆谎。 　　黎夏摇头，“没有，我们就是豪赌。赌国家不会让房价硬着陆。连正清那份，你不是有郭氏30%的股份么？剩下的股东不会都反对你吧？当年郭老爷子投资大陆，那些人也都是看到了好处的啊。” 　　“我大哥纠结了一部分股东跟我打擂台。他们不看好内地，想去英国发展。他手里再怎么说也有10%的股份。加上一些股东，就有25%左右了。剩下的人大多中立或者偏向他。他们不是不知道中央政府可能会有对策。但就是求稳，要等政策出来了再行动。” 　　黎夏道：“等政策出来了再行动，那怎么也是有汤水喝的。你也不用太急了，再说你私人不是还买入了十来亿的地皮么。你们那样百年的世家，确实是求稳占上风的。” 　　郭淮看看耐心陪女儿拼拼图的她，“你还真是稳得起啊。不是听说你身家缩水400亿了么？” 　　“跌的都是股票和地产。股票是美国次贷危机影响的。我的互联网子公司发展得那么好，早早晚晚肯定会涨上去。地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是看好后市的。而且我今年的营收可能破天荒的能到1500亿呢。” 　　郭淮震惊，“那么高？”顿了顿又道：“你今年确实太有存在感了，是零售那块起跳了吧？” 　　自从知道了黎夏做慈善换取老百姓好感的战略，他好好研究了一下她的产业。 　　她的零售业把14亿的人口红利吃得饱饱的啊！ 　　黎夏点头，“是的，这才是个开始而已。” 　　这才2008年，网民数目还有限，电商还没有真正的发力呢！ 　　9月8号，LX手机第二代正式上市。 　　黎夏一早飞贵州，9号王广峰结婚的嘛。 　　耿清欢跟她一起去的，因为新娘子是清凉一夏慈善基金会的人。 　　她也不太忙，就跟着坐飞机往返一趟。 　　黎夏没有带芃芃，让她跟着她爸在家。上次小姑娘病倒把黎夏吓着了。太小了，环境经常变化受不了。 　　来回只去两天，就不带她了。 　　临走小姑娘还在爸爸怀里给她做‘拜拜’呢，以为她只是出一会儿门。 　　黎夏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电脑，上头在显示二代手机的实时销售数量变化。 　　定价是2400和2800。旧手机可以折价100到800，视磨损程度而定。 　　有一部分人觉得不用换，LX一代手机才买了不到一年。 　　譬如韩森两口子就是这种想法，他们对手机没有太高的要求。 　　毕竟要换，至少得花1600块。 　　但也有人乐得换新的来用，能以旧换新省大几百还是不错的。 　　毕竟才买几个月，一般都爱护得很好。 　　那再贴一两千就能换一个升级版的还是不错的。这种一般是高级白领或者小老板。 　　还有人直接在KK商城的LX手机页面留言问，等到双十一的时候是不是会降价。 　　客服回答肯定会降，但降多少要等通知。 　　黎夏自然已经用上新手机了，耿清欢也买了一个。她拿在手里看着lg笑吟吟道：“黎夏二！” 　　黎夏白她一眼道：“你才二呢！” 　　“你这手机上自己写的黎夏二啊。”耿清欢指给她看LX2。 　　“这读作LX2代。你小姑环游世界还没打算回来呢？” 　　耿清欢道：“我也不知道她目前在哪个国家。她说要是走到哪里有人能让她留下，她就不走了。” 　　“那你结婚的日子定了么？” 　　“12月8号，就在北京的四合院。把日子挪出来哦，全福太太。” 　　黎夏比了个OK！ 　　“到时候她肯定得回来。” 　　耿清欢笑，“她肯定走到哪，跟你一样也都拿着笔记本电脑呢。心都还在浮华之中，就是世外桃源我估计都留不下她。细细一想，我们上次去苗寨都好多年了啊。吉姆听说我们要去贵州，还问我是不是去苗疆呢。他居然迷上了武侠小说！很多东西都看不懂，要拉着我问。” 　　想到那个场景黎夏噗嗤声笑出来，顺手把笔记本合上了。 　　这会儿十来点钟，手机上市一个小时。各地汇总的数据已经超过三万了！ 　　没有双十一加持，这个数据还是相当不错的。看来市场对LX手机还是有些认可了。 　　不枉她前后投入了三百亿搞研发啊！ 　　“他是不是觉得苗疆的蛊毒很神奇啊？” 　　耿清欢笑，“他说不科学！对了，黎夏姑姑，你还不拍电影么？” 　　黎夏惊讶道：“你还想演不成？之前说去申最佳新人奖，你不是说你不吃这碗饭，就不去跟那些新人演员争食了么？而且，我上次找你演也是因为你外形太贴合我心目中的陆宜了。下一部可不会为你量身打造。” 　　耿清欢道：“我知道，怕也是让黎雯上。” 　　黎夏一愣，“嗯？” 　　“外界传言你的影视子公司要给你拍自传电影啊。” 　　黎夏震惊地道：“这谁传的，我没那么自恋好不好？” 　　她拿起手机打给游鸣，“外界传言你要给我拍传记电影么？” 　　游鸣道：“就前两个月圈内人聚餐的时候话赶话的说到那里。都说这是个好题材，从下岗女工到全国首富。再挟今年您的知名度，肯定能吸引不少人进电影院去看。酒席间说起，我就说这得看您的意思。您不点头，我怎么敢立项？而且，如今房价、低价一路走低，外界有些怀疑您这一波投资。可能现在并不是给您拍自传电影最好的时机。” 　　游鸣的职级可以批电影项目了。但事关黎夏，他肯定得请示的。 　　黎夏道：“你可别立这个项，我不会批的。” 　　“那黎总，以后如果您愿意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不会有这天的。” 　　耿清欢看她挂了电话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其实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题材。别说电影，你这一路的经历就是拍电视剧都有内容啊。” 　　黎夏道：“月满则亏！不能被捧太高了。” 　　耿清欢想了想，“也还好吧，如今全网都在传你买地皮这波估计陷得有点深，恐怕暂时不好脱身。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猜你的资金链没问题。毕竟你的超市、KK商城、物流、互联网都是日进斗金啊。股票的涨跌也不会对你的经营造成严重影响。” 　　“我这两年暂时不搞什么大动作，资金链不会因此断裂的。你说到苗寨，还真不知道石理事长在那里深耕多年，那边变样了没有。说起来你我当的都是甩手掌柜啊。要不是他每月还发财务报表来，我时常忘掉这茬事。你说要是他哪天准备重出江湖干回老本行搞金融去了，咱俩还真找到合适的人接替。” 　　她们俩许久没再来贵州了。上次石理事长结婚也是回老家结的。 第955章 　　大约十一点,飞机降落在贵阳机场。 　　甄书记和芳姐亲自来接的她们。芳姐玩笑道：“二位老板，中午容我们夫妻尽下地主之谊。” 　　黎夏和耿清欢在贵州山区的脱贫工作上都是做出了贡献的。所以甄省长这是公私两便了。 　　耿清欢道：“婶子你别拿我们开心了。不过我问一下，中午请我们吃什么啊？” 　　甄书记笑道：“正宗酸汤鱼啊！” 　　黎夏道：“您二位吃了十年酸汤鱼了吧。就不换换口味？” 　　这位32岁来这里当市长,如今44岁做到正部级也算是发展得不错了。 　　甄书记道：“我想换就换啊？对了,我问了一下，去年借你的三个亿扶贫款在全省搞的苗寨特色旅游今年开始盈利了，年底能先期还你三千万。” 　　黎夏去年的30亿,除了韩市长那里借走了5亿修高速公路。甄书记这里也借了3亿搞苗寨特色旅游。 　　芳姐也关切地道：“听说你身家缩水了400亿,真这么多啊？” 　　黎夏点头,“真这么多,我今年全年估计是颗粒无收,还得往里头贴几十亿。不过还好,暂时不会有生存危机。” 　　芳姐看到黎夏在电视台接受采访，自己说脱口秀的时候,真是冷汗都差点出来了。 　　这要是黎夏点她一下，对她家老甄的仕途影响可就太大了。 　　幸好、幸好当年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甄书记道：“一个是地产,一个是手机花的钱多吧？” 　　“是啊,都是吞金兽。” 　　甄书记没有多说。他倒是听到点风声，中央也在开会讨论地产业的现状了，不过还没有下定决心。 　　至于手机,做得起来的话应该是好处在后头。不然这位不会投资巨大的去搞。 　　具体要花多少钱他不清楚,但就一些耳闻也不会是小数目。 　　黎夏和耿清欢直接到耿家的五星级酒店落脚，入住一个套房。 　　甄书记和芳姐把他们送到酒店门口就先行离开了，约好12点半在餐馆碰头。 　　路费算黎夏的，这住宿费自然是耿清欢负责了。 　　套房从客厅窗口望出去，能看到黎夏的广场。 　　耿清欢抱着胳膊道：“好可惜，这里差点就叫清凉一夏广场了。当年1.1亿买下来的吧？” 　　“是啊,当时差不多是duble的价格了。” 　　趁着建材和建筑工人的人工低廉，黎夏如今有50多个广场正在修建当中。 　　这50多个广场的建筑费用也是很惊人的，都算上起码又是百八十亿。 　　不过还好，如今工程队找不到其他的活儿，包工头都愿意先垫钱。不像从前还要讲讲条件。 　　看到黎夏的其他生意都在蒸蒸日上，他们倒也不怕她会付不出钱来。 　　耿清欢由衷地道：“你现在大概不会遇上什么真的危机了。” 　　黎夏道：“就是产业配置上，不要去瞎搞一些不切实际、华而不实的产业就好。”譬如什么新能源汽车之类的。 　　她可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出的如今的产业配置，确实一二十年内都是很稳妥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甄书记说起当年她俩在山道上滚得一身稀泥巴的落荒而逃，直奔市政府找他。 　　“当时把我给吓得，以为你俩出什么事了呢。这没法跟你们家里人交代的啊！” 　　芳姐也笑，“当时我也说你俩胆大，也不怕去苗寨出什么事。” 　　黎夏道：“主要是我，她当年还是个孩子，就是跟着我去的。我本以为我带了那么多人挺保险的。现在想想，幸亏没出状况。那会儿我也是太年轻了，不够稳重。” 　　甄书记笑，“不过你俩去过的那个苗寨倒也是如今发展得最好的。从那次开始，就源源不断有苗寨的人开始下山到你的超市打工。然后陆陆续续开始转变了观念，很多年轻人带头搬到了山下居住。给我的工作带来了不少便利。另外就是你搞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推广，对山区的帮助也极大。还会有你俩一起搞的那个慈善基金会，这十来年真的帮助了不少以前没机会读书的女娃娃。来，我敬你们俩一杯！” 　　黎夏和耿清欢赶紧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有用就好，也不枉我们在山路上滚了几转。” 　　下午在酒店午睡起来，两人就去广场找了个露天咖啡馆坐着，数广场的人流量。 　　广场的负责人得知黎夏来了，忙打了个电话过来，“黎总，我来汇报工作？” 　　并不确定老板时不时想她前去打扰，或者暴露身份。 　　“哦，晚一点吧。四点你到酒店来。” 　　电话挂断，耿清欢戳戳黎夏，“那几个巡场的保安走过、路过都要看你两眼。” 　　黎夏看过去，是几个很早就入职的退伍兵。以前在安保公司，跟着上过大堤抗洪抢险，前段时间还回去抗震救灾了。 　　如今他们在物业公司，就等着到了年龄退休。 　　现在儿大女成人的了，收入也还可以。 　　不过，以他们的职级应该不会轮到在广场上巡视了， 　　应该是有人先瞅到郭权了。然后知道她来了，特地跑来的吧。估计也是他们告诉的广场负责人。 　　黎夏看过去，郭权这么多年还是喝不惯咖啡，喝一口苦着一张脸。 　　黎夏对着那几个保安挥了挥手，然后对郭权道：“你晚上把人召集起来，我请大家吃饭。” 　　这会儿都在上班就算了。 　　郭权点头应下，过去和其中一个人说了两句。 　　“哎，好的，头儿。我这就去通知大家伙。” 　　郭权好笑地道：“你们是小朋友么，还跑来老板跟前晃悠。” 　　“不是，就听说老板来了，想来看看她。又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不敢上前打扰。再说我们这不是上班么。” 　　“那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啊？” 　　晚上吃饭黎远也跑来了，他下午到的贵阳。他是王广峰的徒弟，这几年王广峰带他尽心尽力的。 　　如今师傅结婚，他自然是得来的。 　　而且国庆他结婚，王广峰肯定也是会去的。 　　其实王广峰的工作地点也在蓉城，但女方在贵阳还不像他拿个笔记本就能工作了比较方便。 　　他就把结婚的地点定在了贵阳。就在黎夏现在落脚的酒店举办婚礼，集团公司和耿氏一向是来往密切。 　　尤其耿氏国内的五星级酒店一直都是耿清欢在管。 　　“小姑，你是住的套房吧？”住套房肯定房间比较多。他就算捞不到单独一间，和白华挤挤也行啊。 　　黎夏看着他，“你连住宿费都要省啊？” 　　“没法子，现在供着房呢。”他姐的房子买得早，还没有跌破成本价。 　　但他的是真跌破了，于是感觉上一下子就穷了。 　　而且，首付、装修他都欠着父母钱呢。 　　耿清欢本来在埋头吃鱼，这会儿抬头笑道：“听说你老婆比你厉害啊？” 　　黎远点点头，“嗯，清欢姐。如今男女平等了，女的厉害一点也说得过去。你看你就比吉姆厉害多了！” 　　说话间好些个保安过来向黎夏敬酒，都是说的‘黎总，我干了，您随意！’ 　　黎夏都站起来举杯意思了一下，“我真只能随意，你们人太多了！” 　　陆芸和她老公也来了。她老公就是贵阳市政府上班的，副厅级了。 　　她也是来喝王广峰喜酒的。大家一起在香港共事了挺长一段时间，关系不错。 　　今晚黎夏是包了以前芳姐两口子带她来吃过一家鱼庄招待这些跟了她多年的下属。 　　还幸亏是包场，来的人比她想的还多，场面十分的热闹。 　　大伙也十分的随意，都是十几年的老同事了，一起经历了很多。 　　黎夏问陆芸，“你们还两地分居呢？” 　　“没事，我们挺时尚的，周末夫妻。您和彭总不是也过了挺长时间这种日子么。” 　　黎夏把手搭在陆芸肩头，“我是说高翔都休产假了，你也要抓紧啊。” 　　不但高翔休产假了，晚一点黎夏看到的叶颖也是大着肚子。 　　王广峰是互联网子公司能拿股份的骨干，聂政自然也来了。 　　互联网子公司一群人开着车，顺道把本部门和其他部门的一些老同事载上一起来的。 　　黎远就是搭的一个上司的便车。他这一趟住宿费省了，路费省了，就只需要出个红包。 　　蓉城开到贵阳，如今的路况开了好几个小时。都是8号中午开过来的，来了听说老板请客，一个个就很主动的来吃晚饭了。 　　搞得一顿晚饭生生吃成了流水席，一桌吃完还得赶紧收拾了上菜。 　　这些人一个个都骂王广峰不地道，在蓉城摆酒不就好了。 　　王广峰笑嘻嘻的给大家倒酒，“就当是远足嘛，贵州风光明媚啊。还有老板扶持的特色苗寨旅游，明天上午大家去看看。” 　　黎夏有些无语的看着一波一波赶来吃晚饭的家伙。最后连江山、还有卢主任等人也是跑这儿来吃的晚饭。 　　其实王广峰是计算机系的，卢主任和江山他们是经管系的，本来不搭噶。 　　但王广峰入职后也跑去经管系旁听了课程，反倒关系比跟计算机系的人还好。 　　所以，他们接到帖子也都给面子的来了。 　　据说今天来的车队绵延了一公里以上。 　　因为车子的状况不同，一开始从蓉城出来还都在一起，开着开着就拉开了距离，这才造成了如今流水席的局面。 　　不过也幸亏不是一窝蜂到的，不然店家都忙不过来。 　　幸亏这家有自己的鱼塘，鱼不够捞就是了。菜不够，最后只能打电话让黎夏超市的人送过来的。 　　载着卢主任过来的是西南区的市场经理包华。 　　当年他和程武是卢主任的学生，跑到刚开业的黎夏超市实习。和王广峰是前后脚来的。 　　不过一开始他们都没正式入职。包华和程武大四实习一年后入职。又干了两年，做到了区域经理。中途还去读了三年研究生。 　　2000年研究室毕业的时候，外头就业形势已经不太好了。而黎夏超市正如朝日冉冉升起，两人便又回来了。 　　如今都做到了L7，一个是市场经理，一个在总部任职。 　　江山吃过晚饭过来和黎夏打招呼，“黎总，正发愁下了飞机上哪吃晚饭呢。师院（师专升师院了）群里说晚饭你请了，还把地址都发了出来！” 　　黎夏好气又好笑，“我就是请在贵阳广场的保安们。谁知道你们一个个都不请自来吃大户。真要说起来，这顿不该我请，该王广峰掏钱。” 　　王广峰对着黎夏拱拱手，乐呵呵道：“老板，我请、我请！” 　　他也是听说客人都奔这儿来了，赶紧跑过来的。 　　“算了，我一早说了请客的。” 第956章 　　黎夏摆手笑过,交代章清惠回头买单，然后和耿清欢一起出去。 　　她今天宴请的正主：身在贵阳的退伍兵保安们都已经吃好出来了，得给后来人腾位置啊。 　　这会儿鱼庄外面的空地上,老板请了人在表演当地的芦笙舞。 　　苗女身上戴着银饰,合着芦笙的声音欢快起舞。 　　保安们都在抱臂看着，见到黎夏吃好出来纷纷打招呼，“老板——” 　　黎夏对他们笑着点头。 　　郭权看到有人在摄影,而且镜头正对着黎夏便走了过去。 　　旁边有人赶紧道：“我们是当地旅游部门的。能不能让黎总帮我们做下宣传？” 　　郭权知道黎夏和甄书记的关系一直挺好,而且苗寨特色旅游她是借了三亿出去的。 　　“那你们得提前打个招呼,征得同意啊！我老板同意了出镜才行。” 　　对方赶紧给旅游局的领导打电话,然后电话一路打到了甄书记那里。 　　甄书记打过来拜托,黎夏笑,“给你老兄一个面子。” 　　甄书记笑道：“哎，你想不想穿穿民族服饰啊？入乡随俗嘛。” 　　“你这得寸进尺了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黎夏和耿清欢还是换上苗女服饰，戴上众多银饰跟着当地人学跳起了芦笙舞。 　　帮人打个广告,好歹能做个表率早点还清她的钱啊。 　　30亿对这会儿的她,还是比较重要了。 　　甄书记和芳姐也驱车来看，芳姐也加入了进来。 　　之后的宣传便直接用上了这一段视频。 　　坝子上合着乐曲舞蹈的黎夏等人和窗口欢快的吃着酸汤鱼的众人交相辉映。 　　第二天中午喝完喜酒，两点钟黎夏和耿清欢就起飞了。 　　今天9月9号,还是黎夏和彭志杰结婚的九周年纪念日呢。 　　她回到香港家中,彭志杰正和芃芃在看幕布上黎夏跳芦笙舞的视频呢。 　　少数民族的集体舞蹈，不复杂。她能踩准乐点。 　　芃芃看得也很欢快，站在幕布前跟着跳。还跟她爸要blingbling的首饰。 　　“行，我让人给你打一套。” 　　而程程和睿睿也放学被司机接回了家。 　　他们看到还有男的上场跳舞，也跟着人家跳。 　　睿睿跳得最好、学得最快，“妈妈,那么好玩，你怎么不带我们去呢？” 　　“你们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上学。” 　　“那不就结了。回头表哥结婚是国庆节，大家都去。” 　　“有这么热闹么？” 　　黎夏道：“这不是结婚的婚宴，是昨晚我请老员工吃饭。” 　　睿睿抓着黎夏的手问，“妈妈，以后我结婚，你怎么给我办婚礼啊？” 　　彭志杰问道：“你要和谁结婚啊？” 　　“米娜啊。” 　　彭志杰扯扯嘴角，“四五岁的奶娃娃，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啊？” 　　睿睿点头，“办酒席、入洞房，然后一起生小娃娃。”他在民俗园区观过好多回礼，知道流程的。至于后半部分，那是根据父母的生活补充的。 　　黎夏道；“过几天在深圳的通信子公司有一场热闹给你凑。别把什么结婚，尤其是和人家米娜结婚的话挂在嘴边上。” 　　程程道：“妈妈，是工信部领导来参观么？你是不是要把民俗园区的表演团队也拉过去？” 　　工信部的领导周六上午来，以如今的清淡，把人拉一些过去不影响周末园区的表演的。 　　人少了有些节目本来就不会上。 　　当天一家五口一起出去过结婚纪念日。黎夏在餐厅逗着胖乎乎的芃芃，“爱妈妈——” 　　芃芃跟着她学舌，“爱妈妈——” 　　彭志杰把闺女抱过去教‘爱爸爸’，然后程程、睿睿教‘爱哥哥’。 　　一家人正说得高高兴兴的，大堂经理领着服务员送牛排上来。 　　黎夏看向年轻、英俊的大堂经理，直把人看得耳根微微发红。 　　彭志杰和程程、睿睿的都愣住了。然后就听了黎夏问道：“雯雯呢？” 　　死丫头瞒得挺好的啊!要不是耿清欢昨天喝高了说给她听，她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儿是耿家的五星级酒店的餐厅。这位之前是深圳五星级度假村的管理者。 　　据说黎雯和他就是雪灾之后那次集体疗养认识的。 　　黎雯打沙滩排球的时候，他也在一旁看呢。 　　“她今天在深圳，没过来。” 　　彭志杰猛地明白了过来，再看大堂经理的眼神就温和了许多。 　　等人上餐退下后，他笑吟吟的问道：“雯雯男朋友呢？” 　　程程和睿睿立马露出八卦的表情。 　　黎夏点头，“对，他之前在深圳管那个五星级度假村。现在管这家五星级酒店。” 　　彭志杰点点头。原本酒店总经理亲自来服务，他没有多想的。 　　以黎夏和耿清欢那丫头的关系、以她的地位，人家也可能是表示尊重嘛。 　　睿睿道：“妈妈，他长得不错。不过，他有大表姐的钱多么？” 　　黎夏道：“他有耿氏酒店股份的。”哪怕不多，应该也能分红不少。 　　不过据说黎雯是看中了人家情商高，相处起来舒服。 　　要做好五星级酒店或者度假村的总经理，确实得有高情商才行啊。 　　9月12号周五下午，黎夏一家五口坐车回深圳。 　　后面还跟着几辆车，黎会计他们也跟着来看热闹。 　　参加表演的人也一道坐大巴过来了。 　　到时候也不能就是干巴巴的参观，还是得有个欢迎的仪式的。 　　9月8日，LX2代手机上市，一共卖出15万部。其中参与置换的有5万部。 　　接下来三四天，一天大概也是接近十万部，三分之一的置换率。 　　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了继续使用LX1代。 　　没有‘双十一’加持，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不过，这个数据是呈下跌趋势的。品牌威力大概快释放完了。 　　所以这次也是希望借助工信部领导的莅临参观，再掀起一个**。 　　要是二代手机卖得好，没准今年可以不用往里贴钱。 　　车子开到员工中心停下，表演的人员都跟着入住宿舍的空房间。 　　黎会计他们也都住得下。 　　明天傅杳钧和聂政也会一起参加欢迎仪式，并陪同参观。 　　他俩下午坐着黎夏的私人飞机携带助理等人一起抵达的。 　　聂政要当爸爸了，在飞机上跟老傅取了不少经。 　　毕竟老傅的小儿子才六岁嘛。 　　郑奎主动积极要传授他经验，聂政不学。 　　“你那是当爷爷的心态，我又不是要当爷爷了！” 　　至于老板，老板那是当妈，不一样。 　　老傅‘哈哈’两声，确实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会儿黎夏到了，他俩和徐立一起带着人迎出来。 　　黎夏点点头，“明天都支棱起来啊。并购好又多之后咱们很久没因为自身业务上官方的报纸了。” 　　其实今年官媒的报纸上了不少回，但都是因为救灾。 　　“是。”众人齐声道。 　　“走，去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黎夏的目光朝黎雯看过去，她这半年都在深圳分公司上班。 　　挺方便谈恋爱的！ 　　毕竟她男朋友凌朝晖之前在深圳，后来在香港。 　　真是枉费她还托钟情给小丫介绍了一个博士。人家今年九月开学直接在C大任教了。 　　不过既然她喜欢情商高的，那个一心读书的博士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吧。 　　黎雯有点紧张，凌朝晖9号就给她打了电话，说小姑都知道了。 　　不消说是从哪知道的了。 　　她打电话去问耿清欢。耿清欢断片了，不记得自己把她俩给卖了的事。 　　不过她推测一下时间，还真的只可能是她干的。所以她也认了帐，答应到时候他俩要是结婚，她这个老板免费提供场地。 　　黎雯对着黎夏陪着笑脸，黎夏道：“雯雯，你带爷爷、奶奶他们先上楼休息。” 　　“好勒。”黎雯答应着上前来，陪一众老人家和小人家上楼。 　　有她去了，彭志杰便跟着黎夏一起到研发室去。 　　生产车间不在这里，徐立都是外包出去的。包括MP3、MP4等等都是外包的。 　　彭志杰和黎夏都不懂技术，只能看个热闹。 　　徐立道：“黎总，您不是想让LX手机走出国门么。我请人统计了一下在我们的影视剧出口比较多的泰国、缅甸、菲律宾、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手机的销售量。” 　　之前萧阳把LX一代手机摆在eBay网上卖，借着电视剧出口的东风在华人聚集的南亚国家卖得还不错。 　　这会儿数据拉出来了，过去十个月的销售量和当时是否有影视子公司电视剧播放，一看就是正相关的关系。 　　对徐立来说，明天工信部的领导来参观，那就是锦上添花。 　　前期还是得靠他们自己把事做好。 　　“我想到这些国家的大城市去开设LX手机的专柜进行售卖。对很多人来说，还是不习惯从eBay网进行跨国网购的。咱们国内有专修点，但那些国家没有。所以他们网购也会担心手机出了问题没处修去。” 　　这些国家是有基站的，直接卖手机就可以了。这比去非洲卖手机还方便些。 　　黎夏点头，“可以的，你都去试试吧。明天和工信部的领导说一声就算是报备了。” 　　徐立道：“嗯，一代手机和二代手机我打算同步上架。满足不同阶层的需要。” 　　一代手机如今很便宜了，折合人民币200美元的样子。对当地人来说，花200美元买个智能手机也不贵。 　　而且LX一代手机上市也才10个月，不落伍。 　　而需要的成本就是在当地租赁门面，招聘员工的花费了。这些地方的人力成本，比欧美国家便宜不少的。 　　还可以招聘中国留学生做兼职。 　　傅杳钧和聂政也点头，觉得这个做法不错。 　　傅杳钧道：“零售子公司可以转一部分有经验的促销人员给你，我让助理去找懂英语的。能拿出国补助，估计不少人是愿意去的。估计现学简单的英文都有人肯的。” 　　第二天上午工信部的领导来的时候，黎夏就和对方说了。 　　“可以啊，走出国门去。这也算是第一步嘛！” 　　黎夏点头，“对，我和老徐说的，以后有条件了还想去非洲卖手机。就派人去给他们建基站。非洲也是广阔的市场，我们还有传统友谊。如果能先下手为强，让非洲人民都用上我们的国产手机，我觉得是很不错的。” 　　“要注意安全问题啊！”非洲很乱，时不时有战乱发生。虽然要过去挣钱，也得注意技术人员的人身安全。 　　培养一个技术人员不容易的！ 　　黎夏看看彭志杰，后者道：“领导，他们公司届时会从我的安保公司带人一同前往。” 　　说实在的，要不是三个孩子还小，他和黎夏都想过去看看的。 第957章 　　非洲的自然风光和动植物资源那可都是相当迷人的。 　　关键在非洲弄一块地方修个城堡,可以囤好多军用物资自己用的。 　　有钱，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随便买，战斗机都能搞一架玩玩。 　　但是,有三个孩子,最大的还没有满八周岁，最小的才一岁半，那可就不敢去了。 　　去了万一出什么意外,三个孩子作为一两千亿资产的继承人,就真成了奶娃娃抱着金砖在大街上走了。 　　不过,这都是下一步了。 　　如今,暂时就是要到新马泰、缅甸、菲律宾等地去开设专卖店卖手机。 　　徐立昨天就干脆了当的把这茬事拜托给傅杳钧了。不是他要零售子公司的促销人员,是这件事就全权交给零售子公司去办。 　　他们通信子公司就只有技术人员,不擅长这些。 　　傅杳钧自然不会拒绝。他一开始那么说是因为通信子公司的账上只有进没有出。 　　之前卖了500多万部手机，一百多亿的进帐就全记在超市和KK商城的头上的。 　　还有MP3、MP4那些电子产品也都是记在超市和KK商城。 　　如今完全是徐立的想法,他本来是想给徐立一个进账的机会。既然他不在意，只埋头搞技术,那就这么着吧。 　　这会儿众人陪着工信部的人参观,基本也是徐立在讲。但他只讲技术，人情世故是不怎么理会的。 　　当年去美国挖人，聂政是特地打听过他的为人的,就是一门心思扑在技术上的主。这样的人活得比较的单纯。 　　黎夏从香港过来,离得近。 　　傅杳钧也是为了顺道去香港看父母和儿子。 　　至于聂政，他是来帮徐立扎场子的。毕竟是他出面挖回来的人。 　　所以，就显得集团公司对这件事非常的重视。除了黎夏亲自到场，还来了两个L9。 　　工信部的领导就挺受用的啊。 　　而且，黎夏把东西卖到国门外的战略，这是符合国家利益的。这是为国家赚取外汇啊! 　　在研发的工作室,他点头道：“这个头起得很不错，好好搞！” 　　这样一来，他回去也多一些可以说道的内容。 　　黎夏点头，“一定会的。领导，外头准备了欢迎的节目，咱们出去看看吧。” 　　“好！” 　　第一个节目就是章亮的历代古装秀。曾经随文化部出访各国这个资历真的是相当的镇得住场子。 　　这是周末，有人给出机票，陈玲周五便也飞过来了。 　　她还把徐英姿和陈垚都带来了。陈才之前也结婚了，老婆叫周扬，是一个在读研究生。 　　她爸是北京军区后勤上的领导。 　　目前怀孕六个月，这次也一道过来看看自家在深圳的新房子。回头还想去香港照一下B超。 　　当然不会看到是女娃娃就不要了，就是有这个条件想提前知道一下。 　　第二个节目就是陈玲的古典舞，依然是那么的精彩、养眼。 　　她昨天私下同黎夏道：“要是40岁之前得不到春晚的邀请，我就要走下坡路了。不过还好，我等到了！” 　　这一两年她在网上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了。 　　黎夏当时笑笑，“嗯，我今年又要去看春晚。”她也收到邀请了。 　　陈玲眉飞色舞的表情就那么定格了一下，完全没给她显摆的机会啊。 　　另外，秦省长说如无意外，2009年国庆节她可以上天X门二楼去观礼，看阅兵式和文娱汇演。 　　秦省长这是提点她，这一年多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这件事还没有对外公布，黎夏也只偷偷告诉了黎会计。 　　黎会计乐得很！在那上头能有一把椅子坐，那可真是光宗耀祖的事了。 　　中午的时候，黎夏用四菜一汤的商务餐招待客人。 　　不等人离开，KK新闻上已经发布了相关的消息。聂政今天除了扎场子，也是为了第一手的新闻而来。 　　陆芸也一道来了，她那里出了稿子和配图，聂政立即拿过来给工信部的领导看了。 　　对方没有异议，他们就发布出去了。KK新闻和公司官博都同步发布。 　　然后黎夏的博客也转载了。同时网站各页面都跳出了短标题提醒。 　　这个关注度一下子就上去了，很快冲到了热门榜的第一。 　　公司官博顺势说了下一步要去南亚诸国设立专卖店的事，并且说了优先招聘中国留学生做兼职。 　　下头一阵欢呼声！一群留学南亚的学生欢欣鼓舞。 　　不但是多了一个勤工俭学的去处，更要紧的是这也代表着国家又强大了不少。 　　这一天是9月13号星期六！ 　　下午傅杳钧直奔香港探亲，聂政也回他在深圳的别墅，他给父母买的房子。 　　黎夏一大家子开车去看陈麒和陈才买的房子。 　　黎菁也跟着安慧一起来深圳了，今天有安慧工作室的表演。 　　安慧是大伯的干女儿，她见到颜甯也是叫一声嫂子。 　　颜甯虽然知道明哥追过安慧，但早都时过境迁了。安慧二胎女儿都生了！ 　　而且人家在□□忙照顾黎菁，她这个继母也得领情的。 　　要不然，她和黎菁成天一个屋檐下相处，矛盾会多出很多来的。 　　一大家子坐着黎夏公司的大巴车过去，很是宽松。 　　睿睿今天看到陈玲跳古典舞，又看到安慧跳民族舞，一个劲儿往两个阿姨身边凑。 　　这会儿他就亲亲热热挨人家安慧坐着，还喊人家姨妈。 　　陈麒和陈才还有吴超的房子，都很凑巧的买的彭志杰以前卖出去的楼盘。 　　他们一听说是彭志杰修的，心头就踏实了几分。至少质量有保障啊！ 　　跟黎雯的或者在一期，或者是隔壁那一期，离得都挺近。 　　黎雯入职已经满三年了，如今是出钱在租公司的宿舍住着。所以，三套房都没有收回来。 　　不过，他们三个买了之后，房价也还在降。 　　黎夏姑姑有点有点担心，姑父道：“怕什么，人家夏夏身家缩水400亿，日子不照样过。那起码也是三分之一的身家了。深圳有自家的房子，方便一些。反正首付也是北京那套房赚的钱。” 　　他们买得特别早，如今涨得都还挺多的。 　　姑父就是从黎夏在吴超那里吃鱼时的话里判断出这会儿在深圳买房绝不会吃亏。 　　而且她豪赌的依据是国家不会眼瞅着房价硬着陆，让之前高位接盘的老百姓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一点他是非常赞同的。 　　当初深圳房子便宜的时候，他们家买不起。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抵押北京的房子去买。 　　如今眼瞅着房地产涨过了十年，再不上车估计就赶不上趟了。 　　黎夏不无担心的看着她姑父，“姑父，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行啊。看过了奥运，人逢喜事精神爽！” 　　黎夏准备后天她还是去园区待着吧。后天9月15号，雷曼兄弟公司要宣布破产。 　　这一次全球金融风暴要失控了。 　　其实从07年第四季度这场金融风暴就伴随美国的次贷危机开始蔓延开来了。 　　这一次最大的表现就是全球股价下跌，到现在都基本腰斩了。 　　还有一个就是房价的下跌，深圳这个改革的桥头堡、急先锋，这一次也充当了房价下跌的急先锋。 　　四川的房价下跌倒是还有一半是受了5.12特大地震的影响。 　　之前各国的中央银行都在往金融市场注入资金，基本危机还没有失控。 　　但从雷曼兄弟公司宣布破产开始，金融风暴就成了脱缰的野马。 　　不过这对中国的地产商其实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金融风暴没有失控，国家不会在10月底下定决心提出把四万亿投向市场。 　　最终这四万亿一多半都注入了房地产市场，带来了房地产的第二个十年辉煌！ 　　但是，在中央四万亿出台之前的一个多月，很多人是天天受着巨大折磨的。 　　黎夏这会儿都不知道明哥和彭志杰心理上能不能扛得住。 　　那段时日是真的很容易把人的心态都搞崩溃。 　　不过他俩她倒不是太担心。他们就算撑不住想抛售，也没人敢接盘的。煎熬一个半月，对他们来说就解放了。 　　但姑父这次把北京的房子抵押了给两个儿子买房，按比例来说是比她还大的豪赌了。 　　还有三叔，他们家在深圳也有一套房，之前供得很辛苦。如今经济危机园区生意不好，三叔的生意也十分萧条。 　　所以黎夏挺担心这两房的老人的。她准备把速效救心丸备上，有备无患。 　　还有黎雯和黎远也都承受着从最高点跌下来百多万的损失，但年轻人被打击一下没什么的。这俩从小到大也是借她的东风顺得很。 　　这会儿大家坐着电梯上楼去看两兄弟的房子。 　　因为是买的二手房，只保证了是同一个小区。姑姑和姑父偶尔来深圳就住陈麒家的房子。 　　他们没动装修，找家政人员收拾了一下就搬进来了。 　　看过了，自然说起各家的买入价。 　　黎雯的连装修一起是七千，她两个表叔是一万。黎震家的是六千。 　　如今均价是九千多。 　　所以，也就陈麒、陈才的稍微跌破了一点成本价。 　　彭志杰随手拿了个橘子来剥，“其实不去纠结，就只是自住的话。涨跌没什么影响的。” 　　芃芃坐在他腿上，看橘子剥出来了便张开嘴，“啊——” 　　彭志杰便喂了她一瓣，然后陈垚和徐英姿也凑了过来站他跟前。 　　又是一人一瓣，再然后芃芃吃完了又张开了嘴。 　　得，没时间自己吃了，就干投喂三个小姑娘的活儿吧。 　　晚上姑姑和姑父请大家下馆子，然后各回各家。 　　这回是真的四房人在深圳都有自己的房子了。 　　黎夏朝着黎雯笑笑，她就老实背着包包跟着一起回黎夏市中心的中式别墅了。 　　昨天黎夏有事，都顾不上问她情况呢。 　　程程和睿睿都瞅着她笑。 　　黎雯抬手，一人脑门上轻弹一下。 　　结果，程程人家是习武之人，躲开了。睿睿居然用一个下腰的动作来避过了。 　　黎雯最终弹了个寂寞！ 　　哥俩退后几步到她够不着的地方站着，勾肩搭背笑得更欢畅了，“大表姐，你够不着！” 　　然后一左一右跑过去拉黎会计的手，就不信跟外公走在一处，大表姐还敢动手动脚。 　　黎会计看着他俩，“你俩怎么得罪大表姐了？ 　　程程道：“没怎么，我们就笑笑，她做贼心虚。” 　　黎夏道：“怎么说大表姐的？不像话。” 　　程程吐吐舌头，“大表姐，我道歉！” 　　黎雯哪顾得上跟他计较这个，她过去挽住黎夏，“小姑，人家还没有想好嘛。你和姑父也不是一开始就告诉家里的啊。” 　　黎夏妈敏锐地道：“雯雯谈恋爱了，是哪家的小伙子啊？” 第958章 　　看黎雯有些害羞,黎夏就说给她妈听了。 　　家里都去了那个五星级度假村泡温泉的，但黎会计和黎夏妈都没特别留意到凌朝晖。 　　黎夏问黎雯，“有照片没有,调出来看看啊。” 　　黎雯摸出她的LX2代手机,手机相册里有两人一起到迪士尼乐园玩拍的照片。 　　黎夏是打听过的，于是道：“小伙子是香港人，留学英国学的就是酒店管理。目前以高级经理人的身份持有耿氏酒店0.5%的股份,算下来也是身家千万。家中独子,父母就在香港。他之前在耿氏英国的五星级酒店工作,被调回来辅助清欢的,回国后一直在深港两地工作。” 　　她说着戳戳黎雯,“你是看上他哪点啊？” 　　黎雯被爷爷、奶奶、姑姑、姑父还有两个表弟笑看着,只有她抱着的芃芃什么都不懂，径自玩自己的。 　　当然,两个表弟其实也不懂，就是瞎起哄。 　　她揉揉鼻子,“就后来有一次和朋友再去度假村玩,在酒店大厅用餐。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不小心打翻了果汁到裙子上面，被妈妈小声责骂，还要当众脱掉她的裙子。小姑娘害羞不肯,于是更加的被责骂,眼泪汪汪的。父母也嫌她丢脸。然后凌朝晖拿着一张浴巾微笑着过去给小姑娘裹起来，带她妈妈抱她到盥洗室的隔间脱裙子，擦洗一下再烘干穿上。” 　　黎夏有些明白了。她大嫂陈媛当然是一心一意爱自己的孩子，但言行多少有些简单粗暴，因为她从小就是被自己的母亲这么对待的。 　　大嫂的言行就跟那个小女孩的母亲一样，曾经让黎雯很受伤害。 　　所以,凌朝晖顾全小姑娘敏感心思的温柔做法赢得了她的欣赏。 　　听耿清欢说，黎雯第一次去度假村，在海滩上打沙滩排球的时候凌朝晖就留意到她了。 　　再次见面有了这样的契机，便展开了追求。 　　她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人啊。” 　　黎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是那次之后才知道的。” 　　小姑要托人给她介绍对象，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她真的完全没有概念的。 　　黎会计看看黎夏，“那为人、品行如何？”听起来还可以啊。 　　“耿清欢很欣赏他，说得都是好话。再要深入了解，就只能让郭权派人去查了。” 　　黎雯摇头，“小姑，不要。这样太不尊重人了。” 　　黎夏笑，“知道！哎呦，就护上了。你就先接触着吧，在接触中多了解。不要急，你才26岁，再过几年结婚都还早。” 　　黎夏妈也没意见，而且她觉得香港人挺好的。香港人可以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 　　反正黎夏基本是常驻香港，他们也都在香港。也不用担心雯雯一个人远嫁，无依无靠。 　　彭志杰道：“嗯，还没到带回家见长辈的地步吧？” 　　黎雯道：“他前两天说既然小姑知道了，他方不方便上门来拜访？还问能不能带他去参加远远的婚礼？”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眼彭志杰。当年某人也是乐颠颠的跟着去参加玲姐的婚礼来着。 　　黎会计笑，“看来他倒是挺急的啊。你们交往多久了？” 　　“就雪灾后不久。” 　　那有半年多了。 　　黎会计道：“他周末有空么？有空明天叫他来家里吃碗面吧。” 　　黎雯点点头，“有空，他之前自己说过的。”人家就是问这个周末登门拜访方不方便。 　　黎夏挑眉，“要给我提前过生日么？”还有几天呢。 　　黎会计道：“趁着人齐啊，而且玲玲也不方便过去香港。就明天在深圳提前过吧。” 　　黎夏点头，“也行。那我打几个电话。” 　　耿清欢、展翘、章裁缝这些人是要知会一声的，还有老傅、聂政他们。 　　然后家里的亲戚倒是方便，家族KK群里吆喝一声就行了。黎家四房人，牟家就她们家和舅舅家。 　　别说，人真的很齐，每一房都有人在。 　　睿睿道：“妈妈，我给你做生日蛋糕。” 　　“好的，谢谢宝贝。”黎夏捧着小老二的脸，亲了他额头一下。 　　家族群里黎阳和黎峻冒泡，“怎么突然要提前过生日啊？” 　　黎夏摁住语音键道：“嗯，图个人齐，另外技术方便玲姐的时间、地点。二哥你们要准备远远的婚礼可以礼到人不到。大哥，你和大嫂都得来。因为，雯雯的男朋友明天要来。爸说交往都半年了，既然人家有诚意登门拜访，那就让他来吧。” 　　黎峻道：“雯雯有男朋友了啊，好事啊。到时候带来喝远远的喜酒吧。” 　　黎峻和陈媛直接愣住了，半晌陈媛道：“是酒店的那个大堂经理？” 　　这口气听着还不太满意呢。 　　黎夏道：“大嫂，人家有股份的。年薪百万，每年还有四五十万的分红。英国留学回来的，专门学的酒店管理。而且也不是大堂经理，是管理整座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你可不要歧视服务行业啊。” 　　“那、那雯雯没说啊，她就说是酒店大堂经理。” 　　黎雯道：“我那会儿以为他就是大堂经理，他也没多解释他只是路过。” 　　陈媛听黎夏说了自然是很满意这个条件了。她高兴地道：“来，我们马上去订机票。这个雯雯，知道搞错了你就该同我讲啊。” 　　黎夏笑道：“大嫂，你好现实啊！” 　　陈媛道：“过日子能离了钱么？我当然希望我姑娘日子过得舒服些啊。” 　　语音通话挂断，黎夏问黎雯，“雪灾疗养那次，你打沙滩排球的时候他在旁边看，你留意到了么？” 　　黎雯摇头，“那会儿心头只有胜负。他后来说起，我完全没印象。” 　　彭志杰挑眉，他好像有点印象。当时他拿着芃芃的儿童望远镜往沙滩上看了看。 　　当时凌朝晖应该是休息状态，穿着沙滩裤也在另一个场地和人打球。 　　不过，黎雯确实个人条件和家庭条件都相当不错啊。算那小子有眼光！ 　　坐了一会儿，睿睿道：“我去隔壁看安慧姨妈。”他想跟着安慧学跳舞。 　　其实之前他还盛情邀请过表姨陈玲带着小姿表姐上他们家来住。 　　如果没有黎夏说她也要参加春晚去当观众的事，陈玲估计就过来了。 　　黎夏的别墅住起来自然比她兄弟的公寓楼舒服多了。 　　但现在，她回家调整心态去了。 　　原本她觉得她参加了天X门50年国庆大汇演，如今又受到春晚邀请，她圆满了。 　　结果表妹跟她说，她也要去参加春晚，当观众。直接把陈玲整郁闷了！ 　　姑父倒是看得开，“人夏夏是怕先瞒着你，回头你上了台看到她心态不稳。夏夏今年做的贡献那么大，我估着国家应该不只是请她看春晚。没准还有更刺激你的呢！你比较之前先想想，你和她做的贡献的巨大差距。再想想安慧！” 　　安慧跳舞可不比陈玲差的，人家却退伍了，如今也没得到春晚邀请。 　　睿睿站起来往外走。芃芃忙从沙发上滑下来，“二哥，等我。”她要去找菁姐玩。 　　她如今走路稳当了不少，睿睿等她过来，牵着她到隔壁明舅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黎阳和陈媛乘坐的飞机就会抵达。 　　凌朝晖早一步就过来了。 　　眼瞅着九点四十了，黎夏道：“那小凌，你和雯雯开车过去宝安机场接一下。” 　　凌朝晖点头，“好的，小姑。” 　　他是从香港坐地铁过来的，坐地铁过来节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今天肯定得早点到，挣表现。 　　坐在客厅的耿清欢道：“开我的车去。你头回去接黎雯爸妈，开她的小Pl不大合适。”说着抛了车钥匙过去。 　　凌朝晖点点头接过，开着耿清欢的车带黎雯去机场接人。 　　他一早过来，已经接受过黎夏妈还有大伯母等人的目光洗礼了。 　　黎菁更是直接盯着他看，然后芃芃也跟着。 　　明哥一家就住隔壁嘛。听说雯雯的男朋友今天头次登门，一大清早黎夏大伯、大伯母和黎菁就过来坐等了。 　　好在凌朝晖确实情商高，妇女之友。从芃芃到黎夏大伯母，都被他哄得很开心。 　　彭志杰看了都对程程和睿睿道：“学着点，以后好讨丈母娘欢心。爸爸的嘴比较笨，就没人家会说话。” 　　晚一点，姑父一家、三叔一家还有舅舅一家也都到了。 　　听说了这茬也都翘首以盼的，等着人回来。 　　黎夏大伯有点郁闷，说来说去还是黎跃不中用。 　　不过还好，今天潘佑带着女朋友也赶来了。 　　“幸亏小姨你提前到这周末，不然我还真来不了。”他在附近出差，女朋友趁周末飞过来作陪。 　　在家族群看到消息临时打主意带女朋友过来深圳一趟看看外公、外婆。 　　要是他们人在香港就没那么方便了。 　　所以他们来得比陈媛、黎阳还早些。 　　潘佑教完一学期，就向邀他去的老教授请辞了。老教授得知是因为不想保持师生关系妨碍恋爱，乐呵呵的同意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忙啊！忙得来顾不上谈恋爱。 　　能有个志同道合的女朋友，再好不过了。 　　大伯和大伯母见到两人都很高兴。 　　大伯母小声和黎夏妈道：“就是小了点。” 　　“很快就大学毕业了。” 　　黎想和高雷等人在外地赶不回来也发了视频过来向黎夏祝贺。 　　黎夏注意到电脑上黎想盯着潘佑女朋友的表情有些复杂，问道：“同学啊？” 　　黎想点头，“知道。”他看眼潘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潘老师！ 　　黎夏挑眉，知道啊，那还是校园风云人物嘛。 　　潘佑读懂小表弟眼中的意思，也有些讪讪的。 　　黎夏笑着问道：“想想，佑佑还教过你啊？” 　　“对，大表哥上的是一门公共课。大表哥，你会成为公敌的。北航的女生本来就不多！” 　　彭志杰笑，“这确实得是公敌啊。看徐灵的样子，不是系花也是班花了。” 　　潘佑摸摸鼻子，被调侃得有点不好意思。 　　倒是徐灵大大方方的笑着，“谢谢姨父夸奖。” 　　彭志杰笑道：“成了的师生恋，都是佳话。鲁迅、沈从文、巴金、徐悲鸿、张闻天......再说佑佑也不是徐灵的老师了，这不存在利益关系了。” 　　徐灵点头，“是的、是的。” 　　她嘴甜，一来就外公、外婆的叫，哄得黎夏大伯和大伯母很是开心。除了觉得她才大二有点小，真没什么不满意的。 　　黎震瞪视频里的黎想一眼，你大爷爷他们盼第四代盼得巴心巴肝的，你小子别捣乱啊！ 　　黎夏大伯对黎会计道：“这么开枝散叶下去，家里人可就越来越多咯。” 第959章 　　晚一点,姑父一家也过来了。陈玲心态已经调整好了，黎夏又不是头回受邀去现场做贵宾席看春晚了。 　　主要就是她还挺得意的受邀去表演，然后表妹就受邀去当观众。 　　而且这么多年被周围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说她是次品,她心头多少也积蓄了一些不甘。 　　但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她也就没事了,她毕竟是黎夏口中的人间清醒么。不跟自己过不去！ 　　芃芃看到陈垚就迎了上去，“姐姐——” 　　再加上黎好、徐英姿、杨楚瑜、杨楚熙这就有六个小女孩儿一起玩了。 　　黎菁左右看看，“我算哪一拨的？” 　　黎夏问她,“你有男朋友了么？” 　　黎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姑,我才高一。” 　　“那你肯定算小朋友一拨啊。就是你哥来了,没女朋友也只能算小朋友一拨。赶紧过去,你这回可是大姐头了！” 　　黎菁起身过去,带着六个小妹妹在庭院里玩儿起了捉迷藏。 　　凌朝晖小声同黎雯道：“那你岂不是刚脱离了小朋友的范畴？” 　　“那以前可不是我当大姐头带着小妹妹们么。” 　　机场离这里四十分钟的车程，这一路陈媛一直在各中盘问、就近观察他。 　　其实昨天她听黎夏说了凌朝晖是总经理不是大堂经理,而且还有股份，一年收入百多万就比较乐意了。 　　今天再一接触,哪怕是陈媛也是喜欢高情商的男孩子的啊。 　　于是这会儿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 　　只有黎阳还一副不是太乐意的样子。 　　黎会计好笑不已，“你还打算留来来去留成仇啊？看开点，生了闺女早晚有这一天的。” 　　黎夏忍不住问耿清欢,“他平时对人都这么如春风化雨一般的么？”那岂不成了中央空调。 　　“不是啊,他只是对客人和女朋友家人如此而已。平时对女下属，挺严厉的。” 　　黎夏点头，“哦，那还好！” 　　凌朝晖自然是被彭志杰不客气的当人手使唤了。他头回去黎夏姑父那里，不也还操刀砍了半天排骨么。 　　这会儿彭志杰算一个，然后牟宣、潘佑、凌朝晖都是系着围裙在揉面。 　　今天人多,得多些人揉面才够用。 　　黎阳、黎明、大表哥、黎震都在做一些打杂的活，剥葱捣蒜、准备各中调料、切浇头之类的。 　　陈媛一会儿负责做浇头。 　　黎雯、陈玲、颜甯一会儿就负责煮面。 　　就连程程、睿睿都在外头帮着端茶、送瓜果待客。至于说睿睿的生日蛋糕，回头晚上再做。 　　黎夏过生日从来都不收礼，但是除了老的、小的、孕妇，都得进厨房干活。就连黎明这个大老板都从不例外。 　　亏得这别墅厨房大，搁得下这么多人。 　　黎夏则负责在客厅招待客人。老杨和展翘昨天就过来了，展翘还是走古装秀。 　　他们就在隔壁住着，也早早儿的就来了。 　　耿清欢和吉姆，章亮和常玥也都来了。 　　郭淮打电话过来，听说黎夏今天过生日也带着儿子上门来了。 　　一来看到彭志杰和黎明都系着围裙在厨房干活，他笑道：“今天又得以劳力换面吃啊？” 　　老杨在客厅坐着呢，“郭总，你不用啊。你过来和我一处坐着好了。” 　　人厨房里的都是自己人，你还算不上呢。你顶多就不算外人，小彭招呼了你过来而已。 　　程程和睿睿端着茶水和瓜果过来，“郭叔，正清哥哥，请坐！” 　　黎夏道：“应该没别人了，你俩和正清玩儿去吧。” 　　“好！” 　　几个老的自己组了牌局。九月的天气，在庭院里坐着打牌、打麻将都很舒服的。 　　常玥是周五过来的。她如今时常往深圳跑，有时候带儿子，有时候不带。 　　然后章亮再从香港过来。她是在任官员，不方便时常去香港。所以她也打算在深圳买套房子落脚。 　　她问黎夏，“你老公这别墅真的不降价啊？” 　　按市价比开盘那阵一套要便宜千把万呢，这时候买忒划算。 　　黎夏摇头，“现在的价格卖了多亏啊。” 　　老杨道：“就是嘛，降了我要去砸销售中心的啊。” 　　黎明在厨房探头出来笑着接了一句，“小杨，回头去的时候叫上我。” 　　常玥笑道：“那我回头上别处买去，如今大把贱卖的。我们下午上隔壁别墅区看看。” 　　章亮点头，“好啊。不过，这经济危机几时才能过去啊？房价是一回事，如今不管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出来旅游的意愿都很低。三叔是吧？” 　　黎夏三叔在和她公公还有姑父打牌。他编竹编能锻炼手指灵活程度，如今速度倒也不比常人慢什么。 　　他道：“是啊，我以前哪舍得成天到处晃荡啊？” 　　这一天是9月14日，虽然在座不少人都受了经济危机的影响，但黎夏的生日过得还算和乐。 　　凌朝晖和徐灵头次上门来，大家的观感也都还不错。 　　自己家里的人，当晚除了还要回去读书和上班，其他人都被黎夏挽留住在了这里。 　　中午吃的面条，晚上还是摆的宴席，不少人都喝了酒。 　　反正她家、明哥家都能留客，一边好几个房间呢。 　　黎夏让保姆兑了蜂蜜水，让喝了酒的人都喝一杯解解酒。 　　递蜂蜜水过去的时候，黎夏看黎阳还有些闷闷不乐的，忍不住好笑，“大哥，不舍得女儿找对象、出嫁。你还想招上门女婿不成？” 　　陈媛马上道：“不要上门女婿，真的能干的有几个肯当上门女婿啊？而且，如今大多是老的、小的分开住，也不存在这些了。小凌挺好的，我很满意。回头雯雯去趟凌家，差不多就可以着手准备订婚了。” 　　黎阳道：“急什么啊，她才多大？” 　　“那远远再有半个月都要结婚了。” 　　彭志杰把坐在地上玩儿积木的芃芃捞到腿上抱着。他现在其实挺理解大舅哥的心态的。 　　黎明也觉得他能理解黎阳，要是之前黎夏问的时候黎菁回答她有男朋友了，他能当场血压上升。 　　黎夏妈道：“我也觉得小伙子不错，再多交往些日子再看。订婚倒也不用太急，而且也不是一定要有订婚这个步骤的。” 　　黎夏给今晚喝了酒的人一人发了一杯蜂蜜水，看时间不早就催着回房洗洗睡了。 　　颜甯问黎夏，“你那个朋友，当真下午就在隔壁别墅区定了一套？” 　　黎夏点头，“嗯，他们两家都是不缺钱的。” 　　1200万买栋四百平方的小别墅，确实是捡漏了啊。 　　只要明天别后悔了就成！ 　　2008年9月15日，有着158年悠久历史、在美国抵押贷款债券业连续40年独占鳌头的第四大投资银行——雷曼兄弟正式宣布申请破产保护。 　　两万多名职员面临失业、再择业。 　　消息一出，全世界哗然。 　　昨晚留宿在黎夏、黎明家的众人看到他们兄妹和彭志杰收到消息齐齐脸色大变，也都跟着变了脸色。 　　黎明直接几大步就从自己那边跑到黎夏这边来了，一叠声喊道：“夏夏、夏夏——” 　　庭院里的黎会计道：“出什么事了？都五十岁的人还还这么不稳重。” 　　黎明道：“二叔，出大事了！夏夏呢？” 　　黎夏下楼来，拿着遥控器打开了客厅大尺寸液晶电视，转到财经频道。 　　新闻里正在说雷曼兄弟银行破产的事。 　　彭志杰就跟在她身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就下楼了。 　　看了一会儿，陈媛有些懵，“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美国人的银行破产了，怎么妹妹、妹夫和阿明脸色都这么严峻？ 　　黎夏看她一眼，“你家的KK股票已经卖了，暂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金融市场动荡，房市也会被波及。” 　　一听房市要被波及，陈媛就坐不住了。他们家四套房啊！从最高点下来已经跌了将近两百万了。 　　“会、会怎样啊？” 　　黎夏妈道：“老大家的，你先闭嘴！夏夏，那你的股票......” 　　黎夏道：“今天美股会是黑色星期一，跌幅肯定很大！不但美股，A股也会应声大跌的。” 　　黎夏婆婆焦急地道：“那你们的房地产呢？” 　　彭志杰道：“也会受连累。妈，这些你都不懂，这会儿先不要出声问这问那了。我们现在都很焦虑。” 　　黎会计道：“这么大的事，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么？” 　　黎夏摇头，“之前中国馆银行还给雷曼银行贷款了5000万美元，现在能不能拿回来都不好说呢。我们哪可能知道风声？” 　　应该是没拿回来的。雷曼后来公布了前三十大无力承担的负债，这5000万美元就在其中。 　　正走进来的大伯倒吸口冷气，“拿不回来岂不是四个亿就打水漂了？” 　　黎夏点头，“嗯。所以，各位老人家你们也不要太忧虑了。国家层面都没办法的事，我们这三个商人又能做什么？股价下跌、房价下跌，我们都只有面对的。不过好在我们都不至于因此出现生存危机，对吧？” 　　她看向黎明和彭志杰。 　　黎明刚才是真的慌了，这才一时忘了收敛，手机上收到推送的新闻直接站起来就跑了过来。 　　现在看他八十多岁的父母都跟着担心，心头也有些后悔。 　　赶紧道：“是啊，我也是一时太吃惊了。这可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投行破产案了啊。” 　　他贷款50亿投进了房地产啊！一年光利息都是五六亿。 　　关键房价还要降，贷款期限到了还得还本钱的啊。 　　彭志杰也道：“这中事跟天灾一样的，遇上了只有自认倒霉。你们各位老人家都是经历过那么多风雨的人。什么89、76年三大巨星陨落外加唐山大地震，这会儿先稳住啊！这件事要不了我们的命的。” 　　他和黎明是同样的情况，一年要还1.5亿利息，到期得还本金。 　　哪怕这会儿心都在滴血，也得各人把各人的爸妈先看顾好。 　　姑姑、姑父、三叔、三婶也在跟着担心。 　　黎夏安抚他们也都坐下，“我给你们准备了速效救心丸，需要么？” 　　陈媛这会儿也不敢多出声，回头真的把老的惹得急出毛病来了，黎阳第一个不放过她。 　　大伯摆摆手，“就是小彭说的，比这更艰难的时刻我们都经历过的，不会这么扛不住事儿。倒是你们三个，尤其是夏夏，你......” 　　黎会计等人也稳了下来，“对，你们三个的事要不要紧？” 　　他这么一说，就连黎夏婆婆都支棱起来了，当年老头子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儿女也年幼，他们不也撑过来了。 第960章 　　眼瞅着各位老同志面色缓和下来，黎夏摊摊手，“纸面财富，涨涨跌跌都很正常，不卖出离场就不算输。我相信党和政府，这会儿大领导肯定比我们着急。他们会拿出方案来的。” 　　黎明眼睛一亮，“对啊，之前那么久都不肯救市，没准这回就痛下决心了。” 　　再不出手改革开放30年的成果眼瞅着要丢掉一小半啊。 　　彭志杰心道：这回真成豪赌了！ 　　不过，他心头也还是比较乐观的。 　　他们地产商还是其次，关键是牵涉进去太多买了房的老百姓了。 　　真的不管那就是步日韩的后尘了，关键我们底子还没人家的厚实。搞得哀鸿遍野可不行！ 　　不说远了，他姐姐、姐夫，黎夏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这样还算高收入的人群都得崩溃。 　　更不要说掏空了六个钱包买房的人了。 　　政府确实不可能完全丢开手不管！没准真应了明哥的话呢。 　　黎夏挨着她爸妈坐下来，“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老同志啊，还是你们经的事多。” 　　这群老人生于20世纪20到40年代。上个世纪的中国是动荡不安的，他们确实经历了不少的苦难。 　　之前是她小看他们的承受力了。 　　黎会计道：“我们没事，你们赶紧商量、商量对策吧。” 　　黎夏笑道：“我们商量什么啊？我们商量的没一丁点用，现在都得等上头商量。” 　　三叔嘟囔道：“怎么美国出点事，我们受那么大影响啊？我看这回的事过去啊，领导人得想想怎么摆脱他们的影响。” 　　三婶道：“人家领导人水平肯定比你高啊。” 　　黎夏道：“没事、没事，该吃吃、该喝喝。我们永远都可以依靠党和政府的。” 　　陈媛忍不住道：“那就这样等着？” 　　“不然还能干嘛？难道去街上请愿催他们快点拿主意啊？放心吧，大嫂，房市卷进去的人太多了。政府不会不管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还能该吃吃、该喝喝的也就只有芃芃了。 　　其他人都多少受了点影响。 　　都知道黎夏他们三人今天肯定是血亏，损失的钱以亿计数。尤其是黎夏！ 　　她的KK股价会受到直接影响。地皮、楼盘全国人民都知道她囤了很多。 　　之前曾阳大肆出手买地，所有人都关注着。想看看是不是转机要到了。 　　结果他出手都出了十次有余了，房价该跌还是跌。 　　后来黎明和彭志杰甚至郭淮也都参与进来，可还是跌跌不休。 　　最近就连黎夏这个首富都把子弹打光了，房价也腰斩了。大家伙觉着该到头了吧。 　　不然章亮和常玥怎么会斥资1200万买小别墅？ 　　结果他们昨天买了，今天又爆出了雷曼兄弟银行破产的大雷。 　　而且听黎夏说，中国银行都贷了5000万美元给他们。如今，喔豁了！这个雷真的是谁都没想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程程的打电话过来，“妈妈，这个事情对我们家的影响大么？” 　　雷曼兄弟银行是美国时间15号凌晨一点宣布的破产，北京时间是15号下午一点。 　　这会儿消息上了新闻传遍全球，大概是中午一点半。 　　按时间算，程程应该是在学校午睡刚起。 　　黎夏道：“大，很大。但这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内能解决的事。你们更是安心读书就是了。没事，儿子，咱家不会破产的。不至于让你去捡易拉罐。” 　　“害怕家里破产得每天去捡易拉罐度日的是小老二，不是我。我知道家里不会轻易破产的。咱家只要能剩下一个产业都能比很多人过得好多了。” 　　就香港那个园区，一年租出去租金也有两亿的。 　　还有爸爸深圳的学校，一年租出去也能有两千万。更不要说陆家嘴的楼盘一年还有两亿多的租金收。 　　黎夏挂断电话，对黎会计他们道：“程程这小子倒是门清，知道这回顶多伤筋动骨，不会有大事。” 　　黎会计摆手，“行了，别安慰我们了。大哥，彭老弟，还有老三你们几个，我们出去走走，让他们好好商量、商量。” 　　大政方针当然是上头的大领导定，但他们几个也最好商量下具体怎么应对。 　　大伯点头，“好，我们出去小区里转转。小彭的绿化景观还算搞得很好的。” 　　他们再急，留下来也帮不上忙，还惹得几个小的担心。 　　黎夏公公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吧。” 　　老人们纷纷起身走了出去，黎会计还把黎阳和陈媛两口子叫上了。 　　对于彭志杰和黎明贷款投入地产的事，几个老人起身心头多少是有数的。 　　眼瞅着黎夏买得那么起劲，他们能坐得住干看着才怪了呢。 　　就是黎夏公公说的，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吧。他们也实在是帮不上忙。 　　而且，他们仨都不是只有地产，接下来几年大不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比他们六七十年代的一穷二白还是要好多了。 　　这么一想，老人们的担心也渐渐放下了些。不放下也没办法啊！ 　　刚走出别墅大门，就看到郭淮从他的迈巴赫上下来。 　　看到这群人他笑道：“各位老人家还有大哥、大嫂，出去转转啊？” 　　黎会计点头，“他们都在里头。” 　　郭淮算是里头三人组的编外成员，也是跟着买了十亿地皮的。 　　这会儿自然是来找他们商量对策的。进去一看，那三人就坐在客厅里呢。 　　郭淮也不用人招呼，直接在彭志杰旁边坐了下来。 　　黎夏都能当甩手掌柜，郭氏这样运转了上百年的大集团公司自然也没有问题。 　　黎夏看看她们三个，都有些丧。 　　这损失都是以亿来计算的，老人们都不在跟前了，大家也维持不了笑容了。 　　她呼出一口气，“明哥之前揣测的中央政府因此出手是最好的发展。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政府当真不出手，我们要怎么度过眼前的关卡，我们最长能撑几年。” 　　黎夏觉得她应该没有问题。她其他产业都是健康发展的，互联网业如今也只是股价低迷，但这是受外部环境影响。KK自身其实真的发展得很不错的。 　　不过，出了眼前这桩事，之前肯帮她垫钱修广场的工程队估计会找一人房地产公司要求先期付款了。 　　按规矩，本来也只需要个首付，余款修好后结清。 　　那就算30亿吧。按合同办事，也没有全款预付的道理。 　　不过，一人房地产公司账上没钱了。一丁点都没有了！ 　　160亿花光了，之前积攒的租金也全都贴进去买地皮了。还欠着银行百多亿贷款。 　　而且，黎裳还押在银行呢。 　　而广场和地皮如今在贬值中，要拿去银行抵押，会比较麻烦。 　　之前抵押的广场贬值了，银行恐怕也很快要追加抵押品了。 　　这时候再让集团公司拿30亿出来也不现实。 　　出了这个事，集团公司也是一脑袋的包啊。毕竟集团公司的房地产子公司也买入了一百多将近两百亿的地皮和建材囤在那里。 　　如今账上200多亿，集团公司欠银行的200来亿倒是能还上。但也就剩下几十亿了。 　　一千多所超市也大都在银行押着呢，这倒是没有贬值不用再追加抵押品。 　　集团公司的钱先不动了。要是她抽多了，农行有所担心，让她把贷款提前还上又是个麻烦。 　　她想了想开口道：“我预备拿香港的民俗园区的地皮去萧子宸那里抵押。那我的问题不大。” 　　当时买成60亿，但这两年涨了15%左右。所以抵押60亿不成问题。 　　这次全球经济危机，香港的地皮不降反涨。这是优质资源，可以抵押贷到款的。 　　除非后续事态发生了变化，那萧氏才会让她追加抵押品。 　　彭志杰想了想，“我目前就是之前欠的20多亿，还有三年到期。我的资产是能抵消这个债务的。陆家嘴的房子虽然也跌了，但只跌了10%左右。” 　　上海本来就没深圳和四川跌得厉害。陆家嘴的地段又实在太好，所以只是微跌。 　　他陆续降了一成半房租，租客流失得不算严重。毕竟还没有大规模的裁员潮。 　　虽然大多金领减薪了，但房租也减了。所以退租的人控制在一成以内的。 　　就这个房租就够他贷款的利息钱了。 　　所以银行应该是不会提前收回他的贷款的。他还有三年的转圜时间。 　　三年啊，政府能眼睁睁的看着经济衰退三年？ 　　大不了就学香港的地产商，好好蛰伏几年。 　　当然，真到了必须卖楼还债的时候，他肯定也不会卖陆家嘴这块楼盘。 　　深圳他还囤了不少地皮呢。如今武校那60亩地皮也能值得起将近20亿的。不过当初他是24亿买的啊。确实是损失惨重！ 　　彭志杰呼出一口气，至少他不会资金链断裂，没有生存危机。 　　郭淮没吭声，一共百多亿地皮囤着而已，他要是肯出手15%郭氏的股份，完全不是问题。 　　那不是做最坏的打算么，卖股份就是最坏的打算了。 　　但应该是走不到那一步的。再说他还有别的资产呢，香港他也有几处房产和私人产业。 　　他只是忍不住抱怨了一下，“98年金融风暴之后，如果不是我力主到深圳开发房地产，公司哪可能那么快回复元气？那些老东西就光看着囤的那百来亿地皮、楼盘腰斩了。” 　　公司在内地的房地产市场赚了一两百亿他们怎么不说。就记得这次腰斩亏了50亿。 　　黎明道：“你别歪楼啊。郭氏的内部问题，这次事件过去你再想办法解决。大不了那会儿大家都熬过去了，有需要给你站站台。” 　　大家现在自然不是说着好玩的。他们现在算一个小型的联盟，如果谁有问题，其他人是可以力所能及出手的。 　　这也是为了将来自己出事的时候有人能给搭把手。 　　黎明想了下，“我现在欠着萧氏银行贷款50亿，工行12亿。一年利息五六亿。经济危机之下物流公司的生意受了些影响，但还上利息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物流也算优质资产，两边应该都不会催我提前还贷。我的问题在四五年后。万一房价还是这么疲软，我不卖地、卖楼很难还得上本钱。” 　　四人互相看看，还是没谁孤注一掷、赌上所有的。现在的房地产商确实胆子还不够大。 　　黎夏道：“那也就是说，我们撑三年都不是问题，资金链都不会断。” 　　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了，所以大家捋了一下，心头都找回了几分踏实。之前是真的一下子慌了。 第961章 　　郭淮道：“行，既然都要不了命，那就都先苟着吧。至少三年我们是不会出问题的。我就不信中央政府三年都不管。我要回去以私人地产公司的名义收购郭氏囤着的百把亿地皮了。他们不是总叨叨是我冒进害得公司一百亿现金陷这上头么。我私人承担！” 　　他之前并没有把私人的公司和郭氏融合的。 　　这话一出，黎夏都有些对郭淮刮目相看了。 　　这个时候，要继续出手收购郭氏掌控的深圳地皮，这真是要他私人倾家荡产了。 　　当然，万一真的赌输了，郭氏有30%是他的，价值三四百亿呢。他也不会全输。 　　不过是把这十年多借着郭氏为根基打拼出来的百来亿还给了郭氏。 　　而且他在这个关头承担责任，私人承担起那百来亿囤积地皮，董事会肯定还有人会觉得他挺有担当的。 　　彭志杰道：“你个奸贼，是要以如今已经腰斩了的价格收购么？” 　　如今这个价，哪怕政府不管，也不会有太大的跌幅了。 　　人工、建材都在涨价，还有地皮本身的价值在。 　　价格也不能偏离价值太多了。内地还有那么多人没有买房子呢。 　　郭氏的大股东们又不是傻的。要真是以五折价收购，还是不少人会愿意赌一把中央出手的。 　　郭淮道：“那肯定谈不成，七折吧。怎么样，小黎总，要不借点钱给我？我知道你之前出手了一大笔苹果股份。这钱可还没动呢。我给你20%的高息！” 　　苹果股份方学政是公开卖的，只是他到底卖了多少外人不清楚而已。 　　黎夏没好气道：“我自己都没动那笔钱收购，借给你收购？我那是为了关键时刻救命用的。陆家嘴的地皮卖我，我也给你当前市价七折的价。就这样，你们也赚了大几十亿了。” 　　黎夏这次光是私人都趁机收购了50块广场用地。公司方面还入手了百亿的地皮。 　　她觉得差不多了，毕竟那些都是曾阳给她挑的好地段。平时有钱，也没人肯让出来的。 　　所以小金库的钱她都没有动用。 　　现在要她把小金库的钱借给郭淮，他脸大啊！ 　　彭志杰和明哥都没开这个口呢。他们难道不知道她还有个关键时刻用来救命的小金库啊？ 　　黎明呼出一口气，翘起了二郎腿。这俩还有心思买地呢，倒也没到十万火急的地步。 　　郭淮自然也知道黎夏不可能借钱给他。至少不可能是以年利息多少的形式借给他。 　　但他手头真没这么多钱。除了郭氏，他的资产也基本押在地产上呢。 　　他总不能拿地产去付款。 　　但如果是按天付过桥费，那也未免太高昂了。 　　他直接问黎夏，“你要什么？” 　　“70亿，换你手上7%的郭氏股份。” 　　黎明吃惊的看着黎夏，你不是都要拿香港的园区去抵押了么。你还眼都不眨一下拿出70亿来？ 　　他幽幽的道：“妹啊，你97年买苹果股票咋不招呼哥一声啊？” 　　50倍的涨幅啊！ 　　黎夏道：“我买的时候苹果都要破产了。要不是乔布斯回归，我那两个亿就打水漂了。” 　　黎明看向彭志杰，“你买苹果股票没有？” 　　彭志杰道；“iPhne发布后我买了大几亿的。涨价后抛了，赚了三亿。你那会儿都没买？” 　　黎明磨牙，“谁像你有煤矿一年给你挣几个亿啊？”他一直都缺钱，哪有闲钱去炒股。 　　彭志杰耸耸肩膀，那你还说什么？你还敢融资几亿放十年炒股啊？ 　　黎夏笑：“我还能跟你说，明哥，买吧，放十年涨50倍啊？而且说实在的，十年前的两亿折腾到如今，应该也不差什么的。我可是93年的十万折腾到如今的。你97年都未必有两三亿吧。” 　　郭淮想了好一阵才道：“我付你每日千分之一的过桥费！” 　　黎夏摇头，“我不缺小钱。” 　　一旦中央的四万亿十月底出台，郭淮立即就能拿地去抵押，把这一百亿换上。 　　那她顶多也就收几亿的过桥费而已。 　　她问郭淮，“你是不是赌得太大了一点？就为了话语权？” 　　郭淮道：“如果我赌输了，我就放弃私人的地产公司，全心经营郭氏。如果我赌赢了，我就把私人地产公司并入郭氏。” 　　这并入了，他所占的比例可就不只30%了，应该也不只37%。 　　一旦赌赢，他将来就能把起码市值两三百亿的私人地产公司并入郭氏。 　　其他人的股份都会被稀释。这样，郭氏以后才是真正是他当家做主。 　　不过，他没足够的现金。 　　冒险折腾一场，把大半好处让给黎夏，不甘心！ 　　他道：“70亿，5%的郭氏股份。” 　　“6%，不行就算了。我可以托管给你，我不管郭氏的经营。到时候给我分红就好。另外，你说到郭氏囤的百亿地皮，不包括陆家嘴那块吧？” 　　光那一块都大几十亿将近百亿的市价了。 　　“当然不包括了。那是老头子十几年前囤在那里的。真要拉进来一起算成本价，如今还没跌破呢。那是极其优质的地皮，董事会不会答应拿来换现金的。72亿，6%。而且，万一我赌输了，你得容我分三年赎回。” 　　黎夏道：“那我不成活雷锋了？” 　　郭淮道：“我赌输也就是你赌输了。那三年之内你比我更需要现金，除非你的通信子公司打算半途而废。” 　　想到那个吞金兽，黎夏扯扯嘴角，“行吧，那就这样。让律师来拟合同。” 　　看来外界是真的认为她在苹果股份上就赚了百来亿。 　　这一次，黎夏图的是郭氏的股份，郭淮也是。 　　不过郭淮只打算从别的股东那里薅羊毛，薅个15%，分6%给出钱给他运作的黎夏。 　　实在是此时能立马拿出钱来支持他这个疯狂计划的人不多。 　　去海外融资，这会儿全球都经济危机了，雷曼兄弟银行都破产了。到处都会收紧银根的。 　　接下来就是叫了律师来签合同，然后黎夏转账72亿人民币给郭淮。 　　她便成了郭氏一名不小的股东了。一年分红也能分两三亿了，毕竟郭氏的产业也是跨了很多领域。而且都是大浪淘沙后的优质产业配置。 　　这种时候现金拿在手上度过危机是最好的。但平时哪有机会买到郭氏的股份啊？ 　　黎明问她，“那你还拿香港的地皮去贷款么？” 　　黎夏摇头，“不了，剩下30来亿不是正好用在广场修建的预付款上？” 　　外界都猜她在苹果股份上赚了百来亿，这一次正好用掉了。 　　下楼的电梯打开，芃芃揉着眼眶从里头出来。 　　她午睡醒了，在床上躺着喊：“妈妈，我醒了！” 　　喊了两声，只有金姐来照顾她穿衣、起床。然后她闹着要找妈妈，金姐也只是把她送进电梯，告诉她妈妈在书房里。 　　电梯里有一排矮的按键，她自己也能按得到。 　　然后金姐又用屋里的分机打给书房，“黎总，芃芃睡醒了，她闹着要来找您，我拦不住。” 　　黎夏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起身打开书房的门把芃芃抱了进去。 　　合同已经签好，郭淮正要离开。 　　这会儿谁都知道他真正的来意就是这72亿了。 　　黎明也和他一起站了起来，“行，那大家就先苟着等中央的政策出台吧。反正最坏的结果我们也不是不能承受。” 　　与此同时，程程去幼儿园的福利社找到正抓着一张百元港币预备买零食的睿睿。 　　幼儿园一天两餐点心根本不能满足睿睿的需求。 　　程程站在门口喊道：“小老二，过来——” 　　睿睿道：“马上到我了。哥，你吃什么，我请你啊！” 　　程程招手，“过来！” 　　睿睿只好把钱揣兜里走了过来，“什么事啊？”没什么要紧事，老大不会来阻止他买零食的。 　　程程道：“你们第一堂课没有看电视新闻么？” 　　有特别大的时政或者金融消息，教室里的电视机也会打开放给他们看的。 　　睿睿点头，看了。 　　他疑惑地道：“那个银行破产，和我们家有关系？爸爸、妈妈存钱在里头了？” 　　程程道：“没听说。不过这件事明显要引起金融动荡的，咱家的KK股价今天会暴跌。妈妈的损失会非常惨重。然后，金融动动也会波及楼市。” 　　睿睿挠头，“那，我不吃零食了。” 　　程程特地过来就是这个意思。小老二每天吃零食的百来港币不算什么。但要从小有他是家里一份子的自觉。 　　当晚美股开盘就暴跌，道琼斯指数创“9.11”事件以来单日最大下跌点数与跌幅，全球股市也随之一泻千里。 　　程程下午放学带着弟弟坐地铁过来了，这会儿他也跟着父母一起看股市。 　　不只他，黎会计等人也都在。除了睿睿和芃芃，家里人都在。 　　陈媛道：“好吓人，就只能这么看着它跌。”幸亏他们家的KK股票已经卖完了。雯雯还说什么时候再买进去，还是别买了吧。 　　黎夏婆婆道：“很多大事来临的时候，我们平头百姓也是只能看着啊。反正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只要阿杰和夏夏那里撑得过来就没事。” 　　彭志杰笑道：“唉哟妈，你支棱起来了啊！” 　　“老娘支棱不起来，你和你姐怎么长这么大的？” 　　彭志歆这会儿也在这边呢。昨天过来吃弟媳妇的寿面，今天听说出了大事她也赶紧复印室关门就过来了。 　　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能过来同甘共苦也是好的。 　　这时候她那百来万的损失就算不了什么了。 　　弟媳妇的KK股票今天跌了八毛了！这就是将近20亿人民币灰飞烟灭了啊。 　　亲戚里除了黎阳一家，全都买了大量的KK股票。之前一直觉得到底了，该到底了吧。 　　结果今天又跌个大的。 　　黎夏道：“只要资金链不断裂，都能熬出头。之前新浪股票一度从17美元跌到1美元，不也撑过来了。对了，佑佑的房子应该早就赎回来了吧？” 　　黎明道：“他去年就用分红赎回来了。” 　　他在手机上给黎夏发消息，“你心态真这么好啊？” 　　“我能当着老的、小的惊慌失措的么？他们都破天荒陪着咱们熬夜盯美股了。” 　　虽然明知道盯着也没有任何用，今天卖都卖不出去的。 　　美股9月15日就有了反应。 　　亚太股市9月16日大幅下跌，其中日本、香港、台湾、韩国跌幅都超过了5%。 　　黎夏决定提前回蓉城坐镇。这个月28号是公司成立15周店，年会就在蓉城召开。 　　吃过宵夜她对程程道：“你明天带着小老二回去上学，家里的事有爸爸、妈妈。” 第962章 　　陈媛听说黎夏亏了20亿，一直憋着没敢再叨叨。好歹他们之前卖了换成农场的股份，损失是全家最小的。 　　回了房间她小声同黎雯道：“我们以后还要买么？” 　　黎雯道：“看情况吧。” 　　自然还要买的，她对互联网子公司有信心。 　　她深圳三套房都已经供完了。到时候等这一波跌过，抵押出去买。 　　而且，她的房是全款暂时又没打算卖，其实房价腰斩暂时也没什么影响。 　　但这些跟她妈不太说得通，反正抵押房子又不需要她妈签字，瞒着她就是了。 　　黎阳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有点被他妹一晚上亏20亿吓着了。那是20亿，不是20万啊！ 　　他倚靠床头和黎峻用手机聊KK，黎峻那边也睡不着。 　　他们家蓉城的房子跌破买入价，比黎雯还惨。如今KK的股价也暴跌。 　　这弄得他筹备儿子婚礼都有些提不起来劲儿。 　　听到老大说小妹明天要回蓉城坐镇，他便告诉了魏蓉。 　　魏蓉呼出一口气，“说实在的，夏夏回来了，我心头都要踏实些。” 　　黎夏第二天带着芃芃飞回蓉城，彭志杰留在了深圳。他深圳的地皮、楼盘跌得那么惨，也有一帮下属需要安抚。 　　芃芃抱着黎夏的腰和她一起坐在长沙发上，嘀嘀咕咕告二哥的状。 　　小丫头最喜欢跟着二哥跑了。睿睿自己好吃，还会分享给她。 　　昨天两个哥哥回来，她去叫上二哥在小区里散步。二哥带着她过超市而不入。 　　那其实也是黎夏开的精品超市。不过房子都没卖完，所以生意比较清淡。 　　睿睿进去买东西也得买单的，不然他更是没有节制。 　　黎夏好笑得道：“他又不是只管自己吃，不分给你吃。他也没吃啊，你有什么状好告的？” 　　难得小老二也有能管住嘴的时候啊，怕是被程程教育了。 　　十一点半的时候，黎峻开车到机场接的黎夏。 　　他和魏蓉是暂时租住在员工中心筹备儿子的婚事。那套89平的房子还是没有装修。 　　“夏夏，准备在哪吃午饭？” 　　“就食堂吃吧。”她是回来安抚公司员工情绪的，自然要多和他们接触。 　　果然，中午在食堂很多员工看到她都很高兴，“黎总回来了——” 　　大家的情绪果然一振，打了饭菜都以她为圆心落座，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昨天黎夏损失了20亿，聂政损失了两亿。其他拥有KK股份的互联网子公司股份的员工损失也都不小的。 　　王广峰都损失了2000万！高翔、陆芸也都损失千万左右。 　　就连没有股份的其他员工也都跟着焦心。 　　老员工像魏蓉这样的L7一年干股分红也有二十来万。听说今年公司没有盈利，那肯定也不会有分红了啊。 　　黎夏在和林姐给她端过来的汤盅，见周围几桌的人都看着自己便捏着勺子道：“纸面财富，涨涨跌跌很正常。从17美元到如今的10.8美元，才百分之三十几嘛，怕什么？新浪之前从开盘价17美元跌到1美元不是也涨回去了？我们的开盘价3.6美元还早着呢。我早跟你们说过，股价不可能永涨不跌。但只要我们的互联网子公司发展得好，外部经济环境好了，肯定就涨回去了。要是想卖的，市价卖给公司好了，我全部收。” 　　众人看她还是淡定如常，心头稍微安稳了些。 　　芃芃也在喝汤，她已经能捏着勺子喂自己了。好奇的看看众人，然后看向坐过来的魏蓉，“二舅妈！” 　　魏蓉摸摸她的头，“大家伙赶紧吃饭吧，让黎总也安生吃饭。” 　　大家点头，开始埋头吃饭。 　　黎总的损失是最大的，听说她还囤了几百亿的地皮也是跌跌不休呢。 　　而且他们工资、奖金照拿，好像真不用因为昨晚的暴跌就觉得前途暗淡。 　　黎远和何绾绾晚一点也各自端着餐盘坐了过来。 　　准备结婚前发生这样的事自然高兴不起来，但这两人都心大，并没有因此就沮丧。 　　有婚房、有婚礼，工作收入稳定。在经济危机下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吃过黎夏就带着芃芃上楼休息了。她回来露个脸对很多人来说其实已经是有了主心骨了。 　　她之前在苹果股份一共赚了580亿人民币，存在瑞士银行。昨天转了100亿出来。 　　72亿购买了郭氏6%的股份，28亿转到了一人房地产公司的账上。并告诉曾阳，如果工程队要求预付三成，就痛快付给他们。 　　剩下的480亿，她让方学政看着美股市场，酌情收购一些KK的散股。 　　如果没有人大量抛售引得股价动荡就不用管。如果有人大量抛售，她就托一把。 　　黎夏并不想太依赖金融市场。所以之前方学政建议她买空美股她没有点头。 　　还是得做实体才是靠谱的。 　　她对非实体经济的依赖目前已经太大了！ 　　互联网子公司的所有业务以及股市，在她资产的比重里超过了一半。 　　还有房地产业也不能算是实体经济，炒作的成分太大。 　　零售和物流、通信三个子公司是她今后十年的一个支柱，互联网算是另一个。 　　略坐了坐她给芃芃脱掉外衣，她小丫头在床上滚了两滚差不多就睡着了。 　　黎夏便也上床搂着她一起睡，等睡醒她就带着芃芃去幼儿园玩耍。 　　员工在窗口看到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黎总还有心思带女儿荡秋千呢。 　　差不多三点的时候傅杳钧打电话问她，“老板，你回来要召集管理组开个会么？” 　　“不用啊，我只是回来看看，省得大家伙因为股价暴跌悲观失望。还是等到15周年店庆之前大家都赶回来之后再开会好了。至于股市不用焦虑，股市有自我修复的能力的。” 　　傅杳钧放下电话对助理道：“黎总真是大将之风。都跌成这样了，她还说股市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不过黎夏的话确实不假，9月18号晚上美股开市大盘指数就一路往上，大涨！ 　　虽然没把前头三天跌去的部分都涨回来，但也极大的修复了。 　　傅杳钧咋舌，这还真的又涨了啊！ 　　9月19号，A股连出三大实质性利好：交易印花税改为单边征税；中央汇金公司注资股市，购工、中、建三行股票；国资委支持央企增持或者回购上市公司股份。 　　沪深两市应声暴涨，上证综指涨9.46%，逼近2100点。深成指涨幅9.00%。 　　沪深两市所有个股涨停！ 　　另外，全球各大央行联手注资2470亿美元拯救金融市场，美国政府酝酿新救市计划，金价持续暴涨。 　　黎明给黎夏打电话，“国家队出手了！已经管了股市，应该不至于不管楼市才是。” 　　股市的危害可远没有楼市大，总没有全民炒股吧。 　　而且股市从去年10月中旬的6124点降到昨天2000点以下，大家已经比较习惯了。 　　可楼市不同啊，家家户户都要买房子的。 　　黎夏道：“我也这么觉得。你说郭淮回去卖郭氏囤的地，这事儿能成么？” 　　这才三四天，国家队就出手救了股市一把。郭氏的人没准就不肯卖了。 　　而且，无利可图的话，郭淮他会赌这么大么？ 　　黎明的声音里带着愉悦，“那不知道，反正这波你无论如何不会亏。” 　　中午黎夏再带芃芃去吃饭，员工招呼她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黎夏笑，还是得国家出手救市才行啊。不过，国家其实也没怎么救股市，就如今大家都悲观失望的时候出政策托了一把。 　　10月的时候股市还是奔1664点的低点去了。不过之后又开始慢慢回升，有些小牛市。 　　这个发展和前世没什么两样。黎夏也对国家的四万亿出台，心头踏实了许多。 　　9月27号，所有高层都回到了总部。黎夏这才召集L8、L9开会。 　　人到齐了，黎夏开门见山地道：“截止目前我们今年的营收已经突破前年的全年营收了，将近1200亿。所以今年我们重回世界500强是没有疑问的。不过，今年应该不会有利润，能保本就不错了。所以今年不会有分红。” 　　不管是干股，还是实际转让的股份今年都不会有分红。这差不多是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次。 　　大家一时都有些不习惯。 　　这个损失不可谓不大了！尤其是对在座的L8、L9而言。 　　L9往年的分红都是以亿计的，L8算上KK股票也有上千万。 　　今年只拿基本工资，但是过得比往年还操劳。 　　傅杳钧的基本工资才60万不到呢。这个落差太大了！ 　　而且之所以没有利润，第一是因为通信子公司的研发投入太大了。 　　这个基本上是黎夏一意孤行要搞的。最开始也就聂政对此表态支持。 　　第二也是因为黎夏一意孤行又投入了100亿豪赌买地皮。 　　之前买的100亿还说得过去些，毕竟当时谁都在买。但今年又投入了100亿去买是不是没有必要？ 　　黎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镇定的观察在座众人的表情。 　　之前一直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当然是一切都很和谐。 　　但如今不分红，大家的心思就难免有些复杂了。 　　虽然他们不像郭氏的股东掌控不少股份，还要郭淮在董事会上给个交代，但心头肯定都是不好过的。 　　黎夏道：“公司今年囤了价值100亿的地皮、楼盘，而且往通信子公司又投入了将近200亿的研发成本。这是导致今年没有利润的主要原因。你们有意见，可以提。” 　　十来个人和在场做记录的章音都忍不住看向了黎夏，黎总这是承认投资失误了？这好像不是黎总的性子。 　　而且一直以来，她的重大决策还真的没出过差错。 　　公司90%以上的股份都是黎夏的，分给以前的老员工的都是干股。只有在座这些人拥有小部分的股份。 　　傅杳钧道：“黎总，拿了十几年的分红，今年没有。我承认我很失落。不过，今年的经济形势不好，公司能保本已经是多亏了黎总之前的产业布局了。刘总监，你给大家通报一下通信子公司的回款情况吧。” 　　黎夏挑眉，老傅一年的分红起码是两三亿，倒是挺看得开的。 　　刘玫道：“好的。LX二代手机是9月8号才上市的。到目前才刚好20天。和去年一代手机前二十天的回款情况相比，持平。不过去年一代手机是‘双十一’上市的。所以，可以认为二代手机的回款情况好于一代手机。” 第963章 　　傅杳钧点点头道：“比第一代手机好就行了。第一代手机应该是已经回本了吧？” 　　刘玫道：“是的，刚好回本。如今接近200亿的研发成本是属于第二代手机的。” 　　聂政道：“第一代手机就回本了，这很好啊。而且这才时隔十个月，第二代手机就问世了。卖得比第一代还好，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发展。通信行业，不能光看一年两年的。而且，工信部的部长都亲自来视察，说明这是国家很看重的行业。我们的LX系统是完全自行研发的，这应该就是国家看重的原因。这是中国创造，而不是中国制造。这个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 　　傅杳钧道：“半个月前徐总提出在新马泰、缅甸、菲律宾诸国设立我们手机的专卖店，我已经让零售部的人前去诸国租门面装修了。元旦可以开业！这些地区是我们的电视剧比价流行的地区，eBay网上的国外销量也七成来自这些地方。我认为是会有生意的。” 　　黎夏道：“香港也可以设个销售网点，就设在我的民俗园区吧。”民俗园区也是黎夏私人的产业，挂在一人房地产公司名下的。 　　傅杳钧点头，“可以，让深圳分公司的人去张罗就是了。所以，通信子公司的200亿研发经费应该是正常的先期投入。” 　　徐立见傅杳钧和聂政都发言了便道：“聂政说的中国创造和中国制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摆脱对国外技术的依赖，这也是我出国时候的初衷。说得大一点就是：学以致用，报效祖国！当年黎总和聂总来挖人，他们也是用‘中国创造’这个概念打动的我。” 　　黎夏笑了下，“徐总在硅谷的待遇，其实比在我们公司好的。除非是之后给他升L9，不然纯从个人待遇上来说，他是亏了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这200亿的研发成本就没谁好不满了。 　　郑奎道：“既然是这样，那这200亿花了就花了吧。我们不是一直都说要打造民族零售业的旗帜么。这民族制造业也要支持啊！” 　　萧阳、吴青峰、兰新奎等人也纷纷点头。 　　徐立笑道：“第一代手机能回本，其实是借了黎总和公司诸位同仁东风的。我看过销售流量表，两次销售量大增是因为雪灾和地震，就是黎总说的人口红利。大家已经通过努力，帮我们把顾客拉来了。通信子公司能做的，就是用我们的高性价比留客，让他们成为忠实用户。第一代能回本，如无意外，第二代应该就可以开始为公司创造利润了。” 　　黎夏道：“你先告诉我大概卖多少万部手机能回本？把后续的系统升级也算进去。” 　　这个徐立自然是算过的，“660万部吧。” 　　黎夏看向刘玫，刘玫道：“截止目前108万部了。” 　　黎夏道：“行，那通信子公司这200亿翻篇。” 　　徐立看她一眼，其实目前只用了180亿。不过后续的系统升级肯定又是大几十亿。 　　“下面来说说房地产子公司的一百亿。之前曾总力主囤地囤建材，我也很赞成。当时所有的地产公司都在买买买，因为从98年房地产被推向市场，这十年一直在涨。07年的最高价，差不多是98年的五倍。” 　　众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想了一下这十年的房价变化点点头，确实是五倍左右。 　　蓉城和深圳腰斩之后也有当年的两倍多的样子。 　　“那么我今年为什么还要在房价跌跌不休的时候再投入一百亿呢？哦，不只，我私人还囤了160亿的地皮和建材修广场。” 　　众人沉默了一阵，谁要说黎夏是人傻钱多，他们肯定都会回答一句‘你才傻’。 　　她做那么多慈善，尤其在四川的地震带坚持了13年捐建抗震学校。 　　那会儿全公司才2000万资产，就许出了两亿善款。 　　如今即便是没有发生5.12地震那也是了不得的投资了。 　　在地震带先修超市再修抗震学校，这本身就是名利双收的一件事。 　　更不要说今年还救下了3万师生的性命。这是要载入史册的功绩，在座可以说人人都有份的。 　　所以，她拿出260亿在房价跌得不行的时候去买地，绝对不是当活雷锋帮那些抛售地皮的房地产商纾难。 　　可以说今年跟着她买房子的人，公司内部和公司以外都很多。 　　但接连两个季度都还在跌啊，跌到如今有人受不了又割肉抛了。 　　黎夏看他们不说话笑了一下，“我本来是打算要是你们意见挺大，我就拿40来亿出来把房地产子公司和通信子公司私有化的。毕竟，这260亿于我就是一场豪赌。虽然我觉得我赌输的可能性不大，但你们如果不想赌，也就算了。” 　　第一代手机刚好回本，如今的180来亿研发经费算第二代的成本。 　　另外房地产子公司前后一共是200亿的地皮和建材。 　　90%都是黎夏的，那自然是拿10%左右出来就私有化了，方便得很。 　　兰新奎道：“老板你是赌国家会像前几天救股市一样出手救楼市？” 　　黎夏点头，“对，我赌国家会救楼市。不但是会出政策，应该还会真金白银的掏钱。这样吧，你们几个L9商量一下，回头按你们所占的股份比例来决定这件事。” 　　傅杳钧道：“通信子公司不在其中吧？大家对这个都是挺理解的。” 　　而且这个眼看着还是能有收获的。 　　当年聂政给大家画的大饼，卖出一千万部手机如何，三千万部如何，一亿部如何，大家可都是记忆犹新呢。 　　黎夏点头，“既然大家理解这个高昂的研发费用，那就讨论房地证产公司的归属吧。” 　　曾阳第一个出声道：“我是赞同黎总的这场豪赌的。” 　　哪怕黎总是给他洗脑，但他真的被她说动了。一直就坚定认为国家会管。 　　他示意章音帮他把笔记本电脑接一下投影仪。 　　章音给他连上了，上头显示的是一张张图片和简要的文字介绍，全面展示了日本在广场协议之后‘消失的二十年’。 　　也就是日本房价硬着陆之后，买房人的惨状。 　　房价腰斩，还得继续打工供楼。自己搬出去睡桥洞，把房子租给别人。 　　租金加打工的钱才能勉强还上房贷。 　　黎夏抱着胳膊看，老曾今天还是有备而来的。 　　曾阳道：“我是觉得我们的国家和政府不会让老百姓落到这步田地。而且我们也不像小日本把楼价炒作到了那样高的地步。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期，日本人叫嚣把东京的房子全部卖出去，可以买下整个美国。我觉得这也是日本政府选择刺破房地产泡沫的原因。我们国家的房地产有一定的泡沫，但真没这么大！如果最后，你们几位决定让黎总私有化，请黎总不用掏我那份钱，给我在一人房地产公司折算成股份吧。我愿意跟您下注！” 　　拿不到今年上亿的分红，几个L9其实还是有意见的。 　　如果房地产子公司的200亿真的给老板私有化，那公司账面上立即能有180亿的利润。 　　按股份分的话，傅杳钧是3.6亿，郑奎是2.8亿，聂政2.16亿，曾阳和萧阳也能各得1.8亿。 　　可是，老板直接就不带他们玩这票了，他们又觉得高兴不起来。 　　傅杳钧道：“老板，我也跟你下注。股市都救，我也是不信不救房市。14亿人，拥有在供房屋的起码上亿吧。让上亿人去睡桥洞，睡大街，这不是给社会主义抹黑么？改革开放的成果、一年8%的高增长率都不要啦？” 　　聂政道：“老板，一晚上跌两亿这么酸爽的事我都经历过了。2.16亿的分红我也豪赌得起。而且我觉得你的想法是靠谱的。” 　　郑奎和萧阳也点头，“我们也一起，祸福都认了。” 　　赌输了就是今年的分红没有了嘛。反正也跌了那么多了，总不可能跌成**，房子不要钱按需分配。 　　但要是赌赢了，房价、地价回到去年的七八成，他们后面一百亿买的可就是捡漏了。 　　老板几百亿都敢豪赌，他们怕个毛线！ 　　黎夏点头，“那行，以后就都不要提这茬了。谁提，我就踢谁出局。以后房地产再度腾飞，就看着我们分钱吧。好，进入下一个流程。各子公司说说自己的事吧。” 　　还是傅杳钧打头，“今年是零售子公司大发展一年。和之前徐总说的一样，拉销售流量的话，也是雪灾和地震那两三个月销量最好。之后那些顾客被留下了三分之一成为长期客户。这对我们的长远发展是非常有利的。另外，截止目前，我们所有超市的门前都私有化了，100%。这对今后的盈利也是一个保障。之前业界也曾经笑话过我们，我们刚把1600多家门店溢价收入囊中，门面和租金就跟着房价下跌了。有人认为我们多花了几十亿来买门面。但这种事谁能知道？市场调查都没办法查到。长久来看，还是门店是公司的最稳当。” 　　黎夏道：“我那两百家门面，反正这么多年也没给我租金。现在价格太低了，我不急着卖。回头再说吧！” 　　傅杳钧立即点头，黎夏道：“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掏这个钱啊？” 　　傅杳钧嘿嘿一笑，“反正90%都是老板你的啊。” 　　其他人也闷笑几声。 　　公司用黎总的门面，员工中心好像都是没给钱的。以前门面少的时候，就几个自有门面的时候倒是收过一两年租金。后来资金紧张就都给免了。 　　黎夏道：“这事回头再说，你继续！” 　　傅杳钧点头，“我也一直在关注咱们的对手，国企零售巨头和外企零售巨头。因为老板说过要收购家乐福，我就格外留意家乐福。” 　　他顿了顿，“他们果然是回复了元气。5.12大地震慷慨解囊、出钱出力，很快赢回了消费者的好感。7月就一切回复正常了。不过家乐福居然真的没搞电商，这一点让我很纳闷，也让我很高兴。” 　　他报的一些数据都是章音这会儿发给大家的文件上有的，黎夏便没有太留神听了。 　　然后就听傅杳钧道：“接下来萧总讲讲电商那块吧。” 　　有物流和KK支付的加持，电商的发展几乎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 　　不过郑奎道：“老板，账上有钱的话给我们批十亿，买货机！” 第964章 　　黎夏道：“我们那五架货机要退役了么？”应该还没到服役年限吧。 　　郑奎道：“航运有些忙不过来了,要扩大规模再买10来架。我已经让老兰在留意有没有上次那样的大漏捡。不过那得靠运气，不行就只能买新的了。而且之前的五架再过两年就要到年限了。先准备上吧，到了最后阶段就要开始出些毛病了。检修期间总不能耽误了运输。” 　　黎夏点头,“可以,刘玫散会后转账给物流子公司。飞行员找到了么？” 　　众人咋舌,买十来架飞机才十亿。手机的研发经费可真贵啊！而且,那些高阶研发人员的年薪,比飞行员只高不低。 　　郑奎道：“老兰会负责。” 　　老兰在航运业三十年，买航线、买飞机、招聘飞行员都要用到他的人脉。 　　黎夏对老兰点点头，不再问了。不为这些她干嘛给出300万KK股份？问一下，其实也是帮老兰刷刷存在感。 　　他当初介绍公司买的五架七八成新的货机，这几年可立了大功了。如今KK物流有口皆碑的速度都是这五架货机带来的。 　　而且这些年创造的利益已经是那四亿买入价的三倍了。 　　黎夏看向傅杳钧，“你原本是不是有扩大超市规模的打算？” 　　傅杳钧道：“黎总，我们除了X山和地震带,其他超市都只到市级。不过既然公司如今的这个情况，就再等等吧。等明年账上宽裕些再下区县。” 　　黎夏想了下,“不用，账上有200多亿够看家了。虽然是银行的钱，但咱们营运运转顺利，他们不会提前催款,而且那还是以扶持民族工商业的名义贷出来，银行不可能贸然抽我们的台。就先以店养店吧。” 　　用营收款开店,这也是从开业之初的传统。 　　傅杳钧点头，“好！” 　　刚才萧阳也报了电商那边的情况。如今就是大发展,需要集团公司其它产业配合。 　　所以郑奎才提出要增加货机。 　　买重卡几十万一辆，他自己就能批，都不用跟黎夏申请了。 　　互联网的业务也是一样。虽然因为经济危机大家消费**减少,但网民在急速增加，所以仍然是大发展中。 　　这些子公司都还在大量招聘。这会儿经济情况不好，很多人的就业情况也不好。也是捡漏的时候呢！ 　　不过聂政道：“老板，现在就怕有人趁机搞KK的股价。又或者是趁机大量收购我们的股份，回头莫名其妙就冒出个大股东来了。” 　　“我弄了一笔钱，让方学政在盯着。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大量收购。公司和你们互联网子公司的人，再加上L8、L9手上差不多握着40%的股份。国字号的资本手上还有6%。想不惊动人控我们的股或者成为大股东都不可能。” 　　大量收购？那可不是有几亿美元在手就敢说的话。 　　聂政踏实了，他的后顾之忧解除了，可以安心大发展。 　　其他人也安心了。甭管老板上哪搞的钱，她敢说拿40亿出来让两个子公司私有化，敢说大量收购KK股份，那就完全不用担心公司资金链会断裂了。 　　反正现在的情况，她总不能让刘玫从账上拨出她40亿的分红来做私有化的事。 　　开会要说的事都说得差不多了。一切业务都是正常运作的，也没太大的说头。 　　今天开会的关键就是告知大家今年都没有分红可以拿。 　　郑奎道：“老板，听说你还私人买了香港郭氏集团6%的股份啊？” 　　郭淮回去这么多天了，自然有消息传出来。正事说完了，闲扯两句还是可以的。 　　黎夏点头，“对，郭氏的产业经过百年的发展还是比较优化的，买了不会亏。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百年老店都靠谱啊。雷曼兄弟不也是百年老店么。158年啊，这回把所有人都坑得好苦。” 　　聂政道：“但是我听到一个消息，雷曼兄弟银行破产清算，很可能资产是为正的。” 　　曾阳道：“那他们怎么就宣布破产了？” 　　聂政两手一摊，“挤兑啊！要挤兑垮一个金融机构，很快的。他们放出去的贷款，未必能全额收回来的。” 　　徐立也插了句嘴，“不是未必，是肯定没办法全额收回来，有不少坏账。不然也不会走到宣布破产的地步。” 　　刘玫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道：“那中国银行贷出去的4亿，收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吧？” 　　聂政和徐立同时点头，这不是偿还的优先等级。 　　黎夏道：“这个不算什么，你们没听说德意志银行在雷曼兄弟宣布破产一个小时之内还给打了3亿过去么？” 　　然后雷曼的账户就被冻结了，这个钱也是拿不回去了。同样不属于偿还的优先等级。 　　萧阳笑出声来，“不是一向说德国佬严谨，还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曾阳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黎夏道：“好了，散了吧。我要去接我闺女放学了。” 　　芃芃自己跑到托儿所上学去了。 　　不过她只上课外活动的课。每节课都有一个班轮到课外活动，她就和人家一起去玩秋千、货梯、木马、跳房子之类的。 　　到了四点放学的时候，她也跟着人家一起放学。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 　　有小朋友不知道她是谁，就问‘你是谁’。 　　小丫头回答人家，“我是黎总！” 　　她听到每个人都叫黎夏‘黎总’，很尊敬的样子。觉得很有范儿，所以自我介绍‘我是黎总’。 　　她倒是知道姓的后面可以加个总字。譬如爸爸是彭总，妈妈是黎总。 　　有些托儿所一两岁的小朋友不懂，以为她姓黎名总，是新来的同学。 　　回家告诉爸爸妈妈，“我今天，和黎总玩了。” 　　消息辗转传到公司，黎夏才知道黎芃芃小朋友在外自称‘黎总’。 　　黎夏下楼去，芃芃已经被顺路经过的黎峻接到了，举起来搁到自己肩膀上。 　　后面几个小朋友跟她挥手，“黎总再见——” 　　芃芃坐在舅舅肩头挥手，“再见！” 　　黎峻愣了一下，“我都不敢跟人说我是黎总啊！” 　　他驮着芃芃走向黎夏，“你闺女跟人说她是黎总啊？” 　　芃芃骑在他脖子上，对对手指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黎夏笑，“是啊，之前好多人以为我天天去幼儿园跟小朋友们玩。我一开始也莫名其妙的。” 　　兄妹俩一起朝宿舍楼的方向走。黎夏笑道：“我觉得远远和绾绾这样还蛮好的。心大，不去想那么多事儿。” 　　这俩完全没有一点愁眉苦脸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黎峻一脸的好气又好笑，“他们俩都是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的。哼，都是糖水里泡大的。反正出再大的事都有妈老汉儿顶着。” 　　黎夏道：“这才是真正小富即安的人。” 　　黎峻道：“我听说明天又是去鼎泰俱乐部？” 　　黎夏应了一声，“田瑶在内部网上咨询优秀员工的意见。居然一个个都想去那里，就还是订了那里。反正平常里头活动的人不多，互相不妨碍。只是俱乐部不能再接团建拓展的单而已。对公司来说，只是花钱而已，还挺省心。” 　　管理组去过那里很多次了。但优秀员工年年都是轮着来的，一个店那么多人，很少有人能蝉联。 　　所以，来开年会的优秀员工基本都是没去过的。 　　今天下午人就陆续抵达了，田瑶安排了车直接在双流机场接人。装满一车就往俱乐部拉，第一批应该已经到了。 　　她要开会的时候才过去。 　　黎峻道：“你这回真的没事？” 　　“资金链不断什么事都没有。” 　　正说话呢，黎夏接到高省长的电话，“听说你们公司今年没盈利，所有人都没有分红？” 　　“是的，今年能保本就不错了。您消息真灵通！” 　　“那，用不用我去帮你申请下，再多减免半个点、一个点的税收？” 　　以前总部在X山，一年给她减免两个点。后来总部在蓉城，一年给她减免半个点。 　　这都是很支持的了，毕竟税率就是十几个点嘛。 　　黎夏今年营收应该能超过1500亿，要交将近300亿的税。 　　一个点可就是15亿了。 　　这应该不只是高省长的意思，还有秦省长的意思在里头。 　　俩老头是念着她修的抗震学校救了3万人，想表示一下吧。 　　而且她的公司是蓉城的明星产业啊。如果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样缺钱，这会儿退她二十亿，也是一个支持了。 　　黎夏压低声音，“比起这一个点，您不如向我透露一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有没有说到房地产救市的事？” 　　“你想害我提前退休啊？” 　　“那再等等吧。万一中央决定救楼市，我就赌赢了啊。” 　　“胆子忒大了！” 　　黎夏挂断电话，老高应该听出她没有传言中那么困难了。 　　见芃芃盯着她的手机她道：“想跟爸爸和哥哥们说话啊？” 　　芃芃点头。 　　“他们过两天就飞到了，你很快就能看到他们。” 　　27号和28号其实是周六、周日。 　　不过内地为了休黄金周，这两年的休息挪到后面一起了。所以公司要上班，幼儿园也要上课。 　　而香港没有黄金周，国庆休息一天。 　　所以那三爷子得30号下午才飞过来喝远远的喜酒。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所有员工都知道了今年一分钱的分红都不会有，情绪都不是太高。 　　干股分红在大家的收入里占的比重还是很大的。 　　黎峻道：“十五周年庆典啊，你还非得让人这会儿知道。” 　　黎夏笑了一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怎么行？” 　　她家小老二都把零食给戒掉了啊。 　　和他们一起下楼的黎远道：“小姑，那明天还发3000个二代手机，另外再抽各种奖项么？” 　　3000个二代手机，价值就差不多百万了。 　　再加上各级奖项又是两三百万。 　　“手机肯定发啊，该抽的奖项也抽。再困难这上头也不能省。” 　　手机售价3000左右，但她拿来发奖肯定只算成本价的。 　　晚一点刘玫告诉黎夏，“下午X山还了5000万，贵州还了3000万。” 　　另外于家让她掏1.2亿那里也还了1200万，琪姐那里今年的一千万也打过来了。 　　这一下子就收回了上亿的扶贫借款。 　　黎夏道：“我下午两点宣布今年没有分红，这会儿就全国都知道了？” 　　刘玫点头，“现在是网络时代啊。” 　　“那让陆芸登录我的博客帮我更新一下账簿。顺便说明一下，我情况还好，没传言的那么困难。” 第965章 　　陆芸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把黎夏借款扶贫的账单更新了一下。 　　但是网民看到今天之内就收回了一亿以上的借款，再听人影影绰绰的传集团公司今年没利润、不分红，就还是容易怀疑他们的实力的。 　　合作的厂商可能会心头不踏实,再要压货款就不容易了。现在被抽走压的货款可是雪上加霜。 　　另外,如果曾经受惠于公司和黎总的老百姓看到了,一窝蜂的涌去超市支持,也有欺骗人家感情的嫌疑。 　　这中事还是用在刀刃上吧。 　　所以她同时又公布了黎夏近日用72亿人民币购入香港郭氏集团6%股份的消息。 　　这就不会让人误会了。 　　晚上萧阳打电话过来，“黎总,9月15号雷曼兄弟破产的消息传来,那些工程队确实是立即就让我们把预付的三成工程款马上打过去。看那架势，要是打不过去他们都准备要停工了。幸好您立即让方顾问给我打了28亿过来。如今咱们公司今年不分红的消息传开,他们又在给我打电话,怀疑我们付不上尾款，想增加预付款的比例。一个个跟我说小本生意亏不起。不过您15号买了郭氏股份的消息一传开,这中电话就绝迹了。” 　　黎夏笑了两声,“是啊,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被人关注着呢。就像之前开会说的,雷曼兄弟银行很可能清算下来是正资产的，就是一个信心问题。” 　　做生意就没有不欠债的,如果债主们对你没信心了，就很容易一拥而上形成挤兑。 　　公司管理组也都看到消息了，心头也跟着踏实了许多。黎总还是很有实力的嘛。 　　黎夏好笑不已,“这件事我还该谢谢郭淮一声呢。” 　　管理组背后也讨论过黎夏哪里又弄来的钱。 　　傅杳钧道：“这一百亿我知道，之前守了十年苹果股份赚的。至于放在美股户头放着，预备有人搞事儿的那一大笔钱，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最大的可能是从萧氏的银行抵押贷出来的。我们的超市抵押在了银行，地皮如今不是银行要的优质抵押资源。但我们还有物流、互联网这些优质产业嘛。” 　　郑奎道：“总之老板那里有钱,资金链不会断裂就一切好说。我说要十亿买货机，现在都已经到物流子公司账上了。嗯，我也让老兰出去转悠、转悠，放一些我们要增加货机的消息出去。不然外头还真可能以为我们没钱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在散布不实消息。” 　　28号的年会一切入常，黎夏笑吟吟的给3000优秀员工发放手机。 　　抽奖的头奖依然是15万现金，一共三个人。一般是用来买车或者装修房子。 　　特等奖以前是奖30万的买房款。去选公司的楼盘，直接抵扣30万房款。 　　这次黎夏特地问了对方，“今年多一个选择，你要现金还是房款？” 　　以往要房款的居多，因为内部价95折嘛。 　　抽中的是一个50来岁的男员工。他挠挠头，“要现金吧。咱们公司的房子没有降价，但现在30万在蓉城其他楼盘都能买到一套房了。我拿去别的房地产公司买。我儿子要结婚，需要婚房！” 　　30万现金，89平的房子，真的是可以全款拿走了。 　　踩点非常精准的选择！这个头奖最大价值化了。这么一套二环内的房将来涨到180万不成问题的。 　　黎夏笑道：“恭喜你！”然后刷刷刷的签了章音递上的支票簿。 　　不买公司的房子没关系，她也不急着跳楼大甩卖。 　　男员工其实有些忐忑的。但看黎夏眉开眼笑的恭喜他，又觉得自己没选错。 　　魏蓉在台下听得眼皮一跳。她之前买89平的房子，还把5%的员工价都用了，也花了足足40万啊！ 　　房子跌价的感受太直观了！ 　　她今天是作为即将退休的管理组代表来的。 　　2008年，公司成立15周年。35周岁入职的女员工和40周岁的男员工都要退休了。 　　这个数目真的不少！八千多人了。而且其中有不少是管理组。 　　很多人心头都有些忐忑，干股还会不会按当初的价值折现给他们。 　　黎夏也是知道退休员工有这样的担忧，所以今年特地增设了这个仪式的。 　　她在台上笑道：“好了，下面进入我们这次年会才开始的流程。退休员工领取干股折现的支票。不过今天退休8000多人，不可能都请来。我就请了X山的36名工号靠前的管理组。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对待，干股折现的钱会打进你们农行的账户。没收到的，可以打我手机。” 　　今年退休的人，都是早早就入职公司的，多少都有一份干股。 　　这一幕也在各地的员工中心直播着。看直播的即将退休的员工安心多了，之前真的很担心的。 　　外头有传言说黎总投资房地产失误，通信子公司研发费又花费太多，已经山穷水尽了。 　　黎夏站在台上，高音喇叭里传出主持激情洋溢的声音，“她，在公司创立之前就已入职。15年风雨兼程，与公司福祸与共......她就是工号000004的餐饮公司总裁：魏蓉！” 　　一连串让魏蓉这个当事人都有些脸红的溢美之词从高音喇叭里传出，让她觉得羞耻感有些强。 　　外宣部的人也把她捧得太高了。 　　但是吧，被这么肯定一下就还是挺激动的。15年啊，她在供职集团公司供职15年了。 　　在众人掌声中，魏蓉上台从黎夏手里接过300万的的支票。一大一小两张，小的那张是直接去银行可以取到钱的。 　　大的那张放大到一米二长可以让台下的人都看到。 　　不少后入职的员工眼睛都红了，L7就能有300万干股啊！ 　　魏蓉对着黎夏鞠了一躬，没说话。然后对着台下也鞠了一躬。 　　以后她虽然还在公司，却属于退休返聘人员了。 　　然后就是表姨了。给她的定论也是相当的高，000003号员工。真正的元老级人物啊！ 　　她展示给众人看的支票上是75万，L5能有75万的干股。 　　36个退休的管理组，基本都是第一、第二批就入职的。男的、女的都有。 　　这个流程略有些耗时，有人掏出手机拿计算器算着。36个人一共拿走了4800万干股的折现！ 　　还有8000人今年退休，会有干股折现。 　　这谁说黎总山穷水尽了来着？ 　　中午聚餐散了之后，黎夏晃晃脑袋准备回去房间休息。今天来敬她的酒的老员工实在是有点多。 　　他们以后就都在社保拿退休工资了。不过社保只能管基本生活，集团公司的退休员工因为房子买得早、之前有积蓄，如今退休还能拿走一笔干股的折现。过得大多比普通的退休老人好多了。 　　来参加黎夏年会的耿瞻出声叫住她，“小黎，四点到俱乐部举办沙龙的地方来喝下午茶。” 　　黎夏点头，“哦，好的。” 　　她喝了不少，反应有点迟钝。等走回房间才想起来，这时候叫她去，怕是作为俱乐部成员要互助一下了。 　　这一波金融危机，她和明哥、彭志杰、耿瞻等人目前都还能苟着。但也有人苟不住，资金链要断了。 　　里头可能还有鼎泰系的骨干成员。 　　这中时候耿哥喊喝下午茶，肯定不是单纯的聚一聚了。 　　黎夏看看表，两点了。 　　她对章清惠道：“我睡一下，三点半叫醒我。” 　　睡醒起来喝了解酒的蜂蜜水，黎夏便往以前举办沙龙的地方走去。 　　一路都有人招呼她，“黎总好——” 　　她都微笑着点点头。这会儿她的三千名年度优秀员工都在这里头活动呢。 　　还有些人看到被赵明亮抱着的芃芃笑了起来。 　　他们就是在蓉城工作的，原来自家孩子口中的黎总是大小姐啊！ 　　太逗了，一岁多的孩子跟人自我介绍，“我是黎总！” 　　芃芃抱着赵明亮的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 　　到了地方，黎夏牵着芃芃进去。小姑娘非要跟着她来，就干脆带来了。 　　既然说是喝下午茶，那吃的、喝的肯定少不了。正式场合，事先跟芃芃沟通一下，她是不会吵闹的。 　　黎夏带着她进去，挨着黎明坐下。 　　黎明小声道：“我是没有余力帮人的，我看你也没有。” 　　“但是耿老大召集，如果资金缺口不是太大，在场的人都多少表示一下，还是能给凑凑吧。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遇上关卡不好过去的时候。” 　　黎夏照顾着坐在他们中间的芃芃吃东西，把能吃的给她拿过来摆在面前的小碟子里。 　　结果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说自己要破产了的竟然是米总！ 　　黎夏和黎明都是一愣，黎夏道：“他不是开酒吧的么？” 　　旁边的云总道：“三年前也涉足房地产了。耿哥说，老交情了，如果能拉就拉他一把。” 　　米总已经说到尾声了，“我现在资金缺口大概是1.2亿。今天我以名下资产做抵押跟大家伙借这1.2亿，或者你们肯买也可以。” 　　他说到买的时候看向的是黎夏，她之前一直在买买买。 　　黎夏打开手上俱乐部工作人员刚发的小册子。上头有米总名下能抵押和出售的产业。其中有两块地皮，位置在X山还不错。至于酒吧，她没兴趣。 　　黎夏道：“米总，你就不怕刚卖出去了，国家队就出手了么？我一直都在买没有卖，就是猜测国家队会出手。” 　　米总道：“黎总，可我再不卖，资金链就要断了。我不该看之前房地产赚钱就一头扎进去啊。你买去了，即便今天买，明天国家队就出手了我也绝不反悔。” 　　黎夏道：“如今的情况，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你还是说说你有多少短期借款，大家伙看看能不能给你凑上吧。” 　　可不能开了这个口子。而且她确实没有多余的钱了！ 　　小金库的钱是要留着保证KK股份正常价的。不管涨跌，都不能被人炒作。 　　那可是她的救命钱，不可能再拿出来买地。 　　开了这个口子，怕是都巴不得她来接盘。 　　可回头下个月中央经济政策就出台了，真的能无怨？ 　　再说，四线城市的地皮，她现在也不太需要。她这次收的也全都是一二线的地皮。 　　如果是凑钱借给老米度过难关，看在大家认识十几年的份上，几百万她还能给凑凑。 　　耿瞻道：“老米，黎夏这一年身家缩水将近500亿。她还有那么大的摊子要顾呢。我把人叫来，可不是给你一个人当救命稻草的。” 第966章 　　在场的人听了都反应过来,黎夏可能不像外头一些人唱衰的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但是，她也绝不会多宽裕！ 　　今天就算她看耿老大的面子给鼎泰系的老关系搭把手，肯定也是有限的。 　　可不能让老米一个人把好事全占了！真要让他卖一块地给黎夏,估计她也不会再帮别人了。 　　他们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黎夏又道：“米总,如果你不在局中我是不会多嘴劝你入局的。但既然你已经有两块地皮在手了,看在大家都是鼎泰系自己人的份上,我就劝你一句。千万把地皮捏紧了，别倒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当然,我这是建议,听不听在你。” 　　耿瞻道：“对，人家只是建议。你自己做决定,祸福莫怪。” 　　米总道：“耿老大,我有1.2亿的缺口要到期。就是这其中一块地皮的尾款。原来拿已经付清的一块去银行抵押是没问题的，但现在银行不收地皮。” 　　黎明道：“那你可以折价抵押啊。譬如如今市价是一亿,你抵押借5千万,我不信银行不肯贷。你先把自己能想的辙都想过了再来开口。就是我妹说的,如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不信你问问耿老大他有多余的钱没有？” 　　米总讪讪地道：“我原本是希望今天能把地皮卖出去的。那行,我让财务去银行问一下。” 　　电话沟通之后，银行那边最多能给他9千万的贷款。还好,他之前付清了的是地段好的那块地皮。如今市值1.5亿！ 　　耿瞻道：“那你就是短期欠款3千万？” 　　米总点头，“是的。”他拱拱手，“各位,拉我一把，缓过来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耿瞻是发起人，也得对其他人负责，“万一没有小黎说的国家队出手救市的事，你打算怎么还？” 　　米总显然也是想过的,“大家看到了，我还有八个酒吧。虽然受经济危机影响，但一个月的利润还是有160万。我每个月还大家150万，还清为止。不然你们就把我的八个酒吧分了。” 　　他之前为了买地，把其他一些产业都置换成了现金投入。 　　耿瞻道：“写下来！” 　　米总很快写了，签名。 　　耿瞻看过道：“我借500万给你，月利息1%。”这可是没收高利息的，真要收该是3%。 　　黎夏站起来，拿过米总写的承诺书看了，“大家认识15年了。当年我被煤老板欺负，米总你也去天香园给我扎了场子。我借400万给你，月利息也是1%。” 　　米总点头，“多谢了！” 　　他低头打了两张欠条。耿瞻和黎夏直接拿卡出来转账给他。 　　云总道：“我借你200万吧。” 　　黎明也道：“我只有100万。” 　　来的人都是一二十年交情的了，又有耿瞻和黎夏带了头，还有点余力的陆陆续续的把这三千万给凑齐了。 　　米总道：“多谢大家，等我过了这一关再请大家喝酒。” 　　然后又有几个人站起来陈述，都是自己把能想的法子想了，耿瞻带头。 　　黎夏瞅瞅是相熟的她也跟着耿瞻出一份，不相熟的就没有吭声。 　　她创业之初，鼎泰系确实帮衬了她不少。她今日既是还米总等人的人情，更是还耿瞻的人情。 　　他是鼎泰系的领袖，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帮他撑场面凝聚人心的，不然队伍带垮了可不成。 　　这份人情欠了多年，今天算是还上了。毕竟她自己如今确实是不宽裕的。 　　最后，黎明一共掏了500万，黎夏掏了2000万。 　　耿瞻掏了五六千万。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是一两百亿的身家了。 　　但做生意的，谁有多的现钱？尤其如今前路茫茫，谁都得先顾着自己啊。 　　所以，米总等人也很是感激。 　　耿瞻道：“老米，还有你们几个，以后不要干这种弄得自己资不抵债的事了。小黎和阿明豪赌，但他们都是给自己留了一点转圜余地的。别以后看什么赚钱，就一窝蜂的涌进去。别说什么没想到地价跌成这样，任何投资都要想想最坏的情况的。” 　　米总等人点头，然后他忍不住问黎夏，“小黎，你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什么？” 　　黎夏道：“我现在最怕就是别人对我信心不足。投资人如果对我信心不足，在美股市场抛售KK股票，一旦引起骨牌效应，会墙倒众人推的。如果有人故意要打压我的股价，我就得能托得住。供应商如果对我信心不足，拼着舍了10%的违约金，要我把后续的七成货款都付了。我账上得被抽干。所以，我赶紧告诉人我9月15号还买了郭氏的股份呢。” 　　耿瞻道：“大有大的难处。你别以为人家真的多轻松！我只是说人家留了转圜的余地，抗风险的能力比你们强。” 　　参加年会的3000员工吃过晚饭坐车去机场回返。 　　魏蓉临走对黎夏道：“我先回去忙活了，过了黄金周我就回来了。” 　　表姨也过来了，听到这话她笑道：“魏总你还真是闲不住啊。” 　　魏蓉会被返聘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也知道如果不返聘她，餐饮子公司估计这会儿就要找买家了。 　　表姨没那么强的事业心。她退休一次性拿到75万，以前还攒了几十万，名下有一套房。按月还能拿到退休金，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75万，她咨询了章音怎么投资。 　　章音道：“阿姨你要是觉得黎总的公司靠谱，我建议你趁股价下来了再买些KK股份。你自己拿主意吧！” 　　这会儿魏蓉道：“表姨，我就是这么个性子。唉哟，夏夏，之前在台上真是满满的羞耻感。” 　　一看到之前跟她一起站台上、脚趾抠地的表姨，那份羞耻感又涌上来了。 　　黎夏笑，“中国人，听不得夸！” 　　表姨道：“你还不是一样。你要是受得住，干嘛不肯去地震带啊？时间过得好快啊，一晃眼，我们都退休了！也就丫丫还能再干二十来年。” 　　黎夏摸摸下巴，“她哪怕就定格在L7，每年一调薪到退休也不是小数目啊。” 　　表姨哈哈一笑，“总不至于再有600倍的涨幅！” 　　牟娅转正后起薪是100元，如今一个月算下来是6万。 　　黎夏瞪眼，“那还得了？走吧，我送你们俩出去。毕竟是工号3号、4号的元老啊。” 　　她抱上芃芃送两人往集合坐车的地方去。表姨这是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车子会把她们送到Q县县城。 　　魏蓉则是跟回蓉城的车走。 　　她过了黄金周又要回来上班的，黎夏便没有送她。直接把表姨往回Q县的车送。 　　众目睽睽的，表姨备有面子！这可是旁人没有的待遇。 　　黎夏抱着芃芃站在车窗下，“芃芃给姨婆挥手说拜拜！再跟大家都挥挥手。” 　　芃芃便挥手，“姨婆拜拜，大家拜拜——” 　　表姨探头出来，“夏夏再见，以后回来了上表姨家吃饭。芃芃拜拜——” 　　车里其他人也道：“黎总再见，大小姐再见！” 　　黎夏道：“整得跟民国似的。” 　　她是30号下午才坐车回的蓉城。 　　她的私人飞机下午六点半抵达双流机场，要将就程程和睿睿的放学时间。 　　彭志杰三爷子和其他老人家、小人家全都回来了。 　　明天黎远结婚嘛！ 　　黎远的伴郎是黎跃，早早就从北京飞过来陪着排练了。 　　潘愈、潘佑和徐灵也是这会儿才赶来的。久不在家庭聚会露面的琪姐今天也赶到了。 　　晚上自然是黎峻和魏蓉请客。 　　为了将就大家伙的时间，八点才会上菜。 　　黎夏带着女儿六点钟抵达的明天办婚宴、今晚吃饭的耿氏五星级酒店。 　　虽然家底薄了许多，她二哥、二嫂也没有薄待何绾绾。还是在五星级酒店办婚宴。 　　黎峻见到芃芃道：“黎总，吃碗鸡蛋羹先垫一下吧。等你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他们到了再正式开席。” 　　黎夏的亲侄儿结婚，她公婆自然也是要来道贺的。 　　芃芃道：“二舅，我叫芃芃。”她还是从旁人的笑声里听得出二舅在调侃她的。 　　“好好，芃芃，黎芃芃。我让厨房给你上鸡蛋羹。接到电话说你要到了，我已经让人上火蒸上了。” 　　其他人也都吃了一小碗面垫着。 　　黎夏一见到睿睿，就把他举起来掂了掂，“咦，没瘦啊！” 　　小家伙电话里告诉她，这半个月都没有在福利社买吃零食吃。 　　程程道：“他从9月18号美股大涨，就让厨房的阿姨给他做了点心带去幼儿园吃了。” 　　黎夏失笑，直接抱着胖儿子就往里走。 　　芃芃则到了爸爸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说想他了。 　　“爸爸也想你和妈妈了。”彭志杰说着看看黎夏。 　　黎夏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老夫老妻的了，当着这么多人说什么啊。 　　第二天的婚礼耿清欢和耿瞻也来了。 　　黎夏问耿清欢，“你姑回来了么？” 　　“没有，在华尔街。” 　　今天睿睿和芃芃都有活儿，他们是花童。 　　两兄妹最先穿着礼服出场。一个是黑色小西装戴领结，一个是白色的公主裙加同款蕾丝发带。 　　两人手上挽了个篮子，边走边抛花瓣。 　　俩孩子都不怯场，大大方方的。 　　后面才是新郎和新娘子！ 　　坐旁边的黎雯歪了歪头，“今天才发现，臭小子还挺帅啊。” 　　凌朝晖失笑，“你们年岁这么接近，是从小打到大的吧？” 　　黎雯点头，“那肯定啊，谁家的兄弟姊妹小时候不打架啊？” 　　黎会计全程乐乐呵呵的，看得黎夏大伯眼馋得很。 　　他看看黎跃，“你倒是给我努把力啊！” 　　眼瞅着大了的孩子们都是成双成对的了，就只有你是和妹妹坐一起。 　　黎跃看看潘佑，你要是早点结婚生个小娃娃出来，老爷子也不会成天盯着我了。 　　想起来的时候他妈给他出的馊主意，让他带着继妹来假扮女朋友哄老爷子、老太太开心。 　　这主意真是馊到家了。 　　他才24岁，哪有男的才24岁就被催婚了？ 　　小姑更不靠谱，直接让他去外头租一个‘女朋友’回来充数。 　　公司高层也大多来了。傅杳钧和魏蓉可是二十几年的老同事了，其他人也共事十多年了。 　　再说，这还是黎总的亲侄儿。同时也是公司的员工嘛。 　　叶颖已经脱产了，她以前攒了很多的假期没有休。 　　而且她不工作的时候居然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 　　上次王广峰结婚，她居然也跟着跑去了。 　　王广峰两口子自然也投桃报李的来了，上次黎远去喝了他们喜酒的嘛。那会儿何绾绾有事没有同行。 第967章 　　黎夏问旁边的叶颖。“你预产期是几月啊？” 　　“明年二月中旬。那会儿别处蛮冷的,聂政说去深圳生。他说深圳有个私立医院的妇产科挺好的。通信子公司高层的爱人通常都在那儿生的。” 　　聂政道：“老板在那生了两个孩子的，所以人事部才会把徐立他们的老婆安排去那里生产。” 　　叶颖点头，显然也是觉得黎夏能去那里生了两个孩子应该还挺好的。 　　聂政很早就在深圳买了房子,买给二老养老的。 　　不过那会儿他才L8,因此只买了个电梯公寓。 　　这会儿见着黎夏就跟她打听别墅的事。 　　黎夏笑开,“你去我们市中区那个别墅区的隔壁买吧。那地方应该不错。我有两个朋友,9月14号买的。” 　　聂政失笑，“买了就遇上雷曼兄弟银行宣布破产,金融危机失控啊？” 　　“是啊,所以又便宜了几十万了。” 　　常玥对这个发展相当的无语，早知道她再等等了。她等半天考虑一下也好啊！ 　　这一下把她一辈子的工资、奖金都跌没了啊。可把常县长气了个够呛！ 　　章亮还安慰她呢,“你想想黎夏堂哥他们买的时候还花了两千多万呢。咱们好歹只买成1200万！” 　　陈麒、陈才还有吴超今天都来了,坐席离得也不远。都扭过头来，“我们也都又跌了两万。但是一想到你这个朋友吧,心头也平衡了不少。” 　　黎夏‘呵呵’笑出声来。 　　这会儿黎远和何绾绾挨着桌子敬酒去了,他们这边已经敬过了。 　　因为是黎夏的亲侄儿结婚,所以蓉城、X山有头有脸的人物真来了不少。 　　这会儿大家见她笑颜如花,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她在跟周遭的人聊什么。 　　结果一听在聊有人买了房子就降价的事，众人也是佩服得很。就你还笑人家呢！ 　　两个儿子只有今天一天的假,散席后谁相邀黎夏都没有应邀。 　　一家五口开车离开了。 　　开的越野车，空间大些。她坐副驾驶位，三个孩子放第二排。 　　睿睿和芃芃都是坐儿童座椅,程程坐在他们中间。 　　他在笑着问芃芃，“你是黎总，那我是......” 　　芃芃也笑道：“彭总！” 　　程程道：“你也可以是芃总！” 　　彭志杰失笑，“行，你们都是老总。” 　　黎夏抓紧时间和程程、睿睿亲香了一下午。 　　晚上俩儿子就同爷爷、奶奶、丁明明夫妻、耿清欢、黎雯还有凌朝晖一道飞回香港了。 　　聂政也带了叶颖来蹭飞机。期间飞机会在深圳降落,黎夏公婆、聂政、叶颖和黎雯回深圳的住处。 　　然后回香港的人再坐车过海关。 　　这回她把章清惠和钟勇也打发回香港了。人家的宝贝闺女也在香港呢。 　　她这里暂时是白华和章音在跟着。 　　临行芃芃拉拉黎夏的手，“走——”她想和哥哥们一起回去了。 　　黎夏摇头，“妈妈留下来还有事。要不你跟哥哥们回去？” 　　房地产的事还没有尘埃落定，全公司都人心惶惶的，她不能扔下一句‘今年不分红’就走了。 　　怎么都要等着中央的经济政策出台才行。 　　彭志杰也不打算回香港。深圳那边他待得够久了，晚一些要去上海看看。 　　黎夏不走，芃芃也就不走了。 　　接下来是黄金周，黎夏各项产业进账都不少。 　　但地产的阴影还是笼罩着众人。 　　而且，土地财政是国家财政的支柱，很多经济学家开始忧心忡忡。 　　黎夏和彭志杰一起到C大听了几场演讲。专家们的话都不敢说实了，但基本还是倾向于国家会管的。 　　这天台上的专家侃侃而谈道：“首富黎夏，之前半年听说是囤了价值两百多亿的地皮。她这么看好房地产，豪赌一把，我觉得我们普通人要是有闲钱也可以跟！” 　　台上作为经管系的副教授出面的钟情使劲儿给对方使眼色。对方可能太投入了，没看到！ 　　坐在最后几排角落里的黎夏站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啊！” 　　坐她旁边的傅杳钧闷笑出声，就连彭志杰也有些忍不住，把脸转到了旁边。 　　台上的人本来不大高兴，看清楚是黎夏楞了楞，“黎、黎总，您也来听我的讲座啊？” 　　在场的学生、老师也没很想到黎夏就在下头坐着呢，一时都看了过来，“黎总，和我们说两句吧。” 　　主持人把话筒递了过去，黎夏接了过来，“我是囤了地皮不假。但我是在豪赌，而且是做了最坏打算的豪赌。你们要买可以，不要说是跟着我买的。不过这位老师，你数据还是蛮准确的。网上传来传去，都快传成我买了四五百亿，甚至六七百亿的地皮。我怀疑再给我涨一涨，都能破千亿了。我都来听讲座分析了，说明我是完全没有内幕消息的。所以，大家不要跟着我赌。你们要买，应该是出于你们自己的意愿。我们走吧，本来想听听有没有什么高见的，结果就拿我囤地的事来说。同学，麻烦让让——” 　　她一走，坐她左右的彭志杰和傅杳钧也站了起来。 　　系主任想了想，这种情况人家也是不可能留下来。不然成了认可台上这人的说法了。 　　于是起身过来相送。这些年他让钟情请了很多次，想请黎夏来开讲座。没想到她今天会跑来听讲座。 　　这会儿哪还有人在意台上的专家教授啊，都扭头看黎夏了。 　　还有人问旁边的人，“你没发现那是黎夏么？” 　　“没有啊，那两个男的把她挡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她还戴了口罩。” 　　钟情过去道：“裴老师，您先休息一下，喝点水。” 　　走出阶梯教室，黎夏对系主任道：“留步、留步。” 　　系主任也知道黎夏不会再来听了，更不会来开讲座。她现在撇清都来不及呢。 　　他看眼傅杳钧，好歹提醒我们一声啊。 　　走远了几步，黎夏道：“这感觉跟我在赌场买大小赢了几次，然后就有人跟着我下注一样。万一赢了没人会想着感谢我、分给我，但是输了就会怪我。” 　　彭志杰笑过道：“这跟房地产商卖房子一样的。涨价了谁会感激房地产商？但跌了就来砸销售中心了。” 　　之前他住在深圳市中心的别墅小区里，那些业主看他的眼神都是很复杂的。 　　好在买别墅的人轻易做不出打砸销售中心的事。 　　所以，黎夏走了他干脆跑通勤了。住在香港的家里，坐地铁早出晚归。 　　如今他手下地产公司的人都十分的消沉。他索性给他们轮着放假了，只留了极少数的人看场子。 　　黎夏在博客上把这件事当笑话分享，“大家现在要想捡漏可以买，但那是你们自己的意愿。可不是跟着我买的！我不背这个锅。” 　　下头一群人留言问她对当前经济形势的看法。 　　黎夏统一回复道：“反正一切跟党和政府走就对了！” 　　现在除了等着政策出台还有什么法子？都已经买定离手不能反悔了。 　　彭志杰道：“我明天要去上海了。芃芃跟不跟我去？” 　　芃芃看向黎夏，“妈妈？” 　　“妈妈不去。” 　　芃芃给爸爸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我明天才走，你不用急着做再见。” 　　老黎家的人都在蓉城，黎会计和黎夏妈娶到了孙媳妇，乐淘淘的就在员工中心住了下来。 　　而且，他们心底也隐隐有些担心黎夏。 　　大伯也担心明哥，但是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所以他们都没有问什么。 　　三叔和姑姑他们回黎家村去了。民俗园区生意不好，不需要那么多工作人员。这会儿也不是太冷，他们也就没回去。 　　米总在蓉城有酒吧，这天耿瞻打电话招呼了黎明、黎夏去喝酒。 　　这一年股市和地产是重灾区，但其实出口也是。 　　所以，耿瞻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因此，鼎泰系的骨干这回在他的召集下真的是抱团取暖了。 　　黎夏进包间的时候，耿瞻他们在喝酒。 　　米总问黎夏，“小黎，喝点什么？” 　　“从众好了。” 　　“你老公呢？” 　　黎夏笑道：“上海收房租去了。”确实是到收房租的时节了，小彭同志还等着房租付今年的利息呢。 　　众人笑了笑，“陆家嘴有块地真好啊。” 　　黎夏点头，“那是。我96年开始狂买地，就是受了再不能在陆家嘴买到地皮的刺激。” 　　旁边云总道：“你真的跑去C大听讲座，听到人拿你举例子啊？” 　　“他都不是举例子了，他直接鼓动人跟着我买地。这锅我哪背得动啊？耿哥，你沿海的工厂怎样了？” 　　耿瞻摊手，“单都没了。如今很多沿海的加工厂倒闭，我也暂时停产了。” 　　黎明道：“黄金周都过了，本来以为10月8号会有动静的。脖子都给我伸长了！” 　　“那谁还不是等得毛焦火辣的啊？我靠你们帮衬，眼前的麻烦暂时过去了。可还有很多像我这样贸然投入房地产行业的，直接嗝屁了啊。” 　　米总叹息道。他已经在地皮上修了建筑了，不然他直接让政府收回就好了。都已经跌了两成了。 　　可他投入的不只两成啊，就还是想救一救。哪怕救回来如今也是搁置在那里没动。 　　耿瞻道：“再耐心等等，‘保八’是硬任务。我觉得政策应该快了！第三季度增速骤降，再不出台刺激经济的政策，今年哪来的8%？” 　　黎夏道：“我也是这个意见。”如今的鼎泰系，除了耿瞻就是黎夏说话最有分量了。 　　她算是知道了，耿老大是让她过来给大家提振信心的。 　　米总道：“小黎，我想把我珍藏的洋酒放到你的KK商城上卖，就当打个广告。” 　　黎夏点头，“可以啊。不过放上去之前我得派人鉴别一下真伪，然后给你背书。不然没人敢轻易下单买十几万、几十万一瓶的酒的。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深圳的酒窖里还囤了不少军供茅台酒呢。” 　　那几年各大军区后勤部知道她喜欢，年节都送她两瓶。那不是有好些个军区在她那里卖军需物资么。 　　一家一年两瓶，积少成多了嘛。如今都十几万一瓶了吧。 　　黎明道：“十几万一瓶，就算有三五十瓶又能解决你什么问题，不如拿出来大家喝了。” 　　米总道：“这会儿还喝那么贵的酒，我可舍不得。” 　　日子在众人日复一日的焦虑中过去。 　　终于捱到了11月5号，4万亿刺激经济计划出台！ 　　宏观政策180度大逆转，财政政策从‘稳健’转为‘积极’，货币政策也有‘从紧’转为‘适度宽松’。 第968章 　　《财经新闻》播这则新闻的时候,黎夏正在林姐的汤水铺子里喝汤。 　　她捏着勺子抬头盯着电视，呼—— 　　总算是等到了啊！ 　　她只记得大概时间，所以过去一个星期过得也是相当的煎熬。 　　林姐说她都瘦了,让她每天来喝一盅汤。 　　林姐坐在一旁，也跟着看向电视,“黎总？” 　　这新闻说了个啥,她过了耳朵但是不能敏锐察觉这个影响力。 　　黎夏看她有些担忧的样子笑笑,“没事，好事儿。我赌赢了！”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喂，明哥。” 　　明哥激动地道：“夏夏,我们赌赢了是不是？” 　　“是！” 　　黎明在那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真是等到花儿都谢了啊！” 　　62亿的债务,一年将近七亿的利息啊！ 　　相当于这第一年就负债将近70亿了。 　　“出来喝酒，走，去老米那里！老小子那两块地也是保得不容易。” 　　“晚上吧！” 　　接下来，彭志杰的视频也拨了进来。 　　黎夏把手机靠在一旁的瓦罐上,边喝汤边和他说话。 　　“你接下来怎么安排？” 　　黎夏想了下，“应该还要在蓉城待两三天，总有些扫尾的事儿。10号前回香港。” 　　又将是一年一度的双十一了，程程的生日。肯定是要回香港的。 　　“那之后呢？” 　　“清欢12月份要结婚，之后应该就去北京了。我不是答应了给她做全福太太么。我不是又要去看春晚么，今年干脆就在北京过年吧？” 　　“好啊！那你喝汤吧，我也要安排一下接下来工地复工的事了。青海的工程队完成手头的学校，我就要调回来了。” 　　“没问题。” 　　彭志杰顿了顿，“你真的要在全国范围内修抗震学校啊？” 　　“是啊。这一波赌赢了,应该会有很有的经济回报。足以支撑在全国的地震带修抗震学校了。” 　　不然只修汶川和玉树，那不成了她修哪里，哪里就发生特大地震啊？ 　　索性全国范围内的地震带她都修。不但能抗震，还能助学的，不会浪费。 　　“好，10号见。” 　　黎夏打给章音，“通知L8、L9，半个小时后开会。” 　　之前中央的经济政策一直没出台，好多事情也不好安排。现在经济政策180度大转弯，也是该适时安排了。 　　傅杳钧和聂政正好走进来，他们也是看到政策出台了下来找黎夏说话的。 　　听了这话便问林姐，“有现成的汤水没有？” 　　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能来喝汤的也只有他们这些不用坐班的。 　　林姐点点头，进去招呼服务员给他们各端了一盅适合男人这个季节喝的出去。 　　晚一点，萧阳也来了。 　　既然等一会儿要开会，这会儿便都没说什么，只是埋头喝汤。 　　等他们坐到会议室，章音把郑奎、曾阳等人的视频也都连上了。 　　“黎总，兰总那边是深夜，要通知么？我刚打过去问他的助理才知道他到欧洲买飞机去了。” 　　“哦，那不用了。回头你把会议记录发给他助理好了。” 　　“是。” 　　这么大的新闻，关注财经的自然都知道了。所以视频连上，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黎夏道：“我知道你们激动，我也挺激动的。行吧，大家先畅所欲言。” 　　这时候要一板一眼的开会，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进入不了状态。那就先随便讨论吧。 　　刘玫第一个出声，“老板，我看新闻里十个大类呢。4万亿，能有多少投到房地产上？” 　　如果只是十分之一，那也就才4000亿而已。 　　众人看过来，黎夏笑着说了一句家乡话，“钱朝热和的地方走！而且，第一条就是说的房地产啊。” 　　傅杳钧道：“老板你是意思是，大头会流向房地产？” 　　黎夏点头，“是啊。政府初衷是十个大类齐头并进，但资源经由市场来分配，肯定是涌向赚钱效应最大的领域。” 　　事实上这四万亿基本都流入了房地产市场。 　　屏幕上的曾阳有些激动地道：“那我们囤的地皮、建材......” 　　他参加了年会又回青海修抗震学校去了。 　　黎夏道：“不着急！这个新闻出来，立马就能止跌。但要上涨怕是还得几个月。该付尾款的付尾款，该动工的动工。先修着吧！” 　　“好的、好的。”曾阳点头不已。 　　黎夏道：“除了咱们囤的各处地皮，青海等省份的抗震学校继续保质保量啊。钱直接从当地分公司提就是了。这个事情，绝对不容有差错的。” 　　她顿了顿，“我今年要去看春晚。如无意外，明年的阅兵式二楼也有我一个位置的。你那里要是出了一丁点纰漏，害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座位没了，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众人顿时愣住，半天才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真的啊，老板？” 　　看春晚也就罢了，都不是头回了。98年抗洪救灾后老板就去坐过贵宾席。 　　但是明年国庆上天X门二楼看阅兵式，这是何等的荣耀啊！简直是走上了人生巅峰啊。 　　这出去跟人说，‘我老板六十年大庆在天X门二楼看阅兵式！’这多长脸、多拉风啊！ 　　黎夏道：“电视直播估计没什么露脸的机会，但我肯定会在上头照相的。” 　　直播露脸的都是正上方的党政军大领导。正部级都未必有机会露脸。 　　她就是上去了，估计也是在僻远角落就坐。 　　电视里念名字时她肯定也跟在前头一长串名字之后的等人里面。 　　但是，作为一个商人，这真的就是人生巅峰了。 　　吴青峰道：“不一定哦，说不定镜头扫到你一下呢。奥运开幕式你们全家不是都有十几秒钟的镜头么。08年老板你太高光了，摄影师可能会给你几秒钟的机会露脸的。” 　　奥运会开幕式，黎夏拿了二三十张票把她的直系亲属都弄进去了。 　　另外，她还给傅杳钧、郑奎各发了三张票。王蕾也有三张，让聂政给她带回去的。 　　毕竟当时捐一亿，人家三个还出了五百万的。至于其他人，当时没股份或者根本还没有来公司，那就没份了。 　　郑奎家是他们夫妻和岳母去的，傅杳钧则带了儿女一起。王蕾听说是一家三口都去了。 　　不过，他们就没有在开幕式露脸的机会了。大家的座位也没在一处。 　　黎夏笑：“也许吧。不过老吴你说得对，08年我很高光。这也是大家群策群力才有的。但到09年国庆还有11个月呢。这十一个月里，大家千万别掉链子啊。不然，我真的会打人的！” 　　见过黎夏动手的聂政、郑奎都是一凛。 　　真要被老板按着揍一顿，那一辈子在公司都抬不起头来啊。 　　两个人都是马上点头，“老板放心！” 　　他们那一摊子事绝对不会出状况，坏了老板的好事的。 　　傅杳钧等人也点头，“老板放心。”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曾阳那里。 　　他也郑重的点头，“老板，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放松对质量的监控的。而且，出了汶川等地咱们的抗震学校在八级大地震中屹立不倒的事，如今各大地震带对此事都重视得很。当地老百姓自发监督。” 　　黎夏点头，“中国位于世界两大地震带的中间位置，除了极少数省份，基本都处在地震带上。也就是说我们要捐建抗震学校的范围遍及二十几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我们是要做百年老店的，捐建抗震学校这一件事也是要一直进行的。四川一个省我们修了十三年。其他地方我也准备用接下来几十年的时间铺开点慢慢修。” 　　在四川花了15亿，在全国范围内修300亿是要花的。 　　黎夏看向破格列席的陆芸。 　　“我这一把赌赢了，估计能赚几百亿。你好好给我宣传一下，我要在全国地震带铺开了修抗震学校的事。” 　　几百亿其实是比较保守的说法。以后十年的房价涨幅，千亿应该都能到手。 　　之前骂地产商的人还少，但从这一波之后房价比以前更猛的飙升，全国上下都在骂地产商。 　　她这一波相当于是低价收了两百多亿的的地皮，还都是好地段的地皮。 　　而且没准她会成为全国最大的‘地主’。可不想成为首当其冲被骂的目标。 　　另外，被老百姓骂其实不掉肉，有钱赚当没听到就是了。 　　但是，她不能让官方恶了她！ 　　在中国做生意，老百姓的好感很重要，关乎能不能吃到人口红利。 　　官方的好感更重要！关系到她能不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她一直修抗震学校，花几百亿修它几十年。既是继续出力做慈善，也是提醒官方她是有功之人啊。 　　陆芸点点头，“黎总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也不能过度了！ 　　这会儿在座都没有想到今天新政的影响力度会有那么大且深远。也没想到搞房地产的接下来十年就差被老百姓扎小人骂了。 　　只以为老板是担心自己和公司赚得多了，惹人眼红。 　　他们现在都很赞同修抗震学校。13年的铺垫，毕其功于5.12一役。 　　那是真的给公司套了一层金身，且赢得了全国人民的好感。 　　继续修，也是继续维持这个好感度嘛。掏300亿也吃不了亏！ 　　再说了，如今一年交税也要交300亿了。 　　老板让他们任何擦边球都不要打，哪怕是如今国家税务机关还不会抓的那些避税手段。 　　因为有一些手段，不好界定的。 　　反正不严查的时候没事，一严查就可能出事的绝对不能做。 　　你觉得你是在合理避税，但其实不是！ 　　黎夏道：“那老曾，你那块就这样。不着急，慢慢来。我估着暂时是止跌，然后回升。后续也许是失控飙升。” 　　国家的初衷是好的，但有些事国家也控制不住。 　　这四万亿，十个大类，国家绝不只是为了救楼市。但最后的结果是，钱基本都流入了房地产市场。 　　后面又花了十来年才渐渐控制住房价。 　　曾阳点头，“我知道了。” 　　黎夏问刘玫，“去年的经济增长速度是多少？”数据类的问刘总监就对了。 　　黎会计也很关注这些数据，问他也能立即告诉你的。 　　果然，刘玫直接道：“14.23%。所以去年定的经济政策是防过热、防经济过快增长。结果哪晓得美国人那边掉了链子，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增速了。” 　　郑奎道：“怪不得中央之前三个季度都没管。一直到雷曼兄弟银行宣布破产，经济危机失控之后才出台了新政。” 第969章 　　那可不,本来就是想让速度慢下来。 　　8%左右是最合适的速度，既不会过快也不会过慢。有时候快了也不一定是好事的。 　　他们也曾经一个月开过三四十家店，后来就暴露出许多问题。 　　还是老板喊了刹车,然后他们去家乐福偷师半个月再回来重新整顿的。 　　所以前头八个月增速放缓，中央根本就不急。这和他们的意图是相符的。 　　也就是第三季度末,雷曼兄弟银行宣布破产,从美国发端的经济危机失控了,眼看着8%的增速都要保不住，各界都失去了信心,这才出台的新政。 　　曾阳忍不住问道：“老板，要是没有雷曼兄弟破产这一出。是不是新政还不会出来？” 　　黎夏道：“那不过是个导火索。哪怕今年勉强保住了8%的增速，捱过去了。明年呢？美国那边显然短期内是无法摆脱经济危机的。他们不像我们,遇到事情政府刺激一下内需就蹭蹭蹭的又上去了。所以，经济政策势必要变。就是不知道哪天变。这个等待的过程能熬死很多小本经营的公司。” 　　就譬如米总等人,九月份如果不是耿瞻召集鼎泰系的人手都给搭把手，他们不能苟延残喘到今天的。 　　如今新政出来，至少是能止跌了。地皮慢慢又会成为银行眼中的优质资源，能贷到款了。 　　众人点头,是这个道理。 　　刘玫高兴得道：“经济政策宽松些、积极些，银行利息都能降下来呢。公司欠了两百个亿，我真是睡觉都不踏实。光是利息，公司这块一年就得支出十二三亿呢。” 　　贷款的利息是随行就市的。银行降了，他们要还的利息也会相应降低。 　　郑奎道：“那些破产的，其实就是被利息给拖垮的啊。咱们公司和黎总个人还好，都是借的银行的钱。那些高息融资的，估计每天都煎熬得很。” 　　他们肯定不是不想借银行的低息贷款。可银行贷款是看菜下碟子的啊。 　　黎夏有几个优质的产业，超市、KK商城、互联网、物流、黎裳这都每天稳定入账的。 　　所以拿去银行抵押,银行才会贷了三百多亿给她。 　　黎明就不行了。他的地皮大多集中在蓉城附近，地震后跌跌不休。 　　他的地皮差不多直接就被取缔了抵押贷款的资格。就是继续贷款，也必须补足因为地价下跌导致的抵押品价值不够的问题。 　　物流行业，要在四大行走流程起码两个月才能放贷。 　　而且，经济危机期间，想贷款的人太多了。两个月都未必能贷到，得排队。那黄花菜搞不好都凉了。 　　他也没办法让官方给他作保。当时五六月份，官方忙着救援的事，后来又忙重建，哪顾得上那茬？ 　　又不是黎夏那样的明星公司，一年纳税300亿的大户。而且有十几万员工，一旦出了问题会造成社会的不安稳。 　　所以，他才只能去找私人银行借贷。那利息就飙到12%去了。 　　而且还是托了黎夏的关系，才能插队成功，没两天就拿到钱了。 　　还有些是跟私人甚至海外的融资公司去借的，那利息就得20%左右了。 　　萧阳道：“我们公司的负债率一向控制得很好的。还有房地产商向民间许以18%的高息借贷呢。很多老百姓为了高利息把一辈子的积蓄都借给他们了。前头几个月有地产商资不抵债跑掉了。我邻居家的老太太毕生积蓄20万块都投进去了，得知房地产商跑了，整个人都厥过去了。这几个月，她老是问我房地产的情况。我有时候都躲着她走，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黎夏下意识看了看傅杳钧。这是你们供销社搞过的套路吧？ 　　对她这个反应，傅杳钧也是哭笑不得。你能别一辈子记着这事么？ 　　他清清嗓子，“那如今新政出台，那些地产商估计也敢回老家了。再借点钱把房子修出来卖掉，就能把之前借的钱还上了嘛。老萧你今天回家可以不用躲着邻居老太太走了。” 　　黎夏道：“那还得等涨起来再说，五六个月吧。如果地皮尾款是付清了的，那房地产商回来接着修也就是了。” 　　很多烂尾楼都是这个套路，郭权不是还干过一次么。 　　都开盘卖了，之前答应贷款的银行反悔了。他只能跑过海关回去筹钱。 　　彭志杰当时怕被当成同伙追债。还领着手下工程队一起跟着去市政府门口静坐了几天呢。 　　萧阳点头，“那回头我告诉老太太一声，半年左右就能有起色。” 　　黎夏道：“你不会跟老太太说是我说的吧？” 　　众人都闷笑出声，萧阳讪讪地道：“老板，那些老头、老太太可信得过你了。说你是商人里难得的大好人。之前房价没涨起来喊大家买房，股市还在涨你又喊大家卖了。信了你话照做的人不是发财了，就是躲过一劫。不过你放心，之前我可没跟她说过什么。” 　　黎夏想了想，“行吧，新政都出来了。这话我认了，半年左右地产业能有个起色。好了，言归正传。上次开董事会，因为不能分红的事，大家心思都不在上头。今天重新来过。现在新政出来了，即便今年还是不能分红，但今后三五年肯定可以在地产业上分几个大的。” 　　在座和连线的人都笑了起来。财帛动人心，老板赚几百亿，他们也跟着赚几亿啊。 　　还是傅杳钧先来，“零售子公司过去一个月增加了了一百家县级店，目前正在装修当中。都是先买门面再开店。” 　　黎夏道：“20个县级门店，多少钱啊？” 　　她94年买Q县那个500多平门面花了32.4万，当时是600一平。目前涨到2500一平的样子。 　　Q县太偏远了，今年的降价风波还没有波及那里。 　　傅杳钧道：“都是选的县城中心的位置，单价集中在2500——3000一平。二级门店，1000平到1500平的样子。门面的买入价一共是3.6亿。我都只付了首付，余款一年内付清。” 　　3.6亿，他现在能直接批。 　　黎夏点点头，这个数目不是太大的压力。所以她说不用等到赌出个结果再说嘛。 　　早一个月装修，早一个月开店。 　　“店是我们自己的，如今的平均利润是多少个点？” 　　“12个点。” 　　“还行。哪怕不挣钱，超市这个劳动力密集型的行业也得开下去。能挣钱自然是更好。另外，店员的配置尽量精简。人力成本还是在涨啊。” 　　她吃人口红利吃得饱饱的，自然是不能让十万超市员工再因为非个人的原因失业。 　　傅杳钧道：“截止今年退休了1.2万员工了。一百家二级门店，大概需要4000人左右。从现有的1600多家门店各抽调两三人就够了。但是不能这么干，当地政府不会依的。所以就在各地招聘2000人，老员工调过去2000人老带新。就这样，当地政府也嫌少。我让开发专员统一回复，这只是第一批。我们还会陆续开店。一个县城能容纳三到五家这样的门店的。而且我们下一步还会到乡镇。” 　　黎夏点头。这么说了，当地政府也怕咄咄逼人把他们给赶跑了的。 　　一个县城至少还能再开两家，然后镇子得有五六个。一个镇开一家也是五六家了。 　　更不要说超市去了，餐馆、快递点那些也就都去了。 　　日常营运傅杳钧就没说，看商超系统就知道了。而且老板通常也管不到那么细。 　　他道：“另外，之前不是派人去新马泰、菲律宾、缅甸等人考察市场么。前头四个国家还行，但缅甸的基站很少，手机很难推广。在那里开店怕是要亏本。我让人做了市场调查，觉得目前柬埔寨更合乎我们的要求。” 　　基站太少这个问题，他们目前无力解决的。 　　而且要替人安装基站，也得通过政府和对方的政府去对接。 　　我们国家还是跟第三世界国家的关系更好些。 　　黎夏点头，“好，那就做出相应调整吧。” 　　视频里的游鸣有些欲言又止。 　　黎夏道：“游总要说什么？” 　　游鸣道：“黎总，去年第四季度和今年第一季度上的几部电视剧是之前就卖出去的。带动了那些国家的手机销售。但今年我们的电视剧一直就没能卖出海外版权。最远就是卖到香港去。” 　　经济危机也影响了东南亚国家的文化引进。 　　电视剧没有引进最新的，那旧的、经典的还能反复放嘛。 　　很多人都面临失业了，不看最新的电视剧有什么打紧的？ 　　黎夏看向聂政，“今年那些国家翻墙看我们电视剧的多么？” 　　聂政点头，“比之前涨了200%的有效IP。之前的电视剧都给KK视频引流了的。” 　　萧阳不用问，见黎夏看着自己忙道：“eBay网上，二代手机在东南亚国家的购买数据一天有200来部。毕竟我们性价比高！新机才400美元左右。” 　　“那去试试再说。” 　　新政出来了，但主要是针对内需。国家也是要吃够人口红利，在内部解决危机。 　　至于国际上的经济危机，中国爱莫能助。 　　所以，东南亚诸国几时经济能复苏，这个真的不好说。 　　徐立蹙了蹙眉头。不过还好，去东南亚国家，他的目的除了推广二代手机，更多是搭着把一代手机的库存多卖一点出去。 　　一代手机停产了，如今卖出去一部就收回一部的钱的。 　　另外还有那些电子产品也可以搭着卖出去。 　　地产说了、零售说了。黎夏看向郑奎，“物流除了需要买飞机，还有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郑奎道：“没有，一切正常。” 　　黎夏笑道：“这么多年，郑总那里最让我省心了。互联网呢？” 　　聂政道：“老板，我听着你短期内是没打算把那些地皮出清是吧？” 　　黎夏点头，“是的。” 　　聂政看看徐立，“老徐那里需要的钱估计会越来越多，但回款如今看来还有点跟不上。那你打算怎么筹集大量的资金呢？咱们好多资产都抵押了。” 　　众人都看了过来，房地产可是占据了公司200亿现金啊。这确实是个问题！ 　　半年左右才有起色的话，这半年肯定是不能卖的。甚至接下来几时能涨到老板的心里预期也不好说。 　　黎夏道：“你有什么建议？” 　　聂政道：“KK的原创网、视频、商城是不是确定要上市？” 　　黎夏点头，“是的。” 　　“那我权衡一下在香港上市的得失。美股短期内应该很难恢复元气吧。” 第970章 黎夏疑惑地道：“你这么不看好美股啊？” 　　哥们,美股从明年开始有长达十年以上的牛市啊！是最健康、对股民回报最丰厚的股市了。 　　对上市的公司来说，这也是很好的。 　　她为什么明知道做空美股能大赚却没有动手？ 　　除了不太想依赖虚拟经济太多，还有一个缘故就是她预备以后都在美股上市。 　　如果趁着美国经济危机大肆做空美股,那不就跟十年前的国际炒家索罗斯一个性质了么？ 　　那她在美股市场可是会成为极度不受欢迎的人物。搞不好直接不让她上市了。 　　因为她要搞肯定不会是小动作。小动作赚几亿、十几亿对她有多大意义？ 　　刨开了吞金兽通信子公司，还有今年的地产子公司,她日净利都过半亿的。 　　真要搞肯定五百多亿都会投进去,那样产出才能大。 　　而且,真要搞得美国大批股民破产、自杀，这也容易给她造成良心债。 　　她没索罗斯那样的心理素质。 　　另外就是她得为经济危机期间保护KK的股价不被人恶意炒作留子弹。 　　聂政点头,“我觉得香港依托内地，股市能很快复苏。至于楼市，这一次香港的楼市根本没有受影响,逆势而涨。而美股......难说几时能复苏。” 　　黎夏道：“我赞同港股能很快复苏。2008年到目前港股是跌了四成多吧，新政出来肯定扶摇直上。A股都能从1664的低点慢慢攀升。但美股我更看好。你不要小看了资本主义第一强国的金融力量。不然你回去问问王蕾。你去美国学的是技术,她去美国学的正是金融。港股和美股，你可以先衡量着。反正股市复苏都是09年的事了。” 　　她顿了顿，“至于你说的资金来源。没错，地产公司囤的那200多亿地皮和楼盘我不会很快出手。我都说了预估是复苏、上涨、飙升。前两个阶段卖了肯定是不划算的。因此你的考虑是有意义的。不过,即便不把KK的其他业务上市，我们账上应该也不会缺钱。嗯，我私人买地皮欠银行的一百多亿，不会从公司帐上抽钱的。所以如今，公司账上的现金，足以抵消银行贷款。” 　　新政都出来了，地皮很快就要成为优质资源。她私人直接拿地皮都能抵押贷到不少款项。不需要集团公司输血！ 　　也就是明后年广场修好还有70亿的修建费用。 　　她现在有50座修好的广场了。用租金来养修建中的50座也不至于太吃力。 　　刘玫道：“如果是这样，那公司的钱确实不成问题。公司09年一年的营收我预估有1500亿到2000亿。这还是地皮和楼盘放着不动的情况下。毕竟今年国外危机如此严重，我们也有1500亿以上的营收。” 　　黎夏看向聂政,“但是等股市复苏，把KK其他业务也上市也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了。这一块聂总你关注着吧。下回有话直说！” 　　接下来十年经济依然会大发展，现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聂政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本来就是想试探黎夏对把KK其他业务上市的态度。 　　他怕她被过去一年近乎腰斩的股价吓退了。觉得还不如不上市的好，还免了担惊受怕。 　　因为确实就是刘玫说得那样，她不是太缺钱。可互联网虚拟经济的东西，不上市真的没什么意义。 　　但是黎夏居然那么看好美股，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她在金融上一向是小心谨慎，甚至是过于谨慎的。 　　黎夏看看萧阳，“‘双十一’准备得如何了？” 　　萧阳道：“和去年一样，增加了不少商户。今年大家的销售量都不太好，很多人指望靠‘双十一’冲一把。所以参加的商户很多。不过之前我担心经济低迷，顾客的参与度不高。还好，今天新政出来了。房价自然是能止跌了，应该比预期的发展好。准备工作我是一直在有条不紊的做着的。” 　　这都是第三年了，他也做出经验来了。 　　黎夏点点头，“其他没什么特殊的事了。大家把今年第四季度按部就班的结束就好。具体的事就不用我来给你们安排了。我的要求是今年不能亏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目前账上的六十多亿亏损你们得群策群力给我抹平了。然后，正月上班把你们09年的规划都给我拿出来。今年没挣到的钱，明年得一起找补回来。” 　　“是。” 　　游鸣道：“老板，什么时候去上海的影视城看看？” 　　修好后老板还没去过呢，都营业一段时日了。当然，因为经济危机的影响，新政未出之前各行各业都提振不起精神。 　　但新政出来了，这就是一剂强心针啊。 　　生意应该能好起来，老板也该有心思去看看了。 　　黎夏道：“11月11号是我大儿子生日，给他过了生日之后找一天吧。” 　　“好，我和高总在上海等您。” 　　黎夏挑眉，“高翔回来上班了？” 　　“是，她的晚育假已经全部休完了。” 　　黎夏看看陆芸，“那没别的事就散了吧。” 　　她把文件夹合上往章音面前一推，起身走了出去。 　　15年了，开启了第四个五年！ 　　之前年会的时候包括她在内，很多人都提不起精神做别的，只能是按部就班。 　　但新政出了，这心态可就截然不同了。 　　黎夏出门不久就看到财务副总监马丹娜跑来了。 　　“黎总——” 　　黎夏挑眉，“找我有事？” 　　“是。怕您直接回去宿舍，然后就不再来公司了。只好请刘总监给我发消息。” 　　黎夏看看电梯门，让你说着了。我还真打算走了！没准下次来就是正月开会了。甚至都可能是远程开会，人不到公司。 　　“行，来我办公室吧。” 　　马丹娜是第一批入职的老员工了。这15年从出纳做到财务副总监，一直兢兢业业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她今年四十岁，比刘玫小四岁。25岁到40岁最黄金的年龄都奉献给了集团公司。 　　刘玫要返聘，下头方娉还等着上位。所以她应该是一直做财务副总监到退休。 　　她心头有数，心态也一直很好。 　　工资、将近加干股分红，一年五六十万，她很满足了。 　　而且她也是L7，退休的时候还能和魏蓉一样拿到300万的干股折现。 　　这干股折现是不涨价的。因为，历年涨幅都以分红的形式提前兑现了。 　　所以，黎夏还真有点纳闷马丹娜找她什么事。马丹娜可从来没有私下找过她。 　　这15年，刘玫管账，马丹娜管钱，一直都没出过事儿。而且她们还都很肯学习，一直进修、考证。 　　所以她对着她俩也一直都客客气气的。 　　马丹娜跟着黎夏往里走。她名字洋气，后来能挣钱了打扮也越发洋气。 　　这会儿一身韩版的黑白配职业套裙穿得很有范儿。 　　“其实电话或者视频里跟黎总说也可以。但正好您人在公司，我就想当面和您说说。是私事，不是公事！我就耽搁您几分钟的时间就好。” 　　黎夏点头，“公事应该是刘玫来找我。你直接来找我，基本都是她去进修期间。 　　进去在长沙发上坐下，章音端了两倍咖啡进来。 　　马丹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黎总，我也想让孩子转港户，去香港读书。” 　　这些年，公司的老员工第一步是被黎夏煽动买房。随便买在哪都是有得赚的。 　　然后，开始有人跟着黎夏在北京买房，或者跟着郑奎在上海买房，跟着王蕾在深圳买房。 　　集团公司L6以上，在一线城市拥有房子的不在少数。夸张一点的像黎雯和郭权，光是深圳都买了三套。 　　在一线城市买了房，就趁着当年买房落户的东风转户口。 　　刘玫就给孩子转了京户，走黎雯、黎远那样的高考移民路。 　　她女儿房心去年考上了中央财经大学。 　　马丹娜之前没去一线城市买房。但她儿子今年也上初三了，孩子成绩不太好。 　　就有人给她出主意，说郭权的儿子读书成绩也不好。但是前两年转了港户，以后考内地大学能降一百多分。 　　丁明明也是为了儿子高考，去年主动申请去香港的园区当财务主管了。自然是母子的户口都转到香港去了。 　　马丹娜找香港那边的同事打听了一下，老板香港园区纳税多，能落户的名额不少。 　　黎夏挠头，“丁明明和郭权的人事关系都不在集团公司的。” 　　丁明明早就转到黎裳去了，算是黎夏的私产之间调动。 　　郭权在安保公司成立之后，也就无所谓在不在集团公司了。他是直接从集团公司离职，然后入职香港园区的。 　　他那300万的干股，黎夏打算以后等他退休的时候自己掏腰包补给他。 　　因为中途离职是拿不到的。顾芬芳等人是有别的方式补偿。 　　马丹娜是集团公司的财务副总监。即便是去年丁明明没去，让她去做财务主管也是屈才了。 　　马丹娜想了想，“那能不能把我老公的工作关系落在您的民俗园区？我就一个儿子，还是希望给他创造好一点的条件的。” 　　黎夏想了想才道：“作为财务人员，你这15年一直没出过差错。好吧，就当是为你破个例。但你老公是真的得去香港工作才行。” 　　她原本就是拿港户去置换资源，能用来收拢L7以上的人心也挺不错的。 　　马丹娜做事踏实，15年才为了孩子开一次口的。 　　马丹娜点头，“孩子那么小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孩子不会照顾自己，自制力也差。而且听说香港的生活水平很高，一个月可能就得花几万。他去香港上班也是个补充。” 　　黎夏道：“如果住校的话就还好，香港公立学校花不了多少钱。不过你老公正是男人四十一朵花的年纪，你放心他么？” 　　马丹娜道：“他转了港户，我应该能跟着转吧。这样我去香港也比较方便。蓉城飞香港也差不多两个小时。” 　　黎夏点头，“要是我的飞机要飞，你可以来搭便车。傅总就每次都来。嗯，我过几天就要回香港。你们夫妻如果有港澳通行证也可以一起走。去看看学校，看看租什么房子。” 　　飞机可以落地才检查证件的。 　　“谢谢黎总！” 　　黎夏想了想，“你回头可以问问钟勇，他们那个40平的房子好像正在招租。赵明亮家的之前就租出去了。或者你也可以在香港买一套小的房子安顿。香港房价暴涨哦，这一次都没有降。L6以下我都是让他们在深圳买，L7倒是可以考虑香港也买一套了。” 第971章 　　黎夏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到住处,饱饱的睡了一觉。 　　五点多的时候坐着白华的车到米总在蓉城的酒吧去。 　　刚到酒吧门口，看场子的经理看到她的车就迎了出来，“小黎总,里边请。老板他们在包厢里。” 　　黎夏点点头，这会儿差不多六点,场子在开始预热了。她道：“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我熟门熟路的！” 　　她过去鼎泰系惯常聚会的包厢,刚推开门就听到明哥道：“我当时真的慌了，都忘了我妈老汉儿就在旁边坐着。直接就跑到隔壁我妹那边去了。过去我二叔还说我呢,都五十的人了一点不稳重。” 　　云总笑道：“你也是真好意思说，遇到事情找妹妹！我只听说过人家遇到事找哥哥的。” 　　众人笑了笑，黎明搓了下脸道：“我那也是下意识的反应吧,特别的真实！” 　　米总道：“老云你也别笑阿明，当年耿老大说没准哪天我们得靠小妹子拉一把的时候,我是不以为然的。结果最后多亏听了她劝，不然现在肠子都要悔青。” 　　黎夏把厚重木门推开，“那倒也不是，你当时想转手也转不出去。除非是直接后面尾款不付了,等着政府收回去。可你上头都修了那么多房子了，划不着啊。” 　　米总端着酒杯道：“我当时可不是有如果筹不到钱就躺平等死，任政府收回去的打算么。可政府当时也有些麻爪，太多人是这么想的了。据说政府也准备延长付尾款的期限呢。或者是再付个几成就继续持有着。喝点什么？” 　　“都可以。”黎夏左右看看，“耿老大还没到啊？” 　　“没有，你找他啊？” 　　黎夏坐下来，“不是，我是在想着新政出来有利于刺激内需。但耿老大做出口的啊，这对他没什么利好。就万一他那里再有难处,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下，回馈他一二啊。” 　　米总收起笑容，“对啊，耿老大自己有没有问题啊？你看我们光顾着高兴了。” 　　黎明和云总几个也坐直了身子，黎明道：“我记得98年那次金融危机后他就说了要减少对出口的依赖。前几年那不西部大开发么，他跑到西部开了几个厂。” 　　说话间耿瞻带着耿清欢到了，“我没事，能撑过去。就是阿明说的，自从98年那次之后，我就减少了对出口的依赖。” 　　黎夏点点头，“那就好。” 　　没错，吃一堑、长一智，耿瞻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才是。 　　不过，他说的是撑过去，境况看来也不是太妙。不过还不需要人搭把手是真的。 　　黎夏问坐到她身边来的耿清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回的X山。这不想着你肯定要回香港了么，来蹭飞机的。”耿清欢道。 　　黎夏笑，“出阁前祭祖啊？” 　　旁边的人忙问道；“怎么，清欢也好事将近了？耿老大，这你可一定得给我们发请柬啊。” 　　耿瞻笑笑，“就是想着今天人齐，顺道来请客的。12月28号在北京我的四合院行大礼。到时候都来啊，一个都不能少。” 　　他说着把带来的红色烫金、手写的请柬一一对号发了过来。 　　众人都道：“那必须的！”说完又感慨，“清欢都要嫁人了！唉，我们一个个也都老了。” 　　今天众人都很高兴，哪怕像耿瞻这样做出口的新政也是利好啊。 　　整体的国内经济环境好了很多了。他可以尽量的多做出口转内销嘛，只要内需拉动起来了，都好说。 　　黎夏对耿清欢道：“你是有福之人啊。我家远远结婚那天，很多人还有些心头纠结、强颜欢笑呢。你这回是真赶上了好时候。” 　　耿清欢道：“我知道你不是强颜欢笑。你是很真诚的在笑我表姑和章叔叔9月14号买房子，第二天雷曼兄弟银行就宣告破产了。” 　　黎夏对她撇撇嘴。她和人谈笑风生说起章亮和常玥买房子没到24小时就跌了的事时，耿清欢还现场拿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当天下午常玥就给她打电话过来，“就你，还笑我呢？” 　　耿清欢拍照，郭权其实看到了。但知道她不会胡乱传到网上，也就没有管。 　　要是不相干或者信不过的人，他肯定上前让人把照片给删了。 　　不然，给他老板弄成动图还得了。那肯定得让网友玩坏啊！ 　　米总对黎夏等人道：“我回头把第二块地皮抵押到银行，钱到手就还你们的钱。” 　　黎夏一说，他也觉得耿老大如今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黎夏等人都点头，没人客气。现在确实都没有闲钱，因为大家手头捏着的地皮暂时都不可能卖啊。 　　另外几人也纷纷表态会尽快想办法还钱。如今新政一出，大家伙都算是撑过那一关了。 　　鼎泰系的骨干经过这件事，关系都更亲密了几分。 　　耿清欢问黎夏，“听说你要全国范围内修抗震学校啊？” 　　黎夏点头，“全国人民都知道我这回肯定会赚大发了啊。我许出三百亿在二十几个省捐建抗震学校，也算是没有一个人把好处占完了。” 　　米总道：“那你之前艰难的时候，全国人民也没有伸手帮你啊。也就那些借你钱的人还了你一部分。” 　　“我当时没难到那份儿上。如果接受了别人的帮助，这会儿新政出来，肯定有人心头不舒坦的。这世上管闲事的人多！” 　　倒不是给她减免了税收或者说听说她困难去超市买东西支持的曾经受惠于她的人不舒坦。而是一群不相干的键盘侠会不舒坦，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她阴阳怪气。 　　然后听得多了，那些出手帮她的人也难免会有点想法的。 　　耿瞻道：“小黎这样是对了的。再说这回又是一杆子支到三十年后去了。一年十亿，估计还是得飙出去吧。你当年最开始说的给四川捐建抗震学校，说的是两亿。” 　　黎明道：“当时她全部身家才两千万呢。” 　　耿清欢啧啧两声，“也就13年吧，两千万到一千亿。是一千亿，没有两千亿吧？” 　　黎夏道：“如果明后年股票暴涨、地价暴涨也不是没可能。而且我互联网子公司的老总又在寻思要把其他互联网业务上市了。” 　　“你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啊。你可别冷不丁的就成华人首富了！” 　　鼎泰系里如今还嫉妒黎夏的肯定还有。但应该是不会轻易与她为敌了。 　　而且这次，不但是耿瞻的威望大涨，她也是一样。 　　所以，与其任人乱猜，她不如直白一些。反正股票和地价都是可以翻着筋斗涨的，她也没说得太实。 　　黎夏晚上喝高了，这半年她压力其实也挺大了。 　　其他人同样的，都尽情释放着这几个月的惊惧、担忧。 　　晚上黎夏都没回去，就和耿清欢在楼上住的标间。楼上几层是米总装修出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当晚差不多都睡在了这里。 　　黎夏当然是还保留了一丝清明，和耿清欢进了房间才放任自己酒意上涌的。 　　黎明靠不住，早就喝得哭哭笑笑的了。和米总一人拿个话筒唱得鬼哭狼嚎的。 　　倒是耿清欢没喝几口。都是叔伯、姑姑，没人会灌她这个大侄女的酒。 　　黎夏被灌了不少，都知道她豪赌赢了嘛。 　　第二天她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被耿清欢叫醒的。 　　“黎夏姑姑，你也太能睡了吧，我吃过早饭上楼来看了你几回了。” 　　黎夏睡懵了，懵懵懂懂的坐起来，“这是哪啊？” 　　“米叔酒吧的楼上啊。”耿清欢说完抽了湿纸巾让她擦脸。 　　“他们不会都起来了吧？” 　　“我爸没喝多少，八点半就走了。明叔他们比你喝得还多，还在睡。哎，我们几时飞回香港啊？” 　　“我问问啊。” 　　黎夏打给章音，那边道：“兰总助理刚才也问呢，可是您还没开机。你要今天走么？” 　　“今天能走就走吧。” 　　“行，那我跟她沟通。” 　　黎夏挠挠头，“我闺女呢？” 　　耿清欢哈哈的笑，“你还记得你有闺女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听说打你的关机，打明叔的也关机。我跟她说，你昨晚加班了在补觉。赶紧给她打一个回去吧。” 　　下午四点，黎夏一行人就到了机场。 　　马丹娜夫妻都来了。本来黎夏就是说走就走的事儿，所以他们行李都收拾好了。 　　她的直属上司的刘玫，知道她是要跟着去香港便批了她随时可以走。 　　另外，黎明也一道来蹭飞机。 　　“地皮暂时肯定不会卖啦，那就先放着。回去香港安抚一下妈老汉儿，也放松一下。他们这段日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估计心头是很煎熬的。” 　　大伯他们原本还在深圳的，接到电话就坐车到香港汇合了。 　　今天是11月6号星期六，黎夏干脆把人都召集到她家的游艇上。大家开出海去浪啊！ 　　等飞机飞行平稳了她重新把手机开机。 　　高省长的秘书给她打了过来，“黎总，刚一直打不通。” 　　“刚飞机在起飞呢。大秘，有事么？” 　　“你都上天了？” 　　“是啊。想儿子了，大儿子马上过生日。” 　　那边好像捂着话筒说了几句，然后有人道：“你跑得还真快啊！” 　　“老......高省长，如今事态都明晰了，我还留在总部做什么？” 　　高省长道：“你背后叫我老高是吧？”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领导有什么指示啊？” 　　“本来想叫你跟我去地震灾区走一趟，给灾民鼓鼓劲儿、提振信心的。算了！你回头在网上和他们互动一下，多散布一些正面积极的影响吧。” 　　黎夏一叠声道：“好的、好的，没有问题。” 　　幸亏走得快啊！她是真不想一道去灾区。她受不了人家看救命恩人的眼神。 　　而且，还是死了三万人。也是她能力不足。不然明知道有这场灾难，还可以多救些人的。 　　所以之前，她都是把刘明亮等人招呼到鼎泰俱乐部一个个聊的，没敢往灾区去看他们。 　　结果这个电话挂断，又接到一个老熟人的电话。 　　顾岭，当年省报负责追踪报道她的记者。在报上帮她说了不少好话，连自治县验收学校这么惊险的事都跟着她去了。 　　还导致报社花了18万刚买的摄影设备差点在车祸中损毁。 　　“顾记者，哦不，顾主编，我在天上了。” 　　顾岭如今是省报的主编了。 　　“你飞去哪里？” 　　“回香港。你有事啊？” 　　“我的报道是长期的，如今要收尾啊。而且我还想给你出本传记。之前那不是新政没出，觉得你和老百姓估计都没这个闲心么。” 第972章 　　黎夏同顾岭说采访后续可以做,善始善终嘛。但出书立传的事等她好好考虑一下再说。 　　周六晚上和周日白天，她和家人一起出海放松了一下。 　　之前真的太紧绷了。 　　彭志杰还没有回来。他要10号白天才从上海飞过来。 　　周一黎夏带着芃芃把两个儿子送到了学校上学再回去。 　　睿睿下车的时候抱着黎夏的胳膊道：“妈妈，你这回不会再一走就是两个月了吧？” 　　“没有两个月吧,50天。” 　　“差不多两个月了。” 　　“好吧，两个月。应该不会了！” 　　睿睿把头脸在她胳膊上蹭了蹭,“妈妈再见、妹妹再见！” 　　回到家,芃芃就抱着芭比娃娃进到她那个迷你英伦城堡里玩儿了。 　　她现在20个月,这里头还完全能搁下她活动。 　　黎夏坐在旁边沙发上看时尚杂志。 　　过了一会儿芃芃站起来拍着城堡的城墙叫她，“妈妈,看，看我的猪圈！” 　　城堡内侧四周排排坐的摆满了各式娃娃，芃芃得意的就像在邀请黎夏看她的江山似的。 　　黎夏把杂志放腿上问她,“谁跟你说这是猪圈的？” 　　“二哥。” 　　黎夏也觉得不会有别人了。 　　“小乖，这个不叫猪圈,这个叫城堡。” 　　“哦。” 　　睿睿放学背着书包出来，自己爬到车子后排坐下。 　　黎夏从副驾转身轻轻拧住他一只耳朵，“妹妹是猪，你是什么？” 　　睿睿顺着她的方向动,趴在她的座位上道：“我也是猪。” 　　“哼！” 　　回到家颜甯过来找黎夏，“夏夏，明哥让我替跃跃张罗相亲。我、我不知道怎么张罗啊？” 　　黎夏看着在沙坑里堆沙的三个孩子笑了笑。 　　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张罗，是觉得作为继母出面有些为难吧。 　　而且，还有北京秦丹那里作为生母肯定有意见呢。 　　黎夏道：“你把你的难处告诉他就是了啊。跃跃今年25了，又不是小孩子，还由得大人摆弄啊？” 　　“可不是说么。我又没有私心，没有娘家侄女要介绍给他。” 　　颜甯很有底气的。她是扯了结婚证的，合法的妻子。 　　才不怕以后‘太子妃’当家敢对她怎样呢。 　　就是明哥到时候不在了,她也不是靠黎跃和‘太子妃’供养的啊。 　　前两天黎明回香港来，高兴之下给她把一年一百万涨成了一年两百万。 　　房子也从蓉城的别墅变成了深圳的中式别墅。 　　而且平时的吃穿用度也是由得她刷副卡的。 　　她和黎夏说到最后，也笑吟吟的把这茬说了。 　　“说是过两天看你得闲的时候，再去帮我们做个见证。就一事不烦二主了！” 　　黎夏以手撑额，然后道：“等11号跃跃和菁菁都飞过来给程程过生日的时候，一起去律师事务所吧。” 　　这两口子把明码标价玩出了情趣啊。 　　颜甯点头，“好的。” 　　“你身体调养得如何了？” 　　颜甯道：“请老中医调理了一年多，效果还不错。等明年三四月间就可以着手冻卵了。” 　　黎夏点头，“也挺好的。” 　　10号下午，彭志杰回到香港。等他走进别墅大门，芃芃飞奔着去迎接，“爸爸——” 　　他一把把女儿抱了起来，程程则上前帮他拉行李箱。 　　八岁的男孩子已经135厘米高了。 　　黎夏怀疑他小学毕业就能一米六左右。关键那会儿他才十一岁。 　　父母都高，而且从小吃得好，还在篮球队打篮球，他想不高真的不容易呢！ 　　小老二现在四岁多，108厘米。他腿短一些，这会儿才晃悠出来，“爸爸——” 　　彭志杰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一起牵进来。 　　新政出来，彭志杰自然也是松了口大气。他坐到庭院的沙发上摊开四肢，“你今晚要等着看么？” 　　黎夏摇头，“不了，都第三年了，而且新政出来，对消费也是一个提振。明天起来再看就是了。” 　　她今晚不打算再熬夜到两点了。 　　“那你今年有主推的产品么。我记得第一年是电影票，第二年是手机。那今年是二代手机？” 　　“二代手机也参与，但之前卖了150万部了。我也不是太着急了。我今年比较关注的是去新马泰等国设店卖手机和电子产品的情况。对了，你上海的事处理完了么？” 　　“差不多吧，有些可以丢给下头的人了。怎么，你要去上海？” 　　黎夏点头，“游鸣说上海影视城修好了我还没去看过，准备去看看。另外，顾岭你还记得么？当年省报跟踪报道过我的记者。他说要给当年的报道收尾，要采访我。我打算约他去那里，顺道就蹭个广告了。预备周末去，把三个孩子都带上。那边肯定也是周末生意最好。” 　　彭志杰点头，“可以啊。周五飞过去，周日晚上飞回来。” 　　“行，那晚上去园区吃饭吧。” 　　黎夏的飞机飞回来，老人家们也跟着都回来了。这都11月了，肯定是过来过暖冬比在湿冷的蓉城日子舒服。 　　他们还是喜欢几兄妹聚在园区里。 　　园区的生意依然不太好，就是房价也没有应声而涨呢。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 　　而且，国内的新政是刺激国内的消费，和国外不相干。 　　国内游的游客可能会增多，但国际友人还是不会在经济危机下千里迢迢来旅游、购物。 　　说句实在话，黎夏把民俗园区建在香港，其实就是准备赚外国友人的钱的。 　　他们才真的舍得花大价钱买非遗产品。反正换算成美元，不贵的。 　　而内地人大多是穷游。 　　不但在民俗园区是穷游，在迪士尼乐园更是。 　　迪士尼乐园最便宜的餐饮就是45元一客的烩面。内地游客有些人会选择两个人吃一份。 　　要不是会在里头玩一天，他们估计都不会吃。 　　所以，园区的生意黎夏还是没指望的。 　　曹文鸢报来的报表，今年一直是亏损状态。9月之前月亏损10%，9月之后直接飙到15%了。 　　这么算下来一个月亏三五百万了。 　　黎会计前两天回来看到报表和没什么人气的园区都忍不住问她，“你要是关闭了园区，给员工就发基本工资，会不会亏得少点？” 　　“感觉差不多呢。所以，开着吧。而且，这个园区关键不是靠门票和卖产品、餐饮这些赚钱。” 　　黎会计想了想，香港房价这一年不跌反涨。反正这块买下来两三年，市价从60亿涨到70亿了。怎么都不可能亏就是了。 　　行吧，那就开着。 　　开着，人气淡一点就淡一点。园区还是维持得挺好的。 　　真要关了，很快就会显得衰败了。 　　休息了一阵，彭志杰开车，载着她们四母子过去。 　　半道还碰到明哥一家四口也驱车过去。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黎夏凑到彭志杰耳朵边上：“明哥给颜甯涨工资了，说是要我再去做个见证。” 　　彭志杰反应过来失笑，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啊。 　　睿睿坐在后排婴儿座椅里，不知趣的道：“我们也要听。” 　　芃芃学舌：“要听——” 　　程程坐他们中间，只是看着父母笑。 　　黎夏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听！” 　　晚上在大伯的院子那边吃饭。 　　三叔和姑姑之前没工作了，都把行李搬到大伯和黎会计住的院子放着。这会儿也直接住了进来。 　　园区生意清淡成这样，姑姑说她也不去混黎夏的工资了。 　　三叔倒是又编了些竹编玩偶出来，让学徒拿过去继续卖。他反正是6%抽成的。 　　之前不够的摊位现在稀稀落落的。那些老手艺人走了有三成了。 　　生意不好，在香港生活费又不低，干脆回去歇歇。 　　当然，如果一个月做下来利润还可以的就继续做。还能有七成人是有利润的，就还不错。 　　黎夏下了车绕到餐饮区去看。 　　她看报表发现园区唯一正增长的就是万玲玲搞的那个外卖平台业务。 　　万玲玲找互联网子公司香港分公司的人给她做了技术支持，如今有了个专门的外卖网站，就挂在民俗园区餐饮部名下。园区的二十几家餐饮都可以在这个平台点单。 　　这会儿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就看到不少送餐员送餐出去。 　　看来附近的香港居民也觉得她这里的送餐性价比还可以。 　　程程挽着黎夏的胳膊小声道：“那个骑单车的外送员是徐琰的爸爸。” 　　黎夏挑眉，“他不是脚不方便吗？等等，他不是这里头的保洁人员么？” 　　程程道：“他能骑单车，我见过的。还很稳当，都能载徐琰呢。他只是有点长短腿，没太大毛病。” 　　见到万玲玲，黎夏就问了。 　　万玲玲道：“老徐啊，他可以骑单车送附近的单。保洁那些大叔、大婶没什么活计，现在都在帮忙送附近的单。不然就得裁员或者轮替上班了。” 　　万玲玲搞这个平台，黎夏直接奖励了她十万港币。现在看来确实是值得的，至少分流了部分劳动力。 　　“行，你好好干吧。”黎夏拍拍万玲玲的肩膀。 　　走出来看到彭志杰抱着女儿、牵着二儿子在和煮牛肉面的老叔说话。 　　“白叔，你这能挣够花销吧？” 　　白叔点头，“能啊，生意大概是以前的六成。够花销，就是存不下多少钱来了。” 　　“生意应该会好起来的，新政都出了。大陆旅行团很快又会多起来了。” 　　白叔点头，“我也觉得。” 　　睿睿嗅了嗅，“爸爸，好香啊！” 　　彭志杰好气又好笑的看他一眼，家里没给你吃饱饭么？嗅到好吃的就走不动路了。 　　而且，你不是有零花钱么？ 　　黎夏走过来，“一会儿要去大外公家吃晚饭了。要不白叔，给他们三兄妹来一碗。” 　　白叔笑，“好勒。” 　　说是一碗，起码给了一碗半的量，牛肉也给得特别多。还给她们两个大人一人打了碗骨汤。 　　黎夏和彭志杰也没多和他客气。 　　等煮好了，白叔把面挑到三个小碗里。芃芃的是白味的，基本就滴了几滴面汤。 　　但她一向喜欢吃面，依然嗦得十分开心。 　　小老二和程程则吃得鼻尖冒汗，味道很大，吃着很爽。 　　白叔这会儿都打好了底料，就让学徒给客人下面，他过来和他们聊了会儿。 　　他看着三兄妹吃面，脸上满是笑容，“阿杰你头回带黎夏来吃面，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吧？” 　　彭志杰点头，“对，那会儿还没有回归呢。” 　　黎夏低头一边吹一边喝着骨汤，也点了点头。 　　程程惊讶的抬头，原来这个老大爷跟爸爸、妈妈这么熟啊。 　　睿睿还是埋头吃他的，好好吃！ 　　吃完了他把碗往前一推，“妈，我还想吃。” 　　黎夏道：“少才好吃，留点肚子吃晚饭。白爷爷就在这里，你随时想吃了过来都行。” 第973章 　　黎夏到了她爸妈住的小院,发现小毛和王子翰在这里。吴超和汪敏还有吴淼、吴焱也在。 　　这很明显是来替程程祝贺生日的，特地从蓉城飞过来的。 　　黎夏道：“你们是刚到么？” 　　吴超道：“来了一会儿了。我爸说要先来看老会计，我们就直奔这里了。这会儿老会计和黎婶带着他出去逛去了。” 　　彭志杰道：“那子瀚你们几个要不要去游乐区玩？程程,你做东吧。” 　　程程点头,“好，跟我走！” 　　睿睿抬手招呼道：“子瀚哥哥,水水、火火，走！现在不用排队——” 　　看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黎夏哭笑不得的道：“程程你打电话问问楚瑜她们姐妹在不在园区。还有章信如果在也叫上一起吧。” 　　程程点头,然后告诉小老二，“排队才说明生意好，家里才有钱赚。” 　　小老二嘀咕道：“妈妈说地皮涨价了,这才是大头。” 　　黎夏道：“我那是安慰你外公的。” 　　“干妈，”江轶从隔壁过来。她们一家三口是跟着黎明的车过来的。 　　七座的商务车，刚刚合适。 　　黎夏惊喜的道：“唉哟，干闺女，你怎么有空来啊？”这孩子该念初一了才是。 　　“我陪妈妈到香港做检查。” 　　黎夏看看易澜，“你怎么了？”别不是得了什么大毛病吧？ 　　易澜道：“小轶，你可真是跟干弟弟一样口无遮拦啊。” 　　江轶小声道：“干妈不是外人嘛。” 　　睿睿忙点头附和,他也是看在座都不是外人才会实话实说的。 　　易澜道：“我没事,就是要给她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颜甯说在香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妇科老大夫,我就来看看。她说好久没看到你了,要跟我一起来。我们前天下午出发的，我想着就请三天假就答应她了。好了,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玩吧。” 　　黎菁也过来了，呼啦啦的就去了一群人。 　　小孩子都走了，说话就更方便了。男士们这会儿集中在外头抽烟、聊天呢。 　　小毛有些担忧地道：“易总,你是满了42了吧？” 　　这个岁数不好生了吧，而且前头那个都这么大了。跟初生的难度差不多了。 　　易澜点头，“是啊。我明明安了环的，不知道怎么脱落了。我之前犹豫了好久，颜甯一直劝我留下来，还说她看的老中医很不错。让我过来开些养胎的方子。” 　　前几个月她老板很煎熬，她觉得买了300多亿地皮的黎夏应该更煎熬。所以也没跟她说。 　　颜甯自己不能生，觉得她不该辜负老天的恩赐，便极力劝她把孩子生下来。 　　黎夏道：“那你可得好好保重才是。高龄产妇，再经不得那么劳累了。你们家江老师呢？” 　　江山在外头道：“这儿呢。”说着走了进来。 　　其他男士也跟着进来。 　　明哥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要不这一年你们干脆留在深圳得了？易澜的工作可以调过来这边分公司，做点轻松的活儿。至于江山......” 　　易澜从大学毕业就给他当秘书，这也是18年了。 　　风风雨雨都是一起经历的，他也是拿她当另一个妹妹看待的了。 　　42岁怀孩子不容易，肯定得创造条件让她保养好了。 　　其实如果她愿意，让她住在他香港的别墅待产也可以。房子那么大，她和颜甯的关系也不错。 　　但以易澜的性子，估计更能接受调到深圳分公司。反正深圳过来香港也方便，公司也有粤港通的车。 　　直接开着就过海关了，不用下车检查证件。 　　在黎夏那里办个在香港工作的证明也方便。到后面如果身体不适，或者为了躲避计生办，直接休长假在香港疗养也可以。 　　黎夏道：“江老师，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呢？” 　　江山道：“我们系上和香港中文大学的对口专业关系一向不错。之前钟情也是来读了博士。我托她把我写的论文转给她导师看了。那边同意聘请我做一年客座教授。我昨天已经去和导师见过面了。” 　　彭志杰道：“哦，那这样就方便了。那小轶入学的事有没有安排？不然就交给我和她干妈好了。我们毕竟在香港熟悉一些。” 　　易澜笑着点头，“好，那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黎夏道：“那是我干闺女呢。就安排在香港怎么样？私立会比较方便，反正你们也不缺钱。不然就送到程程他们学校的初中部去？你俩的学历、工作背景去面试，OK的。” 　　这个转学插班的面试机会，当然得她们去争取了。 　　江山也点头，“那干脆她们母女就不回去了。转学的手续那些我回去一并办了，也省得奔波。” 　　汪敏道：“还是你们体制内的、有本事的人好解决问题。” 　　像她和吴超当年过来做试管，就只能依托黎夏的关系。 　　小毛也道：“体制内挺好的，尤其今年这样经济下行的时候就显出体制的好处了。旱涝保收啊！” 　　江山连连摆手，“毛总你客气了。你家王副师长才是真正端国家铁饭碗的人啊。” 　　黎夏道：“怎么说到旱涝保收了？” 　　汪敏道：“你大老板对生活方面体会不深。过去一年，做小本生意的特别不容易。好多人破产的！我们还幸亏依托着你的超市在卖鱼呢，一天300斤。不然只靠我们那个农家乐，今年房都要供不起了。不过幸亏啊，新政出台了，深圳的房子不会再跌了。” 　　汪敏说起自家农家乐生意下滑的事。 　　那里第一靠公费吃喝的，第二靠做生意的人。 　　如今做生意的人生计艰难不来了。吃公费的也都低调了。 　　小毛道：“今年怕是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影响。服装生意也不好做。我的两个专卖店今年也就勉强盈利。黎裳也利润下滑幅度很大。” 　　黎夏坐一边吃开心果。她现在比较的抓大放小。4万亿出台，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黎裳的报表她都很久没看过了。 　　民俗园区的报表都是黎会计看园区的人很少要她调出来看的。 　　不过，黎裳的销售走下坡路她还是知道的。经济危机期间，整个经济都是下行的。在网上购物的人自然也减少了。 　　她随口道：“那你们还准备明天大干一场不成？” 　　小毛道：“那当然啊，都指着明天多来些订单呢。以前都是订单做不过来分给代工厂。现在三个自己的厂子都只是勉强糊口。你不知道我每天要接代工厂多少个电话，都是来要订单的。” 　　黎夏动作一顿，倒是没有打到她这里来。 　　汪敏好笑地道：“你会管这么具体的事么？找你，电话估计都到不了你手上就被助理打发了。” 　　那些人又不像他们，还有黎夏的私人号码。这才是能直接联系到她的。 　　黎夏问小毛，“那我们几个厂工人的收入降得厉害么？情绪怎么样？” 　　“我们自己的工人还好，也能有之前的七八成吧。所以情绪还过得去。不过之前新政没出来，也都是挺焦虑的。代工厂的就更不消说了。所以如今，都盼着‘双十一’能大爆呢。” 　　代工厂的工人收入降低这不是她们的责任。总不可能从自己工人碗里扒拉给外人。 　　顾好自己的员工，那是那些代工厂老板的事。 　　不过，就还是希望能多些订单，这样也可以多分点给他们。 　　黎夏想了想，拨通萧阳的电话，“老萧，这次‘双十一’采取自愿的形式，可以连做三天。你辛苦一下，通知到商家吧。我们自己的手机，你也连搞三天。我这里就不具体通知了，你把事情都安排了吧。” 　　“三天？” 　　“对，三天。今年经济情况不太好，商家和买家估计都希望能多成交一些。” 　　“好的，我知道了。”萧阳直接让人在商城首页上通告。告知有意一连参与三天的联系他的助理，一直到这次活动结束之前都可以参与。 　　行吧，三天，估计真的要爆单了。 　　他是公司副总，自然不是只管商城就没事了。他交代了助理，又打给了郑奎说了这件事。 　　“三天？”郑奎也很惊讶。他本来想着今年顾客的购买力估计是没去年那么强了。 　　去年真的累惨了！ 　　不过今年物流子公司的规模也进一步扩大了。连飞机都多了十架呢，重卡更是多了上千辆。 　　人手自然也是相应的配备齐了。 　　他挂断电话，对跟他视频的黎震、**道：“今年的‘双十一’要连搞三天。告诉兄弟们，这个月的奖金可观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注意安全！” 　　黎震和**互相看看视频里的对方。奖金肯定高，但工作量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然后萧阳又打给聂政说了此事。 　　聂政也是一惊，连续三天高负荷的运转，服务器这回要承受的压力大了。 　　他也是赶紧让裴元泽等人去做个模拟核算，看能不能承受。 　　一旁打下手的黎远道：“聂总，一天拉长成三天的话，流量应该就没有去年那么集中了。去年的流量也只有一个时段高达3800万人一起在线。” 　　聂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还是得做好能连续承受3个小时4500万人在线的准备。” 　　他这一年也陆续添置了不少设备。他花的钱跟老郑没得比，倒是不用跟老板去打报告。 　　一个月置办点、一个月置办点，家底就丰厚起来了。 　　六处机房齐开，压力应该能扛过去。还有几个小时‘双十一’就要开始了，临时去租服务器备用还来的及么？试试吧，出高价。 　　老板一拍脑袋临时做了决定，他们当手下的也只有极力促成此事啊。有意见也得等事情顺利过去再提。 　　他问黎远，“这节骨眼上，你觉得可能是谁说动了你姑？” 　　黎远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小毛姑姑。” 　　他边说边调出后台黎裳今天准备上架参与‘双十一’的品类，多了好多。 　　要知道‘双十一’每个品类基本是不限量的，她们以前也就是意思、意思给老板面子来参与一下而已。 　　看来对‘双十一’的指望非常的大啊。 　　聂政嘀咕：“她怎么不早点跟你姑说？”那样他也还来得及准备。 　　物流那里，就来得及腾挪。临时再多找几家物流公司分担嘛。 　　黎远道；“我估计她也没想到我姑直接就给延长了三天。” 　　聂政道：“你姑现在抓大放小，具体的事是不会管的。估计她根本不知道下头车间的情况。该早点说的，新政下来都五天了嘛。” 　　新政没下来，老板为几百亿的地产子公司发愁，不该去烦她。但这五天可以啊！ 第974章 　　黎夏这会儿可不知道聂政在腹诽她任性。她要是知道了,绝对把他喷得体无完肤。 　　因为，是聂政之前自己亲口跟她吹嘘的连来三个‘双十一’都没有问题。 　　就是9月8号晚上她在苗家酸汤鱼铺请客的时候，王广峰结婚的前一天晚上。 　　聂政当时喝了点苗酒有点上头，事后也是全忘了。 　　黎夏这会儿还在跟她妈吐槽医院给安的那个节育环不靠谱。 　　又要搞得人月经紊乱、发炎,还连节育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竟然自己滑落了！ 　　易澜42岁了,生孩子的时候就43岁了。高龄孕妇,危险啊！ 　　不过颜甯也说了，她也不是一味的劝易澜把孩子生下来。 　　但她这个岁数就是打胎也很伤身体,所以劝她来香港让妇产科的权威诊断一下,看医生是什么意见。 　　如今医生是说想生的话可以生的。 　　黎夏妈道：“其实当年你也是我不小心怀上的。本来生了两个不想再生的了。当时也是犹豫再三,原本想把你打掉的。” 　　黎阳比黎峻大将近两岁，但黎峻比黎夏大了足足12岁。这确实有点奇怪。 　　黎夏道：“为什么啊,你那会儿还不到35岁呢？” 　　“那会儿穷啊,就你爸一个人挣钱。你两个哥哥又都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岁数。要是再生个儿子怎么得了？” 　　黎夏心惊,原来我差点就让打掉了啊。 　　“那后来又怎么决定把我生下来的呢？” 　　“你爸想要,说富有富的养法,穷有穷的养法。有母乳当然最好,没母乳就是米汤也能养活。那会儿是70年,饭都不太吃得饱，我也没什么奶水喂养你。日常吃奶粉什么的是不要想的，你二哥还没有早恋呢。他71年才进的初中。” 　　黎夏听到这里哭笑不得,合着二哥早恋还是为了替她挣口吃的不成？ 　　魏家虽然成分不好，但人家家里的条件是一直不错的。就算大杂货铺那几年关张了，也有地方弄好东西。 　　而且做了多年生意,还是有点家底的。 　　她两三岁、三四岁的时候是吃了二嫂不少东西。 　　那会儿的大白兔奶糖很金贵的，据说是吃七颗就相当于喝一杯牛奶。 　　她给他们送一封信就能得一颗，然后再回一封信还能再得一颗。 　　他们你来我往的写情书,黎夏这个小邮递员就一直有奶糖吃。 　　她道：“二哥早恋，爸没把他的腿打断，不会就是因为我吃了人家的嘴软吧？” 　　黎夏妈低声笑了起来，“那会儿你爸得了个聪明伶俐的幺女可高兴了。71年你大哥下乡去了，家里省下一个人的口粮。可是要把你养好也不容易。尤其是还有陈玲这个吃部队供应的参照在那里摆着。你给自己挣奶糖吃，他可不就只有睁只眼闭只眼了。” 　　黎夏笑得趴在了桌上。 　　黎夏妈又道：“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很小就被你姑姑接到军区去长住，后来读书过寒暑假也去？70年代只有部队上日子最好过，什么供应都有。亏得你姑父一直是个厚道人，有陈玲一口吃的，就一定有你的。不然你小时候哪能长那么壮实？你小时候挺能吃的，又不懂得客气。” 　　易澜还没有打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生。 　　不过香港这边的医术是要好不少。只要舍得出钱，还是能被照顾得挺好的。 　　那么多大龄女星四十几岁生孩子呢。 　　她年入百万，江山多给几家公司做顾问，收入也差不多。 　　这些年两人积蓄也有不少。 　　黎总也跟她说，如果她决定要生，他那里可以给她创造最好的条件。 　　回头公司上市，股份也不会少了她那一份。 　　生了孩子回公司，可以去做分公司的老总。 　　所以当晚易澜也拿不定主意。 　　吃过晚饭，孩子们在园区撒欢。她和黎夏、小毛、颜甯几人坐在亭子里说话。 　　小毛她们听说黎夏也是意外怀上，差点被打掉的倒是不太惊讶。 　　她们兄妹年纪差那么多，她很明显是计划外的产物。 　　黎夏对易澜道：“这个得你自己拿主意，毕竟身体是你自己的。” 　　易澜静默了一会儿，“医生说可以生，事业上也不耽误。既然已经怀上了，我想生下来。” 　　颜甯点点头，她是赞同生下来的。 　　黎夏道：“那你和江老师沟通好就没问题了。不过我是建议你暂时不要去上班了，安心养胎吧。明哥说让你调任深圳分公司的老总，下辖物流和地产两个子公司的分部。但那都是有各自的老总的，你交给他们去管理吧。我看明哥应该也是这个意思。那你们是住学校里？” 　　易澜道：“回头安顿好了我去看看。要是给他的条件不好，我就来你这园区租一套房子住。你这里绿化好、熟人多。还有家乡的餐馆。” 　　“可以啊。” 　　当晚易澜一家就暂时住在大伯那边的院子。小毛母子和吴超一家四口在黎夏他们这边住下。 　　至于吴伯伯，他住黎会计的院里。老爷子也是准备在香港过暖冬。 　　那不吴超也在黎夏这里办了香港的务工证明么，他也是拿着探亲签证过来的。 　　黎会计还在寻思今年台湾开放自由行了，他想组团去台湾看看。 　　之前夕阳红旅行团澳门也是去过的了。一个个还下场去试过手气。 　　他说起这茬，黎夏姑父第一个报名，“二哥，算我一个。” 　　程程本来在给妹妹喂水，抬起头来，“姑公，当年解放军为什么没有□□啊？” 　　“当年我们连海军都没有，拿什么去跟第七舰队打啊？就只能炮轰金门。至于如今，肯定是想和平收复。中国人打中国人总是有些膈应。” 　　如今要武力收复，自然是没问题了。但没必要对同胞开战。亲者痛、仇者快！ 　　黎夏在削水果，她手里的水果刀很锋利。 　　黎会计去厦门旅游带回来的，据说就是炮轰金门留下的弹壳做的。 　　当地人捡了炮弹壳融了做菜刀的。传说中的金门菜刀就这么来的。 　　很快就组团完成了，老一辈都准备去。 　　就还是老规矩，让章音联系旅行团定制、安排专门的地陪人员。 　　黎夏道：“你们要是闲着没事，元旦可以去新马泰转一转，看看我的手机店生意如何。” 　　这些地方都不冷，冬天去挺好的。这些老头、老太太都有护照在手的。而且去过不少国家了，签证也好办。 　　黎会计点头，“这个可以啊。你自己不去啊？” 　　黎夏道：“清欢12月28号结婚，我元旦就预备在北京过了。1月25号去看春晚，那中间答应了带程程他们兄妹去滑雪。今年过年我们在北京过。” 　　当然不是去瑞士滑雪了。北京、张家口多好的滑雪场地啊，未来的冬奥场地。 　　程程他们学校圣诞就开始放寒假了。可以在北京好好玩了一个多月。 　　黎会计道：“行，那你们玩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易澜，打电话把你爸也叫来吧！反正你们也不回去了。” 　　“好勒。” 　　芃芃有些犯困了，揉揉眼睛喊‘妈妈’。 　　黎夏把她抱起来，“困了啊，我们回去洗洗睡了。明天吃大哥的生日蛋糕！” 　　程程今年的生日就在园区过，放学后同学、老师会一起坐校车过来。 　　他对黎夏道：“妈妈，我明早要吃寿面。” 　　“好！” 　　睿睿道：“我陪哥哥吃！哥哥晚上要我给你做蛋糕么？” 　　“好啊！” 　　黎夏请了专人做蛋糕，到时候小老二放学换上厨师服打个下手，就算是参与共同制作了。 　　既然他喜欢，黎夏打算等他大些带他去国际蛋糕大赛的现场看看。 　　对于他们三兄妹将来要做什么，黎夏都是随他们。 　　她的产业大不了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 　　程程洗脚的时候接到黎远的电话。 　　“表弟，预祝你八岁生日快乐啊！” 　　“谢谢表哥，你今晚又要通宵么？” 　　“是啊，‘双十一’都快成为全年最重要的促销活动了。技术部门是万万不能掉链子的。我们排了班，三天都有人值夜班。我跟着王副总上第一个夜班。明早我下班的时候你已经上学去了，所以提前打给你。哦，王副总也预祝你生日快乐！” 　　王副总就是王广峰。 　　程程道：“替我谢谢他，你们辛苦了！” 　　黎远道：“是有点辛苦啊，尤其是小姑临时说要连搞三天。” 　　黎夏在旁边听到便道：“那不是你们聂总跟我说的连搞三天没问题么。” 　　等电话打完黎远看向聂政，“聂总，我姑说是你跟她说连搞三天没问题的。我和王副总可都是新婚啊！” 　　新婚值夜班，很酸爽的！ 　　聂政愣住，“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不用值夜班，只是留下来看看情况。反正17楼有床！ 　　王广峰道：“你好好想想，我就说怎么问都没问我们一声就决定了延长到三天。老板没这么不靠谱过！” 　　幸好第一天的准备做得很充分。就是临时要增加压力，也还有30个小时可以转圜。 　　互联网子公司的L8副总裴元泽、技术团队的二号人物也道：“老大，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回和老板喝酒喝high了就把牛吹出去了？” 　　王广峰道：“11月5号新政出来，下午、晚上你都不在，6号你也没来。是不是你们高层喝酒庆祝去了？” 　　“没有啊，我回去看我老婆了。那不6号要送她去深圳待产么。” 　　黎远想了想，“我结婚，你喝大了么？” 　　“没有，那天大家心头都压着事呢。地产子公司一个不好，之前几年的利润全部都要倒进去。作为L9的副总裁我哪有那么大的心脏？” 　　王广峰道：“那就是我结婚咯。那会儿雷曼兄弟银行还没有宣布破产，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最后捋了一圈，确定应该是9月8号的晚上。 　　裴元泽道：“虽然七成概率没事，可你也不能就跑去老板面前吹牛啊！老板跟官方立军令状哪次没留回旋余地啊？” 　　聂政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原来是他的锅！ 　　“这三天辛苦大家了啊，一定得撑住。得，回头物流从老郑往下都得怨我。” 　　去年就搞一天，卖了四十来亿。物流子公司找了六家物流公司分担，都辛苦了整整一周才把货全送出去。 　　这回要是卖个一百亿，那帮人累得狠了，不当面、背后的骂他才怪。 　　他打了个电话给郑奎，“老郑，要不你们从明天就开始出动货机吧？这回不说一百亿，八十亿没有问题的啊！那不飞机多了十架么，一架飞机装的，可比货车多多了啊！” 第975章 　　郑奎道：“飞机肯定会全上,我已经画好了各架飞机出货的范围。” 　　现在有十五架飞机呢，一架飞机负责两个省的出货。货车只负责到机场接货，承担短距离的运输。 　　这是他和兰新奎、**、黎震做了很多规划后最省人力的方式。 　　电脑会安排好各处出货的最佳地点。这是找聂政他们做的。 　　但是，聂政这回怎么管这么宽？ 　　要说他是副总,那自己还是副总呢。以前没见他对物流子公司这么热心呢？ 　　“别是你小子给老板说的,我们能承担72小时的半价活动吧？” 　　聂政叹口气,“那晚不知道苗酒的威力那么大，一不小心喝高了。” 　　郑奎没好气道：“幸亏你没说一周啊！我谢谢你了。” 　　聂政看看被挂断的手机,“这回要是搞好了,没准真能变成一周的活动。先预热,再到正日子，后面没准还能来个尾声。” 　　黎夏那里,安顿三个孩子去睡下。今晚有客人,程程和睿睿就一起睡,腾一个房间出来。 　　睿睿进了被窝又爬起来跪坐在床边,“妈妈,预祝你生意兴隆！” 　　“谢谢,快躺好。”黎夏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睡在外侧的程程也道：“妈妈,我觉得连搞三天，没准能出个销售奇迹。就是表哥、表姐他们还有很多员工肯定得累坏。” 　　黎雯今年不在商城那边了，可以不用熬夜。但是她现在是物流的人,明早八点开始还是得忙活。 　　要投入这件事的员工就更多了。这么三天下来，成千上万的人得为此奔忙。 　　黎夏点头，“我也觉得。对了,明天在园区给你庆生，你要不要邀请徐琰来的？” 　　程程皱皱眉头，“我倒是想请她来,但是又怕她觉得不自在。” 　　“那要不然，我们把经常来园区工作的小朋友都请上。” 　　程程点头，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拨号，“徐琰——” 　　徐琰最近刚买了LX一代手机。现在买性价比非常的高，才1500港币。 　　徐琰在那边接了电话，程程邀请她明天来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她果然很犹豫。 　　“我妈妈说把经常来园区工作的小朋友们都请上。到时候你就和他们一起来吧。” 　　徐琰噗嗤一声笑出来，“彭程，你都二年级了，还那么高，在你妈妈眼里还是小朋友啊？” 　　程程脸有点红，他其实只是顺着妈妈的说的，并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小朋友。 　　他都是有弟弟、妹妹的人了，大孩子了！ 　　黎夏笑道：“其实是我还不想老，所以希望他们一直都是孩子。” 　　徐琰没想到黎夏就在旁边，忙不好意思的问好，“阿姨好！” 　　“你好，明天一定要来哦。” 　　等电话挂断，睿睿在里侧噗嗤、噗嗤的笑，“老大，你还把自己当小朋友啊？我们大班的才能叫小朋友呢。” 　　程程把被子盖到他下巴，“睡觉！妈妈晚安——” 　　“晚安！哦，对了，你那个腕表手机呢，回头找出来，等芃芃满了两岁给她用。” 　　“好。”程程犹豫了一下，“妈妈，徐琰上个月之前跟我借了三万港币。” 　　黎夏好奇的道：“然后呢？” 　　“她去深圳买了20个LX一代手机回来卖，一个能赚100多港币。” 　　黎夏好笑不已，还是她的小经销商啊？ 　　“她不怕被人抢了啊？” 　　“她雇了个靠谱的邻居跟她一起行动。一趟给人200港币，包括陪她出摊卖完。” 　　黎夏点头，还挺有经济头脑的。之前她没在香港设点。 　　睿睿好奇地道：“她卖完了么？” 　　“她都跑了三趟了。说好了三万块用一个月，给我900块利息。” 　　黎夏道：“月利息3%，你这放的还是高利贷呢。跑了三趟，就算六十个，那赚了大几千了。这确实比捡易拉罐赚钱啊。你回头告诉她，很快可以不用跑深圳了。元旦起，园区就要设专柜了。到时候她可以来专柜来批发。不过她都是卖给谁啊？” 　　程程道：“卖给住笼屋的人啊。一处、一处的找熟人带着去推销，说定了再送货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只要一千多港币就可以买到咱们家的一代手机，性价比贼高！但其实到明天才上市一周年。而且比网上买还便宜二十块，所以卖得还可以。” 　　黎夏点头，“嗯，你这个朋友不错，挺有做生意的脑子。” 　　程程点头，“她劝她爸爸去深圳买套小房子，以便满足她阿公的心愿。” 　　黎夏更感兴趣了，“什么时候开始劝的？” 　　“新政出来后。她爸爸心动了。她卖手机就是为了凑买房的月供，因为这个事情是她提的。她去罗湖区的楼盘问过了，如今买房条件很优越，个别楼盘甚至可以零首付。她们家打算抓住这个机会。对了妈妈，我们家之前为什么没在香港设卖手机的专柜啊？” 　　“因为手续还挺麻烦的，还不如从深圳专柜往这边给网购的人出货呢。这回是跟各国的专柜一起跑的手续。” 　　睿睿道：“妈妈，我也可以批发手机出去卖么？我还有15万块钱。我买100个，一个赚一百多就是一万多了。一趟赚一万多，一个月赚四五万。钱就越来越多了！妈妈，我挣了钱给你买blingbling。” 　　小老二越说越心动，越说越快活。 　　黎夏在床边坐下，笑得不行，“可以、可以。不过你上哪去卖啊？你总不能拿到幼儿园卖给米娜她们吧？她们用不用手机得家里大人决定。徐琰姐姐能卖得出去，是因为她把目标群体找准了。笼屋的人她应该差不多都很熟悉，不然也能找到熟人带她去。她就吃个差价，积少成多。你不如明天问问徐琰姐姐要不要把生意做大。你也放高利贷给她好了。” 　　睿睿道：“可是不划算。哥哥三万块借给她一个月，赚900。但她能赚大几千呢。” 　　“这有什么不划算的，你放在那里钱又不下崽。15万借给她，一个月反倒能收回4500呢。” 　　程程道：“两个书包只装得了20个，那个盒子和里头的说明书、保修单都不能扔。雇的人多了，可能就会出不靠谱的。有一个私吞了，她就要亏惨。所以，她不会扩大经营的。” 　　黎夏摊手，“那没办法了，人家不需要你的钱。你放不了高利贷了。还有，你刚才算的帐那就是个理论。之前聂总还在董事会上算过，手机卖出去一千万部如何，卖出一亿部如何，卖出十亿部又如何。但结果呢，过去一年我们卖得那么辛苦，才卖出去500多万部。做生意没这么简单！所以徐琰一趟20个然后往各处笼屋去卖，我觉得挺合适的。她是找准了定位！程程，你回头记得告诉她，元旦后可以直接来园区批发。我可以先赊给她，卖出去了再给钱。” 　　程程笑，“那我岂不是放不了高利贷了？” 　　黎夏刮刮他的鼻子，看小老二有些蔫又摸摸他的脸。 　　“好了，都早点睡吧。明早要起得早一点，这儿离学校远一些。” 　　程程道：“妈妈，你今晚不盯销售吧？”他还记得两年前第一次‘双十一’，妈妈第二天给他过生日，送走了客人一脸的疲惫。 　　“不盯了，那么多下属呢。” 　　黎夏关上灯出去，看到彭志杰就在屋外，“听到了吧，小老二想做生意呢。” 　　彭志杰好笑不已，“就会卖乖，还给你买blingbling呢。有我在，轮得到他么？” 　　“儿子买的不一样啊。他哪怕给我买个塑料的呢？” 　　彭志杰和她一起回房间，“倒是程程那个小伙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才九岁吧？” 　　“嗯。” 　　“不过他们家这会儿在深圳买房是真的好时机。这会儿万把块一平，随便买！首付真的低。” 　　黎夏挑眉，“那些房地产商急什么啊？” 　　彭志杰笑，“你以为都像你血条那么厚啊？很多房地产商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总的先回点血把利息钱还上。之前可是卖都卖不出去的。而且目前真的只是止跌！还不见涨的迹象呢。钱朝热和的地方走，也得有个过程。这会儿还想等房价再降一点的，怕是就要错过机会了。” 　　第二天，黎夏七点半起来。先打开商超系统看了一下，目前相当于只有两个小时的数据。总之是不如去年同期。 　　毕竟去年经济一片大好，14.23%的经济涨幅啊。 　　今年虽然新政出来了，但是也只是提振了消费信心，跟去年的情况可是没得比。 　　延长到三天还是有必要的。 　　至于聂政，牛他既然吹出来了，就负责到底吧。 　　她给程程做寿面。两个儿子一高一矮，坐在桌边嗦面。 　　动作几乎都是一致的，看过去五官特别的像。只不过一个要清瘦点，一个要圆润些。 　　至于来的小客人，回头让芃芃陪着他们一起吃。 　　估摸听到风声，跑来的人会有点多。还好，她浇头准备得也多。 　　比黎菁还大的就免了，专供小朋友和老人。哦，不对。念小学的就不能叫小朋友了。 　　“妈妈，我们去上学了。” 　　两个儿子吃好，背着书包站起来。 　　穿着同款的校服，书包也是一样的款式。 　　“好，路上小心点。” 　　晚一点黎会计起来了，来吃了面条让黎夏把商超系统拿给他看看。 　　黎夏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给他，他就拿回房间去看了。上头还有去年同时段的数据对比。 　　到下午五点，黎夏看到了徐琰那个靠谱的邻居。 　　要不是程程说，黎夏真没看出来这个人高马大、高中生年纪的人智力受创。 　　听说是出车祸后没钱医治造成的。怪不得他一切唯徐琰这个小孩是从了。 　　徐琰平时挺照顾他，现在又分钱给他。 　　连他这会儿装出一副冷酷少年的模样，也是徐琰教他的。这样就不会有人追着他喊‘傻子’了。 　　他虽然智力受损，但也是知道好歹的。所以给徐琰跑腿挺卖力气的。 　　因为他也经常跟着来帮徐琰捡易拉罐，所以今天也一起来了。两人都穿着干净的衣服，自己最好的衣服。 　　一看到程程他就招手，“程程——”显然之前也见得比较多。 　　招了两下反应过来不对，他赶紧把手收了回去。徐琰说要装作不认识的。 　　程程转过头，对着他们点点头，“欢迎，随便坐，拿东西吃！” 　　今天是自助形式的餐会。 　　和睿睿站在一起的米娜道：“他们是穷人吧？” 　　她话里其实不带褒贬，她大伯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第976章 　　睿睿点头道：“她们家现在是挺穷的。但我妈妈说,她不会一直受穷的。” 　　徐琰七岁就能不辞辛劳的来捡易拉罐贴补家用。 　　如今更是找出了LX二代手机上市后，一代手机性价比很高，深圳有销售点香港却没有的商机，坐地铁过去批发回来赚差价。 　　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受穷的。 　　黎夏觉得徐琰还挺像上辈子不得不运花给下岗工友加工的自己的。 　　米娜道：“为什么？” 　　她大伯已经破产十年,出门连出租车都不能坐。 　　除非是把那18亿负债还上,否则就只有一辈子受穷了。 　　她叔伯众多，爷爷也不可能拿出18亿现金给大伯还债。 　　家里没那么多现钱,其他人也不同意爷爷替当年追随索罗斯的大伯还债。 　　就连爷爷的遗产也剥夺了大伯的继承权。 　　如今就只是资助大伯家的堂哥、堂姐读书,指望他们能把日子过好。 　　“她很能干,不到十岁就能自己挣钱买房子了。”睿睿如今还挺佩服徐琰的。 　　徐家预备买70平米的精装房，总价70万。如果零首付供30年的话,月供将近5000块。 　　所以,徐琰一个人都能买得起。 　　不过,徐家从两年前民俗园区开园,收入就稳定下来。 　　一家三口月入一万。如今已经攒下了15万,他们决定首付两成。这样一个月就只需要月供将近4000块。 　　米娜开始吓了一跳,在香港买房子对中产都不是简单的事。 　　听说是买在深圳她道：“哦,在深圳买啊。” 　　黎雯刚刚赶到，路过她俩，一听小姑娘的口气不太看得上深圳不由眉毛动了动。 　　不过小表弟的同学多半是香港豪门千金,这么说话倒也不太奇怪。 　　睿睿看到她了，“大表姐，凌大哥,你们到啦。里边请——” 　　黎雯摸摸他的脑袋，看看他们俩手中握着的迷你高脚杯，“你们喝的什么？” 　　睿睿正了正自己的领结,“肯定是果汁啊，难道还有人敢给我们喝香槟啊？” 　　徐琰拿了些吃的和园区勤工俭学的工友们坐一处吃喝。 　　他们和来自富贵人家的客人，就好像油跟水一样分明。 　　徐琰她们一拨的人大多比较的拘谨。 　　她的靠谱邻居齐濬依然跟着她，看到和女儿一起进来的钟勇他高兴的喊了声‘师傅’。 　　黎夏正叫住黎雯准备问一下物流那边的情况呢，听到这声不由一愣。 　　钟勇朝齐濬点点头，然后解释道：“之前程程让我教他和徐琰一些防身的实用技巧。” 　　黎夏欣慰地一笑，程程还是帮了好朋友的忙的。 　　她扭头问黎雯，“在开始出货了么？” 　　黎雯来晚了，她四点下班再坐粤港通的车过来。怎么都要六点半才赶到了。 　　餐会六点就开始了，黎夏和程程都一起上台致过辞了。 　　不过，黎雯还能来，黎震却是得一直盯着走不开。不过古娜和黎好来了，黎夏的三叔、三婶也在。 　　黎雯给自己拿了一些炒牛河吃着，忙了一天她有些饿了。 　　“本省的货各地午后都在出。外省的，今天先统一包装装机，明天开始出货。” 　　一飞机能装那么多，油费和航线还有飞行员的人工都那么贵，肯定是凑够了才出货。一天就出一趟货。 　　“压力大不大？” 　　“还行。反正订单一出，电脑直接按照所属省份、最近的出货点分派。接到单再打包出库就好。打包的颜色上会分航运包还是陆运包。下一个流程的人会统一用推车推走，送去装机或者装车。都已经是流水化操作了。如果不是为了保障顾客下单三天内拿到货，甚至可以不用再找合作的物流公司。” 　　黎跃和耿清欢端着酒杯站在身后默默听着，“这意思是过两年，这个生意也不会分给我们了么？” 　　黎雯吓了一跳，回头看看他俩，“你们能别这么冷不丁冒出来么？” 　　黎跃道：“我俩看小姑叫住你问话，肯定知道是问关于‘双十一’物流的事来。本来打算打招呼的，结果一来就听你说不用再找我们合作了。” 　　小姑这里每月的订单，还是占了他物流公司很大一个比例的了。对清欢姐占股30%的顺通物流想必也是如此。 　　黎雯道：“那不会，我们不可能常年备着那么多人手。为了顾客都能在三天内拿到货，差不多每个月一次的促销活动，还是要找你们帮手的。” 　　“那行，合作愉快！”耿清欢和黎跃同黎夏、黎雯碰杯。 　　黎夏笑道：“你们聊吧。” 　　她带着程程过去对徐琰她们一群人道：“大家都不要客气，随便一点啊。” 　　徐琰她们赶紧站起来，“多谢黎总和小老板的邀请。” 　　黎夏笑，“都说不要客气了，慢慢吃。” 　　程程已经八岁了，习武五年。而且进出都有几个贴身保镖跟着。 　　而且看他这个以继承家业为己任的态度，黎夏准备等他小学毕业，寒暑假时都带他到公司实习了。 　　香港的寒暑假加起来整整有三个月呢。 　　这就不必再养在深闺人未识了。 　　徐琰姐姐徐瑾也来了，她周末和节假日在园区做计时的兼职。两年前15块一个小时，现在18块一个小时了。 　　她看到程程直接楞住了，懵懵懂懂的跟着站起来。 　　等黎夏和程程离开了，她拉拉妹妹的袖子，“那、那不是......” 　　“是啊，就是彭程啊。不然你以为他哪来的三万块说借就借给我了？” 　　程程在他爸武校挣的16.8万的代言费，黎夏没有帮他收着。直接给了他一张卡，让他自己管理自己的财产。 　　所以徐琰跟他借钱，他直接就拿卡去取出来了，然后让徐琰打了借条。 　　徐瑾道：“你早就知道啊？” 　　徐琰点头，“中途知道的。” 　　“那，他们家也让你跟他做朋友？嗯，黎总肯定知道，她还特地弯腰和你碰杯了。他们大陆来的人，完全不在意阶层的么？不可能啊。” 　　徐琰道：“黎总对我们穷人本来就比较照顾。不然咱们家现在还在领救济金呢。” 　　徐瑾想了想，“那倒是。不过黎总刚还同你说什么了啊？” 　　“她让我七点半去书房找她。” 　　徐瑾道：“甩张支票给你，让你离开......不对，彭程才八岁呢。你俩又不是那种关系。” 　　徐琰一脸的无语，“姐，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徐瑾13岁，刚开始看言情小说。 　　她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的道：“那我也是在KK原创网看的，我买了V的。” 　　在黎夏‘尊重原创’的言行下，KK网站的忠实用户也大多如此践行的。 　　但徐瑾添上最后一句，实在是没话找话、脱口而出的。不过，千字三分而已，作着花费了那么多心血，是应该支持的。 　　她也是一个小时挣18块的人，支持得起！ 　　支持不起她就不看，她不做看盗文的！ 　　徐瑾很快想到黎夏会找徐琰的缘由，徐琰在批发LX一代手机卖。 　　这算是钻空子吃差价了，钻香港没有LX专卖店的空子。 　　之前她就觉得不妥，所以没有和徐琰一起干。难不成，黎总要跟妹妹算账？或者是警告她不许再卖了？ 　　徐琰道：“不至于吧，黎总还亲自警告我？” 　　“那她亲自召见你了啊？要不你问问彭程怎么回事？” 　　徐琰朝程程的方向看了看，他正忙着招呼客人呢。还是算了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自己确实是没有资质，是在偷着卖手机吃差价。 　　就是真的好可惜啊！这么来钱比捡易拉罐快多了。 　　七点半的时候，徐瑾坚持陪着妹妹一起去的书房。齐濬也跟着她们姐俩走的。 　　这会儿程程和睿睿还在场上招待小客人，彭志杰也在支应场面。 　　芃芃之前很兴奋的穿着小礼服和陈垚一起满场逛。 　　这会儿却犯困窝在妈妈腿上要准备睡觉觉了。 　　她这是白天看到屋里屋外到处都在布置，兴奋得窜来窜去没睡午觉。这会儿精力不济了。 　　徐瑾、徐琰和齐濬一起进来，看到黎夏在哄小女儿都楞了楞。 　　黎夏道：“我小女儿闹觉了，你们先坐下等等。桌上的瓜果、点心要吃就拿，不要客气。” 　　齐濬心眼实在，坐下后当真就拿了点心、水果吃起来。 　　这是程程妈妈。程程人挺好的，他妈妈肯定也是好人。 　　芃芃睡着了，黎夏交给金姐抱进去。 　　徐琰站起来道：“黎总，多谢您这两年给我们一家工作的机会。您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钻空子卖您的手机吃差价了。” 　　黎夏挑眉，“程程还没跟你说？” 　　估计还没来得及吧，可能今天一到学校就很多人来祝他生日快乐了。她昨晚才说的。 　　其实黎夏也不是找徐琰来谈生意的，这么小的生意她还懒得亲自谈。 　　她是觉得徐琰不错，所以想跟她聊聊。没准这还是个值得培养的、有潜力的商业好手。 　　徐琰一脸茫然，“嗯？” 　　“你坐吧，你借他钱从深圳进手机过来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觉得挺不错的。想问问你笼屋那边的生意还能不能扩大的？“ 　　香港住笼屋、公屋的穷人很多啊。但LX一代1700港币左右的市值对住他们也不算太贵。 　　毕竟香港的时薪高，100小时不到就够买一部了。 　　对内地人就不行了，一千大几的手机对三四五线城市的人还是算比较贵的。 　　内地穷人的选择是华强北几百块的山寨机。 　　所以，黎夏是想扩大一代手机在香港的用户群。 　　徐琰想了想，“除非是香港有保修的地方。” 　　黎夏道：“正大门那边的LX专卖店上个星期就开始装修了，你们不知道？那里就可以保修啊。” 　　徐琰和徐瑾愣住，旁边吃香蕉的齐濬也跟着停下动作。 　　徐琰挠头，“我们都是从侧面的小门进出的。附近住的人都是走那里，比较近嘛。可能就都没注意到！” 　　黎夏失笑，对齐濬道：“你吃你的。” 　　齐濬点点头，又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以你父亲的名义承接下面向笼屋和公屋的代理销售？我觉得你们家还挺适合的，主要是因为你的缘故。但你的年纪太小了，还是得以你爸爸的名义才好。” 　　徐琰道：“可是我之前进货都是借的程程的零花钱。” 　　“我知道，他放你高利贷了，收你3%的月利息。” 　　“那个利息是我提的。” 　　黎夏道：“那是你们的约定，就继续吧。你回去和你父亲说，看他什么态度。” 第977章 　　徐琰看黎夏不介意自己继续借用彭程的钱就在心头盘算了一下。 　　还有两个月,到时候连本钱带赚的，她可以有45000元。那就可以一次批发30个手机了。 　　而且，园区就有保修点，那么出货会容易许多。 　　之前很多人都觉得如果要特地去深圳修,未免有些麻烦。 　　而且,她甚至可以发展下线。在各处笼屋、公屋找小伙伴代销。而不是如今的给她牵一个线,成了给人40港币的回扣。 　　这样的话，她的生意会更好的。 　　现在一个手机差不多是赚180,刨开40的回扣,还有齐濬20的劳务费,她能进账120。 　　如果是发展了下线，100都可以给下线。她这里只负责出货。 　　下线肯定也是笼屋的人,一般不容易拿出3万来进批发价的货。 　　她就吃这个差价。 　　等下线讲好了生意,她再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样就每个手机分齐濬这个‘保镖’10块好了。 　　那她一个还能赚70。 　　虽然只有之前的一半多点,但多发展下线应该比之前赚得多多了。笼屋里生计困难、想做这活计的人可太多了。 　　看徐琰神情逐渐兴奋就跟昨晚的睿睿差不多,黎夏知道小姑娘怕是心头也在做乘法。 　　看来,把销售目标定在香港的底层人民还是很合适的。 　　因为地域关系,他们比内地人富裕多了。更容易青睐LX非最新款的手机。 　　“好,走吧，我们也不好消失太久的。” 　　出去之后不久，大家就移步室外放电子烟花了。然后程程跟着父母在门口送客。 　　睿睿倒是没有作为家中老二公然楼面,只是和米娜等同学一处。 　　等送走了客人，他打个哈欠，“这么一天好累哦！” 　　程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小老二了。” 　　“没有啦，彼此彼此。我过生日你也从头忙到尾的。走，洗洗睡了。” 　　小哥俩勾肩搭背的,“各位长辈晚安！爸爸晚安、妈妈晚安！我们要先去睡了。” 　　众人都道：“去吧、去吧。” 　　黎夏冲了个凉，穿着睡衣继续看商超系统。 　　隔壁黎会计一身睡衣也在看黎雯的电脑。黎雯电脑的权限低一些，不过也能看到后台的数据。 　　黎夏那边还有小毛、汪敏等人，黎雯晚上就在爷爷、奶奶这边睡。明天她是调的晚班。 　　黎会计看着和去年的数据对比，“雯雯，这还没去年数据好呢。” 　　“去年经济好啊，而且这不是调整成三天了么。应该晚高峰也不会来了。” 　　“那这三天，到不了一百亿吧？” 　　黎会计感觉这‘双十一’连搞三天有点像当年超市还是个新生事物时，开店前三天88折的情况。 　　黎雯看看时间，十点了。这会儿32亿了。 　　“不好说，今天估计能过35亿。没准能凑够，看后面两天吧。爷爷，我觉得你比小姑还上心，小姑如今都不盯着看了。” 　　黎会计道：“你小姑的心思如今都放在地产还有互联网上头了。这些实业才是踏踏实实赚钱的。” 　　黎雯一脸纳闷，“地产还不是实业啊？一砖一瓦都摸得着的。” 　　“炒得那么高泡沫，还实什么啊？” 　　黎雯到了床上，给隔壁的黎夏打电话，把黎会计的话告诉她。 　　黎夏道：“谁说的我只关心虚的啊？‘双十一’已经有三个L9在围着转了，还要怎样？” 　　聂政、郑奎、萧阳这三个人都是全天盯守的。今天就傅杳钧和萧阳来了。 　　还有比这分量更重的阵容？ 　　黎雯想了想也是啊！ 　　“小姑，今天傅总看到我又叹了一口气。” 　　之前远远结婚她带着凌朝晖去喝喜酒，傅总得知她有男朋友了就叹了一口气。 　　黎夏好笑得道：“傅萌现在是没男朋友，真要是有了他也会各种挑剔的。他估计已经暗戳戳的把公司里校招的年轻男孩子的资料都看过了。我校招门槛top20，里头基本没有top2的。光学历这一条他就看不入眼了。再加上他还要挑人家的家世背景、家庭人口，那就更难了。不然，他估计早给傅萌安排相亲了。” 　　黎雯道：“你这么一说，我本来有个主意都赶紧给打消了。” 　　“什么主意啊？” 　　“那不跃跃还单着么。大爷爷今天还让我看看同学、熟人里有没有合适的呢。” 　　黎夏道：“可别，老傅挑剔极了。前几年你大姑提你佑佑表哥，我都没敢接这个话茬。再说人家跃跃、傅萌真未必需要人给介绍的。他们两个一个才25，一个才26，哪是着急结婚的？而且他俩完全不是一路人。这种事你别瞎掺和，顺其自然吧。” 　　黎夏和老傅相熟多年，对他挑女婿的标准还是有点谱的。 　　那得是聂政、甄桓那样的才能入他的眼。 　　其实琪姐如今到了副厅级，眼瞅着退休前还有机会再上一步。 　　而且佑佑还很善于投资，他手头其实钱不少的。 　　但是佑佑自己有了女朋友，这茬肯定也是不提了。 　　黎雯想了想点头，“哦。” 　　“你明天走之前过来一趟，我跟你聊聊。” 　　“好的。” 　　当晚收在36亿，黎夏看过关机。是去年的九成，相当不错了。 　　应该是这一年网购的网民数量增加带来的。不然，只是新政发布6天的成效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 　　今年整整一年大家都是比较悲观失望的。如今各行各业也只是个止跌的状态，经济还没有开始复苏呢。 　　截止2008年底，网民数量已经达到2.98亿。 　　而且网购这几年也渐渐成了一股风。尤其是随着物流的发达和支付的便捷，参与的人越来越多了。 　　她都有点纳闷，家乐福为什么不搞电商？ 　　他们中国总部的总裁是法国人，很少有华人能真的混到最高层去。这或许是个缘故。 　　再是所谓的中国通，也很难完全中国化的。 　　所以，他们还是在以从前的那一套在中国开店？ 　　与时俱进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天黎雯过来的时候，黎夏还在看家乐福（中国）今年的营销报表。 　　这不奇怪，她的营销报表肯定也在其他那些相关行业老板的桌头上呢。 　　黎雯看了就觉得，小姑哪有不重视实体经济啊？ 　　她只是没有像前两年那样盯着‘双十一’的数据跳动而已。她每天那么多事，肯定是抓大放小啊。 　　就是小姑说的，‘双十一’都上了三个L9了，如果还需要她一直盯着还得了？ 　　黎夏合上报表，黎雯问道：“小姑，你是在看什么？” 　　“我看之前的抵制事件对家乐福的影响有多大。” 　　今年圣火传递在法国受阻，然后民众自发抵制家乐福的事是他们在中国由盛转衰的导火索。不过暂时还看不大出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黎夏问黎雯，“你觉得家乐福有什么问题？撇开政治上的事来说的话。” 　　黎雯想了想正要组织欲言，黎夏接到老傅的电话，说他过来了。 　　黎夏便道：“你等下，傅总来了。等他到了你一起说。” 　　老傅很快进来，看到黎夏书桌上合拢的家乐福的报表也是挑了下眉。 　　黎夏道：“我正在问雯雯，看她觉得家乐福有什么问题。你正好一起听听。” 　　傅杳钧点头坐下。 　　黎雯道：“我觉得家乐福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不重视电商。现在只靠传统的门店经营肯定是不够的。据我判断，KK商城最近几年也许就会超过公司旗下所有超市的销售之和。” 　　得益于今年在几件大事里出的力，集团公司的网上、网下零售都爆发式的增长。 　　据傅杳钧判断今年超市大概能有接近500亿的销售额。 　　而KK商城的销量也快接近这个数目了。 　　黎夏道：“KK商城还有黎裳等一系列店铺的服装，还有非直营店的销售额也被估算在其中了。你要对比应该只拿KK商城替超市卖的东西来做比较。” 　　黎雯道：“我是只拿了KK商城替超市卖的东西做比较啊。今年我预估这块得有200亿。但KK商城销售数据这几年涨幅非常的大。” 　　三个人都有电脑，可以从商超系统把数据拉出来看。 　　KK商城的销售涨幅确实是巨大。所以黎雯说得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黎夏点点头，“嗯，随着网民数量的增加，电商的销售业确实数据涨幅惊人。你说得没准最近几年真的能实现。今年家乐福遭了抵制，全年大概只有三百多亿的销售额。而我们一月、五月销售额暴涨。之后也留存了不少顾客下来，所以零售数据很漂亮。好，你继续说，除了没搞电商他们还有什么毛病？” 　　黎雯道：“还有就是家乐福忽视了自己的供应链体系。我们公司在各省都有仓储中心，省内也有配送的体系。这样有助于降低采购成本，提升周转率，降低缺货率。但家乐福从95年进入中国，13年了一直还是由供应商直接将货送到店面。” 　　傅杳钧微微点头，看来黎雯虽然是在各个部门的调，还是没忽视公司起家的零售系统。 　　家乐福这两个毛病，他也和老板讨论过的。 　　尤其是第二条，98年家乐福山城店成立的时候他们在家乐福店门外的茶馆就说过。 　　当时就导致他从95年偷师期间养成的‘恐家乐福症’不药而愈了。 　　如今又是十年过去了，他们依然如故。 　　他不由感慨道：“法国大鼻子挺固执啊！” 　　黎夏道：“这两条都是沿用的他们从前的经营模式，没有真正的中国化。还是源于自身的高傲吧。他们如果真的启用中国人做总裁，第二条不说，但电商现在应该搞起来了。雯雯，我今天让你临走来找我，是想问问你对自己的职业是如何规划的。公司的部门你也转了三个了。这一次‘双十一’之后，你换去影视子公司。” 　　黎雯点头，“好的。” 　　“但转岗只是第一步。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想一想未来你最适合的岗位是什么，你的天花板又在哪里？” 　　黎雯想了想道：“黎总、傅总，我的职业规划是希望十年内能做到L8的集团公司副总。至于最终目标，目前还不好说。我希望最近两年能有去进修的机会。” 　　黎夏笑笑，“还能想到进修，这就很不错了。回头等你各部门转过了，我调你去给傅总当特助。那之后，你自己写论文去香港中文大学报考研究生。” 　　“啊？” 　　“对，不是公司送你去，你自己考。我估计你也只想在香港读。你能考上，再回来学以致用、有所体现，我就升你L7。” 第978章 　　黎雯离开了,凌朝晖开车接走的。 　　他进来和黎会计等长辈一一打了招呼。得知黎夏在书房和傅总谈话，便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和姑父彭志杰说了一下。 　　黎雯一上车就念叨：“完了，小姑要我自己考香港中文大学经管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学好之后、工作中有所体现才能升L7。” 　　凌朝晖挑眉,“这么严格啊？” 　　“以前去读的人都是读的emba,俗称的总裁班,分数要求不高的。而且从四年前起，小姑为了节省开支,也是让人去京大的光华管理学院读。香港中文大学的经管专业,全亚洲第一啊！我头悬梁、锥刺股考得上不？” 　　凌朝晖打了方向盘,把车转入主干道。 　　“那说明小姑很看重你。你和其他校招生一个起点：实习店长！但她们都没有你这么好的机会各个部门转悠。这样一来，肯定有人在背后嘀咕你就是靠的亲戚关系。” 　　黎雯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所以小姑也是为了让你服众。你毕竟是属于第二代了,和校招生是一代的。跟她们创业的那代不同。所以,学历就是非常重要的。小姑是想重用你,不然给你加什么担子？” 　　黎雯想了下,第一代创业元老拼资历、能力。第二代确实就是拼学历和能力了。 　　她比别人弱一些的就是学历。 　　“先回去准备上班。总得把这个‘双十一’忙过再说。” 　　要把‘双十一’忙过再说的不只是黎雯,还有萧樱。 　　这三天,萧樱的压力也比较大的。如今都是用K支付，这上头出任何问题都是她和她部门团队的事。 　　所以，章音通知她14号休息一天,15号去香港见黎总。她也只能暂时搁下。 　　老傅听到黎夏过几天还要见萧樱，就知道她刚才见黎雯绝不是看到侄女一时兴起考较一下了。 　　她这是要培养第二代的骨干力量了。 　　而且刚才黎夏也当着傅杳钧的面给黎雯说了，程程有接掌家业的打算。等他小学毕业的暑假,就会开始到公司旁听和实习。 　　所以，如今是要给小老板准备人手了。这和他今天来的目的也是有关的。 　　他清清嗓子道：“黎总，我来是想问问咱们并购家乐福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黎夏道：“当然是等着它自己走下坡路之后啊。怎么,你着急了？” 　　傅杳钧道：“我倒是不着急，但我今年50了。我们也不兴什么干部身份，那就是55岁到退休年纪。不过之前看魏蓉返聘了，我就想能够等到公司并购了家乐福再退休，可以么？” 　　黎夏道：“想什么时候退休就什么时候退休肯定不行。要不这样吧，L7以上按个人意愿可以延时五年，以后就作为规矩了。” 　　这个应该公司上下都能接受的，国家也兴的是干部比工人延时五年退休。 　　像是老师、公务员那些的退休年纪就比厂矿工人大五岁。 　　公务员如果做到正部级以上，再延时。 　　国家最高级别的那些领导，可都是寻常人的退休年纪了。 　　傅杳钧点头，“可以，这么说你觉得十年可以并购家乐福？” 　　黎夏点头，“可以。” 　　反正上辈子家乐福确实是十年后的2018年被苏宁易购以48亿元收购了80%的股份。 　　虽然没有换招牌，但确实已经不是外企了。 　　这是如今根本想像不到的低价！ 　　这会儿如果要并购家乐福，问老傅，他肯定说至少得准备三百亿。 　　而且人家家乐福还不会答应。 　　因为就买下好又多他们都花了八九十亿啊。 　　这会儿的家乐福虽然经历了4月开始的抵制，但还处在最盛的阶段。 　　今年他们有三个月被抵制，生意萧条。但今年都还有300多亿的营收的。 　　真要把那三个月应该有的营收算上，比被老百姓支持的黎夏超市的营收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他们还有KK商城的200亿。有些老百姓是在网上支持的。 　　但家乐福的门店数可比他们少得太多了。 　　但超市每平米的年盈利计，他们依然不是人家对手。 　　就幸亏法国大鼻子不重视电商吧。 　　傅杳钧看黎夏说得轻描淡写的，“老板，这么说你没准备让家乐福在中国再过十年？” 　　黎夏摆手，“这是市场决定的，他们自己out了，不适应市场。别说得我不让人家再过十年，人家好像就过不了十年似的。总之一定让你满足愿望，并购了家乐福再风光离任，OK？” 　　傅杳钧比了个‘OK’。 　　黎夏又道：“不过，前提是咱们自己能活到那时候，并且更加强大。” 　　接下来几年会死掉的大型连锁超市那可太多了。 　　新一佳、人人乐......这也都是曾经的明星企业啊。 　　傅杳钧一凛，“我知道。市场瞬息万变，哪怕是零售业曾经的黄埔军校，都不能故步自封，更何况我们？老板，电商的红利你觉得会一直这么下去么？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将近3亿网民，等以后全民上网了，得是如今的四倍以上吧。那KK商城一年岂不是能有近千亿的营收？” 　　“我觉得电商的上限应该不只这个数目，就看咱们拿不拿得到。毕竟如今会网购的人还是少数。一切都大有可为，前提咱们没有倒在沙滩上。所以你现在预期担心退休年龄，不如担心一下今后十年零售子公司和KK商城的生存？零售业我是非常看重的，放了两个L9在管着。你今天就算不主动来，我也是要找你沟通的。集团公司成立十五年了，接下来的十年至关重要！” 　　电商也不会一直在风口浪尖，回头还有直播带货呢。 　　黎夏许诺了让他留到并购了家乐福再离任，傅杳钧的后顾之忧就没有了。 　　他站在集团公司总裁的角度来想黎夏现在正在想的事：新老交替！ 　　这是必然的过程。 　　“萧樱不错，海外名校毕业，又在高盛干了一年。所以一进公司起点就比较高：L6!这是第二代里最高的起点了。老板你是有意给她加担子了？” 　　萧樱的学历能服众，可以省去黎雯再去考香港中文大学这所世界名校硕士的过程。 　　当然，黎夏可以一边读书一边继续做事。 　　黎夏点头，“她入职一年多了，一直很能胜任本职工作。下一步我打算把K支付做到手机支付以及储蓄和借贷。她如果能做到，自然也是可以升L7了。那之上集团公司副总L8，就要看她们各自的造化了。不过黎雯把目标定在十年后，还是挺合适的。” 　　黎雯能不能考上香港中文大学的硕士，这个黎夏也说不好。 　　如果考上又得考几年，这也都不好说。 　　但如果她能考得上，那就完全补上自己的短板了。 　　傅杳钧想了想，“今年是2008年，黎雯入职5年了吧？” 　　“从实习那一年算起是五年，但正式入职是四年。” 　　傅杳钧笑道：“真要算正式入职，我时间也比较晚。是供销社正式宣布改制之后了。” 　　供销社没破产，部级单位呢。只是下头的最基层的机构改制了。 　　所以，按照他们以前的算法，黎雯就是五年了。 　　“她入职之初是有在西北区立的功劳的。后来在各个岗位上也都能胜任。这孩子韧性还是挺足的，而且肯定下了很大的苦功。如果真的能考上香港中文大学的研究生，含金量可不比傅萌的京大研究生差。毕业回来升L7也是顺理成章的。还有萧樱，能做到你说的这两样，那L7也是该升的。” 　　黎夏点头，“校招的里头还有几个，我最近也会一一见面沟通。15年了，是得储备着了。之前让你们给自己储备接班的，一个个还给我抵触。老郑、老萧他们我也一一沟通的。你回去继续盯着家乐福，对沃尔玛也别放松了。自从我们两年前并购了好又多，他们这两年开店的速度很猛的。再过个两三年，咱们花八九十亿买好又多制造的效果可就没了。” 　　傅杳钧点头，一年二十几家新店开业。沃尔玛新任的中国区总裁确实是猛！ 　　也是这几年对外资零售业彻底放开限制了。 　　“好，这两家还有其他国内的对手我都会注意的。那行，老板，我就先回去了。” 　　黎夏也没有留他吃午饭的意思。老傅和钟情来一回香港，肯定是想和傅宇多聚聚的。 　　她把他送了出去，路上遇到芃芃和小客人们从游乐区回来。除了易澜母女，其他人准备要离开了。黎夏安排车送他们。 　　她问几个小朋友，“你今天排队没有？” 　　芃芃道：“妈妈，今天也不用排队。” 　　在家的人都出来准备送客。黎夏姑姑这次也要过去。 　　陈材的老婆再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 　　这位表弟妹是预备在深圳私立医院生。也是因为冬天深圳日子要舒服得多，而且自家在这边也有房子。 　　每月要还不少债的，空着未免浪费了。 　　还好，她们买房五个月新政就出来了。如今至少是没跌了，看样子应该还有得涨。反正肯定涨过他们买的数目。这波，不会亏！ 　　她平时住在买的房子里，保姆在那边照顾。如今月份大了，黎夏姑姑肯定不放心，要过去照看。 　　昨天她是过来给程程过生日的。现在休息好了，就要回深圳了。 　　芃芃叹口气，“子瀚哥哥还有水姐、火哥都走了，我就只好找章信之玩了。” 　　就连杨楚熙今年都上幼儿园了，陈垚这回也没有过来。 　　章信之是章亮和常玥的儿子玩，这个小子倒确实还没到上学的年纪。 　　常玥过来香港不方便，昨天是章亮带着儿子来的。ZL在园区有个店，前店后铺子。 　　昨天他们父子应该是歇在那里。 　　芃芃估计就是昨晚跟人家混熟的。反正有金姐和白华跟着，她出去找小朋友玩耍，黎夏也是不太管的。 　　黎会计看黎夏预备带着芃芃在园区里散步便道：“你电脑不用的话，我去你书房看看。” 　　黎夏点头，“行，您去看吧。” 　　这会儿除了看卖出去多少，还能看到各地物流出货的情况。她也是看过没有问题才出来走动的。 　　这会儿笔记本电脑开着，郭权在盯。如果有异常他会马上给黎夏打电话的。 　　黎夏站住给她爸说了让黎雯考研究生的事。 　　黎会计点头，“多读书总是没坏处的。我听她昨晚说她把深圳三套房抵押了，正在办手续，打算全部买入KK股份。” 第979章 　　深圳的房子现在抵押不到好的价格,都腰斩了。 　　但是KK股份也是难得的牛回头！ 　　最高涨到过17美元，黎夏在15.6美元卖过一次。 　　如今9.2美元！都跌破小毛的买入价10美元了。她的800万人民币，亏了60多万了。 　　不过小毛肯定不会像陈媛一样,亏了就一惊一乍的。 　　表姨之前给黎夏打电话，也说她退休得的干股折现也都买了KK股份,章音建议的。 　　挺好，公司的第二代员工对KK股份都挺有信心的。 　　黎夏笑笑,“没告诉大嫂吧？” 　　黎会计笑了一下,黎雯的原话是反正她妈那里只要赚了就行。 　　她是觉得KK如今VIP用户数稳步增长,听说远远他们研发了三年的那个大型古风网游也快要成功了。 　　KK股价的后期涨幅绝差不了。 　　黎夏笑了笑,新政出台后她也给方学政打了电话，让他把那480亿换成美元,持续买入苹果股份。 　　放一年还是要买美股，为了省事其实那些钱不换成人民也行。但美元这一年在持续贬值当中。 　　2007年1美元兑换7.6017元人民币。 　　2008年1美元兑换6.8649元人民币。 　　1美元兑换的人民币少了7毛,放到七十多亿美元上这可就有数算了。 　　这一来一去两次兑换多出来了50亿人民币！ 　　这一年做这个差价的,估计都赚翻了。她也算是无意中赚到了这一块的利润。 　　不过她之前用掉了100亿人民币，所以现在只有480亿了。存的一年的活期，这又是大几亿的利息出来了。 　　黎夏让方学政直接兑换了70亿美元拿去买买买。随便他用什么渠道去买，元旦前全部搞定就行了。 　　现在苹果的股价刚好是100美元左右，快到底了。 　　比起她去年出手的平均价188美元,跌了百分之四十几。 　　说来黎雯买卖KK股票倒是点踩得挺准,跟她神同步了。 　　不知道她的股票今后十年有没有苹果那样大的涨幅？ 　　黎夏带着芃芃慢悠悠的散步，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一件事忘了和老傅说。 　　她看看芃芃,小丫头20个月了。她还在一孕傻三年中！ 　　她拿出手机点开KK软件给老傅留言，“我属意在零售子公司再设一职位。” 　　那边几乎秒回，“什么职位？” 　　“大区经理，管华南、西南这样一个大区的几个省。” 　　之前都是一个省设一个市场经理L7,所以大区经理肯定得是L8了。就从那个区的几个市场里选拔。 　　但这个职级和之前的L8集团公司副总重合了。 　　老傅问道，“那之前的L8、L9怎么处理？” 　　“整抬一级，升到L9、L10，但待遇不变。元旦吧，元旦发文确定大区经理人选。告诉下头的人，如果想自荐的来上海、北京找我汇报工作。” 　　“好，我通知下去。”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很惊喜。 　　市场经理原本都是觉得很难再有提升的空间了。L8的副总多难升啊！ 　　但如今忽然天降好消息，增设了一档管几个省的大区经理。 　　就连傅杳钧给下头的人都说的是，“这是大部分的人天花板被顶开了啊。老板说之前L8的副总是年薪300万左右。这大区经理提辖下几个省的成，大概在百万到两百万之间。至于干股分红，以前的就不变了。等股市复苏，就预备把KK商城上市了。到时候进行二次分红，这一个级别会和L7有所区别的。甚至考虑，以后L8也能直接分股份。” 　　这个消息犹如石头落在了湖水中间一样，溅起了许多的波澜。 　　除了L9、L10就没人不关注的。尤其是L7，切身相关啊！ 　　其他子公司的人立即来咨询了，“傅总，黎总有没有说其他子公司要不要添设大区经理这一级啊？” 　　以前零售子公司没这一级，是因为店还不是太多，所以吴青峰这个副总管三十几个人完全OK。上头还有傅杳钧坐镇呢。 　　但现在店眼看着会越来越多，真正的遍地开花了。 　　所以在他下头再设了六个大区经理。 　　但其他子公司，黎夏的意思是，“先把L8那一级空着，等规模够了自然轮到他们。” 　　傅杳钧在例会上一传达，其他子公司的人也激动了。 　　级别都出来了，就等条件成熟填坑了。 　　那显然不能放过啊。 　　就连黎震都有些跃跃欲试的，他们每一个级别收入差距好大啊。而且物流子公司原本就是一人看两大区。 　　他们干的就是大区经理的活啊！ 　　郑奎道：“老板让去找她汇报工作的，应该不只是零售子公司的人才是。平时也是可以电话跟她汇报的嘛。” 　　他这么一说，黎震和**几人便都明白了。抓住机会，没准能趁这次一起升迁上去。 　　其他子公司的L7在视频里听了也都心思活泛了。 　　这不但是能收入翻倍，还有KK商城即将上市的干股呢。 　　没准还不只是干股，是真的会签股份转让协议的那中。 　　聂政和萧阳对视一眼，我俩还没你们激动呢。如果KK商城真的上市，他们才是可以拿老板以外的大头的啊。 　　这么想着，他们的嘴角也忍不住咧开了。 　　傅杳钧道：“大家要去找黎总汇报工作，先跟章音约时间，不兴自己就跑去了。” 　　“好的、好的。” 　　那些在一个大区经济发达地区的省份当市场经理的，心头最激荡。 　　但傅杳钧看了下也觉得有些为难。 　　譬如西南区，选山城的市场经理还是蓉城的市场经理？华南区，选广州的还是深圳的？ 　　不过老板丢出这个消息，也确实是一下子就让公司上下又有了活力。 　　傅杳钧继续道：“另外老板还说，以后L7以上都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和公司的需求延时五年退休。就像魏蓉那样，人事上按返聘算。毕竟社保规定的是男55岁，女50岁退休，所以只能算返聘。待遇照旧，但分红、分股份的事就不参与了。” 　　魏蓉正在想天花板顶开了的话，餐饮公司的老总能不能也升一级啊？ 　　然后就听到这条规定，分红、分股份的事与她无关了。 　　而且是拿她来打样给众人看，省得以后有人那五年里又不满待遇，释放负面情绪。 　　傅杳钧道：“老板说餐饮子公司的老总，元旦的时候直接发文升L8。” 　　魏蓉便高兴起来，这还不错啊！她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机会到L8的。 　　而且薪水上肯定也会有所体现的。同一级别，她也不能比零售子公司的人差太多了不是。 　　应该能和之前的六七十万持平吧。（之前还有干股的分红二三十万，现在干股都折现了肯定没有分红了） 　　也是，自己退休时干股折现都拿到手了。 　　她判断房价要大涨、但是又觉得KK的股份也要涨。 　　想了想他们家已经北京两套房，蓉城两套房了。也是干脆都买成了KK股份。 　　所以，第二次上市没她的份也是情理之中的。 　　行吧，升她L8，估计就是要她无怨，给后来的人做个表率。 　　傅杳钧宣布完了，当着办公室和视频里众人的面，让田瑶把公司架构图调整了一下。 　　总部墙上的架构图，之前的L8、L9整体抬了一级。然后多出一栏从缺的L8。 　　傅杳钧道：“老板没说如今的L8的人员上限。大家各凭本事吧。公司成立15周年了，恭喜大家又多出不少上升空间。L7升L8，原来的位置可是空出来了。下头的人也依次有了指望，应该能一条线上全都升一级啊。” 　　公司各级管理组这下都几乎被囊括进去了，这牵动的人就多了。 　　相当于一下子能有几十号人升迁。不但L7激动，手下的人知道了也得激动一把。 　　这些反应基本都是在黎夏的预估里。 　　对于傅杳钧在电话里问她广州和深圳，山城和蓉城如何取舍。 　　她道：“如果真的两个都足够优秀，那就像当初**和黎震一样，一正一副级别一样嘛。我什么时候干过二桃杀三士的事了？不过，这个副职不是每个大区都会设的。” 　　傅杳钧也这么想的，但他得要一句准话。 　　“明白了。”那这就好办了。非得一上一下，有时候也确实难办。 　　黎夏那里，小毛留了一下。 　　她和顾芬芳说起黎裳的未来也是有些忧虑。 　　过去一年经济下行，黎裳的生意就很不好做。她来之前顾芬芳和她通电话，就是请她找黎夏当面沟通一下。 　　黎夏道：“各行各业都会有盛衰的。黎裳因为每次都是公开甄选设计师的稿子，还征求了网民的意见，所以创新上还算是做得比较好的了。这个牌子能做成什么样，不在于我，在于你们！” 　　小毛听懂了，“创新是吧？我明白了。” 　　黎夏点头，“还有就是甄选设计师稿件时，必须做到一律对事不对人。状态下滑的设计师，看看是不是安排一下进修或者到处走走看看。一些新秀的作品，可以给更多的展示机会。也不能一味的就信网上的数据。网上的数据如今是可以造假的。” 　　小毛道：“可是我们找技术部门进行追踪，都是真实的IP啊！” 　　黎夏打开笔记本给她看，有些人就是廉价收买人用自己的IP帮他们刷数据。 　　她的娱乐电脑都有在看电影的群里收到过群发的找人帮忙做数据，然后按点击付酬劳的消息。 　　黎夏道：“新人难出头！最好找技术部门追踪一下一些长期固定给某个设计师或者某些设计师打榜的IP地址。但这有可能误伤，在后台进行就好。试一试排除了这部分数据再来看看。或者可以设一个新秀专场！参与甄选的专家，也可以引入些新人。” 　　这才是2008年，小毛和顾芬芳对网上数据造价还没有什么太深的概念。 　　她们明明是按照网友的投票和专家的打分来择选的，但是却不如从前受欢迎了。 　　小毛道：“行，我们试试，跟技术部门去求助。你要在香港待多久？” 　　“我11月18号要去参加郭氏的股东大会。那之后应该就去上海看影视城，然后就去北京了。” 　　这次股东大会，昨天郭淮特地通知了她。应该今天集团公司还会有正式的通知。 　　郭淮之前的筹谋，成了。 　　以他哥为首的一部分股东更看好香港本地市场和欧洲市场。 　　两边所占的股东一加，超过了51%，各取所需。 　　其他小股东，被裹挟了。 第980章 　　至于中间的小股东,就被裹挟了。 　　郭淮9月下旬成功将他主导郭氏期间囤的百亿地皮以七成的价格溢价两成拿到手。 　　郭氏则得到了70亿的现金，由他长兄主导着投向了欧洲的能源产业。 　　11月5号新政出台，有股东后悔。但郭淮的大哥郭洛不改对内地房地产的不看好,依然坚定买入欧洲的能源产业。 　　郭淮他自己的房地产公司则囤着买入价170亿的地皮。如今的市价大概是百亿，亏损达40%。 　　不过因为之前是出售了6%的股份给黎夏,所以他的负债率倒不是太高。 　　所以如今深圳已经修好并且开盘的楼盘，他也没急着出手。 　　跟彭志杰一样,价格没怎么降,变相封盘了。 　　简单的说,就没诚心卖！ 　　黎夏摸摸下巴,郭老爷子留下的股份，除了到她手上的6%,11岁的清源名下有5%，郭淮名下19%,郭洛名下10%。 　　其他的就在大小股东手上了。 　　行吧,她现在也算是手头有能源产业股份的人了。 　　郭氏的财务报表如今是要对她这个股东公开的。 　　郭氏在欧洲一共拥有150多亿的能源产业。 　　相当于她也有十亿。 　　还有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郭家陆家嘴的百亩大盘，也有份了！ 　　所以，要去郭家开股东大会，黎夏还是很开心的。 　　她走到外面，外头庭院里钟勇在教齐濬练拳脚功夫。 　　徐琰上学去了,他就从小侧门进来在园区里待着,跟着钟勇或者赵明亮练武。 　　上午两个小时、下午各两个小时。钟勇、赵明亮他们指点了他，他就认认真真的自己练习,一点折扣都不打的。 　　之前缺保安，赵明亮还让他换上衣服跟着巡逻过。一个小时给他算25块！ 　　不过如今，保安都得去外送维持生计，就用不上他了。 　　这会儿家里只有江轶和芃芃在,她俩都在旁边看着。 　　小伙子其实挺帅的，又高又帅。眼睛着带着幼童才有的天真。 　　他看到黎夏出来了，便停下喊道：“阿姨好——” 　　黎夏对着他笑笑，“辛不辛苦啊？” 　　“不辛苦，徐琰程程找师傅教我，这是机会得抓住。” 　　“那你继续练吧。” 　　章清惠告诉黎夏，“其实一开始程程不是让专门教他，是附近愿意学的大小孩子都可以来。但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他而已。到了中午他就会去餐饮区那边吃饭。下午徐琰放学进来捡易拉罐，他就跟着回家。他们算是邻居吧。” 　　笼屋其实住着很多人，一家一户大概就占个十几平方。所以算是群居生活。 　　黎夏道：“他家大人呢？” 　　这孩子长得高，其实也只有16岁。 　　“去年跑到澳门去赌钱就没回来，如今死活都不知道。徐琰在帮他管着他的钱。按月交房租1200，就相当于是一个床位费吧。徐家是交两个床位费。然后徐琰给他在咱们的餐饮区充值1500块，告诉他一天只能花45元到50元。我好些次都看到他很认真在餐饮区盘算怎么吃，搭配得还挺精心。” 　　黎夏笑了一下，不奇怪。 　　睿睿不到五岁，你给他钱，他去买零食的时候都很会搭配的。 　　三个饱、一个倒。这也算是满足了基本生活需求了。 　　不过，“他一个月能稳定挣2700么？”怕是不容易吧。 　　“政府每月有1800的救济金给他。然后徐琰不还带着他当保镖挣钱么。不过要说结余估计是没有的。在没跟着徐琰挣钱之前，听说他在徐家搭伙。但后来有人说徐家是拿他当大女婿养。为了避嫌，徐瑾做好了就让她给齐濬送饭。600块钱，搭伙的话能吃饱吧。他们两家之前关系就挺好的。穷人家，互相护持。” 　　黎夏点头，“有政府救济金那还行。” 　　江轶看了一阵也跟着比划起来。芃芃便也试图跟着动作，但人太小了动作做不到位。 　　章清惠过去指导江轶，告诉芃芃：“芃芃，你还小，再过两年吧。你两个哥哥也是三四岁才开始打基础的。” 　　芃芃跑过来抱住黎夏的腿，“妈妈，那个哥哥，好看。”肉嘟嘟的胖脸上还有些羞怯的样子，把脸埋到黎夏腿上。 　　黎夏一把抱起她，“你倒是好色得坦坦荡荡的。” 　　等下午徐琰的爸爸徐忠过来签经销商的合同，黎夏便问他，“老徐，你是齐濬的代理监护人么？” 　　徐忠点头，“是的，他每个月的1800也是发到我卡上。他爸失踪前把人托付给我的。” 　　“那他还有得治么？” 　　徐忠挠头，“三年前医生是说脑子里有淤血块，可以保守治疗。但效果不能保证。现在，我也不知道了。黎总，您能帮帮他吗？他们都说您是大好人。我们一家也多亏了您才能自食其力。” 　　他眼中露出些希冀。 　　黎夏道：“你是他的监护人，我问你其实就是有这个心思。回头我安排人送他去医院再检查一下，你一起去。” 　　“好的、好的，谢谢您了。” 　　徐忠感激得很，好好一个孩子成这样了。 　　黎夏道：“就为了避免后患，如果后续还有得治，你代他写份借据给我。治好了让他以后还我钱。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找上门来。” 　　“好！” 　　徐忠提起笔就准备在代销合同上签名，黎夏道：“你先看看啊。” 　　得签了这个，徐琰才能名正言顺的去出货，不然都是不够资质的。有人检举就惨了。 　　其实以徐忠的名义签，徐琰出面也是不合法律的。但说她是跑腿送货的，勤工俭学，总是要能说得过去一点。 　　徐忠道：“我文化低，看也不太看得懂。你这么有钱的人，能算计我们家徒四壁的人什么啊？” 　　黎夏道：“万一我算计你家里人的器官呢？一个肾还是挺值钱的。所以，你还是看看吧。名字是不能随意签的！” 　　徐琰是跟着一起来的，徐瑾在家照顾阿公。 　　徐瑾13岁，课余已经要负责打理家里的一日三餐了。自己做饭吃划算许多。 　　并且她还要照顾病人，只能周末再到园区来打小时工。 　　偶尔遇上需要穿人偶服的工作，园区一般会给她。 　　虽然辛苦，但小时工资能有40。 　　至于徐琰，就是之前捡易拉罐，现在外加偷偷卖手机吃差价。 　　徐忠惊疑不定的看向黎夏。 　　徐琰赶紧道：“爸，黎总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跟程程做朋友已经两年多了，她真要做什么用等到现在，还跟你签合同啊？” 　　这么有钱的人，真需要人的器官，也是会有人愿意□□的。 　　“哦。” 　　黎夏道：“我让律师来给你们讲讲。” 　　不是黎夏的律师，是社区做法律援助的律师。这算是社会公共服务的一种。 　　律师逐条给讲解了，然后对徐忠道：“可以签。你们家其实根本不具备资质的，算是黎总帮衬你们吧。” 　　黎夏道：“不是的，不是帮衬。我是真觉得徐琰找的这个路子，很适合我的一代手机出货。香港有150多万贫困人口。但这是相对香港而言。其实他们也都是买得起一千多的手机的。这还是一个相当大的购买群体呢。你们给我当个媒介，比我的人直接去找这些人推销省事。而且，你们吃批发和零售的差价，又不用我付工资。” 　　徐琰道：“黎总，其实你在这一片的名声很好。你的专卖店开起来，又有保修点，附近的人会来买的。我以后不在园区外三公里的范围内推销。” 　　“那行吧，就从下月底来拿货吧。这期间你往返深港，小心一点。齐濬也未必能完全护你周全。” 　　徐琰点头，“我会的。” 　　两边便约好了后天带齐濬去公立医院检查，后天徐忠轮休。 　　私立医院的花费要贵许多，这些得齐濬以后还债的。 　　签好合同，徐琰要去捡易拉罐，江轶和芃芃跟着她走。 　　徐琰今天下午请假了，便准备把时间利用上。 　　黎夏道：“行吧，你俩跟着人家去看看，体验一下生活。” 　　江轶也是13岁了，别说做一日三餐和照顾病人了，她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江轶道：“干妈放心，我会照顾好芃芃。” 　　易澜和江山一起去见老中医了，他们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黎夏点头，“嗯，去吧。” 　　程程和睿睿放学回到园区，看到自家小妹也加入了捡易拉罐的行列。 　　睿睿道：“大哥，都是你带的头。” 　　其实芃芃就是跟着跑一跑，她连把易拉罐踩扁都办不到。 　　就是江轶在帮忙。她毕竟大徐琰四岁，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芃芃觉得还蛮好玩的。 　　尤其程程给易拉罐专设了一个竹青蛙的大筐，绝大部分都还蛮干净的。 　　程程他们是坐车，很快就开过去了。 　　等他们回到家，也没出去找芃芃。小丫头穿着红白相间的卫衣，踩着运动鞋跟着跑得可起劲了。 　　倒是齐濬看着时间到了，出去帮徐琰把装满易拉罐的背篓背到收废品的那里卖掉。 　　收废品的也不敢少给他算钱。不然徐家二丫头会带一拨人过来找他吵的。 　　那丫头从小就野蛮！敢少给她钱，她能把周围的小孩都纠结过来砸场子。 　　而且，齐濬本来也会数数的。徐琰还告诉了他一共208个。 　　他也认得钱，收废品的给他210，他还找补了两个硬币。 　　然后他又回园区准备吃晚饭。 　　徐琰则是带着芃芃她们回来，找上程程给了他900块。 　　“用了一个月了。”她爸和姐都不同意她的做法，不肯拿三万块出来。 　　她认识的人，只有程程有能力借给她。 　　程程把钱收下了，“你还需要扩大业务么？” 　　睿睿眼睛一亮，他有钱，他也愿意借哦。这样一个月有900进账也不错啊。 　　妈妈说的，钱放那里又不会下崽。 　　一年就是10800了。 　　徐琰道：“以后这么近，到年底我就有4万5了。我多跑点趟数好了。” 　　睿睿有点失望，然后又道：“徐琰姐姐你卖手机，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生意的。我就看看！妈妈说商道都是相通的。” 　　徐琰点头，好笑不已。她怎么可能怕有钱人家的少爷抢生意？ 　　程程拿着900块，“今晚我请客，吃牛肉面！见者有份！” 　　齐濬乐淘淘的点头，然后比了个‘二’，“我要吃两碗二两的。” 　　“你吃不完的，三两差不多了。钟媛、赵优，走，程程哥请客——” 　　七个人一起往白大爷的牛肉面摊走去。半道杨楚瑜和杨楚熙还有章信之也加入进来，竟然浩浩荡荡有了十个人。 第981章 　　负责园区黎夏餐馆的万玲玲看了好气又好笑,如今好多人都知道程程的身份了，她也不怕叫破。 　　“小老板，我们餐馆也有牛肉面呢。” 　　如今不管是游乐区、非遗产品售卖区还是餐饮区,大家的生意都比较萧条。 　　小老板请客，十个人呢，居然过门不入。 　　听了她的话,餐馆里吃饭的几人也都笑了起来。确实有点不给自家生意做脸啊！ 　　程程道：“表姨，你们全都是跟我妈学的手艺。甚至有人还是徒孙辈的了。我在家经常做我妈做的面，出来要吃点不一样的。” 　　牛肉面25块钱二两,算是齐濬平时吃不起的牙祭。 　　他都是吃20块的、别的浇头的面。中午吃一份20块的中式套餐。然后早上便宜一点，稀饭、馒头十块钱以内搞定。 　　到月底钱不多了，还可以吃15块的素面。 　　程程帮他叫了35块一碗的三两牛肉面。其他人都吃一两,15块。 　　嗯,芃芃的是素面一两10块，拨些面给他。 　　齐濬端到面，高兴的道：“牛肉好多哦！” 　　白大爷道：“是程程请客嘛,多给你几块。” 　　齐濬去公立医院检查,黎夏这边是白华出面的。 　　齐濬当年车祸出事,肇事者逃逸了。不然应该是能找到人出医药费。 　　他不太喜欢医院，“徐琰，我不想去。” 　　背着书包正要出门的徐琰板着小脸道：“我数三声。一、二......” 　　‘三’还没数出来，齐濬耷拉着头乖乖跟着徐忠往外走。白华刚打了电话上来，已经开车到巷口等着了。 　　徐琰道：“白先生说可以回来了才可以回来。半道敢跑,我就不带你赚钱了。” 　　“哦。” 　　等他们下楼了，收拾干净厨房的徐瑾出来，“你简直跟管儿子似的啊。” 　　他们家厨房就三四个平方，收拾起来还算轻松。 　　徐琰道：“他现在就只有六七岁的心智,我有什么办法？” 　　在齐濬心底是把徐琰当姐姐和半个妈对待的。但其实以前他才是保护徐家姐妹不受外人欺负的大哥哥。 　　徐瑾叹口气，“希望还来得及吧。” 　　徐琰道：“希望不大。” 　　不然，一年半前知道彭程的真实身份，又知道他妈妈是个难得好心的有钱人，她厚着脸皮就提了。 　　三年前停止治疗的时候，那个外国医生就说过这次放弃了，以后都没机会了。 　　但彭程妈妈主动提了，她也希望能有一线希望。 　　脑部的检查是很复杂的，结果不是当天就能全出来。 　　又过了两天，是郭氏召开董事会的日子。 　　6%，算是中等股东了。 　　不过，黎夏不打算对郭氏的运营提什么意见。那之前她就和郭淮到律师楼签署了文件，她的6%股份也由郭淮托管。 　　以后要投票什么的，都由他全权代理。她只要分红就好。 　　她已经看过财务报表了，今年居然也能有千把万的分红。 　　郭淮把之前他在内地陆续囤的百来亿地皮七折私有化，让集团公司的账面好看了许多。 　　等公布了财务报表，郭氏的股份应该能最先复苏，提振股民信心。应该能够带来积极影响。 　　黎夏也挺乐意的，反正股价涨了，她的身家也会涨嘛。 　　如今按市面上的股价，她其实是吃了些亏的。她买郭氏的股份可是溢价买的。 　　开会之前郭淮打电话过来，“你真的神隐，面都不露啊？” 　　黎夏道：“我也不打算参与什么意见，那我看财务报表就够了。” 　　话都不说，瓜兮兮的在下头坐着啊？ 　　而且郭氏兄弟怎么各执己见，她也不想掺和。 　　感觉郭老虽然偏向内地，但对欧洲也是有所倾向的。所以纵容了两个儿子往不同的方向发展。 　　这才是老成持重的人啊。 　　郭淮拿到了她那6%的投票权，再加上儿子的，依然还有35%的投票权，也比较满意了。 　　“好，那就多谢支持了。” 　　“请继续你的表演！” 　　郭淮回头如果把自己的房地产公司并入郭氏，她想保住6%的股份估计还得真金白银的掏出来。 　　也行啊，反正郭氏的结构还是比较优质的。 　　至于他能在其他股东什么薅多少羊毛，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郭淮倾向内地房地产，这十年她绝对是支持他的。 　　很快周五，一家人预备等那哥俩放学就飞上海了。 　　白华脚步匆匆的过来，“老板，齐濬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情况怎么样？” 　　齐濬这会儿在外头和芃芃还有章信之玩呢。 　　他应他们的要求，把两人一手一个举起来在玩飞飞。 　　庭院里一阵欢声笑语。 　　在他眼底他就六七岁，跟两岁的小弟弟、小妹妹玩，照顾他们一点也是应该的。 　　江轶最后去了另一所价格相对低廉些的私立学校读书。 　　程程学校四五万一个月，虽然江山和易澜拿得出来，但权衡了一下还是选了两万多的。 　　易澜现在的情况，可能需要用不少钱。 　　所以现在只有不用上学的芃芃和章信之在家了。 　　常玥听说儿子在香港和黎夏的女儿能玩到一起，也就没让章亮把人送回去。 　　她还给黎夏打电话，嘻嘻哈哈地道：“小时候就一起好好玩啊。要是以后合得来，咱们也算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 　　黎夏道：“滚蛋！” 　　说归说，不过章信之跑过来了，她还是好好招待的。就是一句玩笑嘛，上纲上线就没必要了。 　　白华也朝那头看看，小声道：“情况不大好，他脑部血块已经进一步压迫到神经了。放任下去，没准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黎夏看看外头乐呵呵给芃芃她们当脚力的大男孩，“最坏的结果是......” 　　“可能会没命。” 　　徐家人也知道这个结果了。徐琰和徐瑾都傻了，情况还会变坏的？ 　　徐忠低下头，“其实当年医生就和老齐还有我说过。但当时你们爷爷病得也重，日常的药都要吃不起了。咱们也没能到黎总的园区工作。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我就没说。” 　　而且，当时两个女儿一个才十岁，一个才六岁，跟她们说什么啊？ 　　他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一家更加的雪上加霜吧。 　　齐濬亲爸都不管了！说捡回一条命，能活下去算他命大。能活多久算多久！ 　　徐瑾看看徐琰，“黎总是怎么说的啊？” 　　徐忠道：“她说能治就继续治，治好了让齐濬慢慢还钱就是了。现在不是能不能治好，是不治可能要死人了。而且花费很高，她还会出钱给治么？” 　　徐琰道：“医生说需要多少钱？” 　　“至少要两三百万，能不能治好还不知道呢。这怎么好去让人家黎总出钱啊？搞不好就是打水漂。听说黎总今年也一直在亏钱，身家缩水500亿，整整一半了。我还听说园区也每个月亏损三五百万呢。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害怕她什么时候干脆关门大吉。听说不开门人家亏得还少些。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快答应你去签合同。” 　　徐琰和徐瑾的脸色也变了，两三百万这么多啊。 　　要是二三十万，她们都敢想一想。 　　元旦后不是能正大光明代销LX一代手机了么，徐琰估计勤快一些，多发展些下线，一个月三万也许能挣到。 　　她这几天睡着了都在笑的。 　　她没有彭程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好命格。如今可以说终于被命运之神眷顾，遇到了贵人。 　　她甚至都敢做梦梦到在香港买到了400尺的房子，她有了自己的房间。 　　让她用十年的辛劳去给齐濬治病，她愿意么？他们只是邻居而已啊。 　　如果齐濬就这样一辈子，她可以不嫌弃他，一直这么照顾他。 　　但是，要赔上自己十年么？ 　　而且，她能保证以后每年都能挣几十万么？她一家子不要过活了么？ 　　徐琰道：“爸，我们先去试试找政府部门、慈善机构，跟他们说明情况，看能够筹集到多少钱。不够的部分再来想办法。” 　　齐濬再不治，可能不知道几年以后就要死的。 　　总要尽够努力！ 　　黎总那里也是知道检查结果的，但是一直没有出声，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她们先去想办法吧。 　　徐忠点点头，“对，我们去找政府和慈善机构。” 　　徐瑾看看表，“事不宜迟，阿琰，我们现在去一趟教会。找神父和修女妈妈问问看。” 　　黎夏那边得知了这个发展点点头，“这家人还行，能处。” 　　要是就一心想着让她出这个钱，就有些太理所当然了。 　　她对程程兄弟俩道：“走吧，我们去机场了。” 　　齐濬站在路旁，微笑着朝他们一家的车子挥手做拜拜。 　　程程慢慢收回目光，“妈妈，如果徐家筹不到钱......” 　　黎夏道：“我今年每个月在园区都亏几百万的。” 　　睿睿惊讶的道：“啊？”他还以为在赚钱呢。亏钱还开着做什么？ 　　程程盯着妈妈，网上说妈妈身家缩水严重。现在还在亏么？ 　　彭志杰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瞥他们兄弟一眼没出声。 　　黎夏的意思是她反正每个月在园区都亏几百万，再拿几百万出来救人一命也不算什么了。 　　但这哥俩能理解么？ 　　黎夏拿出手机，打给果果的爸爸，“郭警司你好，我是黎夏！” 　　“知道，黎总有什么事么？” 　　“我园区有个工作人员，三年前出了车祸，但肇事者逃逸了。如今那孩子颅内的血块有可能危及生命。我想托你帮忙查查，看还能不能进一步深挖线索，找出当年的肇事者。嗯，好，我让他的监护人到警局去问询。” 　　她挂断电话，吩咐程程，“打给徐琰，让她爸去警局跟进进度。” 　　已经过去三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找到。但总要试试。 　　能找到肇事者，就不用她掏这个钱了嘛。能省则省！ 　　这是最好的发展。但实在不行的话，她也没法看着一个年轻、美好的生命就此逝去。 　　程程听懂了，既然他妈插手了，肯定会管到底的。 　　他抱了一下黎夏，“妈妈，你真好！” 　　“不是我真好，是有钱真好！以后你要是当家了，也得能随时为家里人和需要你帮助的、值得帮助的人这样做才好。” 　　程程点头，“妈妈，我努力。” 　　他给徐琰拨过去，徐琰正在失望呢。 　　修女妈妈说教会的捐款也有限。别说没有这么多钱，就是有也不可能只尽着齐濬一个人。 　　她给徐家出的主意也是请他们去找黎夏。 　　“你说黎总让我爸尽快去警局问询追查肇事者的事，她给警方高层打电话了？” 　　“对，你们去吧。我妈既然管了，不会看着齐濬去死的。” 第982章 　　程程挂了电话问黎夏,“妈妈，你还在亏钱么？咱们‘双十一’不是卖了96亿么？” 　　‘双十一’最后还是没能突破百亿，让黎会计遗憾不已。 　　但这个数其实已经非常OK了。让业界关注此事的人都吃了一惊！ 　　电商的潜力也太大了吧！ 　　黎夏道：“‘双十一’本来就是打折卖。大部分商品是平时的半价,电器包括手机、电脑也是平时的九折。电器本来利润点数就只有十来个点。这么一来，利润很薄的。主要是走量！另外就是3%的抽点。” 　　小毛跟黎夏聊过后，后面一半的时候上了不少新秀款和经典款。倒是意外的卖得不错。 　　黎夏一点拨,她也觉出自己和顾芬芳怕是被刷数据的人给蒙骗了。 　　还有些所谓的专家，大概也不太清白。没证据她们也不撕破脸，等今年这个合同期过去,就不再续约了呗。 　　反正马上到年底了。 　　睿睿一脸关切的道：“妈妈，你还亏多少？” 　　“几十亿吧。” 　　程程问彭志杰，“那爸爸呢？” 　　“爸爸还好,爸爸身家就缩水了几十亿。实际亏损大概十来亿。” 　　深圳房价腰斩啊,从最高点下来是缩水几十亿了。 　　睿睿道：“妈妈，我要跟着徐琰姐姐勤工俭学。” 　　他已经不吃福利社的零食很久了。大哥说这叫节流，还得开源才行。 　　他靠在黎夏胳膊上嘟囔,“大哥好歹挣了900块了。” 　　黎夏笑得不行,“跟好朋友放高利贷挣的啊？如果真的像我想的那样,徐琰最多再借你哥三个月的钱。” 　　程程挠头，睿睿道：“她很快就能挣到几万块的本钱了？好厉害。她还能在深圳买房子。” 　　哥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沮丧。 　　彭志杰笑道：“你俩一个才八岁，一个四岁半，还早得很呢。天塌下来都有爸爸、妈妈顶着。徐琰是家里实在没办法倚靠,才不得不逼着自己强大起来的。” 　　黎夏点头，“爸爸、妈妈可不想你们过得那么辛苦。还有我们家的芃芃，就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了。” 　　她两手摸了下芃芃的嫩脸蛋，芃芃扬起脸对她笑。 　　她一直坐在位置上有滋有味的吃着手里的饼干,反正她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一家五口在飞机上吃晚饭，回到上海的家都晚上七点半了。 　　四个房间，刚刚好，金姐带着芃芃入住一直空着的那屋。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游鸣会陪着他们驱车去游览上海的影视城。 　　黎菁也背着小包包提前到了。她上了楼进到客厅凑到芃芃跟前，“我是谁？” 　　“菁姐！” 　　“答对了！送你一件卫衣。” 　　黎菁展开手上一件黑色的小小卫衣，背后是《朝花夕拾》剧组的全体演员。 　　芃芃的眼睛立即亮了，短胖手指一戳一戳的认人，“菁姐，清欢姐。” 　　她就认得这两个！ 　　睿睿指指庄哲道：“这是阿哲哥哥！菁姐，只有小妹有么？” 　　黎菁道：“那当然不是啊。” 　　她喊了公司给她准备的助理进来，把另外四件也拿了进来。 　　11月中旬了，带绒的。 　　她今天过来是公私两便，游鸣让她来当导游的。 　　黎夏一家五口都换上了黑底的卫衣。一家子颜值都高，看着格外吸睛。 　　彭志杰和黎夏的身材20年如一日的好。程程打了两三年篮球，身形也很好了。 　　小的两个虽然圆滚滚的，但胜在圆得可爱。 　　三个小的都很喜欢这样的家庭装。说起来黎夏今年身家缩水，除了奥运会开幕式那次，顾芬芳其他时候都不敢找她带货了。 　　一家子很久没穿过家庭装了。 　　车子在影视城门口直接开了进去，门口有买门票的人问道：“他们怎么可以直接就开进去了？” 　　“那是我们老板，我们黎总今天来影视城巡视了。” 　　说到游鸣，他也算是流年不利，刚花了30亿打造好影视城，就遇上了07年第四季度开始的经济危机。 　　这一整年都在亏损。 　　要说香港的园区一个月亏三五百万，但是地皮在涨价了。一年能涨两三亿，什么都赚回来了。 　　可上海这几十亩地的影视城，又是亏损又是贬值的。 　　一个月亏二三十万，低价还跌了两成多。这里没有陆家嘴抗跌。 　　里外里的这都亏了七亿了！都能称得上她有史以来最失败的投资了。 　　程程早上跟着黎夏看报表，黎夏教他看哪几个关键数据。 　　结果小老板生平看的第一份财务报表就是这么血亏的。 　　程程坐在沙发上还有些接受不能。 　　他一直以为父母的生意今年虽然受损，但不伤筋动骨。 　　但是没想到这也亏损、那也亏损。 　　妈妈答应出钱救齐濬，让他感受到了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徐琰苦苦追寻挣钱机会的动力。 　　有时候，无能为力真的太难受了。 　　妈妈能帮助那么多的人，前提都是她有钱。如果没有钱，想做什么都是有心无力的。 　　所以今天进了影视城下了车，他也是一脸冷峻的。 　　园区很漂亮，而且很多经典影视场景的再现。 　　可是再漂亮，亏钱就让人看着不太爽了。 　　黎夏摸摸下巴，“老游，要不先免一段时间的门票，把人气搞起来再说？你先另寻一个拉动人气的契机。” 　　游鸣点头，“我也是觉得必须要变一变了。至于你说的契机，我想做一档综艺节目。请东方台和KK视频一起出面请一些明星来现场飙演技，重现经典场景。反正布景我们都搭好了。再请一些言辞犀利的演员来点评。届时放一些票出去。我们不收园区的门票了，收表演现场的票。” 　　黎夏挑眉，“做综艺，你有企划案么？请哪些明星，出场费是多少有预算么？得有流量的才行啊。那些大咖怕是不好请。” 　　游鸣立即从旁边的高翔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黎总您回头抽空看看。” 　　今天是请老板来玩的，而且他还有另一件事没说。 　　黎夏点头。 　　然后就看到影视子公司的艺人部总监于泉快步过来，“老板，卖门票那里刚打来电话，很多上海市民买了门票进来看你了。” 　　黎夏黑线，她又不是动物园的猩猩，还买了门票进来看她。 　　于泉也觉得这话好像没说对。 　　但上海市名听说黎总在影视城，真的是在排队买门票进影视城，预备进来看黎总。 　　他的话就是字面意思！ 　　他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人家买门票，还能不卖啊？ 　　黎夏看向游鸣，“不是故意的吧？” 　　游鸣竖起两根手指道：“绝对不是。如果是，罚我和高翔这次升不了L9和L8。” 　　他说得再真诚没有了。这次普升，他从L8到L9，不升级就等于降级。 　　虽然一切待遇不变，但是名头也很重要啊。 　　高翔使劲儿瞪他，干嘛拿我一起发誓？ 　　黎夏笑笑，行吧，相信你了。这肯定是老游目前最在意的事之一，不敢拿出来胡乱起誓。 　　他最在意的还有另外一件，影视子公司的效益嘛。 　　这地皮跌的，直接跌去了差不多两年的盈利啊。 　　尤其今年，片子不好卖。影视子公司挣的钱只够发薪水的，完全没利润。 　　这就相当于三年的利润都没了。他们成立也总共才五六年啊！ 　　老游这回肯定是真的急了！这样下去，他怕是连餐饮子公司的魏总都比不过了。 　　好歹人家餐饮今年还是稳当在赚钱的。 　　游鸣一直想脱离互联网大文娱的范畴。他希望影视公司能自立门户，而不是被归属在互联网子公司。 　　黎夏一开始这么划分归属，其实就是激他的意思。 　　老游心头为此一直憋着一口气呢。 　　不过黎夏觉得他在修好的经典影视布景请人来飙演技、重现经典一幕的想法很OK。 　　这样的综艺好好的炒作一番，应该是能有收视率的。 　　可以用明星来引流。各大影视院校的学生肯定也很想崭露头角。万一一炮而红呢？ 　　就是不能，表现好的话签约黎夏的公司也不是不可能啊。 　　回头综艺热播，KK视频就有机会赚广告费了啊。 　　别说，黎夏也觉得自己今年真挺穷的。 　　那些地皮起码还得再四个月才开始涨呢。 　　她还得再过几个月账上没钱的日子。 　　之前她感受也不太深，但今早看了影视城的亏损七亿的报表，再走在这个地方，她真的感受到了。 　　游鸣道：“黎总，您要不要回避一下？”总不能让自家老板真被当猩猩看了吧？ 　　黎夏点点头。 　　游鸣看看高翔，示意她和黎菁一起带黎夏去前面一座三层高的绣楼。那是某部古装剧的布景之一。 　　他得去处理门口那些人。告诉他们，他家老板不会客！ 　　另外，如果让众人就这么失望而归，肯定对影视城今后的经营不利。 　　他打电话让在公司的演员、明星都过来。 　　一旁郭权也在打电话喊人，把上海的广场那边的不当值都喊过来。 　　这影视城的保安不够！ 　　一家五口跟着高翔和黎菁躲进绣楼的时候，黎夏哭笑不得地道：“这都什么事啊？我又不是明星。” 　　影视子公司和广场那边都是立即拉了一车人过来。 　　不过影视城是在郊区，而上海出了名的堵车。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好在今天是周末啊！ 　　园区本来就够大，绿化和影视布景都做得不错。 　　今天天气晴好，市民们买了门票进来自然也是要逛一逛的。 　　他们一开始其实也没有太多想法，就是想在游逛的时候和黎夏巧遇一下，多瞅瞅‘名人’。 　　结果没想到消息发酵之后，来的人越来越多。 　　传来传去的，好多人都以为黎夏特地露面，来提振影视城的人气的。好些人是善意的来给她捧场的！ 　　黎夏在绣楼高处看到园区人越来越多了，这要是平时能有这生意就好了。 　　她倒不是不能露面，但是不能只有她啊。回头演员们赶到救场，大家热热场子后她再露个面倒是可以。 　　但让她从头到尾在下头任人看就感觉有些不对味了。 　　芃芃在绣楼里逛来逛去的，她还挺喜欢这里的。 　　衣柜里头有不少古装。她看到有小朋友穿的，就扯扯黎菁的牛仔裤，“菁姐——” 　　黎菁道：“你想穿啊？” 　　芃芃点头。 　　黎菁看了下是冬装，衣服絮着蚕丝，还滚着白狐毛领呢。应该是剧中的小郡主穿的。 　　“小姑，那我帮她扮起来？”这扮出来可爱的应该不在原来的小郡主之下吧。 　　黎夏道:“你有兴致就替她扮吧。” 　　睿睿和程程也走过去看。 　　彭志杰问人讨了茶叶沏上，沏好递给黎夏，“来，喝茶！” 第983章 　　黎夏和彭志杰坐在绣楼的窗边喝茶。 　　程程和睿睿就坐在一旁看着黎菁捯饬芃芃。 　　高翔把他们送到楼上就告辞下去了,这会儿影视城成旺场了，下头各个岗位都缺人手。 　　黎菁确认过小郡主的冬衣里是蓄的蚕丝很暖和，不比带绒的卫衣保暖性能差,便在金姐协助下给芃芃脱了带绒的卫衣、卫裤。 　　这绣楼，客人只能在门外看看。所以这些衣服没人上手摸过的。 　　衣服非常的华美，造价不菲。而且是纯手工的,黎菁估计得以十万为计数单位。 　　她给芃芃换上小郡主的冬衣、冬裤。然后再上手帮她拆辫子。 　　芃芃的发质好，头发挺多的。要梳成包包头不成问题。 　　芃芃指指旁边的厚披风，意思这个还没穿呢。 　　黎菁道；“这个出门才穿的。而且今天的天气也不用。” 　　梳包包头就是金姐的活儿了,黎菁也不会。她自己都是别人帮她捯饬的。 　　她就等着梳好了，给芃芃绑上头饰。 　　黎夏端着茶盏看看这边，看芃芃很有耐性的对着看不太清楚的黄铜镜坐着,不由道：“臭美的丫头！” 　　程程和睿睿坐不住,到旁边的房间转悠去了。 　　游鸣把这绣楼修得还原性极高，是真的可以住古代闺秀的那种牢固程度。也很注意年代细节。 　　黎夏影视公司本来就是以服化道很良心闻名于业界的。 　　就连她这会儿端在手里的茶盏也是很符合那个年代的。 　　没有清朝瓷器出现在宋朝屋子的bug。这些拍戏的时候都是请历史系考古专业的专家做了顾问的。 　　“妈妈，爸爸,我美不美？”芃芃被捯饬好了,欢欢喜喜过来问。 　　彭志杰点头,“美得很！” 　　高翔打电话过来，告知那一车演员赶到了。 　　这会儿门票都卖疯了。全场卖出来2.4万张，都快到上限了。 　　今天光卖门票就进账48万了。进来之后，多少还会再消费一点。 　　原本影视城里除了黎夏餐馆，其它相关的餐饮、摊位都没出摊。 　　生意萧条嘛,游鸣为此还不得不给他们减免了半年房租。 　　这会儿也全都急吼吼的赶来了，出摊。 　　还有店主怪影视城要搞活动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现场维护秩序的保安道：“搞什么活动啊？我们人手也不足，还有两车人在路上正往这里赶呢。我们老板来巡场，本来没想张扬的。现在也被逼得躲起来了。” 　　“哎,你们老板接下来一段日子是不是都在啊？” 　　“那谁能知道啊？我们老板可是大忙人。” 　　睿睿这会儿就和白华一起在画糖人的摊子前看着热闹呢。 　　他下楼之前来和黎夏打了个招呼，反正他又没曝光过。 　　潘兜想跟着他下楼，都被他丢下了。 　　这会儿狗狗有些生气，程程正在安抚。 　　黎夏在楼上也看到了，影视城里半小时里就从门可罗雀热闹得跟年会似的。 　　要是都像今天这样，一天进账大几十万，那利润就可观了。 　　游鸣之前给她报过数，一天30万就回本了。影视城的造价、工人的工资等等都囊括其中。 　　公司里的演员都赶到了，立即在中心广场的位置预备登台，展现才艺。这些演员还是多少都有一两样能拿得出手的才艺的。 　　那边有了暖场的音乐声，在影视城里逛着的游客便都朝那个方向走。 　　进来看首富本来就是说说而已，反正今天周末、天气好，也需要找个地方踏青。 　　进来一逛觉得这影视城打造的不错啊。 　　然后又听说有表演，都是之前几部热播剧的主要演员。便都乐呵呵的去看了。 　　20块钱的门票，值！ 　　安慧和她工作室的人也来了。本来她听说影视城搞活动，没打算参与的。后来听说是来给黎夏解围，便带着自己的团队来了。 　　把在舞蹈教室上课的人也带来了，美其名曰把教室搬到室外。 　　丁熙宁也来了，他是物业公司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管着所有的保安。 　　这会儿是带队来支援的。 　　黎夏来巡场，游鸣确实没打算声张的。他可没敢把黎夏当招揽客人的噱头。 　　他今天主要就是想汇报一下他打算在影视城搞综艺节目，然后靠综艺节目引流。 　　然后他还有一部电影想要拍摄。 　　但是有员工说漏了嘴，不然直接说一句那是我们内部的车辆就够了的。 　　他事前也叮嘱过，但是员工当时一激动，忘了。 　　不过如今这个发展，也还不错。 　　芃芃被捯饬好后，也想下楼去。但是黎菁要去参与表演，不方便带她。 　　黎夏则是有客人来了，要招待。 　　彭志杰和程程是早就曝光于人前的，也不适合和她一起露面。这爷俩预备等会儿一起出去逛耍。 　　黎夏打电话给高翔，让她找个长得漂亮的来领芃芃下楼去玩。 　　来的是丁熙宁，他接到高翔的电话有些牙疼。 　　“我是带了两车保安来支援，你让我去带大小姐玩耍？” 　　“你不是有女儿么，更懂得照顾人啊。而且你还是大小姐长辈呢。赶紧去吧，大小姐等得不耐烦了。” 　　黎夏看到来的是他一阵好笑，她本来是让高翔找个小姑娘来的。谁知道高翔把丁熙宁派来了。 　　她对芃芃道：“跟姨父下楼去玩好不好？你去找找二哥跑到哪里去了？” 　　芃芃看看大哥和爸爸，彭志杰道：“我们有事。” 　　这倒也是常有的事，家里父母、大哥都很忙。她日常也是跟着二哥混的。兄妹俩最常逛的地方就是自家的精品超市。 　　可是刚才二哥不耐烦等她换衣服，跑了。她现在只好去找他了。 　　然后报上口头禅，“二哥，请客！” 　　她又看看丁熙宁，对这个姨父的颜值比较满意。于是抬起双手，“姨父抱抱——” 　　丁熙宁对黎夏和彭志杰点点头，“黎总、彭总，那我带芃芃下去逛一会儿。” 　　他是L6，高翔是L7，服从上级是他刻入骨子里的。 　　而且，黎总如此善待他们退伍兵，她的女儿他也乐意帮着照管一会儿。 　　黎夏点点头，彭志杰道：“麻烦你了。” 　　“应该的。”丁熙宁确实有女儿了，所以对待芃芃也格外的耐心、细心。 　　他抱着小姑娘的手势都格外注意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下楼的时候后遇上郭权，郭权笑道：“不错啊，有板有眼的。” 　　丁熙宁道：“头儿——” 　　芃芃也道：“郭叔，玩儿去？” 　　“你去吧，郭叔还有事。”他把来的保安叫来了十个，把绣楼附近看住。这会儿外头树着牌子，说明绣楼的楼梯在检修，游客免进！ 　　“看到，二哥么？” 　　郭权随意指了个方向，“好像在那边。”都在活动，哪指得准啊？慢慢去找吧。 　　芃芃趴在丁熙宁肩头挥手，“郭叔，拜拜——” 　　然后彭志杰带着程程也下楼进园区去逛了，潘兜摇着尾巴快活的跟着他们。 　　黎夏的客人是顾岭，这才是游鸣安排好的。 　　顾岭之前不是说想继续给之前的采访收尾么，前前后后十多年了。也是要善始善终不是。 　　不过之前新政没出，一切的走向都不明朗。他估着黎夏也没心思接受专访。 　　结果新政刚出的第二天他给黎夏打电话，黎夏已经飞到半空了。就跟他说自己要回香港，下一个行程在上海看影视城。 　　他就跟游鸣联系了。游鸣事前被章音电话知会过，知道这事儿。 　　然后两人一联系，一拍即合，预备游说黎夏让游鸣给她写一本传记小说，然后据此拍一部电影。 　　游鸣想跟黎夏说的、要拍的就是这部电影。 　　再不拍黎雯都要奔三十去了啊！那就化妆都化不出老板二十郎当岁的感觉了。 　　黎菁长得跟老板又不怎么像（血缘隔了几代了）。 　　影视子公司最近一年很低迷，他想用一个综艺节目，一部电影来摆脱困境。 　　之前他和高翔在一堆送来的电影剧本里挑选，怎么都没找到他们觉得能挽救影视公司目前颓势的本子。 　　然后听了顾岭说的，追踪报道了他家老板十几年，想写一部她的传记，他心头一动， 　　这应该是能打破颓势的一部片子啊。 　　他家老板这18年活得简直就是一则传奇。这时候开拍，赶着在明年国庆之后上映，借一借她上天X门二楼的东风。 　　票房一定会比较高的。 　　大不了到时候再在‘双十一’卖一部分电影票。 　　老板已经有五十个电影院了，现在正在修的还有五十个。到明年底应该能有八十个电影院了。 　　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 　　瞧瞧上海市民听说他家老板在影视城，涌来买票的热情。上海还是没有直接受过老板帮助的地区吧。 　　所以这会儿，游鸣安排好了影视城的事让高翔总揽，自己也跑来游说了。 　　他来的时候，顾岭正在和黎夏沟通传记的事。 　　顾岭道：“黎总，你是低调不了的。不如大大方方的展示自我。与其是别人来帮你操刀，不如是我啊。咱们老熟人了嘛，我也足够了解你。” 　　黎夏挠挠头道：“我够资格了么？” 　　游鸣道：“够啊，老板，绝对够了！就是顾主编说的，与其让旁人在网上各种臆测，不然咱们大大方方的展示。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这电影拍出来，绝对是能吃足人口红利的。我和顾主编聊过，您这十八年真的是值得大书特书。不是特别精彩的篇章，咱们还得删削呢。” 　　黎夏惊讶得道：“拍电影？” 　　顾岭低头喝茶，“游总，我还没说到这茬呢。你来得正好，自己和你老板沟通吧。” 　　游鸣道：“老板，我和影视子公司的人一致觉得，就以顾主编写的传记为底本拍一部电影。咱们电影这块在《朝花夕拾》之后就沉寂了，也是该有新的作品推出了。” 　　两人好说歹说，黎夏终于点头，“好吧，我就彻底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回。不过，我家雯雯正要准备考研，她怕是没时间来耽误几个月。” 　　从黎雯本科毕业的学校考上香港中文大学经管专业的研究室，这不啻于三级跳了。 　　而且还跨专业！难度可想而知。 　　这比当年王广峰前几年考上香港中文大学的计算机系研究生难度还要高。 　　‘双十一’刚过去，她这会儿还在忙物流的事，听说之后就打算要开始准备了。 　　这冷不丁的让她来零基础的拍电影，考研肯定得耽搁一年。 　　原本她可能第一年就考不上的。再读三年回来有了明显进步才能升L7。 　　这已经是一杆子支到四五年后了。 　　现在还要再往后延迟？那就是入职十年之后了。 第984章 　　黎夏想了想,“这样吧，到时候征询她个人的意见。双向选择，也不是她想来就定她了。你们找演员的时候也找个备选。” 　　游鸣点头,“好的,黎总。” 　　黎夏看看表,快十二点了。上午进来的客人过一会儿也该去吃午饭了。 　　这会儿，影视城的上限3万人早已经达到了。而且进了场的人就没有离开的。 　　毕竟近距离和明星接触的机会也挺难得的。 　　“你的综艺节目我也挺赞同的,放手去做吧。需要的经费，你职权外的......找我批吧。” 　　游鸣赶紧点头，“好的。” 　　“电视剧、电影、综艺，这三样都大放异彩的话，你们如果不想挂靠在互联网大文娱下就独立出来吧。” 　　最开始时候，影视公司拍的电视剧,都是依托的原创网之前十年的IP。 　　“好的、好的。”游鸣没想到财务报表那么难看的时刻，竟然有了独立出去的机会。 　　看来老板很看重他搞综艺的想法啊。 　　12点,中心广场的表演结束。观众们也纷纷去吃午饭。 　　他们大多留在了影视城内用午饭。 　　两点的时候,中心广场又有了动静。 　　然后喇叭里传出黎夏的声音，“很感谢大家来照顾我的生意。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这影视城修好我一直不得闲。再加上之前经济危机，也没什么心情。今天有空就里看看。” 　　听到这个声音,散布园区的众人纷纷又走向中心广场。 　　喇叭里传出之前就在那边的游客的声音,“黎总,你这么说难道是觉得经济危机已经过了？” 　　“中央都出新政了，经济会一点一点复苏的。我‘双十一’三天卖了96亿啊！虽然利润率低得要命,但量大啊。这说明大家在回复消费的**了。就好像你们，不是也愿意花门票钱进来照顾我生意了么。” 　　下头的人道：“黎总，我们买门票进进来看你,不对，进来支持你，不是因为你是身家减半的首富，而是因为你这人能处。有事你是真上啊！” 　　那人说到一半，看到黎夏瞪他，赶紧改口。 　　黎夏站在广场的台上拿着话筒，“身家减半的首富？” 　　“是啊，那不是之前说你千亿身家，缩水五百亿么？真的有这么多啊？不过，你身家缩水了还是首富啊。” 　　黎夏笑笑，还是首富倒是真的。 　　因为这一波金融危机，内地没谁能像十年前的李超人一样逆势而起。 　　李超人在98年金融危机能逆势而起，就是因为他之前就转移了大量资产到欧洲和内地。 　　所以香港其他富豪身家缩水的时候，他不但不受影响，反而还涨了身家。 　　但内地如今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扒饭吃，真没谁能独善其身的。 　　如今也没谁走出开国门，大肆购买海外产业。 　　大家都损失了，就是损失的大小而已。 　　而黎夏囤了那么多地，房地产可是今年的重灾区。所以她是当仁不让的损失最大的人。 　　“其实我主要亏损在两个地方，第一个是股价。这个是虚拟财富，有涨有跌很正常。等美股复苏就好了。” 　　这倒是真的，她之前还担心过会不会有哪家投资机构资金吃紧，大肆抛售KK股票套现。 　　毕竟当初两轮融资来的那些资本，就是为了赚钱。 　　因此之前她把那480亿人民币都当做了托盘的备用金。 　　还好，KK的表现不赖，投资人都比较的有信心。 　　那她肯定对自己有信心啊。 　　下面的人问道：“黎总，你是说你的股票还会涨上去？” 　　黎夏笑，“跌得太狠了会回调，这是常识吧。不过股票必须是闲钱才能去买，不然经受不住动荡的。我接着说我亏的第二个地方。” 　　下头一群人看黎夏言笑晏晏的，有人道：“那肯定是亏在地皮上了。” 　　黎夏点头，“没错，你说对了，就这个影视城，我亏了七亿了。不过没事，国家的经济政策已经调整了，目前已经止跌了。下一步也是等复苏。现在就等天亮了！” 　　“黎总，你干嘛不叫我们买房子了？” 　　黎夏笑，“好说不说三遍。总之，谢谢大家今天的支持！下次有机会再见。” 　　冬天的上海，天黑得还挺早的。五点多就黑了。所以两三点钟也差不多该打主意回家了。毕竟还要进城！ 　　对游客来说，这里该逛的、该玩的，也都差不多了。 　　黎夏道：“哦，还有个事告诉大家。明天开始我打算取消门票三个月，过年的时候恢复。大家今天买票进来，应该没觉得亏吧？” 　　“没有、没有！”今天进来不但逛了影视城，又看了这么多表演，还跟首富面对面对话了，赚大发了！ 　　“那好，再见了！” 　　“黎总等等，你身上这件衣服在这里面能买到么？” 　　一旁高翔道：“可以的。这样，我让人送过来。大家如果有意，可以给自己或者家人都买一件。要是不够，还可以登录KK商城购买。” 　　自从知道老板要登台，她让人把库存的同款还有其他色的都找出来了。 　　然后又跟黎裳下了十万件的定制单。现货有三万件，直接让搭今天的京沪航班运过来。 　　自家的直升飞机不值得为此飞一趟，但可以走民航航运。 　　如今报表太难看了，而且明天起门票也不收了。能赚一点是一点！ 　　等着三万人离开，同款卫衣60元一件的卖出了2.2万件。这已经是把全上海超市的存货都弄来了。 　　净利润22万。 　　黎裳那边已经是赚过一次钱了，她们一件赚8块。 　　高翔忍不住道：“老板，您的带货能力真强啊！不过真很少有一家人穿得像你们家那么好看。” 　　黎夏直接和游客一起离开了。 　　离开影视城大门的时候，她还开窗和门外的人挥了挥手。 　　芃芃坐在婴儿座椅里，还有些不高兴来着。走的时候黎夏让她把小郡主的服装脱下来还回去了。 　　黎夏看过那个做工，知道便宜布料。 　　一问得知衣服花了8万、裤子4万、披风8万。 　　上好的布料、蚕丝、精美的绣纹...... 　　她赶紧就让还回去了。这要是穿走了，回头再去定制还得花那么多。 　　不能由得芃芃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当时就连金姐都忍不住道：“怪不得那么轻便又暖和呢。不过就是挂着让人看看，值得花这么多么？” 　　啧啧，怪不得这个影视城花了30亿啊！ 　　“哦，那个是戏服。做得华贵一些更符合身份，而且看起来也真实。而且那套是最贵的。” 　　金姐道：“那不只那一身吧？” 　　“冬装就一身，小郡主出场不多的。就是年幼的几场戏。” 　　小丫头一开始不干，不脱。小胖手按在系带的地方，一脸的不合作。 　　黎夏蹲下道：“芃芃不想救好看的齐濬哥哥的命么？” 　　芃芃没怎么听懂。这说的是什么，有什么关系？ 　　程程想到妈妈这个影视城亏了七亿，这一身要20万是有点贵了。 　　之前赚钱的时候妈妈给妹妹买白檀香粉也没有吝啬过啊。 　　他蹲下道：“齐濬哥哥要动手术，需要十套你这样的衣服才够。小妹帮他凑一套吧？妈妈和爸爸都亏钱了。你看你二哥都好些天没买过零食了。” 　　齐濬做手术需要两三百万这个事之前睿睿倒是听懂了。 　　他也蹲下哄道：“小妹，你脱下来，回去我把你想要的变形金刚给你啊。我的玩具都可以给你，这样就不用另外花钱去买了。” 　　彭志杰本来很想说喜欢就让她穿回去吧，尤其穿得暖暖和和的。 　　看两个儿子这么积极主动帮忙劝说，想想也觉得让他们有一家人同甘共苦的心也挺好的就没出声。 　　衣服还是换了，黎夏让白华直接把车开到广场的黎裳店。 　　“芃芃，你进去自己选一身。选中了，妈妈都买给你。” 　　芃芃选了一身过年穿的红色冬裙袄，领边滚白毛那种。 　　小姑娘便又高兴起来，这件也好看。 　　黎夏看看程程和睿睿。 　　睿睿摇头，“我不要了，留着卖钱。” 　　程程也摇头。 　　当晚高翔给黎夏打电话，“老板，今年收入过70万了。我估着那卫衣还能卖些天呢。要是您一天换一身还能有这样的效果就好了。” 　　“你长得很美，想得就不要太美了。怎么样，之前你顶头上司拉你一把，希望你能升L8，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高翔道：“其实我之前就想向您汇报工作的，但今天时间不合适。要不，我明天上您家找您？” 　　“行，我还要在上海待几天的。” 　　第二天高翔不是在家里汇报的工作，黎夏以股东的身份去看郭家的楼盘去了。 　　看着那方方正正的地皮，看着还在慢慢吞吞修建中的楼盘。黎夏很有几分意气风发。 　　这种感觉，就很爽！ 　　这一次她纯是捡漏了，不然平时郭氏的股份哪这么好买啊？ 　　想在二级市场买够6%，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要不是经济危机，要不是郭淮想趁机扩大自己的资产以及在郭氏赢得绝对话语权，而当时他没法一次找人弄到72亿，都不会有黎夏捡漏的机会的。 　　当时的情况，就算是一贯和他狼狈为奸的萧子宸都不敢让他拿地皮当抵押品就借那么多钱给他。 　　明哥说他还在苦哈哈的挣那三亿利息呢。他借了半年嘛。 　　这一次‘双十一’出货，他可卖力气了。 　　可惜她买了十架飞机，15架都上阵了。需要的大卡数量降低了不少。 　　没准今年结算钱的时候，比去年还少的。 　　不过，他的物流车队轮子一直在转的，熬到地皮开始涨没问题的。 　　前前后后顶多搭进去6亿利息。 　　小彭同志就更少了，1.5亿而已。 　　除非是他俩还要继续捂盘。 　　黎夏带着睿睿和芃芃一起来的。程程跟他爸去工地了。 　　睿睿看她看郭叔叔家的地皮看得满眼欢喜忍不住道：“妈妈，这地皮跟咱家有关系？” 　　“有啊，有6%是你妈我的了。我以后也可以说是在陆家嘴有六亩地的人了。” 　　睿睿挠头，“爸爸的不就是你的么？” 　　“我和你爸的财产是分开算的。你没看到富豪榜上既有我、也有他，没写黎夏、彭志杰夫妻啊？” 　　“哦。” 　　高翔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明显感觉老板心情十分之好。 　　看她看着郭家修建中的楼盘很是欢喜，很快想明白了为什么。 　　黎夏看看她，取下安全帽递给工地上的负责人，“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金姐忙取下了芃芃头上的玩具摩托车头盔，睿睿自己摘了。 第985章 　　高翔立即道：“这儿离我老公的酒吧不远。白天在屋外坐一坐晒晒太阳挺不错的。不如我们过去那边？” 　　黎夏想了一下,高翔老公也是留学回来的。酒吧装修得是美式酒吧的风格，而且那条街也有些像美式的街区。 　　行吧，去坐坐。 　　过去了之后,高翔老公赶紧张罗给她们上点心、饮料。 　　高翔把自己儿子带出来和芃芃一起玩。小家伙比芃芃小三个月,也是养得肉嘟嘟的。 　　两个保姆看着他们。 　　高翔老公看睿睿对调的气泡酒感兴趣,带他进去学调酒去了。 　　“这一年你们影视子公司的气氛如何？” 　　高翔道：“有些低迷吧。以前一部电视剧，主创人员靠着周边也能赚不少的。还有两个年轻男演员演员同时供了五个高品质的房子,搞得差点要借高利贷月供了。主要平时也不怎么节约，之前赚的钱好些都挥霍了。还是看别人理财，才开始买买房的。平日戾气就有点重，老是和人发生摩擦。游总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不想干就把违约金交了走人！后来......” 　　“后来怎样？” 　　“后来真的有一个离职了，违约金是富婆帮着给的。出去之后房子都一次性付清了,还开上了两百多万的车。” 　　黎夏感兴趣的道：“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不肯走这条路，老实留下了。毕竟走了一个争资源的,他的收入自然高了不少。不过公司最近确实是缺了个小生,于泉正在多方寻觅呢。后头几个同一批选秀崭露头角的，也在积极想上位。但暂时没有什么优质的人选。不过，中国这么多人，肯定不会少了个张屠户就吃带毛猪的。” 　　“那中年演员或者老演员呢？” 　　高翔点头,“他们经的事多些,一早收入好的时候都知道做好储蓄和理财。不至于风浪来的时候应对不及。也有几个年轻人平时听了他们劝。这都是之前不能很顺利每部都出演主角的。比那一路顺风顺水的更懂得为自己打算。” 　　就这么闲聊了一阵,黎夏进去看睿睿调酒。 　　他站在高脚凳上拿着调酒器晃悠。看到黎夏倒了一杯很漂亮的气泡酒递过来，“妈妈,你尝尝。” 　　黎夏接过来，“这是许叔叔教你的，还是你自己发挥的？” 　　“许叔叔教的。” 　　那行,那还能喝。黎夏尝了一点，味道不错。酒精浓度也不高。 　　睿睿看看身后酒柜里一瓶瓶的酒道：“妈妈，我记得咱们家深圳的美式别墅-1楼有个酒窖。” 　　黎夏赶紧道：“你可千万别动我那里头的酒。那是我的珍藏，里头最便宜的都是82年的拉菲。” 　　睿睿道：“多少钱？” 　　“两万。其他的国酒、洋酒也都贵，都不准动。你要是想学调酒，回头我给你弄一迷你吧台。都尽着你的身高。” 　　五星级酒店里的酒瓶就都是迷你的，回头让耿清欢帮忙多弄点。再定制一个迷你的酒柜、吧台。 　　当然不能搁在睿睿房间，偷喝怎么办？ 　　就放在二楼吧台旁边。 　　高翔有点着急，她是想汇报工作。但老板却没给她机会开口。 　　黎夏笑了下，“你平时工作怎么样，我心头有数的。不用临时汇报工作了。” 　　元旦升哪些L7，她确实心头早就有数了。 　　之前觉得L7到L8天堑，很多人就有船到码头车到岸的心思了。不说得过且过，但确实没太多主观能动性了。 　　还有一些，是天花板真的就在那里了。 　　但她属意要升的人，都是这些年一直在坚持进步的。 　　高翔心头一松，看老板这架势应该是有她的。看来游总说得没错，老板没有因为经济危机、报表难看就否认他们的努力。 　　当然，下一步他们得赶紧把局面扳回来。不然难免有闲话。毕竟不可能所有L7都普升。 　　酒吧后面有个沙坑，应该是高翔和老公给儿子准备的。 　　高翔儿子领着芃芃去玩儿了。 　　芃芃看到有个适合小朋友开的挖挖机，便不客气的坐上去扳动控制台的按钮，又踩‘油门’驾驭着去挖沙了。 　　她在爸爸的工地看到过。 　　高翔儿子啊啊叫起来，怎么就把他的挖挖机开走了？ 　　高翔道：“给姐姐玩会儿嘛，你去坐副驾驶。”说着把儿子抱了过去。 　　芃芃看她没系安全带，倾身过来给小弟弟系上。 　　她坐大哥、二哥的车兜风。他们都是要给她系安全带的。 　　坐爸爸、妈妈的大车，在婴儿座椅里也要系。 　　黎夏道：“在工地上你看到开挖挖机的司机叔叔还戴了什么？” 　　芃芃想了想，看到两个黄色安全帽便取下来给自己和小弟弟戴上。 　　但是不会调整系带的长度，便仰头道：“二哥——”等着睿睿服务。 　　睿睿上前帮她们调整好，“黎师傅，挖沙去吧。” 　　高翔中午预备招待他们三母子，结果聂政的电话打过来了。 　　“老板，我带人来汇报工作了。” 　　黎夏一愣看向章清惠，以口型道：“聂总？” 　　章清惠点头，聂总确实早就跟您有约的。 　　她之前想提醒的，结果黎夏已经答应跟着高翔过来了。 　　这要是别人，直接让人到高翔家的酒吧来就是了。是聂政就不太方便了。 　　她道：“高翔，你别忙着张罗了。我忘了我中午和人有约，得回去了。” 　　“这样啊？”高翔有些遗憾。 　　芃芃不太舍得挖挖机，她拍拍方向盘，“妈妈，我要！” 　　这个不贵，几百块，可以满足。 　　“回去路上给你买。咱们小区里也有沙坑。跟叔叔、阿姨还有小弟弟说再见！” 　　芃芃挥手，“拜拜——” 　　出去之后，章清惠给聂政打电话，让他直接到黎夏家里去等着。 　　他们回去的路上绕道广场给芃芃买了个挖挖机，还给睿睿买了个大号些的。 　　等回到陆家嘴的小区，就把两兄妹和金姐、保镖放下车去挖沙，其他人上楼。 　　两兄妹穿的昨天的黑色卫衣。芃芃昨天选的衣服她自个发现穿着得当淑女，所以今天出门就没穿。 　　结果到了沙坑，看到还有几个小朋友穿着同款卫衣。 　　睿睿便笑了，哥哥说这样就代表影视城那边卖得不错。 　　不过，小区和广场都很冷清。 　　连周末出太阳出来玩的小朋友都不多，这代表妈妈的广场和爸爸的小区出租的生意都受了影响。 　　黎夏回到楼上，聂政和吴隼已经在等着了。 　　互联网子公司聂政是L9，裴元泽是L8，这次都在普升之列。所以他这是带L7的吴隼来争取机会？ 　　不过，吴隼还需要他带啊？而且今天才11月16号，‘双十一’才刚过去一天他们就来了。 　　而且，互联网子公司汇报工作也不能空着手来吧。她又不懂技术。 　　黎夏看向聂政，“是不是你那《江山美人志》终于完成了？” 　　黎雯知道快完成了，是从黎远那里听说的。但事情没完全成功，还真没人敢随意告诉黎夏。 　　聂政点头，“是啊，老板。让吴隼给你讲讲。” 　　“嗯。”先不说能不能成为现象级的游戏。这光是等待都等了两三年了啊。 　　“从你要走15亿研发经费，快三年了。” 　　聂政点头，“是啊。主要是裴元泽和吴隼带着人在研发。” 　　他们内部已经可以玩了，反馈非常好。 　　黎夏不玩网游，但她听着吴隼的介绍，觉得剧情、画风各方面都挺OK的。但网民买不买账还得到时候看。哪一部网游上市前不是投资巨大、被寄予众望？ 　　“我平时是不玩网游的，怕沉迷了浪费时间。所以我很难给出专业的评价。” 　　黎夏这话也不怕传了出去。 　　她虽然不至于像网上说比尔盖茨的段子，看到一百美元掉地上都不会弯腰捡，因为这一秒钟他能挣到数倍于100美元的钱。 　　但她确实不太可能把时间花在打网游上。就是外界知道了，也无法用这话攻击她。 　　“反正是骡子是马，都牵出来遛遛。总要看到了顾客的消费力度才知道。你们的来意我知道。这游戏几时内侧？” 　　吴隼道：“现在还在查缺补漏的阶段。我们留了两亿要开始投放广告了。下个月这个时候内侧，然后元旦正式上线。” 　　“元旦升L8算你一份。但是如果月流水不到一亿，那就回L7待着吧。要是连续三个月超过了两亿，互联网子公司论功行赏。” 　　续航能力也是很重要的。有些游戏就红火一两个月，尤其是和电视剧相关的。 　　一开始挣钱能力很强，过一段时间都淡了。 　　到目前为止，黎夏最满意的还是传奇。至今都还能月流水过亿。她是一个不打网游的商人，只会从商业角度来评判。 　　这个《江山美人志》研发就花了她15亿啊！还花费了500个互联网子公司的员工将近三年的时间，这是多大一笔人工费！ 　　如果赚钱能力不够，那这一波可就亏大发了。不过，从聂政把这个游戏和吴隼一起带来，她应该是很有信心的。 　　内部人士给的回馈应该都不错。 　　聂政点点头，“如果没有这样的成绩，我们也没脸要升迁和奖金。” 　　不只黎夏，他对这个游戏也寄望很高。从一开始就是当做现象级的网游来打造的。 　　黎夏道：“如果做到了，那就都是你们应得的。” 　　做不到，那她和这些程序员都亏大发了。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便宜就买到国外游戏版权的好事了。 　　外国游戏公司也不是傻子。 　　“我看这几天各子公司会陆陆续续的来找我汇报工作的。还好零售的人心头有数不敢擅离职守。” 　　零售的人应该知道这看得是长期的表现，可不是这次过来会说就能升职的。 　　顶多就上海的市场经理、北京的市场经理会过来。 　　但这二位，其实也基本是铁板钉钉的大区经理了。 　　不是能耐人，她敢放在京沪么？ 　　倒是深圳、广州，蓉城、山城的，真的会造成竞争。 　　聂政做的这个古风游戏，她觉得但凡是喜欢历史、武侠这些的，估计都会比较喜欢。 　　黎夏想到这里磨牙，游鸣他们预备给她拍的自传电影，开篇第一幕就准备拍她在那个7平方米的房间里偷着看武侠小说，然后高考差2分落榜。 　　说是这样的情节才吸引人。不然全篇歌功颂德没人看的。 　　她之前上四川台自黑自己做慈善的初衷，为什么那么受欢迎？ 　　就是因为真实、接地气啊。 　　如今，镇上那栋老宅是要被利用起来作为拍戏的场景地了。 　　还有纸厂，也需要打招呼借地方。大嫂买去的面馆也要复原...... 第986章 　　今天11月16号,正是物流公司忙的时候。黎雯还没得到影视子公司要给她姑拍自传的通知呢。 　　这回的‘双十一’14号24点才结束的。 　　哪怕是动用的货机多，省去重卡跨几个省送货的麻烦，但起码也得18号才能把货全送出去。 　　毕竟是96亿啊！差不多是全年另外11个月促销数量的总和了。 　　货到顾客手上,那是20号的事了。 　　物流公司忙过18号,19号、20号大部分人会放假。那两天的单黎夏答应了全部外包给黎明物流和顺通物流。 　　之前四天他们从黎夏这里接到的单不如去年多。而去年的另外三家物流更是今年都没用上。 　　这一年,老郑不但置办了货机，每个省他都增加了重卡和司机。 　　不过平时每个月的促销活动,还是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所以他们也不会轻易和KK物流起龃龉。 　　因为，平时一个省没有那么大量的单，出动货机不划算。自家的重卡之外，还是会外包给他们运输。 　　下个月圣诞节的促销活动，他们依然会来挣这份钱。 　　黎跃和耿清欢私下打电话都说，黎雯还真是没说假话。如果不是为了让客人在一周内拿到货,真的连他们两家都不需要找了。 　　今天周日16号，周五21号让黎雯坐车到香港,和两个表弟一起飞过来当面沟通。 　　黎夏没留聂政和吴隼吃午饭,省得他们不自在。 　　到了12点，她给两位黎师傅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吃饭了。 　　睿睿抬起手腕接了电话，“芃芃，回家吃午饭了。吃了饭再来玩！” 　　白华和金姐上前帮他们把挖挖机上的沙抖掉推着走。 　　推了几步发现这么弯着太亏腰了,白华喊道：“睿睿、芃芃,回来开着走！” 　　那兄妹俩回头看了一眼,嘻嘻一笑，跑回来各自坐上去开着回住的那栋楼。 　　挺巧的,电梯从-1楼停车场上来，正好里头是彭志杰和程程，没有别人。 　　看到他们的挖挖机,彭志杰笑道：“原来在家玩这个啊。” 　　在香港他们住的传统富人区早就没有地方修房子了。 　　睿睿读的幼儿园附近也没有什么工程。所以他们真的是到了内地才看到的挖挖机。 　　芃芃乐呵呵道：“爸爸，好玩！” 　　睿睿道：“大哥，没有适合你个子的了。我这个就是最大号的了。” 　　意思妈妈没给你买。 　　程程道：“哦。” 　　吃午饭前芃芃还惦记着继续去挖沙的，但是玩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她就犯困了。 　　金姐把她哄睡着了抱进去。 　　睿睿知道吃晚饭前他和哥哥就要飞回香港了，便黏糊着黎夏。坐在沙发上靠着她。 　　“妈妈，徐琰姐姐答应带我去观摩她做生意。” 　　“嗯，那你看就好了，不要出声。” 　　“我需要普通人家孩子的衣服、鞋子。” 　　黎夏笑，你居然还有这个意识啊？ 　　睿睿道：“是徐琰姐姐提醒我的。她说我和哥哥平时穿的有些衣服虽然没有商标，但一看质地就很好。她早就猜出我们是富家子弟，只是没想到我们家那么富而已。” 　　“那你去香港的黎裳门店用零花钱买。” 　　至于程程，他肯定是不能去了。那晚那些在园区勤工俭学的半大孩子都认得他了。 　　他连捡易拉罐都不能去了，省得被围观。 　　黎夏让他们哥俩坐在一起，看他们有几分像。 　　像自然是很像的，但睿睿的脸部肉嘟嘟的，轮廓不太明显。 　　行吧，不知情的人还是不会往这个方向想的。而且有保镖跟着呢。他想去开开眼界就去吧。 　　多知道点民间疾苦不是坏事。 　　下午四点影视城闭园，相关负责人给高翔打电话报数。 　　昨天影视子公司的领导都在那边，自然是为了迎接黎夏巡视。 　　平时是用不着他们一群L8、L7、L6都守在那边的。 　　高翔在电话里道；“老板，今天是不收门票的第一天。到影视城的人数也达到了3万。另外，你全家一起带货的黑卫衣又卖出了一万八千件。然后其他消费也达到了十五万。” 　　“嗯，那这免费的效果还不错啊。再看一阵再说吧。” 　　程程问黎夏，“妈妈，为什么上海冬天黑得这么早啊？天黑得早，感觉有两三个小时好像被偷走了一样。” 　　“因为靠北吧，据我所知哈尔滨这会儿已经黑尽了。” 　　程程挠挠头，妈妈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好像是听阿哲哥哥和菁姐聊天的时候说起过。 　　彭志杰拿起车钥匙，“走吧，送你们去机场了。” 　　这个点过去，五点就可以起飞。到香港七点多，再回家也不过八点多。 　　正好洗洗睡，再晚就有些迟了。 　　至于晚饭，就在飞机上吃了。 　　黎夏的私人飞机这两年已经没有再出租了。租一年也就两千万左右的收入，其中利润只有400万的样子。 　　完全就是分摊养飞机的费用。 　　去年她是不缺这个钱，今年经济不好会租飞机的人也少。 　　所以就干脆取缔了。除了自家人用，也就是公司L9、L8超过三人出行时在用。 　　反正买的时候就是图方便。如今确实是得到了方便。 　　这样两个儿子飞来飞去不算太累，也还是物尽其用了。 　　在旁边玩儿的芃芃看眼两个哥哥和父亲，不太高兴的样子。又要分开了！ 　　黎夏抱起她，“跟大哥、二哥说拜拜。你想他们了，可以给他们打电话。大哥不是把腕表手机都送你了么？” 　　芃芃点头，1是妈妈，2是爸爸，3是大哥，4是二哥，她记得的。 　　彭志杰送两个儿子去机场，然后回来吃晚饭。 　　11月19号，郑奎给黎夏打电话，“黎总，听说小聂前几天带着吴隼去您那儿汇报工作了。您看我用带着**和黎震来一趟么？” 　　黎夏道：“不用了，你们好好歇两天。” 　　郑奎挂断电话对电脑视频里的两个左膀右臂道：“说不用了，应该是有戏的意思哦。你们这么多年，干的其实就是大区经理的活啊。这回升L8，应该也是顺理成章的。我都有些怀疑老板是不是故意之前没设这一档，现在突然拿出来了。看看哪些人到了L7就混日子了嘛。” 　　郑奎点点头，他也觉得是这样。 　　黎震没吭声，他倒是觉得黎夏多半是当初搞忘了。 　　她本来就有些马大哈的。 　　不过这些人对她滤镜有些厚，他就不戳破了。 　　就连魏蓉都打电话，说想带万玲玲来汇报工作。 　　这个请求黎夏倒是答应了，“你让她周五和程程他们一起飞过来。” 　　万玲玲自然是没机会升L8的，但是魏蓉觉得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升L7啊。 　　万玲玲也是老员工了，92年就入职了。工号前十的员工！ 　　魏蓉可以返聘五年，五年后她就更是入职超过20年了。到时候接掌餐饮子公司倒是可以。 　　不过到时候她也还不到40岁呢，她比牟娅只略大一点。 　　入职的时候也就十六七岁！ 　　牟娅在三鹿事件后已经升了L7了。当然，牟娅后来去读了大学本科。而且职务特别的重要，食品安全检测。 　　算是全公司最年轻的L7了。 　　年薪也是五六十万。比魏蓉少二十万，一来是办公室本来就比营运线上的少一些。二来她当初拿到的干股是L6等级的。 　　但这个数在山城可是非常高的了。 　　她旅游结婚的时候到黎夏香港的别墅，看到她书房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书。而且不是装样子的，好多都翻看过。 　　回去后便也老老实实的一直在学习、进步。 　　不过她L7升了没多久，黎夏不打算这次升她。 　　但周五下午把她和萧樱一起叫到了上海来沟通。 　　牟娅开始也暗自想过是不是要升她L8了。但是好像又不太可能啊。三鹿事件之后她没立功啊，都是按部就班的在做检测。 　　然后在旁边的会客室看到萧樱，她有些懵。 　　听说她们前后脚的到了，在看影视城这几天数据的黎夏头也不抬的道：“让她们先休息会儿，等下一起吃晚饭。” 　　章清惠便走过去隔壁，“老板让你们先休息，一会儿一起吃晚饭。你们开电视看吧，要吃什么冰箱里都有，自己拿。都不是外人！要进房间先休息一下也可以的。反正就随便一点。” 　　今晚肯定是要留宿这里的了。 　　牟娅挠头，满头雾水的道：“章姐，听说章音也要来。我怎么和她俩成一拨的了？” 　　章清惠笑，“不然你难道想和魏蓉还有章音她阿姨一起退休啊？” 　　牟娅扯扯嘴角，“我能问问还有谁么？” 　　章音报了几个名字，牟娅比较熟的只有黎雯和何绾绾。还有几个应该也是2000年后入职的大学生。 　　牟娅这下确认了，真的不是叫她来升职的。她小声道：“我工号000005哎。” 　　章清惠笑，“黎雯还是000001呢。而且萧樱跟你原本也不是一拨的，她是之前有事耽搁了，才挪到今天的。” 　　黎夏之前已经见了一批校招生里这几年表现比较好的了。萧樱应该是那一拨的。 　　按说她双十一结束休息一个周末就应该来的。 　　但她妈妈生病了。 　　而萧阳也是刚忙完双十一，自己都还需要恢复。 　　因为黎雯这个比较好用的助理调走了，后面升上来的不如她得力。而今年又连搞了三天，老萧很有些受累。毕竟是上五十的人了。 　　这回萧阳也觉得他是该培养接班的人了。回头在老板最近密集接见的年轻人里挑一个。 　　听说回头要让他们自己写申请挑部门。当然，双向选择。 　　所以萧樱就告了个假推迟了几天，等父母都缓过来了才过来的。 　　而这一波的这几个，其实算是校招生以外的。因为她们都不是top20的。 　　第三个到的就是章音。她还是L5，不过已经考上C大的工商管理硕士了。 　　她的导师就是钟琴。钟琴是去香港中文大学拿了博士学位回来，又升了副教授，才开始有带研究生的资格。 　　萧樱和牟娅都没有进屋休息，就在客厅里开着电视随意聊几句。 　　不熟，就随便说说话。不然都是同事，话都不说太尴尬了。 　　章清惠把章音带进来，也是让她随便坐。 　　六点半，她过来叫他们过去开饭了。 　　因为来的都是小姑娘，彭志杰就回避出去和郭权、赵明亮等人一起吃晚饭了。 　　芃芃跟着妈妈一起招待小姐姐们。 　　上了饭桌黎夏笑道：“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聊。我最近每天都见不少人，就把你们的时间挪到周末了。回头给你们补休。” 第987章 　　芃芃自己抓着儿童叉子吃金姐给她准备的晚餐,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 　　这里头，她觉得萧樱最好看，于是老盯着萧樱。 　　萧樱对着她笑笑,“芃芃,你好圆啊！” 　　芃芃今天头发扎成了丸子头,整个脑袋都圆溜溜的。 　　她笑眯眯道：“汤圆！”这是下午睿睿说的，说她的脑袋就像颗汤圆,头和脸都饱饱满满的。 　　她这话一出，萧樱、章音还有牟娅、何绾绾直接喷了。真的太形像了！好想上手撸两把。 　　芃芃道：“好好、吃饭！” 　　黎夏道：“听到没，一个个这么大人了。还要我们芃芃教！可惜天都黑了，不然吃了晚饭还能去黄浦江边走走。所以冬天我还是喜欢呆在香港、深圳。” 　　北京也是下午五点就黑了。 　　就是程程说的感觉跟被偷走了两个小时一样。 　　芃芃吃饭很香，不知不觉的桌上其他人也跟着她多吃了些。 　　有芃芃在，吃过晚饭她们全都放松了。不然跟黎夏吃饭还是有点压力的。 　　吃好了芃芃闹着要找爸爸。 　　黎夏道：“爸爸接哥哥他们去了。一会儿黎雯和万玲玲到了,你们几个就住隔壁的那个屋子。” 　　隔壁260平米，卧室有五个,还有健身房、影音室等功能房。 　　牟娅乐呵呵道：“黎夏姐,这样的日子简直跟度假一样。你还补我们休，挺好的。让我待多久都行！” 　　黎夏道：“你不想你儿子么？” 　　牟娅的表情顿时卡壳，芃芃咯咯笑起来，“这个姐姐......”好好笑哦！ 　　黎夏道：“这是表姨,不是姐姐。”又指指章音和萧樱、何绾绾,“这也是表姨。只有这个是姐姐！还有这个是你表嫂,又不记得了？” 　　黎菁是童星，经常有图片流出。程程和睿睿看,她也跟着看。所以她能记得黎菁。 　　但别的人，才一岁多的芃芃就不太记得清了。 　　她们吃过晚饭，工作人员收拾下去。又看了会儿财经新闻,电梯那边就传来动静了。 　　程程哥俩一行人到了！ 　　黎夏看看跟众人一起进来的耿清欢，“你怎么来了？” 　　“我来上海酒店巡视，蹭飞机啊。咦，你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啊？我在飞机上跟她们都说好了，明晚去我那里体验，给我提提意见。你们四个也一起吧？” 　　大家都是熟人，纷纷点头。而且免费体验五星级酒店，这是美差啊，何乐而不为？ 　　萧樱道：“你要搞什么变动么？” 　　耿清欢道：“我想增加水疗、土耳其浴、增添新型的按摩设备。如今入住率低，得各方面想想办法啊。” 　　经济危机之下，顾客的消费**很低。黎夏香港的园区在亏损。 　　耿清欢掌管的五星级酒店同样在亏损。 　　黎夏道：“这种出差的机会干嘛不给凌朝晖啊？” 　　耿清欢一屁股坐下来，“本来就是他来的，我还不想跟吉姆分开呢。再过十天我们就不能见面了。可他得重感冒了，这两天都戴着口罩，没上班呢。” 　　她婚期是12月28号，古式婚礼。家里长辈说那就得按老规矩办，婚前一个月不能见面。 　　之前还拿了她俩的八字去合。 　　她都有点后悔了，就不该让长辈包办婚礼。 　　黎夏再看看跟来的曹文鸢，她是打了电话申请跟来观摩影视城的运营的。 　　影视城这一周不收门票，但哪怕刨开那件黑色卫衣的利润，收入居然都还可以。 　　上海民众之前都不怎么去的，这一周纷纷前去打卡。 　　人来得多了，园区的消费项目全都运转起来了。 　　众人纷纷自己找地方落座。这客厅三十多平米，坐下这么多人完全没问题。 　　她们的行李则被白华等人直接放到这一层的其他房间去。 　　黎夏道：“香港的园区怕是不能搞免门票这招。之前卖了太多年卡、月卡出去了。不过你看看也行。不能免，但是可以减嘛。” 　　曹文鸢点点头，“嗯。” 　　她腿边的赵优对着黎夏仰头笑，“老板——” 　　黎夏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钟媛也来了，她好些天没见妈妈了，也喊了声‘老板’过去找章清惠腻歪去了。 　　总算看到年纪差不多的大姐姐了，芃芃兴冲冲地从儿童沙发上起来。 　　她拉着赵优进自己房间，然后就就听到里头响起挖挖机开动的动静。 　　黎夏抬手打了下额头。之前还想下楼去挖，天黑了没给她下去。 　　算了，不管了，金姐在屋里呢。 　　她对萧樱、章音、黎雯等人道：“行了，你们各自找房间安顿吧。明天跟我一起去影视城那边逛逛。” 　　众人点头，纷纷离开。房间不够就自己组合。 　　毕竟这一层一共就四套房。房间都是比较大的，追求的是住起来舒服。 　　租这里的住户都是金领，图的就是近便、舒服。没谁想住蜗居！ 　　其他人大多走了，就剩下黎雯和耿清欢。 　　黎夏看向耿清欢，“你也要住我这儿？” 　　耿清欢一脸奇怪的道：“不然呢？这儿这么热闹，你让我一个人去住酒店啊？房间不够没关系，程程和睿睿住一屋，腾一间给我和黎雯就好了。” 　　程程点头，“可以。” 　　芃芃的门打开，她突突、突突的把挖挖机开出来了。赵优被她安顿在副驾驶位上。 　　看这架势，她准备开出门去。 　　黎夏道：“走廊里开一开就好了。”幸亏这一层没外人。 　　她这才和黎雯说起拍自传电影的事。 　　黎雯恍然，她就说11号才找她沟通过，怎么又找她？ 　　不过这个时间确实有些不合适啊。 　　如果是大学期间，尤其是大三专业课已经不多又没有开始实习的时候最好。 　　现在，她确实是打算头悬梁、锥刺股的考研究生呢。 　　不过确实小姑的声望如今才是到达了一定的高度。这时候拍这不电影更合适。 　　她挠挠头，“小姑，我想想吧。” 　　黎夏点点头道：“你的房子抵押贷款办下来了么？” 　　黎雯道：“办下来了，我在萧叔叔那里办的，流程没那么复杂。我已经都换成股票了，买了3万股。” 　　最开始她父母是花将近60万人民币买了两万股。 　　她在15.6美元的时候卖掉了，换回两百多万。 　　现在房子还在低价位，三套深圳的全款房才抵押了两百万。 　　但股价下跌得厉害，只有9.2美元了。她贴了十几万买了三万股。 　　“那你一个月要还多少？”萧子宸那里的利息可比内地银行高。 　　黎雯L6，一个月才一万多呢。她又没有分红。 　　L7眼瞅着也起码是四五年之后的事了。 　　就算是还有小毛那里的代言费，加起来一个月也就三万。 　　不过内地银行现在个人抵押房产贷款确实挺麻烦的。 　　“我贷的先息后本，三年期。我觉得现在止跌了，09年初经济应该就要复苏。三年后房价至少会恢复到07年的高价。” 　　那样，她卖一套房也就还上200万了。她对KK股份是很有信心的，一套房换三万股，不亏。 　　她现在手头还留了几十万，之前卖股票剩的。她爸也都交给她打理了，他们就在北京卖大棚蔬菜，赚得不少呢。 　　她预备拿这几十万请老师辅导她考研。 　　黎夏听了她说的没说什么。反正这丫头名下深圳三套全款房，北京还有一套全款房呢。 　　去年卖股票之后，全都结清了。 　　她要怎么腾挪，只要别搞得无家可归了黎夏都懒得管。 　　而且，黎夏也觉得深圳一套70平的房换KK3万股应该是不会亏的。 　　房子可能再涨十倍，但KK做大了肯定不只十倍。 　　再说三年后她未必需要卖房子的。 　　黎夏笑了下，“不然你拍这个电影，要是能争取到女主角，这200万就当片酬发给你。” 　　黎雯惊讶的道：“谁跟我竞争啊？” 　　黎夏道：“你还以为非你不可啦？你只是形似，演技未必能过关的。我让游总他们海选呢。” 　　“不是要上演技课么？”之前黎雯还有点觉得时间不好安排。现在一听还得竞争，心态立刻就不同了。 　　谁都知道她像小姑啊。而且小姑这一路走来，她都是旁观者。怎么也比找外人强吧！ 　　这么现成的人选不用，别人肯定说她逊啊。 　　至于没演过戏，旁边坐着的耿清欢也没演过戏啊。人家还拿了最佳新人奖呢。 　　耿清欢轻哼一声道：“我行你不一定行啊。黎夏姑姑，是不是还是和于导合作？” 　　黎夏点头，“是的。他有档期，而且之前彼此合作得蛮愉快的。他可是很认真的人，不会因为你是我亲侄女又跟我像就用你了。不过你不再想想？毕竟要花几个月，你的复习备考时间可能不够呢。” 　　黎雯道：“小姑，我跟你说实话。我今年报名了，但是我觉得应该是重在参与。我先努力复习，去见识一下。明年再战！” 　　要是C大的研究生还好说，跟章音一样咬咬牙也许就拼上了。 　　但香港中文大学经管系，这是真的竞争激烈啊。 　　让耿清欢这个高考成绩能上清北的去考，都不一定一年就考上了。 　　她们要考的研究生，跟傅总他们之前去读的总裁班可是两回事。 　　她再好强，也得理智一点。 　　她小声道：“你让我考京大的光华管理学院应该难度都要小点。” 　　黎夏笑，“那凌朝晖在香港，你是想考香港的研究生还是北京的？我直接给你定了，你还省得为难呢。” 　　为难什么，自然是为难她爸妈是在北京啊。 　　到时候她妈要嘀咕什么，她也可以说香港中文大学的经管系更好，而且是小姑指定的。 　　黎雯26了，接下来几年如无意外肯定是要结婚、生子的。读研究生期间完成就最好了。 　　耿清欢问程程，“你们腾哪间屋给我们？” 　　程程把自己的房间指给她们，“这间吧。” 　　章清惠上前把之前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帮她们送进房间。 　　耿清欢道：“我上了一天班又坐飞机，我要洗洗先睡了。” 　　黎雯18号把所有货送出库，就休息了两天。今天因为要过来又是休息。自然是让她先洗。 　　睿睿道：“清欢姐，你不听听我做生意的事么？” 　　耿清欢回头，“你做生意？” 　　她狐疑的看看黎夏，就算是要从娃娃抓起，那也该是八岁多的程程，不是才四岁半的睿睿吧。 　　黎夏道：“他做哪门子的生意啊？就是跟着人家去看热闹。不过主角倒确实是个才九岁的小姑娘。你要是感兴趣，一会儿出来挺他给你讲讲。” 　　耿清欢点头，继续往屋里走。：，，. 第988章 　　就在这个时候,黎夏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彭志杰打过来的，她接起来，“喂？” 　　“你一会儿让程程给我拿睡衣和洗漱的物品过来。我晚上就不回来了,在白华他们这边住下。” 　　全是妇孺，他不回来住大家都方便些。 　　“哦,好。” 　　彭志杰笑了一下，“远远心态还不错啊！” 　　这几天黎夏一直在见下属。来了的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都是有望升一级的。 　　远远的老婆和姐姐都来了,但是他没能来。这说明L6这一级他几年内无望。 　　他小姑肯定是问过的,但凡能拉他一把肯定都会拉。 　　看来那个即将内测的古风游戏,他虽然参与了,却绝对不是骨干。 　　500人参与,贸然把他定为下一级别储备干部肯定不能服众。 　　前几天来的那几个互联网子公司的年轻人贡献肯定比他大。黎夏才会把人叫来一一当面沟通。 　　这是她的公司,下一代的骨干，她都要接触一下的。这样，以后升迁了才知道除了自己还应该感激谁。 　　而且,被老板这么单独‘接见’,他看到一个个年轻人从书房出来都是挺激动的。 　　不过之前几拨都是男女参半，也就今天这最后一拨，全是姑娘！ 　　黎夏说这一拨是属于非校招生的大学生。换言之，本科院校不是太好,走关系进来的。 　　男的里头就是黎远和林姐的儿子高亮了吧。 　　估计高亮跟黎远一样,这次的游戏也只是跟着混了混资历。 　　黎夏听了彭志杰说得笑笑，“他心态一向可以,很随遇而安的。不过我昨天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是一点也不触动就是了。” 　　她挂断电话进来交代程程，“把你爸的睡衣和洗漱用品给他送去。他晚上睡白华他们那个屋。” 　　那个屋有400平呢！住的都是单独一个人的男保镖。 　　程程点头,“哦。” 　　黎夏也没交代他要收拾些什么。 　　对于一个四岁就能自己收拾了东西，搬进主卧把他爸的床位和衣橱位、盥洗台都给占了的小子，不用交代。 　　果然，没一会儿黎夏进主卧洗澡，程程已经给他爸收拾出了一个洗漱包了。 　　是黎雯说干脆大家都去洗澡，然后开睡衣趴听睿睿讲他‘做生意’的事。 　　黎夏进浴室前对程程道：“回来的时候顺路把你妹弄回来。人家优优上了一天学，又坐飞机，估计没精神陪她玩了。她自己也该回来洗洗睡了。” 　　“好，我知道了。” 　　过了一刻钟，果然众人又聚在客厅开睡衣趴了。不但耿清欢和黎雯，就连隔壁屋的萧樱等人都过来了。 　　睿睿道：“我周一放学，就换了衣服去徐琰姐姐家。唉，她们家真的好穷啊。我以前都想象不出来。然后她就带着白华和我出去跟人谈生意了。” 　　他边说边摇头感慨。 　　黎雯也是跟着黎会计去笼屋见识过的。那一幕让曾经一家九口住50平方的她都震惊。 　　小表弟这样从小房间附带的洗手间都有十五平方以上的确实是想象不出来。 　　耿清欢没亲眼见过，但她看过图片。她一般用毛巾擦短发一边道：“睿睿小可爱，你怎么会认识笼屋那边住的人？” 　　黎雯开着电脑，搜索了香港笼屋的图片给何绾绾几人看。 　　她们也都大吃一惊，繁华的香港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 　　“她在妈妈的园区捡易拉罐被我和哥哥看到，我们还去帮了她。她元旦后要做妈妈手机面向笼屋的经销商，我跟去长见识。” 　　耿清欢惊讶的看看黎夏，然后想了想也觉得香港的150万穷人可能真是LX过期款很好的买主。 　　这目标群体发掘真的绝了！ 　　睿睿扭头看黎夏，“我只看到了齐濬哥哥的床位，没见到他人。” 　　“他已经住进医院了。” 　　做手术之前要排队，公立医院资源有限。医生也要趁机调理他的身体状态到最佳，增加手术的成功率。 　　预订的是下周二，这个周末他就要剃头发了。 　　徐琰让他带了一款二手笔记本电脑进医院，还教他在视频里跟黎夏道谢。 　　他还不知道自己不治疗，可能过两三年就会死。 　　但他知道自己是有病的。 　　徐琰跟他说治好了，就可以挣更多的钱。还给黎总，也可以帮到徐家。 　　他就乖乖的去了。 　　他在视频那边很认真的跟黎夏道：“谢谢阿姨！我以后好了，会努力挣钱还给您的。” 　　做手术得花多少钱他也没概念，徐琰就说‘好多好多钱’，说他治好了可以慢慢还。 　　她和黎夏说，如果齐濬最后还是治不好。她也愿意把自己每个月挣的钱拿一半出来，慢慢替他还债。 　　这是她权衡再三的决定。她说小时候被很大只的恶犬追咬，要不是齐濬救她，她后果难料。 　　就光是手脚受伤、脸毁容也会很惨的。说不定还有更坏的结果。 　　黎夏同意了。她的慈善基金会借钱给人治重病，本来就是要慢慢还的。 　　不过徐琰那丫头带睿睿去，不是为了蹭白华这个保镖吧？ 　　回头元旦，她跟彭志杰预订了一个保镖来着。就负责每次陪她进货、出货。 　　她还跟黎夏商量，到时候她批发30部手机，能不能不拿走，找好买家了再需要几部来拿几部？ 　　之前她在银行开了个寄存的柜子，租金有点贵。 　　不然风声传出去了，肯定早就有人来她家偷手机了。 　　黎夏也答应她了。 　　睿睿继续道：“我跟着她去见了一伙人，他们是其他笼屋的人。她跟他们谈判，她说她先到妈妈这里拿手机，然后其他人算是帮她找销路的，因为他爸是签了合同的经销商，这样谁都不能举报他们。但如果别人做这件事，她会去举报。而且她相信其他人要拿出几万块来批发手机不容易。但她能凑够批发30台手机的钱。到时候大家拿现钱来找她拿手机。每卖出一部她给20港币。但那些人说不够，他们还要去找其他人。一层一层的找人，这样才能把香港的笼屋大都覆盖了。” 　　黎夏挑眉，“那最后讲成多少？” 　　睿睿道：“一部手机的差价是一百四五，徐琰姐姐最后只留下了60。回去的时候她告诉我，虽然每一部挣的钱少了，但如果下线的人得力，她能赚更多。她才九岁哎，跟那些十几岁的人谈判，一点都不输人。” 　　“都是逼出来的。她还带了别人去么？” 　　睿睿摇头，“她爸爸和姐姐一开始不放心，她就说白华是妈妈你派去的人。我没有露面，她家里人不知道我也要去。” 　　黎夏笑，果然是蹭睿睿的保镖。 　　耿清欢等人都惊了，“才九岁？” 　　她们原本听着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脑子比较活泛，看准了LX手机的专柜没有开到香港，吃一点差价。 　　但听到年纪真的惊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们知道她能批发30个的钱怎么来的么？” 　　众人摇头。 　　睿睿道：“她跟我哥借了3万，一个月还900块利息。然后每个星期从香港坐地铁到深圳我妈妈的超市批发20个手机。和她的邻居齐濬哥哥一起用书包背回香港零售。都卖出去了就可以赚3000块左右。然后下一个星期继续去深圳用书包背回来20个。她做了一个月多了，到元旦妈妈的专卖店开业，可以赚够1万5。我大哥的钱就一直借着，按月还他900。我本来也想借钱给她的，她说一次能批发30个，如果有需要她多跑些趟数就够了。” 　　耿清欢道：“那个齐濬......” 　　黎夏道：“那孩子16岁，可是出过车祸只有六七岁孩子的智商。但跟着钟勇、赵明亮学了些拳脚功夫。他跟着去就勉强算个保镖，一趟挣200港币。” 　　耿清欢道：“这是个人才啊。尤其她还准备利用她爸和你签了合同，一层一层的发展下线。这生意真的做得的，只要能保证手机不丢。咦，她爸怎么不自己去？” 　　“她爸是我园区的清洁工，有点长短腿，而且为人很本份老实。” 　　耿清欢撇嘴，本份老实有时候就意味着无用。怪不得生生把个九岁小姑娘逼成这样了。 　　那黎夏姑姑所谓的跟她爸爸签约，其实就是跟徐琰签的。 　　何绾绾道：“程程你跟他关系很好么？” 　　“还可以，认识两年了。而且三万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耿清欢道：“这小丫头要是真的把笼屋那边的市场发掘出来了，大有可为啊。睿睿，那那些人和徐琰没发生冲突么？” 　　睿睿道：“有个大个子想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提起来。就她说如果别人卖她会去举报的时候。不过他们的手伸过来，就被白华叔叔抓住了手腕，轻轻一捏就哇哇直叫了。” 　　黎雯笑了笑，得知了徐琰才九岁，她带睿睿一起去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睿睿，你连人家为什么带你去都不知道，你还跟人家学做生意呢？” 　　睿睿回头看看程程，“哥？” 　　程程道：“齐濬哥哥住院了，她是蹭白华这个保镖。她元旦跟爸爸预订了一个保镖，但只是谈判就请一个去有些浪费了。她知道妈妈肯拉她家一把，而且她预订了爸爸公司的保镖。她还只是个小孩，白华叔怎么都不会袖手旁观的。而且，她还可以说她爸爸是和咱妈签的代销合同。这是能打听到的。再说白华是妈借给她的保镖就比较可信了。毕竟都知道我这个内地首富的儿子脑子有坑，跟着她捡了两年易拉罐嘛。她这叫狐假虎威，借妈妈的势力庇护她的生意。回头再有爸爸公司的保镖跟着她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基本上把被黑吃的概率降到最低了。” 　　睿睿点点头，“那些人问她我是谁，她说我是她便宜弟弟。刚在路上乱跑，她看到了就把我带上了。” 　　程程笑，“你嘴甜嘛，一直叫她徐琰姐姐。她这么说倒也不算占你便宜。妈，你是不是想通过徐琰给去其他国家开店的员工打个样啊？” 　　黎夏点头，“如果真的可以通过当地中下层的销售人员把过期款手机的市场打开，挺好的啊。反正就200美元左右的东西，在那些东南亚国家并不算多贵。如果香港这边卖得好，他们自己都会来取经的。这才十一月中旬，徐琰就开始铺点了，没准元旦之后真的能给我一个惊喜呢。” 　　徐琰这个找下线的法子挺好，这是以点带面了。 　　而且她为了防止有人撬自己的生意，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第989章 　　黎雯叹口气,“我九岁的时候，还在问小姑你要零花钱买糖吃呢。” 　　黎夏笑，“长辈们靠谱,哪一个都不可能让你才九岁就过这样步步为营的日子啊？” 　　雯雯九岁，那是91年,她刚开面馆。 　　别说九岁，93年她十一岁了,还乐呵呵的跟着自己去X山的游乐场坐小飞机、海盗船、小火车呢。 　　在座的女孩子甚至就连牟娅都有些唏嘘。她虽然十四岁的时候有了后妈,日子开始很不好过。 　　但九岁的时候她也是她妈的乖宝,也是过着好日子的。 　　耿清欢道：“这小丫头感觉值得培养一下。她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这个睿睿就不知道了,他扭头看程程。 　　程程道：“她在公立学校成绩很好,是私立学校都愿意花钱找她来提升升学率的那种好法。她一直在谋划这个事,就是为了靠上学给家里挣钱。但如今找到卖手机吃差价的门路,她好像打消这个年头了。” 　　耿清欢道：“私立学校，尤其是最顶级的那种阶层差别很大的。你们哥俩在学校从来都是受优待，而且年纪还小。可能不知道那些拿着高额奖学金的优等生在学校其实是二等公民。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自小的遭遇肯定让她心头是有数的。” 　　程程点头,“一起去捡易拉罐，我看她熟练应对那些人的白眼、谩骂，应该是打小吃了不少苦头。” 　　黎夏点头，“是啊,人性是有很恶劣的一面的。往往将自己的不顺面对弱小无法反抗的人肆无忌惮的发泄。一个人到底人品怎样,就是要看他如何对待弱者。” 　　时间不早，住隔壁屋的人纷纷回去了。都是飞过来的,想早些睡了。 　　等门合上，黎夏搂着睿睿笑问道：“程程，谁说你脑袋有坑啊？” 　　程程撇撇嘴,“就笼屋那些人背后嘀咕嘛，我耳力比较好听到。他们还说如果我和徐琰大个十岁他们都能想得通些。” 　　黎雯和耿清欢闷笑出声。 　　睿睿仰头问道：“为什么大个十岁都能想得通些？” 　　黎夏摸摸他的脑袋，“等你大了就懂了。” 　　“哥，你懂么？” 　　程程没理他这个问题，“睡了，明天带你去朱家角古镇玩。妈，我不想去影视城，挤！” 　　来了这么多人，显然明天上午妈妈没什么空陪他们，他们自己找乐子去。 　　黎夏点点头，“可以。”又看向黎雯和耿清欢，“明天你俩是和我们去影视城，还是另行安排？” 　　耿清欢道：“我回酒店有事。” 　　黎雯道：“那我跟他们去古镇玩吧。” 　　程程和睿睿挺欢迎黎雯一道的，这样就不用安排别的大人了。 　　大表姐对他们的约束也少些。 　　程程点头，“好！再把菁姐约上吧，她熟。然后芃芃、钟媛、赵优，再加上金姐、白华叔他们，开两辆越野车就够了。” 　　又给黎菁打电话，那边满口答应，“明早八点我过来和你们碰头。” 　　睿睿很快把之前那茬抛在脑后，脚步轻快跟着哥哥回卧室。 　　“妈妈晚安，二位姐姐晚安！” 　　等门关上，黎雯道：“程程很有长兄之风啊！” 　　“大概是因为父母经常不在身边的缘故。” 　　明天小孩子都被带去玩了，她就比较省心了。 　　第二天一早，彭志杰听说黎雯当娃娃头，便没说他带他们去的话了。 　　“那雯雯你好好照顾他们。” 　　“好的，姑父。” 　　彭志杰便安心到他的工地去了。黎雯带孩子还是比较靠谱的。 　　黎雯把芃芃抱起来，“走咯——” 　　一群小豆丁跟上，出去正好黎菁也到了。呼啦啦的就坐上车开走了。 　　黎夏一行也去得比较早，只比他们晚一步。 　　周末这么早不堵车，考斯特到影视城门口的时候才八点四十五，离开园还有15分钟。 　　这样就不至于被来逛耍的游人看到了。 　　到了绣楼，黎夏叫了萧樱跟她上去，让其它人自己先去逛耍。这会儿园区正在做开门的准备。 　　萧樱跟着黎夏上楼坐下，“黎夏姑姑，你把这地儿当办公地点了？” 　　“上次来发现这里实现还挺好的、环境也清幽。喝什么？” 　　萧樱道：“在这个环境，喝茶吧。” 　　很快，章清惠带着园区的服务员端了两盏清茶，几碟点心进来。 　　黎夏道：“你爸恢复元气了么？” 　　萧樱点头，“恢复了，这回也终于肯服老了。之前黎雯给他打下手，他也以为黎雯就是黎总你安排的以后接手KK商城的人，没有另外培养。这一次突然增加到三天，其他人盯着他又不放心，就有些吃不消了。不过，这事儿怪他自己。” 　　她是真觉得她家老头这次累着了，有点自作自受。 　　黎雯都调岗一年了，早该另外储备一个。哪怕是把总的事，这次也有人能分担。 　　黎夏笑，“听说最后还是你去帮忙顶班的。别说三天，哪怕一天也该让人分担的。抓大放小嘛！嗯，下次他肯定就知道好歹了。” 　　老萧的做事风格就是要亲力亲为才放心，不太肯放权。每个月最关键的促销活动他都喜欢自己盯着。 　　尤其这次更是全年最大的促销活动，还一连搞了三天。销售额更是破天荒的到了96亿！ 　　都L9了，应该多培养几个得力下属才是。这一回其他部门一把手都带着人来汇报工作，连徐立都带着人来了一趟，就KK商城没动静。 　　不过以后‘双十一’的时间还可能延长的，他肯定也不敢再继续这么干了。 　　人都累着了，而且确实是她临时延长到三天的。而且萧樱都这么说了，别的黎夏就没有多说了，还是以慰问为主。 　　“行，那我们来说说你那块的事。” 　　黎夏把她今后几年对KK支付寄予的期望对萧樱说了说，她这里基本就是给出一个大方向。 　　萧樱道：“黎总，其实您不找我，我也想来汇报工作的。我也觉得KK支付可以衍生出支付以外的功能。您说的这个储蓄、借贷是一个很不错的方向。只要能取得银行的认可，肯定是对壮大KK支付很有好处的。” 　　黎夏点头，“对，这一点你不妨去和XX宝的王总沟通、沟通。我们两家以前联手搞过第三方支付，现在也可以再度联手嘛。” 　　萧樱道：“王蕾王总？” 　　“是她。不过，你别再让拉过去了。那我就真要成业界笑话了。” 　　萧樱笑开，“黎总您放心，我是不太赞同金融过度自由化的。香港也好，韩国、美国也罢，财阀都有些尾大不掉的势头。金融方面，政府和央妈都不会放纵社会主义国家出现这样的寡头的。咱们做这方面的业务给自己寻些方便是可以的，但不能触到底线了。” 　　“嗯，我就是当初就这个问题和你沟通过，发现你和我想到一处了这才会邀请你入职的。如今社会上被忽悠的人也挺多。还真以为能改变银行呢？在中国想长长久久的把生意做大，这些分寸感很重要。” 　　萧樱道：“老百姓多少有些盲从，而且也是从自身利益出发。您和公司的社会公信力是很足的。同等条件下我相信KK的储蓄和借贷功能会更受青睐。” 　　“行，你是专业的，我只能给你一个方向。那你就在底线之上去执行吧。这两块上了正轨，你的职级也该动一动了。” 　　萧樱笑，“多谢黎总。” 　　出去之后她给萧阳打电话，“老头，你想得没错。黎总是要给我加担子了。你KK商城那块，赶紧培养几个备选出来。再不服老拖着，我看黎总要给你安排了。” 　　萧阳道：“我一开始确实弄错了，以为黎雯就是她给我安排的。然后年会的时候她不是说L7以上可以延迟退休么。我也就没急！” 　　“黎雯调岗都那么久了。说到底你就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舍得放权。我有我自己的专业，你也不要打我的主意。” 　　“知道了。” 　　然后是牟娅，章清惠带着人换了一盏茶。 　　黎夏看看牟娅，“怎么，不服气啊？” 　　“我比她们入职早那么多！而且，我已经是L7了。”牟娅在黎夏面前还是有话直说的。 　　“可你今年才刚满32岁，我没法让你享受即将退休那批人的待遇啊。那你要么就和新生代一起继续努力，要么就混日子吧。但是混日子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可就不好说了。这次叫你来，其实就是让你调整一下心态。具体的事情倒是没什么要跟你说的。” 　　牟娅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适应，把自己当新生代要求的。那万玲玲也是作为新生代么？” 　　黎夏点头，“算吧，而且她至今还是L6，比你矮一级呢。不过她搞的外卖平台不错，听说我二嫂已经在内地各大中城市推广了。所以，如无意外，2013年，餐饮子公司的总裁就是她了。营运第一线，收入比同级别的办公室人员高。你要是不想被她后来居上，可得好好努力啊！” 　　万玲玲明年元旦升L7，等魏蓉正式退下去升L8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餐饮子公司能做大到今天的地步，她确实也是功不可没。 　　牟娅一凛，“黎总，我有一个提升我们食品安全检测工作室等级的长远规划，我写了企划案带来。” 　　她当然也是想升L8的啊。就算明年元旦没份，也要谋求今后几年。她可不想L7就退休了。 　　而且，今后的L8含金量不如之前，还是大有希望顶开这个天花板的。 　　黎夏点头，“行，放下，我回头看看。你放心，这一块我很舍得花钱的。你先去逛耍吧。等等，你脖子上挂的围巾是不是高翔送的？” 　　“是啊，她让我们一人戴一个颜色的。彩虹色都凑齐了！” 　　看来接下来要主推这款影视周边的围巾了。不过，让这群青春洋溢的女孩子戴着一起行动，确实挺吸睛。 　　那身卫衣看来存货卖得差不多了，得推出新的款式了。而且也不能一直指望一款衣服。 　　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总算可以从影视城的博客首页下去了。 　　“你帮我把万玲玲叫进来。” 　　“好！” 　　万玲玲进来，黎夏也是给她讲了讲今后几年的职业规划。 　　“前提是，你得一直这么兢兢业业的，不能出状况。餐饮公司更加涉及食品安全事故。还有管理方面，既然你在香港，那你也去总裁班跟读吧。” 　　万玲玲小心翼翼的问道：“总裁班不用像黎雯那样去考的吧？” 　　“不用考你也别高兴，别搞得跟吴青峰一样还得延期毕业。” 第990章 　　万玲玲刚露出的一点笑容便僵在了嘴角。是啊,总裁班也是宽进严出的。还得写论文呢！ 　　黎夏道：“趁着园区生意清淡，你把事情交代给副手。白天自己遥控指挥，晚上照常回去。” 　　“不是上周末班么？” 　　“当然不只这一中形式啊,你去上周一到周五的班，这样一年就能毕业了。等你读完了,可能就不呆在香港了。反正香港一天挣十万的大往常你也锻炼多了。你以后要学会总揽全局。” 　　万玲玲当然很乐意去上学啊。元旦后升L7，年入能有五六十万。（L6以上就不享受地区差异工资了,只另有一份按天的补助） 　　在香港带薪学习一年,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她都可以让爸妈办探亲签证过来香港玩了。以前黎夏姐的父母是牟家村最让人羡慕的人。 　　后来丫丫也升了L7,年薪五六十万。每月20号敲锣打鼓的给她爸送500块的养老钱,全村都笑话她爸当年做得太过分了,把好好一个女儿逼得家都不回。 　　但其实村民也很羡慕丫丫的L7啊！村里独一份的。 　　就连丁明明和牟青都只是L6呢。所以她的L6也算看得了。 　　但终归是L7更能给父母长脸。而且,过几年她还有机会升L8。 　　黎夏看她眼底有光笑了笑,“你都入职十六年了，一直踏踏实实的做事。有些待遇也是该享受的。而且你之前做的外卖平台很有创意的。这就是我升你的两个原因，但你的短板你自己也清楚,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 　　牟娅是成绩好,后娘撺掇着不给读。但万玲玲是真的读书成绩不好，不然万表叔肯定会供她继续读的。 　　她跟黎夏一样，头上两个哥哥，是家中独女呢。 　　万玲玲猛点头,“黎总,我会全力弥补短板的。”她也听丫丫说过，黎总的书房里那都是一面、一面的书墙。 　　黎夏道：“深圳你买房了么？”按时间算,这应该是之前被她动员过在深圳买房的。 　　“买了，07年买的，现在腰斩了。” 　　黎夏失笑,“趁现在可以再买一两套，拉低一下平均价格。不错，看你过去一年心态挺稳的。好了，你替我叫何绾绾十五分钟后进来。” 　　坐了一阵了，她要起来走动走动。 　　“好的。”万玲玲脚步轻快的下楼去了。 　　黎夏端着茶盏喝茶，然后给程程打电话。 　　“儿子，玩得好不好啊？” 　　程程道：“妈，别提了，这里有人好多都认识菁姐和大表姐，还有我跟潘兜。我们现在分作两拨了。我们三个和潘兜一拨，其他人走一处。小老二装作不认识我们的样子。” 　　黎夏哈哈大笑，“习惯了就好。你可是立志要继承家业的男子汉啊！” 　　程程点头，“嗯。妈妈，她们两个又看到特色店子进去买买买了，被人围观也买得很起劲。幸亏有那么多保镖护着，还可以给她们拎东西。” 　　“那行，你们好好玩啊。” 　　黎夏便又打给睿睿，小老二乐呵呵的，“妈妈，我们和大哥他们分开了。我和芃芃在吃当地小吃，吴姐说芃芃也可以尝一点。” 　　黎夏道：“你别幸灾乐祸了。这边只有你是男子汉，照顾好几个姐姐、妹妹啊。” 　　“知道的，都是我买单。” 　　黎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又道：“你不要露富啊，回头被人当肥羊给打劫了。” 　　小娃娃拿大钞出来买单还是挺招人眼的。 　　睿睿道：“我把钱拿给白华叔的。他也提醒了我。” 　　“哦，那就行了。” 　　何绾绾上来，黎夏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和远远近期有生小孩的计划么？” 　　何绾绾点头，“有的，打算早点生好恢复。而且我妈说回头我们请保姆，她帮忙看着。我婆婆说她出钱。” 　　黎夏便笑了，“嗯，计划不错。那就等你生了小孩再说。你现在已经是原创网的L6副总编了，看网文和写网文的经验超过十年。现在主要是负责排榜，领导编辑是吧？” 　　如果等绾绾生了孩子回来，远远那小子还没上L6，那可是真的有点丢脸了。 　　何绾绾点头，“是的。” 　　“行，短期内你应该就在这个位置和职级。我也没有这一两年要升你的意思，毕竟你L6也是才升了一年。不过，继续做下去应该是有发展的。” 　　“我知道的，黎总。” 　　黎夏上午一一见过这些人，都沟通到了未来几年的发展。 　　这样一来，历时一周的见面活动就到此结束了。她前后见了近百人！ 　　中午黎夏带着这拨人去酒店，一人点了一客神户牛排。 　　内地480一客，要承担部分关税呢。 　　吃过章清惠去买单。 　　体验水疗归体验水疗，吃东西还是要买单的。 　　主要耿清欢现在酒店和度假村都很受经济危机影响，入住率只有07年的一半左右。 　　不然她也不用百般的想办法了。 　　休息了一阵，众人换泳装去体验增设的水疗馆。 　　黎夏和耿清欢一起泡土耳其浴。其他人还是对她有些距离感，各自三三两两的组队。 　　耿清欢道：“我结了婚就准备顺其自然生小孩，公事上会更倚重凌朝晖等下属。我看着你的三个孩子，有些眼馋呢。” 　　黎夏睁开眼，“我倒是不太能想象你当妈妈的样子。生的孩子还叫耿瞻么？” 　　耿清欢笑趴在她肩头，半天才道：“如果是男孩，我考虑下用我爸的英文名命名好了。” 　　晚一些，程程他们也来了。一个古镇，逛半天差不多了。 　　黎夏和耿清欢在旁边享受按摩，他们三兄妹和黎雯、黎菁一起泡在里头。 　　芃芃路上睡了一觉，这会儿也挺精神的。 　　耿清欢看她小肚子鼓鼓的忍不住道：“芃芃小宝贝，你是中午吃撑了还是小肚子啊？” 　　芃芃摸摸肚子笑眯眯告诉她，“是小肚肚。”很得意的样子。妈妈说一般人没有的！全家只有她有。 　　芃芃也好吃，瓜果、点心，一天到晚嘴不停的吃。然后到了正餐的时候，她还是能吃。 　　黎夏送她去诊所查身高体重，正常范围！那就行了。这么小的娃娃，黎夏自然是不会喊她减肥的了。 　　耿清欢对黎夏道：“可见府上伙食开得真好。” 　　“小孩子，奶胖奶胖的而已。以后抽条了就好了。”黎夏说完看到睿睿。 　　这个是抽条了又吃胖的。有点现场打她脸了啊！ 　　耿清欢果然也盯着睿睿笑。 　　不过程程肚子上居然有田字格让她有些惊讶，“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有点胖啊。黎夏姑姑还直接喊你‘小胖子’。” 　　程程道：“我是班上篮球队的。” 　　睿睿道：“证明我是有瘦下来的潜力的。” 　　耿清欢看看睿睿和芃芃，再想想记忆中的程程幼时。 　　“五六岁之前确实胖乎乎的最可爱了。我看干脆你们两兄妹一起帮我坐床吧。我也想要儿女双全！” 　　这一般是小男孩的活儿。黎夏道：“你说服了你家长辈就没有问题。” 　　耿清欢点头。 　　等按摩好了，她们俩先回总统套房。 　　耿清欢道：“黎夏姑姑，你今年有利润么？” 　　之前9月28号开年会，黎夏还亏损28亿。第四季度应该是能净利润超过这个数的。 　　她想了想，“应该有二十亿左右的利润。”这是全年营收1600亿才挣到的利润。她今年能进世界400强了！ 　　不过，LX二代手机投入120亿左右的研发经费。买了100亿地皮，现在只值80亿。 　　另外之前囤的地皮、楼盘缩水将近150亿。 　　这两块就花了290亿！不过截止年底，手机倒是也能挣回几十亿了。 　　还有就是KK股票市值缩水200多亿。 　　外界说她身家缩水500亿是真的。 　　耿清欢道：“我掌管的酒店业，十几家五星级酒店，四个度假村。今年单是营业额会亏损将近40亿！算上缩水的地皮价值就近百亿了。” 　　“看来高档酒店业受经济危机影响很大啊，尤其是再涉及地皮缩水的话。不过，地皮涨价，董事会算你的业绩么？” 　　耿清欢想了想，“我会努力把这一块撇清的。” 　　年底董事会她确实是需要过关的。 　　黎夏道：“你们姑侄做空美股应该赚了不少吧？” 　　耿清欢摇头，“那是美国，我们也不是索罗斯那样的国际抄家。耿家还有股票子啊美股上市，哪敢玩太大？而且，股票涨涨跌跌的，不续还有实业、实绩支撑。我现在也只能想办法提升入住率。” 　　黎夏道：“我让我所有L7以上管理组出差都住耿氏的酒店吧，力所能及帮你一点。至于酒店入住率怎么提升，你是专业学这个的，肯定比我懂。其实你该庆幸，你管的是中国区。中国肯定是这场经济危机最先复苏的国家。” 　　耿清欢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我私人投资的顺通物流今年倒是赚钱了。我当初投了800万，但今年我分红都有三千多万。” 　　“物流肯定赚钱。就看我那三天96亿的销售额就知道如今网购已经占据了零售业的半壁江山了。我觉得KK商城甚至有冲击千亿的潜力。” 　　‘双十一’整个平台一共96亿。其中60亿是外单，提3%的点是1.8亿。 　　超市自有产品是36亿，利润大概是0.72亿。 　　一共入账2.52亿。 　　这三年这个利润数据是逐年上升的。 　　第一年，1000万；第二年，过亿；第三年，2.52亿。不过第三年有三天，平均一天是0.84亿。 　　虽然因为如今都是是实打实的半价，利润点数非常低。 　　但量大啊，利润的总金额还是非常可观的。 　　黎夏看看耿清欢，“那你明年还准备生小孩啊？”一看这架势就是准备大刀阔斧的改革啊。而且是打算拿上海的酒店来做试点的。 　　这是婚礼前都会泡在这里的节奏啊。 　　“你生三个也没耽误什么啊。我看到外国的女领导人还有人挺着大肚子阅兵的呢。” 　　黎夏拍拍她的肩膀，“加油！” 　　周日上午，其他人都飞回了工作地点。 　　在影视城观摩了两天的曹文鸢向黎夏申请从现在，香港民俗园区七岁以下和七十岁以上都不收门票了。 　　“黎总，七岁以下的孩子和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基本都需要人陪伴才能入园。而且门票减免，很多人都会觉得占了便宜。会更舍得进行其他消费的。综艺我没法效仿，但我可以邀请粤剧社团等社会团体到相应会馆进行演出。” 第991章 　　黎夏点头,“这两个主意你都可以试一试。” 　　不算地皮，上海影视城日常营运亏了两三千万。 　　而香港的民俗园区，地价涨了。但日常营运也亏了五六千万。 　　都是因为经济下行,老百姓消费**降低，生意清淡的缘故。 　　她开着门营业,就算没生意，该付的工人工资、水电气费支出也是得付的。 　　至于地皮价格,因为黎夏拥有的地皮、门面太多,这一次从最高点算,亏损得非常惨重。 　　但之前已经结算的年份,她房地产还有两三百亿的利润入袋。 　　而且以后还能涨起来,所以她不去算这个。 　　通信子公司的巨大投入,那是必须的,不算损失。 　　还有股票，也是从最高点跌落。其实到目前位置也还比开盘价高五美元呢。 　　所以这两个园区是黎夏下海十多年，头回遭遇做生意亏损。 　　上海影视城最近一周已经开始有了人气,综艺的事在游鸣奔走下也有了眉目。12月12号就要开录了。 　　如果能有收视率,应该能带来不少经济利益，慢慢扭亏为盈。 　　香港的民俗园区，曹文鸢也在积极主动寻求突破。黎夏还是很满意的。 　　周日程程哥俩继续飞回去上学，这回彭志杰和他们一起走了。上海这边的地产业还算平稳,他要回去看看深圳的情况。 　　而且武校的寒假班又要开始报名了。 　　香港圣诞就开始放寒假了,不过大多数的学生圣诞都有安排。所以寒假班还是元旦之后开始。 　　四点钟，黎夏带着芃芃送他们三父子出门。 　　再晚点出发,到了机场天都要黑了。黎雯和万玲玲自然也同机飞回去。 　　黎夏摸摸两个儿子的脑袋，“等你们放假，咱们再去滑雪。今年没准芃芃都能学会了。” 　　程程摇头,“妈妈，既然家里今年经济情况不好，就不去了吧。” 　　“滑雪又不是只能去国外。你忘了，小老二还没芃芃现在大的时候，你抱着他系着安全带，在张家口的滑雪场坐狗拉雪橇？那离北京只有百多公里，方便得很呢。” 　　程程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睿睿看看芃芃，“妈妈，她还是个小baby呢。” 　　“你不要小看人哦。”后来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那个小女孩，人家11个月就能蹲着滑雪了。 　　彭志杰把怀里抱着的芃芃递给黎夏，“程程、睿睿，走了——” 　　芃芃看他们上车，不舍的叫了起来，“爸爸，哥哥——” 　　程程对她道：“我们回去上学，你在这里陪着妈妈！” 　　12月12号，第一场综艺开始录制。 　　黎夏从头到尾没有操心。请导师、联系演员都是游鸣、高翔在张罗。 　　导师自然是请的圈内大咖，而且比较有综艺感、自带流量的。 　　光是四位导师的出场费打包价一共是2800万。每人按咖位600万到1000万不等。 　　彼此名气和实力差距不大，这样PK起来才更有看头。 　　计划第一季是要录制12期。 　　至于学员，除了自家公司四个常驻MC，大部分会是十八线或者影视专科学院的学生。 　　甚至原则上素人也是可以来报名参加的。 　　不过为了能有高收视率，也有部分是花钱请来的圈内正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第一期的四组学员就每组各有一个。这又花了一百万出场费。 　　暂时还没有广告收入，都是投入。 　　这档节目会不会被砍，后续有没有收益、能不能为影视城引流，都要看今天能不能一炮而红了。 　　之前半个月，抽签分出的四组学员就在影视城特地打造的场地后台进行配合练习。四个导师分别进行指导。 　　黎菁就在其中，她从朱家角古镇游览回来就作为常驻MC之一投入进去了。 　　她现在也算是黎夏的影视公司知名度比较高的演员了。 　　还有黎夏公司签约的三个当家小生、花旦也在其中。 　　至于公司其他的签约演员，得等到这档节目做火了之后再推他们。 　　偌大的拍摄现场有上一万名观众。影视城不收20元的门票了，但到现场来观看一张门票，因为位置的区别50到200元不等。 　　同时影视子公司还和中国移动达成协议，可以手机短信投票。每条短信一块钱！ 　　现场有黎夏影视公司的摄影、摄像，也有东方卫视的摄影、摄像。 　　届时会同步在KK视频和东方卫视播出。 　　既然是为了给影视城引流，自然是放在东方卫视播出，上海本地人看的才最多。 　　此前半个月，KK视频一直在东方卫视和各地地铁站、公交车打广告。 　　黎夏已经建好的六七十个广场的巨幅电子屏也一直在滚动播出广告。 　　今晚是星期五，晚上八点在电视台现场直播。这样才能有手机短信那块参与进来。 　　如今有手机的人上亿，这一块黎夏和东方卫视、移动是3:3:4的分账。 　　在没有广告之前，这就是最大的一笔收入了。 　　门票的区区50万起不了什么作用。今晚那四个小鲜肉、小仙女的出场费都是百万呢。 　　芃芃坐在黎夏旁边，给她在椅子上格外垫了一个小椅子，她坐得踏踏实实。 　　还有睿睿和程程、彭志杰也在旁边。今天周五嘛，他们三爷子刚赶到。 　　彭志杰回头看看，看客席是分成两层楼的。 　　上头很多人拿着参赛学员名字的灯光牌，这会儿倒是都挺有组织的没有晃动。 　　他十五分钟前赶到，从旁边的侧门进来。看着这些举着灯光牌的少年男女着实楞了下。 　　还有不少少年男女拿着硕大的‘菁’字荧光牌呢。 　　程程告诉他，“爸，他们都是赶来给支持的选手应援的。拿着‘菁’字的就是菁姐的粉丝。之前在网上买票，一票难求呢。搞这种综艺就是赚的粉丝经济。看样子应该不会亏钱了。” 　　他看过企划案的，请导师、流量学员还有打广告花出去超过5000万。这还没算他妈妈的几十个广场的巨幅电子屏呢。 　　不过最近那些电子屏生意也是不大好，没收到多少广告费。所以妈妈给了给打包价3000万。 　　所以，得挣回八千万才回本呢。 　　二十场，一场得进账400万起。门票只能解决五分之一。剩下还有320万呢。 　　盈利的关键就是场外粉丝给自己的爱豆打榜的短信费了。 　　还有，收视率上去之后能收到的广告费。电视台和KK视频对半分。 　　以及对影视城人气的拉动。 　　先是四大导师亮相，都是圈内大咖。下头不断有欢呼、鼓掌声。 　　然后自家支持的学员上场，看台上他们名字的荧光牌就是一阵闪烁。 　　彭志杰小声对黎夏道：“感觉自己有点out了。原来我们菁菁有那么多支持的粉丝啊？” 　　“嗯，她一部、一部攒起来的人气。” 　　旁边坐着明哥和颜甯，还有黎跃。大伯和大伯母本来也想来支持的，黎夏劝他们不要来现场，在家看电视支持收视率就好。 　　现场气氛也许会很high！不是老人家们适合待的地方。 　　明哥看到那些很兴奋的挥舞‘菁’字牌的少年，有些牙疼。 　　睿睿很兴奋，介绍到黎菁上场的时候，他也暗戳戳举起了一个‘菁’字的小灯光牌挥舞。 　　芃芃立即伸手过去一起拿着。 　　因为是在第一排，就还挺显眼的。 　　彭志杰惊讶得很，“你哪来的？” 　　“我在大门口下车尿尿的时候，绕过去跟门口菁姐的粉头说我也是黎菁的粉丝，她就发了一个给我。” 　　因为这是第一排最靠前的粉丝，摄影机还给了个镜头。 　　不过没把睿睿和芃芃拍进去而已。但因为旁边坐的是黎夏，四只小胖手的主人什么身份昭然若揭。 　　黎菁是第一组的，表演得是《泰坦尼克号》的经典镜头。 　　这演的自然得是现场和电视机前观众朋友耳熟能详的场景。 　　这一幕的布景影视城自然是有的。船自然被搬运到了现场，幸亏场地够大。 　　平时喜欢跑到船上牌照的人就最多。扮起来拍一张是66元！ 　　黎菁穿着相应的服装演Rose，演得挺投入的。这服装自然是黎裳定制的。 　　其实黎菁和年轻的男演员都演得挺好，还挺能让人入戏的。 　　但是看到她平举手臂和男演员在船头表现飞翔那一幕，黎夏差点笑出来。 　　她想起黎菁小时候和庄哲在她的小四合院花坛上演绎这一幕的场景了。 　　当时黎跃还说黎菁和Rose唯一像的就是都有很多肉。 　　那得是99年的事了吧。 　　她极力用手捣住嘴，避免真笑了出来。那就是砸黎菁、砸自己的场子了。 　　没见芃芃兴奋极了，也忍着没在菁姐表演的时候说话么。事前黎菁对她有多叮嘱的。 　　一直等到黎菁她们谢幕，现场观众按座位上的投票键投票，电视机前的观众也短信参与投票的环节她才拉着黎夏的袖子道：“妈妈，我要裙裙！” 　　看上黎菁穿的贵族少女长裙了。 　　“小毛阿姨和小顾阿姨给你做了一身，乖乖看完回去就可以穿。” 　　黎夏的目光看着现场打分的电子屏上人数往上跳跃，然后是短信端的电子屏。 　　黎明探头过来，“我可以现场打分兼短信投票么？” 　　“可以！不过应该不少你那一票吧？你可千万不要组织员工去给她投票，回头被发现了要说她刷分的。” 　　黎夏把组织两个字咬得很重，黎明心领神会的点头。 　　现场一万名观众，一个人有三票。 　　黎菁这一组的票一直在攀升，一分多钟已经三千多票了。拿到7500票才是保住了基本盘。 　　黎明嘀咕道：“第一个出场有点吃亏。场外好多人还不知道怎么投票支持呢。” 　　“他们自己自己抽签的。” 　　黎明看她一眼，我信你才怪。真是抽签分组、分顺序，你请来的四个为什么那么合适一人一组？ 　　和黎菁搭戏的小鲜肉就是游鸣花钱请来的，务求第一场一炮而红。 　　黎夏没理会现场投票那里，她在看短信投票的数目。一分半钟，13万8千了！ 　　这说明广告还是打到位了的，参与的人不少！ 　　她迅速换算成自己能分四万多块钱了。 　　数据还在往上不断跳跃着！ 　　旁边彭志杰在问睿睿怎么给黎菁投场外的票。 　　睿睿把灯光牌拿给芃芃拿着，掏出手机示范给他看。 　　芃芃刚才一直伸手和二哥一起扶着这个小的灯光牌挥舞来着。 　　这会儿让她抱着本来也挺乐意的。可是看到这一排大家都掏手机在投票，就她没有手机。 　　她着急的拉拉黎夏，“妈妈，我、我......” 第992章 　　黎夏的手机一直开着呢。这一排的亲友都在投票,她在看KK视频，看网上的弹幕评价。以及游鸣给她发过来的实时收视率等数据变化等。 　　综艺是这一两年开始热起来的，弹幕可是一把双刃剑。 　　如今的娱乐圈氛围可没有从前和谐。什么炒作、立人设、职业粉、职业黑都出现了。 　　想当初96年她搞黎裳的电视购物，一度还遗憾过当时没现在这样方便的条件,不能赚短信的那笔钱。 　　但当年弄一档节目,真的要单纯许多。现在就怕有人搞事儿。 　　游鸣和高翔这会儿都在演播室那边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 　　现在被女儿拉袖子,黎夏便让程程教她给黎菁投票,“老大,你教她投！” 　　程程已经投过一票了，不能再投。但还是拿出来,摆弄给芃芃看,省得她闹腾。 　　妈妈在看的那些后台数据他也瞥了几眼，挺重要的。 　　程程握着手机,芃芃凑过去伸胖手指戳。她看到大家都是拿手在屏幕上戳。 　　戳过她还想要程程的手机,伸手抢了过来自己拿着。 　　程程只好伸手托着省得她摔了。 　　主持人还在拿着话筒煽动气氛,“十八万了，场外投票十八万了。现在得票也六千八了。让我们看看A组最后能得到多少票！观众朋友们，时间就要截止了啊。你的一票至关重要！” 　　数据又往上蹿了蹿。 　　投票的时间有三分钟,这是东方卫视原本的广告时段。 　　三分钟时间要到了,主持人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三、二、一,停！让我们看看A组选手最后的得票情况。” 　　场外投票在倒计时结束时定格在了19.8万张，场内投票8100张！ 　　这是第一组也没个比较,程程小声问黎夏,“是不是还可以？” 　　黎夏道：“如果不出现黑马的话。” 　　剩下现场票数还有21900张。但一场只能投一张票，所以接下来三组最高得票还是1万张不变。一切还言之尚早。 　　“不是，我说场外的短信投票。” 　　黎夏笑了一下,当时在绣楼上看游鸣的企划案，她是给程程简单讲解了一下的。他显然get到了综艺节目，短信投票的精髓。 　　所以他的问题并不是关心黎菁得票是不是能胜出其他三组表演。 　　反正他菁姐也不缺曝光的机会。 　　黎夏也小声道：“前年一个甄选歌手的综艺，最高的场外短信投票高达300多万票，决赛！” 　　接下来的表演芃芃就不感兴趣了，睿睿也不大感兴趣。他俩之前纯是在看黎菁表演。 　　黎夏便让他带芃芃去后台找黎菁玩。 　　他们在第一排，个子又矮，安静消失不影响其他观众。 　　程程拿回自己的手机。他之前就锁屏了，省得小丫头一直盯着看。 　　芃芃戳了一阵觉得没意思，他伸手要，她就还给他了。 　　第二场模仿的电影是《胭脂扣》开篇的片段：十二少和如花一起倚靠在榻上抽大烟。 　　那种迷离和慵懒，要点功力才能表现得出来。尤其台上演员的颜值比哥哥和梅姐是差了一些的。 　　可他们一出场原本有些轻微声响的场上竟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入戏了！ 　　黎夏一时都有些忘了她是老板，她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各项数据。 　　她认认真真盯着大屏幕看演员的细微表情变化。 　　之前黎菁她们A组的表演只能说中规中矩，B组却给了黎夏一个惊喜。 　　之前四组各自抽了表演的题目就是封闭式的练习。 　　等这一幕的七八分钟过去，她才赶紧给游鸣发短信，“马上签下他们！” 　　游鸣回她，“我之前看过他们排练的监控，已经让于泉联系过了。咱晚了一步。” 　　“什么来历？” 　　“科班出身，搭配默契的同门。报名时男演员推荐的女演员。但是男演员实际上是别的影视公司选送来的，只是借咱们的平台捧新人。我想着第一场能用他们吸引流量以外的关注，和对方公司谈过之后就同意了。这一组没花出场费。” 　　A组的黎菁和小鲜肉得票不低，但其中和颜值、名气的关系极大。 　　如果只是这样一档综艺，会花团锦簇，却很难提升档次长久做下去。 　　但如果真的能通过节目挖掘出有演技的新人，随着他们在主流演艺圈的走高，节目也是会受益的。 　　游鸣是希望能把这档节目做出第二季、第三季，最好生生不息的。 　　黎夏呼出一口气，捡漏的喜悦淡去，“既然如此，那就要有个双赢的局面。他们捧自己的新人，咱们也得让人知道这是一个有演技的新人出台的好平台。筑巢引凤！” 　　“明白。”游鸣听懂了，这是让他不要压B组的数据，体现出公平。 　　不然，会让人怀疑这个平台的公正性。对收视率等各方面有严重的影响。 　　但是再接收有演技的新人，就最好是能收入彀中。 　　实在不行，也结个善缘。 　　他们弄出了平台，没有签公司的新人能慕名而来，让公司淘尽黄沙拾到金。 　　别家影视公司有演技的人能来此展现，也是各取所需。 　　游鸣道：“老板，我会好好把控。” 　　他老板就是圈内大资本。只要她不塞人，给提前内定名次。 　　他就有底气把其他想伸过来的手挡住。把这档节目做得公平、公正、公开，更有生命力。 　　“这是我们公司独资的，你放手去做就是了。” 　　这会儿又到了场内、场外投票的环节。 　　黎菁给黎夏发短信，“小姑，合着我们A组是被抛出来的那块砖啊？” 　　黎夏道：“珠玉在侧，觉我形秽了吧？我听说你这两年在演技上的进步有限。如果你想在这一行走得更远一些，是该打破舒适区了。” 　　她说完投下了现场票和短信投票。 　　黎菁从小进了剧组，一直因为国民闺女的形象以及她和明哥的支持顺风顺水。 　　但这样的发展不适合真正想钻研演技的人成长。 　　老黎家又不缺钱，不需要靠她在台前恰烂钱。 　　这之后，到底要走什么路，菁菁也该好好想想了。 　　彭志杰也投了现场票和短信票，然后道：“我去看看那两个小的。” 　　这会儿电视台和KK视频都在插播广告。KK视频的广告也是之前投了钱的，并不是针对这档节目的。 　　这档节目倒是也有商家出钱，但肯出的钱不多。 　　游鸣没有接受，不能一开始就把门槛放低了。索性把这个流量送给了之前就很支持KK视频的商家。 　　彭志杰弯腰离开了观众席，往后台走去。 　　程程小声道：“妈，下次不带他们三个了。还能多卖三张票呢。” 　　他们家坐的位置可是最贵的，880一个呢。就这么浪费了2640！ 　　黎夏笑着摸程程的脑袋，“好的，我也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黎明忍俊不禁，“你小子代入角色很快嘛。这一点比你跃表哥强！” 　　B组的最后得票是现场9860票，场外314800票。 　　程程道：“出黑马了！下周应该是他们守擂了。妈妈，这是别人家的签约演员，咱们要是让人家一直守擂，会很丢脸吧？” 　　除了常驻MC会保留，每一期的总得票第一也会继续守擂、继续在下一期出场。 　　黎夏道：“那怎么办呢？” 　　她手机上陆芸发短信过来，说的也是这一组的表现在博客上火了。博客上都在谈论此事。 　　虽然是给她们主办平台带来了流量，但是确实也有点丢脸。 　　黎夏拿给程程看了。 　　程程想了想道：“他们火了，肯定会有人想来踢馆，踩着他们上位。让游叔叔好好甄选一些人，争取让下期节目更精彩。咱们下一期的收视率稳了吧？” 　　“嗯，稳了。” 　　游鸣那里的短信也发过来，找他谈广告的从A组上台，收视率近1就开始了。 　　此刻收视率直接破2，更多了。出得价也跟更多了。 　　程程道：“这就是双赢？” 　　“是啊，这个影视公司办不出这么大的综艺，把人送到咱们这里来出名。但咱们也能得到流量。而且可以据此广发英雄帖，制造话题。就不说别的，至少展现了我们这里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平台。会有更有有实力的人前来报名参加的。高手在民间！” 　　彭志杰发短信过来，“芃芃闹觉，我先带他们两个回家了。” 　　“嗯，我和程程看完了再回来。” 　　有了B组的惊艳表现，后面两组平平无奇的表演就没有引起黎夏的关注了。 　　但粉丝不服，努力打投。不能让哥哥太丢脸！至少数据上要好看一些。 　　因此，得票数倒也不低。但连A组都没有比过。 　　这一起节目最高收视率就是公布B组得票情况的时候。当时弹幕上很多人都在说这个甄选不错，没黑幕！ 　　因为博客上的谈论，大家已经知道B组是其他影视公司选送来的了。 　　力压黎夏的侄女黎菁，这肯定没黑幕嘛。 　　黎菁也在后台登录博客发言：小姑说我这两年在舒适区里，演技进步有有限。这是打破我的舒适区了！认清差距，努力追赶！ 　　黎夏笑，想通得挺快嘛，没放过这波热度。 　　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插曲，让这场节目显得不那么中规中矩。今晚博客上的评论不少，从各方面的。 　　不过对平台，大家还是很认可的。觉得黎夏的影视公司还是有包容的气度的。 　　临走的时候，黎夏对游鸣道：“包括这一期在内，决不能让他们守擂超过三周。不然咱们真成了替人做嫁衣裳了。我不是说让你做手脚，赶紧给我找人把他们PK下去。” 　　“明白。” 　　游鸣道：“电影的前几幕剧本已经写出来了。我发给您看看？” 　　“好！” 　　“明天黎雯参加电影角色甄选，您来现场看么？” 　　黎夏点头，“来吧。”她妈老汉儿都说了要来看，她肯定得陪着。 　　不然回头是黎雯选上还好，不是的话，她妈肯定要问个一二三。 　　而且他们也想看看是什么人演他们。虽然他们出场不多，但也是不能少的角色啊。 　　倒是兄嫂的角色，出场的听说就魏蓉一个。没办法，是电影不是电视剧，时间有限，不可能大家都上去合家欢。 　　家人除了父母就是魏蓉和黎雯。演黎雯的备选小演员之一是徐英姿小朋友。她长得像啊，年纪又合适！ 　　老人家们也是今天下午和程程他们同机抵达的，这会儿在彭志杰陆家嘴的楼里待着。 　　如今四栋楼的入住率只有七成，有不少房子空出来了。再来一飞机的人都住得下。 　　就尽量安排在了一栋楼里。 第993章 　　黎夏回到家,芃芃已经要睡了。彭志杰在屋里拍哄她。 　　黎夏就没进去了，省得小姑娘看到她一兴奋，不肯安分睡觉了。 　　小老二在她的娱乐笔记本上看唱唱跳跳的选秀节目。 　　他还是跟喜欢看唱跳类的综艺，对表演类的不感兴趣。 　　黎夏指着电脑屏幕对程程道：“我说的决赛PK的时候,场外短信投票300多万票的就是这个。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是一百多万票,加起来也过300万票了。” 　　程程立即盘算开了,那是短信费都收了600多万啊。即便是只分三成也是200万了。 　　“妈妈,那我们今天的收入一共有多少啊？” 　　听到哥哥问这个,小老二也很感兴趣。他摁了暂停也转过身一起听着。 　　黎夏掏出手机，游鸣已经给她转发过来了。 　　一边是收、一边是支。 　　支的话到目前为止是5400万,平摊到一场是450万。 　　收这一块,今晚门票费80万，短信费四场一共分成20万。 　　但是东方卫视收视率最高破2,KK视频看这个综艺的最高在线人数也超过了一千万。 　　现在也还有人在涌进来看。因为在博客、BBS等地方都小火了嘛。 　　因此,游鸣那里目前谈下来的KK视频的冠名广告和插播广告的费用是有3200万。 　　但是有前提条件,必须达到今晚的收视率和在线人数。 　　东方卫视是4800万。两边二一添作五，各分4000万。 　　还有11场，而热度是会一期一期叠加的。短信分成应该还有得涨。 　　可以说只要保持目前的收视率和在线人数,已经回本了。 　　而明后天是否会有人因为这个节目到影视城的制作大厅打卡,那得明后天才知道。 　　所以，如今的问题就是要每一期都有看点。 　　签的广告合同,如果收视率上涨，广告费也会随之上涨。当然,如果达不到今天的门槛,广告费也是会降的。 　　如果爆了，还有其他广告可以增加进来。 　　哥俩并头靠在一起看着。睿睿只认得阿拉伯数字，程程解释给他听。 　　他惊讶得道：“还能降的啊？” 　　“这样对双方都比较公平,不过策划压力就大了。” 　　黎夏到旁边她父母住的地方去，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没有睡在客厅。跟他们一起来的姑姑、姑父在房间里。 　　之前一个月，老年团到台湾玩了一趟。 　　就七天，有时间限制的，玩得挺开心的。 　　黎夏家的长辈都去了，易教授也一道去了。毕竟还有江山在，而且还请了一个专职的保姆照顾易澜。 　　不够这趟来上海就只有大伯、大伯母和黎夏父母、姑姑、姑父了。 　　姑姑还是来试镜的。她明天试镜‘黎夏妈’那一角。 　　大伯、大伯母住回了明哥在上海买的房子里。 　　黎夏刚进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黎会计就道：“幸亏你叫我们没有去现场看哦。刚开始投票你大伯就打电话过来了，让我们赶紧给菁菁短信投票。他还打到黎家村去了，让村里人都投。这要是在现场，他还不知道多激动呢。” 　　黎夏失笑，明哥没组织，大伯倒是先干上了。 　　黎家村是她和明哥出钱修的。大伯这么一招呼，肯定全村有手机的都会行动起来啊。 　　估计大家伙也都在看，她的节目嘛。看不看得起劲，收视率是要支持一下的。 　　黎夏妈道：“可是第二组的人太厉害了，最后菁菁还是输了是吧？” 　　“没有啊，她是常驻MC，下一期又会换搭档继续表演。” 　　黎会计道：“听说第二组不是你的人啊？”他一边看节目，一边还在刷博客的。 　　“对，是别的影视子公司选送来参加的。也算是互相成就，他们出名了，我也得了流量和关注。” 　　“但如果每次都是他们守擂，你影视子公司的人面子可就掉地上了。” 　　“所以我让老游广发英雄帖啊。这样有竞争更吸引人。爸，你和大伯说一声，菁菁目前每期都在的。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挤下去。” 　　黎会计挑眉，“目前，以后还有变化啊？” 　　黎夏点头，把签的广告合同简单和他说了说。 　　“反正就是得搞出新意来。所以，没有什么是固定的。如果菁菁不能胜任常驻MC，他再拉票也是可能被换掉的。我就过来看看你们，没事早点睡吧。” 　　黎夏妈道：“那不行，还不能睡。我还得去指导你姑呢。剧本写得不错！” 　　黎夏妈进小姑子房间去了。 　　黎夏探头看了一眼，姑姑在那里揍铺盖卷，“你个懒得晒蛇吃的，哪有做生意睡到这个点了还不起的？” 　　这一幕，略眼熟啊！ 　　黎夏看看坐在沙发上狂笑的姑父，还有她妈刚说的那句‘剧本写的不错’。 　　再看她爸，也是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她妈还道：“要不让雯雯过来和你对对戏，更好发挥？” 　　黎夏快步回屋，接收了游鸣发过来的剧本。 　　这一看，差点七窍冒烟。 　　姑姑在排练的那一幕，绝对是她妈过餐馆磨豆浆要喊她起来。都上手照着她尊臀的位置打了，然后她卷着九斤重的被子继续睡！ 　　这、这、这也太破坏她形象了。 　　她打给游鸣，“你们这是给我做传还是黑我呢？” 　　游鸣道：“老板，你自己说要真实，要走你上电视台接受采访那个路线的。而且，这都是真事啊。艺术的生命就在于真实！当然，如果你强烈要求，改剧本也是可以的。” 　　黎夏做了几个深呼吸，“算了，你们爱怎样怎样吧。我明天我不去看了。以后我也不去看你们怎么拍了。” 　　她直接把剧本给删除了，眼不见为净！怪不得今晚她都没看到黎雯，不知道躲哪笑去了。 　　第二天黎雯、姑姑还有小姿去影视城试戏，黎夏爸妈和姑父去看热闹。 　　黎夏当真没有去，她和彭志杰带着儿女去逛城隍庙了。 　　逛了一天回来，一见面姑姑又给她添堵。 　　“夏夏，我试戏选上了。因为叫你起床那一幕我有真实情感的。你小时候冬天一直就是那样的，玲玲都起来吊嗓、练舞了你还在睡。每次都要我去掀被子。” 　　黎夏道：“就出场不到两分钟，您兴奋成这样干嘛？” 　　姑姑道：“那我要拍电影了嘛。我拍过电视剧了，现在还能拍电影。还和我们小姿一起！” 　　小姿也嘿嘿的笑，“表姨，我也选上了。” 　　“你的戏更少，就一开始把烟放到烟柜里。台词都没有的！” 　　“那我也拍电影了啊。” 　　黎夏问黎会计，“谁演您啊？” 　　黎会计眉开眼笑道：“我自己啊，都知道我是老来得女嘛。导演说我精气神不错，到时候染下发，让我自己上。反正戏不多！” 　　黎夏妈有些不乐意了。早知道可以自己上，她去指导小姑子做什么？ 　　黎夏问她，“那于导看到你没有？” 　　“看到了。” 　　“那他没提，就说明你的年纪不太合适嘛。” 　　“才不是呢。”黎夏妈说到这个就来气，伸手锤了黎夏一下，“谁让你长得这么不像老娘的？一张脸，全让你老汉儿控股了，跟没老娘的份似的。” 　　黎夏无语，“你自己的是隐形基因，能怪得了我么？”其实她还是有几分像妈的，但是真不如她跟姑姑像。 　　芃芃看到了跑过来站在黎夏面前伸开手，“外婆，不打，我妈妈！” 　　一旁的黎雯尽力减少存在感，把脸埋在腿上笑。很明显她也选上了。 　　程程和睿睿过来，“外婆，我们出去给你带礼物了。” 　　哥俩扶老太太坐下，把买的东西拿给她看。 　　睿睿道：“外婆，我唱歌给你听啊。” 　　他在沙发前摆了个pose，拿本书卷起来做话筒，“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 　　黎夏在旁边坐下，手机出现新闻推送的声音她摸出来看。 　　左手拍拍黎雯，“行了，别闷着脸笑了。既然选上了，就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接下来要回X山去取景了。之前她还让她爸把两个小房间拆了的，幸好还没动手。 　　她那个明显不能拆了，远远那个倒是得拆。 　　今天远远还打电话跟她抱怨呢，说自己被省略了。 　　黎夏的目光落到手机上，然后愣住。 　　彭志杰看她脸色都变了忙道：“怎么了？” 　　黎夏道：“乔教主......” 　　2008年12月13日，苹果公司宣布，乔布斯因为健康原因将不会出现在2009年1月的苹果大会上。 　　每年苹果大会乔布斯身穿黑T恤，牛仔裤演讲的经典形象不会再现了。 　　这之后他都不会公开露面了。 　　到明年10月5号，他就会因为胰腺细胞瘤离开人世。 　　在他生命的最后八年，在他把苹果带上新高度的八年，他一直都在和病魔作斗争。 　　这八年他也为黎夏这样购买苹果股票的粉丝创造着惊人的财富。 　　彭志杰也知道作为公司创始人，如果因为健康原因都不再出现在公司的年会上，那健康问题想必是非常的严重了。 　　“人有旦夕祸福，生病的事没办法的。不过，上一次乔布斯离开苹果，苹果差点就破产了。这一回不会再......” 　　他知道黎夏又买了不少苹果股份。 　　要是历史再重演，那可要把之前赚的都赔进去了。 　　黎夏摇头道：“不会的，苹果已经在乔教主领导下找到了今后的发展方向。而且，库克还是很不错的。” 　　苹果的股价还会一直走高，只是这一次乔布斯离开不会再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郑奎打黎夏手机，彭志杰接的。 　　郑奎打来问电影里有没有他出场。 　　公司那么多个L9，肯定不可能都出场。但是可以有代表人物嘛。 　　他就常驻上海，要过去影视城拍戏很方便的啊。他争取一下呢！反正男的差个十几岁，可以通过化妆拉近差距的嘛。 　　他在L9的群里这么一说，傅杳钧等人都骂他奸贼。 　　彭志杰在电话里告诉他，“心情正不好呢，回头帮你转达。不过听游总说好像有你的戏份，X山不能开新店，你临危受命带着一百万奔赴山城开店。” 　　“老板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因为她偶像乔布斯出现了很严重的健康问题。” 　　“哦。”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岔子就好。 　　郑奎在L9的群里一说自己原本就有戏份。L9就他和聂政有戏份。 　　傅杳钧道：“凭什么有你没我啊？” 　　有KK股份他们才是上市公司，小聂有戏份也就罢了。凭什么老郑都有？ 　　“那不然那段拍你挨打么？” 第994章 　　傅杳钧一时呕得不行。 　　郑奎这才道：“老傅,老板亲自让编剧给你加了戏份的，借魏蓉的口说出你当年在供销社得的处分是当了背锅侠。还有她邀请你入职，还有几回你参与公司重大决策。不过老萧和老曾就只出现在台词里了。一个搞的‘双十一’,一个主持修的抗震学校。” 　　傅杳钧有些感慨,“老板是厚道人啊,还记着顺带替我洗冤。” 　　“是啊,她自己的黑料她都没管。对你多好啊！” 　　萧阳疑惑地道：“老板能有什么黑料啊？”能出现在台词里也行啊！ 　　郑奎嘿嘿笑道：“也没啥,就一些生活中的小毛病。到时候去电影院看吧,先保持点神秘。” 　　开玩笑，他哪敢宣扬剧本里写的老板好吃懒做的一面啊！自己看去吧。 　　12月13日、14日,影视城都迎来了3万人的满额入园人数。 　　甚至有来得早的离开后，再有人递补进园的。 　　到昨晚的四个场景处打卡的人特别多。 　　‘泰坦尼克号’上去展臂飞翔的就不下于200对,光这里就收入13200块。 　　去打卡吸大烟的更多，400多对。换上旗袍、马褂斜倚在榻上拿着烟枪比划，再附赠一张正襟危坐的民国古风合照。这里收入近30000。 　　陆芸让工作人员在现场一个劲儿的对这些人道：“第一张大家自己欣赏就好，不要往网上发了。不然我们要被说成传播封建糟粕的。节目都不能继续办的了！” 　　众人哈哈一笑,比个OK离开...... 　　录综艺的场地是最多人打卡的地方，差不多都要进去牌照留恋。 　　黎夏当晚坐过的位置更是很多人排着队去坐着用手机照相。 　　第二期的现场票,限售。一张身份证只能买一张票,而且届时入场要对照着检查的。 　　因为黎夏不想被人炒作门票，转手卖黄牛票牟利。 　　要不然,估计一出来就能售罄。 　　就这样，两个小时内也就卖完了。 　　13号、14号都是周末，影视城的生意完全被带动起来了。算上卖电影周边、园区里的各种消费，两天一共收入150万。 　　15号到19号，一天也有四五十万的收入。 　　用综艺节目来带动影视城的目的短期内是完全实现了。这第一周影视城盈利将近300万！ 　　程程在香港都在关注这件事，看过报表他道：“妈妈,上海的天黑得太早了。四点就必须出园区往家赶。香港这边七点才关园区，完全可以多进来一茬人。” 　　一茬就是3万人了！ 　　黎夏道：“那你的意见是？” 　　“晚上要不要想办法利用起来？反正我们录节目也是晚上录的。” 　　“可是，不年不节的，谁会乌漆墨黑的出来活动啊？周五晚上录节目，我们要包送进城的。” 　　赚的几十万短信费，包车绰绰有余了。 　　一万人嘛，二十五车绝对够了。事先用电脑排一下地域，接和送都同一辆车，同一个位置就好。 　　400块一辆车包接送，一万块搞定。 　　但是平时这么包车接送，还要搞灯会，这可就划不来了。 　　程程挠挠头，也是啊。 　　黎夏道：“那这一周就你观察，香港的园区生意怎样？” 　　她其实已经看过报表了，每天增加了十来万的收入。这样下去，亏损差不多能抹平。 　　程程道：“多了很多老人和孩子，都有大人陪着他们来的。然后游乐区、非遗园区人气都好了不少。另外就是轮到表演的会馆，生意会好不少。地方小吃、茶水都比较好卖。我觉得曹阿姨的改革还是有效的。虽然没有影视城拍摄综艺立杆显影，但这个是可以长久的。” 　　“嗯，那就好。” 　　“妈妈，其实香港的民俗文化园区也可以和当地电视台合作。让他们来我们这里拍和文化有关的综艺、纪录片啊。反正就是打响知名度嘛。或者我们可以让KK视频先拍来在网上播放。” 　　黎夏笑，“这一点你和曹阿姨沟通过么？” 　　“没有，影视城的营收她倒是跟我打听过。我想她自己能想到，就没有去指手画脚了。” 　　黎夏点头，“嗯，如今你看看就好。做管理还是要调动下属的主观能动性，什么都你去做、去想肯定是不够的。” 　　曹文鸢的确和KK视频那边沟通了拍些风光视频先放到网上，增加知名度。 　　但和香港的电视台，她没有人脉去联系。是找了影视公司负责把电视剧往海外卖的部门在辗转联系。 　　程程道：“那怎么去调动呢？” 　　“你想想他们入职是想要什么啊。经济回报是第一位的，譬如你曹阿姨和赵叔叔。他们是拿L7的基本工资外加提成的。园区没利润，他们的收入很受影响。另外游总，他的钱基本是够花的。他已经有300万的KK股份了。他想要的是成就感和更上一层楼。因为在他之上还有一个等级。所以他们都非常主动、积极。” 　　程程想了想，“妈妈，我明白了。” 　　12月19日，综艺节目第二期开始录。 　　这是直播，观众参与性相当高。随时心动了，都可以拿起手机短信投票。 　　不过这一期比拼下来，依然还是外公司的人守擂。 　　游鸣选择的三组新队员其实已经很给力了，比分咬得很紧。可惜还是没能撼动他们第一的地位。 　　不过，正因为大家实力相近、竞争激烈，可看性强，所以场外支持的观众也越发的多起来。 　　这一次的短信投票数最高达50多万票。第二名也有48万场外投票。四组选手一共180多万票。 　　黎夏短信费分成都分了五十多万，比上一期大涨了。 　　而收视率也因为PK的激烈，飙升到了2.7。在线人数突破到1300万。 　　第三期的广告费，原有广告费用提升了30%，网台都又增加了新的广告。 　　影视公司分到的广告费总数到了6600万。 　　黎夏第二期也去看了。 　　游鸣道：“老板，这么两期下来，我们其他的目的都达到了。第三期报名的人也更多了。我会好好筛选另外三组选手的。其实今天的三组选手也都表现得很不错的。” 　　黎夏点点头，黎菁今天的表演比起第一次都提高了不少，看得出来用心琢磨了。 　　她道：“如果这个套路不改，一直能带来流量和关注，吸引到真正有演技的人前来报名参与，不妨一直用下去。不必追求守擂的是外公司的人还是本公司的人了。” 　　游鸣也点头，面子而已，哪比得上实惠？而且能有业内最公正，没有黑幕的平台的口碑也挺好啊。 　　反正就连黎菁的得票都是没什么水分的。 　　不过最优化的发展还是这么PK下去，但后来者居上，然后签了他们公司。 　　“下一期我就不来看了，你这里已经上正轨了。综艺这块看起来挺有前景的，试试看能不能再开发些别的。” 　　广告和短信这两块能赚钱，公司的常驻MC曝光充分，签约演员也都有来露脸的机会。 　　影视城的生意也跟着好起来了，这就很不错了。 　　如果之后还能一期一期的人气叠加，圈内有名的演员和新人都踊跃来报名参加。最后也给她来个300万场外投票，这就太好了！ 　　下一期就是12月26号了。 　　28号耿清欢结婚，但头一天晒嫁妆，给新人铺床，她这个全福人得在场的。 　　游敏想了想，“之前曹总跟我在KK上沟通，说综艺上两边可以联动。我们正在商讨形式呢。” 　　这是影视公司拉民俗园区一把了。但那是老板的私产，当然是可以分享流量的。 　　“行，你俩自己沟通吧。” 　　今晚程程和睿睿没有过来。马上放寒假了，要期末考。让他们在香港复习备考。 　　至于家里老人，都兴致勃勃的在上演技课呢。明明没几分钟的戏份的。 　　大伯也没有戏份，基本只出现在台词里。不过他和黎夏从前拍的两个广告会插进去。 　　就插在黎夏和魏蓉去县城车站摆面摊之后，第一个超市开张之前。 　　没提现实中那么复杂的原因，就只当是给面摊和将开的超市打广告了。 　　12月20号，黎夏带着芃芃飞北京。 　　本来还想要不要回去陪两个儿子备考的。 　　程程道：“妈妈，不用了。回头一冷一热的妹妹万一不适应就麻烦了。还是我们考完了，23号下午飞北京和你们碰头就好。有爸爸在家陪着我们呢。” 　　妹妹没有他和小老二皮实，万一又病了就麻烦了。还是北京和上海气候相差不大。 　　于是黎夏便带着芃芃飞北京了。 　　12月中下旬，北京已经挺冷的了。 　　为了哄着芃芃多穿点，黎夏还是把小郡主的冬装拿走了。 　　影视城那边在开始赚钱了，再花20万去订做也就不算什么了。 　　甚至这蚕丝的，不做这么华丽，再给芃芃来几套也可以。 　　蚕丝的轻薄、暖和呢。 　　芃芃果然很高兴。飞机到了北京机场，她就穿戴起来了。 　　黎夏抱着她从VIP通道离开机场的时候，同在VIP通道的旅客不少人看了过来。 　　“宝贝，你今天就是全场最靓的崽！” 　　只要芃芃的正面不完全暴露，黎夏倒是不在意被人拍了传到网上。 　　芃芃抱着黎夏的脖子，“我每天都是！”她还转头向拿着手机拍她的人挥了挥小胖手。 　　黎夏失笑，“好，你每天都是。” 　　回到开了中央空调的四合院里，屋里已经暖和起来了。芃芃有些懊恼，她还想穿漂亮的郡主服。 　　黎夏道：“不是想穿菁姐那样的漂亮裙裙么，现在就可以穿了。而且小郡主也有不厚的衣服，我们可以一套一套的穿。” 　　黎菁第一期模仿的《泰坦尼克号》的Rse，第二期模仿的《茜茜公主》的Sissi。 　　芃芃一直很喜欢她穿的欧美贵族少女的裙子。 　　小姑娘这才点点头，同意把蚕丝的冬裙和披风脱下来。 　　黎夏给她换上肉色、贴身的秋衣、秋裤，带绒的那种。然后再套上mini的茜茜公主少女时代的裙子，手上还戴了白色长手套。 　　“只可以在屋里活动哦。”四合院的一进屋子是活动的，都在中央空调覆盖下。保持室温18℃以上。 　　这么穿活动得开。 　　结果一转眼，芃芃穿着贵族裙子开挖挖机去了。开着在四合院连通的房间里穿梭。 　　这是应她要求带上飞机的。 　　她还坐在上头朝黎夏挥手，“妈妈——” 　　“小祖宗，咱穿得这么漂亮。咱们不开挖挖机，开大哥的奔驰好不好？” 第995章 　　到北京的第二天就下起雪来了。扑簌簌的雪花密密的洒落,让记忆中头回见到雪的芃芃惊讶的站在凳子上一直看着。 　　她面前的玻璃窗户都被喷出的热气弄了一层雾气，又被她用手擦掉。 　　“妈妈，雪——” 　　“宝贝,过几天等爸爸和哥哥来了,我们带你去看好多、好多的雪。” 　　黎夏也坐在窗边看着雪。嘴巴里分泌唾液,想吃烤鹿肉。 　　但是她吃,芃芃肯定也会闹着要吃的。 　　昨晚吃一顿火锅,好说歹说才让小姑娘同意母女俩吃鸳鸯锅。黎夏吃红锅,她吃高汤煮的白锅。 　　所以，烤鹿肉什么的,想想就好了。 　　人家现在不好糊弄了。不会大家吃她的生日蛋糕，给她一块长得像的米糕也吃得香喷喷的了。 　　今年的圣诞节准备在276厂过,顾芬芳给厂里的工人安排了相亲舞会。 　　得知黎夏到时候在北京，忙打了电话邀请她。 　　黎夏觉得去凑个热闹也好。她都好久没去过276厂了。 　　23号晚上，彭志杰三爷子来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八点。黎夏就在西厢房原本放临窗大炕、如今摆暖塌的地方搂着女儿一边看雪一边等着。 　　她这几天都在西厢陪着芃芃过日子。反正就她们娘俩，也没那么多规矩要讲。 　　彭志杰领着两儿子进来,掸去肩头的雪花。 　　黎夏道：“快进来暖暖，上菜吧。” 　　之前沟通了,到家一起吃涮羊肉,所以都还没吃正餐呢。 　　芃芃下午五点多跟着黎夏吃了点心，也不饿。见到他们高兴的下了地迎过去,“爸爸，哥哥——” 　　工作人员端上铜火锅和满桌荤菜、素菜，又端上三小碗炸酱面。 　　“出面饺子进家面，尝尝这老北京的炸酱面。” 　　芃芃坐在彭志杰的腿上，反手指着自己的嘴巴要他喂。 　　彭志杰把还没拌的杂酱面挑了一点出来到碟子里，让她拿着儿童叉子自己喂自己。然后拌匀了开动。 　　程程和睿睿也跟着他学。他们从小跑的地方多,各地的特色美食也吃了不少。 　　黎夏看火锅里的羊肉汤开了，拿起勺子打了五碗。 　　睿睿端起来就要喝，黎夏忙道：“你边吹边喝。” 　　睿睿便吹一吹然后小口的喝，喝了几口道：“暖和了。妈妈你不知道，下了车走进来这一段，冷到骨头里了。” 　　虽然下车的时候穿了羽绒服但还是好冷啊。 　　“我知道，所以吃羊肉汤锅啊。来，妈妈给你们烫肉吃。” 　　黎夏拿着大漏勺给老公、儿女烫羊肉。都这个点了，她是不会吃太多的了。 　　一年到头难得有这么贤妻良母的机会，便更多是照顾他们吃。 　　芃芃嗦了面，黎夏又给她烫了点羊肉粉丝，她就差不多了。坐在爸爸腿上看着他们吃。 　　黎夏看彭志杰一手得抱闺女，便一直给他夹菜。 　　彭志杰抬头看着她笑笑。 　　大冬天吃羊肉汤锅舒坦，那三父子吃了个不亦乐乎。一斤肉还有许多素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吃得饱饱的、暖暖的，连程程都道：“等下还要从户外回东厢房我也不怕了。” 　　黎夏道：“你们从西厢房走到正房，再绕回东厢。” 　　睿睿道：“又没首尾相连。还不如走快点，穿过庭院就直接冲回去了。” 　　24号下午三点多，一家五口开车出城，276厂在三环。 　　彭志杰道：“今天玲姐要上春晚表演，姑父他们得回京过年吧？” 　　姑父买的房子就在276场隔壁，路过小区门口就想起来了。 　　还有舅舅一家也在同一个小区有房子。不过他们一家都在香港园区待着，拌菜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应该是不会回来的。 　　黎夏点头，“应该是，不过这会儿还在上海跟着上演技班。同时也是跟其他演员混熟些。不然开拍了还不太熟不行。” 　　于导为人认真，这是他要求的。只几分钟的出场镜头也不肯糊弄。 　　用他的话说就是，“糊弄观众就等于糊弄票房。” 　　程程道：“那外公、外婆来北京过年么？” 　　黎夏道：“到时候让飞机开到上海，一飞机就接过来了。你大舅、大舅妈也在北京。让你二舅一家跑一跑。” 　　这三四天都在下雪，没事她不爱出门，都在家里陪着芃芃玩儿呢。也没去大哥、大嫂的农场。 　　大表哥把股份卖了，大哥一年差不多能进账50万。冬天的大棚蔬菜很受欢迎的。 　　反正只要他保证质量，超市的皮卡上门收货。 　　黎阳吃过运货时候把人当兄弟，没有上下级之分的亏，这些年也渐渐锻炼出来了。 　　陈媛管着工服加工作坊多年，只要不沾着她娘家亲戚，也是很拎得清的。 　　而且，不听他们的，就可以直接赶人。销路可是捏在他们夫妻手上的。 　　如今他们一门心思就是好好管理好扩大化了的农场。 　　年会那阵，陈媛听说魏蓉拿到800万的干股折现，表姨也拿到150万，在家呕了几日。 　　她当年不胡乱许两个工作岗位出去，150万至少是能拿到的啊。 　　呕了几天觉得没用，黎阳也不理她。 　　就还是老实干活。这农场如今是自家承包的，一份一厘都是进自己口袋呢。消极怠工可不行！ 　　黎夏一家到了276场的宴会厅，场上已经很热闹了。 　　黎夏给芃芃脱去厚大衣，露出里头优雅的公主裙。 　　“嗯，一会儿睿睿带着妹妹跳舞吧。” 　　睿睿也正在脱大衣，里头穿着小绅士的西装，系着领结。 　　“好啊，跳什么舞？” 　　“那边有人教，你学了再教芃芃。” 　　睿睿便带着妹妹去看隔壁房间里也在现场练习交际舞的人去了，有老师在教。 　　很快他就看出了端倪，然后对芃芃道：“我数一二三四，你跟着我走。然后再一二三四，我跟着你走。” 　　芃芃点头，“好啊、好啊！” 　　小姑娘很喜欢眼前衣香鬓影的场景，快活的和二哥一起模仿起旁边的人跳舞。 　　倒是学得比准备学了再上场的直男、直女们更快。 　　便有人小声问起这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是谁。相亲宴上怎么会来了小孩子？ 　　“应该是黎总的孩子吧。听说顾厂长今天把黎总一家请来了。大家记得不可以把小朋友的长相暴露到媒体上。” 　　“我还没有见过黎总本人呢。” 　　“除了干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大多都没见过呢。” 　　睿睿和芃芃见到不少人跑到两个房间连通的地方去看妈妈，不由相视而笑。 　　然后芃芃一分心，就踩了睿睿的脚了。 　　“老三，你小心一点。” 　　“哦。” 　　程程在场中看了看，见到小毛在便道：“妈妈，我去和小毛阿姨说话。” 　　黎夏笑，“去吧，你今晚就给你小毛阿姨充当舞伴吧。” 　　总厂开相亲宴，小毛直接订了一火车厢的票，带了不少蓉城、广州厂里的单身男女来。 　　就万一异地的看对眼了，办调动呗。如今也没什么故土难离的说法了。 　　另外林厂长也带着西北几个分厂有需要的员工来了。 　　西部大开发，黎裳一起建了三个分厂。 　　之前十个月生意都不怎么好，双十一来了一亿元的订单，一下子气象就不同了。 　　然后他们三个厂长商量了一番，做了个些改革。如今越来越多的新人设计师展露了头角。 　　“好，去吧。” 　　顾芬芳的老公是北京军区一位正团级参谋长，忙过来陪着彭志杰说话。 　　时间到了，顾芬芳来请黎夏和彭志杰开舞。 　　“您二位恋爱九年，结婚九年，你们开舞是好兆头啊！ 　　黎夏和彭志杰也大方的下了场。 　　彭志杰的交际舞跳得还是挺好的，和黎夏在舞池里合着乐曲翩翩起舞。 　　三个孩子坐一起笑眯眯看着。 　　顾芬芳拿着话筒道：“我们黎总事业、家庭都经营得很好。她和彭总给大家伙开舞，今晚走到一起的人都能沾沾喜气啊。” 　　在场的人看看舞池里那对男帅女美的夫妻，又看看三个漂亮、可爱的孩子，确实是艳羡得很啊。 　　就算不是那么有钱，这样的一家子也让人艳羡啊。感觉又相信爱情了！ 　　一曲终了，还有更多的夫妻下场算是缓解现场的冷场。这都是顾芬芳事前安排好的。 　　小毛拿过她手上的话筒道：“你们夫妻也去跳舞吧，我来主持。男士们，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快拿起玫瑰花花向你们心仪的女士邀舞吧。” 　　王越洋和王子翰可没有圣诞节的假期，没来。 　　芃芃看看那边漂亮的玫瑰花，伸手拍拍睿睿的胳膊，“二哥！”示意他去拿。 　　睿睿倒是懂一点相亲是什么意思，“老三，咱俩今天就是凑数的。”还是不要喧宾夺主了吧。 　　芃芃疑惑的看看大哥，啥叫凑数的？ 　　程程笑，“你去拿一朵过来给她吧。” 　　芃芃兴奋地道：“快去、快去！” 　　睿睿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他过去跟工作人员讨了一朵玫瑰花过来。 　　小毛笑道：“小朋友给人家打了个样了啊，男士们学着点。再不主动，心仪的姑娘接受别人的玫瑰花了啊。” 　　终于有人第一个走了出来，拿起花向看中的姑娘走去。 　　然后再走出来的人就多了。 　　芃芃看到对方的举止，把接到手里的玫瑰花抵还给睿睿，“要弯腰！” 　　她都站起来了，又坐下了。 　　睿睿无语，你咋那么多事呢？他弯腰，“女士，能邀请您和我跳一支舞么？” 　　芃芃这才接过玫瑰花，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要跳舞了，她拿着花不知道放哪。睿睿替她扎在身前的裙子上。 　　黎夏道：“你俩就在边上跳啊。”两个小矮子太没有存在感了，回头让人撞倒了怎么办？ 　　而且他们跑到中央去了，别人还得避着他们。 　　睿睿点头，兄妹俩跳得还挺起劲儿。 　　程程去场上和小毛一起主持场面去了，拿着话筒也是落落大方的。 　　场上很快组合出了好些对舞伴，黎夏对彭志杰道：“这样其实还不错啊。” 　　当然不是全部都是内部人员，顾芬芳还费心去外头请了不少优质资源呢。 　　军人、公务员、教师、医生等等，就跟吴娜搞的相亲宴会差不多的。内部同一个部门按规定也是不能搞车间恋情的。 　　一开始吴娜还没有邀请过医生。后来有医生在玩笑般的抗议，就说你不能一开始就把我们这个职业排除在外啊。 　　彭志杰笑笑，“他们跳得起劲儿，又有人看着。咱们也去吧。” 　　黎夏道：“你还没有送我玫瑰花呢。” 　　彭志杰从背后拿出来，他也去找工作人员要了一朵。 　　看他被旁边的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黎夏接了过来，“那好吧。” 第996章 　　25号早上,吃过早饭睿睿嫌屋里不太玩得开，毕竟他是在千把平米的别墅住惯的。 　　但是让出去庭院里玩，他又嫌冷。 　　黎夏递过来两边扫帚,“正好这会儿雪停了,那你们哥俩出去扫雪吧。扫着就不冷了！雪扫开了，也能玩得开。” 　　程程瞪睿睿一眼,又把他连累了。但是兄弟一体有什么办法？ 　　只有去穿羽绒服、厚裤子、厚靴子，再戴上厚帽子和厚手套出去扫雪啊。 　　看到小哥俩全副武装，黎夏笑道：“干起活就不那么冷了。” 　　她抱着芃芃在窗户的玻璃后看那哥俩扫第三进的雪。 　　三四百平米的大院子,可不得扫得浑身暖和么。 　　已经下了五天雪了，之前几天她都让不要扫。今天扫拢来,应该能堆雪人了。 　　程程还是比较精的,他可没打算把全院子都给扫了。 　　他只带着睿睿在西厢和东厢、正房之间准备扫出一条T字形的路来。 　　彭志杰坐在旁边看电脑上的报表,见了这一幕笑道：“嗯，冬天多活动好。早起让你们打军体拳，都是在屋里打的。这会儿体验一下外头的温度也好。不然过几天去了滑雪场更不适应。” 　　滑雪场可在零下十度呢,比如今零度左右还冷许多。所以先在北京适应几天。 　　黎夏在屋里道：“别那么省事,正房往外的路都扫出来。” 　　睿睿道：“妈,屋檐下可以走出去啊。就是小妹要开挖挖机也可以的。” 　　老三也不知道为啥那么青睐挖挖机,对‘奔驰’都不上心。 　　四合院的屋檐下很宽敞的,雪都飘不进去。 　　哥俩发现雪下得比较厚了,光靠扫帚扫不太动。 　　程程在前头握着铁铲铲雪，睿睿跟在后头扫。反正干了一阵两人都没再喊冷了,出汗了都。 　　黎夏在屋里给芃芃穿厚衣服。看到两个哥哥出去扫雪,她也兴奋了。 　　老关在屋里不自在呢。 　　哥哥们扫雪的当口，她穿上郡主府出来在屋檐下开挖挖机了。 　　她还冲两个哥哥道：“快点——” 　　睿睿拄着扫帚道：“老三，穿汉服开挖挖机,真有你的！” 　　彭志杰站在长廊下笑道：“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让你俩快点呢，干活别拖拖拉拉的。尤其是你，小老二！” 　　程程已经铲到前头去了，他还在后头慢慢吞吞的。 　　睿睿碎碎念，“我才四岁半，我还是个小朋友。” 　　黎夏道：“行啊，你搁下扫帚和芃芃一起开挖挖机吧。明年下半年再继续读大班，再当一年小朋友。” 　　“不要，我要和米娜一起升学。我不当小朋友了，我干活。”睿睿边说边卖力起来。 　　黎夏看看彭志杰，看来是真的不想再多当一年小朋友了。 　　一家子在四合院里活动，三进园子倒也活动得开。 　　为了让孩子们多适应北京的天气，黎夏也没再开中央空调。让三个孩子多在户外活动。 　　芃芃穿着郡主府，手上戴着手筒，不开挖挖机就穿着小靴子、迈着小短腿在两个哥哥扫出的青石板路上走动。 　　黎夏摸她的手板心，暖暖的。 　　程程和睿睿因为干活，也更加的适应北京的冬天了。 　　睿睿扫地之余问黎夏，“妈妈，要是我就是不扫地会怎么样啊？” 　　黎夏道：“不干活，扣零花钱啊。再不听话，送去《变形记》。”我还治不了你啦？ 　　睿睿是看过《变形记》的。他才不想去老山坳里干活、吃很粗糙的食物呢。 　　他扫地愈发卖力起来。呼呼的把零散的雪往两边扫，扫出一条干净的路来。 　　这个活儿其实比较辛苦的是前头的程程。彭志杰在前头教他如何发力比较省力气，也不会伤到自己的腰。 　　26号晚上8点，一家五口坐在正房客厅看第三期综艺。 　　这一回可以看出各组的人都非常的卖力。 　　黎菁依然是A组，她模仿的是Sissi的第二部 《年轻的皇后》。这回演绎的片段是婆媳矛盾。 　　皇太后认为年轻的Sissi不懂得怎么当一个母亲，把她刚生的小公主搬到自己的宫殿照顾了。 　　Sissi知道之后，要去把女儿接回来。 　　这种片段更考验黎菁的演技。她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现在要表演婆媳矛盾。 　　说来她和影片中的Sissi同龄呢，都是16岁。 　　黎夏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看，感觉小丫头表演得可圈可点呢。看来参加这个综艺对她是有提升的。 　　而且她也是真的一门心思要走这条路了。 　　跟黎菁对戏的是公司的一个老戏骨，也要给老人家曝光的机会。而且还省了小鲜肉、小仙女的出场费呢。 　　两人可谓是配合得相得益彰。 　　如今这档节目已经有了品质化的口碑，不光是靠脸的。 　　第一个片段结束，彭志杰和两个儿子继续给黎菁场外投票。 　　芃芃靠在黎夏的腿边看着。她还是看Sissi的漂亮裙裙。看了一会儿又抱着她的娃娃学黎菁的样子拍哄着。 　　睿睿凑过来，“来，舅舅看看！” 　　彭志杰磨牙，“小老二，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个活宝！” 　　睿睿摸摸脑袋，妹妹的宝宝，不是喊他舅舅么？这话不可以说啊？ 　　这一次，黎菁那组场外得票七十多万票。 　　这一方面是她的演技确实在提升，尤其今天是老戏骨带她入戏，表现更佳。 　　另一方面则是这个节目的观众更多了。 　　黎夏这几天带着几个孩子出去，街谈巷议都听到有人提起这个节目。 　　程程道：“妈妈，这个节目越来越有影响力了。” 　　第一期短信分成一共才20来万。这回菁姐一个节目就挣回20多万了。 　　这是最直观的体现。 　　而且，妈妈手机上收到的实时收视率，直接到了2.5。 　　上一期菁姐的节目只有1.9的。 　　黎夏现在也不是非常在意外公司那一组今天能不能被PK下去了。只要这个套路观众还吃就行。 　　听了程程的话，“如果能够一直主打演技，发掘出新人来，又有收视率和广告费，还能给影视城引流。这档节目就算是成功了。” 　　老游已经在让企划琢磨第二档综艺了。 　　听说是要请几个明星，去民俗园区学习非遗的技术。算是和香港的园区互动。 　　其实就是让明星去介绍非物质文化遗产。流量和传统相结合，看能不能走出一条路子来。 　　预备过年期间搞，过年期间大家伙会对传统的东西更容易上心。 　　这次元旦南亚几个国家和香港、澳门的手机转卖店同时开张，到时候也会在店里搭着卖非遗产品。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如今外国友人很少来香港旅游，黎夏决定主动出击。 　　这个主意也是曹文鸢出的，反正都要运手机去国外，就搭着把非遗产品也每样运一些出去一起卖。 　　这样门店也更有中国特色，尤其是春节即将到来了。 　　到时候宣传非遗的节目再在KK视频上线，互相拉动一下。 　　这一期到最后，黎夏分到了七十多万的场外短信费。收视率破了3，KK视频在线人数超过了1500万。 　　而外公司那一组人，也终于被PK下去了。下一周守擂的终于换人了，换成了老游找来的外援。 　　至于黎夏的影视公司，才成立六年，根基还很浅。 　　真要是自己人把人PK下去了，那就是有猫腻了。 　　而且，这三期上了的自家签约演员，演技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就很好了。 　　这一档节目，吸引了很多有演技却没红的人来报名展现自己。 　　靠这个火了，比别的强。 　　有了这个小爆的势头，黎夏觉得她可以不担心影视子公司接下来一段时日的发展了。 　　至于两个园区，使出浑身解数，至少是扭亏为盈了。 　　就看之后两方联动的宣传非遗和香港园区的综艺能不能有点水花。 　　彭志杰笑道：“那老游综艺这关看来能过关了。那你的自传电影要是票房也能不错，他就能脱离互联网子公司自立门户了。这不影响影视子公司的高层今后分的股份吧？” 　　“不影响啊，KK影视回头也要想办法上市的。” 　　程程道：“妈妈，你的自传电影叫什么名字啊？” 　　黎夏很无奈的道：“《黎夏》。” 　　于导说反正超市、餐馆、集团公司都叫这个名字了。干脆电影也简单点就叫这个名字，简单明了，都知道是拍的她。 　　睿睿道：“会有我们么？我是说会有人演我们么？” 　　他知道他和老三不适合在媒体上露面。如今他和大哥上学、放学都是两辆车分开接送了。 　　因为会有狗仔跟踪、偷拍大哥。 　　黎夏道：“应该不会有吧。” 　　27号下午，黎夏带着睿睿和芃芃去看耿清欢晒嫁妆，然后亲自动手给她和吉姆铺喜床。 　　当然，也就是动几下手以示参与，具体的活儿有人给做的。 　　明天睿睿和芃芃都要来给新人坐喜床，带他们来熟悉一下工作地点。 　　至于晒的嫁妆，那可就多了。 　　耿瞻直接转了名下一半的股份给女儿，另外还有清欢妈妈留给她的东西这次也一起给她。 　　芃芃穿着郡主冬装来的，另一套了。老游另外帮她定做的，才刚送来。 　　这回的没那么华丽，不过造价也不菲。 　　耿清欢在试戴黄金头饰，看到芃芃便过来抱起她，“哦呦小姑娘，你穿汉服啊？要不明天你就穿汉服给我坐床得了。” 　　黎夏道：“可以啊，反正睿睿也有和她成套的。” 　　臭小子今天不肯穿着出门，说看起来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不过明天穿来挣钱，他肯定就愿意了。 　　芃芃被鞥清欢抱着，伸手摸摸她的黄金头饰。这是耿家找老北京的老手艺人做的。 　　当年章亮给黎夏介绍过一家，方便和他的婚服搭配。 　　黎夏道：“你这是做的凤凰于飞吧？” 　　耿清欢点头，“嗯。” 　　芃芃显然是又看上这个黄金头饰了，她一边摸一边喊黎夏，“妈妈——” 　　黎夏道：“妈妈也有，回头拿给你玩。” 　　小姑娘穿衣服戴头饰倒是中西方的都喜欢。穿公主裙的时候就佩戴钻饰皇冠，穿汉服就可以戴精美的黄金头饰。 　　如果她能不穿得这么美美哒的去开挖挖机就更好了。 　　睿睿带上妹妹在喜房里转悠，观察洗手间在哪里。明天他们要在这里坐好一阵呢。 　　耿清欢对黎夏道：“这婚礼完全由我家出面办的。按照传统说法，吉姆就算是入赘我们耿家了。” 　　黎夏笑，“他家人还是不来参加么？” 　　耿清欢道：“会来，他们也看上大陆市场了。但是要求我们再办一场西式的，由他们张罗。” 第997章 　　黎夏蹙眉,“你家同意了？” 　　“没有，我爸当场就挡回去了。这会儿了突然说这个！如今是他们想借我父系、母系的人脉打开大陆市场，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摆弄。所以,明天他们会来！” 　　那就好,不然新郎家人的位置空着也不好看。 　　正说话间，有工作人员道：“清欢,你小姑回来了。” 　　耿桐这会儿才赶了回来。 　　黎夏招呼儿女一起出去看晒嫁妆，东西瞧着不多。 　　但耿瞻名下一半股份虽然只有薄薄一页纸，分量可不轻。得有百亿价值了！ 　　明哥等人看到了都直呼耿老大舍得！果然是掌上明珠啊。 　　黎夏看明哥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吭声。 　　出去看到耿桐，黎夏看她正带着个年貌相当的男子在和耿老说话。 　　耿老的胡子吹了起来,这是真的气得吹胡子了。 　　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不但有了女婿,外孙都要有了。 　　只是今天这样喜庆的场合不好发作而已。 　　不过还好,耿桐是拿了结婚证的。虽然婚是在拉斯维加斯结的，但是是有法律效力的， 　　怪不得拖到今天才回来呢。 　　黎夏看看她的肚子。应该是办百日,那就是**月的事了吧。这孩子多半跟她一个星座！ 　　她上前拍拍耿桐的肩膀,“有效率！” 　　耿桐道：“哪比得上你啊,老三都这么大了？” 　　看过晒嫁妆,黎夏就带着儿女回家了。没办法,晒嫁妆的吉时是下午三点多。 　　再不走天要黑了。 　　好在,从前达官贵人住得离皇宫都近。这些能保留下来的四合院都离得不远。 　　她十几分钟就得以回到家了。 　　路上还经过了小四合院拆迁分到的那三套房的小区。她们算是回迁户，原址重建。 　　第二天喝喜酒,挺早她们一家就去了。两个孩子要坐喜床嘛。 　　让芃芃也去帮忙坐喜床是耿瞻拍板的,他自然也觉得儿女双全挺好的。 　　睿睿还好，他已经是大班的小朋友了。但芃芃一岁九个月，还有些不受控。 　　黎夏道：“芃芃记得哦,不要喝多了水。睿睿，你把人家喜床上的早生贵子吃了，壳别搁喜被里藏着。” 　　虽然给芃芃穿了纸尿裤，但这一个小时还是尽量不要多喝水为好。 　　睿睿道：“知道了。妈妈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黎夏看芃芃挺合作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跟她说的？” 　　“干完这票，拿到红包去超市买买买，随便买。” 　　听到‘干完这票’的说法，黎夏额角青筋都跳了跳。算了，能让芃芃听话就好。 　　睿睿道：“放心吧，妈。今天是清欢姐的吉姆哥哥的大好日子，我们肯定不掉链子。” 　　黎夏点头，“那行，我先出去了。金姐，你照顾一下他们。”眼见吉时将至，她作为全福人还有事儿要忙呢。 　　幸好，当天的婚礼所有仪式都圆圆满满的进行，两兄妹也十分的靠谱。从坐喜床到滚喜床全程都做得不错。 　　一人领到了十六万八千的红包交给黎夏。 　　等告辞离开，坐上自己的车。睿睿还有些遗憾，“找我们坐喜床的人不多。” 　　不然一票就是十六万八千，多好啊！ 　　黎夏道：“多了就不值钱了。你是愿意到处赶场挣小钱钱，还是这样一次挣十几万？” 　　睿睿挠头，那还是这样吧。 　　“妈妈，我这算给家里挣钱了么？” 　　“不算，人家都是看在你妈我的份上才请你的。小男娃又不是稀缺资源。” 　　睿睿耷拉下头，‘哦’了一声。 　　程程问道：“爸爸、妈妈，你们当初也是这么结婚的么？”他昨天看到他们的喜服和头饰了。 　　今天那些仪式看得他眼花缭乱的，感觉比在教堂结婚复杂多了。 　　彭志杰点头，“是啊，我们也是行的华夏古礼。” 　　今天看吉姆穿着中式婚服还是挺逗的。不过看得出来他是很认真的要做好中国女婿。 　　程程道：“清欢姐和吉姆哥哥明天开始去度蜜月。他们还邀请我们三兄妹到时候去吉姆哥哥名下的红酒庄园玩。” 　　吉姆家想推广到内地来的生意之一就是红酒。至于那个红酒庄园，是这次才分给吉姆的产业之一。 　　听说他们家远不止一个酒庄。 　　耿清欢昨天跟黎夏说，他们还想找黎夏谈红酒在她的超市上架的事。让她直接公事公办就好。 　　程程拿出从席间揣走的一包纸巾，是耿氏五星级酒店的。 　　今天耿清欢让摆在宴席上了，每个座位都有一份。 　　“妈妈你看，从1897——2008。这是耿家的五星级酒店截止目前存在的时间，一下子就让人觉得很有历史的厚重感。这上头还有联系电话，还声明了全国一线城市均有酒店。二线城市正在铺点，即将完成。” 　　黎夏没注意到，她今天席间都在关注三个孩子吃吃喝喝。 　　程程一说她拿过来看了看，“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包装。” 　　二线城市铺点的事是耿清欢这一两年接掌之后开始做的。之前蓉城、山城等地没有，如今六大二线城市，即将建设完成。 　　这六处的点是她去踩的，所以这六处的地皮价格下降她得负责。 　　彭志杰道：“这样的包装和介绍，从顾客的角度，我看了会觉得比较靠谱。毕竟百年老店了！” 　　程程拿出手机，他刚才搜索了耿氏酒店在网上的评价。 　　“评价分数有提升，说是服务等各方面更加的专业了。我问了下往副总，他也说感觉这半年品质是在提升。清欢姐肯定不是从上个月才开始搞改革的。只是最近才渐渐有了好的回响。” 　　黎夏问程程，“你是真的感到关注这些很有趣是吧？” 　　她预备再过三年再让他开始实习的。结果今年他就主动性极强的开始关注了。 　　程程点头，“是啊。” 　　黎夏看他这样，也承认了有些人就是适合精英教育的。 　　好吧，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彭志杰也笑了笑，然后看向黎夏，“我们元旦节前还是之后去滑雪？” 　　元旦之后他武校今年的寒假班就要上课了，今年有200名学生。 　　不少是去年的学生继续来的，还来了些新学生。 　　不过黎夏元旦的事比他多。 　　几个海外的手机专卖店开业，而且《江山美人志》网友当年也正式上线。 　　黎夏道：“元月2号去吧。一天，该看得出来也都看得出来了。好快哦，这就要2009年了！” 　　她是感慨自己回来19年了。 　　彭志杰听了道：“哪里快了，2008过得别提多慢了。” 　　这一年是他下海以来最煎熬的一年，经历了太多。 　　煤矿被收归国有，以后就断了这条财源了。 　　手头的地皮、楼盘暴跌至今还没有复苏。至今每天得付410万的利息等着楼市复苏。 　　武校刚刚起步，一年也就大几百万的利润。 　　也只有安保公司正常运转，今年能有几亿利润。 　　2008还有三天才结束，但他已经能知道自己今年是亏损了。 　　黎夏前两天在商超系统自己拉了拉，到圣诞节她今年的利润和亏损抹平了。 　　后面六天的利润就是实打实的利润了，所以今年她应该有三五亿的利润。 　　车开到家附近，进过一家黎夏超市的精品店。 　　睿睿要求下车，“妈妈，我答应了带芃芃去买买买的。不能食言，不然下次她不信我说的了。” 　　“行，去吧。购物卡里有钱么？” 　　睿睿道：“有的。”他现在每天100零花钱，没用就充到购物卡里了。 　　他下了车，牵着妹妹进精品超市去了。金姐和白华跟着。 　　黎夏看芃芃一进门就指指带婴儿座椅的购物车不由一笑，还挺熟门熟路的。 　　继黎会计之后，程程成了又一个喜欢盯商超系统的人。 　　一回到家他就去开机了，然后拿过黎夏的大拇指做了指纹认证。 　　黎夏今天帮着张罗还有些疲倦，便换了家居服在旁边的沙发上躺着。 　　“妈妈，LX二代手机卖出去240万台了。” 　　黎夏闭着眼道：“得卖出去660万台才能回本，而且新款的时候最好卖。你看看一代卖出去多少了吧。之前卖到520台就回本了，后面卖的有三分之二是利润。” 　　程程操作了一下，“598万台了。78万台，一台算利润1000，那就是7.8亿。还有三天，应该能到600万台吧，那就是8亿。” 　　“嗯，库存还有400万台呢。” 　　“那么多，会不会影响二代的售卖啊？” 　　“应该是不会。我暂时没打算降价，等过年再说。” 　　程程道：“那妈妈，你现在最关注的数据是哪些？” 　　“手机销量、新网游的流水。还有楼市和股市几时复苏，尤其是楼市。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放在第二位。” 　　程程问外头路过的彭志杰，“爸爸，你最关注楼市吧？” 　　彭志杰点头，“是啊，尤其是深圳楼市。就光是武校那120亩地就够我喝一壶的了。我是1500万一亩买的。现在只值1000万了。算上后面吃进的地皮，也必须1300万一亩才能回本。另外还有深圳楼盘我有30万平米房的楼盘面积。均价12000才能回本。这还是截止明年六月的数。不然利息算进去，成本又得上涨。” 　　他在深圳的楼市亏了20来亿。这还是实际亏损，从07年的最高价算三四十亿没了。 　　程程便也开始关注起这些数据来。 　　彭志杰道：“别总盯着看了，看又看不出个花来。反正新政出了，明年肯定有个新气象的。” 　　程程道：“这么立竿见影么？” 　　“是啊，内地是政策市，跟香港完全是两回事。所以内地楼市和香港楼市要关注的重点不同。” 　　时间很快来到2008年12月31日。零点《江山美人志》就要上线了。 　　此前一个半月，广告可谓是铺天盖地的。 　　黎夏的70个广场的巨大电子屏，每周除了给游鸣那边的综艺打广告，其他时段都是网游的广告。 　　光是这两笔广告费她都收了六千万。这还是内部价！ 　　下午的时候徐琰和程程在KK上聊天，说她已经联系好了三百名LX一代手机的买家。 　　只能明天开张就一趟一趟的去拿货。 　　程程道：“一部赚60，三百部就是一万八？” 　　“对，这是我跑了两个月的成果。因为我是小孩，联系的中间商也大多是少年，有些人不太相信我们。这一波生意做过就好了。” 　　程程知道她承诺了每月收益的一半先替齐濬还债便道：“齐濬恢复得如何了？” 第998章 　　视频里的徐琰露出些笑意,“他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今后好好调养，保守性治疗的话,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程程也松口气，“那就好！” 　　两人道别、各自下线。悬空腿坐在程程旁边的睿睿挥手，“徐琰姐姐,拜拜！” 　　“睿睿拜拜!” 　　程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睿睿道：“她一天挣一万八哎！差不多在深圳买两个平方了。” 　　程程道：“你不是给人坐一次床就十六万八了么？” 　　“妈妈说那不算的。而且我也觉得那好像比起徐琰姐姐,真的不能算。” 　　程程道：“她也是忙活了两个月。不过这个局面打开后,应该还不错的。” 　　人家确信了从她那里能拿到比专卖店便宜的价,而且是正品,跟她和她的下线下单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程程说过道：“你怎么这么清楚深圳的房价？” 　　深圳如今均价确实是9000多,他知道是因为他最近都在关注。 　　睿睿道：“爸爸和明舅下午说话说话我在旁边听到的。爸爸说他一天得付41万的利息，明舅说他将近200万。他们还说最赚钱、最立于不败之地的就是银行了。哥哥,那咱们家为什么不开银行呢？就像萧叔叔家那样。” 　　说完不等程程说什么他就道：“老大，你放心。我知道这些话不能对外人去说。爸爸都叮嘱过我了,我又不是憨的。” 　　程程点头,爸爸一天41万，明舅一天200万,那妈妈一天得多少万？ 　　面对他的问询，黎夏道：“548万。” 　　刘玫时常跟她念叨，说她欠了银行300多亿。一年利息20亿，一天548万。 　　程程倒吸一口冷气,那么多？ 　　黎夏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天净入是这十倍,资金链不会因此断裂。你爸和明舅也不会。” 　　“为什么你们要欠这么多债呢？万一房价涨不上去怎么办？” 　　虽然爸爸跟他说了内地房价是政策市，但程程还没有什么感觉。他只听说香港至今还没涨回97年的高峰。 　　那内地要什么时候才能涨回07年的高峰？ 　　这利息好吓人啊！ 　　“所以新政出来前我们也很煎熬啊。但新政都出来了，这就只是时间问题。” 　　再加上内地房地产商的趁势炒作,这个涨幅会把你吓到的。 　　程程嘟囔道：“果然开银行才最赚钱。那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不开银行？” 　　睿睿也仰头来看父母。 　　彭志杰道：“内地不允许开纯私人银行，银监会不会批准的。内地除了国有的工中建农交五大行，像是民生、招行这些都是股份制商业银行，背后的大股东也都是央企、国企或者财政部。内地是社会主义制度，关系国计民生的产业肯定是掌控在国家手里。香港是资本主义制度，所以可以有私人银行。” 　　程程挠头看向黎夏。他前些天听到妈妈和萧樱姐姐远程通话，说的好像就是利用K支付来让老百姓存钱。这是银行么？ 　　黎夏道：“有点那个意思，但私人始终不能取代国家银行的职能，银监会和国家不会允许。所以，你萧樱姐姐忙活的事也之只能是在一定范围内，取得一定的方便。” 　　彭志杰道：“我也觉得王蕾她们想做的金融自由化成不了。” 　　他在部队多年，真觉得王蕾她们受的教育有点太过自由化，不符合中国国情。不过，如今社会上拥趸很多就是了。 　　黎夏道：“他们非得要一条道走到黑有什么办法？” 　　也许将来会有曲径通幽的办法让相关金融上市，但肯定也必须在国家和银监会的监控和管理之下。 　　芃芃出声道：“爸爸——”她在烫jiji，提醒爸爸他很久没给她搓脚了。 　　彭志杰坐在小板凳上，腿上搭着擦脚的毛巾，赶紧替小公主搓脚。然后擦干抱到床上去。 　　程程和睿睿对视一眼，自己搓，然后擦干穿上鞋袜走回东厢房去。 　　这种待遇他们是没有的。 　　他们过来问问题，遇上妹妹在烫脚就干脆一起烫了。反正烫热了，走回去也不冷。 　　程程还想晚上看看新网游上市的实时数据，但黎夏不给他看，让他老实睡觉。 　　这个只有商超系统才能看到。 　　回去之后他在床上用手机上KK商城，他想买一台笔记本电脑。 　　睿睿睡在他里面，说是兄弟俩睡一起暖和些，直接没回自己房间。 　　他从背后趴在程程肩上，“老大，你要买大件啊？”买大件得妈妈同意才行呢。 　　“嗯，我想买电脑。妈妈应该会同意的。”只不过他的电脑可能会被技术部门的人弄成青少年模式。 　　睿睿道：“我听说徐立叔叔他们想做一款拿在手上的小电脑出来，就一本书那么大的。” 　　程程道：“你一天到晚听说的还有点多啊。” 　　睿睿点头，“是啊。就跟在妈妈身边，都能听到。” 　　第二天早起，程程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正房书房问黎夏，“妈妈，昨晚新网游的流水好么？” 　　12点刚上线那两个小时最能看出情况了。 　　黎夏点头，“还可以，有一百多万了。” 　　程程眼睛亮了亮，“那今年能破千万么？” 　　“感觉问题不大。”不枉费花了她15亿啊！说完看向程程，“你不用想了，没到14岁不会让你玩网游的。” 　　“那表哥这次能拿到奖金了吧？” 　　听说连续三个月流水达两亿，可以成为现象级的网游就可以。 　　“还得看看持久性。”远远既然参与其中三年，如果发奖金，肯定有他一分的。 　　只是他在其中的作用不大，不能靠这个就升L6而已。 　　那他这资历可就有得熬了。互联网子公司年年招聘那么多高学历、名校的新人。 　　黎夏道：“好了，出去吃早饭了。吃过就准备看几个国家手机专卖店的情况了。” 　　都在亚洲，时差也没差多久。今天上午都能看到开业的情况。 　　说来倒是香港店的情况应该不错，至少有徐琰那300部打底了。 　　徐琰的手机就搁在店里，让人到园区门口来拿。 　　这样省得她一趟趟的往返费事，也能保证手机的安全。 　　她问程程，“他们家房子买了么？” 　　程程点头，“买了，她阿公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们买的精装房，拎包入住。不过是零首付买的，月供五千。那十几万继续直接凑到齐濬的手术费里了。她阿公会先住进去，请了保姆照顾。徐琰算过账，在深圳请保姆人力成本很节约。比让她姐徐瑾照顾划算。如今园区生意好起来了，她姐放学了就每天到园区做钟点工。她们姐妹继续住笼屋，只需要一张床位就够了。一个月可以少出1200。让她爸跑通勤，每天坐地铁往返深港。” 　　黎夏点头，确实是精打细算。 　　睿睿好奇的道：“她爸都听她的？” 　　黎夏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外公小时候也就徐琰这么大，也是开始当家了。” 　　程程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曾外婆走得早。而曾外公曾经家境优越，就像你们现在这样。所以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曾外公当家，到了月底你们外公、三外公还有姑婆往往只能到隔壁大外公家去吃饭才能不饿肚子。这么两回下来，你外公就把家里的钱管起来了。” 　　所以，黎夏一向不觉得徐琰这么小当家有什么不对。 　　让家里最能撑得起事的人当家，这对全家都好。 　　徐瑾性格温顺，容易被欺负。确实不如能纠结一伙笼屋小伙伴去收废品那里砸场子的徐琰合适。 　　吃过早饭，黎夏的商超系统里网游的实时数据还在不断上蹿。 　　而香港、新马泰等地的手机专卖店也开始有了数据。 　　香港那边一开店就是30台出柜。黎夏直接在后台看买家身份证号，果然是徐忠的号。 　　睿睿嘟囔道：“徐琰姐姐这是开门前就在门口等着了吧。” 　　“应该是。”黎夏问睿睿和程程，“你们不出去练练啊？” 　　不是连下了那么几天雪么，除了第三进的庭院让这哥俩扫了雪，扫出了一条走的道。 　　第一进、第二进都没有动。雪积得不少了。800平米的空间用来练习滑雪挺好的。 　　彭志杰也是觉得看他闺女穿得美美哒开挖挖机有点膈应。于是找了儿童滑雪板在拉着她练习。这样正式去了滑雪场就比较好衔接了。 　　小姑娘就穿着滑雪服蹲在上头保持平衡。 　　这是平地没有坡度，只能拉动前行。 　　程程和睿睿都不想出去被使唤给妹妹拉滑雪板。因为他们在场，妹妹就喜欢指定他们服务。 　　他们对妈妈这里的数据更感兴趣。 　　彭志杰在外头给他闺女拉了一会儿，看两个儿子躲在第三进不出来便把绳子交给了潘兜。 　　让潘兜慢慢拉，他站在旁边看。 　　绳子交给保镖，他闺女不依的。而且他也得在旁边陪着。 　　他掏出手机打给黎夏，“带他们出来看看，芃芃找你们了。” 　　两个儿子滑雪没问题，之前专职教练教会了的。 　　黎夏便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走，出去陪妹妹练习。” 　　芃芃对这个新游戏挺感兴趣，还招手招呼哥哥一起。 　　程程笑着挥手道：“我们都会了，芃芃你自己好好练习。芃芃棒棒哒！” 　　睿睿跟着挥手，“棒棒哒！” 　　芃芃还是要求他们一起。 　　彭志杰道：“你们也过来，三天不练手生。先适应、适应。” 　　黎夏摸摸下巴，“其实院子这么宽，给他们造个人工滑雪场也不是不行啊。” 　　“还是去张家口吧，还是雪山更有气势，反正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当天各项数据都不错。 　　香港的手机专卖店七点闭园时，两代手机卖出了一千五百部。澳门店卖出了一千部。 　　新马泰、柬埔寨等五国也都超过了一千部。 　　这么数据能持续的话，一个月20万部不成问题。 　　其中新款占六成，旧款占四成。 　　老傅之前半个月除了在网上的KK当地分站打广告，在当地的CBD地段也都打了巨幅电子屏的广告，耗资不菲。 　　这一年多，随着影视子公司一些剧在网上热播，LX手机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而且，上市公司这个名头也很响亮啊！ 　　算下来，一个月能卖15万部，前半年广告费、门面、人力这些就覆盖进去了。 　　后面半年得看还有没有后续广告支出。 　　现在是小有盈利，而且打开了海外销售的局面。 　　新网游到晚上十点就过千万了，能有一半是利润。每年都能这样，一年左右就回本了。 第999章 　　元旦公司还有一件大事：晋升L8的人事发文。 　　在这之前,谁私下打听田瑶都是手一摊，“黎总还没给。而且，我连自己有没有得升都不知道呢。” 　　各部门把这次的升迁都视为顶开天花板,所以田瑶其实也很忐忑。 　　但她听高翔说老板压根没听她报告工作就知道了：功夫在平时。 　　他们L7的群里私下讨论也觉得老板时不时故意的啊？这时候才放了这么一个大区经理L8的级别出来。 　　之前混日子的大概这回都没份了。 　　然后在全公司上下盼星星、盼月亮中元旦的发文终于来了。 　　真担心老板来个今天不是放假么，2号来看吧。 　　之前的L8、L9普升L9、L10，这个没有疑问,没有谁被踢出局。 　　老板都说了,待遇不变,肯定不会踢谁出局。大家2008年还是都很卖力气的。 　　然后万众瞩目的就是L7升L8了,除了魏蓉所有L7都是伸长了脖子等着呢。 　　餐饮子公司：魏蓉 　　互联网子公司：陆芸、吴隼、王广峰 　　物流子公司：**、黎震 　　影视子公司：高翔 　　零售子公司：刘明亮、朱曦光等十人,其中四个大区有副职 　　地产子公司：吴娜等四人 　　总部：财务部刘玫、人事部田瑶、监察部苏啸 　　先公示三天,如无异议当即生效！ 　　黎夏等了三天，没人来找她理论。都在田瑶和苏啸那里就被挡回去了。这件事苏啸是最有解释权的！ 　　于是,这个人事变动自2009年1月1日期生效。 　　日历匆匆翻过，很快到了黎芃芃小朋友两周岁的生日,2009年3月16日！ 　　不是大生日,便还是只自己家人聚在一起吃蛋糕和寿面。 　　小姑娘终于可以开始吃一点有味道的东西了，打开了新世界。 　　程程端着蛋糕和父母道：“爸妈,深圳的房价这一周开始猛涨了。徐琰家的房子一周涨了7万！怎么会这样？” 　　徐琰家的房子总价是70万，徐琰说她这一周都吓着了。 　　之前一月和二月她很卖力的干活。一月托之前两个月铺点的福挣了五万多，二月也挣了将近四万。 　　因为要替齐濬分期偿还手术费和后期的保守治疗费用，她拿到手四万的样子。 　　香港的个人所得税蛮低的！ 　　这已经是小姑娘见过的最多的钱了。 　　结果,过去一周她们家零首付买的那套房直接涨了七万。 　　彭志杰道：“从07年第四季度到如今，深圳人的买房热情被压抑了足足一年半了。过去一周算是井喷了！” 　　程程道：“所以,不会持久的对么？” 　　黎夏道：“一周10%不会持久，但势头是向上的。” 　　她去年五月之后也在深圳买了四块地皮，放了十个月也是上个星期价格起跳了。 　　听到深圳房子涨价的消息跑到看情况的黎明乐呵呵的,“总算是涨了。从11月5号开始，我都望眼欲穿了。” 　　虽然如今还只是深圳带头，但深圳是窗口嘛。其他地方会跟上的！ 　　彭志杰笑，“明哥不容易啊！” 　　黎明道：“那可不么，我一个月五千多万的利息得付。” 　　他前后掏了70亿买地啊，现价不到50亿。还往里填了五六亿利息。里外里的亏了25亿啊！ 　　在现在价格的基础上涨50%才回本。那钱还都让银行赚了。 　　得涨过了40%的部分才是他的。 　　彭志杰看着黎夏道：“11月到3月，将近五个月总算是走完了复苏的路。你之前给人预测的半年之内，还蛮准的。” 　　11月5号新政出来，他们松了一口气。 　　但也只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黎跃道：“那么，这一次长达一年半的下跌，可以视作起跳前的下蹲么？之前市场其实是看涨的，是因为经济危机强行把势头打压了下去。弹簧压得越紧，反弹可能会越高。” 　　黎夏笑，“也许被你说中了哦！” 　　程程道：“那么，2008年不管是买地的、买房的应该都赚到了。” 　　黎明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会赚最多的就是你妈妈了。哎，李超人98年逆势而起。你现在已经是国内首富了，这一波能飞多高？” 　　“我去年亏最惨啊，看这个吧！”黎夏在笔记本电脑上搜前几天刚出炉的福布斯富豪排行榜。 　　全球首富的宝座被比尔.盖茨夺回。但受经济衰退的影响，他的资产比去年同期少了180亿美元。主要是受股市的影响！ 　　而去年的首富股神巴菲特因为股市大跌，生生跌去了250亿美元的身家，退居第二。 　　而且，今年的全球富豪排行榜，门槛比去年也降了23%。 　　去年九成以上的富豪身家缩水严重。 　　黎夏的身家从128亿美元跌到了如今的66亿美元。主要是受KK股价和囤的地价影响。 　　程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跌的跟不是钱似的。” 　　但也有人逆势涨了身家的，李超人。他今年以230亿美元跃居亚洲第一。 　　明哥瞠目道：“所有人的荷包都缩水了，他凭什么涨了这么多？” 　　黎夏笑，“我之前不是让你去看他投资的都是那些行当么。都是最稳妥的衣食住行和能源。这些里头没什么泡沫，遇到经济危机跌幅不大，甚至可能反涨。反正越是出事，这些行业越见□□。而且不管经济形势如何变化，一年10%的利润是稳了的。” 　　彭志杰感慨道：“这才是老前辈啊！咱们还需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郭家老大郭洛不看好内地房地产也，看好欧洲的能源业，倒也不能说他看走眼了。那这次经济危机过过去，其实风口产业没变，还是教育、医疗和房地产。” 　　黎明道：“你想搞什么？” 　　彭志杰道：“医疗这个专业性太高，没那水平不敢插手。我想搞教育相关。正规的学校不好搞，但课外培训应该是不错的。程程和睿睿不是课外那么多课程么，我都打算搞一搞。现在的都成应试教育了，人家古人还讲个君子六艺呢。那才是素质教育！” 　　琴棋书画、舞蹈、马术、射箭、攀岩等等他都打算开设课程，就仿着程程和睿睿的课外课程来好了。 　　向贵族学校交了那么多学费，他也挣点回来。 　　九月份芃芃都要去上学了，那三兄妹一个月就是18万左右的学费啊。 　　他120亩地呢，如今利用率老低了。把老师请上，教室安排好，需要增加的投资不多的。 　　顶多马术课还需要向萧子宸去买马，投入大一些。 　　但这门课的课时费也贵得很呢，羊毛出在羊身上。 　　他的目标群体就是去香港或者国外不那么方便的内地富家子弟。 　　不用多大富大贵的那种，但家里有千万资产也会愿意送孩子学这些了。 　　他就把香港那边贵族学校的理念借鉴过来用。就打着这个旗号，而且里头还有不少香江豪门的子弟。譬如柯嘉这种算是旁支的。 　　最受重视的肯定送出国去了。但送出国一年几十上百万，对千把万的家庭来说就不是那么能承受了。 　　到深圳来，十来万、几万就能学到差不多的东西，还是会有人心动的。 　　他只要能办出名气来，应该大有前途。 　　黎明点头，“我觉得这个很不错啊，反正耿老大在鼎泰俱乐部搞这些很赚钱的。菁菁小时候都去上过不少课。可不是每个市都有个鼎泰俱乐部的。还是寒暑假和周末班么？” 　　彭志杰点头，“是的。” 　　黎夏也觉得这个挺不错的。没了煤矿，投入到他所谓的素质教育上来也不错。 　　她道：“那就不能叫武校了，得想个更大的学校名称了。” 　　彭志杰看向她，黎夏摆手，“不要看我，我是取名废。” 　　“那我就往素质教育上靠，回头再细想吧。” 　　黎跃道：“姑父，你是不是早有想法啊？不然你买那么大一块地办武校？” 　　彭志杰笑笑，“因为煤矿这种能源产业，感觉早早晚晚是会被收回去的。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我还没来得及把新产业弄出来就被收归国有了。之前地价一直没涨，我也没什么心情。现在可以大干一场了。如今煤老板渐渐会消失在历史舞台。我们群里都在讨论接下来搞什么呢。有不少人拿着这几年挣的钱去投资拍电影、电视剧去了。” 　　黎夏失笑，这个可太有名了！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红楼梦》啊，如今还在拍摄当中呢。今年9月才会杀青。 　　还有同期很多的电影、电视剧都是煤老板投资的。 　　多年以后，还有导演怀念煤老板一窝蜂投资影视圈的好日子呢。说‘他们特别好，除了找女演员，没有别的要求。煤老板没有文艺梦，只知道在这个行业可以赚钱，能让小女友带资进组，可以约女演员吃饭这样就很满足了。” 　　又肯投钱，又不外行指挥内行，在导演看来可不是挺好么。 　　黎明道：“这个我可以啊。我有现成的......”话没说完，想起自己第四、第五部 电视剧没怎么赚钱，之前的工作室已经请黎夏接收了。 　　他也没有现成的工作室了。当时那帮子去了的人都还挺高兴的，这是攀高枝了啊。不过游鸣也不是全盘接收，是有所挑拣的。 　　黎夏道：“行了，你就别说你那个影视工作室了。看我赚了钱一头扎了进来，拍了五部工作室就夭折了。幸好菁菁没签你的公司。” 　　黎明道：“谁能像你就跟个抓钱手一样啊。听说远远他们搞的网游也替你赚了不少钱了？” 　　黎夏点头，“截止目前，还有十亿流水了。我已经让互联网子公司和财务部商量奖金的名单和数据了。” 　　之前说了连续三个月流水超两亿就论功行赏的。除了人事上的升职，落到实处的就是发奖金了。 　　刘玫前天把名单和金额报到黎夏这里来了。 　　黎夏一看，暂拟的黎远能领到9万，差不多够他一年半的房贷了。 　　黎夏当时都惊了，500个人参与啊。黎远一个打杂的都领走9万，那岂不是要发出近亿奖金？ 　　名单上交到黎夏这里来，她看了一下，上亿了。都1.2亿了，人均24万。 　　“还没开始挣钱呢，这就给我发出去1.2亿了？ 　　裴元泽在线道：“老板，虽然还没有把研发成本都挣回来，但月利润是往上的啊！研发成本摊到15个月，一个月一亿。那我们每个月利润也还有一亿左右呢。” 第1000章 　　黎夏想了想,暂时没批。她准备再看一个月，4月20号再发放。 　　反正之前也说的是看三个月，那本来就应该是4月份发。 　　刘玫在KK上道：“你之前说了连续三个月流水两亿以上就论功行赏的啊。” 　　聂政让她和裴元泽、吴隼一起拟定的奖金金额。所以互联网子公司的人肯定是知道这茬事了啊,多半各个都在伸长脖子期盼呢。 　　去年哪怕是互联网子公司的人手头都不宽裕的，没有股份分红，股价还腰斩了。 　　这都不涉及到升迁,老板也这么抠。 　　黎夏道：“你告诉他们,4月再发。” 　　四月如果还有这么好的续航力，她肯定发。没有也发，但数额上肯定要打个折。 　　最后这1.2亿她也只在手头多捏了一个月。 　　3月中旬到四月中旬的流水又有所提升,比上月同期上涨了13%。 　　这说明着确实是一款现象级的、续航能力很强的网游。 　　而且聂政有在组织攻关《江山美人志》的手游了。这奖金真不能不发了，不然要影响研发的积极性。 　　1.2亿发下去，少的如黎远、高亮得了几万,多的有拿到两三百万的。 　　一时互联网子公司的人都挺高兴的。 　　这是有对比才知道的，之前几年年底拿股份分红都不只这点,大家是不太把几十万看得多重了。 　　但过了一年紧巴巴的日子,有几十万、百来万的奖金就很好了啊。 　　而且这不是又在搞手游了么。 　　王广峰看黎远挺乐呵的便道：“这才哪到哪啊？美股从上个月开始就复苏了。KK股票都又涨回9.6美元了。” 　　这个黎远倒是知道的，他妈去年底把800万干股折现的钱全投进去了,天天晚上关注着呢。 　　投进去之后又跌了一阵，一直跌到了8.68美元才止跌。然后上个月开始在回升了，倒是和深圳的楼市时间点差不多。 　　深圳楼市的消息他是在家族群里看到的。 　　他姐在深圳三套房，三叔公、姑婆家也都有房，然后明叔有两套别墅。难免聊起这个话题。 　　虽然没有炒房，但涨了还是都挺高兴的。 　　至于他小姑、姑父,那已经不只是有房了。那是有大块、大块的地皮，姑父还有几个楼盘。 　　2009年3月是个好日子啊！姑姑的自传电影也在3月开机了。 　　如今爷爷、奶奶他们都在老家镇上拍电影呢。 　　旁边吴隼道：“KK股票涨是一回事，关键是美股复苏,KK商城要准备运作上市了。这一回老板应该也是雨露均沾，你们后来的多少都能拿到一些。至少干股能拿到。上次连普通员工都分了干股的。” 　　上次分股份才来的人听了自然都挺高兴的。 　　王广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之前一年半，煎熬啊！总算是否极泰来了。” 　　眼瞅着股价下跌，从17美元真的腰斩了。他的身家也随之腰斩！ 　　他身家最高的时候到过四亿啊！生生给他跌去了两亿。 　　说到美股复苏就连路过的聂政都忍不住来了一句，“我去年说不看好美股，想考虑在港股上市。港股确实如我所料的复苏了，毕竟去年11月新政就出来了。而且之前跌得实在是太狠了。但没想到美股也复苏了，还是老板看得准。既然如此，科技股还是在纳斯达克运作上市更好些。我已经放出风声去了！争取2010年内跟着老板再去敲一次钟。” 　　地皮在开始涨了，又在运作准备把KK商城上市了。这简直就像是给公司上下的两剂强心针。 　　08年的日子太难熬了，所有人都没有分红可以拿。 　　L8以下有干股的各个职级都相当于是砍掉了三分之一的收入。 　　以牟娅为例，直接从07年的五六十万降到了08年的三四十万。 　　而有股份的L8、L9更是降薪降得厉害。 　　傅杳钧只拿了600万的基本工资加800多万的分红。 　　他从前的分红可是一年两三亿啊。 　　去年年底结算赚了4.2亿，要分2%可不就是800多万。 　　老板让财务部给他们发了，说多少好看些。 　　所以，害老板身家减半的地价和股价这一个月齐升，整个公司上上下下氛围都是无比的好。 　　老板赚了钱，他们才能有将近啊。大河有水小河满！锅里有，碗里才能有。 　　而且，低价涨起来，就到了要开始收去年豪赌红利的时候了啊。 　　之后的日子集团公司上上下下的心情都很好，因为地价和股价一直在涨。 　　到6月26日睿睿五周岁生日。深圳均价已经到了13000一平了。 　　去年买房的人确实都赚了。 　　徐琰家、黎夏姑父和吴超去年买的房子各涨了三成，二十几万。 　　章亮和常玥的也涨了两成，一百二十万了。 　　但是，市面上的新楼盘供应量创了新低。今年的房价变化太快，开放商全部捂盘惜售。 　　一天一个价，谁舍得卖啊？ 　　这样的涨幅下，一年10%左右的利息算什么？一个月左右就涨回来了。 　　所以，尽管政府监管部门要求商品住宅去的预售许可之后20日内公开发售，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开发商规避这个规定的办法多得很。 　　甚至07年、08年取得预售证的项目也近推出其中少量单元。 　　这个涨幅太吓人了！而且明显还刹不住车。 　　黎夏没有现成的楼盘，她去年5月后在深圳买的四块地也还没到最后的开工期限，放着没动。 　　彭志杰深圳的地皮、楼盘这几个月放着没动，回本了！ 　　今天郭淮也来深圳给睿睿庆生了。他去年花80亿吃进的地皮自然也赚了，整体也都回本了。 　　涨幅比欧洲的能量产业大。这让他在公司的话语权得到了提升。 　　董事会有心想把之前出给他的那些地再买回去。 　　他肯定不答应啊！ 　　就是现在答应他用股份置换，他都不肯的。这眼看着还能再涨停大幅度的。 　　黎明也眉开眼笑道：“蓉城房价也开始有回升的迹象了。地震前一度涨到7000，最低降到三千多四千。现在也快涨回五千了。我看这个势头很好，还得涨一段日子呢。” 　　黎夏道：“最近买地不好买了，住宅用地这块我让老曾停了。已经够我开发到16年、17年了。” 　　她之前十个一二线的大楼盘砸手里没卖得掉。以07年的价格算是200多亿。 　　现在也能卖将近200亿，没卖，囤着呢。 　　然后曾阳一开始囤了100亿买入的地皮和建材，也快涨回原价了。 　　但去年5月到9月陆续买入的地皮和建材，已经涨了10%了。 　　郭淮愕然道：“这才哪到哪啊，你就要停手了？” 　　现在正该是大买特买的时候。 　　“我囤了足够多的住宅用地了。现金被占住太多不好腾挪。紧巴巴的日子也只好过去年一年。而且，我广场建好和在建也有100座了。一二线城市我已经准备停手了。已经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段了。倒是三线城市可以再看看。好一些的三线城市修一座就够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想起她去年买了166亿的地皮建广场，那都是好地段啊！有价无市的地方。 　　往那不太好的地段修反而是掉自身档次。黎夏广场是往城市标志性建筑去打造的呢，这样的定位才能租出好价位。 　　郭淮对着黎夏拱拱手，“还是你厉害！其实我去年也很看好内地的房地产洼地。但我没你手头那么多钱，而且也没你那么大的胆子！” 　　他要是胆子够大，可以把郭氏的股份全质押出去买地。郭氏的股份绝对是优质抵押品。 　　那少说能再弄两三百亿。 　　但是，不敢啊！哪敢倾家荡产的豪赌？ 　　所以现在，他在开组马力的吃进。 　　他把名下的地皮拿去银行质押，然后贷钱出来再疯狂买地。地搁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会价格上扬的。 　　这一波的涨幅他很看好。 　　彭志杰蹙眉道：“还是不能负债率太高了。得有些实业，遇到之前那样的事才好腾挪。” 　　他要不是卖了煤矿又有安保公司，去年真的负债率会非常高。 　　那会过得更加的焦虑。看明哥，发际线都后移了。不就是因为他的负债和利息是自己的几倍么。 　　雷曼兄弟银行破产，他失态到当着大伯、大伯母的面跑过来喊黎夏。把老人家吓得够呛！ 　　郭淮道：“经过了这件事你们就该知道内地政府是不敢让房地产崩盘的。现在价格还低，不趁机多吃进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就连郭氏都在大举买进地皮了。那些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非得等到此刻才肯大笔拿钱出来。” 　　在旁边旁听的不只黎跃和程程，今天还多了郭清源。他今年已经快12岁了，小学六年级。 　　黎夏一直没有过问郭氏的投资项目，听了这话也不过是点点头，“这也是稳健投资嘛。去年我们其实就是在豪赌。” 　　郭淮的话放在现在倒是没错，现在确实还是价值洼地。不过她之前总共囤了五六百亿的地皮、广场，另外还有三十多个员工中心，200个门面，地产红利她吃足了。可以慢慢收手了。 　　郭淮道：“那我们也是看准了赌的。怎么样，首富，是不是又有新的投资方向了？” 　　黎夏摆摆手，“我已经够多产业了，不打算搞别的了。” 　　2009年内地电影票房要开始发力了。 　　2008年全年度内地总票房43.41亿元，2009年度这个数据降达到62.06亿。 　　2009年度票房过亿的电影一共有20部！ 　　票房过亿，这是之前几年已经是非常高的了，但今后会一再刷新这个高度。 　　她的电影院经过10年的投入，终于要开始赚钱了。 　　只算目前拥有的的100家电影院，她也算是内地院线的中坚力量了！院线方能分上映影片票房的55%，这将是越来越可观的数字。 　　现在2009年过半了，各项数据都非常的好。 　　接下来十年她都可以靠着这些电影院翘着脚数钱。一直到那场疫情爆发！ 　　黎明道：“听说你又要准备上市了？” 　　“是，打算把互联网科技类的产品都陆续上架。现在在运作的是KK商城。” 　　郭淮眼睛亮了亮道：“原始股还是不卖的？” 　　黎夏的KK商城那可是血赚啊！上市的涨幅肯定很可观。 　　“老规矩，只卖给能助我上市的资本和国资。你们要买就在二级市场买吧。到时候会放出来20%左右的股份。” 第1001章 　　房价这么涨,涨到黎夏9月过生日都没停住脚步。 　　市面上更加的捂盘惜售了。这真的是一个月一个价的！ 　　已经涨过07年的均价15000，个别楼盘已经飙出去了。一万七、一万八都出现了。 　　还有精品楼盘飙到了19800！这还没算别墅的价。 　　现在离2010年还有100天的样子。 　　黎夏想了想，上辈子好像就是从2010年开始限购的。 　　从北京开始的,赶在4月30号出台的政策：国十条。 　　北京家庭5月1日起只能购买一套商品房。购房人在买房屋时，还需要如实填写一份《家庭成员情况申报表》。 　　如果被发现提供徐家信息骗购住房，降不予办理房产证。 　　此后,相继有49个地级以上城市实施限购令。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2009年涨疯了！ 　　以深圳为例，2009年全年从11000的均价涨到了22000! 　　一年100%的涨幅，买了房的都乐晕了。 　　没买的自然是巴不得国家能把房价打压下去。 　　可惜现在是市场经济,不是计划经济。国家也只能用限购的手段，不能强行要求房地产商降价。 　　房地产商肯定是不愿意降价啊。 　　所以房价调控调了好几年才真正见效。真的能跟黎夏玩笑地提过的‘等调控搞十年就撤’对上。 　　但那么多城市相应，也很说明问题了。涨得太吓人,让政府都惊着了，只能动用一些行政手段了。 　　不过限购和黎夏没关系,她早就不买房了。 　　黎夏生日,而且电影拍完了，所以家里人都来了。 　　再说了,她不是马上要北上去看大阅兵了么。这种高光时刻，肯定是全家人齐聚为她壮行啊。 　　今年她效益挺不错的，虽然地皮和楼盘囤着没卖，股票也不可能卖。 　　但身家可是嗖嗖嗖的在涨。已经超过之前的128亿美元，飙升到了150亿美元了。 　　而且今年她的其他生意也都在稳步上升。就连香港园区也慢慢恢复人气了。 　　老百姓家里有套房，一下子就成了百万富翁,消费**见涨。 　　而且随着美股复苏，经济危机的影响也在淡化。 　　来香港旅游的外国友人在渐渐增加了。 　　不但香港园区生意好了，就连她开在新马泰等地的手机专卖店生意都好了不少。 　　如今一个月那几个店加起来能卖25万部手机,利润也是在上升。 　　一代手机截止目前已经卖出了720万部，二代手机也卖出了680万部。 　　一代手机盈利已经20亿，二代也差不多回本了。下个月三代要上市了！ 　　另外，在国外搭着卖的非遗产品也越来越有人气了。不但赚了外汇，也推广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如今，老手艺人们又都乐呵呵的回来了。 　　三十多个会馆满满当当的。 　　曹文鸢想搞地方戏种的演出都只能轮着去园区专门的戏台了。 　　会馆根本腾不出地方，大家伙的柜台都变小了。 　　彭志杰只能给园区专门修了个大库房给他们堆放产品，每个门类对号入座。 　　园区最高建筑直接就从三楼的客栈变成了七楼的库房。为了配合园区古香古色的建筑，修成了宝塔的形状。 　　等寿面上桌，黎夏婆婆乐呵呵的，“夏夏，阿杰，还是你们看得准。这房子果然又涨起来了！还比两年前都贵。” 　　彭志杰道：“都说国家不会不管了。姐，你的房子涨过15000一平了吧？” 　　彭志歆笑笑，“刚过，早知道降到九千多的时候我再买一套。” 　　黎夏公公道：“这就叫千金难买早知道！对了，夏夏，你那电影什么时候放啊？” 　　黎夏道：“怎么也得避过国庆这个档期，得给主旋律影片让路。暂定是11月初，双十一之前。” 　　今年的《变形金刚2》票房高达4.2亿，就是马上要上映的全明星阵容主旋律影片都破了4亿。 　　不过黎夏的电影成本没多高，还没之前的《朝花夕拾》5000万高。 　　因为，没花什么搭建场景的钱。 　　镇上的房子、面馆，各地超市、员工中心，北京、香港等地的房子，这都是现成的。 　　就是小四合院也没用搭建。去拍了类似的外观，然后在大四合院的房间拍的。 　　然后片酬也没花多少，黎雯身为第一女主角，片酬才200万。 　　至于男主角，小彭同志镜头不多。抗洪抢险那一段还是用的以前拍的视频，后面一些出场也是他自己上的。 　　他现在去演三十来岁的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这两块，省了好多钱。 　　不过如今人工比几年前涨了，专业人员的费用比较高。 　　但全部拍下来也才3600万。成本真的不高！ 　　加上税收、宣发，票房能过亿差不多就回本了。她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黎夏公公点头，“19年从下岗女工逆袭到首富，一路还做了那么大事、善事，应该是很有可看性的。想买票进电影院的人肯定也很多。” 　　程程、睿睿立即表态，“妈妈，等电影上映我们一定去支持。” 　　芃芃也点头，“支持。” 　　黎夏看到他们三个，羞耻感涌上心头。 　　电影里很多她的黑料啊！给外人看没所谓，给儿女看就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黎雯忍着笑，“嗯，把小姑拍得有血有肉的！” 　　彭志杰既然参与了拍摄，自然也知道里头真的不是一味的给黎夏歌功颂德，他也低头闷笑了两声。 　　程程听了黎雯的话，再看到父母的表情悟了，“妈妈，我并不想在电影里看到一个假妈妈的。你是什么样的我们都一样的爱你！” 　　睿睿和芃芃给黎夏比心，“爱你哦！” 　　黎夏道：“好吧，希望你们看了不要失望，也不要不听话。” 　　黎会计和黎夏妈呵呵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你那些德行给你儿子、女儿看到不好啊！ 　　生日过后，黎夏就要准备上京了。 　　彭志杰会陪她一起，三个孩子等到30号放假再飞过去。 　　黎芃芃同学也入学了，小班。现在三个孩子分别是四年级、一年级和幼儿园小班。 　　晚上躺在床上，彭志杰对黎夏道：“我想去进修。” 　　黎夏挑眉，“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彭志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挂了名当校长么，学历低了不好意思。而且，从当年拍婚纱照去全世界知名建筑参观，然后亲眼看到陆家嘴那块犄角旮旯地在设计师手上变废为宝，我就萌生了对建筑设计的兴趣。经济危机的坎也算是过了，所以我想考建筑系的研究生，好好的去深造几年。” 　　地产公司、安保公司还有艺校都有专人管着。而且自身的经济危机也差不多过了，所以他有这个闲情逸致了。 　　黎夏翻身趴着，“那你打算考哪里？” 　　“港大的建筑系，我已经联系过导师了。对方看过我画的设计图稿，觉得还不错。其实我也只是见多识广而已。所以，只要文化分能过线，问题不大。”彭志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这事儿，肯定要做成了他才好意思和黎夏说。 　　黎夏挠头，“那以后你不会嫌我学历低吧？我还是不太想去学校里读书啊。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不是必须的话，真的不太想去受管束。平白混一张学历又没什么意义。” 　　彭志杰摸摸她的头，“我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学校系统进修一下。你这些年一直不断的请专家、教授上门来给你讲课，这其实也是进修的。那一纸文凭咱们家需要么？” 　　黎夏点头，“那我就不去了，我不想去。” 　　第二天送了两个儿子和女儿去上学，他们便直奔机场了。 　　车上黎夏想起一件事，“你知道前几天徐琰带着眼神已经比较清明的齐濬来找我说什么吗？” 　　齐濬去年底做了手术，然后保守治疗了十来个月。如今已经渐渐找回十七岁少年该有的智商了。 　　听程程说，他可能想起自己傻了的那三四年把徐琰当妈妈，唯命是从，有一段时间挺不好意思见徐琰的。 　　后来得知徐琰每月挣的钱的一半都在帮他还债，他再不敢避开了。 　　如今就还是比较听徐琰的话。 　　“说什么？” 　　“徐琰说当明星挺赚钱的，而且来钱还快。齐濬凑巧是个能靠脸吃饭的，而且他还欠了我那么多钱。所以徐琰问能不能让影视子公司包装一下他，让他去当明星？” 　　彭志杰笑道：“听起来挺不错的规划啊！那齐濬能捧得红么？” 　　他觉得徐琰那小姑娘真是天生的生意人。去年3月深圳房价刚开始涨，趁着还有两成首付的机会她就又买了一套。 　　当时的价格是12000，到现在17000。 　　所以徐家如今已经不算穷人了，都有深圳两套房了。 　　虽然一个月还得供一万出头，但徐琰卖手机供得起。 　　另外，白叔过完年也跟彭志杰借了50万在深圳买了一套房，如今也是一平涨了六千了。 　　他的年纪不能月供了，就是中介也没办法给他开到假证明。 　　之前他攒了20万，再借了50万全款买了一套。把老伴和孙子接到了深圳过日子。 　　他在香港园区挣钱，一周坐地铁往返一次也还算方便。 　　现在过了半年，他还了彭志杰20万了。估计到明年暑假就能差不多还完。 　　随着园区人气恢复，他面摊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想来养老是不成问题了。 　　不过他还准备给孙子挣到读大学的学费，所以摊子还得继续摆着。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让他去试试吧。不然这么大一笔欠债，会一直沉甸甸压在两个孩子心上。但我也不可能给他免了。” 　　郭警司那里始终没能找出肇事逃逸的车辆。这钱也就没人来赔偿。 　　毕竟彻查的时候事情都过去三年了。 　　现在除非是齐濬自己能想得起来撞了他的车牌号。但看起来也是不行。 　　所以现在齐濬看起来渐渐恢复了神智，徐琰便赶他出门挣钱了。 　　齐濬出事的时候才是国一的学生，又没有什么门路。 　　徐琰觉得让他跟着自己卖手机，得多少年才能挣够300万啊？ 　　要是齐濬手术不成功，她可以慢慢替他还债。可他现在都康复了，肯定要赶他去挣钱啊。 　　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么一条可能很快挣到大钱的路子。至于读书，以后有钱了再说吧。 　　便带着齐濬上黎夏这里毛遂自荐来了。 　　黎夏让于泉和齐濬视频了一下。虽然齐濬零基础，但搁不住人家脸真的长得好，于泉当场就说要签他。 第1002章 　　黎夏看一眼章清惠,示意她私下同于泉说说齐濬的过往，多关照几分。 　　章清惠心领神会的点头。 　　徐琰带着齐濬给黎夏鞠躬，“阿姨,给您添麻烦了。得让您公司的人多照顾他一些。可惜我太小了，不然我就去给他当经纪人了。嘿嘿那我还可以提成呢。” 　　黎夏当时真的被徐琰逗笑了，活得够坦诚的。 　　不过她这样子长大了，估计真能担得起在娱乐圈中勾心斗角，把艺人保护得很好的强大经纪人这一角。 　　不,这丫头估计以后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她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又能保有本心，这就很好了。 　　下了飞机，黎夏对司机道：“开到公司的楼盘去看看。” 　　她去年买的地都放着没修,没到两年呢。她的施工队全搁在青海等地修抗震学校没叫回来。 　　不但她的，看到房价一天一个价，彭志杰和明哥的施工队也都没有叫回来。 　　等满了两年再说吧，先修着抗震学校。以这种涨幅，现在卖出去都亏了！ 　　她可以出钱捐建抗震学校,但该赚的钱肯定不能放过。她就是个商人,不赚钱拿什么维持公司发展,拿什么出来做慈善？ 　　有关部门也不好催她把抗震学校的修剪停了，回来修商品房。 　　08年到现在，她在四川以外又修了100所抗震学校了，出资3500万左右。 　　但是，不开盘肯定是不行的。 　　尤其是黎夏，她进京可是去看大阅兵的。那还不得表示一下？ 　　所以，三月到九月她广州、蓉城的楼盘都陆续分期分批的开了盘。差不多也是一两个月有一处楼盘开盘。 　　不是日光也是三天之内售罄。 　　9月中旬北京的一处楼盘也取得了预售证。 　　同样是个大盘，07年砸手上没来得及变现的200亩的大盘。 　　当时砸手上的都是大盘。 　　现在市面上全是捂盘惜售,就是开盘了也只是抠抠搜搜拿其中一栋的单号楼层或者双号楼层出来。 　　每次开盘，售楼部往往抢得不行。 　　老百姓买涨不买跌，涨成这样都认为现在买到就是赚到啊。 　　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所以售楼处跟去年此时的门可罗雀完全是两回事。 　　去年，黎夏的销售部是少有的没被打砸的。 　　一来她的楼盘一直就没降价。虽然卖不掉，但老业主心头稍微好过些；二来等闲也没人敢去砸她这个08年在雪灾和地震中出钱出力的良心企业家的销售部。 　　但当时也是乏人问津。谁兜里的钱还不是钱啊？ 　　其实现在还没有正式开盘呢，但很多人来问能不能交两万排号。所以门口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的。 　　彭志杰问道：“你拿了多少套房出来卖？” 　　“第一期1200套，一套没留。国庆当天开盘。第二期元旦开盘，第三期春节前。就还是隔一个月就开一次盘。” 　　现在北京均价18000，留到元旦能上20000，春节应该能到21000、22000。 　　一直放着不卖还能涨几倍的。她账上资金又不紧张。 　　算了，被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盯着呢。现在已经比07年卖出去一平涨两三千了。 　　这两年的银行利息和销售部员工的工资还是挣回来了的。 　　黎夏哪怕心疼得不行，还是卖了。一边心疼一边卖！ 　　彭志杰看眼前进出问不能排号的人那么多，估着差不多也是日光盘。 　　那这一波能回款20亿！ 　　国庆当天6亿首付款到账，十月中旬后续十几亿的房贷也能到账。 　　黎夏是不得不开盘卖，他和黎明、郭淮的都没卖。 　　开车的钟勇道：“老百姓也真是奇怪啊。去年跌到一万左右没人买，现在将近两万了来抢！” 　　就算他们公司的楼盘没降，但其他楼盘可是降了许多啊。还不是卖不掉，很多房地产商资金链因此断裂。 　　黎夏道：“买涨不买跌啊，人性就是这样的。所以08年能当机立断买房子的，那才是真的聪明人！反正都是刚需，买来自住又不是炒房。不过，对普通人来说，买房就是一辈子最大的投资，不谨慎点不行啊。” 　　乔猛炒房，捏了几百套在手。一个月付六七十万月供。一年付了八百万！ 　　也是想尽了办法才挤出钱来付的，差一点就要成法拍房了。 　　今年几次打电话说到房价也是笑得不行，熬过来了！他现在全捏在手里，一套都没有出。 　　用他的话说，“去年我们遇上经济危机，那些老百姓巴不得我们破产。降价卖他们还不买，等着降更多。那凭什么现在我们要让利？在商言商。” 　　黎夏是同意他这个看法的。在商言商，商人当然想把商品高价卖出去。 　　“老乔，你可以，我不行啊！” 　　乔猛道：“夏姐，要是卖了能在二楼买个位置，我也愿意啊。可那不是没机会么。” 　　黎夏道：“我又不是因为搞房地产才能上去的。” 　　“那是、那是。” 　　彭志杰胳膊抱在身前道：“看现在这架势，不会搞得跟香港当初一样，开盘的时候提前半天甚至半夜就有人来排队然后卖位置吧？” 　　这次没有交两万排号的机会，很多进去询问的人都是失望而归。 　　黎夏道：“肯定会有的，有需要就会催生市场。” 　　彭志杰摸摸下巴，“那估计以后摇号之类的什么都能出来。走吧，回去休息、休息。” 　　国庆当天，黎夏穿一身红色连衣裙、扎着马尾站在二楼的角落里。 　　看着威武雄壮的军队，看着那些先进的武器，她也是心潮澎湃、激动得很。 　　祖国，真的强大起来了！ 　　当天，她在城楼上笑容满面的留了几张影。人生的高光时刻当然是要留下来啊。 　　这种机会估计一辈子就一次的！能上这上头的商人也是屈指可数的。 　　回去之后，家里老的、小的就围上来，她妈道：“没看到你呢，照相了吗？” 　　“肯定照了啊！”黎夏道。她这会儿心情还没有平复呢。 　　她婆婆道：“哎呦，我儿媳妇真漂亮。瞧着跟二十七八岁的人一样。” 　　黎夏看看彭志杰，咱妈的嘴可比你会说话。 　　睿睿看过道：“妈妈，你眼睛里有光！” 　　黎夏端着程程递上的水杯喝了两口笑道：“高光时刻嘛！” 　　芃芃问道：“什么是高光时刻？” 　　彭志杰道：“就是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候。” 　　他和明哥也都凑上来看照片了，他们这辈子都没机会上去啊。 　　KK上，几个亲近下属也纷纷说要看。 　　除了家里人，黎夏只发给老傅几人看了，“低调啊，现在得低调。先不要外传，以后时机合适了再放出来。” 　　现在不是她该张扬的时候，现在的风头应该是属于打江山和建设祖国的人的。 　　她等这一波过了，再来蹭蹭热度就好。 　　陆芸心领神会，凡事过犹不及。这时候太高调了确实不好。于是完全没有宣传这茬，甚至公司里的人除了高层都不太知道。 　　省得传开了有人说，你老板都上二楼了，就该多拿些房子出来便宜卖嘛。 　　黎夏今天其实过得挺紧张的，所以回到家坐下还觉得有些疲惫。 　　正打算洗洗睡了，曾阳的电话来了，“老板，光盘了。” 　　1200套房，一套均价将近200万。这就卖光了！ 　　如今北京平均月工资也就一两千，老百姓的购买力也是很强了。 　　“那天我去售楼部外看了看，看到很多人去问能不能交钱排号。我也料到了！后面两期照原计划开吧。另外的九个盘都这个节奏开就好。” 　　这么卖，卖到12年不成问题。到时候08年拿的地也陆陆续续修出来了，再慢慢接着卖。 　　“好的，我知道了。” 　　国庆的余热十几天后才彻底过去。 　　黎夏的电影这才开始了宣传，她在城楼上照的相这才放出来配合宣传了。 　　广大网民这才知道，原来当天她在二楼上。 　　不过也觉得是应当应份的，去年从一月份雪灾开始，黎夏的身影就一直没在公众视线淡去过。 　　一二月的雪灾，五月的地震。黎夏集团公司的存在感杠杠滴。 　　虽然五月之后到十一月足足有半年她在众人的茶余饭后都成了身家缩水一半，这回可能看走眼了的首富。 　　但因为她做了不少实事，就是影视城的游客说的‘遇到事是真上’，所以老百姓对她的调侃基本还是善意的。 　　然后11月新政出台，很多人都说首富还是首富，人家豪赌赌对了！ 　　接下来她再度以1600亿，折合美元200亿出头的业绩强势闯入世界五百强，并且名次有了一个大跃升。 　　在08年很多公司破产、亏损的时候，黎夏集团公司在斥巨资买地之下仍然有4.2亿的盈利。 　　然后就是三月开始陆陆续续的开盘，以及抗震学校在全国范围内开建的消息。 　　到现在十月中旬，传出她国庆当天上了二楼的消息，大家也觉得是顺理成章的。 　　再看电影上映时间，11月2号就开始放了啊。那没有‘双十一’的半价了。 　　不过，还是看看去。网上很多关于首富的传说，拍首富的电影，还是她自家公司出品的这是头一回。 　　一时之间，从实时票房软件上看，预售票卖得还可以。 　　首映是10月20号。黎夏一家都在，还有很多媒体朋友。 　　面对媒体的提问，问黎夏此时此刻什么心情，她道：“即将被公开处刑的心情！” 　　啊？众人不解。 　　黎夏道：“您们看了就知道了。” 　　故事开篇就是一个很逼仄的环境，老公房实地拍摄的，很有年代特色。 　　一个长镜头直入黎夏当年被隔出来的、七平米的‘闺房’。 　　躲在被窝里偷偷看武侠小说的‘黎夏’出现在屏幕上。 　　然后镜头一转，公布高考分数。黎夏差两分，被黎会计拿着棍子教训了一顿...... 　　耿清欢的嘴巴长大，“总算知道之前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给看了。” 　　旁边刚坐完月子出来的耿桐还白白胖胖的，没完全恢复。看到黎夏在面馆大冬天的不想早起，把自己卷成一个铺盖卷的时候她也是笑得不行了。 　　“天啊，你年轻时是这样的啊！” 　　“我现在也是这样的啊。” 　　程程和睿睿看着本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心底妈妈是非常高大的形象。 　　但是好像，她现在确实也很少早起啊。 　　首映的大厅里，传出其他人憋不住的、噗嗤噗嗤的笑声。 　　很多人总算明白为什么黎夏要说她是要被即将公开处刑的心情了。 　　一个个只能笑道：“黎总，把你拍得有血有肉的啊！” 第1003章 　　高考落榜生‘黎夏’换了一身工装,开始上她钱多事少离家近的班。 　　她看到厂里的人都在混日子，觉着这样的日子不能长久。于是停薪留职摆烟摊，开面馆。 　　旁边坐着的汪敏冲黎夏磨牙,那会儿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 　　汪敏在电影里是本来面貌，一不小心就被对比成了反面形象：上班就知道打扮，干两个小时就溜。 　　黎夏闷笑，又没黑你！ 　　不过这里确实拔高了她。 　　因为黎夏在纸厂只干了半年，所以外界都认为她此时应该是很有预见的看到了几年后的下岗。 　　再然后,‘黎夏’在灯下摁计算器觉得钱还是不够创业。于是鼓动汪敏、刘玫、小毛一起做服装生意。 　　‘小毛’表示想和黎夏一起做服装生意。这是为了呼应后来黎裳的成立。 　　但是这次没成，家里反对。那会儿摆摊设点没有在厂里上班有面子。 　　厂里的人偷偷议论黎夏脑子进水了！ 　　再然后，‘黎夏’攒钱买门面，供销社揽储。 　　借魏蓉的口说出之前大量囤货是另一个主任的责任,后来力挽狂澜搞抽奖的才是傅杳钧。 　　然后黎夏和魏蓉到县城车站摆面摊。 　　抢了别人的生意，被阴阳怪气的针对。 　　黎夏把干净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张嘴就开怼，嘴皮子功夫相当厉害！ 　　镜头里两姑嫂天刚见亮就一个车摊、一个骑三轮的出摊了。晚上披星戴月的收摊，工作时长超过十二个小时！ 　　这部电影穿插了很多真实的镜头。 　　接下来就是‘黎夏’和‘大伯’给面摊拍广告了。广告自然用的是以前拍的。 　　这是黎夏本人第一次在电影里露面。魏蓉本人也作为背景版穿着一身厨师服出现。 　　芃芃喊道：“妈妈,这才是妈妈！”之前的很像,但不是妈妈。 　　黎夏对芃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芃芃把嘴巴捂起来。 　　然后是给超市开业打的广告。 　　大伯看得嘿嘿的笑，他没跟着老二他们折腾，不也出镜了？ 　　正式开业，当年的二十几个女工和黎夏一起跳‘开业大吉舞’。 　　吴娜、田瑶、马丹娜等人看得很激动，当年她们好年轻！ 　　店长吴青峰，保安队长郭权，老总傅杳钧统统真人出镜。 　　这些镜头做过修复处理的。 　　然后时间线就拉到了煤老板不准他们在X山开新店。 　　在天香园谈判，耿瞻和明哥出来给黎夏站台。天香园马老板贡献了当时的监控。于导让剪了两分钟进去。 　　耿清欢更乐了,“爸，你也出镜了啊？” 　　耿瞻点头，“别出声。”这自然是征求了他们意见的。鼎泰系的人都表示没问题，跟着小妹子露个脸。 　　坐下头的郑奎朝傅杳钧反手指指自己，意思到他出场了。带着一百万去山城开新店，开辟第二战场。 　　傅杳钧撇嘴，我还带着一百万去了蓉城开新店呢。 　　一碗水端平，两边都放了。一边一天开五店，一边开出第一家旗舰店，导致周边交通堵塞。 　　96年严打，黎夏找回了在X山的场子，顺利接手煤老板的150家店。 　　她很风光的站在X山百货的楼上眺望远方。 　　楼下来了一群供应商，还有人拿出了敌敌畏的瓶子要挟，被‘郭权’抢下来识破里头是清水。 　　同一年黎裳的电视广告横空出世。‘小毛’出任厂长，大幅提高工人效率和工资...... 　　时间线来到聂政带着技术团队入职，夜以继日的在17楼攻关。 　　‘黎夏’看到他们一个个长发及腰，忍无可忍的喊来了理发师，“再不理发，我让师傅给你们剃月亮头当阿哥！” 　　看的人都知道，这群被她从工作室揪出来理发的年轻男人后来股票上市都成了亿万富翁。 　　KK软件研发出来，‘黎夏’一脸冷峻的拿出签的合同，指着两年竞业限制的约定给生了去意的‘聂政’看。 　　聂政侧目，这都拍了？ 　　黎夏小声道：“还没把你媳妇儿当面挖人拍出来呢。” 　　聂政和公司互相成就，这是举世皆知的事，不用多加解释。 　　叶颖讪讪的，聂政闭嘴不吭声了。 　　萧阳等人闷笑。 　　下一个镜头便是洪水滔滔。 　　98年抗洪抢险黎夏接受采访还上了《新闻联播》的那一段插了进来。播出来的比新闻上的几十秒自然是要长多了。 　　彭志杰扛大包的身影也出现了，还出现了他和郭权等退伍兵跳进洪水里跟解放军手挽手堵缺口的镜头。这回有正面！ 　　是高翔当年带去的摄影机拍下来的。 　　还有03年**、08年的大雪拍的镜头也选用了一些。 　　然后奥运会开幕式全家露脸的十几秒钟也都用上了。 　　这省了取景的很多麻烦，这些大场景布景多费事啊。 　　于导看到这个这些镜头的时候还挺惊喜的。 　　这都是当年吴娜从第一家超市开业养成的习惯。她当时就说了留着以后做纪录片。所以后勤方面真的保留了不少影视资料。 　　旁白里也说了是那时的真实镜头。 　　甚至连郑奎在另一处的大堤上被洪水冲走，旁边的眼眼明手快把他脚踝拉住的惊险一幕都用上了。 　　就摆个摄影机在高处拍嘛，那一段也被拍进去了。 　　傅杳钧、萧阳等人眼泪都笑出来了，“老郑，你还有这个出镜的镜头啊！回头让网友知道，差点被洪水冲走的就是当初黎总香港园区直播的那场网游版婚礼里的土豪爸爸！你肯定能跟着老板红出圈啊！” 　　郑奎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一段也被放进去了。但感觉跟老板牺牲的形象比，他这真是好多了。 　　他小声对傅杳钧道：“你也就挨打的熊猫眼没给你正面拍出来而已。” 　　之前的场景里‘傅杳钧’戴着墨镜面对‘黎夏’，背对观众。 　　然后‘黎夏’一巴掌拍得桌上的茶盅都跳了起来。她恨声道：“这种人决计不能长久的！” 　　黎菁忍不住道：“那个时候那么乱么？”她当时才四五岁，什么都不知道。 　　黎明摸摸她的脑袋道：“那可不，当时社会治安真的很不好。严打之后才好起来的。” 　　黎夏和众人赴纳斯达克敲声的真实场景也被放了出来。 　　睿睿高兴的拉拉程程袖子，“老大，你哎！你以前果然是个小胖子。我差点认成我自己了。哎，我呢？我怎么没去？” 　　程程看到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胖啊，跟小老二差不多了。 　　再看外媒的报纸：来自东方神秘的大力女总裁！ 　　配图就是妈妈抱着他，母子俩一起敲钟的场景。 　　画外音说妈妈当时拿十五分钟太紧张了，担心股价出价跌破发行价，一直抱了他十五分钟。 　　彭志杰笑，“你还在摇篮里吃奶，爸爸留家里照顾你。” 　　然后是08年经济危机，黎夏在股东大会上讲，“我坚信，国家不会让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中国的土地上。” 　　这里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法。 　　其实PPT是曾阳在黎夏宣布今年没有分红的股东大会上放的，日本那消失的二十年！ 　　无数买房子买在高点，房价腰斩之后只能把自己的房子租给别人，自己再露宿街头打一份工，用二十年供一套房的惨相。 　　然后，公司在2008年5月到9月开启了买买买。 　　捡漏买下许多折价的好地段！ 　　时间线来到去年‘双十一’连搞三天，公司里一派忙碌景象。 　　萧阳叉腰站在电脑前盯着数据，两眼炯炯有神。 　　各地货物出库，流水线操作有条不紊。几百人的打包车间十分的有序。 　　出库后货机、重卡奔赴各地。 　　这些都是在公司的监控里截取的画面，当事人并不知道的。 　　徐立等人和LX手机也出镜了，在门禁森严的研发室拍的。 　　配的是徐立在股东大会上说的画外音，“黎总和聂总来挖我，就是用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打动我的。摆脱对国外技术的依赖，这也是我出国时候的初衷。说得大一点就是学以致用、报效祖国。” 　　电影最后一个镜头就是黎夏前些日子在天X门城楼的二楼的照片。 　　背景是宏达的广场和人群，一派盛世欢腾的景象。 　　她眼中真的是有光的，真正当得起意气风发四个字。国富民强，她自己也是股价、地价双双大涨。 　　想不意气风发都难！ 　　苏老笑，“这也算是向你的偶像霍老爷子看齐了啊！那样特殊的日子，能上二楼的商人都是商界的骄傲啊。” 　　黎夏笑笑，“嗯，算是有一项看齐了。” 　　游鸣提醒道：“老板，还有彩蛋！” 　　屏幕上出现了5.12地震之后屹立在震区的五六百所抗震学校。韩教授测试抗震级数的场景跟着出镜。 　　然后是如今还在修建中的青海等各地抗震学校的修剪场景，工地上戴着安全帽的曾阳本人出镜。 　　萧阳和曾阳对视一眼，原本以为他们没机会出镜的。这什么时候拍的？都是工作中的真实场景，他们压根不知道。 　　然后历数了黎夏从下岗再就业，直接创造了将近二十万个工作岗位，间接更是几倍于此。 　　15年来缴纳税款将近3000亿！ 　　从91年开始捐资助学，截止目前在震区修了将近6000所抗震学校，在非震区的学校修了一千多座黎夏楼。给学校捐建图书馆，捐电脑...... 　　抗洪带着一万人上大堤，捐出价值数亿的物资给灾民和解放军； 　　给国防科研捐款一亿，给奥运场馆建设捐款一亿。 　　雪灾捐出价值80亿的物资，地震半价拿出价值200亿的物资。 　　借出30多亿扶贫款给各处贫困市县。 　　参与的清凉一夏慈善基金会出资数亿帮助偏远地区的女童入学、借钱给数千患重大疾病的病患治病。 　　还配了一张黎夏和耿清欢勾肩搭背在苗寨山顶比V的照片！把她俩的名字打了出来，让大家知道‘清凉一夏’这个名字的来历。 　　耿清欢哈哈笑道：“原来还有我出镜啊！” 　　灯光亮起，散场了。 　　黎夏看看三个孩子，“有没有很失望？”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程程道：“没有，这是真实的妈妈，很喜欢。”一开始是有点啦，电影里不是应该都拍好的一面么。 　　怎么还把妈妈不好的一面都拍出来了？ 　　不过全部看下来，真的很吸引人。妈妈和傅叔叔、郑叔叔他们都挺不容易的。 　　睿睿也点头，“很好看、很精彩。” 　　芃芃挠头，“还有一个妈妈是谁？” 　　“是你大表姐演的妈妈。因为妈妈年纪大了，不会再有二十岁的感觉了。” 　　所以小彭同志死活让于导把初遇推自行车那段删了，说主要拍事业就好。而且让他和黎雯拍那段，他会笑场。 　　他就是从98年后出场的，当时30岁了。现在的样子还能演出那个感觉来。 　　黎夏站起来笑着对在场的众人道：“曲终人不散啊，大家门外上车。老规矩，耿氏的五星级酒店用晚餐！” 第1004章 番外1 　　程程道：“不只啊,小老二。如果妈妈当时是反着转的，里外里是一百亿。投资一旦失误，损失就是这么惨重。” 　　睿睿坐下,100亿，多少个零？他一时有点懵圈。 　　他现在对投资失误还没有多大感受。不过，黎夏说的事确实给他打开了新世界。 　　他妈妈无意间一个操作就是50亿，他还惦记炒房子的50万做什么？ 　　黎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现在就是想吃零食嘛。你如今一天120元还不够么？” 　　睿睿点头,“够了。”家里那么多吃的，学校还有两餐点心。福利社的点心也就是个补充。 　　“等你们兄妹满了16周岁，我一人给你们500万学做生意。或者你们平时发现了什么商机也可以回来和我说。我衡量之后借本钱给你们。赚了算你们的，亏了算我的。炒房子除外！” 　　睿睿歪头道：“为什么炒房要除外啊？” 　　彭志杰道：“你爸妈都是房地产商,手头捏着那么多房子。你去炒一套房赚差价做什么？回头外头的人跟着你买，万一有什么你可就背锅了。而且说起买房子，你们菁姐每次提起最得意的是什么？” 　　程程道：“她自己在上海买的那套40平的一室一厅。都是原价的五六倍了！” 　　“对啊，因为那真的是她自己买的，没有靠你们明舅资助。小老二你拿你妈的朋友给你发的坐喜床的红包去买房,而且你还是在我们这里听说的房价还要涨。你觉得这样能很有成就感么？” 　　睿睿摇头,不是他自己发现的商机,不是他凭自己挣的本钱，确实没什么成就感。他又不靠它脱贫，也不缺住的地方。 　　嗯，妈妈说借钱给他们做生意。他要好好观察，身边有哪些商机。 　　骑在木马上的芃芃仰头萌萌哒的问道：“妈妈，我也有五百万啊？” 　　黎夏笑着点头，“我们家的小公主当然是有的啊。你们三个以后都是一样的。” 　　芃芃笑眯眯的点头。她对五百万没概念，就知道是好多钱。 　　程程想了想道：“本钱多了,汇率起伏真是吓人，怪不得索罗斯当初要做空香港、打击汇率赚钱。实在是暴利！” 　　彭志杰道：“所以，每一个国家要保护自己的金融安全，汇率都是非常重要的。当年索罗斯掌控着上百亿美元，然后跟风他炒作的潜在资金甚至有上千亿美元。有一些没有家国观念的香港人都跟风索罗斯做空香港。所以你可以想想，那时候香港政府面临的压力有多大。大到一地政府，小到一个公司，都必须要守护好自己的金融安全。” 　　程程想起之前听过的妈妈公司被人挤兑购物卡的事，点点头。 　　黎夏则对睿睿道：“妈妈那笔钱是放了一年才赚到的。没有什么投资是一蹴而就的。你不是觉得妈妈的电影院很赚钱么。每部电影上映，我都能分到在咱家电影院产生的55%票房。但你知道我第一家电影院是什么时候修好的？” 　　睿睿想了想，“1998年。”他听说过。 　　“答对了，但电影票房大涨可是去年的事啊。这十一年，电影院都在亏啊！” 　　去年黎夏的电影最后票房3.6亿，算是爆款了。尤其她选的还是11月初那个很清淡的档期。 　　总计1.2亿人次走进电影院看了她的电影，看她的发家史和慈善史。 　　拍电影她赚了一亿，作为拥有将近百家影院的院线方她又赚了两三千万。 　　影视圈热议，首富的闭合式产业链又发威了。 　　一年总要出几部爆款电影，就是不爆，普通热映也很不错啊。以后电影票房一路高涨，作为院线方她都能吃到红利。 　　所以，这一百所电影院一年挣十亿不成问题。 　　但最省事赚钱的还是一百座广场和三十几个员工中心的租金。一年百八十亿妥妥的。 　　现在还需要这钱去付广场的尾款、修建款。 　　黎裳抵押的30亿最近要到期了，就是拿这个租金去赎出来的。 　　另外她私人还欠着银行一百多亿的贷款，也是要拿这个钱去偿还。 　　等她不买地修广场了，这就是净入了。 　　甚至再过两年，她08年的巨大投入就全部偿还完了。那之后买地、修建这笔钱就用不完了。 　　回头新冠疫情期间，各方面的生意都要受影响。但到时候应该已经没有太大的投入了。 　　就是收购家乐福都花不了太多钱。 　　老傅现在还一门心思在往三四百亿去估。如果让他知道上辈子家乐福只作价60亿，还不如好又多，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09年他和黎夏聊这事儿，提到家乐福的单店销售额是2.52亿一年。 　　单店销售黎夏超市肯定是比不过家乐福的，她的小门店占比超过一半。 　　所以，黎夏要求老傅比的是单位面积，一平米一年的销售额。 　　以前这个数据他们只有家乐福的三分之二。现在在渐渐拉近差距了，超过了四分之三，正在靠近五分之四。 　　但是，09年家乐福的单店销售额已经不是全国第一，大润发后来居上了。 　　黎夏让老傅也别光盯着家乐福。但必须切实提升每平米的年销售额。 　　另外，沃尔玛在中国的开店速度增长非常的快。从07年他们虎口夺食把好又多买下来，沃尔玛也正好到了不再受内地政策限制的时候。 　　之后每一年开店二十多家。 　　09年黎夏的零售业增长很快。不过主要是体现在电商上头。电商已经超过实体门店的400亿年销售额了。 　　他去年光零售的销售额就上千亿。而且看这发展架势，电商过千亿也要不了多久了。 　　实体方面，截止09年12月31日，她已经拥有2000家门店了。 　　她现在开店都是先买门面再开店，所有门面都是自家的。其中三百家属于黎夏自己，她的广场也都开了黎夏超市。 　　现在的大商场房租真的太吓人了！她自己有一百座广场，再清楚不过。 　　傅杳钧让财务部算过，如果还要给房租，那他们的利润率只有不到6%了。 　　当然，先买店压力肯定更大。但一劳永逸啊！ 　　一千多家门店挣的钱用来买店，养得起。 　　门面租金飞涨的问题就这么解决。反正日后疫情期间她也不可能关店，租或者买都是要承受这份损失的。 　　如今要做的就是提升每平米的年销售额。这就是需要老傅他们去想辙的了。 　　2007年2月买下好又多，又调整了一两个月后才全部营业。到如今2010年9月30号，足足三年半了。 　　报来的报表，这三年的销售额是好又多经营时的1.5倍。 　　所以，收回那81亿成本的时间提前了。大概再有十年左右就可以回本。 　　长期看下来这一波是没有亏的。到时候那些门店大概还剩二三十年的产权期。只要能保证销售量，还是有得赚的。 　　另外就是人力成本，有年度调薪，然后随着物价上涨也得调薪。人力成本肯定是走高的。 　　无人超市还只是个设想，现在就是尽量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提升每平米的年度销售额。这是黎夏最近两年拿出来的硬性指标。 　　每个店长、区经理要升迁都要看这个数据。 　　这个指标，不管门店大小，大家都是落脚到每一平米嘛。所以如今会进店的珠宝、化妆品柜台，餐饮摊位都是精挑细选的。 　　据魏蓉说，如今黎夏餐馆都纳入了被考核的对象。如果每平米销售额不如别的餐饮，餐馆的店长也会被超市的店长敲打。 　　所以如今餐馆那边也挺有压力的。门店就那么大，旺场两小时再怎么转台能接待的顾客也是有上限的。 　　那怎么办呢，大理发展外送啊。尤其是万玲玲自己在搞外送平台之后，推广到了所有餐馆。把附近餐饮都纳入了外送范围。 　　如今黎夏餐馆的外送平台，那客流量大得都能接广告宣传了。 　　这也能是单位面积销售额的一个提升。 　　魏蓉返聘了两年了，再有三年那就不得不退了。她再不退，万玲玲肯定不可能一直候着。 　　万玲玲如今的资历，去其他餐饮企业也能是负责全国门店的老总的。 　　所以三年后魏蓉再有事业心，黎夏都得让她退了。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刘玫。她也是最多返聘五年，不然方娉也会生出去意。 　　如今最初的一批老总级别的人物，年纪都不轻了。公司成立都17周年了。 　　零售子公司，傅杳钧是把刘明亮在当做接班人培养。刘明亮是94年入职的，稳重、机变都有。 　　08年黎夏把他弄去地震灾区，他的表现非常的出色。 　　关键是他比老傅小15岁，刚刚好。算起来他是20岁就在X山的五店入职了。 　　吴青峰跟老傅的岁数差不多，当年入职就三十多了。 　　当然，也不是就定了刘明亮了。另外还有朱曦光、杨帆、章音（工号在前那个）、崔兰等人备选。 　　黎夏让田瑶那里安排一下，这几年陆陆续续送去光华管理学院读EMBA。 　　物流子公司，郑奎没有返聘的意愿。**跟他岁数相当，在战场上受过伤也预备到岁数就退休了。 　　黎震倒是比郑奎小七八岁，可以顺势上位再干十年左右。 　　黎雯去年电影上映后不久和凌朝晖结婚了。咬着牙备考，差二十多分没考上。 　　今年估计会大着肚子再进考场。 　　要是考上了，正好五月份卸货、坐月子，九月份开学。 　　倒是何绾绾和黎远想什么来什么，今年四月已经顺顺当当升级当了父母。 　　黎夏也跟着升级当了姑奶奶。 　　黎会计和黎夏妈高兴惨了，添了个大胖曾孙。 　　黎跃那里和国外留学的女同学以前在国外谈过，后来分了。如今人拿到学位回国，两人又再续前缘了。 　　不过暂时好像还没准备走进婚姻殿堂。据黎跃说，他也是准备签婚前财产协议的。 　　这一半是他自己的想法，一半也是公司股东的要求。 　　易澜、马哥他们被明哥之前搞怕了。如今黎明地产正在紧锣密鼓准备在港股上市呢。 　　潘佑的师生恋爱情长跑也终于要结束了，徐灵今年大四了。 　　潘佑08年房价最低的时候在北京准备了一套200瓶左右的跃层。也是他之前许多年在股市赚到的钱买的，没用父母卖一套房支持。 　　想到这里黎夏对彭志杰道：“我还以为程程和徐琰是青梅竹马呢。没想到家里受徐琰影响最大的是小老二。” 第1005章 番外2 　　2010年‘五一’黄金周前,北京的限购政策出台。一时舆论纷纷。 　　去年真的涨得太吓人了，一年翻了一番。今年头四个月还在延续这样的涨势。 　　如今限购政策出台，做房地产的人心头有点打鼓。不会又掉头向下了吧？ 　　‘五一’节三个孩子都只放一天假,也没哪家亲朋有嫁娶的安排，黎夏便打算带他们明天去海洋馆玩一天就好。 　　程程和睿睿开了电脑在看海洋馆的介绍，芃芃抱着变形金刚跟着看。 　　黎夏看他们三个头都凑到电脑前了，便让章清惠给他们投屏到幕布上去。 　　彭志杰抱着笔记本在看财经新闻，也看到这一则消息了。 　　“我估着明哥他们怕是要过来。” 　　黎夏看看电脑屏幕好笑地道：“我又不是半仙！” 　　“他们觉得你说得靠谱啊。” 　　话音没落,果然很快就接到两边的电话说已经出发了。 　　郭淮自然主要就在深港两地。 　　明哥因为大伯和大伯母年事已高，自己也想谋划在香港上市，也有机会就往香港跑。 　　其实曾阳刚也打了电话来，“老板,国家开始搞限购了。”这很明显是要打压房价的涨幅。 　　从去年三月到今年四月，他把四个大盘拆成了两期或者三期在开盘。 　　什么优惠都没有，都基本是三天之内就售罄。回款很快，但是就觉得有些亏。房价跳着涨的啊！公司又没那么缺钱。 　　但他们老板要去看大阅兵，肯定不能让人说嘴啊。就还是只有开盘卖了！ 　　虽然老百姓仍然不满足,巴不得他们连还没开始修的几十块地皮上的房子都预售了,但总算是能交代得过去了。 　　而且,再亏也比直接捐好吧。 　　黎夏道：“老曾，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等国家开始限购十年，咱就撤。您是当真的啊？” 　　“房价涨势是能靠一道行政命令就打压下去的么？再说国家也只是要防止房价涨得过快而已，不是不让涨。咱们还是照这个节奏开盘，爱买买，不买拉倒。不降价！” 　　曾阳其实也是这个看法。08年大跌，那是因为外部经济环境不好。国际上经济危机了！ 　　如今还是市场在做主,真不太可能一下子就降下去了。 　　所以面对郭淮和明哥，黎夏也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不可能一下子打压下去。我预备按自己的节奏来。” 　　看黎夏之前开盘的节奏就能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在这个价位卖。 　　彭志杰道：“别处我不敢说，但深圳的房价应该降不下去。今年12月地铁2号线和3号线就要开通了。还有之前的1号线、4号线的延长段。我就没见过开通地铁房价反而下降的！最多不过量跌，价是跌不下去的。” 　　郭淮点头，“我的看法和你一致。” 　　黎夏好笑地道：“那你过来干嘛？” 　　郭淮笑，“过来听听你这个股东的意见啊。公司里那群老家伙对你的看法挺重视的。我跑一趟，回头好有话跟他们说。” 　　黎夏翻个白眼。郭淮正为他私人的公司和郭氏合并能拿多少股份的事跟那些股东扯皮呢。 　　他笑道：“你的股份交给我投票，我反正也不太急。跟他们慢慢耗呗！” 　　黎明道：“蓉城还没怎么涨呢，这回应该不会又跟着限购吧？” 　　黎夏道：“那是你觉得还没怎么涨。蓉城毕竟是内陆城市，本来就不太可能像深圳这样涨。但限购可能会跟上。” 　　明哥皱皱眉，“蓉城是一块平原，可以跟摊煎饼一样的一圈一圈往外摊。要成倍的涨确实不容易。怎么也不给我们修个新区啥的？” 　　蓉城的房价确实一直到16年都还在一万左右。 　　是天府新区出来之后，才开始全城翻倍的。一路飙升到三五万！ 　　黎夏道：“我跟你们二位再说一次，我以后都不打算买住宅地皮了。这一年你们也没见我买过吧？所以，限购什么的，你们以后别来找我讨论了。” 　　黎明惊讶地道：“你说真的啊？” 　　黎夏点头，“我06、07、08三年买入了当时价格200多亿的地皮，五六十块啊。等我全部修完，得是好几年的事了。” 　　郭淮道：“那你出手一部分再买呗。我过去一年拿现有地皮去抵押贷款买新的地皮，虽然不比你之前拿地的价格低。但是都在涨啊！” 　　黎明想起黎夏以前跟他说过，房地产不会永远是风口。但至少现在应该还是的。 　　可以再干几年再说，而且他寻思也来深圳搞房地产。他还想把地产公司上市！ 　　他深圳有房子和办事处，把地产分公司扩大很方便的。 　　他就租的黎夏的员工中心办公。易澜如今坐镇华南，就负责在抓香港上市的事。 　　易澜去年六月二胎生了个儿子，坐了双月子。眼瞅着孩子都要抓周了。 　　虽然因为年纪大了比旁人艰难，但本着‘宁可钱吃亏，不可人吃亏’的原则，总算还是母子平安。 　　黎明看向黎夏，“你的地产公司也不上市？” 　　黎夏摇头，“除了互联网高科技的产业，都不上市。所以，你们二位真别来找我商量。” 　　她知道彭志杰也拿地皮做抵押在贷款继续买入。 　　但除非特别好的地段，她是不打算再买入开发住宅了。不过广场用地她倒是在继续在买和建。 　　经济危机过去，她各地的广场又很好出租了。 　　今后这三人打算什么时候收手，她该劝的劝了，没法硬拦的。 　　深圳房价接下来几个月的发展果然如彭志杰和郭淮预料的一样，量跌价涨！ 　　全国各地确实都在跟进限购政策。深圳9月30号也出台了。 　　彭志杰半靠在沙发上道：“这样确实遏制了一部分炒房客，但是也误伤了不少刚需啊。对了，老乔还在炒房么？” 　　如今温州炒房团在严格限购下是低调多了。 　　户籍地的家庭就只能购买一到两套商品房，非户籍地的人想买还得看社保和工作年限。 　　已经不是炒房团能拿着钱就到处买买买的时代了。 　　前几年一买就是几十套，一转手赚多少走人。再去下一个地方。 　　“好像没有了，他之前几百套还没出呢。他盘算来盘算去觉得供着比较划算，涨得比月供多多了。但是再要他拿一亿现金出来炒房，他也无能为力了。而且，如今限购之下再要买也怪麻烦的。” 　　知道后续发展的黎夏觉得老乔这样持房待涨，其实比温州炒房团赚得多。 　　限购之下怪相迭出，假离婚就是其中之一。 　　离婚了一家人就变成了两家人，能买的房子就变多了。 　　自信情比金坚的，买到了房子再复婚呗。 　　有人这么办成了，以家庭为单位多了一套房。买到就是赚到啊！ 　　但是也有人假离婚变成了真离婚的。一时社会伦理大剧不少。 　　于是后来的限购政策又变严格了，规定了一定离婚期限内不能买房。 　　这自然也误伤了许多真离婚的人。 　　另外，还有人用亲戚名义买房的。因为亲戚有买房资格没钱，他有钱没买房资格。 　　结果，房子一波一波的涨，就有亲戚见钱眼开不认账了。最多退你钱，但房子不能给你了。 　　睿睿走进来，他已经读二年级了。虽然还没满七周岁，但他能跟上，个子又高，还坚持还要跟米娜一个班。 　　黎夏便也由得他了。 　　他走过来听了下新闻里在说非深户得有社保才能买了。 　　他嘟囔道：“看吧，我不能买了。去年我说买来着，妈妈你不让。不然现在赚四五十万了！” 　　他09年初听说房价要涨也准备跟着徐琰买房来着。 　　他前后不是坐床挣了三十多万么。然后老大给爸爸的学校打广告挣了16万8。还有芃芃给清欢姐坐床也挣了16万8。 　　这三兄妹凑一凑不就够深圳一套六十平的房了么。 　　那会儿买得到的！不像现在过了一年半，涨到两万多，只能买到二十几平了。 　　结果黎夏道：“我们家那么多套房，你买什么房啊？” 　　睿睿当时振振有词的道：“赚钱啊。” 　　黎夏特别无语，炒房的想法已经发展到了小老二这里了。他就是看人家徐琰买两套房都赚了，就想靠炒房挣零花钱。 　　徐琰确实赚了，第一套房零首付，第二套房首付两成。再加上这一年多的月供也不过十几万。 　　两套房的市价从140万涨到300多万了。如果要卖，中介会把后续房款补足，出手后再扣除。 　　那她都能赚到将近200万了。 　　徐家就靠着这两套房脱贫了。 　　不过徐琰也没卖，还继续在供着。 　　她跟她爸说肯定还要涨，现在卖了不划算，徐忠便也听她的了。毕竟基本都是她挣的钱，而且看起来确实都还在涨。 　　徐琰手机生意也还在做。她答应挣了钱以后给家里在香港买个小的。 　　她已经搞出一个手机销售网络来，如今已经不用太费心了。 　　她和程程一样，这09年下半年开学读五年级了。心思更多放在学业上了。 　　所以这会儿睿睿看他因为没有深户不能买了，就有些气鼓鼓的。感觉错过了50万！ 　　“徐琰姐姐买了赚钱了，齐濬哥哥买了也赚钱了。就是不让我买！” 　　黎夏道：“徐琰自己挣钱给家里买房，齐濬也是小火了之后靠片酬买的。你靠自己挣过一分钱么，你就要买房。” 　　睿睿道：“可是我跟哥哥、妹妹本来可以凑够钱买的啊。” 　　“你爸那里有现成的。你去挑一套，别墅都可以。然后，你就出去自立门户。” 　　睿睿道：“我才不要呢。现在限购那么严，又不能过户给我，不能卖的。” 　　他只想卖了买零食吃，又不想分家单过。 　　黎夏哭笑不得的道：“你能不能看远一点？这几十万就把你的心给迷了。你妈我前年无意间都赚了50亿！” 　　睿睿瞠目，刚牵着妹妹下楼来的程程道：“妈，你跟我们说说吧。” 　　就连彭志杰都看了过来，“你怎么无意间赚了五十亿啊？” 　　黎夏便把自己70亿美元换成人民币一年，然后再换成美元的事说给他们听了。 　　家里这三个孩子没哪个是憨的，不会往外去讲。 　　“喏，美元贬值了嘛，一美元有了七毛多的差价。七十亿美元就这么腾挪一下，一年就给我多出了50亿人民币。” 　　小老二吸口气，“妈，还是用钱生钱就好赚啊。” 　　黎夏严肃下来，“那妈妈要是无意间反着转的，会有什么后果？” 　　小老二再吸一口气，“那你得亏50亿啊！”